《德芸大师兄》 第一章 翩翩少年郎 “数九寒天冷风飕，年年春打六九头。正月十五是个龙灯会，有一对狮子滚绣球……” 二月中旬的京城，人即便是在屋里抱着暖气片待着都免不了后背生寒，萧飞这会儿却站在暖气照顾不到的阳台上，拿着副节子边打边唱。 节子是相声门里对快板的行话，一副快板分为大板和小板，两块竹片组成的叫大板，萧飞手上正打着的是由五片小竹片加上铜钱组成的小板，也叫节子。 当师父的于清正闭着眼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盘着手串，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徒弟的气口，尺寸，紧皱的眉头渐渐的舒展开，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一棵树长了七个枝，七个枝结了七样果，结的是槟子、橙子、桔子、柿子、李子、栗子、梨，槟子橙子桔子柿子李子栗子梨！” 声音清楚、脆生，每一个字都直接送到人耳朵里去。 一大段十八愁绕口令唱完，萧飞脸不红气不喘，回头朝着客厅方向看了一眼，见于清没言语，活动了一下手腕，便又要再来一遍。 “行了，少爷，进来！” 当师父的抻练徒弟，那是在所难免的，可于清终究不是个狠心的人，眼见徒弟在阳台冻得哆哆嗦嗦的，他也不忍心，便给叫了进来。 相声的基本功就得这么练，过去的老艺人在天桥，三不管撂地，一家人的嚼谷都指望着他一个人，难道天冷天热的就不出去了 越冷越得练，把嘴给打开了，要是能在这种环境下把每一个字都咬清楚了，那以后上台使活的时候才不打怵。 “师父！” 萧飞得了恩准，赶紧闪身进来了，刚才在阳台站了一个多钟头，冻得他手腕子都发麻。 于清家住的是个老楼，大冷天的顺着窗户缝嗖嗖的往里钻凉风，阳台又没暖气，这月份上那待会儿都受罪，更别说还得溜活。 “刚才有几个字没咬准，自个知道！” “知道！师父！” 萧飞没给自己找借口，纵然是冻得嘴唇发木，可师父帮着溜活，这是在赏饭吃，不能顶着，什么话都得听。 于清说完，也觉得自己是鸡蛋里头挑骨头，刚才萧飞这一段，要是上台去演，不说得个满堂彩，可也没谁能听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过，于清对别的事情都很随意，唯独钟爱的相声，他对自己的要求本就严格，对待徒弟，更是要严上三分。 “相声的裉结就是基本功，这东西没有速成的，就得靠一遍一遍的练，功夫下到了，本事自然就成了，偷奸耍滑的连饭碗都摸不着。” “是！师父，记下了！” “行了，先歇会儿！” 萧飞没动，于清见状：“怎么还有事儿” “师父！今个是我爷爷的祭日，我想跟您告个假！” 于清一听是这事，笑道：“嗐！还告什么假，去，这个是正事儿，要不我和你一起……” “师父！不劳动您了，我回家上柱香就行，我爷爷生前有过交代，除了清明祭祖，不许跟他坟头上起腻，寻常日子跟家里上柱香，就算是心意到了。” 于清一听就笑了，没再坚持：“这话听着就像老爷子说的，那成！” 于清说着起身，又想起了什么：“晚上记得回来吃饭，今个还是什么日子，没忘！” 萧飞一怔，随即就想起来今天是他的生日，父母都不在国内，去年的生日就是师父于清给过的。 不过因为他生日这天，正好是他爷爷的祭日，自打老爷子没了，萧飞也不大愿意过生日。 但于清既然提了，萧飞也没法驳了师父的好意。 “没忘！” “去！” 萧飞简单收拾一下便出了门，临走的时候，还没忘把师父于清的车钥匙给顺走了。 东城区，国子监街的一处三进四合院，但凡能在京城寸土寸金的地界拥有这样一套大宅，要么是祖上积德，荫及后辈儿孙，要么非富即贵。 推开朱漆的大门，迎面汉白玉雕刻而成的仙鹤拜寿影壁，穿过垂花门沿抄手游廊，再过东耳房边上的月亮门，便是后院了。 装典得古香古色的后罩房正堂，屋内稍显昏暗，阳光透过镂花窗棱，映在青砖铺就的地面上斑斑驳驳。 萧飞捻着三根香横放在香烛上点燃，恭恭敬敬的插在香炉内，供桌上摆着时令水果，祖先台上却只孤零零的停着一尊牌位。 萧公讳铭栋。 上了香，萧飞后退两步，规规矩矩的跪倒在灰色蒲团上磕了四个头，心里暗暗祝祷先人保佑后辈儿孙诸事顺遂。 今天是他爷爷的祭日，父母工作在国外赶不回来，两个姑姑也不在京城，只能他这个长孙过来祭奠。 默默在心里祝祷了一番，看着老爷子的牌位，尽管老爷子已经过世四年了，可想到老人生前的音容笑貌，心里还是不免凄然。 因为父母工作特殊，萧飞和他们一年到头都很难见上几面，自小就是跟着爷爷长大的，感情十分亲厚。 他们家当然不可能就这么一位先人，只不过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跟本家分了宗，真要说起萧家，可也是了不得的存在。 如果放在古时候，他们家也算得上是名门望族，族谱上可以追溯的能一直攀扯到春秋战国时期，两千多年传承下来，出过面南背北，称孤道寡的皇帝，出过名垂青史，流芳百世的文臣，出过勇冠三军，纵横天下的大将军，也出过祸乱苍生，遗臭万年的反贼。 士农工商，五行八作，干什么都有，有的默默无闻，有的被历史老师格外喜欢。 可就是在历代祖宗这样的疯狂作死下，萧姓一族居然还能繁衍至今，没断了传承，继续在华夏的各个领域发挥着或大或小的影响力，绝对称得上是奇迹。 萧飞爷爷萧铭栋年轻的时候是京城大学的高材生，文学功底深厚，当初也是个热血青年，没少跟着折腾，算得上是那个年代的风云人物、弄潮儿，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退学不读了。 倘若也学着古人投笔从戎，说不定到了萧飞这一辈还能混个三代当当，结果老爷子也不知错搭了哪根筋，扔下笔，拿起玉子板，拜了岁数和他边不大的相声名家高凤山先生为师，吵着闹着撂地说相声去了。 要知道当时萧家在四九城也是青堂瓦舍大宅门，算得上是高门显贵，长门嫡枝里竟然出了个吃开口饭的下九流，这还了得。 妥妥的宅门逆子！ 据说太爷爷因为膝下出了这个逆子，差点儿开祖先祠堂，请出来某位大将军祖宗用过的斩马刀清理门户。 最后直接闹到登报断绝父子关系的地步，愣是没把瞎了心的老爷子给拽回去。 可接下来历史的进程无一不证明，老爷子当初的决定有多英明，断绝与封建家庭的联系，彻底划清与剥削阶级的界线，毅然投身于无产阶级文艺战线工作者的行列。 在后来的特殊时期，萧姓本宗被折腾的欲仙欲死，反倒是老爷子这个宅门逆子，每次都被树立成正面典型，逍遥自在。 他个人自在了，却也没忘同宗的亲戚们，总之是能帮就帮，能保就保。 虽然太爷爷一直到过世都没原谅这个逆子，将他重新录入族谱，可是老爷子的同辈兄弟倒是感念他的恩情，重新续了亲。 等到运动过去，落实政策后，老爷子的亲大哥还把国子监的这套宅子，以及部分族产分给了他们这一枝，算作分宗的产业了。 小时候，萧飞每次听老爷子说起这段历史，老爷子都难掩得意，不过萧飞倒是始终认为，爷爷当年完全就是青春叛逆期，以和家大人对着干为乐，疯狂作死。 说的有点远了。 总之，萧飞家里的条件还是不错的，爷爷退休前是曲协的领导，到了他父亲萧佳琦这一辈没有从艺的天分，改行学医，如今是首都医科大学附属中医医院的主任医师，国内心脑血管方面的大牛级人物，前年申请了参加援非医疗队，母亲张玉虹是四川人，京城外国语大学毕业，眼下在驻非洲某国大使馆工作。 萧飞一直觉得老爹参加那个援非医疗队根本就不是出于国际主义精神，大爱无疆什么的，单纯就是因为想媳妇了，他这个当儿子的纯属充话费送的。 萧飞自小跟着爷爷长大，虽然老爷子半路出家说了相声，可到底家学渊源，下海之前也是京城有名的大才子，对萧飞这唯一的孙子自然不会放松教导，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诸般杂学，但凡老爷子会的全部倾囊相授。 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老爷子最爱的相声，大概是因为萧飞老爹没能子承父业，老爷子就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萧飞的身上。 在他八岁那年就请了京城某位文字辈的艺人给开了蒙，等到萧飞长到十四岁那年，老爷子临终前托付故交，让萧飞又拜了老爷子同门师弟石福欢先生那一枝的顶门大弟子于清为师，到现在已经四年了。 其实，按照相声门里的辈分来说，萧铭栋老爷子是拜的是寿字辈的高凤山先生，他就应该是宝字辈的，萧飞作为老爷子的亲孙子，应当是明字辈。 而高凤山先生这一支，从萧飞的师爷石福欢开始，为了方便跟着同行来往，甘愿自降一辈，于是本该是相声门里第八代传人的萧飞，就给划拉到了第九代。 对于相声，萧飞也是真心喜欢，未来是不是指着这个吃饭，暂且不说，这些年，他是认认真真的学了，也下了苦功夫。 不管怎么说，萧飞自认是对得起爷爷的一番殷切期盼，因为他爸爸萧佳琦实在是没这方面的天分，本身也不愿意吃这一碗开口饭，当初为了这事，萧铭栋老爷子可是失望的不得了，好在还有萧飞这个大孙子能继承衣钵，倒也不至于断了传承。 “爷爷！您放心，我指定好好学！” 萧飞说罢起身，从供奉着祖宗牌位的屋里退了出来，他也有两个多礼拜没回来了，上次回来，还是京城下大雪，他回来清扫院子，前后转了一圈，见屋里有些杂乱，便换了身衣服开始收拾。 相声门里就这个规矩，学徒期间，当徒弟的吃师父的，住师父的，等到出师之后，才能分门另过，不过出师之后的头两年，得给师父效力，赚来的钱都得归师父，这就叫三年学徒两年效力。 萧飞拜在于清门下也已经有四年的时间了，于清一直没开口说要摆枝，正式收他入门墙，这种事他这当徒弟的自然也不能问。 把前后三进的院子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就足足用去了两个钟头，随后就是每间屋子。 萧铭栋在世的时候，住的是正房屋的东里间，自打老爷子过世，这屋里就一直没住过人，里面的一切摆设都和老爷子生前一模一样。 仔仔细细的擦洗过，又将各类物品放回原处，就连老爷子生前没抄写完的《御纂医宗金鉴》也规规矩矩的放好。 老爷子生前除了相声之外，最大的爱好就是钻研医术，用他老人家的原话“不为良相，便为良医”。 对时局，老爷子上了年纪之后，就不怎么感兴趣了，反倒是医术越发精进，可以不自夸的说，老爷子的医术当年放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 萧飞作为衣钵传人，自然也不能将这一门给落下，四岁开始，他就一边背贯口，一边背《备急千金方》，至于手段高低，他没怎么给人瞧过，也没谁会相信一个十多岁的毛孩子，倒是可惜了。 咔！ 一声脆响。 正要将砚台放回远处，萧飞突然听到身下的条案发出了一声响动。 萧铭栋屋里的这些老物件有一样算一样，至少都有一两百年的历史了，难不成是坏了 萧飞赶紧低头查看，结果却发现，他刚刚在擦洗的时候，也不知道动了哪一处，这张条案底下的一个暗格居然开了，从里面掉出来个将近半米的卷轴，外面还套着个锦袋。 哟！ 这是什么宝贝啊！ 以前都没见过！ 赶紧把东西捡起来，小心在意的把卷轴给抽了出来，压缝处贴着个细小的封条。 萧飞一看就知道是老爷子的笔迹，只是上面的五个字，直接把他给整懵了。 富春山居图！ 第二章 好东西真不少 临摹的 总不能是《富春山居图》的真迹 这怎么可能 身为世家子弟，萧飞从小也跟着爷爷学鉴别古玩，当时，老爷子也和他提到过一些华夏历史上遗失的国宝，其中就有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 不过，民间传说这幅画的真迹被某一任藏家给焚毁了，现存于宝岛故宫博物院的那一幅有人说是临摹的，也有人说是从火中抢出来的残卷。 赶紧小心翼翼的将画卷展开了一部分，只一眼，这画就真了七分。 萧飞打小就被萧铭栋抱在怀里，一点一点的听爷爷讲古玩字画里的门道，也曾手把手的教他如何鉴别真伪。 对黄公望的画作，萧飞并不陌生，萧铭栋在世的时候，也好收藏古玩字画，家里的好东西有不少，其中黄公望的作品也收了一副《天池石壁图》。 所以，对黄公望的绘画技法那是了然于胸，在风格上，黄公望发展了赵孟頫的水墨画法，并上追董源、巨然，多用披麻皴，晚年大变其法，独具一格。 其作品主要有浅绛和水墨两种面貌，他的浅绛山水，烟云流润、笔墨秀逸、气势雄浑，水墨山水，萧散苍秀、笔墨洒脱、境界高旷，其韵致甚至要高于赵孟頫。 而这副《富春山居图》无论是在绘画技法上，还是在神韵上，全都没有半分错的地方，尤其是黄公望的披麻皴法，旁人是学不到其中神韵的。 再看题跋，也正合黄公望的书法风韵，另外，沈周、文彭、董其昌、周天球的题跋也都没问题，这些都是历代的书法大家，无论是谁要作假的话，也不可能将这么多人都学个遍。 也就是说…… 这居然是真迹！ 这老爷子，也太神了！ 这么多年，家里愣是没有人知道还藏着这么一件宝贝！ 小心翼翼的将卷轴放好，这可是国宝，真要是损坏了一丁点儿，萧飞都是万死难辞其咎。 接着又钻到了条案的底下，老爷子费尽心思的在这张条案上修了一个暗格，总不能就藏了这么一件宝贝！ 再者说，萧飞家里的古玩字画，珠石玉器也不少，萧铭栋这么郑重其事的把富春山居图藏在条案底下的暗格里，难保不会藏着别的东西。 这老爷子也真是的，就萧飞这么一个孙子，不正大光明的传给他，居然还藏私。 说起来，萧铭栋对萧飞那是真的好，老爷子有一子两女，可真正摆在他心尖上的也就是萧飞这个大孙子了。 头些年，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就把全部的家业都转到了萧飞的名下，连萧飞他爹萧佳琦都没份。 当初分宗，萧铭栋分到的产业可不少，这些年老爷子又添置了一些，全都亮出来的话，也能吓人一跳。 且不说别的，单单是收租，就足够萧飞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的了。 可能也正是因为衣食无忧，没有生活压力，萧飞才有更多的精力去学他所感兴趣的事情。 蹲在条案底下，在那个暗格里摸索了半晌，最后又弄出来了一个沉香木的盒子。 这老爷子也太奢侈了，居然拿这么大一块沉香木做盒子 盒子没锁，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萧飞又愣住了，里面没放什么武功秘籍，而是放着一块醒木，还有一册线装版的书。 书本身没什么稀奇，也不是老物件，看字迹就知道是萧铭栋誊抄的，但里面记载的内容却让萧飞兴奋不已。 《直脖儿》、《滑油山》、《猪吃豆腐》、《家堂令》、《吃翅子》 萧飞翻了一遍，发现里面抄录着的居然是200段已经失传了的传统相声。 作为相声门徒，对于如今相声的现状，萧飞也是痛心不已，这门曾经红火的市井艺术，现如今已经到了即将灭亡的程度了。 萧飞听他爷爷说过，传统相声足有一千多段，到了解放前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传承下来的还有六百多段，等到解放之后记录成稿的还剩下三百多段。 到了现在，经过各代徒子徒孙的努力，能传下来的也就两百多段了，可就是这两百多段，也不是每一个说相声的都会。 如今流行的是新相声，老段子基本上都没什么人说了，还被说成是封建糟粕，打上了三俗的标签。 萧飞的师父于清每每说起这件事，都要跳着脚的骂街，后辈儿孙不但没将老祖宗传下来的好东西发扬光大，还要亲手将其掐死，简直就是忤逆不孝子。 这册子里抄录的段子，好些萧飞只是听过一个名，到底是个什么故事，谁也不知道，没想到被老爷子给抢救保存下来了。 这可真是宝贝啊！ 难怪萧铭栋要把这册子跟着国宝《富春山居图》放在一处，对相声门里的人来说，这册子的价值，已经不下于黄公望的传世名作了。 还有那块醒木！ 能被萧铭栋老爷子这么郑重其事的和册子一起放盒子里，肯定不能是凡品。 这块醒木看表面的色泽就知道是个老物件了，通体漆黑，边角已经被磨得十分圆润，小心在意的捧起来，仔细端详着，醒木的正面隐约雕着两个字，拿到窗户边上亮堂的地方，对着太阳光一照，这才看清楚。 逢春！ 逢春是…… 萧飞猛地一惊，突然想起来了这位“逢春”的真身。 柳敬亭！ 得亏萧飞抓的紧，不然要是把这位祖宗给摔了，那可真是罪过大了。 门外的人不知道柳敬亭是谁，可萧飞能不知道吗 虽说萧飞是相声门人，可历来相声门跟着评书门都是不分彼此，两边的人也经常串门拜师，说是一家人也不为过。 对柳敬亭这位评书门公认的祖师爷，萧飞自然也是知之甚深。 柳敬亭原本姓曹，因十五岁时在泰州犯事当刑，遂隐姓埋名，浪迹苏北市井之间，说书度日。 万历三十七年，他渡江南下，在一棵大柳树下歇息时，想到自己尚在捕中，攀条泫然，已，抚其树，顾同行数十人曰：嘻，吾今氏柳矣。 从此，便有了大名鼎鼎的说书艺人柳敬亭。 关于这位评书门的开山祖师爷的传奇故事实在是太多了，这醒木如果真是那位祖宗用过的，距今至少也有小四百年的历史了。 这真的假的啊！ 萧飞捧在手里，仔细的端详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这醒木不同于古董字画，能断出真假来，想要知道底细，只能去找地方通过科学的手段去断代。 可是那样一来，少不得要破坏这醒木本身。 算了，看老爷子这么慎之又慎的保存着，这醒木应该假不了。 好东西啊，都是好东西！ 这要是让评书门的人知道他们祖师爷用过的醒木居然到了萧飞的手上，非闹翻天不可，少不了那些评书大家得登门拜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得把祖师爷传下来的宝贝请回去。 嘿嘿！ 还是别想了，既然到了萧飞的手上，那就没有再让人的道理，这虽然就是块小小的木头，可是意义非凡，万金难换。 小心翼翼的用红绸子重新将醒木包裹好，萧飞便一手拿着盒子，一手夹着画卷，出了门奔后院，在一块假山石旁边有个暗门，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从这个暗门走下去，就是个小地库，这里面保存着的都是萧铭栋多年来收藏的好物件，林林总总，一共有三四百件。 萧飞也是在十岁之后，才知道家里还有这么一个地方，第一次跟着老爷子下来的时候，就觉得透体生寒。 本来还担心东西放在这里会受潮，但是听老爷子讲过之后，萧飞才明白，在过去，但凡是大户人家，谁家里没有这么一个藏东西的地方，真要是那么容易受潮，还修它干什么。 萧家这地窖建于解放前，萧铭栋也是在分得了这套宅子之后，偶然发现的，据说当时地库里面就已经存了上百件藏品，每一样都称得上珍品，再加上老爷子之前收上来的，这才有限如今的规模。 把这里的东西拿出去拍卖 别说萧家不缺钱，就算是真到缺钱的时候，这里面的东西也不能动一分一毫，祖宗传下来的好东西，后辈儿孙有责任守护好，代代往下传。 把《富春山居图》放在一个乾隆斗彩盘龙金鱼缸里，再恭恭敬敬的将那块柳敬亭曾用过的醒木摆在博古架上，至于那本萧铭栋亲手抄录的相声台本，萧飞准备先录入电脑，万一这册子再出点儿什么差错的话，他也成了门里的忤逆不孝子了。 从地库出来，萧飞就奔了他平时住的那间屋子，老爷子住东里间，他住在西里间。 打开电脑，建立文档，手指飞快的敲击着键盘，仿佛再晚一点儿，那册子上面的文字就会被氧化了似的。 正敲得手指头冒烟呢，电话铃声响起，萧飞看了一眼，接通了电话，对面传来了师父于清的声音。 “少爷！不是说好了今天回家吃饭吗” 萧飞刚要说话，结果刚才用手过度，手指头都麻了，一哆嗦，手机坠地，等捡起来一看，得，摔坏了。 第三章 师父 咔嚓！ 推门进屋，萧飞小心翼翼的先探了个头，结果一眼就瞅见师父于清正四平八稳的跟沙发上坐着喝茶呢。 得！躲不过去了！ 于清今年刚三十五，是京城曲艺文工团的演员，师承着名相声表演艺术家石福欢先生，在相声门里也算是有一号的。 只可惜眼下相声势微，好些演员根本就没有演出的机会，比如于清前段时间有个月去团里拿工资，结果就领回来两块钱，一问为什么这么少，人家说是因为演出场次不够，扣完保险就剩这么多。 可问题是，你特么安排我演出了吗 合着这是两头堵，想要拿全额工资就得凑够演出场次，可是想要演出，上面还不安排。 这都叫什么事。 “师父！” 萧飞低着头蹭了进来，昨天晚上夜不归宿，把200段相声台本敲完，又连着核对了好几遍，生怕错了一个字，等全部弄完，已经是夜里十点多，就直接在家里住了。 今天一觉睡醒，萧飞便抓紧往这边赶，原想着师父应该还没起，结果一开门就撞见了。 自打萧铭栋去世，萧飞就直接搬到了师父于清的家里，偶尔回家住也是提前打了招呼的，像昨天那样夜不归宿的情况，还是头回出现。 萧飞没回来，打电话还打不通，于清可是急得够呛，原想着去萧飞家里看看，结果一下楼就发现车还没了。 “少爷！昨个你可是让我和你师娘一宿都没睡踏实，说说，回家给老爷子上个香，怎么还没信儿了连个话都没有，给你打个电话，一句话没等落地呢，你那边还给挂了，再打就不通，还把我车给开走了，好家伙的，我今早出去，还以为让人给偷了呢！” 就那倒了七八手的五菱宏光也有人偷 萧飞头一次瞧见那辆车，真恨不能直接给收破烂的送去，扔大街上都没人捡，一开起来，除了喇叭不响，连车门子都跟着发动机一道响，每次开，萧飞都觉得自己的目的地是黄泉。 “师父，这些日子也老没回去了，顺便收拾了一下，结果就晚了，手机……给摔坏了！” 萧飞说着，还从口袋里把摔坏了的手机拿了出来，已经四分五裂，攒都攒不到一块儿去了。 于清一瞧，手机屏幕都摔裂开了，这三星的东西就是不皮实，也就没追问：“行了，歇着去，待会儿你师娘就回来，吃了早饭，赶紧练功，昨个的功课都没弄完，今天补上，那手机回头给你买个新的！” “谢谢师父！” 萧飞见过了关，把车钥匙放在茶几上，和于清打了个招呼就回屋去了。 于清住的地方面积不大，两室一厅，他们夫妻两个住一间，萧飞住一间。 按说萧飞家条件不错，老爷子临去世前把所有的家底都转到了他的名下，房产就有好些处，给师父改善一下居住环境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问题是，这房子他就是想送都送不出去，用于清的话来说，当师父的吃徒弟，他还要不要脸了。 被于清训了一次，萧飞也就没敢再提这茬儿了。 往床上一倒，兴奋劲还没过去，满脑子都是那些已经失传的老段子，这个地方该怎么铺，那个地方该怎么翻。 虽说台本有了，可相声不是对着台本念就能行的艺术，那些台本充其量也就是交代了每个段子的整体结构，也就是相声门里俗称的梁子。 该怎么说，怎么说才能效果更好，这就需要好好的研究了。 越想越兴奋，怎么也睡不着，躺了没一个钟头，听见外面有开门的声响，一翻身又起来了。 推门出去，正好瞧见买菜回来的师娘白惠敏。 “师娘！” 白惠敏其实只比萧飞大了7岁，但是辈分摆在那里，平日里萧飞对这位师娘也是格外的尊敬。 萧飞拜于清为师的时候，于清刚结婚，白惠敏年纪又小，萧飞管她叫“师娘”的时候，白惠敏直接闹了一个大红脸。 关于称呼，也是过了好长时间，白惠敏才习惯了。 “小飞回来啦！” 说着还朝阳台那边看了一眼，于清正拿着快板溜活呢，他是正宗的高派传人。 “万岁一见龙心喜，钦身点他在当朝。封他文官他不要，给他个武将就把头摇。万般出了无计奈，钦身赐柬大黄袍。在一旁怒恼哪一个，惹恼了敬德老英豪。为臣我东挡西杀南征北战跨马抡鞭功劳大，你为何不赐那黄袍” 这段《同仁堂》是高派的把杆活，于清每天都得练上十几遍，别看没有演出的机会，基本功可是一天都没落下。 和那些会一段《打灯谜》就能出去蒙事儿，还大模大样给自己戴个艺术家帽子的同行比，于清绝对是相声门里的孝子贤孙。 “你师父没难为你” 萧飞走过去接过菜篮子：“瞧您说的，本来我没打招呼就不对，师父说我也应当，师娘，今个早上做什么好吃的” 俩人一起进了厨房，平时白惠敏做饭，就是萧飞打下手，论手艺，白惠敏这个小师娘还真比不上萧飞。 “你师父说昨天是你生日，结果你昨个没回来，今个给你补上，咱们吃炸酱面。” 萧飞听着，一样一样的把菜往外拿，买的还真齐集，青豆、豆芽菜、香菇、心里美萝卜、黄瓜、芹菜，就是季节不对，少了一味香椿芽。 “师娘，还是您疼我！” 白惠敏笑着，对这个大徒弟，她也是真心的喜欢，平时家里的活，都是萧飞抢着干，她心里不落忍，每次都拦着，可到了下回，还是被萧飞给抢回去。 “知道师父师娘对你好，以后少让你师父操心，你昨个半夜都没着家，可把你师父给急坏了，连着打了几个电话都不接，熬到半夜都不睡，急的都要报警了！” 萧飞的手机摔坏了，于清每次打过来都是“无法接通”。 “师娘，我错了！” “谁说让你认错了，知道了就行，以后注意，要是出去，或者想着回家住，就和你师父说一声，去，把青豆发上，我烧水。” 说着话，白惠敏就没忍住打了个哈欠，一看就知道昨天也和于清一样，熬到半夜等着萧飞的消息，肯定没睡好。 “师娘！您甭忙活了，今个这面我来做！” 说着话，萧飞就把白惠敏往外推，白惠敏也知道萧飞会做饭，做得还非常不错，徒弟既然有这份孝心，她受着也就是了。 “那行，回头煮面的时候看着点，别把面给煮老了，我昨天也熬了大半宿，还真有点儿困了，我先回屋躺会儿。” 白惠敏说着回了屋。 萧飞确实会做饭，而且手艺不能说不错，应该是非常之好，以前萧铭栋还活着的时候，因为萧佳琦和张玉虹工作太忙，经常不在家，祖孙两个的饭基本上都是萧飞来做。 萧铭栋虽说下海说了相声，可到底是宅门里出来的大少爷，君子远庖厨，还偏偏讲究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对待吃上，讲究极了。 时间一长，萧飞的手艺也就在老爷子的叼嘴下给磨出来了。 萧飞这个人无论做什么，都好琢磨，骨子里又有股子钻研劲儿，就拿他的厨艺来说，就算是和大饭店的大厨比起来，也不差了。 捡着块五花肉出来，一手抄起菜刀，去皮去筋，啪的往案板上一摔，先把肉的组织给摔开，而后很自然的让菜刀在手上挽了个花。 当当当当当！ 下刀速度飞快，切片，开条，剁丁，每一个肉丁都能精准的保证在半厘米见方，光是这刀工，没下过苦功夫根本就练不出来。 “在想当初，金宋交兵，扫南王番邦四太子完颜氏金兀术屡犯中原，统领雄兵数十万，战将千员与大宋朝精忠岳元帅汇兵于朱仙镇。那兀术连吃数十败仗，事出无奈才将二世子完颜兀赫龙调在阵前，力分胜负。二世子只生得面白如玉，齿白唇红，头戴一顶虎头盔，身披大叶如意连环甲，内衬素罗袍，下配粉宽裤，足登虎头战靴，坐骑白龙马，手使护手双枪一对，真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嘴上背着八扇屏里的苦人这一折，手上的动作频率却一点没有被干扰到，每一刀下的都是稳、准、狠，分毫不差。 “哟！好家伙的，不赖啊！” 一声感叹，于清进来了，捡着案板上的一个肉丁看了看。 “少爷，就这刀工，还学什么相声啊，你要是当厨子，钓鱼台国宾馆都得抢着要你！” 萧飞以前也搭手做饭，可就是个帮忙的，今天算是要正式亮手艺了。 刚刚于清到门口的时候，萧飞就已经察觉到了，听着于清调侃，笑道：“师父！不带您这样的，这是打算把我给开革出门啊！” 于清也笑了：“拉倒，我把你给开了，祖师爷都不答应。” 要说以前，于清是真没打算收徒弟，收萧飞的时候，他才三十刚过，自己的能耐都还没成呢，怎么教徒弟 可当初是他师父石福欢先生亲自找上门，说是同为师爷高凤山先生传人的萧铭栋要给孙子寻个师父。 论起来，石福欢得管萧铭栋喊师哥，也是萧飞爷爷辈的，辈分上差着，没法直接收萧飞，就想起门下的得意弟子于清了。 师命自然不能违背，于清也就答应了。 好在萧铭栋之前请了位文字辈的先生给萧飞开蒙，平时又有石福欢帮着教，等萧铭栋去世之后，萧飞的基本功已经被砸的差不多了。 于清抻练了几门功课，不禁赞叹，真特么是祖师爷赏饭吃。 萧飞这小伙子长得帅气，基本上只要是个夸人相貌好的词都能往他的身上使，记性好，大段的贯口，基本上说上几回就能有模有样的背下来，脑子还活泛，有时候，师徒两个对活，现挂抓彩儿信手拈来，经常把充当观众的白惠敏逗笑得前仰后合。 最重要的是，于清看得出来，萧飞这孩子踏实，肯下功夫，比如八扇屏，二十几番成口大套的贯口，他能用十分钟就给背下来，还声情并茂加上各种身段。 报菜名这种基本功，萧飞不光能连着背上十遍，气口、斤劲、尺寸还都一点不乱。 再有就是萧飞的人性，师父收徒弟不光是要看能不能干得了这一行，光踏实能吃苦还不行，人性同样很重要，一个人的人性好，天赋不佳，还能慢慢调理，可要是人性差，就算是天赋再高，这样的人也不能收，教会了将来放出去也是个祸害。 相声门为什么又被人称作是牛比无义行，就是因为这一门里太乱了，师徒反目，兄弟成仇的事情，比比皆是。 有人说相声门里团结，在于清看来，那纯属扯淡。 不是没有好人，可好人实在是太少了。 真要是收个徒弟，悉心教导，最后教出来是让自己添堵的，于清倒是情愿他这一支在他这里断了门户。 教出个王八蛋，那还不如不教呢！ 虽说上对不起祖师爷，没把祖师爷的道给传下去，可总归没给门里养狼，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所以，于清当初虽然答应收了萧飞，可却一直没有摆枝，这四年，他一直在观察萧飞的品性，总的来说，那是真的喜欢，说句不算过的话，就算是对待媳妇，他都没有对待萧飞这么上心。 “得嘞！你慢慢弄着，等好了叫我。” “知道了，师父，您歇着！由清晨战到黄昏，从黄昏又战到日末，只杀得金、银、铜、铁八大锤：狄雷、严成方、岳云、何元庆是大败而归” 于清听着萧飞又溜起了活，笑纹不知不觉的就爬上脸，转身没回屋，而是回了阳台，翻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师父！是我，您看看什么时候方便，咱们举行个仪式，小飞这一直都没正式摆枝呢，就不算有了师承，孩子也跟着我学了快四年了，总得给个交代，您觉得怎么样” 第四章 师徒如父子 相声门内最重师承谱代，一个相声演员要是连师承都没有的话，就没有资格被列入相声家谱。 而且，还不光是一个头磕在地上，喊一声“师父”，门里的同行就认可，没经过摆枝，没有师父师爷带着，当同行们的面宣布，托咐，照样也不算是被正式列入门墙。 就比如天津的着名相声演员杨绍华老先生，其实行内谁都知道他是郭荣启先生的学生，但学生不等于徒弟。 你愿意跟着我学，你算我学生，但不能算徒弟，彼此之间没有师承关系。 杨绍华老先生自小跟着郭荣启先生学艺，可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正式摆枝，而在整理相声家谱的时候，虽然马三爷将杨绍华列到了郭荣启先生名下，但是，郭荣启先生本人却从来没有过任何表示。 也正是因为如此，一直到现在，杨先生的辈分依然不被业内认可。 当老子的连个正经被外界承认的师承都没有，做儿子的杨毅自然也就只能当一辈子的海青了。 因为没有人敢收他，收了杨毅，那就意味着连带杨绍华的师承全都被相声门承认了，好些年过古稀的老先生能答应，平白无故的给自己添一个师叔，师爷 于清之前收了萧飞，但彼此之间的关系只是师生，他得好好看看这孩子到底是不是说相声的材料，更得考察萧飞的人品。 考察了四年，他放心了，第一时间就给他的师父石福欢先生打了电话。 门下弟子要正式开门收徒，他这一脉开枝散叶，老爷子自然是乐不得的满口答应。 “行！好事儿啊！小飞那孩子我看着也不错，行，这件事我应了，随时有时间，你那边准备好了就告诉我一声，到时候，我带着你干爹一块儿过去！” 于清挂了电话，回头看看厨房那边，没急着通知萧飞，得先把引保代三师给安排好了。 厨房里的萧飞当然不知道，于清刚把他的一件人生大事给安排好了。 对于摆枝这事，于清不提，萧飞这当徒弟的自然不能问，一切都有师父决定，他听安排就行了。 “师父！您喊一下师娘，面这就得了！” 于清正跟沙发上看报纸呢，闻言应道：“得嘞！今个我得徒弟的继。” 两口子从卧室出来的时候，萧飞正往桌子上摆菜码，京城人吃炸酱面讲究这个，什么季节吃什么样的菜码，冬天白菜丝，夏天黄瓜条，不过于清不管那些，他吃就得吃全的，面里越热闹越好。 等萧飞把一盆面端出来，于清和白惠敏已经在桌前坐着等了，看着萧飞忙前忙后的，两口子都忍不住的笑。 “挑寿喽！” 于清看着萧飞盛面，还不忘吆喝一声，昨天萧飞的生日，这熊孩子也没见着人，今天正好补上。 “师父！这面条是现成的，等以后有时间了，我给您做真正的手擀面！” 于清接过碗，讶然道：“哟！少爷，你还有那手艺呢” “等您吃着了，不就知道了嘛，师娘，您的！” 白惠敏赶紧接过碗，满是笑容：“行！我就等着吃！” 三个人捧着面碗，根据各自的口味往里面舀炸酱，添菜码，这炸酱萧飞特意弄的于清最爱吃的干炸，闻着就扑鼻香。 “嚯！这酱也忒香了，少爷，有这手艺怎么早不亮啊！” 萧飞笑笑没说话，他倒是想亮来着，可白惠敏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今个还是白惠敏昨天没睡好，实在没精神，才让萧飞有了展示一下的机会。 一碗面下去，于清浑身上下的舒坦劲就甭提了，他本身就是个吃家，没结婚前，一直都是自己变着法的做，还真让他研究出来了不少美食。 结了婚之后，白惠敏就轻易不让他下厨房了，其实，要说这手艺，白惠敏还真不怎么样，毕竟结婚的时候，岁数也不大，在家做姑娘的时候，还没把本事学全呢，就匆匆忙忙的嫁了人。 但是，白惠敏做的东西，就算是不对口，于清也得说好吃，这是对媳妇儿的尊重，也是爱。 “好！有日子没吃这么好的炸酱面了，香！” 更为神奇的是，他现在竟然有种人生大圆满的感觉。 “嘿！这话说的，我平时饿着你啦” 于清刚才说话没留神，都忘了媳妇还在旁边呢，讪讪的笑着：“没！我可没那意思。” 白惠敏白了他一眼：“管你有没有呢，东西呢，还不给小飞！” 于清闻言，一拍脑门：“嗐！差点儿给忘了，少爷，等着！” 说着话，于清起身进了屋，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把手上的东西直接放倒了萧飞面前。 “拿着，少爷，我和你师娘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看着面前的东西，萧飞直接愣了，竟然是一把车钥匙，看上面的标志应该是长安，可眼下最便宜的长安汽车入手也得5万左右。 “师父！您这是干什么啊” “18岁长大成人，你不是有驾驶本嘛，这辆车算是给你的成年礼物了，不是什么好车，太好的，师父也买不起，拿着。” 说心里话，这车萧飞拿着是真烫手，他知道师父家境不错，爷爷奶奶都是油田的工程师，可师父家里收入却并不高。 于清在文工团，没什么演出的机会，听着工作不错，根本赚不着钱，白惠敏挂职在话剧团，每个月拿一份底薪，全家过日子都指着这点儿钱，就算是有些积蓄，可这一下子拿出好几万给他买车，要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但这也太贵重了。 要知道，于清现在开的那个不知道过了多少手的五菱宏光面包车，买的时候才花了5000。 当初买那辆车的时候，还是萧飞跟着于清一起去了，回来的时候，开半道车就抛锚了，萧飞整整推了快十里地，才把车给推到修车行。 “师父！”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磨叽，让你拿着就拿着，你要不拿，我可不高兴啊！” 于清说着，还真的要拉下脸了。 萧飞见状，忙道：“师父！我拿着，谢谢师父，谢谢师娘！” 师徒如父子，当师父的给徒弟东西，徒弟要是不接着，那也是对师父不敬，这份情只能以后慢慢报答了。 “这就对了，咱们爷们儿不讲那个，吃面！” 一顿早饭吃完，白惠敏下楼散步去了，于清接着给萧飞说活，其实拜师之前，萧飞已经开了蒙，又跟着爷爷萧铭栋学，底子不错，于清要给萧飞说的是每一段的气口，尺寸，更重要的是传授一些表演上的经验。 这个才是万金不换的，台底下基本功练的再好，也是个纸上谈兵的赵括，到了台上张不开嘴，说个对口，搭档一句话扔过来，要是接不住，直接就得崴泥。 “刚才这段地理图，你是差不多成了，以前你每回背到赵家屯，沟帮子的时候，都犯赶，气口有点儿乱，这回说的顺溜，有进步！” “师父！您圣明，都跟我说那么多回了，要是还不长记性，也就甭吃这碗饭了。” 于清笑了，心里感觉特满足，当初收萧飞为徒，他多少有点儿师命难违，不得不从的意思，可现在，他是真的要为当初石福欢先生的英明决定高呼“万岁”，这个徒弟收的，真是赚着了。 谁都希望自己这一门被发扬光大，怎么发扬光大，光指着自己不得累死啊，所以，得收徒弟，还得多收，开枝散叶，桃李满天下。 可于清这个人性子天生懒散，真要是让他一天到晚的带徒弟，那才是要了他的命呢。 现在就挺好，虽说就一个徒弟，可架不住徒弟争气啊！ “行，不赖，自个上阳台，把同仁堂再捋几遍！” “得嘞！” 萧飞说着，抄起茶几上的快板就去了阳台，没一会儿快板敲打的声响就传了过来。 于清在心里默默掐着板眼，突然心生挫败。 这徒弟，没法教了啊！ 萧飞刚拜师的时候，快板打得只能算是中规中矩，可这才多长时间啊，进步就这么大，萧飞现在这板，换成别人的话，没有十几二十年的功夫，根本到不了这成色，难道真是祖师爷显灵了，还来个梦中传艺 “同仁堂，同仁堂开的本是老药铺，先生好比这个甩手自在王，药王爷就在上边坐，十大名医列在两旁。先拜药王后拜你，那么你是药王爷的大徒弟。药王爷，本姓孙，提龙跨虎，手捻着针。内科先生孙思邈，外科的先生华佗高” 板，眼，就没有一处不对的！ 相声门里的基本功，其实就是学，模仿，把老先生传下来的路数一点儿不差的学会了，别整什么改进，真要是改了，那味道就不对了。 哪怕有的地方老先生在教的时候弄错了，也得按照错的来，一代一代的往下传，最后形成相声门里独有的特点。 当然也不是说就得一成不变，有的东西能改，有的东西不能改，改了那就不是相声了。 可现在偏偏有些人逮着了就一通乱改，改的千里马都变成了大叫驴，那是什么玩意儿啊！ 于清听着，忍不住夸了一句：“真特么好！” 师父没喊停，萧飞只能一遍一遍的唱，一直唱到第五遍，白惠敏散步都回来了，于清这才喊了停。 “你刚才让小飞干什么呢，我在楼下就听见他捡着这一段唱，又学着老郭抻练徒弟，有溜没溜啊你！” 于清刚才还真有给萧飞拿拿龙的意思，徒弟太出色，他这当师父的成了摆设，同时也担心萧飞飘了，可这会儿只能放弃了，这徒弟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谁也压不住。 而且，萧飞的性子稳当，一点儿都不像个18岁的模样，那沉稳劲儿，说是30估计都有人信。 可嘴上不能这么说：“这同仁堂可是我们高派看家的段子，小飞是我徒弟，不砸瓷实可不行，得了，少爷，快回来，再唱你师娘就该抻练我了。” 萧飞闻言回来，脸不红，气不喘，把快板放下，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等着于清给说活。 “还等什么呢我是一点儿毛病都没听出来，你这哪是祖师爷赏饭，我看是祖师爷拿着筷子往你嘴里捅呢，快歇会儿！” 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萧飞去年放寒假前就拿到了京大的保送名额，等到时候去学校选专业就行了。 于清虽然是文工团的演员，可现在曲艺不景气，演出的机会也没多少，平时要是没有演出就在家里当宅男，没事儿养养鸟，逗逗虫，日子过得跟神仙一样。 “我说你们爷俩没事就不能到楼下转转，成天闷在家里，也不怕闷出病来！” 白惠敏最见不得这师徒两个闹闲，尤其是于清这当师傅的，整天无所事事，三十多岁的年纪，活的跟五十多一样，肚子都养出来了。 赚钱的事，她是从来不过问的，于清从来也没短过她的用度，团里是不景气，可架不住于清朋友多，时不时的出去演个戏，收入其实也挺可观的。 于清一见白惠敏有意见了，赶紧拉着萧飞：“走！少爷，咱们上你师叔家里转转，听说又捡着俩德牧，我得瞧瞧。” 说着话，师徒两个已经到了门口，于清回头看了白惠敏一眼：“你不跟着一块去” 白惠敏无奈：“楼下等着去！” 师徒两个下了楼，于清直接带着萧飞到了一辆银白色的长安铃木跟前。 “怎么样少爷！还行！我和你师娘挑了好久才选中了这辆，宽敞，皮实！” 萧飞家里的条件不错，按说想要辆好车的话，他也买得起，可是那些车跟师父送的这辆长安铃木根本就没法比，那些都是机器，这是师徒的情分。 不一样！ “师父！” “嗐！别说谢啊！咱们爷俩用得着说那个吗上去试试。” “哎！” 萧飞答应了一声，开门上车，新车的胶皮味儿还没散尽，他知道，为了给他买这辆车，师父的家底怕是也快干了。 第五章 郭班主 开车到了大兴，在一套院子门口停下，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半掩着，还没下车就听见里面一阵犬吠声响。 于清在路上就和萧飞聊了半天的狗，早就心痒难耐了，听到犬吠更是兴奋不已，车刚停稳，人就开车门下去了。 对此，萧飞和白惠敏都是一脸无奈，这位对别的事都没多大兴趣，唯独在玩上面，兴趣浓的都快赶上旧社会的八旗子弟了。 “小飞！把后备箱打开，我带的羊肉，今个中午咱们吃饺子。” 拎着一袋子羊肉，跟在白惠敏身后进了院，于清已经和那两条新到的德牧玩上了，旁边站着的矮胖中年人是于清的好友，如今一家相声班子德芸社的班主郭德强，论辈分是萧飞的师叔。 “师叔！” 萧飞和郭德强不是一门的人，不过因为于清和郭德强私交甚好，萧飞也就按着辈分叫师叔了。 “嫂子！小飞！都来啦！” 其实郭德强才三十一岁，可是长得老相，再加上性子使然，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四十岁的人一样。 “小飞！你师父刚才还跟我夸你呢！” 萧飞笑道：“呵！我师父玩儿着狗都能想起我来啊” 随手抓了个哏，把于清和郭德强逗得哈哈大笑。 “没差了，确实是吃这碗饭的，师哥！什么时候，也带着小飞来天桥乐串串场子，准能一炮打红！” 于清揉了揉一条德牧的头顶，道：“还差得远呢，他才哪到哪。”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脸上的得色，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不过让萧飞去德芸社演出的事，于清现在还真没法答应，就算是他，现在也不过是嘴痒痒的时候，去德芸社那边帮帮忙串两场，还没正式加入，更别说是徒弟了。 偶尔，于清也会带着萧飞去德芸社，不过只让萧飞在侧幕条边上听，听那些个老先生在台上说活。 有时候，萧飞也感觉技痒，但师父不发话，他也只能忍着。 萧飞的心思，于清其实也知道，只是，他实在是不敢轻易让萧飞登台，相声演员第一次登台可是至关重要的，一旦撅在台上，别说让观众堵了，就算是使的活温了，再想登台怕是都没那个勇气了。 如果，郭德强现在开口邀请的是他，他肯定没二话，曲艺团那边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一年都没几场演出，纯属混日子，还不如跟着一帮志同道合的一起搭班说相声过瘾呢。 但郭德强说的是萧飞，这事可不能冒失了，在于清看来，萧飞是有大前程的，先不提相声的业务水平，人家可是京大都特招的高材生，以后就算是不指着相声的手艺吃饭，干别的照样错不了。 再者，郭德强的德芸社现在也不过是勉强维持而已，每场演出能有一半的座就算是烧高香了，把徒弟送过去，于清下不了这个决心。 好在郭德强接下来也没有再提，专心跟着于清聊起了狗的学问，萧飞把羊肉送去厨房，出来之后就跟俩人身边站着听。 不时的有人出来进去，见着于清和萧飞全都规规矩矩的打着招呼。 “大爷！” “师哥！” 这些全都是郭德强的徒弟，矮个子小眼睛的是何芸金，瘦高个的叫曹芸伟，还有郭德强媳妇儿王薇的娘家表弟潘芸亮。 此外，郭德强还有几个徒弟，不过这会儿都不在家里。 曹芸伟和何芸金的年龄都要比萧飞大，可是他们俩投到郭德强门下的时候，萧飞已经一个头磕在地上拜了于清，虽然不是一门的，但是论进相声门的时间，萧飞比他们俩人早，就是师兄。 潘芸亮就更不用说了，去年才过来，比萧飞还小了三岁，毛孩子一个，不过萧飞和他倒是挺投缘的。 眼下师兄弟三个都跟着郭德强一起住，这也是相声门里的规矩，三年学徒，两年效力。 学徒期间，师父管吃住，时不时的给零花钱，徒弟赚了钱都是师父的，等到三年期满，正式摆枝就算是出师，随后两年徒弟给师父干活，报答恩情。 “小飞！过去给小潘说说八扇屏，背是背下来了，可就是气口总不对，你给说说去！” 萧飞一看就知道郭德强和师父有话要说，答应了一声，叫上潘芸亮就进屋了。 “师哥！刚才就一个劲儿的给我使眼色，什么事啊” 于清朝屋里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孩子的事儿呗，小飞跟着我也有四年了，我看着孩子不错，打算正式收了，弄个摆枝的仪式，也让孩子有个名正言顺的传承，德强，我打算找你做引师，你什么意思” 郭德强一听就笑了：“好事儿啊！我哪有什么意思，您这是捧我呢，我看着小飞这孩子也好，踏实，稳重，性子好，什么时候办，师哥您言语，我保准到。” 引保代里面的引师有了，于清解决了一档子事，心情大好：“得嘞！咱们可说定了，回头我那边操办好了，再给你准信儿。” 说完自己的事，于清又道：“德刚！住你家里这几个，打算什么时候正式收啊” “再看看，先不着急呢，性子还得再磨磨。” 于清听了，也没再说什么，本来就是人家门里的事，他这个外人刚才问的那句就已经逾越了。 再说了，郭德强现在的师承都模糊不清，说是在天津那边有个师父，可那边似乎不大承认，赶紧岔开话题，兴趣相投的俩人又聊起了这两条德牧。 不过于清心里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盘算着要不要替这位好友和他干爹搭个桥，看看能不能有个门户。 屋里。 “在想当初，后汉三国有一位莽撞人。自从桃园结义以来，大爷姓刘名备字玄德，家住大树楼桑。二弟姓关名羽字云长，家住山西蒲州解良县。三弟姓张名飞字翼德，家住涿州范阳郡” 啪！ 萧飞听着，直接抄起一把扇子照着潘芸亮的胳膊就打了过去。 “哎呦！” “刚才涿州的州字秃噜了，你嘴里再给我拌个蒜试试的，重来！” 郭德强在大兴的这个院子，萧飞平时也经常跟着于清过来，潘芸亮没少在他的手里溜活，只要出了错，他可是从来都不客气。 想学相声就得有挨打的准备，拿着扇子抽一下算是轻的，下手黑的直接一个窝心脚过去，保准半天都爬不起来。 潘芸亮一脸的委屈，不过一点反抗的念头都没有，显然之前没少被萧飞打过。 一旁正扒葱的王薇见了忍不住心疼，刚要说话，就被白惠敏给拉了一把，立马反应过来。 “亮子！还不谢谢你师哥！” 潘芸亮犹豫了一下，连忙躬身道谢：“谢谢师哥！” 这就是相声门里的规矩，打你是为了你好，打你是教你以后吃饭的手艺，说白了，我今天给你一个大嘴巴，你记住了，学会了，以后凭着这门手艺出去挣钱吃饭，不至于饿死，这是恩德，不但不能埋怨，还得毕恭毕敬的道谢。 旧社会的相声学徒，在师父家里学本事的时候，哪个不是挨打受骂的，不在学徒的时候，把该受的，不该受的委屈全都尝过一边，真等上了台，底下有个观众白上一眼，都能熬淘死。 “重来！” 潘芸亮运了运气，接着背道：“在想当初，后汉三国有一位莽撞人。自从桃园结义以来，大爷姓刘名备字玄德，家住大树楼桑。二弟姓关名羽字云长，家住山西蒲州解良县。三弟姓张名飞字翼德，家住涿州范阳郡。后续四弟，姓赵名云字子龙，家住镇定府常山县，百战百胜，后封为常胜将军。只皆因长坂坡前，一场鏖战，赵云单人独马，闯进曹营，砍倒大纛两杆” 啪！ “你赶什么，急着上吊呢后头有狼撵你，这才几句，气口就乱了，还有刚才那身段，你跟我说那是赵子龙，连阎惜娇都比那英气，以前是怎么教你的，全忘了，再来。” 潘芸亮揉了揉被打的生疼的胳膊，朝着王薇看了一眼，他是王薇的远房表弟，自小就跟着这个表姐亲，可王薇直接背过身去，见求救无望，只好认命。 这么一来反倒是稳当住了，也不慌了，以前郭德强和萧飞教给的全都记起来了。 “大喊一声，曹兵退后；大喊二声，顺水横流；大喊三声，把当阳桥喝断。后人有诗赞之曰：“长坂坡前救赵云，喝退曹操百万军，姓张名飞字翼德，万古流芳莽撞人！” 啪！ 萧飞等潘芸亮背完，又是一扇子打了过去，这一下比刚才那两下打的都重。 潘芸亮到底还是个15岁的孩子，眼泪都下来了，又疼又委屈：“师哥！我我这回没背错啊！” 萧飞看着潘芸亮的眼神就像个大灰狼一样：“你以为背了就行了告诉你，差得远呢，只要是不傻不呆的，长个脑子，稍微下点儿功夫，是人他都能把这一段给背下来，可是光背下来就行了你得背了，会了，妙了，最后还得绝了，人人都会的东西，你打算靠着它吃饭，想什么美事儿呢，不把这活使得妙了，绝了，把这活变成你自己个的本事，人家凭什么花钱听你说，打你就是为了让你记住了，这是你以后吃饭的家伙，记住了没有。” 教训完，萧飞又从严师的角色当中转换了出来，换了一副表情：“小潘，你卖相好，身段好，这是你的长处，嗓子好，这是祖师爷赏饭，可你要是觉得相声这么简单，指望着这点先天条件就能吃这碗饭的话，趁早别干这一行，底子是爹妈给的，能耐是后天自己努力学来的，兄弟！能不能成角儿，看你自己了，走！车上有我给你带的好吃的。” 萧飞说完，拉着被连训带说，弄得晕头转向的潘芸亮就出去了。 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萧飞也是玩的贼溜。 王薇等俩人走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好家伙的，刚才我真以为教我唱大鼓的师父来了呢！” 白惠敏笑道：“姐！您别埋怨就好，小飞这孩子别的时候都特别和气，唯独在相声上，这点和你们家那口子有点儿像，死钻牛角尖！” 王薇听了，仔细琢磨琢磨，还真有点儿像，突然又灵机一动：“嫂子！我看小飞这孩子的买卖成了，要不您和师哥说说，让小飞来德芸社试试” 这俩人的称呼有点儿乱，论年纪王薇比白惠敏大了三岁是姐姐，可于清比郭德强又大了四岁，俩人论哥们儿，从于清那论，王薇又得管白惠敏叫嫂子。 “这个我可不敢做主，我们家老于对小飞，比对我都上心，徒弟的事，只能他做主，我说不上话！” 白惠敏聪明，王薇是什么心思，她心里一清二楚，无非就是心疼郭德强辛苦支撑着德芸社，想要给郭德强拉点儿人马过来，如果萧飞去了德芸社的话，于清这师父也肯定得去。 但是这事，白惠敏心里还真有点儿犹豫。 于清如果想去德芸社说相声的话，白惠敏倒也不反对，虽说文工团那边是铁饭碗，可这一年到头的，都没几场演出的机会，平时于清也是在家里闲着，偶尔闲的难受了，就出去找朋友，随便安排个剧组串戏，能让于清有个正经事做，其实也挺好的。 让白惠敏犹豫的是萧飞，萧飞虽说跟着于清学了四年，可到底将来干不干这一行，谁也说不准，人家毕竟是大门大户出身，而且本身又已经被保送上了京大。 未来干什么不是前途无量了，为什么非得说相声。 别看白惠敏嫁给了一个说相声的，可现在相声的现状，让她对这门艺术也没多少信心，眼下除了偶尔能在电视上看上几场喊口号的相声，哪还有干这个营生的了。 让萧飞来德芸社 这事白惠敏可不敢搭茬儿，怎么选，还是让于清拿主意，当然，也得问问萧飞的意见，总之，得含糊过去。 第六章 德芸社 赶着中午前，羊肉大葱馅儿的饺子上了蒸锅，汽往上顶过三番算是齐活，萧飞和曹芸伟两个忙着揭锅，锅盖一掀，伴着热气，饺子香扑面而来。 曹芸伟咽了下口水，见萧飞在看他，尴尬的笑了，德芸社的生意一般，郭德强赚不到钱，家里的日子过得也十分紧巴。 别以为郭德强跑到大兴这边住农家小院是因为什么大隐，小隐的，说到底就是因为没钱，京城里的房租太贵住不起。 “师哥！刚才您给小潘讲的八扇屏，有时间您也给我把把尺寸。” “行啊！” 郭德强的徒弟里面，要是悟性天分最高的毫无以为就是曹芸伟，性格虽然有点儿疏狂，可对待有真本事的人却非常谦虚，别看萧飞还没登过台，但能耐谁都不会质疑，曹芸伟自然也看得见。 “回头有时间我给你倒饬倒饬。” 萧飞不是个敝帚自珍的，人家要是诚心求教，他也不介意跟着一起探讨探讨，不敢说教，彼此交流！ 饺子上桌，等于清和郭德强两对夫妇都拿了筷子，萧飞他们这些当徒弟才下手。 这也是规矩！ 下午两点还有演出，从大兴这边赶到天桥乐少说也得将近两个小时，一帮人都顾不上说话。 于清自己喝也觉得没意思，一杯下去就不喝了，夹了个饺子咬了一口，顺着嘴角淌油，唇齿留香。 “嗯！弟妹！这饺子香！” 王薇笑道：“吃着香，您徒弟活的馅儿，您这当师父的吃着能不香嘛！” “小飞活的馅儿”郭德强有些意外的看了眼萧飞，“少爷，还有这手艺呢，行，以后保准饿不着了！” 于清笑着，比听见什么都美，只要是夸萧飞的，哪怕和相声没关系，他听着也照样觉得舒坦。 吃过饭，王薇开车拉着郭德强师徒四个，萧飞开那辆长安铃木拉着于清夫妇。 “哟！师哥！换车啦！” 郭德强瞧见那辆长安铃木随口说了一句。 于清刚要解释，萧飞不着痕迹的拉了他一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打了个哈哈给遮掩过去了。 等上了车，于清问道：“少爷，刚才怎么还不让说啊” 萧飞看着王薇驾车离开，这才说道：“师父！小伟和我同岁，生日就比我大了十九天。” 曹芸伟是个心思敏感的，同样是过18岁生日，于清能给萧飞买一辆车，郭德强现在的情况能给曹芸伟什么 要是于清说了，曹芸伟心里怎么想郭德强别扭不别扭 于清一听就明白了，讪讪的笑了一下。 “看看你，还不如小飞心思细呢！” 萧飞忙道：“小伟又不是我们一门的人，我师父哪记得住他的岁数和生日啊。” 于清这下舒坦了：“就是！” 白惠敏在后面吐槽：“就是个屁，我看你就是个马大哈！” 师徒两个一听，都笑了。 开了一小时四十分钟，车到了宣武区北纬路的天桥乐，一个老茶园子，解放前的建筑，德芸社去年六月份刚搬过来，原来待的地方要涨房租，也是没辙。 古香古色的金字红底招牌，红木的门面，原木的桌椅，两层的茶座，巨大的戏台，现如今即便是在京城这座六朝古都，想找保存这么完整的市井戏园子也不容易了，距今已有七十多年的历史。 自解放初期至八十年代中期，天桥乐茶园一直都是京城百姓的主要娱乐场所，高大上的国粹京剧，市井江湖的十样杂耍，都曾在这个舞台上红红火火的演出过。 只可惜随着时代发展，科技进步，可供人们娱乐的玩意越来越多，这类传统的曲艺形式也渐渐的被人们所抛弃，到如今只能勉强维持，硬撑着不肯退出历史舞台罢了。 时间临近一点，天桥乐茶园门口，水牌子早早的就戳上了，台阶下一个大眼珠，厚嘴唇，其貌不扬的年轻人正打着一副快板，卖力的唱着。 “说星期天我到郊区，瞧见了一个蝈蝈和蛐蛐，他俩在那吹牛皮，这个蝈蝈说：‘我在南山，一口就吃了一只斑斓虎’。这个蛐蛐说：‘嘿！我在北山，一口就吃了两匹大骄驴’。” 年轻人嘴皮子利索，吐字清楚，行家一听就能知道这是正经坐过科的，功力不浅，只可惜这年月流行歌曲更新换代的速度都飞快，一个大明星红火不到一年，就能被后起之秀给挤下去，谁还能有心思听这些老掉牙的东西。 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可愿意驻足听上一段的几乎一个没有，偶尔有人觉得新鲜，听上两句也就扭头走开了。 也有人逗闷子往年轻人的脚下扔钱，换做别人，这已经算是侮辱了，可年轻人面不改色，嘴上不闲着，还不忘对着主顾点头表示感谢。 干这一行，吃的就是开口饭，进门第一件要学的就是伸手捡钱，尽管年代不一样了，可只要有正经传授的曲艺人，都听师父说过这一段。 要是脸皮薄，干脆就甭进这个门。 于清站着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带着萧飞绕到了后面，至于白惠敏，对不住，门口买票去，她不是门里人，按照规矩，想要进去听相声，就得花钱买票。 “今个人不多啊，还得京子出来圆粘子。” 于清貌似轻松，可语气之中难免有些唏嘘，他也是真心爱相声的，可相声如今的现状，他眼看着，能不心疼 “下午场，肯定冷点儿！” 于清点了下头，没再说话，推开后门进去了，他虽然不是德芸社的正式演员，可经常过来串场帮忙，和这里的人都熟悉。 后台，演员们正四下忙活着，有人时不时的挑开上场门的帘子偷偷往台下张望，然后一脸失望的回来。 郭德强换好了大褂，正翻着袖口，后台生着炉子，空间不大，又挤满了人，还没干什么，他的额头上就已经见了汗。 说起来，郭德强也真是不容易，自打95年第一次闯京城，到现在已经9年了，当年一腔热血要拯救没落的相声。 时至今日，虽说相声依旧不死不活的，可他的心气倒是一点没见消减，还和当年一样，只要能有个地方让他说相声，就心满意足了。 活得累，却也知足。 “师父，不见上座啊！” 曹芸伟刚去上场门的侧幕条看过，满脸的失望。 郭德强听了，眼皮都没抬一下，还在专心致志的整理着身上的大褂：“没事，小伟，你去门口替替你师叔，让他歇歇。” 曹芸伟应声拿着快板出去了，正巧于清带着萧飞进来，打过招呼就去前门了。 后台的演员不少，除了郭德强的几个徒弟，还有几位文字辈的老先生，以及郭德强同辈的师兄弟。 萧飞打了一圈招呼下来，还是站在了于清的身侧。 “德强！张先生今天没来” 郭德强正坐着喝茶，这是个人习惯，上场前得用茶水把嗓子给冲开了，当然了，在精通医术的萧飞看来，这完全没有理论根据。 “天凉，老爷子感冒了，刚才德艳打电话过来，说是晚上场再来，师哥！待会儿要不您给我捧一个” 于清犹豫了一下，还是摆手：“别了，我刚才喝了酒，不能带酒上台。” 郭德强听了，也没再劝，他也知道带酒上台坏了规矩：“谅子！那咱哥俩待会儿使一个。” 一旁坐着的徐德谅闻言应道：“行啊！师哥，听您的！” 谁知道，他的话音刚落，一个光头老先生就不乐意了：“嘿！你们俩使活，我怎么办啊” 这位萧飞也认识，德芸四老之一王文利，对这位老先生，他师父的评价貌似不高，能耐一般，至于人性，归根结底一个字一一贪！ 郭德强面色不变，起身恭恭敬敬的说：“王先生，您放心，您还是和谅子一场，今个谅子多辛苦辛苦，再跟我攒个底。” 话说明白了，可王文利还是不满意，嘴里嘟囔着：“要我说，不如咱们三个来一场《行酒令》，还热闹呢！” 郭德强这次没接话茬儿，打个哈哈算是滑过去了。 萧飞看着，对这位王老先生的贪，实在是无语，刚才闹着徐德谅给郭德强捧，他没了搭档，无非就是担心今天下午场没有了份钱，又闹着跟郭德强，徐德谅一道攒底，无非是想要再多赚一份钱。 就德芸社的现状，把一整场的收入全都给他能有多少 萧飞想着，下意识的朝着师父看去，果然，师父的脸上也满是嫌弃。 “金子！你去把下午场的水牌子给改了去，要是有观众问起来，就跟着人家解释一下！” 何芸金答应了一声出去了。 紧跟着又进来了一人，正是刚才在门口打快板吸引客人的那位李京，德芸社的创始人之一，按辈分，萧飞得叫师叔。 “师叔！” “爷们儿，来啦！” 李京的性格随和，满后台跟谁都合得来。 “少爷！你去上场门看看座儿，我和你京叔聊两句！” 于清走过来，拍了拍萧飞的肩膀。 又把我给支使走。 萧飞觉得师傅今天特别奇怪，总是神神秘秘的，好像有什么事瞒着他。 第七章 馋吗? 今个园子上人不多，萧飞扒着上场门侧幕条偷偷瞄了一眼，一楼的散座也就坐了不到一半，二楼就更别提了，窗户都没挑起来。 天桥乐这园子要是坐满的话，连带着二楼的包厢能坐个五百多人，照着今天这座，刨去园子的租金，杂七杂八的费用，再给演员开出去份钱，根本落不下什么。 可就算是这样，德芸社的生意，在同行当中，也已经算是最好的了。 现如今，整个京城，相声班社少说也有二十多家，先不说赔赚，能卖得出去票的园子，充其量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剩下的基本上都是靠着送票，来维持那虚假繁荣。 德芸社在这众多相声班社当中，反倒是成了一个异类。 不管生意怎么样，就是不送票。 按照郭德强的话来说：“我干的事买卖，说相声要是不赚钱，那就真没什么干头了。” “少爷！今个座不火啊！” 于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萧飞的身后，也朝着外面瞧了一眼，语气带着点失落。 萧飞知道自家师父的心思，虽然不是这德芸社的正式演员，可他是真心爱相声，盼着相声能好。 如今这京城相声园子不少，可要说运营最好的还就是德芸社了，只是，瞧今天这上座率，再这么下去，怕是德芸社也得和其他曾经短暂红火过的相声园子一样，迟早关门大吉。 “嗨！师父！都这样，下午场能有个百多人花钱进来，就算不错的了，晚场应该能好一点儿！” 相声回归小剧场！ 这是师徒俩个共同的观点，特别是去年，于清和郭德强搭档参加央视的相声大赛，两个会说相声的最后输给了一帮不会说相声的，更是让于清大失所望，想要通过电视的宣传能力复兴相声的念头彻底死了。 “师父！您别着急，我看让相声回归小剧场这一步走得没毛病，现在您瞧着一百多观众，您觉得少，那是您忘了咱们刚来这边帮忙的时候了，那会儿一场演出，台底下能坐个二三十人都算不错的了。” 最尴尬的那场演出，萧飞都赶上过，台上一个人，台下一个人，台上说单口的邢先生说到一半，台下那位的手机还响了。 邢先生看着人家接电话，只能站在台上干等着，当时，萧飞就坐在上场门，别看他没露面，可也差点儿犯了尴尬癌。 不过，让相声这门来自于民间的艺术回归民间，这一步棋，绝对没有走错。 相声这门世俗的艺术本就不该去那些个高大上的地方生存。 上电视台录节目的时候，说个荤口，分分钟就能让你唱《铁窗泪》，而且，上电视说相声，充其量也就能给了十来分钟的时间。 那够干什么的啊！ 梁子都没拉直，黏子都没磨开呢，时间到，该下场了！ 我去你的！ 鞠躬下台，演员说了个狗屎，观众听了个寂寞！ 于清知道徒弟是在宽慰自己，不过想想前两年德芸社的境况，也就释然了，对啊，总归还是越来越好了，想要把观众重新拉回园子里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今天是百多人，明天也许就奔着二百走了。 不着急，慢慢来！ “师父！您今个一会儿跟着我师叔嘀咕，一会儿又跟着我京叔嘀咕，还都把我给支开，到底什么事啊” 于清笑道：“别瞎打听，该让你知道的时候，肯定让你知道，行了，别说了，老实待着看演出！” 萧飞这会儿也听到有人走过来了，赶紧起身，见来的是邢先生和潘芸亮，连忙拱手：“师爷，师弟，辛苦！” 邢先生笑着点了下头，潘芸亮则连忙拱手还礼。 这都是规矩，旧社会人人都拿说相声的当下九流，可谁能知道，相声门里的规矩有多大，不走进来根本就不了解，外人越是瞧不起，自家就越是得把自己当回事儿，所谓的天地君亲师，在相声这个行当里，那是最被尊崇的。 站在台上可以敞开了随便说，哪怕搭档是长辈，也能任意抓哏，但是到了台下，该怎么着就是怎么着，那是一点儿都不能错的。 正所谓台上无大小，台下立规矩。 等两个人上了台，萧飞扶着于清在椅子上坐了，自己站在后面，看着台上这一老一少使活。 邢先生师承相声单口大王刘宝瑞，早年曾给侯三爷捧哏，很多德芸社的老粉都不知道的是，当初郭德强三闯京城的时候，最早和他搭伙的就是邢先生，比张先生还早两年。 老先生捧哏的风格就是讲究一个稳，这也是很多老相声艺人共同的风格，在台上的时候，力求隐身，全力衬托逗哏艺人。 可正是因为太稳了，容易被人理解成温，台风不火爆，观众自然也就不买账了。 俩人今天开场说的是《八扇屏》，今个在大兴，萧飞刚给潘芸亮量过一翻，正好看看火候。 《八扇屏》在传统相声里是一个文哏类型的段子，垫话部分的梁子用的就是对联，用对对联的方式来垫话然后再入活。 节奏不算火爆，比较温，火候不到的演员很容易把这个段子给瘟住了，所以敢演的人不多，一个节奏把握不住就有可能被晾在台上。 都说相声里文怕《文章会》，武怕《大保镖》，可《八扇屏》的难度比起这两段来说，一点都不小，甚至犹有过之。 《八扇屏》难在哪儿 其中一个就是贯口，大段小段儿的贯口很多，尤其像莽撞人这样的大活儿，里面涉及到很多位历史人物，还有他们的对话，大规模的打斗场面，这都是需要演员描述和区分出来的，这个很难。 还有一个难就难在垫话儿上面了，用对对子的方式来垫话儿实在是太文气了，一般的演员根本驾驭不了，观众没听你两三句就不想听了，到时候往下轰也不是没有过的。 相声里面有行话，叫做垫话是金子，正活是银子，垫话要是垫不好，观众要是开始厌烦了，那后面的正活儿就甭使了，肯定得温了。 所以很多相声演员在表演《八扇屏》的时候，都把垫话的部分给改了，改的更有意思一点，更能被观众所喜爱，倒不是说这些人的水平差，关键是传统的《八扇屏》梁子实在是太难使了，连很多擅长文哏的相声演员都来不了，更遑论他人了。 传统的《八扇屏》使得好的也有，其中最出色的就是京城当年的二赵，赵振铎、赵世忠两位老赵先生，那么文气的垫话，愣是让他们使得是文雅与风趣并重，回味起来依然能会心一笑，滋味悠远，人家那可是真的厉害。 潘芸亮一袭青色大褂，跟在邢先生身后，往外一走，台下便响起一片掌声，潘芸亮年纪不大，台风却十分稳重，相声演员功夫在嘴皮子上，可最重要的还是脑子，脑子要是稍微不搭弦，就能砸了场子。 往这台上一站，潘芸亮给人的感觉书生气十足，举手投足满满文雅的味道。 邢先生更稳，站在潘芸亮旁边，侧着身子看他，气势沉凝，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本身并不成景儿，也不会吸引观众的注意，反而把潘芸亮给衬托出来了。 两人在台上就是往台上这么一站，就给人感觉很和谐，很舒服。 “小潘这卖相是真不错！” 于清看着赞了一句。 “要论形象，师叔门下这些个徒弟里面，也就小潘占着一个帅了。” 相声艺人讲究的是帅怪坏卖，说潘芸亮占着一个帅字，半点儿不夸张，小伙子年纪不大，眉清目秀的，更难得的是虽然买卖还有些稚嫩，但台风非常稳健。 “大家好啊，欢迎大家来咱们德芸社天桥乐剧场，先做个介绍，着重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老师，邢文韶邢先生。” 台上的两位开始使活了。 邢先生眉头微微一挑，马上就接了上去了：“对，是我。” 潘芸亮洒然一笑，微微侧头，又问道：“您是相声演员。” 邢先生道：“没错，相声演员，咱们是同行。” “谁啊谁同行不，我不是。”潘芸亮连连摇头。 邢文昭又接着问：“那你是干什么的” 潘芸亮轻抬一手，点出食指，潇洒且又文雅，言道：“我是个文人，文人墨客。” “嘿！”于清笑了，转头瞧了徒弟一眼，“跟你学的” 萧飞也笑了，潘芸亮刚才这一指的确是他的风格，今个刚在大兴那边亮过，没想到被潘芸亮给学了去。 两人在台上说着，潘芸亮潇洒自如，不慌不忙，语气顿挫有致，徐徐道来。 邢先生也擅长文捧，捧文哏的难度亦是极大，不仅不能抢逗哏风头，还要顺着逗哏走，但又要把逗哏的话层层托住，每一个字都不能撂在地上。 本来文哏里面好笑的包袱就不多，捧哏的水平差一点儿，就契合不了逗哏的节奏了，这相声就很难说好了。 为什么马三爷到了晚年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说一些单口的小段儿，很少说对口了呢，原因就在这里，那个时候已经没有好捧哏能捧得了他了，几位捧哏名家都逝世了，在世的也退出舞台了，无人能用了。 邢先生名声不显，可功底不俗，几十年打磨下来，技艺也早就如火纯青了。 萧飞此刻看的就是邢先生，说句不客气的话，潘芸亮的火候还不到，表演只能说四平八稳，不敢有丝毫突破，反倒是邢先生的台风，非常值得学习。 两人的梁子也是对子，“风吹水面层层浪，雨打沙滩万点坑”，最后入活了，说了三个贯口，小孩子、粗鲁人和莽撞人，观众听得也甚是满意，叫好声不断。 最后一个贯口莽撞人，萧飞听了也暗自点头，虽说在气口上还有点儿欠缺，但是潘芸亮这个年纪，能说到这份上已经难得了。 不过 “师哥！” 啪！ 萧飞又是一扇子打在潘芸亮的胳膊上，一同下场的邢先生，还有准备上场的曹芸伟、刘芸毅都看着都愣住了。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潘芸亮一头雾水，摸着被打得生疼的胳膊，眼神满是委屈：“我我没错啊！” “没错胯下万里烟云兽让你说成什么了你下回要是再丢个字儿，我大嘴巴抽你，记住了吗” 潘芸亮见萧飞满脸严肃，哪还敢还嘴，低头垂手：“知道了，师哥！” 说完刚要走，身后的邢先生拽了他一把，立刻反应过来，规规矩矩的对着萧飞躬身道谢：“谢谢您了，师哥！” 教给你就是在赏你吃饭的家什，打你也是为了你好，这规矩，但凡是行里的人，谁都明白。 相声大师李伯翔先生曾说过自己少年时的学艺经历，当时老先生的父亲曾请来单口大王刘宝瑞抻练他的基本功。 就因为一个换气的地方没掌握好，结果愣是被刘先生一记窝心脚从屋里给踹了出去。 趴地上半天都起不来，等好不容易起来了，五脏六腑都跟着翻腾，就是这样，也得恭恭敬敬的鞠躬道谢。 刘先生这是赏他饭吃呢！ 台底下一脚就算是完事儿了，到了台上，要是被观众给揪住了，这辈子都甭想再指望着这手艺吃饭。 在旧社会，不是逼的没辙了，谁家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吃这碗饭，实在是因为学艺的过程太苦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学什么不苦呢！ 就算是萧飞，小时后跟着他爷爷萧铭栋学能耐的时候，家里的戒尺都打断过好几根。 潘芸亮只是学相声这一门，萧飞可是什么都得学，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但凡萧铭栋会的，可是挨样不差，全都教了。 等人都走了，于清这才说道：“少爷，你这么严就不怕得罪人啊！” 萧飞双手往后一背，看着台上正在使活的曹芸伟：“师父！师叔要是没跟我提过，让我抻练他门下这些徒弟，您以为我愿意管啊！” 人家郭德强交代了，萧飞当着师父于清的面也应了，就得尽到责任，虽然不是一个门里的师兄弟，但是，既然长辈有命，他自然是怎么严格怎么来。 于清闻言笑了：“你啊！得！说不过你，怎么着，少爷，看着人家上台，馋吗” 第八章 自带虎气的小姐姐 馋不馋的，萧飞也不清楚，对于相声他确实喜欢，也喜欢听这些传统的曲艺，再加上因为家里老爷子是干这个的，从小耳濡目染的，又多了几分兴趣。 再到后来，正式拜师学艺，一直到现在，其实按照他自己的认识，他早就已经具备上台的资格了，可师父一直压着，他也没说什么。 今个冷不丁的于清问了这么一句，还真是把萧飞给问愣了，他想上台吗 肯定是想啊！ 学了这么多年，从小老先生给开蒙，老爷子教着，正式拜师也好几年了，看着那些个本事不如他的同辈师兄弟都上台演出了，他肯定也是跃跃欲试。 但是，以后真的要做相声艺人吗 萧飞还真不知道了。 虽说当初萧铭栋让萧飞学相声的时候，萧飞的父母都没反对，但是，萧飞看得出来，他父母还是希望他能安心学习，上大学，考研，读博，做学问。 对此，萧飞也一直犹豫，到底该怎么选 一直到晚上的演出结束，萧飞也没给于清一个答案，送师父，师娘回了家，和师父说了一声，打算今天回家睡，于清也没说什么。 开车离开，萧飞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漫无目的的转悠着，想着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他可以肯定，自己是喜欢相声的，以前是个爱好者，只觉得挺好玩儿的，后来真的进了相声门，他才真正感受到了，这门民间艺术的魅力。 逗人笑真的是挺有成就感的，通过语言组织，结构设计，最后将一个包袱甩出来，引得众人哈哈大笑，这难道不是个挺有意思的事吗 又想到今天看着潘芸亮，何芸金，曹芸伟等同辈的师兄弟在台上使活，当时他心里的那种感觉，刚才还说不清楚，现在明白了，那就是心痒难耐。 翻出手机，找到师父的号码，打了过去，那边瞬间接通。 “师父！今个您问我看着他们使活，馋不馋，我现在能回答您了，馋！” 于清哈哈大笑，笑过之后，说了句：“少爷！馋就对了！得了，赶紧回家歇着，明个早点过来，还做你今个做的炸酱面，甭说，比我手艺好！” “得嘞！师父，您和师娘说一声，不用赶早市买了，我明天过去的时候带着。” 挂了电话，萧飞大脑瞬间清明，人生在世不就图一个随心所欲嘛，既然喜欢相声这门艺术，也进了相声的门，那就踏实待着呗。 说相声怎么了 我就喜欢这个，碍着谁了！ 嗤 萧飞一脚刹车踩下去，惊出一身冷汗，刚才还为了找到人生方向高兴呢，可美了没有一秒钟就差点儿酿成交通事故。 路口明明是绿灯，可刚才突然有个人横着就过来了，幸亏萧飞反应够快，不然的话，妈妈咪呀！ 长安铃木这车要说优点的话，也就是这牛掰的制动系统了，紧急制动距离不超过三米，要是换成别的车，横着过来那位，估计直接就飞着出去了。 惊魂稍定，萧飞开门下车，刚才那位也被吓到了，这会儿正坐在地上卖单儿呢。 “我” 呃 姑娘！ 到了嘴边的三字经，萧飞又强迫自己咽了回去，换成男的试试，没飞出去，也得给他两脚，大晚上的不跟家里待着，赶着红灯横穿马路，这是憋着害谁呢 “没事儿！” 萧飞看了一下那姑娘和车头之间的距离，肯定是没碰上，又抬头看了下路口，有摄像头，不怕被讹上。 那姑娘听到萧飞说话，三魂七魄也都归了位，看看萧飞，又看看那辆距离自己不到半米的车。 “你怎么开车的！” 萧飞有点儿后悔没一脚踹出去了，要不是他反应快，这会儿已经是唢呐一响，棺材一趟了，怎么还倒打一耙呢。 “大姐！您上眼瞧瞧，我绿灯直行还有毛病了是你闯红灯横穿马路，要不是我反应快，及时踩了脚刹车，您这会儿在哪都不一定呢，这边可有摄像头，讹人可不成。” 女孩儿还真的转头看了眼信号灯，现在还是绿灯呢。 还有过来看热闹的热心群众给萧飞作证。 “姑娘，真不是人家小伙子的错，你闯红灯了！” “闺女，多悬啊！差一点儿就撞上了，你啊，捡便宜！” 女孩儿被说得有点儿脸红，低声嘟囔了一句：“那那你也不该开这么快。” 嘴还挺硬的！ 二环线以里，他能开得多块 萧飞都忍不住笑了：“得嘞！我以后就捡着二十迈出溜，怎么样没什么事儿看看能不能站起来，咱别跟这地方堵着了。” 女孩儿刚才就想起来，可是被吓得惨了，身子有点儿发僵，这会儿缓了一下，刚要起身，就觉得脚腕一阵钻心的疼。 “哎呀！” “怎么这是” 萧飞见女孩儿刚要起来，又惨呼一声跌倒了，赶紧到了跟前，见女孩儿捂着脚腕，瞬间了然。 “脚扭伤了” 女孩儿满心的不好意思，她也知道了刚刚都是自己的错，怨不得人家，现在人家还来关心她，心里更是窘迫。 有心说自己没事儿，可这边距离她住的地方挺远，大晚上的给谁打电话求助也都不方便，又不能一只脚跳回去，只能看向了萧飞。 咚！ 女孩儿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节奏和力度明显与平时不一样。 真帅！ “啊” 女孩儿紧跟着又是一声惨叫。 萧飞哪知道都这样了，女孩儿还能动那个心思，他正屈着手指用指关节轻轻的在对方的脚踝位置按了一下，只是稍稍触碰了一下，萧飞就对女孩儿的伤势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他自小也跟着爷爷学过中医，那个年代的文化人基本上都学过点中医的皮毛，不为良相，便为良医，鲁迅先生还漂洋过海去日本学过呢。 对中医这门老祖宗传下来的学问，萧飞还是挺感兴趣的，也是下了真功夫，将老爷子一身的本事学了个全，不敢说有多高明，可现在一般的中医还真比不上他的功力。 问题不大，只是扭了一下，没有伤到筋骨。 “你干什么啊！” 女孩儿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刚才还觉得萧飞真帅，现在再看一眼，萧飞简直就是个恶魔，明知道她扭伤了脚，还随便按。 “干什么看看你伤到什么程度，没事儿，就是扭了一下，你忍着点儿，我给你正回去，等回家之后，用热毛巾敷一下，要是家里有红花油最好，搓十分钟，明天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萧飞说着，也看向了女孩儿，刚才他站着，女孩儿坐着，看得不真切，这会儿距离近了，他才发现，这姑娘还挺漂亮的。 “你还会看病” 萧飞只是稍稍被惊艳了一下，闻言道：“别跟这地方聊了，没看都围了这么些人了，你一个人出来的” 女孩儿点头。 “家离得远吗” 还是点头。 “我给你打个车算了，我送你回去，不管怎么说，你这扭伤也是我给吓得！” 萧飞说完，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女孩儿脚扭伤了，明显行动不便，那么怎么把她给弄到车上去可就是个技术问题了。 正琢磨着，萧飞就见这姑娘直接伸手勾住了她的脖子，身子还费力的朝着他这边挪动了一下。 “愣着干什么呢，不是说要送我回去嘛！” 现在的女孩儿都已经这么放得开了吗 上了车之后，萧飞还在纳闷呢。 “住什么地方” “回龙观！” 我靠！ 你住昌平，这大晚上的不在家里睡觉，横跨七十多里地跑朝阳来，悬悬一丁点儿就送了人头，图什么啊！ 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 这姑娘不是有病，就是自带虎气。 这大半夜的，让一个陌生的男人送她回家，看上去好像一点儿担心的意思都没有。 难道是我长得太值得信任了 开车一个多小时，2004年京城的交通还不具备饿死人的条件，再加上萧飞道熟，总算是赶着半夜两点之前到了地方。 “你这楼里有电梯吗” 萧飞抱着姑娘下来，接着路灯的光亮，又偷瞄了一眼，真挺漂亮。 “看也知道啊，这楼比我的年纪都大，哪来的电梯！” 萧飞听了，暗自叹了口气，认命道：“你家住几楼” “六楼！” 信不信我把你扔这儿不管了！ “你应该庆幸我很善良！” 萧飞无奈的吐槽了一句，抱着女孩儿走进了单元门，一路艰难向上，幸亏他平时注意锻炼，不然的话，这一百多级台阶也真够他受得了。 呼 总算是到了。 “给，钥匙！” 都没等萧飞说句话，女孩儿便将钥匙递了过来，萧飞突然觉得今天要是不干点儿什么，让她明白一下社会的阴暗面，真是对不起她这份无条件的信任了。 可谁让我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呢！ 开门进屋，女孩儿伸手摸着开关，室内顿时一亮，空间不大，两室一厅的小户型，装修非常简陋，家具电器也都落伍了。 “卫生间在哪，我去接点儿热” 萧飞的话刚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看着刚被他安顿在沙发上的女孩儿，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是萧飞被对方给惊艳了，而是，那姑娘看他的眼神，怎么瞧着像是要吃人一样啊！ 第九章 心动 佟筱娅感觉此刻心脏的跳频跟擂鼓都差不多了，刚才因为脚疼，外加外面光线昏暗，也没看真着，只觉得挺帅，现在她借着明亮的灯光，她才看清了萧飞的长相。 那是真帅啊！ 什么谢庭锋，木村拓哉，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统统都成了捡鞋的货。 她自问不是个花痴，工作的地方又是美女帅哥扎堆的地方，从来都不曾加入过颜值党，自认对帅哥早就免疫了。 可这帅跟帅不一样啊！ 有的帅最多也就能养养眼，眼前这位的帅是能当饭吃的！ 佟筱娅那眼神，让萧飞突然生出逃走的念头，怎么感觉就跟进了盘丝洞一样啊。 这也太吓人了！ 萧飞只能强装镇定：“卫生间在哪，我去接点儿热水。” 连着说了好几遍，佟筱娅才反应过来，顿时红了脸，赶紧朝着一个方向指了一下。 顺着佟筱娅手指的方向，萧飞找着卫生间，忽略了盆子里放着的内衣裤，先把热水器开了，等了一会儿才接了盆热水端出来。 “你家里有没有红花油” 佟筱娅刚脱了鞋子，袜子，脚踝处已经肿起来了，明显比另一只脚的相同位置高出来不少，没看见的时候还不觉得有多疼，现在亲眼瞧见，顿时觉得人生凄凉。 她可是舞蹈演员。 我的职业生涯是不是要被断送了啊！ “有！在我屋里呢，床头柜最下面一层，里面就有！” 萧飞犹豫了一下，毕竟刚见面，就进人家姑娘的闺房，有点儿那个。 “没什么不方便的” 别看萧飞年轻，可自小跟着老爷子一起长大，心理的成熟程度，显然和年龄不成正比，就是跟同龄人接触的少，某些方面有点儿不开窍。 这话问出来，本来不用尴尬的，现在都让他给整尴尬了！ 佟筱娅一愣，随即就明白了什么意思，本来就红的脸又添了几分颜色：“没没有，你去！” 萧飞应了一声，走进屋开灯，装饰简陋，摆设也普通，但收拾的非常干净，没看出来，这姑娘虎了唧的，倒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好材料。 在床头柜最下面一层找到了红花油，已经用了一多半，剩下的也够了。 “你家里还准备着这玩意儿” 萧飞说着，还拎过来一个小板凳直接坐在了佟筱娅对面，一把将她受伤的脚从水里捞出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顶着。 佟筱娅被吓了一跳，她的性格虽然有点儿男孩模样，可到底是个大姑娘，被一个男人就这么抓着脚，还是很羞羞的。 “我我是歌舞团的演员，平时训练总少不了磕磕碰碰的，这种药肯定得常备。” 这就难怪了！ 萧飞的医术只是缺少实践的机会，刚才一上手就知道，这姑娘的脚是习惯性扭伤，有些关节的位置已经形成了开放性病灶，稍不注意就会出问题。 萧飞听了也没说话，往手上倒了点儿药油，接着就开始往佟筱娅受伤的位置搓，一边搓，大拇指还暗暗用力，将佟筱娅稍稍错位的地方给按了回去。 “啊” 佟筱娅吃疼，忍不住一声惨叫：“你你轻点啊！” “你这个位置有点错位，不及时处理的话，容易留下病根，本来就是习惯性扭伤，再不处理的话就麻烦了，忍着点，轻了不管用，药力也发挥不出来！” 佟筱娅本来有点怀疑，但是看萧飞手法娴熟，也不免信了几分：“你还真会看病啊啊疼！” “我爷爷是中医，我爸也是医生，我也有行医资格证！” 萧飞可没吹牛，国家虽然有段时间里，清理了许多民间的非法行医，但是后来发现，这样一来基层的医务工作者都断层了，又赶紧在法律条文当中补充了一条。 医药世家，经过两到三名专家推荐，并且经过相应考核之后，可以颁发中医行医资格证书。 萧飞他们家自然算不上是中医药世家，可他爷爷萧铭栋医术高明，虽然没专门干医药这一行，可也小有名气，认识几个杏林大家，老爷子上了年纪，不愿意去考，就让萧飞去考了一个。 “真的假的啊！我看你还没我岁数大呢！” 佟筱娅说着，眼睛偷偷的往萧飞的身上瞄，她这话问的明显带着私心。 “假的你也当真的听。” 萧飞说着，一把抓住佟筱娅的脚脖子，另一只手握住脚趾，用力的一扭，就听见“咔”一声脆响。 佟筱娅正想着心事呢，突遭重击，一时没有防备都来不及叫上一声，疼的差点儿晕菜了。 “你你你” 指着萧飞，半晌都说不出一句整话，什么帅不帅的，此刻在她眼里都是狗屎，这到底是治伤啊还是谋杀啊 佟筱娅是跳舞的，平时总免不了大伤小伤的，中医推拿，正骨，更是经常体验，可从来就没遇见过萧飞这么心黑手狠的大夫。 “别你了，你活动一下，看看还疼不疼！” 萧飞说着，掏出随身携带的湿纸巾擦着手。 佟筱娅一愣，下意识的活动了下脚腕，虽然还是有点儿不得劲，但真的不疼了，这么神奇，再看萧飞，竟然还在擦手。 你有机会能碰到本小姐的纤纤玉足应该感到荣幸，竟然还敢嫌弃！ “这两天最好别乱动，就算是动也最好别用这只脚支撑，等过两天就好了，这两天多用热水泡泡，红花油也得接着擦，能好的快点儿！” 萧飞这话说的其实有点儿保守，佟筱娅的病症他已经清楚了，以他的推拿功底，佟筱娅睡醒一觉要是还没好，他这些年的医术就算是白学了。 佟筱娅听着，不住的点头，虽然对萧飞又抽出了一张湿纸巾擦手的行为有点不痛快，但人家是好心，今天又救了自己，还是很感激的。 最重要的是，这是个帅哥，大帅哥！ 就算枪毙都能少打两枪。 颜值即正义。 这条真理毫无道理可言。 “行了！没事我就走了！自己多注意！别随便沾地，需要静养，记住了吗” 萧飞说着起身就要走，佟筱娅见状忙道：“哎！你你这就走啦” 多新鲜啊！ 这大晚上的，都一点多了，我还得回家睡觉呢！ “要不我给你抱床上去！” 呸！ 这话说着咋那么暧昧啊！ 萧飞说完觉得尴尬，佟筱娅也红了脸，俩人半晌无言，气氛迷之怪异。 “我我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你今天帮了我，我总得谢谢你啊！” 谢人需要知道名字 该不会是打算给我立个长生排位！ 那个就不必了，听着就怪瘆人的。 “哦！我叫萧飞，无边落木萧萧下的萧，飞入青霄更不回的飞！” 喂！我从小学跳舞，连正经的高中都没上过，也没什么学问，你跩这两句古诗我都没听说过好不好。 “我叫佟筱娅！” 名字还挺好听的。 “哦！你好！” 你好 你好是什么鬼，难道接下来不是应该夸夸我的名字好听，然后顺便打开话题，能再聊一会儿的嘛 这怎么就没下文了呢 聊天聊到死胡同！ 佟筱娅不禁有些丧气，可她也是头一遭遇到这种事，心里慌得一笔，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只能傻乎乎的看着萧飞。 “行了，不早了，我也得赶紧回家了，你好好休息！” 又要走 佟筱娅突然对自己的颜值没了自信，虽然她自己也清楚，论颜值，她确实不怎么出众，尤其是在美女扎堆的地方，根本不显眼，皮肤还有点儿黑，可也不差啊！ “你着什么急走啊，那什么，留个联系方式，你不是医生嘛，我这脚万一要是还不行的话，到时候，再找你给看看！” 佟筱娅飞快的找好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萧飞倒是也没拒绝，掏出新买的诺基亚神器递了过去，三星这个牌子已经彻底被他扫到历史的垃圾堆了，太脆，摔一下就散架了。 佟筱娅接过，输好了自己的号码，又拨了回去。 “那个没事了挺晚的，我得回去了。” 手机号码到手，佟筱娅也没理由再留人了，目送着萧飞离开，关上门，她直接一个战术后仰倒在了沙发上。 看着手机里面那个还没备注的号码，突然笑了。 长得帅，这是明摆着的，一张阳光帅气的脸，身材还好，大高个，从腰以下全是腿，有钱，这个是猜的，车虽然一般，可是这么年轻就有车，家里条件肯定不错，有才华，年纪轻轻就是医生了，刚刚正骨推拿的手法，她感觉好些老中医都比不过。 我这是想什么呢！ 佟筱娅突然觉得脸上一阵发烫，刚才胡思乱想的，竟然按照找对象的指标来看待萧飞了。 咔嚓！ 开门的声音，佟筱娅下意识的翻身坐好，一眼看过去，顿时满心的失望。 “干什么呢还没睡啊！” 来的人是她的室友，也是国家舞蹈团的，昨天情人节，室友跟着男朋友去约会了，一直到现在才回来，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不言自明。 “怎么这么大药味儿，你又哪受伤了” 身为舞蹈演员，磕着碰着，扭伤摔伤，都是家常便饭了，佟筱娅受伤，室友也不会觉得奇怪。 佟筱娅把脚一抬：“脚腕扭了！” 啪！ 室友一巴掌给拍了下去：“伤着了还显摆什么，快老老实实歇着！” 室友说着端起洗脚盆子进卫生间给倒了，等出来的时候，看见佟筱娅拿着手机正在上面按着，突然福灵心至，觉得有点不大对头，便悄悄的溜到了佟筱娅的身后，看到佟筱娅正在给一个号码做备注。 “丫丫！这个萧医生是谁啊！” 佟筱娅被吓了一跳，手机都差点儿扔出去：“哎呀！你干什么啊走路都没有声音，吓我一跳！” 接着就要藏，明摆着告诉别人，我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赶紧来问。 “嘿嘿！害怕就说明你心里有鬼，快老实交代，这个萧医生是谁医生！不会是你今天受伤之后，在医院里给你治伤的医生” 虽不中亦不远矣！ “赶紧老老实实的交代，我看你有点不对劲，说，是不是春心动了！” 大家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尤其两个人还是合租的室友，平时开玩笑更是百无禁忌，聊些限制级的更是家常便饭。 不过要是放在往常，佟筱娅最多也就是吹上几句牛，然后就一脸傲气的表示，一般的男人她看不上。 在团里，也确实有不少男孩子对她表示过好感，可佟筱娅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 但是今天不一样，春心动了吗 确实动了！ 多帅多优秀啊！ 谁遇见了，会忍住不心动！ “麦麦姐！你说我要是主动联系一个男的，是不是显得太随便了” 麦麦姐一听，差点儿咬了自己的舌头，目瞪口呆的看着佟筱娅，完全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往下接了。 妹妹！我就是随便开个玩笑，你突然这么郑重其事的问我，我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啊！ “那什么，丫丫！你你这是认真的” 佟筱娅用力的点了点头，接着就把今天晚上的事跟着麦麦姐说了一遍，她自小家教严，长这么大连个初恋都还没经历过呢，这方面的经验完全就是个零，现在遇到让她心动的人了，她只能跟着正处在热恋期的室友请教了。 谁让她在这方面是张白纸呢！ 只可惜，佟筱娅并不知道，在感情这方面，无论是有经验的，还是没经验的，统统都是嘴炮，说行，真的提供人生建议，除了能灌上两碗心灵鸡汤之外，屁用也顶不上，一律白给。 麦麦姐听完，也是半晌无言，合着是因为意外遇见的，人家把她送回家就走人了，这样佟筱娅就心动了，这这未免也太儿戏了。 该怎么回答 平时她可是吹得自己跟情圣一样，这会儿让她出主意，总不能一句话不说。 “丫丫！我支持你，睡觉！” “啊麦麦姐！你还没说” 嘭！ 门关上了！ 卧槽，无情，好残忍！ “你你好歹也扶我回屋啊！” 第十章 摆枝 佟筱娅还在和那位麦麦姐求教的时候，萧飞也回了家，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 次日清晨起来，锻炼身体是第一要务，然后在公园里打拳、喊嗓子，又一路跑者一路练着基本功回到家里，洗漱已毕，先去了附近的早市，买齐了菜，接着又驱车到了师父于清家的楼下。 开门进屋，师父师娘都还没起呢，餐桌都没收拾，上面还摆着昨天剩下的酒菜，俩空酒瓶靠着桌腿，满屋子弥漫着一股子异味。 好家伙的，这又跟谁喝的啊！ 于清好酒，每天有事没事都得整上几两半斤的，看着没来得及收拾的战场，估计昨天晚上又没少喝。 开窗户通风，又收拾了一下客厅，萧飞便进了厨房，把香菇切丁，用水发好，又把豆芽泡上，接着摆弄炸酱。 昨天家里没有干黄酱，炸酱用的是甜面酱，那是天津做法，萧飞这个京城人士吃着总觉得不顺口，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的吃食管一方人的胃，别看天津和京城紧挨着，可两地人的饮食习惯还是有着很大不同的。 就拿这面来说，天津人吃面，光卤子就要准备好几种，肉的、西红柿的、土豆的，有的人家还弄海鲜的卤子，炸酱也是用甜面酱勾兑，人家管那叫捞面了。 而京城人吃炸酱面，就一碗干炸，预备的菜码则要齐全的多。 他这边刚把干黄酱泄好，白惠敏就进了厨房，看见萧飞也没帮忙的意思，昨天吃过一回，她也知道，只要萧飞在家，自己怕是基本上就算是告别厨房了。 “哟！还打算做炸面筋啊！” 炸面筋是天津才有的佐菜，不往面里拌，这是下酒的菜码，天津卫那边好些老面馆里都有这道菜，萧飞吃不惯天津那边的捞面，不过这炸面筋倒是挺喜欢的，咸鲜之外，还能加上点甜口。 “看见市场上面筋不错，就买了点儿，上回咱们去师叔家里，婶子做的炸面筋，您不是说好吃来着，我试着做一回，您尝尝！” 白惠敏笑着点头：“那我可就等着啦！你先做着，我收拾收拾屋子，昨天你师父他们散的太晚，地都没顾上擦！” 萧飞应了一声，随口问了句：“师父还没起呢” “没呢！昨天晚上和你师爷喝酒来着，爷俩儿都没少喝，你师爷就住你那屋了，先让他们睡着，反正也没什么事！” “师爷来啦昨个散场都几点了” “到家十二点多，你师爷快一点才进门，爷俩就跟家里喝，我陪了一会儿，实在是顶不住就去睡了。” “呵！老两位没少喝啊！” “可不，反正你师父也没事儿，让他睡去呗！” 于清现在确实挺闲在的，团里工作基本上就是应付差事，一年到头也没几场演出，平时偶尔出去演戏赚点儿家用，更多时候都是去德芸社帮忙。 一年下来赚的不多，可也算挺宽裕的了，不然的话，哪来的钱给萧飞买车。 对此，白惠敏也没什么不知足的，她和于清的性子非常相像，都是不争不抢，知足常乐的人，这要是换成别的女人，家里怕是早就在鸡吵鹅斗中散伙了。 等面条出锅的时候，于清也醒了，晃晃悠悠的到了厨房门口，看着那一碗香喷喷的炸酱，就算是刚起床也不禁胃口大开，过去把了一口扔嘴里，用力的咀嚼，连连称赞。 “不赖！地道，真地道！” 于清本身也是个厨艺爱好者，平时也喜欢琢磨着做点儿吃食，可要是说手艺，自然没法和萧飞比肩，师徒两个的水平差着行市呢。 “哟！青椒肉丝，你师爷最得意这菜，今个可是赶上了！” “师父，师爷还没起呢” 于清笑道：“没呢，昨个你不在，我和你师爷俩人喝了足有小二斤，得嘞，我去叫你师爷起床，就冲这青椒肉丝，今个早上也得喝二两！” 于清说着话，笑呵呵的端着青椒肉丝和炸面筋出去了，又给喝酒找了个正当理由，心里美。 萧飞这边也加快了速度，把面盛出来放凉水里拔着，这一家人都不喜欢吃锅挑，每回吃炸酱面都得过凉水。 端着面出来，于清和石福欢爷俩已经喝上了，这师徒两个都好酒，不过于清更甚，几乎是无酒不欢。 “爷们儿！来啦！” 萧飞规规矩矩的站住，躬身问好：“师爷！老没见您了！您挺好的！” 和长辈打招呼，不能一边走一边说话，那显得好像不耐烦一样，透着没规矩。 萧飞自小家教就严，别看从他爷爷那一辈下海说了相声，可到底还是大宅门出来的，规矩大过天，行动坐卧，一言一行都有着一定之规。 萧飞耳濡目染，这些规矩也早就渗到他骨子里去了，别人要是偶尔为之，或许还显得有些刻意，但是这些规矩放在他的身上却显得格外自然。 “挺好的，挺好的，快别站着了，过来坐，这青椒肉丝做的可是真不赖，老馆子的大师父都没你这手艺，以前还真没瞧出来，爷们儿还有这本事！” 青椒肉丝这道菜，看着简单，可是想要做好了却也难，关键就在于火候，温了青椒不熟透着股子清信子味儿，火候过了，青椒就蔫了，口感上不佳。 别看萧飞才18岁，钻研厨艺少说也有七八年了，说是大成有些夸张，但手艺绝对能超过大多数专业厨师，对于火候的掌握，自然是已经达到了如火纯青的程度。 “师爷，您过奖，吃着好，我就经常给您做！” 石福欢笑了：“得嘞！我这提前得我徒孙儿的继了，快坐下吃，小敏，你也别忙活了，先吃饭！” 一家人围着餐桌坐好，萧飞给师娘白慧敏盛了碗面，依样放好了菜码，端到白敏慧的面前，别看俩人岁数差得不多，可既然一个头磕在地上，认了师父师娘，就得从心里当成自己的老家儿敬着。 于清看着，脸上的笑纹根本掩饰不住，当初收萧飞，其实完全是石福欢派给他的，打心里讲，他是不想这么早就收徒弟的。 自己当时才多大啊，还没玩够呢，就带徒弟 再加上，当时相声也不景气，好些师兄弟都改行不干了，他也没瞧出来这行还有什么希望，甚至也动起干脆扔了的念头，哪还有心思收徒弟啊。 但是现在，他是真的庆幸当年师父的决定，才给他于家门找了这么好的一个开山大弟子。 “师父！您看要不先和孩子说了，他也好有个准备！” 萧飞听于清突然和石福欢提到了他，不禁有些诧异，放下碗筷，规规矩矩的看向了师爷石福欢，等着吩咐。 石福欢抿了口酒，也放下了酒杯：“爷们儿！是这么回子事儿，你师父昨天给我打电话，说起你的事来了，你这拜师也好几年了，得有四年了！对，四年了，虽说一个头磕在地上，从今以后他是你师父，你是他徒弟了，可在咱们门儿里，不摆枝，就等于没公之于众，以后相声家谱里就没有你的名字，你师父昨个给我打电话，说的就是这个事，虽说这些都是老礼儿了，但是咱们门儿里规矩大，这个仪式还是得有，引保代三师，你师父都给安排好了，引师是你郭师叔，保师找的李京，代师找的是王月波。” 王月波是郭德强进京之后最早的搭档，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俩人裂穴了，但是关系一直不错，偶尔王月波也来德芸社帮忙。 于清接着说道：“你这边也没什么需要准备的，给引保代三师的礼物，我和你师娘都给你准备好了，就是提前和你说一声，让你有个准备！” 这事还真挺突然的，萧飞虽然知道他迟早都会有这么一个仪式，但是，师父师爷冷不丁的提出来，他还真是有点措手不及的。 不过这是好事，有了摆枝仪式，就等于向整个相声界宣告，他从今以后有了正经的师承，这要是放在旧社会，没有正式摆枝的都不能算是相声艺人，连登台的资格都没有，只有经过这个仪式，才算是有了登台挣钱的名分。 当然也不是说不摆枝就不能登台，也有莽着往上走的，可真要是遇上了同行盘道，三两句话就能给问出底来。 到时候，人家收了你桌子上扇子手绢，吃饭的家伙拿走，还说不出半个不字来。 可见相声这一门规矩之大。 “师爷，师父，谢谢您二位！” 萧飞起身，规规矩矩的向两位长辈鞠躬表示感谢，虽然只是个仪式，但真要是说起来，放在旧社会这就等于给了他吃饭的家伙，说是再造之恩都不为过。 “快坐下，快坐下。” 于清拉着萧飞的胳膊坐下，这徒弟怎么看怎么喜欢，心里再一次感觉师父当年的决定英明无比。 “这事就算是定下了，你呢什么都不用管，等我操办好了，通知你就行，也没想着办多大，请些相熟的门里人过来见证一下就行了，你三爷爷说到时候过来！” 三爷爷 侯三爷！ 萧飞听了，心下不禁感动，侯三爷在相声门里，如今可是举足轻重的领军人物，说是旗手都不为过，侯三爷师承相声名家，宝字辈门长赵培茹先生，师哥是文字辈的门长李伯翔先生，在相声界的地位可见一斑。 侯三爷能来参加萧飞这么一个小徒弟的摆枝仪式，显然是冲着石福欢这个老搭档的面子。 “师爷！您费心了！” 石福欢笑道：“说什么呢，爷们儿，自家的孩子，我不管谁管啊！” 于清也跟着笑：“还有个事，我提前和你说一下，我呢，也琢磨好了，等你摆枝仪式结束之后，咱们爷俩儿就正式加盟德芸社，你既然好这一行，咱们爷们儿怎么也得有个使活的地方啊！话还没跟着你师叔说透，不过你师叔也有这么意思，该是没什么问题。” 萧飞听着，他这才明白，为什么昨天在郭德强家里的时候，师父于清把他给支使开，单独和郭德强说事了。 原来就是为了这个，他请了郭德强给徒弟做引师，那么自然而然的就欠下了一份人情，加盟德芸社也算是一份回报了。 或许，郭德强没主动提，但于清是个不愿意欠人情的性子，人家不提，他也得办！ “师父！我这算不算是把您给连累了啊！” “连累！”石福欢大笑道，“要是这也算连累，爷们儿，你什么时候也连累我一个！” 相声回归小剧场。 不光是郭德强，于清认同，石福欢也一样认同，早先德芸社还在中和戏院演出的时候，石福欢时不时的还过去帮忙站台呢。 老先生也就是因为有正式的工作，编制，不方便经常去一个民间团体，不然的话，说不定他早就过去搭班了。 在铁路文工团，一年到头就那么些演出，而且，按照规定还只能说新相声，老活一律不让上台使，他可早就嘴痒了。 “师父！要不您干脆跟着一块儿过来，到时候，您给小飞捧，这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于清说的是玩笑话，但是，萧飞瞧得出来，石福欢是真的心动了，可也只能心动，想要行动难啊！ “清子，小飞，你们俩在德强那边就好好的说，相声这门艺术，还是得扎根在小剧场里，才能活得下去，我啊，就盼着哪天，你们能在小剧场里说火喽，那时候，相声也就活了。” 对于石福欢这样的老相声艺人，眼睁睁的看着从事了一辈子，也喜欢了一辈子的相声艺术就这么一点点的成了没人搭理的玩意儿，心里那是凉透了。 不过好在，德芸社的存在，让他看到了一点儿亮光，现在也就只能盼着这点儿亮光，什么时候能成为燎原大火，重新把相声这门艺术给盘活了。 “师爷，您放心，早晚有那么一天。” “好！爷们儿，说话可得算数，要不然你师父可真是白让你给连累了，我这还搭进去一徒弟，也太亏得慌了！” 一家人阵阵大笑。 第十一章 德芸少东家 连累不连累的，反正于清看上去挺美的，笑呵呵的好像放下了件心头大事那么轻松。 师父心里怎么想的，萧飞这当徒弟的其实一清二楚。 去德芸社搭班演出，于清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人家班主没主动邀请，他也不好意思上赶着去。 至于郭德强为什么不张嘴，其实人家也是有顾虑，毕竟于清现在是体制内的，有稳定的工作，而德芸社这边的收入也不稳定，生意不好的时候，连演员往来的路费都得自己搭，贸然开口邀请，人家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就这么着，两边明明都有这个意思，可是谁都不好意思先张嘴，就一直僵持到现在。 萧飞的事情，等于是于清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我徒弟出师了，需要个地方演出，我瞧着德芸社不错，这么着，徒弟要登台了，我这当师父的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干脆跟着一起过来盯着点儿。 哎呀！我可真是个大聪明，心里美美哒！ 开车前往大兴的路上，眼瞅着师父脸上时不时的就挤出笑纹，萧飞心思通透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也只能憋在心里，任由师娘在一旁不住的嫌弃。 “你这琢磨什么呢神神叨叨的。” 车到了大兴，还没停稳当，于清就开门下去了，紧跟着就听见院子里一阵狗叫声。 “我是拿他真没辙了，一天到晚就没个正形。” 萧飞开了车门，去后面帮着白惠敏拿东西，郭德强徒弟多，赚的少，日子不好过，只要来这边，白惠敏总少不了要准备点儿荤菜给这一家子补补。 娘俩走进去，一眼就瞧见于清正蹲在自来水管子边上，给一条德牧洗澡，还在跟着一旁的郭德强说着什么，看俩人神神秘秘的，似乎是在酝酿什么大事。 “大娘！” 这时候，一个小胖子朝这边跑了过来，看上去也就七八岁的样子，可那一身的肉，跑起来嘴巴子都跟着颤巍，萧飞瞧了一眼，真怕他没留神，把脂肪给甩出去。 到了跟前，直接奔着萧飞手里提着的半扇排骨就去了，看那意思都恨不能给生嚼了。 “嘿！干嘛呢” 萧飞赶紧拦着，这小胖子他认识，郭德强的儿子郭大林，他和王薇认识之前曾有过一段婚姻，不过持续的时间不长，郭大林四岁的时候，俩人就离婚了，后来认识了王薇，俩人在去年领证结婚。 因为郭德强在京城混的一直不如意，所以就把郭大林养在了天津那边的爷爷奶奶身边，只有在放假的时候，才会接过来小住两天，今天正好赶上周六，一大早就被接到了大兴。 “生的你也吃啊” 郭大林嘿嘿笑着，抓了抓圆圆的脑袋瓜，看着萧飞半晌憋出来一句：“哥！” “喏！这个是给你的！” 萧飞递过来另一只手提着的袋子，里面都是他买的各种零食，知道郭大林今天要过来，早上买菜的时候就预备好了。 见着零食，郭大林立刻两眼放光，这要是换成别的孩子，早就上手抢了，郭大林尽管也想，可却忍着没敢动，朝郭德强那边看了一眼。 “拿着！” “谢谢哥！” 见郭德强应允，郭大林连忙接过抱在怀里，随后转身一溜小跑着进屋了。 “这孩子。” 白惠敏笑着，眼神之后满是宠爱，她和于清都结婚五年了，可肚子一直没动静，要说不着急，那肯定是假的。 萧飞跟着把排骨送进了厨房，拿凉水拔上，留着待会儿红烧。 刚从厨房出来，就听见师父在叫他：“少爷！过来。” 到了跟前，萧飞见着老二位笑的那叫一个欢实，心里就知道了，刚才俩人已经说妥了。 本来就是郎有情来，妾有意，一个想去，却不好意思主动提，另一个是也想要邀请，却又担心对方会拒绝，脸面上不好看，这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今天，于清借着萧飞的事情主动递了话，郭德强哪还有不愿意的，几乎是于清刚提出来，他就一把攥住了于清的手：“师哥！可不带反悔的啊！” 郭德强之所以这么激动，关键还是因为俩人之前合作过几回，彼此都觉得对方和自己很搭，尤其是郭德强，他眼下最要紧的就是给自己找一个搭档。 现如今德芸社演出的时候，郭德强的搭档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张文天老爷子，可老爷子到底年岁大了，身子骨不比前些年，时不时的就闹个病。 老爷子过不来的时候，郭德强就只能轮番和李京，徐德谅搭伙，有时候也跟着班里的老先生临时凑一对。 可这总归不是长久之计，前段时间老搭档王月波倒是提过俩人二度合作的事，可郭德强思前想后之下没答应，心里一直惦记着于清，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今个这事落听，郭德强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师父！您叫我。” 郭德强高兴，于清也高兴，他说相声也不少年了，经历的搭档有好几个，可没有一个像郭德强跟他这么合的。 “早上说的那件事，跟你师叔聊完了，以后咱们爷俩跟着德芸社搭班演出。” 萧飞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倒也不觉得惊讶，规规矩矩的对着郭德强行了一礼：“师叔！今后劳您多照应了。” 郭德强笑呵呵的受了：“爷们儿，甭客气啦，你们师徒能过来，我这高兴都来不及呢，那什么，你看着多咱能上台，对了，你这还没搭子呢，班里的这些人，连带着老先生们，你也都熟悉，看看愿意跟谁搭” 萧飞的能耐，郭德强是知道的，别看年纪轻轻，可说学逗唱无论哪一样都够得上登堂入室的水平了，尤其是唱，那嗓子，他自问是比不了的。 “别啊！师叔，现在班里的长辈，师兄弟都有固定的搭档了，别我一来就把人家给拆了，那多不合适，这样，您要是觉得我行了，以后我给开场，说个快板书，唱个小曲，或者干脆我来个单口相声，您觉得怎么样” 听到萧飞愿意去做开场，郭德强还觉得有点儿屈才了，别的不提，萧飞的能耐比他跟前这几个徒弟都强得多了，让他去开场，实在是大材小用。 可紧跟着又听见萧飞说打算使单口相声，郭德强又有点儿惊着了，这么年轻的孩子，敢开口说单的 虽说单口和对口一样，都是相声本功十二门功课里的基本功，可单口相声不好说是每个相声演员都知道的，对口相声还能往搭档的身上抓哏，单口就难了，凭一张嘴就得把观众给黏住了，太考验功夫了。 “师哥！” 郭德强下意识的看向了于清。 “甭看我！”于清连忙摆手，“可不是我教的，都是他们老爷子一嘴一嘴喂的。” 这就难怪了！ 萧铭栋当年在京城相声圈子也是有一号的大角儿，最擅长的就是单口相声。 郭德强第一次进京城的时候，老爷子还在世，偶尔在茶馆说书，郭德强曾听过老爷子说《九头案》，当时就入迷了，只可惜不知道老爷子住什么地方，一直没机会拜访。 《九头案》也没听全，引为平生遗憾。 等后来通过于清认识了萧飞，也一直没好意思问《九头案》，一来他是长辈，向小辈讨教拉不下脸来，二来像《九头案》这种成本大套的活，在相声圈子里都能当传家宝了。 俗话说宁舍一锭金，不舍一句春。 看家的本事，哪能随便教给别人，所以，尽管郭德强时常能见着萧飞，却从来没主动提过要看看《九头案》的本子。 “那行！搭档的事，你也别着急，慢慢碰，以后你先开场，快板书，唱小曲，还是说单口相声，你自己定。” “得嘞！师叔，我谢谢您！” 萧飞说着又对着郭德强躬身一礼，这都是规矩，在旧社会想要搭班演出可没那么容易，大家伙赚钱，凭什么分给你一份，所以，但凡遇上愿意接纳自己的班社，那都得千恩万谢。 现在虽然不至于，可郭德强允准萧飞搭班演出，给了他一个卖手艺的平台，萧飞得念着恩情。 “师哥！我这还有个事，上回您来我就打算提来着，可大林当时没在，大林！” 郭德强一声吆喝，小胖子立刻从屋里跑了出来，立在那站定了，身上的肉还颤颤巍巍的。 “爸！大爷！” 刚才还挺活泼的郭大林站在郭德强面前，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低头耷拉脑袋的，没有半点精气神。 “没规矩，平时怎么教你的。” 郭德强立刻就冷了脸，郭大林吓得两腿都在发抖。 郭家的家教，萧飞也见识过好些次了，对待郭大林，郭德强毫无疑问是个彻头彻尾的严父，稍微有点错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通训斥。 于清也问过为什么对孩子这么严厉，当时郭德强给出的答案是：自己的儿子，我能不喜欢，能不爱嘛，可越是爱，我就越是得严厉对待，让他在小时候，把一辈子的委屈都尝遍了，这样等他长大以后，到了社会上，再遇上点什么事，不至于被难倒了。 对于这种教育方式，萧飞实在是没办法认同，不过自家人有自家事，人家管儿子，他个做小辈的又能说什么。 “行啦！有什么事说。” 于清瞧着孩子也觉得挺委屈的，赶紧开口给岔了过去。 郭德强瞪了郭大林一眼，这才说道：“是这么个事，师哥，您看大林也八岁了，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开蒙学评书了，早先就有心让他也学门手艺，可一直没遇上合适的老师，您要是觉得这孩子行的话，干脆收个徒弟怎么样” 第十二章 收徒 说的好好的师徒俩个搭班德芸社的事，郭德强突然提出来要让郭大林拜师，于清顿时有些措手不及。 收徒弟这事，于清和郭德强的态度不一样，郭德强热衷于为祖师爷传道，只要是愿意学的，他是来者不拒。 这两年来来往往的也有不少，可是能坚持下来的，也就眼前这几个。 可于清却并不怎么热衷，就连萧飞当初也是因为石福欢先生递了话，师命难违他才点头收了徒弟，不过现在捡着个大便宜，整天心里美得跟什么似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现在刚定下来他们师徒两个加盟德芸社，郭德强就提出来让郭大林拜师，于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相声演员搭档之间互相收对方的孩子做徒弟，这种事非常常见，可于清收徒弟主要看的是眼缘。 要说郭大林这小胖子，他也确实挺喜欢的，别看在他老子郭德强跟前跟避猫鼠一样，私底下却是挺活泼的，爱说爱笑，脑瓜子也机灵。 可也不是看着喜欢就得收了徒弟啊！ 萧飞在一旁瞧出师父为难，便主动问了句：“大林！你是怎么想的，喜欢相声吗” 收徒弟有好多种，有正式的，递了拜门帖，一个头磕在地上，踏踏实实的跟着师父学艺，还有一种是口盟的，基本上就是俩人看着都不错，一方提出来要拜师，另一方点头答应了，没有摆枝仪式，但做徒弟的在外面提起来，某某某是我师父，做师父的也认，但是不入相声家谱。 郭大林如果真心喜欢相声，愿意一门心思的学习，钻研，以后指着这门手艺赚钱吃饭，收个徒弟也没什么。 可如果人家孩子自己根本就不喜欢，完全是郭德强这当爹的一厢情愿，要让孩子继承自家衣钵，那也没必要回绝，收个口盟弟子，也算是顾全了郭德强的面子。 于清一听就明白了萧飞的意思，也跟着问了一句：“德强！你别说话，既然你提了，这徒弟我也得相看相看，大林，大爷问你，你喜欢相声吗” 郭大林抬头，还是习惯性的朝着郭德强看了一眼，结果却发现自家老爹仰头背手的根本就不看他，又看了看于清，还朝着萧飞瞅了一眼，得到了俩鼓励的眼神。 小胖子顿时心中大定：“大爷！我喜欢。” 瞧得出来，小胖子不是在郭德强强权高压之下说的违心话，毕竟是门里生，门里长的，从小就受郭德强的熏陶，就算是一开始不喜欢，听的顺耳了，也能往心里钻。 “少爷！你看着怎么样你要是觉得行，师父今个就给你收一师弟。” 嘿！有这么坑徒弟的吗 他还能看不出来，郭德强让郭大林子承父业的意志十分坚定，今天不管怎么样，非得给小胖子找一师父不可。 萧飞无奈了：“师父！师叔都开口了，我看大林也不错，您就收了呗。” 于清闻言笑了：“那行，德刚，大林这孩子我收了，不过，咱们得提前说好了，收是收了，可往下的事咱们不能着急，这徒弟我得相看好了，觉得他人性没问题，也确实是这块料，咱们再往下走，你看成吗” 意思很明白，你开口了，我给你面子应了，但这徒弟只能算是口盟的，想要登堂入室，进我于家门，得看这孩子以后怎么样。 “得嘞！师哥，我这谢谢您，儿子，还等什么呢，给你师父磕头。” 小胖子这回倒是痛快，噗通往地上一跪，嘭，嘭，嘭的就对着于清磕了三个响头。 “好家伙的，这孩子怎么这么实在，快起来，瞅瞅脑浆子没洒出来啊！” 郭大林给扶起来，跟着接收到郭德强的眼神暗示，又对着萧飞深鞠一躬：“师哥！” 父子两个的眼神交流，萧飞也都察觉到了，这孩子才八岁，就懂得看人眼色了，真不知道在家里是怎么教的，不过这样的性子说相声倒挺合适的，总比脑子笨的不开窍，三鞭子都抽不出来一个响的强。 正事都说完了，萧飞去厨房收拾排骨，郭大林则在王薇的引领下，又去拜了师娘。 白惠敏和于清不一样，收了徒弟，高兴的不得了。 热闹了一会儿，又该张罗着做饭了，待会儿吃了午饭，萧飞他们还得跟着一起去天桥乐剧场，加盟的事谈妥了，得去和班子里的其他演员见上一面。 虽说大家都是熟人，可这回身份不一样了。 厨房里。 “小伟！再填两块木头，火不硬。” 蹲在灶坑前的曹芸伟听了，答应一声，捡出两块干透了的木头扔进灶膛。 “师哥！昨个您应我的，给我过过活，您看现在怎么样” 曹芸伟性子傲，这在萧飞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可以说，整个德芸社，除了他师父郭德强之外，就没有谁能入得了他的眼。 但是在和萧飞接触过几次，也见识过萧飞溜活之后，他是服了，真服了，至少他没那个本事把《八扇屏》里面二十几番成口大套的贯口一气背完。 “行啊！你今个打算使这块活” “没有，我师父给定的，今个和李先生说《猜灯谜》。” 不用看曹芸伟的表情，光听这语气就能猜到，他对师父郭德强这种安排并不满意。 萧飞倒是也能理解，做徒弟不能理解师父的一番苦心，总觉得自己成了，能挑大梁了，不愿意说这种太温的段子，觉得显不出自己的本事。 “小伟！师叔让你捯饬老活，是为了你好。” 郭德强怎么想的，萧飞也能猜得到，无非就是想要通过这种文哏的老段子磨炼徒弟的心性，本事。 谁都知道这种文哏的老段子不讨喜，想要说好了很难，可真要是能通过这种老活在台上站住了，那可是一辈子的本事，再换任何一个场子说相声都不打怵。 曹芸伟没接茬儿，起身掸了掸裤脚的浮土：“师哥！您给我说说” 人家不愿意听，萧飞也懒得再掰扯。 “行啊！你来一段拿手的！” 曹芸伟清了清嗓子，刚要开腔，突然又顿住了，接着眼珠一转，先使了个身段。 “在想当初，金宋交兵，扫南王番邦四太子完颜氏金兀术屡犯中原，统领雄兵数十万，战将千员与大宋朝精忠岳元帅汇兵于朱仙镇。那兀术连吃数十败仗，事出无奈才将二世子完颜兀赫龙调在阵前，力分胜负。二世子只生得面白如玉，齿白唇红，头戴一顶虎头盔，身披大叶如意连环甲，内衬素罗袍，下配粉宽裤，足登虎头战靴，坐骑白龙马，手使护手双枪一对，真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萧飞抱肩膀站在一旁，看着曹芸伟在使《八扇屏》里苦人这一折，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曹芸伟一开始说的倒是挺溜，身段上也拿捏的很好，特别是在说陆文龙的赞时，饶是萧飞这个眼里不容沙子的苛刻人都忍不住想要叫个好。 郭德强的这些徒弟里，要说现在真正开了窍的，也就是曹芸伟了，何芸金虽然是大师哥，可要说能耐上，照着师弟还是差了点意思。 可是再往下说，曹芸伟总是时不时的朝着萧飞这边偷偷的瞥，见萧飞在笑，一下子节奏就有些乱了。 萧飞也没喊停，反而眼神鼓励的看着曹芸伟，示意他继续。 曹芸伟赶紧稳住了心神，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这会儿也被他自己给拱起来了。 “右手持定宝剑，将自己左臂断下，偷出宋营，来到金营，见了兀术口称：狼主千岁！我家元帅不仁不义，劝他投降，不降不战，军法不严，无故将我责打四十军棍，是他气恨不出，又将我左臂断下，使我无处投奔。闻听人言狼主千岁仁义过天，特来投奔郎主，情愿与狼主铡草喂马，充一小卒。兀术一见，惨不忍睹，遂传下一令：我国金人听真，王佐所到之处不准阻拦于他。皆因他乃六根不全，一苦人也。” “停！” 后面还有一段，不过已经没必要再往下听了，曹芸伟的脸色有些苍白，他知道刚才这一折他说的并不好。 “师哥！劳您给过过！” 萧飞随手把焯过水，又拿凉水冲过的排骨下了锅：“刚才中间有一段，你自己节奏乱了，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我也就不说了，八大锤那块稍微赶了点，你中间偷了口气，虽说外行听不出来，可瞒不过内行的耳朵，整体上还是乱了，再有就是你的身段，王佐和金兀术这段对话，你得分清了人物，刚才王佐变金兀术的时候明显慢了，就先这么多，你自己琢磨琢磨！” 曹芸伟听了，心情也是格外复杂，五分服气又带着五分不服气，不服气是觉得早晚有一天能超过萧飞，服气则是因为眼下自己的能耐确实不如人家。 至于，萧飞一开始说的那句话，他自己也是心知肚明，是他求萧飞帮着过过活，结果亮出来的《八扇屏》却不是最经典的莽撞人这一折，而是说了苦人。 说白了，曹芸伟这是打算难为难为萧飞，结果，这小心思不但让萧飞给瞧出来了，顺带的还点出了他的不足。 更要命的是，中间曹芸伟被萧飞那意味深长的笑容给打乱了节奏，今后再说这一折的时候，恐怕每到了那一处，不用别人，他自己就得慌。 苦人这一折，怕是曹芸伟这辈子都拾不起来了。 第十三章 治坏了，你赔 吃过午饭，两家人开着两辆车又往市区里赶，刚才吃饭的时候，萧飞掌勺的红烧排骨自然又赢得了一众好评，略过不表。 每天这么来回的折腾，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市区里的房子租不起。 有一点，萧飞确实很佩服郭德强，三十出头的年纪，混到现在，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可人家心态是真的好，一点都不着急。 至少在别人看来是真不着急。 “少爷！刚才给小伟过活了” 萧飞把车窗落下，他知道师父的烟瘾又犯了，果然车窗刚一落下，那边“啪”的一下就点燃了，接着招来了白惠敏的一番嫌弃。 “人家主动提的，我也不好推，就给他说了说。” 于清笑了：“你没调理人家，刚才吃饭的时候，小伟一句话都没说，平时可不这样。” 有吗 算是！ 萧飞没搭腔，可于清已经瞧出来了，自家这大徒弟，看着温润如玉，可却也是个性子傲的，不过这俩人对上，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萧飞会吃亏。 别看曹芸伟比萧飞还大那么几天，可是真要是跟萧飞比，那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呢。 心里想什么都挂脸上了，说白了就是没城府。 可偏偏还自以为有点小聪明，有时候，于清都替郭德强心累。 “都是师兄弟，有时候，也让让。” 这话，于清也就是随口说说，他看人很准，知道曹芸伟是个性子傲的，人不怕傲，可是得有能耐托着。 曹芸伟这岁数，就能眼里没人，确实需要有个人敲打敲打，不然的话，这孩子以后能上天。 可有些话，于清一个当长辈的说不合适，萧飞跟着曹芸伟是同辈，俩人岁数又边不大，让萧飞来敲打曹芸伟，正合适。 萧飞也笑了：“成啊，听您的！” 于清也没把这事搁心上，点过了就抛到一边，自家徒弟的事才是他应该关心的。 “少爷！你打算什么时候登台” 萧飞闻言，想了想说：“再等等，不着急，刚才琢磨了一下，搭子不好寻，我还是打算一开始先说个单口相声试试。” 就像于清认为的那样，萧飞的性子里面也带着傲，自小就是别人眼里的小天才，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国学杂家，都有所涉猎，长大了更是成了众多同学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眼下别的应届毕业生都在忙着做高考前的冲刺，他却早早的被京大特招录取，成了逍遥派。 这会儿要是往学校里去转一圈，能拉来满车的仇恨。 诸多光环加身，萧飞当然有骄傲的资本，因为他有实力支撑。 如今跟着于清一道加盟德芸社，可是苦于没有搭档，只能去演开场，但就算是开场，萧飞也没打算平平无奇，中规中矩的演。 上了台就得出彩，要不然也太对不起天才的设定了。 既然有了郭德强首肯，可以说单口相声，那么萧飞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的能耐在观众和班里其他人的面前亮一亮。 没上过台，基本功再扎实，人家也就是嘴上服，到底是不是有真本事，还得台上见真章。 有的私底下说的头头是道，真到了动真格的时候，往人前一亮就拉稀的，也不在少数。 比如那位非常有名的赵括。 于清听了，一点儿都没觉得奇怪：“行啊！你打算说哪段” “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嘿！你小子，跟师父还卖关子！” 现在还不是揭底的时候，萧飞的心里盘算好了，到时候，非得吓他们一跳不可。 “师爷，师叔，辛苦，辛苦！” 萧飞跟在郭德强，于清身后进了天桥乐后场休息室，住得近的一些演员已经到了，昨天生病没过来的张文天老爷子也已经穿好了大褂，在休息室里等着了。 这老爷子是个相声痴，一天不上台就浑身刺挠，病还没好利索，就跑过来了，谁也拦不住。 “爷们儿！来啦！” 萧飞和张文天老爷子的关系不错，平时有机会过来，经常和老爷子凑在一起聊天，俩人最爱说的就是铁片大鼓，算是同好忘年交。 “师爷！身子骨没事儿了您呐” 老爷子仰头一笑：“放心，且死不了呢，小灾小病，两剂子药下去，全利索啦！” “正换季的时候，您也别大意了！” 萧飞说着，已经到了近前，看似无意的拉起了老爷子的手，手指直接搭在了寸关尺三部，手法娴熟得很。 好没好利索的，萧飞还能看不出来，中医讲究的就是望闻问切，打眼一瞧，就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 “嘿！爷们儿，你这家传的手艺就打算可着我一人身上使啊！” 张文天故作惊讶的说了一句，萧飞已经不是头一次给他把脉了，他也知道萧飞家里有人是学医的，萧飞的爷爷萧铭栋当年在京城也有一号。 不过瞧着这么一个半大孩子能有多大的能耐，所以每回萧飞给他把脉，他也没当回事，就当是逗着玩了。 张文天觉得是逗着玩，可五十息过后，萧飞的脸色却有点不大对劲了，功夫到没到家，只有萧飞自己清楚，可以不自夸的说，在医术这方面，他可是很有自信的。 “师爷！您最近是不是老闹嗓子，吃饭往下咽东西的时候觉得费劲，有时候还疼，咳喘多痰，痰中有时候还带血” 张文天听着，一开始还是没当回事，可随着萧飞说的越来越多，脸色也微微变了：“是，没错，你是怎么知道的不对，你这是号出来的” 萧飞把张文天的手放下，又看了看老爷子的舌苔，见张德艳就站在休息室门口：“大姑！您过来一下。” 张德艳刚才也瞧见易青在给他们家老爷子把脉，这会儿叫她过去，心里也有些纳闷。 “小飞！叫我什么事啊” 萧飞想了想，尽可能用一种委婉的语气说道：“大姑！师爷这病，您最好还是带着上医院检查一下，我觉得不光是闹嗓子，应该还有别的病灶，师爷上了年纪，有些小病小灾的也别含糊了，当心小病养成大病。” 张德艳直接被萧飞给说懵了，愣了半晌道：“小飞！你这真的假的啊，可别吓唬我！” 萧飞的医术是家传，这在德芸社的后台有很多人都知道，平时也好给人号号脉，可他这年纪，还真没有多少人当回事。 毕竟中医给人的印象就是，这门老祖宗传下来治病救人的手艺，功夫到不到家，得靠着时间积累。 能够资格坐堂问诊的基本上都是些老先生了，萧飞才多大啊！ 一个毛孩子！ “德艳！还是去瞧瞧，刚才我看老爷子就总咳嗽，这还没好利索呢，就先别上园子来了。” 刚才的事，于清也听见了，帮着劝说，虽说自家徒弟这医术到底怎么样，他也含糊，可总觉得萧飞不是个不靠谱的人，要是没点儿把握的话，也说不出来那话。 “怎么了这是” 郭德强换好了大褂，刚一进来，就觉得气氛有点儿不对。 于清赶紧替萧飞解释了一番，郭德强闻言也不敢怠慢：“德艳，师哥说的对，还是带着老爷子去瞧瞧，小心无大错，别真有什么毛病，回头再给耽搁了。” 对张文天老先生的事，郭德强是真上心，当初他三闯京城，打定了主意，要是不能立足，干脆就饿死在这里算了。 那段时间，郭德强可以说是把天底下的苦都吃尽了，没钱坐车，步行三十里腿着回家，没钱吃饭，打一锅酱子，拿大葱蘸着吃，债主堵在门口，他连灯都不敢点，到最后，为了吃饭，连手表都给卖了。 要是没有张文天先生，郭德强怕是早就成了路倒儿，死在那个旮旯了。 所以，郭德强对张文天一直都是感恩戴德，乍一听老爷子病了，那还了得，赶紧催着上医院。 张文天听着，心里还有点儿不愿意，他好不容易觉得嗓子好差不多了，就想着来园子登台演出，结果刚到这，就要被拉医院去。 这哪成啊！ “我这就是闹嗓子，最近换季，有点儿受凉了，没什么大毛病。” “哎呦，我的老爷子，您就听我们的！” 郭德强说着，把王薇给叫了过来，让她开车拉着张文天上医院，闹哄哄的一阵过后，张文天还是不情不愿的被王薇和张德艳给劝走了。 等稍微安静点儿了，郭德强趁机宣布了一下于清师徒从今天开始加盟德芸社，要是没有张文天的事，大家怎么着也得热闹热闹，可现在又要演出，心里又要顾虑着老爷子的病，谁都没了心情。 尤其是郭德强，感觉人都蔫儿了。 “少爷！你刚才说的有准没有” 于清把萧飞拉到了一边，小声问了一句。 萧飞无奈的一笑，道：“师父！我倒是希望没准儿呢，不过，从师爷的脉象上来看，这病不轻，我瞧着喉癌的面大。” 喉癌！ 于清听了，当场就被吓了一哆嗦，好家伙的，张嘴就是癌，这谁受得了啊！ 不管真的假的，这也太吓人了。 “少爷，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再说了真要是喉癌，能没有一点儿前兆” “师父！喉癌和喉癌不一样，我看师爷这病灶是在声门下面，长在这个位置上，确实不容易被发现，而且早期也没有症状，刚才我也问了，师爷现在是气虚咳喘，痰中带血，我估摸着应该八九不离十。” 于清这下也不说话了，沉默了半晌，起身拍了拍萧飞的肩膀：“少爷！先别和其他人说，等演出完了，估计也该差不多有结果了。” 萧飞点了下头，他也知道，现在要是说出来的话，怕是得闹得人心惶惶，张文天是德芸社的创始人，在班里的地位不一般。 最早郭德强弄京城相声大会的时候，就是跟着张文天，李京仨人一起，租场子的费用都是老爷子掏的，那个时候，根本就揽不进客人，有的时候，没钱吃饭，也是老爷子往里搭。 郭德强虽然是德芸社的台柱子，可张文天老爷子那是定海神针。 张文天走了，郭德强今天又要耍单，不过好在于清来了，倒也不至于像昨天那样手忙脚乱的。 打了声招呼，于清去和郭德强对活了，萧飞暂时还不用演出，有了刚才的事，他在后台待着也觉得气闷，就溜达着从后门出去了。 其实，刚才他还没和于清说实话，从张文天的脉象上来看，基本上已经断定是喉癌了，也就是中医所称的喉百时，而且，看这症状，应该已经很严重了。 不过倒也没有那么凶险，以萧飞现在的医术，虽然没办法根除，但是和西医配合，辅以中医的汤药，根除不容易，但是将病情控制住了，并不算难。 毕竟医术再高也得讲理，活死人，肉白骨，那是神话小说里才有的，萧飞自小就跟着他爷爷学习医术，再加上天分高，功力不俗，但也只是个医生，不是神仙，总不能吹口气就能把张先生的病给治好了，不过要说将张文天老爷子的病情控制住，那应该没问题。 心里正琢磨着治疗方案，萧飞就听见手机铃声响了，掏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刚想要挂断，又瞧着那号码挺眼熟，便随手接通了。 “喂！你好，哪位” 萧飞说完，等了一会儿也不见那边有回应，就在他以为是个诈骗电话，准备挂断的时候，那边终于开腔了，声音冷得，他感觉耳朵都要掉冰渣了。 “你没记我的号码” 呃！ 是个女的，声音听着挺耳熟的。 “你是昨天那个佟筱娅” 萧飞试探着问了一句。 “对！没错，我就是昨天那个佟筱娅！” 瞧咱这记性，听声音就能猜出是谁，咳，咳，现在好像不是为这个得意的时候。 “哦！你有事儿” “你完了，我的脚让你给治坏了，你要拿什么赔我！” 第十四章 怀春女和直男癌 治坏了 不能够啊！ 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只是扭了一下，别说佟筱娅只是崴个脚，但凡没真折了，到了萧飞的手里，一番推拿下来，包好。 怎么可能给治坏了呢！ 可没等萧飞询问具体情况，佟筱娅那边就是一通凄凄切切的卖惨，什么连床都下不了了，脚只要一粘地就钻心的疼，现在脚腕子肿得连袜子都套不上去了。 到最后，把萧飞都给说得含糊了。 该不会是平时上手的机会少，技法掌握的不熟练，真给人家治坏了 萧飞不禁皱眉，试着问了一句：“你现在活动一下，看看什么情况” 佟筱娅的声音带着抽泣声：“我现在根本就动不了，那只脚好像都不是我的了，我” “这样的话，情况应该很严重，估计需要截肢！” 萧飞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蒙谁呢，动都动不了，你是崴脚了，不是骨折打了石膏。 “少爷！这谁啊！怎么还截肢啊” 于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易青身后，手上夹着一根烟，看样子是出来过烟瘾了。 天桥乐剧场的后台就那么大，以于清的排烟量，没十分钟里面就能瞧不真着人，他这人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每回过来，要是烟瘾犯了，都找个没人的地方抽。 “没事，闹着玩呢，师父，您和师叔对完活了” “溜了一遍，其实也不用对，又不是头一回搭了。” 于清说着深吸了一口，一派悠然自得。 “不过，少爷，你自己个的事怎么想的，虽说单口你也没问题，可也不能总说单的啊，还得找个固定的搭子，你看大毅怎么样” 大毅全名叫刘毅，相声名家孟凡桂先生的徒弟，现在也搭班跟着德芸社一起说相声，还拜在了郭德强评书门下，赐名刘芸毅。 “别了，小伟看上他了，估计他们俩人准备说一场活呢，我给抢过来算怎么回事。” 这事于清倒还是头一次听着：“还有这事，小伟现在不是跟着李先生搭吗算了，他们俩要是凑一块，咱们爷们不跟着裹乱，别人你看” 话说到一半，就没法往下说了，眼下德芸社的演员就这么多，老先生和同辈的师兄弟都有固定搭档了，也就是徒弟辈的现在还不稳当，但徒弟辈里头，除了刚才提到的刘芸毅之外，都是逗哏的。 “再碰！行了，进去，待会儿演出该开始了。” 萧飞应了一声，刚迈步要和于清一起回去，却又顿住了：“师父，我今个就不跟着听活了，有点儿事，得回去一趟。” 于清听了也没细问，对萧飞这个徒弟非常放心：“那行，晚上还回家住吗” “要是晚了就不回了，给您打电话。” “得嘞！开车慢点啊！” 于清说着就回后台了，萧飞转身上车，启动过后，朝着昌平的方向驶去。 “麦麦姐，你这全都是什么馊主意啊！” 佟筱娅一头扎在床上，不住的抱怨着，至于她受伤的脚，早上起床的时候，还有点儿酸酸麻麻的，可按照萧飞说的，用热水泡过，又抹了红花油之后，中午刚过，就屁事没有了。 被抱怨了的曲麦麦也有点儿傻眼，萧飞刚才的反应明显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这他这什么人啊！一点儿都不负责任，丫丫，要我说，还是算了，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以后也有的你受了，趁着还没怎么样呢，赶紧脱身。” “就是因为还没怎么样，所以，我这才让你帮我想办法，最好能让他把我给怎么样了啊” 佟筱娅一着急，有点儿口不择言了，见曲麦麦看她的眼神有点儿诡异，顿时红了脸。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还说什么啊！ 曲麦麦是过来人，有什么不明白的，无非就是情窦初开，一下子瞧见入眼的，拔不出来了，却又缺乏实战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和人家保持联系，担心时间长了，人家记不得她了。 “丫丫！那人真的有你说得那么好” 曲麦麦这下也好奇了，心想着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把佟筱娅给迷成这德行了。 小黑丫头平时在团里可是挺傲气的。 “他你要干什么” 佟筱娅刚要说，见曲麦麦眼神不对，立刻在心里拉响了警报。 她这位室友可了不得，年纪比她大两岁，正处在女人的黄金时期，青春无敌，活力四射，长得也是天姿国色，最重要的是，身材比她好，皮肤比她白，就是在团里的地位都比她高。 佟筱娅充其量也就是个领舞，可曲麦麦不光也是领舞，而且早就可以开始跳独舞了，还经常出国表演。 和人家比，佟筱娅很自卑。 “你想什么呢我这不是打算帮着你分析一下嘛，好心都让你给当成驴肝肺，不管了！” 曲麦麦说着就要走，佟筱娅赶紧拦住，开玩笑，她就是一菜鸡，面对地狱级难度的副本，要是没有个高手爸爸带着，她玩个毛线球啊！ “别走，别走，麦麦姐，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这姑娘不但有点儿虎，还缺心眼，完全不知道什么叫欲擒故纵。 “说！” “他长得特别帅。” “肤浅！帅能当饭吃啊，再说了，再帅还能帅的过吴燕祖，谢亭丰。” “能！” 佟筱娅用力的点了下头：“真的，麦麦姐，特别帅，是那种看一眼就能钻你心里去的帅。” 酸！夸张！你还要不要点儿脸啊！妹妹！ “而且，身材也特别好，大高个，腰以下全是腿。” “圆规啊！” “别打岔，而且，最重要的是，人家年纪轻轻的就是医生了，看，我这脚就是他给我治好的！” 啪！ 曲麦麦一巴掌把佟筱娅扬起来的脚丫子给拍到一边。 “就这没啦” “没了！” 曲麦麦顿时无语，不禁感叹着，这春天是来了啊，万物复苏的季节也确实到了啊，这傻妹妹都开始春心萌动了啊！ “我都说了，你帮我分析分析啊！” “我分析什么一丁点有价值的信息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帮着你分析。” 说完，曲麦麦又觉得这傻妹妹有点儿可怜。 “丫丫！现在明摆着的，人家根本就不愿意搭理你，你这单相思都一丁点儿意义，要我说，还是趁早收了心思，等着真正的好姻缘！” 佟筱娅闻言，直接傻眼，原以为分享了多宝贵的秘密，能得着高人指点，顺便打通任督二脉，从此变身恋爱达人，结果还被嘲讽了一波不说，还要被劝退，心里委屈的不得了。 见曲麦麦已经走了，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关门的声响，知道人家又趁着双休日和男朋友约会去了，顿感凄凉，拿着手机犹豫了半晌，还是没那个勇气再给萧飞打过去。 天桥乐剧场位于京城宣武，回龙观位于昌平，这段路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开车过去都得一个多小时。 萧飞驱车赶到佟筱娅家楼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下车，上楼！ 笃！笃！笃！ 笃！笃！笃！ 连着敲了两遍，里面有了回应。 “你出去怎么又不带钥匙，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是不是你男朋友也不搭理你了。” 说出最后一个“了”字的同时，佟筱娅猛地敞开了门，看着站在门口的萧飞，大脑直接死机了。 这人谁啊看着挺眼熟的！ 佟筱娅在看萧飞，萧飞则一眼瞄向了她的脚，已经消肿了，从刚才的脚步声来判断，应该是没问题了。 果然是这女人说瞎话了。 “你这脚” “哎呀！” 回过神来的佟筱娅一声惨叫，直接坐在了地上，还在一瞬间完成了自我催眠，把自己幻想成了一个截肢患者，还是从大腿根那剌的。 “行啦！别装了！” 这演技，简直没眼看。 “找我什么事” 既然佟筱娅的脚没问题，那她说瞎话骗人，肯定就是有事了。 原谅一个18岁的孩子，根本就没往歪的地方想，虽说也到岁数了，可他自小就跟着爷爷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诸子百家，养花弄草，外带说相声。 再加上自小就聪明，学校都很少去，同龄人接触的不多，就算是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都不知道该对着谁开。 虽然也有那么点儿懵懵懂懂的意识，可总归不成熟，长这么大，也不是没有女孩子对他表示过好感，可却从来没从他这里得到过任何回应。 归纳起来，萧飞就是一个典型的直男癌患者，没到晚期，还能救上一救。 找你什么事 佟筱娅有点儿傻眼，被曲麦麦教育了一上午，模拟过无数场景。 按照教程，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先扶我起来吗 第十五章 拜师礼 佟筱娅坐在萧飞面前，满脸的郁闷，萧飞的反应，和曲麦麦帮她分析的完全不是一回事，接下来该怎么办，也都没了头绪。 现在人还出去野了，估计不到半夜都回不来，就她一个人独自面对萧飞，心里居然还有点儿紧张了。 “你喝水吗” “不了！” 萧飞说着话，低头打量了一下佟筱娅脚踝受伤的位置，已经完全消肿了，就说嘛，他就算是实际操作的机会少，可是自小跟着他爷爷学，连经常跟着萧铭栋老爷子来往的那几位国手都夸他天分高，怎么可能把人给治坏了。 佟筱娅也留意到了萧飞的目光，心里不禁羞赧，后悔听曲麦麦的馊主意，假借自己受伤的名义给萧飞打电话了。 “我其实好多了。” “不是好多了，应该是全好了。” 我自己的脚，我知道，用得着你说的这么明白吗 我难道不要面子的 自己找个台阶下都不行啊 佟筱娅被萧飞一句话说的，差点儿暴起，但是想到现在还没把萧飞给拿下呢，太早暴露野蛮女友的属性不好，赶紧宁心静气：“呵呵！呵呵！可能是” “你还觉得疼，有可能是心理作用。” 萧飞主动帮着分析，顺便也把台阶给递了过去。 “啊！还有心理作用啊！我说这都不肿了，怎么还觉得疼呢。” 呼 佟筱娅松了口气，感谢上苍，不然真的好尴尬啊。 萧飞却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很正常，你平时练习的时候，应该经常受伤，昨天我给你检查的时候，就发现了，你两个脚其实都有暗伤，如果想要好的彻底，必须静养一段时间，好好调理，否则的话” “否则怎么样” 佟筱娅被萧飞说的有点儿怕了，的确像萧飞说的那样，最近这段时间，她总是大伤小伤不断的，有时候，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有可能把某一个关节给扭了。 事业虽然重要，可身体是自己的，她不心疼谁心疼。 “比如，你昨天受伤的这个位置，有些地方的关节已经出现了粘连的情况，一旦粘连严重的话，就得动手术了。” 还要动手术啊 佟筱娅想着，面色有些愁苦，她是舞蹈演员，每天都要训练，怎么可能有时间静养，可是听萧飞说的又那么严重，一时间心里矛盾极了。 “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啊” 萧飞想了想：“不静养的话，根除做不到，不过可以通过针灸，配合着服用消炎药来缓解一下，但那治标不治本。” 佟筱娅听萧飞分析的头头是道，虽然听不懂，但就是觉得在理，试探着问了一句：“那个，针灸你会吗” 要是萧飞就会针灸的话，那是不是能经常见面了。 哎呀！开心！ 萧飞随口答应了一句：“会。” 学了十来年，针灸这种在外行人看来非常神奇的技法，萧飞早就掌握的如火纯青了。 “那你” 佟筱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飞强行掐断了：“你今天休息是吗” “啊哦！是！” 问这个干嘛 要约我出去 “有件事想要请你帮忙。” 帮忙好啊！ 一来二去的就熟了，以后打电话也不用觉得尴尬了。 “好啊！好啊！什么事” 萧飞今天大老远的驱车过来，连演出都不看了，还真的有事找佟筱娅帮忙，不然的话，他闲得慌明知道佟筱娅的脚肯定没有问题，还跑过来。 要说这事也简单，虽然于清那边还没定到底哪天举行摆枝仪式，可话既然说了，萧飞这边也得赶紧准备一下拜师礼了。 别的都是于清准备，这拜师礼可是萧飞的一份心意，于清的好说，师徒两个相处这么多年了，师父喜欢什么，当徒弟的能不知道吗 可白惠敏这边该送什么，萧飞可真的是犯了难。 正好佟筱娅打电话过来，萧飞便想着请个军师帮着参谋一下。 把事情和佟筱娅说了，佟筱娅看着萧飞直犯懵：“拜师你干什么的还需要拜师” “这个不重要！” “行，随便你，不过要选礼物的话，女人喜欢的也就是名牌包包，珠宝首饰，化妆品这些了，可这些东西都不便宜，你有没有个价位什么的” “没有！花多少钱无所谓！” 别看萧飞岁数不大，可他还真不缺钱，算不上大富大贵，可至少衣食无忧，不需要为了钱发愁。 当年老爷子的家底，除了分给俩姑姑一部分当做嫁妆之外，萧飞老爹都一毛没得着，全都让老爷子传给了萧飞。 且不说家里那些珍贵的古董字画，就是当年分宗的时候，老爷子分得的那些祖产，单单是吃息分红，外带收租，就能让萧飞舒舒服服的过上一辈子了。 这么豪 佟筱娅看着萧飞，眼神变了又变的，突然起身：“走！我陪你去买，等我一下，我去换个衣服，很快！” 说完起身就钻进了卧室，比腿脚好的都利索，想到刚刚佟筱娅还装着脚疼，萧飞就忍不住想笑。 这姑娘，还挺有意思的！ 十分钟过去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 萧飞虽然没陪着女孩子逛过街，不过同样的场景，电视剧里经常会出现，通常来说，女孩子说“很快”的时候，往往只是她个人的臆想，真实情况则是 这会儿德芸社的下午场演出应该结束了 师父第一次以德芸社正式成员的身份登台，演出效果怎么样 萧飞看过于清和郭德强俩人搭档说的相声，不过那个时候，于清来德芸社是帮忙，今天不一样，正式搭班了。 德芸社下午场的演出差不多是四个小时左右，萧飞从宣武开车过来，路上用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剩下的时间就是等佟筱娅变装。 “我好了，愣着干什么，走啊！” 萧飞看着佟筱娅打扮的焕然一新，不由得有些出神，这姑娘确实漂亮，至少在他的审美标准线以上。 “哦！好！” 我靠，站的腿都麻了。 人家一大姑娘要换衣服，哪怕是进了卧室，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在客厅里等着，刚刚萧飞一直在门口站着呢。 看看时间，下午五点半了！ 佟筱娅带萧飞去的第一站就是京城非常有名购物中心西单，捡着个大商场一脑袋扎进去，不是名牌专卖店根本就不进。 这一路上，萧飞至少问了佟筱娅八次，买什么当礼物，有没有个目标，结果得到的回应是：这要看缘分，在逛街的过程当中去寻找这个缘分。 禅机满满，还透着玄学的味道。 “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这个真漂亮，你看看是不是” “哇！太喜欢了！” 萧飞跟着佟筱娅从一个专卖店出来，然后钻进另一个专卖店，就看着她试来试去的，期间还试用了人家的香水，薰衣草的香气。 看得萧飞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暗想：我是不是也该给人家买个礼物当做感谢啊！ 不过，刚见了两次面就送礼物的话，是不是太唐突了。 “萧飞！你快看，这个包包怎么样，你刚才说你师娘多大岁数25岁，唉你师父可真是算了，你看看这个包，样式还挺大气的。” 佟筱娅说着，直接挎在了肩膀上，还在萧飞的面前转了一圈。 萧飞仔细端详着，自动忽略了佟筱娅吐槽他师父老牛吃嫩草的英雄事迹。 不得不说，佟筱娅的眼光还是挺不错的，这个女士单肩挎包确实挺不错。 导购小姐看到有做成一单的希望，立刻极力推荐，又是最新款啊，又是处在活动期间，可以享受优惠待遇，还不停的推销他们店里的会员制度。 lv驴！ 路易威登，lvh集团旗下的本命品牌。 还曾在郭德刚的相声段子里出现过。 别看郭德刚是和说老段子的，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也挺快。 “开单子！我要了！” 萧飞实在是不想再逛下去了，真心的累，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佟筱娅一个娇弱的女孩子，竟然能一气逛了这么久，还精神奕奕，斗志满满的，他现在就觉得后脚跟生疼，只想找个地方歇着。 开单子，交钱，拿着战利品闪人。 “其实，那边还有几家大牌子，你这决定也太草率了！” 佟筱娅不太满意，难得有机会出来逛街，她还没过瘾呢，萧飞就给强行叫停了，意犹未尽啊！ 两万多块钱的包包，说买就买，想到这个，佟筱娅就忍不住暗暗咋舌。 “对了！萧飞，你不是还要给你师父买礼物吗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走！” 佟筱娅说着，一把拽住萧飞的胳膊，朝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等到了地方，萧飞附身看着柜台里展示的琳琅满目的各个品牌手表，转头错愕的看了佟筱娅一眼：“我的拜师礼，你觉得我送块手表给我师父，真的合适” 第十六章 小姑和小姑父 驴牌的女士单肩挎包，奥玛仕的男士新款腕表，带着俩精挑细选的礼物回了家，萧飞看着这俩拜师礼，怎么瞧着都觉得不对路。 师父和师娘能喜欢这玩意 在一起生活了四年，于清喜欢什么，萧飞实在是太清楚了，白惠敏喜欢什么虽然不大清楚，但俩人都不是那种对生活质量要求多高的人，日子过得舒坦就行，这冷不丁的送俩奢侈品。 萧飞越琢磨越觉得师父两口子因为他乱花钱，掉脸儿的可能性更大。 尤其是那块手表，他也是急的昏了头，居然听了佟筱娅的鬼话，买了这玩意儿，到了摆枝那天，这块手表一亮出来，他们师徒两个还不得成了同行的笑话啊！ 表是什么 表就是钟啊！ 拜师的时候，给师父送钟 萧飞当场就能被清门。 这玩意儿不成！ 可不送这个，送什么啊 于清喜欢文玩，可好东西实在是不容易碰，现在定做的话，估计也来不及了。 一时间，萧飞很挠头。 要不，自己动手做俩礼物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萧飞首先就心动了，他和于清师徒俩个重的是交心，东西贵不贵重的根本就不重要。 可要是太寒酸了，也实在是拿不出手。 有了！ 萧飞突然想起来，当年他爷爷在世的时候，曾收过一块龙石种的翡翠，料不算大，最后出了三只手镯，一只给了萧飞的妈妈张玉虹，剩下的两只在他大姑，小姑结婚的时候，当做了陪嫁。 除了那三个手镯之外，好像还剩下一点籽料。 想到这些，萧飞赶紧去了后院的地库，翻找了半天，最后在一个紫檀木的小匣子里找到了那块籽料，大概五厘米见方，应该是够用了。 萧飞之前也曾跟着老爷子学过雕刻，老爷子是个杂家，什么都略会一二，当然了，这只是老爷子自谦，事实上，各种手艺就算够不上大师，也都称得起登堂入室了。 萧飞学的时间不长，手艺只能算一般，但是他所理解的一般，已经很不一般了。 可就算有手艺，萧飞也不敢轻易的在这块籽料上下刀。 龙石种的翡翠虽然比不上玻璃种的水头好，可是在翡翠里面，也算是非常难得了，这块剩下的籽料虽然不大，可要是现在拿到市场上去卖，少说也能得个几万块钱。 要是把这么一块翡翠给毁了，那可就是造孽了。 心里想着，萧飞起身出门，中院种了棵石榴树，树下摆着不少观赏石，捡着小的拿了几块回屋。 工具什么的，家里全都有，换好了衣服，直接开干。 还是得先练练手才行，不然的话，直接逮着龙石种的翡翠开干，萧飞还真怕一个不慎毁了这么好的材料。 “喂！师父！我今天在家住，就不过去了，明天有点儿旁的事，跟您告个假，那什么，我不是打算说单口嘛，这两天在家好好倒饬倒饬，别回头一上台，再给您丢了脸。” “行啊！知道了，基本功也别落下了，每天都得练。” “您放心，保证落不下。” “还有啊！后天有什么事也得推了，你三爷爷那边给信了，后天有空，摆枝仪式就定在那天了。” “得嘞！那天我早早过去。” “还有，张先生的病确诊了，还真让你给说中了，不过幸好发现的早，还没发展到恶性，你” 于清想问问徒弟能不能治，可这话不知道该怎么说，萧飞也不过是个孩子，要是揽上这么大的事，万一出了问题，责任算谁的。 “师父！您别担心，等回头我再给看看，顺便瞧瞧医院那边的治疗方案，只要是良性的就好办！” “得嘞，什么事都等着回头再说！” 挂了电话，萧飞把手机直接调成了静音模式，沉下心来，开始打磨雕刻这一技能的熟练度。 从下午一直到深夜，萧飞一边动手实践，一边细心观察着那块翡翠的形状，少浪费一点儿是一点儿。 说起来，萧飞以前在雕刻这门手艺上，也没下过太大的功夫，可架不住这世界上就是有一种被别人称作天才的生物。 无论学什么东西，上手都非常快，别人或许要用上几年的时间才能达到的水平，放在天才这种生物的身上，也许仨俩月就够用了。 练习的多了，萧飞对于雕刻这一技能的理解也是越来越深，对石头的纹路，形状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迅速在头脑当中开始构图，形成设计方案，这么快的进步速度，要是放在别人的身上，根本是难以想象的。 呼 萧飞长出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脖子，这一休息，两条膀子也好像不是他的了，不过看着面前排成一溜的作品，还是成就感满满。 十二生肖的小摆件！ 这练手之作差不多都可以拿出去作为小艺术品出售了。 咕噜！ 萧飞的胃发出了抗议。 晚饭吃得太早，萧飞这会儿也饿了，别看雕刻就那么坐着不动的，可是对心力，体力的消耗也是非常大的。 平时也不经常在这边住，蔬菜肉类的也都没准备，到厨房里搜索了一遍，也只发现了调料，外带大米白面和鸡蛋什么的，菜是一根都没有。 没辙，只能做了个简单的蛋炒饭，一盘子下去，人生如此圆满。 填饱了肚子，萧飞正准备继续磨熟练度，突然想起件重要的事。 后天就要摆枝，他这边也得有家人出席，到时候还得在保单上签字，虽然这都是程序化的东西，没什么实际意义，但过程都不能少。 门里重规矩，少了哪一样，都不算礼成，真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给惦记上，到时候，萧飞的师承都能被拿出来质疑。 可千万别以为和谐社会就没坏人了。 俗话说的好，同行是冤家，哪一行哪一业里都有些个见不得别人好的败类。 以前门里也不是没出过这种事，明明行里人都认可的，偏偏有那么一两颗老鼠屎乱蹦跶，出来恶心人。 所以，在这件事上，萧飞是不敢大意的，可是 家里这边找谁呢！ 老爹萧佳琦和老妈张玉虹是不用指望了，两口子现在还跟非洲某国猫着呢，根本就赶不回来。 除了爹妈，那就只有两个姑姑和姑父能代表萧家人出席仪式了。 找到大姑萧佳玉的电话拨过去，电话半晌才接通，本来睡得好好的，让萧飞给吵醒了，先是一通埋怨，接着告知出差在外，工作太忙，实在是赶不回去。 萧飞的大姑萧佳玉是京城青年报的主编，文化人士，这会儿正在金陵开会呢。 至于萧飞的大姑父张世骏，金城地产公司的老板，更是个大忙人，今天在东北，明天就有可能飞广州，一门心思忙着赚钱，萧飞都轻易见不着。 大姑和大姑父都来不了，接着萧飞又打电话给小姑萧佳洁，她要是还不行的话，萧飞也就只能自己耍单了。 萧佳洁也是被电话吵醒的，一张嘴就带着火气：“喂！你小子发什么神经，这都几点了，给我打电话。” 刚才没注意，萧飞这会儿看了下时间才知道，都已经深夜两点多了，只能说他钻研雕刻技能太过忘我。 “小姑！有急事，不是急事，我也不敢这么晚打扰您睡养颜觉啊！” 萧佳洁虽然是萧飞的姑姑，可俩人实际上就差了十五岁，萧飞出生的时候，萧佳洁还是个毛丫头，突然得着个新玩具，开心的不得了，所以从萧飞小时候开始，萧佳洁就一直以欺负侄子为人生一大乐事。 “说的还挺玄乎。”萧佳洁打了个哈欠，“说，什么事啊” “我后天不对，明天摆枝，我爸妈都在国外回不来，得劳烦您和姑父过来一趟，做个见证。” 家里老爷子是行里人，萧佳琦，萧佳玉，萧佳洁兄妹三个自小也没少听老爷子讲相声门里的事，自然知道摆枝是怎么回事。 “你先给我等等，小飞！你还真打算以后说相声啦你爸你妈能同意” 自家大侄子学习好，长得帅，性子还踏实，全家人都指望着萧飞未来能当个大学问人，现在萧飞说要正式摆枝拜师，那以后还当真要去说相声 萧飞笑了：“爷爷当年安排的，要不您反对一个” “嘿！” 萧佳洁来了精神，也不觉得困了。 “你小子和小姑叫板是不是，我” 话没说完就自动咽回去了，老爷子虽然不在了，可余威犹存，他老人家做主定下来的事，谁敢忤逆 其实萧铭栋生前是个随和的性子，跟着三个儿女的关系也很是融洽，可真要是遇到正事的时候，老爷子一瞪眼，家里养的鸟都不敢张嘴，至于他们仨，只有当避猫鼠的份。 “小姑！我的事，您也就甭担心了，我心里有数。” “你有什么数，从小到大，什么都是你爷爷一手安排的，你说说你，放着好好的大学不上，去说什么相声，你这” 对萧飞学相声这件事，萧佳洁一直都是非常反对的，大侄子明明天纵奇才，放在哪一行，哪一业，都能光宗耀祖，显耀门庭，可偏偏被老爷子蛊惑着要去说相声，简直暴殄天物。 “谁跟您说我不上学了，大学肯定还是得上的，不过，相声也得说，哎呀，您就说有没有时间。” 萧佳洁那边沉默了一阵，最后还是无奈的说了句：“有，到时候，我和你姑父一起过去。” 萧佳洁毕业于京影表演系，和那些毕业之后，一门心思做大明星，赚大钱的同学不一样，她毕业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结婚，男方是她的同班同学，俩人结婚到现在都十三年了，一直相敬如宾，感情甚笃。 小姑父倒是一直做演员，只是不温不火的没什么名气，小姑萧佳玉结婚之后，先是在家做了几年全职太太。 可眼瞅着靠小姑父一个人做演员赚那点片酬根本不够生活，她又不愿意总朝家里伸手要钱，干脆动了老爷子给的嫁妆钱，拉着以前就认识的李小晚，李绍红，仨人成立了个公司叫融信达。 十年下来，竟然混得风生水起，俨然业内大佬。 挂了电话，直接关机，萧飞继续提升熟练度，另一边的萧佳洁捅醒了还在睡觉的丈夫张译，他们这会儿正在张译的陕西老家呢。 “干嘛” 张译睡得正香，被吵醒心情不爽，但也不敢发火，俩人的家庭地位从结婚那天就注定了，对着漂亮媳妇儿，他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醒是醒了，可脑袋还晕晕乎乎的。 “小飞找我有事，咱俩等天亮就回趟京城，你不是说有个剧组找你试镜吗正好一块儿了。” 张译听着，半晌才反应过来，费力的仰着脑袋看向萧佳洁：“你不是不打算让我接戏了吗这怎么又改主意了” 他91年毕业，结婚之后就开始四下跑剧组，可这么多年下来，戏倒是没少拍，可业内的知名度几乎没有，好在他这人心态不错，倒是不在乎。 本身就不是个喜欢争名逐利的性子，从来都信奉平平淡淡才是真，对眼下的现状，他也没什么不满意的。 至于家里阴盛阳衰，女强男弱的现状，张译更是看得开，两口子过日子，虽说讲究个平衡，可这种平衡不能强求。 媳妇儿有本事，事业上成功，张译只会感到高兴，绝不会有任何不满，更别指望他心态失衡。 俩人也就是没孩子，这要是有孩子，他就跟家当全职奶爸，让萧佳洁出去闯世界。 别人要是笑话 谁特么爱笑话就笑话去！ 再说了，萧佳洁本身就是个护夫狂魔，最听不得别人说张译没出息，靠着媳妇过日子，早就鼓动着张译干脆息影不干，去融信达坐她的位置，她回归家庭继续做全职太太。 张译嘴上答应了，可这几天情绪一直怏怏的，萧佳洁作为枕边人，还能看不出来。 自家男人是真喜欢演员这个行当。 “你啊，也就是沾了我大侄子的光，睡觉！” 第十七章 您放心吗? 男戴观音女戴佛。 这在过去是有讲究的，男戴观音，主要是因为过去经商的、赶考的都是男子，常年出门在外，并且男子往往性格较为暴躁，而汉传佛教的观音菩萨都是女身，是慈悲柔和的象征，“男戴观音”则是希望男子能够柔和。 女戴佛的“佛”指的并不是佛陀释迦牟尼，而是弥勒菩萨，并且是大肚弥勒菩萨的造型像。 因为古人认为女人的心眼比较窄，而大肚弥勒菩萨的造型像是笑脸大肚，寓意快乐有度量，因此女戴佛是希望女人能够多一些平心静气，豁达心胸。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解释，男戴观音，女戴佛，念白了就是男带官印，女带福，男的官运亨通，前途无量，女的福如东海，衣食无忧。 手里捧着两件雕琢好的玉佩，不了解内情的人看上一眼，肯定都会以为这两件东西必然是出自名家手笔，谁能想到这会是萧飞苦练了两天一夜的成果。 有这两件东西，也算是拿得出手了。 外面还是漆黑一片，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3点钟，东西做完了，精神一放松，顿时困意袭来，眼皮开始不由自主的打架。 坚持着把东西收拾好，剩下的那点籽料也都消耗殆尽，用作拜师礼，咋也算不上是败家子 萧飞这才上床睡觉，今天上午还有摆枝的仪式，到时候师爷石福欢，还有候三爷全都过来，他可不敢起晚了。 迷迷瞪瞪的躺着，心里装着事，睡也睡不踏实，猛地惊醒，看看时间，麻溜的起来了，没敢赖床，穿好衣服，洗漱完毕，看看时间还早，先去把早点给解决了。 在胡同口的早点铺子要了一碗炒肝儿，一屉羊肉大葱馅儿的包子，这家铺子据说开了有几十年了，解放前就有了，特殊年代都没断了香火，一直坚挺的存在着。 萧飞的手艺好，也能品得出来好东西，美美的吃完，溜溜达达的回家，刚进胡同，就瞧见站在门口的小姑萧佳洁，还有小姑父张译。 “小姑！小姑父！” 因为岁数差的不多，萧飞和萧佳洁这姑侄两个的关系极好，一段时间见不着就想得慌。 “哎呦！我大侄子！” 萧佳洁赶紧迎上来，俩人一个大大的拥抱，一旁的张译看着嘿嘿的笑，早就见怪不怪了。 “让我看看。” 萧佳洁说着，上下打量了萧飞一番。 一段时间没见，萧佳洁觉得自家这大侄子更帅了，没办法，祖宗传下来的基因本来就好，在经过历代的改良，男的潇洒倜傥，女的祸国殃民。 “更帅了！随我！” 萧佳洁独占功劳，一点儿都不脸红。 对此，张译都看不下去了：“那是人大哥大嫂的基因组合，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侄子像姑，没听说过啊！” 萧佳洁强辩，非要挨上点儿边。 “我就听说过外甥像舅舅，侄子像姑，你这瞎说八道都不会编个顺溜点儿的。” 萧佳洁不爽：“你怎么老和我过不去。” “我这是纠正你的错误观念。”张译说着招呼萧飞，“小飞！赶紧开门，坐了一晚上飞机，累坏了我了，我得趴着歇歇腰。” 萧飞听了，赶紧过去开门，还不忘调侃：“小姑父，您这才三十出头，腰怎么还不行了呢。” “你小子少拿我打岔，快着点儿。” 看他双手扶腰，眉头紧锁，龇牙咧嘴的状态不似作伪，萧飞赶紧打开门，迎着俩人进去。 萧佳洁出嫁前住的屋子，现如今依旧保护的很好，以前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萧飞每周都回来两趟打扫，虽然长久不住人了，可屋内十分整洁。 张译一进屋，直接奔着床就过去了，pia的趴在上面，一只手费力的揉着腰，发出一声感叹：“哎呦我去。” “怎么了这是” 萧飞赶忙过去，回头问萧佳洁。 “好些日子了，一直说要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死活就是不去，非说自己没事儿。” “姑父，这可不行，咱可不能讳疾忌医。” “别听你姑的，医院也去了好几趟了，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说让在家里静养，人家医生都说要静养，我还过去干什么啊！” “没照个片子” 萧飞说着话，伸手直接按在了张译手揉着的地方，按了几个地方，感觉没有异样，应该不是腰间盘突出。 “照了，你小姑找了好几个专家给看，总说静养，观察，谁也没给我下个诊断。” “姑父，现在能翻身吗” 张译试着动了一下，可身子就跟僵住了一样，干脆放弃。 “不行，只要累了，一动就疼，我先缓缓，没事儿！” “您这腰疼多长时间了” 张译知道萧飞小时候跟着老爷子学过中医，虽然没当回事，但侄子关心，还是想了想认真的回答。 “有段时间了，没事儿，就是累了，再加上受了点儿凉，我歇会儿，活动一下就好。” 活动一下就好！ 萧飞立刻把握到了重点：“是不是每天早上起来就疼得厉害，翻身都费劲，尤其是这个位置。” 说着按在了腰骶位置，稍稍用力，张译立刻就感觉身子像是过电一样，被按住的地方麻酥酥的疼。 “哎呦！哎呦！就这儿，就这儿！” 萧佳洁看着萧飞这一系列的操作，直接愣住了，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就是京城名医，只是为人低调，这才不比那些国手，大哥萧佳琦也是京城有号的专家，难道真的都传给大侄子了 “小飞！你姑父这是什么毛病，能瞧得出来吗” 萧飞又在另外一个穴位上揉了揉，帮着张译缓解疼痛：“强直性脊柱炎，没跑儿了！” 嚯，这就确诊了 “这真的假的啊！” “还能有假，所有的症状都对上了，尤其是小姑父他自己也说了，每回犯病，只要活动一下就能缓解疼痛，这主要就是因为活动的时候经络疏通开了，炎性关节粘连减少，不过，这也就是病症前期有用，等时间长了，炎性关节粘连增加，在发生变形，那可就受罪了。” 萧飞这咣咣咣咣的一大套专业名词，直接把这俩完全不懂中医为何物的棒槌给唬住了。 “那什么，小飞，你姑父这病，你觉得该怎么治” 萧佳洁刚说完，也觉得这话挺好笑，那么多专家都瞧不出是什么名，更不知道该怎么治，萧飞一个毛头小子，摸摸看看就能断了 萧飞哪知道萧佳洁是怎么想的，难得有上手的机会，可不能错过，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病要是按照传统治疗方法的话，根治可不容易，不过他好歹是老爷子的隔代传人，十来年的研习可不是混过来的，要是连这都治不好的话，也太白给了。 “要想治也不难。” pia！ 萧佳洁一点没客气，照着萧飞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臭小子，这时候还卖什么关子，赶紧说，还惦着拿一把啊。” 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有人说能治，就得试试看，整天看着张译被这腰疼的病折磨，她也是心疼。 萧飞抚着后脑勺，心里委屈：“小姑！我治倒是能治，可您能放心让我治啊” 萧佳洁一愣，这点倒是忘了，萧飞不过是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别看说的头头是道，可真要是让他下手治，还真不放心。 这可是腰，要是脚丫子，让大侄子随便拿着做实验她都不心疼。 “放心！”张译说话了，“刚才你给我揉的那几下子就挺好，现在好多了，小飞，没瞧出来，你还有这本事呢，放心治，治不好还能给治坏了啊！” 得嘞！您都这么说了，这要是不出手都说不过去了。 “那行，您先等着，我回屋把那套银针给取来。” 萧飞说完，也不等萧佳洁说话，扭头就跑出了屋，没一会儿就拿着个小布包回来了，这里面是一套银针，老爷子传给他的。 旧社会的文人，大多都粗通医术，不为良相，便为良医，老爷子也不例外，医术十分高明，尤其擅长针灸，生前街坊四邻谁要是有个腰疼，腿疼的都找他扎针，几针下去包好。 啪！ 酒精灯点燃。 萧佳洁看着吓了一跳，忙道：“小飞！你真打算治啊，你你可留点儿神，腰可不比别的地方，万一” 她话还没说完呢，萧飞第一针已经下去了。 强直性脊柱炎后期的症状虽然挺吓人，但说白了就是风湿性的病，早期是因为风邪入体，关节出现炎症，导致关节粘连，灵活性下降，至于后期脊椎变形，说白了就是因为病人想活动，却又怕疼，一来二去的炎症越来越厉害，以至于最后想动都动不了。 张译现在还是早期病症，几针下去，保持经络畅通，将发生炎症的地方疏通开，再吃几副消炎药，平时保持正确的运动，这病不难治。 不过一般的医生来治这病，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是，换做是萧飞的话，那就不必了，最多两个礼拜，包好。 短短几分钟，张译的腰上就布满了银针，萧佳洁看着，感觉后脖梗子都冒凉风。 “老张！你感觉怎么样” “感觉什么感觉就是觉得腰上麻酥酥的，还有点儿痒痒。” 萧佳洁闻言，立刻看向了萧飞。 “别担心，正常反应，现在是促进经络畅通呢。” 唉！这年纪小就是不成，如果换做一个老大夫给行针，准保什么话都没有。 心里想着，萧飞伸手开始弹动其中几个位置的银针，就听见张译倒吸了一口凉气，萧佳洁汗毛倒竖，看着萧飞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杀气腾腾的！ “舒坦” 第十八章 忒特么尴尬了 张译这一声大喘气，吓得萧飞心脏都差点儿撞上天灵盖，他到底实操的机会少，理论虽然扎实，可还属于纸上谈兵那一类，虽说自己觉得没差，可凡事都有个万一 这真要是给扎坏了 怕是老爷子复生，都不能从萧佳洁的手底下把他给救下来。 可还没等萧飞问怎么回事呢，就听见张译发出一声谈谈，再一看他那舒爽的模样，真有心不管他是不是长辈，直接一针插大椎穴上，让强直性脊柱炎直接变成高位截瘫。 有这么吓唬人的吗 不过再一看小姑正当盛年，风华绝代的，果断放弃。 “小姑父！现在感觉怎么样” 张译眯眯着眼，过了会儿才回：“好长时间没这么松快过了，小飞，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啊，行！老爷子的衣钵有人传承了。” 萧铭栋生前把一身的本事都传给了萧飞，至于萧飞他爹自小其实也是学中医出身，可后来上大学才改的西医临床，几年下来已经是国内心脑血管方面的大专家。 张译现在难得身子松快了，止不住的夸，他这人看面相，给人的感觉谦恭厚道，可实则逗比，碎嘴，真不知道当年追萧佳洁的时候，是怎么憋过来的。 萧佳洁看着也觉得新鲜，刚才她是没来得及拦，可眼前看着张译明显松弛下来了，再看萧飞的眼神也有点儿异样。 “萧飞！你跟姑说实话，你这给人看病的手艺，真都是跟着你爷爷学的” 萧佳洁知道老爷子会中医，不过轻易不露，最多也就是给街坊邻居，亲朋好友扎个针，拔个火罐儿，大哥萧佳琦的医术倒是精湛，不过现在主攻西医，而且，也没听说教过萧飞啊。 萧飞一看就知道，萧佳洁这亲闺女都不知道老爷子的底细。 “爷爷教的呗，另外看书，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 “你再跟我贫。” 萧佳洁说着就要扬手，可仔细掂量一下，又放下了，横着腕子往前一递。 “那你给我也看看。” 说完，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呃 小姑，你这娇羞的小表情是要闹哪样 我是你的侄儿啊！ “姑！您又怎么了哪不得劲儿” 实践的机会难得，萧飞确实手痒。 说着话，已经搭上了萧佳洁的寸关尺，精心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萧佳洁扭捏了半晌，小声说了句：“我和你姑父结婚都十好几年了，这” 甭往下说了，萧飞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也明白了萧佳洁要说什么，结婚十几年，一直没孩子，都快成两口子的心病了，当年老爷子过世的时候，都还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说起来，萧佳洁虽然是个事业型的女强人，可对待家庭从来没有过半点儿忽视，不然的话，也不会想着让张译息影，去融信达当老板，她好回归家庭做全职太太。 刚结婚的时候，俩人谁也没着急要孩子，可等了几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两口子都有点儿坐不住，大医院也看了，淘换来的民间偏方也吃了，可就是没有结果。 这次回张译的陕西老家，也是听说那边有个特牛掰的神医，专治不孕不育的，千里迢迢过去寻医问药。 萧飞搭着萧佳洁的脉，五十息一过，微微皱眉，没等萧佳洁问，便说道：“小姑！你这没问题啊。” 没问题 萧佳洁有些茫然，趴在床上的张译立刻紧张起来。 媳妇儿没问题，那岂不是说，怀不上孩子是他的事 大老爷们儿，要是那方面有问题的话，还活不活了，这要是真的，他就直接一个战术翻身，直接把自个扎死算了，省的活着丢人。 可刚要说话，手腕子就被萧飞给抓住了，同样是片刻之后，萧飞都有些无奈了。 刚才给萧佳洁号脉，感觉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萧飞也怀疑会不会是张译的问题，可号过了之后 “我姑父也没问题啊！” 俩人都没问题，结婚十几年愣是没要上孩子，这怎么解释 只能说是缘分未到了，可这缘分也真是难得了。 孕育生命这件事，本来就透着点儿玄学的味道，科学都解释不彻底。 “那我” 萧佳洁最后沮丧的坐在了床上，心情失落的无法形容。 萧飞见状也只能安慰：“姑！您也别有太大的压力，怀孕这种事本来就是个概率的问题，您和我小姑父还年轻，身体也都没问题，现在缘分没到，迟早都会来的。” 萧佳洁叹了口气：“唉！说是这么说，可这都十几年了，要是再怀不上，我过了四十就更没指望了。” 眼见萧佳洁心思沉重，萧飞又不能说什么，这俩人毕竟都是他的长辈，摊上这种事，能说啥啊 只能打着哈哈安慰，张译也在一旁帮腔，他也盼着孩子，可同样不想给妻子太大的压力。 “行啦，又不是你的问题，小飞也说了，是缘分未到，等缘分到了，咱生他十个八个的！” “去你的，当着小飞的面呢，有正经的没有啊！” 呵呵！呵呵！ 姑，这个时候，您可以忽视我的存在。 可是这件事还真不能忽视了，萧佳洁今年都33了，再拖的话，几率就更小了，这缘分也就更难得到。 “小姑！您也别着急，要是信得着我呢，这几天就住家里，我给您调理一下！” 萧佳洁听得一愣，刚刚萧飞给张译施针，她可都瞧见了，以前还真不觉得萧飞能懂什么医术，甚至对老爷子的水平都持怀疑态度。 可经过刚才那一出，她才知道，自己有点儿看不透萧飞这个她看着长大的侄子了。 就冲刚才那施针的水平，就够得上一个小专家的称号了！ 呃 为什么要加一个小呢 “怎么调理吃药啊！” “是药三分毒，既然是调理，还是以膳食为主，采用食补的方式，总之，您要是放心就交给我！” 不放心还能怎么的 都已经这么多年了，算了，死马当成活马医！ 十五分钟一过，萧飞取了针。 “嘿！真好，从来都没这么松快过，小飞，我看你现在去坐堂都够格了。” 关于这个，萧飞倒是没想过，他有行医资格证，但是却没想过要干医药行，当初下了苦功夫学，也只是为了让自己多一门手艺。 “小姑父！等两天我再给你行一次针，到时候咱们看情况，再决定往下怎么治，这几天你记着千万别做剧烈运动，睡觉最好睡硬板床，另外吃东西的时候，避免腥辣” 萧飞滔滔不绝的做着医嘱，萧佳洁一开始还特正式的拿着个本子记，可萧飞越说越多，她干脆扔到了一边。 “你不是说要给我调理嘛，这一个礼拜，我和你姑父就住这儿了，你给盯着点儿。” “呃行。” 在家里待到了八点半，萧飞带着俩特邀监护人启程前往师父于清的家，两地距离不远，开车也就半个多小时。 等到了楼下，萧飞一眼就看出停车位上多出来几辆没见过的汽车，显然观礼嘉宾全都到了。 “小飞！待会儿我和姑父都干什么啊” 萧佳洁小时候，也经常见相声门里的人，可是却第一次参加这种仪式，虽然觉得新鲜，满心的好奇，可是一想到自己在这仪式里面还有任务，又觉得有点儿紧张了。 “也没什么，就是等引师念了保书，然后问您二位听见了没有，您和我姑父回答一声‘听见了’，再对着我师父说一句‘我们家孩子就拜托给您了’，随后在保书上签字，剩下在一边观礼就行，再有就是等仪式结束，去饭店吃饭，您和我姑父坐主桌陪着我师父，师爷吃顿饭。” 萧飞之前跟着于清参加过一次这种仪式，对流程自然门儿清。 “吃饭你饭店都订好了” 呃 萧飞被萧佳洁问得一愣，这两天光顾着做拜师礼了，竟然把这茬子事给忘的死死的。 萧佳洁见萧飞发愣，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小崔啊！你现在赶紧去泰丰楼定桌，中午过去，得有小飞，大概其多少桌” 萧飞飞快的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大概有个三十多人！” 萧佳洁特嫌弃的瞪了萧飞一眼：“定五桌，定出去了，也让他们推了，告诉他是我说的，就这样，我中午带人过去。” 说完挂断电话，特有范，一股子女强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萧飞挺不好意思，这事本来应该他安排的，可却给忘了，该死，该死！ “姑！等回去我把钱” “闭嘴你，我看你再跟我提钱，我不是你姑啊和我还算的那么细。” 堂堂融信达的大老板能缺钱吗 前几年投资拍摄的《大明宫词》、《橘子红了》和《人间四月天》部部大红，荷包宽裕的很呢。 泰丰楼的几桌宴席算什么。 “咱别跟楼底下磨叽啦，人家说不定都在楼上等急了。” 张译赶紧打岔，推着俩人往单元门里走。 “对了！小飞，你那电话是怎么回事儿，一打就关机，一打就关机，坏了怎么着” 卧槽！ 萧飞这才想起来，前天为了提升熟练度不被打扰，他直接关机了，赶紧掏出来，按下开机键，没一会儿屏幕亮了，紧跟着好几十条短信顶了进来。 “待会儿再看，先上楼，你师父肯定催你了！” 到了七楼，电梯门打开，左边就是于慊家，这会儿门大敞着，连门口都站满了人。 “师哥！您可算是来了！” 曹芸伟正跟门口支应着，见萧飞到了，连忙回头朝着屋里喊了一嗓子。 “师父！大爷！我师哥来啦！” 最后一个感叹字还甩了一高腔儿，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旧社会娼馆里的大茶壶。 “小姑，姑父，咱们进去了！” 跟在萧飞身后走出电梯的萧佳洁立刻调整好了状态，明明刚才还慌着呢，可这会儿俨然又变身成了融信达的大老板。 “前面带路！” 第十九章 仪式 “师哥，辛苦！” “师叔，辛苦您了！” “师爷，还把您给劳动了，辛苦您了！” 萧飞带着张译夫妇一路往屋里挤，没错，就是挤，于清家的房子也就七八十平米，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相声同行，屋里根本就站不下，小辈的只能在门口候着。 也就是石福欢的面子大，换做别人，同行们是不会这么捧场的，今个石福欢收徒孙，门下大弟子于清收徒，但凡京津两地的相声名家，能来的差不多都到了。 萧飞在人群之中，还瞧见了相声门里明字辈的大门长刘维洲先生，这位自打跟着杨绍华老先生裂穴之后，可是很少露面了。 “师大爷！还劳动您了！” 刘维洲和萧飞第一次见面，不过跟着萧飞的爷爷萧铭栋却有些交情，年轻的时候，曾向老爷子问过艺。 “爷们儿，甭客气，真要是论起来，我也算半个萧家门的传人！” 萧铭栋老爷子一辈子没收过徒弟，但无论是谁，只要找到他问艺，从来都不藏私，所以在相声圈里的人缘相当不错。 今天来的，有的是冲着石福欢的面子，也有的是看在萧铭栋的份上。 石福欢的搭档侯三爷今天也到了，文字辈的相声演员里，他虽然不是门长，但却是分量最重的一个，今天也是特意赶回来参加仪式，为的就是给搭档站脚助威。 萧飞一边道着辛苦，一边走进了客厅，石福欢和于清夫妇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 “师爷！师父！师娘！” 于清看着萧飞，心里喜欢的不得了，可当着这么多同行的面，还得教训两句：“少爷，两天没见着人影，打电话还关机，怎么回事儿啊！” 这么多行里的大辈儿都等着，萧飞就算是没来晚，也得解释一下，不然的话，但凡有一个小心眼儿的传扬出去，对萧飞以后的名声都不好听。 “师父！我的不是，这两天忙着准备点儿东西，怕做的时候分心，就一直没开机，诸位长辈，师兄弟们，您诸位多包涵。” 萧飞说着抱拳拱手，对着周围示意了一番。 “师爷，师父，师娘，这两位是我的小姑和小姑父，今天作为见证。” 于清笑着点头：“您好，您好！” 一下子见着这么多穿长衫的，萧佳洁还真有点儿不适应，干笑了两声，倒是张译反应快，上前和于清握了下手。 “于老师，我们家孩子给您添麻烦了，您多费心，多费心！” 这时候，侯三爷发话了：“行了，孩子也没来晚，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还是抓紧开始。” 地方太小，好些老先生都没有位子，只能站着，瞧着实在是有点儿不像话。 萧飞又对着侯三爷抬手一躬。 旁边候着的何芸金把小桌子搬了过来，上面摆着茶壶茶碗，潘芸亮搬过两把凳子摆好，于清夫妇上前坐定。 萧飞走过去，在众人的注视下给两个茶杯都倒满了茶水。 “爷们儿！端稳了，不能砸啊！” 沙发上坐着的石福欢笑着提醒了一句，他今天收徒孙，也是心情大好。 老先生在相声门里的分量不低，名气也不小，可门下的弟子就于清这么一个，如今于清收徒，他这一门也算是开枝散叶了。 郭德强也是笑呵呵的上前，他是引师，今个要宣读拜门文书，站在于清身边喊道：“相声前辈萧铭栋老爷子之孙，萧飞，自幼聪慧，对相声艺术抱有热忱喜爱之心，真心求艺，今欲拜入于家门之下，受师父言传身教，启慧作艺，签生死文书” 萧飞身后，尽管上楼之前，侄子已经解释过了，可萧佳洁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心跳快了一拍。 啥东西 还生死文书 生死状啊 不是说保书吗 这咋还改名了 学个相声这咋还有生命危险了 萧佳洁想着，立刻想伸头往那张纸上看，但离得太远，根本看不清楚上面写的什么。 郭德强并没注意到这边，还在宣读着拜师的规矩，又是生死状，又是生死有命之类的，听着很是吓人。 “你紧张什么啊，小飞都提前打过招呼了，这些都是旧时的礼节，形式而已，别担心。” 张译见萧佳洁一通瞎担心，赶紧安抚。 萧佳洁听了，也知道自己的担心有点儿多余，这都什么年代了，可是听着那小黑胖子说什么，拜师之后，萧飞的命就归师父了，师父怎么管教，都是师父的事情，就算是亲爹妈也只能看，不能插手，心里还是觉得不痛快。 郭德强说了一堆，最后看向了张译夫妇：“您二位都知道了吗” 萧佳洁和张译一齐点头，按照萧飞教的回道：“知道了。” 接着张译上前，对着于清行了一礼：“于先生，我们家孩子今后就拜托给您了。” 于清没有站起来，只是坐在椅子上目光严肃的点点头。 而后，张译拉着萧佳洁在郭德强的引领下走到桌子前，那上面放着的就是生死文书，也就是萧飞说的保书。 引保代三师，郭德强、李京、王月波已经在上面签过字了，他们也按照郭德强手指的位置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要是放在旧社会，大侄子就算是送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萧佳洁突然有点儿心酸，哪怕明知道这只是个仪式，可一想到自己要亲手把侄子送人，她心里就一阵阵的抽抽。 我大哥、嫂子要是知道了，不会弄死我！ “敬茶！” 随着郭德强的声音，萧飞这才端着一个红布底子的托盘，上面是两杯茶水，一步一步走到了于清夫妇面前，跪在了蒲团上面。 把托盘先放在地上，脆生生的喊道：“师父！徒弟给您磕头啦！” 咚！咚！咚！ 这三下磕的很实诚，一点儿都没有虚的成分。 于清笑着点点头，等仨头磕完，这才说道：“好孩子，好孩子。” 接着，萧飞又转向了白惠敏：“师娘！徒儿给您磕头啦！” 咚！咚！咚！ “好！好！好！” 白惠敏虚扶了一下，手有点儿抖，看得出来，也挺紧张的，毕竟是第一次经历。 脑门已经泛红的萧飞从托盘里端起一杯茶，双手高高举着：“师父！您喝茶！” “嗯！嗯！好！” 于清接过茶杯，吹了吹后，浅尝了一口，往旁边一递，早就等着的刘芸毅伸手接了过去。 “师娘！您喝茶！” “诶！” 白惠敏应了一声，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后，同样递给了刘芸毅。 接着，潘芸亮端过来一个木制托盘，上面放的是一把扇子，一块醒木，以及一方手绢，这是当师父的休业礼。 于清接过托盘，拿手绢包着扇子，醒木，卷起来后，单手往下一递，萧飞赶紧双手接过。 扇子和醒木是师父送给徒弟的，表示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徒弟了，我教你能耐，手绢则是师娘送的，代表着徒弟从今以后有了吃饭的家伙。 “谢谢师父！师娘！” 于清点了点头，手搭在了萧飞的头顶，说道：“你既然入了我门下，自当牢记，第一，要尊师重道；第二，不得欺师灭祖；第三，不得恃宠而骄；第四，不得学业靡费；第五，” 他说完了《弟子诫》，最后问道：“都记住了吗” “师父教诲，弟子不敢忘，都记下了。” 听到萧飞的回答，于清这才点点头：“好，那我今日便收了萧飞为我门下大弟子，希望你以后好好学习，将来把相声发扬光大。” “是，师父！” 接下来潘芸亮又端过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三个锦盒，这是于清准备的，给引保代三师的谢礼，按照规矩，这三份礼物就该于清准备，所以，萧飞也就没越俎代庖。 萧飞恭恭敬敬的送上谢礼，三人也都笑呵呵的接了，对着石福欢和于清一通恭喜。 “师父！师娘！这是徒弟的谢师礼。” 萧飞说完，将那两个做好的玉佩从怀里掏了出来，双手捧着，递到了于清夫妇面前。 “这……” 于清是个喜欢文玩古董的，平时也玩玉器玛瑙，只是经济条件不允许，家里没存下什么好东西，不过手边没有，不代表他眼力不行，这两枚玉佩的水头，只看一眼就知道了不得。 在一旁观礼的侯三爷一眼看过去，也愣住了：“爷们儿！这该不会是真的龙石种” 侯三爷也喜欢收藏，还和京城好些收藏界的名家是朋友，东西好不好，他也能掌上几眼。 “师爷！确实是龙石种的籽玉，这两天我亲自雕刻的。” 侯三爷闻言更是一惊：“还是你亲自做的，这品相，怕是都能比得过好些大家了，爷们儿，有心了。” 周围众人也是纷纷夸赞，于清看着，只觉得心里一阵暖意，他知道这东西非常贵重，龙石种的籽玉本就难得，尤其是水头这么好的，再加上还是萧飞亲手做的，更显得徒弟这份孝心难得。 “孩子的一片孝心，收着！” 白惠敏不懂这些，可听着侯三爷一个劲儿的赞叹，也知道这玉佩应该非常珍贵，不知道该不该接，听到于清的话，这才伸手接了过去。 “好孩子，有心了！” 萧飞长长松了口气，看起来师父师娘对这礼物非常满意，真要是按着佟筱娅的主意，就等着霉运降临！ 拜师的时候送“钟” 萧飞都不知道当初脑袋瓜子是抽抽了，还是怎么的，怎么就听了佟筱娅的话呢 于清将谢师礼放好，起身对着周围同行拱手行了一圈礼：“诸位长辈，师兄弟，在下于清今个开门收徒，孩子跟着在下学艺业已四载，如今出师正式列入门墙，还请各位长辈，师兄弟看在在下面上，今后多多照拂。” 石福欢等于清说完，也起身上前，同样拱手道：“拜托诸位了，拜托诸位了。” 众人也纷纷还礼。 最后随着郭德强一声“礼成”，这场摆枝仪式便宣告结束，萧飞的名字随后也会被列入相声家谱，从今以后，可以正式凭相声这门手艺吃饭，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抱上自号，师承，同行都会给予照顾。 接着众人拍照留念，又是一通寒暄，一直到十一点半，萧飞和于清打了个招呼，众人便一起下楼，开车前往丰泽园。 这个仪式看着麻烦，其实已经是被简化过了，很多程序都被省略掉了。 在过去，相声门拜师是非常复杂的过程，有着非常严格的规定，引、保、代三师是必须的，有这三位在，才能完成拜师过程。 另外，在拜师大会上，徒弟要先向祖师爷磕头，然后再向引、保、代师磕头。 而后徒弟依次给长辈、平辈，甚至是先入门的晚辈行磕头礼，平辈不按年龄排，先进门的就是师兄，后进门的就是师弟。 如果碰上晚辈比自己进门早，还要先给晚辈磕头认“门户”，晚辈再给其磕头认“师叔”，双方脸对脸跪下磕头，行话称之为“对磕”。 礼成之后，前来祝贺的各界人士还要讲讲话，表示对师父的祝贺、对徒弟的鼓励，完成这些过程，从此就是相声圈里的人了，走到哪都认你。 不过现在是新时代了，别说给晚辈磕头了，就算是给师父磕头，都被当成是封建陋习，改成了鞠躬。 不过，萧飞本身自幼受他爷爷的教导，老爷子是个比较传统的人，他也就承了老爷子的性情。 师父，师父，亦师亦父，人家传你能能耐，跪下磕几个头算什么，应当应分的。 “少爷！太贵重了！” 于清还是坐萧飞开的车，一上车就忍不住说了一句。 萧飞发动了汽车，笑着应了一句：“师父！咱们爷俩儿的感情是贵不贵的事吗多少都是我这做徒弟的心意。” 哈! 于清听了一笑，没再说什么，翻出那枚玉佩，贵贱放一边，就冲这做工，他是真喜欢，以前只知道萧飞的家学渊源，只是没想到，还有这手艺。 这徒弟收的，值啦！ 冲这个，今个说什么也得多喝几杯，谁也拦不住！ 第二十章 卸磨杀······ “吃着，喝着，吃着，喝着！” 于老汉今天格外开怀，三十多岁的年纪，刚刚步入中年，可架不住心态老成，今天收徒大喜，笑纹堆满了脸。 “干爹！” 于清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拉着萧飞朝当中一桌走了过去。 今个泰丰楼二层，一帮说相声的包场，都是江湖人，没那么多说道，两杯酒下肚，不用人带着，气氛就自动活跃起来了。 “小飞！给你三爷爷满上！” 萧飞拿着酒瓶，连忙上前：“三爷爷，多谢您今个能来捧场。” 侯三爷也不拦着，茶要浅酒要满，一直让萧飞把酒杯倒满，这才叫了停：“小子，跟着你师父好好学，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过来问，听着没有。” “听着呐您！三爷爷，您喝好了！” 萧飞打眼瞧见郭德强也到了这一桌，还和侯三爷坐在了一处，不用问，这里面肯定有事，因为按辈分，按地位，郭德强都轮不到坐这桌的。 “少爷！这边，来敬敬几位师爷！” 萧飞正纳闷呢，于清一把就将他给拉走了。 “师父！” “甭问，是好事儿！” 师徒两个心有灵犀，不用说，全都明白了。 郭德强徒弟不少，有的跟着他日子也不短了，可为什么一直没有摆枝，这里面最关键的就是，郭德强本身就没有师承。 他早年跟着宝字辈的老前辈常六爷学过艺术，常六爷算是他的开蒙老师，但老爷子辈分太高，显然，郭德强就算是有心，也不敢张口拜山门。 要说师父，其实郭德强在天津的时候，也曾拜过一位杨姓的文字辈相声艺人，只不过后来俩人因为一些事情闹掰了，断了联系，再加上之前郭德强也没正式摆枝，行里人知道这层关系的人不多。 到了京城之后，郭德强在台上也只是说小时候曾跟着常六爷学过艺，却从来不提自己的师承谱代。 因为根本就没有，总不能红口白牙的往人家身上赖。 真要是说了，回头让人家给点破了，那不光是丢脸的事，冒认师承，在相声门里可是大忌，与其那样，还不如海青呢。 今个，于清安排郭德强和侯三爷坐在一起，显然是有心撮合撮合了。 于清不细说，萧飞也不深问，师徒两个一对眼神儿，这就ok了。 这顿饭吃的时候不短，从中午一直吃到了天色傍黑才结束，于清带着媳妇儿、徒弟站在门口，挨个把客人送上了车。 能来的，那都是天大的面子，也就是石福欢的弟子开山门收徒弟，不然的话，今个绝对不可能这么热闹。 甭管是谁，于清和萧飞都得知人家天大的人情。 “师大爷！您辛苦，今个太给面子了！” “师兄，多谢，多谢，以后我这徒弟指望着您多照应。” “师弟！路上开车稳当点儿，别赶喽，今个多谢了！” “干爹！您慢着点儿！” 石福欢是和侯三爷一道走的，俩人都喝高了，上车之后，还招呼着于清说话，看着仨人窃窃私语的，萧飞在一旁看着，知道那件事应该是差不多了。 另一辆车上，郭德强也喝高了，他最近这两年基本上已经戒酒了，但是今天格外高兴，连着喝了好几杯，这会儿堆在车上，已经不省人事了。 王薇开车，何芸金和曹芸伟一左一右的架着，就这还一个劲儿的往下面出溜。 “少爷！你怎么着，是跟我回家，还是” “师父！我小姑父的腰不好，我晚上给他推推，今个就不过去了，过几天再回家！” 于清点点头，也没勉强，按照规矩，过了摆枝仪式，萧飞就算是出师了，要跟师父分家另过，算是有了自家的门户：“行啊！明天也不用太早过来，多睡会儿，你今个也没少喝，等抽出空来，咱们一道去家里看看张先生！” 张文天查出来喉癌之后，没直接住院，而是回家调养，医院那边也得研究手术方案，毕竟老爷子的岁数大了，真要是动刀，万一有个好与不好的，谁也担待不起。 “行，师父，我记下了！” 萧飞知道，那天号出了张先生的病，于清对他的医术已经有了点儿信心，带着他过去瞧张先生，就是为了再让他给断断。 扶着于清上了车，萧飞转身也上了那辆长安铃木，张译没喝酒，正好当司机。 汽车发动，上了大道。 萧飞这会儿才觉得头晕，他的酒量不错，可也架不住这么灌啊，一杯酒两口就下去，铁打的金刚也不能这么造。 刚才忙活着还不显，现在一上车，顿时觉得脑袋一阵晕晕乎乎的，胃里也是一阵阵的翻腾。 “小飞！你这从今以后就算是人家的孩子啦” 萧佳洁笑着问道，她第一次见识这样的仪式，觉得特别新鲜，特别是一想到那个江湖色彩极浓的生死状，一开始还觉得担心呢，现在想想，倒是挺有意思的。 她之前也接触过相声演员，小时候，家里常有来京城讨生活的相声艺人落脚。 那个时候，外地的相声演员来京城，要么就是去投奔侯大师，要么就是来萧家，最多的时候，能有十来个同时在家里住着。 萧佳洁当时最长做的就是被萧铭栋差派着去买酒，每回都能落了几块钱。 另外，荣信达刚起步的时候，她还曾亲自带着公司旗下的艺人参加商演，一起演出的就有说相声的，不过那些说相声的都是西装革履，有的还抱着吉他上台。 哪像今天这样，人人都是一领长衫，不知道的还以为穿越到了民国。 “太有意思了，小飞，你说我要是借着这个题材，拍个关于相声的电视剧，是不是能火” 小姑，你想多了！ 萧飞闭着眼睛：“小姑，现在相声都半死不活的，你还指望着炒这个题材，真要是拍了，保管你投多少，赔多少，想赚钱那是想也别想啊！” 眼下人们都不愿意去园子里听相声了，拍个相声题材的电视剧，谁会看 今时不同往日了！ 以前人们拍过马大师，拍过刘宝瑞先生的传记电视剧，当时能火，那是因为那个时候的相声还算景气，现在 拉倒！ 萧佳洁不服：“哼！你都说相声半死不活的，那你还特意拜师学艺，图什么啊就为了圆你爷爷的心愿” 事实上，萧佳洁是真的想不明白，萧飞堂堂一个学霸，保送京大的高材生，怎么就一门心思的非要学说相声了 “相声总得有人说啊，再说了，现在半死不活的，谁敢说以后就不能重新红火起来。” 你快消停呆着！ 萧佳洁是一点儿都不看好，感觉那玩意儿就应该送历史博物馆：“现在国内的娱乐产业也起来了，时髦的，流行的，谁还愿意听相声啊，你看看最近几年的春晚，相声节目被砍得几乎都快没有了。” 他们说的那也叫相声 萧飞心中不屑，却也不反驳。 只有他们行里人才明白，相声这种市井艺术，从诞生的那天开始，就注定了没有挂着高大上的牌子活着的命，既然是市井艺术，那么自然最适合的还是存活在市井之中。 萧飞为什么愿意跟着于清去德芸社说相声，就是因为郭德强这步路走对了。 让相声回归小剧场。 市井的艺术重回市井民间。 “你少说两句，没见小飞都喝醉了，让他歇会儿！” 张译说了一句，总算是让这姑侄两个安静了下来。 没一会儿，车到了国子监这边的院子，萧飞也醒了，和张译一起扶着萧佳洁下了车。 “都歇着！” 各自回房安寝。 到了屋，萧飞一脑袋扎在了床上，头晕得厉害，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等睡醒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摸索着翻出了手机一看，早没电关机了。 挣扎着起来，给手机充上电，重新开机，再一看未读短信，都好几十条了。 谁这么执着，不停的发短信啊！ “打你电话打不通” “你干什么呢怎么一直关机，看到短信给我回电话。” “回电话，回电话！” “赶紧开机，知道你看不见，还是要说，赶紧开机。” “你这人怎么回事手机拿着当摆设的啊！” 除了于清和白惠敏给萧飞发了两条之外，其他的都是一个人发过来的。 佟筱娅！ 这姑娘到底什么事儿啊 萧飞翻身躺在了床上，找到佟筱娅的电话拨了过去，提示音只响了一下，就被迅速接通。 “喂！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才开机啊！我都给你发了那么多短信了！” 萧飞刚张嘴，那边就传来了佟筱娅的声音，气急败坏的，每个字都往他的脑仁儿里钻，震得生疼。 “说话啊！怎么不说话我给你发了那么多信息，你到现在才给我回过来。” 萧飞把手机稍微拿远了一点儿，他和女孩子打交道的次数不多，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让佟筱娅心平气和的说话，只能等对方吼完了再说。 又过了一会儿，佟筱娅大概是说的累了，终于停止了音波攻击。 “咕咚咕咚！” 估计是说的口干舌燥，还知道喝点儿水缓一下。 “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听着呢！” 萧飞抓了抓头发，发誓以后再也不喝这么多了。 “我这两天忙着拜师的事儿，手机一直关机呢，你找我有事” 萧飞只是没经历过这些，外加情商稍微有点儿低，又不是真的傻，佟筱娅这么几次三番的主动打电话，这姑娘什么意思，他多少能猜着点儿。 可他才18岁，这么小就让一姑娘给瞄上了，多多少少有点儿心虚。 “哦！手机还关机，你这人怎么怎么对了，我给你选的拜师礼，你师父师娘喜欢吗” 那玩意儿根本就没送，送师娘lv的包估计人家还能接受，真要是把那块表当成拜师礼送给于清，萧飞估计他还没等摆枝呢，就直接被开革了，然后他们师徒两个就会成为整个相声门的笑柄，大笑柄！ “怎么又不说话了！” 萧飞忙道：“没有，就是刚才喝了点儿酒，现在头晕，你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啪！ 佟筱娅家里，在一旁监听分析的曲麦麦一巴掌直接拍在了脑门儿上，她就没见过这么迟钝的男人。 和女孩子说话，有这样的吗 还问有事吗 就算是没有事，没有话题，作为男人，难道不是应该没话找话，死皮赖脸的多说几句吗 还能把话题往死胡同里聊 丫丫！你确定你的真命天子就是这么个货！ 曲麦麦眼睛眨呀眨，不停的发送信息。 佟筱娅收到信息之后，眼睛也是眨呀眨的回复：人类，等你见到萧飞本尊，就知道自己有多渺小了！ 嘿！我这帮谁呢！ 曲麦麦心里憋气，赶紧暗示了一下，让佟筱娅主动说话。 “我那个，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饭，上次我脚崴了，多亏你给我治好了，还一直没机会好好感谢你呢。” 吃饭啊！ “算了，没必要这么客气，举手之劳罢了，这几天一直忙活着拜师的事儿，基本功好些天都没练了，我明天得” “萧飞！” 佟筱娅大喊了一声，打断了萧飞的絮叨。 “你别忘了，那天我可是忍着脚伤陪你逛街选的拜师礼，怎么着，刚拜完师，就打算卸磨杀我呸你才是驴呢！” 我又没说什么 “总之，明天下午六点，你来我家接我，你要是敢不来，等着你的！” 萧飞就听见佟筱娅飞快的说了一通，还没等他回应，人家直接挂断了电话。 明天下午六点的话 正想着呢，突然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声响，跟猫叫一样，萧飞瞬间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拿被子把脑袋给蒙上了。 这都几点了，不睡觉啊！ 第二十一章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咕噜咕噜！噗” 萧飞正蹲在正房屋门口刷牙，面对佟筱娅突然的邀约，他有点儿心慌，胡思乱想的不停琢磨，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瞪瞪的糊弄了一觉。 “咕噜咕噜！呃！咕咚！” “小飞！起这么早” 看着穿过垂花门朝他走过来的小姑萧佳洁，那容光焕发的模样，回想起昨天临睡前听到的“猫叫”，很容易让他这个正处在青春期的大小伙子想到，这两口子昨天肯定没干好事儿，本来该喷出去的漱口水直接下了肚。 “傻小子，再渴也犯不上喝漱口水啊！” 这都谁害的啊 萧飞没好气的白了萧佳洁一眼，起身回屋，等再出来的时候，就见萧佳洁正摆弄院当中的金鱼缸呢。 “小姑！你怎么也起这么早啊！” 以他对这位姑奶奶的了解，就算是夏天，十点睁眼也得再迷瞪回去，睡个回笼觉，更别说这才二月，天还冷着呢，能舍得那暖被窝 “还不是你小姑父，昨天后半夜腰疼得哼哼唧唧了半宿，吵得我也睡不着，喊你过去给捻捻！” 呵呵！ 腰疼也没影响您二位的性致，这下好，遭报应了！ 该！ 当然了，这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真要是敢带出来一丁点儿，这个从萧飞还不会走路，就一直以欺负侄子为己任的姑姑，绝对能收拾得他生不如死。 “不应该啊，昨个扎完针，我姑父不是说挺好的嘛，按理说血路给疏通开了，只要将养好了，只能是越来越好，这怎么大半夜的还疼起来了！” 萧飞明知故问，丝毫没理会萧佳洁越来越红的脸。 “哪那么些废话不够你说的，让你去就去，我还请不动你了，是不是” 直接暴力镇压！ 只要我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萧佳洁硬挺着不想让人看出端倪，殊不知这老宅子隔音效果不好，再加上地方太大，太空，大晚上的有点儿动静，根本就掩盖不住。 “我没说不去啊！等我把银针拿着。” 萧飞憋着笑，小跑着回屋取了银针，跟着萧佳洁一起进了西厢房。 屋里，张译正趴在床上哼哼呢。 昨天晚上感觉不错，再加上媳妇儿喝了酒，兴致颇高，一直跟着他起腻，媳妇儿邀请一起鼓掌，作为大男人自然是不能拒绝的，正好萧飞施了针，他身子骨也松快，打完正赛又续了一个加时，结果到了后半夜就完犊子了。 当时萧佳洁就要去喊萧飞，让他给拦住了，萧飞白天的时候也没少喝，孩子正睡觉呢，惊动起来不合适。 好歹坚持到天亮，他这腰是又酸又麻又疼，萧佳洁眼瞅着他额头都见汗了，这才赶紧起来去中院叫萧飞了。 “小姑父，怎么样啊！” 萧飞一见张译的拧着眉毛的模样，也顾不上揶揄了，他们爷俩的感情可不错。 “没事儿，就是翻身费点劲！” 这还没事呢 为爱鼓掌直到瘫痪，也够天荒地老的了。 萧飞上前，撩开衣服，在腰上按了两下。 “诶！哟、哟、哟、哟、哟” 张译也说不出那种感觉，不是疼，而是跟过电一样，从腰眼嗖嗖的冒凉风，别提多酸爽了。 “老张！你没事，要不咱们上医院！” 萧佳洁也吓坏了，这要是真出了问题，俩人才三十多岁，后半辈子怎么过啊！ 萧飞没说话，按了一会儿也了解了情况，无非就是违背了医嘱，做了不该做的剧烈运动，导致关节处磨损严重又出现了粘连，这属于小状况，几针下去就好。 “小姑，别紧张，我姑父没事儿，就是昨天连上楼下楼，到了饭店又忙着招呼客人，可能累着了，我待会儿给扎两针，再好好休息休息就行了。” 我这当侄子的可给你们留着脸呢！ 累着了！累着了！ 萧佳洁抓错了重点，脸上立刻感觉一阵火辣辣的烧，张译也没好到哪去，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确实是累着了，可这到底怎么累的，那可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小飞，你有把握吗别真的把你姑父给扎坏了！” 姑！你说这话不觉得亏心吗 本来昨天施了针之后，情况很快就会有所好转，以他的医术，就算是不能活死人，肉白骨，可治个强直性脊柱炎，还是很有把握的。 结果 唉！ 那个女人三十，什么狼什么虎来着 不敢再往下想了，小辈不能总非议长辈，不合适。 “放心，绝对有把握，昨天我施了针，我姑父不是还说感觉好多了嘛！” 萧飞说着，已经点燃了酒精灯，拿着银针在上面烧了烧，又用酒精在张译的后腰上擦了半晌。 我去姑父，咱腰疼也别忘了洗澡啊！浪费我这一堆酒精棉！ “咝” 一针下去，萧飞轻轻的一弹，张译倒吸口凉气，一旁的萧佳洁心都揪揪着。 “老张” “舒坦！” 舒坦你叫个屁啊！ 萧佳洁气的差点儿就上脚了，好在还记得老张同志现在身子骨不结实，及时控制住了，不然的话，这一脚下去就可以提前定制轮椅了。 要不咱也拿自行车改一个 没一会儿，张译的后背上就密密麻麻的扎满了针，“哎呦”声也渐渐消失，一脸舒爽的表情。 “这下松快了！” 萧佳洁看着也松了口气：“小飞！这就行了！” 我只是医生，不是大罗金仙，吹口气就能好 “现在这是疏通血路呢，待会儿我开个房子，您去趟大栅栏，给我姑父配几副药，外熏内服，保准三剂下去就能好转。” 萧佳洁这回也不怀疑了，老张同志这腰都不知道看过多少地方了，吃药，扎针，贴膏药，可就是不见好。 还遇上过一个半仙儿，说在地上挖个坑，把下半截身子埋进去，旁边再点上一堆火，用火烤能治好。 幸亏俩人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不然的话，老张同志这会儿在哪都不一定了。 没想到让萧飞试试手，居然还真的给找对了病症。 灵不灵的暂且放一边，至少看上去这病痛是被缓解了。 “那行，还什么方子，我支使不动你了，快点儿去。” 萧佳洁说着还上了手，什么侄子不侄子的，哪有自己男人重要，再说了，小辈给长辈效力也是应当应分的。 “诶！诶！诶！别上手啊！” 萧飞被推着出了门，又回屋拿上钱包，和萧佳洁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从国子监到大栅栏距离不算远，一共就不到十公里，可要想开车过去，正赶上上班这个点儿，没一个钟头都到不了。 一路钻来绕去的，萧飞通过军用大卡练出来的车技也充分发挥了作用，赶着八点半开市总算是到了。 三七、川芎、桃仁、红花 都有活血化瘀的功效。 “您看我这手还掏出来吗” 大栅栏这边的一条胡同里，有好些散户来这边卖中药材，萧飞以前和他们老爷子学中医的时候，就经常被带着来这边串药场子，对这边的规矩门清。 摊子前亮出来的货可得瞧仔细了，掺没掺假，外行人瞧不出来，却瞒不过萧飞的眼睛。 看看，闻闻，手往口袋里一插，立马就知道这袋药材下面掺了别的东西。 老板看上去一副乡下老农的憨厚模样，可是留心那双滴溜乱转的眼睛就知道，这位一定是个猴精的。 本来以为来个小年轻，肯定好糊弄，结果那一双手下去，光是看手法就知道，绝对是个老客。 “哟！眼拙了，敢情都是行里人，冒犯了！” 老板说着，从身后的箱子里拎出一个小小的布口袋，摆在了萧飞面前。 “小兄弟，再看看这个！” 萧飞松开手，轻轻的从刚才那个放川芎的袋子里抽出来，人家都把好货亮出来了，他也没必要毁了人家的买卖。 说是掺假，其实就是往里混了些积年的老药材，功效差了点儿，可也吃不坏。 捡着好的要了半斤，这些川芎都是炮制好的，看得出来，这位老板的手艺不错，就是心长得歪了点儿。 “往后小兄弟多来照顾生意。” “好说！” 外熏的药材买齐了，可内服的药材这边差了几味，回头再说，打道回府，半路又拐了趟老孙包子铺，羊肉大葱馅儿的肉包子，一揭屉，整条街都能闻见香味。 这地方离家不近，而且早上堵车，平时根本没时间过来买，今个正好出来买药，绝对不能错过。 “老板，来十六个！” 他吃四个，张译五个，剩下都是萧佳洁的。 回到家，萧佳洁正端着一盆水从屋里出来，看到萧飞手里大包小包的，自动屏蔽了药香闻见了包子的香味儿。 “老孙家的” “必须的！” 萧佳洁立刻双眼放光：“粥我熬好了，赶紧摆上！” 喂！我小姑父没人管啦 “这老孙家的包子就是香！” 张译趴在床上，伸长了脖子避免包子里的油落在床单上，腰疼也没碍着他胃口好，一气吃了五个，外加两碗小米粥。 “小姑！待会儿先扶着姑父起来，把这床的垫子给撤了。” 萧佳洁吃得满手油，就这形象，要是让她公司的那些个大明星瞧见，非得吓死不可，什么时候女强人也变成邋遢妞儿了。 “干什么” “熏蒸啊！” 第二十二章 端不住 熏蒸属于中医常用的外治方法，用煮沸后产生的气雾进行熏蒸，借热力挥发直接作用于所熏部位，达到扩张局部血管、促进血液循环、温通血脉、祛毒杀菌的作用。 早在千年前，老祖宗就已经发明了，后来也被中医广泛应用。 前两年有个电视剧《神医喜来乐》，还曾出现过这种方法治病，喜来乐用熏蒸治好了王爷府格格的病，啪啪打脸王太医，只是经过艺术加工，把熏蒸给神话了而已。 实则，很常见！ 完全就是中医治病救人的常规操作，以前萧铭栋活着的时候，也经常用这法子治疗风湿，还有脾胃不舒等症状。 “哎呦哎呦哎呦” 你说，你说，我们要不要在一起！ “小飞！你这法子到底行不行啊别回头在把你小姑父给治坏了！” 萧佳洁和萧飞蹲在门口，一边吃着早春的第一季青李子，酸的直皱眉，一边满是担心的朝着屋里张望。 只是隔着门，能看见个毛啊！ 熏蒸的时候，得要求病人脱个溜光，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 萧佳洁和张译是两口子，倒是没什么可避讳的，可毕竟还有个萧飞呢，当长辈的还能不要点儿脸。 “放心！肯定没问题，再说了，又不是内服，还能毒死人啊！” 萧飞也是无奈，他要是个胡子花白，头发稀疏的老中医，萧佳洁保准没有这话，都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中医这行当，患者就信岁数大的。 “瞎说什么呢！哎呀！酸！” 萧佳洁逮着一个青李子，一口下去五官都快挤到一块儿去了。 “你姑父这一个劲儿的叫唤，真没事啊” “他那是给烫的，行了，小姑，你就踏实点儿行不行，好歹我这手艺也是爷爷教的，你就是对我没信心，也得对爷爷有信心！” 竖起萧铭栋老爷子这杆大旗，萧佳洁立刻就没话了，老爷子虽然故去数年，但虎倒雄风在，饶是最受宠的小女儿，也照样不敢扎刺儿。 “这还得多长时间啊！” “一个半小时，等熏完了，先穿着厚实点儿的衣服闷半个小时，再洗个热水澡就齐活了。” 萧飞说着起身，这会儿时间不早了，刚才准备熏蒸就用了好几个钟头，吃完午饭就把张译给蒸上了。 萧飞也没忘了佟筱娅昨天说的事，还得一起吃饭呢。 那姑娘有点儿虎，这要是放了她的鸽子，没准还得闹出什么别的故事。 “小姑！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内服的药材我没买齐全，回头我开好方子，您受累跑一趟，我还有点儿事得先走！” “嘿！不是，你干什么去啊！你姑父还在里面呢，你要是走了，万一出点儿什么事，我可不懂怎么办” 涉及到自己男人的身子骨，萧佳洁这个女强人也没了主意，萧飞虽然年纪小，可好歹是个依靠啊！ “出事儿能出什么事儿踏踏实实的就行。” 萧飞说完就回了屋，等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身新衣服，浅灰色的风衣套在身上，修身的牛仔裤，再配上一双鸿星尔克休闲鞋，不张扬却透着股子青涩的帅气。 “哟！哟！哟！” 干哈啊 你俩一块儿蒸呢 萧佳洁上前，围着萧飞转了三圈，嘴里啧啧有声：“打扮这么帅干什么去啊！不会是” 萧佳洁像是发现了了不得的事，难得在萧飞面前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我可告诉你啊，你爸妈都不在家，你今年就要高考，这关键时刻，你可别给我整出点什么事来，听见没有！” 一天到晚怎么就这么多事 “我早就拿到保送资格了，小姑，这你也能忘！” 当初萧飞被保送京大之后，萧佳洁可是结结实实的显摆了好一通呢，还拉着萧飞出席了各种名目的聚餐，光是明星，萧飞就见着了一大票。 有个叫周讯的，还曾拿过国际影后。 还有她公司里的几个小姑娘，瞧萧佳洁那劲头，恨不能早早的把萧飞给许出去。 “哦！对，你这到底干什么去啊！你得给我交代清楚了！” 萧飞也不瞒着：“有个人崴了脚，正好让我赶上给治好了，这不，非要请我吃饭，我都” “女的！” 萧佳洁自动忽略了萧飞的那些废话，一言真相。 呃！ 见萧飞不说话，萧佳洁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家养的大侄子也长大了，呵呵！ 以前萧佳洁还替萧飞担心过，总觉得自己这大侄子过分优秀，一般姑娘配不上，而且，萧飞的智商高，情商不低，可偏偏那方面的事不开窍。 萧佳洁比萧飞现在这个岁数还小的时候，就对她们的体育老师动过心，还传过小纸条呢，虽然后来被那个缺德老师请了家长，萧铭栋老爷子以六十余岁的高龄将她一顿胖揍，击垮了她萌动的小心思，可好歹也算是初恋过啊！ 可萧飞呢 这模样，这家事，这脑袋瓜子，别说初恋了，萧飞长这么大，萧佳洁愣是没见过他和哪个女生走近了的。 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资本。 万恶啊！ “行！去，不过，晚上记得回来！” 我不回家还能上哪去 “知道啦！我小姑父那边，您记着点时间，我交代的也都记住了，另外还有就是千万别让我小姑父做剧烈运动。” 萧佳洁的脸秒红，总觉得萧飞这小鬼在说到“剧烈”这俩字的时候是意有所指。 可是还没法问。 挠心挠肺的。 “行，行，我都知道了，你赶紧去，别让人家姑娘等急了！” “方子我放桌子上了，您想着点儿把药买了！” “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快走！” 萧佳洁说着，就把萧飞往外面推，眼看着萧飞上车离开，她站在门口，也不住的感叹：瞧我这大侄子，多帅！ “哎呦喂” 屋里的张译又喊了一声。 萧佳洁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 说着直接就推门进去了。 “嘿！我说，你怎么还进来啦！” “挡什么啊，你身上哪块肉我没见过，你瞎叫唤什么啊，吓我一跳！” “还怎么了，我这都快给蒸熟了，小飞这么治病靠谱吗” “靠不靠谱的，你给我说个别的法，这叫熏蒸，懂什么啊！老实待着，哎呦，这味儿，我可受不了了！” 萧佳洁说着就跑了出去，想着还要去给张译买药，可上哪买，她也不知道啊！ 赶紧追出去，可萧飞早就没影了。 “这臭小子，唉真不知道便宜谁了！” 捡着了大便宜的佟筱娅这会儿正在家里等着呢，今天还特意跟单位请了半天假，中午回来就开始紧着捯饬，衣服换了又换，脸上的妆也是涂了洗，洗了涂的。 “麦麦姐！你觉得怎么样！” 曲麦麦也是被烦透了，她明天有去外地表演的任务，今天可以休息一天，结果，睡了个懒觉，正准备起床去找男朋友腻歪腻歪，佟筱娅就回来了，然后就拉着她当参谋，欣赏时装秀。 “丫丫！姐知道，你这年纪呢，也不小了，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对某些事呢，都非常渴望，姐是过来人，绝对理解，可问题是，你得明白，这种事如果从一开始就是女人主动的话，那可就不值钱了，你得端住了。” 曲麦麦这话绝对是好心，就像她跟她男朋友，俩人从一开始，她就牢牢的端住了，把他男朋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给收拾了一通，现在俩人在一起，她妥妥的上位高峰。 “麦麦姐！你看这件怎么样” 曲麦麦翻出去一个大白眼，差点过劲儿自盲，合着她说了半晌，佟筱娅一句都没听进去。 “呵呵！挺好的！” 面对这傻妹妹，曲麦麦果断放弃挽救，由着她去，谁还没年轻过啊，就算真有了什么，还指不定谁吃亏呢！ 萧飞从家里出来，便一路驱车到了佟筱娅家楼下，停好车，一个电话招呼过去。 “来了，来了，来了！” 佟筱娅拿着手机，几步就扑到了客厅的阳台前面，往下一看，就瞄见了萧飞的长安铃木。 “就开这车啊！” 曲麦麦也走了过来，顺着佟筱娅的目光，准确的找到了萧飞的那辆车。 她倒不是个物质的姑娘，只是眼瞅着佟筱娅被那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萧医生给折腾的五迷三道的，本能的以为是个高富帅，结果人家就开了辆长安，这和她想象当中，反差未免太大了一点。 不说法拉利，保时捷，起码也得开个奥迪，宝马什么的啊！ 就一辆长安铃木。 富这个硬指标可以删除了，就是不知道高和帅怎么样。 “开这车怎么了” 这还没怎么着呢，佟筱娅就果断护着了。 “我先走啦！” 佟筱娅脸上的笑都藏不住了，满满春天的气息。 “诶！你稳当住了，急什么啊等会儿你让他下车，我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把我们丫丫迷得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佟筱娅现在哪还有心思和闺蜜磨牙，嘴里应付着，急匆匆的就下了楼。 曲麦麦赶紧回到阳台，伸长了脖子盯着下面的那辆车，没一会儿，佟筱娅就出现了，连蹦带跳的朝着那辆车就去了。 我到底要看看你长什么样。 呃！ 佟筱娅上车了，然后 就这么开走了，开走了！ “这死丫头！” 曲麦麦恨得牙根痒痒，佟筱娅倒是笑得很得意。 嘿嘿！本姑娘没捏在手里之前，怎么可能拿出来抛头露面。 “笑什么呢！” 佟筱娅一上车，萧飞就见她嘴角一个劲儿的抽抽。 “啊没没什么，呵呵！” 佟筱娅偷偷看了萧飞一眼，那感觉就跟心口上抡大锤一样，帅哥，她不是没见过，可帅成这样，简直就不科学啊！ 每次见着，都觉得脸红心跳。 不行，佟筱娅，你确实得稳当住了，矜持，大姑娘要矜持，矜持啊！ “想吃什么还是我请你，谢谢你那天带我去挑礼物。” “谢什么啊！” 总这么客气，还怎么进一步发展啊！ “对了，那两件礼物，你师父他们都喜欢吗” 呵呵！ 幸亏没送，不然的话，昨天可就闹出大乐子了。 拜师礼给师父送“钟”，打有相声那天起，估计也没谁比萧飞更傻掰的了。 万幸他脑子没瞅瞅，及时悬崖勒马，不然的话 后果不堪设想啊！ “还行！” 那两件东西，现在还在家里扔着呢，萧飞打算等爹妈回国，当礼物给送了，只是残酷的现实，还是不要告诉佟筱娅了。 “你还没说想吃什么呢！” “我都行！” 萧飞最烦的就是这个都行，嘴上说着都行，其实就是都不行。 以前萧飞的小姑父张译就曾跟他抱怨过，每回带着萧佳洁出去吃饭，一问吃什么，就说随便，结果等到了地方，就撅着个嘴嫌弃这个，嫌弃那个。 等吃完饭，去看个电影，征求萧佳洁的意见，结果还是“随便”，那就随便！ 然后 “我喜欢什么你都不知道！” 噼里啪啦一通训，顺便还期期艾艾的掉上几滴眼泪，哪个男人见了都没辙，还得觉得自己十恶不赦！ 当时萧飞听着，都有心替张译打抱不平，惩戒萧佳洁这个恶势力。 可后来明白了，他小姑这套路名字叫一一拿捏！ 以前还只是替张译抱委屈，没想到，萧飞今天也遇上了。 既然是随便，那就当真好了。 “要不我带你吃羊蝎子” 萧飞老早就想这口了，只是一直没时间，今天有工夫，正好去解解馋。 羊蝎子 我看你长得像羊蝎子！ 佟筱娅脑袋差点儿撞挡风玻璃上。 年轻男女出去约会，有吃羊蝎子的吗不得是烛光晚餐，带血丝的酱牛肉，再来瓶子82年的葡萄汁，那才像样啊！ 不过这羊蝎子西疆出身的妹子想到那红油翻滚，蹿着辣味儿的羊蝎子锅，嘴里的口水疯狂分泌。 “行！” 于是，俩从来都不知道约会为何物的大傻子，兴冲冲的奔着一家老店去了。 第二十三章 请你听相声 红油翻滚，白气升腾。 二月里的京城，到了晚上冷飕飕的，摆上这么一盆热气腾腾的羊蝎子，不用吃，看着就暖和。 佟筱娅也早就忘记了约会被请吃羊蝎子的郁闷，一双大眼只顾着盯那翻滚的红油，口水疯狂分泌，恨不能现在就来上一口。 “羊蝎子就得吃这家店的，别人家的都不正宗，看看，正经的宁夏滩羊。” “且！吃羊肉还得是我们西疆的，那味道才正呢！” 佟筱娅不服，誓死扞卫西疆的大羔羊。 “对了，你还没说呢，昨天你的拜师仪式怎么样，你这人真没劲，礼物都是我挑的，也不想着请我过去看看，我还没看见过拜师的，怎么样我给你选的礼物，你师父师娘是不是特别喜欢” 呵呵！ 萧飞都没敢搭茬儿，佟筱娅选的那两件礼物直接被他扔在了家里。 现在他还觉得后怕呢。 如果不是智商在线的话，真的昏头昏脑的送出去，等到他的恐怕不光是被师门开革，而是直接清理门户了。 相声这门艺术百多年的历史上，怕是没有哪个头铁的真敢在拜师仪式上，直接给师父送钟的。 佟筱娅见萧飞不说话，心里暗暗不爽，正要再问，萧飞直接伸筷子挑了块肉多的递到了佟筱娅的餐盘里。 “快尝尝！” 呀！他给我夹菜了！ 可惜不是直接喂。 呃，当然了，要是敢直接塞块骨头到她嘴里。 佟筱娅能直接掀桌子，她从小可就不是个淑女型的。 可即便如此，佟筱娅还是感觉到了小温馨。 第一次心动，再配上一个恋爱脑，大概其无论萧飞做什么，佟大姐都能随之沦陷。 就是这气氛有点儿不大对，第一次约会，哪有直接带着姑娘进这种老倌子吃羊蝎子的啊！ 约会 萧飞还真没这个意识，他情商不低，佟筱娅瞧见他，就跟要咬人似的眼神，他还能不知道这位大姐姐要干什么 可他自小家教严格，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家的小白猪高中都没毕业就惦记着拱人家菜地里的大白菜，不知道会不会削断了他的腿。 再说了，就算是真的动了找媳妇儿，过没羞没臊日子的心，也不能找个岁数那么大的啊！ 呃！ 佟筱娅已经上班了，岁数应该挺大了！ 萧飞偷偷瞄了佟筱娅一眼，长得确实不错，可就是年龄不合适，他还想着以后扮演照顾人的角色呢，可不能搬几块金砖回家。 至于今天这顿饭，纯粹是为了感谢，虽然，佟筱娅差点儿让他们师徒成了门里的笑柄。 俩人一边抢肉，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佟筱娅费尽心思地找话题，好些从曲麦麦手里学到的招数一一理论联系实践，可偏偏萧飞是个绝顶的话题终结者，一个话题聊没两句，就让他给画上了句号，让佟筱娅郁闷不已。 原谅萧飞，他还是个18岁的孩子。 就算是青春萌动，又能真的懂个啥，充其量也就是遇见漂亮姑娘多看两眼。 一盆红汤羊蝎子已经见了底，锅里就飘着两根煮烂了的香菜和冬瓜，这俩第一次单独跟异性下馆子的雏鸟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少了我的怀抱当枕头你习不习惯” 萧飞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尴尬气氛，赶紧抓在手里，心里想着，无论是谁打过来的，以后都得对他好点儿。 “师父！” 电话那边的于清语气有点儿急：“小飞，你现在跟哪呢” 萧飞朝着佟筱娅看了一眼：“在外面，和朋友吃饭呢，怎么了，师父有事啊！” “嗐！有，急事儿，你要是吃完了，赶紧来趟天桥园子，邢先生今个病了，来不了，下午场都是李先生和小潘开的场，刚才小潘家里来电话，说是家里有事，又赶着回天津了，现在晚上场都没人开了。” 信息量很足啊！ “邢先生没事儿” “没事儿，打过电话了，就是中午吃的有点儿不顺溜，闹肚子了。” “那就好，师父！您的意思是让我过去给救个场” 之前说好了的，萧飞从下个星期去德芸社演出，还剩三天的功夫，他还打算再把要说的那个单口相声的本子给重新归置一下呢。 “救场如救火，你师叔也正着急呢，让我问问你，能不能上台。” “行啊！” 萧飞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早晚都得在德芸社登台，早两天，晚两天，全都一个样，他也就不推辞了。 说实话，萧飞的心里还真有几分期待，以前光看着师兄弟们上台表演了，于清一直护着他，不让他过早登台，今个总算是得了机会了。 看看时间，才五点多，从这边开车去天桥园子也就半个小时，德芸社晚上场的演出是六点半，时间上还来得及。 救场如救火，这事没什么可犹豫的。 “师父，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刚要起身，发现对面还坐着一个佟筱娅呢。 没等他说话，佟筱娅就率先开口说：“你有事” “啊嗯！有点事，你打车回家，行吗” 汤还是热的，这要是泼过去，估计脸皮都能给这厮烫没了。 带着姑娘出来约会，吃红汤羊蝎子也就算了，提前结束，都不送姑娘回家，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佟筱娅真想一走了之，从今以后再也不搭理这缺心眼儿的货，可是，看着那张脸，真心舍不得。 长得好就是能当饭吃。 认识了萧飞之后，佟筱娅发现这句话真的连疑问句都算不上，那就是个肯定句。 长得好是真的能当饭吃啊！ “你要去干什么啊保密” “这有什么好保密的，我师父给我打电话，说是晚上的演出缺个开场的，让我过去帮个忙。” 演出 佟筱娅有点儿懵。 医生要去参加演出 演什么 到台上耍手术刀 “你演出演什么” “说相声啊！” 相声 大哥，你在逗我 还是晚上吃得羊蝎子不干净，把我的听觉神经给破坏了。 “你不是医生嘛，你你昨天拜师是去学说相声了” 之前佟筱娅一直以为萧飞拜师，是拜在某个即将成仙得道的老中医门下学习悬壶济世，现在才意识到，有可能是自己领会错了，人家拜师拜的是相声演员。 “对啊！” 这人有病！ 拜师学说相声 佟筱娅所在的单位平时也会派人参与一些晚会的表演，有的时候，参与表演的也有相声演员，其中有一次，佟筱娅印象最为深刻。 她们跳完开场舞之后，一帮小丫头就挤在下场门看台上的表演，当主持人报幕说：下一个节目，相声 结果，“相声”这俩字刚说出来，台下便嘘声四起，哄声连天，俩相声演员站在台上连嘴都张不开，僵持了好几分钟，最后只能无奈退场。 相声作为一门传统曲艺，都已经式微到了这种程度，萧飞居然还去拜师学艺。 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或者说，萧飞只是找了个借口。 佟筱娅陷入自己的想象，越琢磨气越不顺。 萧飞见佟筱娅坐着不动，也觉得都这个点了，把人家一个大姑娘扔在这里不合适，于是便试探着问了一句：“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我请你听相声。” 请客吃了一盆大份的羊蝎子，再请她听一场相声。 这份人情也该还上了 再说了，佟筱娅也没帮上什么忙，还差点儿让他们师徒成了门里的笑柄。 算了，这个事就不提了。 “好啊！” 佟筱娅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就是到现在，她都没信萧飞真的要上台说相声。 京城还有说相声的地方吗 站台上不怕让人家给哄下来啊！ 结账，出门，俩人上车，萧飞直接奔着宣武区的方向就开了过去。 “你真的是去说相声” “对！” “你是相声演员哪个团的” “哪个团都不是，我又不是体制内的，我师父是，不过没什么演出的机会，带着我进了一个民间班社，以后在天桥乐茶园说相声。” 于清那个体制内的工作，早就不想干了，平时没演出，到了月底都拿不着工资，上个月去单位领工资，结果扣来扣去的，拿到手的钱，买几根黄瓜就没了。 说起来，于清那日子过得连郭德强都不如，这两年的生活，一直靠白惠敏每个月2000块钱的工资支撑着，外带以前做小生意，拍影视剧存下来的家底。 之前，萧飞过生日，于清两口子送了他这辆车，基本上家底都被掏空了。 现在于清带着萧飞去德芸社说相声，一方面是因为真的喜欢，另一方面，其实也是为了生活。 好歹在德芸社，每场演出下来还能分个百八十，每天两场的话，钱这方面还是有保障的。 否则的话，再这么下去，日子那是真叫甭过了。 “没骗人” 佟筱娅还是不相信。 萧飞也无奈了，心里有点儿后悔带着这位十万个为什么了：“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第二十四章 九头案 天桥乐园子后门，一个满脸雀斑的小胖子正焦急在门口跺跺着脚，这会儿天都擦黑了，外面更冷，一双手拢在袖管里，缩着脖子，不时的张望。 看到一辆车开过来，小胖子赶忙迎了过去，看到萧飞下来，咧开嘴笑了。 “师哥！” 萧飞刚落地，看到小胖子也跟着笑了：“哟！小饼回来啦八扇屏都背下来了” 这个小胖子艺名朱芸山，东北人，去年就到了德芸社，跟着郭德强学说相声，因为生了一张小圆脸，又长着满脸的雀斑，郭德强一见就戏称“这孩子长得跟个烧饼似的”，于是乎，后台人人都喊他烧饼，本名和艺名都没几个人记得住。 来了之后，倒也踏踏实实的学，脑子机灵，可就是手欠，天底下但凡能惹的祸，就没有他不惹的。 不是今天拿着绷弓子把剧场的灯被打了，就是朝着门口卖茶叶蛋的大爷茶壶里吐唾沫，人家剧场经理养个小狮子狗，挺可爱的，结果让他拿着打火机把毛给燎了，好悬没给烧死。 一天到晚，到郭德强面前告状的人跟走马灯一样，郭德强也是没法没法的，虽然当初来的时候，烧饼他爹说了，孩子不听话就打，可郭德强下不去手。 实在没辙了只能把烧饼他爹给喊了过来，天底下学说相声请家长的，这也是独一份。 当时郭德强给了烧饼最后一个机会，让他回家一个月，要是能把八扇屏常用的八番背会了就回来，不然的话就别再来了。 今个能瞧见，说明烧饼在家也是真的用功了。 “嘿嘿！刚才京叔考了，都背下来了。” 说着话，还带着点小得意。 萧飞也是忍不住的笑：“行啦，回来就好，这回可别再招灾惹祸了。” 萧飞说着话，就见烧饼的一双小眼睛在往他的身后瞄。 “师哥！这你对象啊！” 这个东北混蛋，给他那张嘴都是老天爷瞎了心。 “瞎说什么呢，我朋友。” 萧飞说着直接掏兜，递过去一百块钱。 “拿着，去前面补张票，待会儿把这位姐姐给带进去，找个好位置。” 烧饼飞快伸手抢了过去，德芸社的门票20块钱一张，剩下的自然就落他兜里了，现在他还是学徒，也没有工资，平时就是王薇给点零花钱。 可郭德强的日子过得也紧巴，哪来那么多闲钱给孩子零花。 “姐！跟我来！我给您挑个好坐儿。” 佟莉娅看向了萧飞，见萧飞点头，也就跟着烧饼去了。 不知道这里面什么规矩，也就没开口问。 萧飞等俩人走了，从侧门进了后台，距离演出还有一会儿功夫。 墙上的小黑板写着今天的节目安排，郭德强和于清的攒底，徐德谅和王文利的压轴，倒三是何芸金和李京，头三是郭德强的西河大鼓，第二场是曹芸伟和刘芸毅，开场那一栏空着。 “少爷！来啦！” 李京拿着板儿跟在萧飞后面进来了，身上带着凉气。 “师叔！” 李京笑着拍了拍萧飞的肩膀：“赶紧进去，都等着你呢！” 挑开门帘，里面的演员正在准备着。 “小飞！” 坐在最里面守着炉子的于清看到萧飞，赶紧招了招手。 萧飞连忙走到跟前：“师父！” 接着又跟旁边的郭德强打过招呼。 “小飞，有把握吗” 刚才郭德强和于清提起让萧飞顶替开场的时候，他还真有点儿含糊，自家徒弟的能耐，他是放心的，可问题是从来都没登过台，现在一点儿准备都没有，直接拽上去就要使活，这万一要是出了点差错，可别再把自家的徒弟给坑了。 “没问题！” 萧飞从容不迫，于清见了，心里也有点儿画魂。 “小飞！这在台下跟在台上可不一样，真要是磨不开黏子，到时候撅在台上，影响的可是一辈子。” 郭德强在一旁瞧着，心里也有点儿后悔，刚才潘芸亮让家里人给接走了，他脑袋一热就问于清，萧飞能不能顶上，现在人来了，他才想起来，这还是个没登过台的雏儿啊！ 虽说平时在家里，听萧飞使活，已经觉得熟了，可现在是要真刀真枪的在台上使活，那能一样吗 “少爷！要不然的话” “师叔！没事儿，待会儿直接报！” 见萧飞这么自信，郭德强反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朝着于清看了一眼，满是歉意，笑容也有些尴尬。 “行了，德强，就听小飞的，报！少爷，打算使个什么活让李先生给你捧。” 这个时候，刘芸毅捧着一件大褂过来了，这是他的，整个后台也就他的身高和萧飞差不多。 “小飞，你先凑合着。” 萧飞连忙双手接过：“谢谢了，师哥！回头给您洗干净了送家去。” 刘芸毅是郭德强评书门的弟子，相声门拜的是孟凡桂，正经曲艺学校相声班出身，三个月前来的，最近这些日子一直跟着曹芸伟搭档，渐渐的也成了一场买卖。 “嗐！没那么多讲究。” 萧飞又谢了，这才对于清说道：“师父！之前不是跟您说过了嘛，我想使个单的，李先生这些日子闹嗓子，别难为李先生了。” 一旁坐着的李文峰哑着嗓子说道：“爷们儿，我没事儿，能上。” “可别，师爷，一场活下来少说20多分钟，回头您这嗓子再憋了，还得受番折腾，我使个单的就行。” 听萧飞的语气透着自信，反倒是让郭德强等人更加纳闷了。 要知道，这单口相声可比对口相声难多了，一个人上台，就靠着一张嘴得把台下百十号观众攥住了，没有几年，十几年的功夫，没人敢这么硬顶着上。 德芸社后台的演员不少，可是能使单口的，真没有几个。 萧飞是开场，又是第一次登台，上去就说单口，这是真不怕死在台上啊！ “师哥！这能成吗” 郭德强凑到于清身边，小声问了一句。 于清笑道：“嗐！没事儿，成不成的都行，成了最好，这孩子心气儿高，由着他可劲儿往上爬呗，不成也能憋憋他的性，里外都是好事。” 嚯！这是要把顶门大弟子给豁出去了啊！ “那行。” 郭德强说着，到了萧飞跟前。 “少爷！今个打算使个什么活，我给你把把。” 郭德强肚囊宽敞，这些年来一直四处问艺，会的传统段子在几百之数，远超很多顶着艺术家名号的同行，单口相声也会不少，拿手的就有《君臣斗》、《济公传》等几十个节目。 为什么郭德强能在相声如此式微，好些园子因为经营不善，纷纷关张的大环境下，还能保住德芸社这一片江山，就是因为他会的多。 其实，相声不是没人听了，而是会的人越来越少，跟着录音听几遍《打灯谜》就敢上台蒙事儿的人越来越多，时间长了，自然也就没人听了。 真要是把传统的老活拿出来，能演得好，根本不愁没观众喜欢。 这一点，从当初郭德强，张文天，李京三个人攒京城相声大会开始，每场只有几个人，一直到现在，每场演出能有几十，上百人进来看，就能证明，相声还是有生命力的。 扯远了！ 在郭德强看来，萧飞上台使单口，充其量也就说个《珍珠翡翠白玉汤》这样的小段，对这一类的节目，他是手拿把攥，给萧飞过过活，自然不在话下。 “师叔！我想着，今个打算先说个《九头案》试试。” 嚯 郭德强直接就懵了，看着萧飞的眼神都跟着变了。 这孩子是要疯啊！ 第一次登台这是憋着要死在台上怎么着 有什么心窄的事，非得跟着自己过不去啊！ 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不好吗 干嘛非得逼着自己走绝路啊！ 不光是郭德强，后台的一帮演员全都安静了下来，看着萧飞的眼神都跟看傻子一样。 “少爷！这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九头案》” 郭德强说着回头看向于清。 “师哥！您教的！” 于清连忙摆手：“我没那么大能耐，应该是萧先生留下来的。” 郭德强听了，心里也在画魂儿，萧飞的爷爷是行里的老前辈，论着辈分，他得喊一声师叔，不过他学相声的时候，老爷子早就退隐了，偶尔在茶馆里说上一场过过瘾，郭德强第一次闯京城的时候，曾在茶馆里听萧铭栋说过《九头案》，但就遇上过一场，后来再没见过了，也只是听说，这位老先生会得多。 难道这《九头案》还真的是家传 “师哥！您听小飞使过” 于清又是摇头：“没有，真要是听过，刚才我就不拦着了，嗐！你也别跟着操心了，孩子愿意试试，就让他上台抻练抻练，是好是赖，使过一回就知道了。” 郭德强听着也是无语了，看看于清，又看看萧飞，心里不禁想着：这到底是谁徒弟啊！当师父的都不操心，我跟着起什么哄啊！ “行！少爷，今个场子能不能热，就看你的了！” 萧飞一笑，换好了大褂之后，帅气之余，更添了几分儒雅，对着郭德强一拱手：“师叔！必不辱命。” 第二十五章 雏凤清于老凤声 今个天凉，来的观众不多，三百人的园子只坐了不到一百，看着挺冷清的，可这上座率和前两年比，已经非常不错了。 台上一个人，台下一个人的时候，后台这帮演员好些人都经历过。 班社也没个正经的报幕员，一直都是几个徒弟轮番兼任，今个轮到曹芸伟，台上的灯一亮，他就上去了，上去之前还意味深长的朝着萧飞看了一眼。 “下面请您欣赏单口相声《九头案》，表演者，萧飞。” 介绍完，便低头退场，从萧飞身边经过的时候，张了下嘴，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萧飞一提大褂，迈步就往台上走，侧幕条这边已经挤满了人，连后台的几位老先生都到了。 《九头案》 这孩子是真的要疯了，没别的解释了。 几位老先生都是从旧社会走过来的，那个时候，市井艺术繁荣，相声门里也是名家辈出，说过《九头案》的不少，可是能说全了的几乎一个都没有。 因为这段相声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编的，据说最初民国时期一位德字辈的老先生第一个开始编这个故事，也只是说到了闷老二去塔家给小蜜罐和白芍药收尸，被李大成杀害。尸体在塔家屋里炕上，人头在塔家咸菜坛子里。 后面又有数位名家往后续，但因为不是一个人编的，让这段单口相声显得非常凌乱，经常有前言不搭后语的地方，而且逻辑上，很多段落都解释不清。 所以，这段相声出现了将近百年，可是能完完整整说下来的，几乎一个都没有，基本上都是说到山东水铺伙计小力巴儿提着两个人头回到水铺，被水铺掌柜发现，山东水铺掌柜本来就跟他有仇，就借此事杀死了小力巴儿，砍下人头，尸体扔到了院内枯井之中。 到这里就结束，因为大多都说不全，所以师父在教徒弟的时候，很少有师父会说这段活，也就让会这段单口相声的人越来越少。 萧飞今个头天上台，居然张嘴就要说《九头案》，后台一帮老先生都替他捏着一把汗。 这孩子，今个要是还能全须全尾的下来就不错，真要能把这段活给说火了，那日后还了得。 大家伙小声议论着，舞台上，萧飞已经走到了正中央，转身面向观众。 这个天气还能来园子里捧场的，基本上都是德芸社的老观众了，别看每天的上座率不怎么样，可德芸社在宣武区立足已有数年，还是围下来不少忠实的观众。 看到萧飞站在台上，底下的老观众一个个都不禁纳闷。 “这孩子哪来的” “萧飞没听说过啊！” “新来的！” “一来就说单口，就这岁数，不是瞎胡闹嘛！” 平时德芸社也说单口，不过能上台表演的就郭德强，或者邢文韶这样的老先生，人家可是单口大王刘宝瑞的弟子，得了真传的，徐德谅偶尔也上台说，可滋味儿就差了点。 现在冷不丁的上来一个小毛孩子，要说单口，刚才报幕说的什么 《九头案》 今个来的好些都是上了年岁的，只有他们这个岁数的观众才会咂摸传统相声的滋味儿，也只有他们才能真的听懂这些老活的韵味。 《九头案》虽然会的人少，可老年间好些相声演员都说过，就是说不全，到一半就撂下了。 今天来的观众有不少都曾听过那么一两段。 但凡听过的，都知道这活难使，故事太大了，里面涉及到的东西也很多，奸情人命都是明面上的，里面还包含着风俗人性，再加上各个地方的倒口。 就是好些前辈名家老先生们都不敢上台说这么一段，今天来个毛孩子，张嘴就要说《九头案》。 好家伙的，这是憋着要死在台上啊！ 挺好一孩子，有什么想不开的啊！ 刚才萧飞上台的时候，台下好些观众都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萧飞模样好，身段好，气质好，真要是能踏实下来用心学，久之必是个好角。 结果 自己挖坑自己埋，怨不得旁人啊！ 好些人瞧着萧飞，都憋着要看热闹呢。 萧飞却不慌不忙，往台下扫了一眼，佟筱娅就坐在头排边上，正好奇的打量着他。 身边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她都听得见，不禁暗自为萧飞担心。 萧飞淡然的一笑，他面前摆着一张小方桌，桌上铺着紫红色的绒布，上面摆放着折扇、醒木，还有手绢，立式话筒就在自己身边，中间的节点弯了一下，话筒正好对着下巴的位置。 萧飞伸手调了一下话筒的位置，把话筒拉到下巴以下，不能让话筒挡住了自己的脸。 看着眼前这些观众，渐渐的场内安静了下来，都在好奇看着他，萧飞换了一个稍微舒服一点的姿势站好，不慌不忙地说起了今天要说的东西。 年龄虽然不大，但是站在台上风范十足，举手投足都有自己的一番气度：“上得台来，大家伙看着我都觉得眼生，先做个自我介绍，为什么演员上来都得有个自我介绍呢，这主要是因为要是您听着不满意，觉得今个这票钱花的亏了，您诸位出了门也知道骂谁。” 拿自己砸了个挂，台底下响起了几声轻笑。 萧飞也不在意，接着说自己的：“学徒萧飞，师承于清，今个是我们师徒俩加盟德芸社的第一天登台，水平一般，能力有限，站在台上也是诚惶诚恐，说的好与不好，您诸位多担待。” 萧飞说完，迈步到了台前，对着台下观众拱手施礼，而后飘飘然后退两步，回到桌子旁边。 “师哥！别的暂且不提，就冲着气度，小飞这孩子绝对错不了。” 郭德强小声对着于清说了一句。 他这么说可不是恭维，而是发自肺腑的，他门下也有不少徒弟，第一次登台的时候，有直接傻站着张不开嘴的，有一段快板书没说完就满头大汗的，还有的干脆连迈哪条腿都不知道的。 再看看挥洒自如的萧飞，老郭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先不说玩意儿到底使得怎么样，就这份大将之风，他门下的弟子就比不得。 台下这会儿已经没声音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萧飞的身上，和郭德强的感觉一样，先不说会不会，好不好，看看人家孩子这份从容，就让他们心折。 佟筱娅就更别说了，俩眼珠子恨不能长钩，直接把萧飞钩过来算了。 “今个天凉，来的人不多，老话说得好，知音不在多，一个顶十个，今天来的诸位，您都是会听相声，熟悉相声的您都知道，相声这门艺术看着简单，可要是真想说好了却也难，演员往台上一站，嘴里叨叨叨叨叨说，想要把您诸位都留住了不容易，您想啊，人都会说话，为什么您花钱买票进来听我说，诶！这就得考验相声演员的能耐了。” 萧飞在台上站定，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没直接入活，而是和观众聊了起来，要使单口，最难的其实不是使活，而是开场垫话，一上来就直奔主题，那个时候，台底下的观众注意力还不集中呢，开头错过去了，后面的说得再好，人家也不愿意听。 得先拿着垫话把观众的注意力都钩过来，怎么才能让观众愿意听这些“废话”，才是真正考验演员的。 “在台上使单口，这是最难的，您想啊，对口相声，两个人站在台上，你一句我一句，就算说的不好，挨骂也是俩人的，单口就不一样了，吃亏受累是一个人，说的不好，挨打受骂也是一个人，最简单的，想取巧使个伦理哏都没人挤兑。” 台下又响起了笑声，这次比刚才热闹了点。 “而且，越是传统的段子越难说，您诸位都是喜欢相声，会听相声的，传统的老活，听了不计其数，我这边口敞崩个错字，钻您耳朵里了，您都能听得出来，在台上紧张要是忘词了，您下边都能接上下句来，在您诸位面前使活，那是真得把心搁到嗓子眼儿着，时时刻刻这么提着，这不，刚才正准备上台呢，又回去临时换了条裤子。” “哈哈哈哈” 台下顿时笑声一片，眼瞅着场子渐渐热起来了。 站在侧幕条那边的于清也稍稍放下了悬着的心，虽然还没进正活，可就看萧飞这层层推进，一点一点把观众的注意力钩住了，这能耐，已经可以上台去卖了。 “清儿！孩子不错！” 李文峰先生哑着嗓子说了一句。 于清忙道：“嗐！还差得远呢，平时，您还得多教。” 嘴上这么说，可任谁都能瞧得出来，于清的心理甭提多美了，当初是碍于师命难违，不得不收了这个徒弟，现在看来，真的是赚大发了。 舞台上，萧飞还是不慌不慢的说着：“刚才报幕，您诸位也都听得真着，今个咱们要说的就是个传统的老活，《九头案》。” 最后三个字，萧飞的嗓门陡然提高，一瞬间就连表情都跟着变了，台上台下，连带着挤在侧幕条那边的一帮人，全都支棱起了耳朵。 《九头案》，都多少年没听过啦！ 第二十六章 真特么好 德芸社以前演出，郭德强上台说长篇单口相声，总是在进正活之前先甩几个包袱。 单口相声很难说，尤其是长篇的单口相声，这种是偏向故事性的，可能半天出不了一个包袱，而且开头都有一些拖沓。 萧飞上台前也很担心自己还没说两分钟，就有观众不耐烦，一下两下达不到人家心里想要的那个点，到时候怕是真的要撅在台上了。 所以在入正题之前，他原先也是想着来了一段单口小笑话，要先让观众笑了，要把观众给勾搭住了，这样接下来的东西就好说了，这算是一个小技巧。 几个包袱一出，观众只要笑了，就算是把人家给勾搭住了，萧飞就可以开始说正文了。 但是，今天萧飞说的是开场活，留给他的时间有限，真要是在台上半天入了不了正活，后面的演出就没法进行了。 所以连着在自己的身上砸了两个挂，萧飞立刻就要入活：“相声虽然很多都是艺人编出来的，但也有很多都是真事，不管是现在的还是过去的，哪怕是古代的，这都是有据可查的。” “就像咱们今天要说的故事就是真的，故事发生在哪儿呢，就在京城复兴城门外面的真武庙，故事发生的时间就在清朝的道光年间。真武庙在道光十年重新装修过的，所以那时候的真武庙还很热闹的，占地二亩八分，有房子十二间。这个故事就要从真武庙的门前说起，深秋时分” 于清在后面听着，微微皱眉：“怎么这么急着就要入活，太早了点场子还没热呢。” 内行人都能听得出来，萧飞刚刚从垫话切入正活的时候，有点儿生硬，而且，入了正活之后，稍微有点儿磨份了。 于清心里有点儿后悔，早知道，刚才就该拦着点儿，萧飞要说单口也没关系，虽然没正经上过台，但手底下也是有几段把杆活的。 比如萧飞曾在他面前成本大套演过的《官场斗》，那是已经熟透了的活，上台说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今个第一次上台，就该表演那些很成熟的东西。 “师哥！别急，再看看。” 郭德强说了一句，连头都没转，注意力已经全都在萧飞的身上了。 他不知道萧飞到底能把《九头案》说到什么程度，真要是像于清说的那样家传，没准还真能听一个不一样的故事。 相声段子是没有台本的，每段活就算是师父教徒弟也是口口相传，因为这本身就不是个约定俗成的玩意儿。 单单是这段《九头案》，开篇这一段，郭德强曾听三位老先生说过，可每位老先生说的都不一样。 相声就是如此，一个字重一点轻一点，一个词语快一点慢一点，这里面产生的影响是非常大的，而这里面的窍门除了师父教授，就要靠艺人自己在表演中慢慢积累了。 比如一段《论捧逗》，稍微有点儿基本功的都能说下来，可为什么这段相声在台上演了几十年，现在说起来，观众还能笑 这是演员的能耐，得把传统的活也变成自己的。 萧飞到底能说成什么样 郭德强也很是好奇。 舞台上，萧飞也渐渐进入了状态，刚才他确实有点儿赶了，可是没办法，一场演出，开场的作用就是帮着后面的演员热场子，这就要求开场活的时间不能太长。 “马三说：哥哥呀，您给我一条道儿，我是真没辙了。闷二听了忙说：咱哥俩是把兄弟，你没辙了，我也没辙啊。不过现如今有一条道儿，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不仅能还钱还能让你发上一笔财。” “马三问了：这怎么了闷二说：你要是真想发财，你明天早上就早点过来，给我帮一个忙，帮完这个忙之后，我欠你的钱翻着倍给你。” “这什么忙啊明儿一早，你去砖塔胡同，你上那儿等我去，那儿有一家死了人了，办白事，别的你甭问，看见那家办白事，你就在哪里等着，等着我过去，然后我让你干嘛，你干嘛，咱俩一合手就把事情给办了，行不行” 这一个坑就算是埋下了，《九头案》最大的特点就是坑多，一个坑接着一个坑，大坑套小坑，小坑套老坑，典型的悬疑故事，到处都是坑，悬念迭起，让人无法自拔。 萧飞继续往下说，开始刨第二个坑了：“马三就把那死尸脑袋上面的帽子摘下来，戴在自己头上了，然后就回家了。” “在家里睡觉，到了夜里十一点多的样子，他隐隐约约听见了外面有人在说话：把帽子还给我。” 萧飞自小跟着老爷子学艺，后来又在几个老前辈的跟前，那个时候，他们家经常来一帮相声，评书圈子里的老先生。 因为传统曲艺势颓，老先生们都没有了表演的机会，就在他家里过干瘾，萧飞整天泡在这种氛围里，就算是不想听，耳朵里灌满了，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学会了。 此刻他在台上，不由自主的就使出了袁先生评书的功夫，一下子就把故事的场景搬到了观众的面前了。 “马三听到这个声音蹭的一下就坐起来了，东张西看，但是却听不见任何声音，这心里正是犯嘀咕呢，忽然又听见外面又响起一句：把帽子还给我。” “这一声听得是真真的，马三坐这儿就感觉从脚底下有一股凉气噌楞楞地往上冒了出来，当时就傻在那里了。哎呀我的妈呀，谁谁谁啊，谁啊连喊了好多声，就是没人搭茬儿。” 台下的观众耳朵都竖起来了，全神贯注地看着台上的萧飞，完全忘了时间的流逝了，盯着萧飞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现在整个剧场，除了台上的萧飞，那是鸦雀无声，这个单口相声已经把所有人都给钩住了，大坑小坑一个接着一个，一坑下去把这些观众都给埋了。 连后台的演员也是如此，一个个认真地看着萧飞，也没人说话，全部沉浸在故事里面了，连郭德强也是如此。 他是万万没想到，萧飞这么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居然能有这般功力。 于清也很认真在看，他不擅长单口相声，但是他也听很多老先生说过《九头案》，现在听萧飞说的，他却感觉到了有些不同，但是一下子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只是单纯地觉得萧飞说的让很他舒服。 萧飞继续往下说：“马三也没再怪那小伙计了，就继续往前走，他还要抓紧时间赶到砖塔胡同去，这儿走着，又路过昨天看见上吊的那死尸哪里了，他一定睛观瞧，那死尸还在，可是那帽子却竟然又戴上了，哎呀！” 最后“哎呀”一声一出来，所有人浑身就是一个机灵，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又一个坑刨下了，萧飞半点没有要埋的意思，继续往下说：“而挑着担子的小伙计” 萧飞在台上越来越放松，说起来也是越来越自信。 与此同时，德芸社后台来人了。 石福欢先生刚刚接到了于清的电话，得知自己这一门的徒孙萧飞今天要登台，老爷子在家也坐不住了，出门打了个车就到了天桥乐茶园。 老爷子过来的时候，演出已经开始，从正门进来的话，一旦被观众看见，怕是得影响演出，所以直接让司机那车开到了后门那边，下了车，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他这儿背着手慢慢悠悠走到了上场门，一眼就瞧见一大群人脑袋凑在门口那里，看的非常认真，连他进来都没人发现。 “咳” 石先生咳嗽了一声，结果一个理他的都没有。 嘿！ 石福欢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又喊了一声：“嘿。” 站在石福欢身前的是刘芸毅，听到声响连头都没回，就冲着后面挥挥手，示意来人不要说话。 石福欢黑着脸，沉声问道：“干嘛呢” 刘芸毅正听得入迷呢，闻言也急了，回过头就骂：“都叫你别吵了，你还吵吵吵，师爷！” 刹那间，刘芸毅的脸色变得极为精彩。 石先生看他一眼，也没跟他说话，往前走了两步，见着于清也趴在那里，踮脚朝台上看了一样，见萧飞正说着，问道：“诶，清儿，这孩子说的怎么样了” “哟！师父！您来啦！小飞他还行。” 于清回头见来的是石福欢，连忙打了个招呼，但是对萧飞的表演，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别的且不说，至少在单口相声这一门，萧飞已经青出于蓝了，这让于清觉得心里有那么丁点儿不是滋味，教徒弟的成就感都要没有了，哪怕是面对师父，他的心情也照样不美丽，敷衍的答了一句。 “什么叫还行啊”石先生翻了翻白眼，自己上前到出场门那里朝剧场内看去。 “人不多，不过黏子圆住了！不赖！德强，你单口说得好，你给断断小飞这水平咋样。” 郭德强此时此刻，已经沉浸在《九头案》故事里面了，还是于清答的话：“师父！观众的反应不错，您听听，然后您帮着给把把！” “真的假的”石先生有点儿怀疑。 这个时候，郭德强也回过神来，转头看着石先生，笑道：“师叔，小飞这水平，已经够挑大梁的了。” “这么邪乎啊” 石先生挤到前面，看着台上萧飞的表演，等过了一会儿，突然下意识的吐出来一句。 “真特么好！” 第二十七章 挖坑不埋 石福欢作为捧哏演员，虽然从来没在台上表演过单口相声，可没演过不代表人家不会，作为相声大师高凤山先生的亲传弟子，要是连基本功都不过关，能敲得开高先生的山门 只不过这些年一直跟着铁路文工团演出，说的是新相声，一些老活已经很久没拾掇过了。 看到萧飞一个人站在台上使活，将台下近百观众钩得死死的，石福欢心里也是一阵阵的欣喜。 观众来的虽然不多，可是这么热的场子，已经很久没遇到过了。 近些年来，传统曲艺，尤其是相声的现状，让老先生感到寒心，虽然作为铁路文工团的一员，他不缺少演出的机会。 可是每回看着团里的青年相声演员站在台上说相声，台下观众起哄，喝倒彩，往下赶人的时候，他也不禁会发出感叹，相声真的要完了 哪怕是石先生和候三爷这样的知名相声演员，真要想在台上使个长活，台下的观众都坐不住。 现在流行的观点就是，相声表演时间不能超过十二分钟，时间超了观众就会不耐烦。 现在萧飞一个人说单口都说了半个多小时，观众居然一点不耐烦的都没有，这可就真罕见了啊。 石先生今天过来，本来对萧飞的演出并没有太大期待的，刚才听了郭德强介绍萧飞在台上使的还是长篇的单口，心更是悬了起来。 长篇单口现在基本上都快没人说了，甚至很多年轻相声演员都不愿意去学。 万万没想到，萧飞这个还没满20岁的年轻小伙子，居然使的这么瓷实。 更让石先生惊讶的是，萧飞今个在台上使的，居然是《九头案》。 《九头案》这段子，石福欢之前也曾听老先生说过，同样没听过全本的，而且，听着萧飞说的，跟着那些老先生还有很多地方不一样。 难道让这孩子给改了 这小小的年纪，能有那么大的本事 石福欢心里也有点儿画魂儿了，不过，看着萧飞在台上轻松自如，已经完全把观众给拿住了，顿时心里踏实了。 这孩子，要是能一门心思的说相声，将来了不得啊！ 同样感慨的还有一旁的郭德强，他今天之所以答应萧飞在台上说单口，其实也是为了不打击萧飞对于相声的积极性。 毕竟萧飞是他非常看重的一个年轻后辈，可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萧飞的单口竟然这么受欢迎。 郭德强摸了摸下巴，往前凑了过去，小心地看着正在说《九头案》的萧飞，又看了看台下听得入神痴迷的观众，心里暗自咋舌。 萧飞一点都不知道后台演员们的反应，他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舞台上，都集中在故事上面。 “床上躺着一个人，被子蒙着头，下面露着两条腿，看这裤子知道这是个女人。这人上面蒙着头，下面露着腿，小伙计站在门外。” 萧飞双指夹帘，挑帘观看，典型的戏曲动作，书口戏架这都是融入相声演员血液里面的基本功。 接着用起了山东的倒口：“大奶奶，您这还睡觉呢，我给你送水来了。您诸位可记得他这动作啊，伸手挑帘，然后半拉身子探在里面。就在这个时候，小伙计身后出现一个人影，那人两只手一手抓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观众听到这里的时候，更是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了。 这说的也太细致了。 真正被带入到故事里面去，人人都觉得后背生寒。 慎得慌啊！ 好家伙的，这都几颗人脑袋了，一场活说下来，到底要死几个才甘心 “那人就站在伙计身后面瞧了，身后这主儿攥着两颗人头，鲜血淋漓。低头一看，见着小伙计身后有两个水桶。” 萧飞做着放人头的动作。 “他就一个人头搁在一个桶里面，桶沿上还有两块白毛巾，他就把这毛巾盖在了人头之上。” 台下的佟筱娅目光炯炯的盯着萧飞，这会儿她也不是看帅哥，而是真的在听相声了。 可这是相声吗 虽然也有好笑的地方，可问题是 跟鬼故事都差不多了！ 等会儿我还得回家呢，想到住的那破楼楼道的灯又坏了，到了晚上就黑漆麻乌的，佟筱娅就觉得好怕怕。 “哎哟喂，小伙计挑起两只桶噌的一下就出去了，也没有瞧见那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人是谁，挑起桶就回去了，一路上健步如飞，到店铺以后，把两桶摞在一块，然后就回屋补回笼觉去了。” 萧飞口齿清楚，每个字都送到了观众的耳朵里去，身段漂亮，模仿起来惟妙惟肖，最重要的是，这节奏把握，这气口、尺寸，还有这斤劲儿。 郭德强朝着旁边听得入迷的于清看了一眼。 要不把我师哥弄死，把这徒弟抢过来 哈哈！ 舞台上。 萧飞用折扇当烟袋，边抽烟边学山东老掌柜说话：“哎呀，这桶哪儿蹭的这个色儿啊。您想啊，这桶里面有人头，桶外面蹭到了血，红色的，老头还以为是哪儿蹭的呢。哎呀，这个小立本，怎么干事情的呢，哪儿弄得，这桶里面咋还有毛巾呢。那烟袋这样一挑，哎呀，俺的个亲娘诶。” 倒口也好，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萧飞就是个山东人呢。 而且，每个人说话的声音，神态都各不相同，整个《九头案》的故事，主要人物加起来都有好几十口子，也真难为萧飞居然能记得住每一个人的特点。 “老掌柜胆子也大啊，回头四处一看，没有人，他心里想这是谁要害我啊，把上面这个桶拿出来，下面还有一个人头，一男一女，两个人头。” 萧飞话音一落，两个人头就出来了，他没有停留继续往下说。 “那老家伙胆子多大啊，就直接把人头拎出来了，清朝嘛，男人都留着大辫子，讲究马子盖，月亮门，后边甩着发辫，他把辫子系上一个扣，另外一个女人头也系上扣了，弄了一个竹竿子，一端挑着一个人头。老头出来了，左右观瞧，那时候还早，街上还没人，老百姓都没起呢。” “老家伙挑着两个人头，三两步就到了油盐店那里了，油盐店就是卖各种杂货的地方，也就是杂货铺，这门口有挂幌子的地方。” “老家伙拿着竹竿子往上一弄，俺去你的。另外一边，来，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就给挂在杂货铺门口两边的幌子上了。” 悬念再起，两颗人头都让这老家伙给扔到人家幌子上去了，等那位山西掌柜出门瞧见了又会如何 “过了半个钟头，杂货铺的山西老掌柜起床了。”萧飞又学着山西的倒口，“二娃子，天儿也不早了，起来挂幌子。” “好嘞！小老西也起来了，拿着东西起来挂幌子，孩子睡得迷迷糊糊的。”萧飞学着小老西迷迷糊糊的样子，“嗯，啊，这么早呢，还没睡醒呢，嗯。” “啊。”萧飞往上一瞧，一声惊喝。 现场所有人都被吓了一激灵，全部屏住气了。 以后听相声是不是得带着速效过来啊 好家伙的，这一惊一乍的可受不了。 “这一抬头，三魂都出了窍了，怎么了，人头啊，咣当一下，东西都扔在那里了，连滚带爬地往屋里面跑。” “老西儿也出来了，这一抬头也愣了，心说我这是得罪人了啊，这儿怎么还挂着人头呢，用手一数，一二三，三个人头。” 最后一个音重重落下，萧飞一拍醒木，淡然的笑了一下，转身立刻就走，非常果断，片刻不停留，完全不看观众的反应。 他这里是走的痛快了，可台下瞬间就炸了毛了。 听到裉结上，所有的观众都正过瘾呢，突然就没了 “嗯” “嗯” “这就走了” “没了啊” “真走了啊！” 台下疑声一片，观众们东张西望也不见还有哪个演员出来，他们听得正在兴头上呢，这就没了 而且，萧飞挖的坑太多了，大大小小跟陷马坑似的，还一个都不埋，说完立马就走了，这缺德不缺德啊。 山西老掌柜的杂货铺上面怎么挂着三个人头，不是两个吗多出来的一个人头是谁的谁挂上去的什么时候挂上去的这第三个人头又是什么身份 拎着血淋淋两个人头的那个大汉是谁是他杀的人吗为什么又要把人头放在小伙计的水桶里面他又为什么要在大奶奶的家里出现女人人头是大奶奶的吗 马三在家里听到要他还帽子的声音是谁发出的帽子怎么突然又回到那个吊死的死尸脑袋上面了那个死尸是什么身份 闷二叫马三去砖塔胡同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为什么要找做白事的人家他说的发财是怎样发财的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还有贾老大，前面费了那么多口舌来说这个人带着马三去逛玄武庙，说了一堆没用的话，这个人到底是干嘛的他是什么身份在故事里面有什么作用 最开始萧飞说故事就发生在玄武庙的门外，可是说到现在也没听见到底跟玄武庙有什么关系啊是要到下面才揭晓吗 这么多坑，哪个也没给埋上，萧飞是管挖不管埋，观众的好奇心却全都被勾起来了，一个个都眼巴巴的看着台上，恨不能拿眼珠子把萧飞给瞪出来。 萧飞下了台，正好瞧见了一堆看热闹的人围在那里，他眼神有些怪异地看了他们几眼，那些人也在看着他。 萧飞被这些人看得有些毛楞，问道：“诸位这是” 后台这些演员，有的听过老先生说《九头案》，有的却没听过，见萧飞下来，他们这边就先炸锅了。 “师哥，那第三个人头是怎么来的啊” 烧饼先开了口，他这句话一出，剩下的那些师兄弟就没个消停的了，纷纷问了起来。 “对啊，谁给挂上去的啊” “那大汉干嘛要杀人啊” “那帽子是怎么回到死尸脑袋上面的啊” 萧飞也被吓一跳，连续后退了好几步，没想到眼前这群人这么疯狂：“你们要咬人啊哟！师爷！您也来啦！” 石福欢看着萧飞，止不住的笑，老先生可以预见，未来中国相声界，他这一支门户必定是要大放异彩了。 他这一门虽然人丁不旺，可架不住徒弟能耐大，徒孙能耐也大，老先生知足了。 “好孩子，说的不错，不错！” 萧飞连忙拱手谦虚：“师爷，还差得远呢，还得劳您多费心提点呢！” “哈哈！行了，歇着去！” 萧飞想走，可那些个师兄弟不干啊！ “师哥！再给我们说说呗。” “后面到底怎么样了啊” “说说啊。” 这边还没消停，台下的观众也炸了锅。 “出来！” “让那小伙子出来！” “接着说！” “快接着说啊！” 萧飞一怔，和郭德强对视了一眼，对着众人一拱手，猫腰直接奔后台去了。 接着说，今个是不能够了，坑挖完了，扣子也给埋下了，哪能现在就给填上，那也太不尊重挖坑这个职业了。 过去的老艺人指望着什么吃饭，还不就是这挖坑的技巧，坑挖的多，才能把观众给吸引住了，往后的饭辙才能保得住。 喊，喊！ 明天赶早，今天还想让爷们儿上去说，嘿嘿！我就不去。 评书，单口相声的魅力在哪 归根结底就是这些能把人给勾住了的手艺。 一天下来，要是把观众给喂饱了，人家明天不来了怎么办 我明天的饭辙找谁去啊！ 所以，这玩意儿就得天天听，天天听，漏了一天，前后的故事串不上，挠心挠肺的难受。 相声艺人就指着观众这难受劲儿养活自己和一家子人呢。 郭德强探头朝着已经闹起来的观众，脸上的表情也是哭笑不得。 “这小子，缺了大德了！” 就眼巴前这场子，谁敢上去啊，没瞧见底下的观众都要造反了，这会儿上去，不怕观众往台上飞茶壶啊！ 第二十八章 别人家的孩子 天桥乐茶园后台，石福欢和于清坐着，萧飞站在一旁，外面观众的喧闹声已经停了下来。 石福欢看着萧飞，越看越爱，当年不过是因为和萧飞的爷爷同出一门，那位又是他们这一枝的顶门大师兄，主动找上门来将孩子托付给了他，他看着不错，就做主让于清收了。 这些年下来，萧飞虽然一直在学，可貌似也没有登台演出的想法，原以为最后肯定不了了之，谁承想萧飞今天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第一次登台，上去就说《九头案》这样的单口，而且，不但四平八稳的把活给使了下来，还博得了一个满堂彩。 别说初出茅庐了，有多少老先生都做不到这一点。 “爷们儿，好样的，说的不赖。” 萧飞很客气道：“师爷，您过奖了。” 石福欢笑笑：“哎，小子，马三儿后面怎么样了” 萧飞一怔，见石福欢一脸玩味的笑容，知道师爷是跟他闹着玩儿，也配合着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顿时仨人都大笑了起来。 这时候，郭德强也进来了，瞧见萧飞顿时眼前一亮：“少爷！今个可真给你师父，师爷长脸。” 于清满脸得意，更加坚信自己上辈子一定是积德行善几十年，要不然这么好的徒弟，哪能轮到拜在他的门下。 哎呀，赚了，赚大发了。 “德强，后面小伟跟大毅没事儿” 萧飞后面要登台的是曹芸伟和刘芸毅的搭档，说相声最怕的就是场子不热，观众的情绪没被调动起来，可也怕场子太热了。 像刚才萧飞那样，在他后面上场的人可就受罪了。 观众还沉浸在上一场的节目里呢，恨不能把上一场的演员抓回去继续说，这个时候登台，那不是等着招人不待见嘛。 刚刚曹芸伟和刘芸毅上了台，好悬没让观众给轰下去。 “没事儿，压下来了！” 于清好奇：“怎么压下来的” 郭德强大概是想到了刚刚爱徒的表现，心里也十分满意，脸上都带着相：“小伟一上台，底下还跟着闹呢，他就喊了一嗓子‘萧飞给我滚出来’，台底下的观众一下子就笑了。” 萧飞听着，也不禁感叹曹芸伟的脑子确实聪明，这临机应变的能力也是一等一，郭德强门下的弟子不少，可要说未来能继承他衣钵的，大概也就是曹芸伟了。 至于何芸金，他属于十三不靠，相声四大派，甩卖怪坏，他哪条都不占，台风一般，基本功只能算扎实，喜好学唱，可先天条件又在哪摆着，哪一门都捞不着。 也就是占着大师哥的名分，再加上郭德强一直宠着，不然的话，他的出场顺序肯定排不到曹芸伟后面。 显摆完自己的徒弟，郭德强又开始羡慕于家门的风水好：“少爷！刚才在台上，玩意儿是真地道！” “师叔，您捧了！” 郭德强摆摆手：“我这可不是捧着说，那是真好。” 这话说的真心实意，也就是相声行里，跳门要被人戳脊梁骨，不然的话，他还真的忍不住要动了和于清商量商量的念头。 “实话说，这段《九头案》，我听好几位老先生说过，有的老先生也就能说到你刚才那个扣子，再往下就不会了，少爷，你这是全本的” 郭德强说着，心里不禁生出一分期待，这么些年，他最大的兴趣就是搜集那些濒临失传的传统段子。 为此，他四处问艺，经常遭人白眼，可即便是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从未放弃过。 《九头案》这套书自然也在他搜集的范围之内，可惜的是，好些老艺人基本上也就能说到两颗人头，十几年下来，最多的也就是在天津遇到过一位会半套书的老前辈，结果人家还不传。 相声为什么被称为牛皮无义行，说的就是这个行当里的人，可以共患难不能共富贵，宁舍十两金，不舍一口春。 但凡看家的把杆活，那是绝对不肯轻易外传的。 把别人教会了，我吃什么啊 人人都这么想，也正是因为这种保守，或者干脆点儿就是私心，导致好些老活渐渐的失传了。 萧飞迎着郭德强期待的目光，轻轻的摇了摇头，立刻就见郭德强的眼神暗淡了下去。 这位是真的对相声喜爱到了痴迷的程度了。 “师叔，这块活当初也是我爷爷教的，不过老爷子手里也只有多半套，后来老爷子编了个结尾，自己都不满意，也就没教给我。” 郭德强点点头，他知道萧飞说的是实话，可还是难掩惋惜：“这么好的活，可惜了的，这么些年就咱们这个行当里，好角不少，可老祖宗们传下来的活，说的人不多了，差不多都快给丢完了。” 听郭德强这么一说，石福欢和于清也是黯然。 身为相声门的后人，不能为祖师爷传道，反而把祖师爷恩赏下来吃饭的买卖给折腾没了，真真是不孝儿孙。 现在都提倡新相声，将老段子视为糟粕，甚至有些相声演员还全盘否定，一提起来，就直接往上面盖三俗的章，崽卖爷田心不疼。 “少爷，今个说完了，明天你打算说个什么” 郭德强问了一句。 如果《九头案》这套书不全的话，最好说到今天这个地方便打住，不然的话，真要是把观众给扔在半道上，下面那些位爷非得造反，把园子拆了不可。 趁着现在，见好就收，明天说个更熟的段子，观众们闹上一场，也就没事儿了。 萧飞笑着：“没准备别的，还是打算接着说《九头案》。” “还说！” 后台一共就四个人，萧飞说完，其他三位都是发出了一声惊呼。 这孩子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也就现在是新社会了，讲文明，讲法律，要是搁在解放前，台上吃开口饭的，要是不让底下坐着的大爷们听舒服了，听美了，砸了园子都是小事。 揪着演员一顿暴打，从今往后不许演员再吃这碗饭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 “小飞！可别胡闹啊！你没看见今天台下都要造反了，你还说，说到哪到时候，九颗人头你不给人家凑齐了，这里面的故事，你不抽丝剥茧的给人家讲明白了，观众还不得抄家啊！” 于清这是心疼徒弟，这么好的能耐，可千万不能因为耍着观众玩儿，再把自己给毁了。 手艺人，得罪谁都行，就是不能得罪了主顾，那是要绝自己饭碗的！ 石福欢也跟着劝：“小子，见好就收，适可而止，可千万不能使大了。” 他曾听老前辈们说起过旧社会杂耍园子里面的事，台上一句话说错了，立刻能冲上来好几位，逮着演员就抽大嘴巴。 现在虽然是新社会了，打人犯法，可真要是让观众觉得自己被糊弄了，到时候真的闹起来，也是麻烦。 “师父，师爷，师叔，您几位放心，保准不会把观众撂在半道，既然打算说这个，那就肯定能说完。” 没等石福欢师徒说话，郭德强便道：“说完少爷，你刚才不是还说，萧老先生当初传的也不全吗” “是不全，所以我就续了一段，当然了，跟老先生们原先的正根儿没法比，也就算是个狗尾续貂。” 要不我给插俩翅膀，你现在就飞！ 你才多大啊，就敢续《九头案》这种段子 底下没那两个蛋拽着，你还不得上天参加玉皇大帝的蟠桃宴啊！ 郭德强平时也会重新编写一些传下来残缺不全的老段子，有这份能耐，那是因为他早年间的阅历。 可萧飞才18岁，刚过完生日，不对，肯定不是刚续的，那岂不是说，萧飞都还没成年呢，就把已经基本失传了的《九头案》给写全了 这也未免太吓人了！ 郭德强承认萧飞是个难得的人才，相声指不定还真的能在他这里发扬光大，可是，要说萧飞这个年纪就能续写老段子，他是绝对不信的。 别的段子还好说，但《九头案》这个故事太大，太复杂，里面的关节也太多，能续下来，那得多大的能耐啊！ 郭德强试过，但因为缺失的太多，根本就续不下去。 难道萧飞真的能行 “你自己写的！” “嗯！” 还敢嗯 “你这” 郭德强有心找萧飞要来本子看看，就算萧飞续的不好，可是能看到大半部分也是好事儿。 可问题是，他是当长辈的，别看到现在都没有一个正经的门户，可他和于清论师兄弟，萧飞就是他的晚辈，哪有长辈找晚辈要吃饭家伙的。 算了，这小子不是说了，打算继续说下去嘛，那就每天听着呗，看看这小子到底能说成什么样。 郭德强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好！少爷，就听你的，这样，我看你刚才说的有点儿赶了，前面黏子都没圆起来，就匆匆忙忙的入活了，知道你是怕后面的演出时间不够，干脆以后咱们晚上场提前半个小时开，专门给你留着说单口，再加上开场的半个小时左右，我倒是要听听你这个狗尾续貂，到底续的如何，少爷，怎么样敢吗” “行啊！听您的！” 萧飞心里也是欢喜，正如郭德强所说，刚才他前面的垫话匆忙结束，再加上说正活的时候，稍稍往前赶了一点儿，虽说场子热了，观众也炸了，但要说演出效果，他还是有点儿不满意。 没办法，萧飞就是个天生追求完美的人，无论做什么，都讲究个尽心尽力，今天这场演出，他觉得有点儿对不起观众。 石福欢和于清在旁边看着，也没插言，既然萧飞都答应下来了，他们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更何况，他们也确实想要看看萧飞到底有多大能耐。 特别是跟着萧飞朝夕相处的于清，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平时萧飞一个劲儿的就打磨基本功呢，敢情自家这大徒弟的能耐已经成了。 这特么是要返璞归真啊 徒弟能耐大，当师父的当然高兴，可也有不高兴的地方，徒弟太优秀，他这师父当得太没有存在感了。 实在是没什么可教的了。 又聊了几句，萧飞感觉手机震动了一下，今个来的匆忙，也没带着包来，手机调成了静音，一直随身带着。 “等会儿的演出还有你吗” 是佟筱娅发过来的！ “没了！你要是想回去的话，我现在就送你回去，你在停车的地方等我！” 萧飞立刻给回了一条，等了一会儿，佟筱娅的回复才过来。 “好的！我等你！” 放好了手机。 “师父，师爷，师叔，我家里还有点儿事，小姑父的腰伤了，我得回去给他扎针，今个能不能提前走” 按照规矩，等到最后攒底的郭德强和于清表演完之后，所有的演员都要上台答谢观众的，而且，郭德强在返场的时候，经常会把徒弟辈的叫上去，推给观众。 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提携，萧飞今天给德芸社立了大功，郭德强还想着等到返场的时候，再推一把，争取直接把萧飞捧成德云社的小角儿。 萧飞今天是来救场的，再加上从明天开始，就要正式演出了，郭德强无论念着哪一方面，都得单独给萧飞一个露脸的机会。 可今天确实有事，萧飞也只能提前离开了。 徒弟今天露了脸，于清哪有什么不答应的，笑着摆了摆手：“行啊！路上开车慢着点儿！” 得了师父的恩旨，萧飞换下了那身大褂，正好赶上曹芸伟和刘芸毅俩人下场，不知道为什么，萧飞总觉得曹芸伟今天看他的眼神不大对劲儿。 “师哥！师弟！辛苦！” 刘芸毅笑呵呵的拱手回了一句：“师弟，辛苦！” 曹芸伟犹豫了一下，只是对着萧飞点了下头，显然，对刚才的事，他是心有不满的。 虽说闹翻天的场子让他给压下来了，也算是在众人面前露了脸，但那是取巧，萧飞可是凭真本事把场子给点起来了。 第二十九章 我胆子小 曹芸伟16岁就到了郭德强身边学习相声，那个时候，萧飞已经拜在了于清门下，对这个师兄弟的傲，他是早就领教过的。 别看曹芸伟在他面前规规矩矩的，可萧飞能感觉得到，也就是他现在的能耐不如自己，否则的话，俩人就是走一对脸，人家能哼哼一声，都算是给他面子了。 对此，萧飞也没当回事，俩人拜的不是一个门，也就是于清跟着郭德强关系好，俩人论着算是师兄弟，说起来根本就不算一家人。 人家再怎么傲，也碍不着他的事，没必要把这个放心上，否则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了。 从后门出去，走到停车的地方，佟筱娅已经跳着脚在等着了。 二月份的天气，天只要一黑就冷得邪乎。 “等急了！” 萧飞说着，开了车门。 “没多大一会儿，你那边都忙完了” 佟筱娅话都没说完，就钻进了车里，然后催促着萧飞赶紧打火。 “真没想到，你讲故事还挺有意思的，诶！后来怎么样了，你和我说说呗！” 佟筱娅不是第一次听相声了，以前跟团出去演出也听过，不过认真的听一场相声还是头一次，别说，真挺好玩儿的。 “我现在就是给你说，你听着也没意思，相声可不光是靠嘴说的，尤其是单口，你要是真想听的话，以后常来。” 萧飞说着话，开车上了道，朝着回龙观的方向驶去。 “你还打算赚我的票钱啊” “可没那个意思，你不是行里人，这里面的门道，一句半句的也掰扯不清楚，就不说了！” 谁愿意听啊！ 佟筱娅对萧飞的态度有些不满，她哪里是想听萧飞说相声，只是单纯的想要多和萧飞说说话，她就算是没经验也能瞧得出来，萧飞这人就是个木头，不勾着他说话，估计这一路开回去，他连嘴都懒得张，跟刚才在台上，完全就是两个人。 “那你和我说说，你怎么就说上相声了，我真挺好奇的，你不是医生嘛！” “这有什么好说的！” “你说，我想听！” 佟筱娅执拗起来，对付萧飞这个闷葫芦就不能让他闲着。 “那那就说说，其实最早的时候，是我爷爷教我的，我爷爷就是说相声的，从小我家里就经常来行里的老先生，说相声的，说评书的，我那时候小，爸妈工作忙又经常不在家里，我就跟着爷爷，每回他跟着那些位老先生说活的时候，我就在一边听着” 萧飞自认不是什么天才，只不过他的学习过程本身就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从小刚会说话的时候，他接触到的那些位老先生基本上都是行里的大家。 最开始的时候，他也听不明白，就是觉得那些说着说着唱，唱着唱着说的老头儿们都挺有意思的。 时间长的，就算是不想学，可也架不住老先生们整天往他的耳朵里面灌，想学不会都不行。 “就是这么一来二去的，兴趣也就给培养出来了，有的时候，我爷爷自己在家里说活，我就跟着在一边搭，我爷爷看我是这块料，就请了一位老先生给我开蒙，后来又拜了我师父。” 萧飞说完，朝着佟筱娅看了一眼。 “是不是挺无聊的！” “啊没有，没有，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佟筱娅说完，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副画面，一间大屋子里，一帮老头儿操着胡琴，快板，连说带唱的，旁边角落里歪着小小的一只，仰着头，咧着嘴，兴致勃勃的听着。 想着想着，她突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呃 这什么毛病啊！ 佟筱娅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不禁红了脸。 “你以后就准备说相声了” 萧飞想了想，说道：“应该会，我现在还真没找着有什么是比相声更吸引我的。” 说这话，萧飞倒是底气十足，家里虽然没到豪富的程度，可条件不错，不需要他去为了五斗米折腰，他自然可以按照自己的兴趣来选择未来的人生道路。 哪怕是说相声。 当然，眼下萧飞还真没把相声当成自己的事业，只是兴趣，毕竟这一行现在根本就赚不着钱，就算是德芸社这个京城里最火的相声班社，其实也就是在勉强维持而已，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黄了。 萧飞的想法很简单，趁着德芸社还在，他也能好好的过一过瘾，至于以后，他现在还真的没想过。 让相声重新火起来 这个使命太大，他肩膀窄，扛不起来。 “你呢打算一直跳舞” 萧飞只是随口一问，俩人在一块儿，总不能一直都是佟筱娅问，他来回答，总得讲究个有来有往，才不至于尴尬。 别看萧飞在台上能耐挺大，上百号的观众能被他一个人吸住注意力，到了台下，遇到不怎么熟悉的人，他还是挺闷的，尤其，对方还是个姑娘。 “我啊！我现在一直在犹豫，以前我一直以为我会跳一辈子舞，等到跳不动了，就回地方团里做个舞蹈老师什么的，可现在，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之前有人建议我去学表演，但我以前没接触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块料。” “哦！” 呃 “哦”是什么意思 我现在正处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犹豫不决呢，哪怕就是个普通朋友听了我抱怨的这些话，至少也得安慰鼓励一下 说了这么多，就换回来一个“哦” 俩人陷入了沉默，一个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则是在生着闷气。 整整二十分钟过去，最终还是佟筱娅沉不住气了，谁让她惦记着人家呢。 “难怪人家说相声都是两个人，你只能一个人说。” “啊怎么了什么一个人，俩人的！” 佟筱娅哼了一声：“要是你和别人搭档一起说相声，你这么闷，你的搭档非得郁闷死不可。” 萧飞听过笑了：“行！你还挺会抓哏的。” 他并非真的是个木头，像现在这样，他也觉得尴尬，可是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如果这会儿和他在一起的是个熟人，萧飞保证对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不会让其掉地上，别忘了他师父是谁，那可是正功捧哏的。 但是，和佟筱娅相处，萧飞总觉得有点儿不自在，不知道为什么，心就是静不下来，心都没法静下来，还怎么聊啊！ 能专心开车不出事就不错了。 车拐进了佟筱娅住的那个小区，在楼下停好。 嗯到了，大姐，该下车了！ 佟筱娅没动，萧飞也不好催促，俩人就这么呆坐着，过了好一会儿，又是佟筱娅开口。 佟筱娅已经认命了，什么女追男隔层纱，纯属瞎扯，她已经给了这么多暗示了，结果萧飞这个榆木疙瘩，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我室友还没回来，要不你上来坐坐” 说完这句话，佟筱娅都觉得自己大脑开始充血，晕乎乎的，脸涨得好像都快要渗血了。 佟筱娅！你臭不要脸！ 心里开始纠结，期待萧飞答应，可又害怕萧飞答应，她也是没经验的雏儿啊！ 萧飞要是真的答应了上去，等到了家里，接下来该怎么办该干什么 这一点儿经验都没有啊！ 现在就是想取经都不知道去找谁啊！ “这都九点了，我就不上去了！” 啊！ 佟筱娅以为自己幻听了，好歹之前也经过曲麦麦的培训，男人一般在这个时候，不是都应该上赶着的吗 可她都主动邀请了，萧飞居然拒绝了 这台词不对啊！ “我刚才没说清楚” “什么” 俩人四目相对，佟筱娅下一秒就慌了。 “我的意思是说，我室友没回来，家里就我一个人，我那个，天生胆小，你” 你还胆子小 你可是敢大半夜的一个人从回龙观溜达到朝阳的人，你敢说自己胆子小 又对上萧飞的目光，见萧飞还是没有一点儿反应，佟筱娅顿时一阵气闷。 “不去就不去，谁稀罕呢！” 说着，直接拉开车门要下去，结果被安全带给拽了回来。 勒得胸生疼。 完蛋！ 又丢人了！ 佟筱娅手忙脚乱的解开安全带下了车，用力把车门关上，刚站稳，就看到这辆长安铃木，一个掉头，直接开走了。 这就走了 真的走了！ 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生以来第一次，佟筱娅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呆立了半晌，佟筱娅忿忿的朝着空气踢出去一脚，幻想着萧飞的一声惨叫，扭头上楼，咯哒咯哒，把楼梯踩出大动静，在邻居出门骂街之前，溜进了自己的家。 “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给我等着，等着你的！” 嘴里碎碎念着，一把拽开冰箱的门，把里面珍藏的零食全都拿了出来，捎带手的还拎出来几个易拉罐。 刚才吃饭的时候，因为萧飞开车不能喝酒，佟筱娅又是第一次跟人家单独约饭，总不好喝酒，结果害得她连最喜欢的红油羊蝎子都没吃过瘾，这会儿心里生着闷气，正好补上。 咔哒！ 门开了，曲麦麦走了进来，一眼就瞧见佟筱娅正四仰八叉的坐在地上，特豪气的打开一个易拉罐。 “这又怎么了” 第三十章 不委屈 作为过来人，曲麦麦一看佟筱娅现在这状态，立刻就猜出来，老妹儿今天的约会经历肯定不怎么愉快。 唉 最后还是得老娘我来收拾残局，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曲麦麦心里连连叹着，坐到了佟筱娅身边：“说说，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让我们丫丫大小姐这么不高兴。” 佟筱娅天生就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有什么都能直接挂脸上，现在遇到了人生导师，更是忍不住直接打开了话匣子，不管什么都一气儿往外秃噜。 “你说有他那样的吗我都我都我都那样了，他” 曲麦麦想笑，可这会儿只能强行忍住，她知道，但凡她这会儿敢笑出一个音节，佟筱娅都能和她拼命。 “就是，这什么人啊！一点儿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整个就是一榆木疙瘩。” 主动开口邀请上楼，却惨遭对方拒绝。 曲麦麦觉得这事如果发生在她身上，现在绝对不是借酒消愁，她能郁闷的一头撞树上。 不过，她倒是更加好奇了，这位萧飞，萧医生到底是什么人啊！ 面对着 曲麦麦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佟筱娅，除了皮肤稍微黑了一点点，无论身材，还是五官，怎么看这也是个大美女啊！ 居然真的有男人能扛得住 到底是柳下惠，还是曹正淳啊！ “喂！我和你说话呢，你到底听没听啊！” “啊我听着呢，听着呢，那个丫丫，你们之前呢，之前都干什么了” 之前 想到“之前”，佟筱娅就更加郁闷了。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和男人出去约会，结果这都是什么神奇的经历啊！ “你能想到他带我去吃了什么吗” “什么” 曲麦麦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来了，面对美女的主动邀约，能拒绝的男人，选择约会吃饭的地点也一定与众不同。 “羊蝎子，红油羊蝎子锅！” 噗！ 曲麦麦这次是真的没扛住，含在嘴里的半口啤酒直接全都喷了出来，好在她瞄得不准，才没有伤及无辜，但是，佟筱娅珍藏了许久，一直没舍得吃的油塔子全都给加上佐料了。 “咳！咳！对对不起啊，我实在是没忍住，咳！咳！你刚才说，他他带你吃羊蝎子去了” 这是什么骚操作啊！ 男女约会出去吃饭，就算不是浪漫的法式大餐，也得吃个精致小菜，哪怕是个抠搜的男人，好歹也得请杯奶茶啊！ 请吃羊蝎子，还是红油羊蝎子是什么鬼 好！佟筱娅是西疆来的，也许红油羊蝎子正和她的口味，可问题是，这是约会应该去的地方吗 吃完之后，一身的味儿，什么情调都没有了。 “后来呢！” 总不能一顿红油羊蝎子吃到现在 “后来后来他接了一个电话，他师父打过来，然后，他就带着我去听相声了！” 呃 曲麦麦现在可以确定，这位萧医生绝对不是一般人，这操作，已经不能说是骚了，这简直就是狗啊！ 她都忍不住怀疑，这俩人真的是在约会吗 吃红油羊蝎子，吃完之后去听相声。 这安排的都是什么神奇的节目 男女约会的保留节目不是应该去看电影嘛！ 黑漆麻乌的环境里，勾肩搭背，拉拉小手，开放一点儿的再啵上一个，反正那环境里干什么都方便啊！ 去听相声 我的天啊！ 曲麦麦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倒霉的姐们儿了。 “你们两个就一直听相声听到现在” 佟筱娅歪在沙发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不是我们两个听，是我一个人听。” “他把你一个人扔剧场了，那你刚才还说” “你听我说完好不好，我们两个是一起去的，我在下面听，他在上面说。” 曲麦麦听糊涂了：“什么意思他在上面说说什么” “说相声呗！” 啊 曲麦麦更傻了，她发现今天晚上回来是个错误，虽然听了一出好戏，但是，感觉自己的智商被冒犯到了。 “你不是说他是个医生嘛，怎么又变成说相声的了。” 佟筱娅重新坐了起来，一脸无奈的模样：“对啊，我也是这么问他的，结果他怎么回答的做医生和说相声冲突吗” 的确不冲突，可问题是，这也太神奇了。 佟筱娅情窦初开，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医生，然后业余爱好是说相声，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好编剧都写不出来这种人物设定。 当然了，曲麦麦没有职业歧视，说相声怎么了，虽然这个职业确实够冷门的，但是还不允许人家喜欢啊！ 关键是，这位萧医生实在是太奇葩了，从约会安排的节目，到送佟筱娅回家之后，拒绝佟筱娅上楼坐坐的邀请，这人分明就是个典型的榆木疙瘩，要么就是还没长大呢。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人家萧飞根本就没看上佟筱娅，这才故意做出那些奇特的安排，并且对佟筱娅的邀请做出了回绝。 “丫丫！要不还是算了！” 曲麦麦越琢磨越觉得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毕竟能做医生的人，就算是性子闷，智商肯定不会低，而且会说相声，情商也应该差不了。 智商和情商都没问题，结果却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佟筱娅的邀请。 除了萧飞没看上佟筱娅之外，还有其他的可能性吗 所以，出于好闺蜜的责任，曲麦麦觉得自己有必要劝佟筱娅尽早悬崖勒马，否则的话，一旦真的陷进去，最后受伤的只能是佟筱娅。 “什么算了” 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佟筱娅已经消灭了六个易拉罐，脑袋开始有点儿小晕，她的酒量一般，白酒二两，啤酒最多也就一箱。 “哎呀！你少喝点儿，至于嘛，又不是认识多长时间了，你自己算算，从你认识那位萧医生到现在，这才几天啊！为了这点小事，你还借酒消愁，可真有意思。” 被曲麦麦数落了一通，佟筱娅更加委屈了。 “这是我的初恋，我” “你快拉倒，还初恋呢，你恋，人家愿意恋吗你这最多也就是单相思，好好睡一觉，明天什么都给他忘个干干净净，好男人，天底下有的是，用得着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嘛！” 曲麦麦作为过来人，眼看着佟筱娅这期期艾艾的模样，只觉得矫情。 这也算个事 当然，曲麦麦也经历过初恋变失恋，当时她也是一样寻死觅活的，可是后来就想通了。 你不懂的珍惜老娘，自然有人珍惜。 可关键是，佟筱娅这也算初恋 人家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就看着佟筱娅一个人在这里犯矫情了。 “差不多行了啊！别没完没了的，你在这借酒消愁，人家又看不见，犯得上嘛！” “喂！你还是不是我朋友啊，我都这么难受了，你还说风凉话！” 呃 过分吗 好像是有点儿！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不是要喝酒嘛，我陪着你总行了！不过，丫丫，我看这事，怎么都是你一厢情愿，咱们真不至于，就算你的那个萧医生再怎么优秀，可人家一点回应都没给你，你再怎么样也没用，听姐姐一句劝，还是放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好男人有的是，这样，姐姐明天就给你介绍一个好的，我男朋友他们俱乐部的一个健身教练，长得特帅，就像那个那个，对了，香港大明星吴燕祖，你要是见着了，准保喜欢。” “我不要。” 佟筱娅死心眼儿的甩着头。 “我现在不想听这个，喝酒，喝酒！” “行！喝酒！” 曲麦麦现在捶死佟筱娅的心都有，作为她的闺蜜，就为了一个男人成这样，太没出息了！ 可这会儿明显不能刺激对方，只能任由她胡闹了。 萧飞可不知道现在正有个大美女为了他借酒消愁，离开佟筱娅住的那个小区，他就一路回了家。 到家后少不得被萧佳洁一通盘问，差点儿连他们吃红油羊蝎子的时候，用没用别的蘸料都给刨出来，最后还是张译不忍见大侄子受苦，一通“哎呦”总算是把萧飞给救了。 施了针，萧飞又反复叮嘱了好几遍要好好休息，不能做剧烈运动。 张佳译的老腰估计还能扛得住折腾，但是，再不注意的话，一旦神经出了问题，萧飞就算是医术高明，可到底经验不足，也照样没辙。 最后萧佳洁脸上实在挂不住，虽然萧飞没有明说，可怎么听着都像是这小子知道昨天夜里他们两口子的亲密小游戏啊。 真要是这样的话，她以后还怎么在萧飞面前端长辈的架子，干脆连推带搡的把萧飞给轰走了。 回到自己屋里，萧飞洗漱完毕，准备睡觉了，他睡觉有个习惯，手机必须关机，结果拿起来一看，里面有条未读信息。 “小飞，明个记着来家里，一起去看张先生！” 第三十一章 不养儿不知父母恩 又是愉快的一天，睁开眼，起床，洗漱已毕，西厢房那边还没动静，这都多大的人了，还是个睡不起。 这些日子忙着准备拜师礼，耽误了好几天的早功，接下来要到德芸社演出，可不能再偷懒了。 萧佳洁还没起，这要是在院子里练功喊嗓子，把这位惹不起给吵了，那还了得。 正好这几天觉得身子有点儿僵，便想着出门活动一下。 一路小跑着到了青年湖公园，早起的大爷大妈已经在锻炼身体了，要说生活上的自律，这些位上了年纪的，可要比萧佳洁强得多了。 慢慢溜达着休息了一会儿，找了个空地，拉开架势，打了一套燕青拳，他这功夫也是跟着老爷子学的。 听老爷子说，年轻的时候，正好赶上日本鬼子进京城，本就是个热血青年，哪还能忍得了这个，好几次堵着喝醉了酒落单的小日本，就是一通胖揍。 萧飞从四岁开始就跟着老爷子学站桩，等到十二三岁的时候，这一手燕青拳已经打的颇有几分火候了。 打完一套拳，萧飞就觉得身子骨都轻快，面对着湖面站好，双手叉腰，气沉丹田，一嗓子喊出去，引得周围正在锻炼身体的老爷子，老太太们纷纷侧目。 “好家伙的，这谁家孩子，这一嗓子够透亮的啊！” 萧飞以前就跟着老爷子学过京剧，因为先天条件好，当时还有京剧名家打算收他，只可惜老爷子一辈子痴迷相声，哪能让唯一的衣钵传人误入“歧”途。 不过虽然没能拜师，但萧飞自小就喜欢，也愿意学，放在票友堆儿里，也算是出类拔萃的。 后来拜师于清，经常跟着于清去郭德强家里串门，又跟着王薇学了京韵大鼓，跟着郭德强学了各个地方的曲种，杂唱。 不过这玩意就跟相声的基本功一样，会了不代表精了，还需要慢慢打磨才行。 “同仁堂啊，开的本是老药铺，先生好比这个甩手自在王。药王爷就在上边坐，十大名医列在两旁。先拜药王后拜你，那么你是药王爷的大徒弟” 喊完嗓子，萧飞又把基本功挨样过一遍，一遍满跑着回家，一遍唱快板，背贯口，等回到家的时候，每天的功课已经完成。 进门，到了中院，西厢房还是没动静。 这可真够能睡的啊！ 自打萧飞有记忆那天开始，小姑萧佳洁就有这个赖床的毛病，昨天要不是张译腰疼的厉害，估计甭想撼动这位睡神。 打水，洗脸，正忙活着，就见房门开了，张译迈步走了出来，一眼就瞧见精神头不错。 “小飞！起啦！” 萧飞拽着毛巾擦了把脸。 “姑父！今个觉着怎么样” 张译活动了一下，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觉得身轻体健的，好些年都没这么松快过了。 “哎哟！还真别说，小飞，你这两手可真不含糊，昨天睡觉前，我这还难受得懒得动弹，一觉睡醒，呵！这轻快，你说你这都跟谁学的啊！” 跟谁学的，你老丈人呗！ “待会儿吃完早点，我再给您施一遍针，回头配上汤药，不用多，三剂下去，不说能祛根儿，也能好个差不多！” 萧飞对自己的医术很有自信。 对萧飞的医术，张译已经亲身体验过了，现在也不再怀疑：“得嘞！真要是把我这腰的老毛病给治好了，回头想要什么，小姑父都给你买。” 呵呵！等您什么时候能做了我小姑的主再说！ “您先在院子里活动一下，我出去买早点！” 萧飞说着就出了门，还是街口的那家早点铺子，门钉肉饼特有名，再配上一碗炒肝儿，绝了。 等萧飞回来，萧佳洁也起了，蹲在水池子边上，迷迷瞪瞪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什么啊！这么香！” 闻见肉饼的香味儿，萧佳洁立刻开始回血，刷牙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给我留俩啊！” 家里有这么个吃货姑姑，幸亏是嫁出去了，不然的话，萧飞这当侄子的，都得操碎了心。 两个门钉肉饼，一碗半炒肝儿可还好 换成别人，处在萧佳洁这个岁数，就算是看着眼馋，可为了保持身材也得忍着，可萧佳洁却是可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人，尤其是她的胃，更是宝贝着呢。 解决完早点，萧飞又给张译施了一遍针，而后进屋将昨天就准备好的药方递给了萧佳洁，他的书法虽然还没登堂入室，可是也足够震撼写字好似蜘蛛爬的小姑了。 “昨个就跟您交代了，您一整天都干什么了，连药都没抓。” 昨天萧飞回来也忘问了，今个早上一起来才发现，昨天写好的方子，还在桌子上压着呢。 萧佳洁听着不禁脸红，生病的是她男人，可这瞧着，怎么还没有萧飞这当侄子的上心。 昨天她确实给忘了，李小晚打电话过来，说是公司有事，她就去忙活了，等回到家，就把这事给忘到脑后了。 “哎呀！我今天肯定去。” 说着把方子接了过去。 “可以啊！小飞，这字写的可真漂亮，回头给我写一幅大字，我挂办公室里。” “我这字可不值，等什么时候练好了一准给您写一幅，对了，小姑，这药等我晚上回来煎。” 煎药最考验功夫，火候大了小了都影响药性，闹不好治病救人反倒成了毒害人性命了。 萧佳洁没出嫁之前，也帮着萧铭栋煎过药，可这么些年，手早就生了，再加上，这药是给张译吃的，萧飞更是不能大意了。 明知道自家这位小姑姑是个不靠谱的，还让她去弄，回头别真的把张译给害了。 “知道！知道！忙你的去！我等会儿就去抓药。” 萧佳洁一边说，一边看手上的药方，越看萧飞写的字越喜欢，这大侄子，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了哪家姑娘。 没错，搁萧佳洁的眼里，自家孩子永远都是最好的，别说寻常人家的姑娘了，就是拉到欧洲去配个王室的公主，那都得是人家高攀了。 心里琢磨着，又不禁想到了昨天跟着萧飞一起吃饭的那个人。 普通朋友 只是为了表示感谢 嘿嘿！不能够！ 萧飞出了门直奔师父于清家里，今个要去张文天老爷子家里，老爷子住在燕郊，去晚了可不成。 车到了楼下，给师父打了一电话，时候不长，于清就下楼了。 “昨个你师叔跟着小伟，爷俩差点儿翻车！” 刚坐上车，于清就八卦了一句。 萧飞听得一愣：“闹起来啦” 于清点头：“可不，我跟你师叔也认识好些年了，还是头一次瞧见他跟着徒弟发那么大的火。” 郭德强可是一直都非常疼徒弟的，对跟在身边的几个孩子都当成亲生儿女一样。 家里日子过得难，可是只要手里有闲钱，总忘不了给徒弟们改善一下。 尤其是何芸金和曹芸伟这两个最早跟着他的，知道何芸金爱吃鱼，郭德强就隔三差五的让王薇去买。 曹芸伟就更不用说了，本身就跟着王薇有亲戚，既是郭德强的徒弟，又是他小舅子，那更是宠得不得了。 萧飞听到郭德强居然对着曹芸伟发了脾气，也觉得奇怪：“为了什么啊！” 曹芸伟这人虽然傲，虽然狂，但是对郭德强还是非常尊敬的，平时跟家里住，也一直都是规规矩矩，干活，练功，都十分勤快，这怎么还闹起来了 “为什么少爷，你走的时候，就没遇见小伟” 萧飞皱眉，回想起来昨天晚上他离开后台的时候，和曹芸伟走一对脸，曹芸伟那眼神冷冰冰的。 “师父！听您这意思，总不能是因为我才闹起来的！” 于清苦笑：“还真就是因为你。” 这 “嗐！一开始也没闹，就是小伟跟着你师叔说，不愿意再捯饬老活，说是没意思，还跟你师叔说，打算找个机会上台说《官场斗》。” 呵呵！ 这是瞧见萧飞说单口，观众喜欢，心里有想法了。 “然后，师叔就急了呗！” 见于清点头，萧飞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无非就是昨天曹芸伟见萧飞第一次登台，就博得了一个满堂彩，结果等到他上场的时候，原本已经炸开了的场子却温了，心里不平衡。 这人是个一点儿都不肯服输的主儿，就算是认可萧飞的能耐，私下里也愿意拉下脸来请教，可是真到了台上，那是谁都不在乎的。 德芸社徒弟辈里，曹芸伟一直自认是能耐最好的一个，现在突然杀出来了一个萧飞，让他心里产生了危机意识。 本来是徒弟辈里拔了头份的小角儿，突然意识到地位不保，要开始较劲了。 其实，萧飞何至于去抢他那一口饭吃 对此也是无奈了！ 至于郭德强为什么恼了 多半还是因为不被徒弟理解！ 郭德强让曹芸伟捯饬老段子，目的是为了磨炼曹芸伟的心性，以及巩固基础，老段子因为观众听得多了，包袱使出来很难起到效果，所以才更难说。 曹芸伟真要是能把会的几十段老活都给使好了，使出彩儿了，那基本上就算是出师了。 结果，郭德强的一番苦心，曹芸伟不但不理解，估计心里还得以为郭德强是故意在打压他呢。 对此，郭德强能不伤心 说起来，萧飞认识郭德强也有些年头了，知道这位是个对待徒弟掏心掏肺的。 可萧飞都看得明白，曹芸伟却看不透。 都说不养儿不知道父母恩。 师父和徒弟这关系其实也和父子一样，做师父的自认为是为了徒弟好，可惜的是，当徒弟的并不领情。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良言！ 怕是人家听了都觉得不耐烦，还以为你憋着坏呢。 “师父，最后是怎么解的” 要是闹完之后，到现在还没解开的话，萧飞真的要考虑是不是还能继续到德芸社去说相声了。 第一次登台，就闹得人家师徒不和，萧飞再去的话，心里也是别扭。 再怎么说，德芸社也是郭德强操办起来的，萧飞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找饭辙。 “放心，让你婶子给拉开了，又说了小伟一顿，最后，小伟给你师叔跪下了认错，这件事才算过去！” 这样就好，最怕的就是这个疙瘩解不开，真要是因为这件事，师徒两个离了心，那岂不是成了萧飞的罪过了。 “小伟这孩子，我现在也有点儿琢磨不透了，以前看着还挺好的，脑子聪明，勤快，学东西也愿意下苦功夫，最重要的就是他在台上活泛，可昨个闹的这一出，我怕是看走眼了，这孩子的心气太高，小伙子年轻，不怕他狂，可就怕他狂的自己都压不住，真要是那样的话，我看他也出息不到哪去。” 萧飞听得一笑，也没接话茬儿，他这人的习惯就是不在背后说人，有些话，于清能说，因为他是长辈。 于清也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儿多了，及时止住，摆了摆手：“不说了，小飞，咱们爷们儿不管那些，人家门里的事，碍不着咱们，咱们爷俩就踏踏实实的说相声就行了，其他的不掺和！” “师父！您这么想就对了，到底不是一门的人，有些话不该咱们说，看着就行了。” 萧飞知道，于清本来是打算和郭德强掰扯一下的，不过看现在这意思，是直接放弃了。 本来就不会个爱管闲事的人，何必自寻烦恼。 只是，于清心里也打定了主意，同样的事情，就这么一次，再有下回，他立马就拉着萧飞走人。 想说相声，到哪不能说，何必非得受那份闲气。 “小飞，你小子也给我记住了，咱们爷们儿是不掺和，但是，不惹事也不能让人欺负了去，听见没有” 萧飞笑着点头：“记住了，师父！” 萧飞知道，于清也看出来昨天那一出是怎么回事了，今天之所以主动跟着他提，也是为了安他的心，至于昨天到底怎么解决的，想来一向护徒弟的于老汉也不会客气了。 算了，揭过去就好！ 揪着不放的话，倒是显得他们爷们儿矫情了。 反正以后日子还长，慢慢来！ 第三十二章 您得听我的 和平里，这是京城最早的居民区之一，很多房子是上世纪50年代仿照苏联建起的。 西起安定门外大街，东至北中轴路，这片京城东城最北端的社区盘踞在北二环至北三环之间，包括和平里一区到十四区，一度是世界上最大的居民小区，来自机关和单位的职工，曾经是这里的第一批住户。 早年的和平里是让全京城羡慕的，能住在这里，那是倍儿有面的事，但是，时过境迁，这里荣光不再，住户们随楼房一起老去，小区里到处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体面而孤独。 萧飞打开车门，扶着师父下了车，不远处，掉了门牙的三两老人正在门口唠着家常，有的耳朵已不好使，要比划手势才将就听懂，头脑还算灵光的老头们则在一旁下起了象棋，身子更硬朗一些的还能跳着打乒乓球。 几百米之外，和平东桥上，北三环的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麦当劳门店里永远循环播放着流行音乐。 百步之遥，判如两个世界。 张先生的家就安在了这里，老先生不是没钱，事实上，说相声出身，第一批发家致富的就有他一个，老头儿脑子活泛，做生意是把好手，90年代初就积攒了百万家产。 德芸社的前身，京城相声大会能支撑下来，都是张先生倾囊相助。 萧飞之前跟着师父来过几次，算是熟门熟路，一气儿爬上三楼，轻轻的敲了两下门，很快“吱呀”一声门开了。 “大爷！师哥！” 开门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和烧饼一样，都是郭德强没拜门的口盟弟子，张文天先生的外孙，张德艳的儿子宁芸祥。 萧飞来过几次，俩人在德芸社的后台也见过，挺聊得来，不过，萧飞看得出来，这孩子对相声没多大兴趣，之所以拜在郭德强门下，完全是老爷子做的主。 这孩子也孝顺，知道相声是老爷子一辈子最大的念想，就算是没兴趣，也踏踏实实的跟着学，基本功不错，就是灵性差了点儿。 说相声这门手艺，看着简单，两个人站在台上叨叨叨叨的说，好像没什么，可这里面的学问大了，不开窍的人，一辈子也就是个垫场的命，得用心悟进去了，开了窍才算是真正出师。 师徒两个进了门，听到声响的张德艳也出来了，见着萧飞，上来一把就将他的手给攥住了。 “小飞！你让大姑可怎么谢你啊！” 萧飞笑了：“大姑！说什么谢啊，这不应当的嘛，也是凑巧让我给赶上了，张先生呢” “在里屋呢！师哥！” 张德艳这才顾得上和于清打招呼，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于清也没在意：“我们先去看看张先生。” 跟着张德艳一起进了屋，张文天老爷子正跟床上躺着呢，见着萧飞，还一脸丧气的模样。 这位老先生是个闲不住的，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在花甲之年还跟着郭德强折腾出来一个京城相声大会。 现在好了，检查出了大病，连门都出不去了，一天到晚闺女女婿搭上外孙子，仨人盯他一个，不光不让出去，爱吃的不让吃了，爱喝的不让喝了，就连说话都得受限制。 “小子（zei），你害我！” 张文天这会儿见着萧飞，那可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说相声的现在连嘴都不让张了，这不是仇是什么。 不过老爷子说完，自己就先笑了，他心里跟明镜一样，这个病，要不是因为发现早，恐怕要不了几年，他就得交代了。 可就是这么一病，以后怕是再想登台演出，可就难了啊！ “爸！您这说什么呢，要不是人家小飞，您这病可就麻烦了！” 张德艳埋怨了一句，吩咐宁芸祥去倒茶。 于清上前坐在了床边，握着老爷子的手：“张先生，您呐，好好养着，我这徒弟也留着，回头等您的病好了，要打要罚，随便您。” 张文天只是笑着，拍了拍于清的手，而后看向了萧飞，突然对着萧飞抱拳拱手，还拜了一下。 萧飞见状，赶紧侧身让开：“师爷！您这是折我的寿呢，可不带这么害人的啊！” 说相声的凑在一起，每句话要是不抖个小包袱，浑身都刺挠，不是行里人，听说相声的讲话，只会觉得贫气。 张文天又摆了摆手，压低了声音：“爷们儿，你看我这病” 萧飞也凑到了跟前，伸手在老爷子的咽喉，肩胛骨两侧摸了摸：“师爷，您踏踏实实的，没事儿，大姑！检查结果在家吗” “在呢！在呢！” 张德艳说着，转身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拿着一个大号的文件袋，里面都是这次去医院带回来的片子，还有验的各项指标。 萧飞拿在手里，他是学中医的，跟着西医这些检查结果不挨边，可毕竟也算是家传了，他老子萧佳琦虽然主攻中医，但西医方面的造诣也不低。 他又从小喜欢这个，在家里老爷子教中医的同时，萧佳琦也教西医方面的知识，别的且不说，看看片子，通过化验结果来断一断张文天的病情，还是没问题的。 “大姑！” “干什么去” 张文天一见萧飞第一个先叫他闺女，心里立刻就不乐意了。 “爷们儿，怎么还跟着医院里的大夫学啊，就当着我的面，有什么说什么，别出去说，就在这儿，你们要出去，回头我又胡思乱想的，你这是成心不让我好。” 萧飞顿时哭笑不得：“师爷！没那个意思，我就是想问问大姑，医院里都是怎么说的！得嘞，听您的，就在这儿。” 当即，萧飞就把自己想问的都问了一遍，张德艳也把医生的话原原本本的学了一回。 “小飞！到底怎么样啊！” 不知道为什么，张德艳现在更相信萧飞的话，那天在德芸社的后台，萧飞就是给老爷子把了把脉，问了几个问题，就断定老爷子咽喉处有癌变，这本事，她看着都跟神话故事一样了。 “师爷的病虽然发现的早，可这毕竟是癌变了，要根治的话，就得动手术，这个我不在行，待会儿我给师爷施一遍针，再辅以汤药，慢慢调理着，等做完手术，咱们再看情况。” 张文天是个急脾气，不然的话，当年在相声培训班里，也不会因为搞对象，把学校里的老师给骂了一个臭，愤而退学。 “爷们儿！你来点儿痛快的行不行，你就说，我这嗓子到底还能不能好，我还能不能上台说相声。” 嘿！ 还惦记着上台呢！ “师爷！这我可没法给您打包票，一来得看手术效果，二来得看术后恢复，这么说，您这病，现在还不严重，只要手术顺利，等后期调养的时候，您再踏踏实实的配合，我至少有七成的把握，能让您恢复。” “配合！一准儿配合！你现在说，我现在就配合！” 张文天听说，还有恢复的希望，立刻就来了精神，这两天可算是把他给憋坏了，先是在医院里来来回回的检查，后来又在家里受管制，今个萧飞可算是给他来了点儿痛快的。 “首先，您情绪不能激动，尽可能别说话，少说话，病灶就在咽喉，像您刚才那样，调门一上去，肯定受影响，另外，烟和酒都不能再粘了！” 张文天一听这话，恨不能立时就死了，他这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说相声，外带抽烟喝酒，相声眼下是甭想了，连烟和酒就不让粘了，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师爷！这件事上，您得听我的，我可还等着听您和郭师叔唱的全本《大实话》呢，您要是还想登台，必须把这两样给掐了！” 张文天知道是这个道理，可心里却还是在一个劲儿的挣扎，到最后，终于还是对相声的爱，战胜了不良嗜好。 “行！我就听你的了，爷们儿，你可也别糊弄我啊，真要是最后像李文化那样，到时候，可别怪我找你算账！” 相声前辈李文化先生晚年就是因为患了喉癌，手术之后，连说话都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崩。 “您放心，有我呢，您就踏踏实实的养病，大姑！” “嘿！怎么又叫她啊！” 萧飞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把银针拿了出来：“我就要个火。” 施针的全过程，于清和张德艳，宁芸祥都在一旁看着，就见没多大一会儿，老爷子的脖子上，前胸就被扎满了银针，看着都让人头皮发麻。 于清更是悬着心，萧飞的手艺到底怎么样，他是一点儿都不清楚，真要是能扎好了也行，哪怕没效果都可以，可万一要是 不敢想了！ 这徒弟，胆子可真够大的，老爷子那是肉的，好家伙，这针扎的都快成刺猬了。 “张先生，您觉得怎么样” 张文天躺在床上，思索了片刻说道：“一开始还没觉得，现在就感觉一股子一股子的热乎气朝着前心这块儿涌舒坦！” 呼 于清闻言，顿时长出了一口气，再看萧飞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真欠揍！ 第三十三章 师哥，嫂子来了 “少爷！你看张先生这病” 从张文天家里出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单单是给老爷子调养嗓子的药方，萧飞就斟酌了大半天的工夫。 现在很多中医治病用药，用的都是古籍上的成方，一个桂枝汤够好些中医门徒糊弄一辈子的，真可谓庸医杀人不用刀。 中医界的成方虽多，可那些都是先辈们多年经验总结下来的基础，治病救人就是要在这些基础之上，根据病人的情况，做出调整之后再用药，否则的话，只知道照搬，那不是救人，而是在害人。 本来以萧飞的医术，开个方子根本用不少那么长的时间，但张文天的情况特殊，得把老爷子的病症找准了，然后再对症下药，同时还得考虑到老爷子的年纪，一些虎狼之药根本不能用，得温补。 “没多大问题，不过师爷还惦记着上台表演，这就麻烦点儿了，现在关键不是手术治疗，而是后期调养，现在这个方子，师爷先吃着，等做完手术，我再看情况调整。” 嘿！还是没明白啊！ “我说的是，你瞧着有把握吗” 于清可就萧飞这么一个徒弟，真要是有个眼高手低的，再给张文天老爷子治坏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别看张先生跟着主流那边的相声同行不挨着，但不管怎么着，都占着文字辈大师哥的名分呢。 可不能在萧飞的手里出了岔子。 于清现在也是后悔，早知道，他带着萧飞来这儿干什么啊，反正医院都给下了诊断，到时候，身体休养过来去做手术就行了呗。 这下可好，萧飞这又是施针，又是开方子的，折腾个一溜十三遭，回头再给老爷子治坏了，到时候，可就真的蹦登仓了。 “师父！您瞧我什么时候干过没谱的事啊！” “你干的还少啊，昨个上台愣着说《九头案》，今个你打算怎么来顺不下去，回头观众非把你撅台上不可。” 尽管萧飞昨天说，他沿着老先生们传下来的梁子，重新把《九头案》的故事给编完了，可于清就算是想信也不敢信啊！ 这么多年，多少相声名家都惦记着这一本《九头案》，可又听说谁能把这故事给补全了的 萧飞才多大啊！ 就敢说补全了《九头案》 “实在不行，就让观众给我赶下去呗！” “你少跟我嬉皮笑脸的，说说，到底是怎么想的，知道你年轻气盛，可也不能这么玩儿啊！昨个把整间屋子都炸了一遍，今天，你这” “师父！到了台上，您就知道了，现在啊，先让我卖个关子！” 卖！可劲儿的卖！ 于清突然发现这徒弟本事太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做事都不挨着啊，还得让他跟着提心吊胆的。 这可不成，回头得找个机会，非让这小子憋憋性不可。 于清心里憋着使大招呢，车已经驶入了天桥乐茶园后面的那条小街。 师徒两个下车，正赶上郭德强吃完饭回来。 “师哥！” “师叔！” “大爷！” “师哥！” 一帮人一通乱叫，闹哄哄的。 “师哥！您去，瞧着张先生怎么样啊！” 郭德强还是放心不下，张文天从医院检查回来，他是一天一趟，外带仨电话，问的比大夫都勤快。 “嗐！你就甭担心了，医院不是也说这病能治嘛，咱就听医院的，让在家调养就在家调养，让去做手术就去做手术，放心，没事儿！” 于清没敢提萧飞给张文天施针开方子的事，谁知道，那小子下手有准没准啊，现在当露脸的事嚷嚷出去，回头真要是出了事，都得算在萧飞的头上。 郭德强哪知道今天在张文天家里都发生了什么，闻言也只是茫然的点头：“我这心里是真没底，师哥，您说这好好的，怎么就得了这么重的病呢。” 于清也知道郭德强和张文天老爷子的感情深，当初郭德强三闯京城，憋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思，都没打算给自己留后路。 他确实有能耐，可要不是张文天老爷子豁出多年积攒下来的家业帮扶，也不会有今天的德芸社了。 “不说这个了，对了，下午座卖的怎么样” 一旁的王薇说道：“还行，有些观众开场的时候还喊小飞呢，后来，还是德强上去解释了一遍。” 当初说好了的，萧飞只上晚上这一场。 “少爷！晚上打算说什么真接茬儿说《九头案》。” 别说于清心里含糊，郭德强昨天回家之后，琢磨了半宿，也觉得萧飞说他自己把《九头案》的故事给重新续完了，这话有点儿大。 萧飞听了，笑道：“师叔！您要是恩准，我就再试试” 郭德强见状，心里也不禁开始画魂儿，看萧飞这轻松自如的模样，难道说的是真的 “行啊！就这么三尺台，你可劲儿的试，我得看看你到底有多大能耐！” 郭德强也豁出去了，大不了萧飞演砸了，让观众给轰下来，回头他上去跪着求，也不能把人家于家门的孩子给毁了。 众人进了后台，萧飞从包里翻出于清的杯子，添上茶叶，枸杞，还有他在家闲着没事儿炮制的几味药，接了滚烫的开水闷上，往手里一捧。 这个时候，于清也换好了大褂回来：“行了，少爷，你也赶紧换上，待会儿还得你开场呢！” 萧飞这才把保温杯递给于清，捧了自己的大褂，昨天来救场太匆忙，穿的大褂是刘芸毅的，俩人身高差不多，可体型就不对了，穿在身上窝窝囊囊的，最后没辙，在后面上了两个夹子。 换好大褂回来，满后台的人顿时眼前一亮，一领月白色的大褂穿在萧飞的身上，儒雅之中还透着一个帅，太体面了。 “哟！这孩子，天生的衣服架子。” 王薇笑着夸了一句，语气之中难掩羡慕，郭德强来来走走的徒弟不少，现在留在身边的，连带着口盟的算是有五个，还有一个觉得说相声不赚钱，跑去广州做生意了，另外一个和曹芸金、潘芸侠一样，都是她娘家表弟，这些日子回天津了。 可就算是搭上已经走了的，这么些徒弟，还真没有一个能挑出来跟着萧飞比的。 萧飞笑了一下没说话，又回到于清身边，将保温杯接了过去，拿眼一扫，就见正在和刘芸毅对词的曹芸伟正不着痕迹的朝着他这边看。 还是不服啊！ “师哥！师哥！” 这个时候，烧饼闯了进来，王薇见着，一把给拉住了。 “小饼！外面怎么样座好吗” 烧饼挣扎着，这孩子天生没有老实气儿：“满了，师娘，满了，都满了，我刚才出去，就是借凳子去了。” 噗嗤！ 听到烧饼说出去借凳子，后台有演员忍不住笑出声来。 萧飞也是忍俊不禁。 烧饼这孩子一天到晚净闯祸，要是一天没有人跑来跟着郭德强告状，他都觉得不习惯了。 剧场经理，服务员，做卫生的，就连门口卖小吃的，都来跟郭德强告过烧饼的状。 大家之所以笑，那是因为德芸社这边偶尔生意好的时候，底下的座卖完了，还有人要往里面进，每到这个时候，就轮到烧饼同学出场了。 他说是去借凳子，其实就是硬拿，有一回见门口卖糖人儿的屁股底下有个凳子，这小子就在一边等着，等人家刚一起身，他上去就把凳子给抽走了。 卖糖人儿的哪知道天底下还有这么快的手，没留神一屁股坐地上了，摔得那叫一瓷实，回头上医院检查，好嘛，尾巴骨都摔裂了。 烧饼怕挨揍，不敢跟着家里人说，赔给人家的医药费都是郭德强掏的，按说闯了这么大的祸，怎么着也得捶一顿，可郭德强没打也没骂，哈哈一笑就过去了，背后还跟着于清夸烧饼机灵。 大家笑过之后，王薇也放了烧饼，这小子两步就到了萧飞跟前。 “师哥！” “怎么了急三火四的！” 烧饼眨巴着小眼睛：“师哥，您猜我看见谁了” 这小子还卖上关子了。 “谁！” “嘿嘿！师哥，我嫂子来了！” “你嫂子来不来的跟我” 萧飞突然愣住了，觉得烧饼这话说的有深意啊！ “师父！我去前面看看！” 于清也没在意，伸手接过保温杯：“去！” 跟着烧饼到了前面，站在侧幕条边上，轻轻撩开一条边，朝着下面看了一眼，座确实满了，今天更为难得的是，二楼的雅间居然也有俩亮着灯，买卖不错，值得庆贺。 不对，他来不是看这个的。 “哪呢” 烧饼可没萧飞那么小心，直接探出去半个身子，张望了一阵才缩回来：“就在那边呢，第二排边上。” 萧飞顺着烧饼说的看过去，一眼就瞧见了佟筱娅正坐在一张桌子边上，和她一起的还有一个同样漂亮，气质出众的姑娘，俩人正小声说着什么。 啪！ 萧飞转身就走，还没忘拿着扇子给了烧饼一下。 “谁告诉你，那是你嫂子的！” 烧饼胳膊上挨了一下，虽然不重，可也给他打愣了。 嘿！这下挨得，可真叫冤枉。 第三十四章 挖坑为长寿 还没到六点，剧场里就已经坐满了，佟筱娅不禁暗自庆幸，得亏今天早出来了，不然的话连票都不好买，想进来也只能坐过道里。 来不来 因为这个，佟筱娅整整纠结了一天，曲麦麦说的也有道理，她都发出邀请了，表现的这么直白，结果萧飞连犹豫一下都没有，直接就拒绝了。 显然是对她没那个意思，就算是没明着拒绝，可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既然这样，再纠缠下去也确实没什么意思，没准到最后还得伤了自己的脸面，实在是没必要。 但佟筱娅就是不甘心。 凭什么啊！ 真要是对她没那方面的意思，为什么还要让她帮着买拜师的礼物 为什么请她吃红油羊蝎子 为什么带她来听相声 早点儿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不就好了嘛！ 非得整这么一出。 佟筱娅觉得自己气不顺，思前想后了一整天，排练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拉着曲麦麦来天桥乐茶园。 她要面对面的和萧飞讲清楚了，到时候人家要是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她也就死心了，肯定不会死皮赖脸的纠缠下去。 “丫丫！我觉得你肯定是疯了。” 曲麦麦环顾四周，乱糟糟的，无聊的嗑着瓜子，时不时的朝着台上瞄两眼，没到开场的时间，上面还空荡荡的。 “你怎么知道，那个萧飞今天肯定会来，你都说了，他昨天就是来救场的，也许人家就是玩票的，根本就不是这里的演员，我看咱们来也是白来，你还不如给他打个电话，约着见一面把事情说清楚呢！” “哎呀！你烦不烦啊，请你听相声还这么话，20块钱一张票呢！老老实实的坐着。” 嘿！这死丫头成精了要造反啊！ “就算他来了，上台演出了，又能怎么样，你这傻乎乎的在下面坐着，人家可能都注意不到你，你啊，就是傻！” “我乐意！我今天就是来听相声的，他不愿意搭理我，我还不愿意搭理他呢！” 佟筱娅赌气放着狠话。 看把你能耐的，谁昨天睡不着，半夜起来敲我的门，和我说了大半宿啊！ “还得多长时间啊！” “六点半，快了！” 结果佟筱娅刚说完，一直黑着的舞台刷的一下就亮了起来，烧饼搬着桌子上台，还朝着佟筱娅这边看了一眼，一咧嘴，露出两个虎牙，那俩眯眯眼，直接把曲麦麦给逗笑了。 “这谁啊！长得可真喜庆！” “萧飞的师弟，好像叫烧饼！” 烧饼 这什么破名字！ 不过，这小圆脸配上那繁星点点的雀斑，还真是够形象的。 被吐槽了烧饼还什么都不知道，把桌子搬上去，然后把立式话筒架好。 来的有不少德芸社的老观众，都知道晚上场是六点半开，今天怎么提前了啊 没说的，全都是为了萧飞，还有他的《九头案》。 这段子都多少年没听过了，难得有人在台上说，那还不得抓住了机会啊！ 另外，今个下午场的时候，郭德强也说过了，萧飞的演出在晚上，想要听《九头案》的， 晚上场提前半个小时开，到时候一听让大家伙都听过瘾了。 今天报幕是李京，就见他迈步走出来，往台上一站：“欢迎各位朋友来到我们德芸社天桥乐剧场，第一个节目，单口相声《九头案》，表演者萧飞。” 听到萧飞的名字，又听到了果然是《九头案》，台下的观众们立刻就兴奋起来了，终于把人给盼来了啊。 好些观众下午场就来了，结果没看到萧飞，还闹腾了一阵，让今天开场的两位老先生差点儿下不来台，最后还是郭德强上去解释，才把观众的情绪安抚了下来。 佟筱娅也立刻伸长了脖子朝台上望着，不光是为了等萧飞，她昨晚听《九头案》也听上瘾了，心里头正被萧飞讲的故事撩拨的厉害。 坐在她身旁的曲麦麦见状，满脸的不解，至于嘛 结果等萧飞走出来，曲麦麦也傻了，哇塞，这小伙子生得也忒哇塞了 那脸，那体型我刀呢 就冲长得这模样，也得宰了带回家去做标本整天看啊！ 好 园子里掌声雷动，叫好声差不多能把院子的顶棚给挑了。 曲麦麦更傻了，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现在相声已经这么火了吗 可问题是，她平时出去表演，也遇到过晚会节目单里面有相声的，可是，十回得有八会让观众往下轰，还有两回是观众基本上都去上厕所了。 怎么在这里，相声这么受欢迎啊！ 伴随着掌声，萧飞往舞台中央走去，一边走，一边还稍微调整了一下状态。 萧飞走的很稳，一只手轻轻提着大褂的下袍，走的是风范十足，露出微笑看着台下的观众。 今天观众来的多，不光坐满了，连过道里也有不少人，二楼的雅间又开了一个，三个雅间亮着灯，这场面可不多见。 其中有不少人都是昨天来过的，萧飞拥有过目不忘的天赋技能，一眼就瞧着不少熟面孔。 现在见萧飞上场了，下面鼓掌最厉害的就是昨晚来的那帮人，那叫一个气势磅礴，山呼海啸。 萧飞端正的在台中央站好，看着眼前这么多观众，他露出了笑容，这都是特意来捧自己的啊！ 看着台底下的观众，萧飞露出了亲切和煦的笑容，道：“有昨个来过的吗” “有。”底下全都是搭茬儿的。 萧飞笑了一下：“你们是不是下午场完了就没走啊！” “对！你不来我们就不走！” “这饭点都过了，你们都不去吃饭啊” “不去。”台下又是齐齐一片应答的声音。 萧飞笑着，用很小声亲切地问道：“是因为没有钱吗” “哈哈哈……”台下笑成了一片。 萧飞笑笑，跟观众稍微解释了一下：“感谢您诸位捧了，刚才来的时候，听我师叔说了，有下午场就来的朋友，得跟您诸位说声抱歉，我们师徒在德芸社搭班说相声，基本上就是晚上这一场，不过咱们德芸社里好角多得是，像我呢，就是个相声界的小学生，能耐不高，水平有限，您诸位捧，在下也是无以为报，唯有努力在台上为您奉献更加精彩的演出，谢谢您了！” 萧飞说完，后退两步，朝着台下深鞠一躬，温文尔雅，从容不迫。 郭德强和于清早就到了上场门边上，看着台上的萧飞，两人也是不禁感慨。 昨天是惊鸿一瞥，今天才算是看出来，这孩子的能耐怕是早就成了。 不说别的，就看上了台这份从容，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相声演员上了台直接进正活，说得再好也不叫能耐，唯有拿着闲白把观众都勾住了，这才叫本事呢。 看看萧飞，上了台，几句话就跟着观众打成了一片，接着也不急着入活，就是闲聊天，可就算是这样，台下的观众居然没有一个着急的。 要知道，今天来的其中有好些都是憋着要听《九头案》后面故事的观众。 萧飞等观众的掌声渐渐平息下来，才重新走到话筒跟前，看似不经意的朝着佟筱娅那边看了一眼，面上波澜不惊。 佟筱娅也注意到了，心跳立刻漏了一拍。 “你干什么啊！要抓抓自己的去！” 曲麦麦一把将佟筱娅的手给拍掉了，好嘛，刚才那一把，差点儿被把她疼的蹦起来，好好的怎么还上手啊！ 不过，说了一句，曲麦麦也就顾不上佟筱娅了，她现在信了，难怪佟筱娅魂不守舍的，拉低下限女追男呢！ 这小伙子，她看着都馋！ 太帅了！ 身着传统的大褂也掩盖不住好身材。 她男朋友是健身教练，可是拿来跟着萧飞一笔，咦得扔。 “大家伙看我一个人上来，就知道我今天还是说单口，这单口相声不好说，两个人上台来，好歹还能拿着桌子里头那位抓哏，哪怕身边站的是我师父，相声行讲究的就是台上无大小，台下立规矩，在台上，我就是逮着我师父一通损，他也得乐呵呵的，美滋滋的，回到后台，是杀是剐那都是他老人家的事。” 台下观众有好些昨天来过，知道萧飞是于清的徒弟，也发出了一阵轻笑。 见场子已经热起来了，萧飞就准备开始说正活儿了：“昨晚咱说了一段儿《九头案》，来的时候，我还在想呢，要不今晚咱们说点别的” 这话一出，台下就跟炸了窝似得，这么多人都是冲着《九头案》来的，结果你不说了，这哪里能行啊 就连佟筱娅都着急了，跟着大家伙一块喊“不行。” 来小园子里听相声就是这点好，可以随便搭茬儿，不像去那些大剧场，底下观众想要吆喝一声，还得蹦出来个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批评观众影响了艺术的完整性。 萧飞也笑了：“好，好！可昨晚好些人没来呢，前面的故事他们也不知道，我总不能重新再说一遍，我本来是想说点别的。但是既然你们都特别想再听《九头案》，那行，我就接着往下说。” 听到没换节目，台下要造反的观众才算是安静了下来。 “今天有好些昨天来过的朋友，昨天我说完一段下台的时候，你们喊什么我可都听见了啊！好家伙的，有几位大哥都骂开街了，其实呢，您诸位的心情我也理解，听故事正听到关键时候，突然给您扔那儿了，换成谁也不干。” “对！” 萧飞没受影响，接着说道：“可是这单口相声最大的魅力就在这里，老得勾着您，拿什么勾，就是我昨天挖下的那无数的坑，而且，我挖坑也不是为了我自己个，全都是为在座的您诸位考虑。” “噫” 台下观众一阵起哄，后台的郭德强和于清也听着新鲜，笑呵呵的看着台上的萧飞，等着他怎么自圆其说。 萧飞笑得更开心了：“您还别不信，我这可是为了您诸位好，您花钱进来听一场相声，结果这段子里大坑套小坑，小坑套小小坑，一场活下来挖大大小小无数的坑，让您老得惦记着。” 萧飞见观众都听进去了，便继续说道：“人活着图的就是个盼头，您想啊，一个人打落生就琢磨着，我这辈子必须得开一辆上百万的车，然后经过半辈子的努力终于开上了，那得是多大的成就感，相反的呢，家里有钱，志向刚立下，他爹直接把车钥匙塞他手了，这孩子当时就能觉得活着没了意义，一脑袋就得扎车轱辘底下去。” 这话听着有点儿道理啊！ 观众们还不知道，当他们生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就代表着，他们已经入坑了。 “其实呢，听相声也一样，老听不到故事的结尾，您就老惦记着，真到了七老八十要交代了，突然间想起来，不成，德芸社那小子说的相声我还没听完呢，马上这口气又缓上来了，得，又多活三十年，所以，挖坑是为了让您诸位长寿，您说，这是不是为您诸位好！” 上场门的郭德强和于清都听傻了，怎么着还能这么解释啊！ 这 明明是强词夺理，胡说八道，可愣是让萧飞给说的这么大依林绕的，实在是 忒不要脸了 台下的观众也都傻了眼，好家伙的，合着您吊得我们一宿没睡踏实，还是为了我们好 那我们是不是买二斤饽饽上您家里瞧瞧去啊！ 哈哈哈 曲麦麦笑得都停不下来了，拉着佟筱娅的胳膊：“丫丫！这这萧医生也太贫了！” 呵呵！ 贫 那你是没见过他在台下是什么样的，一句主动的话都没有，闷得就像个锯了嘴的葫芦一样。 “噫” 其他观众都渐渐消停下来了，可佟筱娅这含怒的一嗓子又把园子给搅乱了。 台上的萧飞也看得一愣，这姑娘什么毛病啊！ 特意来拆台的 第三十五章 我瞎说，您瞎听 挖坑不埋是为了让观众长寿 萧飞这奇葩理论，让现场观众也是无语了，合着他们挠心挠肝的等了一天，还得感谢萧飞那挖坑不埋的王八蛋行为啊！ 不过这说法倒是挺有意思的，呵呵！ 台下的观众好像都忘了，萧飞这闲白说得越多，待会儿的正活就说得越少，只是静静的看着台上的萧飞，听着他说那些闲白。 “师哥！这孩子将来可了不得啊！” 郭德强突然发出了一声感慨，他是久在相声行里闯荡的，什么人都见过，什么场子也都遇到过，什么是好演员，没有人比他心里更清楚了。 萧飞能用闲白就把所有的观众都给勾住了，不管是昨天晚上来过的，还是没来过的，现在全场人的注意力都在他一个人身上，就凭这一点，他门下的弟子还真没有能及得上的。 “您还别不信，这事太寻常了，一个人临走之前，经常因为一些事就硬顶着一口气，有的是因为没看到某个人，有的就是因为一件事，现在大家都明白了真要是有那么一天，只要想起来我这故事还没说完，咬牙坚持住，绝对能顶过去！” 呃 “噫” 这回起哄的声音震天动地的。 夺笋啊！ 萧飞看着台下，仰头哈哈一笑，等观众稍微安静下来一点儿：“现在明白了，人生遍布各种大大小小的坑，是多大的乐趣，又好玩儿还能让人长寿，你们还急着让我填上吗” “赶紧填，听完我就死去！” 台下一个大哥扯着脖子嚷嚷道。 “嚯” 萧飞都惊着了，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位前排的大哥。 “大哥！您至于吗好家伙，听场相声人没了，回头别人家问嫂子，‘大哥咋没的’，嫂子一句‘听相声走的’，不成，您这是要憋着毁我们这一行啊！” 台下的观众早就被那位大哥的神搭茬儿给逗的笑疯了，现在听见萧飞又来了这么一句，笑得更欢实了。 “还挺有意思的！” 曲麦麦托着下巴，看着台上的萧飞，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佟筱娅见状，心里立刻拉响了警报，暗自后悔，今天就不应该带着曲麦麦过来，萧飞这个宝藏boy，她自己知道偷着乐就得了呗。 现在可好，待会儿再给自己招一个劲敌，那可就麻烦了。 “得嘞！大哥，就冲您，今天这故事绝对说不完！” 观众被萧飞这一大喘气弄得差点儿憋死。 怎么茬儿 人家都情愿一死换你不挖坑了，你还说不完 这也太不人道了！ 见观众又要起哄，萧飞连忙拦着：“这可不怪我啊！您诸位要怪就怪这位大哥，好嘛！听相声带玩命的，我们这一行以后还干不干啊，所以，为了这位大哥的人身安全，为了我们这一行长治久安，诸位，对不住了，今天我来呢，又准备了好些坑！” 萧飞说的时候咬牙切齿，大义凛然的模样，逗得台下观众又是一阵笑。 德芸社的相声虽说和观众互动的现象很多，但是，像今天这样，场子不是热了，这都快着了。 “好了，一说一笑的事儿，相声演员在台上说，其实就是跟您诸位交朋友，您要是真想受教育就不上我们这儿来了，所以呢，不敢说高台教化，最多也就是劝人向善，劝人学好，我今天这场活说完了，您能‘哈哈’一乐，这就行了。” 萧飞看着差不过了，也开始渐渐往《九头案》上聊。 “昨个来过的朋友都知道，我昨天在这儿说了一段《九头案》，这个活呢，到现在也有几十年了，民国初年就有，具体是哪位老前辈创作的，现在也没人知道了，好些老先生都说过，有的说一段，就是到我昨天说的那个地方，有的说的多一点，但是，能全都说完的，并且有音频，或者文本保留下来的，可以说是一个都没有，所以说，我们这些相声门里的徒子徒孙们努力，争取再过十年，让这些老活一个都不见了！” 萧飞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台下的观众在笑，可他的心里其实挺悲哀的，都说相声不算艺术，是下九流的玩意儿，可那些经过时间沉淀的老活也是宝贝啊！ 老爷子活着的时候，萧飞曾听他说起过，传统段子有1000多，可到现在能传下来的，也就剩下一小半了。 那些占据资源，自封主流的相声演员都奔着新相声，歌颂型相声，批判型相声去了，谁也不说老段子，那些老段子就剩下一些老先生在说，等老先生一个接着一个的作古，可不就渐渐失传了。 台下还有观众在笑，他们是来听相声放松的，不会去理解萧飞这个相声门徒内心的悲哀。 “所以说《九头案》这个段子，您想要听完整版的，几乎是不可能的，旧社会相声门里老师教徒弟都是口口相传，可哪赶着徒弟脑子那么好，活传了，徒弟自己没记住，得嘞，干脆编，传一回编一点儿，传一回编一点儿，这个故事呢，本身又是特别复杂，奸情人命一环套一环，所以，昨个一场说下来就挖坑无数，今天呢，咱们接着往下说，我都想好了，我准备填上一部分坑，然后在挖一堆新坑。” “咦” 萧飞笑着：“刚才我说的时候，您诸位也听见了，这个故事没有完整版的传承下来，我当初学呢，也是跟着这位老先生学点儿，跟着那位老先生学点儿，单单是一个开头，我就学了四五个版本，而且每一版都不一样。” 萧飞可不是瞎说的，当初他们家里就跟大车店一样，每天迎来送往的，全都是相声门，评书门，还有各类曲艺门里的老先生。 老爷子跟着人家谈天说地的时候，萧飞就在一边听着，当时可能还不觉得，现在回想起来，如果有相声大学的话，萧飞当时享受到的师资力量待遇，简直堪比京大那位古生物学的独苗，一帮教授围着他一个人转。 听得多了，看得多了，好些就印在了脑子里，就比如这一部《九头案》，萧飞当初听的也是一骨碌一骨碌的，哪段都不挨着。 “昨个说完，我师父还问我呢，问我今天打算说个什么我跟我师父说，还打算接着说《九头案》，我师父差点儿没抽我，您诸位别笑，真事儿，天底下师父都疼徒弟，我师父要抽我，也是因为疼我，怕我说不好，折在台上了。” 舞台边上的于清闻言，暗自发出了一声长叹。 “可我这人呢，天生就有个倔脾气，虽说水平一般，能力有限，但非得不撞南墙不回头，故事没说完呢，就把您诸位扔下了，我是真怕您堵着门打我，所以，我就斗胆把所学来的《九头案》重新整理了一遍，不敢说重新编纂，最多也就是在前辈们传给我的基础之上，加工整理，好与不好的，您诸位多担待。” “好！” 台下立刻响起了叫好声，他们当中有好些人是常来德芸社听相声的，有时候，郭德强上台说单口，经常就是说到一半就跑了，想要听后面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大家都担心萧飞说到一半就撂挑子，听到萧飞这么说，他们好歹是踏实了一点儿。 不管怎么说，至少能说完就行。 “谢谢您诸位，您太捧了，你们这样下去，我会骄傲的！” 台下又是一阵笑声，现场的气氛热闹急了。 郭德强瞧着，在感叹之余，又不禁担心起了他自己的徒弟，昨天接萧飞的就是曹芸伟，今天又是他，昨天因为萧飞，师徒爷俩差点儿就翻车了，今个 郭德强想着，转头朝于清看了一眼，见于清正聚精会神的瞧着台上的萧飞，暗自感叹：师哥！您这就一个徒弟，可他猛如虎啊！ “好了，闲话少说，书归正传，你们看，非得拉着我聊天，不然今天这段就算说不完，也能说个差不多，时间都浪费在这儿了！” 嘿！还怪我们啊！ “噫” 必须起哄，不然这小子非得上天不可。 “好！好！我不怪你们！” 还说 “噫” “再耽误时间，我待会儿念完定场诗，可就得下场了。” 这话一说，现场顿时就安静了。 “诶！这就对了，安安静静的听，有上厕所的举手打报告，刚才说了，这个故事的后半部分，是我通过跟老先生们学来的一段一段的重新整理出来的，有些地方肯定不尽如人意，大家也多包涵，总的来说，我在台上瞎说，您在台下瞎听，好嘛，这都瞎到一块儿去了，总的来说呢，有说的不对的地方，大家一鼓掌，咱们就算是过去了，事后，你们多做自我批评！” 凭什么啊！ “噫！” 啪！ 观众刚发出了一个音，突然萧飞一拍醒目：“大将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风吹鼍鼓山河动，电闪旌旗日月高。天上麒麟原有种，穴中蝼蚁岂能逃。太平待诏归来日，朕与先生解战袍。” 啪！ 开书！ 第三十六章 那一颗老父亲的心 “今天有好些新来的朋友，咱们三言两语把昨天的故事再稍微回顾一下，做一个小倒笔，上文书说道，马三和闷二，还有塔大是三位结拜兄弟” 萧飞把昨天的一段的故事稍微说了一下，也把上回刨下的坑再给观众展示一下，带着这些坑和疑惑，他就继续往下面说了。 台下的观众这回也不搭下茬儿了，也不起哄了，一个个都全神贯注的看着台上的萧飞，特别是昨天来过的观众，生怕错过一个字。 有了昨天的经历，他们算是明白了，这个故事，稍微走神，就会错过关键环节，后面的就有可能听不明白了。 而昨天没来的观众听了一会儿也开始忍不住后悔，虽说，萧飞给简单介绍了一下昨天的情节，可错过了那么多，想把故事接下去可就难了。 上场门这边的郭德强等人也是听得仔细，萧飞现在说的，和他之前听过的又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难不成真是这小子自己给续的 真要是那样的话，可就了不得了。 这小子真是个宝贝啊，郭德强眼中冒着精光。 “师哥，我怎么觉得这小子的《九头案》有点儿不一样呢” 于清也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现在老先生还能说的也就是两个头，这些年也没听有人说过后面的，倒是听行内传言说有人会后面的，可也没真正见到人家说啊。” 郭德强道：“那您是说，小飞说的这些是已经失传了的然后让他重新整理加工，给续出来的” 于清心里也在画魂儿，点点头：“我看这就是失传的部分，肯定不是他自己补全的，这里面的情节包袱太完整了，尺寸和裉节也相当有火候了，没有经历过无数观众验证过的段子是不可能这么熟的，不过，这里面肯定也加进去了不少他的新东西。” 郭德强也赞同地点了点头：“嗯，我想应该是萧家老爷子整理搜集出来，以前就听人说过，老爷子这么多年真的搜集了不少相声界的失传段子，挽救了我们相声界不少瑰宝啊。” “还教出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孩子。”于清又补充了一句。 他虽然是萧飞的师父，可说良心话，真没教给过萧飞多少东西，不是他不教，而是萧飞拜到他门下的时候，已经跟着不少老先生学了一肚子的好玩意儿。 这徒弟收的，真是赚了。 想着，于清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天底下当师父的都一样，盼着的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徒弟越出息，当师父的越高兴，那些心里想着“教出徒弟，饿死师父”的，根本就不配为人师。 台上，萧飞还在绘声绘色地说着《九头案》，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而这些观众却没有一个动弹的，有尿也得憋着，一个都起来的都没有。 要知道人有三急，萧飞可都说了快一个钟头了，但是他们宁愿忍着，自己也不愿意放弃听相声，由此可见萧飞这段单口的吸引力是有多么大。 萧飞说的《九头案》确实是传承自他爷爷，他原先也就能说两个头，后续的他听老爷子，还有不少老先生说过一些，但是老先生们自己也会的不全，只是他们以前在学艺的时候听别的艺人说过，但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他们也记不真切了。 所以萧飞知道后面的情节的发展，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能说了，这里面的坑是怎么挖的，每个人物的对话，人情伦理关系，都隐藏在细节里面，这一点他是不会的，也说不了。 后来，先是他爷爷萧铭栋整理过一次，不过并不熟，萧飞知道了，就跟着爷爷一起一点一点的往下攒，等把故事给续完了，然后爷俩再研究该怎么说的，活儿要怎么使。 萧铭栋虽然名声不显，但是对相声也是下过苦功夫的，再加上本身文学造诣就非常高，几经修改，才算是有了初稿。 老爷子过世之后，萧飞又把这活给接了过来，反复推敲，几易其稿，这才有了现在的完整版。 不过萧飞也不敢说这故事是他续的，毕竟梁子都是老先生们传下来的，他们爷俩最多也就是润色，让这个故事在逻辑上通了而已。 这个故事有多精彩，看看今儿晚上这一场，萧飞把所有的观众都死死地摁在座位上，就足以说明了。 萧飞一连说了一个多小时，把《九头案》说到第五个头，填上了不少昨天挖的坑，紧接着又刨下了一大堆新坑，然后醒木一拍，立马就逃下场了。 他是说的高兴了，那些观众可都是要崩溃了，太缺德了，挖坑不埋没人品啊，再说他这一走，明天还说不说都不一定了，就算是说，也要等一个晚上，这些人心里都痒痒的不行了，谁能吃得消这个啊。 有脾气急的，当即就破口大骂，但是也没辙啊，人早跑了，瞧这架势是不会再出来接着说了。 “诶！怎么没了啊！听着正过瘾呢，后面到底怎么样了啊！” 曲麦麦第一次认真听相声，没想到这么有意思，可刚把兴趣培养出来，萧飞这个缺德的就跑了。 佟筱娅也没听够呢，可 今天可不是真的来听相声的！ 下了台的萧飞迎面就遇见了郭德强和师父于清，连忙止步拱手：“师父，师叔。” 于清看着萧飞，那是眼瞅心爱：“少爷，累坏了” “还行，头一回说这么长时间，还是有点儿不大习惯。” 平时在家里，于清给萧飞把活，说的都是小段，昨天说了四十分钟，萧飞倒是没觉得吃力，可人一直沉在故事里，也是很耗心力的，今天一时兴起，说了整整一个半钟头，等下了台才反应过来，不光心累，脑袋都晕乎。 “师叔！这时间超了，对不住您！” 为了听萧飞的这场活，郭德强今个特意早开了半个小时，可就是如此，萧飞这一场活下来，也足足超了将近半个小时，后面的节目在不压缩的情况下，今个演出完再搭上返场，估计得奔着半夜走了。 “没事儿，少爷，我巴不得你在台上多说会子呢，看看台下的观众，这都要造反了。” 主持人李京已经在台上了，可台下观众还是闹个没完，看那意思，非得把萧飞拽出来接着说不可。 候场的曹芸伟和刘芸毅俩人也是面沉似水，看也不看正和郭德强说话的萧飞。 接场的既怕场子太冷，黏子盘不开，又怕场子太热，等自己上了台，观众的注意力还不够集中。 昨天，曹芸伟算是讨了个巧，借着骂萧飞，解了心里的恨，又把观众给压了下来。 可今天不能再来这一手了，该怎么办 曹芸伟心里也在盘算着。 “行了，少爷，快回去歇歇！” 萧飞点点头，撩着大褂从众人面前经过，去了后台。 “小饼！” 萧飞刚走，于清就把烧饼给叫了过来。 “大爷！您叫我！” “诶！你刚才跟着你师哥说，嫂子来了，在哪呢！指给我瞧瞧！” 于清刚才没提，是怕影响到萧飞的演出，现在人都去后台了，他才顾得上寻寻未来的徒弟媳妇儿。 妥妥一颗老父亲的心！ 年轻人们满心都是先立业后成家，可对于长辈来说，成家立业这才是正确的顺序。 要说萧飞也18了，虽说还小了点儿，可成了人，这方面有点儿事，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说心里话，于清也盼着呢！ 烧饼一听，立刻就来了精神，挑开侧幕条的一道边，指着佟筱娅的方向。 “大爷！就那个，穿白羽绒服的！” 于清赶紧伸头看过去，离得不远，可也不近，他就看了个大概的长相，这看不清楚，心里着急，要不是一旁郭德强反应及时拉了一把，于清直接就要上台了。 “师哥！您这干嘛啊！就算着急给徒弟挑媳妇儿，您也别这么着急啊！” 郭德强说着，也看了过去，他眼神好，一眼就瞅见了。 “嘿！小飞这孩子眼光不错啊！” “嘿什么嘿！那是我徒弟媳妇儿，你看着不错管什么啊，我得瞧真着了！” 于清说着，身子又往外面探。 身后一帮德芸社的演员也跟着起哄，幸亏他们都还知道现在正演出呢，没闹得太响了，不然的话，那就是舞台事故。 与此同时，正在后台的萧飞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两个未接来电，还有发过来的三条短信，都是同一个人一一佟筱娅！ “你今天有演出吗我来天桥乐剧场了！” “演出完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 呃 萧飞觉得脑袋有点儿大了，他不是个傻子，还能看不出来佟筱娅的心思，只是 这也太快了！ 而且，这都是她猜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要是猜错了，那可就丢了大脸了。 为了不丢脸，也为了降降温，这事儿还是得装糊涂啊！ “演出结束估计要半夜了！” 短信刚发出去，佟筱娅就回复了：“我等你！” 这下估计是没有万一了。 第三十七章 这孩子不开窍啊 节目是一场接着一场，轮到攒底的郭德强和于清登台的时候，距离演出开始已经过去了四个多钟头。 十点多了啊！ 按照正常演出的时间来说，十点半就应该结束了，就算是搭上返场，最多也就十一点，可今个因为萧飞的节目超时了，后面的节目在时间控制上也都有点儿松。 等郭德强和于清这一场演完，少说也得十一点多，加上返场，差不多得奔着十二点走了。 演出超时，开场的萧飞肯定有责任，可要说主要的责任，还真算不到他的头上去。 只要是行里人都明白。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压轴的是徐德谅和王文利先生。 压轴可不是谁都能干的！ 如果以能耐来看，这两位显然是够不上这个位置的，可郭德强将他们这一对安排在压轴，其实主要是看张文天的面子，徐德谅是张文天的掌门大弟子，冲着张文天，也得照顾好了。 一般来说，一场节目到后半段的时候，观众的情绪难免会有一些疲累，热度可能会消减。 压轴的作用就是要稳住观众的情绪，让观众能够保持一个不错的情绪，来看最后底角儿的演出。 除此之外，压轴的演员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控制时间，毕竟演出时长都是有控制的，就算超也不能超得太多。 所以压轴的就要控制时间，给底角儿留出来时间。 刚才徐德谅和王文利两位先生表演的是传统段子《西江月》，按说这场活也就是20分钟，入活快一点儿的话，15分钟也能说完。 本来就超时了，这两位就应该快着点儿入活，也别三翻四折，抓紧时间翻底，可结果俩人在台上愣是说了35分钟。 所以等郭德强和于清上来的时候 十点二十五。 也就是张文天先生不在，不然的话，肯定得拿着这事把徐德谅给训一顿。 “好！” 郭德强一走出来，台下立刻响起了阵阵掌声，叫好声。 今天晚上的观众算是来着了，往常这个时间都快结束了，结果，台柱子才刚出来。 过瘾！过瘾啊！ “好！” 随着郭德强往舞台中间走，底下观众的掌声和叫好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几百人园子，更是喊出了上千人的气势。 这就是台柱子。 萧飞开场的单口，观众们虽然喜欢，恨不能追着听，可德芸社的台柱子还是郭德强，今天来这里听相声的，百分之七十都是冲着他来的。 萧飞和郭德强相比，无论是舞台经验，还是对火候的掌控上，明显都还差得多呢。 相声这门艺术靠的就是经验积累，舞台经验，生活经验等等等等各个方面，沉淀的时间越久，表演的时候底蕴就越深厚。 郭德强今天才三十多岁的年纪，可要说能耐，那绝对可以拍着胸脯说上一声：成了！ 不但成了，而且也已经熟了！ 德芸社这几年虽说没有大红大紫，但是，也积累下来了不少忠实的观众，现在每场节目都能有百多号人进来，也证明了，让相声回归小剧场这条路没走歪。 非要把相声这门市井艺术往电视台那种高大上的舞台上摆，实在是难为这门艺术了。 “今天来的人不少啊！” “我很欣慰！” 郭德强才一张口，台下的观众就默契的接上了下句，喊完之后，台上台下都笑了起来。 “你说他们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郭德强还故作茫然的问身旁的于清。 “您每天上来都这么一句，门口摊煎饼的都知道了！” 于清直接回了一句，相声演员要求的就是嘴比脑子快，三秒钟的冷场就算演出事故了。 于清虽然刚加入德芸社，但是之前跟着郭德强合作的也不少了，还曾一起参加过相声大赛，彼此默契十足，每天要说什么，只要不是新活，根本就不用在后台对词儿，张嘴就能来。 不过这会儿，于清的注意力可没全在郭德强身上，刚才没瞧真着，现在离得近了，可得好好瞧瞧这徒弟媳妇儿长什么样。 于清的目光扫过来，佟筱娅也注意到了，她知道于清是萧飞的师父，虽然是第一次见，可刚才报幕的李京都介绍过了，此刻，见于清看过来，立马正襟危坐。 正面进攻不行，得包抄后路！ 师父虽然不是亲爹，可好歹也是长辈了，要是能拿下这一位，距离拿下萧飞可又进了一步。 这什么意思 于清脑子走了一秒钟。 嚯！ 这姑娘腰板儿挺得笔直，是听相声吗 脑子虽然走了，可嘴却留下了，郭德强说的每一句，他都稳稳当当的接住了，这就叫能耐。 目光又朝着上场门那边瞄了一眼。 呃 萧飞没在 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难道说真是烧饼瞎说八道，根本就没那么八宗事儿。 待会儿，等下了台得好好问问！ 于清打定主意，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演出上，今天攒底的节目是个传统段子《黄鹤楼》，梁子很简单，一个胡吹大气，自称京剧表演艺术家，结果一亮真东西，处处露怯。 当然了，这里面得加演员自己的东西，不然的话，常听相声的观众，这段子没听过十次，也有七八次了，包袱和底在哪，人家都门儿清，想要把观众说乐了，那是痴心妄想。 所以，越是这样的老活就越难说，演员得让观众明知道要在哪抖包袱还得笑出来。 郭德强为什么要让何芸金和曹芸伟捯饬这些老活，说白了，就是要磨炼门下的弟子，结果，曹芸伟没想明白，心里一直以为自己被打压了，才有了昨天那一出。 萧飞的单口火了，也只是个引子。 “将身且坐中军帐，这是第四句！” “第三句！” “第四句！” “第三句！” 郭德强突然猛地推了于清一把，差点儿让于清栽一跟头。 “嘿！你这说事儿怎么还满带动手的啊！” “动手没挨过京剧表演艺术家的打，是吗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说第四句就是第四句，你跟我这儿犟什么啊！” “好家伙的，没见过您这么不讲理的，您说什么就得是什么，可这戏怎么唱啊！” “我管你那个呢！” “那您说这是第四句，那第三句怎么办” “现编啊！” 观众一阵笑声，这个小包袱响了。 易青这个时候也回到了上场门，手里捧着于清的保温杯，身上还穿着他那件月白色的大褂，演出没结束，只要人还在后台，就得时刻准备着，万一台上出现意外的时候，立刻就得上去救场，这也是规矩。 于清也注意到了萧飞，他这会儿老父亲的心发作，徒弟的感情问题，搁他心里，比演出都重要了。 可是一见萧飞的注意力都放在台上了，都没朝着台下瞄一眼，于清就更纳闷了。 难不成是神女有意，湘王无情 人家闺女都上赶着来听相声了，这怎么萧飞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啊！ 那闺女长得可不错啊！ 一点儿没动心 还是 这孩子没开窍啊！ 心里想着，到了嘴边的一句词儿说得稍微慢了，台词差点儿贴郭德强腮帮子上去。 郭德强早就察觉到不对劲儿了，这怎么演出呢，眼珠子一个劲儿乱飞啊，一会儿朝台下看，一会儿朝上场门那边看。 呃 老郭也发现问题了，刚才烧饼臭白话一通，他也听见了，一上台他就瞧见了坐在第二排的佟筱娅。 男才女貌！ 就差百年好合了！ 趁着两个人擦身而过的时候，郭德强轻轻的碰了下于清的胳膊，于清也反应过来，这还演出呢，可不能再走神了。 “心中可恼诸葛亮” 演出继续！ 上场门这边的萧飞全神贯注的看着台上的两位，这可都是学习的机会。 不是说，他会一段《九头案》就能吃一辈子了，主流的那些相声演员能拿着一段《打灯谜》糊弄一辈子，毕竟人家不缺演出的机会，等岁数大了，自然就能自称艺术家，还是没人反驳的那种。 掌握着话语权就是好，能耐不怎么样，拿着笔写写文章，凭着权利整整人，一辈子活的轻松自在，可就是亏心。 萧飞可是要在小剧场扎根儿的，在这地方说相声，一个活如果在一个月里翻两回，那都算没能耐的，底下的观众不满意，能直接往台上飞茶碗。 所以，这一行基本上就是说到老学到老，谁也不敢仰着头说自己成了。 “你就为着我来” “我就为着你来！” “我不惹你！” 底翻出来，这场节目结束，郭德强和于清两人下台，底下的观众一阵阵的叫好。 按照规矩，这个时候演员得翻场，主持人拦一下，演员转身回来，再给观众奉献一两个小段。 今天担任主持人的李京也迈步要出来，但是却见郭德强对着他轻轻摆了摆手，就站在侧幕条那边没再往前走。 他也反应过来，郭德强今天下午场的时候，嗓子就不大好，张文天先生的病，郭德强一直担心着，这两天都没睡好，今个早上一起，嗓子都哑了。 刚才在台上，诸葛亮那四句唱，郭德强又卖了力气，分别用四种不同的唱腔展示了一遍，河北梆子，山东吕剧，天津评剧，还有河南的豫剧。 力气倒是下足了，可嗓子也劈了，后面的节目基本上就是硬顶下来的，这会儿嗓子也有点儿顶不住了，得赶紧喝点水缓缓。 可台下的观众都还等着呢，俩人又不能直接走下去，只能在侧幕条边上站着，得让底下的观众能瞧见他们的后身。 于清接过萧飞递过来的保温杯，猛灌了一口：“少爷，你跟那姑娘到底怎么个意思啊！是像小饼说的那样，还是孩子胡说八道呢！” 萧飞一愣，没料到于清会来这么一句：“师父，您甭听烧饼瞎说，根本就没那么回事儿，烧饼！” 烧饼就在旁边呢，臊眉耷眼的站着，低着头不说话。 “这玩笑不能瞎开，人家一个大姑娘，要是和你较真儿，你这都够得上造谣了！” 于清在一旁听着，心里那叫一个无奈，这徒弟，什么都好，怎么就不开窍啊！ 人家姑娘什么意思，就是瞎子都看出来了。 可这会儿时间紧，他还得接着翻场，没工夫教育了，等演出结束之后，抽空得好好说说了。 郭德强也喝水润了嗓子，这才转身和于清一起回到了台上。 萧飞顿时松了一口气。 刚才可没说实话，佟筱娅什么心思，通过之前的几条短信已经很明白了。 可萧飞心里却在画魂儿，他不是不开窍，只是有点儿慌，虽说都十八成年了，可他自小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人家天真无邪的时候，他都开始老成持重了，等到人家情窦初开了，他反倒是落在了后面。 虽说也懂男男女女的那点儿事，可是说良心话，萧飞是真没想过啊！ 十八岁！ 着什么急啊！ 结果现在人家姑娘追过来了，该怎么回应 萧飞心里犹豫，答应好像他对佟筱娅也没多少那方面的意思，就是觉得这姑娘挺漂亮的，性格也挺直，俩人能聊两句，不答应 好像也不太好！ 关键这事容易伤人，一个处理不好，就能变成仇人。 哎呀！ 烦！ 这个时候，郭德强和于清已经结束了第一次翻场，俩人往下走，可台下的观众还是不依不饶的鼓掌，叫好。 李京只能再走上前来，将两人给拦了回去。 现在可都快十二点了！ 德芸社平时演出，晚上这一场都会有几个小翻场，一般来说都是三个，然后就是《大实话》，这会儿演员们都已经在后台准备着了，就等郭德强一招呼，大家伙全都上去，然后郭德强唱《大实话》，演员们一起鞠躬谢幕，今天的演出就算结束了。 偶尔有主题专场的时候，郭德强也会把徒弟辈儿的喊上去，跟着观众托付托付，但今天不是主题专场，应该不会有那些安排。 但是，今天郭德强却改了主意。 第三十八章 小返场 以前旧社会茶馆戏园子里办相声大会，演出结束之后，按照规矩，只要观众觉得没听够，演员就得返场，把每一个观众都伺候好了。 但德芸社的规矩，即便是不办相声大会，每天晚上这一场，最后攒底的也得返场，只要观众愿意听，那就得返。 一般来说，返场都是三到五个小段，刚刚郭德强和于清已经返了一场，这会儿后台的其他演员也都来到了上场门这边候着。 一来是要防备着郭德强时不时的提携一下其他人，混个脸熟，二来是一会唱最终结束的《大实话》的时候，全体演员得到场，感谢今天的观众来捧场。 今个的座好，满坑满谷的，连过道里都加了座，二楼的雅间也难得开了三个，要是照着这么下去，相声复兴总算是能瞧见点光亮了，大家伙也能多落一些实惠。 这没什么不好张嘴的，谁都得养家糊口，旧社会的相声艺人撂地赚这开口饭，还不就是为了那一大家子。 老一辈的几位先生也很开心，院子里的座越来越好，这碗饭算是渐渐端稳当了。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要不是真心爱相声，那早就远离舞台了，能留在这的，真的是一辈子都奉献其中，愿意发挥余热，期盼着相声重新繁荣。 虽说距离相声复兴，还有老远的距离，但总算是能让他们看到些希望了。 看看这满满当当的园子，可着四九城去找，有哪一家的相声班社能和德芸社相比。 这会儿郭德强又翻了一场，可今天观众格外的热情，还是大声叫好，鼓掌，这意思还是不让走，得继续。 郭德强和于清只能接着回来，然后人们就听俩人在台上呛呛起来了。 “《四郎探母》这腔太高，我，肯定没问题，那嘎调也没事，可诸位您想想，我这卖了一膀子力气，旁边这位在那，嗯，啊，去你的，一场下来和我拿一样的钱，您各位说我心酸不所以，这样，想听《叫小番》，没问题，但得让于老师也得来一段。您瞧怎么样” “我啊”于清满是惊讶，“刚才在后台对词儿，你也不是这么说的啊。” “哈哈哈哈！” 台下的观众一阵大笑，随后就开始起哄。 “于老师来一个！” “来一个！” “您看看。” 郭德强一脸坏笑着的指着台下。 “大家伙今天这么热情，你不来一个这样，我给你起个头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本宫喜心间，站立宫啊门来，你来，各位亲朋好友可都在看着，唱！唱不上去砸手里了，底下往台上扔砖头，记得拿着脑袋往上迎啊！” “哈哈哈哈！” “嚯！这也太残忍了！飞砖头我还得拿着脑袋往上迎！” “于老师，唱！” “唱啊！于老师！” 观众又开始起哄，于清似乎不服气：“嘿，你还得着理了是怎么的你们真以为我唱不上去啊！” “哦！” 郭德强闻言，一晃悠脑袋，诧异的看着于清。 于清憋了一秒钟，最后只能无奈的说：“我还真唱不上去，实话实说，我也不怕露怯，这嘎调，调门太高，祖师爷没赏我这调门，我是唱不上去。” “噫” 郭德强蔫巴坏的带头起哄，底下的观众也立刻跟进。 于清一脸无语的看了看四周：“不是，你起什么哄啊，我这话还没说完呢。” “唱不上去你还说什么祖师爷都不赏你饭，要饿死你！” “还饿死我，饿死我怎么了我和您说，今儿个当着三老四少的面，我也不是和您争竞，我是唱不上去，但好歹我有徒弟啊，大家伙都知道你徒弟何芸金能唱，京剧，评剧，张嘴就能来，可我也有徒弟啊！” 刚才俩人下台的时候，郭德强就跟着于清说了，待会儿要把萧飞给引上来。 于清说着话，先捧了郭德强的徒弟，顺带着就要把萧飞往外带。 “你平时总带着徒弟出来，我带我徒弟出来也没错是，祖师爷不赏我这碗饭，但问题是赏给我徒弟了，我徒弟都不乐意吃，但架不住祖师爷拿火筷子往里捅啊！” “哈哈哈哈哈！” 在观众的笑声和期待声中，于清一摊手：“徒弟上来给师父露脸，郭老师，这是应当应分的！” 郭德强闻言也没有再调侃，而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哦！您的徒弟，好，大家伙刚才也都看演出了，头一场出来的那个说《九头案》差点儿闹得整个院子起义的萧飞，就是于老师的徒弟！” “好” 台下有个大哥，扯着脖子就来了一嗓子。 “让萧飞出来，接着说《九头案》。” 有人喊了，其他人也纷纷跟着一起喊，今天萧飞虽然足足说了一个半小时，可他们听着就是觉得不过瘾，真要是能把人再给喊出来，那可就太好了。 “列位！列位！” 郭德强眼见又要乱，赶紧安抚。 “好家伙的，接着说《九头案》您诸位是带着被卧来的怎么着打算今个就住这儿了” “不走了！” “住这儿了！” 郭德强点点头：“好！刚才这边有个小姑娘和那边的小小子说要住这儿了。” “哈哈哈哈！” 台下立刻一阵笑，喊得最凶的曲麦麦都红了脸，她也没想到这抓哏能抓到她的头上。 “列位别闹！” 郭德强等大家安静下来才接着说。 “这《九头案》可是个长篇大套的活，真要是说起来，没个十天半个月都说不完，我现在把人拽上来接着给您说，那也不现实，您要住这儿，我媳妇儿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常来的老客都知道郭德强的媳妇儿是王薇，当年也是京津两地小有名气的鼓曲艺人，现在就跟后台呢。 可看着郭德强那鸡贼的模样还是忍不住一阵哄笑。 “说归说，闹归闹，萧飞已经伺候您一大段活了，也得让孩子歇歇，您要是想听，明天晚上，我们还提前半个小时开场，到时候，保准让您听过瘾了！” “嘿！你这就把我徒弟给许出去了！” “刚才说到哪了！” 郭德强也是一阵错愕的看着于清。 于清假装想了想说：“不是说要唱《叫小番》的嘎调吗” “哦！那行，你唱！” “我” 看着于清那尴尬的模样，台底下的观众又笑疯了。 “姓郭的，你也太损了，撅我一回不过瘾是怎么的，还得来二一番，我说你刚才怎么那么好心呢，又是说我徒弟辛苦，又是什么的，合着憋着坏呢！” “哈哈！” 郭德强也笑了，看他笑，台底下的观众笑得更欢实了。 “这都让你看出来了，行，于老师，那个药别停，有效果！” “合着我一直吃着药呢，你甭来这套，不就是《叫小番》的嘎调吗我还就告诉你，我徒弟就能唱！” 郭德强一脸无语的看着于清：“徒弟能唱，师父不行，于老师，您这到底教孩子什么了” 呃 这还带三番撅的啊！ “姓郭的，你没完了啊！你也甭管是不是我教的，不是我教的，那也是我徒弟，你只管把人叫上来，我这当师父的还指着他露脸呢！小飞，小飞！人呢！” 郭德强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行！你这当师父的都不心疼，我心疼什么啊，小飞，少爷！来！给我们瞧瞧祖师爷怎么给你喂饭喂到消化不良的！” “好！” 台底下立刻响起了叫好声。 郭德强听着，心里知道，尽管才演了两场，可这孩子在德芸社算是彻底站住了。 想到这些，他又忍不住眼热。 这么好的苗子，可惜不是他郭家门的。 站在人群最后面的萧飞听到舞台上的动静，也不禁懵了，刚才就听到这二位一个劲儿的捧他，这还真打算让他上啊！ 后台其他人这会儿也都看向了他，特别是曹芸伟和何芸金，眼神之中明显带着点儿挑衅的味道。 虽说平时师哥师弟的叫着，但是，年轻人有哪个不是争强好胜的，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都是德芸社的年轻一辈，谁都想着要拔头份，不愿意让别人把自己给掩了。 结果这两天萧飞在台上说《九头案》博得了满堂彩，特别是今天，曹芸伟接着萧飞上台，好悬差点儿被让观众给撅在台上了。 心里本来就憋着一口气呢，现在眼见萧飞要挑战《叫小番》，就憋着看萧飞丢人呢。 可是想要看着萧飞丢人，那还真是瞎了心。 萧飞学京剧还在相声前头呢，要不是家里老爷子把他领进了相声门，说不定萧飞现在就是个相声的潜力新人。 虽说半道放下了，转而学了相声，可基础已经被夯实了，再加上萧飞本身嗓子就好，一个嘎调根本就不叫事儿。 “诸位，辛苦！” 萧飞抱拳拱手，对着满后台的演员示意了一下，接着撩开大褂，迈步就往台上走了过去。 看到萧飞出场，底下的观众更是爆发出了一阵叫好声和掌声。 这受欢迎的程度，俨然已经成了德芸社当之无愧的小角儿。 第三十九章 师父，他们骂街 萧飞要上台，围在上场门的众人纷纷让开身，这两天萧飞在台上说单口，功底如何，大家伙心里都有一杆秤。 谁都知道单口不好说，一人便是一出大戏。 可萧飞愣是撑下来了，说的还是相声圈子里没多少人会的《九头案》，别说徒弟辈的，就算是老先生也得承认，单论这两天的演出，萧飞的单口已经成了。 现在郭德强要喊萧飞上台，摆明了就是要让这孩子上去露脸的，或许有人心里别扭，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萧飞应得的。 郭德强每次演出，到了返场的时候，总会把徒弟辈的喊上去，再让观众认识认识，他也跟着托付托付，算是给徒弟们一个表现的机会。 今天喊萧飞上台，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老先生们瞧着萧飞上台，心里都是满意，德芸社现在的演员不少，可要说能挑大梁的，还是郭德强，老先生们的段子虽然熟，但是太温，老客们能听出其中的滋味儿，可在刚入坑的观众面前，肯定不讨巧。 徒弟辈的演员就更是差强人意了，基本功都不错，老活也能拿得起来，但就是还没整出来自己的风格，规规矩矩的，不太起眼。 唯一能让人眼前一亮的也就是曹芸伟，但性子不稳，太浮躁了，还得着实磨炼。 “好！！” 萧飞刚一亮相，台下便响起了叫好声。 萧飞脚步一顿，接着赶紧笑着抱拳拱手。 今天的观众也确实捧他，有人带头叫好，其他人也开始一声又一声。 “好！！” “来一个，来一个！” 萧飞只是笑着，不住的拱手答谢，等走到郭德强和于清这里时，看着于清忽然把桌子的位置让了出来，自己站一边，他赶紧上前了一步，要把师父扶回桌子里面的。 而郭德强却笑着说道：“来！来！孩子，这位置就是你的。” 于清也推着他来中间，萧飞这才不再让，来到中间后，先是恭恭敬敬的对着台下的观众鞠躬，接着抬起了头。 “呃……” 郭德强刚想说话，忽然，观众们笑场了。 “哈哈哈哈！” “嗯” 郭德强也是一愣，这都瞧见什么了结果扭头一看，差点儿鼻子没给气歪了。 “去！！” 一挥衣袖，把正站在他旁边和他比身高的萧飞给轰走了。 “这倒霉孩子，多缺德！说相声的里头还有好人吗” “这不才证明，我和师叔您关系好啊。” “去，你不沾我便宜都是好的！” 郭德强一边挥衣袖，一边笑着对话筒说道。 “从他一上来时，各位观众的掌声和叫好声来看，我就知道，您各位可真是捧他了，来，孩子，自我介绍一下。” 萧飞点点头，后退一步，恭恭敬敬的抱着拳：“各位观众朋友，三老四少，学生萧飞，师从驴鞭！” 最后俩字含含糊糊，可偏偏又让人听得见。 “你先等会儿！” 于清本来还舔着胸脯美呢，结果听到萧飞嘴里蹦出这么俩字，登时就不干了。 “你刚才说的师从” “驴鞭！” 这次比刚才真着一点儿。 台底下的观众这次也听清楚了，顿时发出了一阵笑声。 于清，驴鞭，嘿！还真像！ 台下的佟筱娅直接红了脸，这萧飞怎么什么都说啊！ 也不嫌害臊。 “小子（zei）！” 于清手里拿着把扇子，往桌子上一敲，侧身瞪着萧飞。 “你把那俩字儿给我说清楚了！” 萧飞做出害怕的样子，还朝后面躲了一下：“师父，何必呢！” 郭德强也跟着帮腔：“孩子说的对，那些都不重要。” 于清：“我今个还就非要较真，说！” 萧飞一咬牙：“好！学生萧飞，师从” 接着，萧飞突然声音一顿，对着台下用力一挥手，场下整齐划一的高喊着。 “驴鞭！！” “嚯！！” 于清不自觉的发出了一声感叹。 “我这名怎么听着这么壮阳啊！” “哈哈哈哈！” 台下又是一阵大笑。 可这时候，萧飞却一指台下的观众：“师父，他们骂街。” “去！还不是你这臭小子起的头！” 于清也是满脸无语。 他有预感，自己这刚得的外号，估计会像范镇玉先生的“饭岛爱”一样，名垂青史了。 “哈哈哈哈哈哈！” 在观众的笑声中，郭德强把手虚搭在萧飞身侧，说道：“人都说三岁看到老，这孩子一看就蔫坏。” “嗨，师叔，您就甭客气了，咱们逗哏的不都这样。”萧飞接了一句。 “没有！”郭德强赶紧摆摆手，“好家伙，你别往沟里带我啊！我可是好人家出来的！” “噫” 观众们又开始起哄。 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让大家伙注意力重新集中了。 老先生们看着萧飞跟着郭德强，于清搭居然也这么从容不迫，而且有来有往的，这些可都没事先对过，全都是现场抓，这才叫能耐。 尤其是“驴鞭”这个梗，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这个时候，郭德强也正式介绍道：“诸位，给您引见一下，萧飞，于清，于老师的开山大弟子。” 台下再度响起了叫好声和掌声，萧飞也是连连拱手鞠躬，表示感谢。 “萧飞说相声也是家传，我不知道您诸位有没有七十往上的，要是有的话，您肯定听说过解放前，京城的名角萧铭栋老先生，师从高凤山，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好角儿，说学逗唱，样样精通，尤其是文哏相声，堪称大家，可惜老爷子于四年前故去了，是我们相声界的一大损失，萧飞，正是萧铭栋老先生的长子长孙。” 萧飞双手合十，往上拜了拜，这才对着台下的观众鞠躬。 还别说，今天来的观众里，还真有听过萧铭栋相声的，得知萧飞居然是那位文哏大家的亲孙子，也是惊叹不已。 萧铭栋在60岁之后，基本上就不再登台了，现在还能知道这位的，可真是不多了。 郭德强接着说道：“您昨个有来的，已经听过我们孩子的单口了，今天开场也是孩子说的《九头案》，实话实讲，这段活是真不好说，老先生，老前辈们创作出来的年代太过久远，篇幅又太长，基本上都是会两段头，再往后不是没人会，可会的人太少，能串下来的，据我所知，全国也没有一个，诸位，要是这小子说半截把您诸位给扔下了，千万记住了找他，可别找我啊！” 萧飞这还准备拱手致谢呢，听到后面就不对味儿了。 “您这是给我托付呢，还是憋着害我呢！” 台下又是一阵掌声，这三个人凑在一块儿，真是太有意思了。 “师父！” 于清赶紧背身：“瞧我干嘛啊，我也不会。” “哈哈哈哈！” “您诸位放心，保准扔不下，只要您天天来，保准把故事给您说完了！” 郭德强也是大笑：“好嘛！这孩子可真是个买卖人，这就把往后好几天的票给卖出去了！” “好！” “明天还来！” “明天说完喽！” 伴随着无比热烈的掌声与叫好声，萧飞再次拱手致谢：“我谢谢您诸位了。” 于清也同样抱拳，最后师徒俩齐齐后退了一步，恭恭敬敬的对着台下的观众鞠了一躬。 至此，算是把萧飞给推了出去。 “说归说，闹归闹，萧飞的《九头案》说的怎么样您诸位听了两天了，到与不到的，您诸位多多包涵。” 郭德强今天为了推萧飞，也真的是不遗余力了。 之所以这么做，或许他的徒弟们并不理解，但是，郭德强也顾不得了，他是为了德芸社好。 之前德芸社能挑大梁的角，也就是他一个，徒弟辈里的虽然也有讨观众喜欢的，可终究还没到当一杆旗立起来的时候。 这段时间，郭德强一直在京城，每天的两场演出都坐镇剧场，上座率才能维持成现在这个模样，但是，每回只要他一出去，这边的座儿立刻就能下降一半。 为什么 还不就是因为没有能镇住场子的角儿嘛！ 可以说，郭德强今天是要把这一宝压在萧飞身上了。 德芸社现在的状况也就能勉强维持收支平衡，有的时候还得亏欠，为了养着这个班子，郭德强不得不到外面去接活，做主持人，演戏，写剧本，不在京城的时候不少。 等到他出去赚钱的时候，要是能有个人把场子给镇住了，对德芸社的发展那是大有裨益的，经过这两天的演出，郭德强看重了萧飞。 至于徒弟们怎么想的，会不会觉得他胳膊肘往外拐，郭德强也只能盼着徒弟们能自己想明白了。 “说了这么多，道了这么多，还是感谢您诸位多捧了！” 郭德强说着，突然话头一顿，弯腰隔着萧飞看向了一旁的于清。 “于老师！咱们好像忘了把孩子喊上来到底是为什么！” 于清故作一怔：“嚯！合着这么半天您才想起来啊！” 台底下的观众也笑了。 “叫小番！” “对！叫小番！嘿嘿嘿！” 郭德强看着身旁这师徒两个，满脸的不怀好意。 第四十章 叫小番 “少爷。” “诶，师叔您说。” 萧飞赶紧猫下腰，矮了半截，这是规矩，长辈训话，做晚辈的得弯腰低头，把身子矮下来听，以示恭顺。 郭德强对着话筒，指着台下的观众：“今天来的老少爷们儿刚才可都听到你师父说了，他说你调门高，别人都是祖师爷赏饭，一口一口的吃，到你了，祖师爷就改用铲车往你嘴里塞了。” “好家伙，我师父这吹牛放屁都不在调门上。” “去！”于清一挥手，“怎么就不在调门上了，准着呢。” “哈哈哈哈！” 于清随后找补的这一句，台底下的观众听了，全都笑疯了。 郭德强则继续说道：“反正你师父这话也说出去了，甭管在不在调门上，总归是许给大家伙了，少爷，《叫小番》，能来吗” “您说的是京剧《四郎探母》，在想当初，北宋时期，杨家为抵抗番邦南侵，全家男女老少齐上阵，演绎出了一个个感人的英雄故事，在民间流传甚广，这里单说杨家第四子杨延辉的故事，杨家共生了七个儿子，两个女儿，后来又收了一个义子，分别排行为大郎、二郎、三郎、四郎、五郎、六郎、七郎、八姐、九妹。他们个个是英雄好汉，每个人都能带兵打仗，独当一面” “打住！打住！” 郭德强见萧飞说起来没完没了的，赶紧叫停。 “好家伙的，你师父是捧哏的，整天站台上就是嗯、啊、这、是，你这当徒弟的嘴怎么这么碎叨啊，还‘想当初’，你这是打算给八扇屏在添一番是怎么着。” “我这不是怕在座的观众不了解嘛，这一出《四郎探母》，说的就是金沙滩一战，杨四郎，也就是这位杨延辉失陷北番，被萧太后的闺女，铁镜公主招了上门女婿了” “行了！行了！这还拦不住了好嘛，还上门女婿，你这都哪来的词啊行啦！少爷，都知道，都知道，咱们的观众藏龙卧虎，这都臭大街的曲目，谁还没听过啊！诸位，都知道这个故事！” “不知道！” “没听说过！” 台底下的观众跟着起哄，郭德强也是满脸无语，再看萧飞，则是一副坦然的表情。 “少爷，这都是你花钱雇来的要不你说说，我听听！” “好嘞！在想当初” 萧飞立刻就跟充上电一样，拿起架势就要说，郭德强见状，一把将他的胳膊给压了下去。 “好什么好，不看看这都几点了，你师娘还在家等着呢！” “哈哈哈哈！” 台下的观众又是一阵笑。 到底等着谁啊！ “少爷，咱们就唱，后台二十多位可都等着下班呢，你饶了我们，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这是上来给你师父报仇来了！” 于清嘿嘿笑着：“好徒弟！” “我去你的！” 郭德强镇压了于清，接着问萧飞。 “咱们就说京剧这句唱！” “哦！您说的是《叫小番》最后的那一声嘎调！” “没错，好嘛，你刚明白啊就是这个，最后那一声得往上翻几个八度，没问题，少爷！你要是不能来，今天来的各位都是好朋友，大家伙也不能难为你一个小孩子，只要你师父承认吹牛放屁没在调门上就行！” 萧飞转头看向了于清，满脸悲怆，于清则背着手，连看都没看他。 “行！” 郭德强哈哈一笑：“少爷，你可说准成了，真能成” “没问题，不过” “哦怎么说” “刚才我在后台也听见了，您挤兑我师父的时候，给他起了一个调，不过，说实话，师叔！我平时也听您老唱这一句，您调门有点儿低，我倒是没问题，我怕您唱不出来，调门低了，我可接不住。” “哦”郭德强满脸惊讶，“孩子，你这是有什么难心事儿啊！好家伙的，打算今天就告别舞台了！” “诶！这叫什么话，我徒弟今个上台是来给我争脸的，嗓子唱出血也得挺住喽。” 于清跟了一句。 “嚯少爷，你师父这是把你给豁出去了！” 萧飞满脸的不在乎：“不就是那一声嘎调吗相声四门功课，坑蒙拐骗” “你先等会。”于清赶紧捂住了萧飞的嘴。 台下顿时又笑喷了。 “哎呀，孩子，咱搂住了说，你怎么能把实话说出来啊！” 郭德强这句话一出，于清赶紧松开了萧飞，又要去拦他。 “你们爷俩存心的是相声的四门功课是这个吗” “您也没教过我啊，应该是”?萧飞问道。 “吃喝嫖赌！” 没等于清张嘴呢，郭德强又说道。 “去！你就是这么教你徒弟的！”于清都无语了。 观众们一听这俩人在那逗贫，笑的都快岔气了，台下的叫好声一浪高过一浪。 曲麦麦是第一次来小剧场听相声，刚才就觉得这里的相声，和他们平时出去演出时听过的相声完全不一样，这会儿看着台上的这三个人，笑的简直要抽过去了。 “怎么样我就说这里的相声好玩！” 佟筱娅看着曲麦麦，略带些得意的说道。 “太好玩了，不行，我以后得常来，哈哈哈！可笑死我了！” 台上。 “师叔，到底哪个对啊我师父告诉我是坑蒙拐骗” “没有！可不是我说的啊！你可别往我身上赖！” 于清还要辩解，郭德强又来了一句：“嗐！你听师叔的准没错，吃喝嫖赌。” “姓郭的你要死啊！好好的孩子都让你给教坏了，我说金子和小伟前两天怎么跟你打听你去的哪家洗头房呢！” 台下又是一阵笑。 于清好不容易把郭德强给按住了：“徒弟，记住啦！相声的四门功课是说学逗唱，你看，跟着师父长能耐，记着，回头把这个学费补上！” “我交的钱还少啊！”萧飞有些无语，“好家伙的，师父，没您这样的，就教个相声的四门功课是什么，你就要学费啊！我把我们家房子卖了都不够啊！您各位是不知道，我跟我师父家能耐没学多少，整天日子过得跟长工一样，端茶倒水点烟做饭，帮师父修自行车，帮师娘奶孩子，全都是我一人。” “嚯”于清都无语了，“敢情你师娘在家连孩子都不奶啊” 听着俩人在那说，郭德强来了一句：“诸位，您瞧瞧，老于家家风多严呐，这是打于清的父亲王老爷子那传下来的！” 他又把于清的父亲那梗给翻了出来。 俩人合作，于清的父亲光是姓什么就换了无数个，最高大上的时候叫过诸葛青松，最洋气的时候还叫过威廉詹姆斯。 于清也无奈了，拦都拦不住：“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俩诚心的不是，说了这么半天，咱还唱不唱了你们真打算待会儿把明天的票钱都收上来是怎么着” “唱，当然得唱。”萧飞见差不多了，笑着点点头，“师父，我是您徒弟，今个当徒弟的得给师父您争面子啊，对” “哎，那还差不多，打上台来，就这句话说的中听。” “那这样，师叔。” “少爷，你说。” “四门功课坑蒙呃吃喝呃说学逗唱，对，师父，说学逗唱，这学唱，要求咱们相声演员学什么像什么，对” “这话不错。” “得嘞，《叫小番》这一声嘎调，我虽不敢相比梨园行里的老先生，但自问也不差，师叔，你调门高，我这嗓子真要是低了也唱不了，您就给我起个高腔，我直接顺着您搭的梯子这么一来，咱就齐活，也请今天来咱们园子的三老四少给品鉴品鉴，您说怎么样” 见萧飞主动入活，郭德强也不多犹豫，毕竟这是在返场，也不能真的说个二三十分钟，现在都已经半夜了，得抓紧收。 虽说今个园子里这气氛没挑了，但也得见好就收，太晚散场的话，有几位老先生住的可不近，回头打车都不好打，难道还能让几位老爷子住在后台啊！ 想到这里，郭德强点点头：“爷们儿，那我这调门可高” “您尽管来。”萧飞说着，还解开了大褂最上面的鸳鸯扣，“今个我就让诸位瞧瞧，祖师爷是怎么喂饭的，师叔，您就把今个早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 萧飞也知道不能再往下磨份了，趁着这个裉结儿，赶紧结束。 于清有仇报仇，跟了一句：“合着你师叔今个早上还没断奶呢！” 可郭德强哪能让人给“欺负”了，马上回道：“这倒霉孩子，别瞎说，回头到了家，你师父跟你师娘又得急！” “哈哈哈哈！” 观众都听明白了，大笑起来。 “这里面有我什么事儿！” “我管你那个呢！” 郭德强也不理于清，就见他撸胳膊挽袖子，一声嘹亮高腔。 “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本宫喜心间，站立宫啊门” “真好！” 萧飞对着麦克风一竖大拇指，满脸严肃。 “去！” 郭德强好悬没给萧飞这神操作给噎死，气得推了他一把。 “这倒霉孩子，多缺德，我让你夸我啦！” “您这一嗓子够亮的，我给您叫个好都不行” “叫个什么好！你得直接唱啊！好家伙，差点儿岔了气！丹田都让你给我干碎了！” “我唱哦！对对，来来来，师叔！您再来一遍。” “还来啊！” 郭德强都让萧飞给整得无语了。 “多新鲜啊，前面听您的，我不怕您难为我，只管往高了唱！” 郭德强满脸悲壮：“我要唱了，你可得接，不许再叫好了，好嘛，差点儿让你给我送走了！” 一旁的于清发出了一阵笑声：“到底徒弟疼师父，这下可算是帮我报了仇了。” “哈哈哈哈哈！” 观众们再度集体笑喷了。 郭德强酝酿了一下：“一见” “高点儿！别保留！” 郭德强被打断，脸有点儿红，仰着脖子又酝酿了一下：“一见” “再高点儿，师叔，您这是没吃饭啊！” “哼哼！行，你要舍得死，我就舍得埋！你等着我的一见” “您这声怎么跟大肠干燥一样，还得高！” “没听说过，还高，你够得着嘛！咱们就这样了，再高我得站房上唱了，你听好了，一见” 刚一张嘴，郭德强就知道坏菜了，这下子没搂住，他可真的是把最大的功力都爆发出来了，可这会儿再往下压也不行了，观众一听就听出来了。 怎么办 郭德强脑子飞速转动，但是，都已经到了临门一脚了，也就只能盼着萧飞争气，接过去了。 “公主盗令箭，不由本宫喜心间，站立宫啊门” 这次，萧飞没有再打岔，等郭德强唱完最后一个字，顺着这明显比普通京剧腔还要高两个到三个度的高腔儿，气沉丹田，对着话筒吸气，毫不犹豫的开口便唱：“叫小” 声音婉转，洪亮，气从丹田起，借住腹，胸，喉，最后是口腔，鼻腔，头腔的共鸣，在众人的期待中，发出了一声清脆干净的嘹亮之音：“番” 这一嗓子干干净净的高音，比起好多京剧名家还要嘹亮清晰的真声，让人听得头皮发麻，却丝毫不感觉刺耳。 不光台下的观众傻了，他们都没想到萧飞居然真的唱上去了，就连后台的众多德芸社的演员也都被惊着了。 好家伙的！ 这嗓子 可真是祖师爷拿着挖掘机在往嘴里喂啊！ “好！！！” 第一个观众反应过来了，直接站起来，大声叫好，其他人这个时候也被同时惊醒，纷纷大声叫着好，现场掌声雷动。 就这一嗓子，说是绕梁三日都好不夸张！ 郭德强看着萧飞，再看看一脸满足的于清，又忍不住羡慕上了。 咋就不是我们家的徒弟啊！ 第四十一章 孩子大了 “好！！！” “再来一个！！” “好！！” “再来一个！！！” 当萧飞的这一嗓子亮出来后，台底下的观众们就跟疯了一样，叫好声几乎要把剧场的顶棚给掀了去。 《四郎探母》这个嘎调流传了上百年，期间不知道多少名家唱过，这些观众在剧场，影像资料，或者电视上看过也不知道多少遍。 当然，此前也听过郭德强唱过，第一次听得时候，同样觉得惊艳，可如此嘹亮干净的唱出如此高腔的小年轻，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 干净、清脆！ 上场门这边的德芸社演员也被惊呆了，他们都知道萧飞的嗓音好，能唱，可没想到居然这么能耐啊！ 好家伙的，这一嗓子，直接捅到天上去了。 多久了，多久没听到这么干脆的嗓了 有些老先生甚至觉得萧飞如果不说相声，要是去唱京剧，怕也是一把好角儿！ 当真是…… 偏偏让于清捡到宝了啊！ 唱完之后，萧飞便鞠躬下台，虽然观众还在不住的挽留，但是，这会儿已经是演出结束之后的返场了，刚才这一段用了五分钟，再待着不下来就不合适了。 走下场，围在上场门这边的演员不自觉的让开了位置。 烧饼则不自觉的喊了一声：“师哥，真漂亮！有空您也教教我啊！” 呵呵！ 饼弟！你这辈子就别想了，就你那把嗓儿，这辈子恐怕也就能唱唱调不高的流行歌曲了，《歪唱太平歌词》这个活，怕是都很难使出来。 按说烧饼今年才13岁，还没到倒仓的时候，可这孩子平时太闹腾，每句话都从嗓子横着出去，对嗓子的伤害太大，才这么大，嗓子就已经哑了，声高点儿就容易破音。 想学京剧 下辈子从小把嗓子养出来还差不多。 “小飞！这把嗓儿不唱京剧真是浪费了！” 李文峰先生也夸了一句。 萧飞忙拱手道：“师爷，您过奖了！” 其他人也是纷纷夸赞，萧飞笑着摆摆手，依旧十分谦虚低调。 这时候，王薇也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于清的保温杯。 “赶紧喝口水润润嗓子，这孩子，你师叔也是胡闹，起那么高的调门干嘛” “婶子，没事的。” 萧飞接过了水杯，却没喝，而是捧在手里。 “还行，师叔今个是让着我了，没给起太高，观众这么捧，不拿出点儿真功夫出来，怕人家不答应。” “你这孩子。”王薇满眼无奈。 台上，郭德强和于清又返了一场，随后便将全体演员叫了上去，一首《大实话》，全体演员上前谢幕。 郭德强在唱《大实话》的时候，于清虽然站在桌子里面，却没有像张文天先生那样一句一句的捧，就那么站着，郭德强也没把《大实话》唱全本的，两人这么做，都是表示对张先生的尊重。 显然，张先生不重新登台，全本的《大实话》怕是也要绝迹江湖了。 “愿诸位，招财进宝，日进斗金！” 萧飞在人群中，跟着大家一起抱拳拱手，深鞠一躬，今天的演出便到此结束。 其他人在退场的时候，萧飞走到了于清的身边搀扶，于清坦然受着，这也是规矩，只可惜，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愿意守着了。 曹芸伟见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上前，郭德强的徒弟里，他排行第二，上面还有大师哥何芸金，就算是要过去搀师父，也轮不到他。 可就这么一犹豫的工夫，何芸金已经走了，郭德强也走到了下场门。 这一幕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注意到，不过当事人心里已然明了。 到了后台，萧飞把保温杯递给于清，其他老先生，长辈和同辈的师兄弟都各自去换衣服了，时候不早，有住得远的，怕是得打车回去了。 “李先生！您辛苦！” “师叔！您辛苦！” 萧飞没急着换衣服，看到有人换好衣服要走，便走到了门口，但凡从他身边经过的，他都会道上一声“辛苦”，这也是规矩。 烧饼见了，也跟着过来了，学着萧飞的样子跟诸多长辈，同辈师兄弟道着“辛苦”，这孩子虽然欠，但单看这一出，就能感觉到，混小子还是很仁义的。 换好了衣服，坐在一旁休息的李文峰，邢文韶两位老先生看着，不禁连连点头。 “师哥！您瞧着，清儿这徒弟，假以时日，绝非池中之物，了不得！” 邢文韶笑道：“不用猜，我也不用看，感觉就能感觉得出来，有能耐，有气度，胜而不骄，单凭这一点，我就敢说，以后德芸社徒弟辈里第一个能站出来挑大梁的，绝对是清儿的徒弟！” 昨天后台发生的事，老先生们也都瞧见了，曹芸伟闹那么一出，无非就是借题发挥，不过就是看着萧飞第一次登台就要出头，怕以后在班社里徒弟辈第一人的名头不保罢了。 本以为今个于清师徒过来，怎么着也得说道说道，结果呢 人家根本就没当回事儿！ 就这胸襟，这气度，萧飞要是不能成事，天理不容。 后台的人越来越少，领了今天的份儿钱，大家便各自回家了。 现在的德芸社给萧飞的感觉，完全就是一个旧社会的十样杂耍班子，郭德强是台柱子，可也只算是个领头人，和大家伙一样，按演出场次拿钱，唯一不同的就是，赚的少了，他还得往里搭。 “师哥！这是您和小飞的！” 郭德强换好了衣服，走过来递上一个信封。 于清打开扇子，用扇面接了，这还是规矩，旧社会的相声艺人，说是吃开口饭的，其实在旁人眼里，和要饭的没什么两样，无非就是，要饭的说奉承话，说相声的逗人笑罢了。 可别人拿说相声的当要饭的，可他们自己不能这样轻贱自己，就算是旧社会茶馆里说完一段下去打钱，也是拿着笸箩，没有直接用手接的。 要是用手接了，那可就真成要饭的了。 接过之后，于清也没数直接揣在了怀里：“德强！待会儿出去一起吃点儿” “我就不去了，还得带着孩子们往家赶呢！” 不出预料，郭德强拒绝了，别看他在台上能耐大，多少人的场子，他都丝毫不怯，可私底下，却是个有点儿孤僻的性子，也就是熟悉的人前能自在一点儿，一旦有陌生人在场，立刻就成了锯了嘴的葫芦。 于清听了，也没在意，转头看向了身旁的萧飞：“少爷，你今个怎么着是回你们老宅，还是跟师父回家” “师父！明天还得给我小姑父施针用药，我今个就先回家住了，还有” 萧飞想起了佟筱娅的短信，不知道该不该和于清说。 爹妈都不在国内，于清这个当师父的就是家长，萧飞现在突然有种早恋被抓了的感觉。 可问题是，他这还没恋呢！ 没等他想好说不说，于清却已经猜到了。 “少爷！外面那俩姑娘，是冲着你来的！” 姑娘还俩！ “嘿！装什么傻啊，就烧饼叫嫂子的那个，跟她一起的不还有一姑娘嘛！” 于清笑着，一副初见儿媳妇的老公公模样。 “师父！您可别听烧饼瞎说八道，根本就没那么八宗事儿，我和她就是见过两次，人家帮过我一忙，我这” 萧飞说不下去了，因为发现后台剩下的人，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这时候，越解释越麻烦。 “哟！小飞搞对象啦！” 李京笑呵呵的凑了过来。 “说说，怎么回事儿啊！今个来啦，请过来啊，让我也帮着掌掌眼！” “京叔，您就别跟着裹乱了！根本就是没影儿的事！” 于清笑道：“有没有的另说，人家大老远的来了，怎么着也得请人家吃顿夜宵！” 说着，直接翻兜，掏出两百块钱。 “愣着干什么，拿着啊！带人家吃点儿好的去！” 红油羊蝎子，算好的不 于清见萧飞不动，把钱硬塞到他手里。 “去！待会儿吃东西别喝酒，开车慢点儿！” 萧飞无奈，这是认准了他要去约会呗！ 得了！也不解释了！ 萧飞把钱揣进口袋，他有钱，可师父给的是零花，当徒弟的不能拒绝。 跟着众人打过招呼，萧飞换了衣服，就从后门出来了，顺手给佟筱娅发了条短信。 萧飞刚出去，郭德强便笑道：“师哥！您这是看好了！” 于清嘿嘿笑着：“我看好了管什么用啊，得小飞乐意才行，我算看出来了，那姑娘对小飞有意思，可咱们家这孩子不开窍啊！” “您觉得不开窍，可您刚才没瞧见小飞走得多急，我看不是不开窍，是抹不开面子呢！” 于清一愣，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孩子是长大了啊！” 等他找到车的时候，佟筱娅和曲麦麦已经在车边等着了，二月份的天，大半夜能冻死个人，走到跟前，萧飞就见俩大姑娘冻得瑟瑟发抖，一个劲儿的抖腿踮脚。 “不好意思！在后台说点儿事！” 萧飞说着，看向了站在佟筱娅身旁的曲麦麦。 呃 不给介绍一下！ 第四十二章 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多大? 就在五分钟之前。 “丫丫！你说我跟你一块在这等，是不是有点儿多余啊！” 德芸社的演出结束，曲麦麦才出来几分钟，感觉都快要冻僵了，才刚出了正月，京城深夜的气温格外的亲民，可怜她一个南方人，哪扛得住这倒春寒。 身上冷也就算了，最要命的还是心冷，从园子里出来，佟筱娅就没给她一个好脸，话倒是没说一句，可那满满嫌弃的眼神，却比什么都说了更厉害。 “我可没这么说！” 佟筱娅看都没看曲麦麦一眼，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不远处的那道门，上次跟着萧飞一起过来的时候，萧飞就是从那边去的后台。 “佟筱娅！你还有没有良心啊！我可是陪着你来的，怎么着，你还打算把我一个人丢下去会情郎啊！” “哎呀！你烦不烦啊！我又没说你碍事！” “你还说没有！”曲麦麦直接怒了，“我叫你一声姐，行不行，这大晚上的，我打车都难，就算是叫到了出租车，可我一个人，你就放心啊！” 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去陪男朋友，不也经常半夜回来嘛！ “我不管，今天这电灯泡我是做定了，我是跟着你来的，你就得对我负责。” 天地良心，曲麦麦真没有别的想法，就是单纯的想要蹭个车。 这会儿都快半夜一点钟了，不蹭车，让她怎么回家 听曲麦麦这么说，佟筱娅心里那叫一个急，她今天晚上可是打算和萧飞 旁边还带着一个，有什么话也没法说啊！ “姐！你是我姐！我这辈子就心动这么一次，你就真舍得眼睁睁的看着我孤独终老啊！” 嘿！这咋还这么严重了呢！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曲麦麦直接关闭了五感，打定了主意，就算是佟筱娅用踹的，也甭想把她赶走，今天还就赖上了。 佟筱娅见曲麦麦连动都不动一下，也知道今天是甭想把这位姐姐给甩了，心里也在后悔，好好的为什么非得带个人过来壮胆啊。 现在可好，还撵不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萧飞出来了。 “这是我的室友，我们一个单位的！” 佟筱娅不情不愿的介绍了一下。 “你好！我叫曲麦麦，刚才你的故事讲的可真好，我以后肯定常来。” 萧飞笑着点点头：“谢谢您，多捧！” 呃 这就完啦 曲麦麦有点儿懵，按道理说，一个大美女主动搭话，只要是个男的就得给点儿回应啊！ 这算什么 多捧 这是拿我当主顾了！ 曲麦麦现在明白佟筱娅为什么追爱追得头疼了。 这个小男生不开窍啊！ “上车，外面太冷，我送你们回家！” 易青说着，走过去把车门打开，早就被冻得不行的曲麦麦“呲溜”一下就钻了进去，气得佟筱娅一阵咬牙。 这姐们儿，不能处了！ 真要是就这样让萧飞送她们回家，今天又算是白来了。 这天寒地冻的，从昌平一路杀到西城区，难道就为了听一场相声 不行，坚决不行！ “我我饿了，不如一起去吃个夜宵！” 艰难的说出这句话，佟筱娅感觉自己的心脏都一阵狂跳。 可是还没等到萧飞的回应呢，就见曲麦麦从车窗探出了头：“好啊！好啊！正好我也饿了，丫丫！带我一个呗！” 我带你的脑袋去行不行！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此刻的曲麦麦一定是千疮百孔。 眼不见为净，不搭理那没眼色的，佟筱娅直勾勾的看着萧飞，眼神柔情似水，充满期待。 “好啊！不过还是我请！” 萧飞说着，帮佟筱娅打开了副驾的车门，而后上了车。 “你想吃” 佟筱娅不等萧飞说完，便接道：“那边有个卖羊汤的，大冷天的喝点儿羊汤，正好暖暖胃！” 坐在后面的曲麦麦听说要去喝羊汤，差点儿拿着脑袋去撞车门，掏出手机，飞快的发了条短信。 “大姐！你行不行啊，你见过约会去喝羊汤的吗” 佟筱娅接到短信，手指飞动，秒回。 “大姐！你行不行，你见过约会还带着家属的吗” “可你知道我闻不惯那腥膻味！” “闻不惯好啊，要不，先送你回家” “回龙观到这边，来回两个半小时，疯了你！” “你不在，我和萧飞就可以吃点儿别的了！” 报复，绝对的报复！ “行！佟筱娅，我算是认清你的为人了，重色轻友，绝交！” “同绝！到底去不去” “去！” 萧飞可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车上这两个姑娘已经来了一番论战，佟筱娅刚才说的那家羊汤馆子，他也知道。 之前他跟着于清来德芸社这边助阵，有的时候，晚上场结束的晚，他们师徒两个也会光顾。 羊汤做得也就一般，但是那里的烧饼做得真心不错，羊头肉卤的也十分地道，尤其是羊眼，能吃出一股奶香味儿。 萧飞这边带着两个姑娘去喝羊汤，于清也换好衣服出了门，白惠敏开车正好到了门口。 “小飞呢” 没见着萧飞，白惠敏好奇的问了一句。 “又回家住了” “嗯！” 于清上了车，吹着暖风，感觉舒坦多了，德芸社的后台没暖气，也就是人多能借着点儿热乎气。 “对了！和你说个事儿！” “怎么了” 于清还没说呢，自己就先笑了起来，看得白惠敏莫名其妙。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呵呵！是这么档子事儿，今天，有俩姑娘专门来看小飞演出了，其中一个，好像对小飞有意思，都连着来了两天了。” 白惠敏一听，心里也立刻燃起了八卦魂，不过作为女人，她还是习惯性的怀疑了一下：“真的假的，小飞今年才18，他能有那个心思” “小飞有没有我是不知道，不过我看那姑娘肯定是对小飞有意思，不过啊，咱们这位少爷，好像还没开窍呢！” “怎么说” 于清摸了摸口袋，刚想要抽出根烟，突然想起现在车上就他和白惠敏，没有萧飞给他挡着，在车里抽烟，少不了又得挨上一顿数落。 算了！忍着！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觉得，小飞这孩子好像还没长那根筋呢，你说这平时挺机灵一孩子，怎么在这事上有点儿迟钝啊！” 白惠敏没好气的白了于清一眼：“瞎说什么呢，要我说，还没到时候呢！” “也对！小飞真要是动了那个心思，我还真有点儿不放心了，毕竟咱们孩子才18，太小了点儿了，还没上大学，这也算早恋，对！” 平时萧飞给人的感觉太稳重了，让于清总是不经意的忽略他的年龄，现在，徒弟到了该情窦初开的年纪了，结果却不开窍，他才想起来，萧飞刚过了18岁的生日。 “还早恋呢，你和我认识的时候，我才多大” 于清被白惠敏这句话给堵得都张不开嘴了，他们俩认识是在一个剧组里，那个时候，白惠明也没到20岁呢，就被他给看上了，随后一阵穷追猛打，成功抱得佳人归。 “这种事得看缘分，跟岁数多大没关系，顺其自然，你别跟着瞎操心！” “嘿！这叫什么话说的，我是他师父，我不操心谁操心，小飞父母都不在国内，这山高水远的，搁国内，我就是他家长，得看住了才行。” 白惠明听得无奈：“那你这到底是希望小飞有对象啊，还是不希望他有啊！” “这个” 于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样，你就说说，你对那姑娘印象怎么样” “哪有什么印象，人家一直在台下听节目呢，我也没跟着人家搭过话，哪知道人到底怎么样，不过瞧着，模样倒是挺不错的，和小飞放在一块，挺合适！” “没啦” “没啦！” 白惠明都想一脚把于清给踹下去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连话都没搭上，就跟这边操心费神的，万一人家根本就没那个意思，这不是瞎操心是什么。 “你别说话了，回家！有什么事，等明天见着小飞再说！” 于清还想再和白惠明分享一下，可白惠明根本就不搭理他，只好放弃。 羊汤馆子这边！ 呲溜！呲溜！ 来自西疆的佟筱娅，对这羊汤的味道那是爱的不能再爱了，时不时的瞧瞧坐在她对面的萧飞，特别享受此刻的二人世界。 二人 曲麦麦这会儿正跟车上呢，刚才一进小馆儿，她就受不了了，果断选择了放弃，此时此刻，正饥肠辘辘的在车上骂闲街呢！ “萧飞！” “嗯” 萧飞抬头和佟筱娅四目相对，佟筱娅就觉得自己心脏都要蹦出来了，喝到嘴里的羊汤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怎么了！” 呼 佟筱娅暗自给自己打气，终于 “我有句话想要和你说！” 第四十三章 给句痛快话 缘分一旦来了，有的时候挡也挡不住。 当心动的那一刻，什么理智，矜持，通通都不存在了。 要不然怎么说爱情就是盲目加冲动。 佟筱娅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体验过恋爱的滋味，不是没有人追过她，而是，她遇到的男孩儿，从来没有让她产生过这种心动的感觉。 那天在大街上，她看到萧飞的第一眼，魂都要被吸走了，她自问一直都不是个颜值党，觉得男人就该选那种踏实，能让女孩儿有安全感的，但是 长得好，有的时候，真的能当饭吃啊！ 之前，佟筱娅也一直在犹豫，是不是真的应该像曲麦麦说的那样，稍微端着点儿，矜持一点儿，勾着让萧飞主动一点儿。 好像她认识的女孩儿，谈恋爱都是这么整的，必须得让男孩儿知道得来不易，那样才能更珍惜。 比如曲麦麦，她现在那个男朋友追她的时候，佟筱娅作为旁观者看着都着急，明明曲麦麦对人家也挺有好感的，可就是抻着，说什么也不肯给个准话。 按曲麦麦的说法，就是必须得好好考验考验，要不然怎么知道对方是不是真心的。 可这考验，在佟筱娅看来，也确实狠了点儿，曲麦麦的男朋友当时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快要神经了一样。 得亏曲麦麦手下留情，提前结束了考察期，不然的话，估计现在都没有那个人了。 所以，按曲麦麦的主意，佟筱娅也得那样，端着，抻着，结结实实的考验。 可经历了昨天的事，佟筱娅发现，再不积极进攻的话，眼前这大帅比肯定就和自己无缘了，等人家真正开窍的那天，还有自己个毛事了。 考验 谁考验谁啊！ 萧飞这个不开窍的，还考验 没准她这边还没开始呢，人家就直接溜之大吉了。 所以，今天必须摊牌，行不行的必须要得着一个准话。 萧飞真要是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佟筱娅也不是个死皮赖脸的人，非得缠着萧飞不可。 谁还没点儿自尊啊！ 干嘛非得把自己摆的那么低。 进了这家羊汤馆子，佟筱娅刚坐下就抱定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 而萧飞呢！ 他是真的饿了。 午饭没吃，晚饭是跟着于慊爷俩在外面随便对付的，晚上演出又在台上连着说了一个多钟头，接着就是在后台等着谢幕，现在这都一点多了，再不吃两口，待会儿出去非得直接成了路倒。 咝喽！ 这羊汤的味儿确实一般，全都指着胡椒粉提味儿了，最多也就能给了6分，勉强及格，不过这烧饼是真不错啊，外酥里嫩，层次分明，活面的时候显然是下功夫了。 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烧饼上，佟筱娅说的什么，萧飞都没听清。 “啊你说什么” 我呲 佟筱娅见萧飞是这个反应，好悬没忍住骂开街。 表白这种事跟打仗一样，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刚才好不容易把勇气都给顶上去了，结果人家没拾茬儿。 那还要不要继续啊！ “我没什么，呃，这羊汤不错。” “不行！这一看就不是大骨头汤调的，羊汤想要熬好了，得先在锅里下大骨头熬，然后再下羊肉和羊杂，他这肯定没用羊骨头汤。” 我让你给我普及了 我是西疆来的，从小就吃这玩意儿，我能不知道好赖 见佟筱娅板着脸也不说话，萧飞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也就不说话了，他现在想的是几点等到家。 吃完夜宵，还得开车去回龙观送佟筱娅和曲麦麦，这一来回，等到了家怕是天都要亮了。 夜不归宿！ 萧佳洁肯定得盘问他个一溜十三遭，解释不清楚，说不得就得跟着他爹妈告状。 想到那不着调的爹娘，萧飞就觉得头疼。 这两口子是不是忘了，他们搁国内还有个儿子啊！ 平时也没个电话，过生日都不知道祝福一下，最可气的是，俩人都跟非洲呢，他想要打个电话，还不知道往哪打。 好不容易联系上一次，萧飞就问了句“什么时候能回来”，结果就被两口子轮番教育，从国家大事，到民族大爱，最后还得再给他上一堂生动的国际主义大课，世界各族人民大团结。 听得萧飞脑仁儿都疼。 “你先吃着，我出去打个电话！” 萧飞觉得还是有必要跟着萧佳洁打电话报备一下，不然的话，肯定是自找麻烦。 这会儿都一点多了，提示音只响了一下就被接通。 “喂！演出结束没有” 萧佳洁知道萧飞今个要去德芸社演出，一直也没敢打电话，生怕影响到了宝贝大侄子的发挥。 “哦！小姑，结束了，结束了，我正在外面吃宵夜呢！” “你还吃宵夜，你这不回家，知不知道家大人担心啊！吃完了，赶紧回来！” “那个，小姑，我这边还有点儿事，我有俩朋友今天来园子看演出了，等会儿吃完了，我得送她们回去，太晚了不好打车。” 朋友 “男的女的！” 萧佳洁一句话直指核心问题。 “犹豫了，是女的对” 小姑，你到底是混娱乐圈的，还是算命的 这也太准了！ 萧飞知道，跟着萧佳洁说瞎话，被戳穿之后肯定会非常惨，他这小姑从他小时候，就一直以欺负侄子为己任，一直到出嫁，他都没落着好。 “是女的，小姑你可别瞎想，就是一般朋友，人家过来捧场，结果今天散场时间太晚了，公交车都停运了，我不送人家回去不合适。” “我让你解释那么多了！” 隔着电话，萧飞也能感觉到，萧佳洁这会儿肯定在憋笑。 “我怎么就瞎想了你这明摆着就是心虚了，是不是那天你请吃饭的那姑娘啊！算了，这会儿我就先不问你了，等你回来，老老实实的给我交代清楚了！” 啊 还没完了啊！ “小姑！” “大姑也不行，好了，赶紧吃饭去，你今个还能回来吗” “能！” 萧飞有些丧气，他已经想象得到，等回家之后，要面对的是什么了。 “道上开车慢点儿，要是累了，就找个酒店住着，等回家小姑给你报销。” 这话说的还有点儿长辈的样子。 “对了，小姑，我今天也没回去，我姑父的药” “你才想起来啊！别提药了，没买齐，你那方子上，有两味药不好买，人家让我上大药房去瞅瞅，结果还没等我去呢，你小晚姑姑给我打电话，说是有事商量，就给耽搁了，等你回来，你去买！” 萧佳洁提到的小晚姑姑就是李小晚，融信达的创始人之一，她有个当演员的儿子叫林申，比萧飞大了6岁，俩人的关系倒是挺不错的。 挂了电话，回到店里，佟筱娅还在跟着那碗羊汤较劲，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开口。 “给家里打电话” “嗯！我小姑在家里呢，不跟着说一声，回头又跟我没完。” 萧飞说着，三两口就把烧饼给啃了，喝了两口羊汤，还是觉得不是味儿，闹心。 “你” 萧飞看佟筱娅那一份基本上都没怎么动，有心催促，但还是没好意思张嘴。 “怎么了” 还怎么了 大姐，送完你们，我还得回家呢！ 我家住国子监，你家住回龙观，这离着40多公里呢，这大晚上的，就算是道上没车，可疲劳驾驶也不安全啊。 “呵呵！没什么，你吃你的！” 还吃什么吃啊！ 不知道舞蹈演员要保持身材 可浪费粮食不好，佟筱娅就这点最值得表扬，知道粮食是好东西，打小就跟个土箱子一样，什么东西都能收拾干净了。 呼 “我吃饱了！” “那咱们” 萧飞说着就要起身，但是屁股还没等离开凳子呢，就听到佟筱娅说话了。 “你先等会儿，我还有话要和你说呢。” 这回气得顶住了，不然的话，再被萧飞一打岔，恐怕就再也提不起这股劲儿了。 佟筱娅想的没错，萧飞确实想要把这话头给岔过去，虽然不知道佟筱娅要说什么，可他隐隐能猜到一点儿。 特别是今个被烧饼，于清他们一通打趣，他就是个榆木疙瘩，联想一下这几天佟筱娅一直和他联系，昨天邀请他上楼，今天还特意跑过来听相声，显然有点儿别的想法。 萧飞不心动吗 他只是从小接触同龄人的机会少，小学六年，他就上了两年，初中三年就去过一个学期，到了高中，断断续续的加在一起，他到学校的时间恐怕连俩月都没有，一直跟家自习。 青春期都差点儿让他给滑过去了。 要说情商，萧飞是一点儿都不低，只是对这男男女女的事，他是真的还没怎么觉醒那方面的意识呢。 说白了，就是缺根弦儿。 要不然怎么说上帝是公平的呢，给了萧飞高颜值，高智商，高情商，可是，却偏偏几乎拿走了萧飞全部的恋爱因子。 虽然 萧飞从来都没信过那老头儿。 这要是换成别的男人，有佟筱娅这么漂亮的姑娘上赶着倒追，怕是早就美得上天了，单单是被美女倒追这件事，吹牛掰都能吹上一年的。 可到了萧飞这里，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有点儿害怕！ 没错，就是怂了！ 别看他跟台上本事大着呢，能吊着好几百观众听他一个人瞎白话，可是在从来没接触过的感情问题上，他是真的慌啊！ “那什么” “你听我说完！” 佟筱娅啪的一拍桌子，把店里其他两桌正在吃夜宵的客人都吓了一跳，纷纷看了过来。 咋回事儿啊 哟！这姑娘可真漂亮啊！ 对面那男的怎么惹着人家了 估计是男的搞花花事儿，让人家给逮着了。 这男的得多不是东西啊，有这么漂亮一姑娘当媳妇儿，还在外头胡搞瞎搞的，就该抡地上使劲儿的踩。 吃瓜！ 嗯！同吃！ 佟筱娅见好几个人都在看着她，脸上顿时一阵发烧，勇气开始急速的消散，眼瞅着就要落荒而逃了，突然瞪着萧飞就来了一句。 “我挺喜欢你的，要不咱俩处处！” 天啊！ 我刚才说了什么 我我咋能那么彪啊！ 完了，完了，这跟个女流氓要逼良为娼似的，萧飞肯定不能答应。 这下彻底完了。 佟筱娅越来越慌，心里越来越委屈，可是还得硬挺着，话已出口，再想收回去，已经没可能了，现在只能看萧飞怎么回答了。 答应 普天同庆！ 不答应 我老娘不活了！ 太丢人了！ 先不提萧飞，单单那两桌的客人，和一直在偷瞄这边的老板，这会儿眼镜直接碎了一地。 好家伙的，这姑娘哪来的啊！太虎了 大半夜的跟羊汤馆子，主动跟一大老爷们儿挑门帘子 哎呀！哎呀！ 有意思，有意思！ 继续吃瓜！ 嗯！继续同吃！ 呃 那男的咋不说话啊！ 咋地端上了 脑子有！ 这么漂亮一姑娘，都这么主动了，就算是不当场拜堂，好歹也得那脑袋点的跟磕头虫一样啊！ 姑娘，要不 考虑考虑我啊！ 哎呀！这个磨叽啊，可急死人了！ 吃瓜群众疯狂刷屏，很快就占领了论坛，可作为当事人的萧飞呢！ 萧飞已经懵了，看着佟筱娅那要吃人一样的眼神，他差点儿都想跑了，平静了整整18年的心，在这一刻，不想涟漪也不行了，心跳咣咣的，以他医圣的专业知识，再这么跳下去，非心悸不可。 这种情况该怎么回应 书上也没学过啊！ 人生18年来第一次，萧飞慌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搁了。 “你你怎么这么磨叽，行不行的给句痛快话！” 佟筱娅感觉自己快要绷不住了，再有一分钟，她非得哭出来不可，既然刚才人设都立了，干脆就搏一把。 成与不成，就在今天了！ 第四十四章 岁 “我” “别你你我我的，给个痛快话！” 佟筱娅眼看着就要绷不住了，什么套路，什么计划，通通不重要了，现在她就想速战速决，萧飞要是愿意，那自然最好，她发誓一定会做一个最称职的女朋友。 萧飞要是不答应，她也认了，起身扭头就走，以后再也不见。 “你总得让我把话给说完了！” 萧飞有些无奈，他没想到第一次遇到感情问题，会以这种方式开局，以前最多也就是收到过小姑娘的纸条，含含蓄蓄的，特委婉，哪像现在这样，直接拿着杆子杵。 “你说！” 这俩字都是佟筱娅从牙缝里挤出来了，生怕一张嘴，勇气会直接从嘴里跑了，那样的话，她就真的只能逃了。 店里的老板和客人们也都纷纷屏住呼吸，谁也没想到，出来吃个夜宵，居然还能遇见这么大的瓜。 这姑娘是有多想不开啊，至于嘛！ 萧飞这会儿背对着众人，也不知道他们这个瓜已经被人吃得那么欢实了。 “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我也是！” 佟筱娅说着，终于还是垂下了头，她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现简直糟透了。 “除了亲戚，我以前都没怎么和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儿说过话，你刚才问我，说实话，我真的挺慌的！” 你以为我不慌啊！ 我现在心跳都过速了。 “我真的没考虑过这件事。” “你这是拒绝我了！” 佟筱娅感觉心里一阵酸楚，就算是刚才自己挺虎的，可也是人生第一次表白，结果就 “我不是那个意思！” “兄嘚！差不多就行了，人家姑娘多漂亮啊！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就是，怎么茬儿啊，还想着拿一把啊，赶紧给个痛快话。” “真活生生把人给急死！” 得嘞！ 吃瓜群众都看不下去了，一帮人就等着大结局呢，看过之后，好接着吃喝，好嘛，磨磨唧唧的，羊汤都凉了。 萧飞一愣，这才意识到他们俩都被围观了，这可真是 他还真不是一个磨磨唧唧，举棋不定的人，遇见任何事情，他都有自己的主见，可感情问题是真的第一次遇见啊！ 还不能让他好好斟酌一下！ 抬头瞧见佟筱娅期待的眼神，其实，他对佟筱娅的印象还真是挺不错的，虽然有点儿虎，有点儿彪，还有点儿傻气，但人挺实在，最重要的是漂亮啊！ 所谓的一见钟情，其实就是见色起意！ 这是基础！ 就像潘金莲第一眼瞅见武大郎，就算是再怎么给他们时间，这感情也培养不出来啊！ 还是得武松，要么西门庆也行。 呃！ 这什么破比喻！ “要不咱俩就试着处处！” “诶！这就对了！” “大老爷们儿就该这样，痛痛快快的！” “嘿！姑娘，人家小伙子答应了啊！” “哈哈！还不赶紧谢谢我们！” 佟筱娅这会儿脸红的跟山里红似的，刚才硬顶着，现在被众人一阵调侃，姑娘的面子哪还挂得住啊！ “你还坐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走！” 佟筱娅说着起身，先跑了出去，萧飞见状，赶紧掏出张一百的放在桌子上。 “老板！不用找了！” 说完也追出去了。 等萧飞出了馆子，佟筱娅并没有上车，正在门口等着他呢。 “佟” 萧飞突然发现，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佟筱娅，直接叫名字，好像太生分了，可起个昵称，是不是得和人家商量一下啊！ 没办法，第一次准备要谈恋爱，一点儿经验都没有，不行，回家得找个明白人问问。 传道受业的老师自然得是萧佳洁！ 萧佳洁上大学的时候，就跟着张译俩人爱来爱去的，至死不渝，海枯石烂，一毕业就迫不及待的结婚了，四年的恋爱史，经验肯定丰富。 至于早恋的问题，在萧家根本就不存在，萧佳洁和张译搞对象的时候才多大 还没成年呢！ 到萧飞这一辈，家里的男丁目前就只有他一个了，如果萧飞的爹妈不准备再接再厉的话，未来顶门立户的任务只能落在他的肩膀上了。 刚上高中的时候，萧飞的妈妈张玉虹最着急的一件事就是，别人家的孩子都偷偷摸摸的早恋，自家孩子因为经常休学在家，整天跟着老公公在一块儿学琴棋书画什么的，居然一点儿早恋的苗头都没有。 这样的话，他们家这一支传宗接代，继续往下繁衍的任务，什么时候才能提上日程啊！ 如果让张玉虹知道，自家好大儿有了女朋友，估计能第一时间杀回国内，操办着会亲家这件事。 佟筱娅见萧飞傻乎乎的站在自己身后，噗嗤一声笑了：“我小名叫丫丫，我爸妈，还有朋友都这么叫我！” “那我也” 佟筱娅无奈：“你是我男朋友，当然也得这么叫我。” “哦！好，丫丫！” 你没病，这还得排练一次 “刚才你可是答应了，不许反悔，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男朋友了，我就是你女朋友，以后要是有别的小姑娘接近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别的小姑娘 这也没人啊！ 萧飞平时要么在家看书，要么在师父家练功，要么就是到德芸社演出，接触到的不是同行，就是婶子大娘，哪来的小姑娘 “算了，走，冷死了！” 佟筱娅说完，直接上前一步，挎上了萧飞的胳膊，拽着他朝车那边走了过去。 正在车里挨饿受冻的曲麦麦一直在看着俩人，见俩人一前一后从小馆子里出来，还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呢，就见这俩人说了几句话，然后佟筱娅就直接挎上了萧飞的胳膊。 这 喝个膻呼呼的羊汤，这还吃出感情来了 这俩到底是什么奇葩啊！ “我说你们两个这是” 等到两个人上了车，曲麦麦再也忍不住好奇心，问了一句。 “这还不够明显吗以后我和萧飞就是恋爱关系！” 我呸！ 扭头看着曲麦麦那一脸惊愕的表情，佟筱娅别提多痛快了，以前整天吃曲麦麦和她男朋友的狗粮，吃得她都腻歪死了，现在终于有了报仇的机会了。 她决定，从今天开始，此时此刻开始，她一定要和萧飞爱得山无棱，天地合，也不与君诀。 但是很快，佟筱娅就发现自己撒狗粮的计划要延迟了，因为萧飞这人完全就是个榆木疙瘩。 她一个大姑娘主动搭个着说话，结果得到的回应就是嗯、啊、这、是，今天演出台上捧哏的词儿都比这个多。 而且，这明明确定了关系，佟筱娅觉得，这怎么比之前还多了几分尴尬呢！ 车到了佟筱娅住的小区，当着曲麦麦的面，佟筱娅就算是想要和萧飞腻歪一下，条件也不允许，而且，这一路过来，萧飞把她整得都尴尬了。 可眼看着就要分开了，怎么着也得说两句啊！ “萧飞！咱们还没怎么了解呢，这都成了男女朋友了，总不能连对方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对！” 你就接着一个字一个字的崩我！ “我先介绍一下我的情况，我叫佟筱娅，小名丫丫，来自西疆，锡伯族人，今年21岁，中国歌舞团的舞蹈演员，轮到你了！” 坐在后排的曲麦麦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这算什么 你俩当着我的面相亲呢！ 还自我介绍，不行，我想笑这忍不住了 “哦！我叫萧飞，家里人都叫我小飞，说相声的，京城人，今年18。” 呃 说完了啊！ 冷场算怎么回事儿 “你刚刚才说你多多大！” “18啊！” “18！” 佟筱娅这一嗓子，得亏是在车里，不然的话，能把整个小区憋了多年的声控灯都给喊亮了。 “对啊！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你不是说你是医生吗” “我是医生啊，有行医资格证的。” 三位专业医师推荐，经过了国家统一考试，有认证证书的！ “你才18，天啊，我得冷静一下，你让我缓缓，你18，那你现在还上学” “对！我今年应该参加高考的，不过，我已经提前被免试保送了。” 高高中生！ 佟筱娅突然发现，她好像干了一件禽兽不如的事情，她居然倒追一个高中生，耽误人家学习，逼着人家早恋，这 警察会不会把我抓起来啊！ 虽说俩人就差了三岁，但问题是，佟筱娅已经工作了，她的潜意识里就把自己给当成了大人，萧飞虽然也成年了，但是，他还在上高中啊，没走出象牙塔的通通要被划拉到孩子的群体当中。 佟筱娅想着，飞快的打开车门跳了下去，然后一溜小跑着进了单元门。 “我刚才说错了什么” 萧飞也在纳闷，这是怎么了 曲麦麦也是无语了，谁知道好姐妹的初恋居然会遇到这么奇葩的事，之前她一直以为萧飞就是个医生，业余爱好是说相声，年龄怎么着也得奔着三十去了，可是今天见着了真人，她当时就觉得萧飞长得也太年轻了，还隐隐有点儿稚气未脱的感觉。 谁能想到，人家本来就是个孩子啊，才18岁，佟筱娅，你这事干得真漂亮！ 第四十五章 他才18!18! “他才18，高中生，他怎么能才18岁啊！怎么能这样啊！” 曲麦麦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瞪大了两只眼睛，满脸无奈的听着一旁的佟筱娅絮絮叨叨的抱怨着。 “丫丫！” 终于，曲麦麦受不了了，猛地起身，一把捂住了佟筱娅的嘴。 “姐姐！你是我姐，从今往后我都叫你姐，行了这都三点钟多了，明天还得排练呢，你不困，我得睡觉啊！” 佟筱娅扬手把曲麦麦的手给扒拉了下来：“你还睡得着觉，我都这么惨了，你就不能安慰我两句啊！” “你哪惨了！” 曲麦麦现在都恨不能结婚算了，只要能搬出去，只要能离这个神经病姐们儿远一点，怎么着都行。 “你这些日子心心念念的不就是要和萧飞在一块儿嘛，现在人家也答应跟你处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可可他今年才18，高中生，我我怎么觉得我就跟个诱拐小孩子的坏人似的。” “你自己又多大了，21，就比人家大三岁，女大三，抱金砖，你找了个比你小三岁的对象，你还佟筱娅，你不是在跟我显摆！” 佟筱娅满脸懊恼：“我显摆什么啊！我我现在脑子都乱了，我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怎么了你又不乐意了后悔了” “我没有！” 佟筱娅连忙说道。 “就是萧飞现在还是个高中生呢，我跟人家搞对象，你就不觉得奇怪” 曲麦麦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好奇怪的，不是你追的人家啊，现在人也让你给追上了，你还纠结了，烦不烦啊！赶紧回屋睡觉去。” “我睡不着！” 佟筱娅说着，直接钻进了曲麦麦的被窝。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曲麦麦真的要抓狂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姐们儿啊！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太奇怪了，他怎么能是个18岁的高中生呢！” 又来了！ “行！不睡是，你就在这儿念叨，我可不陪你了，我去你屋里睡。” 曲麦麦说着就要下床，佟筱娅见了，赶紧一把将她抱住。 “麦麦姐！你就帮帮我！” 曲麦麦挣扎了两下，结果徒劳，她听佟筱娅说过，这锡伯族的姑娘从小就在家里放羊，骑马，力气大得很。 “你让我怎么帮你啊！这这是你自己感情上的事，我又有什么办法。” 见佟筱娅还是抱着不撒手，曲麦麦也是服了。 “行，那我问你，你到底是喜欢萧飞这个人，还是因为别的，想要和他在一起！” “当然是他这个人，难道你以为我看上他别的了我是那样的人嘛！” 的确不是！ 曲麦麦和佟筱娅也认识很久了，这姑娘最大的优点就是一点儿都不物质。 “既然你喜欢的是他这个人，其他的还重要吗” “不重要吗他18岁，是个高中生！” “那又怎么了他永远都18岁，长不大了现在是高中生，可你没听到人家说嘛，人家都被保送京大了，等到下半年，萧飞就是大学生了。” 对啊！ 萧飞又不是一辈子18岁，现在是高中生，下半年就成了大学生。 想着，佟筱娅就放开曲麦麦下了床，直接奔着门口就去了。 “诶！哪去啊！” “回屋啊！麦麦姐，你睡，明天还得去团里排练呢，对了，明天记得给我请个假。” 曲麦麦都傻了，这人怎么这样啊！ 刚才吵着不让她睡觉，结果三两句话就没事儿了 可她这困劲儿都过去了，还睡个屁啊！ “那个不再聊会儿了” “不聊了！我回去给萧飞发短信，你好好睡，古德阿福特黁。” 说完直接闪人，还顺手帮曲麦麦把房门给关上了。 “我古你大爷的！” 曲麦麦抄起枕头就扔了过去，结果只砸了自己的门。 这什么人啊！ 佟筱娅可不管这些，刚刚在曲麦麦的帮助下想明白了，现在心情格外的好，对啊，我男朋友比我小三岁呢，多好啊！以后带出去显摆都有面子。 傻笑着趴在床上，拿着手机，想了半晌，编辑好了删除，删除后重新编辑，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半晌才按出去一条。 “到家了吗” 正朝着西城区猛开的萧飞点开手机，看到这么一条消息，也是无语。 他还没从昌平开出来呢，才到回龙观的收费站。 “没呢，估计到家得五点！” 刚发过去，佟筱娅的回复就来了，点开一看。 “” 就六个点儿，花一毛钱发六个点儿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 “你开车小心一点。” “我知道，你快睡觉！” “好！” 一毛钱，就发一个字，外带一个感叹号。 这会儿已经是后半夜了，道上没什么车，易青直接拉开速度一路狂飙，终于在五点之前到了家。 进了院，小心翼翼的朝中院走去，萧佳洁的房间黑着灯，已经睡下了。 到了屋里换了身衣服，刷牙，洗脸，上床睡觉。 临闭眼前，拿过手机又看了一眼，里面有一条未读短信，卡着五点整发过来的。 “到家了吗” 萧飞一笑，感觉有个人关心也挺好的，没再发短信，直接给佟筱娅打了过去。 几乎这边刚听到提示音，那边就已经接通了。 “喂！” “我到家了！你怎么还没睡啊！” “呵呵！我睡不着，高兴的睡不着。” 萧飞觉得自己要是这个时候问佟筱娅为什么高兴，那就太傻了。 “都五点多了，你再不睡会儿，到下午都起不来！” “起不来又怎么了，我让麦麦姐给我请假了，今天我不用去团里，就是睡到晚上都没事，怎么你有安排啊！” 佟筱娅的语气带着满满的期待。 安排 什么安排 萧飞只稍稍愣了一下，就明白佟筱娅的弦外之音了。 求约会！ 不得不说，男生虽然在某些方面比女生开发晚的多，可是一旦被点开了，后面的不但无师自通，还能融会贯通。 “我明天下午两点去接你！” 至于接到了佟筱娅之后要干什么，到时候再说。 “那好，我等你！” 说完，佟筱娅也没有挂电话的意思。 萧飞只能等着，可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睡醒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拿起手机一看，早没电关机了，不光没电，估计都欠费了。 穿好衣服出门，就见张译正在院子里来回溜达，倒是没瞧见萧佳洁。 “哟！起啦，你昨个几点回来的！” “到家都后半夜了，姑父，我小姑呢” 张译活动了一下腰，感觉没有以前那种酸疼的感觉了，对萧飞这个大侄子的医术佩服到不行。 “不知道，一大早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可能公司有什么事！厨房给你留了早点，你姑熬的粥，还有买的糖三角，自己热热吃点儿。” “不吃了，没胃口！” 萧飞说着，去浴室拿了洗漱用品，蹲在水池子边上先把个人卫生给解决了。 “姑父！待会儿我再给您施一遍针，昨个的药方，您知道我小姑给搁哪了吗” “屋里放着呢！昨天跑了一上午，说是买不齐，让你自己想办法呢！” “咕噜咕噜！噗！” “没事儿，回头我去同仁堂的总店看看去，那边的药材齐！” 萧飞小时候跟着他爷爷学医术，没少钻那些老字号的中药铺子，哪家的货齐，药性好，他都门儿清。 “那行，姑父这老腰可就指望你了！” 腰疼的毛病已经困扰张译好几年了，大医院去过，民间偏方吃过，可就是不见好，他原以为这个病得跟着他一辈子了，结果让萧飞拿针扎了几下子，还真给弄好了。 正说着呢，就听到脚步声响，人还没进院呢，就听见萧佳洁的声了。 “小飞还没起呢” 话音刚落，一步跨过了垂花门。 “刚睡醒” 萧飞无精打采的点点头，他是年轻身体好，可就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不睡觉啊！ 现在还有点儿迷糊呢！ “臭小子，说说，昨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朋友，还女的，说，你小子是不是搞对象了今天不给你来个三堂会审是不行了。” 萧佳洁看着挺凶，可这语气实在是没有一丁点儿生气的模样，反而带着点儿八卦。 “那什么，小姑，我该给我姑父针灸了，咱们有什么话，回头再说，行不行” 臭小子，还堵我嘴呢！ “行！反正有的是时间，我看你能躲哪去！” “呵呵！呵呵！瞧您说的，我躲什么啊！” 虽然萧家人都十分开明，但是，佟筱娅这件事，萧飞还真没想好该怎么和家里人说。 之前一直都挺老实的，这突然就有了女朋友，萧飞担心家里人一时间不大好接受，还是慢慢来！ 给张译施了一遍针，萧飞又借口要去买药，趁机溜之大吉。 萧佳洁刚才被萧飞支使着去投热毛巾，回来就发现人不见了。 “臭小子，我就不信你还能躲到天边去！” 第四十六章 这方子谁开的? 萧飞都脚底抹油溜了，萧佳洁还站在门口伸着脖子看，张译趴在床上瞧见了，也是满脸的无语。 “你啊！孩子就算是有点儿什么，可他都18了，青春期懂不懂大哥大嫂可都急着抱孙子呢，你还打算棒打鸳鸯是怎么的再说了，你之前不也一直担心小飞接触同龄人的机会少，以后谈朋友费劲嘛，你现在这算什么还真打算拦着啊！” 萧佳洁被说了一通，还觉得莫名其妙：“你瞎掰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我打算拦着了，我就是逗逗这个臭小子，再说了，我是他姑，他现在有情况，凭什么就不能管了！” “那你打算怎么管给大哥大嫂打电话，告小飞一个早恋” 告个屁！ 真要是让她大嫂张玉虹知道了，指不定直接从非洲飞回来，操办着直接见家长，相家庭了。 再说了，我倒是想联系呢 谁知道那俩人的联系方式在哪啊 平时，也都是等着他们主动联系，有的时候，萧佳洁都忍不住在想，她这大哥大嫂是不是被国家派出去执行秘密任务了。 要不然的话，就算是人在国外，还是非洲那贫穷落后的地方，可也不至于连个联系方式都找不到啊！ “哎呀！老实趴着你的，这事你甭管，我有我的打算。” 张译无奈，每回辩不过，就是这一招，结婚这么多年了，总拿出来使也不嫌腻得慌。 “得嘞！我还是好好养养我的老腰！不让管就不管，要我看啊，小飞是个有主见的，你啊，纯粹就是瞎操心。” “嘿！” 这怎么老唱反调啊！ 不看着你腰上有病，非一脚踹过去不可。 懒得搭理你！ 再说萧飞这边，他从家出来，就直接开车奔了大栅栏的同仁堂老药铺，以前他爷爷活着的时候，萧飞就经常跟着一起过来，在这边淘换一些药材。 按萧铭栋的说法，现在可着全中国，也就乐家老铺的药齐全，而且，关键是药性好。 好些人都说中医不行了，汤药贵还不管事。 可真实情况根本就不是这么八宗事儿。 中医的理论基础，就算是很多以前认为中医是巫术的西方国家都承认了，要说之所以没落，最大的问题其实有两方面。 其一是传承太难，培养一个西医，几年的工夫就差不多了，先把理论学扎实了，然后上临床，只要积累的经验足够丰富就ok了。 但是中医不一样啊！ 在过去，想要学中医，首先得把上百万字的医药大典给一字不差的背下来，把药理药性背得滚瓜烂熟，还能活学活用，然后看各种先人传下来的医案，再由正经坐堂几十年的老先生一路保着，单单是开方子就得练上几年，得让老先生觉得行了，可以了，这才能出师。 可就算是出师了，也甭想真的上手给人治病，不把各种药材的药性了解透了，不把各种脉案熟记于心，想要给人治病，门也没有啊！ 就是因为培养一个中医的周期太长，所以现在人都不愿意学了，学的人少了，连带着好些中医世家密不外传的秘方，最终全都失传了。 其二就是药材的问题了，别的且不说，单单是一味黄连，真正的好黄连都得是川中的，品相好，药性足，可现在真正的川中连全都出口赚外汇了，市面上有的基本上都是江浙一代种植的。 药材这种东西的培育，讲究可就大了，气候，水土，错一点儿，那药性就差之千里。 小学的时候都学过一篇《晏子使楚》的文章：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 药材也是一个道理，不是一个地方生出来的，有的能治病，有的能毒人。 还有前些年《大宅门》热播的时候，里面曾出现过的阿胶，人们都知道阿胶是用驴皮熬的，可不是什么样的驴皮熬出来的都叫阿胶，再有就是熬制阿胶用的水，必须得是那几眼井里打上来的，同样是错一点儿，药性就不同了。 萧铭栋生前给街坊邻居看个病，所有的药材，都得他亲自挑选，萧飞自小就在老爷子身边长大，对这些知之甚深。 昨个把方子给萧佳洁的时候，也怪萧飞马虎了，没有叮嘱她来乐家老铺买，结果跑了一上午，白费了工夫。 “您好！抓药！” 萧飞说着，就把药方递了过去，对方一愣，都忘了伸手接。 这年头可没有私人行医的，那是违法，所以，像萧飞这样直接拿着方子过来抓药的，也就只有在电视上能看到了。 同仁堂这边是有坐馆医生的，因为早就成了国营，在这里坐堂的大夫都是有行医资格证的。 一般来说，柜台这边，要么就是卖中成药，要么就是等坐堂的大夫开好方子，签上字，柜台这边才给抓药。 当然也有直接买药材的，可也就是一两种，像萧飞这样，直接递过来一个方子的，人家还真没看见过。 看上面没有签字，对方便没有接。 萧飞见人家不动，又说了一遍：“您受累，抓药！” 对方面露难色，现在的医疗可是一个高危行业，医患关系特紧张，不能出一丁点儿错，像萧飞递过来的这张方子，上面没有同仁堂坐馆大夫的签字，他要是给抓了药，一旦出了什么差错，不光要丢工作，说不定还得涉及到法律上的事。 谁会给自己惹这个麻烦！ “先生，您这方子” 对方话说到一半，还是伸手接了过去。 “您先稍等一会儿，方子我得让坐堂大夫给验验！” 萧飞一听，也知道是自己莽撞了，毕竟不是中成药，如果没有坐堂大夫点头，柜台这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给他抓药的。 谁抓了谁粘包，就算不出事也照样跑不了，店里到处都是监控，真要得逮住了，第一个就是丢工作，然后在这个行业里，再也别想找到容身之处。 “那行！我先等会儿！” 对方长出了一口气，现在医药行也被当成买卖干了，顾客就是上帝，人家要是不满意投诉他的话，最后倒霉的还是他。 想到这里，便拿着药方奔后面去了。 今天虽然不是休息日，但是乐家老铺店里来看病的人很多。 中医再怎么落寞，可照样还是有它的牛掰之处，好些西医束手无措的病症，到了中医手里，屡屡会有奇迹发生。 要不然怎么说，老祖宗的东西不能丢呢。 存在既合理！ 真要是像有些人说的，不科学，应该废除，中医能传承几千年 真以为古人都是傻子呢！ 中国人几千年就靠着中医治病，近代区区百年，难道就能把中医给否定了 脑袋瓜子让门给挤了！ 只等了不到五分钟，方才接待萧飞的那个店员便出来了，跟着他一起的还有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先生，一身白大褂，正是乐家老铺的坐堂先生。 “人呢！人呢！” 老先生看上去年岁没有八十，也得七十多了，可走起路来步步生风，刚到前堂就大声喊了起来。 “白主任，您别着急，就是这个小伙子拿着方子过来的！” 萧飞一脸懵，这怎么抓个药还抓出事来了。 “这方子是你拿来的” 白主任两三步就到了萧飞的跟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语气急促的问道。 呃 “是，有什么问题” 白主任方才还焦急的表情渐渐退去，换上了一副笑脸。 “小伙子！你这方子是谁给开的” 萧飞朝着正捏在白主任手里的那张药方看了一眼，确认是自己的笔迹没错：“是我开的，老先生，有问题吗” “你” 白主任闻言一惊，直接甩了一个高八度。 昨个返场的《叫小番》应该让他老人家来唱，绝对技惊四座。 正在前堂候诊的人们也纷纷看了过来，有认识白主任的，全都在纳闷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位白主任可是同仁堂老铺的镇店之宝，从医几十年，救人无数，退休了之后，又被同仁堂返聘过来，每个星期就坐诊三天，每次就五十个号，好些人为了挂老先生的专家号，都得天不亮过来排着。 萧飞不认识眼前这位老先生，但是，候诊的人群当中有不少认识的，白主任的照片还在专家栏里贴着呢。 “你说是你开的” 白主任明显不信，也不怪人家不信，中医这门学问，萧飞这个岁数能站在门口往里瞅一眼就不错了，别说开方子，恐怕连药材还辨别不清楚呢。 现在乍一听这方子是萧飞开的，白主任能不跳着脚的大喊一声“骗子”，都算是老先生有涵养了。 “是我开的没错，老先生，您到底有什么事” 萧飞大概其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这事也不能往别人身上推，就算是硬着头皮也得认。 毕竟这方子是他开的，而这方子有多奇，瞒不住真正的行家。 白主任微微皱眉，半晌才开口道：“小伙子，既然你说这方子是你开的，那我问问你，你师从何人” 于清！ 德芸社非着名相声演员。 我师爷是石福欢，国家铁路文工团一级相声演员。 不过显然，白主任不是问萧飞的相声门户，问的是这医术传承。 “家传！” 萧飞可没瞎说，他的医术就是家传，小时候跟着他爷爷学的医术，医药大典也是在他爷爷的藤条下，一个字一个字啃下来的。 “家传你姓什么” 国内的中医世家也就那么几户，白主任行医多年，自小就跟在老先生身边学医，对各家各户的根底知之甚深。 “姓萧！” 萧飞知道，今天要是不满足这位老先生刨根问题的兴致，就甭想把药给抓走了。 听到萧飞说“姓萧”，白主任又变得激动起来，抓着萧飞胳膊的手上也加了几分力，好家伙的，得亏萧飞年轻力壮身体好，不然的话，还真有点儿扛不住他这大力鹰爪功。 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力气还这么大 “萧铭栋老先生是你什么人” 呃 萧飞一愣，看着白主任：“老先生，您认识我爷爷” “你爷爷你是萧铭栋老先生的孙子，难怪，这就难怪了！” 白主任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 萧飞瞧着是一脸懵，这都什么毛病啊！ 一会儿惊，一会儿笑的，都这个岁数了，不是应该讲究个处变不惊，泰山崩于面而色不改吗 “我确实认识萧老先生，解放前，还曾有幸跟他老人家请教过。” 嚯！还有这渊源呢！ 对萧铭栋的医术到底如何，其实知道的人并不多，老爷子平时也就是给街坊邻居把把脉，治治病。 可别人不知道，自小跟着老爷子长大的萧飞还能不知道，萧铭栋的医术不说出神入化，但至少国内的同行里面，还真没有几个能和老爷子比肩的。 如果萧铭栋愿意的话，随随便便到哪一家中医院，都是主任级别的，可老爷子志不在此，相较于曲艺，医术反倒是成了他的业余爱好。 按照老爷子的说法就是：治病救人是积德行善的事，就算福报应不在自己的身上，也能泽被后世儿孙。 萧飞跟着老爷子学中医，也是抱着这个念头，不求扬名显贵，只盼着能在别人遇到难处的时候，能帮上一把。 白主任还抓着萧飞的胳膊，满脸激动：“没想到，没想到啊，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萧老先生的传人，难得，难得啊！小伙子，你是萧家的传人，看起来萧老先生一身的本事，都传给了你，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悟性，难得，难得啊！” 这个时候，后面又有人出来了，前面这么热闹，也惊动了不少人，一帮坐馆大夫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当即便围着白主任看起了萧飞开的那张方子。 白主任还跟着众人解释了起来：“你们看这张方子的用药，咱们中医开药讲究的是君臣相佐，正奇相辅，这方子虽然看上去不合乎药理，甚至有几味药还相冲相克，但是，把所有的药材结合在一起，你们再看，看出什么门道来没有” 萧飞站在一旁，看着一帮坐馆大夫研究起了他的药方，突然觉得怎么还有点儿尴尬了呢。 那什么，不耽误的话，能不能先帮我把药给抓了啊！ 第四十七章 乐家人 萧飞是万万没想到啊！ 来时候好好的，回不去了。 他就出来抓个药，结果还被人给“强留”了。 一开始就是那位白主任拿着萧飞开的方子，给一帮年轻大夫讲里面的药理知识，后来讲着讲着，突然发现自己理解的好像也不大对头，干脆就把萧飞给拉过来了，指着方子里几处他也想不明白的地方讨教。 对此萧飞也是满心的无奈，家里可还等着呢，昨天就耽搁了，张译的病总不能一直拖下去。 可现在走也走不了，也只能当场给他们上一课了。 萧飞这方子若是按医理，确实有几处不合乎规矩的，所谓的规矩自然就是那些先人传承下来的医书，但是正所谓：学医犹学弈也，医书犹奕谱也，对局之际，检谱以应敌，则胶柱鼓瑟，必败之道也。 说的简单一些就是，尽信书不如无书。 前人传承下来的医书金匮自然称得上是瑰宝，但是，如果只是照搬照抄，没有一丁点自己的主见，那就不是医人，而是在害人了。 刚才白主任有句话说的没错，萧飞这张方子的确是正奇相辅，底子是清代名医叶天士所留医案中的一则。 但结合着张译的病症，萧飞在叶天士的方子基础上，做了一些改动，将其中的红天葵，换成了地皮消，这样一来，就和方子里的其他两味药形成了冲克。 但是，因为这张方子里还辅了另外一味三七，将其中的冲克给抵消了，同时还缓和了药性。 （纯属作者胡说八道，千万不能信，千万不能信，千万不能信，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白主任看不明白也很正常，毕竟之前很少有人会这么用过药，萧飞也是艺高人胆大，俗称傻大胆，换做一个有经验的老大夫，就算是想到了，也不会这么离经叛道的用药。 “妙啊！妙啊！” 白主任听萧飞说完，忍不住大声叫好，一个劲儿的拍脑袋，说着自己怎么就没想到。 “一药有一药之性质功用，洞明药性自能方，好！好！果然不愧是萧老先生的传人，小伙子，不知在哪……” 白主任本来想要问萧飞在哪里高就，可是一看萧飞的模样，估计还是个学生娃呢，不过有这么高明的医术，将来扬名杏林也是迟早的事情。 正说着话，这时候有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白先生，您这是……” 听到有人说话，白主任转头看过去，不禁笑道：“乐经理，来的正好，快来见见，这位可是你们乐家故人的后辈。” 故人的后辈 来人一怔，转头打量着萧飞，心里不禁纳闷，可既然白主任都说了，想来这老爷子也不会信口开河，便试探着问了一句：“不知道这位年轻人是……” 萧飞没说话，他心里也在画魂呢，这怎么又冒出来他爷爷的故人了 白主任曾经受过老爷子的提点，眼前这位难道也是 他以前也跟着老爷子经常来乐家老铺，可是从来没听老爷子提起过。 “萧铭栋老先生，乐经理，还有印象吗” 这位乐经理闻言，顿时恍然，看着萧飞不禁肃然起敬：“小伙子，你是萧铭栋老先生的孙辈！” 看这年纪肯定不能是儿子了。 萧飞点点头：“您认识我爷爷” 乐经理笑道：“认识，认识，我小时候，萧老先生还曾救过我一条命呢！”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萧飞更加纳闷了，怎么老爷子从来都没跟着他提过啊！ 听白主任称呼这位“乐经理”，想来肯定是同仁堂乐家的后人了，虽说，同仁堂现在已经国有化，但是，特殊时期过后，国家落实政策，乐家的那一部分股权也归还给了人家。 虽然不多，但是，好歹同仁堂又有了乐家的份，总不能顶着乐家老铺的名号，却没有乐家人的份，那样就太说不过去了。 得知萧飞是萧铭栋的孙子，紧跟着，他就被这位乐演达乐经理给请到了后面的办公室，经过乐演达的一番介绍，萧飞才知道，敢情他们萧家和乐家还真算世交。 只不过因为萧飞的爷爷萧铭栋年轻叛逆期的时候，非要下海说相声，惹恼了家里的老爷子，被赶出了家门，后来特殊时期之后，虽然又重新被纳入了萧家一门，但萧铭栋的脾气倔，就算是重新续了亲，却不怎么和本家那边来往。 连自家都不走动，跟着乐家这边自然也就疏远了。 至于说萧铭栋救了乐演达一命，也是确有其事，乐演达十几岁的时候患上了白喉，当时连青霉素都救不回来，幸亏正好让萧铭栋给遇上，三剂汤药下去，愣是把乐演达从鬼门关给拽了回来。 乐家想要报恩，可当时国内那情况，他们自顾尚且不暇，等到好不容易一切都稳定下来，又找不到萧铭栋人了。 乐演达也是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在乐家老铺遇见萧飞，只可惜…… “唉我父亲生前还说过要找到萧老先生当面道谢呢，没想到唉” 萧飞听着，感触没多少，倒是挺好奇当时他爷爷到底用了什么药，连青霉素都没效果，居然三剂汤药就能把人给救回来。 “小伙子，你爷爷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萧飞！” 乐演达点点头，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刚刚听白主任都夸你的医术高明，是老爷子手把手教的” 见萧飞点头，乐演达接着又说：“看你的岁数应该不大，还在上学” “18，今年参加高考！” “以后打算学什么” “现在还没想好呢。” 萧飞没提什么保送的事儿，又不值得显摆，有什么好说的。 “那以后有没有从事医疗工作的想法，说心里话，连白主任都夸你的医术高明，你不从事这一行，太可惜了！” 乐演达虽然没看见，但是，连白主任都夸，还不停的说自己比不了，白主任的话，他还是相信的。 萧飞的医术一定有过人之处。 现在萧铭栋老爷子过世了，乐演达想要报恩，自然也只能报答在萧家后人的身上了，如果，萧飞有行医的打算，他就打算让萧飞来同仁堂，方便他照顾，也算是报答当年老爷子对他的救命之恩了。 对于专门行医，萧飞还真没多少兴趣，不过这一身的本事，只能用在自家人的身上，也确实有些浪费了。 萧飞一直都觉得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不是自夸，论起医术，说萧飞年轻气盛也好，说其他的也罢，他还真不服谁。 除了那些个被供养起来的国手之外，萧飞自问不比任何人差。 当年萧铭栋也曾说过，萧飞在医药上的天分是强过其他方面的，老爷子过世的时候，萧飞才14岁，那个时候，他的医术就已经青出于蓝了。 只是以前没往这方面想，也没有机会，毕竟现在不同于以往，想要行医诊病，不是拿着行医资格证就行的，没有专业的机构录用，萧飞敢在家里开医馆，给人看病 铁头娃都不敢这么钢，三天就能给他取缔了。 真要较真的话，萧飞此前给他姑父张译，给张文天先生看命，施针，那都叫非法行医。 现在乐演达突然问起来，萧飞还当真动了心思。 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 当年跟着老爷子学习医术的时候，萧飞也是背过的。 想到这里，萧飞便开口说道：“乐经理！” “你这孩子，都说了，咱们是世交，论起来，你得喊我一声乐大伯！” 得！ 从今往后还多了一门亲戚。 “乐大伯，我有中医行医执照的！” 萧飞的行医执照还是在萧铭栋生前考下来的，当时，其实就是为了给老爷子争口气，就瞒着家里人报了名，等到他考试都通过了。 老爷子也就顺水推舟，请了三位老前辈帮着推荐，而后又经过了上面部门的一番考察之后，这行医资格证便拿到了手。 乐演达一听就傻眼了，萧飞才18岁，居然就有行医执照了 这怎么可能 可是转念再一想也就明白了，萧铭栋老爷子可是个有本事的，萧飞继承的是家学，在中国的中医界，那些杏林世家的后人，只要医术过关，有三位同行前辈推荐，很多都是年纪轻轻的就考取了行医执照。 毕竟中医传承不易，国家也是支持的。 别听社会上有些人逼逼叨叨的说什么，中医不科学，应该被取缔，说这话的人，哪个家里没有被中医救过的。 现在跳出来冒充专家，大发厥词，典型的忘恩背德。 而中医也不会因为这些人乱蹦哒就当真消亡，还是那句话，存在既合理，中医不是跳大神，真要是一门伪科学，还用得着他们闹腾，国家层面上就给禁止了，怎么可能还大力扶持。 所以，萧飞有行医资格证，倒是算不上奇怪。 想到此处，乐演达笑了起来：“既然是这样，你愿不愿意来同仁堂当个坐堂郎中呢！” 第四十八章 第一次约会 来的时候还只是个民间的闲散艺人，结果就出来买副药，走的时候，居然有了正式的编制。 当然，程序上的事没那么快，同仁堂现在毕竟是国营，乐家就算是有股份，可是这种直接外聘坐堂大夫的事，还是得走正规的手续，一时半会儿的办不下来。 乐演达留了萧飞的联系方式，就让他回去等消息。 对此，萧飞倒是也没多上心，真要是能成，那就每天去待上一会儿，完成任务，要是不成的话，他也没什么损失。 回到家，萧飞和萧佳洁打过招呼就去煎药了，煎药最要紧的就是火候，是药三分毒，火候掌握不好的话，能治病的良药，反而会变成能要命的毒药。 萧飞自小就跟着爷爷学习医术，这煎药的功夫，那是自小就练出来的，怎么才能发挥最大的药性，他心里一清二楚。 “小飞！跟小姑说说，昨天和你一起吃夜宵的那个姑娘，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怎么又来啦 萧飞一脸无奈的看着走进来的萧佳洁：“小姑！你这对了，问您个事！” 萧飞赶紧岔开了话题，他现在还没想好该怎么和家里人说，毕竟，他现在才18岁，家里人就算是再怎么开明，在这件事上，万一要是犯了老古板，还真不好办，更别说佟筱娅还比他大着三岁呢。 “什么啊你小子别想给我打马虎眼！” “没有，就是想问问您关于同仁堂乐家的事。” 萧佳洁诧异：“怎么了这咋还突然问起乐家的事了，对了，你这副药不会就是从同仁堂买回来的” “对啊！我今天还遇上了一个叫乐演达的，小姑，你认识吗” 萧佳洁摇头：“不认识，不过，我小时候，倒是听你爷爷提起过同仁堂乐家，怎么了” “没什么事，就是那人说当年爷爷曾救过他一命，然后看了我开的方子之后，问我有没有兴趣到同仁堂当坐堂大夫。” “什么你” 萧佳洁被惊着了，虽然通过给张译看病，她也知道自己这个大侄子的医术挺高明的，可萧飞才18岁啊，乐家的人居然要让萧飞去同仁堂当坐堂大夫，这未免也太儿戏了 等等！不对！ “你小子不是跟我瞎说八道！喂！你别岔开话题啊，刚才我问你的事，你还没说呢，说，那姑娘到底和你什么关系。” 这咋还记着呢！ 如果是大姑萧佳玉的话，萧飞还能糊弄过去，可面对着小姑萧佳洁，他知道，要是不老实交代的话，萧佳洁能整天缠着他刨根问底，说瞎话都不行，因为她肯定会去求证。 而且，一旦发现自己被骗了，那可就 “行，我说行了，我和她” “呵呵！” 萧佳洁一看萧飞那模样，作为过来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大侄子，和小姑说说，那姑娘是不是特别漂亮啊！” 萧佳洁对萧飞未来对象的要求不高，家事，学历什么的都无所谓，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须漂亮。 自家大侄子长得这么帅，要是未来侄媳妇颜值一般，那也太不般配了。 她得为萧家下一代考虑！ “还行！” 萧飞仔细想着佟筱娅的长相，要说特别漂亮也算不上，看得出来，佟筱娅不是个会打扮的，不过倒是挺耐看的，属于那种越看越好看的类型。 “还行”萧佳洁接着又问，“那她是干什么的你的同学” 应该不会。 自家的侄子，萧佳洁自然了解，平时都不怎么去学校，就算是有那么一两个熟悉的同学，也都是男的。 “不是，她是专业舞蹈演员。” “哟！还是文艺圈的呢，那和小姑是同行，大侄子，什么时候，约出来，也让小姑见见呗！” 萧飞一听，顿时心生警惕：“小姑！你要干嘛” “臭小子！”萧佳洁抬手就给了萧飞一个大脖拐，“不识好人心啊，你爸妈都不在国内，我就是你家长，你这搞对象了，我作为家长，还不能给把把关啊！” 把关是好奇心过盛，准备看热闹 “我我和她刚那什么，现在还不到时候呢！” 见家长，萧飞现在还没考虑过那一步呢，说起来，他和佟筱娅的关系，他现在也有点儿含糊，太快了，俩人根本就没深入了解过，就一下子成了男女朋友，以后会怎么样，现在都是未知数。 这个时候，就带着佟筱娅见他的亲人，以后要是没成，那多尴尬。 “药好了！我得给我姑父端过去！” 眼看着药已经煎好了，萧飞赶紧倒进碗里，端着溜之大吉了。 萧佳洁看着，也没再纠缠：“哼！你小子以为躲得过，早晚让我给你挖出来。” 盯着张译把药给喝了，要说张译也真是心大，萧飞就是个18岁的毛孩子，他开的方子煎的药，居然连问都不问接过去就喝，也不怕喝出毛病来。 等萧佳洁把厨房那边都收拾好，再回到屋里，萧飞已经不见了踪影。 “呃小飞呢！” “出去了！” 张译趴在床上，手里捧着一份剧本，这个戏是他刚接的，演男二号，说起来张译打毕业到现在也好些年了，演了不少戏，可一直都没红，要是换成别人怕是很难坚持下去了，但他对于演戏确实是喜欢，于是也就乐此不疲的继续过着无名氏的日子。 “出去了这小子溜得倒是快。” 萧佳洁心里有些不爽。 “诶！你猜我刚才套出什么话来了” “套小飞的话还用你套，那孩子要是不想说，我看就是大哥大嫂也套不出来，要是想说，自然是你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到底他是你亲侄子，还是我亲侄子啊，说的好像你比我还了解他似的。” “你说是谁亲侄子，我是他姑父，他难道不是我亲侄子！” “没人跟着你贫，你到底还想不想听了！” 张译无奈：“说！” “我告诉你啊，小飞真的是谈恋爱了！” 张译听了，一点儿都没觉得奇怪：“正常，青春期情窦初开，要说小飞这都算晚的了，还问出什么来了” “没了，哦！对了，对方是舞蹈演员，其他的那小子没说，我也没问，我让他带人过来让我瞧瞧，他还不愿意呢！” “你可真行，这才哪到哪啊，就算小飞答应你了，人家女孩儿能答应姑娘脸嫩，什么时候要是小飞觉得能见了，不用你说，他也把人给你带回来，等着！” 张译说着，觉得趴着累了，就翻身下了床，活动了一下，感觉腰上已经没有一丁点儿不适的感觉了，不禁大感惊奇。 “嘿！你还别说，小飞这孩子真有两把刷子，我这腰疼的病，找了那么多大医院检查，都没给我治好了，小飞就扎了几回针，喝了一副药，我这不疼了。” “真的” 萧佳洁有些怀疑，可是看着张译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的摇摆自如，也不禁信了。 难道同仁堂还真让我大侄子去当坐堂大夫 这也有可能啊！ 逃出生天的萧飞可不知道他们两口子在瞎聊什么，驱车一路直奔昌平，之前在乐家老铺耽搁了一下，现在距离他们约好的时间，也没剩下多少了。 “起了吗我快到了！” 萧飞发了条短信过去，佟筱娅那边秒回。 “起了，你慢点开，我在家等你！” “收到！” 萧飞发完短信，挂挡踩油门，一路疾驰。 佟筱娅家里，曲麦麦今天也请假了，昨天回来的太晚，一觉睡到十一点才起，结果一出屋，就看见佟筱娅直接把客厅给占领了，沙发上，地板上，到处都是佟筱娅的衣服。 “你这干什么呢！” 正对着镜子猛照的佟筱娅听到有人说话。 “麦麦姐，你起得正好，快来帮我看看，那件衣服好看！” 又来了！ 别看佟筱娅是个妙龄女郎，可事实上在来京城之前，她对自己的妆容要求非常的糙，衣服能穿就行，化妆品一瓶大宝d蜜就解决了，化妆和穿搭，还是到了京城之后，跟着团里的同事学的。 化妆什么的，她自己勉强还能解决，但是衣服的搭配，佟筱娅自问照着曲麦麦至少差着一光年。 “你摆弄这么多衣服干什么啊！” 曲麦麦刚问完，立刻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那位萧医生，约你了” 昨天敢在羊汤馆子，当着好些人的面，主动跟着萧飞告白，那胆子大的都快长毛了，可这会儿被曲麦麦问起，她却有些不好意思了。 “嗯！” 声若蚊咛！ “哎呀！麦麦姐，你就别问了，今天可是我和萧飞第一次约会，你总不能看着我出丑，我今天必须美美的出门。” 呵！ 大龄少女突然被爱情滋润了一下，瞧这股子浪劲儿。 还美美的！ 行了，看在姐妹感情上，这个忙得帮。 第四十九章 丑媳妇见公婆 “来了，来了！” 佟筱娅一直站在阳台边上，看到萧飞那辆长安铃木开到了楼下，急的喊了起来。 “你稳当点儿行不行啊！” 曲麦麦还在佟筱娅那一堆衣服里翻来找去的，她就不明白了，这妹妹的眼光怎么就这么差，这买的都是什么啊！ 好不容易眼光好了一次，找了个优质男朋友，结果看她那上赶着的劲头儿，曲麦麦实在是没办法看好这俩人的关系。 两个人在一起，讲究的是一个平衡，特别是在交往的过程中，女方得稍微强势一点儿，占据主导地位。 可现在 曲麦麦都可以想象得到，以后佟筱娅得卑微到何种程度。 这傻妹妹呦！ “哎呀！萧飞都来了，麦麦姐，你还没好啊！” “来了又怎么样让他等着，男人等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你给我踏踏实实的坐着，几辈子没见过男人啊，用得着这样。” 恨其不争！ 男人等女人那叫事儿吗 佟筱娅还要说什么，可对上曲麦麦那严厉的目光，又只好咽回去了，委委屈屈的又朝着楼下望了一眼，车已经停好了。 “等我一下，马上就来！” 赶紧发了条短信过去，佟筱娅想坐着也坐不踏实。 仿佛再耽搁一会儿，萧飞就会开车走人似的。 心里那急的，跟猫爪子挠一样。 曲麦麦瞧着，都恨不能把佟筱娅给锁屋里算了，可又怕这傻孩子直接从楼上蹦下去，无奈的说：“丫丫！你不能这样，两个人在一起，彼此应该是平等的，可你现在我都没法说你！” 话说完了，可是看佟筱娅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曲麦麦干脆也就不说了，心里只能期盼着萧飞是个有良心的，以后能对她这傻妹妹好点儿。 “喏！穿这个！” 终于，曲麦麦从一堆衣服里面，挑出了一套，她看着还能入眼的递了过去。 佟筱娅用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而后胡乱扎了个辫子，便急不可待的冲出了家门。 “麦麦姐！我走了！” “你” 呃 没影儿了！ 这个没骨头的东西！ 曲麦麦念叨着，也走到了阳台这边，没多大一会儿，就看到佟筱娅从单元门冲了出去，嗯，好歹还有个矜持劲儿，没直接扑到萧飞怀里去。 “等急了！” 佟筱娅看到萧飞，心里就没来由的感觉高兴，俩人才分开十几个小时，可对她而言，就好像已经许久未见了。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狂降中 “没有，看你这跑的！” 萧飞笑着说了一句，打开车门，让佟筱娅上了车。 “我们去哪” 佟筱娅车门都还没关上，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期待他们第一次正式的约会了。 去哪 来的路上，萧飞也一直在琢磨，他第一次和女孩儿约会，经验也是个零，哪懂得约会要去什么地方。 想到这里，萧飞就不免后悔，早知道就该在家里跟着小姑两口子请教一下，他们可是从上大学就开始谈恋爱，当时还是俩未成年呢，经验绝对丰富的很。 虽说萧佳洁是个不着调的，可好歹也能帮着他设计一下啊！ 那么多经验，不就是存着传给后来人嘛！ 结果，萧飞光想着赶紧跑了，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回忆一下看过的那些影视剧，好像男女朋友约会，基本上也就是购物、吃饭，然后看电影。 看电影是别寻思了，晚上还有演出，晚饭的话，昨天离开园子的时候，师父了，今个让他过去接，这来来回回的，时间上肯定不赶趟，要不就带着佟筱娅去师父的家里吃。 购物的话 萧飞倒是想要送佟筱娅一件礼物，就是担心人家姑娘会拒绝。 毕竟俩人刚开始交往，送太贵重的礼物，萧飞也担心佟筱娅误会，还真是难啊！ 最终，萧飞也只能 “你跟我走就行了！” “呵呵！行！” 佟筱娅现在直接成了个恋爱脑的大傻丫头，只要和萧飞在一起，她就高兴，哪管去什么地方呢！ “呃和你说个事！” 车朝着东城区驶去，过了好一会儿，萧飞终于开口了。 佟筱娅也过了一开始的兴奋劲儿，她想要说话，打破沉默，可是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担心万一她的话题，萧飞不感兴趣的呼，会更加尴尬，只能期盼着萧飞先开口。 终于 佟筱娅松了一口气，不禁感叹，谈恋爱能谈成他们这么尴尬的，也是没谁了。 “怎么了” “我等会儿要接我师父去园子，晚饭的话，能去我师父家里吃吗” 啥玩意儿 “这这” 佟筱娅慌了，这就要见家长了 虽说师父不是父母，可好歹也是长辈啊，俩人才刚刚开始交往，萧飞就要带她去见长辈，这是 奔着正经谈对象去的啊！ 佟筱娅只慌了两秒钟，随后心里就被巨大的喜悦给填满了。 其实，有句话曲麦麦说的很对，佟筱娅在和萧飞的关系里太被动了，虽然，豁出一股子莽劲儿去主动跟人家表白了，还成功了，可是，佟筱娅内心还是挺自卑的。 一个小地方来的丫头，好像除了跳舞，别的什么东西都不会，长得也不是特别漂亮，皮肤还有点儿黑，怎么想，都没啥太大的优势。 萧飞呢 一个京城户口就把她给比没了。 再加上人家是医生，而且，相声也说的那么好，关键是帅啊！ 那模样，那身材，不去当明星都浪费了。 人家凭什么就看上她了 昨天晚上躺在床上，兴奋劲儿过去之后，佟筱娅就剩下惶恐了，因为不管咋比，她也没有理由能被萧飞看上啊！ 可现在随着萧飞的一句话，佟筱娅踏实了，如果不是认真的，萧飞显然不会带她去师父家里。 可高兴之余，佟筱娅又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我去合适吗” “你不想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咱们才刚在一起，我就去你师父家里，是不是太冒昧了！” 萧飞闻言笑了：“这有什么啊，丑媳妇早晚得见公婆，迟早的事，你以为还能躲得过去啊！” “说什么呢，你才丑呢！” 佟筱娅嘴上抱怨，心里就别提多美了。 她能感觉得到，萧飞是真心实意的在和她交往，这样她可就放心了。 一句话，两个人之间那份尴尬也随之消散了，佟筱娅本来就是个外向的性子，要不然的话，也做不出来才跟着人家见几面就主动出击的事情。 萧飞的性子温和，再加上知识储备量极广，无论佟筱娅说什么，他都能接得住，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是个说相声的，相声表演的规矩就是不能让任何一句话掉地上，不管这话是怎么来的，都得接得稳稳当当。 嘴比脑子都快！ 两个人聊着天，佟筱娅也不禁感叹，萧飞懂得也太多了，无论是西疆的风土人情，还是少数民族的一些习俗规矩，萧飞居然都知道。 要知道锡伯族这个少数民族，可能绝大多数的中国人都没听说过，但萧飞说起来，居然如数家珍，从锡伯族的来源，到一些民俗禁忌。 比如睡觉时脱下的裤、鞋、袜等不能放在高处；不能在炕上横卧；不能从衣帽、被子、枕头上跨过；吃饭时不能坐门坎或站立行走，严禁拍桌打碗。 有些东西，连她这个锡伯族的姑娘都不了解，咱俩到底谁是锡伯族人啊！ 最后聊个天，愣是把佟筱娅给聊郁闷了，居然还要找萧飞询问一些关于锡伯族的知识，让她大感对不起祖先。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萧飞笑了：“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说相声，说评书，拼的就是知识，必须懂得多，了解的多，不然的话，不知道那天要是在台上被观众给问住了，这行我可就干不下去了。” 萧飞这么说可不是在忽悠佟筱娅，说相声说到最后，拼的就是知识，比如站在台上说一段故事，如果只是单纯的说，谁都能背得下来，要把这故事说好了，里面就得有自己的东西，这些自己的东西怎么加进去，就是通过一些小知识。 脑子里没东西，站在台上，张开嘴，底下但凡要有一个内行，就能瞧得出来，这玩意儿是个棒槌。 听着萧飞说起相声门里的事，佟筱娅居然也能听得津津有味的。 “原来说相声还有这么多规矩啊！” “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我以前跟团出去演出，一场节目里面也有说相声的，可他们说的相声，跟你们这两天说的都不一样。” 呵呵！ 那些人也算是说相声的 萧飞不鄙视新相声，比如马骥先生的歌颂型相声里面也有很多好作品，还有侯三爷翻新的那些老活，越听越有滋味儿，但是，现在有些相声演员连基本功都给扔下了。 随便拎出几个来，不用背全了，来上十番《八扇屏》，估计十个里面有八个都得崴泥，因为压根儿就没学过。 说相声的连贯口都不会 那可是基本功。 那就来个简单的，绕口令的《十八愁》，得，会的也没多少。 无论学什么，都是从基本功开始的，基本功不砸瓷实了，那还学个什么劲儿。 就像孩子上学一样，一开始都得学拼音，学加减乘除，这些知识不掌握，往后根本就没法进行。 学相声的基本功是什么 贯口，绕口令！ 这些都是最基础的东西，为的就是练嘴皮子，练吐字发音，练气口，这些东西不学，站在台上，说句话嘴里都拌蒜，那叫说相声的 好些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现在都被当成封建糟粕了。 自己不肯下苦功夫，还偏偏要找出各种理由来，真是可笑。 另外像白沙撒字，现在那些曲艺院校出来的，有几个学过 别说学过，有几个看见过 还有太平歌词，那是相声门的本工唱，除了那些老先生，现在还有多少人会 愣是把唱歌，唱戏，解释成了相声四门功课里的唱。 祖师爷的棺材板子都压不住了！ 那叫学唱，学唱懂吗 应该算在相声四大门功课里面的学。 圈了重点，记住喽！ 怪不得现在相声式微，因为根本就没有人认真学了，自家该掌握的基本功都不会，就敢上台大着胆子说，谁给的脸呢！ 就是因为这些伪相声演员多了，观众自然也就喜欢不起来了，市场自然就保不住，好些相声演员都只能改行干别，就连萧飞的师父于清，之前也只能靠着演戏，赚钱过日子。 所有的这一切，还不都是大环境造成的，自己门里的人都不认真钻研自己的东西，落魄又怪得了谁。 可是，当着佟筱娅的面，萧飞不愿意提起那些事，含糊着给岔了过去。 佟筱娅却瞧出来了：“你不高兴了” “没有，我有什么可不高兴的，就是现在有些人真的是对不起祖师爷啊，也不知道门里的老前辈们还认不认这些个徒子徒孙。” 萧飞突如其来的愤懑，佟筱娅理解不了，毕竟不是门里人，或许在她的认知概念当中，俩人站在台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说，那就是相声。 不过，虽然不理解，但基本判断还是有的，有些人说相声，那是真的不好笑。 萧飞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佟筱娅也没再说，转而提起了她此时此刻，更应该关心的一个问题。 “你带我来故宫” 两个人聊着，最后等到车停下来的时候，佟筱娅才惊讶的发现，萧飞带她来的地方居然是紫禁城。 第一次正式约会的地点是故宫 就算佟筱娅也是个恋爱小白，可至少听过的，看过的也不少啊，谁第一次约会能选在这种地方 是想要让我感受一下中华民族的伟大历史积淀吗 呵呵！ 一愣神的工夫，萧飞已经排队去买门票了。 第五十章 师承 “待会儿见着你师父，我该怎么称呼啊！” 佟筱娅跟着萧飞上楼的时候，想到一个关键问题，顿时犯了难。 刚才还挺期待的，可现在一个称呼的问题，她就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了。 又不是去见萧飞的父母，如果是萧飞的父母，称呼个叔叔，阿姨也就行了，可这是师父，她该怎么称呼 萧飞也没想到这个问题，称呼“于老师”，好像有点儿生疏了，跟着他叫“师父”，好像也不大合适。 毕竟家里还有白惠敏呢，难道让佟筱娅直接喊“师娘” 俩人的关系毕竟还只是男女朋友，这么称呼的话，好像太早了点儿。 还没等俩人想好呢，就已经到了门口，正在客厅里喂鸟的于清听到声响，知道是萧飞来接他了。 “进来！还等着我给你开门呢！” 呃 那就进去！ 萧飞掏出钥匙开门，佟筱娅缩在他身后，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进去了。 “怎么来这么早啊，你” 于清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瞧见了萧飞身后的佟筱娅，这姑娘他昨天就瞧见了，没想到今个萧飞就直接带着来家了。 这也太快了！ 我这都没什么准备呢！ 于清在家里穿的随意，这会儿身上就一件松松垮垮的睡衣，突然见了生人，哪怕明知道算是自己的晚辈，未来还有可能成自己徒弟的媳妇儿，可这模样见人家，也忒不礼貌了。 这臭小子，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啊！ “小敏，小敏！” 于清赶紧喊正在厨房忙活的白惠敏，他要是直接躲了，好像不待见人家似的，赶紧把白惠敏喊出来，他好回屋换衣裳。 白惠敏听到开门声就出来了，一见萧飞领回来一个大姑娘也愣住了，想到昨天于清说的话，她也反应过来。 这不会就是萧飞的对象 “师娘！做什么好吃的呢！” 萧飞之前一直住在于清家里，自然不需要见外，当徒弟的吃师父的，喝师父的，住师父的，花师父的，那都是天经地义的。 “没没弄什么！” 好家伙的，乍一见生人，把白惠敏都给弄紧张了。 “小飞，这是” 萧飞这才想起来，后面还跟着一位呢，赶紧让开了身子：“师娘，这是我女朋友，佟筱娅，那个丫丫，叫人！” 佟筱娅这会儿恨不能给萧飞来上一脚，有这么不着调的吗 这是把难题交给她了啊！ 算了，豁出去了！ “师娘，我是佟筱娅！” 白惠敏懵了，这都叫上师娘了，那肯定是徒弟媳妇儿没跑了，看着佟筱娅，也暗自满意。 自家大徒弟长得好，这姑娘也漂亮，配萧飞，正合适。 “好！好！老于！” 白惠敏再回头，于清已经跑屋里去换衣服了。 “那什么，小飞，锅上煮着肉呢，你盯着点儿，小佟是，来，屋里坐！” 白惠敏直接伸手拉着佟筱娅就去客厅了。 其实俩人岁数差的不多，佟筱娅是83年生人，白惠敏是79年的，就差了四岁，可辈分在这里摆着呢。 俩人在客厅里坐了没一会儿，白惠敏真像个家长一样，询问着佟筱娅的情况，得知佟筱娅的父亲是拉小提琴，搞音乐的，佟筱娅本人是舞蹈演员，更是满意。 “来啦！来啦！” 于清这会儿也出来了，换上了一套正装，脖子上就差一领带，便能出席正式外事活动了。 “师父！” 佟筱娅这两天在德芸社看演出，曾见过于清，见于清出来了，连忙起身，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 于清听了，心里甭提多美了，都不禁开始幻想起了萧飞结婚生子，然后一大帮小毛头围着他喊师爷的画面了。 等等！ 我连儿子都还没有呢，这俩小的不会真让他先当爷爷 “姑娘，坐，坐着陪你师娘聊天，我我去跟小飞说两句话！” 于清也是头一次经历这个，这会儿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匆匆交代了一句，直接奔了厨房。 萧飞正忙着给煮过的猪肉过凉水呢，就见于清进来了。 “师父！” “你个臭小子！” 于清扬手就要给萧飞一个大脖拐，可终究还是没舍得下手。 “带人过来也不知道提前打个招呼，怎么着也该让我和你师娘有个准备啊，好家伙的，你小子直接领个大姑娘过来，得亏今个天凉，这我要是光着膀子在家，算是哪一道啊。” 萧飞闻言，幻想着于清描述的那个画面，光着膀子的于清和佟筱娅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忍不住笑了。 “你还笑！” “呃师父，我这也没经验啊，带着过来都有点儿慌，哪还想到那些啊！” 于清瞪了萧飞一眼，点上根烟：“这么说，你们俩这关系就算是定了” “嗯！定了！” 萧飞也想好了，既然要交往，那就得奔着结婚去，虽说现在俩人都还年轻，可是，这种事没有随便碰的，他瞧着佟筱娅也合眼缘，挺不错的，自然心里也就认可这女朋友了。 “你小子倒是快！” 于清深吸了一口，朝着厨房外面看了一眼，见白惠敏正和佟筱娅热聊：“少爷，我可和你说好了啊，既然认准人家姑娘了，你可就得一心一意的，别想着随便玩玩，要是那样的话，趁早别招惹人家，真要是让我知道了，你小子” “师父！我是那样的人吗” 呃 也对，自家徒弟的品性，于清还是知道的，绝对端正。 “反正你心里得有点儿数！” “知道，您放心！” 于清又朝着外面看了一眼，见佟筱娅落落大方的，更是满意：“这姑娘不错，配你富裕！” 萧飞没搭话，专心切着肉。 “有个事，和你说说！” “您说，我听着呢！” 于清压低了声音：“昨个到家，你师爷给我打电话了。” “郭师叔的事” 于清一愣，诧异的看着萧飞：“你怎么知道的” 萧飞笑了，这还瞒得了谁啊，那天他拜师宴的时候，于清特意把郭德强安排在了侯三爷那一桌，不就是想着要牵线搭桥嘛。 再说了，之前萧飞就听师爷石福欢说过，要给郭德强寻一个师承，不能一直这么海青着混。 现在于清特意说石福欢打电话过来，除了郭德强师承的问题，还能说什么啊！ 总不能是因为看萧飞不好，打算让于清把他开革除门。 萧飞没解释，于清也没问，笑道：“知道你小子机灵，没错，就是你郭师叔的事，他这一直没个师承，搁行里迟早要被人欺负，我之前就和你师爷说过，上次你摆枝的时候，我和你师爷就给牵了个线，昨个你三爷爷回信了。” “应了” “嗯！应了！” 郭德强要拜师侯三爷，这事萧飞一点儿都不奇怪，其实俩人早早的就全都有这个想法了，早先郭德强曾跟着铁路文工团演出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就认识侯三爷了。 偶尔萧飞跟着于清去探望石福欢，也经常在家里遇到侯三爷，曾听侯三爷提起过，表示很欣赏郭德强的相声功底。 之所以一直没拜师，主要是因为侯三爷在相声圈子里的地位太重了，一个跑江湖的，如果突然拜入了侯家门，那身价立刻就会倍增，门里的同行能乐意 这些年，多少人想要拜侯三爷为师，人家都没答应，凭什么一个跑江湖的海青就能入得了侯家门 正是因为有种种顾虑，尽管两人一直互相欣赏，却始终没能拜师。 像这种事在行里可不少见，比如李文化先生，老爷子一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拜马三爷为师，结果就是因为同行阻挠，一直到去年马老病故，这件事也没成。 这次看起来，侯三爷是下决心了。 “好事儿，这下郭师叔总算是有了门户了。” 其实，郭德强早年曾在天津拜过师，只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俩人闹掰了，对方也曾明言，不许郭德强再说是自己的徒弟。 后来，郭德强闯荡京城，也只是表示曾跟常家六爷学过艺，从来不提自己的师承。 “师父，三爷爷打算什么时候举行仪式” 于清把烟掐灭：“最近恐怕不成，虽说这蝲蝲蛄叫的再欢实，庄稼也照种，可你三爷爷的身份特殊，又是铁路文工团团长，又是曲协一把手的，不把关系理顺了，就算是收了，以后怕是也得有麻烦。” 萧飞听了，也觉得在理，这一行里面实在是太乱，要不怎么叫牛比无义行呢，就是有人看不得别人好。 不说别的，就是郭德强成立个小相声班社，还经常有同行来捣乱，四处举报呢，看着就好像非要把这一行给整黄了似的。 都特么吃饱了撑的。 “行了，你先忙活着，我出去跟人家姑娘聊两句！” 于清说着出去了，萧飞对刚才说的那件事也没放在心上，到底是别人家的事，他知道就行，没必要太过关心。 只是 郭德强总算是熬出来了啊！ 第五十一章 一个精似鬼，一个憨如··· 吃过晚饭，萧飞就开车载着于清去了天桥乐剧场，佟筱娅本来想跟着去的，可是德芸社演出结束的太晚，她住的又太远，这一来一回的，等到家又得后半夜了，转过天来都没法上班，又不能一直请假。 虽然可惜，但佟筱娅也只能无奈的回去了，不过萧飞答应她，今天晚上的《九头案》，回头等他说的时候，拿着p3给录下来。 一旁的于清和白惠敏听到自家徒弟跟着佟筱娅说这屁话，也是满脸的无语，人家哪是因为听不到《九头案》心情不好，分明就是不想这么早和萧飞分开，心里别扭呢。 这徒弟还是没长大啊！ 师徒两个开车到天桥乐剧场的时候，门口已经开始放观众进场了，萧飞把车开到后门这边停好。 “哟！还没回来呢” 下午场演完，郭德强和一众演员得去吃完饭，看看时间，还不到五点半呢。 萧飞等会儿还要提前上场，便拿着大褂准备去换衣服，可刚要挑帘出去，差点儿和一个人撞到一块儿。 “谁啊！弄啥嘞！” 呃 萧飞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大饼脸，也不禁愣住了，德芸社后台没这么一位啊 这是哪来的 可没等萧飞开口问呢，对方就先开口了：“嫩嫩是谁啊这边是后台，外人不许进嘞！” 好家伙的，这一口河南方言，也亏得萧飞的倒口练得好，不然的话，还真不容易听明白了。 于清也站起来了，看着来人，个子不高，脑袋挺大，看着岁数得有二十多了，那张脸长得就跟撞墙上没缓过来一样。 “爷们儿，你是哪位啊” 来人看了看于清，似乎是认出了对方，表情开始变得局促起来，低下头，小声说了一句：“俺俺是来跟郭老师学相声嘞！” 学相声 姓郭的这是疯了 于清知道郭德强好收徒弟，基本上只要来他这边愿意学的，他就愿意教，这两年来来走走的，少说也得有几十人了，可最后能踏实留下来的，也就后台那几个了。 可眼前这位 先不说那满嘴河南话的口条，就是这见人三分紧，未言语先吃，这还能说相声呢 别说相声了，就是留着当个报幕的都不合格。 “怎么了怎么了” 正这会儿工夫，又跑过来以为，小平头，大眼珠，模样看着就机灵，瞧见于清和萧飞之后，俩眼珠子滴流乱转。 “于老师，萧师哥！” 来人到了跟前，规规矩矩的鞠躬打招呼，和刚才那位完全不是一个路数。 “你是” “于老师，我叫孔德水，是来德芸社跟着郭老师学习相声的。” 说话虽然带着点儿河北地方口音，但已经不是很明显了。 “他叫岳龙刚，我们是一块儿来的，小岳，愣着干什么呢，打招呼啊！” 孔德水说着，还悄默声的扒拉了一下那个叫岳龙刚的大饼脸，然后就见这位饼先生“吭哧吭哧”的憋了半晌，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于老师，师哥！” 呵呵！呵呵！ 既然知道这俩人是新来的学徒，于清自然也就没说什么，人郭家门的事，他才懒得跟着掺和呢。 “好！好！来了就好好学，你们先忙活去！” “诶！于老师，我们先走了！” 孔德水说完，拉着岳龙刚就走了，萧飞看着俩人走的时候，还在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不过都是那个孔德水再说，而那位岳龙刚，看着就木。 “师父！我先去换衣服了！” “去！” 于清说着，点上了一根烟，刚才在车上可憋坏他了，没办法，白惠敏交代了，萧飞的车，以后佟筱娅肯定得经常坐，不能让人家姑娘在车上闻见烟味儿。 等萧飞换好了衣服回来，其他演员也都回来了，郭德强正跟着于清说话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于清也没和郭德强聊拜师侯三爷的事，而是说起了刚才遇到的那两个学徒。 “嗐！这俩孩子以前在炸酱面馆儿干活，一个当服务员，一个当门童，以前我搭班唱戏的那个班子，里面有个拉胡琴的曹先生，他经常去那家面馆儿吃饭，跟这俩孩子混熟了，就给介绍过来了，先看看，要是愿意学就留下。” 郭德强在收徒弟这件事上，向来都是来者不拒，只要愿意学的，他就认真的教，现在干这行的人太少了，能多教一个算一个，也算是给祖师爷传道了。 “那个叫孔德水的我看着还行，有点儿机灵劲，可另外一个，也太” 于清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虽然俩人还没拜师，可按照门里的规矩，他也是长辈，当长辈的总不能在背后说晚辈的小话。 “我看这孩子挺老实的，先留下来看看，要是实在不合适，到时候再说。” 郭德强随口说了一句，萧飞听见了，以他对这位郭师叔的了解，哪怕最后看出来，岳龙刚不是干这行的料，他怕是也不会赶对方走，他这个人心肠软，尤其是对待徒弟。 “师爷，您添点儿，师叔，刚开的水，您来点儿！” 萧飞回头，就瞧见孔德水拎着个茶壶进来了，在一帮老先生，还有徐德谅，李京等人跟前转悠，给大家伙倒水。 再往门口看，那个岳龙刚就跟个木头似的，在那边站着一动不动的，看上去满脸紧张的模样。 这还没到上台的褃节儿上呢，单单在后台，人就懵了，这真的能说相声 反观孔德水，那真是干这行的，人机灵，有眼力见，只要肯下苦功夫，把基本功给磨炼出来，稍微开窍一点儿，就能仗着这门手艺养活自己了。 一个精似鬼，一个憨如 算了，还是积点儿口德！ 萧飞还注意到，郭德强也瞧见了门口呆立着的岳龙刚，嘴角微不可查的露出了一抹苦笑。 大概其，郭德强心里也在苦恼！ 这徒弟该怎么教 “小飞！” 听到郭德强在叫自己，萧飞连忙收敛了心思，到了跟前，规规矩矩的站在于清身后。 “师叔！您叫我！” “少爷！今个该有真正的新东西了” 萧飞前两天说的《九头案》，第一场，郭德强自己也会，第二场说的，郭德强曾听别人说过，虽然萧飞说的，有点儿不一样的东西，可也并不新鲜，今个再说的话，就是郭德强这些年到处找老先生问艺，也没听过后面的了。 “师叔，您甭急啊，等到了台上，您就知道了！” “嘿！你小子还跟我卖关子，给人家观众挖坑还嫌不过瘾啊，跟我这也挖” 郭德强昨天回到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都睡不着，满心都是《九头案》后面的故事，那感觉就跟猫抓的一样。 “师父！于老师！您添点儿！” 孔德水这时候凑到了跟前，拎着茶壶，就要往去拿郭德强的茶杯。 “起开点儿！” 手还没碰到，就被曹芸伟一把给扒拉开了。 “显得你能呢，师父的茶杯是你能碰的，再说了，拜师了吗就喊师父！哪挨哪就师父了！” 孔德水被曹芸伟一通喷，脸上也是变颜变色的，最后化作一脸懵，完全意识不到自己错在哪了，只能无助的看向了郭德强。 “小伟！小孔刚来，有不懂的你当师哥的教给他。” 郭德强开口了，曹芸伟也只好作罢，只是语气依然不好，带着三分嫌弃：“记住了，师父的茶杯，在后台只有我和何芸金能碰，没事儿别瞎动。” 孔德水虽然不明所以，可话都这么说了，只能讪讪的笑了一下，赶紧转身出去了。 萧飞瞧着，也没说什么，对曹芸伟的脾气，他太了解了，狂中带傲，满后台，除了郭德强，就再没有一个能让他服气的了。 或许，萧飞算半个，毕竟无论基本功，还是台上的真功夫，萧飞对曹芸伟都是碾压。 “小飞！把茶给师父泡上！” “知道了，师父！” 萧飞答应了一声，从挎包里取出了于清的保温杯，又拿出茶叶往里面倒了一点儿，这茶叶是萧飞在家里给配的，除了茶叶，里面还有几味护嗓子的中草药。 接着去水房，重新烧了一壶开水把茶给沏上了。 等他从水房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孔德水和岳龙刚俩人正凑在一起，孔德水低着头，不时的抬手抹眼睛，看上去是在哭，而岳龙刚还是呆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的同伴。 萧飞犹豫了一下，本来不想管的，这俩人是过来当学徒的，如果连这么一点儿委屈都受不了的话，那么干脆就哪来的回哪去。 毕竟这个行当，打有相声的那天开始，学徒就没有一个能过舒服的，现在还算是好的，解放前拜师学习相声，签的那份生死状可不光是一张纸，师父打徒弟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现在不过是挨了几句怼，这要是都过不去，趁早走人！ 可萧飞瞧着，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转身朝他们俩走了过去。 第五十二章 相徒弟 如果放在旧社会，相声门里师父收徒弟，讲究的是三年学徒两年效力，学徒期间，吃师父的，住师父的，学成之后，要给师父效力两年，在此期间，徒弟赚了钱全都归师父所有，等到两年期满，才能算是正式出师。 当然，现在已经没有那种师徒模式了，甚至有些相声名家都不再收徒弟，只教学生，你要是愿意学，我可以教给你，但是，两个人没有师徒关系，最多也就是老师和学生。 特殊时期，师徒关系甚至都被当成了封建糟粕，要遭受严厉批判的。 而郭德强却是个非常传统的人，师徒模式也都是按照老辈子的规矩来，为什么这两年来来走走的学徒那么多，甚至有好些人来了之后，只待了一天就跑了，就是因为郭德强要坚持相徒弟。 什么叫相徒弟 那些个愿意学相声的，觉得郭德强有本事，想要过来跟着学，郭德强可以不在乎对方的资质如何，但是品性一定要好。 可是一个刚来的学徒品性如何，怎么才能看出来 这就需要当师父的慢慢相看了。 这个相的过程，有可能是一个月俩月，有可能是半年一年，在相徒弟的过程当中，郭德强不会教给他任何真东西，想要学的话，可以自己在园子里看，平时给点台本，让徒弟练基本功。 平时呢，就是干活，扫地，擦桌子，收拾卫生。 要是住在师父家里，还要包办所有的家务活，曹芸伟，何芸金他们也都是这么过来的。 之前来的那些人，有的一看来学相声，居然成了勤杂工，一天都不到撂挑子就跑了，还有的干活的时候偷奸耍滑，被郭德强瞧见，直接就劝走了，真正能通过考验的，就后台剩下的这几个芸字的徒弟了。 刚才曹芸伟怼孔德水，郭德强为什么不帮着孔德水说话，甚至孔德水受了委屈，都不安慰一下，其实这也是在相徒弟。 要学相声不光是得勤奋，刻苦，还有一点非常重要，那就是得豁得出去。 相声是吃开口饭的买卖，放在旧社会，说白了跟要饭的没什么两样，都是把人家哄高兴了，等着人家赏钱，要是脸皮薄，豁不出去，根本干不了这一行。 甚至想要学说相声，第一门学的就是伸手要钱。 现在人们一般的认识都是相声有四门功课，其实，这是不对的！ 真正的行里人都知道，相声的基本功按照门类来划分的话，应该是十二门功课。 基本功的第一门就是定场诗，在表演节目之前，说一首定场诗，让观众压言，安静下来，也让演员能迅速的进入到演出状态。 第二门基本功就是门柳儿，这个基本功的缘由主要是在街头表演的相声艺人为了拉拢过往路人的注意，在开始前，唱这么一嗓子，当然也有人称他为“开场小唱”。 第三门是白沙撒字，第四门是太平歌词，这两门有的时候，经常合在一起表演，太平歌词在德芸社的相声中多次出现，也并不新鲜了。 郭德强有个徒弟叫张芸霆的，孩子不大，可天生一副好嗓子，之前在这边的时候，每场演出开始的时候，都让他上台来唱那么一段。 最近这孩子家里有点事，就回天津去了。 而白沙撒字，顾名思义就是用白沙当做笔墨，写一个副字，同时有的艺人在写字的时候，还能唱着太平歌词，这个白沙撒字的技艺，侯大师曾经就表演过，现在网上还可以找到他的视频。 第五门到第八门手艺分别为会说单口相声、能当逗哏、能当捧哏、以及可以说三个人以上的相声，这就是考验相声说的能力了，对于相声说的好的人，这些自然都不在话下。 第九门手艺是双簧，一个在前面表演，一个在后面说话，前面表演的根据后面说的话，做出即兴的表演。 还有两门是口技和数来宝，数来宝会的人多，但是相声演员当中会口技的人，是真没几个了。 萧铭栋活着的时候，曾请一个南方的口技大师教过萧飞，只是，萧飞轻易不愿意亮。 剩下的一门，也是最重要的一门叫做看杵门子，什么是看门杵子 因为相声最早是一门街头艺术，这门手艺主要用处就是在演出的时候，向路过的观众要钱的，现在的相声是剧场相声，都是买票进入，所以这门功课自然也就没怎么往下传了。 想想看，在旧社会，学会了相声这门手艺，也只能站在大街上伸手找观众要钱，自尊心强的，恐怕手还没伸出去呢，人先别扭死了。 尤其是郭德强，他从艺这些年，可以说是受尽了委屈，三闯京城，差点儿饿死在桥洞底下，所以他教徒弟，上来第一件事就是必须打掉徒弟所有的自尊心，让徒弟把所有能受的委屈全都经历一遍才行。 对此，萧飞不反对，却也不赞同。 “师哥！” 孔德水瞧见萧飞过来了，连忙在脸上抹了两把，垂着头规规矩矩的站好。 萧飞瞧着，倒是对这个孔德水有些欣赏。 不埋怨，不抱怨，刚才在休息室里被曹芸伟当着那么多人呵斥，能一句话不说的退出来，这份忍耐劲，至少在郭德强门下绝对能待得住。 “怎么了让小伟说两句，心里觉得委屈” “没没有！” 嘴上说着没有，可脖子却梗着，明显心里不服气。 “不管有没有，你都别不服气，相声这行里，规矩大了，不是你抖个机灵，就能玩得转的，我说他，你也听着。” 萧飞瞄向了岳龙刚，这憨货还是一脸呆相，他也真是服了，就算是再怎么迫切的想要为祖师爷传道，可是这徒弟也得好好挑挑！ 就这样的，真能说得了相声 唉 不是自家事，萧飞也懒得多嘴。 “你们既然愿意过来这边学，首先性子先得沉下来，在后台干活不光要勤快，还得有眼力见，什么能动，什么不能动，没有人教给你们，都得靠你们自己看，自己学，还有，永远记住了一句话，骂你是为你好，打你更是为你好！” “还咋还打人嘞！” 岳龙刚显然被萧飞的话给吓着了，一脸惶恐的模样，看他这表情就知道，放哪都是个不长眼的，估计以前在面馆儿里也没少被人欺负。 萧飞笑了一下，没接他这话：“平时多看老先生们和同辈师哥们的表演，这一行没有教出来的，都得靠自己悟！” 指望着师父一口一口的喂，学出来也是个棒槌，这行没什么固定的教学模式，当师父的也就是能传给徒弟基本功，另外在学的时候，不停的给徒弟过活，告诉徒弟，什么地方该怎么铺，怎么翻，仅此而已。 想要学，靠的是自己一点一点的琢磨，什么时候开窍了，那自然也就学出来了。 言尽于此，再深的，萧飞也没法说，真要是把什么都告诉了，以后郭德强还怎么相徒弟啊！ 至于这俩人以后能不能留下来，留下来之后能不能学好相声这门手艺，学会了能不正靠着这门手艺吃饭，全都靠他们自己，萧飞可帮不上忙。 萧飞说完，转身就回休息室了。 孔德水和岳龙刚俩人站在原地，突然感觉到以后的日子，怕不会太舒服了。 “小孔，俺俺” 孔德水见岳龙刚一脸的怯意，翻了个白眼：“怎么着这就打退堂鼓，不想学了不学相声，你还打算回海碗居当服务员接着让人拿大嘴巴抽你” 听这话，岳龙刚不禁想起了曾经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立刻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俺俺不回！” 说着心里也一阵阵的发苦，就算是想回也回不去啊，工作都辞了，再想回去，人家也得要他啊！ 再说了，他都跟家里打电话说过了，这一年不往家里寄钱，他要在京城学本事，等学好了以后赚大钱。 就算是心里再怎么害怕，他也得咬牙坚持住了。 “等会儿开场，谁上去搬桌子” 孔德水见岳龙刚一会儿咬牙，一会儿瞪眼的，赶紧问了一句。 岳龙刚茫然的看着孔德水，等他重复了一遍，表情又变得纠结：“还还是嫩去呗，俺都不知道该咋摆！” “得嘞！您是爷，我还得伺候着！别杵着了，走，赶紧去前面看看，该擦桌子擦桌子，该干嘛干嘛去，等着挨骂呢！” 对这个曾经一起工作，现在又一起当学徒的小伙伴，孔德水打心里也有点儿瞧不上，太木太呆了，戳一下动一下，心太累了。 萧飞回到休息室，其他晚上有演出的都在忙着溜活，唯独郭德强和于清两个人还在闲聊，一点儿都不着急。 郭德强见萧飞进来，便起身出去换大褂了。 “怎么去这么半晌” “跟外面说两句话！” 于清一琢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跟刚才那两位少爷” 萧飞把保温杯递过去：“师父，没您不圣明的！” “少跟我犯贫！你啊，嘴上说着不愿意管闲事，真要是遇上了，你又忍不住。” 于清把被接过，打开盖，顷刻间，整个休息室里茶香伴着药香味儿弥漫开来。 “哟！这什么宝贝啊！” 王文利闻见香味儿就过来了。 “清儿！你这茶叶打哪买来的” 于清得意的一笑：“哪是我买的，我徒弟给我准备的，小飞，还有吗给王先生匀点儿！” 萧飞答应了一声，从包里取出茶叶，直接递给了王文利。 “王先生，您收着，我回头再给我师父配！” 王文利迫不及待的打开那个纸包，凑到鼻子跟前深吸了一口气，立刻就觉得提神醒脑，从鼻腔到胸腔说不出来的舒服。 “爷们儿，好东西啊，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完，拿着配好的茶叶，欢天喜地的走了。 萧飞和于清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笑意，这位王先生，怎么说呢，能耐一般，还爱占个小便宜，跟后台其他几位老先生，实在是没得比。 萧飞知道，于清是满心瞧不上这位王先生，可是都在一个班社里说相声，他又不得不维持着面子上的和气，德芸社能有今天不容易，他们师徒两个是新来的，不能破坏了班社里的团结。 时间来到了六点钟，该到开场的时候了，刚才烧饼过来报告，今个园子里的座又满了，二楼的雅间也开了两个，一楼的散座卖光了之后，又再过道里加了好几条板凳。 烧饼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小跟班，更显得干劲儿十足。 “师父！师叔！我先上去了！” 萧飞跟着两位打过招呼，迈步往外走，不时的跟着他经过的老先生抱拳拱手，上场门这边，担任主持的李菁已经上台了，萧飞在侧幕条这边站定，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稳下来。 孔德水和岳龙刚就站在一旁，他们之前也来过德芸社，不过萧飞的演出，他们还是头一次看。 “欢迎大家今天晚上来到咱们德芸社天桥乐剧场，第一个节目，单口相声《九头案》，表演者萧飞。” 李京刚一爆出萧飞的名字，台底下立刻便响起了一阵阵的叫好声和掌声。 连续两天的《九头案》已经把观众给勾住了，再加上昨天晚上翻场的时候，萧飞唱《叫小番》亮的那一嗓子，彻底把观众个征服了。 今天来的这些观众，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昨天来过的，和郭德强一样，听不到《九头案》后面的故事，那心里就跟猫抓的一样难受。 萧飞迈步上台，对着下场的李京一抱拳，紧接着朝舞台中央走去。 孔德水和岳龙刚听着外面的掌声，叫好声，已经傻眼了。 看着萧飞的年纪应该和他们差不多，结果人家这么好的观众缘啊，仅仅是听到萧飞的名字，台底下都快要炸锅了。 岳龙刚看着舞台上稳稳当当坐下，一派从容，台下观众的掌声和叫好声似乎对他完全没有影响，不由得在心中喃喃自语：我什么时候，能像人家这样啊！ 第五十三章 心里有一团火 “曲木为直终必弯，养狼当犬看家难。墨染鸬鹚黑不久，粉刷乌鸦白不坚。蜜饯黄莲终需苦，强摘瓜果不能甜。好事总得善人做，哪有凡人” 啪！ “做神仙” 定场诗说完，台下又是一阵掌声和叫好声。 “你们都听见什么就鼓掌啊！” “好” “好！” 萧飞说着，一边还在整理着桌子上的扇子，醒木，手绢，刚才桌子是孔德水搬上来的，可他刚来，什么都不懂，根本就没意识到要把这几样小道具给归置好了。 “今个来的人不少，满坑曼谷的，诸位是真捧，大冷天的还来这儿听我瞎说。” 萧飞顺手把带上来的p3打开了，答应了佟筱娅，要把他今天的节目给录下来，可不能食言了，刚刚他上场之前，佟筱娅还特意发短信提醒他呢。 “诸位都是来听我说这段《九头案》的” “对！” 有个大哥站起来吼了一嗓子。 萧飞立刻挑起大拇哥：“好！大哥，待会儿等我师叔郭德强上来，您也得这么说，回头我好找他给我涨份儿钱！” “哈哈” 小包袱响了，台底下一阵笑声。 “开个小玩笑，其实我知道，您诸位这么捧我，那是因为照顾我，看着我岁数小，十几岁的孩子跟台上嘚啵得嘚啵得的一说说上个把小时，心疼我才这么捧的，我谢谢您诸位。” 台下又是一阵掌声。 结果掌声还没落呢，就听到萧飞话锋一转：“再说了，就算是真找人家涨份儿钱，最后也落不在我手里头，都跟我师父那把着呢！” 没等观众反应过来，萧飞又接着说：“您诸位可千万别觉得我师父那是克扣我，在我们相声门里，规矩就是如此，讲究的是三年学徒，两年效力，怎么说呢，就是当徒弟的一个头磕在地上拜了某位老先生做师父。” “学徒三年，期间吃师父的，喝师父的，住师父的，师父平时还得给零花钱，等到学成了，头两年，当徒弟的得给师父白干活，赚的钱都是师父的，这是为了报答师恩。” “咱们中国人讲究的是天地君亲师，忠孝仁节义，师父的师排在第五位，但是这个孝得排在第二位，当师父的教给徒弟能耐，让徒弟以后有吃饭的手艺，所以，徒弟孝顺师父，那也是应当应分的。” 台下的观众听得都格外认真，虽说，这些都不是正活，可是一个演员的魅力就在此刻被体现，说这些闲白也能把观众给勾住了，这才是能耐呢。 “就拿我和我师父来说，现在我们爷俩儿投奔到德芸社说相声，比方说，我一场说下来拿50块钱，这钱得规规矩矩的交给我师父，这是我在报答师恩，当然了，我师父也不能白了我，平时的零花钱总时不时的给，这不，昨个演出结束，我师父欢天喜地的领了我50块钱，一高兴给了我200拿着吃宵夜，回到家让我师娘这通挠！” 噗 “哈哈” 台下好些观众还沉浸在萧飞和于清的师徒感情里呢，结果最后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反转。 收了徒弟50块钱份儿钱，反手给了200，合着还亏了150，到家里媳妇儿能不挠他，这不缺心眼儿嘛。 “说归说，笑归笑，钱都是虚的，师徒感情是真的，待会儿散了场，大家伙要是有不急着回家的，我上我师父那拿钱，咱们一起宵夜！” “好！” “哈哈” 当徒弟的这是又要坑师父啊！ 看着台下已经被萧飞一个人给勾住了的观众，站在侧幕条边上的岳龙刚已经被彻底惊着了。 之前他也曾来德芸社听过相声，毕竟要让他辞掉现在服务员的工作，跑来这边当学徒，这个决定不好下，所以，他也想知道知道，那位素未谋面的郭德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只是，之前他从来没见过萧飞的演出，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 正经的故事一句都没说，单靠着这些闲白，就能把台下的观众逗得哈哈大笑，岳龙刚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他的心情了。 对萧飞自然是满心的敬佩，可是在敬佩之余，岳龙刚又感觉心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烧一样，那滋味儿就好像 很不能此刻站在台上的人是他。 台上的萧飞还在继续跟着观众聊天，从相声门里的师徒关系，说到了旧社会跑江湖的规矩，萧飞的知识量，就算是郭德强听着都忍不住赞叹。 “这孩子肚囊也太宽敞了，知道的可真多！” 比如正在台上跟观众介绍过去跑江湖说的黑话，这也叫春典，现在别说年轻的相声演员了，就算是有好些老先生知道的都不多。 更有些知识点，就算是郭德强都没听说过，比如贼，也都是有严密的分工，所谓“贼有贼伴，盗有盗伙”。 抢劫的不去偷盗，偷盗的也有分工，当扒手的不能入室盗窃，当飞贼的不能当街行窃，偷商店的不能偷住户。 甚至于地盘也都有划分，外来越界的，轻则挨一顿打，重则有遭到砍去手脚等处罚的。 旧社会官府惩治小偷，很多都是小偷们自己送去的。 小偷发现有人越界“下货”，侵入了他们的地盘，然后扭送官府。 一般来说贼不往官面上送人，官府基本不会专门去抓贼，因为偷盗是很难禁绝的，这些盗窃团伙自己划分地盘偷盗，反而便于管理。 还有，盗贼有“三天不动赃物”的规矩，这是为什么呢 就是如果有大人物的东西被盗了，官府通知扒手头子，还能把东西找回来。 这样官府不会因为找不回来东西而担责任，小偷们也能继续在街上讨生活，不用担心偷了哪个大人物的东西，遭到满街海捕。 同时，普通人若是丢了那种不很值钱，但是对自己非常重要的东西，托人找到扒手头子，也能够寻回来，这就是过去贼这一行的规矩。 “好家伙的，师哥，这萧家以前不是真出过飞贼” 于清也笑了，他知道自己这大徒弟的知识面非常广，而且还很杂，好像什么都知道，平时爷俩儿在家里聊天，说起历史，萧飞能聊，说起民俗，萧飞能聊，哪怕是说起他最感兴趣的养鸟逗虫，萧飞照样也能聊。 郭德强在感叹，已经傻了眼的岳龙刚同样也在感叹：他咋能知道的那么多啊！ 说完盗亦有道，紧跟着萧飞话锋一转，又跟着台底下的观众聊起了旧社会屠夫这行当的规矩。 “这也知道啊！” 郭德强听着萧飞说的头头是道，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看着于清，又是止住的羡慕。 这么好的孩子，咋就不是我徒弟呢 感受到搭档那羡慕嫉妒的小眼神，于清得意的一笑：眼热去，这是我们于家门的开山大弟子，谁也甭想抢走了。 “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规矩，像木匠的鞋子，必须是一只朝上，一只朝前。而瓦匠在砌墙时，这家主人当晚，就不能吵架。而屠夫的规矩就是，不杀五指狗和五爪猪。” “为什么呢古人认为五爪的猪有贵气，不能任由屠夫给宰了。四爪和五爪在古时候是一个分水岭，四爪龙也叫蟒，而五爪的龙才是真龙，因为在《周易》里面，九五之数乃是盛极，因此九五之尊也被用来代指皇帝。” “所以，对于老年间的人来说，五爪的猪不能轻易宰杀，尤其对于屠夫这样常年杀生，满含煞气之人。” 台下的观众也是越听越入神，好像萧飞说不说《九头案》的故事已经不重要了，单单是听这些老年间的知识，就已经够本了。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萧飞的话锋再度一转：“有昨天来的朋友，大概其还记着咱们昨天说到哪了，塔大的媳妇儿李氏，有个娘家哥哥李大成，干的就是杀猪卖肉的买卖。” 一句话，直接就把观众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故事上面，人们纷纷恍然，听萧飞说了快二十分钟的闲白，这才刚说到正活上。 嘿！这小子明目张胆的注水啊！ 兄弟们，咱们是不是得给他一大哄啊！ 萧飞却好像没事儿人一样：“今天有昨天没来的朋友，咱们呢，三言两语做一个小倒笔，把昨天的故事再交代一下。” 紧跟着，萧飞直接开始入活，几句话把前面的故事梗概交代完了，然后就是顺着往下面说。 “都把耳朵支棱起来，这可是长能耐的时候！” 郭德强看着萧飞，像是喃喃自语般说了一句，但身边甭管是师兄弟，还是徒弟辈的，所有人在这一刻，全都宁心静气，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的萧飞，那耳朵，真的支棱起来了。 岳龙刚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里着急，他本来脑子就不好，萧飞说的那么快，人物那么多，故事那么复杂，他哪能记得下来啊！ 老天爷，给俺来个录音机啊！ 第五十四章 坑王 三言两语做了一个小倒笔，把昨天的故事简单的交代了一番，紧接着，便开始将故事继续往下展开。 马三赴约来找闷二，遇到了赶回家的塔大，被塔大袭击，马三自卫杀死了塔大，砍下人头带回家中，尸体留在了客厅。 回家路上，被暗中观察的王包达误以为是宝贝，想借此事威胁马三，马三见杀人之事败露，一刀杀死了王包达，砍下人头带回家中，尸体扔在水沟中。 如果将整个《九头案》的故事概括起来的话，百字就足够了，所讲的无非就是九头十三命。 真要是照本宣科的把故事重复一遍，是个人只要不缺心眼儿，都能给说下来。 可是，要想把这个故事给说好了，说精了，说妙了。 让观众心甘情愿的买票进来听他说，那可就要考验功夫了。 而且，这个故事真正精彩的地方，在于每一颗人头，每一条人命出现之前的铺垫，真正会说书的先生要在故事的基础上，旁征博引，勾出许许多多的小故事，小知识，让观众沉浸其中。 “师哥！小飞这个孩子，成了！” 前天萧飞第一次说，他将《九头案》重新整理了一遍，又在原来的故事基础之上，做了新的编排，当时郭德强还不相信。 昨天萧飞第二次说，郭德强全程在台下听着，觉得萧飞讲的虽然里面有一些自己的新东西，但是大框架，可主要的包袱，扣子，都还是以前老先生说的，最多也就算是整理。 但今天，第三次听萧飞说，郭德强才相信，萧飞真的把《九头案》的故事给续下来了，虽然梁子都还是原先故事的，但是里面的内容，他是从来都没听过。 于清这会儿都顾不上得意了，虽说心里相信自己徒弟的能耐，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这徒弟的能耐这么大啊！ 看看台下观众的反应就知道了，平时德芸社演出的时候，园子里别提多热闹了，台上的演员说，台下的观众不停的跟着搭茬儿，一个个都恨不能自己跑到台上来。 可现在呢 楼上楼下好几百号人，就听着萧飞一个人在台上说，连一个咳嗽的都没有，除了该笑的时候会笑，其余的时间，仿佛冷场了一样。 能把观众给勾住了，这就是相声演员最大的能耐了。 “这李大成回到家里，撂炕上也是翻来覆去的烙烧饼，左右睡不着，心里一直琢磨着塔家的事儿，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儿，不成，赶明儿我还得过去瞧瞧” “张先生，您怎么来了” 郭德强正听得入迷呢，突然身后有人说话，回过头一看，立刻就愣住了。 站在他身后的赫然正是应该在家休养，等着手术的张文天。 “张先生！” 张文天连忙示意噤声，而后指了指台上。 郭德强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见张德艳在后面跟着呢，也就没再说什么。 于清也瞧见了，赶紧后退了两步，找上张德艳：“德艳！怎么回事儿啊，张先生怎么还来了” “想拦我也拦不住啊！” 张德艳满脸的无奈，对自家这位痴迷了一辈子相声的老父亲，她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今个，邢先生去家里看老爷子，提了一嘴小飞在这边开场说单口相声《九头案》，我爸就坐不住了，吃饭的时候，说什么也要来园子听一场，说是怕到时候上了手术台下不来，没听听小飞说《九头案》，心里不踏实。” 于清听着，也是不禁苦笑：“这老爷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这个呢！” 一旁的邢文韶一副懊恼的模样：“都怪我，要不是我嗐，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师叔，我可没有怪您的意思！” 张德艳连忙解释。 “行啦！来都来了，让老爷子听完这一场，回头赶紧家去，晚上天冷，老爷子别再感冒了！” 于清说着，看了正站在郭德强身侧伸长了脖子往台上看的张文天一眼，眼神之中满是担心。 “嗯！等这一场完了，我就带他回去！” 于清点点头，又转身走了回来，路过孔德水身边的时候，轻轻咳嗽了一声，见孔德水看过来，对他使了个眼色。 孔德水真有股子机灵劲儿，立刻就反应了过来，猫着腰从一帮演员中间钻了过去，不一会儿就搬过来一把椅子。 “师爷！您坐着听！” 张文天正听得入迷呢，听到有人说话，也有些不耐烦，等看到人家孩子给他搬过来了一把椅子，也就释然了。 “好孩子！” 孔德水刚才还有些忐忑，生怕招了骂，结果没想到张文天老爷子这么和气，立刻觉得心里都暖了。 舞台上，萧飞又开始重复昨天的操作，填上了一部分坑，然后反手又挖下了一大堆新坑，而且，坑坑都不准备今个埋，至于明天埋不埋，哪还要看他的心情。 整个《九头案》的故事，萧飞重新整理，编排，又将遗失的一部分续写之后，拢共分成了十回。 等说到最后，肯定会把前面挖的坑都埋上，但是，那得等到最后了。 故事扑朔迷离，悬念丛生，想要把所有的故事都理顺了，听明白了，少听一回都做不到。 所以 对不住了，三老四少，赶明儿，明儿的明儿，明儿的明儿的明儿，您还得老老实实地来园子里，踏踏实实的坐在下面听。 “你看那是什么李大成说着，抬手往塔二的身背后一指，塔二下意识的回头，就觉得后心一凉，噗，一柄钢刀直接从后面捅进去，顺着前心亮出个刀尖，塔二连哼哼都没哼哼一声，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兄弟，你可别怪我了！” 啪！ 萧飞一拍醒木，起身就走，身后留下了大大小小一堆埋不完的坑。 又走啦 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晚上回去躺床上又得琢磨这个。 李大成怎么把塔二给杀了 两个人不是约好了要一起去报案吗 这里面又有什么事儿啊！ 嘿！ 打个商量，回来再说一场！ 你这样，让我们很难受啊！ 可是经过了前两天，观众也都知道了，他们就算是再怎么起哄，也甭想让萧飞出来接着说。 但这要是不“噫”出来，又觉得浑身难受。 真特么缺德！ “张先生，您怎么来了！” 萧飞刚下来，一眼就瞧见了正坐在上场门边上的张文天。 张文天嘿嘿一笑，仰头看着萧飞：“行啊！爷们儿，头一回听你使活，还真把我给吓了一跳！” “可别啊！把您吓着了，我师父，师叔还不得找我拼命啊！” 萧飞说着，见张文天要站起来，连忙上前搀扶，同时也没忘跟着后台其他演员拱手示意了一下。 “走！爷们儿，后台聊去！” “爸！您可千万别了，今个让您过来，我都不知道落了多少埋怨了，赶紧跟我回家去，明天您还得上医院呢！” 张德艳见状，连忙拦着。 张文天的手术时间，已经定下来了，院方要求老爷子明天就办住院手续，等调理好身体各项机能之后，便动手术。 “那可不成，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让我说，还不让我听啊” “不行！” 张德艳刚才已经被于清等人轮番说了一通了，可不敢还让老爷子留在这里。 “哪来那么多不行，我我跟着小飞说两句话，总行了！” 张德艳犹豫了一下，见老父亲的眼神之中都带上了祈求，也只好点头答应了。 “就一会儿啊，医生不让您多说话，昨天小飞来家里，不也和您说了嘛，怎么就这么不听劝！” 萧飞见状，笑着说道：“大姑，没事儿，有我在呢，您还不放心啊！” 放心！ 怎么能不放心！ 那天张德艳可是亲眼看到了萧飞给他们老爷子施针，而且，针灸过后，明显能感觉到老爷子说话的声音清晰了，语力也足了不少，最重要的是，不怎么咳嗽了，也没再说嗓子痒痒。 萧飞扶着张文天到了休息室，屋里就他们一老一少，连张德艳都被老爷子给打发出去了。 “爷们儿！有几句话，我要是不说出来，憋心里难受！” “张先生，您说，我听着呢！” 张文天点点头：“爷们儿，你是个有大本事的，要论相声功底，除了火候，经验上还有些不足之外，其他方面，说良心话，你一点儿都不比你师叔差！” “张先生，您这话，我可不敢当，郭师叔七岁从艺，到如今都小三十年了，无论是说，还是唱，我可没法比。” 张文天听过之后，突然笑了，指着萧飞：“小子，你这话说的都欠抽，有能耐就是有能耐，也别藏着掖着的，该亮出来的时候，就得亮，且不说别的，你刚才这段单口相声，要不是眼瞅着你就在台上，我都差点儿以为是哪位老先生来了，行啦，爷们儿，也不用跟着我谦虚，我找你，是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 “您说，我都答应！” 张文天闻言，哈哈一笑，就像是捡着了便宜一样：“爷们儿，这可是你说的，我让你至少在德芸社待足了十年！” 第五十五章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是耍流氓 至少在德芸社待足十年！ 张文天说完，紧紧握着萧飞的手，略显浑浊的目光此刻炯炯有神，一脸渴望的看着他。 “怎么样爷们儿，能答应我吗” 萧飞没想到张文天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把他也问得一愣。 这种事，他从来都没想过，对于到德芸社演出这件事，他心里说不上有多渴望，更不至于有多排斥。 他喜欢相声，这是事实。 但是要把相声当成一辈子的事业来做，萧飞还没想好，不过目前来说，他还是很享受每天晚上来园子，在台上给观众们说上一段，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这种感觉。 可现在张文天要他答应，至少在德芸社待够十年 这也太遥远了！ 十年之后他都奔三十的人了，萧飞还真没想过那么长远的事情。 萧飞刚要说话，不禁又理解了张文天的想法。 突然被检查出了重病，而且还是癌，特别是到了他这个年纪，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老爷子不能不为德芸社的未来考虑。 对于相声，老先生痴迷了一辈子，眼看着相声势微，逐渐的走向了落寞，他怎么可能不着急，一直到六十多岁，才总算是瞧见这么一点儿亮光，他无论如何都想要抓住了。 让相声回归小剧场！ 这是张文天认为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为此，他不惜将几十年的积蓄拿出来，支持郭德强，不惜和相声同行撕破脸，也要保住德芸社。 可是，班社里能扛得起来的演员还是太少了，老一辈的风格太温，现在的观众不喜欢，青年一辈的，也就郭德强和于清这对搭档能立得住，至于徒弟辈儿里就更别提了，天分好的有，可就是太浮太燥，又欠磨炼，眼下根本指望不上。 张文天生怕以后再出点什么事，把相声最后这么一点儿希望都给祸祸没了。 之前，张文天就比较看好萧飞，虽然没亲眼见过他登台，但是，平时在后台，在家里溜活，他能感觉到，萧飞是个好苗子，天分要远强于所有人。 只是萧飞家境好，放在过去那也是高门大户，这样人家出来的孩子，能愿意干这连下九流都排不上号的买卖 万幸，于清终于还是带着萧飞加盟了德芸社，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张文天高兴的不得了。 今天又听了一场，他感觉心里踏实了，多少年了，他都没遇到过这样的年轻人，甚至可以说，被他看好，认定了是相声复兴希望的郭德强，在萧飞这个年纪，能耐都没有萧飞这么成熟。 放在园子里能看家，走出去能打，放眼整个中国相声圈子，就再也挑不出来一个能像萧飞这么好的小角儿了。 按说，德芸社里有了萧飞，张文天应该放心了，可老爷子却踏实不下来。 萧飞才多大啊！ 18岁！ 将来人家孩子还得上大学呢！ 总不能为了相声，把人家的前途给耽误了。 再说了，萧飞家境又好，家大人能舍得让孩子受这份苦，遭这份罪，更何况，就算是新社会了，可说相声又不是什么体面的工作。 萧飞现如今在园子里开场说相声，可以后呢 要是哪天，萧飞不喜欢相声了，扭头走了，郭德强之后，德芸社靠谁来支撑 作为创始人之一，张文天不能不考虑这些问题，所以，这才有了方才那一问。 你能答应我，至少在德芸社待上10年吗 萧飞明白老爷子的良苦用心，到了他这个岁数，又得了喉癌这么重的病，可以说，已经到了无欲无求的时候了，可老爷子心里还有一团火，他希望相声好，希望相声能复兴，他舍不得让这门手艺，被现在这帮不孝的徒子徒孙给糟蹋没了。 想到这里，萧飞也下定了决心，弯下腰，看着老先生笑道：“张先生，多长时间，我不敢和您下保证，我能答应您的是，我师父在哪，我就在哪！” 萧飞这么说并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为了安慰老爷子，让他踏踏实实的去治病，说白了，他也是喜欢相声的，从小就耳濡目染，这么多年下来，相声，评书，曲艺，早就根植在了他的骨子里，割舍不掉了。 只要德芸社这块地，能让他待的舒服，他自然不会轻易的离开。 “好！好！好！” 张文天笑着说了三个好字，萧飞没答应待够10年，可是给的这个承诺，显然要比10年更长远。 他自问看人是很准的，于清本身就是个厚道的性子，跟着郭德强的配合也越发的默契，只要不出大的意外，俩人是不会裂穴的。 说不准，于清未来在德芸社一待就得是一辈子，自然萧飞也就给绑在这里了。 德芸社有了未来，相声也就有了未来！ 好！好！ “爷们儿，受累把你大姑喊进来，打道回府，我啊，踏踏实实回家歇着，养病去喽！” 萧飞连忙将张文天搀扶了起来，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张德艳进来，两人一起将老先生扶了出去，送上车，萧飞这才回了后台。 “少爷！” 萧飞刚进休息室，就瞧见于清在等着他了。 “师父！” “刚才张先生都和你说什么了” 萧飞也没想瞒着：“老爷子让我跟他保证，至少在德芸社待够10年。” 于清听了，脸色微变，他都从来没想过要绑着萧飞，可是那句话是张文天说的，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看着萧飞：“你是怎么回的应了” 萧飞笑道：“我跟着老爷子说，我师父在哪，我就在哪，说了话不算，就是混账王八蛋！” 于清一愣，扬手就要打，被萧飞躲了过去，只能指着萧飞，笑骂道：“你这臭小子。” “师父！您是不是特别感动！” “我感动个屁！你说什么话，做什么决定，怎么不想着和师父商量一下，你得知道，你，前途远大，德芸社太小了，玩玩就算了，你在这里面瞎扑腾什么啊，喜欢就过来说两场，何必把自己绑在这呢！” 萧飞知道，于清是为了他好：“师父！现在德芸社小，可谁又能肯定，未来它还像现在这么小呢师叔刚来京城的时候，好些人都说他得饿死，现在不是也好好的吗还有了自己的相声班社。” 郭德强三闯京城的时候，唯一的念想就是求个生存，那时候，但凡所谓的主流相声圈子，能有一个人拉他一把，或许现在的郭德强也就在某个曲艺团踏踏实实待着了。 可那时候，人人都挤兑他，愣是不肯赏他一口饭吃，硬生生的把他逼得，自己闯出了一条新路。 按照郭德强自己的话来说：我心甘情愿给人家当狗，人家都不要我，非得把我给逼死了才算完。 结果呢 郭德强没被饿死，还给相声找到了一种新的活法。 让相声回归小剧场，这步棋走得太对了。 “行了，不说了，少爷，刚才的话，不许对任何人说啊！记住了没有” 说到底，于清还是不想让萧飞被束缚住了。 “听您的！” “走！上前面听听去！” 于清说着起身朝着门外走去，萧飞赶紧跟上，师徒两个又回到了上场门这边，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与此同时，佟筱娅也回到了家里，打开房门，惊讶的发现曲麦麦居然在家。 “麦麦姐！没去找你男朋友约会啊！” 曲麦麦瞧见佟筱娅进来，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当我是你啊，看见男人就走不动道，姐姐我可不跟你那么没出息，你怎么也回来的这么早没跟着那位萧医生去听相声” 佟筱娅换好鞋，走到沙发边上一倒：“我也想啊，可演出结束都几点了，回来的太晚，我又不能一直让萧飞送我！” 说着掏出手机，给萧飞发了条短信过去，报个平安。 “早点休息，我录好了，等下次见面给你！” 佟筱娅看着，不禁笑了。 曲麦麦在一旁瞧着，不禁一阵牙酸。 “丫丫！今天怎么样和萧医生约会，感觉是不是特别幸福啊！” 幸福 跑紫禁城逛了一圈算幸福吗 这倒是没有特别的感觉，反倒是走到比较空旷的地方，还觉得挺渗人的。 不过，和萧飞在一起，她的心里就觉得特别踏实。 “还行！麦麦姐！” “怎么了” “萧飞，他今天带着我去家里了！” 什么玩意儿！ 曲麦麦一听就惊了，直接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你你们昨天才挑明了，确定了关系，今天就他就带着你见家长了！” 这也太快了！ 以前相亲都没这效率啊！ 接下来要干什么了 订婚，然后，结婚！ 再往后是不是就准备着一年开怀，三年抱俩了 曲麦麦只是想想，都觉得吓人，一个才刚刚20出头的姑娘，以后只能围着灶台转，每天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家务活，还有孩子上面 那样的人生老娘是不想要的，至少暂时不想要。 “没有！你想哪去了。” 佟筱娅知道，她的话让曲麦麦误会了，连忙解释。 “我说的不是那个家，我们去的是他师父家里！” 呼 曲麦麦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一吓，实在是过于惊人了。 可是，萧飞能带着佟筱娅去他师父家里，这本身也代表了很多的含义啊！ 至少 她能感觉到，萧飞对佟筱娅是认真的。 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带着她去见自己的师父。 师父，师父，可也带着个“父”字呢！ “丫丫！你们是认真的！” 佟筱娅诧异的看着曲麦麦：“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我们是闹着玩儿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就不再比较一下，万一以后能遇到更好的呢！” 曲麦麦不是个玩女，可是，她觉得太早将自己稳定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在找男朋友这件事上，那可是关系这一辈子，怎么着也该讲究个货比三家。 不比较的话，怎么能知道，现在这个就是最适合自己的 佟筱娅才第一次恋爱，就这么全身心投入的话，那万一以后出现变故的话，她还活不活了！ “麦麦姐！萧飞就是最好的，最适合我的。” “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恨不能明天就结婚了才好！” 结婚！ 佟筱娅确实没想过，不过，她确实是朝着那个目标和萧飞交往的，作为一个锡伯族人，她对婚姻的态度是很严谨的，任何不以结婚为最终目标的恋爱，在她看来，都是耍流氓。 “结婚我倒是不着急，不过我们以后肯定会结婚！” 呵！ “怎么这会儿又不嫌人家年龄小，是个高中生了！” 佟筱娅面色一囧：“哎呀！你怎么还提这件事啊！” “我提怎么了是谁昨天晚上跟个神经病一样，反复就那么一句话，他怎么能才18岁呢！呵呵！现在就不觉得人家小了” 佟筱娅被曲麦麦笑话，也没往心里去：“你不是也说了，他又不是一直18岁。” 这弯转的倒是挺快的！ “你就这么确定，人家萧医生也和你是一样的想法” 佟筱娅一愣，随即就明白了曲麦麦的意思：“我相信他。” 相信 曲麦麦看着佟筱娅，实在是不忍心给她泼冷水，这种事，只能交给时间来证明了。 “你见着他的师父，人家对你的印象呢” “应该挺好的！反正我们聊得都挺开心的，萧飞的师父，还有师娘，人都挺好的，特别是萧飞的师娘，人家还说了，要是萧飞欺负我的话，就让我去找她告状呢！” 傻姑娘，这也信啊！ 唉 这妹妹，真的是没救了！ “那你” “哎呀，我不和你说了，先去洗澡了！” 说完，起身就回屋了！ 这就走了 曲麦麦看着，心里突然也生出了几许异样的想法，也许像佟筱娅这样，早早遇到了最适合自己的人，然后早早的结婚生子，也挺不错的啊！ 可这个世界上也得有第二个萧飞才行啊！ 长得帅，聪明，家境好！ 这么个好男人，咋就让佟筱娅这傻丫头给捡漏了，气不气人啊！ 第五十六章 你给我号号 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昨天演出结束，回到家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跟着佟筱娅打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电话，一直到把手机都干没电了，俩人才依依不舍的说了“再见”。 大概谈恋爱就是这么回事，两个人成年人不由自主的做着幼稚的事。 起床，穿衣服，先出去跑了5公里，打了两趟拳，喊嗓子，练基本功，又一路小跑着回来，拿了东西蹲在门口洗漱。 “小飞！起啦！” 张译从屋里出来，站在院子里活动着四肢，昨天吃过萧飞煎的药，他感觉比前两天更松快了。 “我小姑还没起呢！” “没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哪天不得睡到九十点钟才起啊！” 张译说着，也奔了卫生间，拿出脸盘牙缸毛巾，蹲在萧飞旁边，咕噜咕噜的刷着牙。 “小飞，你说我这腰，还得吃几副药啊！” 药是好药，可那滋味儿真是 一口下去，张译恨不能自己从来都没被生出来过，一直到晚上嘴里都还不是味儿呢。 “这药得坚持吃，一个星期之后，可以逐渐的减少剂量，您这病也有年头了，之前都给耽误了！” “嗯！是这么个理！” 俗话说得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想要治好病，哪那么容易啊！ “姑父！我先买早点去了，您瞧着点厨房，炉子上煮着粥呢！” “行！知道了！” 萧飞出门，到街口的早点铺子买了点儿油条，茶鸡蛋，出去的有点儿晚，今个没抢到萧佳洁爱吃的门钉肉饼。 等萧飞回来，萧佳洁也不情不愿的被张译给叫起来了，迷迷瞪瞪的坐在椅子上，脑袋都歪歪着，好像随时都能睡着。 “昨个又是半夜才回来的” “嗯！” “没送你对象回家” 萧飞无奈，他知道要是不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了，再让萧佳洁看见佟筱娅的真身，这种试探，盘问就没个完。 “没有，她昨个没去园子，小姑，您啊，就甭问了，真要是想见见，回头我带她来家里，这样总行了！” 萧飞说的这么痛快，萧佳洁反倒是有点儿不适应了。 “那什么，也得问问人家姑娘的意思，你可别强迫人家啊！” 嘿！这咋还打了退堂鼓了。 “行，都听您的，先吃早点，等会儿，我还得给我姑父熬药呢！” 萧佳洁点点头，伸手拿了根油条，可刚递到嘴边，就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扔下就跑到院子里去了，蹲在水池子边上就是一阵干呕。 “哟！怎么了这是” 张译刚好端着粥锅从厨房出来，一眼瞧见，赶紧把粥锅放下，走到萧佳洁边上，担心的问道。 “没没怎么，就是” 萧佳洁皱着眉，也说不清楚刚才是什么感觉，就觉得突然胃里难受，然后想吐，可是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不会是昨个受凉了” 萧佳洁昨天回来的也晚，公司里有好些事都得等着她过去处理，回来之后误了饭点儿，她就随便煮了碗面，可还没吃呢，李小晚的电话又打过来了，等挂了电话，面也凉了。 “可能！粥煮好了我喝点儿热的，暖暖胃！” 张译还是不放心：“要不让小飞给你号号！” “不用，我又没什么病！” 讳疾忌医，说的就是这样的！ 张译也知道萧佳洁性子拧，她不愿意的事，九头牛都拽不回来。 “那行，先吃点儿，要是觉得不舒服再说！” “嗯！” 萧飞一直看着，凭他的医术，萧佳洁刚才的反应可不像是受凉，胃不舒服，倒像是 心里有了想法，却没有声张，而是朝着萧佳洁的脸上看去，眼下泪堂部位微微呈青色，并且面部有黄明，而且面色不光润。 嗯！ 八九不离十了！ 总不能是那天晚上 可这才几天啊 不能够，不能够！ 那就应该是之前的事，只是一直没发现，萧佳洁是个大忙人，饮食睡眠都不规律，有可能会造成现在这种现象。 回来之后，萧佳洁缓了一会儿，倒也没什么事了，该吃吃，该喝喝。 萧飞在一旁瞧着，心里也在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没错，就是好消息！ 要是萧飞看得没错的话，他小姑应该是怀孕了。 说起来，萧佳洁和张译俩人结婚也有些年头了，可是一直都没孩子，而萧飞的大姑萧佳玉，都已经是俩孩子的妈呢。 萧铭栋老爷子生前唯一的心事，就是这个，一开始以为俩人是岁数小，不愿意生，可后来一直不见动静，这才催促着俩人上医院检查，结果屁事儿没有，只能说缘分未到。 萧飞知道，这件事也成了萧佳洁的一块心病了。 “老张！你去我屋里，我昨个买的山楂丸在我包里，你给我拿来，胃口还是不舒服。” “诶！” 张译答应一声就要去。 萧飞却紧张了起来。 山楂丸 那玩意儿，萧佳洁要是当真怀孕了的话，可不能碰。 这其实是一个很多人都不知道的常识，很多女人在怀孕后都有择食、食欲不振、恶心、呕吐等妊娠反应，这时候就喜欢吃些山楂等酸甜的食物。 民间还就此总结出来了一套并不科学的歪理，也就是所谓的酸儿辣女。 但是，山楂及其各种果制品，虽然酸甜可口，能够暂时缓解胃不舒服，却并不适合孕妇食用。 按照中医的说法，山楂“只消不补”，用科学来解释就是，怀孕期间，由于身体激素水平发生变化，孕妇的肠胃功能有所下降，多食山楂反而容易引起消化不良和胃酸。 同时，山楂本身对子宫具有兴奋作用，孕妇在食用山楂后，会促进子宫的收缩，严重的话，可能会导致流产。 萧佳洁好不容易，如愿以偿要当妈妈了，这要是因为几颗山楂丸下去，再把萧飞的小表弟，或者小表妹给整没了，那还得了。 “那个小姑！要不我给您号号” 萧佳洁闻言就要拒绝，可是一想到萧飞的医术貌似确实不错，张译多年的老腰疼，大医院都没招，只能采取保守治疗，结果愣是让萧飞几针下去给扎好了，而且，就连同仁堂的乐家都想要请萧飞过去坐堂。 “号号就号号！” 萧佳洁说着伸出了手腕，萧飞一把握住，扣住了寸关尺，细细的感受着。 孕妇的脉象与普通人存在一定差异，一般来讲，怀孕后的脉象来往流畅，跳动的频率短而快，力度也较大，好像按住了一颗珠子，来回转动跳跃，中医把这种脉象叫做“如珠走盘”，因此也将怀孕的脉象称为“滑脉”。 但也不是所有孕妇的脉象都能被及时诊断出来的，怀孕初期的脉象与常人无异，通过把脉的方式并不容易发现怀孕，一般要怀孕一个多月后，“喜脉”才能显现出来。 细细的感受着，虽然很微弱，但是萧飞还是能感觉到那种滑动的感觉。 “小姑！你最近觉得有什么反常的吗”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望，指观气色；闻，指听声息；问；指询问症状；切；指摸脉象。 要是全都能通过号脉就能找准病灶的话，那人人都是神仙了。 “没有啊！没什么反常的，就是这两天胃口不好，老是反酸水，还容易犯困！没事儿，可能是没休息好，再加上着凉了，待会儿我去躺一会儿，喝点儿热水就没事了。” 这时候，张译也拿着一盒山楂丸回来了。 “来！吃俩！” 还吃俩！ 你们俩把自己嚼了，不想要孩子了！ 萧佳洁正要伸手去接，就被萧飞一把给抢了过去。 “干嘛啊！吓我一跳！” 萧飞没好气的看着萧佳洁：“吓你，吓死你都不多，还敢吃这个，知道你怎么回事儿吗” 萧佳洁听得一怔：“我我怎么了” 张译也紧张了起来：“小飞，你姑就是胃口不好，这没什么大病” 萧飞把那两颗山楂丸直接扔进了嘴里，咝还真酸！ “病倒是没有，好消息倒是有一个！” 好消息！ 张译一下子没明白什么意思，紧跟着突然想到萧佳洁刚才恶心想吐，这会儿又想吃酸的，难道是 “小小飞，那个” 激动的已经快说不出话来了。 “喜脉！” “喜喜脉！” 萧佳洁直接蹦了起来。 “哎呦喂，小姑，你干嘛啊，稳当住了。” 萧飞没想到萧佳洁反应会这么大，赶紧起身把她给扶住了。 萧佳洁一把抓住了萧飞的手腕：“小飞，你可不能糊弄你姑，我真的怀孕了！” “这还有什么真的假的，要是连个喜脉我都给号错了，我还怎么吃这碗饭啊！” 萧佳洁此刻觉得整个人都要木了，巨大的喜悦让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一旁的张译看着也是紧张的不得了。 俩人结婚这都多少年了，寻医问药的受了多少播着，总算总算是听见好消息了！ 天大的好消息啊！ 第五十七章 别废话，赶紧的! “小飞！你这说有准儿吗可别让我和你小姑空欢喜一场！” 张译在惊喜过后，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又拉着萧飞的胳膊，确认了一遍。 能没准儿吗 要是连个喜脉都好不出来，估计萧铭栋老爷子今天晚上就得给萧飞托梦。 “姑父！这话我能随便说吗您要是不信，回头等过些日子，您和我小姑去医院再检查一遍不就知道了吗” “大侄子，我信，小姑信，那你能号出来，姑怀孕多长时间了吗” 萧佳洁一脸迫切的模样，对这个孩子，她可是期待了好些年了。 随着自己的年龄越来越大，她甚至都开始考虑要不要去国外做试管婴儿了。 没想到，居然来了个意外的惊喜！ “还不到一个月呢，要不然我怎么说过段时间再去医院检查呢，现在就算是去了，估计也查不出来，再等等，等胎坐稳了，再稍微大一点儿，到时候去检查一下就行了！” 医院都检查不出来 “医院都不行，你就给号出来了” 这下，萧佳洁也有点儿怀疑了，别看萧家从老爷子萧铭栋那一辈算起，到萧飞这里，勉强也算得上医药世家了，可萧佳洁还是觉得中医这门手艺有点儿玄乎，摸摸人的手腕子就能看病 不过，萧飞确实治好了张译的强直性脊柱炎，好些大医院都建议采取保守治疗了，本来他们两口子都以为，这病得伴随张译一生呢。 结果愣是让萧飞给找准了病灶，施了几次针，又喝了一副药，愣是把病情给控制住了，还有所好转。 还是不信啊！ 萧飞也有些无奈了：“小姑！刚才您还说信来着，怎么了你这怀孕了，还不乐意啊！” “我呸！别瞎说！” 萧佳洁说着，手都开始往小腹摸过去了。 “信！我大侄子说的话，我肯定信！” 刚说完，萧佳洁又觉得胃里一个劲儿的犯恶心，伸手就要拿山楂丸。 萧飞见状，赶紧给拦下了：“还吃，刚才话没说完，不知道孕妇不能吃山楂啊！” 啥玩意儿 还有这么一说 萧佳洁懵了：“怎么就不能吃了，我看人家怀孕都爱吃酸的，酸儿辣女，我想吃酸的，这一胎怀的肯定是个小子。” 酸儿辣女 “小姑，亏您还上过大学呢，这话也能信山楂这东西只消不补，对孕妇的身体没有半点儿好处，而且，吃多了，容易刺激子宫，导致流产，您现在也算是高龄产妇了！” 啪！ “你小子说谁高龄呢！” 别的都能随便说，唯独年龄不能随便开玩笑。 “行！行！行！您还是个可年轻可年轻的小姑娘呢，行了，总之，我刚才的话，说的都明白了” 萧佳洁这才想起来萧飞刚才那番话里的重点，顿时变了脸色：“可是可是我昨天都吃了好几个，这这怎么办啊！” 萧佳洁说着，眼见都要哭了。 张译也是担心，这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万一要是因为这老娘们儿嘴馋，再给弄没了，他们两口子不得哭死啊！ “小飞，你看这” “你们也太小心了，放心，吃一两个没事儿，以后可不能再吃了，另外，要是平时胃口不舒服，想要吃酸的，可以吃点儿青苹果，葡萄什么的。” 萧佳洁听着，连连点头，毕竟关系着儿女问题，可不能马虎了，也就是手上没笔，不然的话，她都想要把萧飞说的每一个字都给记下来了。 她没有，张译有啊！ 刚才他就在正房屋里看剧本呢，一边看，一边做人物小传，这会儿赶紧把纸和笔都拿来了。 “小飞！还有什么需要主意的，你都说了，我记下来！” 呃 好！ 当即就把怀孕初期需要主意的一些事项说了一遍，作为医生，安胎这种小事根本就不算什么。 “这些都是怀孕初期需要主意的，等到孩子过了三个月，我再告诉你们其他的！” 萧佳洁一听就急了：“还什么以后啊，一块儿说明白了。” 盼了那么多年的孩子，总算是备货了，萧佳洁恨不能从现在开始就待在家里养胎，不等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连门都不准备出。 “行！我说！” 萧飞可不敢触为母则刚的萧佳洁的霉头，老老实实的把所有他能想到的养胎办法都跟着张译说了。 “也就这么多了，其实，也不用那么小心，小姑，你身体一直都好，就算是呃肯定没问题！” 能有个啥问题，萧佳洁那体格子，当初没嫁人之前，整天就把欺负大侄子当功课做，哪天不把萧飞追得满院子乱跑。 就连第一次上屋顶放风筝，都是萧佳洁带着萧飞去干的，然后害得他被老爹萧佳琦拿着皮带给抽了一顿。 还说是杀鸡儆猴！ “这就好，这就好！” 萧佳洁这会儿脸上就开始犯母性的光辉了。 “你刚才打算说什么来着，就算是就算是什么啊！” 这个 “没什么，没什么，你肯定听错了！” “就算是我岁数大了，也肯定没问题，你是打算说这个” 这都能猜着，难道是姑侄也能心意相通 “我没有！” 这个时候坚决不能承认。 “我抽死你，你还敢嫌弃你姑岁数大，反了天了！” “诶！诶！诶！” 张译赶紧将要发作的萧佳洁拦下。 “你忘了刚才小飞说的话了，怀孕期间，要保持心情放松，愉快，你这急三火四的，还怎么放松愉快啊赶紧消停的，你不怕得那个什么产前产后抑郁症的！” 萧佳洁闻言，赶紧大念“静心咒”，而后一脸委屈的看着张译：“老公，他说我岁数大！” “你不大，不大，我岁数大，你这还跟小姑娘一样呢，我都成老头儿了！” 我去 这还有点儿人性吗 在家里都能吃着狗粮，我还是个孩子呢！ 你们俩能不能注意点儿影响啊！ “这回饶了你，等我生完孩子的，看我怎么收拾你，臭小子，还敢嫌弃你姑老！” 还没完了啊！ 萧飞下意识的瞄了眼萧佳洁的肚子，期盼着他这小表弟或小表妹能潜伏成哪吒。 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英雄小哪吒！ “诶！对了，小飞，我是不是从现在开始就得好好补补了你不是跟着你爷爷学过做药膳吗我记得当初你大姑怀孕的时候，你就给做来着，我也是你姑，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我谢谢你啊！ 这时候，想起大侄子了！ 刚才还扬着巴掌要扇人呢！ 没错，萧飞的大姑萧佳玉怀孕的时候，萧飞确实给做过药膳补身子，可那时候，也是玩闹成分居多，而且旁边还有老爷子萧铭栋盯着呢。 当然了，做药膳根本不成问题，只是，那玩意儿太麻烦了。 可是，眼前这人是他亲姑，俩人岁数也没差多少，自小关系就亲的不行，萧佳洁多年夙愿终于如愿以偿，他这个当侄子的尽点儿力也是应当应分的。 “这还用说啊，小姑，干脆你们也别回自己家了，就住这边，每天，我伺候着您，一日三餐不敢保证，但每天一顿药膳肯定偏不了您，这样总行了！” 萧佳洁和张译在京城也有自己的房，本来打算等萧飞给张译治完病，俩人就回家住的。 “这还差不多！老张，赶紧扶我回屋，我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姐，对了，还有咱妈，让老太太好好高兴高兴！” 说着，就见萧佳洁一只手扶着腰，一只手捂着肚子，这款儿拿得就跟真事一样。 萧飞的大姑萧佳玉怀着他的表弟表妹的时候什么样 那个时候，他的岁数虽然也不大，可是已经记得很清楚了，生表弟张明明的时候，都已经七个多月了，还绕世界的跑着追新闻呢，最后直接把他的表弟生在了贵州山村里的卫生所。 张译也不敢怠慢，现在搁他眼里，萧佳洁跟国宝大熊猫也就差了那一身毛。 萧飞只能看着，心里一个劲儿的呵呵，呵呵！ 小姑父！您的苦日子算是开始了！ 唉 萧飞默默的为张译哀叹了一声，起身就去了厨房，给张译熬药，老张同志未来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怎么着也得先把人家的腰给治好了才行。 “姐！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怀孕了！” 萧飞朝门外看了一眼，就见萧佳洁坐在抄手游廊的栏杆上，正打着电话。 “当然是真的了！呵呵！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想你了呗！诶！姐！你怎么都不激动啊！我怀孕你不高兴啊呵呵！哎呀！我也是刚知道的，第一个就给你打电话了，嗯！我知道，谁是个毛脚鸡啊！有这么说自己亲妹妹的嘛！嗯！过几天行！嘿嘿！好，好，我都记着呢！” 萧佳洁笑个不停，问题是，你想要显摆也得找对了人啊，萧佳玉人家都儿女双全了，你才刚有个动静，嘚瑟什么啊！ 第五十八章 失落 萧佳洁提前进入了安胎模式，家里的两个男人算是倒了霉，张译作为丈夫那是应当应分的，萧飞是晚辈更是理所当然。 结婚十多年，两口子盼孩子盼得眼珠子都蓝了，现在好不容易如愿以偿，直接拉响了一级响应的警报，也在情理之中。 本来昨天分开的时候，萧飞和佟筱娅都说好了，今天中午去找她，两个人一起吃午饭，结果萧佳洁毫无预兆的怀了孕，萧飞这当侄子的只能先顾着这边了。 到底是自己的亲姑！ “你姑怀孕了，你姑都多大岁数了” 萧飞听着，顿时满脑袋黑线，好在他没开免提，萧佳洁也不在旁边，要不然的话，就冲佟筱娅这一句话，她就得被萧佳洁拉入黑名单，这辈子都别想进萧家的门。 萧佳洁和张译结婚已经十几年了，可那是因为她上学早，考上北影的时候，才16岁，20岁毕业，然后就跟着张译结婚了，俩人那年都是刚好踩着法定结婚年龄的门槛，不然连结婚证都起不了。 “瞎说什么呢，我小姑才33。” 呃 33岁！ 才比我大了11岁啊！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有空” 佟筱娅心里不舒服，却也只能忍着，毕竟那是萧飞的小姑，是至亲，是她未来的姑婆。 她现在虽然成功和萧飞确定了关系，可想要转正，还任重而道远。 萧飞的所有亲戚，全都是她重点攻略的对象。 “过两天，你哪天休息，我到时候去找你！” 两人同在京城，可一个住在昌平，一个住在东城，两地相距40多公里，好像是不远，但那也得分在什么地方啊，就京城这交通，40公里开车至少都要一个多小时，太不方便了。 佟筱娅突然生出一个念头，必须得搬家，不然的话，离男朋友这么远，见一面都费劲，萧飞又那么优秀，这要是哪天被个漂亮的小姑娘勾搭一下，那还不得 她倒不是对萧飞没信心，实在是因为，好男人谁不想要啊，萧飞又是个没经历过什么的，万一要是被晃花了眼，她还不得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想到这些，危机感顿时油然而生。 挂了电话，佟筱娅立刻就盘算起来了搬家的事，她现在每个月的工资有4000多块钱，加上各种补贴，最后到手能有将近6000块钱。 放在04年的京城，虽然算不上特别高的收入，但也绝对不算差了。 她又没有别的负担，对生活质量要求的也不高，也就是现在恋爱了，在化妆品和衣服上面的花费要多上一些。 只是，就她那破眼光，多少钱贴自己身上都是浪费。 现在住的地方，她和曲麦麦两个人负担，每人一个月800块钱的房租。 可要是搬到东城区的话，房租就得她一个人出了，而且，那边属于京城的核心地带，房租肯定比昌平这边要高得多。 那样的话 怕是每个月除去房租，再去掉日常花费的话，也剩不下多少钱了 不管了，为了爱情，必须搬家！ 佟筱娅打定主意，等到下次和萧飞见面的时候，她就得把这件事给办妥了，到时候给萧飞一个大大的惊喜。 萧飞这边和佟筱娅说完，就开车出门了，先去市场上赚了一圈，买了羊肉和山药，紧接着又去了趟乐家老铺，这次没惊动任何人，买了几味药材就走人了。 乐演达说了他去帮着萧飞办入职手续，不过这个得需要过程，萧飞倒是也不着急。 回到家，先把几味药材处理好，紧接着用砂锅把羊肉和山药炖上，等到开锅之后，再换冷水接着焖，同时将那几味药材加进去。 没一会儿，整个中院便香味儿四溢。 “小飞，这弄得什么啊！” 正在床上自我强制安胎的萧佳洁都被这香味儿给勾起来了，顾不上所谓的静养，闻着味儿直接找到了厨房。 “羊肉山药汤，我在里面加了黄芩和苎麻根，都有清热安胎的功效，小姑你这两天不是胃口不好嘛，顺便给你调理一下！” “呵呵！小姑没白疼你，说，想要什么，小姑给你买！” 萧佳洁作势就要去抱萧飞，萧飞赶紧拦住。 “得了！您忘啦，我现在也是赚钱的人了，我一场活说下来，有不少钱呢，过些日子再到同仁堂入职，又拿基本工资又拿提成的，我可不缺钱，您的钱还是给我小表弟，小表妹留着！” 萧佳洁当然知道萧飞有钱，当年老爷子那点儿好东西可全都留给了他，反倒是他们这些当儿女啥也没捞着。 具体都有什么，他们三兄妹谁也不知道。 不过，无论是她，还是萧飞的大姑萧佳玉，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反正嫁妆已经给的很多了，剩下的都是祖产，就萧飞这么一个孙子，不给他给谁啊！ “哼！唉我大侄子真的长大了，都开始赚钱了！” 萧佳洁说着，没来由的一阵惆怅，以前总觉得萧飞是个孩子，可现在，萧飞不但开始赚钱了，连对象都有了，她这个当姑的能不老嘛。 “嘿！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啊” 张译从外面走了过来。 “都说好了！” 萧佳洁问了一句。 “说好了，现在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最重要，就算是张一谋的戏，我也得给推了！” 张译刚才是去打电话给导演，他本来接了一部戏，剧中的男三号，如果不是因为萧佳洁怀孕的事，等过些日子就准备进组了，拍戏的地点就在京城。 可现在媳妇儿怀孕了，张译哪还顾得上别的，当然是媳妇儿和孩子最重要了。 结婚都十多年了，虽说俩人还都年轻，可这一直怀不上，谁能不着急啊！ 可偏偏俩人去了医院检查，全都是屁事没有。 调理，吃药，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再怀不上的话，接下来恐怕就得烧香拜佛了，还有那个把张译埋土里半截子的主意，他们怕是都要试试了。 现在好不容易怀上，那自然是什么事都没这个重要。 不过 张一谋 你咋那么能想呢！ 吃过午饭，萧飞又给张译施了一遍针，然后就闷在屋里一个人捯饬他的基本功，这几天忙忙叨叨的，基本功的练习都落下了，其实按照萧飞现在的功底，貌似已经不用练了。 只要他能把《九头案》说好了，观众们买账就行。 可事实上，相声演员最要紧的恰恰是基本功，那些长篇大套的贯口尤其是关键，得把这些东西变成身体的本能，一张嘴根本不用过脑子就能来才算是合格。 一段《地理图》，萧飞能翻来覆去的背上二十多遍，《八扇屏》拿出来，二十几番从头到尾说上两遍，这才算是热身，等到下午四点，才出门去接于清。 师徒两个乘车到了天桥乐茶园的时候，刚好五点，今天来的早了点，观众还没入场。 进了后台，演员们都不在，就剩下俩学徒，孔德水和岳龙刚。 “于老师！师哥！” “嗯，忙着呐！” 于清没有架子，笑呵呵的和两个人打招呼。 “你们怎么没跟着去吃饭啊！” 萧飞把东西放好，就去给于清泡茶，正等着水开呢，就见岳龙刚拿着墩布进来了。 “师哥！” 岳龙刚看到萧飞，赶紧低下了头，小声打了个招呼。 “俺曹师哥让俺和小孔留着打扫卫生，说是给俺们俩带饭。” 嘿！ 俩人刚来，曹芸伟就开始调理新人了。 不过这也正常，当师哥的调理师弟，就算是郭德强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也不会干预。 按照郭德强教徒弟的方式，首先第一步就是要把新来的学徒，所有的自尊心都打掉，让他们把能受的不能受的委屈全都来一遍才行。 当然，也有个例外，那就是何芸金。 萧飞这个局外人都看得出来，郭德强对何芸伟那是真的宠，不打不骂，连句重话都没说过，对待何芸金真比对亲儿子郭大林都好。 “先忙着！” 水开了，萧飞给于清沏上茶，端着水杯就要走。 “师哥！” 岳龙刚突然叫住了萧飞。 “嗯有事儿” 岳龙刚还是垂着头，半晌才憋出来了一句话：“师哥，您说，俺是不是可笨嘞！” 你笨不笨的我哪知道啊！ 咱俩才认识几天啊！ “小岳，这话怎么说” 萧飞和岳龙刚认识才不到一天的时间，按说俩人没什么交情，他也犯不上管闲事，可昨天刚应承了张文天，要长留德芸社了，德芸社的事，自然也就和他有了关系。 想要让一门手艺发扬光大，最基本的一个条件，人总归还是越多越好。 就像眼前的岳龙刚，人确实木了点，呆了点，归根结底笨了点。 可既然愿意学，就得往门里拉他一把，总不能人家都要进来了，还把人家朝外面推。 “师哥，昨天回去，师父让让俺念了一张纸上的字，俺俺没念下来！” 没念下来 念都没念下来这呵呵那可是真够笨的了！ “后来，曹师哥，还有何师哥都说俺太笨，让师父把俺赶走，还说还说俺不是吃这碗饭的材料。” 萧飞听着，觉得脑仁儿有点疼。 就这口纯正的河南方言，这要是不扳过来的话，岳龙刚还真不是吃这碗饭的料。 相声里面是有倒口，可首先相声是在京城诞生的一种艺术形式，注定了想要学这门手艺的话，就必须的学会普通话。 不然的话，上台一张嘴就是河南方言，除非去河南演出，不然的话，底下的观众还不得把耳朵给废了啊！ 有几个能听的明白的！ 就比如当年的相声名家高英裴先生，早年登台的时候，习惯用天津方言说相声，的确，天津方言说起来很幽默，那些俏皮话甩出来能把人笑一跟头，可后来为什么扳过来用普通话了。 那是因为，老先生也知道，用方言来说相声那不是正路，有取巧的嫌疑，而且，还不利于相声推广。 “还有吗” 萧飞没急着做评判，他想听听岳龙刚心里还有没有别的委屈。 如果只是抱怨的话，萧飞也得劝岳龙刚还是趁早想别的辙，相声这碗饭他确实吃不了。 一个遇到一点儿挫折，就只会抱怨的人，能成什么大气候 相声是吃开口饭的，受不了委屈，就别入这一行。 在旧社会，相声艺人有谁瞧得起 哪天不是受着委屈过日子 站台上说错一句话，台底下冲上俩人来揪着脖领子就是正反几个大嘴巴，真要是遇上了，就这心态，还不得立时死了啊！ 岳龙刚偷偷抬头看了萧飞一眼，见萧飞表情严肃，心里也不禁有些紧张，有心不说了，赶紧走人，可是在萧飞的目光注视下，他居然有点儿挪不开步子了。 “我我” “有什么就说什么。” 岳龙刚闻言，心一横，也鼓足了勇气：“还有还有就是，俺觉得师父好像也不喜欢俺，觉得俺笨，昨天回去，师父特意把小孔给叫到了屋里去，教他东西，不让俺去听，连门都不让俺进，俺俺也觉得俺笨，俺不想不想学了！” 岳龙刚说不下去了，低着头干脆闭嘴。 为了这个事，他昨天晚上一宿没睡，一直在琢磨，越是自卑的人，心思就越敏感，别人对他说话的态度稍微有点儿不一样的地方，他都能胡思乱想上很长时间。 萧飞看着岳龙刚，本来打算训他一顿的，可是看他那失落的模样，又有点儿不忍心了。 显然，岳龙刚是误会了，他觉得郭德强单独把孔德水叫到屋里，是在偏袒孔德水，不愿意教他东西。 其实这里面另有内情，真正的门里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师父教徒弟，一百个徒弟有一百种教法，这不是学校里上大课，老师往讲台上一站，底下的学生听着就行了。 当师父的想要把徒弟给调理出来，首先就得找准了，该按照什么路数去教。 应该教甲的法子，用来教乙，那不是传道，那是在害人。 第五十九章 开解 “所以，你是觉得你师父也在排挤你！” 岳龙刚被这话吓了一跳，他虽然是从农村出来的，也没上过学，但天地君亲师还是知道的，哪敢有这个心思，就算是有，也不敢说出来啊！ “俺俺没有这个意思，就是俺觉得自己可笨可笨嘞，曹师哥说的没错，俺就不该学这个。” 按说人家门里的事，萧飞不该跟着掺和，可谁让他遇上了呢。 岳龙刚就算是真的有这个念头，其实也并不奇怪，毕竟他才刚入门，对相声这一行里的规矩什么都不知道。 在相声门里，师父教徒弟，那是一个徒弟一个教法，得看徒弟到底适合哪种教学方式，然后因材施教。 比如，郭德强原先的几个徒弟，无论是曹芸伟，还是何芸金，亦或者潘芸亮，还有没正式拜门的烧饼，宁芸祥，在天津那边没过来的张芸霆。 对待他们每个人，郭德强教授的方式都不一样，而且，教某个徒弟的时候，其他徒弟都不能在一边看着，通通赶到外面，连一个字都不能听。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每个人有自己的风格，曹芸伟在相声四大门里占了一个坏，这可不是贬义词，帅卖怪坏，算是相声门里的四种风格。 而潘芸亮呢，占着一个帅。 这俩人的风格不同，郭德强在教曹芸伟的时候，潘芸亮就绝对不能听，为的就是担心学了不该学的，把自己的路给走偏了。 岳龙刚觉得郭德强把孔德水叫到屋里去教，还不让他听，是嫌弃他太笨，有意在排挤他，实则那是为了他好。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孔德水和岳龙刚完全就是两种不同风格，哪能拿着教孔德水的办法去教岳龙刚，那不是在误人子弟嘛！ 萧飞耐心的给岳龙刚解释了一遍，岳龙刚听着，头是越来越低，到最后，眼泪都流下来了。 “师哥！俺俺不是个东西，俺误会了师父。” “行了！明白就行，小岳，既然打算入了这一行，那就别怕受委屈，这一行里，你要是不把委屈都受够了，将来到了台上，观众一个倒好你就能直接撅在上头，还有，不管是谁，你就记住了一句话，未曾学艺先学礼，礼多人不怪，别人说你，你得跟人家客客气气的，别人骂你，你也得跟人家客客气气的，别人就算是打你，你更得跟人家客客气气的，记住了吗” 岳龙刚不明白，但是看着萧飞，最后还是重重的点了下头。 “师哥！俺记住嘞！” 萧飞不禁笑了：“就是你这口条，难怪师叔昨个没跟你说别的，怕是他现在也在犯难，到底该怎么教你，不把普通话练好了，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毫无疑问，岳龙刚绝对算是个笨的。 就看这说话笨笨磕磕的，嘴里也不利索，再加上口音这么重，想要学出来，那不是一般的难。 至于相声门里俗称的开窍，萧飞瞧着，更是基本没戏，除非他能遇上大机缘，一下子找到了自己的风格定位，再加上有人捧，不然的话 岳龙刚也知道自己口音重，可是这没办法啊，他从小就这么说话，十几年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扳过来的。 “师哥！俺俺可咋办嘞” 咋办嘞 萧飞看着岳龙刚，那张大饼脸愁得都快成馕了。 “这样，你从今天开始，每天读报纸，一个字一个字的，按照普通话的正音来读，每天回去之后，别的什么都不干，就是读报纸，什么时候，你把普通话练好了，师叔也就该教给你东西了！” 要学会普通话，根本就没别的窍门，萧飞以前也是老京城口音，后来为了板正发音，他就跟着电视里面的新闻联播播音员学，日复一日，年复一天，可以说，萧飞现在就算是去应聘某个电视台的播音员都没问题。 归根结底，就算当真是天才，可要是不下苦功夫，在好的天分也得被浪费了。 别人只看见萧飞又会这么，又会那个的，不住感叹萧飞天分高，那是说这话的人没瞧见萧飞背地里是怎么吃苦的。 “这样能行” “试试看呗，你还有别的什么好主意” 岳龙刚那脑袋立刻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他能有什么好主意啊，真要是有的话，能至于给急哭了。 “那就按照我的办法来，先把普通话练好，而且，最多仨月，你必须得把那家乡口音给我憋回去，不然的话，就真没辙了！” 郭德强为了相声发展，的确好收徒弟，可是，他自己的条件就在那摆着呢，收的徒弟多了，每天的衣食住行就是一大笔挑费，他每天才赚多少份儿钱啊！ 真要是过了半年，岳龙刚还是这口音，估计郭德强也只能让他走人了。 “仨仨月！” 岳龙刚脸上的表情犯难。 “觉得自己不行” 萧飞不禁皱眉。 “打算学艺就别怕吃苦，你要是以为来这里是享福的，那你就大错特错了，现在但凡是能站在台上说一段的，无论是老先生，还是徒弟辈的，哪个不是苦熬苦业过来的，你怕吃苦，就别入这行，想要学手艺，就别怕苦。” 萧飞的语气格外严厉，这让岳龙刚不由得一阵心颤，他原以为萧飞是个非常和气的人，没想到也有这么严厉的一面。 “怎么着又打退堂鼓了！” 要是这样岳龙刚就怕了，退缩了，萧飞觉得自己也就没必要说什么了，什么给祖师爷传道，他也不在乎了。 “没有，没有！” 岳龙刚连忙摆手说道。 “没有最好，小岳，打铁还需自身硬啊，你想要让人家瞧得起你，你首先得自己长能耐，等你什么时候，能站在台上顺顺当当的说上一段，把台下的观众逗笑了，到那时候，就没人瞧不起你了！” 其实不独是相声，哪一行哪一业不是如此，所谓同行是冤家，饭就那么多，想吃的人一大帮，挤兑走一个抢饭的都算是自己赚了。 想干这一行，得凭本事说话。 “想通了吗” 岳龙刚用力的点头：“师哥！谢谢嫩，俺明白了！” “明白就好，行了，忙活去！” “嗯！” 岳龙刚拿着墩布走了，至于是不是真的想明白了，看他自己，萧飞帮不上别的忙。 端着水杯回到休息室，郭德强等人还没回来。 “怎么去这么半天” “刚才在水房碰上小岳了。” “小岳哦！那个岳龙刚！怎么了” 萧飞把水杯递给于清：“师叔调理徒弟，小岳有点儿想不开，我劝了两句。” “哟！” 于清不禁好奇，在他印象里，自己这个徒弟一直都是个不愿意管闲事的性子，更别说还是人家门里的事。 “以前你可不愿意管这事儿啊，今个这是怎么了” 萧飞确实不愿意管闲事，今天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就是因为可怜岳龙刚 或许！ “遇上了，总不能看着人家一直委屈，师父，您不是也说相声现在发展不起来，就是因为会说相声的人越来越少吗能多留下来一个，总归是好事。” “嘿！这话咱们爷俩知道就行了，你小子可别给我往外说啊，平白的让我得罪人。” 萧飞也笑了：“师父，我有那么傻吗不过话说回来了，您什么时候，再给我收几个师弟啊！师叔门里都好些徒弟了，咱们这一门就我和大林两个。” 于清听得连连摆手：“你快拉倒，我可没你师叔那份心力，咱们门里，贵精不贵多，我都想好了，能有个俩仨徒弟就行，多了，我也教不过来！” 呃 萧飞这个徒弟，自己好像也没怎么教过，一点儿当师父的乐趣都没体会到。 师徒两个说着话，郭德强也带人回来了。 “师爷，师叔！” “师哥！” “邢先生！” 众人一番招呼，萧飞起身站在了于清的身后。 “这特么是人干的活啊，擦个地都擦不赶紧，你说你还能干什么！” 外面传来了曹芸伟的喊声。 正和于清聊天的郭德强面色微微一变，但还是没说什么。 萧飞更是假装没听见，师哥调理师弟，那是应当应分的，当着人家师父的面，他才不愿意多那句嘴呢。 该说的也都和岳龙刚说完了，他能熬，能忍，能受，最后坚持着把能耐学到手，这才是真的。 一天到晚靠着心灵鸡汤过日子，早晚也是个白给的货。 还是门里人单点儿好啊，没那么多屁事。 正琢磨着，就听到手机的提示音响了一下，拿起来一看是佟筱娅发过来的。 “昨天的录音什么时候给我啊还有今天的录音，别忘了！” “放心，忘不了！” 萧飞回了一条，刚要把手机放回口袋，就见于清笑呵呵的看着他。 “少爷，是小佟” 萧飞无奈了，这当师父的怎么回事儿啊咋还一天到晚盯着徒弟搞对象的事。 “少爷！你和那姑娘，这是成了啊！” 郭德强也是一脸好奇。 得！相声这门里，还真就是没好人啊！ 第六十章 也算异地恋 “由龙门过黄河，山西省榆次县，太原市，寿阳，平定州，阳泉，井陉，河北石家庄，新乐，望都，保定市，深，武，饶，安，河间，沧州，南皮，东光，德州，平原，禹城，山东济南市，党家庄，张夏，万德，界首，泰安，东北坡，大汶口，吴村，曲阜，兖州，固镇，新桥，曹老集，是蚌埠，门台子” 演出最后的返场环节，萧飞又被郭德强给叫上了台，刚上去底下的观众就炸开了。 “叫小番！” “来个叫小番！” 萧飞在台上站了半分钟，连连拱手，才算是把观众们的热情给压了下去。 “又是叫小番，都没听腻啊！” 前天第一次被叫上台，萧飞就唱了《叫小番》，昨天返场，抵不过观众们的热情，萧飞又亮了一嗓子，今天还来 观众就算是没听腻，萧飞也唱腻了。 最后，萧飞也没随了观众的心愿，返场环节，长辈带着晚辈，其实就是为了让晚辈展示一下，老逮着一个不停的来，那是把自己的路给走窄了。 于是干脆就来了传统相声《地理图》当中的一折，这段贯口最早的版本是相声大师张寿臣先生录制的唱片，后来几经相声艺人们的修改，出现了多个版本。 萧飞这一版也是他自己整理出来的，因为老版里面的很多地名，现在都已经变了，再拿出来说，就算观众听不出来，他自己也觉得别扭。 一段《地理图》说完，台下的观众也十分捧场的奉上了掌声，萧飞的单口，他们已经见识过了。 现在好些住得远的观众，连晚饭都不吃，也得来园子听萧飞的《九头案》，萧飞的唱功，一声《叫小番》的嘎调，也早就亮过了。 谁也没料到，萧飞的基本功居然也这么扎实，虽然只说了《地理图》贯口里面的一折，但是那长篇大套的地名，每一个字都能清清楚楚送到观众的耳朵里去，当真不简单。 郭德强听过之后，也是忍不住的赞叹：“刚才小飞给大家伙背的是传统相声《地理图》，这段最早的出处，还是相声大师张寿臣，陶湘如二位老先生的唱片，后来也演化出来了多个版本，马智明先生的，苏纹茂先生的，李博祥先生的，刚才小飞只给大家背了一段，这里面又有好几个改动，都是孩子自己改的，长江水后浪催前浪，尘世上一辈新人换旧人，孩子们学的好，我们这些当长辈的心里也高兴，为的就是能把相声这门艺术传承下去，德芸社现在徒弟辈的演员也有不少，刚才我也看了，小伟，金子在台上说的时候，您诸位是真捧，感谢您诸位捧孩子们。” 郭德强说完，后退了一步，给台下的观众鞠躬，紧跟着，所有演员上台，又唱起了那段《大实话》。 只不过，张文天不在，郭德强唱的也不是全本的，老爷子今天被送进了医院，手术时间也已经安排好了，在此期间需要好好的调理身体，毕竟是奔70的人了。 演出结束，萧飞开车先把于清送回了家，跟着于清说了萧佳洁的情况。 “师父！我这段时间，就不跟家里住了，我小姑那边得有人照应着。” 于清听说萧佳洁怀了孕，连忙说道：“这没说的，你要是太赶了，也不用每天来接我，我自己开车就能去，这来回折腾，你到家得几点啊！” “没事儿！师父，您早歇着，我先走了！” 再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了，今个结束的还算早的。 看到萧佳洁屋里黑着，萧飞连忙放慢了脚步，轻手轻脚的回了自己的屋。 刚关上门，手机就响了，佟筱娅发来了一条短信。 “到家了吗” 萧飞直接给拨了过去，提示音只响了一下就被接通了。 “你到家啦” “刚进门！” “怎么每天都这么晚啊！” 佟筱娅有些不满，她住的地方，距离萧飞的家不近，每天萧飞还得去接于清去园子，等到演出结束，往往都要十二点多了，两个人想见一面都难。 她又不能每天请假，为了这事，佟筱娅已经烦闷了两天。 “没办法，6点开场，演出结束就得这个点了！” “可我们都超过24小时没见面了！” 佟筱娅的声音带着委屈，不知道恋爱当中的女人是不是都这样，在男人眼里的一点小事，都能矫情半天，好在佟筱娅只是心里嘀咕一下，不愿意说出来。 “要不我明天去找你” “好呃还是算了，我明天还得去排练呢，不能一直请假。” 这就没办法了。 而且 “还有个事，我得和你说一下！” “什么啊！” “我以后白天也有事要忙了。” “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呗！ 萧飞今天说完一段《九头案》，刚回到后台，就接到了乐演达的电话，手续问题已经办完了，让他抽空去同仁堂总店办个手续，以后每天就得去那边坐堂了。 佟筱娅听萧飞说完，也不由得愣住了，她知道萧飞还有个身份是医生，可当时，她只是觉得萧飞的医术应该是家传的，没想到这还真的要去当大夫了。 “那这样的话，我们以后是不是都没多少机会能见面了！” 这才刚刚确定关系，难道就要 明明都在京城，可这怎么搞得好像异地恋一样了。 “不至于，我明天去找找人，看看能不能协调协调，把我每天坐堂问诊的时间压缩一下。” 萧飞可没想过要把自己困在药铺里，治病救人确实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可他的兴趣并不在此，如果不是觉得能力越强，责任越大，有一身好医术，要是不用来治病救人，实在是暴殄天物，他都不会答应乐演达。 佟筱娅显然对此还是不满意，萧飞也反应过来了，貌似这件事应该提前和佟筱娅商量一下的，可他也是第一次谈恋爱，居然把这茬儿给忘了。 现在也只能装糊涂了，好在佟筱娅好哄，两个人又刚在一起，搁佟筱娅的眼里，现在能看到的也只有萧飞的优点，没几句话就把所有的不快扔到一边去了。 接下来就是畅聊模式，基本上都是佟筱娅在说，萧飞在听，说的也都是她们团里的那些事。 说着说着，就在萧飞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佟筱娅突然说了一句。 “萧飞，你觉得我如果不继续跳舞了，你觉得怎么样” 不跳舞了 好好地为什么不跳了 萧飞虽然不是那一行的人，可是他也自幼学艺，知道想要掌握一门艺术有多难，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都不为过。 尤其是佟筱娅能从地方歌舞团，一直跳到京城，成为国家级舞蹈团当中一员，这份辛苦，显然不是一般人能明白的。 萧飞也是从艺的，虽然和佟筱娅不是一个行当，可归根结底都是学本事，天底下就没有速成的学问，想要把本事学到家，不下苦功夫，那是门也没有。 可现在佟筱娅居然说要放弃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怎么了” 萧飞本能的想到，佟筱娅是不是在团里受欺负了，这才突然生出要放弃舞蹈的念头。 各行各业，哪没有内卷的事情发生了。 尤其是在他们相声门，都已经习惯了啊！ 想佟筱娅，从小一直练到了二十多岁，应该是因为喜欢，所有才能坚持下来的！ 这要是没点儿原因的话，她能舍得放弃了 “没怎么，其实，我也是突然有了这个想法的，我从没上小学就开始练习舞蹈，一直到现在，都十几年了，每天训练，训练，训练，然后等着外出表演，有的时候，仔细想想，其实也挺没意思的！而且” 佟筱娅沉默了一下，接着说道。 “这么多年虽然拿奖不少，可是也落下了一身的伤，再有就是，我就算是坚持继续跳下去，难道还能真的跳成吕莉萍，成不了真正的艺术家，拿不到国际大奖，总要有转行的一天，与其等到那一天，被迫去做选择，倒不如我现在就选好将来要走的路。” 事关佟筱娅的未来，萧飞也强打起精神，耐心的听着，佟筱娅会这么想，其实也很对，全世界能有几个吕莉萍啊 跳到最后又能怎么样 充其量也就是找个地方歌舞团，或者培训机构去做老师罢了。 佟筱娅正是因为有这份顾虑，所以才突然生出了改行的念头，尤其是 萧飞那么优秀，两个人既然想在一起，佟筱娅便要努力去缩小这个差距。 曲麦麦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两个人想要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彼此之前就要始终保持着一种相对的平衡。 差距太大的话，就算萧飞没别的想法，可佟筱娅自己呢 难道还能一直拖着萧飞的后腿不成。 “你怎么不说话啊” 萧飞笑了：“我支持你！” 第六十一章 正式入职 这一夜，佟筱娅失眠了。 挂了电话之后，她就开始在床上烙烧饼，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亲手终结自己的舞蹈演员生涯，这件事其实她已经考虑很长时间了，只是一直下不了决心。 萧飞的一句：我支持你！ 让佟筱娅的心思又活了起来，之前她也和家里人商量过，当时她父亲的意见是，如果不想继续跳了，就帮着她找关系调回西疆，然后在当地的舞蹈团给她谋一个老师的职位。 可现在，佟筱娅只想留在京城。 萧飞在京城，佟筱娅除非疯了才会回西疆。 但问题是，留在京城，她又能做什么呢 她可没萧飞那个能耐，可以被京大这样全国第一等的院校直接保送，小时候为了跳舞，她连高中都没上过，就是给人家刷盘子洗碗，怕是都没人要。 刚才一冲动，跟着萧飞说不想继续跳舞了，可却忘了给自己留后路，现在大话已经放出去了，可现在怎么办 活活烦死。 佟筱娅睡不着了，萧飞这边倒是一夜好睡，次日天明起床，照例还是出门锻炼，喊嗓子，练基本功。 等萧飞回到家，西厢房那边的萧佳洁和张译都还没动静呢。 萧飞打理好个人卫生就出门买了早点回来，等小米粥煮好，不用人叫，萧佳洁闻着香味儿就过来了。 “小飞，你这手艺都是跟谁学的啊，就一碗小米粥，你做的都比别人做的好吃，我记得你妈手艺也不怎么样啊！” 萧佳洁夸着萧飞，都不忘吐槽一下自己的亲嫂子。 不过这话说的倒也没毛病，张玉虹无论是做儿媳妇，做妻子，做嫂子，做母亲，方方面面，几乎都没有可挑剔的地方，唯独这手艺，是真心不咋样。 可偏偏人菜瘾大，以前在家的时候，经常拿着家里人当试验品。 “还能跟谁学啊，爷爷的嘴有多刁，小姑您又不是不知道！” 一旁的张译闻言，也不禁笑了，显然是想起了老爷子生前的那些事，都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萧铭栋上个年纪之后，当真就跟个孩子一样，尤其是在吃上面，稍微有一丁点儿不顺嘴的就闹别扭。 “笑什么啊！” 萧佳洁瞪了张译一眼。 “小飞，咱们中午吃什么啊！” 早饭都还没咽下去呢，就开始惦记着中午的吃食了。 “中午回头再说，我待会儿得出去一趟。” 出去 “干嘛去啊” 萧佳洁说着，眼睛一亮：“约会去啊！对了，你上次还说要带那姑娘来家里呢，什么时候啊也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姑娘能把我大侄子给迷住了！” “嘿！嘿！嘿！有正经的没有啊，你还是长辈呢，说的这都是什么话！” 张译赶紧拦住，自家的这婆娘越来越不着调了。 “怎么了我是当姑的，要看未来的侄媳妇儿还不行啊！” 萧飞笑道：“行，没人说不行，不过今天肯定不行，我是去办正事。” “正事能有什么正事撂地说相声去” 萧佳洁小时候，真的曾跟着萧铭栋去公园撂地说相声，当然了，肯定不是为了赚钱，老爷子就图一乐。 “您这是想哪去了，还撂地说相声呢，现在要是还敢那么干，警察叔叔还不得找我谈话啊直接一个非法卖艺，我是去同仁堂，昨个乐家人给我打电话了，说是入职手续都办好了，我今个过去报道。” 报报道 萧佳洁突然记起，前天萧飞回来的时候，确实曾提过这件事，可当时她以为萧飞是在开玩笑呢，一个18岁的孩子，就算是医术高明，可是谁敢请他去坐堂当大夫啊！ 这不是瞎胡闹嘛！ 可现在萧飞又提起了，而且，还言之确凿的说是要去办入职手续，这难道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您以为我和您开玩笑呢！” “可是你你真有行医资格证啊别忘了，你爷爷当年就曾让人举报过！” 萧佳洁说的那件事发生时，萧飞已经出生了，98年，上面清理民间非法行医，一共清理出了12万没有行医执照的民间大夫，肃清了医疗行业，将医生队伍逐渐推向正规化的同时，也直接断了中医的根。 国内的中医团队是怎么形成的 还不就是源于民间，一些老大夫一辈子都没上过化学课，非得让他们去考试，这不是难为人嘛！ 而且，中医的传承基本上都是要靠师父口口相传，很多医药世家更是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庶。 上面来个一刀切，直接将这种传承都给掐断了，虽然也保留下来了一些，可基础被毁了，从那以后学中医，只能手捧着一本《药典》狂背。 不能说《药典》不好，其中的药理，药性，绝对称得上是中医瑰宝，可是上面记载的行方问药，那就很扯淡了。 当初编纂《药典》的一帮老先生全都想着小心无大错，无过就是功，在誊写古金方的时候，是药先减三分剂量，遇见虎狼之药直接删除，改以温补取代，这还治个球的病。 萧铭栋也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了中山狼，也不知道是哪一位曾被老爷子救过的大姐姐，直接把老爷子给举报了。 也是从哪之后，老爷子直接封馆，再不给人治病了，只在人生的最后几年，把自己一辈子的医术传给了萧飞。 萧飞为什么瞒着老爷子去考了行医资格证，说白了就是为了给老爷子争口气，萧家人的医术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人心。 “小姑，您就放心，我要是没有行医资格证，那天也不敢答应那位乐先生了！” 还真有啊！ 萧佳洁也没细问，大概是因为萧飞这个侄子从小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无论干什么都有根底，没谱的事情从来都不做。 “小飞，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忘了你爷爷当年是怎么和你说的了，医药行是救人的手艺，要是学的不精，救人就成了害人了。” 萧飞知道萧佳洁这是在为他担心，忙说道：“小姑，您放心，我都记着呢，肯定不会胡来，再说了，人家同仁堂也有不少坐堂的老大夫，有人家帮着把关呢。” 这就好，这就好！ 接着又反复盘问了半晌，这才放了萧飞出门。 “我说你是不是太小心了，小飞可不是个不省心的孩子，打小就稳当，我看小飞办事，比你这个当姑的都牢靠。” 萧佳洁没理会张译的唠叨，看着门外，喃喃自语着：“我这侄子，真的是长大了！” 萧飞这边出了门，直接开车到了乐家老铺。 之前来都是抓药，这次则是来办入职手续的。 过来之前，萧飞就给乐演达打了电话，等他到的时候，乐演达已经在等着了。 特殊时期过后，国家落实政策，虽然发还了一部分股份，但是，乐家人参与同仁堂的管理，还是在2000年之后才开始的。 乐演达现在的职务是同仁堂集团有限公司的副总经理，算是经营管理方面的二把手，他出面招聘萧飞过来当个坐堂大夫，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不过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毕竟这是医药行，真要是出了事，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萧飞的行医资格证，乐演达已经让人去查过了，国内现在还有很多中医药世家的子弟通过特殊的门路拿到医生执照，萧飞能有，倒也并不奇怪。 乐演达亲自带着萧飞去人事部门办了入职手续，从今以后，萧飞就算是同仁堂的正式员工了。 “那你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今天就可以！” 不过 “乐大伯，我来这边上班，有两个要求，希望您能答应我！” 两个要求 乐演达笑了：“说说看！” “其一，您也知道，我还是个学生，下半年就得去上学，另外，我还有份工作，可能您没听说过，德芸社的相声演员。” 德芸社这个名号，乐演达确实没听说过，不过萧飞说自己是相声演员，他却并不觉得奇怪，当年萧铭栋老爷子就是个相声迷。 “所以，我在这边坐堂的时间，肯定不能和其他的大夫一样，每天，我做多只能接诊20人。” “20人” 乐演达闻言皱眉，虽然那天白主任反复在他的面前夸赞萧飞的医术高超，可是现在毕竟不同于以往了。 他曾听家里的老辈人说过，以前同仁堂也曾有过坐堂大夫浑身的怪癖，这个不救，那个不医的，提出这种条件的，无一不是医术精湛的杏林高手。 乐演达倒是不怀疑萧飞的医术，毕竟连白主任那样的老专家都快把萧飞给夸到天上去了。 但问题是，现在的同仁堂可是国企，有着自己的一套规章制度。 萧飞提出每天只能接诊20人，这个可就有点儿难办了！ “乐大伯！您要是为难的话” “不为难！这件事我答应了！” 乐演达不等萧飞说完，便开口说道，他把萧飞招到同仁堂，主要的目的就是报恩，报当年萧铭栋老爷子救他一命的恩。 萧飞提出的要求虽然有点儿难办，可是在乐演达这个层面上也并不是办不了。 就当是还老爷子当年的恩情了！ 第六十二章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白大褂上身，萧飞在空荡荡的问诊室里整整坐了两个钟头，愣是没有一个患者上门。 每天问诊20个患者！ 萧飞现在突然觉得有点儿脸红，想到不久前还在和乐演达讲条件，现在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倒是想要一个弹性的工作时间。 人家答应了，可没有患者上门，这个问题要怎么解 起身出去溜达了一圈，自己的照片已经上墙了……这话咋那么别扭。 别人的照片下面都是各自的简介，比如个人资料，职称，还有擅长领域，然后患者可以根据自己的症状选择适合的医生。 唯独萧飞的照片下面就两行字，萧飞，实习医生。 这个可不能作假，职称是国家相关机构颁发，并且需要备案的，一旦造假被查出来，轻则吊销行医资格证，严重的还要承担法律责任。 萧飞的行医资格证倒是没问题，可这职称却需要萧飞自己去考。 下面还有一行字就比较凡尔赛了。 擅长领域：全科！ 刚刚这里的工作人员反复询问了好几遍，萧飞也琢磨了半晌，好像自己擅长的就是全科。 好！既然你舍得死，我就舍得埋！ 工作人员也是爱搞事情，那“全科”两个字，还被他们故意给放大了。 来来回回的病人，家属从大厅里过，都会下意识的看一下当天排班的医生，每每看到萧飞的介绍，脸上的表情都会变得格外精彩。 全科！ 写错了！ 是不是犬科 兽医 那也不对啊，这里是同仁堂，给人看病的地方，啥时候拓展业务了。 要不然就是…… 这小伙子年纪轻轻的是得罪谁了！ 总之，看热闹的不少，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挂萧飞的号，就算是工作人员把病患安排到萧飞的诊室，可人家一对号，立刻就不答应了。 “同志，您还是给我换一个，这年纪轻轻的，会看病嘛，不行，我这好不容易排上了，您给我换个老大夫看。” 得！ 又黄了！ 俗话说的好：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萧飞这岁数，别说中医了，就算是西医都不常见。 而在人们的普遍印象当中，中医，那就得鹤发童颜，三缕长髯，仙风道骨，飘飘然随时行将就木，那才称得上是高手。 像萧飞这样的。 小学徒跟着瞎胡闹什么，赶紧家待着去。 还全科，犬科也不成，俺家的狗病了，都不带找你的！ 呵呵！ 萧飞也是无语了，亲眼看着又有一个患者拒绝了他。 那个患者也瞧见了萧飞，大概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点儿打击年轻人的自尊心，还对着萧飞露出了一个满是歉意的笑容。 然后就攥着自己的挂号单据飞快的走了，好像生怕晚走一会儿，萧飞就会硬拉着他回诊室。 “萧医生，要不……你给我号号” 小护士看着萧飞，笑嘻嘻的说道。 萧飞听了，那叫一个无奈，难道自己已经可怜到了这个地步了 “没病号什么，你就是最近焦虑失眠，上柜台拿盒安神的药，吃了就行。” 小护士一愣，诧异的看着萧飞：“萧医生，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看出来的 这一身白大褂是摆设不成 瞧不出来我是个大夫 望其形，观其神，有什么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萧飞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没说话，转身走了。 “小丽，你真的失眠啊” 被萧飞点出焦虑失眠的那个小护士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嘿，还真让他给蒙对了。” “蒙” 另一个护士凑了过来。 “你们那天是没在，萧医生开的方子，就连白主任看了都止不住的夸呢，要我说，你们就是瞧着人家萧医生年轻，才觉得人家医术不高明，太主观武断了。” 刚才说话的那个护士不服气：“本来就是，中医最重经验，萧医生那么年轻，能懂多少啊，说不定那张方子都是他家传的。” “我才不和你斗嘴的，反正我看萧医生肯定行，小丽，要不……你去让萧医生给你号号。” “我……还是算了！” 嘴上说着算了，可心里却记住了萧飞的话，打定主意，等到交班，就去买一盒安神丸。 萧飞可不知道因为他，还让巡诊台的几个小护士吵上了，回到诊室，往椅子上一坐，随手拿起本《黄帝内经》看了起来，《灵柩》和《素问》两篇合计十五万六千五百零七个字，他手上拿着的是近代删减后的版本。 呃 还发现了一个错别字！ 萧飞家里的是宋代刊印，他不到十岁就已经能通篇背诵了，这删减版的拿在手里，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拿笔把错别字给改了，随后放到一边。 接着取下腕子上的手串，捏住了一颗，嘴里念念有词。 “我请您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 没有患者，那就练练贯口，基本功不能落下。 正背着呢，就见门帘一挑，白主任进来了。 看到萧飞正背着贯口，不禁笑了，他已经从乐演达那里知道了萧飞的事。 “还真是萧老先生的传人，行医问药是业余爱好，相声才是本功。” 见白主任进来，萧飞也停了下来：“白主任，您怎么有空过来了。” 像白主任这样的专家号都是很难排的，每次坐堂问诊，总是患者不断，刚才萧飞从白主任的诊室门口过，门外就排了十几个患者。 “累了！喘口气，上了岁数和你们年轻人可比不了。” “您谦虚了，说您是老当益壮还差不多。” 白主任哈哈一笑，坐在了萧飞对面：“怎么样还习惯吗” 呵呵！ 这有啥可不习惯的，就是太闷了，待了快一上午，愣是一个患者都没有。 白主任显然也知道萧飞这边的情况，开口安慰道：“人就是这样，尤其是病人，他们的头脑里已经有了一种固定的思维模式，总觉得大夫越是年岁大，医术就越高明，要说经验丰富这是真的，毕竟看得多，见得多，可要说医术，到了我这个岁数，体力跟不上，判断力也下降了不少，可你跟着患者说，他们也不相信。” 白主任说着，看见了桌子上摆着的《黄帝内经》，好奇的问道：“看过” 萧飞笑着点了下头：“小时后，我爷爷逼着背过。” 白主任点点头：“现在学中医的年轻人都推崇张锡纯的《医学衷中参西录》，要么就是《药典》，很少有能看得进去这《黄帝内经》的了，即便是读了，也是一知半解，应付而已，你能看得进去，倒是难得。” 这老爷子过来，真的是闲聊的！ 俩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萧飞也不知道这位白主任到底要干嘛，只好耐心陪着。 “小萧，你那天来，拿的那张方子” 这是要说正事儿了！ “真的是你自己开的” 得！ 还是怀疑。 外行人认为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也就算了，怎么这位业内的老前辈，老先生也犯了这个毛病。 “白主任，您在别的医书上，看到过这么用药的” 白主任被萧飞问得一愣，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这就是了啊！” 呃 白主任微微一怔，接着笑了起来，看着萧飞不住的点头：“难得，难得啊！” 说着起身，挑帘又出去了。 萧飞瞧着，摇头失笑，这老先生，怎么还神神叨叨，最后出去的时候那表情是什么意思 欣慰 萧飞也懒得去想，重新捏住了手串上的一颗珠子。 还得重来。 “我请您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 每背上一遍《报菜名》，萧飞就撵过一颗珠子，一共36颗，这手串珠子的数量也是有讲究的，36颗指的是三十六部神王，又作三十六善神，在佛教世界观中，是与人类最亲近的神，他们还有一个人们更加熟知的名字——天龙八部。 背过36遍，也到了中午，萧飞开车回家，给萧佳洁做了一顿营养餐，被问起第一天上班的情况。 “或许什么时候，我这头发白了，胡子长了，人家患者就信我了！” 听这话萧佳洁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可这玩意儿还真没法安慰，只能“呵呵”笑着给糊弄了过去。 吃过午饭，萧飞看看时间还早，便又回了同仁堂继续坐诊，他也是跟着外面的患者耗上了，第一天上班，总不能不开张。 虽说中医秉承的是“但求世人无疾苦,不惜架上药生尘”，可外面明明那么多患者，萧飞就不信了，还真就没有一个识货的！ 实在不行，他就去外面借个虎撑，到门口去招揽生意去！ 正琢磨着呢，诊室的门帘让人给挑开了。 第六十三章 这是一个颜值为王的时代 来且（客人）了！ 看到门帘被挑开的那一瞬间，萧飞嘴里差点儿崩出了东北话。 枯等了大半天，总算是有了动静，到底是谁这么有眼光，能从那满墙的老头老太太堆儿里选中了他。 真真是个火眼金睛的。 冲这个，别管什么顽疾，保准被您只好喽！ 走进来的患者是个大姑娘，好家伙的，一米八多的大高个，留着短发，如果不是身上女性特征明显的话，萧飞都能给整岔劈了。 “萧医生！” 一米八多的大姑娘看到萧飞，还脸红了一下，目光有些闪躲，似乎不好意思和萧飞对视，坐下之后，还低着头，只是时不时的朝萧飞偷瞄两眼。 这什么毛病 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哦，照片和基本信息都在外面墙上挂着呢。 算了，不管怎么说，都是过来给自己开张的，必须要让患者感受到如沐春风般的关怀，至于今天的20个名额，萧飞是不指望了，这会儿都三点多了，等下还要去接师父呢。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萧医生，你真的只有18岁” 呃 “是！” “看着不像！” 这什么意思 是说他长得显老，还是长得显小 姑娘，咱要是不会聊天，能别硬聊吗 “你” “萧医生，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长得特别帅！” 有！ 而且还有很多。 就凭着这张脸，还混了一个国家级歌舞团的舞蹈演员做女朋友呢！ 不是，咱到底是来看病的，还是来相亲的，能不能别总说些和病情无关的事情，行吗 “萧医生，我觉得你本人比照片上更帅！” 呵呵！ 我谢你啊！ 萧飞现在算是明白自己这张是怎么开的了，合着这一米八多的大姑娘儿就是看着照片选的，毫无疑问，在同仁堂所有的坐堂大夫里面，他的颜值绝对是最能打的。 而这位患者同志，显然是个颜值党。 “这位大小” 好像怎么称呼都不合适。 “这位同志！能先告诉我，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吗” 赶紧先把病给看了。 这姑娘虽然长得不错，但是那大体格子，明显不是萧飞审美能圈中的，再说了，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姑娘的脸红得更艳，扭捏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大夫，我我肚子疼。” 肚子疼 表有虚汗，两颊潮红，应该不是肠胃引起的。 “我给你号号脉！” 萧飞说着，拿出了从家带来的脉枕，这还是他爷爷传给他的，青瓷的唐代老物件。 摆在桌子上，姑娘愣了一下，等明白过来，直接撸开袖子把手腕搭在了脉枕上。 倒是挺明白的！ 手指搭上寸关尺，五息之内，萧飞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看看舌苔！” 姑娘张开嘴，伸出了舌头，萧飞抬头看了一眼，顿时了然于胸。 “天葵来了多少日子了！” “啊什么天葵” “就是月事！” 姑娘一进诊室就红着脸，听到这俩字脸顿时红的都快滴血了。 “三天了！” “你刚刚说肚子疼，是不是下腹部那种往下坠的疼痛感” 姑娘点头。 接着萧飞又问了几个问题，姑娘都一一回答了。 “痛经！” 萧飞给出了诊断。 “这不会，我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不新鲜。” 虽说过完年了，可现在还是二月份呢，这大冷天的你出门穿羽绒服还露着肚脐眼儿，你不得病谁得病。 “经期要注意保暖，以后多注意！” 萧飞说着话的工夫，直接拿起了笔架上的一支狼毫，砚台里有早就化好的墨汁，舔了一下笔，刷刷点点，一气呵成。 一般来说，中医治疗痛经这种症状，基本上都是开些镇痛类的药剂，平时可以口服益母草颗粒。 但是，这好歹是头一天开张，萧飞怎么着也得发挥一下，走寻常路的话，那就太掉价了。 “上柜台抓药，如果不会煎的话，交给后面药方，加一块钱让他们加工好。” 姑娘没接，呆愣愣的看着萧飞：“大夫！这这就完了” 啊 萧飞反倒是被说懵了，嫌快这是什么意思 我这是问诊，不是澡堂子里头捏脚，还分个二十分钟粗疗，三十分钟精疗。 “痛经，小毛病，以后快来的之前，注意好保暖，别吃凉的和刺激性的东西就行了！” “可是” 姑娘面带迟疑的接过了药方。 “我听说痛经不是都要慢慢调理身体嘛大夫，您这是几副的量啊！” 几副 萧飞感觉自己被人给侮辱了。 就痛经这么个小毛病，如果他下药还需要慢慢调理，还需要让患者服用第二副药的话，他基本上可以一头撞死了。 “一副，包好！” 送走了看上去似乎还“意犹未尽”的第一位患者，萧飞突然发现，医生这个职业貌似也不是那么好干的。 年龄上不占优势，人家患者瞧不上，好不容易开个张，结果还要被各种质疑，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萧飞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生出希望自己能尽快变老的念头。 没办法！ 这一行，存在这严重的年龄歧视。 可是这还不算完，没十分钟，白主任又进来了，手上还拿着萧飞刚开出去的那张药方。 这是又要来进行药理辩证啊！ 真是服了。 萧飞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如果他没开出去一个方子，都得费劲唇舌的跟着这里的一帮大夫论证，那这份工作他宁愿不干了。 这要是每天开一张房子，就得跟着白主任论一遍理的话，他也实在是受不了啊！ “白主任，您这是” 白福生看上去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萧医生，你别误会，刚才那个患者的药，药房那边已经煎上了，按照你的要求，三碗水煎成一碗的量。” 还行，这次总算有点儿进步了，不至于非得把道理辩论清楚了才肯抓药。 “萧医生，我就是有一点不明白，你这方子里明明用桂枝更适合，可为什么偏偏下了川楝子” 我这到底是来坐堂问诊的，还是来开中医扫盲班的啊！ 面对着求知欲爆强的白福生，萧飞也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患者内有燥症，用桂枝温补的话，非但不能扶正祛邪，反而会适得其反，您看我这方子，里面还有一味川芎，正好与川楝子君臣相佐。” 白福生也是浸淫中医几十年了老大夫了，萧飞只需要稍稍一点，立刻就明白了萧飞这方子里的妙处。 “妙啊，妙啊！我怎么就没想到，是了，是了，川芎力能解郁调经，善通奇脉，温宣之性．能疏血分风寒．走窜无方，防劫阴中元气，与这川楝子相辅，妙，妙！果然，这一副药下去，就能把病灶清得干干净净，妙！妙！” 白福生说着，欢天喜地的走了，就这也没忘把那张药方给抓走。 这老爷子。 这边发生的事情，外面正在候诊的一些患者也注意到了，人们开始议论了起来，并且议论的人群范围越来越大，很快就传到了外面大厅里。 同仁堂新来了一个年轻的大夫，别看岁数小，医术特别高明，有个患者得了怪病，哪哪都治不好，让人家一副药下去就治好了，简直就是华佗在世，扁鹊重生。 最后这评价倒是没错，可前面那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要不然怎么说，不能让中国的吃瓜群众传话呢，明明是个一，结果传来传去能被放大无数倍，狗吃屎传到最后都能变成天狗吃月亮。 国人就是如此，喜欢打听个新鲜事，更喜欢以讹传讹！ 明明狗屁都没瞧见，可说的时候，非得在前面加上一句：我瞧的真真的！ 可是不管怎么说，这宣传效果绝对杠杠，虽然糊弄不了年岁大的人，但是，配合上萧飞那张照片，立刻俘获了不少颜值党大姐姐们的心。 这么个帅小伙，年纪轻轻，医术就这么高明，难怪人家长得那么帅呢，必须支持！ 一帮没美色冲昏了头的大姐姐，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了，就冲着萧飞那张脸，自己这病也必须得让萧飞看。 刚刚还无人问津，门可罗雀，哪怕是小护士极力推荐，都推销不出去的号，现在居然还成了稀罕货了。 “没了，真的没了，萧医生每天只问诊20位患者，真的，不骗您，要不，您去找罗医生，罗医生也是肠胃病方面的专家！” “我只要萧医生，别人都不行，没号了这还没到下班时间呢，怎么会没号了呢！” 巡诊台这边乱成了一团。 萧飞的问诊室也终于热闹了起来，患者不来的时候，让他枯等了半天，结果他都准备走了，却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病人。 “注意休息，一个月内每天不能超过11点钟睡觉，药只能起到调理作用，关键还是要遵守作息规律，工作再重要，也重要不过身体，下一位！” “痛风，饮食方面有什么忌讳，自己都知道，这药我先给你开三副，每天一副，吃完之后再来，到时候根据病症，我再调整，放心，治得好，谁跟您说痛风没法治，得折磨人一辈子的瞎扯，踏踏实实的，按照我说的，准备能治好！” “近期体检过吗我建议你到医院去做个肺部ct，别害怕，没到那个份上呢，放心，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记住了，如果在医院检查完之后，医院建议你保守治疗的话，你再来找我。” 前面都很顺利，患者也都没什么大病，就是有个痛风的，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可到了最后一位的时候，萧飞还真的遇到了点小麻烦。 这个患者的经过萧飞的诊断，他的肺部生出了一个结节，位置非常隐蔽，照x光的话，如果不是个擅长看片的老大夫，有可能都发现不了。 萧飞也是听这个患者的呼吸有杂音，就招了隔壁诊室的大夫借了听诊器。 听诊器是西医的诊断工具，但是，中医可是非常开放包容的，对于有利于诊断精确的医疗用具，从来都不排斥。 好一番折腾，萧飞才算是找到了病灶位置，那个结节现在应该还不大，并没有发生癌变的情况。 可如果任其发展下去的话，一样会很麻烦。 最开始那位患者根本就不相信，非说自己只是一般的肺炎，让萧飞给她开点儿消炎药就行。 萧飞是好说歹说的怎么都不信，最后无奈只能推荐对方去医院就诊，到底有没有问题，一个肺部ct就能给照出来。 不过，萧飞也特意交代了，如果医院那边要保守治疗的话，千万再来找他。 保守治疗！ 真的要保守治疗，慢慢观察的话，等到那个结节发生癌变之后，可就什么都晚了。 萧飞的手段确实非常高明，但他到底不是神仙，还没有那个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 真要是癌症发展到了晚期，他照样也是没辙。 药医不死人，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千万记得，如果医院那边说让你再观察观察，保守治疗的话，一定要来找我，一定！” 萧飞反复的强调着，没遇上还则罢了，既然遇上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患者最后把命给送了。 患者也被萧飞的语气给吓着了，虽然心里还在怀疑，可是连医生都这么说了，她总归还是要对自己的健康负责。 “那好，萧医生，我先去医院照胸片，然后” 患者的话没说完，忧心忡忡的走了。 送走了最后一位患者，看着那位岁数比萧佳洁还大，但是却非要逼着他叫“姐姐”的患者，进来的时候还神采奕奕的，结果走的时候，就差扶墙了。 唉 世事难料啊！ 这个世界上最不确定的事情，就是死亡，谁也不知道最后会以哪种方式把自己给送走了。 医生存在的意义就是，尽可能让那些因为疾病，突发性死亡的情况，尽可能少一点，少一点。 第六十四章 雷厉风行 换好衣服，下班！ 萧飞离开的时候，所享受的待遇和上午完全就是两个极端，不但护士们一个个都争相和他打招呼，还有不少的患者看他的眼神，也都是善意满满。 本来以为怎么着也得苦熬一段时间，才能打响名头，谁能想到，居然颜值破局。 一路打着招呼走到门口，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拿出手机，连一条短信都没有，也没有未接来电。 刚刚在坐诊的时候，萧飞为了集中精力工作，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大半天了，佟筱娅居然都无声无息的。 萧飞反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要知道，就在昨天，佟筱娅还十分钟一条短信，半个小时一通电话的反复轰炸呢。 萧飞不知道的是，他这一天忙着上班，佟筱娅也同样没闲着。 找房搬家！ 昨天做出的决定，今天就付诸行动，从这一点来看，佟筱娅也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 今天一大早，佟筱娅就和曲麦麦宣布了这个决定。 “搬家你疯了！好好的搬什么家啊！” 曲麦麦迷迷糊糊的刚从屋里出来，正准备去卫生间呢，结果，直接被佟筱娅的这个决定给整精神了。 “什么好好的，我和萧飞在谈恋爱诶，可你看看，我们已经超过24小时都没见面了，明明是在一个城市，可我们两个却好像异地恋一样，难道你觉得这很正常” 确实不正常！ 可问题是 “丫丫！爱情是重要，我也承认，萧医生那么优秀的男孩儿，就是姐姐我看着都馋，不对，不对，我说错了！” 眼见佟筱娅眉毛都要立起来了，曲麦麦赶紧改口。 现在佟筱娅搁她眼里就是个护食的猫，谁都不能打萧飞的主意，就算口头上的都不行。 心累啊！ 哪个姑娘谈恋爱不是得横向，纵向，反复比较的，毕竟这是人生大事，马虎不得，可佟筱娅倒好，看准了一个，上去就死磕，直接情比金坚了。 当然，曲麦麦也承认，萧飞确实很优秀。 “我的意思是说，他确实很优秀，这样总行了，可是，你也得考虑一下实际问题啊！请问，佟筱娅小姐，你一个月赚多少，工资加上各种补贴，全都算在一起，有多少收入” 佟筱娅还真的在心里扒拉了一下算盘珠子。 “大概有演出多的时候六千多！怎么了” “还怎么了好！我再问你第二个问题，你是不是想要搬到和萧医生住的近的地方” 佟筱娅连连点头。 “第三个问题，萧医生住在京城的哪个区呢” “东城区，国子监那边，他和我说过！” 曲麦麦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那你知道东城区的房租有多贵吗” 04年的京城，房价还远没到后来那丧尽天良的高度，房租也没高到能把死人吓活的程度，可是，相比较起来的话，她们现在住的昌平，房租还是很亲民的。 至少两个姑娘合租，一人掏一半房租，对她们而言，完全不存在任何压力。 可要是想要到东城区租房，两个人还能勉强咬牙坚持，一个人的话 那完全就是在给房东打工，辛辛苦苦一个月下来，赚的钱大部分都得进了房东的口袋，能剩下点儿吃饭的钱就烧高香了。 基本上可以先去打听一下，哪有观音土了。 呃 佟筱娅直接被曲麦麦给问得愣住了，昨天晚上，她一直被两个问题困扰着，一个是她不跳舞之后，要去干什么还有就是必须搬到和萧飞离得近的地方去。 想得太入神，反倒是把这个最实际的问题给忽略了。 按照她现在的收入标准，放在京城算不上有多高，但是比普通的工薪阶层，绝对够刷一下优越感的。 可是，东城区的房子啊！ 大京城最核心的地段，在那里租房子的话，佟筱娅觉得有点儿心塞。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再说了，像现在这样，每天和萧飞见一面都难，那边发生点儿什么情况，她都不知道，万一要是有人趁着她不留神，刨两下墙角，刨不动还好说，万一真给刨松了，那可是哭都找不到地方。 为了墙头不倒，日子紧巴点儿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必须搬！ 东城区不行的话，还可以试一下朝阳，那边的房租应该会低一点儿。 “麦麦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必须得搬，像现在这样的日子，我真是一天都忍不了了！” 曲麦麦听着，不禁满心的无语，这爱情啊，还真是能让人昏头昏脑的不顾一切。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行啦，要搬就快搬，你走了更好，我一个人住的还自在呢！” 曲麦麦口不对心的说着绝情的话，伤感的情绪一涌上来，鼻子还有点儿泛酸。 其实，之前她也不是一个人住，去年佟筱娅从西疆歌舞团被调上来之后，一时半会儿的找不到房子，她看着小姑娘背井离乡挺可怜的，就主动提出可以两个人一起合租。 结果佟筱娅住进来了，她的男朋友就被扫地出门了，现在俩人想享受一下二人世界，都只能跑到外面去。 “麦麦姐！” 说到要走，佟筱娅也有点儿舍不得了，毕竟在一起住了大半年，俩人的关系又处的特别好，平时无论是在团里，还是在家里，都跟个连体婴一样。 现在乍一要分开，佟筱娅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哎呀！你烦不烦啊！” 曲麦麦见佟筱娅张开双臂要抱过来，赶紧躲到一边，背过身去不去看她。 “又不是见不着了，弄这一出干什么，成心想要看我哭啊！” 曲麦麦说着，眼泪已经不争气的落下了。 江南的小女生，还是蛮多愁善感的。 “不过，我提醒你啊！就算是搬出去，你以后一个人住，但是，有些原则性的问题，绝对不能退让半步，在没有确定你的那个萧医生会和你结婚之前，绝对” 曲麦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佟筱娅从后面给抱住了。 “麦麦姐！谢谢你！” “去！少来了，还不够肉麻的呢！” 曲麦麦挣脱开，直接溜进了卫生间。 差点儿把正事给忘了。 佟筱娅呢！ 独自伤感了一会儿，回房间换了身衣服，隔着门对曲麦麦说了句：“麦麦姐！今天再帮我请个假，我出去找房子了！” “什么你给我等会儿！” 曲麦麦脸都顾不上擦，急急忙忙的冲出了卫生间，结果只看到了大门关上的那一瞬。 这屎孩子，用得着这么着急嘛！ 离开家，佟筱娅坐上公交车，直奔东城区，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她几乎转遍了所有能找到的房屋中介公司。 结果呢 房子没找到，可是对贫富差距的理解更加深刻了。 她和曲麦麦合租的房子，每个月她只需要花上八百块钱的房租，可是在东城区，想要几百块钱租套房子，怕是只有桥洞底下，或者水泥管子，租个厕所都部分男女的那种。 或者银行自动取款机的小隔间，就是平时客人有点多，还都是她不认识的，进来就要钱。 佟筱娅考察了半天，即便是一套三十多平米的独单，每个月的房子都要两千五百大洋，抢钱啊！ 在遭遇了连番打击之后，佟筱娅总算是认清了事实，别说买房了，就是想要在东城区租一套房，以她目前的经济能力，那完全就是痴人说梦。 东城区不行，西城区就更不用看了，同为京城的两大核心地带，那边的房租怕是会和东城区一样催人泪下。 中午胡乱对付了一口，填饱了肚子，接着又踏上了漫漫寻家路。 下一站，朝阳！ “佟小姐！丽水花园的这套房子真的是物超所值，房子是全新的，房主一天都没住过，而且还是精装，家具，电器，一应俱全，空间也非常大，两室两厅一厨一卫，家里就算是来客人也有地方住，另外，房租也很便宜，一个月只要3200，押一付三，真的非常划算！” 佟筱娅在朝阳这边又转了两个多小时，最终，在一家名为“我爱我家”的房屋中介公司，看到了这套房。 只是看了几张室内的照片，佟筱娅就心动了。 空间大，精装修，家具、电器一应俱全，就是这房租 其实，佟筱娅也知道，这么好的房子，而且，房主一天都没住过，完全是全新的，3200块钱一个月，确实是良心价了，良心大大滴！ 可她一个月才赚多少啊！ 房租去掉3200块钱，还能剩下3000多一点儿，这还得是她演出多的情况下，才能赚到这么多，虽然够她在京城一个月的生活挑费了，但是 佟筱娅可是个勤俭持家的，以前每个月至少都能存个三四千，这乍一下要断了自己的存钱小计划，心里还真有点儿没着没落的。 更为关键的是，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离开舞蹈团了，离开之后，也就意味着没有了工资，没有了补贴，在找到工作之前，只能靠吃老本过日子。 再负担这么高的房租 佟筱娅犹豫了。 当然了，她完全可以租一套小一点的房子，反正一个人住，一室一厅就足够了。 但是，那样性价比高的房子，真的不好找啊。 满京城，到处都是来这里寻找机会的年轻人，类似那种性价比高的房子，早就被人给占住了，哪里还能轮得上佟筱娅啊！ 比这套房便宜的也有，但是，那些房子和这套房一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佟小姐！您” “我租了！” 佟筱娅不等中介经理把话说完，便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租！ 必须租！ 虽然这里距离萧飞住的国子监街也不近，但总归要比住在昌平好得多了，而且，她存钱是干什么用的，还不就是为了将来能生活得更好，现在就算是提前消费了。 而且，这套房子大，要是萧飞呸她爸妈来京城看她的话，到时候也有地方住。 “什么时候签合同” “随时可以，房主已经全权委托给我们公司了，如果佟小姐看好了的话，现在就可以签合同，拿钥匙，然后，随时入住。” “签！” 佟筱娅也是拼了，房东要求押一付三，每个月3200的话，把就是，这笔钱是要直接打到中介公司账户上的，然后中介公司扣掉一个月的房租当中介费，剩下的钱，将会在一个月之后，打到房东的卡里。 看着就那么“叮”的一下，自己的储蓄小账户就完成了瘦身，佟筱娅的心顿时一阵抽抽。 现在后悔也晚了！ 佟筱娅只能这么安慰自己，签完了租房合同，接下来也没闲着，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搬过来了。 直接打车回到昌平的家，曲麦麦已经去团里了，佟筱娅一个人又折腾了好半晌才算是将全部行李都收拾好。 可上楼容易，下楼就难了，她来京城的时间其实也不算长，可是家当却不少，大包小包旅行箱的足足整了七八个，可她住的这破楼连电梯都没有，只能一趟一趟的往下搬，好在这段时间跟楼里的邻居处的不错，正在楼下晒太阳的几个老大妈主动承担起了帮她看行李的重任。 呼哧！呼哧！呼哧！ 佟筱娅感觉自己要累屁了，来来回回七八趟，总算是把行李都搬了下来。 二月底，就算是大白天也是嘎冷嘎冷的，可佟筱娅这会儿早就大汗淋漓，离远了看，还能瞧见脑瓜顶上在冒白烟儿，跟要自燃一样。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给萧飞打电话呢。 男朋友这个时候不用，还留着等过年啊！ 可佟筱娅偏偏想要给萧飞一个惊喜，都到这个份上了，必须得坚持住了。 接着找物业借了辆三轮车，把行李都拉到门口，等了半个小时才看到一辆出租车，果断拿下。 “师傅！去朝阳！” 上了车，佟筱娅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了半点儿力气，软的跟海参都差不多了。 不过想到等会儿还得收拾屋子，顿时感觉任重而道远，只能强打起精神，准备迎接更为艰巨的挑战。 第六十五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小飞，我看你这一会儿一看手机的，等小佟电话呢！” 德芸社后台的休息室。 于清和萧飞师徒两个又是早早的到了，换好了大褂就在休息室里闲聊天，郭德强等人吃完饭还没回来，整个后台，除了他们两个，就只有岳龙刚和孔德水进进出出的忙活。 “没事儿！” 萧飞说着，把手机塞进了裤兜，恰好孔德水从门口经过。 “小孔！” “师哥！您叫我” 孔德水拎着块湿抹布正要去前面，他们得在观众入场前，把所有的桌椅全都擦拭一边，这是曹芸伟吩咐的。 说不上是在调理谁，无论是相声门，还是其他各行各业，刚入门的学徒都得过这一关，不是来了之后，立马就能学能耐，第一步全都是从干活做起，既是磨性子，也是通过干活看人性。 偷奸耍滑的，只要被发现了，立刻就得走人，这一行容不下这样的人。 当年曹芸伟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每天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还得遛狗，铲狗屎。 要是觉得委屈，也请自便，连这点儿苦都吃不了，还想学能耐，那是痴心妄想。 一般来说，当师父的不会亲自去安排、过问这种事，都是先入门的师兄负责，郭德强门下，何芸金是大弟子，但他的性子才不会管这种闲事，所以带师弟的差事就落在了曹芸伟的头上。 “过来！聊两句！” 孔德水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站在于清和萧飞的面前。 于清一见就笑了：“少爷，瞧你，把人家孩子都给吓够呛，爷们儿，别慌啊，这要是都慌了，以后还怎么上台啊！” 相较于木讷的岳龙刚，于清对孔德水还是比较看好的，这孩子俩大眼珠子就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只要肯下苦功夫，绝对能熬出来。 “小孔，来两天了，看得怎么样啊！” 学相声，首先就是看，看前辈老先生，还有师哥们的表演，但是能看，不能学，这里面的学指的是，不能看着谁好，谁有观众缘，谁的节目效果好，就学谁的风格。 相声前辈马三爷有过一句话：但凡学我的，全都死得凉透了。 看看那些靠模仿马三爷红极一时的，到头来还有几个能在相声行里站住脚的 所以，得看，看人家在台上怎么处理包袱，怎么掌握节奏，怎么带动观众的情绪，然后把这些变成自己的东西。 显然，孔德水还没明白这一节呢！ 简单聊了两句，萧飞知道人家还得干活，就把人给打发了。 “小飞！你都看出来了，怎么不点点啊！” 于清好奇的问了一句，刚才萧飞问孔德水的那几句，孔德水都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师父！这是人家门里的事，我要是跟着掺和，不合适，如果师叔发话了，让咱们爷俩帮着带，那自然没问题，可人家事先没话，我要是说得多了，人家还以为我显摆呢！” 于清听得哈哈大笑：“行！我这当师父的还没有你看得明白呢！” “师父！您这是骂我呢！” “玩去！” 正说着话，萧飞感觉手机震了一下，连忙掏出来，点开一看。 “我到天桥乐茶园后门了！” 佟筱娅！ 消失了大半天，这位大小姐总算是冒泡了。 “师父！我出去一下！” 于清笑着问道：“小佟” 萧飞点点头：“过来了，就在外面呢！” “来啦快请进来啊，别让人家姑娘在外面站着啊，这大冷天的，再给冻坏了！” 萧飞忙道：“可别，这是后台，她不合适！” 后台这地方虽然只是给演员休息用的，但是，保不齐会发生点儿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外人要是进来了，看到之后再给传扬出去，可不是好事。 别说佟筱娅只是萧飞的女朋友，就算是他师娘白慧敏，因为不是曲艺行里的人，轻易都不能进后台。 “师父！您先歇着，我去去就来！” 萧飞说完，直接穿着一身大褂绕到了后门这边，出来之后就瞧见佟筱娅正原地跳踢踏舞呢。 刚到二月下旬，天一黑，京城的气温真是嘎嘎冷。 “萧飞！” 佟筱娅听到响动，一抬头就瞧见了身着一领大褂的萧飞，立刻欢快的跑到了跟前，在萧飞的面前站定，咧开嘴，傻笑。 “笑什么呢！一天都没个动静，我给你发了两条短信也没给我回。” 萧飞说着，直接将佟筱娅冻得泛红的手攥住。 手被攥住，感受到温暖的那一瞬间，佟筱娅就觉得连心都跟着变暖了。 “我忙着呢，告诉你，我今天干了一件大事！” 还干大事！ “什么啊！” 佟筱娅正要说话，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猛回头一看，就见郭德强带着一帮人朝后门这边走了过来，赶紧把手松开了。 “小飞！这位是” 郭德强说话的工夫，人已经到了跟前，朝着佟筱娅看了一眼，嘿嘿笑了。 “姑娘！小飞对象” 听他这么一说，不说徒弟辈儿的，就连文字辈的几位老先生都朝着佟筱娅看了过去。 “爷们儿！可以啊！” “不错，不错，这姑娘不错，配小飞正合适！” “这有点儿意思啊！” “小飞，这是定下来啦哟！你才多大啊，太着急了，太刺激了！” 佟筱娅被一帮老老少少围着看，一开始还有点儿羞赧，可一想到以后这些人都是要常见的，也就顾不上害羞了。 “诸位好，我是萧飞的女朋友，我叫佟筱娅！” 说着，还对众人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 “好，好！” “你也好，你也好！” “小飞，怎么跟人家在这儿站着啊，还不赶紧领屋里去，这天寒地冻的，你年轻轻的火力壮不怕，也不怕冻坏了人家。” “小佟，快进屋去，到这儿跟到了自己家一样！” 面对这一大堆的热情，佟筱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看向了萧飞。 “师爷，她不是行里人，去后台不合适，烧饼！” “诶！师哥！” 萧飞掏出50块钱递了过去：“带你姐去前面买张票，安排个座。” 烧饼欢天喜地的接了过去：“师哥！那剩下的呢！” 这臭小子！ “归你了！” “得嘞！谢师哥赏！” 烧饼演戏一样呵了一个大喏。 德芸社现在的情况，基本上也就是略有盈余，给班社里的演员开完份儿钱，郭德强基本上剩不下什么，还要养着一家人和徒弟们，能勉强维持就不错了，哪里还有闲钱给徒弟们零花。 “嫂子！我带您进去，给您挑个好座！” 萧飞见佟筱娅看过来，笑着说道：“去！” 烧饼带着佟筱娅走了，萧飞自然又少不了被郭德强等人一通埋怨。 “你这孩子，哪来那么多规矩啊！” “下回人姑娘再来，直接进后台，没谁说什么！” 萧飞只能笑着一一应付过去，然后跟众人一道，簇拥着几位老先生去了后台。 萧飞没进休息室，站在门口给佟筱娅发了条短信过去：“你说的大事，到底是什么啊！” 佟筱娅这边也刚坐好，现在时间还早，园子里进来的客人并不多。 “我说的大事就是，我搬家了，搬到了朝阳。” 搬家！ 好好的为什么 萧飞明白了，看着佟筱娅发过来的短信，不禁笑了。 “这下我们以后见面就方便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的确，这还真的是个惊喜！ 萧飞也并不当真是个木头，他也想过，如果一直住的这么远，还算什么谈恋爱，只是没想到，佟筱娅的行动更快，才两天没见，居然把房子都给租好了。 “哪个小区，等会儿演出结束，我送你过去，顺便认认门。” “丽水花园！房子特别大，装修也特别好，就是租金有点儿贵，3200一个月呢！” 丽水花园 萧飞看着这个小区的名字，突然感觉特别熟悉。 他记得老爷子留给他的家产里面，好像就有丽水花园的一套房。 萧铭栋留下的遗产不少，特别是房子，可着京城到处都有，全都是老爷子当年置办下来的，也亏得老爷子精明，这些年，京城的房价翻着跟头的往上涨。 对于那些房产，萧飞全都委托给了中介公司出租，只是安排完之后，他就把这件事给扔到了脑后。 要不是佟筱娅的话，萧飞怕是都要忘记了，自己在丽水花园还有一套房呢。 等等！ 应该不会那么巧！ “哪号楼啊” 佟筱娅没料到萧飞会问这个，心里不禁有点儿慌，刚刚萧飞说要去认认门，她就忍不住心跳加速了，现在又问哪号楼，这是要干什么啊！ “18号楼1单元301！” 佟筱娅飞快的发了过去，却不知道，萧飞在看到这个具体位置之后，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还真的太意外了！ 谁能想到，这世上还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佟筱娅新租的房子，房主居然会是萧飞。 “我这里也有一个大大的惊喜，大大的意外。” “” 一毛钱一条的短信，佟筱娅就发了三个问号，这也太浪费了，作为惩罚 “等到演出结束，我再告诉你！” “” 嘿！还没完了，六个点，又是一毛。 第六十六章 酒搭子 “抱拳拱手尊列为，招财进宝，日进斗金” 伴随着一曲《大实话》，德芸社今天晚场的演出也到此结束，看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真像郭德强所说的那样，德芸社演出别的没有，就是给的多。 今天光是返场就足足返了八次，萧飞也被叫上来，刚一上台，底下就是一阵“叫小番”的喊声。 可偏偏萧飞拿定了主意，至少半个月内绝不再唱《叫小番》，他这也算是饥饿营销的一种了，确实要满足观众的要求，但是，如果一直满足，来者不拒的话，人家也总有听腻的时候。 到了那个时候，底下的观众再喊“叫小番”，恐怕就是在起哄架秧子了。 所以今个返场，萧飞虽然也唱了京剧，但唱的却是《锁麟囊》中的一段，“耳听得悲声惨心中如捣，同遇人为什么这样嚎啕”这一折。 萧飞这些年一直也没把京剧扔下，对于各派唱腔虽然说不上如火纯青，但是就算是京剧名家听了他的唱，也得叫声好。 《锁麟囊》出自程派名段，萧飞驾驭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程先生的艺术特点，在语言要求方面很讲究方法，吐字发音要准确清晰，节奏鲜明。每一个字听起来都会令人感到是因气息的支撑而游刃有余，每一个字都能准确表达人物的内心情感，所以观众的情绪总能被紧紧地抓住。 郭德强也是个戏迷，早年间因为相声式微，为了吃饭还曾搭班唱过戏，虽说没学过程派，但是听的可不少，萧飞这一段展现出来，让他也是不禁大吃一惊。 好家伙的，到底还有什么是这位少爷不会的 演出结束，还是按照老规矩，回到后台就把各位演员的份儿钱给发了下去，于清每场演出200，郭德强本来也想给萧飞这个数，可萧飞说什么都不答应，最后就定了150。 “师哥！少爷！辛苦！” 郭德强笑着把装着钱的信封递给了于清，德芸社后台所有演员每场演出的份儿钱是多少，基本上互相之间都不知道，这也是规矩。 有多大能耐拿多少钱，每个人都不一样，不过全都亮明了的话，难免彼此嫉妒，心中有别的想法。 于清拿着扇子接过，刚往口袋里揣：“小飞，待会儿还得送人家姑娘回家！带人家吃点儿东西去。” 萧飞连忙拦了：“不用，师父，她搬家了，现在住朝阳，待会儿咱们一道回去。” “呵！” 于清笑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佟筱娅这是为了萧飞，连家都给搬过来了，就冲这个，徒弟媳妇儿算是认下了。 “那行，待会儿咱们一块儿吃点再回家。” 萧飞一听就知道，于清这是馋酒了，这个点回到家，就算是想喝，白惠敏也不答应。 “行啊！” “王先生，辛苦！” 不远处，郭德强又把一个装着份儿钱的信封递给了王文利。 萧飞瞧见了，转头就看向了于清，果然，他师父的眼里满满都是“瞧不上”。 德芸社现在也有二十多号人马，所有人演员当中，份儿钱开的最多的就是这位王先生了。 之前，萧飞曾听于清说过，这位王先生每场演出的份儿钱都是250，比其他老先生高出50，至于这50块钱是怎么来的 闹呗！ 就是在德芸社最难的时候，其他几位老先生连钱都不要，来回的车费都自己掏，唯独这位王先生，每场演出结束，要是少一分钱，转天准保找借口不来。 最早的时候每场50，后来生意好点儿涨到了100，150，200，一直到现在的250，在整个德芸社是独一份。 用于清的话来说，整个人都钻到钱眼儿里去了。 “师父！走！” 于清点点头，终究还是没说什么，他这个人性子懒散，最好的就是玩，遇见看不过眼的事，只要不碍着自己，是懒得去说的。 师徒俩个换好了衣服，跟着众人道了一声“辛苦”，便从后门出去了。 “你怎么” 刚出来，差点儿和佟筱娅撞一起，这姑娘已经被冻得鼻尖都红了，听到响动，刚一开口，就看见了一旁的于清。 “师父！” 这一声“师父”，把于清喊得美到了心缝里。 “等急了，走，赶紧上车，好家伙的，都给冻坏了。” “呵呵！” 佟筱娅面对着于清还是有点儿紧张，悄悄放慢了脚步，坠在了最后。 “你说的那个大惊喜，大意外呢” 还没忘呢！ “等会儿到家你就知道了！” 到家 佟筱娅心里一慌，虽说已经认定了萧飞，可她还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呢！ 三个人上了车，于清报了个地方，中医讲究过酉不食，意思就是过了晚上七点，进食不易消化，既为脾胃增加负担，也易使人发胖，导致疾病丛生。 萧飞却没那么多讲究，人生在世，口腹之欲要是都不能满足，还在要在这方面苛待自己的话，活着也太无趣了。 于清挑的是个清真馆子，这家的牛尾汤做得一绝，饶是萧飞这美食家的舌头都挑不出来一丁点儿毛病。 一盘热气腾腾，翻着红油的牛尾汤，再配上两个小凉菜，搭上千层酥的烧饼，美滴很，美滴很。 “小佟！能喝点儿吗” 于清要了两个小二，萧飞开车不能喝酒，他一个人又觉得没意思，就瞄上了佟筱娅。 佟筱娅犹豫了一下，看向了萧飞，见萧飞没有任何表示，最后咬牙点了下头。 她的酒量一般，不过也能喝点儿，毕竟是在西疆长大的，那地方天气干燥，多风苦寒，就算是女人也能坐桌上喝两口。 “师父！我给您满上。” 在萧飞的眼神示意下，佟筱娅这才反应过来，抢过了于清手上的小二，正好倒满了一杯，而后又给自己满上了。 “小佟，没外人，咱们就随意，你跟着小飞，我这当师父的看着挺好，俩人好好处，真要是有磕着碰着的时候，只管找师父，师父给你做主。” 嚯！这就叛变了，师父，您的气节呢！ 佟筱娅听着这话，觉得暖心，端起酒杯：“师父！那我以后可就靠您给我做主了，我敬您。” 叮！ 滋溜！ 好家伙的，一口下去小半杯。 萧飞看得都眼直，他的酒量也就半斤，每回喝酒都跟咽药一样，总也想不明白，这玩意儿到底有什么好喝的。 于清也是眼前一亮，这可是绝好的酒搭子啊！ “小佟，可以啊！来，赶紧吃口菜，空肚子喝酒，伤胃。” 一顿小酒儿，喝得于老汉格外满足，平时跟着萧飞一起喝，一见萧飞那呲牙咧嘴带皱眉的模样，他的酒兴都能坏了一大半，现在好了，徒弟不好酒，徒弟媳妇儿能喝啊！ 二两半下去，脸不红，气不喘的，酒量最少一斤打底。 吃饱喝足，从饭店出来，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了，凉风一吹，俩人都有点儿上头，上了车之后，还嚷嚷着不尽兴，约好了下次再喝。 先把于清送回家，搀着上楼进屋，于清少不了又被白惠敏数落了一通。 “小飞！都这个晚了，今个就在家住！” “你甭管，小飞还有事儿呢！” 萧飞没说话，于清就给拦下了，说完，还一个劲儿的把萧飞往外推。 “开车注意着点儿，到家了想着给我发个信息。” 说完，就关上了门。 “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都这么晚了，小飞也累了一天，开车多危险啊！” “哎呦喂！您就甭管了，知道我今个跟谁喝的吗” 于清说着笑了。 白惠敏白了一眼：“跟谁喝我看用不着别人，你自个都能把自个灌醉了。” “瞎说！小佟！” “小” 白惠敏愣住了，指了指外面，又快步冲到了阳台，看着萧飞已经驾车离去。 “你是说小佟在车上呢” “嘿嘿！知道了！” “我知道个屁，小飞才多大，还是个高中生呢，你这当师父的有溜没溜啊！” 呃 于清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被凉风吹的，酒劲儿往上顶，他都忘了萧飞还是个孩子呢。 “小飞那孩子应该没事儿！” 再说萧飞这边，开车载着佟筱娅，一路到了丽水花园，他这是第二次过来，这小区的环境倒是不错，佟筱娅住在这里，他也能放心不少。 “醒醒！到家了！” 萧飞推了一下歪在副驾驶上的佟筱娅。 其实，佟筱娅并没睡着，刚才只喝了二两半，这点酒她还压得住，只是不知道等到了家之后该怎么办 俩人确定关系才多久啊！ 不对，应该是认识才多久啊！ 加在一起还没半个月呢。 难道今天就要发生点儿什么了 虽说之前和曲麦麦一起住的时候，俩人闲的没事儿在家里喝多了之后，曲麦麦也会放一些虎狼之词。 但那些话，佟筱娅全都当成笑话听了，现在她真的面对这种情况，心跳都快奔80迈了。 可也不能一直装睡，有些事，该面对的时候，还是要面对的。 努力装成刚睡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强装镇定。 “哦！到了啊！” “走！我送你上去！” 啊 真上去啊！ 要不我在车上再睡会儿 第六十七章 郁闷 丽水花园的这套房子，萧飞是第二次过来，平时有家政公司定期过来打扫，无论面积，装修，还是房子里的陈设，都要比于清家里好的太多了。 当初萧飞要给师父改善居住环境，想的就是让于清夫妇搬到这里来住，可于清说什么也不答应。 嘴里就是那句话，徒弟还没出师呢，师父也没到干不动的时候，当师父的就开始吃徒弟，打有相声的那天开始，就没这个道理。 萧飞觉得师父有点儿较真了，当徒弟的孝敬师父那也是应当应分的，再者说，真让他孝敬别的，他还不一定有，名下就是房子多。 可于清说什么也不答应。 结果这套房子也就只能闲置，拿来出租了，不然的话，这么好的地段，这么低的房租，再加上性价比这么高，还能轮得上佟筱娅来租 早就被人给抢走了！ “你你坐啊！” 佟筱娅手足无措的站在萧飞身后，她比萧飞强一点儿，是第三次过来，第一次是看房，第二次是搬家，现在是第三次，房子里都还没怎么收拾呢。 喘气都觉得周身都是一股子灰尘的味道，生怕萧飞把她当成了邋遢的姑娘。 “嗯！” 萧飞应了一声，走到沙发前坐下，垫子是新铺的，手往茶几上按了一下，沾了一层灰。 佟筱娅见状，立刻红了脸。 “我今天才搬过来，还没来得及收拾呢！” 说着就朝着卫生间走了过去，结果半晌出来的时候，手上空空如也，想要找一块抹布都找不到。 “那个你喝什么” 说完，又去了厨房，结果打开冰箱才想起来，家里还什么都没添置呢。 “快别忙活了！” 佟筱娅有些郁闷，朝着沙发走了过去，本想挨着萧飞坐下，结果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了另一端。 这不是她和萧飞第一次独处，但是 今天明显不一样啊！ 萧飞居然跟着她回了家，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万一要是 后面的，佟筱娅都不敢想了。 所以，还是得保持点儿距离。 曲麦麦有句话说的很多，女孩子还是得矜持一点儿，不然的话，就不金贵了。 “对了！你不是说有个大惊喜，大意外要给我吗什么啊！” 萧飞没说话，而是四下看了看房子。 “住这里，还满意吗” “啊这里挺好的啊！空间大，装修还好，家具电器也都是新的，关键是房租还便宜，房产中介和我说，房主连一天都没住过，结果让我捡了一个大便宜。” “呵呵！确实够便宜的！” 一个月3200块钱。 这个价格是萧飞随意定的，他不缺钱，把房子租出去，也只是为了添些人气。 这里还只是一套，另外在明鑫公寓，他还有整整一个单元呢。 那边的房子是拆迁后给的补偿，之所以给了那么多，那是因为那边的地当年是萧家的货站，作为族产，在分宗的时候给了萧铭栋。 等到征收的时候，作为土地产权所有人，得到的补偿自然也就多了。 像萧家这种情况，在京城也有不少，虽说解放之后经历了很多事，但是后来落实政策，没收的祖产也发还给了许多人家。 有的时候，在大街上遇到个普普通通的老大爷，都有可能就是包租公本尊，家里趁着几十套房产。 房子多，家底厚，所以房租什么的，萧飞根本就不在意，佟筱娅能抄上这么一个大便宜，还得多亏了她下手早，不然的话，哪轮得上她啊。 “你说的大惊喜，大意外到底是什么啊” 萧飞不说话，佟筱娅就更好奇了。 可萧飞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佟筱娅为了给他惊喜，悄悄的在这边租了房子，这下两个人离得近了，见面也方便，可是，谁能想到，佟筱娅租的房子，居然正好是他的。 这种巧合还真的是 “丫丫！如果我说，你现在住的这栋房子，房主是我，你会不会觉得很意外” 啥玩意儿 佟筱娅直接听懵了，看着萧飞，好半晌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我为了能和男朋友见面方便，在这边租了房子，结果，这房子居然是我男朋友的！ “你开玩笑” 让佟筱娅失望的是，萧飞直接摇了摇头。 “我这房子在一家名叫‘我爱我家’的中介公司登记的，你要是从他们手上租的房子，那就应该没错了！” “这” 佟筱娅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好，看萧飞的表情就知道，这房子是萧飞的，这件事已经没跑儿了。 但是，萧飞不是个高中生吗 他怎么买得起房子 这里可是京城，房价多贵啊！ 佟筱娅到了京城之后，也曾幻想过在这里买上一套房，但是，以她的收入，想要实现这么目标，也不能说太难，但短时间内根本没有可能。 对于京城的房价，佟筱娅也研究过，现在整个京城的平均房价大概其是一平米6000多，注意，是平均，京城有17个区县呢，真的要想在京城的核心位置，比如东城，西城，或者朝阳，海淀这些地方，房价早就破万了。 一些高档的小区，房价更贵，比如这个丽水花园，一平米没有一万八根本买不到房子。 萧飞他 对了，萧飞现在已经开始赚钱了，而且，从昨天开始还在同仁堂坐诊，但，这就买房子了 还这么大！ 今天在中介公司，佟筱娅还问过房产经纪，这套房子的价值，当时被告知，装修过后，加上这满屋子的家具，电器，没有三百五到四百万，连想都别想。 就这人家还是保守估计呢！ 参照的也是政府给的房产指导价格，事实上，真要买的话，破五百万都有可能。 毕竟这是精装修的啊！ 当时佟筱娅还觉得捡了大便宜，有可能价值五百万的房子，她一个月只需要3200块钱就能住进来，绝对赚了。 可现在，得知这套房子的主人居然是萧飞，佟筱娅的心里就不平衡了。 她突然发现，自己和萧飞好像随着两个人的交往，了解的越来越多之后，差距也越来越大了。 萧飞是被保送京大的高材生，她呢连高中都没上过。 萧飞家是京城的，她呢来自西疆的一个小县城。 萧飞家境优越，不然能买得起这样的大房子，她呢家境普普通通。 最重要的是，她还比萧飞大着三岁呢！ 现在俩人只是刚开始谈恋爱，双方的家长都还不知道呢，一旦萧飞的家里人知道，他找了一个大三岁，小地方来的，连高中都没上过的，能同意 萧飞见佟筱娅半晌没说话，只是呆坐着，表情一个劲儿的变化，还以为这个惊喜太大了。 “怎么了” “我” 佟筱娅猛抬头看着萧飞，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就应该规规矩矩的消失，别再耽误萧飞了，可是 却又舍不得！ “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钱还是说，这房子是叔叔，阿姨给你买的” “我应该算是有些钱，不过这钱可不是我自己赚的，都是我爷爷留给我的家产，这房子也是。” 房产，古董字画，还有萧铭栋生前投资的一些生意，萧飞应该算是很有钱了，虽然比不上那些动辄拿着几个亿都当小目标的大老板比，可至少生活富裕，衣食无忧，不然的话，他哪来那么多美国时间学这么多东西。 萧铭栋留给萧飞的遗产里面，占大头的就是房产了，萧飞也不知道老爷子生前为什么这么热衷于买房。 说实话，现在的房价确实在蹭蹭的往上涨，可是未来房子到底还能不能保值，萧飞也不清楚，反而经常在报纸上看到一些所谓的专家分析，房价在未来的几年之内会大幅度跳水。 这就是命啊！ 此刻在佟筱娅的眼里，萧飞就是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天之宠儿，什么起跑线不起跑线的，人家刚出生都快到终点了，然后可以嘚嘚瑟瑟的看着后面追赶的那些人，可任由身后的人再怎么追，萧飞只要跨一步就能到终点，还比个什么劲儿啊！ 越想越郁闷，这下不是不平衡，而是快要自闭了。 长得帅还聪明，关键是年少多金。 这么优秀的男人凭什么和她在一起啊！ 上辈子是拯救银河系，还是爆锤了魔人布欧 大好事凭什么就能落在她的头上 “萧飞！你和我说实话，你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是不是特别有钱的那种啊比如什么名门望族的！” 这个问题，萧飞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要说有钱，他确实很有钱，但是要说特别有钱的话也不至于，名门望族更是扯淡，他母亲是政府工作人员，父亲是医生，收入不高不低。 如果不是老爷子留下些东西，他们的家庭也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我就是一般家庭，父母也都是一般人，家里也算不上多有钱，祖上留下点儿家业，国子监那边还有一套四合院，其他杂七杂八的还有点儿东西，不过这也不是靠我自己得来的，只能说投胎投的好，这也不是我能选得了的。” 这么解释的话，好像还算挺合理的。 可佟筱娅听了之后，就不淡定了，这到底是哪里一般了 在她看来就是个大土豪啊！ 她平时也存钱，每个月的收入都会留下一大部分存在银行里，可现在有多少 好像是六万多块钱！ 之前，佟筱娅还觉得自己挺能的呢，现在和萧飞一比，唉！哪哪都不如。 萧飞家里居然有四合院啊！ “你这是怎么了” 萧飞显然没办法理解佟筱娅心里的那股子矫情劲儿，在他看来，虽然是巧合，但是，这样不是挺好的嘛！ 房子给佟筱娅住着，两个人离得近了，以后见面也方便，其实，如果佟筱娅当时租的是明鑫公寓的话，两个人距离就更近了，明鑫公寓就在红居街，距离国子监那边，开车也就十几分钟。 可是，看佟筱娅现在的表情，怎么都不像高兴的样子啊！ “萧飞！我问你一个问题。” 佟筱娅突然开口，她这会儿心里拧巴极了。 “你同意和我交往，到底是因为喜欢我还是那天当着别人的面，怕我丢脸，可怜我啊！” 这女人脑子有毛病！ 出于职业本能，萧飞当即就想要怼回去，可又见佟筱娅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发神经。 可是该怎么回答 肯定不是后面那个选项。 但要说萧飞有多喜欢佟筱娅，好像也没到那个份上呢，毕竟俩人认识的时间也不长，佟筱娅突然就主动进攻了，再加上，萧飞长这么大也不知道喜欢一个姑娘到底是什么感觉。 至于当时答应，可能大概也许是想要尝试一下谈恋爱到底是什么感觉！ 不过，既然俩人在一块儿了，萧飞就没想过玩玩算，他可是认真的。 结果，怎么着 这还被怀疑上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佟筱娅更拧巴了，心里就是别不过这个劲儿，萧飞这么优秀，凭什么就砸她手里了。 还有这房子 “那好，我问你另外一个问题，现在你是房东，我是房客，现在我要按照租房协议，每个月付给你房租，你同意吗” 这又是什么道理 女人最后的倔强，就是不想靠男人活着 萧飞这个人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毕竟是跟着他爷爷长大，耳濡目染的，在行为认知上，肯定和寻常人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萧飞就觉得，男人赚钱养家这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要不然老祖宗怎么会留下一句“男主外，女主内”。 当然，现在男女平等了，女人能顶半边天，可问题是，真的有必要分的那么清吗 你的就是你的，我的就是我的！ 第六十八章 要不···别走了 萧飞的人生经历了18年，在这18年里，他从来没谈过一场恋爱，也因为接触到的同龄人不多，他更是不曾对任何一个姑娘产生过好感。 所以，他根本理解不了，一个女生，当她发现自己和另外一半的差距非常大的时候，心里会缺乏足够的安全感，进而生出的自卑。 也正是因为理解不了，所以，当佟筱娅突然提出，要按照租房协议，每个月付给他房租的时候，萧飞感觉有点儿懵。 “你给我房租为什么” “这房子是我租的，给房租，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佟筱娅反问了一句。 “可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吗需要分的这么清” “是啊，我们只是男女朋友，而且，你连到底是因为喜欢我才和我在一起，还是因为在那么多人面前，怕我没有面子，可怜我，才勉强答应和我在一起都分不清楚。” 嘿！这怎么还问回来了。 “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已经在一块儿了，那些还重要吗” “怎么不重要我们才认识几天，就发展到了呃” 往后，佟筱娅还真没法说，毕竟一直都是她主动的，一通猛攻，顺利拿下了萧飞这个山头。 “总之，你这样让我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 那我咋样能让你有安全感啊！ 萧飞突然发现，这谈了朋友之后，麻烦事特别多，首先佟筱娅这矫情劲儿，他就有点儿受不了了。 “我们的差距太大了！” 佟筱娅越说越郁闷。 “你的意思是，你后悔了” “我没有！” 厚着脸皮才抢来的优质年下男，后悔 那根本就不存在。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好，我承认，我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喜欢你才和你在一起的，先别说话，让我把话说完。” 眼见佟筱娅又要输出，萧飞赶紧拦住。 “我也没喜欢过谁，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到底该是什么样，你要说是一见钟情，我觉得还差点儿意思，可你还不许我见色起意了” 噗嗤！ 佟筱娅被萧飞这突然冒出来的现挂，直接给整得笑喷了。 “你你怎么这么烦人，有你这么说的嘛！” 嘴上这么说，不过心里还是挺美的。 首先，萧飞这张白纸，让她成功给泼了墨，斩卷了，别人谁也别想从她手里再抢走，其次，见色起意，这词用的不咋样，可却是实打实的赞美啊！ 说心里话，佟筱娅虽然一直自诩美女，可实际上，心里挺自卑的，皮肤不白，五官好像也太过立体了。 特别是和曲麦麦一比，人家那江南娇娇女，分分钟能把她给毙得满地找牙。 现在好了，从今以后再也不用自卑了。 萧飞只要觉得她长得好看，其他人的想法都不重要了。 “那那我也不能白住你的房子。” 这个是原则问题，俩人现在还没怎么着呢，刚开始交往，佟筱娅要是这会儿就占萧飞的便宜，她自己都得瞧不起自己。 “怎么就是白住了你是我女朋友，你住我的房子，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还有啊！你钱多了烧的，还是怎么着，手里宽裕点儿，多买点儿漂亮衣服，化妆品什么的，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还是我占便宜了呢！” 嘿嘿！嘿嘿！ 佟筱娅感觉自己又有点儿憋不住了，特想笑。 “可是可是，租房合同我都签了，坏了！” 佟筱娅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又怎么了” 萧飞被吓了一跳，这一惊一乍的可不好。 “还怎么了，亏了啊！租房合同上写着了，第一个月的房租是中介费，我都直接交给中介了，我这不是白花了3200吗那可是3200块钱啊，我大半个月的工资没了。” 活该！ “谁让你想搬家不提前和我说了。” 佟筱娅郁闷，萧飞还郁闷呢，他现在别的不多，就是房子多，这边才一套，明鑫公寓那边有整整一个单元呢。 佟筱娅要是早说想要换个地方住，直接安排到明鑫公寓不好吗 红居街那边距离国子监才十几分钟的车程，俩人想要见面的话，就更方便了。 “行了，花都花了，也要不回来了，要不我补给” “我不要！” 佟筱娅不等萧飞说完，就连连摇头，她现在已经接受白住萧飞房子的事了，可是让她拿萧飞的钱，她是真的做不到。 萧飞见状，知道佟筱娅的执拗劲儿又发作了，便也不再提。 “萧飞！” “嗯！” “你刚才说说见色起意，是真的” 咋了 那是好词儿啊！ 佟筱娅见萧飞不说话，又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我长得漂亮！” 长这么大没照过镜子 其实，佟筱娅的长相，乍一看也就那么回事，说不上有多漂亮，可稍微打扮一下，看得时间长了，越看越漂亮，大眼睛，高鼻梁，还带着点儿异域风情。 “你自己不觉得！” 佟筱娅听了，想到刚来京城的时候，不禁有些郁闷了。 “我们舞蹈团的老师，她第一次见我的时候，直接指着我，说‘你长这样，跳一辈子也跳不出来’。” 还有这段子 那什么舞蹈老师啊 眼瞎！ “别人的态度，对你重要吗我觉得你漂亮就行了！” 哎呦！ 活活美死！ 也就是当着易青的面，还要努力维护着矜持的模样，不然的话，佟筱娅非高兴的满地打滚不可。 “你认真的” “有完没完了！” “呵呵！” “笑什么” “我高兴，还不让我笑啊！” “那你就先高兴着，时候不早，我得走了！” 萧飞说着便站起身，佟筱娅见状一怔，傻傻的看着萧飞。 走 都上来了，萧飞居然说要走 好！ 佟筱娅其实也挺怕萧飞赖着不走的，虽说心里已经认定了萧飞，可是，俩人毕竟在一块儿才三天，要是直接发展到那一步的话，她这心理建设还没完成呢。 可这会儿萧飞主动说要走，佟筱娅的心里突然觉得空落落的。 怎么好好的就要走了 “你要走” “不然呢这都几点了，再不走，我到家都得后半夜了。” 萧飞不亏是个刚刚被斩卷的白纸，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意识，这会儿脑子里想的是，明天还得给张译针灸，熬药，还得给萧佳洁做营养餐，忙得很呢！ “要不别走了！” 呃 萧飞闻言，诧异的看着佟筱娅。 不走 对了，这是个两居室，但是，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不太好！ 可怜的孩子，他现在还没醒过味儿来呢。 佟筱娅被萧飞看着，心里慌得一笔，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都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开车也不安全，我我不放心，对，不放心，要不你就住这里！” 说完，佟筱娅就觉得自己心跳加速，咣咣咣的，好像都能听得见了。 这话说的，应该没毛病！ 我可是个好人家的姑娘，才没那么随便呢，你就是要住，咱俩也是一人一间屋子，想要串门，那是想都不要想。 当然了，你要是坚持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商量，最多躺在一张床上抱着，别的什么也不能干，坚决不能干。 佟筱娅脑子飞快转动，正上演着人间小剧场，等回过神来却发现，萧飞已经站在门口，连鞋都换好了。 “你” “我还是回去，我小姑住我们家呢，我要是不回去，让她发现了，非得告诉我爸妈不可！” 长这么大，除了住在于清家里，萧飞就没有夜不归宿的时候。 自小，他的家教可是非常严的。 “你早点儿睡，明天还得训练呢！” 萧飞说着，直接开门走人。 咔嚓！ 门关上了！ 佟筱娅一脸懵逼的坐在沙发上，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默不作声的拽过来一个抱枕，恶狠狠的朝着门口扔了过去。 “木头脑袋啊你！我都这样了，你你气死我了！” 越想越郁闷，佟筱娅直接躺倒在了沙发上，用力的挥舞着胳膊腿，也就是太晚了，不然的话，她非得吼上几嗓子，不然还不得憋屈死啊！ 她都已经说服自己，让两个人的关系迅速再进一步了，结果呢 萧飞居然跑了！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佟筱娅并不知道，她这边郁闷着，萧飞也是慌得不得了，下楼的时候，连电梯都忘了，直接一路小跑着溜了。 一开始他的确不明白，可他又不是个真的木头，仔细一琢磨，还能不知道如果留下的话，会发生什么。 想吗 废话，人是动物，只要是动物，就有本能！ 但是，萧飞自小接受的家庭教育，显然不允许他这么快就逾越那道红线。 所以，他只能溜了。 到了楼下，往车里一钻，直接挂挡起步，一脚油门下去，五菱神车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丽水花园。 不对，这哪是什么丽水花园，整个就是一盘丝洞啊！ 女施主，暂且放过小僧！ 第六十九章 手机砸脸上了 萧飞失眠了！ 长这么大，睡眠质量一直很好的萧飞，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失眠是什么滋味。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满脑子想着的全都是佟筱娅说的那句话。 要不别走了！ 一想到这几个字，萧飞就感觉心跳加速，随手扣住了寸关尺，好家伙的，这都心率过速了。 心肝火旺，阴津不足，萧飞琢磨着明天是不是寻点儿天王补气丹来吃吃。 我刚才是不是应该 这都想什么呢。 萧飞用力甩了甩脑袋，赶紧强迫自己去琢磨别的，不再去想那件事。 可是，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萧飞又不是个从来不经世事的，怎么可能不去想。 佟筱娅的那句话就好像种在了他的心里一样，跟魔咒一样，不时的在她耳边回想。 想到方才佟筱娅的神态，萧飞就忍不住一阵阵的脸红心热。 要不我再去 萧飞，你完犊子了！ 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哀叹。 以前从来没想过的事情，现在已经填满了他的心，那种滋味儿，真真的折磨人。 萧飞感觉自己都快要魔障了，赶紧去想些别的事情。 练基本功 我请您吃 《报菜名》头一个菜是什么来着 吃个屁啊！ 完蛋，道心都被破了。 这会儿脑子里什么都存不住了，就只剩下了佟筱娅那巧笑嫣然的模样，还有那一句：要不别走了！ 睡觉！ 悄悄的出去，奔水房洗漱完毕，回到屋里脱衣服上床。 佟筱娅！ 这仨字就好像刻在萧飞脑子里一样。 躺在床上，只要安静下来，就开始忍不住去想。 要不别走了！ 又是这句话，想到佟筱娅说出这句话时的神态，萧飞就觉得身子里火烧火燎的。 18岁了！ 成年了！ 情窦初开，也结出豆来了。 咋还临阵脱逃了呢！ 年轻人，谁还能不对那种事生出好奇心啊！ 这是本能啊！ 萧飞琢磨了半晌，只能用自己是个“正人君子”来说服自己那颗不停躁动的心了。 没错，我就是个正人君子，不会趁人之危。 而且，俩人交往的时间不长，得学会尊重人家。 嗡！ 手机响了一下，萧飞连忙抓在手里，紧跟着又震了一下，收到了两条短信，一条是师父于清发过来的。 “到家了吗” “到了师父，已经躺下了，您也早点儿睡，明天我去接您！” “好！你也睡！” “好的，师父！” 还有一条是佟筱娅发过来的。 “你到家了吗” 多发了一个字，过日子比于清仔细，一共能发50个字，咋样都是一毛钱一条。 “到了，怎么还没睡” 收到短信的佟筱娅差点儿气得把手机给扔出去，她得多大的心啊，还能睡得着。 也就是现在的气候不允许，否则的话，她都想去洗个冷水澡了，不然不足以熄灭身体里的那股子邪火。 这都快自燃了，知不知道啊！ 不长点儿心啊！ “不困！你累了吗那你你休息！” “我也” 萧飞刚输进去两个字，果断退出，直接给佟筱娅打了过去，有电话，还发短信，纯属闲的。 几乎就在拨通的一瞬间，电话就被接通了。 “喂！” 呃 没回应，一通杂音，还伴随着哼哼声，这是咋了 “喂！” “嗯！” “怎么了” “谁让你打电话的，我躺床上拿着手机，你电话打过来，我吓了一跳，手机直接砸脸上了！” 我 这咋还有画面了呢！ 萧飞想到佟筱娅描述的那个画面，忍不住笑出了声，感觉这事都能拿出来放段子里了。 “我都疼死了，你还笑，都怨你！” 佟筱娅揉着生疼的鼻子，刚才那一下，差点儿直接把她的高鼻梁都拍断，疼得她眼泪都掉下来了。 “好！都怨我！” 萧飞都没感觉到，他好像和佟筱娅在一起之后，也在一点一点的变了，要是放在以前 怨我 凭什么啊！ 你自己没拿稳当，怎么就怨我了 这事非得掰扯掰扯。 “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阵，佟筱娅突然问道。 “你先别说话，听我把话说完，我可不是随便的姑娘，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谈过男朋友，你是第一个，我今天就是就是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反正，我绝对不是个随便的人！” “我知道！” 佟筱娅费劲巴拉的说了那么多，就换来了三个字一一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啊！ “我的意思你到底听明白没有啊！我想说的是” “明白啊，我知道你不是个随便的人！” 呃 这话听着怎么就好像是在讽刺她一样啊！ 是真心实意的吗 听语气是肯定句，但是，咋就这么别扭呢！ “你确定” “确定！” 佟筱娅感觉自己要疯了，她这到底是喜欢上了一个什么人啊！ 说他笨 人家是直接保送京大的高材生，在台上说相声的时候，能把满园子的人都给逗笑了，还是个医生，年纪轻轻，就能在同仁堂这么高大上的地方坐堂问诊。 这样的人能说他笨 俩人的智商挖出来上称，萧飞的至少能比她的多出来二斤半。 可是要说他聪明！ 呵呵！ 在感情方面，说萧飞是个小白都是抬举他了，跟个弱智一样，胆子还特别的小，居然能给吓跑了。 “萧飞，你今天让我生气了！” 佟筱娅的声音透着委屈，能不委屈吗 她都放下了矜持，准备要主动进击了，结果萧飞却临阵脱逃，这让她的面子往哪搁 自尊心都给整的稀碎！ 有吗 好！ 萧飞也不是真的傻，当时那种情况，人家姑娘都准备要献结果他还跑了，无论换成谁都能气得原地爆炸。 当时没直接冲下楼，把他轮胎给扎了，都算人家姑娘有涵养了。 仔细想想，说出那句话之前，佟筱娅得做多半晌的心里建设啊！ 呵呵！ 萧飞现在都觉得好笑，不是笑佟筱娅，而是笑自己。 就算是要循序渐进，或者把最美好的留到最后，也不能直接落荒而逃啊！ 明明可以有很多应对的方式，可他偏偏选了最傻的一种。 “对不起！” “哼！谁要听你道歉啊！” 佟筱娅也已经知道了萧飞是个什么性格的人，这会儿其实也不怎么生气了，反倒是觉得挺可惜的！ 说白了，在和萧飞这段匆匆忙忙间确定的感情当中，她其实是很没有自信的，也缺乏足够的安全感，总想着通过一些别的方式，将萧飞给拴住了。 结果好像 她知道，自己今天是有点儿太心急了。 哼！今天是你不吃的，等以后想吃了，别想我再主动了。 “挂了！睡觉！” 佟筱娅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了一边，拉过被子往脑袋上一蒙。 这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萧飞拿着手机愣了半晌，忒精神了，睡不着啊！ 到最后，萧飞也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累极直接晕过去了，好歹总算是能歇上一会儿了。 可生物钟这东西格外的顽固，到点就催着萧飞赶紧起床，没办法，萧飞也是自律惯了的，到了时间，干躺着想睡个回笼觉都睡不着。 起床，穿衣服，照例还是5公里，打拳，喊嗓子，练基本功，顺便买了早点回家。 也就是萧飞年轻身体好，真要是换成个中年上班族，像这么熬的话，时间长了都容易诱发心源性疾病，说白了，就是猝死。 “回来啦！” 萧飞进门的时候，张译照例还是做着他的广播体操，动动胳膊，动动腿，挺挺身子，弯弯腰。 这段时间，经过萧飞的治疗，他是真觉得症状轻多了，每天早上一睡醒，就想着活动活动，生怕那症状得到缓解是假象。 “小姑父，您下腰的时候，稍微慢着点儿，虽说好了不少，可也别活动的太剧烈了。” “哦！哦！好！” 张译吓得立刻就不敢动了，扭了扭腰，结束了今天的锻炼。 “门钉肉饼！今个抢着了小洁！赶紧起来啊！小飞买了门钉肉饼，你再不起，我可给吃没啦！” 一睁眼就有好吃的，这比什么闹钟都管用，张译的话音未落，西厢房那边就有动静了。 “你敢！给我留俩！” 说完屋里就是一通响动，紧跟着，人就出来了，先确认了萧飞确实买了她爱吃的门钉肉饼。 “有俩是我的！” 得！ 提前预定了！ 说完，萧佳洁就进了洗漱间，没一会儿，端着脸盆和牙缸出来了。 “小飞！你昨天回来也够晚的啊！我给于老师打电话了，你可没在那边，不和我说说去哪了” 萧飞正端着熬好的粥准备进屋，听到萧佳洁这句话，差点儿把锅都扔地上。 “小姑！您到底是混娱乐圈的，还是混情报机构的啊您这一天到晚的盯着我，不累啊！” 萧佳洁横了萧飞一眼：“你爸妈都不在国内，我就是你家长，怎么了不能问！” 那眼神带着审视，看她的意思，要是不从萧飞身上看出点问题，是不肯罢休了！ “小姑父，你们先吃着，我这快迟到了！” 说完，萧飞拿了个肉饼，逃命一般没影儿了。 第七十章 生意兴隆 同仁堂。 萧飞上班第二天，今天和昨天完全不一样了，昨天过来，谁瞧见他都觉得好奇，大概其是因为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大夫，而且还是中医。 在人们比较传统的印象当中，中医前面就应该加上一个“老”字，发际线岌岌可危，头发花白，再配上三缕长髯，往那一站，自带仙风道骨就对了。 可萧飞才多大 他办理完入职手续，整个同仁堂就全都知道了，家里来了个才18的坐堂大夫，有的人立刻信誓旦旦的表示，这里面要是没有猫腻，他就把脑袋揪下来当嘎嘎抽。 可这才过了一天，人们就纷纷摘下了有色眼镜，那个扬言要贡献一颗人头的，这会儿也明智的选择了闭嘴，要不是不能随便请假，他都想在家里闷两天了。 “萧医生，您吃早点了吗我这有带的包子，茴香馅儿的，您尝尝。” “萧医生，热水得了，我给您沏上。” “萧医生，趁着没上人，您给我也号号！” 呵呵！呵呵！ 萧飞赶紧遁入自己的诊室，门帘一放，自成一方小天地。 这人要是太热情了，也受不了啊！ 八点整，同仁堂开板营业，现如今虽然是国企了，还是上市公司，但是，最近这两年流行复古，同仁堂以前的一些老规矩也都被重新捡了起来，比如这关门上板，开板营业，都还原了老年间的同仁堂。 放在别处，或许会觉得刻意，但是在这里，对传统的尊重，更能让患者增加对同仁堂的信任感。 这可是百年老药铺了。 靠谱！ 萧飞换上白大褂，往桌子后面一坐，随手拿出本医书看了起来，前清乾隆年间的《医宗金鉴》，真正的老物件，可是在萧飞的手里，就是本书而已，像这玩意，他家里有好些呢，都是萧铭栋老爷子生前存下的。 四九城大宅门出身的子弟，谁还不好个古玩字画啊！ 老爷子生前存下的好东西不少，地库里的东西，随随便便拿出来一件，绝对能惊着马某都之流的眼。 像萧飞手上拿着的这本古医书，只配放在书架上，当个参考读物。 门帘被挑开，有患者进来了，萧飞赶紧把书放下，收好。 老年间传下来的书籍可不多，毁一本就少一本，萧飞虽然能当成课外读物看，但是却也舍不得给毁了。 “您哪不舒服啊！” 拿出脉枕放在桌子上，示意患者伸出胳膊，手指往寸关尺上一搭，这一天的生意就算是开始了。 昨天还门前冷落车马稀呢，今天萧飞一下子就生意兴隆了。 医生其实也讲究个名气，只要名气打出去，就不愁没有患者上门，显然，经过了昨天诊断过的患者口口相传，萧飞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只是，前来就诊的患者怎么都是年纪轻轻的大姑娘啊！ 而且，每个患者进来，第一件事就是拿着眼睛当ct，先把萧飞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有那么两个心大的，还嘀咕了句“确实帅”。 唉 明明想要靠手艺吃饭，非得要让他凭颜值称王，这咋还有点儿t到爽点了。 十点刚过，萧飞的任务完成度就达到了一半。 少吗 萧飞可不觉得少。 同仁堂这边坐堂的大夫可不少，随便哪一个都是某领域的专家，权威，像萧飞这样的小年轻，要不是有那张脸给他叠buff，在这边待上一天，能接诊这么多患者就不错了。 再者说，但求世人无疾苦，何惜架上药生尘！ 医药行的祖训可不能忘了，当初萧飞跟着他爷爷学医，老爷子可是耳提面命，让他将这副楹联牢牢记在心上的。 哪能为了完成指标，就盼着患者多的。 “这药先吃上三剂，回头再来，根据恢复情况，我再重新开方子。” 又送走了一位患者，萧飞查看任务完成度，已经变成了11/20。 那位刚出去，门帘又被人给挑开了，不过走进来的不是患者，而是白主任。 这位老先生一上午往萧飞的诊室都已经来了两趟了。 “白主任，您这是” “人老了，精力不济，来你这边串个门，顺便歇会儿。” 呵呵！ 你猜我信不信！ 白主任一进来，眼睛就朝着萧飞放在桌子上的那本《医宗金鉴》上面瞄，打的什么主意，谁还能不知道呢。 刚才来了两次了，估计是没好意思提，可是，既然瞧见了心里又实在是放不下。 古版的《医宗金鉴》，那可是真正的稀罕宝贝，但凡是行医的，谁见着了不得心痒痒啊！ “白主任，您给瞧瞧，指点指点。” 萧飞也不是个小气的，既然猜着了白主任的心思，也乐得成人之美。 不过看看可以，想要拿走，那是万难。 先不管是不是古籍，单单是老爷子传下来的东西，萧飞就不可能轻易借给别人。 “好！好！” 白主任大喜，伸手颤颤巍巍的要接，犹豫了一下又缩了回去，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了副一次性医用手套戴上，这才毕恭毕敬的接过去。 《医宗金鉴》是清代乾隆年间宫廷御医吴谦主持归纳，整理，编纂的，全书一共九十卷，包括《订正伤寒论注》、《订正金匮要略注》、《删补名医方论》及“四诊”、“运气”、“伤寒”、“杂病”、“妇科”、“幼科”、“痘疹”、“种痘“、“外科”、“刺灸”、“眼科”、“正骨”等心法要诀，堪称中医药学的百科全书。 萧飞家里的那一套，正是乾隆皇帝御制钦定，萧飞也不知道他爷爷是从什么地方淘换来的，这套书单论收藏价值，就能被当成传家宝了。 白主任显然也是个内行，接过去之后，先看了封皮上面那“御制”两个字，激动得脸都有些红了。 随后只翻开了第一页看了看，便将书还给了萧飞。 “萧医生，这可是宝贝啊，难得，难得，传了几百年，还能保存的这么好，难得啊！” 萧飞接过，很随意的放在了一旁：“不值什么，就是一本书。” 要不是同仁堂书架上那些再装版的书错字少页的，萧飞也不至于还要从家带书过来打发时间。 白主任听得一愣，又看了看被萧飞随手丢在一旁的书，眼神之中满是心疼，也就是俩人不熟，不然的话，就算是倚老卖老，他都得教训萧飞两句。 没这么败家啊！ 算了，人家是有真能耐的，还是家传，忍了！ 接着俩人就聊起了药理药性，没想到这位老先生还是个炮仗脾气，说到现在中医的发展，就愤愤不平。 “都说中医要消亡了，可这都是谁的责任看看现在学中医的那些个大学生，那是在学中医吗他们学的全都是生物分子，没有师父带，不眼传心授，就指着那本《医药大全》死记硬背，能学个什么出来，都是瞎胡闹。” 这话说的够硬，估计年轻的时候，保不齐还是个愤青。 萧飞也只能嘻嘻呵呵的应着，有些事，他也看不明白，可是有些话，他还没那个胆子随便朝外喷。 上面就这么个规矩，他只是个医生，就算是真神仙，也没有他说话的份，不然的话，洞府都给他贴封条。 白主任吐槽了一阵，心满意足的走了，萧飞等了一会儿，正琢磨着中午给萧佳洁做什么营养餐呢，巡诊台又给他分患者来了。 对方走进来，萧飞一见，不禁笑了，这位昨天来过，正是萧飞让她去医院检查的那一个。 “坐！” 对方的脸色明显不太好。 “大夫，我这” “医院去过了” 萧飞不等对方说完，便开口问道。 患者点点头，精神头也不行，显然是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了。 “医院那边是不是说先观察一段时间” 患者一愣，过了一会儿才说：“萧大夫，您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 怎么知道的，要是没有两把刷子，他哪来那么大的脸穿着这身白大褂，在同仁堂坐堂问诊。 “萧大夫，您说，我这病该怎么治啊！” 昨天萧飞跟她说的时候，她还没当回事，甚至觉得萧飞是在故弄玄虚，要不是看着萧飞长得帅，她非得和萧飞闹起来不可，但是现在，她是真服了。 萧飞说让她去医院拍个胸片，显然就是已经看出来，她肺部有了毛病，刚才又一句话把医生的话都给点出来了。 没错，昨天她去检查之后，医生就和她说了，让她观察一段时间再去医院检查。 可她不敢啊，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病，医院里的医生看过片子之后，说是肺部长了一个结节，要是不明白的，也就含糊过去了。 但是，她查过之后，汗都给吓出来了。 “要是按照医院的意见在观察一段时间，不用长了，俩月，到时候，你就算是来找我，我也没招，我给你开个药方，你先照着半个月吃，等吃完了你再去医院检查。” 萧飞说完，就刷刷点点的写了起来，随后往患者面前一推。 患者接过一看，下意识的来了一句：“还还有这么开方子的！” 第七十一章 大夫，我有病 萧飞这方子，就算是不少同行瞧见了也得觉得奇怪，更别说眼前这位患者还是个外行人。 他这张方子上面的好些药材都在后面标注好了产地，有的甚至连年份都给写上了。 “萧大夫！您这是” 萧飞笑道：“您拿着上柜台，他们知道该怎么抓。”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药材其实也一样，有些药材只适合在一个地方生长，偏要给它移植到别的地方培育，即便长出来，药性也不对，药还是那味药，但是却治不了该治的病。 至于年份就更重要了，有的药材年份越久沉得药性越好，而有的药材，放的时间长了，再加上保管不善，不但治不了病，反而会要了人的命。 中药大辞典里面记载的药材有多种，没被标列其中的还有千种，每一样药材的药性如何，萧飞全部了然于胸。 萧飞自小跟着他爷爷学医的时候，硬背下来的，再经过研究论证，对于该如何合理运用，萧飞早就掌握滚瓜烂熟。 患者拿着药方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回头看着萧飞：“萧大夫，我这病，您觉得” “放心，踏踏实实的，真要是什么厉害的恶症，咱就不是在这说了。” 听到萧飞这么说，患者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这会儿倒也不觉得萧飞年轻有什么不好了，得病的人都这样，但凡听到一句好话，都跟得着圣旨一样。 “有您这话，我就放心了，谢谢您！” 说着挑开门帘走了。 萧飞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外面也没有患者等着，就给巡诊台那边打了电话，先别给他这边分患者了。 交代完，收拾东西，换好了衣服，回家！ 整个同仁堂，但凡在编的坐堂大夫，大概其也就只有他能这么随便了。 没办法，谁让乐演达特批了呢。 半路上去了趟菜市场，挑着好的山药买了两根，这玩意儿具有健脾、开胃、助消化的作用，促进胃肠道消化、吸收。 萧佳洁现在妊娠反应有点儿严重，时不时的就干呕，正好可以通过山药来调理一下。 中午还是炖了一锅山药羊肉汤，本来萧佳洁还嫌油腻，等一闻见味儿，好家伙的，差点儿把砂锅都给啃了。 这些天，萧飞的手艺她也已经尝过好几次了，用她的话来说，就萧飞这手艺，还说什么相声，上什么大学啊，随随便便找一家五星级大酒店，都能年薪过百万了。 有这么当姑的吗 不盼着自己个的大侄子读书有出息，反倒是希望萧飞当个厨子。 伺候着萧佳洁吃过午饭，萧飞又开车回了同仁堂，距离完成今天的任务还剩下八个患者，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盼着来人呢，还是该盼着最好一天别开张。 刚换好衣服，坐下没一会儿，就有患者上门了。 “大夫，我病了！” 你是有病，神经病！ 听到声音，萧飞就忍不住笑了：“你怎么来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又消失了一个上午的佟筱娅。 萧飞给发了两条短信，人家都没回，他还以为佟筱娅为了昨天的事情生气呢，后来接诊的患者一多，他也就顾不上了。 说起昨天的事，萧飞也觉得自己不大对劲，人家姑娘都拉下脸来，发出邀请了，结果他倒好，直接开溜了，这让佟筱娅的面子往哪搁。 可转念再一想，就算是同样的情况再发生一次，估计他还是得溜，俩人才认识多长时间啊，半个月都没有，就 咳！咳！ 佟筱娅进来之后，先四下打量了一番：“你这办公室也太小了。” 诊室要那么大干什么，中医药馆也不给病人开刀动手术，充其量也就是正骨推拿，扎针灸，旁边有处置室，几个大夫共用的。 “问你话呢，今天没去团里怎么有空来这边了” 佟筱娅坐在萧飞对面，笑嘻嘻的拿起桌子上的脉枕，入手温润：“来看看你啊，看看你是怎么给人看病的！” 佟筱娅尽量不去想昨天的事，昨天她也是整整一夜都没睡，越想越觉得丢人。 说那话就已经够丢人了，结果 人家还给拒绝了！ 本来想着，说什么也得一个星期不搭理萧飞，可转念再一琢磨，冷战 那可不行，好不容易凭本事抢来的，都盖上她佟筱娅的章了，这万一要是玩大发了，回头再让人家给抢走了，岂不是更亏。 算了，没出息就没出息！ 佟筱娅还是第一次看萧飞穿白大褂，真帅！ “这有什么好看的，你刚才还挂号了！” “对啊！不然人家也不让进！” 钱多了烧的啊！ 同仁堂这边的挂号费跟医生的职称直接挂钩，萧飞就是个实习医生，挂号费20，他能分7块，按照他现在一天20个号算，每天就能赚140。 萧飞当然不差那一百多块钱，可这钱，是他自己赚来的。 佟筱娅看到萧飞那哭笑不得的表情，立刻就明白过来，自己怕是干了蠢事。 可蠢就蠢呗！ 心里想着，佟筱娅还无师自通的把手腕搭在了脉枕上。 “来都来了，要不然你给我摸摸！” 摸摸 怎么听着好像是在怂恿他耍流氓一样 “那叫号脉！你没病号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没病你都没摸没给我号脉。” “不用号，中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看你的气色就知道了，除了睡眠不足之外，别的一点儿毛病也没有。” 睡眠不足！ 佟筱娅抓住了重点，想到自己为什么睡眠不足，心里就觉得气不顺。 还不都是因为你！ 不提了，想起来都觉得脸红。 “你几点下班” “没点，我每天就接诊20个，现在还差八个！” 佟筱娅不能作数，她算是来捣乱的。 看了看佟筱娅，又起身去外面看了眼，他这边排号的患者还有好几位。 “丫丫！要不你出去等我一会儿” 佟筱娅闻言，心里不爽：“干什么啊！我这才刚来，你就赶我走。” “不是那个意思，外面还有患者等着呢，不能耽误人家看病。” “我也是病人，你忘了我脚崴了。” 说着，直接把腿往上一搬，绷住了脚在萧飞的面前晃了晃，不愧是舞蹈演员，这柔韧性是真好。 “别闹！你脚早好了。” “那我也不出去。” 佟筱娅说着，起身走到了靠墙的那张长条凳前坐下。 “我在这陪着你总行了！” 这都没听说过，人家讲究人是被看添香夜伴读，可哪有过大夫看病，旁边还摆一个漂亮姑娘陪着的啊！ 可眼见佟筱娅说什么也不肯走，萧飞也是没办法了。 “那行，你老老实实坐着，别捣乱！” 佟筱娅还了个白眼过来，没说话。 萧飞无奈：“下一位。” 话音刚落，立刻就有患者挑帘进来了，看到佟筱娅，还觉得奇怪呢。 这是护士 打扮也不像啊！ “请坐，哪不舒服啊！” 患者听到萧飞询问，这才把注意力重新拉回来，坐在萧飞的面前，伸出手腕，细细的描述起了自己的病情。 今天来的好些患者都是听了昨天萧飞接诊的那些人的宣传，虽说对萧飞这小小年纪，医术有所怀疑，但看着小伙子长的精神，再加上试过的人一气儿宣传，也都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过来的。 “您这是肝郁不舒，没什么大毛病，吃两剂药就好，平时注意作息时间要规律，另外，辣的东西还是少吃，别喝酒。” 萧飞一边说，一边开好了方子，递了过去。 对方接过，道了声谢就走了。 佟筱娅自始至终都在旁边瞧着，越看越觉得神奇，虽说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是个大夫，可是真有一天看到萧飞坐堂接诊，给人治病，她还是觉得透着新鲜。 平时看电视，也曾看到过中医给人看病，都是一位老先生，手指搭在病人的腕子上，闭着眼，捻着胡子，摇头晃脑的。 可萧飞呢 手指按住病人的寸关尺，不一会儿便能下诊断，说的头头是道，反正她也听不明白。 佟筱娅唯一需要关注的就是，萧飞手在人家病人腕子上按多长时间。 她也是奇了怪了，怎么找萧飞看病的全都是女的啊，还都是大姑娘，一个个进来就往萧飞的身上瞄，一边说话还一边脸红。 这是看上我男人了啊！ 佟筱娅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刚认识萧飞的时候，也那样。 越想越觉得自己今天过来找萧飞，实在是太英明了，不然的话，照着这样下去，一会儿摸人家手腕，一会儿又托人家下巴，还要看人家的舌头，迟早连摸带看的整出事来。 咳！咳！ 差不多了啊，都摸了快半分钟了，当我不存在啊！ 萧飞哪知道佟筱娅的歪心思，听到她咳嗽，还关心的问了句：“怎么了嗓子不舒服” “啊！没没有！” “等我一会儿，马上就结束了。” 说完，萧飞又拿起毛笔，刷刷点点的写了起来。 第七十二章 我往哪躲 20个病人一过，巡诊台那边就不再往萧飞这边分病人了，他这规矩在同仁堂也是独一份，就算是白主任这样的大专家每天照样得接诊50位患者，可谁让萧飞是乐演达特意关照过的呢，就是有特权。 “你……这就可以下班了！” 萧飞换好了衣服：“对啊！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嘛！” 说过吗 好像……有！ 这会儿才两点多，距离德芸社晚场演出还早着呢。 “那咱们去哪” 想到还有好几个小时，可以和萧飞独处，佟筱娅就打心里高兴，昨天那点儿不愉快，早就被她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去哪 萧飞还真没主意，他也没想到佟筱娅今天回来，原本想的是，今天下午要是能提前结束的话，就去药材市场转转。 昨天在德芸社后台，见李文峰先生在盘一挂枷楠十八子的手串，便也动了心思，他师父于清最好这个，就想着也去寻点儿枷楠香，给于清做上一挂。 可现在佟筱娅来了，他总不好带着人家一个大姑娘钻药场子！ 他是没有恋爱经验，但这玩意儿也能学不是，那么多影视剧，那么多小说，虽然胡编乱造的多，但至少约会该干些什么，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 “要不……” 萧飞刚要说话，他的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一看，是萧佳洁打过来的。 “我小姑！” 佟筱娅闻言，下意识的连呼吸都叫了停，连连摆手，示意萧飞赶紧接。 “喂！小姑，啊哦！我……” 萧飞朝着佟筱娅看了一眼。 “我知道了，我通知巡诊台！” 说完，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你小姑找你有事啊！” “嗯！她人已经到门口了，说是找我有事。” “什么” 佟筱娅闻言就慌了神，萧飞的小姑，可不同于师父，那是真正的家长，现在人已经到门口了，她这…… “我……我往哪躲啊！” 说着话，眼睛就瞄向了桌子，猫腰就要往底下钻。 “你躲什么啊！” 萧飞看着都无语了，这姑娘是不是有点儿傻啊！ 这要是日后真娶回家，再破坏了他们萧家的优质基因可咋整 “诊室就这么大地方，你喘个气，都能听得见。” “那……那怎么办，我……我这一点儿准备都没有，我……” “快别我我我的了，没事儿，反正早晚都得见着，你干脆大大方方的，我小姑又不吃人。” 说着，直接按了桌子上的通讯按钮。 “你好，我是萧飞，大堂里有位萧佳洁，请她进来！” “好的，萧医生！” 时候不长，萧佳洁挑帘进来了，还没说话，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萧飞旁边，手足无措的佟筱娅。 “呃小飞，这位是……” 萧飞知道早晚都有这么一天，倒也不觉得紧张。 “佟筱娅，我女朋友，丫丫，这是我小姑。” “小姑！” 噗嗤！ 眼看着佟筱娅猛地对着自己一个90°的鞠躬，萧佳洁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便忍不住笑了。 好嘛，这姑娘可真实在。 听到笑声，佟筱娅也红了脸，知道自己刚才肯定特丢人。 可这有什么办法，她也是第一次见家长啊！ 虽说之前也曾见过萧飞的师父，可那到底只是师父，现在见着的可是萧飞的亲姑姑啊！ 佟筱娅低着头，紧张得都不知道该怎么站着了，两只手也不知道该往哪摆。 萧佳洁上上下下的将佟筱娅打量了一番，模样不错，身段也好，还是舞蹈演员，虽说配自家大侄子，还差了点儿…… 在萧佳洁的心里，别管是谁，配萧飞都有差距，别说是佟筱娅，就算是英国女王老当益壮，再添一个公主，也照样配不上萧飞。 自家的孩子，永远都是最好的！ 不过……也还行。 只要萧飞喜欢，她一个当姑姑的，又能有什么意见。 “小佟，算了，我也管你叫丫丫，可以吗” “可以，可以！” 叫“丫丫”好啊，这样岂不是代表着萧飞的姑姑已经接受她了，距离最终的胜利，又跨进了一大步，这是好事。 “丫丫！这可是小飞第一次谈恋爱，我这个当姑姑的对你们也没什么要求，只希望你们好好相处，对了，你……今年多大了” 自家宝贝大侄子才18岁，佟筱娅已经开始工作了，虽说是从事文艺工作的，一般年纪都不大，可看着佟筱娅的年纪应该比萧飞大了不少啊！ “我……我21了。” 大三岁！ 年龄还行，女大三，抱金砖！ 萧佳洁也不是个古板的人，不讲究什么门当户对，话说回来，萧家的家事，底蕴，哪来那么多门当户对的可以让他们家挑。 之前也听萧飞介绍过佟筱娅的情况，对她家里的一些事也有些了解，父亲是搞音乐的，家境应该还不错。 “你别这么紧张行不行，弄得好像我多严厉似的，是不是萧飞跟着你说我的坏话了！” “没有，没有，我就是……” 第一次，没经验！ 呵呵！ 现在只是见萧飞的姑姑，这要是等到以后拜见公公婆婆…… 我可咋办啊！ “丫丫！你和小飞俩人……挺好的” “嗯！挺……挺好的！” 佟筱娅说着，又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立刻又红了脸。 萧佳洁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让她知道，萧飞居然临阵脱逃，非得拿着这件事笑话萧飞一辈子。 没办法，她这个当姑姑的就是这么不着调。 “什么啊，小飞是我侄子，我看着他长大的，我还不知道他啊，这臭小子看着聪明，可实际上就是个大木头，丫丫，和我说实话，和小飞在一起，是不是也挺无聊的啊！” 呵呵！ 知侄莫若姑！ 说的也太对了，何止是个木头啊，简直就是个块顽石。 “还……还行！” 看佟筱娅的反应，萧佳洁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自家的侄子，她还能不知道，自小就聪明，可偏偏在某些方面缺根弦儿，木讷到有时候，她都忍不住担心，萧家会不会在萧飞这一代就断了香火。 有的时候，萧佳洁甚至想，要不要把她们公司的女明星介绍两个给萧飞认识一下，就算是不成，可好歹也得教教萧飞怎么谈恋爱啊！ 也就是萧佳洁担心，她真的那么干了，大哥萧佳琦倒是不会把她怎么样，可嫂子张玉虹绝对饶不了她。 现在好了，总算是不用再兵行险招，萧飞这个大侄子总算是开窍了。 看着佟筱娅，萧佳洁是真觉得挺不错的，人长得漂亮，就是黑了一点儿，身段也好，工作也好，家境也不错，方方面面都合适。 “丫丫！以后有什么事，只管和我说，萧飞要是欺负你的话，随时告诉我，放心，有我在呢，到时候，我收拾他。” 萧飞在一旁，听得也是无奈，这怎么一个个的都笃定他会欺负佟筱娅，就急着给她做靠山啊，于清如此，白惠敏如此，连萧佳洁也是如此。 佟筱娅这会儿也不紧张了，萧佳洁没摆长辈的款儿，还始终那么热情，立刻就把她感动的不要不要的了。 “姑！您来找我到底什么事啊！” 萧飞可不想再让这俩人继续下去了，再聊一会儿，他这侄子都得变成侄女婿了。 “哎呀！净顾着和丫丫说话了，正事都给忘了。” 萧佳洁一拍脑门儿，萧飞要是再不提醒，她还真的要把来的目的给忘了。 “你大姑回来了，我正好要从公司回家，路过你这边，和你说一声，晚上，你要是没别的事，咱们一起吃个饭。” 大姑！萧佳玉！ 萧家在萧飞父亲这一辈一共是兄妹三个，萧飞的爸爸萧佳琦排行老大，下面就是大姑萧佳玉了。 萧佳玉刚40岁，如今在京城青年报任职副主编，在她这个年纪，能做上这种权威纸媒副主编的位置，可以说非常难得了。 萧飞的大姑父名叫张世骏，金城地产公司的老板，真正的有钱人，说起来丽水花园的那个盘就是张世骏公司开的，老爷子当时买的时候，拿了内部价。 本来张世骏是打算直接孝敬老丈人的，可萧铭栋说什么也不愿意，非得给钱，最后收了个半价。 另外，萧飞的驾照就是找的他大姑父，也不算是走后门，直接找了部队的关系，考试都是走得特批手续，真要是个马路杀，他大姑父也不能答应。 本来在外地开会呢，听萧佳洁电话里说怀孕了，立刻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 老妹妹结婚十来年都没动静，萧佳玉这当大姐的也是忧心不已，终于听到了好消息，哪还顾得上开什么会啊！ 听到萧佳玉来了，萧飞也是有些激动，他大姑工作忙，经常俩仨月都见不到。 “那咱们……” 萧飞刚要说话，就见萧佳洁一个劲儿的给他使眼色，他虽然在某些方面迟钝，可这么明显的暗示，他要是还不明白，基本上可以寻个深山古庙出家，从而聊此一生了。 “丫丫，你……” “还什么你啊，我的，丫丫，一起来家里，顺便认认门，小飞这混小子这都给忽略了。” 佟筱娅一听要去萧飞的家里，顿时更慌了，她想过肯定会有这么一天，要去萧飞家里见家长，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小姑，我……我去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难道你还打算一辈子不登我们萧家的门，不想做我们萧家的儿媳妇啊！” 佟筱娅连忙摆手：“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怎么可能不愿意啊！ 虽说现在就结婚的话，有点儿太早了，可是能早点进萧家的门，故所愿也，不敢请耳。 “哎呀！你紧张什么，我和你闹着玩呢，放心，萧飞的爸妈都不在家，就我和他大姑，还有他小姑父在，你就当是提前预演了。” 见家长还有提前演习的 呵呵！呵呵！ “没事，去，就算不是今天，我也准备过几天带着你回家的！” 萧飞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他是准备给远在非洲的父母打个电话，提前通报一下的，毕竟，谈了恋爱，又不是准备随便玩玩，肯定是要和父母交代的。 见萧飞也这么说，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但是，佟筱娅也知道，早晚都会有这么一遭，肯定是躲不过去的。 再加上，看到萧佳洁对自己的态度，佟筱娅也想着要得到更多的支持。 萧飞，你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可我这什么都没准备，第一次登门，怎么也要带礼物” 平静下来之后，佟筱娅突然想到了一个切实的问题，她是第一次登门拜访，空着手去，太失礼了！ 本来，佟筱娅是不懂这些的，还是多亏了听德芸社的相声，有一次郭德强在台上讲规矩，她正好听完给记住了。 要不然怎么说，听相声涨知识呢！ “讲究的还挺多，萧飞爸妈都不在家，没那么多讲究，等什么时候，我大哥，大嫂回国，你去见家长了，到时候再准备，现在不用，就是简简单单吃顿饭。” 嘴上这么说，萧佳洁的心里对佟筱娅也是更加满意了。 懂规矩！ 这是好事儿，最怕的就是那种混不吝，啥也不懂，还自以为是的。 佟筱娅这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一起出门，本来想坐萧飞的长安铃木，结果却被萧佳洁直接给拽上了她的保时捷。 “第一次见面，还不想和小姑好好聊聊啊！” 佟筱娅还真没法拒绝，只能老老实实的坐上去了。 “你开快点，我紧张！” 萧飞刚发动了车，就收到了佟筱娅的短信，看过之后也忍不住笑了。 如果现在佟筱娅提出要带我去西疆见父母的话，我该咋整 想到这个，萧飞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太吓人了，他没经历过这些，不过却也在电视上看到过，岳父岳母对待准女婿，好像都……非常严厉啊！ “你车呢开快点，小姑说快到家了，我一个人咋办啊！” 呃…… 光顾着胡思乱想了，居然把车都给跟丢了，赶紧换挡，踩油门，朝着国子监那边疾驰而去。 第七十三章 建议 “呵呵！呵呵！” 佟筱娅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十分得体，还不能让人瞧出她在尴尬，坐在椅子上，感觉屁股底下就像是有针在扎一样，时不时的朝着屋外看一眼，可隔着一套院子呢，能瞧得见什么。 “快别问了，大姐，人家小佟第一次上门，你们姐俩就跟升堂似的，再把人家姑娘给吓着了。” 张译大概是想到了他第一次登萧家门的时候，当时，他就跟个被缉拿归案的犯罪嫌疑人一样，让萧佳玉和张玉虹刨根问底的一通盘问，没十分钟，他脑袋都大了，基本上是人家问什么他答什么，一点儿都不敢隐瞒，恨不能把小时候最后一次尿床的具体时间都交代了。 “我问人家丫丫呢，你急什么啊！” 萧佳玉瞪了张译一眼，萧家老太太没的早，长姐如母，别看她比萧佳洁没大几岁，可架势一端起来，性格跳脱的萧佳洁也得老老实实，张译就更不用说了，真跟瞧见没打过照面的丈母娘一样。 姑娘！当初我就是这么过来的，可得坚持住了！ “行！大姐，您问，我不说，我上外面看看去，小飞这孩子怎么还没回来啊！” 张译溜了，屋里就剩下了萧氏姐妹，外带一个初次登门的佟筱娅。 “丫丫！” “大姑，您说。” 佟筱娅下意识的要站起来，面对着萧佳玉，她就好像看见上学时的班主任一样，打心里就害怕。 对比一下旁边的萧佳洁，这是亲姐妹吗 萧家三兄妹，一人一个性格，老大萧佳琦就是个苦心钻研医术的老学究，除了医学知识，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性格沉稳内敛，颇有点儿中庸之道的意思。 萧佳玉呢 自小学习就好，从小学一年级就是班长，一直到研究生毕业，从来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毕业之后直接进了京城青年报，没两年就提了副主编，性格非常强势，别看嫁的是个大老板，在家里，张世骏说话都不敢出大气。 至于萧佳洁，估计兄妹三个的活泼基因都生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再加上年龄最小，从小到大就是被宠着长大的，三十多的人了，时不时的还犯个公主病。 眼下萧飞的父母都不在国内，萧佳洁是个不着调的，替萧飞把关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大姑奶奶萧佳玉的身上了。 “别紧张，咱们就是随便说说话！” 呵呵！ 您让我别紧张，可我能不紧张吗 佟筱娅有点儿后悔了，不是后悔和萧飞在一起，而是后悔不应该这样傻乎乎的就登门拜访。 至少也得跟着萧飞打听一下，他家里的情况，每个人的性格喜好什么的，现在好了，昏头昏脑的就撞上了，结果 “大姑，您说，我听着呢！” “对，放松一点儿，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其实呢，我们一家人对孩子的感情问题都是非常开明的，小飞现在虽然还没上大学，虽然才18岁，但是” 咯噔！ 佟筱娅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虽然还没上大学，虽然才18岁。 这分明就是在敲打她啊。 我侄子才多大啊，你就下手了，太急了点儿！ “哎呀！姐！还有完没完啊！” 萧佳洁也看不下去了，人是她带回来了，结果这认门，怎么整的跟过堂一样啊！ “你要再这样，我可跟姐夫告状了。” “你告什么状，我还能怕了他。” 嚯！ 说话间，身上的气势都猛然间提升了三尺高。 “你不怕姐夫，那我就跟嫂子告状，告你吓唬她未来的儿媳妇！” 得！ 这下萧佳玉没词了，人都有一怕，她的性格确实强势，但唯独在张玉虹的面前，那是一点儿脾气也没有。 其实，那也不叫怕，而应该是尊重。 张玉虹过门的时候，萧家老太太就已经过世了，当时，萧佳玉和萧佳洁姊妹两个都还没出嫁，一个刚开始工作，一个还在上学，后来的几桩人生大事，全都是作为大嫂的张玉虹帮着操办的，连她坐月子的时候，都是张玉虹这个大嫂跑前跑后整整伺候了她俩月。 张玉虹这大嫂当的到位，萧佳玉和萧佳洁自然得打心里敬着。 “我什么时候吓唬人家孩子了，丫丫！你来给评评理，我吓唬你了” 呃 佟筱娅干脆低头装鸵鸟，两边都是大神，无论是谁，她都得罪不起啊！ “大姑！” 恰好在这个时候，萧飞回来了，人刚过垂花门，声音就传了进来。 萧佳玉也是老长时间没见着萧飞了，在别人面前都端着，一副女强人的架势，唯独在萧飞这个大侄子面前，那是端也端不住。 她这刚起身，门就开了。 这是我侄子 眉毛眼睛对，鼻子嘴巴也没问题，可就是看着咋和以前有点儿不一样了呢 她也不想想，都仨月没见了，萧飞这个岁数正是生长发育最快的时期。 “大姑，不认识了” 萧飞笑着，还伸手在萧佳玉的面前晃了晃。 一天到晚，总能见着的人，或许还不会有太强烈的感觉，可萧佳玉这次出差的时间也不算短了。 “去，都多大的人了，还当着丫丫的面，也没个正行。” 没错了，肯定是自家大侄子。 萧飞闻言笑了，这才多大一会儿，就叫上佟筱娅的小名了，显然，娘俩聊的不错，萧佳玉这边也已经接受了这个侄媳妇。 好事，好事！ “我甭管多大，搁您面前，不也是个孩子嘛！” 要说萧飞这两个姑姑对他那真是没得说，但凡有什么好的，第一时间都得想着他。 就比如萧飞都十八了，可今年过年的时候，俩姑姑照样每人封了一个大红包，一万块钱，平时想给萧飞钱，有张玉虹把着不让，赶着过年，正好一次性就给足了。 “就你会说话，连女朋友都有了，还当自己是孩子呢！” 萧佳玉说着，还朝着佟筱娅看了一眼，直接把佟筱娅给看了一个大红脸，又想起了刚才萧佳玉说的那两句话。 “虽然还没上大学，虽然才18岁。” 佟筱娅突然都忍不住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儿饥不择食了 可是，这看着是真馋啊！ 萧飞回来了，佟筱娅心里也踏实了一点儿，不然，让她一个人面对萧飞俩姑姑，外带一个姑父，还真的有点儿扛不住了。 萧佳玉这边，当着萧飞的面也不好继续盘问，反正刚才问的都差不多了，了解的也清楚了。 其实她也不是那么看重门第，都新社会了，再说萧家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名门望族的，还讲究什么门当户对，只要人好就行。 刚才接触了一下，感觉人还不错。 就是这学历差了点儿意思。 不过，瑕不掩瑜。 “丫丫！你现在在歌舞团，是打算把舞蹈当成事业了” 佟筱娅被萧佳玉问得一愣，这件事，她也在犹豫着，继续跳舞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前途，她的资质只能算是一般，想要跳到杨丽萍老师那个高度，几乎没有可能。 所以，就想着转行了，可是不跳舞的话，她能去干什么啊！ 从小到大，就是一门心思的跳舞，从西疆一直跳到了京城，现在放下的话，其实也不算半途而废，毕竟，舞蹈演员的职业生涯也是有限的，尤其是像她这样，怕是一辈子都跳不成艺术家的。 与其等到跳不动了，落得一身伤，倒不如趁着现在年轻，另谋出路。 可关于未来，佟筱娅还没考虑好呢！” “小佟，我听着，你是学舞蹈的，对刚才我就想说，一直没逮着机会，其实，要我说，你可以尝试着去学一下表演。” 张译突然插了一句，刚才大姨子给未来侄媳妇过堂，他根本就没捞着说话的机会，现在可算是能张嘴了，赶紧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 去学表演 佟筱娅听到张译的建议，也不由得怔住了。 之前就曾有人和佟筱娅提过这件事，只不过，当时佟筱娅刚来京城，能被国家级歌舞团选中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呢，当时听过也就没往心里去。 再加上，她觉得自己形象一般，也没接触过表演，就算是硬要往那边靠，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还不如踏踏实实在团里待着，一点一点的熬资历，等到岁数大了，退休之后找个学校，或者培训机构当老师，一辈子安安稳稳的度过。 但是，这种想法在和萧飞认识了之后，随着对萧飞的了解越来越多，发现两个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危机感始终困扰着她，对于未来的路该怎么走，她也有点儿彷徨了。 说到底，佟筱娅也是个心气颇高的姑娘，她也不想永远仰视着萧飞，看着他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真要是有一天，两个人的差距到了难以再拉近的地步，她难道还能继续绑着萧飞不放 可是未来的路该怎么选 这可是个值得慎重的事。 现在，张译突然提出，她可以去学表演。 佟筱娅真的有点儿动心了！ 第一次有人和她说的时候，她没当回事儿，现在又有人和她说，而且，萧飞的小姑父张译本身还是个专业的演员，难道 我真的有表演天分我自己都没发现，让别人给瞧出来了 “我可不是随便说说啊，别的咱们先不说，就说外在形象，小佟，你先站起来。” 佟筱娅听着，按照张译的吩咐站起身，可这会儿当着一帮萧飞长辈的面，她心里紧张，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别紧张，稍微往左边转一点儿，嘿，脑袋倒是跟着一起动啊，对！侧脸。” 等到佟筱娅摆好了，张译这才叫着萧飞他们过来，和他站在一起，看着佟筱娅。 “你们看，小佟的脸型不宽，下巴明显，面部骨骼线条流畅，肌肉线条平整，这就是天生的上镜脸。” 佟筱娅虽然不是第一次被人夸长得漂亮，可这次夸她的人可是萧飞的长辈。 呃 刚才那些词，什么平整啊，流畅啊，应该是在夸她 “再加上小佟本身是舞蹈演员出身，形体方面就更没问题了，至少稍微培训一下，别管是京影，还是中戏，绝对随便挑。” “呵呵！呵呵！” 佟筱娅笑得脸都有点儿僵了，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好，张译这把她捧得，都想要当着大家的面，下个叉，展现一下身体的柔韧性了。 “老张，你说的这都靠谱吗” 萧佳洁有些怀疑，她倒不是觉得张译对佟筱娅外形条件的评价有误，而是，佟筱娅一点儿表演基础都没有，更从来没有系统的学过，就这样零基础的去考京影，考中戏，太儿戏了。 “小佟可是一点儿基础都没有。” 现在考表演类院校和以前可不一样了，绝对的藏龙卧虎，差不多每年都有一帮童星出道的演员去报考。 以前学校招生都喜欢招那些没有基础的，一张白纸最好，但是现在，情况完全反过来了，好些报考京影、中戏的，都是之前已经有过表演经历的，去上学完全就是为了镀金，混个学历。 “没基础怕什么啊！这老师不是现成的吗你可别告诉我，当初在学校里学的那点儿东西，你全都还给苏老师了。” 张译说的苏老师，是京影87级表演系本科班的班主任苏珉，这位老先生知道的人不多，他有个大明星的儿子叫濮存鑫。 “咱们俩教啊” 萧佳洁说着，看向了佟筱娅，突然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她上学早，87年考上了北影，当时是班上年岁最小的一个，91年毕业之后，就跟着张译结了婚，也就没想着出去跑剧组，再后来跟着李小晚她们搭伙成立了融信达，更是一门心思的做幕后了。 这么多年下来，萧佳洁都快忘了自己也是京影表演系毕业的高材生了。 让她来教佟筱娅表演，那可是太行了！ 第七十四章 你的决定，我都支持 萧佳洁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以前没想过这种事，现在张译提出来了，还真的把她的瘾头给勾起来了。 她这辈子，演戏是甭想了，好歹也是融信达的老板，而且都三十多岁了，这个年纪要是还出去抛头露面，跟着小姑娘抢资源，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可好歹也是在京影足足学了四年啊！ 而且，在学校的时候，她可一直都是优等生，结果，还没等展现一下自己的才华呢，毕业就结婚了。 想想都觉得亏得慌！ 现在想演戏指定是没可能，但是，至少还能当老师，教教别人啊！ 更别说，她要教的还是自己未来的侄媳妇。 “丫丫！你是怎么想的” 佟筱娅心里打鼓，当演员这个选项，她从来都没考虑过，事实上，这两天关于未来的路要怎么走，她想的最多的就是找个机会，看看能不能去上学，给自己充充电。 不过，现在这个选项摆在眼前了，佟筱娅还真的有点儿心动，只是，同时也在怀疑。 “我能行吗” “怎么不行了！” 萧佳洁这会儿也来劲了。 “老张刚才不是说了嘛，你这浑身上下都是优势，首先一试这关肯定是没问题了，后面对了，老张，今年京影和中戏的艺考是什么时候” 张译赶紧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喂！苏老师啊！对，是我，小童（张译原名），问您个事，今年咱们京影艺考什么时候开始报名哦！知道了，没事儿，就是有个亲戚想要报名，托我给问问，得嘞，您放心，我要是搞不定，到时候，就找您帮忙。” 说完，挂了电话，他刚才直接打给了当初上学时的班主任苏珉老师。 “今年艺考报名时间晚，3月1号开始，5号截止，艺考要到15号结束，现在还来得及！” 你管这叫来得及 这会儿都二月底了，距离3月1号就剩那么几天的时间了，算上6号一试，满打满算也就十天的时间。 要在十天的时间里，把一个表演零基础的舞蹈演员给调教出来，这任务 真不是一般的艰巨。 “那什么，咱们得抓紧时间了。” 萧佳洁催促着说道。 一旁的萧佳玉闻言道：“你急什么啊，人家丫丫还没说话呢，丫丫！选择未来的道路，得选自己感兴趣的，可千万别听他们瞎说，你就盲目的做决定。” 佟筱娅自然明白，说心里话，她是真的心动了，就是对自己没信心而已。 “谢谢您，其实我这段时间也一直在考虑以后的事，继续跳下去的话，我的天分其实也就一般，以后在团里充其量就是个领舞，想要熬到独舞，熬到艺术家那个层面上，不是我给自己打退堂鼓，可能性真的不大，这两天，我也在考虑是不是找个学上，对于表演，我是挺有兴趣的。” 演员，明星！ 不是虚荣的问题，可谁不喜欢给人追捧的感觉啊！ “可就是以前没接触过，现在乍一提，我这心里挺没底的！” 等佟筱娅说完，萧佳洁便急着说道：“什么有底没底的，这不有我和老张嘛，我们两个一起教你，当初我可是班上的好学生，承不承认，张老师！” 我敢不承认嘛！ 不顺着你的话说，还不得立刻跟着我翻车。 “没错！没错！呵呵！” “我们俩人一起给你辅导，保准你能考得上，咱也不考虑中戏了，就上京影了！” 听萧佳洁这意思，就好像佟筱娅考京影已经十拿九稳了似的。 “这事可不能意气用事，咱们都得报上，上戏就算了，离得太远，首选京影，备选中戏。” 张译可不能让萧佳洁胡出主意，毕竟关系着佟筱娅的未来。 而且，自家大侄子可跟人家姑娘谈着恋爱呢。 万一没考上京影，回头让俩人的感情再出点儿什么问题，这要是让大嫂张玉虹知道了，那还不得 想想都后背发凉。 “叛徒！” 萧佳洁白了张译一眼，没再反驳。 佟筱娅头懵了，这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啊，她就是个从来没接触过表演的小菜鸟，可到了萧佳洁和张译的嘴里，她好像成了绝世奇才了。 首选京影，备选中戏！ 要是让中戏知道，自家成了备选，还不得直接在佟筱娅的脸上画个叉啊！ “小佟，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还考虑什么啊！ 这听着虽然肝儿颤，可也热血沸腾的，佟筱娅都觉得自己或许就是那个万中无一的绝世奇才，不去学表演的话，那绝对是中国影视圈子的一大损失。 “我想试试！” “得嘞！那就这么定了，小洁，回头咱们俩就对小佟展开全方面培训。” 萧佳洁怀了孕，张译现在也没心思出去拍戏，毕竟媳妇儿和孩子才是第一位的，但是，这瘾头是真的大啊。 不能出去演，那就在家里教，反正也不是外人。 萧佳洁也跟着说：“小佟，放心，等上完了学，咱们也不愁没戏拍，融信达是咱们自己家的，到时候，小姑捧你！” 啥玩意 融信达，自己家的！ 佟筱娅只是没接触过表演，可她看过电视啊，最近这几年，像什么《橘子红了》、《人间四月天》，还有《大明宫词》，全都是融信达制作的。 谁能想到，这么有名的大公司，居然是萧佳洁的。 “咱们家的孩子要当演员，你不捧谁捧啊！” “你们怎么就给定了啊，多听听丫丫的意见。” “丫丫，你” 佟筱娅没想到，她就是找个男朋友，没想到把自己随后学习，工作的事全都给安排好了。 学表演，虽然没有基础，也没接触过，但是架不住有萧飞的小姑，小姑父这两位京影表演系毕业的高材生亲自下场教。 什么 师资力量不行 那好办，苏珉老师听说过吗 电影《鸦片战争》里面演道光皇帝的老戏骨，国家一级演员。 跟着老先生不好交流 年轻的也有啊！ 融信达一大帮专业演员，随便找谁，都能拉过来当陪练。 以后工作的问题。 融信达！融信达！融信达！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眼下国内电视剧制作方面最牛掰的公司，自家的，萧佳洁担任董事长，还能让侄媳妇学出来之后没有用武之地 搞笑呢！ 于是，关于佟筱娅未来发展的问题，就这么定下来了。 学表演，考京影，毕业之后，融信达接手力捧，凭借着融信达这些年在圈子里混下来的资源，人脉，佟筱娅不红一个试试的。 “你呢” 佟筱娅看向了萧飞，在这件事情上，她虽然已经拿定了主意，但还是想要听听萧飞的意见。 萧飞刚才一直都没说话，这会儿见佟筱娅问起，便笑着说：“你的决定，我都支持！” 咦 差点儿酸着了旁边三个老年人。 因为萧飞晚上还有演出，萧家的晚饭时间提前了，佟筱娅第一次登门，再加上阴差阳错的解决了一桩人生大事，萧飞亲自下厨，发挥出来了百分之二百的功力，除了做出来的菜不能放光之外，小当家都白给。 萧佳玉回来之后，就听萧佳洁说，自家大侄子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好手艺，做出来的菜比京城饭店谭家菜的大师傅都厉害。 当时听着，还以为萧佳洁夸大其词，她知道萧飞会做饭，都是被他们老爷子给逼出来的，但是，18岁的孩子下厨，能做得有多好 反正萧家姐妹是从来都不下厨的，对于勤行那是一窍不通。 结果，等到萧飞精心烹饪的一道道菜摆上桌，萧佳玉眼睛都直了。 “小飞，这都是你做的” 这话问的都多余，刚才萧飞在厨房里忙活，一阵阵香味儿飘过来，她都忍不住去看过两三次了。 “有兴趣归有兴趣，可是，不能把心思都放在这上面，就像你不能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相声上一样，学习才是重点，明白吗” “明白！” 对于萧佳玉的习惯性教诲，萧飞也早就习惯了，不说不痛快，听了的也不当回事儿。 如果说萧家人还只是惊讶的话，那么佟筱娅就已经要自闭了。 刚刚找到人生方向，幻想着等到学成之后，在演艺圈一步一个脚印往上爬，最终成长为演技派大明星，逐渐缩小和萧飞之间的差距，结果 你连做饭都做得这么好，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佟筱娅也会做饭，像什么大盘鸡、手抓饭，还有拌面、馕包肉之类的都能做出来，原本还想着，等有机会亲自下厨，让萧飞尝尝她的手艺。 想要征服男人的心，先得征服男人的胃。 现在，还是甭想了！ 萧飞这手艺，操持国宴都得说是屈才了，佟筱娅那两下子，摆弄出来也是献丑。 佟筱娅越想越郁闷，可当着萧飞家里人的面还不能表现出来，好在萧家人都很热情，也让她暂时忘记了这新添的烦恼。 吃过饭，萧飞就得出发了，带着佟筱娅出门，刚一上车，还没等他打火呢。 “哎呀！烦！” 佟筱娅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萧飞给吓了一跳。 “又怎么了” 第七十五章 你脑袋绝对让驴踢了 “小佟没跟着你一起来啊！刚才电话里不是说她也跟着一块去园子吗” 于清上了车，发现就萧飞一个，随口问了一句。 确实说了佟筱娅一起去园子，可谁知道那位姑奶奶犯了什么病，都快到于清家住的这个小区了，突然又说不去了。 车刚停在路边，佟筱娅就急匆匆的下去了，萧飞想问有什么事，都没容他张嘴，人家拦了辆出租车就走了。 “突然有点事就回家了！” “哦！” 于清应了一声，也没往心里去。 “小飞，明个得把时间空出来，张先生的手术定在明天下午，园子那边也得停一天，你师叔他们都过去，咱们爷俩不能落下了。” “行！听您的！” 萧飞没想到张文天的手术会这么快，之前开的药才吃了几副，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了，这两天事多，还得在同仁堂坐诊，都没抽出时间去老爷子家里瞧瞧。 只是，张文天先生明天就要动手术了，萧飞也帮不上忙，只能跟着一起去医院等结果。 “回头张先生做完手术，怎么调理，小飞，心里有数吗” 对萧飞的医术，于清现在也信了七分，毕竟号脉就能号出一喉癌来，这事太神了，估计拿出去跟谁说，谁也不能信。 “您放心，我心里有谱，不过，具体情况也得到时候再看。” 张文天先生喉部生的肿瘤，虽然是良性的，但毕竟已经开始发展了，单靠中药根本没有可能给打下去，这跟着他昨天检查出来的那个肺部长了结节的患者情况不一样。 “你心里有谱就行，唉怎么好好的，就得了这个病了！” 萧飞淡淡的一笑：“师父，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得了病没关系，咱们就慢慢的治，您放心，只要手术顺利，经过后期调养，我保证让张先生能重新站在舞台上。” 他这可不是放大话，对张文天的病情，他已经研究过了，要是连这点儿把握都没有的话，也不敢当着于清的面说这话。 于清转头瞧着萧飞，心里也是止不住的感叹，他这个徒弟，真是太能耐了，有些话，他没法说，只能留在心里。 让萧飞来说相声，真是大材小用了！ 萧飞师徒两个赶到园子的同时，佟筱娅这边也回到了家里，不是她现在住的丽水花园，而是以前跟着曲麦麦合租的地方。 笃！笃！笃！ 佟筱娅昨天搬出去的时候，就把钥匙给交了，现在只能敲门。 “来了！” 屋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你怎么” 曲麦麦推开门，一看站在面前的是佟筱娅，顿时愣住了。 “你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我是搬出去住，又不是和你绝交了。” 佟筱娅说着，直接挤了进去，才一天的时间，感觉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了她生活过的气息。 “麦麦姐，你刚才是不是在等人啊！” “没没有，我等谁啊！” 曲麦麦表情有点儿不自然，显然说的不是真话。 佟筱娅也懒得问，曲麦麦和她男朋友的事，她知道的一清二楚，更知道当初在她住进这个房子之前，曲麦麦是和她男朋友住在一起的。 至于俩人住在一起，会不会做点什么，呵呵，如果连这事都忍不住好奇去打听的话，估计佟筱娅这辈子都交不到几个朋友了。 “诶！你还没说，你怎么又回来了一个人住着不习惯还是” “没有！” 佟筱娅直接光着脚走到了沙发那边坐下，很自然的拉过了她最喜欢的那个抱枕，往怀里一搂。 “我就是有点事，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曲麦麦闻言，直接翻了个白眼，有什么事想说，难道就不能打电话吗 从朝阳那边到回龙观，很近是吗 非得面对面说，不知道姐姐我今天 算了，人都来了，难道还能把她给轰出去啊！ “行，你先等会儿，我打个电话！” 曲麦麦说着进了屋，没一会儿就出来了，一张俏脸写满了不爽。 “说！有什么事，还非得和我商量！” 佟筱娅在来的路上，想了很多打开这个话题的方式，但是，这会儿面对着曲麦麦，她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呃 不说话 “是你和萧医生的事” “不是，呃也算是和他有关！” 这什么意思啊！ 曲麦麦干脆也不问了，等着佟筱娅自己坦白。 “我就是突然对未来特别迷茫了。” 大姐！你这样装女文青，一点儿都不合适，你是缺心眼的体质，外加逗比的魂，正常点，还迷茫的呢。 迷茫了也没见你哪顿饭吃得不香。 “呵！那你说说，你到底怎么就迷茫上了！” “麦麦姐，你知道萧飞家里住的是什么房子吗你知道萧飞他爸爸妈妈，还有他姑姑姑父都是干什么的吗还有啊，你知道” “你赶紧给我打住！” 曲麦麦越听越糊涂，这怎么说着未来，突然扯到萧飞身上去了，还萧飞的家里人。 “他又不是我男朋友，我知道那么多干什么，有什么话就赶紧说。” 嘴上这么说，曲麦麦其实也挺好奇的，她只和萧飞见过一次，但是，能看得出来，萧飞的家境肯定非常不一般。 “他们家住的是四合院，你敢信吗前后三三进，三进的四合院，而且，就在国子监边上，他爸爸是医生，心脑血管专家，妈妈是驻非洲某国大使馆的参赞，他大姑姑是京城青年报的副主编，大姑父是房地产公司的老板，还有他小姑姑是融信达融信达你知道” 曲麦麦这会儿也傻了，这到底是什么神仙家庭啊！ 虽然不是豪门，但是，能住得起三进四合院，而且还是在国子监边上，那能是一般人。 “融信达就是萧飞他小姑姑的，还有他小姑父，是个演员。” 好嘛！政界、商界、军界、文化界、娱乐界，还有医疗领域，这家人都占全了啊。 不对！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曲麦麦感觉自己这会儿脑子有点不够使的了。 “还干什么” 佟筱娅无奈又带着沮丧。 “差距啊，我的姐姐，萧飞家里这是什么情况，我拿什么和人家比啊！” 佟筱娅身子往后一倒，靠在了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 曲麦麦听了，这次倒是没说什么安慰的话，的确，这差距是大了点儿。 “你知道吗萧飞做菜的手艺还特别的好，我本来还打算听你的，想要征服男人的心，先要征服男人的胃，结果呢呵呵！我都被人家个征服了。” 曲麦麦想要骂人了，她嫉妒了，非常嫉妒！ 如果佟筱娅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萧飞到底是个怎样的神仙男孩儿啊！ 家境优越，自身条件还好的能把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给毙了，这样的男男人，居然能被佟筱娅给抢到了手里，她这姐们儿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还是阻止了核战争啊！ 本来还想当心灵导师的曲麦麦现在也没词儿了，歪在佟筱娅身侧：“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意识到差距了，难道你还想要和他分了啊！” “分了我疯了啊！唐僧肉都让我吃到嘴里了，我还能吐出来” 分手那是不可能的，已经抓在手里了，这个时候放手，八百年的大脑炎后遗症都干不出来那么蠢的事情。 “我是觉得，我要尽力缩小和他的差距。” 缩小差距！ 这么说倒是没错，两个人在一起，差距太大的话，短时间内或许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但是，时间长了，当两个人都感觉到这个差距越来越大的时候，估计就离分开不远了。 “你打算怎么缩小差距看看你最近，团里排练，你去过几次啊！团长今天都点名批评你了，要我说，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下苦功夫，至少得混上独舞，等到什么时候，你成艺术家了，你和萧医生的差距就” “麦麦姐！我其实我打算不跳了！” 不跳了！ 曲麦麦有点儿懵，忙做好了看着佟筱娅，确认自己刚才不是幻听。 身为一名舞蹈演员，更够从家乡的小地方一路跳到国家级的歌舞团，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啊！ 佟筱娅现在虽然在团里的地位不算高，可好歹已经能混上领舞的位置了，只要她肯努力，迟早有一天 “丫丫！你是认真的！” 佟筱娅非常笃定的点了点头。 她已经考虑清楚了，就按照张译的建议，考艺校，学表演，将来做大明星，缩小和萧飞之间的差距。 曲麦麦见状，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佟筱娅，你脑袋瓜子让驴给踢了啊！” 第七十六章 等你回家再抽你 不跳舞了，辞职 佟筱娅的话，让曲麦麦直接傻眼了。 作为一名舞蹈演员，她从小到大，占据她人生绝大部分时间的，就是舞蹈。 辛苦努力，一刻不敢放松的训练，从小县城跳到市歌舞团，然后再从市歌舞团跳到了国家级的歌舞团，这期间所付出的一切，寻常人根本就想象不到。 曲麦麦原以为佟筱娅会和她一样，努力提高自己的水平，将舞蹈当成一辈子的事业，结果，佟筱娅现在就一句话：不想跳了。 这些年的努力到底算什么 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 “我看你现在脑子不正常，就为了一个男人，你要把自己十几年的努力通通都放弃了佟筱娅，你问问自己的心，这么做值吗” 说出来之后，佟筱娅觉得轻松多了，面对曲麦麦的质问，她倒是显得很平静：“我也不知道到底值不值，可是我知道，我必须努力追赶萧飞的脚步，我和他的差距不能越来越大，我不想到最后只能像个附属品一样，待在他的身边。” 这位是萧飞的女朋友。 或者！ 这位是萧飞的妻子。 如果能被冠上这样的称谓，佟筱娅倒是很高兴，可是一直被人这么称呼，甚至都忘记她的名字是什么的话，她接受不了。 佟筱娅并不介意做个贤内助，可同样的，她也渴望能够在事业上取得一些成绩。 但是，在舞蹈这方面，她显然已经到了自己的极限，想要再往上一步，即便是能在团里拿到独舞的位置，又怎么样 没有国际大奖加身，最终还是免不了等到年纪大了之后，黯然离开。 到时候三十多岁的年纪，上下够不着，真到了那个岁数，她能选的路就更窄了。 所以，她必须从那个圈子里跳出去。 “疯了，疯了，我看你就是疯了！” 曲麦麦理解不了，但是，她能感觉到，佟筱娅是要动真格的了。 “佟筱娅！你现在需要好好冷静一下，这件事不能太冲动，你想过没有，有可能你今天做出了决定，等到你冷静下来之后，你就后悔了。” 佟筱娅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看着屋顶：“麦麦姐，我就是怕我会后悔，所以，趁着我还没后悔，我必须把这件事给定下来。” “什么意思” 曲麦麦有点儿懵，佟筱娅这思维模式，她发现自己突然有点儿跟不上了。 “意思就是，来的路上，我刚刚已经给副团长发过短信了！” “你” 这是真的不打算给自己留后路了啊！ 曲麦麦一把将佟筱娅的手机给抢了过去，点开短信功能，看过之后才知道，原来佟筱娅说的是真的，刚才在来的路上，她已经和副团长聊了很久。 副团长回复的最后一条信息是：如果你真的考虑好了，那么，我尊重你的决定。 这不就等于说是同意佟筱娅辞职了嘛！ 还说尊重 尊重个屁啊！ 这倒霉孩子现在明显神经不正常，被恋爱把脑袋瓜子的主要神经都给破坏了。 “你都和团里说完了，还和我商量什么。” 曲麦麦越想越生气，一把将手机扔在了佟筱娅的身上。 “我告诉你，你肯定会后悔的，肯定会后悔！” 佟筱娅笑着：“我知道我以后肯定会后悔放弃舞蹈，但是，我肯定不会后悔选择萧飞。” 嗖啪！ 曲麦麦一脸懵，这咋还没缘由的吃了一嘴的狗粮，以前撒这玩意儿的，可都是她的专利啊！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曲麦麦觉得自己要是再拦着就真的有些不人道了。 “你这是就认准他了。” 曲麦麦还是觉得很神奇，她虽然不是个捞女，可是在对待未来婚姻大事这方面，还是觉得要慎重一些的好。 说货比三家可能有些过分了，但是，好歹也应该先稳一波，未必没有更好的在等着。 可是看佟筱娅的反应，也就是萧飞的年龄不够，不然的话，她都怀疑这姐们儿今天就能拽着萧飞去民政局，把最要紧的一件事给办了。 等等！ 曲麦麦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两只眼睛死盯着佟筱娅，把佟筱娅看得心慌慌。 “丫丫！你说实话，你昨天有没有和萧飞” “哎呀！你瞎想什么呢！” 佟筱娅还能不知道曲麦麦要说什么，俩人以前住在一起的时候，平时的夜谈会少不了也要犯些小黄黄，曲麦麦作为过来人，虎狼之词更是一口一口的朝外喷，半点儿不带含糊的。 “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佟筱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是慌得一比，她倒是想发生点儿什么来着，可萧飞那个没出息的关键时刻怂了。 这会儿要是把实话交代出来，可就太丢人了！ 她都准备“宽衣解带任君游”了，结果人家跑了 谁能信！ 呵呵！ 反正曲麦麦是没信，佟筱娅不惜牺牲小钱钱也要搬出去，为的是什么 总不能是为了方便去德芸社听相声 还不就是 咳，咳，曲麦麦也有点儿脸红。 萧飞那个大帅比，哪个女人瞧见了都得眼馋。 “没发生最好，我告诉你，你给我慎重一点儿，俩人才认识多长时间，就主动跟人家表白，咱们女人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要是在这件事上，你还不矜持的话，以后肯定有你的亏吃。” 吃亏我也愿意啊！ 佟筱娅在心里高喊着，对萧飞昨天临阵脱逃的事，怨念又增加了一分。 “我知道，我知道！” “别嫌我烦，我可是为了你好！” 曲麦麦这会儿突然体会到了一颗老母亲的心。 “对了，你这毛毛躁躁的把这么大的事都给办了，你跟叔叔阿姨商量过吗” 曲麦麦知道，佟筱娅走上舞蹈演员这条路是受了她母亲的影响，佟妈年轻的时候，就喜欢舞蹈，可是无奈自身条件一般，学过一段时间之后，实在是没什么前途，这才放弃了，随后有了佟筱娅，就把全部的希望放在了她的身上。 当初佟筱娅来京城，就是佟妈亲自送过来的，临走的时候，是曲麦麦跟着佟筱娅一起去车站送的。 曲麦麦到现在都还记得，佟妈拉着佟筱娅的手，反复的交代，让她一定要勤奋努力。 现在，佟筱娅为了爱情，放弃了舞蹈，要是让 “你该不会真的没跟家里商量！” “呃没！” 你这个不孝女！ 曲麦麦一听，都想替佟妈狠狠教训这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忤逆子了。 “丫丫！你猜，要是阿姨知道你从团里辞职了，会不会抽死你” 佟筱娅顿时变了脸色，她们家是典型的女强男弱，涉及到家庭的一些大事，全都是她妈妈拿主意。 辞职算不算家庭大事 那肯定的啊！ 完蛋了，完蛋了！ 佟筱娅越想越害怕，仿佛母上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挥舞着晾衣架要给她紧紧皮。 “麦麦姐！我我可咋办啊！” 曲麦麦奉上了一个白眼：“你都没和我商量一下，就把事情给办了，现在还好意思问我该怎么办我可不知道，你还是坦白交代！” “啊！” 坦白交代 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佟筱娅小时候是个淘气包，没少被佟妈家法伺候，也许是被打得多了，长大之后，这心理阴影还没散去呢。 “我我不敢！” 曲麦麦无奈：“你觉得这件事，你能瞒得了多久你不趁着现在说，等到以后让阿姨给发现了，你觉得” “别说了！” 好家伙的，太吓人了！ “那我还是坦白交代！” 佟筱娅说着，着急忙慌的从沙发上拿起了手机，摆弄了半晌才找出了佟妈的电话号码，犹豫了半晌，一咬牙按了拨通绿键。 平时给家里打电话，总要响上半天才能被接通，可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几乎就在第一声提示音响起的瞬间，电话就通了。 京城这边下午三点钟，西疆伊犁那边刚好是中午，佟妈刚吃完饭，正准备回单位呢，就接到了佟筱娅的电话。 孩子大了，心野了，平时佟筱娅可是很少主动打电话，都得是她惦记闺女，主动打过去。 今天这是怎么了 “丫丫！怎么想起来给家里打电话了” 别人家的孩子打电话，基本上没别的事，不是要钱，就是要钱，可佟妈从来没考虑过佟筱娅有可能是打电话找家里要生活费的。 自家的闺女，她很了解，别的且不说，过日子绝对是个仔细的。 “怎么不说话了” 短短的一瞬间，佟筱娅的勇气就消失的干干净净了，求助的看向了曲麦麦，结果曲麦麦直接白了她一眼，起身回屋去了。 这个没义气的！ 咋整 “喂！喂！” 算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妈！我从团里辞职了！” 说完这句话，佟筱娅就发现电话那边的母上反倒是没动静了，这是咋回事 “妈！妈！你没事” “我没事，佟筱娅，你有事了！” 声音冷冰冰的好像都带着凌碴儿，佟筱娅好悬没被母后这一句话给吓死。 认错 好像没用，已经和副团长都说好了，看副团长挽留的不那么坚决，团里应该也没怎么把她当回事儿，这会儿就算是想回去，估计就算低三下四的求人，都没啥用了。 既然这样，佟筱娅也就豁出去了：“妈！我都长大了，能不能让我自己选择我的人生啊！” “你少和我说那些没用的，让你自己选，你就是这么选的辞职了你和谁商量，你就辞职了。” 这件事佟筱娅知道自己办的理亏，舞蹈是母上大人一辈子的梦想，自己的身上没实现，就把全部的期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结果她还为了爱情把母后大人的梦想给弄丢了。 “妈，对不起，我不该这么任性，可是” “你现在知道对不起我了这么多年，我和你爸爸辛辛苦苦的培养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任性这是任性的事吗你知不知道，你最该说对不起的人是你自己，你辜负的也是你自己！” 好嘛，这下佟筱娅是真心无地自容，同时感到自己罪孽深重。 尤其是想到小时候，每次去舞蹈培训班练舞，都是妈妈骑着自行车送她过去，一年365天，风雨无阻，内疚的不得了。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是那句话，自家的闺女，她最了解，绝对没这么大的胆子，说不得是被谁给忽悠了。 “说不说！” 呃 佟筱娅有心隐瞒，可是她同样了解自家老母亲，如果不说实话，有可能明天佟妈就直接杀到京城，到时候 算了，还是老实交代！ 接着，佟筱娅就把她和萧飞的事，原原本本的交代了。 听到自家闺女搞对象了，佟妈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心里揪揪着的疼，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这就要给人家了 等等！ 这个还不是要紧的！ “是他让你辞职的” “没有！” 这件事，佟筱娅可不敢往萧飞的脑袋上推，她和萧飞的事，严格来说也是先斩后奏，恐怕在佟妈的心里，对易青的印象已经非常糟糕了。 “是我自己决定的，妈，我就是就是感觉和他的差距太大了，而且，我自己知道我的能耐有多大，继续跳下去，最多也就和现在一样了，我的条件就摆在这里，您也该知道，等到以后岁数大了，跳不动了，还是一样要退下来，好点儿的，团里能把我留下来当老师，或者干脆退回去，妈，您愿意我那样啊！” 佟筱娅说了这么多，佟妈就听了前面的一句：“差距大怎么大了，我闺女难道还配不上他” 已经辞职了，佟妈就算是再怎么失望，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她倒也拿得起放得下，转而就开始关心起了佟筱娅的终身大事。 21岁！ 也不小了！ “萧飞没嫌弃我，是我自己妈，萧飞不但是京大出身，还是医生，我” “你刚才说他是干什么的！” “医生！” 佟筱娅耍了个小心眼儿，只说萧飞是京大出身，却没说，萧飞连大学都还没上呢！ “医生！工作倒是挺好的。” 呃 母后，你的注意力这么容易被转移的吗 “妈！您不生气了！” “不生气等你回来，看我抽不死你！” 完了！ 佟筱娅眼前又出现了那熟悉的一幕，一个中年妇女挥舞着晾衣架子，一个可怜的小姑娘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第七十七章 我是来上课的 “咕噜咕噜！呃” 萧飞正蹲在水池子边上刷牙，听到脚步声连忙抬头，然后就看到佟筱娅经过垂花门，走进了中院。 没看错！ 可这大早晨的，才几点啊！ 噗 “你怎么来了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女朋友上门，萧飞还是很高兴的，可现在还不到七点呢，天刚蒙蒙亮。 佟筱娅看着萧飞，嘴上还粘着牙膏沫，忍不住笑了：“我不能来吗你至于这么惊讶” “没有，我都说了不是那个意思，可这也太早了。” 萧飞赶紧擦抹干净，转头看了眼西厢房，萧佳洁两口子还没起呢。 “我是来上课的啊，当然得早了，再有十几天，京影和中戏就开始招生报名了，我一点儿基础都没有，不抓紧学习，到时候，考不上怎么办” 既然决定了要考艺校，学表演，佟筱娅自然得认真对待。 至于昨天母后大人来电的事，佟筱娅决定暂时先不告诉萧飞。 佟筱娅也没想到，佟妈居然这么容易就放过了她自作主张辞职的事，并且接受了她谈恋爱的事实。 只是 佟筱娅朝着易青看了一眼，昨天母后可是说了，让她尽早把萧飞带回去见面呢！ 这个暂时还是搁置！ “小姑和小姑父还没起码” 刚说完，西厢房的灯就亮了。 “小佟来啦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接着就听到里面叮哩咣啷的一通响，还伴随着萧佳洁被吵到的抱怨声。 “我我是不是吵到小姑他们休息了” 听到声响，佟筱娅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来的太早了，这吵到长辈的休息，别回头在落埋怨。 “没事儿，对了，你吃早点了吗” “没呢！” 在吃上面，佟筱娅倒是很实诚，再说了，都登过门了，要是还假客气，那还怎么融入萧家这个大家庭啊！ “那你等会儿，我收拾好就出去买。” 萧飞说着，把脸盆、毛巾什么的送回水房，等他要出门的时候，张译已经出来了。 “来这么早啊！” “小姑父，吵着您和小姑休息了！” 张译笑着摆手：“没事，没事，不打扰，你等我会儿啊，我先去洗把脸，然后咱们就开始。” 该怎么教学生，张译心里其实也没谱，毕竟没当过老师，现在也只能按照当初他上学的时候，老师教学生的套路，来调教佟筱娅了。 当然了，从基础学起肯定是不赶趟了，表演教学有一个系统的过程，那要等到佟筱娅考上之后，到了大学里面在去慢慢的接触。 张译现在要做的就是，先让佟筱娅了解表演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然后按照他当初考京影时候的经验，给佟筱娅来一个速成教学。 “你先歇会儿，我出去买早点！”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 单独和萧飞的长辈待在一起，佟筱娅还是有点儿紧张。 “不用，你害怕” “我怕什么啊！” “那就在这儿等着！” 萧飞说完就出了门，等他回来的时候，张译和萧佳洁正在跟着佟筱娅介绍艺考的流程。 表演类艺考主要包括四个方面的内容，声乐、台词、形体和表演，也就是俗称的声台行表。 第一关是初试，初试的主要内容包括自我介绍、集体小品，以及回答考官提问，这里面的每一个环节都是至关重要的。 比如自我介绍，很多考生可能觉得自我介绍没什么大不了，因为平时遇到太多了这样的场合。 但是仔细想想，为什么会在考试中设置这样一个环节呢 自我介绍是考生展示自己的表达能力，以及个人气质的重要方式，因此，对于学习表演的人来说，一定要给考官留一个好印象。 再比如集体小品，这个环节的设置主要是为了考验学生的合作能力、表达能力，以及临场应变能力等。 考官通过命题小品的形式，来考察学生的表达能力，以及心理承受能力。 等到初试过了，接下来就是复试，复试的考试内容就包括台词考试、声乐考试、形体考试、艺术特长展示、单人小品、集体小品、语言动作合理练习等。 相比初试来说，复试就更加具有综合性质的考试，对考生的考察也就更全面和更具体。 台词考试一般来说都是考生选择自备考试材料，有些会限定范围，有些不限定范围。 声乐呢，就是考生准备一首歌曲清唱，主要目的是为了考察学生的音色和音准。 形体考试由考生自备舞蹈，当然舞蹈不限类型，可以是民族舞、现代舞等等。 单人小品考试主要是考查考生对环境与人物的创造力、想像力和信念感，以及对生活的感悟能力。 复试集体小品与初试有所不同，通常由两到三人完成，这个环节主要考查考生能否建立真实的人物关系，要求考生在表演中按照生活逻辑完成考试题目。 总的来说，复试的难度系数会相对提高，使考官对考生的素质有更全面深入的了解。 如果能顺利通过前两关，就将迎来最后的三试，最后关卡的考试内容为声乐、形体综合会试和口试，基本上等于设计了一堂较简单、初级的表演课，由老师给出题目，通过学生的完成情况，进行全面素质界定。 一旦能通过了专业课考试，大约四月份左右，学校就会给通过艺考的考生发文考证。 然后就是和普通的高考生一样，准备文化课考试就ok了。 一般情况来说，专业考试合格的考生，文化考试成绩能达到所在省本科线的45％以上，基本上就没问题了。 张译主讲，萧佳洁补充，佟筱娅听得是两眼冒金星，以前没接触过，现在才知道，原来艺考居然这么复杂啊！ 之前佟筱娅还以为艺考跟选美差不多，捡着好看、顺溜的挑，然后就是才艺展示，唱个歌，跳个舞什么的。 至于表演的技能，肯定要等到上学之后，老师们再系统的教。 真要是什么都会，还上什么学啊！ 演小品 怎么演啊！ 像春晚上的小品那样 “老张，咱们说的是不是太复杂了” 萧佳洁见张译还滔滔不绝的说，赶紧让他打住，没瞧见佟筱娅都听得两眼无神，面带悲怆了嘛！ “丫丫！有什么问题吗” 呵呵！ 小姑，您应该说的是：丫丫！哪没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 全都是问题啊，这怎么听着感觉比她当初去竞争建国50年大庆群众游行时的表演名额都难啊！ 张译也知道这些考试的内容，对于一个从来没有表演经验的人来说，确实是难了点，现在不同于他们那个时候，当初去报考的基本都是野路子，最多也就是喜欢看电影，谁有条件去真的学表演啊！ 现在可就不一样了，能去报考艺术类院校的，在走上考场之前，至少有百分之三十的考生都是身经百战，诸般技能加身。 不过 “小佟是学舞蹈的，这是一大优势！” 萧佳洁起身，围着佟筱娅转了一圈，也跟着说：“没错，小佟的身形条件好，又会舞蹈，倒是省事多了，老张，接下来咱们就抓紧时间，给小佟突击小品训练。” 至于声乐方面，俩人很有默契的选择了暂时跳过去，萧佳洁五音不全，张译虽然还算不错，可是 只要想起来，当初自己考京影的时候，摇头晃脑的唱那首“阿门阿前一颗葡萄树”，他就觉得脸红，当着小辈的面，哪能露怯啊！ “姑，姑父，磨刀不误砍柴工，咱们先吃饭，等吃完了饭，您二位再狠狠的教！” “臭小子，什么叫狠狠的教，丫丫不是你未来的媳妇儿啊！” 本来佟筱娅还有点儿不爽的，结果被萧佳洁这一句“未来的媳妇儿”直接给整破防了，脸有多红，心里就有多美。 瞥了萧飞一眼，那眼神的意思很明显了。 你瞧！都是我这边的！ 萧飞呵呵一笑，也没在意，先让佟筱娅美一会儿，等下她就知道，找自家这位小姑当老师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别看萧佳洁平时嘻嘻呵呵，一副长不大的样子，三十多岁的人，有的时候还和小孩子一样，爱撒个娇，耍个小脾气什么的，可是让她教别人，那简直就是 萧飞有个表妹，他舅舅家的孩子，一心就想着当明星，前年大老远从四川那边跑到了京城，正好当时张玉虹在家，眼见孩子连哭带求的，当姑姑的不忍心，就让萧佳洁帮着看看孩子到底是不是那块料。 一开始，萧佳洁还挺高兴当老师教学生的，结果，一天时间都没到，萧飞的小表妹直接吓得又从京城飞回了四川，再也没敢提做明星的事。 佟筱娅能坚持多久 呵呵！ 萧飞正琢磨着，就听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赶紧拿出来一看。 “丫丫！你们先吃饭，我去接个电话！” 第七十八章 母后大人 是个陌生的号码，而且一看就知道不是国内的，萧飞赶紧接通，那边传来的声音，正是许久都没联系过的母后大人张玉虹女士。 “妈！您是不是都快忘了，家里还有我这么个儿子了！” 就算萧飞要比同龄人成熟许多，可一直被亲生父母这么忽视，也忍不住要埋怨了。 自从张玉虹担任了驻非洲某国大使馆的参赞，这都两年多了，期间也只回来过一次，平时电话都很少打过来。 有的时候，萧飞都忍不住要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 当然了，他也能理解张玉虹的工作，毕竟身为国家驻外工作人员，她的工作肯定是非常忙的，再加上那个国家非常贫穷，落后，很多基础设施甚至都比不上国内解放前的状况。 之前张玉虹打来电话，还曾和萧飞说过，就连大使馆都时不时的停电，停水的。 “呵呵！大儿子，生气啦” 张玉虹笑着说道。 “我忘了谁，还能忘了你，怀胎十个月把你生下来的，到现在还记得你这个臭小子当初把我折腾的多惨。” 张玉虹生萧飞的时候难产，折腾了七八个小时都生不下来，最后只能采取剖腹的方式助产，结果，张玉虹还是个不吃麻的体制，麻药根本不管事，愣是硬扛着剧痛把萧飞给生了下来。 萧飞长大后，曾不止一次听他的两个姑姑提起这件事，不打麻药，硬生生的在肚子上划一刀，不光是肚子，还有子宫，最后生完之后，还得缝上，只是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而张玉虹为了他这个臭小子，愣是扛住了。 都说为母则刚，张玉虹可是真真的体验了一把。 “小飞，我昨天给你大姑打电话了。” 呃 萧飞听了，下意识的看向了正在屋里受教育的佟筱娅。 平时母后大人十天半个月都不来一个电话，今天突然想起了他这个大儿子，还点明了昨天刚给大姑萧佳玉打过电话，这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妈，我大姑都和您说了” “你觉得她有什么事敢瞒着我” 这话说的，直接表明了张玉虹在萧家的地位。 也就是张玉虹人在非洲，平时联系起来不方便，不然的话，只怕萧飞的两个姑姑早就跟着大嫂通风报信了。 “说说，怎么就突然开窍了！” 张玉虹一点儿都没有自家儿子高中都没毕业就搞对象的忧虑，反而兴致勃勃的，要不是直接打给了萧飞，估计她都能八卦一阵了。 “妈，瞧您说的，就好像我是个缺心眼一样，什么叫开窍了，我以前……” “你还好意思说以前，每次我去给你开家长会，你们班上那些小女生对你有心思，真当我看不出来啊，也就是你，跟个木头一样，啥也不知道。” 萧飞听着，心里那叫一个无奈：“妈，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我那个时候才多大，真要是给您领回来一个，您还不得打断了我的腿啊！” “呵！敢情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封建啊，你要是有本事，别说一个，就是领回来十个，我和你爸也能接受。” 还十个，母后大人，您白受了党和国家那么多年的教育了 这可是违法的！ “妈，您可真敢说。” “嘁！我有什么不敢的，萧家就你这么一根独苗，还指望着你能早点开枝散叶呢。” 这话说的，咋还越来越歪啊 “真不知道你这是随了谁，看看你爸，你姑……” “咳，咳，说孩子的事呢，扯我干什么。” 萧飞听见了父皇的声音。 “咋的还不让说啊” 接着那边就是一阵小声嘀咕，随后电话就被萧飞的老爹萧佳琦给抢了过去。 “小飞啊，我是爸爸！” “爸，您身体都挺好的！” “我和你妈都好，不用担心我们，你的事，我也听你大姑说了，你现在呢，也长大了，我和你妈妈都不是老脑筋，对于这件事，只要你看好了，我们是没意见的，不过……任何时候，都要对自己负责，更要对人家女孩儿负责。” 萧佳琦这当爹的也真是不容易，有些话根本不适合他说，可妻子扯了半晌也说不到正题上，没奈何，只能他这当爹的来点明了。 什么叫要对彼此负责 说白了，家长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不支持婚前……那个啥！ 你滴，明白 萧飞闻言，心里只能“呵呵”了，那天要不是他最后关头怂了的话，俩人已经那啥了。 不过照着现在这个发展的速度来看…… 父皇！不是当儿子的忤逆，实在是你未来的儿媳妇太勾人啊！ “你这瞎说什么呢，不想当爷爷了” “当爷爷肯定想，但是，你也得看看孩子才多大，这还没上大学呢，要是万一……” “万一什么就是有了万一，大不了就结婚，现在大学期间结婚的多了。” “可小飞还没到岁数呢！” “你给我起开！” 两人一通争执，最后萧佳琦被果断镇压。 萧飞打记事起，好像父母有任何争执的时候，他爹就没赢过，单打独斗都不是对手，更别说还有萧飞的爷爷和俩姑姑都站在母后大人那边助拳。 萧佳琦想一振夫纲，这辈子是没戏了。 “小飞，别听你爸瞎说，妈肯定支持你。” 母后大人，您知不知道说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而且，这话当妈的和儿子说，合适吗 “妈，我和丫丫才……认识没多久。” “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你大姑都和我说了，咱们家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人家是搞文艺的话，我看挺合适，你小子可别瞎了心，胡乱琢磨，真要是看着好的话，我和你爸今年六七月份能回国，到时候，约着人家姑娘的父母见一面。” 这……这……这就要进行到双方父母见面的程度了 萧飞这边倒是没什么问题，关键是……这事得和佟筱娅商量一下，问问人家的意见啊！ “妈，这事不着急，怎么着也得问问丫丫的意见啊！” “对，对，你抓紧问，我这个号码你想着记一下，以后要是想妈妈了，就打这个号码。” 嚯！我终于有母后大人的联系方式了！ 这事听着奇怪，可其实一点儿都不稀奇。 张玉虹和萧佳琦所在的国家实在是太落后，而且部族冲突什么的经常发生，时不时的通讯机构就要被有个反对派占领，然后一切清零。 再加上基础建设方面极度不发达，信号也是时有时无的，另外还有保密要求，张玉虹两口子出国的时候，连手机都没带。 有时候和家里联系，都只能通过卫星电话，谁知道能搭上哪根线。 萧飞他们想要联系，都不知道电话往哪打。 “妈，那边消停了” “不该问的别瞎问。” 得嘞！聊其它的，张玉虹一点儿家长的架子都没有，可涉及到正事，那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记住了，等和丫丫定下来，记得给我打电话说一下，我和你爸爸好安排回国休假的事。” “行，我知道了，妈，您和我爸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调回国啊” 一年到头都见不着父皇母后几面，萧飞也想的慌啊！ “这件事……快了！” 快了 等于没说一样。 有的时候，萧飞都忍不住怀疑，父皇和母后大人是不是从事着秘密战线的工作，不然的话，咋能一年多都不能回家，这也太不人道了。 结果，萧飞偷偷的问了一次，就得到了个白眼，还说他小说看多了。 好，萧飞也知道是自己胡思乱想了，毕竟所处的是一个和平年代，哪来那么多阴私事。 简单了解一下就能知道，但凡是驻外的全都这样。 舍小家，为大家！ 萧飞作为家属得支持。 接着张玉虹又跟着萧飞聊了些家常，萧飞也把拜师，还有在同仁堂上班的事说了。 张玉虹听了，对他正式拜师说相声，也没说什么，自家老公公就喜欢这个，又从小就教萧飞，她知道萧飞早早晚晚的得下海。 倒是萧飞说去了同仁堂坐诊，张玉虹还真有点惊着了。 萧飞从小就跟着他爷爷学，长大一点，萧佳琦也点拨过，这些事她都知道，可……… “小飞，你说的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啊” 这话是萧佳琦问的，作为一名医生，别的他可以不管，但是在这方面，他可不能让萧飞胡闹。 当医生的，手里可攥着患者的生命呢，不能轻忽。 他知道萧飞有行医资格证，但是萧飞才多大啊！ “你还好意思说呢，咱们都多长时间没回国了，孩子什么事咱们都不知道。” 说着，张玉虹的声音都带着抽泣了。 “我就是问问，你急什么啊！” 萧佳琦忙安慰着妻子，都顾不上问萧飞了，不过也少不了叮嘱几句，而后又被张玉虹给抢了过去。 “谁来的电话啊说了这么久。” 萧飞回头，佟筱娅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的身后。 “小飞，谁说话呢是不是小佟” 萧飞看着佟筱娅，笑着说：“对，妈，你要不要和她说话” 妈 佟筱娅瞬间瞪大了双眼，一脸惊恐的看着萧飞把手机塞到了她的手里。 你要干啥 第七十九章 儿子是充话费送的 得知是未来婆婆的电话，佟筱娅下意识的就要往后缩，她可看过不少电视剧，小说，在那里面，基本上就没有婆媳关系和谐的。 从和萧飞确定关系的那天开始，佟筱娅的心里就一直惴惴着，她也知道躲不过去，迟早有一天要和萧飞的母亲见面，她只盼着这一天能越晚越好。 可现在人是没见着呢，但是，电话打过来了，还指名道姓的让她接。 “我我” 佟筱娅想跑，可这怎么躲得过去，再说了，未来婆婆要和她通电话，她要是跑了不接的话，得怎么看待她啊！ 得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刚扬起胳膊，萧飞就直接把手机塞到了她的手里，吓得她好悬没把手机给扔到水池子里去，现在这玩意儿在她的眼里，跟手榴弹没什么两样。 “喂！阿姨，您好！” 深吸了一口气，知道早晚要过这一关的佟筱娅也认命了，与其畏畏缩缩，战战兢兢的，最后给未来婆婆落下一个“不大方”的坏印象，倒不如豁出去了。 “你好，你好，是小佟！” “嗯，是我，阿姨！” 佟筱娅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热情一点儿，可心跳早就过速了，咣咣的，她甚至都能听得见。 “呵呵！别紧张，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佟筱娅伪装的挺好，可张玉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紧张了。 “你和小飞的事，我和你叔叔都知道了，原则上我们都不反对，对于小飞的恋爱问题，我和你叔叔态度也都是很开明的，这下不用担心有人会棒打鸳鸯了！” 呵呵！ 佟筱娅笑得很尴尬，这未来婆婆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呼 不过这样也好。 佟筱娅最担心的是什么，还不就是她和萧飞的事，萧飞家里不同意嘛，虽说之前已经见过萧飞的师父，师娘，姑姑，姑父，那几位长辈好像都还挺喜欢她的。 但那毕竟不是萧飞的父母啊！ 在这件事情上，只有亲生父母才最有发言权。 如果萧飞的父母不同意两个人的事，她就算是拿下萧飞再多的长辈都没用。 在此之前，佟筱娅已经预想到了很多种第一次和未来婆婆碰撞，可能会发生的状况，盘问祖宗十八代只是基础，比较难对付的状况就是，萧飞年纪太小，她的年纪又太大，再有就是门不当，户不对，最后拔下头上的凤尾金钗，唰一条银河从此阻断牛郎织女的爱情之路。 最坏的打算都做好了，结果，好像都用不上了。 张玉虹上来就先认可了她的身份，而且，还点明了，已经听萧飞的大姑把她的情况都说过了。 这下佟筱娅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只剩下了激动。 没错！就是激动！ 偷偷朝着萧飞瞄了一眼，嘿嘿！ 在未来婆婆这里已经备了案，萧飞还能跑出她的手掌心。 “谢谢您，阿姨，我我” 佟筱娅有些懊恼，难得表现的好机会，虽说见不着面，可好歹也得给未来婆婆留下一个大方得体的印象啊，现在可好，连说都不会话了。 “呵呵！紧张什么啊，老萧，你要不要和儿媳妇说话” 儿媳妇！ 这仨字直接美到佟筱娅的心缝里去了。 又得意的朝着萧飞看了一眼。 小子，你这辈子注定是姐姐盘子里的菜。 萧飞无语，虽然没开免提，可母后大人的话，他都听得见，可是，就算知道这不靠谱的父皇母后对他的感情问题一直很着急，但也不是这么个着急的法儿啊！ 他才多大啊！ 这就急着要把他给嫁呸让他娶媳妇儿进门啊！ 老萧同志在张玉虹的催促下，也接过电话，跟着佟筱娅说了两句，又给她身上盖了一个“同意”的章，随后，电话就被张玉虹给抢了过去。 “小佟，刚才我还在和萧飞说呢，让他和你商量一下，等我和你叔叔今年回去，请你父母来京城，咱们两家见一面，你是怎么想的” 啊！ 这这就见面了！ 佟筱娅也有点儿慌，虽说她妈妈在得知了萧飞的情况之后，好像也没怎么反对，当然了，那是在不知道萧飞年龄的情况下，否则的话，估计现在都已经上飞机来京城，捉拿她这个诱拐高中生的坏女子了。 但是，见面的话 “行！阿姨，我我和我爸爸妈妈说一下，定个时间，然后让萧飞告诉您！”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小佟啊！” “阿姨，您说！” “有件事阿姨确实得和你说一下，你和萧飞的事，我和你叔叔都不反对，也很高兴你能喜欢他，可是，萧飞毕竟还还没上大学呢，你们” 有些话，即便是当婆婆的也不好说的太明白了，只能暗示，暗示，希望佟筱娅能明白。 佟筱娅确实明白了，看她那张脸红得程度就知道。 想到自己前天居然还 这会儿脚底下要是有个缝的话，她绝对能一头扎进去。 “阿姨，我我知道！” “小佟，你可别误会啊，我可不是那种封建老古板，就是呵呵，你明白就好！” 张玉虹虽然急着当奶奶，急着让萧飞这棵独苗苗给萧家开枝散叶，但也没急到什么都不管不顾的程度。 开枝散叶，给她多生几个大胖孙子固然很重要，可萧飞上大学的事，也同样重要。 刚18岁，还不着急呢！ 等到萧飞大学毕业也不过才22岁，到时候，直接结婚，三年抱俩，哎呀，巴适地很！ “那这样，小佟，你抓紧和你父母那边商量，等到我和你叔叔回去，咱们两家人见个面，你们先先订婚。” 听张玉虹这急切的劲头，不知道的还以为萧飞身体有什么缺陷呢，不然的话，干嘛这么着急，逮着一个姑娘就恨不能先往他们萧家的户口本上写。 张玉虹是真的不能不着急啊！ 萧飞以前就跟个榆木疙瘩一样，当时张玉虹虽然也觉得早恋不好，可自家这大儿子一点儿都不开窍，更让人着急。 明明学校里，有那么多漂亮的小姑娘对自家大儿子有好感，可萧飞就是无动于衷。 有次萧飞在他爷爷的书房里，翻看佛经，被张玉虹给瞧见了，可是把她吓得不轻，还以为萧飞是个佛家说有慧根的，以后要出家当和尚呢。 为了这件事，她嫁过来之后，第一次跟着老公公闹了别扭，最后萧铭栋老爷子得知了缘由，也被吓了一跳，萧家可就萧飞这么一根独苗，这要是看破红尘，他老先生这一脉不就断了嘛。 赶紧把书房里所有和弃世有关的书籍全都锁了起来，再也没让萧飞看过。 可张玉虹还是不放心，自那之后，别人家的父母都是对子女早恋问题严防死守，宁可杀错，不可放过，而萧家则变成了鼓励的态度。 儿子，你快点儿出去恋一个！ 萧飞可不知道这些，他看佛经，那是因为爷爷书房里的书都被他给看完了，没得可看，这才瞄上了佛经，谁知道还让家里人给误会了。 听到张玉虹提起订婚的事，佟筱娅心里都乐飞了，她已经认准了萧飞，这辈子就必须是这个男人了，虽然这个时候说什么结婚，订婚的，她也觉得有点儿早。 但是 夜长梦多啊，同志们！ 外面的花花世界那么精彩，佟筱娅自问又没当真生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万一萧飞年纪再大一点儿，再遇上个漂亮姑娘和她一样，不管不顾往上扑，萧飞心思再摇摆起来，她可没地方哭去。 “阿姨！我听您的！” 萧飞在一旁听着，只能不住的捂脸了。 对于未来的事，他其实也没什么意见，既然和佟筱娅确定了关系，那么以后订婚，结婚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早晚的事！ 只是母后大人，你用不用一定要这么急切啊，就好像你儿子没人要一样。 萧飞想要把手机拿回来，谁知道接下来母上还会跟佟筱娅说什么啊。 可佟筱娅却没搭理，还转身走开了。 “小飞，你妈来的电话” 萧佳洁这会儿也出来了，看着不远处佟筱娅一边笑，一边说的模样，她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看起来丫丫很得人心啊！小飞，你可不能欺负丫丫，更不能辜负了丫丫，你要是” “姑！合着我在您眼里就注定得是个陈世美啊！” 萧佳洁被萧飞说得一愣，盯着萧飞的眼睛，半晌才来了一句：“你就是很危险！” 一个大小伙子，长这么好看干什么 女人有红颜祸水，难道男人就没有啊！ 说完，甩了萧飞一个白眼，回屋去了。 萧飞也是哭笑不得，看着佟筱娅已经挂了电话走回来。 “我妈又和你说什么了” “呵呵！想知道啊！我可不能告诉你，这是我和阿姨之间的秘密。” 哟！哟！还秘密了！ “不过有句话，阿姨让我传达给你，你要是敢欺负我，阿姨回来就收拾你！” 收拾 得！ 妥妥的，这绝对不是亲妈，他这个儿子百分百是充话费送的！ 第八十章 表弟和表妹 萧飞虽然想到了父母对于他和佟筱娅的事情不会反对，但也没料到，这两位老人家的支持力度居然这么大。 俩人才刚刚开始交往，结果他爹妈那边都开始盘算着什么时候和佟筱娅的父母见面了。 咋滴！ 我这大学都还没开始上呢，你们就急着抱孙子啊！ 国家规定，法定结婚年龄男方不能低于二十二周岁，俩人一个是国家公职人员，一个是主任级医师，难道还能知法犯法不成 着什么急啊！ 更让萧飞郁闷的是，这下有了预备儿媳妇，好像他这亲儿子的地位又大大下降了，真跟捡来的没什么两样。 “臭小子要是敢欺负你，你都记着，等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他。” 说着话，到底是谁的亲妈啊！ 郁闷！ “小姨，小姨夫！” 萧飞正郁闷着你，就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声，紧跟着门就被人给撞开了，跑进来俩毛孩子。 “哥！” 见着萧飞，俩孩子连忙立正站好，还没开始张扬呢，就蔫儿了。 “你们怎么来了没哦！今天是周六。” 来人是萧飞的两个表弟妹，萧佳玉的两个孩子张明明和张青青，俩人小时候，因为父母工作都太忙，直接被萧佳玉放在了娘家，让张玉虹帮着带，一直到前年张玉虹被派往国外，俩孩子也大了，这才接回去。 从小一起长大，萧飞自然和这两个表弟妹感情格外深厚，俩人平时只要一放假，就往萧飞这里扎，轰都轰不走。 “哥！” 张青青说着话，眼睛一个劲儿的往旁边的佟筱娅身上瞄。 “这位就是嫂子！” 呵呵！ 萧飞也朝着佟筱娅看去，他突然觉得自己这辈子就算是想要当海王都不成了，家里人一个个的就跟发起冲锋一样，朝着佟筱娅的身上盖章。 估计真要是有一天，他生了外心，不说别的，家里人立刻就能把他给灭了。 “我表弟表妹，大姑家的孩子，龙凤胎，这个是张明明，那个是张青青。” “嫂子好！” “嫂子好！” 俩熊玩意儿特会来事儿，上去围着佟筱娅就叫个不停。 佟筱娅呢！ 自然是美的不要不要的，刚得了未来公公婆婆的认可，紧跟着小姑子，小叔子又来提供助力，这下 绝对手拿把攥了，妥妥的！ 之前曲麦麦还曾和她说过，正面进攻要是不行的话，就采取迂回战术，先搞定萧飞的家里人，现在看看，都不用她可以做什么，这都四方豪杰云聚来投了。 “你们俩小东西来啦！” 萧佳洁在里面等了半晌，也不见佟筱娅回来，听到外面有熟悉的声音，出来一看，就瞧见了俩外甥。 “对了！青青，正好有事找你呢！” 张青青满脸疑惑的指了指自己，想不出来小姨找她还能有什么事。 “对，就是你，老张！” 张佳译也跟着出来了。 “老张！刚才咱们不是还说找个人给丫丫补一下声乐嘛，看，老师都送上门来了！” 张佳译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嘿！这可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啊，青青，你嫂子能不能考得上大学，可就看你的了！” 张青青是一脸懵，完全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呢。 “小姨，小姨夫，你们这是说什么呢什么就全都看我的了，还有我嫂子要考大学，怎么还有我的事啊！” 萧佳洁解释道：“是这么个事，你嫂子要学表演，刚才我和你小姨夫正帮着她分析呢，形体这一块，你嫂子原先是舞蹈演员，肯定没问题，考试的时候小品部分，有我和你小姨夫帮着补，可就是声乐，现在临时去找老师也来不及了，可不就得看你的了。” “这个事啊，没问题！” 张青青听明白了，忙不迭的大包大揽下来。 “嫂子！不就是补声乐嘛，交给我了！” 张青青从小就学音乐，别看才14岁，让她来辅导没有任何基础的佟筱娅，绝对是绰绰有余。 只是 怎么就没人考虑我啊！ 萧飞郁闷了，虽说他会的是戏曲，可这门手艺是一理通百里明，不就是教怎么发声嘛，有什么难的。 结果萧佳洁和张佳译俩人琢磨了半晌，最后抓了一14岁的孩子当老师，愣是从头到尾没想到过萧飞。 这事整的！ “小姑！我也能教啊，青青还得上学呢，要不还是我来教！” “不行！” 张青青一听就不干了，要是单独面对萧飞，她肯定不敢，没办法，从小就在这位表哥的碾压，打击下长起来的。 她自问也算是个不出世的小天才了，学习成绩优异，钢琴专业八级，还拜了国家一级演员姚红学习美声，小小年纪就参加了不少演出。 结果在萧飞的面前，她拿点儿成绩都不好意思拿出来显摆，实在是她这位表哥太妖孽了。 以至于小姑娘被打击的到了萧飞面前，就成了避猫鼠，就把别人拿着她和萧飞比。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想要跟着萧飞亲近，也是奇了怪了。 现在好不容易能有个可以展现自己能力的好机会，哪能再让萧飞给抢回去。 “小姨都把这活派给我了，哥，你凭什么抢嫂子，你说，到底要让谁教！” 这还用说嘛！ 那当然是 “我还是跟着青青学！” 佟筱娅做了一个她自感英明的决定，实在是因为，她也怕被萧飞给打击到啊！ 虽然不知道萧飞到底会不会声乐，但是那天在天桥剧场，一嗓子《叫小番》的嘎调，确确实实把她给吓了一跳。 而且 佟筱娅也不知道，萧飞到底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嘿！ 这还被嫌弃了！ “行了，还是让青青来教，小飞，你平时那么忙，又要去同仁堂坐诊，还要登台说相声，等到开学，你还” “小姨，你说什么我哥真跟姥爷一样，去说相声啦” 一旁的张明明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 萧飞一听这语气，顿时黑了脸：“我说相声怎么了丢你的脸了” 啊 “没，没！” 张明明哪敢认这个啊！ 如果说张青青只是因为萧飞太过优秀被打击到了，才有点儿害怕萧飞的话，张明明就是单纯的怕了。 都说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张明明和张青青是双胞胎的亲兄妹，结果这俩人走的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和学习成绩优异的妹妹比起来，张明明连学渣都算不上，那成绩稀烂到没眼看。 为了他的学习，萧佳玉不知道抽烂了多少根鸡毛掸子，可屁事儿没管，这小子还是照样我行我素。 “哥！我可不是那个意思。” “我管你是不是呢，犯了错该干什么” 张明明一听这话，再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对他充满了恶意。 “罚抄《道德经》十遍！” 这话说完，张明明整个人都蔫儿了，后悔自己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周末不在家里当咸鱼，非要新鲜未来嫂子到底长什么样 “那还不去，等着我请你呢！” “哦！” 面对萧飞，张明明一点儿反抗的欲望都没有，平时在家里惹了老妈，大不了就被揍一顿，可是萧飞不一样，这位表哥可是个惯会折腾人的。 看着张明明灰溜溜的去了东厢房，那边自老爷子生前就一直被当成书房，萧飞平时在家学习的时候，也在那边。 至于罚抄《道德经》，其实也是萧飞故意为之，张明明这孩子除了学习不好之外，还真没有恶习。 家庭条件好，算得上有权有势，可一点儿都不骄纵，身上没有那些富二代的臭毛病。 萧飞让他抄《道德经》，道理很简单，就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往张明明的脑袋里塞点儿东西，不光是《道德经》，只要是家里有的藏书，这些年来，张明明基本上都抄过了。 虽说学习不咋样，可最起码以后步入社会，跟着人家说话的时候，也能言之有物。 “不管他了，丫丫，青青，快进来，咱们接着分析！” 萧佳洁说着，进屋的时候，也没忘把萧飞手上拎着的早点给接过去。 她现在怀着身孕，一顿都不能饿着。 萧飞跟着进去，抢了俩包子，眼见这里没他什么事，就先出门了。 昨天，于清跟着萧飞说过，德芸社今天停业一天，所有人都要去医院，陪着张文天老爷子做手术。 手术时间被安排在了下午，趁着现在还有时间，萧飞先去了一趟同仁堂，把今天的20人指标给完成了。 经过了两天，同仁堂的年轻小大夫虽然还没到声名鹊起的地步，可通过他诊治的患者口口相传，至少患者在见着他的时候，不会再因为他的年纪提出质疑了。 今个患者不少，还没到中午，萧飞就顺利的完成了任务。 “喂！师父！我这边准备好了，那行，我现在就去家里接您！” 萧飞说着挂断了电话，换好了自己的衣服，刚要出门，又被白主任给堵回来了，手上还是拿着一张他刚才给第20位患者开的方子。 “白主任，今天是真不行，我有位长辈下午做手术，现在就得赶过去！” 白主任压了半晌疑惑，刚才出门见萧飞的诊室门口没人，正要来请教呢，结果 “呵呵！这样啊！那就不耽误你了，只是这” 白主任话还没说完呢，萧飞直接从他身侧闪了过去。 可不能让白主任说完了，等他说完，别说走了，怕是马上就得现场开一个小培训班了。 这可真真是耗不起！ 第八十一章 都等着您呢 于清今天的心情格外的沉重，萧飞这当徒弟的也能瞧得出来，车从小区里驶出来，便没说话，以前可不这样，爷俩在一起，绝对有的聊。 萧飞也知道，师父这是在担心张老爷子呢。 虽说，医院也检查了，萧飞这边也给号脉了，得出来的结论还算乐观，可终归是上了年纪的人，开刀的位置又是在咽喉处。 就连医院里的大夫介绍老爷子病情的时候，言语都多留了三分余地，谁知道手术的时候，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别说于清担心，萧飞的心也悬着，就算这年头医疗水平进步，可也架不住医疗事故频发啊！ “少爷！” “师父，您说！” 于清落下车窗，先点上了个烟，他的烟瘾本来就大，这会儿心绪难平，更是忍不住得叼上一根。 也顾不上这车，徒弟媳妇儿还得坐的问题了。 “张先生的病，你真给号准了，没多大问题，对！” 萧飞听了，心里暗自苦笑，以他的水平，他肯定不会号错了，但是，现在张先生可不是在他的手上，手术的时候，会不会出现问题，他哪里说得准啊！ 可现在这话又不能说，说出来，又得添上几个跟着一起悬着心的。 “师父！您放心，肯定没问题，等手术做完了，后面调养恢复的事，到时候，我亲自把着，保准让张先生恢复得和以前一样。” 能不能恢复得和以前一样，甚至是能不能恢复，说心里话，萧飞也没底。 这关键得看张老爷子是不是配合。 毕竟那么大岁数的人了，大半辈子下来，谁还没有点儿不好的生活习惯。 就拿张先生来说，抽烟，喝酒，喜欢吃甜的，辣的，这些习惯本身就对咽喉部位有损害。 恢复期本身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又不能当真让人一天24小时盯着。 万一老爷子要是忍不住，偷偷的抽两口，喝二两，谁又能知道呢！ 算了，现在这些都不是要紧的，关键还是得看今天的手术。 “折腾了大半辈子了，张先生好不容易瞧见点儿亮光，真要是从今以后都没法上台，老爷子怕是比死了都难受！” 于清说着话，表情说不出的难受。 萧飞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一个劲儿的说“没事，肯定没事”，可是 车到了医院，师徒两个急急忙忙的就上了楼。 手术的时间被安排在下午三点，张文天的病房门口，已经围满了德芸社的一众演员。 平时在后台的时候，经常有人因为家里有事去不了，再加上节目安排的时候，有些演员轮不上就不去了。 可今天这个日子，德芸社全员到齐，有些平时只是过来帮忙的也都到了。 顾不上打招呼，师徒两个对着众人一拱手就算是礼到了。 围在门口的众人见着于清和萧飞，也都自觉的让开了一道缝，让两人进去。 病房里，只有张先生的女儿、女婿和外孙宁芸祥，再有就是郭德强和王薇夫妻两个，以及老爷子的大徒弟徐德谅了。 “师哥，小飞，你们来啦！” 张德艳眼眶泛红，显然背地里哭过，见着两人轻声招呼着。 于清点点头，走到了病床边，张文天倒是个大松心，看上去就好像待会儿要被推进手术室，挨上一刀的人不是他。 “清儿，嘿！小子（zei）！” “张先生！” 萧飞上楼的时候就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张文天的病是他给号出来的，这会儿他要是也耷拉着一张脸，那才是给老爷子添堵呢。 他瞧得出来，老爷子虽然面上轻松，可眼神飘忽，显然也是忧心忡忡，这样的话，他就更得显得轻松一些了。 “这两天也没得空来医院看看您，怎么样挺好的！” “好什么啊！这瘦的都跟猴一样了，整天搁这小屋子里闷着，就算没病都得憋出个病来！” 张文天说着，伸手让张德艳扶他起身。 “爷们儿！都到这裉结了，你好歹得给我来一句实话！我这病，到底能不能好，以后我还能不能登台” 到了现在，张文天所关心的也不是自己的身体，就像他自己说的，奔70的人了，早就活够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喜欢了一辈子的相声。 以前相声没落，老爷子是干着急也没辙，说的人都少了，更别说听的人了。 谁能想到在知天命的年纪居然遇到了郭德强，把相声重新请回了小剧场，从最开始一个人观众发展到现在，一场活能有百多人，甚至二百人在底下听，眼瞅着相声又要起来了，可他却病了。 上不了台，这才真真要了他的命呢！ “想好了再说，都这份上了，我得听句实话，说！” 萧飞都无奈了，这个时候说实话，他得了什么大病，敢这么不知好歹啊！ “老爷子，话都和您说了多少遍了，哪会也没蒙您啊！全都是实话，踏踏实实的，配合人家大夫的治疗方案，等回头您回到家里，我再慢慢给您调理，只要您好好配合，我一准儿让您重新登台。” “实话” “实话！” 张文天听完也笑了，其实他心里跟明镜一样，这个时候，谁还能，谁还敢跟他说实话啊，他逼着萧飞，不过是求点儿心里安慰。 这个时候，护士也过来了，要带着老爷子去做最后一项检查，等检查结果出来，就可以送去手术室了。 众人一直送到了检查室的门口，张文天刚被推进去，张德艳就忍不住哭了，她这一哭，宁芸祥也跟着哭，郭德强和王薇也是眼圈泛红。 “师哥！您来一下，小飞！你也来！” 于清默不作声，点点头，跟在郭德强的身后去了走廊，这边安静，让人能稍微换换脑子。 “师哥！我这心里怎么都觉得不踏实！” 于清叹口气：“你不踏实，我也不踏实啊！刚才来的路上，我找小飞吃了一路的定心丸，现在心里还画魂儿呢！” 郭德强闻言看向了萧飞，沉吟半晌才开口：“少爷，不当着张先生的面，你给我说说，老爷子这病到底有多严重，手术的话，到底有没有风险” 萧飞比刚才更加无语：“师叔，这病怎么说呢您得知道，它是癌，良性的也是癌，而且位置就在咽喉，这会儿就算是把全国最顶尖的专家都请来，谁也不敢保证手术的过程不出意外，最多告诉咱们，这手术的成功率能有9999，您能明白什么意思吗” 郭德强苦笑，这有什么不明白的。 无非就是谁也不敢把话说满了，都得给自己留点儿余地啊！ 别说是喉癌这么严重的病，就算是割个阑尾，还有可能出危险呢！ “至于手术成功之后，后期的恢复调理，我肯定竭尽全力，但是，也得张先生配合才行，而且，能不能恢复到和以前一样” 萧飞说着，朝于清看了一眼，这会儿，他也不打算再给师父没必要的信心了。 “还是得看手术的情况。” 医生归根结底也还是人，不是神仙，只要是凡人，那就没有无所不能的，说到底，医术再怎么高明，也照样有治不了的病。 郭德强点点头，身子突然一晃，萧飞眼疾手快给搀扶住了。 “师叔！” “德强！你这多长时间没歇着了！” 郭德强摆了摆手，扶着萧飞的胳膊，直接坐在了楼梯台阶上，用力搓了搓脸。 “昨天演出结束回到家，我一宿没睡。” 张文天是郭德强的伯乐，而且，在郭德强三闯京城的时候，给了他极大的帮助，特别是在德芸社的生意刚有起色，面临同行打压的时候，是张文天顶在了最前面，不然的话，现在还有没有德芸社都难说。 一句“有什么事来找我这老帮菜说，别欺负年轻的”，就足够让郭德强感念一辈子。 “老爷子这病啊！我这脑子都乱套了！” 于清瞧着，走过去挨着郭德强坐下：“德刚，你可得扛住了，整个班社二三十口子人可都指望着你呢，你要是倒了，我们还有什么指望啊！” 郭德强低着头：“师哥，我明白，您放心，我倒不了，真要是倒的话，当初第一次来京城的时候，我就一脑袋扎护城河里去了。”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郭德强连忙起身跑了出去，于清和萧飞对视了一眼，师徒两个也跟着出去了。 最后一项检查结束，张文天又被推回到了病房，等着检查的结果，一切正常，达到手术要求的话，手术将会在下午三点准时开始。 病房里，郭德强对着张德艳夫妻两个叮嘱了一阵，就带其他人出去了。 门外，一些老先生早早就过来了，一直在这边陪了好几个小时，郭德强和王薇本来想要劝大家离开，可是这节骨眼上，谁又能放心的走。 都是老哥们儿了，他们这一辈的相声艺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走了，现在全国文字辈的相声艺人还剩下多少 李文峰先生摆了摆手：“德强，你们也甭劝了，这会儿谁能放心走啊，都在这儿等着！” 郭德强见劝不动，只好作罢，把烧饼喊了过来，吩咐了几句。 平时最闹腾的烧饼，今天格外的安静，他也在担心张文天老爷子的病情，更加明白，今天他要是整出点儿膈应人的事，绝对得被开革滚蛋。 叫上了岳龙刚和孔德水，仨人下楼走了，时候不长，仨人拎回来了好几袋子盒饭。 “中午就没吃，现在都吃点儿，还没进手术室呢，等推进去了，什么时候能结束也说不定，不吃点儿扛不住！” 郭德强说着，把盒饭硬塞到了每一个人的手里。 萧飞也接过了一个，不过没吃，实在是没那个心情。 大家伙也都没动，有的是真吃不下，有的则是不敢吃。 张文天老爷子马上就要进手术室去挨那一刀，这会儿还吃饭，长没长心啊！ “行了，都别看着了，吃饭，我先给你们打个样。” 李文峰先生是个知道疼人的，他知道徒弟辈儿的，基本上都是不敢吃，小伙子们正是能吃能造的时候，饿了半天了能不饿 “听见没有，吃饭！” 李文峰先生说着，掀开盖子就吃了起来，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动手。 “师父！” “我不饿，中午在家吃了！” 于清说着，把他的那一份也给了萧飞，然后朝着角落里的岳龙刚那边递了个眼神。 萧飞领会，拎着盒饭就过去了。 “小岳！你吃了！” 岳龙刚正狼吞虎咽呢，中午没吃饭，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看到萧飞过来，心里本能的有些害怕。 来德芸社还没几天，可他挨得骂都没数了，扫地不干净，挨骂，桌椅摆放不整齐，挨骂，说不清楚普通话，还是挨骂。 到现在，有人和他搭话，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俺又干错啥事嘞！ “看着我干什么，一看你就是饿了，快把这两份也吃了，吃不了就和小孔分着吃。” 萧飞说着，把袋子放在岳龙刚旁边，转身走了。 岳龙刚看着萧飞，半晌低下了头，继续跟着盒饭较劲，只是肩膀一抖一抖的，不时的还抽泣两声。 众人正吃着饭的功夫，医生带着护士过来了，先是让张德艳签了一大堆单子，随后，有护士上前推动了张文天的病床。 萧飞看了眼手机，下午两点三十分，张文天先生要进手术室了。 病床上的张文天老爷子从病房里被推出来的时候，所有人全都上前。 郭德强更是一把握住了张文天先生的手：“老爷子，我们都等着您回来。” 张文天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转头开始在人群中搜索，最终找到了萧飞，突然老爷子笑了。 蠕动着嘴，没出声。 但萧飞看清楚了，老爷子说的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什么事 萧飞明白，张文天最后惦记的是那天在后台，老爷子向他提出的那个要求：在德芸社干满10年。 点点头，张文天瞧见了，随后就闭上了眼，休息去了。 一路送老爷子进了手术室，大门关上的那一刻，萧飞也觉得心头一阵酸涩。 第八十二章 重返舞台 张文天先生被推进手术室已经有俩点了，看着来来往往焦急等在手术室外的众人，却还是感觉医院的走廊格外的清冷，这会儿偏偏还得强装镇定，不敢看别人的情绪，也不敢暴露自己的情绪。 刚才郭德强第三次劝李先生，邢先生等几位上了年纪老先生先回去，李先生却也只是摆了摆手，邢先生甚至差点儿爆了粗。 “都这会儿了，我回去就能踏实得住！” 都是多少年交情的老哥们儿了，奔70的岁数，被推进去挨这一刀，能不能顺顺当当的出来，谁的心里都没底。 守在这门口，虽说啥也干不了，可就是谁也不愿意离开。都想着第一时间知道结果。 “师父！” 萧飞瞧着于清不停的走来走去，手上夹着根没点着的烟，这里是医院，得守着人家的规矩。 “要不……我陪您下去走走，张先生这手术还早呢。” 萧飞不抽烟，可是却也知道，抽烟的人在紧张的时候，心里没抓没挠的，烟瘾就会变得非常大。 于清微微一怔，明白了萧飞的意思，点点头，起身跟着萧飞下楼去了。 啪！ 点上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 于清就觉得整个人都松快多了，烦闷的心情也疏解了不少：“小飞，你说张先生这手术……” “师父！您就甭问了，咱们谁都进不去，里面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等着！” 于清干笑了两声，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 他现在就盼着有人能和他说上一句：“你放心，手术肯定没问题。” “昨个演出结束的时候，你师叔上台，还跟着观众说，今个演出暂停一天，当时观众还……” 萧飞哭笑不得：“师父，昨个我也在。” 呃…… 这倒霉孩子，难道就瞧不出来，我这是紧张了，就想跟人说说话嘛。 猛嘬了两口，手上就剩下了个烟屁，在垃圾桶上碾灭。 “回去！” “诶！” 师徒两个上了楼，继续守在手术室的门口，一直到临近六点钟，手术室门口的红灯突然熄灭。 一时间，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纷纷围到了手术室的门口。 过了好一会儿，手术室的大门敞开，张文天先生躺在病床上，被护士推了出来，麻药劲儿还没过，人昏睡着，也看不出什么样。 张德艳夫妇和宁芸祥连忙上前，郭德强和王薇也跟着，一起送张文天先生回病房。 “医生，情况怎么样” 萧飞则第一时间找上了医生，询问状况。 虽说张先生这个病发现的及时，手术方案也已经做到了万全，可毕竟是奔70岁的人了，脖子上让人来了一刀，手术的过程中，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好，手术也很顺利，后期就要看恢复的情况了。” 萧飞听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谢谢，谢谢您！” 忙不迭的道了谢，随后，萧飞也跟着其他人去了病房那边。 张先生人被送进了icu，大家也只能隔着玻璃看了看，根本就进不去。 “大姑，刚才我问医生了，老爷子的手术很成功，后期只要调理得当，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张德艳刚才光顾着人了，都忘了问医生情况，这会儿听萧飞说完，心里才算是踏实了。 留下张德艳在医院这边守着，其他人待了一会儿，得知手术成功，也就各自离开了。 送于清回家的路上。 “小飞！这会儿该给我交个底了” 萧飞淡淡的一笑：“您放心，只要张先生听话，我保证让他一年之后，就能重返舞台。” 嚯！ 于清闻言一愣，这是咋了 不是说当大夫的说话，都得留三分余地的吗 这言之确切的！ 就不怕坏了规矩 “少爷，你就真的有这么大的把握” “把握必须得有，不然的话，张先生也饶不了我啊！” 听到萧飞这么说，于清心里立刻就觉得踏实了。 “这话跟我说说就行了，可千万别跟着别人说。” 于清的意思，萧飞也明白，就是不希望他大包大揽的把事儿给张罗下来。 真能让张先生在一年之后痊愈，登台演出，自然最好，可凡事都有个万一，现在话说得太圆了，回头要是有了差错，萧飞还得落埋怨。 “师父，您放心，我都知道！” “知道就好！” 于清自然也盼着张文天能好，虽说等老先生好了之后，到时候，还得跟着他“抢”郭德强这个搭档，可就算是那样，他也愿意张先生好。 张文天可是德芸社的创始人，如果因为生病再也没办法重回舞台的话，对德芸社那可是一个极大的损失。 “少爷，小佟呢！” 呃 “师父！您要干嘛” “我能干嘛啊，这不是张先生手术顺利，你又说了，后面肯定能调理得恢复过来，我这心里高兴嘛，这么高兴的事，不得喝点儿啊！” 嘿！ 这理由找的，萧飞居然无从反驳了。 “她现在……” 话说了一半，萧飞直接拿出手机，拨了过去，提示音响了两下随后被接通。 “喂！丫丫！在哪呢” “刚下课，正准备吃饭呢，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听佟筱娅的语气有点儿不大对劲，有气无力的，感觉就跟干了一天的体力活。 “哦！我跟师父在一块儿呢，这样，你……打车来xxxx，一起吃个饭！” 报了个地方，萧飞便挂了电话。 “师父！咱吃剁椒鱼头，没问题” 于清笑着，格外的畅快：“吃什么无所谓，关键是得有酒喝才行。” 萧飞听得是又好气又好笑，师父这摆明了是瞧不上他了，居然把目光对准了佟筱娅。 刚才还在为张文天先生担心，现在一听张先生没事儿，又开始惦记上酒了。 “行啊！今个高兴，就让丫丫陪您好好喝两杯。” 萧飞的酒量其实还行，就是不大愿意喝，也不知道那玩意到底有什么好喝的，平时跟着于清喝酒，都跟咽药一样，有佟筱娅替他挡枪，他也是愉快的接受了。 最关键的是，于清跟着佟筱娅喝酒，白慧敏都不能说什么，最多也就唠叨两句，说说于清没溜儿。 等萧飞开车到了地方，佟筱娅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东张西望的，看到萧飞的车，连忙跑了过来。 “师父！” 佟筱娅笑着帮于清开了车门，那孝顺劲儿，于清见了甭提多美了。 于清笑呵呵的下了车：“小佟，刚才听小飞说，你怎么……还上课了！” “师父，我这也是要求进步啊，打算以后当演员，不然怎么配得上您徒弟，我们俩这差距越来越大，我也得有危机意识啊！” “他他敢！” 于清说着，还扭头狠狠的瞪了萧飞一眼，就好像自家这开山大弟子已经干了陈世美那丧良心的事，他这于龙图随时准备祭出狗头铡。 “小佟，他要是真敢，你就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这咋还没完了 我啥也没干啊！ 为什么人人都认为他注定就得干对不起佟筱娅的事呢 真烦！ 佟筱娅得意的笑着：“师父，他现在还不敢呢，等他什么时候敢了，我保准告诉您，让您给我做主。” “好！好！” 于清笑着，忙不迭的应承，现在搁他心里，佟筱娅可是香应的很，徒弟都成了碍眼的臭狗屎。 “听见了没有，我可跟小佟这边站着呢，你可不许有外心。” “师父，这都哪跟哪啊！我干什么了啊！” 萧飞赶紧搀着师父进了门，再说下去，于清就真的该包龙图附体了。 仨人也没要包间，直接就在大厅里坐了，这是家正宗的湘菜馆子，80年代就在京城扎了根，做的菜绝对地道。 很多人都以为剁椒鱼头是道川菜，其实不然，剁椒鱼头不光是看上去红彤彤的辣，里面还有麻，正经的湘菜。 这家店，也是萧飞常来的，招牌菜剁椒鱼头必须得点上，随后又要了几个这家店里比较有名的，辣椒炒肉和东安鸡什么的。 于清是个无肉不欢的，只要跟他一起吃饭，萧飞在点菜的时候总会偏荤。 萧飞开车不喝酒，于清和佟筱娅先要了一瓶浏阳河。 “你行吗” 趁着于清上厕所的工夫，萧飞偷偷问了一句。 上次倒是也见佟筱娅和于清喝过一次，当时喝了二两多，可这毕竟是白酒，真要是喝多了，萧飞一个人可摆弄不来两个。 “你忘了我老家是哪的了！” 西疆啊！ 呃…… 好像那边因为天气干燥的缘故，男女老少都能整点儿。 想到这个，萧飞突然觉得肝儿颤，他和佟筱娅的关系已经被各路长辈给砸实了，也就是说，接下来，他就得在双方父母见面之前，抽空跟着佟筱娅回一趟西疆老家。 到时候…… 萧飞的酒量半斤，估计真要是去了，连热菜都看不见就得晕了。 “小佟，来，满上，满上！” 于清甩着手就回来了。 萧飞看着于清，突然生出了个想法：到时候，要不就带着师父一道去！ 只是当徒弟的，让师父挡酒，好像这事要是干出来，有点儿不孝啊！ 第八十三章 生无可恋 一顿酒，于清喝得那叫一个痛快，他的朋友不少，能坐在一起喝上两杯的也不是没有，可是，酒量达标，又能聊到一起的，还真就找不到太合适的。 以前郭德强可以，但是最近这两年，郭德强忌酒不喝了，这可把于清给憋闷坏了。 萧飞也能喝，就是那酒量，于清有点儿瞧不上。 没想到萧飞找了个对象，还让于清有了意外之喜。 这徒弟媳妇儿可以啊！ 小一斤的酒灌下去，居然头不晕，话不乱，而且，作为酒桌达人，于清瞧得出来，徒弟媳妇儿这明显还是留着量呢。 真要是放开了喝的话，自己还真不一定是人家的对手。 好事，好事啊！ “小佟，不上去坐坐再走” 于清家楼下，喝美了的于老板还不打算放过徒弟媳妇儿，难得遇上个酒搭子，再加上今天张文天先生的手术成功，可以说是双喜临门，于清的心里就别提多畅快了。 “师父！挺晚的了，下回，下回再陪着您喝。” “嘿嘿！可说定了啊！” 于清说着下了车，刚才喝了有一斤多，这会儿小风一吹，晕乎乎的自感特享受。 “师父！要不还是我送您上去！” “别，你把小佟安全送回家就行，我在楼下溜达溜达。” 别看于清这会儿喝得小醉，可脑子却很清醒，知道现在这状态回家的话，少不了又得被白慧敏数落一通，还是散散酒气的好。 说完，于清就溜溜达达的走了，萧飞目送了一段，见于清走路没打晃，这才驾车离开。 “没喝多” 刚才佟筱娅也喝了有小一斤酒，这么能喝的女孩儿，萧飞也是头一次见。 “我没事。” 嘴上说着没事，可佟筱娅坐在座位上，身子还不住的扭来扭去，再看那张脸，红彤彤的透着娇艳。 “今天学的怎么样” 萧飞还是挺关心佟筱娅的学习进度，歌舞团那边已经给辞了，考学也就成了她唯一的退路了。 谁知道，萧飞就随口问了一句，佟筱娅的脸色都变了：“哎呀！好好的，你提那个干什么啊” 呃 “怎么了” 佟筱娅苦着脸：“萧飞，你说我是不是特别笨” 这我哪知道啊！咱们俩才认识多长时间，关于你的智商，我还是保留意见！ “小姑和小姑父给我讲了好多，还给我做示范，可我就是什么都学不会，还有青青，她给我讲了半天的乐理知识，我是一句都没记住。” 呵！ 一句都没记住 这也真是难得了。 萧飞听着，好悬没忍住吐槽，不过还是鼓励为主！ “你刚接触表演和声乐，一下子学不会也很正常，慢慢来。” “可问题就是没法慢慢来啊！小姑父帮我问了，最多还有半个多月，京影和中戏就该开始招生了，到时候，我要是还什么都不会，肯定考不上。” 说到这个，佟筱娅的脸都快皱巴到一块儿去了。 她昨天可是在跟母上通电话的时候，信誓旦旦的表示，一定能考得上，这要是最终落榜了，母上大人能扒了她的皮。 歌舞团的工作让她自作主张的给辞了，结果还没考上大学，一下子从未来可期的舞蹈演员，变成了前途尽毁。 别说跟家里没法交代，就是佟筱娅自己，都得郁闷死。 “小姑他们就没给你想想办法” “怎么没想，还是突击教学呗，说是要给我办个速成班，萧飞，我这几天都没法去天桥剧场听你的相声了。” 还惦记着相声呢 “没事儿，去不了，我就和以前一样，给你录下来。” “还有啊！” “怎么了” 佟筱娅突然变得有些扭捏，半晌才小声说：“小姑说，让我干脆住过去，也能多点儿时间学东西，可是我觉得，我现在就住过去，是不是不太好啊！” 萧飞也没想到萧佳洁会出这个主意，俩人虽然确定了关系，但毕竟交往的时间还不长，从认识到现在，也才半个月的时间。 这就让佟筱娅住到他们家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就不去了。” 佟筱娅的语气已经带着点儿怨气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算了，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当然举双手欢迎。” 佟筱娅一听，这才笑了：“这还差不多，不过，我已经和小姑说不用了，我每天早来晚走，至于能不能考得上看命！” 嚯！这还唯心了。 “萧飞，我要是真的考不上的话，你你还要我吗” 脑子有泡是怎么着 萧飞没好气的说：“说什么傻话呢，咱们刚认识的时候，你不是也没考上嘛，没考上就没考上，如果还想做演员的话，回头就找个好的培训班，咱们系统的学一学，回头等明年继续考，要是不想考了，咱们就干别的，实在是什么都不想干也没关系，我养着你！” 佟筱娅直接被萧飞说的那最后四个字给整懵了。 我养着你！ 如果遇到一个不顾一切都愿意养着你的人，那就嫁了！ 佟筱娅也忘了她是在哪本书上看到过的这句话，大概其就是这么个意思。 而她，现在居然也有了嫁人的冲动。 “不是说好听的糊弄我” “那你是希望我糊弄你，还是真心话” 呃 这让佟筱娅怎么回答 “当然是真心话！” “那你还怀疑什么” “呵呵！” 佟筱娅傻笑起来，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幼稚，能得到这么一句承诺，就算是假的，她也愿意当真的听。 只是佟筱娅不知道的是，萧飞其实早就想好了，就算佟筱娅没考上也无所谓，如果她真的想走演员这条路，萧佳洁的融信达是干什么使的 融信达的演员也不全都是专业表演院校出来的，比如那个特别红的周讯，不就是个半路出家的野路子，和佟筱娅都是学民族舞的。 后来因为拍挂历赚零花钱，被大导演谢铁骊看中，演了《古墓荒斋》这才入了行。 佟筱娅比周讯差哪了 大不了一边演一边学呗。 当然，眼下还是得主要以考学作为目标，野路子毕竟不如正经的科班出身，萧飞也不希望佟筱娅被人安上一个走后门的标签。 “萧飞，你说我们俩以后真的会结婚” 这又琢磨什么呢 萧飞发现自己是越来越不懂女人了，本以为有了女朋友，可以让他对女人多一点儿了解，结果呢 现在女人在他的心里，照样还是一种捉摸不透的生物。 时不时的患得患失，明明心里对答案非常恐惧，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得到。 这都图什么啊！ “怎么了你现在后悔了！” “我才没有，我是怕你将来会后悔。” 你说这话让我怎么往下接 萧飞干脆把佟筱娅那一侧的车窗给落下了，一阵凉风吹进来，让佟筱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干什么啊！冷！” “冷点儿好，让你那脑子也清醒清醒，一天到晚净整这些个没用的，瞎胡琢磨什么呢！” 见萧飞发了脾气，佟筱娅反而笑了起来，虽然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是，萧飞的心思，她大概其已经明白了。 “你放心，我肯定能考上。” 这又咋了，刚才还因为学不会生无可恋呢，这会儿突然又自信满满了。 “为了你，我也一定要考上。” 造成佟筱娅现在这样患得患失的主要原因，就是她始终觉得两个人的差距太大了，突然抓住了萧飞这么一个人类高质量男，始终让他觉得有点儿不真实，一切都好像假的一样。 经常的，佟筱娅一觉睡醒，就觉得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想要抓住已经得到的一切。 可是，佟筱娅也很清楚，差距太大的两个人勉强在一起的话，未来肯定会因为那不可逾越的差距而爆发出越来越多的矛盾。 她不想那样，就只能努力去缩小这个差距。 而且，佟筱娅也不希望将来只是作为一个附属品，出现在萧飞的身边，如果真的那样的话，她宁愿放弃。 所以，不管是京影，还是中戏，她都必须考上。 你应该为了你自己！ 这话萧飞不想说，当一个女人愿意为了你不顾一切的时候，提醒对方要保持一个冷静的大脑，那是白痴才会去做的事。 人家不会感动，只会被冷了心。 车已经驶入丽水花园小区，开到楼下停好。 一瞬间，两个人都沉默了，前天发生的事，格外清晰地分享给了他们俩。 上去吗 要不要再邀请他上去呢 俩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对方，接触到彼此的眼神，心里顿时慌得一笔。 佟筱娅红着脸，开门下车，一路小跑着进了单元门，站在门口，回头看着还在车里的萧飞，目光炯炯。 萧飞这会儿心跳已经直接奔了80迈，咣咣咣咣，一阵狂跳。 只犹豫了片刻，见佟筱娅还是站着不动，打开车门下去了。 我啥也不干，就是上楼去陪陪女朋友！ 第八十四章 馋死你 “你喝什么家里” 佟筱娅突然发现，家里还是什么都没有，今天在萧飞家里被狠狠的打击了一整天，昨天又东跑西颠的折腾了一大圈。 只有时间把家里清扫了一遍，根本顾不上添置一些东西。 “别忙活了，我待会儿就走！” 走 又要走！ 虽说答应了母后要洁身自爱，也答应了未来婆婆不过早的让她升级当奶奶，可萧飞就这么明明白白的说只坐一会儿就走，还是让佟筱娅挺受打击的。 “你就不想多陪陪我。” 话一出口，佟筱娅就后悔了，这怎么听着都像是急不可耐似的，明明听曲麦麦说了那么多，不能太主动，不能太主动，结果还是 男人都有猎奇心理，越是得不到的就越珍惜，轻易得到的反而不放在心上了。 佟筱娅之前就算是没有过感情经历，却也知道，这话绝对是至理名言。 不说别的，人这一生太漫长了，她和萧飞，一个21，一个才18，一辈子刚开个头，现如今是在一起了，可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太早把自己送到萧飞的嘴里，再怎么新鲜，萧飞又能吃多久，总有一天会腻的，真等到了吃腻的那一天，估计也就该 呸！ 坏的不灵好的灵。 “我的意思是说，现在时间还早呢。” 确实还早，都九点多了。 佟筱娅看着萧飞，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心里别提多气了。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想当初，曲麦麦和她男朋友可没少在她的面前撒狗粮，那俩人在一起，都是男方不停的找话题，安排每次约会的项目，当时，她这个特大号的电灯泡看着都眼热到不行。 怎么现在轮到她谈恋爱了，找的就是这么个大木头。 算了，看在你年轻的份上，姐姐原谅你了。 都是第一次，咱们慢慢学习，一起进步。 “我我妈妈知道咱们俩的事了！” 呃 “哦！我知道，你和我妈通电话的时候，你说过了！” 我知道我说过了，我这不是挖空心思，好不容易找了个话题，你这么着急画句号干啥 佟筱娅是真觉得心累啊！ 本以为和萧飞在一起之后，她就能享受幸福了，可谁能想到，在一起了，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要教会萧飞，怎么谈恋爱。 唉 当初就该想到的，找个高中生谈恋爱，根本就不靠谱。 可现在让佟筱娅放手，她又实在是舍不得。 慢慢来，慢慢来，平常心，平常心。 “我是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回家” 萧飞闻言一愣，他知道，自己早晚都要面对这件事，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躲是肯定躲不过去了。 他们家的皇太后现在就急着要和佟筱娅的父母见面了，这事不能拖，母上大人说了，今年下半年有回国的机会，到时候，要是这件事没没准备好，他的皮都能被熟一遍。 在为萧家开枝散叶，延续香火这件事面前，母子亲情都得靠边站。 既然是这样的话 “如果一切顺利，等你参加完艺考，拿到录取通知和文化考试的准考证，等到六月份，你得回你学籍所在地参加考试，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回去！” 这是态度的问题，躲不开，也不能躲。 既然萧飞已经想好了，要和佟筱娅在一起，那么见家长这一关，迟早都得过。 要说自己的条件，萧飞还是挺自信的，唯一不确定的就是他的年纪问题，18岁，好像有点儿戏啊！ 佟筱娅才不管萧飞的担心，听到萧飞说愿意和她一起回家，心里美的不得了，这至少证明了，萧飞对她是认真的。 至于能不能通过艺考招生，佟筱娅都没去考虑。 “说过的话，不许反悔。” 萧飞笑了：“不反悔。” 心里高兴，佟筱娅也就逐渐放松了，既然萧飞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么话题就由她来找好了。 两个人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佟筱娅自认还是了解萧飞的，知道他对什么感兴趣，那就捡着什么聊。 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现在俩人虽然还没到那一步，但也是迟早的事情，等到以后生活在一起，他们肯定得逐渐适应彼此。 佟筱娅早早的就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小目标，萧飞喜欢的，她也都得努力去喜欢。 比如，相声。 以前佟筱娅是真没觉得俩人站在台上，你一句我一句的白话有什么好玩儿的，可是，自打认识了萧飞，特别是确定了自己喜欢上萧飞之后，她就一直在努力了解相声这门艺术。 在天桥剧场听过几次之后，佟筱娅是真的发现，相声还挺有意思的。 特别是萧飞说的单口相声《九头案》，和其他的观众一样，佟筱娅也被勾住了。 只是 “你讲的也太吓人了，我一个人在家都不敢听，要不你现在给我讲一段” 佟筱娅这次可没瞎白话，之前萧飞给她的录音，她也听过一点儿，可大晚上的，一个人躺在床上，一会儿一颗人脑袋，一会儿一颗人脑袋，得亏她从小就胆子大，换成别人的话，能吓到尿床信不信。 “现在让我给你一个人说单口相声” “对啊！怎么了要不要我给你补个票钱” 那倒是不用！ 可问题是 “听相声，也是得看环境气氛的，你现在一个人听，根本听不出什么，我给你一个人说，也根本说不好。” 相声为什么要回归小剧场。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在电视台说相声，面对的是摄像机，有的节目，相声演员参与录制，连观众都看不到，就面对着一个空洞洞的机器，浑身上下有多少能耐也使不出来。 小剧场就不一样了。 演员和观众面对面，根据观众的反应，演员可以不停的调整自己的活，把观众想听的，爱听的东西展现出来，而且，两者之间通过互动，还可以调解气氛，场子热了，观众听得过瘾，演员的情绪也能被调动起来，本来有三分能耐，都能使出来七分。 “啊还这样啊！” 佟筱娅有些失望，她又不是真的想听萧飞给她说相声，不过就是想找个由头，让萧飞能多陪陪她罢了。 可是，见萧飞说的那么郑重其事的，她还真不好勉强了。 既然知道，相声这门艺术是萧飞心里在乎的东西，那就得跟着一起尊重。 “要不我陪着你听录音，我在的话，你就不害怕了！” 呵呵！ 真是个好主意！ 弟弟，咱们俩是在约会好不好，而且还是在我家里，没错，你是房主，我是租户，可现在我住在这里，那就是我的家。 姐姐都把你给勾搭到家里来了，你就陪着我听录音 这良辰美景，斜月高悬的，郎君，你可真是不解风情。 “怎么了” 见佟筱娅不动弹，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萧飞心里有点儿发毛，想到前天晚上的事，心头更是一阵火热。 赶紧端起水杯灌了一口，希望借此能把心里那小火苗给浇灭了。 18岁，该懂的全都懂了，不管是好奇，还是渴望，有些东西是根本控制不了的。 看到萧飞那紧张的模样，佟筱娅心中暗笑。 还以为你无动于衷呢！ “好啊！我去拿p3。” 佟筱娅说着起身回屋，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拿着p3摆弄了一会儿，把一个耳机塞给了萧飞。 萧飞家里有不少相声评书门里老前辈的录音，平时也少不了拿出来听，学习老前辈的在表演时的经验，可是听自己的录音，这还是头一次。 呃 我在台上就这么说的！ 好不好玩不知道，不过听着倒是挺尴尬的。 再看佟筱娅却非常专注，不时的跟着笑，遇到比较惊悚的地方，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往萧飞这边斜。 一开始俩人就是板板正正的坐着，中间还留出了一点儿空当，可听了没一会儿，佟筱娅的身子便整个靠在了萧飞的身上。 感受着佟筱娅身子传来的温度，萧飞的心里又开始控制不住的躁动了起来。 一个身体健康，各方面都正常的18岁青年，又不是柳下惠，这么考验，谁能受得了。 就算是历史上的柳下惠，当真就能坐怀不乱 扯淡！ 身体才是最诚实的，真要是能坐怀不乱，要么就是有缺陷，要么干脆就是个大g。 萧飞饱受“煎熬”，佟筱娅自然也感觉到了，别看她这会儿好像专注于萧飞讲的故事，其实心里早就慌得一笔。 同样的事，萧飞是第一次，佟筱娅还不同样是个新手玩家。 都没有经历过，只能互相学习，一起进步。 只是 丫丫！你真的是堕落了！ 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半个身子支撑着，佟筱娅也累的够呛，结果，就是这么一动，直接把萧飞心里的火给点着了，同时还连累了她自己被波及。 四目相对，俩人都愣住了，此刻两人鼻尖都近在咫尺，彼此呼出的气息更是让人意乱神迷。 “萧飞！” “嗯！” 萧飞只觉得口干舌燥，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只觉得心脏跳动的频率都快要乱掉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电视里看到过，同样的情况，好像应该男人主动一点儿，但是，他此时此刻身子都要僵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心里正乱着呢，随后就见佟筱娅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啥意思 要是能动的话，萧飞都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就算蠢得像头猪这会儿也该明白的，信号已经这么明显了，啥意思，估计小学生都懂了。 缓缓的靠近，萧飞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让他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靠过去。 一点一点，一点一点。 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脸上细致的绒毛，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呼吸变得灼热，语言已是多余的东西，唇瓣慢慢贴合在一起，他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看到她微眯着的眼里雾蒙蒙水润润的，脸上泛了红潮，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嘴唇微微张着，露出鲜嫩水润的舌尖。 清纯中夹杂着妩媚，那惹人怜爱的样子，让他情难自禁的低头含住了她的唇瓣，继而温柔又笨拙的绕过她的舌尖。 佟筱娅原本紧张的情绪渐渐松弛下来，身体轻轻颤抖着承受来自萧飞的爱意，长长的睫毛已经不自觉的潮湿。 紧接着，佟筱娅就感觉自己的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 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要不然怎么说，对于人来说，有些事都是无师自通的呢，两个情感上的新生，完全没有过类似的经验，尽管笨拙，但是满满的爱意，还是让他们沉醉其中。 “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因为一个失误不得不分开，到底缺乏经验，佟筱娅的牙齿在一次碰撞之后，直接咬破了萧飞的嘴唇。 腥涩的味道让萧飞瞬间清醒过来。 佟筱娅迷离了一阵，也慢慢苏醒，看着正捂着嘴的萧飞，心里顿时一晃：“你没事！” 说完又红了脸，想到方才的滋味，心里顿时阵阵难以抑制的悸动。 “呀！都破了！” 佟筱娅拉下萧飞的手，看着他的上唇流了血，赶紧拿了张纸帮他按住。 这可是我的初吻啊，开始，过程都那么完美，怎么就 佟筱娅不禁暗自懊恼，根本没注意到萧飞正怔怔出神的看着她，等到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被萧飞按倒在了沙发上。 刚刚没做完的事，又被接上了，有过一次尝试的两人进步飞快。 佟筱娅沉醉其中，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完全被幸福给包围了，这让她格外的满足。 “不行！” 突然，感觉到萧飞的手侵入了她的私地，从为被人触碰过的地方猛然间失守，下意识的一把将萧飞的手给按住了。 萧飞正要攻城略地呢，突然被喊了“停”，也是茫然无措。 佟筱娅歪着头，根本不敢去和萧飞的目光对视：“现在还不行。” 萧飞不说话，他这会儿脑子有点懵，当了十几年的小白，突然打开了那道闸门之后，太多的东西需要宣泄出来。 佟筱娅趁着萧飞愣神的工夫，赶紧一把将他推开，起身做好，整理起了衣服。 “小姑他们都知道，你送我回家了，你要是不回去，那多丢人啊！” 说着，朝萧飞看了一眼，见萧飞那失落的模样，心里那叫一个美。 前天送上门的，你不下嘴，现在哼哼馋死你！ 第八十五章 装，你接着装 郁闷！ 萧飞这都打算要放飞自我了，结果佟筱娅却亮了红灯，给出来的理由还让他都没办法反驳。 毕竟这种事，女孩儿的脸面还是更重要一些。 萧飞送佟筱娅回家，不光萧佳洁他们知道，于清也知道，这要是夜不归宿，连个打掩护的都没有。 “喂！于老师，萧飞昨天晚上说是住您家了，是吗” “没有啊！他没回家住啊！” 得，一句话就能揭了老底，傻子都知道出事了。 本垒不让上，其他的便宜倒是让萧飞给占了个够，十点一过，萧飞就被佟筱娅给赶出了家门，再待下去，可就真的要出事了。 没办法，萧飞也只能一个人郁闷的开着车回家去了。 萧飞刚走，佟妈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佟筱娅拿着手机，心里也暗自惊呼：好悬。 虽说打个电话，也看不到萧飞本尊，可终究还是心虚。 “喂！妈！” “嗯！你在家呢一个人在家” 后面这句话问的就很有学问了，佟筱娅本来就心虚，让佟妈问得差点儿都说不出话来了。 “妈！我不是一个人在家，还能有谁啊！” 早知道，那天打电话就不该和母上大人坦白的那么彻底，连搬家的事都说了。 “你这么大声干什么，我看你是心虚了，说实话，你现在在哪呢” 佟筱娅无语，她也没想到佟妈的警惕性居然这么高。 “我在家，在家，就我一个人在家。” “实话！” 要不要我现在把微信给发明出来，再来个视频通话 呃 微信是什么 佟筱娅被质疑的差点儿化身穿越众。 “肯定是实话，必须是实话，妈，您连自己的闺女都不相信了，行，我告诉您，萧飞刚走，您要是想跟他通电话，我现在站阳台上喊一嗓子，人就能回来。” 听佟筱娅说的这么言之确凿的，佟妈的怀疑也消减了几分：“你那边现在都几点了，他怎么才走” “妈诶！我们现在谈恋爱呢行不行，谁家闺女搞对象不是整天两个人黏在一起的，我们就多待了一会儿，您就不乐意了！” 佟妈也会儿也意识到自己的确是有点儿紧张过头了，但是，母后大人的气势不能丢，承认错误，那更加不可能。 “多问你两句，你还烦了，佟筱娅，我可警告你，你谈恋爱，我和你爸爸虽然不反对，但是，原则性的问题，坚决不能跨过去了，怎么着都不行。” “我知道，我知道，您都说了快八百遍了，您自己的闺女，您还不了解，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嘛！” 嗯！ 这一点，佟妈自问还是挺有信心的。 可惜的是，姑娘大了不由娘，佟妈的信任终归差一点儿就被佟筱娅给辜负了。 “妈！和您商量个事呗！” “说！” “那个我今天和萧飞的爸爸妈妈通电话了。” “怎么说” 佟妈立刻打起了精神，虽然只是通电话，没真的见面，但是，这也算是见家长了。 萧飞的父母是什么态度 会不会瞧不上自家的闺女 虽说是还没见着萧飞本人，但是，听佟筱娅的介绍，佟妈对这个未来的女婿还是挺满意的，工作好，家室好。 但就算是再好，在当妈的眼里，自家闺女才是真正的宝。 这要是萧飞的父母对佟筱娅不满意，佟妈第一个就不答应。 “挺好的啊！阿姨挺喜欢我的，也没反对我和萧飞在一起，还很支持。” “这就好！呵呵！” 呃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这就好啊难道我还没人要了，有个人接着，您就高兴成这样了！还笑我还到底是不是您亲闺女啊！” “有出生证明，你要是怀疑，就去验dna。” 漂亮！ 佟筱娅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事实上自打青春期惯性叛逆开始，她在拌嘴这件事上，就没赢过。 当然了，这也只要是因为，母上大人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眼看着吵不过，抄起晾衣架子，佟筱娅也只能乖乖认怂。 “你啊！别给我嘻嘻哈哈的，记住了，原则性的错误，绝对不能犯，别忘了，你才21。” 萧飞还18呢！ 想到萧飞的年龄问题，佟筱娅就头疼，在扫了一遍雷之后，她突然发现，能够阻碍她和萧飞在一起的，也就剩下萧飞的年龄了。 她现在都不敢想，一旦让她的父母知道，自家宝贝大闺女谈的对象是个18岁的高中生，父母亲朋该作何感想。 佟筱娅这边应付这佟妈查岗，萧飞也顺顺当当的回到了家里，从朝阳到东城安定门这边不算远，大晚上的，路上车也不是很多。 开门进屋，萧飞刚坐下没一会儿，门就又被推开了。 “小姑！还没睡呢！” “等你呢！” 萧佳洁说着话，就坐在了萧飞对面，刚要张嘴，突然愣住了，然后就盯着萧飞的脸猛看。 “咋了” 萧佳洁突然指着萧飞笑了起来，那笑得就跟道上捡了金元宝一样。 这什么毛病啊！ 没听说怀个孕还能精神错乱的啊 “小飞，刚从丫丫那回来” 萧佳洁好不容易才忍住笑，神神秘秘的问了一句。 “嗯！我带她和我师父一起吃饭，不是和您说了嘛！” “是说了，那送丫丫回家之后，就没上去坐坐” 呃 萧飞想到刚刚在佟筱娅那边，俩人做的羞羞的事，虽说没真个做点越界的小活动，可终归好些都是头一遭，这会儿，萧佳洁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他还真有点心虚。 “我上去坐坐也很正常” “嗯！是很正常！” 萧佳洁说着站了起来，绕到了萧飞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小飞啊，小姑也是过来人，理解，都能理解，不过呢，你才18岁，有些事情一定要把握好度，还有啊，你妈后来也给我打电话了，说的明明白白，让我盯着你，虽然呢，小姑不想出卖我大侄子，但是，你也知道，在你妈面前，我是不敢说谎的，所以” 还不出卖我，这话您自己信吗 “打住！小姑，您这说的都什么乱七八糟，因为所以，虽然但是的，不是，您到底想说什么啊！” “装糊涂，跟小姑还装糊涂” 萧佳洁从后面环住了萧飞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 “放心，这次呢，小姑绝对不说，年轻人嘛，一时冲动也是在所难免的，不过，以后可得注意啊，行了，有什么明天再说，记着点儿，给你姑父施针！” 说完，萧佳洁施施然的出门回屋去了。 萧飞是一阵阵的迷糊，这神神叨叨的，说的都是啥啊！ 不管了，洗漱，睡觉！ 萧飞起身换了衣服，接着便去了水房，打开灯，站在镜子前的一瞬间，他就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子，刚刚萧佳洁说的话，瞬间全都明白了。 上嘴唇破了，还有点儿肿，嘴唇周围还蹭的都是唇膏。 “你妈让我盯着你！” “年轻人，一时冲动，可以理解！” 这可真是丢了大脸了。 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了，那还没啥，好歹涉及到隐私的问题，多多少少也能给保密一二，可偏偏让萧佳洁给瞧见了。 这下可麻烦，萧飞还能不知道他这位亲姑姑，没结婚之前，绰号就是小喇叭，按萧飞爷爷的说法，那就是“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什么事只要是让她知道，那基本上所有人就都知道了。 别看萧佳洁说着要给萧飞保密，可那话也就只能听听而已，当真的话，那就是他太天真了。 完犊子了！芭比q了！ 等明天佟筱娅到家里来上课，还指不定要被萧佳洁怎么揶揄呢！ 叮！ 手机响了。 “到家了吗” 佟筱娅发过来的。 “到了，正打算洗脸呢。” 想了想，萧飞又加了几个字，还是让佟筱娅做好心理准备！ “我和你的事，好像让小姑给知道了！” “” 佟筱娅就发过来一个问号。 “就是我们刚才在你家里” 萧飞也学会发“”了，有些话，即便是发短信，他也不太好打出来，就让佟筱娅自己猜。 没十秒钟呢，佟筱娅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刚才说，我们你怎么搞的，这种事也能让别人给看出来。” 嘿！到底怪谁啊！ “我嘴唇都让你给磕破了，谁还能瞧不见啊还有，我从你家出来的时候，你怎么也不提醒我” “我提醒你什么” “你给我接着装，我脸上的口红是怎么回事，你没瞧见” 呃 佟筱娅一时语塞，事实上她当然看见了，那么明显，除非瞎子才注意不到，她就是故意没说，想要让萧飞出丑，却忘了，萧飞一旦出了丑的话，她必定得被连带上。 现在好了，俩人一块儿丢脸。 “那我明天怎么办要不我先不去了，多丢脸啊！” “不来你还想不想考京影，考中戏了！再说了，你要是不来，那不是不打自招了嘛！” 佟筱娅听着，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挖了个坑，本来就打算埋萧飞，结果捎带着把自己也给埋了，被人看破了小隐私不算，关键是，她也没吃到嘴里啊！ 太亏了！ 第八十六章 太不容易了 “哥！你嘴是怎么回事儿” 一大早上，萧飞正刷牙呢，就来了个欠儿登的，张明明往他边上一顿，一眼就瞧见了萧飞的上嘴唇破了。 按说这孩子平时也不是个懂得咋关心人的，偏偏今个这么细心，上来就抛开表象要奔本质。 萧飞这会儿还郁闷着呢，昨天一把火把自个都给点着了，结果消防员不出勤，这一晚上可把他给折腾的够呛，后半夜才睡着，现在脑袋瓜子还有点儿迷糊呢。 “嘿嘿！哥，是不是我嫂子” 现在的孩子普遍早熟，像萧飞这样开窍晚的都凤毛麟角了。 萧飞瞪了张明明一眼。 你个小屁孩子，有事没事啊，别跟我这儿没屁搁楞嗓子。 “作业写完了没中午我回来检查！” 萧飞一句话就把张明明后面的话给憋回去了，那张脸青春洋溢的脸瞬间就苦了。 “哥！那个” 跟这孩子说别的行，要是跟他聊个电脑游戏，轮滑什么的，能拽着你说上好几个钟头都不知道累的，可就是甭提和学习有关的事。 只要是和学习有关的，搁在张明明的身上，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 也当真是奇了怪了。 一母同胞的妹妹学习成绩拔尖，可是这当哥哥的却是个油盐不进的学习困难户。 有的时候，萧飞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这俩孩子在他大姑萧佳玉肚子里的时候，张青青在吸收营养的同时，捎带着把张明明的智商也给吸收了。 不然的话，要怎么解释 “别这个那个的，瞧瞧你那成绩，跟青青怎么比，也好意思当人家哥！” “哥！咱能不能别提这个啊！” “怎么就不能提！” 张青青端着漱口杯也过来了，伸腿把张明明扒拉到一边，挨着萧飞蹲下。 “妈可说了，第一次月考，你要是还考的那样，回头连我都得跟着受牵连，到时候，连我的奖励都没了。” 说起这件事，张青青就是满腹的怨言，凭什么当哥的学习成绩不好，当妹妹要跟着粘包，这也太没天理了。 现在法律都废除连坐法了，可是在他们家，还得接受这种不人道的待遇，当妹妹的也太苦了。 “哥！你还不知道，上次就他，期末考试，全年级倒数第三，气得我爸差点儿把皮带都抽折了，就这还不长记性呢！” 皮带都抽折了 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大姑父挥舞着降魔鞭狂抽不孝子的画面，太刺激了！ 要知道，萧飞的大姑父张世骏那可是个有名的妻管严，好脾气，连老实人都忍不了，可见张明明的学习成绩得渣到什么程度啊！ 萧飞转头看了看张明明，这感觉也不太像刚受了刑的样子啊，活蹦乱跳的，要是真的恢复能力也太强了啊！ 绝对有科学研究价值。 “哥！你你这是咋了！” 张青青突然一声惊呼，指着萧飞的嘴，就跟瞧见了et似的。 “呃那什么，磕了一下。” “磕着了！” 张青青凑近了，仔细研究了一下。 “可看着咋像让牙咬了似的。” 到底还是姑娘比较单纯，一旁的张明明都快笑得岔了气了。 再看赵青青那一脸揶揄的笑，显然这小丫头不是不明白，就是成心要看萧飞的笑话呢！ 正这会儿工夫，佟筱娅迈步进来了，见张明明正在笑，再看萧飞那一脸郁闷的模样，仔细一瞧，萧飞的上嘴唇还有点儿肿呢。 唰！ 脸又红了！ “嫂子！” “嫂子！” “呵呵！明明，青青，明明，早啊！” 佟筱娅感觉还没迈进来的那条腿在不断的扯着她往后退。 这地方不能待，不然就是原地社死。 早上出门之前，心理建设的挺好，他们俩是男女朋友关系，有点儿亲密举动很正常，可是，真的来了萧飞家里，面对着萧飞的家人，两人之间的小秘密给直接晾在了人家面前，那臊得真恨不能一辈子别见人了。 可现在走是走不了了，西厢房那边亮了灯，没一会儿张译就出来了，瞧见佟筱娅一脸的窘态，还觉得有些好奇，不过当长辈的，也不能什么都跟着掺和。 “小佟来啦！” “小姑父！” 佟筱娅打过招呼，仔细的端详着张译的表情，见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应该是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昨天给你讲的有点儿多，后来我和你小姑又商量了一下，觉得那填鸭式现在有点儿不合适了，今天咱们就命题小品，先让你把感觉给找到了，青青！” “小姨夫！” “你也是任务艰巨，最好能教会你嫂子一首歌，到时候考试，争取一亮嗓子就把考官都给镇住了！” 张青青一听这话，小脸也开始往一块儿皱巴，她昨天也是尽心竭力的教了，可无奈她这未过门的嫂子实在是音痴，连调儿还找不准呢，直接就挑战高难度，这能行吗 可张译发了话，她也只能按命令办事。 早知道这样，就不往身上揽差事了，还不如让表哥去教呢。 萧飞眼见没自己什么事，又怕待会儿萧佳洁出来，揶揄他和佟筱娅，洗漱完就赶紧出门去买早点了。 等萧飞回来，教学已经开始了，赶紧招呼着大家伙吃饭。 “姑父！待会儿吃完饭，还得再给您施一遍针，那药我待会儿就煎上，应该就差不多了！” 张译这强直性脊柱炎，萧飞治了也有段日子了，通过这几天的检查，症状已经得到了明显的缓解，再施一遍针，然后再坚持吃一段时间的中药，应该就差不多了。 “行啊！你是大夫，听你的！” 张译现在对萧飞是信心十足，折腾了他这么长时间的顽疾，居然在萧飞的针灸下得到了缓解，也就是自己的晚辈，不然的话，他都想给萧飞立一个长生牌位，早晚焚香祭拜了。 萧佳洁也赶紧跟了一句：“小飞，你可得把毕生的功力都使出来，小姑下半辈子是轻轻松松，还是吃苦受累，可就全都指望你了！” 自打张译被萧飞确诊为强直性脊柱炎，萧佳洁也上网查了不少，这病发展到后期，症状一旦得不到有效的缓解，整个人就跟瘫痪没什么两样。 张译真要是到了那程度，她可不就得吃苦受累了，难道还能把自家男人一脚踢开，自己去逍遥快活啊！ 吃过早饭，张青青继续教佟筱娅练习发声，萧飞准备了一下，按照萧佳洁的要求，拿出了毕生的功力给张译施了一遍针，接着又去把药给煎上了。 “老张，你现在什么感觉” 关系到下半辈子的幸福，尽管萧飞的医术已经经过了好几轮考验，可萧佳洁依然不放心。 “挺好的，就是觉得打腰上发热，身子骨都松快了。” 具体的感觉张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现在腰不疼了，以前猫个腰都费劲，现在根本就不叫事，也就是上了岁数，不然的话，他非得来个大别子给萧佳洁看看。 萧佳洁听了，转头看向了萧飞。 “小姑，这是好现象，我估计这次完了，应该就差不多了，等晚上我回来再看看情况。” “小飞，小姑可就全都指望你了。” 呵呵！只要你别大喇叭，把我和佟筱娅的事四处宣扬，保准没问题。 要是一旦憋不住给说出去了 萧飞也没招啊！ 萧佳洁是长辈，这是不可逆的绝对优势，谁来也没招。 取了针，又盯着张译把一碗苦药汤子灌下去，萧飞也该出门了。 开车到了同仁堂，跟着热情的同事打过招呼，萧飞就进了诊室，换好了衣服，开始一天的工作。 刚换好衣服就来了病人，神奇的是，找萧飞看病的患者基本上都是女的，每天20个里面至少18个都是女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各种款式的都有。 人家别的大夫扬名是靠医术，到了萧飞这里，直接靠脸，因为这个，萧飞都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郁闷了。 差不多快要中午十二点，他就完成了今天20位患者的目标。 现在萧飞也算是小有名气了，根本就不愁没有患者登门，哪像一开始，被冷落的有些心酸。 完成了今天的低保，萧飞便下班了。 等到白主任又过来串门的时候，早就不见了人，这老先生退休的年纪，突然发觉自己在医道上又有了要突破的迹象，每天都得过来缠着萧飞交流一番。 其实要说医术，至少在经验这方面，白主任绝对要比萧飞强得多，可是，萧飞的医术都是家传的，很有点儿另辟蹊径的意思，尤其是在诊治一些疑难杂症方面，很有独到之处。 白主任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每每和萧飞交流，都能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可惜的是，今天白主任又来晚了，没逮着人！ “这小子，跑的倒是快！” 一天就诊治20个病患，萧飞比国手大家都牛。 像白主任那可是主任级别的大专家，享受特殊津贴的大牛人，虽然也限号，可每天至少得诊治50位患者。 萧飞倒好，还耍上大牌了！ 开车去了趟菜市场，把中午要给萧佳洁准备保胎药膳所需要的食材准备好，萧飞便回了家。 刚进门，就听见中院那边一阵鬼哭狼嚎，好像是在唱歌，可是又不太像。 就这动静，要是搁晚上，容易把狼给招来。 萧飞一条腿跨国垂花门的瞬间，歌声呃姑且称之为歌声，戛然而止。 随后，萧飞就看见面红耳赤的佟筱娅正死盯着他，要是没猜错的话，刚才那动静应该就是佟筱娅发出来的了。 按说这么漂亮一姑娘，佟爸还是搞音乐的，就算是没正经学过，可熏陶之下，也不应该五音不全到这个程度啊！ 刚才唱的那都是啥 是人能发出来的动静！ 张青青也是尴尬，昨天可是她自告奋勇要当老师的，还打包票说，佟筱娅声乐考试能不能过就交给她了，结果 这都是啥呀！ “哥！” 张青青欲哭无泪的看着萧飞，还不能吐槽，到底是未来的嫂子，总不能打击了未来嫂子的自信啊。 “继续努力！” 萧飞只当没看见，撂下句话，拎着东西就进了厨房。 这地方不能待，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殃及池鱼。 张青青还以为救星回来了呢，结果，一眨眼的工夫，人就跑厨房去了，这还是当哥的呢！ “哥！有你这样的嘛！” 小姑娘委屈急了，直接追到了厨房。 “丫丫姐可是你女朋友，你总不能什么都不管！” 萧飞懂不懂声乐，能不能帮着一起教佟筱娅，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对这没过门的嫂子，张青青的标准已经是一降再降，只要能把一首歌完整的唱下来就行。 而她恰好知道，萧飞的嗓音是非常好的，小时候，她也经常来这边住，当时姥爷萧铭栋还活着呢，她也曾听过萧飞唱戏，那嗓子是真的好。 “哥！要不” “怎么了还打算半途而废，青青，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 激将法！ 张青青本来想说激将法没用，可她这会儿已经被架上去了，自己大包大揽的活，就算是杯苦水也得咽下去啊！ 没办法，小姑娘气哼哼的走了，这让在一旁看热闹的张明明可乐坏了。 平时想看亲妹妹吃瘪的机会可不多，今天算是抄上了。 结果他这一笑，又被萧飞给逮住了。 “你笑什么呢作业写完了吗待会儿吃完午饭我检查，要是没写完，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明明也没想到笑两声都能引火烧身，可是面对萧飞这表哥，他是真没有勇气反抗啊！ 得！ 我写！ 萧佳洁和张译在房间里忙着备课，张青青这边在和佟筱娅鸡同鸭讲，萧飞则在厨房里煎炒烹炸。 时候不长，一顿营养餐就准备好了。 “吃饭了！”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 “小飞！你那嘴唇是怎么回事儿” 萧飞正给萧佳洁盛汤呢，听到张译这么一句，差点儿把碗都给扔出去。 看着萧佳洁，张明明，张青青仨人笑的，再看佟筱娅那脸红的，萧飞都无语了。 合着您憋了大半天，就等着这会儿再吐槽呢！ 第八十七章 丹田在哪? 张青青不开心了，连平时最爱吃的回锅肉，这会儿嚼在嘴里都不觉得香。 “怎么了，青青！” 萧佳洁第一个看出来了，大概其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佟筱娅刚才那一阵鬼哭狼嚎式的演唱，耳朵不聋都能听得见。 她也想不明白，这么漂亮一姑娘，听说家里还是搞音乐的，怎么就没把她给熏陶出来呢 听听那音儿，跟人完全就是两回事。 张青青不说话，也没法说，这差事是她自己揽下来的，就是再难也得上。 “我没事！” 张译一听就笑了：“还没事儿呢，看那小脸，委屈得都皱一块儿去了。” 说着，张译突然觉得当初他考京影的时候，唱的那首《阿妈门前一棵葡萄树》简直就是天籁。 “那什么，慢慢来，别着急！” 张译也知道是因为什么，可他好歹是长辈，难道还能说自家的侄媳妇 随便糊弄一句，剩下的就交给张青青了，不过他也想了，实在不行的话，就豁出这张老脸去，给佟筱娅请个专业的老师。 不求歌唱水平突飞猛进，只要能完完整整的把一首歌唱下来，不跑调，不破音就行。 可要说这会儿桌前最尴尬的就要数佟筱娅了，自己刚才唱的都什么玩意，她自己最清楚，不是妄自菲薄，狗挠门都比刚才她弄出来的那动静好听。 “青青，对不起啊，都是我太笨了！” 你不是笨，是完全不开窍！ 可这话能说嘛，不但不能说，还得安慰鼓励。 “哎呀！嫂子你说什么呢，没事儿，小姨夫都说了，慢慢来，不是还有段时间嘛！” 现在距离中戏和京影的艺考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如果是教普通人的话，那肯定没问题，但佟筱娅是普通人吗 唉！ 任重而道远啊！ 看着张青青那副要上战场的悲壮模样，萧飞就忍不住想笑。 让你逞能！ “你还笑！” 萧佳洁见了，抄起筷子，就在萧飞的胳膊上打了一下。 “丫丫现在歌舞团的工作辞了，要是没考上，到时候，有你哭的时候，不说帮忙，还在一边看热闹！” 这也太冤枉了！ 完全就是无妄之灾啊！ “姑！不是我不帮忙，是青青说了，她一个人就能行，还不让我掺和！” “现在让你掺和了，你小时候不是学过唱戏嘛，唱戏虽然和唱歌不一样，可一理通百里明，你教教丫丫怎么发声。” 现在先不急着帮佟筱娅找调，至少唱的时候，不能总破音！ 想到刚才佟筱娅发出来的那动静，萧佳洁觉得胎位都不稳了，只是想想都觉得闹心。 “姑，你的意思是让我按照唱戏那么教” 如果真的按照唱戏那么教，这里面的学问可就大了，唱戏可不仅仅是唱，京剧演员在舞台上怎么发声，门道特别多，大嗓、小嗓、左嗓、吊嗓、丹田音、云遮月等等等等，不同的唱腔运用的发声方法也大不相同。 简单来说，演唱时要气从丹田而出，通过喉腔共鸣来发声，再直白一点就是运用丹田气的状态下，根据唱者自身的生理条件，贴住上腭吸着唱，讲究个气声同步，腔体通畅。 想要做到这一点，没个十年八年的真功夫，根本就做不到。 电影《霸王别姬》里有一幕，一帮学徒对着北海练声，练的就是这个真功夫。 萧飞小时候学过，也下了真功夫，虽说比不了专业的戏曲演员，但是真的要亮一嗓子的话，也并不差很多，再加上他先天条件好，不然的话，当初为什么有那么多京剧名家都争着要收他为徒呢。 “眼下咱们要紧的就是先通过考试，能速成最好，也就甭管怎么教了！” 萧佳洁拍板，又是女朋友的事，萧飞自然是义不容辞。 吃过午饭，萧飞的教学就开始了，首先得让佟筱娅知道 “你说的丹田在哪啊！” 佟筱娅看武侠剧，也听说过有丹田这个位置，有些剧情，一个人要废了另外一个人的武功，就照着对方的小腹打上一拳，然后说上句“他的丹田已经被我震碎，这一身的好武艺算是废了”。 可到底在什么位置啊！ “丹田就在人体的黄金分割线上，脐后肾前。” “说我能听明白的！” 如果是张青青教她的话，佟筱娅只有虚心的份，可现在换上萧飞了，自家的男朋友，哪还用得着客气啊！ “说明白点那就是脐下三寸的关元穴。” 佟筱娅直接黑了脸，她现在觉得萧飞完全就是故意的。 “还不明白这样，从你的脚算起，用你的身高长度乘以0618，正中的那个位置就是丹田。” 其实哪用得着这么麻烦，佟筱娅找不好位置，萧飞伸手点一下就行了，可是别忘了，旁边还有俩初中生虎视眈眈呢，当着表弟表妹的面，他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 就算他放得开，可佟筱娅呢 估计他的手刚伸过去，就能被佟筱娅给撅折了。 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张明明自告奋勇去找了盒卷尺，张青青负责计算，一大两小三个人忙活了半晌，总算是找准了位置。 还挺羞羞的！ “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佟筱娅红着脸，早知道萧飞说的丹田在那个位置，她就一个人跑屋里去量了。 “接下来” 时间上来不及，萧飞也只能像萧佳洁说的那样速成，好歹先把考试这一关给糊弄过去。 至于以后，佟筱娅要做的是演员，又不是歌手，没必要学的太精。 “你先得找准了这种感觉，在发声之前、吸气的同时，将声带闭合，当气息吸好后，并不是马上向外呼气发声，而是要稍停片刻，使气息保持在闭合的声门下，需要停多久，这就要看所唱这一段唱腔的板式、节奏、速度的要求，让声带闭合与气息同步，成为一种一触即发，随时准备轻叩声门的待发气柱。” 佟筱娅听得是云里雾里，倒是一旁的张青青按照萧飞说的方式做好了准备。 “青青，你来给丫丫做个示范！” 张青青现在没法说话，只能不住的点头。 萧飞直接将教学的对象换成了张青青：“这个时候，你应该能感觉到声门下的气息是满的，感觉就像就像水龙头一开就得哗哗流水，像煤气炉一开就有充足的气流，一点即燃的发声态势，好，接下来，在声带闭合，气息同步的基础上，声门微开，呈窄细的夹缝状，这个时候的气息和声音在轻轻呼气的同时，从窄细的声门同步而出，要感觉声音是和着气一道从嗓子眼里出来的。” “啊” 这一声喊出来，张青青都吓了一跳，她学美声唱法也有好几年了，还从来都没有过这么痛快的感觉，轻轻松松的就唱到了b3。 “哥！我这是怎么做到的啊！” “什么怎么做到的，就是唱上去了呗，其实这就是气声同步，用这种状态来发声，气息通畅，你们美声所说的腔体共鸣也可相应增加，高音也就不难唱上去了。” “真的诶！” 张青青大为惊喜，没想到还能有意外收获。 “记住，演唱的时候，在气息压力下，声带的闭合力要紧密，声带闭合得紧密，音质才能得以净化、干净无杂音，才会圆润动听。” “明白了，明白了！” “别光你明白啊，现在知道该怎么教丫丫了” 萧飞不可能真的教佟筱娅唱戏，到时候艺考也不考这个啊，想要通关的话，还是得依仗着张青青教的美声。 这里面有些东西，萧飞也不懂了，他只会唱戏，无论美声，还是通俗，都不在戏曲的范围之内。 先把张青青给教会了，然后再让张青青按照美声的唱法去教佟筱娅，这下应该多少能有所改善！ “你也别看戏了，作业呢，拿过来，我要检查！” 张明明一直在旁边看热闹，刚才还“热心”的帮着找卷尺，这熊孩子，但凡能有一丁点儿机会可以将他从学习当中解救出来，他都不会放过。 “哥！你这也我刚才还帮忙来着，你这分明就是卸磨杀驴！” 萧飞没搭理他，直接把作业给扯了过去。 “你要是想当驴，晚上就把你给卤了，做驴肉火烧，别废话，赶紧过来，你这写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萧飞在这边折磨张明明，佟筱娅那边，张青青老师的小课堂也终于进入了正规，费劲巴拉的教会了佟筱娅怎么用丹田带动喉腔发生。 等佟筱娅再唱张青青教的那首歌，虽然该跑调的地方还是一点儿没落，可至少不会出现破音的现象了。 “嫂子，嫂子！” 见佟筱娅还要把副歌的部分再来一遍，张青青赶紧叫停，那调跑的，快马加鞭都追不回来。 “发声的感觉，嫂子你可千万得记住了，现在咱们来一句一句的学。” 萧飞偷眼看着，感觉佟筱娅这五音不全的程度，别说一句一句的学，就算是用修音器，一个字一个字的修都拯救不了。 要不走个后门，或者萧飞这边卖上几套房子，给京影中戏捐款，好歹也能把佟筱娅给塞进去！ 第八十八章 有希望了 “小姑，我和丫丫就先走了！” 萧飞和萧佳洁打着招呼，随后就带着佟筱娅出了门。 掌握了发声技巧，又在张青青一句一句死抠的调教下，佟筱娅总算是能顺顺溜溜的把一首基本上没什么难度的歌给唱下来了。 明显和中午那会儿判若两人。 说不上有多好，但总算是看到希望了。 眼见佟筱娅练到了对生活都快失去信心了，萧飞哪还敢让她接着学啊！ 借着有进步需要奖励的名头，带佟筱娅出去散散心。 “我发现我还是特别笨！” 刚从胡同出来，佟筱娅就忍不住说了句丧气的话。 她也没法不灰心，刚刚萧飞在教怎么发声的时候，张青青一下子就学会了，她却足足磨蹭了小半天。 这学习上的巨大差距，让她感觉自信心都受到了成吨的碾压。 “你以前没接触过，还想和青青比啊，她可是从四岁就开始学了。” “就算有差距，可……我还是太笨了！照这么下去，我连二试都过不去。” 咋回事儿啊 这满身的负能量还了得 “你得有信心，要是连咱们自己都没了自信，那还能行！” 佟筱娅身子往后一靠：“我知道，我知道，可那也太难了，就算声乐这一关我能过得去，可后面你我是一点儿把握都没有，小姑和小姑父说的什么情绪带入的，我根本就不明白！” 说完，佟筱娅的身子往萧飞这边靠近了一点儿。 “嘿！干嘛呢，我这开着车呢！” 佟筱娅没搭理萧飞的安全提醒：“萧飞，我要是真考不上，你养我！” 萧飞怔住了，朝着佟筱娅看了一眼，见她正一脸渴望的看着他…… “行啊！我养你！” 萧飞笑了，佟筱娅也笑了。 啪啪！ 轻轻的在脸上拍了两下，等萧飞看过来的时候，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这都什么毛病啊！ “咱们现在去哪” “还能去哪去师父家，等会儿还得去天桥剧场演出呢！” “哦！” 佟筱娅听了，心里也说不上失望不失望的，她很清楚，跟着萧飞在一起，她就得习惯这一切。 到了于清家楼下已经四点多了，今天来的有点儿晚，萧飞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 时候不长，于清就出现在了楼下。 “少爷！今个怎么这点儿才……小佟！” 于清正说着，一眼就瞧见了正好从副驾驶下来的佟筱娅。 对这个徒弟媳妇儿，于清可是相当满意，别的且不说，那酒量是深得朕意啊。 萧飞不是不能喝，只是不好，跟着一个不好酒的人一起喝酒，对于清这个酒虫儿来说，比忌酒更难受。 在郭德强退隐江湖之后，于清可是很久没遇上过这么好的酒搭子了。 “师父！” “诶！诶！” 于清应声上了车。 “小佟！今个怎么有空去园子了” 萧飞上次和他说过，佟筱娅打算靠艺校，这几天正闭门苦修，努力学习呢。 于清知道艺考不容易，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 说起来，于清还是京影导演系出身呢，跟着萧飞的小姑，小姑父算是同门，只不过之前互相都不认识。 当年考京影，对于清而言，也是无奈之举，谁让那个时候相声实在不景气，他为了生活，接演了很多影视剧，接二连三的小角色也让于清找到了在新行业之中的存在感。 觉得既然相声养不活自己了，那就只能先往别的门道里看看。 毕竟曾经很长一段时间，身在院团的于清根本没有登台说相声的机会，好不容易有那么一两次能登台，还得抱着吉他上去，演一段吉他相声。 吉他相声 门里的老先生们有几个知道吉他是什么玩意儿的吗 每回演完了，于清做梦都是祖师爷下凡，拿着玉子板抽他大嘴巴子。 也正是那段时间，影视剧向他打开了大门，与表演接触得多了，于清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也能靠这个吃上饭，但身上的东西好像有点儿不够用了。 于是，在朋友的建议下，于清打算找个学校系统的学一下。 最初，中戏的表演系才是于清的第一选择，当时，成人教育里有表演系的学校只有中戏和京影，两个学校每年交替着招生。 于清报考那年，正赶上中戏成教班不招表演系，于是就只能转投京影报名。 可这个时候又有人劝他，考表演系，不如直接报考导演系，反正导演系也有表演课，顺带着还能学些导演的知识。 于清听了劝，不过他的打算不是成为导演，而是他觉得学点导演知识，能更加容易理解导演的意图，对表演有好处。 结果自然是一考还就考上了。 听于清讲了自己的经历，佟筱娅都忍不住动心了，说相声的都能考上导演系，自己又差哪了 虽说声乐这方面，自己有了进步，可是，在佟筱娅看来，想要通过艺考，还是困难重重，倒不如转换目标，也学着于清，去考个导演系试试。 萧飞听着俩人聊得热闹，又见佟莉娅反复的问于清关于考试的事情，还能猜不出来他这个没志气的女朋友在打什么主意。 “丫丫！师父当年靠的是成教班，和导演系本科考试不一样。” 成教班的门槛非常低，基本上有点儿专业知识，再加上家里不缺钱，考试成绩再说得过去，要是有人帮着递个话那就更容易被录取。 虽说教授的知识也很专业，但是，拿到的毕业证基本上没啥含金量。 于清听了，也反应过来，哭笑不得的说道：“小佟，你问的这么热闹，敢情是动了这个心思，得了，你也甭问了，这根本就是两码事，你将来要是想当演员的话，还是得努力考上个表演专业，系统的学。” 佟筱娅刚发现条捷径，结果还没等尝试走一下呢，就被这师徒两个给堵上了。 “可是，师父！那……太难了！” “年轻人还能怕难，小佟，畏难不前这可不行啊，我得说你两句。” 在徒弟身上没怎么找到当师父的感觉，这会儿倒是在佟筱娅这边体会了一把为人师的爽感。 一直等萧飞把车开到天桥茶园后门，于清才算是放过了佟筱娅。 “记下了吗” 佟筱娅连连点头：“记下了，记下了，师父，您甭说了行吗我都知道错了。” 看佟筱娅那可怜巴巴的模样，萧飞都忍不住笑了。 于清见状，大概也知道了自己刚才说教的有点儿过头，这可怎么话说的，一下子没留神，当着徒弟媳妇儿的面，还成了话痨！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那就好好准备，咱们争取一下就考上。” 一次性通过 佟筱娅的心里可没底。 “大爷！师哥！嫂子！” 萧飞他们正打算进去呢，就瞧见烧饼不知道又从哪顺来了一张条凳，扛着就过来了。 “小饼！这么早就去踅摸凳子了这才几点啊！” 郭德强的徒弟里面，于清最喜欢的就是烧饼，别看这孩子淘气，一天到晚招灾惹祸的，可是却也机灵，嘴甜，干什么都不打怵。 “天凉，剧场经理说让观众提前进场，没一会儿就坐满了，外面还放人进来，都没地儿坐了，我师父就让我出去借凳子。” 借 你要说“顺”还差不多。 “留点神，别回头让人家逮着了，再锤你一顿！” 烧饼笑嘻嘻的说：“那不能够，我跑的快着呢，老孙那缺棱八角的追不上我。” 得！ 说实话了，这凳子还是顺来的！ 老张是德芸社门口卖馄饨的，没少被烧饼这惹祸精折腾。 “凳子拿过去，回头想着带你丫丫姐去前面补个票，找个好坐。” 德芸社的演出，位于舞台两侧，最前面的两张桌子，基本上是不卖的，就算是卖也不能卖全了，一张桌子四个座，最多就卖两个。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预备着有同行，或者演员家属过来听德芸社的节目，提前给预备下的。 “得嘞！嫂子，您跟我来！” 烧饼一把抢过了萧飞递过去的50块钱，带着佟筱娅朝着前面去了。 “你啊！是真惯着他！” 于清笑着说了一句，也没在意。 当长辈的给孩子们钱花，在他看来是应当应分的，萧飞虽然不是烧饼的长辈，可却占着大师哥的名头呢。 从后门进去，绕到休息室，让萧飞诧异的是，今天这休息室里格外的安静。 平时可不这样，说活的，聊天的，干什么的都有，热闹极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 迈步到了跟前，把门帘挑开，先迎着于清进去，萧飞跟在后面。 “师爷！” “师叔！” 萧飞跟诸位长辈打着招呼，随后一眼就瞧见，郭德强正坐在最里面，他旁边还有一个人，戴着副眼镜，是个生脸。 难道又是郭德强新收的徒弟 “师叔！” “师哥和小飞来啦，刚才还提起你们呢，来，给你们爷俩介绍个朋友！” 朋友 萧飞打量着那人，实在是想不起来相声门里还有这么一位，对方也在看着他，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惊异。 第八十九章 开心茶馆 原以为又是郭德强新收的学徒，介绍过后，萧飞才知道眼前这位来头可不小，京城广播电台的栏目主持人，这次是过来谈合作的。 “您好！您好！” 听说是谈合作的，萧飞的心里也跟着动了一下。 虽说，相声要回归小剧场这一步走得没错，但是，只在小剧场里演出，想要将相声重新推广出去的话，难度也同样不小。 毕竟每场演出，园子里最多也就能坐个三百多人，靠着这三百多观众打知名度，只能是老观众的口口相传。 这样别说让相声重新在全国范围内火起来了，怕是德芸社创立这几年，京城还有好些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班社还在坚持说相声。 要是能借助广播来推广相声的话，这条路倒是不错啊！ 虽说随着时代的发展，广播的受众虽然比不上电视传媒，但是，广播也有广播的优势，特别是对相声这门艺术而言。 别的且不说，单单是一个平台的问题，相较于电视台，其实广播这种传播形式更适合相声。 一句话：相声本身就是俗文化。 相声是来自于民间，说相声的大多最开始都是为了能有口饭吃才去说的，听相声的大多也是为了图个乐而去听。 这样，才会出现穿个长褂、抹个白灰、摆个方桌、放个响木，开说了的场面。 过去的穷人们在一天劳作后，品味着用语言提炼出来的生活中的酸甜哭辣，会意一乐，或开怀大笑，能起到放松身心之目的即可，这就是相声。 可如果上了电视，首先距离远了，看不到真人，即便可以凑到电视机屏幕前，把脸贴上去看，甚至能看到演员脸上的痦子或雀斑，但和真人的距离还是远了，而且，相声在表演的过程当中也少了一些即兴的东西。 上了电视，必然就有能说的、不能说的、不好说的、说了担心影响不好的等等顾虑。 比方说，电视上如果说去方便一下，即使是用白话，也最多讲成去上厕所、去卫生间。 两边都被束缚者，说的难受，听的也别扭，这活就不成了。 可是在小剧场或茶馆里，上厕所这三个字都已经算是高雅语言了，基本都是吃喝拉撒之类耳熟能详的土话。 另外在小剧场里氛围也不一样了，来小剧场听相声的，环顾四周，有一半是熟脸，常客，只要别太放肆，也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因此相声不能上电视，即使上了电视，也不是真正的相声，而成了“雅相声”，高雅的相声，那它还叫“相声”吗 还有一个最切实的问题，在电视台说相声，首先一场节目的时长问题，就已经让传统相声被拦在门外了。 相声里的包袱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使出来的，也不是使出来观众就能乐的，一个包袱翻出来前面要经过严词合缝的铺垫，多一句少一句，甚至一个字的增减，都会对包袱能不能响造成影响。 而在电视上，根本就没那个美国时间让俩相声艺人去铺垫，十几分钟就想要将一场活使下来根本就不可能，前面还没铺好的，就得急着翻底，那样的相声效果可想而知。 广播就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了，虽然观众同样看不到演员，但是却可以随便说，因为广播的受众毕竟面窄，不像电视那么广，需要注意影响，多长时间都行，只要别超过了节目本身的时长就ok。 萧飞的大脑飞速运转，那位被称作大鹏的主持人也在打量着他。 “郭老师！这位就是您刚才提到的萧飞！” “没错！” 突然有电台的人找上门来，主动谈合作，郭德强也意识到了，这是推广相声，推广德芸社的一个绝佳良机。 “于清老师的徒弟，现在我们德芸社最棒的小角儿。” 萧飞闻言，连忙谦虚：“师叔，您这是捧我了！” 好家伙，这话说的，屋里还有您徒弟呢，您这是高兴了口敞，可也别给我拉仇恨啊！ 最棒的小角儿，将您的徒弟置于何地 萧飞自问跟着郭德强的徒弟们没矛盾，可都是年轻人，谁还没有个气盛的时候，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谁当真能服气谁呢！ 大鹏上下打量着萧飞，心里其实也在纳闷，这么好的形象跑来说相声了 “我之前听我同事说起过，您的《九头案》现在可是特别火，好些观众晚上场就为了听您这一场单口。” “可别这么说，孩子还小，您太捧了，初出茅庐，差得远呢！” 不等萧飞说话，于清就主动接了过去，可不能再说下去了，本来班社里，几个徒弟辈的孩子就较着劲呢，真要是把萧飞给拱上去，那不是捧，而是捧杀。 于清可不愿意把自家徒弟给拱上去成了靶子，稳稳当当的就好，争那个名头有什么意思。 “来，来，来，咱们坐下聊。” 郭德强也意识到刚才自己激动之下，说的话有点儿偏，赶紧把这一段给遮了过去。 “师哥！您刚来，刚才的事没听着，大鹏来咱们德芸社，是来谈合作的。” “对！我有个同事经常来德芸社听相声，跟我也提了好几次了，说德芸社的相声特别有意思，还拿着几段录音给我听了，我也觉得德芸社的相声和现在呵呵！非常不一样。” 有些话，大鹏也不好说的太明了。 和什么不一样啊！ 还不就是那些在电视台说相声的。 “所以呢，我就想着，咱们双方能不能合作，德芸社需要推广，只在小剧场里说的话，受众面太小了，要是能通过广播这个载体，让更多的听众听到德芸社的相声，我想对德芸社本身也是有很大好处的！” “康先生！不知道您负责支持的是台里的哪档节目” 萧飞这个时候突然插了一句。 大鹏一愣，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是《开心茶馆》。” 明白了！ 看到萧飞突然笑了，大鹏竟然有点儿心虚的感觉，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是他自己负责的节目，他能不了解吗 《开心茶馆》这个栏目曾经红过，靠着播那些相声名家的录音，还有改编的一些有声小说，这个栏目刚开播的时候非常受欢迎。 可是最近这两年，因为相声名家的录音观众都听腻了，再加上改编的几部有声小说成绩不佳，《开心茶馆》在台里的收听率越来越低。 要是照着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栏目就得被台里给砍掉。 大鹏也是听了几段德芸社的相声录音之后，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找上门来了。 能不能成，他心里也没底。 毕竟，人家说相声就是做买卖，想听的话，是得买票的。 而他们这个栏目根本就没多少经费，把德芸社的相声搬过去，只能是白使，一分钱都给不了。 他现在能拿出来的，也就是帮助推广德芸社的相声这一张牌，亮出来，他自己都觉得寒碜。 可他也是真没辙了！ 萧飞问完之后，就不再说话了，这件事轮不到他管，自然有郭德强这位班主拿主意呢。 于清也对着萧飞轻轻摇头，萧飞明白，师父这是不愿意让他跟着掺和。 事实上，要不是于清和萧飞师徒两个进来，把刚才的话头差过去了，郭德强就已经答应了。 别看他每天跟个没事人一样，好像只要有个能说相声的地方就满足了，可是，他心里比谁都着急呢！ 身为德芸社的班主，后台二三十号人都跟着他吃饭呢，他就算是不为自己想，也得为跟着他的这些人考虑一二啊！ 现在大家伙还能安安心心的在德芸社说相声，可以后呢 一直这样，怕是要不了两年，就得人心思动。 所以，但凡是能帮着德芸社打出名头的办法，他都得抓住，一样也不能落下。 他不知道把德芸社的相声放到《开心茶馆》这个节目里去播，效果会怎么样。 可无论如何，总归比什么都不做的强。 “师哥！您怎么看” 于清现在和郭德强是一场活，虽说一个是班主，一个只是普通演员，但是，现在遇到什么事，郭德强总习惯问问于清的意见。 这是尊重！ 于清捧着郭德强呢！ 要是连问都不问，那可就显得眼里没人了。 于清一听就笑了：“我能有什么意见啊，这是好事儿，成不成的，咱们先试试，万一真让咱们德芸社这牌子红了呢！” 对这种事，于清本来是不愿意说话的，他给自己，还有萧飞的定位非常明确，就是普通的演员，德芸社怎么发展，他们师徒两个都不掺和。 可现在既然郭德强问了，于清也就按照自己的理解说了一句，旁的话，那是一句都没有。 郭德强接着又看向了李京，当初办京城相声大会，满后台就仨演员，刚做完手术还在医院里休养的张文天先生，还有就是这位经常被他调侃的京城丐帮少帮主了。 李京是创始人，这个时候，郭德强得征求他的意见，同样也是尊重。 “我觉得师哥说的对，这确实是好事儿，咱们德芸社得打打牌子了，老窝在小剧场里，名声都出不去宣武。” 于清和李京都同意，郭德强这下心里更踏实了。 “那行，我们都同意了，您看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依着郭德强的性子，只要是对德芸社，对相声有好处的事，那是越快越好，相声的现状，让他实在是等不及了，急不可待的想要让相声重新红火起来。 大鹏的心里也踏实了，这是他挽救栏目的最后一个机会，郭德强想要救相声，而他想要救做了多年的栏目，俩人的目的基本统一。 只不过，要把德芸社的相声录下来，再拿到电台去播，像萧飞那样，拿个p3可不行，得有专业的录音设备，小剧场空旷，本来就不容易收音，再加上大鹏的同事也跟着他说过，德芸社的相声，台上热闹，台下更热闹。 真要是录得乱糟糟，还不如不录呢，总之，得保证听众的收听感受。 “郭老师，您别着急，今天就我一个人来的，什么东西都没带，我看这样，我明天带着人和设备一起过来，下午场之前，咱们先把录音设备准备调试好，您看成吗” 还得明天啊 郭德强也知道自己是有点儿心急了，这也不能怪他，最爱的相声落得现在这个境地，他是真着急啊！ 恨不能明天一觉睡醒，相声这门艺术已经繁荣昌盛了才好呢！ “哦！成，成，没什么不成的，就按您说的办。” 郭德强笑得格外开怀，感觉总算是在黑暗当中看到一点儿亮光了。 相声回归小剧场，这一步走的肯定没错，但是，光靠德芸社一家，想要扛起相声复兴的大旗，那是痴心妄想。 得有更好的平台帮着推广。 谁成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把德芸社的相声拿到电台去播，这下受众面肯定要大多了。 “这样，来了也不能让您白来，烧饼！” 刚帮着佟筱娅安排完作为的烧饼听招呼就过来了。 “师父！您叫我。” 郭德强翻了翻身上，发现蹦子儿没有，赶紧招呼王薇要了20块钱，递了过去。 “你带着康老师去前面找个好座。” “得嘞！康老师，您跟我来！” 烧饼接过钱，心里还在默默的吐槽，萧飞每次让他带佟筱娅进去，都给50，有的时候身上没零钱就直接给100，买票花20，剩下的全都归他了，这师父 真抠啊！ 烧饼这小心思要是让郭德强知道了，一向不体罚徒弟的他，都得大嘴巴抽这混账东西。 “大鹏，今个先让您听听我们德芸社的活，好不好的，得您自个品。” 大鹏也没推辞，起身学着江湖人那样，对着郭德强一拱手：“恭敬不如从命，谢谢您招待了！” 大鹏跟着烧饼出去了。 郭德强突然问了萧飞一句：“少爷，满后台就你脑子好使，你给品品，这事它靠谱吗” 第九十章 听个相声还听出优越感 康大鹏是第一次来德芸社听相声，这两天一直听同事在他耳边絮叨说，德芸社的相声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可乐，怎么怎么就和平时听的相声不一样。 听到的多了，他心里也十分好奇。 难不成现在还真有人能把相声给说好了的 康大鹏从小就是个相声迷，上学的时候，最喜欢的干的就是听老先生的相声录音，后来在京城广播电台当了节目策划之后，就力排众议，弄了《开心茶馆》这么个栏目，主打的就是老相声艺人们的录音，偶尔也会播一些新相声。 可总觉得味道不对，倒不是说新相声不好，像马先生，苏先生等人说的歌颂型相声，也有很多好作品，可就是好作品越来越少了。 老录音翻来覆去的播了那么多遍，一直没有找到新的节目，《开心茶馆》的收听率也从鼎盛时期不断地滑落，眼瞅着再接着往下跌，栏目都要被砍掉了。 康大鹏今天过来，说白了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真要是能把栏目给救活了，那当然最好，不行的话，他也就准备放弃了。 节目还没开场，康大鹏坐在台下，渐渐地，园子里的座也满了，环顾四周，少说也有三百多人，楼上的雅间也有三个亮了灯。 难得啊！ 康大鹏不是没去过小园子听相声，只是那萧条冷清的，他坐在下面，看着台上演员，自个都觉得尴尬。 德芸社居然真能吸引来这么多观众 康大鹏突然对德芸社有了些信心。 上座率是不会骗人的，观众也是最不容易被糊弄的，真要是说的不叫玩意儿，下一场，观众保准就不来了，能让观众走进来，还坐的满坑满谷，至少说明德芸社的相声很受欢迎。 正捉摸着呢，突然听到一阵锣鼓点响起。 跟着康大鹏坐在一张桌子前的观众立刻就来了精神：“嘿！今个来着了啊，居然有相声大会！” 相声大会 啥意思啊！ 康大鹏不好开口问，直接竖起了耳朵，可那位惊叹了一句之后，就不说了，兴致勃勃的看着台上。 说话说一半，这可脑心挠肺的，太缺德了！ “呵呵！大哥，您刚才说的相声大会，什么意思啊” 那人看了康大鹏一眼，知道这是第一次来的，优越感油然而生：“不懂” 废话！ “呵呵！不懂这才问您啊！” 那人更得意了，看架势就要卖弄卖弄：“德芸社的演出也分业务场和相声大会，平时演出基本上都是业务场，上来就说，开场、头二、倒三、压轴，最后攒底，一场节目下来五个活。” 康大鹏连连点头，感觉遇到了专家，这行业术语说的真溜：“相声大会又是怎么演啊！” “相声大会就不一样了，你你看着，热闹极了！” 我尼玛！ 这是解释了个寂寞啊！ 可没等康大鹏再问，演员已经登场了，一对一对的出来，先出来的就是萧飞和烧饼，萧飞现在还没搭档，烧饼虽然还是个学徒，可毕竟也算是德芸社的老饼了，偶尔下午场的时候，郭德强也让他上场唱个快板，太平歌词什么的。 佟筱娅看到萧飞上台，还对着他挥了挥手，萧飞一个眼神飘过去，俩人心领神会。 两人走到台前，对着底下的观众鞠躬，而后退到两侧站好，接着是下一对演员，一直到最后的郭德强和于清两位大角儿。 今天本来不是办相声大会的日子，但是因为今天康大鹏的关系，既然要合作，想要让人家帮着推广，郭德强也想要全面的展示一下德芸社的整体实力。 于是就临时改主意办个相声大会，把相声门里的说学逗唱，样样都亮出来。 郭德强走到台前，锣鼓点也随之停了下来。 “感谢各位朋友，今天能来咱们德芸社看节目，人来的不少啊！” “我很欣慰！” 台下的观众很顺溜的就接了过去，紧跟着就是一阵大笑。 康大鹏有点儿懵，这什么情况啊 提前排练好的！ 不像啊！ 再看周围的观众，一个个笑的都快不行了。 这说什么了，就笑成这样了 我不跟着一起笑，感觉好尴尬的。 “我这点儿词都让你们给学去了。” 于清接了一句：“回头您再想句新的。” 郭德强一脸愕然：“没有！” “嗐！” 台下的观众又笑，康大鹏看着，感觉自己就像个异类一样。 那什么，我是不是也得笑啊！ 台上的郭德强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继续：“有常来的朋友刚才就猜到了，今个咱们办相声大会，肯定有朋友要问了，办相声大会有没有什么讲究。” 于清：“那您给说说！” 郭德强一顿，张嘴就来了一句：“没有！” “嗐！那你说它干什么啊！” 台下的观众又是一阵大笑。 康大鹏都要疯了，真想站起来问问，你们特么都笑什么呢！ “办不办相声大会，其实就看我心情，比如说，刚才晚饭我要是吃的顺嘴了，心情一好，那就办个相声大会庆祝一下，再比如说，于老师上医院，呱唧一下生个大胖小子，那就更得庆祝，连着办三天相声大会。” “就办洗三啊” “瞧见没有，这还挑理了，那就连着办一个月，跟满月酒一块儿！” “没听说过，我生什么孩子！” 观众又笑，这次康大鹏也跟着笑了，感觉这郭胖子真贫。 台上的俩人也顺势终结掉这个梗。 “熟悉的观众都知道，按照我们传统相声大会的规矩，在正式演出之前，还有一个开场小唱，唱的一般是十不闲莲花落，我们先给大伙儿唱一个发四喜，您诸位尝尝，来，福禄寿喜。” 锣鼓点儿再响。 郭德强张嘴唱道：“福字添来喜冲冲，福缘善庆降玉瓶。福如东海长流水，恨福来迟身穿大红啊。” “豆豆起豆起豆呛。” 一句唱完，台上的演员和台底下的老观众纷纷和着唱，然后鼓掌叫好。 康大鹏都愣了，他明明是来听相声的，台上这些相声演员怎么开始唱起小曲儿了，还有这些观众怎么也跟着唱了，说相声不都是两个人站在台上说嘛，这是什么鬼还带互动的 带着满心的不解，康大鹏也只能问跟他坐一桌的那个大哥。 那位看了他一眼，带着一点儿嘲笑的味道，优越感再度油然而生：“不知道了，电视上那些相声都是在糊弄事儿，这里才是正宗的老味道，这叫发四喜，我们是在喊板眼，等会儿还有架子曲，我估摸着得有两番儿，就不知道公道老爷劝善歌会不会唱。” 康大鹏都听懵了，感觉自己的智商被按在地上疯狂的摩擦，他完全听不懂那个老观众在说什么，但是感觉好厉害啊，他这种状态，就是最典型的不明觉厉。 那位大哥发现自己身边坐着的这位俨然就是个棒槌，完全不懂行，台上唱的热闹，台下更是热闹，大哥感觉心态都要爆炸了，随口说出几句旁人听不懂的术语，享受着对方的目瞪口呆，太有优越感了，这淡淡的装逼感觉真特么的爽。 台上郭德强已经唱完四喜了，也不休息，接着说道：“好，下面这个牌子就是架子曲。” 那位大哥瞬间兴奋了：“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等会儿就要唱一门五福了，不然就是一上台来细留神。” 康大鹏更傻眼了，这都是什么鬼啊突然莫名感觉有点儿高大上啊。 相声不是市井艺术吗 为啥，我突然有种配不上的感觉啊！ 正黯然神伤，觉得自己格调低呢，台上的郭德强已经开唱了：“一门五福，三多九如，七子八婿，满床笏，胜似那文王百子图。寿星佬跨鹤在云端舞，龙头拐相衬着紫金葫芦。那金葫芦里面飘仙气，你呐……” 这里本来应该是台上演员一起合苏喊“怎么样”的。 台上演员喊了，只不过底下的观众们喊的更厉害了，声音响彻云霄啊：“怎么样” 这就是典型的看着都觉得不过瘾，恨不能冲上台来抢话筒，花钱不是来听相声的，而是来说相声的。 这么说可不是开玩笑，解放前在天津的三不管茶馆儿里还真曾出现过，台上的观众演的没精神，台底下的观众就起义了，真跑上去两个，把演员轰下台，自己在上面说。 这也就是为什么网上会有那么一个梗，外地人见着天津卫的人会问上一句：你们天津人是不是都会说相声 郭德强都被吓一跳，不过他还是稳稳接着唱：“飞出来十万八千燕蝙蝠啊。” “好。” 全场老观众鼓掌，尤其是那个刚刚给康大鹏普及了知识点的大哥，喊得那叫一个响，听个相声都能听出优越感来了，这也是没谁了。 康大鹏已经完全傻了。 第一次听这样的相声，完全被震撼到。 以前，他也曾去小剧场听过相声，可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那些小剧场里都是上来就说，都不管台底下观众的反应。 哪像现在这样，太热闹了，气氛太好了。 这让他不禁有种穿越的感觉，仿佛置身于解放前老京城的茶馆儿，想来，那个时候的相声就应该是这么说的 今天真的是来对了，这德芸社确确实实有真东西啊！ 第九十一章 收我学费，凭什么不教我? 开场小唱都没完事儿呢，场子就已经彻底热了，看台底下观众的情绪，今天要是不让他们听过瘾了，谁都走不了。 架子曲唱完，郭德强的兴奋劲儿也上来了，在台上开着玩笑道：“今天观众可真够热情的，于老师，瞧见没有，这些都是我花钱雇来的。” “托儿啊没那个，这些都是我们亲爱的观众。” “他们给你钱了，你这么护着他们！” 于清一副坦然的模样：“他们给您钱了，卖票的钱，我可是一分都没见着。” “噫” 观众纷纷主动起哄，看那精神头，仿佛声音小了，票钱都值不回来。 康大鹏这会儿也不发懵了，而是不住的感慨，这现场的气氛简直是太热烈了，如果每一个相声园子都能如此该有多好啊，那样的话，相声也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德行了。 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能有德芸社这么一个班社，祖师爷在地底下都能笑醒了。 “接下去要唱的是《一上台来细留神》。” 郭德强一招手，锣鼓点儿随之响起。 “一上台来细留神儿，一边是财神，一边是喜神儿，财神怀抱着摇钱树，喜神怀抱着聚宝盆儿，聚宝盆上有金马驹子在，金马驹子上坐着金人儿，金人儿手托着八个大字来，您呐” 这次全场所有人再度跟着一起喊，康大鹏都学着加入了进去：“怎么样” 郭德强唱道：“愿您诸位招财进宝，日进斗金啊。” “好。” 全场观众爆了热烈的掌声。 郭德强笑得更加欢实，接着道：“最后一段儿是百忍图，也叫公道老爷劝善歌，小飞。” 观众正等着郭德强唱呢，却听到他喊了萧飞的名字。 萧飞混在人群里正溜号呢，台底下的佟筱娅一个劲儿的冲他叽咕眼。 突然听到郭德强叫他，连忙看了过去。 “过来，少爷！再不过来，我这儿可撕票了！” 说着，郭德强还拿起扇子要往于清的脖子上架。 于清躲了一下：“没听说过，我这还成了肉票了，快过来，孩子，你师叔今个要疯，你过来帮忙压着点儿！” 萧飞这才从人群当中挤出来，不过没靠近：“师叔，咱先说好了，你要得太多，还是直接撕票！” “没听说过，这倒霉孩子，连师父都不要了，赶紧的！” 于清笑骂着，主动让开了桌子里的位置，他知道，郭德强这是打算让萧飞也在康大鹏的面前展示一下。 于清知道，萧飞自然也知道，虽然有点儿意外郭德强没推自己的徒弟，而是推他，却也没拒绝。 走到桌子里站定。 “诸位，这是我们德芸社的小角儿，有最近常来的朋友都认识，于老师的大徒弟，德芸坑王萧飞。” “噫” 这次声音格外的嘹亮。 萧飞对着台下的观众鞠躬：“我谢谢您！” 郭德强一脸愕然：“他们起哄呢，少爷，不是捧你啊！” “嗐！那是我理解错了！” 萧飞说完，身子就要往后仰，仿佛这样能把刚才鞠的躬给要回来似的，台下的观众见状，也是一阵大笑。 “快扶着点儿，好家伙的，这孩子真够楞的，行了，少爷，刚才刚才我说到哪了” “哈哈” 见郭德强一副慌张的模样，台下的观众都要笑疯了。 “都是让你们爷俩给搅和的！” “谁啊！” 于清和萧飞师徒两个很有默契的回了一句。 “我得想想，发四喜唱了，架子曲也唱了，然后是一上台来细留神，对了，百忍图！” 郭德强掰着手指头倒了一下才想起来，滑稽的样子更是引得台下观众连连大笑。 这些日子有晚上场来看节目的，都感觉到了，每次只要郭德强、于清，还有萧飞这仨人一起站在台上，那肯定就是包袱不断。 还有的观众给这个环节起了个名字，叫报师父仇，每回郭德强和于清的相声，都是在于清的身上抓哏，然后等到返场，就是萧飞给师父报仇的时候，经常能把郭德强都挤兑的够呛。 只不过萧飞这孩子杀伤力太大，经常在为师父报仇的时候，捎带手的把他师父于清再杀一遍。 “少爷！百忍图，跟着你师父学过吗” “学过啊，我交钱了，他凭什么不教我” 萧飞说着，还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于清惊了：“孩子，你别瞎说啊，我什么时候收你钱了！” “怎么没收，我家那点儿钱和好东西不都鼓捣您家去了吗现在我身份证还在我师娘手里压着呢，我跟您诸位说” 于清赶紧把萧飞的嘴给堵上了：“没那么回事儿，您诸位别信啊，这缺德孩子瞎说八道呢！” 可越是这样，越显得于清心虚，台底下的观众笑的就越欢。 萧飞一阵挣扎，于清眼瞅着就压不住了，看到郭德强还在一旁笑。 “你赶紧拦着点儿啊，还跟那看热闹，你没事儿把他喊上来干什么啊！” 郭德强后退了一步，远离是非之地：“你们爷俩那点儿家务事，我可不掺和，行了，少爷，留着力气，回家接着跟你师父打去。” 萧飞也知道时间上有点儿紧了，愤愤不平的安定下来。 “刚才问你了，百忍图，能唱吗” “能啊！” “好！打家伙呗！” 锣鼓点儿响起。 萧飞在过门处拿了个架势，张嘴就唱：“混沌初分实在难学，谁知道地多厚天有多么样儿的高。”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萧飞之前就曾在返场的时候唱过一嗓子《叫小番》的嘎调，当时就把所有人都给镇住了，今天这段《百忍图》虽然调门不高，可他一张嘴，那简直太亮堂了。 声音轻脆无比，每一个字都能准确的送到每个观众的耳朵里去。 “日月穿梭催人老，又争名把利捞，难免死生路一条，八个字造就命也该着。” 后面的演员跟着唱和，台下的观众也没闲着：“八个字造就命也该着。” 萧飞这些日子在德芸社开场说《九头案》，已经在老观众里面，打响了名气，现在晚上这一场，好些人就是专门为了来听他的《九头案》。 对于萧飞的唱，听过《叫小番》的观众全都影响深刻，只是萧飞轻易不肯开嗓，那《叫小番》就唱过一次，返场的时候，任凭好些观众在台底下喊得再响，他也不肯展示。 今天这《百忍图》虽说没有那一声嘎调，可萧飞唱的是真不错，就算是和郭德强比，听着也不差了。 一段接着一段，萧飞的调门也是越来越高：“走过了三川六水大海大江啊，看惯了灯红酒绿世态炎凉，争什么多来论的什么少，充好汉逞刚强，金银财宝梦黄粱，倒不如来德芸社你开心笑一场，愿诸位你们招财进宝” 最后一句，台上台下一起合唱：“喜气洋洋！” 郭德强在拱手唱词的时候，心中也是止不住的感慨。 这咋就不是我徒弟呢！ 开场小唱结束，相声演出正式开始，今晚上的节目也是精心准备过的。 刚刚在后台，萧飞已经帮着郭德强分析过了，德芸社想要走出去，把影响力扩大到整个京城，就必须得有宣传途径。 眼下要说最靠谱的，还真就是这个主动找上门来的康大鹏。 郭德强自己个琢磨了半晌，也觉得有道理，先不管靠不靠谱了，好歹是个办法。 于是为了在康大鹏面前展现一下德芸社的实力，直接把老观众口中的业务场给办成了相声大会。 康大鹏看得也的确过瘾，虽说还没看着个正活，但就是开场小唱这个环节，就够让他回味一阵子的了，尤其是现场这气氛，台上台下互动格外精彩，这才是相声应该有的样子，这才是真正的相声场子。 演员退场，充当主持人的李京留下报幕：“下面请您欣赏单口相声《九头案》，表演者萧飞！” “好！” 同桌的大哥当先一嗓子，紧跟着整个园子里叫好声不绝。 康大鹏之前也听同事说过，这个叫萧飞的年轻人说的单口相声特别精彩，这段《九头案》更是已经失传了的，现在全中国可能都没有第二个人能给说全了。 这还真够神的了！ 康大鹏对此也是将信将疑，《九头案》他只是听别人说是个已经失传了的段子，却从来没听过。 他今天过来，除了和郭德强洽谈合作的事，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听听这据说已经失传了的相声段子。 萧飞刚才下了台就在侧幕条这边等着呢，等李京报完幕，一撩大褂，便迈步走了出来。 迎接他的是满园子的叫好声和掌声。 康大鹏瞧着，且不说萧飞的活使得怎么样，就冲这人气，在萧飞的岁数，也是了不得了。 走到舞台正中央，萧飞站好转身，面对着观众，只一瞬间，刚才还闹翻天的园子，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第九十二章 挖坑不埋王八蛋 一个人上得台来，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往那一站，就把场子给压住了，康大鹏见了，也是不由得一惊。 之前也听郭德强对德芸社一众演员介绍过一番，萧飞虽然不是郭德强的徒弟，可这位德芸班主对萧飞却格外的推崇。 年纪不大，一肚子的学问，本事更是徒弟辈儿里一等一的。 刚才在后台也见了一面，当时康大鹏对萧飞的印象就格外深刻，此刻看着萧飞往台上一站，一领月白色的大褂，更衬得小伙子精神帅气。 猛然间，康大鹏想起了一句诗，觉得要是用来形容此刻的萧飞，那当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公子人如玉，陌上世无双。 简直绝了！ 萧飞可不知道台底下的康大鹏这么快就粉上他了，在台上站定，三根手指夹着醒木轻轻的往桌子上一拍。 啪！ “伤情最是晚凉天，憔悴厮人不堪言，吆酒催肠三杯醉，寻香惊梦五更寒，钗头凤斜倾有泪，徒迷花寥我无缘，小楼寂寞心与月，也难如钩……” 台底下的观众跟着一起喊道：“也难圆。” 这也能跟得上啊！ 康大鹏更加惊讶了，要说开场小唱，因为德芸社经常要表演，观众们知道在什么地方唱和，可这定场诗也能接得住就当真是不得了了。 刚刚萧飞念得那一长段定场诗，康大鹏觉得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可是那么长，怎么可能记得住。 但是，今天这些观众给他的感觉，仿佛就算是把这一大套都背下来也没问题。 真真是德芸社的老客了啊！ 想到这里，康大鹏不免有些兴奋，他喜欢相声，虽然不像今天在场的那些老观众知道的多，可也是真心喜欢相声。 他同样不希望相声就这么完了，可之前相声给她的感觉就是已经到了穷途末路，随着那些位老先生退出舞台，基本上就算是后继无人了。 以后人们再想听相声，只能去翻腾那些老录音，可德芸社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让他突然感觉到，相声还没有完，还有人在认认真真的说相声。 台上的萧飞已经开说了，康大鹏赶紧集中精神。 萧飞今天说的自然还是《九头案》，昨天德芸社歇业，前天晚上萧飞又给观众刨下了一大堆的巨坑，中间空了一天，观众早就挠心挠肺的了，今天有好些观众干脆在买下午场门票的时候，连晚上场的一起给卖了。 就是为了不错过今天的新故事。 “接下来呢，还是由我给诸位说一个单口相声，一个人说的就是单口相声，单口相声要么就是说一些小笑话，要不就是说书，说书就是长篇的单口相声了，我们行内也叫八大棍儿，为什么叫八大棍儿呢” 萧飞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急着开书，上来先跟着观众闲聊，他演的是开场，观众才进场坐下，刚刚又演了开场小唱，大家伙的注意力都还不集中呢，这个时候，要是急着开书的话，观众听不进去，演员也压不住场子。 “关于八大棍儿的来源，说法很多，最为流行的一种就是，早期相声门里并没有单口一说，只有评书演员说书，后来相声演员借鉴了评书的艺术形式，并将相声里特有的‘包袱笑料’等技巧加入评书之中，才形成了单口相声这一艺术形式。” “可是这么一来呢，评书门里的演员肯定就不乐意了，又能听故事又可乐，按照江湖规矩来说，这就是‘呛行’了，抢了他们的饭碗，后来有人说和，两边就进行了协商，评书演员允许相声演员说评书，但只能说一些‘秃故事’。” 萧飞最近几次演出都会在开书之前，先讲点儿相声的小科普知识，不翻包袱，也没有笑料，可说了两次之后，发现观众们都非常喜欢。 这大概就是，喜欢一个人就接受他的所有。 观众们喜欢萧飞，自然就是他说什么，观众都爱听。 这玩意儿，无解！ “所谓的秃故事，也就是评书门从某些长篇评书里截取的片段，无头无尾，上下不解，如果说评书是一棵大树，有枝儿有叶儿有根儿，那么单口相声就是没枝儿没叶儿只有一根光秃秃的棍儿，又因为当时的评书演员只给了相声演员八部评书里的八个节选片段，所以也就被称作了八大棍儿。” 萧飞侃侃而谈，康大鹏也是听得聚精会神，他没想到听相声居然还有上课这种方式，也真是怪有意思的了。 “那又是哪八大棍儿呢《君臣斗》、《马寿出世》、《宋金刚押宝》、《解学士》、《康熙私访月明楼》、《硕二爷》、《张广泰回家》，还有就是咱们今天要接着说的《九头案》。” 说到最后，萧飞直接把今天要说的给引了出来。 “《九头案》这部书我说了也有些日子了，前面的今天来的诸位都听过！” “听过！” “没听过！” 台底下的观众一阵嚷嚷。 萧飞笑了：“有说听过的，有说没听过的，听过的好说，咱们可以顺着故事往下接着说，可没听过的怎么办这没头没尾的，您听着难受，我说的也费劲！要不……” 萧飞露出了一抹坏笑：“咱今天干脆说个别的！” 说别的！ 你小子敢！ 台下的老观众早就恨得牙痒痒了：“挖坑不填的王八蛋。” “挖坑不填又是什么鬼” 康大鹏又是一脸懵。 说相声怎么还带挖坑的啊！ 康大鹏哪里知道，萧飞这些日子说《九头案》，可是把观众们给折腾的够呛，这个缺德货，每天一场说下来，能挖上遍地的坑，等转天再说，好不容易一些坑给填上了，可等到他下了台，观众们才发现，老坑是填上了不少，新坑又挖了一堆。 得！还得接茬儿在坑里待着！ 最难受的就是，有些坑隔了好几天，萧飞也不给填上，观众们就老得惦记着。 这块儿是怎么回事儿 那块儿又是怎么回事儿 台上的萧飞说，台底下的观众琢磨，就从来没听说过，听相声还带烧脑呢！ 这谁受得了啊！ 萧飞这会儿却根本就不理观众的哄闹声，还在自顾自的说着：“我刚才还真想了，其实咱们说个《君臣斗》，说个《马寿出世》也不错。” 底下的观众都要起义了，起哄声不断，都快要叫翻天了，这里面最厉害的就是跟着康大鹏坐一号桌的那位大哥了，龇牙咧嘴的，都要飞起来咬人了。 康大鹏看的是目瞪口呆啊，听个相声居然能听的这么激动，怎么这些听相声的比台上说相声的还要闹腾啊，等会儿可千万别打起来。 康大鹏自问也是老相声迷了，可这会儿他感觉自己的心灵可谓是受到了猛烈冲击，他从来没见过还有这样的相声表演，台上台下打成一片，还真的快打成一片了，不过这感觉倒真的蛮不错的。 “行了，行了，咱们以后有机会，等我什么时候闲了，咱们就把八大棍儿里剩下的七段挨个给您说一遍，怎么样” 萧飞一张嘴直接就许出去七段单口，刚才还在闹腾的观众，立刻就变了脸，纷纷叫好。 听过了萧飞的《九头案》，其实还真有不少观众担心，这《九头案》说完了，以后听什么啊！ 刚刚萧飞给普及的八大棍儿里面的另外七段单口相声，其中还真有好几段是他们没听过的。 何止他们没听过啊！ 侧幕条边上站着的郭德强都激动了，一把拉住了于清的手：“师哥！您刚才听见没有，小飞说了，他准备说《硕二爷》。” 于清也有点儿懵圈，他怎么就不知道萧飞居然会这么多啊！ 《硕二爷》 那是比《九头案》更老的段子，《九头案》好歹还有不少老先生能说个开头，或者能说上半套书，可《硕二爷》这段子，那是真的没人会啊！ 除了一个故事梗概之外，里面细致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根本就没人知道！ 这到底是萧飞口敞，还是他真的会啊！ 于清心里也没底。 萧飞可不知道自己许给了观众几段单口，居然能在德芸社的演员当中还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他确实会所有的八大棍儿，除了《九头案》，剩下的全都是当年萧铭栋传给他的。 其实真要盘算一遍，萧飞会的单口，还真不止这八大棍儿。 “有时间，我许给大家伙了，肯定兑现，不过今天咱们，还是得接着把《九头案》这个故事说完了！” 说完了 台底下的观众立刻就兴奋了。 今天能说完 好啊！终于能睡上一个好觉了！ “嘿嘿！你们真信啊！” 呃…… 这缺德玩意儿！ 逗了个闷子，萧飞也开始正式入活了，还是先三言两语的把之前的故事简单做一个小倒笔，紧跟着就是今天的新故事了。 前天说到了，塔大之妻李氏的兄长李大成身为屠夫，脾气暴躁易怒，乍听亲妹被妹夫欺凌，一怒之下携砍刀前去砖塔胡同想要找塔大进行理论，结果接连两条人命魂归西天。 再往下说就是仵作周爷率一众差人重返塔家再次勘察现场，寒暄间，水铺掌柜露出马脚，却毫无所觉，仍想故技重施再次栽赃油盐铺掌柜，谁料想仵作明察秋毫，醋坛中累累尸骨终于重见天日！ 顺天府连环血案是否能够就此侦破呢 啪！ 萧飞一摔醒木，转身就朝着台下走去。 又说完了 观众们听得正过瘾呢，这怎么又完了啊！ 好不容易填上了前面挖下来的一堆坑，观众们都觉得自己有从坑里跳出来的希望了，结果，萧飞一走，他们才发现，还特么得接茬儿在坑里待着，这是没日子出来了啊！ 眼见萧飞走了，这回可就不是老观众骂街了，新观众也开始和老观众一起骂，康大鹏都没闲着，刚才还觉得老观众反应夸张呢，可他这会儿骂的那叫一个欢快啊，都快要达到人生的巅峰了。 萧飞对此却浑然不顾，观众肯骂也是件好事，演员挣得钱得有一半是被骂出来的才行，全挨骂不行，全被夸也不行，这都不科学，半骂半夸才持久。 萧飞下场之后，今天排在他后面的是李文峰和邢文韶两位老先生，二老平时偶尔也会搭档说一场活，今天因为郭德强临时改了相声大会，就让两位老先生顶个头二，压压场子。 可问题是，现在这场子还怎么压啊！ 邢文韶先生那幽怨的眼神都把萧飞的寒毛都盯起来了，一向好脾气的邢先生这会儿很想打人，没瞧见台下的观众都要爆发了嘛，他这会儿上去，受得了吗 萧飞却是淡淡一笑，只说了一句能者多劳，就跑路了。 “这个臭小子！” 郭德强也是无奈，眼下这场面，他自己倒是也能处理，但他是班主，是德芸社的大角儿，今天的相声大会，他要是第二个上去，不合乎规矩。 其他人像徒弟辈儿的，暂时还没有这么好的能力，曹芸伟前几回倒是撑下来了，可不能总让曹芸伟上，这孩子本来就是个心高气傲的，要是一直顶着萧飞上场，回头又得闹别扭。 所以这个重担只能压在两位老先生的身上了，邢先生和李先生对视了一眼，还能怎么办，他们俩也很绝望啊，可还是得扛。 老先生在班社里干的不就是这个嘛！ 邢先生和李先生一前一后的迈步走了出去，上了台之后，还没张嘴，底下观众就开始齐声喊道：“萧飞，挖坑不埋王八蛋。” 齐声喊了一嗓子之后，观众立刻就觉得痛快多了，还自发的给自己鼓掌叫好。 邢先生一看，也不禁大笑起来，得，这下都不用他来镇场子了，观众自己就把自己搞定了。 两位老先生的对口说完，下场了，郭德强和于清上场，今天这场相声大会是六个节目，作为台柱子，郭德强和于清得演两场。 随着最后一场节目结束，时间都过了凌晨，已经很对得起观众的票钱了，二十块钱能看到这样的演出，不能说值，而是很值了。 最后是六个翻场，这次郭德强没叫萧飞，今个萧飞已经很露脸了，机会也得分给其他人，翻场结束，全体演员上场谢幕，演出正式结束，观众开始散场。 康大鹏起身，稳定了一下情绪，迈步朝着后台走了过去。 第九十三章 摆正位置 一场相声大会，开场小唱加上六段正活，再加上后面的返场，等所有演员上台一起唱完《大实话》，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半了。 得亏今天萧飞开场挺顺，没拖时间，再加上其他人的节目也都严格按照时间演，否则的话，等演完了，怕是得后半夜。 用班主郭德强的话来说，德芸社的节目，别的没有，就是给的多。 往常的演出，不光是作为班主的郭德强如此，其他演员也是如此，兴头上来，半个小时的节目，能给照着一个小时演。 观众们是听得过瘾了，可演员们实在受罪，在台上活蹦乱跳，滔滔不绝，等下了台，人人都得灌进去一大缸子水，才能缓过来。 但是今天不行，演出开始之前，郭德强就跟着今天晚上所有要上台的演员说了，京城广播电台的编导在下面坐着，为的就是来看看德芸社的活地道不地道。 所以，节目的时常绝对不能拖，得给攒底的郭于组合留出足够的时间。 说白了，人家康大鹏来园子，看的是谁啊 当然就是作为台柱子的郭德强了。 萧飞如今确实小有名气了，可是照比郭德强还嫩的多呢！ 跟着京城广播电台的合作，真要是能达成，对德芸社的推广，可是有着极大的好处。 整个后台，有一个算一个的，谁都盼着德芸社的名气能打出去，德芸社扬名了，作为演员也能落着实惠。 别看最近这些天，晚上场的生意不错，不光座能买光了，有的时候，二楼雅间还能开两个包，可是整体来说，德芸社还是不赚钱。 下午场因为时间的缘故，每场能坐一半都算是烧高香了，一天下来，刨去房租，演员的份儿钱，还有各项开支，再加上交税，郭德强手里基本上落不下什么钱。 完全就是赔本赚吆喝！ 当初王薇的车是怎么卖的 还不就是因为不赚钱，为了贴补班社给搭进去了。 这一年多算是渐渐缓上了，不至于经常往里面搭钱，可也赚不到多少。 大家伙都明白，德芸社好了，他们才能跟着好，不然的话，就得像现在这么熬着。 “师父！待会儿是直接送您回家，还是吃点儿夜宵再走” 萧飞换好了衣服回来，刚刚已经给佟筱娅发过信息了，外面太冷，让她先去车里等着。 “得吃点儿啊！说了两场活，这肚子里没食，睡觉都不踏实！” 您怕是肚子里没酒，睡觉才不踏实 今天是相声大会，作为台柱子，郭德强得连上两场，头三和攒底，尤其是攒底，加上返场，郭德强和于清俩人在台上足足演了一个多小时，确实够累的。 别看说相声就是动嘴，这也是个体力活，一般人就算是什么都不干，原地站一个多小时试试，两条腿都能木了，腿肚子都得转筋。 马三爷上了年纪之后，为什么偶尔登台也是说小段，就是因为体力跟不上了，让马三爷年过古稀再在台上站一多小时，也确实难为老爷子了。 “听您的，要不待会儿咱们去吃烧羊肉，这个点，街口老孙家的店应该还开着。” “得嘞！就吃这个了！” 想到又能喝点儿，于清格外的高兴，猛嘬了两口烟，起身去了更衣室。 正这时候，康大鹏也进来了。 他先见着了萧飞：“小萧！今天的活真地道。” 萧飞笑着拱了拱手：“您捧了！” “我这可不是捧着说，是真的好！” 今天整场演出，给康大鹏印象最深刻的除了郭于组合之外，就是萧飞的单口《九头案》，虽然听得没头没尾，但那是真过瘾。 相比较之下，曹芸伟和何芸金的相声虽然也不错，但是照比萧飞，还差了点儿火候，整体演出效果也略有不如。 “小萧，那个……咱们待会儿再说！” 康大鹏想要跟着萧飞说点儿什么，可这时候，郭德强进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郭老师！” “哎呦，您甭客气，我可担不起‘老师’的称呼！” “担得起，担得起！” 康大鹏这会儿心情大好，看到了让他的栏目起死回生的希望，心情能不好吗 “您今天听着觉得怎么样” “没说的，太棒了！” 康大鹏说着，或许还觉得这样口头上夸还不过瘾，直接对着郭德强伸出了两根大拇指。 他也就是听一些老人儿说起过，当年相声红火的时候，在茶园子里的盛况，之前也曾去过小剧场听，但是感觉真不怎么样。 甚至有的时候，他在下面听着，都替台上的演员尴尬，那说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嘴里拌蒜的，忘词的，明明气氛不到还硬顶着尬聊的，总之，什么样的都有。 像德芸社这样，气氛这么好的场子，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要不然怎么刚开始的时候，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台底下的观众跟着搭个茬儿都觉得新鲜呢。 “郭老师！您看要是方便的话，我明天就让人过来。” 康大鹏已经迫不及待了，恨不能现在就把德芸社的相声给搬到他的《开心茶馆》去。 “行啊！” 郭德强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刚刚却紧张的一笔。 开场前都交代过了，今天每个人演出的时候，都收着点儿，千万别放得太开了。 相声是市井艺术，一些俚俗的东西肯定少不了，演员在台上要是兴奋劲儿上来，根本就把控不住。 且不说别人，刚才最后一个节目，郭德强在开始的时候，也露出来不少伦理哏，等说过之后，他就后悔了。 毕竟虽然没跟着广播电台合作过，可他和于清上过电视啊，参加相声大赛的时候，每一位选手都曾拿到过一份明文规定。 什么东西不能说，林林总总罗列了几十条，民族问题，政策问题，其中也包括伦理哏，这些都是被明令禁止的。 刚刚郭德强还真担心，因为这些东西，坏了这次合作的好机会。 现在见了康大鹏的态度，郭德强算是放心了。 “我们这边一天两场，下午场是两点开始，晚上场以前是六点半，现在给改成六点了！您随时带人过来，我们这边全力配合！” 关于德芸社的演出时间，康大鹏已经从刚才同桌的那位大哥处了解过了，也知道，德芸社晚上场演出改时间，就是为了给萧飞空出半个小时说单口。 “那可太好了，郭老师，不如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吃点喝点，咱们再细聊。” “行啊！待会儿于老师来了，问问他，再带上小飞，咱们一起怎么样” “那太行了啊！” 呃 萧飞！ 康大鹏猛回头，正好看见于清和萧飞师徒两个准备离开。 “于老师，小萧，您二位留步！” 咋了这是 萧飞莫名其妙的看着情绪激动的康大鹏，这位到底什么毛病啊，一惊一乍的可受不了。 “郭老师，于老师，我这里呢，还有个不情之请！” 呵呵！ 这话说的可是够客气的！ “甭客气啊！有什么您就说！” “是这样的，我刚才听了小萧的《九头案》，觉得特别好，您看，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请小萧来我们电台，咱们录一个完整版的啊！” 康大鹏说完之后，也觉得自己有点儿冒昧了，连忙补充道。 “您放心，小萧过来录制的话，我们可以给劳务费！” 郭德强请了，这件事他可不能做主，萧飞只是德芸社搭班演出的演员，双方也没有劳务关系，愿不愿意去的，得看萧飞的意思。 “小飞！这事你看……” 于清同样也不能替徒弟做主，愿不愿意的还得萧飞自己拿主意。 萧飞见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笑了一下说道：“这是好事啊，康老师，您这是抬举我了，我这边没说的，只是最近不行，还有些事得忙，您看这样好不好，咱们留个联系方式，等我这边空出一段时间来，到时候和您联系！” 萧飞也没提劳务费的事，他本身不缺钱，而去电台录节目自然也给不了多少，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计较。 给多少 接着就是了！ 就当是为推广德芸社做点儿贡献。 不能立刻定下来，康大鹏有些失望，不过萧飞已经应了，倒也是个好消息，刚刚在听萧飞说《九头案》的时候，他就在想这件事了。 要是能把《九头案》给搬到电台来播出的话，绝对能吸引一大票的听众。 “师哥！您要是不急着回去，咱们一起出去坐坐” 于清闻言，当即就要答应，突然想起佟筱娅还在外面等着呢，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我们爷俩就不跟着掺和，那谁，小佟还在外面等着呢！” 郭德强闻言忙道：“哎哟！瞧我这脑子，得嘞，不耽误你们时间了，师哥！今个您辛苦！” 于清拱了拱手，笑呵呵的。 萧飞也对着郭德强道了声“辛苦”，师徒两个便离开了后台。 “少爷！知道师父刚才为什么没应吗不光是因为小佟！” 萧飞笑道：“我知道，您这是在故意撇开关系，告诉师叔，咱们爷俩就是德芸社的演员，除了演出，别的咱们不掺和！” 于清也笑了，知道徒弟心思通透：“没错，咱们啊，得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就是演员，除了演出，其他的与咱们爷们儿无关。” 第九十四章 牛皮无义行 于清本身就是个不爱管闲事的性子，除非事情摆在了他的头上，不然的话，那是能躲就躲，倒不是怕事，只是嫌麻烦。 在德芸社搭班演出，从一开始，于清就跟着郭德强讲的明白，他们师徒两个就是演员，演一场，拿一场的份儿钱，别的任何事情都不掺和。 就拿今天的事情来说，于清自然知道，德芸社的相声拿到京城广播电台去播，肯定对相声大的推广有好处，也能帮着德芸社打响名头。 可是，这种事该拿主意的人是郭德强，他是班主，是台柱子，德芸社该如何发展，都应当是郭德强说了算。 他和萧飞就是个一般的演员，轮到这种大事，他们没有说话的份。 演出开始之前，郭德强主动来问，于清就说了一句，可后面涉及到决策的问题，他们爷俩就得躲了。 于清明白，萧飞也明白，于清是这种万事不沾身的性子，萧飞也是，要不然他们师徒两个怎么能处到一块儿去呢！ “走！别让小佟等急了！” 萧飞点点头，跟在于清的身后出了后门，佟筱娅已经在车上等着了，可这天寒地冻的，她又不会开车，连怎么打火都不知道，拿着钥匙坐在车里还得挨冻。 “你倒是把车打着了，开暖风啊！” 佟筱娅和于清打了声招呼，听到萧飞的话，直接甩过去一个白眼：“我又不会开车，谁知道那钥匙插进去，往那边拧啊！” 呵！ “回头等艺考完了，你得去考个驾照！” “有你当司机，我考驾照干什么，是不是，师父！” 于清呵呵笑着：“没错儿，怎么着，给小佟当司机，还委屈你了！你师娘也不会，我说什么了” 得！这是又站一头去了。 “小佟，咱们今个吃烧羊肉，能吃” “师父！您忘了我是打哪来的了” 于清一愣，对啊，西疆来的人，还有不能吃羊肉的 “嘿！我倒是真含糊了！行，咱们就吃烧羊肉，小佟，你们西疆那边吃惯了羊肉，可京城这边的烧羊肉，你肯定没试过，这边烧羊肉的做法……” 于清直接就跟着佟筱娅聊起了京城烧羊肉的做法，怎么选料，怎么腌制，用什么木头，什么火。 于清的厨艺一般，平时就喜欢摆弄点吃食，不过自打结了婚，做的就少了，又试过了萧飞的厨艺，现在基本上就是擎现成的。 但说起来那是头头是道，典型的嘴强王者。 车到了饭店门口，于清第一个就下去了，这一片的酒馆饭庄，没有他不熟的，进门就跟着人家老板聊上了。 这家店虽然不如月盛斋的名气大，可也有好几十年了，老板是个陕西汉中人，据说十几岁在月盛斋当学徒，后来才自己做买卖，烧羊肉做得一绝。 用于清的话来说，那些大门脸现在卖的就是个名字，这些小店做得才是真正的买卖。 一大盘子烧羊肉，四个小凉菜，等萧飞洗手回来，于清和佟筱娅已经喝上了。 “师父！我给您寻的这个酒搭子不错！” 佟筱娅听了，假装生气：“合着，你和我在一起，就是为了找人陪师父喝酒啊！” “别听他瞎说八道，一天到晚都没个正行。” 于清说了句，又端起酒杯，佟筱娅见状，也连忙举杯，爷俩碰了一下，一口半杯就下去了。 萧飞见过能喝酒的女人，比如萧佳洁，二十多岁的时候，也是个酒蒙子，连他爷爷的酒都敢偷着喝。 但是像佟筱娅这样，拿着白酒当凉水喝，一口半杯，再一转眼一杯就能见底的，萧飞也是头一次瞧见。 “师父！往常您和郭老师都是最后上场，今天怎么演了两场啊！后台缺演员了” 佟筱娅早就憋着想问了，只是不知道相声门里的规矩，不太好意思开口。 和萧飞交往这段时间，佟筱娅也瞧出来了，相声虽然是门市井艺术，可是里面的规矩极大，她一个外行人，也不知道哪句话该问，哪句话不该问。 “就这个啊嗐！我还当是什么呢，今个是相声大会，你郭师叔是顶家的角儿，得演头三和攒底。” 接着，于清也把什么叫相声大会跟着佟筱娅说了一遍，还说了今个为什么要办相声大会的原因。 “师父！要是按您这么说，这是好事啊！我今天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耽误了你们和人家谈。” 于清笑着摆了摆手：“没有的事儿，你耽误什么啊这里面本来就没有我和小飞的事，我和小飞在德芸社搭班，就是俩普通的演员，这德芸社又不是我们的产业，我们当然盼着它能好，可是该怎么让它好，就不是我们爷俩该多嘴的了。” 佟筱娅没太明白，只是感觉于清这话听着像是要避嫌。 “咱们打个比方，小佟，你以前是歌舞团的演员，可你们团里怎么发展，怎么安排演出，问过你的意思吗” “啊怎么可能问我啊” 于清笑了：“还是的啊！你在团里是普通的演员，我和小飞在德芸社也是普通演员，这决策层面上的事，我们能掺和的上吗” 眼见于清把佟筱娅给问了一个哑口无言，萧飞在一旁看着，只想笑。 于清这话说的可不实在，的确，他们师徒两个都不想掺和，可是，郭德强却非常希望他们能掺和进去。 郭德强这个人身上有一种很传统的江湖气，按照他的想法，总是希望能将德芸社的所有人都捏合在一起，有什么事，大家一起商量着办，要让每个人都觉得德芸社是自己的。 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民主。 可是，这样做真的好吗 俗话说，蛇无头而不行，鸟无翅而不飞。 在任何地方，干任何事情，哪能没有个领头的。 真要是像郭德强想的那样，让德芸社每一个人都觉得德芸社是自己的，现在还好说，德芸社毕竟还非常弱小，名气甚至都打不出去宣武，可以后呢 于清和萧飞师徒两个都认定了，德芸社让相声回归小剧场这一步走的是对的，未来的德芸社肯定会一点一点发展壮大，甚至有可能引领相声复兴。 到了那个时候，德芸社火了，赚钱了，要是人人还觉得德芸社是自己的，有自己的一份，那么该怎么分呢 好家伙的，全都是主人，全都是股东，到时候全都以德芸社创始人自居，那还不乱套了啊！ 人最怕的就是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因为一旦摆错了，再想改可就改不了了。 哦！我原来是主人，现在得转换角色，变成个打工的，谁能乐意呢 “小飞，我和小佟说的，这话你也得记着，这天底下最难的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今天俩人好，恨不能剖肝沥胆，把心都给对方，可到了明天俩人或许就因为一分钱的事，闹得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来。” 萧飞能看明白的事情，于清能看不明白 对郭德强现在的管理方式，于清是非常不赞同的，现在的德芸社，就像是一个江湖草莽聚义的小团体，而德芸社想要发展，就必须正规化。 可郭德强却总是下不了决心，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德芸社是大家伙苦熬苦业才有了今天，我得对得起大家伙。 没错，现在的郭德强是对得起大家伙了，可是，以后呢 现在的德芸社一天两场演下来，能有个一万多块钱的收入，刨去场地租金，上税，各方面的开支，再给演员们开了份儿钱，郭德强两口子手里根本剩不下什么，还得养着好几个徒弟，可以说，他这个班主根本就没落下什么。 以后也这样 不管赚了多少钱，都给大家伙分 可人的欲望是没有尽头的。 就比如后台那位王先生，演出费是一涨再涨，他涨了，别人也得跟着涨。 现在是两三百，以后是不是得一场两三千 于清看出了问题，跟着郭德强说了一次，见对方不在意，他也就不说了，只是心里觉得这么不下去不是个事儿。 “小佟，知道为什么都说相声是牛皮无义行吗” 佟筱娅莫名其妙，她一个外行人，哪知道这些事啊！ 于清笑着：“意思就是，说相声的人，是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所以才叫做牛皮无义行。” 呵呵！ 师父，您这样刨自家的门脸真的好吗 “你还别不信，我给你打个比方，倘若五个说相声的一起困在了冰天雪地的深山老林里了，求生的本能会让他们各自发挥团队意识，大家各显其能，你挖一块冰化水喝，我去打一只兔子供大家充饥，他上山摘点果子，大家分工明确，相互协作，共渡难关。可一旦脱离了这样的环境，这五个相声的进了城，看到了天鹅绒的幕布，他们马上想的就是：我要独享这一切。” 佟筱娅听得直接瞪大了眼，她这些日子偶尔去德芸社听相声，看到的都是欢乐祥和，台上台下跟一家人一样，也因此，她发现自己渐渐的喜欢上了相声，也心甘情愿的跟着萧飞来天桥剧场听相声。 可谁知道，这里面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呢！ “倒不是说相声门里没好人，只是……少！” 于清为什么不掺和德芸社的事，还不让萧飞掺和，一方面是为了避嫌，明摆着告诉别人，我们爷俩就是普通演员，上台演出拿份儿钱，其他的与我们爷们儿无关，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别人看的，连我们爷俩都摆正位置了，你们呢 于清是真心爱相声的，他希望相声好，所以就更加不愿意看到，德芸社这个刚刚燃起来的小火苗，就为以后留下巨大的隐患。 “台子搭好了，买卖开张了，生意刚好一点儿，我是真怕将来这个台子让自己人给折腾散架了！” 别看他平日里万事不管一个逍遥派，可越是如此，看事情往往要比其他人更加的通透。 “师父！也……没您想的那么不堪，现在大家伙还是能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萧飞连忙劝道，佟筱娅也看出来于清的情绪有些低落，赶紧给于清满上。 “师父！您刚才也说了，您和萧飞就是德芸社的普通演员，这种事咱们不管，也犯不着操心，您说是吗” 于清一怔，随即笑了：“嘿！我倒是没你们俩孩子看的明白了，对，咱不操心，也轮不上咱们操心！” 心里不顺当，于清今个多喝了一杯，前两天都是他和佟筱娅分一瓶白酒，每人半斤，今个多喝了二两半，再加上心里装着事，微微有些醉了。 结了账，扶着于清上车，一路到了家楼下，眼见于清走道都打晃，萧飞又和佟筱娅一起扶着于清上了楼。 白惠敏已经睡下了，萧飞开了门，直接将于清扶到了往常他住的那间屋子。 “萧飞，你别管我了，我待会儿自己回家就行，你在这边照顾师父！” 萧飞有点儿犹豫，这都一点多了，让佟筱娅一个大姑娘回家，他也不放心啊，再说了，都这个点儿了，打车都不方便。 “要不……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再回来，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哎呀！别麻烦了，我还能丢了啊！” 嘴上嫌弃，心里其实还挺高兴的，萧飞不放心她的安全，那是因为她在萧飞的心上。 正说着呢，萧飞就听见了开门声，白惠敏也醒了，看看已经睡着了的于清，再看看萧飞，佟筱娅。 “小飞！送丫丫回家，这边有我就行了！” 既然白惠敏都起来了，于清也有人照顾，萧飞也就不用留了，帮着白惠敏把于清的衣服脱了，随后就带着佟筱娅下了楼。 “走！我都困了！” 于清喝了七两半，剩下的一斤多都让佟筱娅给消灭了，她就算是能喝，可这么多酒，也有点儿压不住。 萧飞发动了汽车，大晚上的道上车不多，十多分钟就到了丽水花园。 “愣着干什么下车啊！”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佟筱娅已经显得格外自然了。 第九十五章 谁还没年轻过 俩人腻歪了一会儿，萧飞下楼离开，两边的母上都有过交代，得把握好分寸，结果俩听话的孩子还真就不敢越雷池半步。 不过这听话也是打了折扣的，除了最后那一步，基本上恋人之间能做的，俩人都已经尝试了个遍。 谁还不是个好学的，一起进步的小伙伴都有了，自然得学着开启人生新篇章。 尤其是俩人刚在一起，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呢，恨不能分分秒秒都在待在一块儿起腻。 走的时候，俩人也是难舍难分，幸亏萧飞还算清醒，最后关头大彻大悟，将佟筱娅当成了红粉骷髅，不然的话，非出大事不可。 佟筱娅今天喝得稍稍有点儿过量，脑袋瓜子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很容易把持不住，萧飞自认也不是能坐怀不乱的，真要是…… 三年抱俩 萧飞到了楼下坐在车上还觉得后背生寒，他才18岁，要是在这个年纪当了爹，也太吓人了！ 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了，萧飞洗漱睡觉，睡前自然也少不了跟着佟筱娅打电话，发短信，腻腻歪歪的说着缺心眼儿的话，却一点儿没有察觉到。 以前在电视剧里看到这样的情节，萧飞都觉得俩人是神经病，哪来那么多话可以聊啊！ 当面说不完，还得继续在电话里说，电话里说完，还得接着发信息。 可现在，真的轮到他恋爱的时候，他才发现，爱情会降低人的智商，让人完全不受控制的去做一些幼稚的事。 最后，什么时候睡着的，萧飞都不知道，反正转天被生物钟叫醒的时候，手机已经没电了。 起床，锻炼身体，打拳，喊嗓子，练基本功！ 萧飞每天的生活，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拎着买来的早点进门，萧佳洁和张译都已经起了，正蹲在廊下刷牙呢。 “哟！小姑，今天起这么早啊！” 萧佳洁白了萧飞一眼，咕噜咕噜漱完口：“丫丫来的早，每天过来我都还没起呢，我这当长辈的好意思啊！” 一旁的张译听着也笑了，认识萧佳洁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遇见，有人吵着了媳妇儿睡懒觉，还能让媳妇儿不发脾气的。 “你啊！真得跟着小飞好好学学，看看人家小飞，每天早上出门锻炼，这就是好的生活习惯，像你，要是小佟不来，你一觉能睡到中午。” “咋了你还嫌弃我啊！” 呃…… 张译也没料到这样都能引火烧身，还真是人生无常。 “我可没这个意思，那什么，小飞，粥差不多了，赶紧吃饭，我这还真有点儿饿了！” 张译说着就溜了，这家庭地位，他怕是一辈子都扭转不过来了，不过看他的模样，似乎也是甘之如饴。 “昨天有两点多才到家！” 萧飞正要拎着早点进屋，就被萧佳洁给叫住了。 “我可跟你说，你妈都交代过了，让我看着你，你可不能让我也跟着犯错误！” 对张玉虹的指示，萧佳洁可不敢打马虎眼。 “小姑！您放心，保准不会让您为难，昨天演出结束都十二点多了，我师父要吃宵夜，等吃完了，送他们回家，我再折腾回来，可不就晚了。” 至于和佟筱娅如何在家里腻歪的事，哪能和别人说。 “你可别骗我啊！” “不能！” 俩人正说着，张明明和张青青也起了，俩人这些日子都住在这边。 “哥！你昨天回来都几点了，把我都给吵醒了！” 张青青说着话，还不停的揉眼睛，显然是没睡好。 “就是，哥！我现在还困着呢，要不你给我们老师打个电话，我今天就不去上学了，得在家里补觉！” 张明明也跟着凑热闹，要说张青青的话，还有可能，可他睡不着，说出这话来，谁能信啊！ 学习成绩那么拉胯，能不能考得上高中都是个未知数，可照样没影响到他吃得香，睡得着，天底下但凡还有一个心宽的，也肯定是这小子。 “你又皮紧了是不是赶紧刷牙洗脸去。” 萧飞一瞪眼，张明明立刻就缩脖儿了，连个屁都没敢放，乖乖的去洗漱了。 “又怎么了刚才在门口就听到你在喊。” 佟筱娅也到了，张明明一看，立刻就觉得遇上了救星，赶紧跑到跟前诉苦，可这小子也是个没心的。 他埋怨萧飞回来的晚，影响他休息，可是萧飞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 这小子在抱怨的时候，就没留意到佟筱娅的脸色越来越红。 “不上学哪行，这事我可帮不了你！” 佟筱娅说完，低着头从萧飞身边经过的时候，还不忘把早点给拿进去。 “这是怎么了” 张大傻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呢。 吃过早点，张译开车送张明明兄妹两个去学校，萧佳洁抓紧时间对佟莉娅进行表演培训，萧飞收拾好，也赶忙出了门。 不过今天不是去同仁堂，而是去于清家里，爷俩昨天就说好了，今个萧飞倒休，不用坐堂问诊，他们一家去郭德强家里串门。 最近这段时间，因为萧飞在忙各种各样的事，好长时间都没过去了。 萧飞刚走，家里就只剩下了萧佳洁和佟筱娅俩人。 “丫丫！” “啊小姑，您说。” 萧佳洁面色为难的样子，似乎也不大好意思开口：“那个……你和小飞都……挺好的！” “挺……挺好的啊！小姑，怎么了” “呵呵！其实也没啥，就是……那天你和我嫂子通电话，我嫂子都和你说了！” 佟筱娅的面色肉眼可见的开始变红，她哪能猜不到萧佳洁要说什么，可这种事，真没办法和别人说啊，尤其对方还是个长辈。 “说……说了！” “呵呵！说了就好，说了就好，那什么，丫丫！你也别会错意，我们做长辈的可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就是，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萧佳洁也觉得太别扭了，她堂堂融信达公司的老板，在国内演艺圈也是有一号的人物，怎么也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一样，连句整话都说不利索了。 “其实呢，谁还没年轻过啊，我嫂子担心，我看着都有点儿多余，小飞也不是个孩子了，丫丫！小飞呢，从小就稳当，都是跟他爷爷学的，刚上小学，看着那稳当劲儿就跟个小老头一样，要我说，小飞肯定是个能让人放心的，对待感情呢，我觉得也错不了，所以……” 我这说的都是什么啊！ 萧佳洁说的别扭，佟筱娅听得也是如坐针毡，总觉得萧佳洁是在明里暗里的点她呢。 “小姑！您放心，我们……肯定不会做出格的事！” 这句话说完，佟筱娅都恨不能寻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萧佳洁听得一愣，忙道：“丫丫！你别误会，我可没有那个意思！” 她都有点儿后悔和佟筱娅说这些话了，早知道会让人家误会了，她何必说这些自己都听不下去的话。 现在这侄媳妇还没过门呢，再把她当成个事儿妈，那可就坏菜了。 “我就是觉得你们俩人岁数都还小，有些事，咱们不着急！” 佟筱娅的面色更红了。 萧佳洁更是恨不得捶自己的脑袋，这怎么还越描越黑了呢，她的意思是，年纪小，不急着结婚，侄媳妇脸红成这样，到底是理解成啥了 “我都说了，谁还没年轻过，我和你小姑父搞对象的时候，我才16，我……” 坏了！我咋把这事给说出来了 这会不会影响到我在侄媳妇心目当中高大的形象啊！ 会不会影响萧佳洁的形象，没人知道，但是，张译的形象算是糟蹋的差不多了。 16岁的小姑娘都不放过，这人是禽兽啊！ 萧佳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张译刚送完俩孩子回来，一只脚抬起来都还没落地呢，听到媳妇儿自曝隐私，都恨不能直接跑着回陕西老家，找个地方种地放羊算了。 这倒霉媳妇儿，就该拿个打蛋器捅她脑子里去好好搅上一搅，就算是个缺心眼儿也该知道，什么话当着晚辈的面不能说啊！ “我回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啊！要不……我出去转一圈再来” 听到张译的声音，佟筱娅也吓了一跳，回头看着张译。 我会不会被灭口啊！ 四目相对，张译觉得佟筱娅的眼神很怪异。 完犊子了，这辈子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当年俩人搞对象的时候，萧佳洁确实才16，可他当时的岁数也不大啊！ 这老娘们儿该不会是缺心眼！ 要么就别说，要说就说全了，这说一半留一半，弄得我跟个变态一样，这都成什么了 “咳！咳！丫丫！咱们接着刚才教的继续，这个表演啊……” 萧佳洁强行串台，三个人也都很有默契的忘记了刚才说的那些话，什么出格的事，什么才16，通通都不记得了。 学习，学习！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帮着佟莉娅通过艺考，其他的都得往边上放放，什么人家才16岁，就盯上人家了，这些通通不重要，不重要。 第九十六章 傻功夫 郭德强家的大门口，车刚停稳，于清就开车门下去了，没一会儿就听见院子里传出了狗叫声。 “这人一天到晚就没个正行！” 白惠敏也是无奈了，当年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看上这么个人，对别的都不上心，唯独在玩上面，得亏是生在新社会了，不然的话，典型一个纨绔子弟。 萧飞笑了笑没说话，于清是他师父，当徒弟的哪能背后议论。 拎着白惠敏赶早市买来的十斤肋排进了院，果然看见于清正跟着郭德强不知道从哪淘换来的两条德牧玩呢。 也就是于清住的是楼房，再加上空间不大，还没个电梯，不然的话，他早就寻两条好狗养着了。 “师叔！” 郭德强瞧见萧飞，笑了：“少爷！今个怎么有空过来了好些日子没来家里了。” “今个倒休，不用上班，过来看看您跟我婶子。” 萧飞在同仁堂坐诊的事，郭德强也知道，对此，只能感叹别人家的孩子就是好，自家的小胖子跟着萧飞都是于清门下的徒弟，可还就知道玩。 拜了师之后，也没跟着于清正经学过一天的手艺，就被送回天津了，这师徒关系也成了个名份。 这些日子，郭德强一直琢磨着，是不是把孩子接来京城住，既然拜了师，孩子自己也喜欢相声，甭管以后干不干这一行，都得抓紧学起来了。 “师叔！我婶子呢！” “哦！去车站接人了，待会儿就回来！” 接人 今天也不是周末，总不能是去接郭大林 萧飞也没问，拎着排骨去了厨房，先拿水泡上，去去血水。 他这边刚弄好，岳龙刚就进来了，还抱着捆柴火。 “先不做呢，不用烧火！” 岳龙刚面带羞赧，把柴火放下，就往那一站，也不说话。 萧飞瞧着，笑道：“小岳，有话要说啊！” 岳龙刚点点头，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有什么话就说。” “师哥！那个……俺……我照着您给的法子，整天读报纸呢！” 萧飞确实跟着岳龙刚说过，这孩子普通话太差，一张嘴就是河南腔儿，别说上台了，溜活都溜不了。 相声的基本功都是京字发音，再加上一些京剧的念白，不会说普通话，要是硬溜活，舌头都能打结了。 “挺好啊，接着练，什么时候把普通话给练好了，到时候就该学基本功了！” “可我……师哥！我听小潘说，他的活都是您给过嘞，您能不能也帮着俺……我过过啊！” 啥玩意 岳龙刚让他帮着过过活 哥们儿，就您这口条，能过哪一段啊！ 萧飞其实也能理解岳龙刚的心思，无非就是来了也有段日子了，眼看着一起来的孔德水每天拿着台本猛背，轮到他这边，郭德强什么都不教，每天就是烧水、扫地、遛狗、收拾屋子，心里着急了。 年轻人，谁都指望着能一步登天，可是，小岳啊，相声这门手艺虽然看着挺简单的，就是张嘴说话，可是，想要入得了门，还想着要学好了，可不简单啊！ “那行啊，你想要让我帮着过哪段” 岳龙刚闻言，连忙从口袋里把当初郭德强给他的那张纸拿了出来，递给了萧飞。 接过看了一眼，上面是菜单子，也就是传统相声里的《报菜名》。 这段贯口是相声里面再基础不过的了，没个学徒最开始学贯口的时候，第一个基本上都是把这个背下来。 像萧飞平时练基本功的时候，都不愿意练这个了，因为这东西已经成了他身体的本能，只要那四个字“我请您吃”说出来，后面的204道菜自己就出来了。 根本就不需要再练了。 可笑现在有好些专业的相声艺人，居然连这么基础的东西都不会，背完晾肉、香肠儿，后面的什锦苏盘儿都不知道。 至于《八扇屏》，那就要高级的多了，在表演的时候，不光是要被，还得在背的时候，加上人物转换，动作架势。 按照萧飞当初指点潘芸亮的说法，这段活不光要会了，还得好了，精了，妙了，不把这真东西变成自己的，那都不能说成了。 “背下来了” 岳龙刚连连点头。 呵！ 萧飞倒是有些好奇了，他看人很准的，这个岳龙刚以后能不能开窍，现在不好断言，但脑子肯定不是个聪明的，看着就憨，性格还内向，估计平时连找师兄们请教都不敢。 这么长的菜单子，他居然能几天的功夫就背下来 “那行，试试！” 萧飞说着，拉过一张板凳坐下，看着岳龙刚。 岳龙刚深吸了一口气，都不敢朝着萧飞这边看，眼神往上飘着：“我请您吃……” 这四个字倒是说的字正腔圆，看得出来，平时确实是下了苦功夫练普通话了。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炉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 节奏乱了，气口不对，尺寸更是一塌糊涂，到后面是越来越赶，可基本功不到家，在哪偷气换气连门都没摸着呢，一张大饼脸憋得通红。 这要是换成别人，比如潘芸亮，萧飞能一脚把他从屋里踹出去。 什么玩意儿也敢在他面前卖弄 就算是刚学了几天也不行啊！ 萧飞当初背《报菜名》用了多长时间 一个小时不到，不光学会了相声八德之一万人迷李德扬先生创作的老本204道菜，后面几代相声艺人经过增加，删减的大报、小报也全都背下来了。 后来还跟着电视，将马三爷独创的版本也给学会了，马三爷因为是回民，所以不方便说这段相声，但这是基本功又必须说，所以马三爷就自创了一套清真菜谱的《报菜名》，后传到了长子少马爷的手里。 萧铭栋当年跟着马三爷也有些交情，萧飞虽然没上门问艺，可当年学这段的时候，也曾亲自去电话打过招呼，得了马三爷首肯之后，便跟着录像把这段清真菜谱的《报菜名》也给学了。 岳龙刚现在背的这是什么玩意儿 听着咋这么难受啊！ 换旁人的话，背不到二十道菜，萧飞就能让他滚蛋，可岳龙刚的话…… 萧飞还真想看看，他能不能把这一段给背下来。 “……氽三样儿、爆三样儿、烧紫盖儿、炖鸭杂儿、熘白杂碎、三鲜鱼翅、栗子鸡、尖汆活鲤鱼、板鸭、筒子鸡。” 背到最后，已经没什么节奏和技巧可言了，中间还有几处不熟的，背的笨笨磕磕，心里就更慌了。 等到背完最后一道菜之后，二月底的天气，岳龙刚愣是出了一身汗，低着头，看模样就跟没脸见人一样。 “你背的这是韩先生版本的” 岳龙刚不懂这些，一脸茫然的看着萧飞。 萧飞笑道：“菜单子这一段，有很多个版本，现在比较出名的就是郭启儒先生，韩子康先生，还有马三爷的版本。” 韩先生的版本最后一道菜是筒子鸡，郭先生版本最后一道菜是腌苤蓝丝儿，至于马三爷，因为是回民最后一道菜是杂烩锅子。 岳龙刚哪听过这些，打拜师以来，郭德强除了给过他一张菜单子之外，也没教过他别的，他因为性格问题，也不敢找师哥们问艺。 今个来找萧飞，也是因为之前和萧飞交流过两次，觉得萧飞挺和气的，就想着过来试试。 “师哥！那您觉得我刚才这段……” 岳龙刚说到一半，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他也知道，自己刚才背的真不是玩意儿。 “你这活……真没什么可说的，尺寸、气口全都乱套了，节奏基本没有，中间有几处不熟的，还漏了十二道菜。” 接着萧飞就拿着那张纸，一处一处的给岳龙刚指了出来，岳龙刚听着都懵了，他自己都没感觉，萧飞是怎么听出来的。 “师哥！您……您真神嘞！” 萧飞只是淡淡的一笑，他什么耳朵啊，谁也别想糊弄过去啊。 “那您说我该咋办嘞！” 一着急，岳龙刚的河南腔儿也冒出来了。 咋办 “这可就难了，咱先不说这个，你是怎么背下来的” 郭德强怎么看岳龙刚的，萧飞不知道，不过在他这边，对岳龙刚，标准肯定是放到了最低。 所以，岳龙刚能把这菜单子背下来，萧飞还真挺好奇的。 “我……我就是死记硬背，一开始就是读，等读的顺溜了，就五道菜，五道菜的背，天天背，干着活背，吃饭也背，只要没睡着了，俺就在心里背。” 岳龙刚说着，还偷偷的看着萧飞的脸色。 “师哥！俺是不是可笨可笨嘞！” 萧飞笑道：“这没什么笨不笨的，学相声下的就是苦功夫，笨功夫，傻功夫，没有捷径可以走，功夫下到了，自然也就学会了。” 萧飞这会儿还真的对岳龙刚有所改观了，以前他也觉得这孩子不聪明，性子上也不讨喜，可他能为了一张菜单子，把功夫下到这个份上，也当真难得了。 第九十七章 我会 学相声不怕脑子笨，就怕不愿意下苦功夫，萧飞曾听于清说过，当年他在学员班的时候，多笨的都遇见过，有的甚至一年都张不开嘴，连段绕口令都背不下来。 笨不要紧，就像岳龙刚方才说的，下笨功夫，傻功夫，只要肯学，就没有学不出来的。 虽说岳龙刚背的这段菜单子根本就没法听，可至少人家态度还不错，也愿意学，萧飞就捡着几个问题大的地方，给他说了说。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萧飞就让岳龙刚去烧水，他也从厨房出来，瞧见郭德强和于清两位正蹲在墙边聊天呢。 “小飞！干嘛去了，进去那么半天！” “没干嘛，跟小岳聊了会儿天！” 郭德强一听就笑了：“刚才就听见小岳在那背菜单子，怎么着，还让你帮着过过活啊” “没有，就是闲聊天！” 郭德强也没再问，转而说起了萧飞要去京城广播电台录制《九头案》的事。 “昨个你们爷俩走了，大鹏又跟我说了半晌，少爷，你看看什么时候能抽出空来，就过去一趟，别让人家一直惦记着。” 萧飞拿过一个板凳，蹲在了于清旁边，闻言道：“行啊！听您的，不过我现在一个礼拜就有一天倒休，那就趁着倒休过去录，估计有了回也就差不多了！” “也行，回头你跟着大鹏联系，你不是留了他的号码吗” “留了！” 郭德强看着萧飞，真是越看越喜欢：“师哥！小飞要是没摆枝，说什么我都得抢过来。” “嘿！怎么又提这事儿啊没完了啊！” 于清笑呵呵的，心里甭提多高兴了，他的性子虽然不争不抢的，可是徒弟给自己露脸，当师父的哪有不高兴的。 “少爷！你那个《九头案》也差不多了” 萧飞的《九头案》已经连着说了一段时间，虽说这个活此前基本上就算是失传了，可大体的梁子有不少人都知道，按照故事进程，应该到了收尾的时候了。 “今个，明个，再有两天我计划着就准备说完了。” “那接下来准备说个什么” 郭德强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这些日子德芸社晚场的票卖得好，他心里也明白，其中有不少观众都是冲着萧飞的《九头案》来的。 等《九头案》说完，萧飞的下一个活，还能不能勾住了观众，郭德强心里也含糊。 毕竟，像《九头案》这么精彩的单口相声可不多啊！ “师叔，您这也太着急了，我这边都还没想好呢！到时候，看看再说，也许继续说单的，也许就临时搭个对子说对口。” 郭德强和于清一听，就知道萧飞这是又再卖关子了。 “行！随你，真要是能再让你翻腾出个老活，回头没人和你搭的话，到时候，我这当师叔的给你捧。” 萧飞闻言忙道：“师叔，这可不敢当。” 郭德强摆了摆手，道：“没什么不敢当的，我还真想知道，萧老爷子到底给你留下多少宝贝啊！” 郭德强所说的宝贝，显然就是那些已经失传，或者濒临失传的老段子，想起这些，他就觉得痛心。 “老祖宗给传下来多少好东西啊，结果现在好些老段子都消失了，还有多少人愿意说传统相声，老段子也没人继承，老艺人死了之后，就都失传了，我上次回天津，打听到有个老先生会快失传的一个段子叫《直脖儿》，我还去找了，可惜啊，等我找到了，人家已经没了俩月，唉，也不知道现在还有谁会，多可惜啊。” 于清听了也是默然，现在传统相声的现状就是如此，他们这些演员是会一些传统相声，毕竟是吃饭的手艺，但是会的不多，顶多几十上百段，郭德强会的多一些，基本上传下来的两百多段传统相声，他都会，这在相声门里就算是非常了不起的。 可现在绝大多数的相声演员都说新相声，也不指着传统段子吃饭，会的人越来越少，很多老段子都失传了。 “师叔！这段我会。”萧飞突然说道。 郭德强和于清闻言都是愕然。 郭德强不禁问道：“你会少爷！你不会是听错了，这是《直脖儿》，已经失传了的段子，我和你师父都不知道谁会，你才多大了就会啊” 于清也以为是萧飞是听错了，笑着帮着打圆场道：“嗨，这孩子，听大人说话都不走心，走神了，听错了，也幸好这里就我和你师叔，不然你非闹笑话不可。” 听了于清的话，郭德强的愕然也散去不少，原来是听错啊，也是，这么屁大点儿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这种失传了的段子。 别说是萧飞了，可能连萧铭栋老爷子都没听过。 但是，看萧飞的反应又不太像啊！ 郭德强眉头皱了起来，稍稍寻思了一下，问萧飞道：“少爷！你真会《直脖儿》” 萧飞淡然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会。” “你还真会啊”于清这回也是真的惊讶了。 萧飞点点头，说道：“《直脖儿》这段子，我小时候，家里来过一个老先生，可能就是师叔您刚才说的那位天津的老前辈，他当时传给了我爷爷，我爷爷后来跟我说过一点儿。” 郭德强闻言，盯着萧飞看了半晌，随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啊！好啊！没想到这段子还能传下来，好事，天大的好事，唉咱们这一门丢失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很多老段子都跟着老先生们失传了，真的很可惜，少爷，你是好样的。” 萧飞连忙摆摆手，道：“师叔，您这么说可真是抬举我了，不敢当，真的不敢当。” 郭德强虽然心里痒痒，但也没让萧飞直接来一段，毕竟，相声行内窥探他人手艺是大忌。 “没什么不敢当的，替祖师爷传道，让老祖宗留下来的好玩意儿传承下去，少爷，搁咱们相声门里，这可是功德无量的事。” 接着，郭德强又是一脸惋惜的说道：“我就不明白了，现在好些人都说咱们相声门里的这些老段子很俗很落伍，观众都不爱听，那年天津电视台录制老段子，要整理成资料，还有人说复演传统相声是对大众精神的污染，真不知道他们都是怎么想的，哪儿就污染了，听个相声还能学坏了是怎么着当时一播出，观众都多爱看啊，可就总有那些人反对，纯属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都特么闲的。” 一说到相声的现状，郭德强就跟个愤青一样，这是他爱了二十多年的东西，遭了别人嫌弃，诋毁，那满肚子的愤怒和委屈都没地方发泄，只能跟着于清、萧飞师父两个吐槽。 萧飞道：“师叔，您也别着急，现在相声没落是事实，越是没落他们就越是想着求新求变，现在都有人都把相声变成小品了，可就是没人真正静下心来把咱们老祖宗这些好玩意儿给总结一下，这里面可不全是糟粕啊，宝贝太多了。” 那天在老爷子的书房，萧飞找到的那份相声台本，里面的传统段子，他都细心钻研过了，哪来那么多三俗的东西，明明全都是好玩意儿。 听到萧飞这么说，郭德强也是连连点头，感觉像是遇到了知音：“少爷，现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也不多了啊！一个个的都不愿意下功夫学，有的连太平歌词都不学，更不用说其他的老段子了。” 于清也跟着说道：“现在就有很多很好的老段子失传了，像《滑油山》、《猪吃豆腐》、《家堂令》、《吃翅子》，这些都是老祖宗传的宝贝，这些年就没怎么听说过了，也不知道谁还会，唉，想来应该也快失传了。” 郭德强道：“是儿不死，是财不散，传统相声总会有它的一条出路的，失传一些在所难免，但我相信肯定绝不了的，肯定有人会继承下去。” 说完这话，郭德强把目光看向了萧飞。 萧飞回看着郭德强，低头一笑，然后再抬头看着于清，说道：“师父，师叔，《滑油山》段子，我会。” 于清愕然。 郭德强也是一惊。 萧飞继续说道：“《猪吃豆腐》我也会。” 于清微微长大了嘴。 郭德强目瞪口呆。 萧飞接着又道：“《家堂令》、《吃翅子》我也会。” 郭德强不敢置信问道：“少爷，你可别逗我啊！真的假的，这么多老段子你都会里面有好几个我听都没听过，这你都会” 萧飞点头道：“师叔，我都会。” 郭德强长大了嘴，朝着于清看了一眼，感觉应该不是于清传的，不禁惊讶道：“少爷，那你到底会多少啊” 萧飞稍加思索，道：“没数过，听我爷爷说，传统相声大概有一千多段，后来整理出来的有两百多段，我爷爷传了一部分，我师父传了一部分，我会的差不多有四百多段。” 这话一出，就像往平静的湖面扔下一块巨石，直接把郭德强和于清惊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解放之后，老先生们整理出来的传统相声才两百多段，就算还有一些是口口相传的，差不多也就三百多段。 郭德强自认为自己算是会的多的，可他会的传统相声大概其也就有不到三百段，萧飞居然会四百多段 于清也吃了一惊，郭德强会的多，这他是知道的，可全都加在一起，恐怕会的传统相声也没过三百段，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还有人会得更多。 就算是郭德强都是个例外，现在老先生们能会个百来段的，就已经是很稀少了，居然冒出来一个会这么多的人，真的假的啊 这还是自己徒弟吗 “小飞！你真的会这么多你怎么会这么多的” 郭德强也跟着问道：“少爷，是不是老爷子传给你的啊！” “有些是我爷爷传的，有些不是！” 还有不是的 那是谁这么大方啊！ 相声行内有话叫做宁舍一锭金，不传一句春。 想要学别人吃饭的手艺，真的别提有多难了，有很多老艺人愿意传艺，愿意有人继承，可更多的人只愿意传给自己的亲传弟子，也有人宁愿带进棺材里面，也不愿意传给别人。 现在居然有人愿意往萧飞的肚子里喂这么多东西，这人到底是谁啊！ 萧飞见两人想问又不知道该怎么问模样，也就不再卖关子了：“师父，师叔！我这里有个好东西，您二位瞧瞧！” 说完，萧飞就起身去了院外，时候不长就拿着一沓打印好的a4纸回来了。 老爷子手录的册子，萧飞可不能轻易示人，毕竟是他爷爷的遗物，这打印好的，他早就备下了，今天正好赶上机会，拿出来交给郭德强和于清。 敝帚自珍！ 在萧飞这里是不存在的。 他希望相声这门艺术好，希望能有更多的人来学这些老段子，将这些传统相声传下去，发扬光大，只靠他一个人显然是不行的。 若是论相声功底，郭德强比萧飞高出一大截，把这些老段子交给郭德强，相信也是萧铭栋愿意看到的。 “少爷！这是” 郭德强刚要伸手去接，看到第一页最上面写着的字，又赶紧把手给缩了回去。 《油滑山》 只这三个字，就让郭德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在别人看来，这就是一沓纸，还都用过了，只能说是废纸，但是在相声门里，这可真的是宝贝啊！ 这么厚的一大摞，得记录了多少传统段子啊！ “一共200段传统相声，都是我爷爷生前记录下来的台本，师父，师叔！我今个才拿出来，不算晚！” 晚 谁能说晚！ 200段传统相声的台本，这可是能传家的宝贝，别说是郭德强了，萧飞就算是跟着于清这当师父的藏私，于清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不是于家门里的东西，他也管不着。 “小飞，你可想好了，这是能传家的宝贝，你就这么拿出来了” 于清也劝了一句。 “师父！我一个人会有什么用，难道您二位还真就指望我能将这么多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发扬光大啊总归，还是会的人越多越好！” 听了萧飞的话，郭德强和于清看他的眼神，也渐渐的变了。 第九十八章 祖师爷显灵了 200段几乎可以确定已经失传了的传统相声台本，别说是摆在对相声爱到痴迷的郭德强面前，就算是那些个说着新相声，对传统相声嗤之以鼻的人见了，都得两眼放光，抢回去藏家里，当成传家宝。 传统相声有一千多段，打有相声那天开始，一直到现在，一百多年的时间，经过门里徒子徒孙的不懈努力，现如今还能广为人知的就剩下了两百多段。 郭德强手上现在居然拿着200段，完完整整的传统相声台本，说心里话，他这会儿真有种重若千斤的感觉了。 心里痒痒，飞快的翻了一遍，这里面至少有一百八十多段相声，是他不会的，有的只听过一个名，有的连名字都没听说过。 就算是知道的那十几段，郭德强也不敢说会了，只能说了解一点儿，会的不全。 “少爷！你可想好了，这可是200段已经失传了的传统相声，真就这么交给我们了” 宁舍一锭金，不舍一口春！ 这传家宝一般的东西，就这么轻易给人，郭德强真有些不敢相信了。 “师叔！话我已经说明白了，您也就甭客气了，好东西，越多人会越好，我拿着藏家里有什么意思” 刚找到这些台本的时候，萧飞也觉得挺好奇的，这200段传统相声，其中有好些，他爷爷居然连他都没传，也不知道老爷子是怎么想的。 那天萧飞要不是打扫卫生，无意间碰到了那个暗格，说不定这些相声门里的宝贝真的就再无重见天日的时候了。 后来萧飞也琢磨明白了，老爷子不是不传，而是不能一气都传了，贪多嚼不烂，毕竟有些段子现在就剩下一个台本，照着念谁都会，可要想将这些节目演好了，得经过细细的打磨。 比如，萧铭栋曾传给了萧飞那段《直脖儿》，那是因为，在传给萧飞之前，那位天津来的老先生已经当着萧铭栋的面表演过了。 一些技巧性的细节，已经非常成熟了，萧铭栋在把这段子变成了自己的东西之后，自然也就直接传给了萧飞。 剩下的那些段子，萧铭栋还得细细的打磨，结果天不假年，还没等萧铭栋真的将这些老段子救回来，人就不在了。 萧飞自打得了这些台本之后，到目前为止，也只是按照自己的理解，捋顺了其中的三十几段，能说得上会了的也只有十几段而已，但火候上还差得远呢。 得把这些东西变成自己的之后，才能拿到台上去演，否则的话，萧飞也不敢冒然登台去献丑。 郭德强点点头，不禁对萧飞这个晚辈生出了敬佩之感，将这能当成传家宝的台本直接拿出来，他自问若是换成自己的话怕是做不到。 他要是真有这宝贝，恐怕也就只会传给自己门下的徒弟，外人是轻易不肯传的。 哪怕现在是新社会了，可这真的是吃饭的家伙啊！ 谁舍得把吃饭的家伙给人 慎之又慎的将台本收好。 “师哥！这份宝贝我就偏您了，少爷，没忘了给你师父也准备一份！” 萧飞笑着点点头：“哪能不准备，在车上放着呢！” 之所以早没给，那是因为萧飞在整理的时候，也在一点一点的润色，萧铭栋整理这些台本的时候，毕竟年纪大了，精力也不济，有些地方存在些错漏。 “好！好孩子！祖师爷显灵，把你给送来了，好东西啊！这些宝贝真要是失传了，咱们这些相声门里的徒子徒孙以后怕是真没脸去见祖师爷了。” 郭德强说着起身回了屋，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手上还拿着一样东西。 “少爷！你是晚辈，我这当师叔的就算是占你便宜，也不能白占了，我记得有一回你来家里，问过那段《张双喜捉妖》，以前我会的也不全，现在整理完了，这是我弄的录音，今个我把这段子传给你了，和你比，真让我这当叔的汗颜。” 没等萧飞说话，于清听了，立刻就把郭德强递过来的东西给挡了回去：“德强，这不行，这太贵重了，小飞不能要！” 郭德强哈哈一笑：“师哥！今个要是没有小飞拿出来的200个老段子的台本，这东西确实算得上贵重，可是跟那些老段子，师哥，这还算贵重吗小飞连传家宝都拿出来了，我这当师叔的要是一点儿表示都没有，您这是成心不让我心里踏实啊再说了，我这便宜占得已经够大了！” 话刚落地，郭德强便不由分说的将个p3塞到萧飞的手里。 接着还双手合十，恭恭敬敬的对着萧飞拜了一下。 “师叔，您这是干什么啊，我可当不起！” “当得起，少爷，我这是替我郭家门未来的徒子徒孙谢谢你，孩子们以后的饭辙有了，怎么谢都不为过。” 郭德强这话说的也不算过，在过去，老先生传艺，那就是在赏徒弟饭吃，相声门里为什么当徒弟的要三年学徒，两年效力 效力的这两年就是用来报答师父的赏饭之恩。 200段传统相声，郭德强要是能全都咂摸透了，日后传给徒弟们，别的且不说，就冲这200个老段子，徒弟们以后就饿不死，走到哪，都能踅摸着一口饭吃。 这恩情大不大 真要是搁旧社会，就冲这个，郭德强的徒弟就该并排跪在萧飞的面前磕一个。 现在郭德强替他这一门的徒子徒孙给萧飞鞠上一躬，说心里话，那也是应当应分的。 郭德强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萧飞也就只能接了：“师叔，既然这样，我就愧领了！” “这就对了，师哥！咱们” 说着，朝屋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于清见状，也跟着笑了起来，刚才那台本他也只是粗略的翻看了几眼，心里早就痒得不行了。 真正爱相声的人，突然间遇见了印象当中早就失传了的老段子，谁不想好好瞧瞧啊！ “走着！” 老哥俩进屋去研究那200段传统相声了，萧飞这边也急不可耐的就要给p3插上耳机。 《张双喜捉妖》这段相声，他也是早就眼馋了。 萧铭栋在世的时候，家里来过一位南方的相声老艺人，曾说过一个开头，可后面的故事，一直在萧飞的心里翻腾了好些年了。 之前曾听于清提起过，郭德强会全的，也曾找郭德强问过艺，可郭德强会的也是个残篇，大体的故事有，可中间缺了几段。 郭德强给萧飞简单说过，就是前后串不到一起，听过之后，心里反倒更难受了，当时，郭德强就答应了萧飞，等他什么补全了，就把这段单口相声传给萧飞。 时间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萧飞心里倒是一直惦记着，可郭德强没再提，他也不能再问，原以为郭德强早就忘了这茬儿。 没想到，今天居然真的到手了。 200段传统相声的台本，对郭德强来说是无价之宝，这段《张双喜捉妖》对萧飞而言，同样也是。 “小飞！” 白惠敏等郭德强和于清走了，这才到了跟前。 “那么好的东西，你就一点儿不心疼” 当师娘的还是疼徒弟，萧飞要是没打算干相声这一行，把那200段传统相声台本拿出来，还不算什么。 可萧飞已经跟着于清在德芸社搭班说相声了，如此一来，相声台本可就真成了传家宝，就这么给人了，白惠敏看着都心疼。 她虽然不是相声门里的人，可是嫁给于清这些年，对里面的事也门清，一段相声，别人不会就我会，那这就是吃饭的手艺，别人吃稀的，我就能吃干的。 别说是郭德强了，就算是萧飞把那些台本给了于清，白惠敏这当时娘的也得替徒弟心疼。 “师娘！您放心，我这心里有数！” 萧飞没说心疼不心疼的，只是让白惠敏放心，且不说，他本身就不是个敝帚自珍的人，就算当真是，拿着那些台本换了《张双喜捉妖》的录音，就已经很值了。 200段传统相声再好，那也是萧飞家里的东西，就算还没琢磨透，东西已经摆在那里，跑不了。 “我会的再怎么多，相声难道就能活了想要让相声活，还是得会的人越多越好！” 白惠敏闻言一笑，她知道萧飞是个有主意的，就没再说什么。 “你心里有数就好！” 正在这时候，门外一阵汽车发动机的声响，紧跟着就听到有人说话。 萧飞和白惠敏也站起身，然后就看见大门被推开，几个人走了进来。 “婶子！” 正是去车站接人的王薇，还有曹芸伟、何芸金，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个小个子，身形消瘦，满脸的狼狈。 那人瞧见白惠敏和萧飞，明显愣住了，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大娘！” “芸飞回来啦！” 白惠敏看到来人也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来人无精打采的点了下头，接着又看向了萧飞，语气明显带着不情愿的喊了声：“师哥！” 这人也是郭德强的弟子，在门下徒弟当中排行第六的赵芸飞。 第九十九章 赵老六 于清之前曾说郭德强是相声门里的孔圣人，这话自然玩笑的成分居多，不过有一点，郭德强确实和孔圣人有类似的地方，那就是有教无类。 相声门里收徒弟可不是俩人三两句话说妥了，从今往后，您是我师父，你是我徒弟，关系名分就定下了。 当徒弟的能不能拜门，得经过一番考察，而且，师徒之间还得脾气相投，彼此都看好了，才能开山门。 就拿于清收萧飞这件事来说，如果不是当时石福欢发了话，于清是说什么都不肯收这个徒弟的。 此前，郭德强想让郭大林拜在于清门下，于清也还是口头应了，以后能不能摆枝，正式将郭大林收入门下，还得仔细看看再说。 郭德强就不一样了，他收徒弟没那么多规矩，不管是谁，只要愿意学，他就愿意教。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现在愿意学的都不多，有人愿意进来，咱还能把人往外推相声，总归是学的人越多越好。 这些年来，郭德强收的徒弟少说也有十七八个，只不过，有的来了没多长时间就走了，就这么来来走走的，现在还能剩下的也就跟前这几个了。 大徒弟何芸金、二徒弟曹芸伟、三徒弟潘芸亮，这三个是已经在在德芸社登台的，只是因为郭德强自己都没个正经的师承，所以还没有摆枝。 除了这三个徒弟之外，还有四徒弟张芸霆、五徒弟宁芸祥，再有就是眼前这个六徒弟赵芸飞了，以及七徒弟朱芸山，至于岳龙刚和孔德水，他们俩人刚来，郭德强还没赐艺名，只能算是学徒。 赵老六是东北人，当年来京城发展，投到郭德强门下的时候，郭德强见他本身有二人转的底子，嗓子不错，模样也很有特点，是个好苗子，也曾悉心培养，来了没多久就安排他上台。 可他本身性子太浮躁，总想着出大名，赚大钱，眼见在德芸社演出没多大发展，就异想天开的要南下做生意。 放在二十年前，南下的确是条出路，那时候但凡有这勇气的，从南边倒腾点儿东西回来卖，只要肯吃苦，有闯劲的都发财了。 但那是老黄历了，南下第一波的福利，早就被那些站在风口的猪给吃光了，现在过去干什么 郭德强劝过，王薇也劝过，就连于清都说了两句，可赵老六的性子执拗，说不好听的就是有点儿极端，脑袋一热，认准了的事情，九头牛的拽不回来。 没办法，郭德强只能给这不省心的徒弟凑了路费，又掏光了家底给赵老六当本钱，送他上了火车。 原以为赵老六也会和郭德强那些走了的徒弟一样，从此一去不复返，谁知道，居然还真的回来了。 不过看他的模样，应当不是发了财，荣归故里，反倒是落魄了。 “有什么话，咱们待会儿再说，芸飞，先回屋歇着，跟火车上折腾了两天，你这也累了！” 赵老六点点头，看模样还真有点儿羞于见人的意思，提着行李就回屋去了。 何芸金和曹芸伟跟着白惠敏打了声招呼，也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大姐！这怎么了” 王薇面色有些为难，叹了口气，小声说道：“还能怎么着，在南边混不下去了，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说是想回来，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我着急忙慌的把路费给打过去，早上来电话，说是快到站了，德强就让我过去接，这孩子，也真是个不省心的！” 听到王薇把赵老六当成“孩子”，萧飞就忍不住想笑。 赵老六虽然是郭德强的徒弟，可其实就比郭德强小了8岁，比王薇小3岁，喊白惠敏一声“大娘”，其实俩人同岁，赵老六生日是2月的，白惠敏则是6月份生人，真要是论起来，白惠敏应当叫赵老六一声“大哥”。 可相声门就是这个规矩，辈分是绝对不能乱的，而且，谁先入门，谁就是师哥，郭德强门下，岁数最大的就是赵老六，可谁让他入门晚，对着比他小了一轮的张芸霆，也得恭恭敬敬的喊“师哥”。 “咋了我看芸飞这是” 白惠敏心里好奇，可是却也不好意思明说，赵老六的模样显然是在南方吃了苦头，狼狈逃回来的。 “嗐！刚到那边就让人给骗了，说是合伙做生意，还带着他去库房看了货，这孩子也是傻实在，人家说什么，他就信什么，把钱都给人家了，结果，转天人就没影儿了，再去库房才知道，那货是别人的，他那个合伙人就是个看仓库的。” “再后来，又找着个据说也是相声门里的人，俩人就商量着去南京搭班说相声，结果俩人倒是去了，他听那人的，找了个南边挺有名气的演员，说是合张影，然后再去找人搭班，人家就能认可，结果花了3000块钱，照了张相片，他那个搭档也没影儿了。” “钱都让人给骗光了，又不好意思回来，就在南京那边打工，后厨刷盘子，火车站扛大包，可就他那小体格子，能吃得了那份苦又琢磨着去国外打工赚钱，把辛苦攒下来的钱给了介绍人，人转头就找不见了！” 王薇说话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大，显然徒弟不长脑子，两次三番的让人家骗，她这当师娘的心里也窝着火呢。 白惠敏和萧飞听着也是觉得不可思议，都说吃一堑长一智，这赵老六是让人连环坑，结果每天上一当，当当都一样，记性还是一点儿没见长。 王薇说赵老六是傻实在，可要是让萧飞来说，这哪里是傻实在，分明就是财迷心窍，满脑子都是轻轻松松发大财，听见有人说干这个能发财，就昏头昏脑的往里扎。 就他这样的，人家骗子把他给骗了，都体会不到成就感。 “行了，大姐，芸飞心里肯定也不好受，不说了，不说了！” 不说了 王薇这刚开始吐槽，还没过瘾呢，听众就喊停，这憋在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可不管怎么说，总归是郭德强的徒弟，郭德强又是个最念旧情的人，难道徒弟落魄了，过来投奔，他们还能不接着。 屋里的郭德强和于清也听到了说话声，走了出来：“回来啦芸飞呢” 王薇朝着东厢房那边努了努嘴。 郭德强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苦笑，当初赵老六要南下做生意，他可是掏光了家底，就留了俩月的房租钱，剩下的都给赵老六做了本钱。 结果这才去了半年不到，几万块钱的积蓄就给赔了个精光，别说王薇心里有气，他这心里也觉得膈应。 “小伟！把芸飞叫出来！” 曹芸伟正牵着几条狗，准备出门，听到郭德强的话，应了一声就进了屋，没一会儿赵芸飞就出来了。 “师父！” 赵芸飞说着，直接跪在了郭德强的面前。 好家伙的！ 于清和萧飞师徒俩瞧着都惊了，这是什么操作，也太拼了 郭德强原本还想说两句，结果赵芸飞就这么直接往他面前一跪，到了嘴边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唉 叹了口气，郭德强也心软了，当年赵老六要走，他这当师父的怎么劝都劝不住，现在眼见徒弟在外面吃了亏，受了委屈，如今又往他面前一跪，他还能说什么。 “行了！快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赵老六跪着不懂：“师父！我错了，往后我再也不那样了，就跟着您好好学能耐，好好学本事，我以后一定好好的。” 刚一张嘴，眼泪就下来了！ 萧飞在一旁瞧着，不禁暗自羡慕，佟筱娅要是能有这本事的话，萧佳洁和张译也就不用头疼了。 “好孩子，好孩子，快起来，起来，师父可没怪过你，吃一堑长一智，趁着年轻，吃亏是福，什么事都甭往心里去，回来就好，小伟，快把芸飞扶起来！” 曹芸伟上手搀扶，赵老六这才顺势起身。 “好了！先歇着去，待会儿吃饭叫你！” 郭德强的心里也不好受，他是个疼徒弟的人，只要是喊他一声“师父”，他都诚心诚意的对待，生活上关心照顾，传艺上也是倾囊相授，眼见赵老六都哭成那样了，他只顾着心软，白丢的几万块钱都不算什么了。 赵芸飞也没回屋，从曹芸伟手里接过了狗绳，俩人出去遛狗了。 等赵芸飞一走，于清也说了句：“德强，老六回来是好事，不过，这孩子，你也得看住了，太浮躁了，就这脾气，你要是不压一压，以后不好弄。” 话说的不重，于清的性格也注定了，他说不出太重的话。 不过意思也很清楚了，就赵老六这脾气，要是不把他给打磨好了，以后还得惹事。 至于郭德强听没听进去，于清就不管了，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够了，再说，就逾越了。 看郭德强的样子，估计是没往心里去。 于清和萧飞师徒两个对视了一眼，随即都是一声苦笑。 师父，咱们爷们儿别瞎操心。 收到，刚才脑子犯糊涂了，以后绝对不张嘴。 第一百章 他?凭什么? “师哥！水开了！” 岳龙刚从厨房出来，正好瞧见曹芸伟和赵芸飞牵着狗出去，他没见过赵芸飞，刚才听见外面有人说话，也只敢在门口偷偷看两眼。 萧飞答应了一声，便朝着厨房去了，郭德强和于清老两口子接着进屋研究刚得的相声台本。 “小岳！这水是烧开了，可排骨呢” 萧飞一掀锅盖，蒸汽弥漫开来，可锅里除了水，什么玩意儿都没有。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岳龙刚被萧飞问得一脸懵：“排骨排骨不是等水开了再下锅吗俺我在家，俺娘就是这么做的！” 岳龙刚家里生活困难，难得吃上一顿好的，所以格外记得牢。 萧飞闻言笑了，岳家老太太显然也不是个厨艺高明的。 “去！把洗衣服的大盆拿来！” 但凡不怎么会做菜的，都以为热水炒排骨更好，觉得这样能让排骨熟的快，还能杀菌，其实这是个常识性的错误。 排骨热水下锅的话，热水能使排骨表面的肉开始收缩封闭，所以很难排出血水和杂质，这样排骨会很腥，表面的肉迅速熟透，而里面是生的，这会让口感变得很差，容易发柴。 如果是冷水下锅，就可以使排骨受热均匀，排骨里面的腥味很快去除，而且有利于排除肉中的血水和杂质。 萧飞一边把锅里的热水往外舀，一边还耐心的教着岳龙刚。 这不是相声门里的手艺，可现在岳龙刚是学徒，在郭德强家里的主要任务就是干活，如果能把做饭给学会了，虽说不至于让郭德强高看他一眼，可总归能记住这个笨徒弟。 “师哥！我我是不是真的特别笨！” “别瞎琢磨，再抱点儿柴火去！” 这回萧飞可不敢再交给岳龙刚了，这眼瞅着都晌午了，吃完饭，还得往园子里赶，耽误了吃饭可不行。 “师哥！刚才来的那人” “你也得喊师哥，也是师叔的徒弟，叫赵芸飞，你来的时候，他去南边做买卖了！” 岳龙刚点点头，对赵芸飞能有自己的艺名很是羡慕。 来的日子虽然不长，但是，岳龙刚也看明白了，虽然都是郭德强的徒弟，但是，这徒弟里面也分三六九等。 郭德强最喜欢的徒弟，毫无疑问就是何芸金，因为在家里，别的徒弟都得干活，唯独何芸金什么都不用干。 其次就是曹芸伟，每天的活就是遛狗，郭德强还经常把他单独叫屋里去学能耐。 剩下的张芸霆和潘芸亮、宁芸祥他都没见过，就是那个一天到晚惹祸的小毛孩子朱芸山也比他得宠。 原先还有个孔德水跟他一样，都是没得师父赐艺名的学徒，可是，孔德水机灵，有眼力见，这两天在家里混得也比他强。 想到这些，岳龙刚的心里就是满满的挫败感。 萧飞瞧出来了，不过没说话，他也不能一直当知心大师哥，不停的给岳龙刚灌心灵鸡汤。 人呐！无论遇见什么事，还是得自己扛。 “再加点儿柴火！” 他们这边忙着做午饭，曹芸伟和赵芸飞来人也牵着狗走得远了。 “小伟！你是说于大爷和萧飞现在也在德芸社搭班演出了” 曹芸伟“嗯”了一声，他跟着赵芸飞的关系还算不错，俩人在一起也有的聊：“张师爷病了，喉癌，刚做完手术，估计一年半载的也登不了台，现在就是于大爷跟着师父搭档演出，萧飞萧师哥现在跟园子里开场！” 赵芸飞听着笑了，他能听得出来，曹芸伟这一声“师哥”，喊得是不情不愿，本来嘛，都不是一个门里的人，就因为萧飞拜于清在前，他们这些郭家门的徒弟就得跟着喊“师哥”，凭什么啊！ 曹芸伟只比萧飞大了几天还没什么，可赵芸飞跟白慧敏同岁，让他也喊师哥，他是极不情愿的。 “师父总夸他买卖好，以前光跟家里显摆了，也没见他登过台，真有能耐，还是假有能耐，让他开场，压得住嘛！” 曹芸伟听了这话，微微皱眉，他虽然心里不忿萧飞现如今比他的名气大，本身也是个狂傲的性子，可是对萧飞的能耐，他还是服气的。 且不说别的，第一次登台就敢说单口，还能把观众给拘住了，曹芸伟自问，他第一次登台的时候，绝对做不到萧飞这样。 “压不压得住，等今个晚场，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嘛！反正现在园子里的晚场，那是场场爆满，好些都是冲着他的单口来的！” 赵芸飞听得一愣，他以前就不服萧飞，特别是郭德强夸萧飞的时候，他听着就觉得别扭。 到底谁是郭家门的徒弟啊！ 凭什么在家里，萧飞还得压他们这些师兄弟一头 现在听了曹芸伟这话，他倒是真有些好奇了：“他说单口” “没错，就是单口，说的还是快失传了的《九头案》，你还别不服气，你也知道，《九头案》现如今连老先生们会的都不全，可人家愣是给补全了，就冲这个，不服都不行！” 曹芸伟说着，语气之中难掩羡慕，萧飞演出的这些日子，他也在用心的听，用心的记，可这个故事太大了，好些地方设计得又十分巧妙，光靠听，根本就学不会。 可是让他去找萧飞问艺，他又放不下面子。 “扯淡！《九头案》还让他给补全了吹牛都不是这么吹的！” 见赵芸飞一个劲儿的质疑，曹芸伟听着也有点儿烦了：“信不信，是不是真的，等今个晚场你自己听！” “嘿！怎么还急了啊！我又不是说你！” 曹芸伟一愣，撇过头去：“谁特么急了，跟你说的都是实话，你自己个不信，告诉你，人家萧飞还有好事呢！” “什么好事” “昨个来了一个京城广播电台的主持人，专门播相声的，打算跟咱们德芸社合作，录了音拿到电台去播。” 赵芸飞听着，眼睛顿时一亮，他在外面混了一个灰头土脸，这次回来，就是来寻饭辙的，毕竟他和曹芸伟等人不一样，他在老家是结了婚的，赚不来钱，媳妇儿谁养着 原以为德芸社还和以前那样，半死不活的，谁知道刚回来，居然还能遇见这样的好事。 真要是能通过电台，让德芸社火了，还能少了他的好处 “这是好事啊！德芸社的相声要是拿到电台去播，听得人多了，德芸社还能不火可这跟萧飞有什么关系” 曹芸伟心里越发的烦闷，冷笑了一声：“有什么关系人家相中了萧飞的单口，请萧飞去电台录音，价钱还是师娘帮着谈下来的呢，去一次，2000！” 赵芸飞看着曹芸伟伸出两根手指头在他眼前晃了晃，感觉那两根手指头像是要戳进他眼睛里一样。 “他凭什么啊！” 去录一次音就能拿2000块钱 郭德强的这些徒弟当中，其他人登台演出是不拿份儿钱的，唯独赵芸飞不一样，他已经结了婚，之前每演一场，郭德强就给他一场的钱。 最早是一场50，后来生意好了一点儿，就给涨到了100，不管当天座卖的怎么样，知道他要赚钱养家，从来都没亏过他。 这么算起来，一个月下来，他能在德芸社赚到三四千块钱，放在如今，不能说高，可也不能说低了。 毕竟，谁都知道，郭德强经营着德芸社，根本就不赚钱，时常还得往外面跑，参加个节目，担任个主持，赚钱来贴补德芸社的演员。 赵芸飞以前就不知足，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头脑一热，就嚷嚷着要去南边做生意。 现在一听萧飞被电台请去录音，一次还能拿2000块钱，心里就更加不痛快了。 “师父这是怎么想的啊！有这好事，怎么着也该先济着咱们师兄弟，就算轮不上我，也该是你和金子才对！” 呵！ 曹芸伟笑了，再看向赵芸飞的眼神，满是瞧不上。 他心里虽然对萧飞有点儿嫉妒，可是对萧飞的能耐还是佩服的。 说萧飞不配 谁配 你啊！ 话里话外还说师父偏心眼。 这人怎么想的。 “你那耳朵是拉稀了，我刚才说的，你都没听见是怎么着人家电台请的就是萧飞，那是你说换人就能换的，再说了，萧飞去电台录的是《九头案》，你也得会啊！” 曹芸伟说完，拽了一下狗绳，转身就朝着大院那边去了。 赵芸飞见状，站在原地看着曹芸伟，也是满眼的嫉恨。 “你还别不愿意听，我告诉你，再这么下去，徒弟辈儿里，你永远都得被萧飞压一头！” 曹芸伟连理都不理，他只是性格狂傲，目下无人，可这赤裸裸的挑拨，他更加看不上，太特么下作。 有能耐就在台上使，艺术上压过人家，算你的本事，任谁都说不出什么，还得挑着大拇哥夸上一句“有出息”。 私下里说小话，挑事儿，那是老娘们儿才做的事，曹芸伟还不屑去做。 曹芸伟明白，可赵芸飞不明白，他眼热萧飞录一次音能赚2000块钱，可见这眼界也没高到哪里去！ 第一百零一章 心术不正 “少爷！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 郭德强今个心情格外的好，得到了200段传统相声的台本，出走半年多的徒弟也回来了，真可谓是双喜临门。 心情好，胃口就好，别说是萧飞的手艺，就算这会儿给他吃大饼子，啃咸菜，他也能咂摸出满汉全席的味道来。 “要我说啊！就小飞这手艺，自己做买卖开饭庄，一准能红遍京城！” 王薇刚才已经知道了相声台本的事，对萧飞越发的眼瞅心爱，她知道郭德强这一辈子的执念就是复兴相声。 萧飞能把200段可以当成传家宝的传统相声台本送给郭德强，她一辈子都得念着这个人情。 “可别啊！小飞真要是改行当厨子，勤行倒是高兴了，我们相声门的损失可就大了。” 郭德强和王薇对着萧飞这通捧，赵芸飞听着心里的别扭劲儿就甭提了。 尤其是王薇还提到了做买卖，到了他的耳朵里，怎么听都像是在挖苦他呢。 他南下也是打着做买卖的旗号，结果刚到那边就让人家给骗了一底掉。 本来赵芸飞这人心眼儿就不宽敞，又听着郭德强和王薇一个劲儿的夸萧飞，也就是年纪大了，知道自己灰头土脸的回来，还赔了师父给的几万块钱，得低调一点，不然的话，妒火上来，能直接把桌子给掀了。 不过，就算没那么冲动，可脸上都带出来了，也就是这会儿没人关注他，不然的话，非得以为他脸上抽筋了。 别人没瞧见，但细心的于清瞧见了，赵芸飞这个人，他认识的日子也不短，知道郭德强这六徒弟是个什么性子，只是没说话，当看不见。 反正日后就是真的闹出点儿什么事来，也不归他管，郭家门的徒弟，自然有郭德强自己去操心劳力。 “跟你们说个事啊！” 郭德强吃饱了，把碗一放，接着将一直放在手边的相声台本给拿了起来。 “今个咱们家有个大事，小飞把当年萧铭栋老爷子整理出来的200段传统相声的台本送给了咱们郭家门。” 郭德强这话一说，何芸金、曹芸伟也都愣住了，岳龙刚和孔德水还不明白，听了也不知道这相声台本的有多珍贵，只有赵芸飞还在幻想着自己日后如何如何，没往耳朵里进。 “老六，想什么呢！” “啊！” 赵芸飞一惊，抬起头见大家都看着他，心里顿时有些慌了。 “师父！我” 郭德强有些不满，可当着于清师徒的面也没教训自己徒弟，接着说道：“这要是放在过去，小飞给咱们的就是吃饭的饭碗，我咂摸透了，传给你们，你们会的多了，走到哪都饿不着，这恩情，我得记在心里，你们也得记住了！” “师叔！您言重了，都是为了相声好！” 萧飞可不敢当这些话，什么恩情不恩情的，他要是真的在乎这些的话，也就不会一下子全都拿出来了。 于清也跟着说：“德强，小飞是真心实意的，也没图什么后报，再说了，你不也把《张双喜捉妖》的录音给小飞了嘛！” “师哥！小飞！一码归一码，为祖师爷传道，把我会的传给晚辈，那是应当应分的，当不得一声谢，更算不上恩，可小飞就不一样了，这200段传统相声的台本，那是能当传家宝的！” “都记住了，以后学会了这200段相声，传你们的不是我，是你们师哥！” 郭德强说着，看向了何芸金和曹芸伟等徒弟，何芸金的反应快，虽说有点儿不情愿，可也明白，萧飞今天的行为，放在相声门里，那真的可以说是天高地厚之恩了。 何芸金站了起来，曹芸伟也跟着起身了，他刚刚从震惊当中反应过来，仔细想想，易地而处的话，他或许做不到萧飞这么大气，对萧飞也多了几分服气。 紧跟着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岳龙刚和孔德水也站了起来，不明白归不明白，可是刚刚郭德强的话他们都听懂了。 这200段传统相声可都是失传了的，日后他们学会了，可不就是吃饭的手艺嘛！ 赵芸飞满心的不乐意，但是别人都站起来了，他要是不起来的话，别人会怎么看他，郭德强那一关都过不去。 郭德强确实是宠徒弟，但是大是大非面前，他是一点儿错漏都没有，尤其是徒弟的人品，真要是在郭德强的心里画了红线，那以后怕是就得被打入另册了。 “师哥！谢谢您传艺的恩情！” 说着，抱拳拱手，对着萧飞深鞠一躬。 何芸金是最早跟在郭德强身边的徒弟，相声门里的规矩全都懂，以前也跟着郭德强去找老先生问艺，每次得到了传授，郭德强都是这么谢的！ 传艺之恩大过天！ 何芸金弯腰答谢，其他人也都跟着，萧飞见状，也连忙起身，还了一礼。 “行了！行了！多大的事，还弄得这么麻烦，德强，真没那么多的规矩，金子，小伟，还有你们几个，好好跟着你们师父学，学好了本事也是你们自己的，今个这事，哪说哪了。” 于清这话显然是为了萧飞。 相声门里的事太复杂了，别看现在那些主流的相声演员对传统的老段子不屑一顾，可真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萧飞的手里有200段已经失传了的传统相声台本，一个个的保准能急的跳脚，打着为祖师爷寻回遗物的名义，找上门来讨要。 听着好像有点儿不要脸，可有些人绝对能干得出来这种事，而且，还没人能反驳，毕竟，都是相声门里的人，既然是老祖宗传下来的，那就不能据为己有。 当初，侯三爷得着过一把评书大王双厚坪先生用过的一把扇子，也不知道被谁给传扬出去了，没过几天评书门里的人就找来了，就是打着要迎回评书门前辈遗物的旗号，硬生生的把扇子给要了回去，当然，人家说的是请。 还大模大样的拿出来一万块钱，说是给侯三爷的补偿，气的侯三爷因为这事，差点儿住了医院。 于清可不想萧飞也惹上这种麻烦。 “德强，有句话，当着孩子们的面，咱们可得说好了，这件事不能外传，真要是有一天麻烦找上了小飞，可别怪我不答应。” 郭德强见于清神情严肃，连忙说道：“师哥！您放心，就按您说的，哪说哪了，这个事不出咱们这个院子。” “那就好，不过规矩也得定好了，这200段相声，眼下只能在你和我这两个门里往下传，外头，暂时还是瞒着点儿好！” 郭德强又是连连点头：“都听您的！” 事情说完了，饭也吃完了，一帮人又忙着收拾东西出发去园子。 上了车，于清看着王薇开车先走了。 “小飞！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师叔做那个约定吗” 萧飞笑道：“师父！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 于清点点头：“知道就好，你啊！以后无论干什么，先跟着师父商量商量，今个你太冲动了！” 萧飞之前不明白，不过刚才听了于清的话，已经明白过来，他确实有点儿莽撞了。 对外人来说，那200段传统相声根本算不上什么，无非就是200个小故事而已，但是对相声门里的人而言，那可就是无价之宝。 “师父！是我考虑的不周全！” 萧飞虽然早熟，可到底还年轻，经历的事情少，原本只想着，把那些相声台本送给郭德强一份，能让这些失传的老段子尽快活过来。 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件事一旦传扬出去，会给他和于清惹上麻烦，说不定连师爷石福欢都得跟着吃瓜落儿。 “行了！既然已经做了，咱们爷们儿也不怕这事传扬出去，真有人来找麻烦，出什么事，都有师父顶着呢！” 萧飞听了，心下感动：“师父！我这算不算是给您惹麻烦了！” 于清大笑：“屁的麻烦，刚才跟你师叔那些话，也就是以防万一，真要是什么东西都算门里共有的，还能有那么多老段子失传” 宁舍一锭金，不传一句春！ 就是因为这样敝帚自珍的人太多，才让那么多好段子最终到了失传的地步。 要是人人都只想着自家的宝贝不能示人，宁可带进棺材里都不肯往下传，这相声也早就该完蛋了。 虽然担心萧飞会麻烦粘身，不过，对萧飞今天的举动，于清还是挺高兴的。 自家徒弟是个敞亮人，不像有的人，眼睛就盯着眼皮底下那么大的一块儿地。 “小飞！还有个事，我得提醒你一句！” “师父！您说！” 于清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道：“赵芸飞这人，你以后离他远点儿。” 当长辈的背后说晚辈，难怪于清刚才犹犹豫豫的了。 萧飞一听是这话，立刻就笑了。 于清看着萧飞，也跟着笑了起来：“怎么你也瞧出来了” “师父！赵老六脸上都挂相了，我还能瞧不出来” 刚才吃饭，还有郭德强说事的时候，赵芸飞那脸黑的都跟锅底一样了。 “嘿！那我可真是多嘴了！” 说完，于清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微微皱着眉。 “德强这人相徒弟也不知道都是怎么看的，赵芸飞这人，我以前瞧着就是个心窄的，也没成想能窄成这样，本身就是个出奔回来的，按道理说就得低调点儿，夹着尾巴做人，可你瞧那样，就好像他在外头混的不如意，别人全都欠了他的一样。” 白慧敏这时候也插了一句：“刚才我听大姐说，赵芸飞这次出去，把他们给的六万块钱都赔了个精光，可从车站一道回来，愣是一句都没提。” “要不然我怎么提醒小飞呢，赵芸飞这人明显的心术不正，我看以后德强他们两口子，有头疼操心的时候。” 于清虽然不愿意管闲事，可也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赵老六什么脾性，他早就揣摩透了。 之所以不说，那是因为不关他的事，可今天赵老六那臭脸，明显就是对着萧飞甩的，这个，他就不能不说话了。 “小飞！听师父的，以后对赵芸飞能远着点儿就远着点儿，只当眼里没这个人就行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鸟。” 于清可是很少在背后说别人，今天这话，已经算是很重了。 “我就不明白了，德强是个聪明人，怎么相徒弟的眼光这么差，什么人都往门下划拉！” 白慧敏道：“你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你还不知道老郭什么性子，只要有人愿意学，他就愿意教，恨不能一睁眼，天底下的人都会说相声，那还顾得上性情好坏啊！只要不偷懒，他就愿意收徒弟！” 萧飞笑道：“师娘这话没错，师叔就是太想复兴相声了！” 于清明白这些，但就是心里不痛快：“良莠不齐，最后教出来的什么样都有，说不定还给相声门里添了祸害，算了，不说这些了，小飞，你记住了，以后跟着赵芸飞，就当没这个人！” 一想到刚才吃饭的时候，赵芸飞那张臭到家的脸，还有看向自家徒弟的眼神，于清心里就腻歪的不得了。 “师父！您还不知道我啊！我和您一样，做好了自己的事就行，其他的万事不理会，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碍不着咱们，我才懒得搭理他呢！” 郭德强的这些徒弟里，萧飞也就跟着潘芸亮和烧饼的关系不错，宁芸祥和张芸霆接触的不多，关系保持着不近不远就行了，何芸金和曹芸伟这两位，萧飞跟他们只能说是脾气不相投，表面和平就挺好。 至于赵老六，他只要不主动招欠，萧飞也懒得搭理这号人，可要是真惹到萧飞的头上，萧飞也不是个泥捏的。 于清还能不知道自己的徒弟，别看这话是笑呵呵说出来的，可也带着刺儿呢。 “行！你心里有数就行！真要是有事，你也别顾着谁的面子。” 萧飞清楚，于清说的是郭德强，不管怎么着，赵老六都是郭德强的徒弟，当师父的，谁还不疼自己的徒弟呢。 真要是有一天，萧飞跟着赵老六对上的话，夹在当中最难受的，恐怕就是郭德强了。 第一百零二章 大张旗鼓 德芸社，天桥剧场。 往常开演之前半个小时，便会放观众进场，但是今天，距离开场就剩下十几分钟了，购票的观众还在门口候着呢。 “老几位，您多担待着点儿，里面还在准备呢，劳您再等会儿，烧饼，去给几位大爷搬凳子过来，先歇歇脚！” 李京来的早，正在门口安抚着观众，好在是下午场，又不是节假日和双休日，过来看节目的都是德芸社的老观众，人不多，大家也没说什么。 “京儿！里面准备什么呢刚才我就看着还有人扛着机器进去。” 李京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笑呵呵的解释道：“这不，京城广播电台跟着我们有个合作，要把我们的相声录下来，然后到电台去放，您诸位要是有睡觉晚的，到时候在家拿着匣子就能听我们的段子了！” “哟！还有这好事呢，京儿，这下你们德芸社可是要火了啊！” “火谈不上，到时候，还得靠您诸位多捧场！” 李京的性子慢且软，一般演出要是遇到意外情况，都是郭德强出来跟着观众解释，但是，郭德强现在还没到，就得靠李京过来了。 “您诸位稍候，我进去瞧瞧，烧饼，你在这边支应着，要是有哪位渴了，就给人家倒水，诸位！偏您了！” 李京拱拱手，回身进屋去了。 剧场里面，康大鹏正带着人布置设备，今个就要录第一场，不过因为天桥剧场内部空间太大。 而且当年设计的时候，人家老一辈的人也没想过，多年以后，科技进步的这么快，根本就没把防回音的因素给考虑进去。 康大鹏八点多就带着人来了，一直在调试设备，测试效果，台里的录音设备都是专业的，可只适合在录音棚里，从早上一直试到现在，效果依然不是很理想。 录下来的几段音频，都会有轻微的杂音。 “康老师，您这边怎么样了再有十分钟就得开场，我们这边，最多五分钟必须得放观众进场。” 李京也着急，原先这些事都有剧场经理负责，可后来剧场经理把这些事都交给了德芸社自行料理，连卖票现在都是德芸社的人轮流客串。 郭德强现在还没到，要是再不放观众进来，人家闹起来，他可压不住。 康大鹏也是头疼，找来负责安装设备的同事，结果又试了一次，还是不理想。 但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耽误德芸社的演出。 “李老师！要不就先这样，您那边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得嘞！” 李京答应一声，转身又出去了。 不一会儿，观众就进场了，下午场的观众不是很多，底下都没坐满，目测了一下，大概其也就不到一百人。 “大鹏！人不多啊！这德芸社的相声真有你说的那么好要是真好，还能没人过来听” 康大鹏倒是不觉得意外：“没什么可新鲜的，今个又不是节假日，你自己瞧瞧，来听相声的都是退休的老年人，等到晚场你再看，绝对不一样。” 他现在还记着昨天晚场，园子里的盛况呢。 那气氛，简直没挑了。 这时候，郭德强等人也都到了，一进后台，他就听李京说了康大鹏带人过来的事。 “这也没辙，总不能因为录音，咱们再把剧场的结构给改了啊，又不是咱们的产业。” 好与不好的，也就只能这么对付了。 可是机器设备能对付，台上的演员可不能对付。 不管最终录下来的效果怎么样，待会儿的演出，每个人都得拿出百分之二百的本事。 听着郭德强的叮嘱，演员们也都知道，今个对德芸社的未来至关重要。 德芸社的相声要是真的能拿到电台去播，那推广的效果绝对要比一直窝在小园子里，靠着观众口口相传强得多。 “德强！这话也不用反复的说，大家伙都知道，肯定不能掉链子！” 张先生不在，李先生就是德芸社后台的定海神针，老爷子发话了，其他人也是连连点头。 “没错！德芸社好了，大家伙也能落着实惠啊！” 不用看，说这话的只能是王先生，这老头儿对“实惠”二字，尤为看重。 郭德强面色有些凝重，拼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瞧见了亮光，他必须得抓住了，不能松手。 心里正想着事，抬眼就瞧见赵芸飞在他的眼前晃荡，猛地想起，这还一个刚回来的徒弟呢！ “芸飞！来！” 赵芸飞早就等着郭德强叫他，闻言连忙上前：“师父！” 郭德强点点头，起身看向了众人：“诸位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这是我徒弟赵芸飞，以前也在咱们德芸社说相声，前些日子出去了一趟，今个回来了，您诸位多照应着。” 赵芸飞以前在德芸社的时候，也曾登台演出过，他在来京城之前，本身就有二人转的功底，脑子也机灵，学东西挺快，当时拜在郭德强门下，没多少日子就能上台了。 只是，没多长时间，又突然没影儿了，郭德强不说，大家伙也不好意思问。 这几年，跑过来说要跟着郭德强说相声的人不少，可是待住了的却不多，大家伙都以为赵芸飞也和那些跑了的徒弟一样呢！ 没料到，居然还回来了！ 郭德强托付了一番，也没说赵芸飞什么时候再重新开始登台，只是让他好好看。 对此，赵芸飞心里虽然不满意，可是却也没说什么，他刚回来，而且，虽然没说，他却也知道这次南下闯的祸不小，把师父师娘多年的积蓄给祸祸了一个干净。 还是得夹着尾巴做人！ “师哥！咱们今个也溜溜活！” 给赵芸飞托付完，郭德强就找上了于清。 于清正跟着萧飞琢磨晚场演出结束之后，上哪吃宵夜呢，就听到郭德强说了这么一句。 往常俩人可没对过活，尤其今个要说的是《卖五器》，这种老段子俩人早就烂熟于胸了，根本就不用对，在什么地方铺，什么地方抖，什么地方翻，不用过脑子都能接住了彼此说的话。 今个这是 “行啊！那就过一遍！” 于清自个想明白了，郭德强脸上没挂，可这会儿心里肯定也有点儿紧张。 头一次录制，今天这场节目，必须砸响了。 《卖五器》是昨个晚上，郭德强给于清打电话定下来的，为什么选这一段，主要就是因为这段活热闹，里面还有大量的贯口，正好可以好好的表现一番。 俩人说好了刚要走，王文利就把郭德强给叫住了：“德强，昨个也没问你，那个康大鹏来咱们的园子录节目，那要是选上了谁的活，到时候，一场活给不给钱啊！” 这老头儿大概其是以为自己是在替群众发声，说话的时候，也没想着要回避着谁，嗓门挺大，结果直接惊住满后台的人。 于清没说话，直接朝着最里面的那张桌子走了过去，往常这边只有郭德强和张文天先生能坐，如今又加上了他。 任何地方都讲究个论资排辈，郭德强是班主，他在后台的座位，旁人是不能坐的，于清如今是郭德强的搭档，另外一张椅子就该他来坐。 郭德强听了王文利这话，脸上也是变颜变色的，萧飞在一旁瞧着，能感觉得到，郭德强心里肯定是恼了。 恼归恼，最后郭德强还是选择忍了：“王先生，您这话是怎么说的，合作这事说起来，还是人家帮咱们，帮着咱们德芸社推广，打响名头，再说了，又不是专程去电台录音，谈不到钱的事。” 郭德强解释了一句，也不等王文利再说话，就找于清对活去了。 王文利站在原地，走也不是，说也不是，最后还是搭档徐德谅过来拉了他一把，俩人一起出去了。 自始至终，萧飞都当了个隐形人，这事就算是有人要说话，也轮不上他一个徒弟辈的。 但是这位王先生实在是 看看李先生和邢先生，虽然没说话，可也是满眼的瞧不上。 满德芸社后台，连老带少有一个算一个，除了这位王先生，谁都是盼着德芸社能越来越好，真可以说是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突然蹦跶出来这么一个人，真是让人 “怎么了这是” 李京这时候走了进来，感觉这气氛有点儿不大对劲，心里纳闷。 “京儿来啦！快过来，外面怎么样了” 郭德强见进来的是李京，连忙招呼了过去。 “大鹏说还是不行，园子太大，太空，回音解决不了，只能以后想办法了！” “那行！快歇会儿，今个道上堵车，让你受累了！” 李京摆摆手：“没事儿，金子！” 何芸金正整理自己的大褂呢，闻言回头看着李京也没说话。 “咱们也把活给溜溜！” 刚才进来的时候，李京就瞧见郭德强和于清在对活，自然知道是怎么个意思。 “不用，都搁我心里头装” 何芸金的话没说完，被李京拉了一下，对着他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那行！过一遍！” 听到李京说话就在关注着这边的郭德强闻言，顿时笑了。 第一百零三章 这人脑子有毒 何芸金是郭德强最喜欢的徒弟，甚至在外人看来，郭德强对何芸金都有点儿骄纵了。 知道何芸金爱吃鱼，郭德强就经常让王薇去买，在家里做了给这个大徒弟吃。 平时传艺，也是一句重话都不说，不像对待曹芸伟，潘芸亮这些徒弟，时不时的还说两句重话，调理调理。 以前萧飞也纳闷，在他看来，何芸金的天分其实挺一般的，根本比不上曹芸伟，甚至都不如潘芸亮的底子好。 后来还是于清跟萧飞说了一下缘由，他才明白。 郭德强虽然痴迷于相声，也立志于让相声复兴，可是，这位心里还藏着一个更大的野望，那就是京剧。 小的时候，郭德强也学过京剧，刚来京城的时候，寻不见饭辙，还曾搭班唱过戏，别看没什么钱，可就爱收藏个老唱片，还曾重金购来一套张君秋先生穿过的蟒。 而何芸金也喜欢京剧，跟郭德强爷俩有的聊，时常凑在一起谈论京剧，萧飞也瞧见过几次，每次郭德强都眉飞色舞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郭德强才对何芸金另眼相看，估计是把这个大徒弟，当成他的知己了。 可问题是，萧飞也是自小就学京剧的，何芸金的条件，往他这个内行人面前一摆，那是真不怎么样。 祖师爷没赏给他一副好嗓子，垫着脚都找不到调门，就拿那天返场的时候，萧飞唱的《叫小番》嘎调，把何芸金抱桌子上让他唱，把嗓子喊出血来，他也唱不上去。 喜欢或许是真喜欢，可何芸金想要靠着这个吃饭，那是痴心妄想。 当然了，这些都是郭家门自己的事，郭德强偏着谁，向着谁，那都是人家自己的事，和萧飞没关系，他瞧见了，也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这会儿下午场的演出马上就要，负责开场的是昨天才从天津赶回来潘芸亮和邢文韶先生。 “小潘！这些日子干什么去了？一直没见着人！” 潘芸亮听了，只是对萧飞笑了一下，低着头也没说话，看上去似乎有心事的样子。 “师哥！我先上台了！” 萧飞心里纳闷，也来不及细问了：“嗯！去！师爷，您辛苦！” 邢文韶笑道：“爷们儿，晚场该说《九头案》最后一回了？” “是呢！” “好！就等着听你的大结局，这些日子，我这也是脑心挠肺的。” 邢文韶的师父是单口大王刘宝瑞先生，刘先生生前可是相声门里公认肚囊最宽敞的，会的段子好些前辈，同辈名家都比不上。 可就是单口大王都没能把《九头案》传下来，那天萧飞第一次登场，邢先生听萧飞说的居然是《九头案》，便也上了心，这些日子听得是如痴如醉。 “瞧您说的，早知道您一直惦记着大结局，我就该把这尾巴给分成两段说！” 呃…… 邢先生听得一愣，反应过来便大笑道：“嘿！你个臭小子，成心不让我睡个踏实觉，行了，你先歇着，我们爷俩上去了！” 说完便先行一步，带着潘芸亮上台了。 萧飞瞧着，总觉得潘芸亮好像有心事，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却也不知道为的什么。 心里想着，萧飞便跟在后面，一直到了侧幕条边上，烧饼正带着他新收的两个小弟岳龙刚和孔德水“偷艺”呢。 学相声都是这么“偷”来的，指望着师父一嘴一嘴的喂，学到死也摸不着门，基本功练的再怎么扎实都没用，关键还是得找准了自己的风格，开了窍，不然的话，登了台也得死在上面。 所以，关键就是得多听，多看，学老先生和同辈师哥的经验，学人家对整体故事结构和包袱的处理，怎么铺平架直，怎么三翻四抖，把这个学会了，再把基本功给砸实了，然后找准了自己的风格，什么样的舞台，多大的场面，都不会发怵。 “师哥！” “师哥！” 看到萧飞过来，烧饼等人连忙打招呼，萧飞只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而后指了指台上。 仨人明白什么意思，赶紧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台上。 潘芸亮和邢文韶先生今的是个传统的老活《对春联》，这个活太文气，想要说好了，把观众逗笑并不容易，真正喜欢相声的老观众，咂摸的是其中的滋味。 开始还是用的上天言好事做铺垫，中间俩人一个出上联，一个出下联，甩出几个妙趣横生的对子，例如空树藏孔，孔进窟窿窟窿孔，孔出窟窿窟窿空。 如果要对仗工整的话，后人也有过下联，比如奸人拿剑，剑握奸人奸人剑，剑放奸人奸人奸。 这个对联虽然符合平仄协调，字数相同，但并不符合对仗工整，且拿圣人孔老夫子和奸人相比，有伤大雅。 萧飞也曾给出过下联，静寺隐净，净入静寺静寺净，净离静寺静寺静，以释对儒，这个就规整多了。 可就是太文气了，没有了意趣。 “听我的，日嗒、哐哗啦、喀嚓、扑通、哎哟、卜卜卜、滋滋滋！” 邢文韶：“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像话！” 潘芸亮：“怎么不像话啊？” 邢文韶：“你这下联字数都对不上，不是缺一个就是多俩。” 潘芸亮一摆手：“不可能，您那上联多少字儿？” 邢文韶伸出手：“咱们数啊，空树藏孔，孔进窟窿窟窿孔，孔出窟窿窟窿空，十八个字。” 潘芸亮：“十八个字，行，您瞧我这个，它要是十七个，或者是十九个字，那都不叫玩意，我数您也帮着数，日嗒、哐哗啦、喀嚓、扑通、哎哟、噗噗噗、滋滋滋！” 数到最后正好是十八个字。 邢文昭先生一愣：“呀！也是十八个字儿，可我这是个春秋时期的故事，有的讲，你这又怎么讲呢？” 潘芸亮：“您听着啊，想当初啊，就在这个去年夏天……” 邢文韶赶紧拦了一把：“你这叫什么话？去年夏天那叫想当初啊？” 潘芸亮：“我听人家讲什么事，都爱说想当初啊？” 邢文韶：“人家那说的是古时候的事，你这个去年夏天那不叫想当初。” 潘芸亮：“行，就是去年夏天的事，在我们的院子里呀苍蝇、蚊子、跳蚤、蛾子、小咬、知了、马蜂啊、呱呱枣儿啊、燕么虎啊、屎壳郎啊满院子这么一通乱飞……” 邢文韶：“好嘛！您这是住在茅房了。” 潘芸亮：“管得着嘛，听我给你讲啊！日嗒，一只屎壳郎撞我们家纱窗上了，日嗒，哐，我一害怕把茶杯淬了，哐哗啦，我把沙锅砸了，哗啦，扑通通，我从炕上掉地下了，扑通通，哎哟哟，硌着我腰了，哎哟哟，噗噗噗，我摔出仨屁来，滋滋滋，崩死仨耗子。” 邢文韶：“你别挨骂了！” 两人鞠躬下台，总体上来说，活使得四平八稳，邢先生上了年纪，捧哏也是走的传统路线，力求隐身，全力衬托潘芸亮。 而潘芸亮呢，到底年轻，经验上有些不足，在整体节奏的把控上显得不那么稳当，其中有好几处都有点儿赶了。 不过，考虑到他才15岁，能把《对春联》这么文气的活使到这个程度，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等再长上几岁，人变得稳重了，再逐渐形成自己的风格，未来注定是个难得的好角。 “师弟！师爷！辛苦！” “师哥！师爷！辛苦！” 烧饼他们也都学着萧飞，对二人倒了一声“辛苦”。 潘芸亮连忙拱手还礼，只是刚一下来就紧皱着眉头，显得心事重重。 接下来上台的是曹芸伟和刘芸毅，两人要说的是《学电台》。 上次曹芸伟在后台跟着郭德强闹了一场，虽然最后以曹芸伟给郭德强下跪道歉画上了句号，可是从这几天他使的活上来看，还是郭德强妥协了。 原先曹芸伟上台使得都是偏文哏的老段子，没什么出彩儿的地方，为的是磨练他的基本功。 可是最近这些日子，曹芸伟使的都是热闹的大活，昨的是《酒色财气》，今《学电台》，这样的节目，特点就是热闹，也容易讨观众的喜欢。 看着俩人在台上使活，萧飞脸上也是带着莫名的笑，他的这位郭师叔还是太宠着徒弟了。 “萧飞！” 听到身后有人说话，萧飞转过头，见来的是赵芸飞，烧饼他们都被轰到了边上，看脸色就知道，赵芸飞没对这几个师弟客气。 “六哥！” 按规矩，赵芸飞应该称呼萧飞一声“师哥”，毕竟他进门在萧飞之后，相声门里是从来不按照年龄排序的，谁先进门谁就为长。 比方说，曹芸伟今个收徒弟了，哪怕他收的徒弟比萧飞还大了三岁，放在过去，也得规规矩矩的跪地上磕头，喊一声“师大爷”，这是规矩。 不过，萧飞毕竟和赵芸飞不是一个门里的人，人家仗着岁数大，不愿意喊他“师哥”，他也不在意，反而因为赵芸飞的年岁，称呼赵芸飞一声“六哥”，这是礼。 “您有事？” 赵芸飞似乎对萧飞这一声“六哥”的称呼非常满意，头一扬，手一背，还拿起了架势。 “听小伟说，你过些日子要去电台录音。” 萧飞微微皱眉，他跟赵老六的关系一般，这位南下做生意之前，就没什么来往，最多也就是在郭德强家里遇见，打声招呼而已。 今个怎么还突然关心起他的事了。 “师叔跟我说了，过些日子，抽出时间就去。” “萧飞！你这么着，是不是太不仗义了！？” 这话是从哪来的！？ “六哥！您这话，我可就不明白了。” “不明白！” 赵老六呵呵笑了两声。 “别忘了，是谁给你的饭辙，你在德芸社说相声，借着我们郭家门的地盘找饭吃，现在又踩着我们郭家门的徒弟往上爬，你这叫仗义？” 萧飞看着赵老六，真的是要无语了。 这人脑子有毒是怎么着？ “赵老六，说话得过脑子！” 还特么六哥呢，六个屁啊！ 给你脸喊你声“六哥”，那是看在郭德强的面子上，不给你脸，你特么算个什么东西。 萧飞可不是个面做的，随便让人揉捏，十八岁的年纪，正是气盛的时候，平日里稳重，那是性格使然，可真要是有人来踩他的话，他也不是个惯孩子的人。 “这话怎么着也轮不到你来说？我们师徒两个来德芸社搭班，不敢说是师叔请来的，可也是靠着手艺吃饭，凭本事扬名，碍着你什么了？怎么着？我赚了钱，还得分你一半啊！？刚才的话，我就当是没听见，哪凉快给我上哪待着去，别在我跟前找不自在，真要是不服气，什么时候能耐，本事胜过我了，你再来和我说这话，到时候，不用你放话，我自己个收拾东西走人！还有，我拜门比你早，以后见着了，规规矩矩的叫声‘师哥’，滚蛋！” 指望着赵老六能超过萧飞，等百年之后再见！ 说完，萧飞也不再搭理赵老六，转头又看向了台上，有那个闲工夫跟着他磨牙，还不如看看真正值得他关注的对象。 “你……你……行！你厉害，我看你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说着话，一甩袖子走了。 “师哥！” “看台上！” 萧飞一句话，让孔德水闭了嘴，只是脸上满是担心的表情。 自打进了德芸社，就萧飞对他和岳龙刚最好，俩人受了委屈的时候，也是萧飞宽慰两人。 刚才发生的事太快，俩人都没反应过来，现在一琢磨，都忍不住担心要出事。 “刚才的事，记住了，谁都别跟着其他人说，尤其是你们师父，师娘，更不能说，记住了没有？” 孔德水和岳龙刚俩人忙道：“记住了！师哥！” 烧饼却有点儿不服气，他是瞧不上赵老六的，本事没多少，架子能拿到天上去，以前在家里就咋咋呼呼的，现在居然找上了萧飞。 “师哥！就这么算了？” 萧飞扭头，瞪眼看着烧饼：“我刚才的话，你没听见？” 烧饼吓得已锁脖：“听见了！” 第一百零四章 人呢？ 萧飞从来都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像有些人说的，为了顾全大局，要曲意逢迎，在他这里根本就不可能。 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对自己不待见的人敬而远之。 赵老六显然就是萧飞不待见的那一类，看着机灵，可实则没脑子，不然的话，能干得出来人都要走了，还找师父郭德强要钱，等到把钱都赔光了，厚着脸皮回来的事？ 换做是萧飞的话，就算是有一天要回来，也得把找师父借的钱凑齐了，拿着钱登门道歉，到时候再请求师父的原谅。 可人家赵芸飞就回来了，还能和没事人一样。 回来就回来！ 郭德强是疼徒弟的人，徒弟在外面受了委屈，他比谁都心疼，钱没了还能再赚，人没事就行。 稍微懂事的，眼见师父这么疼自己，往后也该让师父省心，低调一点儿，夹起尾巴做人。 可赵老六居然大模大样的跑过来挑衅萧飞。 这是有脑子的人能干出来的事？ 于清已经交代过了，让萧飞远着点儿赵老六，萧飞也没想着搭理他。 但是，刚才都踩到脸上了，萧飞要是不给他两句狠的，他怕是还真以为萧飞是个怂包蛋呢！ 德芸社是郭家的？ 这话就算是郭德强都不敢当着后台众人的面说。 哪跟哪就是郭家的了。 德芸社说白了就是大家伙凑在一起大联盟，郭德强只是被大家一支推举出来的带头人，管理者。 早先德芸社不赚钱，郭德强为了给大家开份儿钱，经常自掏腰包往里面搭，渐渐的大家伙也都认可了这种合作模式。 听明白没有？ 是合作！ 德芸社后台的每一个人都是自由的，也没签过合同，大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今个要是让萧飞觉得不痛快了，他扭头就能走人，最多也就是和师父于清打声招呼而已，连郭德强都管不到他。 赵老六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他面前吆五喝六的！ 也就是看在郭德强和王薇的份上，再加上德芸社是张文天先生的心血，萧飞不愿意把事情闹大，不然的话，就想这么滑过去？ 姥姥！ 不过，萧飞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他和赵芸飞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站在他的高度，真要是闹起来的话，他还觉得失了身份呢。 节目是一场接着一场，现在台上正在使活的是何芸金和李京，接下来还有徐德谅和王文利，以及最后攒底的郭德强于清。 “小飞！过来一下！” 萧飞回头见是刘芸毅来找他，还一脸着急的模样。 “师哥！怎么了？” “嗐！过来说，过来说，出事了！” 听到刘芸毅说“出事了”，萧飞还以为是赵老六又在后台闹腾了，连忙走了过去。 等跟着刘芸毅进了后台，就见郭德强正在打电话，赵老六也没在，一旁的于清抽着烟，也是眉头紧锁。 “现在人在哪呢？这马上就该你们的节目了，你们这是要晾咱们自己个的台啊！？我不是说你，谅子，我就问你一句，王先生走没走远，你现在跟没跟王先生在一块儿。” “没在？你也找呢？打电话不接？行！真行！我知道了，你先去找王先生，这边……这边我再想办法！” 挂了电话，郭德强黑着一张脸，萧飞瞧着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师父！怎么了？师叔生这么大的气？” 于清把烟蒂扔在了地上，狠狠的碾灭：“还能怎么着啊，王文……王先生撂挑子了。” 撂挑子？ 萧飞听了这话，也被吓了一跳，这马上就该徐德谅和王文利上台了，老头儿要是撂挑子的话，演出怎么办？ “小飞！金子他们说到哪了？” 何芸金和李京今天使的是《黄鹤楼》，刚上台没多久。 “刚开，时候不长，大概其还得有十五分钟才能完事。” 郭德强面色凝重，心里也在盘算着，台上的演出正在进行，他也没法告诉俩人把时间拖一拖，只能赶紧把今个攒底的搭子安排好。 “师父！王先生怎么突然就走了？” 于清心烦，又点上了一根：“还能因为什么啊？刚才他问电台能给多少钱，你师叔说没钱，你也都听见了，老头儿觉得丢了面子，就撂挑子走人了，谅子去找了，也没回来！” 还真是因为这个。 萧飞听了，真的是要“呵呵”了。 德芸社和京城广播电台合作这件事，本来就是双赢，人家没找德芸社要推广费就不错了，他们这边还打算找人家要钱。 萧飞去电台录《九头案》这件事不一样，他得抽出时间去录音，付出劳动了，而且，《九头案》这段子是失传了的，京城广播电台要是拿到节目里去播，那就是独一份。 2000块钱一次，听着好像价格开的不低，可是要考虑到，录完音之后，电台那边就能无限次数的循环播放，这价值又该怎么算。 萧飞本身不缺钱，所以，郭德强今天在大院提出来，2000块钱一次的时候，他也就没说什么。 “小飞！” 郭德强突然点了萧飞的名字。 “师叔！” “少爷，能不能救个场？” 萧飞一怔，又救场？ 他这都快成了消防队员了。 可是救场如救火，现在满后台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人，潘芸亮和曹芸伟都上去过了，再上去的话，稍微明白点儿的人，都能知道德芸社后台出事了。 现在不是相声大会，不能有翻场上台的角儿。 逗哏的现在没上去过的，除了郭德强，就是萧飞了，郭德强是攒底的大角儿，自然不能上去，除了萧飞，还真就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行！师叔，我上！” “单口……现在不能说，你看……” 下午场演出不能拖场，不然的话，大家伙连吃饭的功夫都没有，还耽误晚场观众进来。 不能说单口，那就只能说对口了。 萧飞看了看众人，李文峰先生能捧，但是跟着萧飞的风格不搭，那就只有…… “师哥！您受累给我捧一个！” 萧飞看向了刘芸毅。 当初，萧飞和师父于清定下来要在德芸社搭班的时候，就曾提过让刘芸毅跟着他搭档，但是，当时刘芸毅已经在和曹芸伟试着搭档了，萧飞就没撬人家的墙角。 说起来，刘芸毅和萧飞的风格其实挺适合的，一个稳一个憨，而且刘芸毅的捧哏风格还带着点儿攻击型，萧飞确实挺喜欢。 “我？这个……不合适！” 刘芸毅在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的看向了曹芸伟，面色为难，曹芸伟没说话，但也是满脸的不痛快。 呵呵！ 萧飞一笑，他知道自己莽撞了。 曹芸伟不是个心眼宽敞的，估计这会儿已经在怀疑萧飞是不是打算撬行了。 “小孔！你来！” 萧飞的脾气也上来了，刚才就因为赵老六心里有点儿堵得慌，这会儿他是去救场，而且还是郭德强主动提出来的。 按照赵老六的说法，德芸社是郭家门的产业，那萧飞就是在帮郭家门，可人家却不乐意了。 不是不愿意嘛！ 那行，今个要是不亮亮能耐，以后这些个小心眼儿能抱成团骑在他脖子上拉粑粑。 孔德水都傻了，指着自己的鼻子。 “师哥！我？” “对！就是你！” 孔德水还没说话呢，郭德强便说道：“小飞！小孔刚来，还不明白这里面的事呢！让他上台，再砸台上。” 萧飞笑了，这位郭师叔还真是护徒弟，这会儿不说让刘芸毅出来，反倒是说孔德水还没学会。 “少爷！这样！我给你捧！” 郭德强也知道自己徒弟做的有点儿不对，可当着别人的面，他又舍不得说，只能把自己个给豁出去了。 “师叔！这不成，您是台柱子，就得攒底登场，小孔……我觉得没问题，跟后台看了这么些日子了，捧哏的怎么往里搭，应该也会点儿，待会儿到了台上，我带着他。” 萧飞这么说，还真是让郭德强为难了，萧飞愿意救场，他就感激不尽了，结果还让自己的徒弟给撅了，现在萧飞提出让孔德水给捧，他要是不答应的话，显然说不过去。 “小孔！你觉得行吗？” 孔德水都傻了：“师父！我……我……” “说行！今个你要是觉得自己不行，以后还怎么往台上走！” 听了萧飞的话，孔德水的胆气也上来了，都是年轻人，谁还没有莽的时候啊！ “师父！我行！” 你行个屁啊！ 郭德强差点儿给气笑了，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孩子！待会儿上了台，跟着你师哥的节奏走，咱不求出彩儿，只要别犯错就行！” 萧飞闻言，笑道：“师叔！小孔这都要登台了，您不赐他个名号！？” 郭德强点点头，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瞧着了。 “好！小孔，既然你师哥提了，我今天就提前把名字给你，我门下这一辈，按照张先生给的字，一共分八科，云鹤九霄，龙腾四海，师父希望你好好学本事，将来扬名立万，鹏程万里，以后你就叫孔芸鹏。” 第一百零五章 二十四孝 “你诸位看见我上来就不乐意，我知道您还没听痛快呢，我就上来，您瞧见我肯定烦！” 刘芸毅是今天的主持人，上得台来，底下的观众立刻发出了一片嘘声，这也是观众在和演员开玩笑，不这样不热闹。 “看看那位大哥，脸上的笑纹儿还没收回去呢，大哥，别着急，我马上就下去，后面的节目更精彩，好，接下来请您欣赏相声《二十四孝》，表演者：萧飞、孔芸鹏！” 啥玩意儿？ 台底下的观众听到报幕都懵了。 外面水牌子上写的清楚啊，压轴的是徐德谅和王文利，今天使得活是《西江月》啊！ 怎么临时改节目了？ 萧飞他们当然都知道，这些日子在德芸社说《九头案》，非常受欢迎，观众们也喜欢。 可萧飞的节目不都是在晚场嘛！ 而且，萧飞一直说单口啊，今天怎么在下午场说对口了？ 还有，孔芸鹏是谁啊！？ 听名字就知道是郭德强的徒弟，之前也没见过，上来就压轴，这是哪来的神仙啊！？ 二十四孝！？ 以前没听过啊，新段子，还是老活？ “小孔！走！” 孔德水，不对，现在得称呼孔芸鹏了，别看他刚才在郭德强面前信誓旦旦的，这会儿真的要登台，紧张的脸都白了。 “师哥！待会儿上了台，您可得托着我啊！” 说着话，孔芸鹏都忍不住要哭了，他确实想登台，每天在侧幕条边上看着老先生和师兄弟们在台上使活，他也是羡慕的不得了。 但那也得等他把能耐学好了再说啊！ 他才来了几天啊？ 这就登台了！ 真要是撅在上面的话，这辈子怕是都不敢往上面走了。 “别害怕，刚才咱们也对过一遍了，你跟着我走就行，要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了，记住了，就一句话一一您这都不像话。” 您这都不像话！ 记住了！ 确实不像话啊！ 本来第一次登台，还是压轴，孔芸鹏这心里就紧张着呢，结果，萧飞还要使新段子，连郭德强、于清，满后台的老先生都没听说过的新段子。 这不是非得逼着他自己个拔苗助长嘛！ 可都到这个份上了，不上也不行啊！ 拼了！ 孔芸鹏是捧哏的，得走在前面，刚一上台，他就觉得两条腿发软，脑袋瓜子一片空白，还没等他闹明白自己身处何地，就听到台下的观众一阵较好，掌声。 萧飞上台了！ 连着在德芸社演了9天，萧飞也围下来不少观众，每天晚场的时候，有不少观众都是冲着他的《九头案》来的。 “九头案，说九头案！” 有个大哥喊了起来，他这一喊，其他人也是有样学样，跟着一通嚷嚷。 萧飞笑着，一边朝着舞台中间走，一边不住的拱手示意。 走到舞台中间，萧飞一边整理着桌子上的醒木、扇子、手绢，一边开了口。 “刚才有位大哥喊，让我说九头案。” 说着，萧飞看向了一旁，眼珠子都不知道该往哪边看的孔芸鹏说了句。 “要不……你下去？” 孔芸鹏也没想到，萧飞垫场的第一句话，就给他甩了过来，稍微一愣，随即就想到了萧飞刚才的交代。 “您这都不像话！” 这话一说出口，神奇的是，他立刻就没那么紧张了。 “俩人上来的，我这还没站稳当呢，您就让我下去，回头我这份儿钱是开，还是不开啊！” 说完，孔芸鹏都觉得神奇，他居然会在台上翻包袱了。 守在上场门那边的郭德强等人也都愣住了，孔芸鹏才来了几天啊，正经的段子一个都没学呢，居然接得住。 萧飞也在心里暗暗点头，孔芸鹏这话算是神来之笔，甚至可以在这句话上进行深挖，帮着孔芸鹏设计一个财迷的形象。 台下的观众这会儿也安静下来了。 坐在二楼雅间的康大鹏在刚才报幕的时候，就觉得奇怪，节目单他早就拿到了，下午场没有萧飞的节目啊！ 现在萧飞不光上台了，还带上来了一个，康大鹏一眼就认出了孔芸鹏，这不就是那个平时在园子里镇茶倒水，搬椅子捡场的小学徒嘛！ 萧飞跟着观众互动了几句，紧接着就开始进入正活，刚才何芸金和李京的节目有点儿拖，后面还有郭德强和于清的《卖五器》，这个活也不短，得给攒底留出足够的时间。 “刚才报幕的是我的师哥，您诸位也都熟悉，刘芸毅，相声名家孟凡桂先生的高徒，平时在园子里说相声，闲了就回老家天津，去三不管摆地撂跤。” “嚯！没听说过，敢情人家还是相声，摔跤两门抱啊！” 这句话也接的挺稳，孔芸鹏进入状态非常快，显然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开个玩笑，我们哥俩这场伺候您诸位，上台来先得做个自我介绍，我呢，名叫萧飞，师承” “驴鞭！” 台底下的观众大声喊着，尤其是最开始起哄的那个大哥，直接站起来了。 “好家伙的，我师父这名也太壮阳了，大哥，您稳当住了，喊这么大声，回头人家还以为您找药呢！” 观众一阵大笑，那个大哥也没在意，听相声的起哄，说相声的就能反击，本身就是烘托气氛的事，谁要是当真，谁就输了。 “没听说过，人家找药，你有啊！？” 呃？ 孔芸鹏这还开始进攻了，行，这孩子有门儿，第一次登台就快开窍了。 “小孔不错！” 上场门这边的于清也忍不住夸了一句。 郭德强没想到孔芸鹏的脑子这么快，第一次登台，居然能稳稳当当的接住了，实在难得。 “还差得远呢，得说小飞托的好！” “别胡说八道的，回头人家大哥再跟你急了。” 萧飞为了掐时间，果断终止了这个话题：“得隆重的介绍一下我旁边这位。” “还隆重呢，您说！” “孔芸鹏！郭德强先生的徒弟，相声门里的后起之秀，明日之星，未来中国相声事业发展的晴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孔芸鹏现在已经不知道紧张是什么了，完全放飞了自己，将前些日子看的，学的，这会儿全都给拿出来了。 “您先等等！” “怎么了？” “您这也太捧我了，我可不敢当，回头什么时候，我要是咽气了，您把这写话刻我碑上还差不多，这都哪跟哪啊？我这刚进门，您就给我盖棺定论了？” 萧飞笑着：“您这意思是我捧的有点儿过了！” “可不嘛！” “那行，重新介绍，这位是孔芸鹏，那个……郭德强不知道从哪捡回来的狗剩儿！” “好嘛！您这捧是真捧，踩也是真踩啊！” “要不然呢？” “您就规规矩矩的介绍我的名字就行了，我就是一相声门的小学徒，得恩师赐名孔芸鹏，谢谢大家！” 说着，孔芸鹏从桌子里走出来，对着台下一鞠躬，台底下的观众也很给面子，虽然第一次看孔芸鹏的节目，但是瞧着这孩子俩大眼珠子挺喜庆，使活也不怯场，立刻报以掌声。 相声其实就是这么回事儿，会者不难，难者不会，只要开了窍，明白了这里面的套路，谁都能上台说。 可就怕那不开窍的，比如 岳龙刚这会儿感觉心都要碎了，刚才他还在为同伴担心呢，结果现在再瞧瞧孔芸鹏在台上，那叫一个轻松自如。 设身处地的想想，他觉得自己现在要是在台上，估计连嘴都张不开。 我什么时候能学出来啊！？ 开场的小包袱响了，萧飞开始正式入活：“我们哥俩您诸位都熟悉了，刚才报幕也说了，今个我们哥俩要说的这段节目叫《二十四孝》。” “对！” “二十四孝您诸位都熟悉，这是咱们中国元代一位叫郭守正的人，将二十四位古人孝敬父母的故事辑录成书，后来又被王克孝绘成《二十四孝图》流传世间，其目的就是要劝导人孝敬父母。” “没错！” “咱们中国人讲究的就是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这个孝排在第一位，历朝历代，时至今日，不孝都是大罪。” “您给说说！” “在古代，无论是哪一朝，还是哪一代，讲究的就是以孝立国，当皇帝的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教导天下子民要孝。” “上班？没听说过！” “上岗！？” “您得说登基！” “行！总之，孝这个品行，在咱们中国那是非常重要的，过去科举考试出来之前，比方说，有个人想当官，得靠着当地官员考察他的品行，最要紧的就是这个人是不是孝敬父母，所以才叫举孝廉，一个人要是不孝敬父母，别说当官了，立马就得给逮起来。” “这么厉害呢！” “那可不，不孝敬父母的抓起来，当官的首先就得问他爹妈，要死的要活的？要活的，行，先关起来。” “那要是要死的呢？” “当堂打死！” “这也太狠了，合着在古代，孝顺父母这么重要呢？” “那当然了，别说古代了，就是现在，孝敬父母也是咱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每个人都得把孝敬父母放在心里。” “那您孝敬父母吗？” “我呸！” 萧飞直接朝着孔芸鹏啐了一口。 “好家伙的，您这干什么呢？说相声怎么还满带喷口的。” “啐你都是轻的，你这是质疑我。” “那也就是说，您孝敬父母？” “别用疑问，那是必须的。” 俩人在台上有来有往，原先还在担心的郭德强彻底踏实了，他也没想到，刚收的徒弟第一次登台居然就开窍了，不但能把萧飞的每句话给接住，还能适当的反击。 虽说火候上还差了点儿意思，可是第一次登台，能有这样的表现…… 看起来得好好培养了。 这么好的苗子，不多见啊！ 第一百零六章 二十四孝（2） 舞台上，萧飞和孔芸鹏已经正式入活，最开始孔芸鹏还有些紧张，不过随后他就发现了一个窍门，只要顺着萧飞的话尾巴往下说就行了，这样一来，俩人在台上有来有往的，一下子就把观众给抓住了。 “您孝顺父母，那您给说说，都是怎么孝顺的，也让我们大家伙跟着您学学。” “对喽！人人都得学，我孝顺父母，我……给我爸妈钱！” “给钱好，老人家喜欢什么，就让他们随便买。” “可我后来发现给钱不行！” “怎么呢！？” “我爸妈舍不得花，我给的钱，他们都攒着，一分不动，说是要留着给我娶媳妇儿！” “你才多大啊，二老也太着急了！给钱不行，那怎么办呢？” “我……我给买东西！” “诶！这个好，直接买东西，二老连吃带用，您这个办法好！” “也不行！” 萧飞面露苦恼。 “又怎么呢？” “吃的喝的用的，我爸妈也舍不得，都放在家里留着，上次我回家，好嘛！去年的苹果，前年的梨，都留着呢！” “那不都烂了嘛！” “谁说不是呢！” “给钱，买东西都不行，这下您怎么办？” “我也着急啊，哎呀，可把我急的啊，我得孝顺我父母啊，怎么办呢！？” 萧飞一副着急的模样，还不停地伸手在胸前抓挠，孔芸鹏刚要劝，就见萧飞一拍桌子。 “有办法了！” 孔芸鹏被吓了一跳：“有办法就有办法呗，您这一惊一乍的可受不了，来！说说您的好办法！” “看书！” “这算什么好办法啊！” “诶！这您就不懂了，刚才咱们不是也说了嘛，二十四孝，古人有的是办法孝顺父母啊！” “对！这是本好书！” “我去仔细查了一遍这本书，可是看过之后，我就放弃了，我觉得其实不孝也挺好的，没关系。” “放弃了？” 萧飞攥着拳头：“没法不放弃啊！你没看过不知道，这本书上面写的也太难了，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类能做到的。” “怎么呢？” 萧飞看着台下：“您诸位有看过这本书的吗？我给大家科普一下，这本书上有几个故事，咱们一起走进神圣的殿堂，看看古时候的超人都是怎么活着的。” “怎么还超人呢？” “听了你就知道了，其中有一个故事叫做啮指痛心，讲的是什么呢，讲的是曾子，有一天他出门到深山里面去远游，然后他妈一个人在家待着，有人来他们家，他妈不知道该怎么招待。” “那怎么办呢？” “他妈也没想什么办法，也没说找人，也没跟我一样去查书，也没自己想一想该怎么办，他妈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狠狠的咬自己的手指。” “这管什么用啊！？” “因为大家都知道，在古代嘛，没有更好的办法是？然后这个时候奇迹就发生了，远在深山的曾子，手指头突然就开始疼，也没想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病，就跟心灵感应一样，立马就知道他妈在叫他。” “这么神啊！” “然后他就哒哒哒哒哒哒跑回家，发现真的是他妈在叫他，我看到这儿我都懵了，我这到底是在看二十四孝，还是在看火影忍者啊？学个孝顺，还得先学忍术是怎么着？” “您这都不像话！” 台下一些年轻的观众笑了起来，他们能品出其中的梗，那些上了岁数的显然没反应过来。 不过没关系，下面还有呢！ “第二个故事，这个故事叫尝粪忧心。” “听着就不老干净的！” “尝粪忧心将的是什么呢？讲有一个人，他觉得他爸妈有病。” “怎么看出来的呢？” “然后他呢，也不说带他爸妈去看医生，也不去找郎中，也不像我一样去查查书什么的，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 “什么呢？” 萧飞一脸神秘的模样：“就是去尝他爸妈的大便！” “嚯！这太恶心了！就没别的办法了是怎么的？” “没有啊！因为大家都知道，在古代嘛，没有更好的办法是？” “刚才就说一遍了！” “我看到这里，我……我觉得我可以！” 萧飞满脸悲壮，孔芸鹏也是惊了。 “你行啊！” 萧飞用力点了点头：“我可以，为了让我爸妈身体健康，我能孝顺我爸妈，我可以尝我爸妈的粪便。” “您这也太拼了！” “我这也是为了孝顺啊，可就是有一个技术型的问题。” “什么问题！？” 萧飞困惑的说：“能不能来一个人告诉我，有病的屎是什么味儿的！？” “嚯！您这太脏了！” 萧飞义愤填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台底下连老带少，上百观众全都笑喷了，有个正要喝茶的大爷，一口直接喷了出来，那个最开始起哄的大哥，直接从椅子上翻了下来。 雅间里，康大鹏和他的同时也都是爆笑不止。 有病的屎是什么味儿的！？ 刚才都是平着说，这突然来上一句，真受不了。 哈哈哈哈哈…… 萧飞却不管他们，接着往下说：“哥们儿也不能白尝？尝一口说，这个……这个……怎么说呢，就是……可能有点儿上火？” “怎么尝出来的啊！？” 孔芸鹏一脸嫌弃的模样。 “上火大便干啊！” “就这啊！？” “我就纳闷了，这需要尝吗？咱们用手戳一下就行了啊！” 哈哈哈哈…… 观众都快要笑疯了，本来这尝粪想着都搞笑，再配合上萧飞那悲壮的表情，更是平添了喜感。 “还有一个故事！” “您接着说，只要不尝粪就行！” “这个故事叫卧冰求鲤！” “讲的是什么呢？” “讲的是……古时候有一个暴露狂。” “暴露狂！” 萧飞用力点头：“对！暴露狂，有一天，他妈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外面冰天雪地，湖面结冰，然后突然就说想吃鲤鱼。” “这老太太也不懂事！” “然后这哥们儿呢，也不说去找人买一条鲤鱼，也不说把湖面的冰给砸开，这哥们儿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脱光了趴在冰面上。” “这是孝子，还是傻子啊！？脱光了趴冰上，这不得冻死啊！” “因为我们都知道，在古代在古代嘛，没有更好的办法是？” “又说一遍！” “其实在座的诸位都知道，有很多的办法，对！可以用石头嘛，用石头威胁他妈，你再吃鲤鱼，我就砸死我自己！” “没听说过，有这么威胁老太太的嘛！” “可他妈说了，我就要吃鲤鱼。” “这倒霉老太太也是真倔！” “我当时看到这儿，我真的很奇怪。” “您奇怪什么？” “我就想一个事儿，大哥，你要趴冰上捂冰，没问题，脱上半身就可以了，你都脱了，考虑过鱼的感受吗？” “鱼的感受？” “你想啊，鱼妈妈领着小鱼走着走着，正遛弯儿呢，对小鱼说，儿啊！带你看啊！你看着水多清，你看着水草多绿，你看那天……” 萧飞抬头向上看去，一脸震惊的模样，台底下的观众也都笑疯了。 以前就知道萧飞说单口好，能勾的人天天去听，没想到这对口相声说的也这么好，而且这还是新段子，太好玩了。 “你这看什么呢？” 孔芸鹏强忍着笑，他发现自己也快憋不住了，这师哥说的也太好玩儿了。 他刚说完，就听见萧飞大声喊着：“儿啊！你快回去啊！” 接着语气一变：“妈再看一会儿！” “没听说过，不怕长针眼啊！” 这下就算是刚才没听明白的观众，被孔芸鹏这么一翻也知道是怎么个意思了，全都是大笑不止，笑得肚子都疼了。 “而且，你知道最震撼的是什么，就是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就是这哥们儿趴了多久？这哥们儿有没有把冰给焐热了，首先，趴在冰上压力已经很大了，还得保证所有的温度是一样的，这要是有一部分先融化，鱼不就过年了吗？” “鱼还过年？” “你想这个道理啊，一部分先融化了，鱼不就看见了吗？鱼说，我靠，今天鱼饵是下血本了吗？儿啊！回来！把全村人都叫来，今个加餐！” “加餐吃什么啊？” 哈哈哈哈…… 观众们纷纷脑补，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个画面。 “我就一直在想，这哥们儿怎么趴住的呢？会不会是一开始他也没想趴那么久，怎么说呢？诸位应该都知道，北方的冬天舔栏杆是什么后果？” 观众正笑着呢，被萧飞一问，都愣住了，明白过来之后，直接爆笑起来。 画面真的是越来越清晰了！ “这哥们儿也许刚脱光了往冰上一趴，我去，这么凉啊！算了，明，哎呦，哎呦！哎呦我去，粘上了！” “哪粘上了？” 孔芸鹏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控制不住了，观众会脑补画面，他也会啊！ 刚才在后台对词的时候，他还没太明白，现在从萧飞的嘴里说出来，那画面也太清晰了！ “这本书里面还有一个故事也很奇怪，这个故事叫怀橘遗亲，讲的是什么呢？讲的事有一个人，给他妈偷了一个橘子。” 孔芸鹏还没等接呢，萧飞便义愤填膺的接着说道：“尝粪的那哥们儿都懵圈了。” 哈哈哈哈…… 人家偷了个橘子就算孝顺了，之前那个人居然要尝粪。 “橘子就可以了吗？” 哈哈哈哈…… 观众笑不停了，太好玩儿了！ “抓鲤鱼那哥们儿也急了，回家就问他妈，你不是想吃橘子吗？” “全都是浪催的！” “还有一个故事叫姿蚊饱血！” “这又讲的什么呢？” “这个就太厉害了，讲的事什么呢，有一个人，他爸妈饱受蚊虫叮咬，晚上睡不着觉，他呢，也不给他爸妈买蚊香。” “那会儿有蚊香吗？” “也不去买蚊帐，也不说坐那儿扇扇那蚊子，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脱光了躺在他爸妈旁边，因为我们知道，在古代嘛……” “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次观众也都给学了去，没等萧飞说呢，就直接接了过去。 “人家观众都学会了！” 萧飞也笑了一下，随即就换上了一副困惑的表情：“我就在想，我已经18了，成年了，你让我怎么去操作这个事呢？” 哈哈哈哈…… 观众今天是别想停了，这会儿笑得肚子都疼了。 萧飞也不理会，还在自顾自的说着：“我爸妈会不会觉得我恶心呢？” “是挺恶心的！” “每天天黑了，我爸妈说，儿子，该睡觉了，我就说，等一下！然后我就把衣服都脱了，我说您等着啊！我躺我爸妈旁边，你们睡，你们睡啊！蚊子就交给我来守护。” “你爸妈没给你打出去啊！？” “我爸妈说，儿子，你要不回去！你比蚊子恶心多了！” “赶紧走！” “不能走啊，我得孝顺我爸妈啊，我就说，那我都脱了，这时候我妈说，那也对，不能白脱，这样！妈今天特别想吃鲤鱼！” “还得趴冰上去啊！” 孔芸鹏最后一翻，节目结束，算上前面的垫话，总共时常不到二十分钟，可台下的观众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来一个！再来一个！” “把二十四孝说完了！” “不能走，接着说！” 接着说？ 那是不可能的！ 萧飞上台使活，什么时候有被观众叫回去接着说的时候啊！ 头也不回直接下台。 孔芸鹏跟在萧飞的身后，走下舞台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大褂都湿了。 这件大褂还是他刚来的时候，郭德强送给他的呢，平时每天来剧场都会带着，没想到今天应了急。 现在回想一下，刚才在舞台上发生的一切，却猛然见发现，居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说了什么？干了什么？ 居然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唯一能记住的就是，台底下的观众笑了，而且是捧腹大笑，从尝粪开始，笑声就一直没停下来过。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萧飞之前和他说的，让观众哈哈大笑，真的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 第一百零七章 后脖颈子冒凉风 “小孔！你刚才在台上，到底……到底是啥感觉啊！？” 孔芸鹏下了台，就直接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努力的回忆着刚才演出的时候，可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岳龙刚这个时候过来了，上来就是讨教。 可他说什么啊！？ “啥感觉？我……我现在也想不起来是啥感觉了。” 他想要抓住那种感觉，可就是想不起来，他是怎么接的话？ 又是怎么反击萧飞的？ 感觉在台上的时候，一开始确实紧张，心里慌得不行，可是随着萧飞把第一个话头跑过来，他也接住了，往后就非常顺了。 但就是想不起来细节上的东西。 “想不起来？咋能想不起来呢！？” 岳龙刚刚才看着孔德水，不对，得叫孔芸鹏了，想到这个，他就忍不住心生羡慕。 一起来的小伙伴都已经有了艺名了，他还什么都没有。 最为重要的是，孔芸鹏的初次登场，博得了一个满堂彩，就连郭德强、于清，还有满后台的老先生们都夸孔芸鹏机灵，是个好苗子，以后肯定能成角儿。 想到这些，岳龙刚也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羡慕，还是嫉妒了。 “我是真想不起来了，刚才我脑子都是懵的，就一个念头，接住了师哥每句话的尾巴，顺着往下说，可我都说了什么，现在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孔芸鹏说着，突然抬头看向了岳龙刚。 “小岳！你还记得我刚才都说了什么吗？” 岳龙刚被孔芸鹏问得一脸懵：“我……我也不记得了！” 嗐！这不是白费劲嘛！ “我就记得，你说的可好可好了，连师父和于大爷都夸你说的好。” “真的？” 孔芸鹏眼睛一亮，他现在最渴望得到谁的认可啊？ 不是观众，因为他明白，自己现在还没到可以去奢望被观众喜欢的程度呢！ 他就想知道，师父郭德强到底是怎么看，能不能认可他。 “真嘞！” 岳龙刚一激动，河南口音又露了出来。 孔芸鹏闻言笑了，突然感觉浑身上下都没了力气，直接瘫倒在了凳子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外面，隐隐约约仿佛能听得见郭德强和于清在使活。 今个说的是《卖五器》。 “小岳！拉我一把，咱们回去，得接着学！” “你还学？于大爷都说，你开窍了，剩下的就是把基本功给砸实了，再多积累点儿经验，以后肯定是个好角儿。” 孔芸鹏笑道：“于大爷说什么，你都记得住，我在台上怎么说的，你就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岳龙刚一怔，尴尬的笑了。 事实上，刚才听萧飞和孔芸鹏相声的时候，他就光顾着震惊了，还真没记住都说了什么。 “走！师父说过，萧师哥也说过，相声这门手艺，没有成的时候，活到老学到老，学到老活到老，我现在算什么成了？差得十万八千里呢！” 还有一句话，孔芸鹏没说，他并不想当个捧哏的，他想像萧飞那样，当逗哏的，直接去把观众给逗笑了，而不是要通过翻包袱，才能让观众笑。 “小孔！” “还有什么事啊？” “于大爷说开窍，我就想问问你，这开窍，到底是啥感觉啊！？” 这怎么又给问回来了啊！？ 开窍什么感觉？ 这又不是做开颅手术，还能有什么感觉？ 可是瞧着岳龙刚那一脸求知若渴的表情，孔芸鹏也不能什么都不说，琢磨了半晌才想起来一句：“那感觉……就像是后脖颈子冒凉风！” 后脖颈子冒凉风？ 岳龙刚听了，下意识的朝着自己的后脖颈子摸了过去，别说没冒凉风了，手一搭上去，还觉得热乎乎的呢！ 看到岳龙刚的举动，孔芸鹏差点儿笑喷了，就没见过这么傻实在的人。 “行了，干什么呢？快走，待会儿师父和于大爷就该说完了。” 打俩人到德芸社，《卖五器》这段活，郭德强还是第一次使，俩人都知道这段活难说，其中有五大段贯口，最是考较演员的功力。 等俩人来到上场门边上，舞台上的表演也已经接近了尾声。 “您再看瓦德西，毕恭毕敬，跪在地下，俩手托着这木器，‘哎呀！太好了！真是宝物啊！’他是赞不绝口，连声喝彩，拍案称奇，他哪儿见过这个啊？” 于清：“那是的。” 郭德强：“瓦德西爱不释手，非要带回德国，给他们国王看看去。” 于清故作惊讶：“让他带走了？” 郭德强：“哪儿能让他带走啊？他不送回来怎么办？我爷爷急得直掉眼泪，这是我们家的命啊！各界代表也纷纷哀告：‘瓦德西将军，这件木器，乃是我大清国的国粹，有关华夏的历史，况且又是民间所藏，还是不宜带走。’瓦德西不干，非要带走。” 于清接道：“那怎么办呐？” 郭德强：“最后是各国公使臣联合画押做保，才让他把这件东西带到了德国，又在东西欧展览，游遍了四十多个国家，咱这东西一到哪儿，那是列队鼓乐相迎。” 说着，郭德强还嘴上伴奏，学起了河南坠子的调门。 于清惊道：“这河南坠子哪国都有啊。” 郭德强继续说着：“嗬！记者采访照相，各国家报纸登在了第一版，轰动了全世界，巴拿马赛会上得头等奖章，这才归还中国，送回我们家存了这么些年，就我们家这木器，真称得上是千金难买，万金不换的宝贝呦！” 郭德强越说越快，嘴皮子上就像是装了发动机一样，虽然快，但是每一个字都格外真着，清清楚楚送到了每一位观众的耳朵里去。 于清：“什么木器啊？” “半拉锅盖。” “嗐！” 底包袱被翻出来，节目也结束了，俩人下场的时候，刘芸毅也适时的出现，今天下午结束的晚，可不能再返场了，毕竟演员们也要吃饭，休息。 他上来就是宣布演出结束，防的就是郭德强兴头上来，被观众留住，再来几个返场的话，干脆大家伙连着演晚场！ “今天下午的演出到此结束，感谢各位朋友的光临，咱们晚场的时候再见，谢谢大家！” 刘芸毅鞠躬下台。 观众们也都知道现在不早了，所以郭德强和于清演出结束之后，并没有人喊着让“再来一个”的，全都是纷纷起身，抓紧回家吃饭。 晚场的时候，可有《九头案》的大结局，煎熬了这么多天，总算是能听到故事的最终结果了。 好几颗人头都没有着落，好几个杀人的凶手都还没安排好下场，这么多坑，堆在心里，就别提多难受了。 孔芸鹏见岳龙刚还愣着，赶紧拉了他一把。 “等什么呢？捡场啊！” “哦！” 岳龙刚慢了一拍，赶紧跟上，一只手搬着桌子，另一只手还在不停的往后脖颈子上摸。 孔芸鹏见了，想说什么又忍住了，都不禁暗自责怪自己，就不该糊弄老实人。 这小岳，也太实在了！ “小岳！摸什么呢？昨个睡觉落枕了？” 萧飞这时候上来了，刚才登台的时候，他也没忘给佟筱娅录音，结果等演出结束的时候，给忘在台上了，这会儿过来拿p3。 刚上来就瞧见岳龙刚一个劲儿的摸自己的后脖颈子。 “没……没啥，师哥！您说的真好！” 萧飞呵呵一笑，拿了p3刚要走，又转回了身：“小岳！要是脖子疼，我给你捏捏。” 推拿的手艺，萧飞也精通。 “没有，我就是摸摸我后脖颈子什么时候冒凉风！” 冒凉风？ 这什么毛病啊！？ “啥意思！？” 孔芸鹏想要拦着，可还没等他开口呢，岳龙刚就说道：“刚才于大爷说小孔开窍了，我问他开窍什么感觉，他说后脖颈子冒凉风，我这” 说着，岳龙刚也有点儿不好意思，大概是觉得自己现在还不配到开窍的时候呢。 萧飞一听就明白，这是孔芸鹏戏弄岳龙刚呢，不过却也没有说破。 “没事儿，现在不冒，早晚能冒，别着急，慢慢来！” 说完，萧飞就走了，孔芸鹏也是松了口气，他和岳龙刚是一起来的，要是让小岳知道被糊弄了，这个认死理的铁头娃非得跟他闹翻了不可。 “小孔！” “干嘛？” “你……你以后就准备跟师哥搭了？” 孔芸鹏一脸无奈，这傻孩子咋就这么实在呢。 “想什么呢，今个是因为要救场，师哥临时找不到搭子，才带了我一场，以后哪还能总有这好事儿啊！”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却忍不住去想，虽然他更想当逗哏的，但是要是能有机会，让萧飞多带他两场的话，他也是求之不得。 虽然想不起来自己在台上都干了什么，可就是觉得那种感觉真的特别好。 只是不知道王文利老先生能不能天天闹别扭，玩失踪啊！ “赶紧干活，回头让人瞧见，又该挨骂了！” 岳龙刚闻言，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这会儿他倒是觉得后脖颈子冒凉风了，可这不是开窍，明显就是给吓得。 第一百零八章 过瘾 萧飞回到后台，康大鹏正在跟着郭德强、于清聊天呢。 看他眉飞色舞的模样，显然对今天的演出效果也非常满意，就算录音设备因为场地的关系，效果不佳，可也能拿到电台去播。 “萧飞！今个的段子太棒了！” 康大鹏说着，还朝萧飞挑了根大拇指。 “您多捧！” “今个这段子以前没听过，是你自己写的？” 萧飞今的这段《二十四孝》里面有很多年轻人才知道的东西，像是火影忍者，还有东北冬天舔冰的段子，显然不是郭德强或者于清的作品。 “没事儿瞎编的，第一次演，还不够熟呢！” 这段子萧飞早就写出来了，只是一直没在师父面前亮过，原因就是还不够成熟。 今天之所以拿出来说，也是被逼无奈。 他和孔芸鹏顶的是徐德谅，王文利的位置，压轴也叫倒二，这个位置的节目，其实不应该使太温的活。 像徐德谅和王文利本来要说的《西江月》就太过文气，使得好了，里面的包袱才有滋味儿，可要是一旦功力不到，就很容易泥了。 小辈人不好说长辈的不是，可徐德谅和王文利这对搭档的买卖，确实一般，论演出效果和观众反应，都不如曹芸伟、刘芸毅，以及何芸金和李京。 郭德强之所以要把两个人放在压轴的位置上，其实萧飞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无非就是看张文天老先生的面子，徐德谅是张先生的徒弟，而张先生对郭德强有恩。 处在压轴的位置上，就得完成压轴的任务，像这种业务场，一共五场活，前三场节目演完，观众其实已经很累了。 没错，听相声也是个力气活！ 没听人说过嘛！？ 大笑最容易燃脂！ 观众累了，这个时候就得上一个热闹的节目，把观众的情绪给调动起来，为接下来攒底的演员做好准备。 萧飞今天如果使的是个传统的老段子，效果肯定没有这段《二十四孝》好，而且，孔芸鹏又是初次登台，稍有错漏，就容易被台底下的老观众们给听出来。 再说了，对孔芸鹏来说，老活新活都是一样，既然如此，不如干脆就使一个能炸了的新活。 听到这段《二十四孝》真的是萧飞自己创作的，康大鹏心里就更加佩服了。 昨天听了一场，今天又听了一场。 康大鹏对德芸社演员也基本上有了了解，最好的角儿自然是郭德强和于清，其次就得是萧飞排第二了。 不光是因为功夫到家了，更为重要的是，萧飞方方面面的条件，都太适合做偶像了。 说相声的怎么能当偶像？ 为什么不能？凭什么不能啊？ 看着这两场节目，萧飞的观众缘，康大鹏相信，现在也就是没有年轻姑娘来天桥茶园听相声，不然的话，那帮姑娘要是瞧见萧飞的话，能直接把园子的顶棚都给掀了去。 萧飞之后，曹芸伟的相声不错，今天这场《学电台》也博得了一个满堂彩，何芸金就稍微差了点儿意思，至于开场的潘芸亮，功夫还有待打磨呢。 “萧飞！正好你下午来了，也省的我晚上再找你！” 说着，康大鹏从包里拿出来了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递了过来。 “这是一万块钱，你收着，咱们也就省的一次结一次的帐了！” 萧飞去电台录节目，郭德强已经说好了价钱，一次2000块钱，整个《九头案》的时常基本上是在15个小时左右，萧飞去一次录3个小时，正好一万块钱。 萧飞也没推辞，直接接了过去，看康大鹏这架势，好像生怕他会后悔一样，赶着先把钱给送过来了。 毕竟也没签订合同，万一萧飞要是反悔了，康大鹏都没处说理去，还是先把钱给了。 拿了钱，就得办事！ “师父！您收着！” 钱在萧飞这里过了一遍手，直接被他递给了于清。 于清同样不推辞，伸手接过就放在了一边。 康大鹏看得一愣，郭德强笑着解释道：“这是我们相声门里的规矩，当徒弟的是三年学徒，两年效力，小飞前段时间摆枝，算是正式出徒了，按照规矩，头两年说相声赚的钱，都得给于老师！” 说着，郭德强也起身，拿出个信封，这里面是今天下午场于清和萧飞的份儿钱。 “师哥！您收着，我可没有大鹏给的多啊！” 于清哈哈一笑，拿扇子接了过去。 郭德强看着不禁羡慕，他倒不是羡慕那一万块钱，现在园子的生意渐渐好起来了，他也是见过钱的人，就是家里挑费大，花的更多，手里基本上存不下什么。 他羡慕的是于清能有萧飞这么个徒弟，他收的徒弟不少，可是能给他效力的，现在一个都还没有呢！ 所谓的效力不是说，不给徒弟开份儿钱就算是效力了，德芸社每天开张做买卖，徒弟上场卖那么多钱，不上场也卖那么多钱，这不能算效力。 得到了什么时候，某个徒弟今天上台，园子能卖满了，明天不上台，只能卖一半，这才算是真正给师父效力了。 康大鹏听着，也是连连点头，心里突然对相声门格外的憧憬起来，他以前也喜欢听相声，只是对相声门里的规矩知道的不多，也就听个热闹。 现在听郭德强说起这个行当的规矩，竟然还生出心驰神往的感觉了。 规矩！在中国，从来都是大过天的！ 只有守规矩的人，人们才更愿意亲近，那些不守规矩的人，最好还是敬而远之。 刚刚康大鹏也问了改节目的事，郭德强不愿意深说，虽说心里也气的够呛，可是康大鹏终归是外人，说得多了，那是在丢自家的丑。 可心里也打定了主意，王文利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这次的事，不能就这么过去了。 幸好今天萧飞过来了，不然的话，直接让王文利给晾了场子，他只能自己往上补，攒底的大角儿，连着翻两场，那叫丢人。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 当初刚在京城立足的时候，班社里就郭德强、张文天，还有李京三个人。 那个时候演出，根本就顾不上什么规矩，经常是郭德强上去说一个单的，张先生再上去说一个单的，然后李京上去唱快板，都是成本大套的活，等李京下了台，郭德强再和张文一个对口相声，说完了再把李京喊上来，三个人说一个群口相声。 当时是没办法，只能这么凑合着演出，现在可就不一样了，德芸社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后台也有不少演员，固定跟班演出的虽然不多，却也不少，对付一场相声大会完全不成问题。 可今天愣是差点儿让王文利给晾了场子。 这要是再不给个说法的话，以后这班社就没法带了。 心里想，可脸上还不能露出来，不能让人家康大鹏觉得德芸社是个是非场子，那以后还怎么合作啊！ 这行当，还真的是让郭德强也无奈了，牛比无义行，说的是一点儿都没错，就不能看见别人好，一点儿亏都不能吃。 “大鹏！今天这节目听得怎么样？过瘾吗？” 大鹏哪知道郭德强心里在想什么啊，连连点头：“过瘾，太过瘾了，我和同事刚才笑得肚子都疼了！” 说着，康大鹏又看向了萧飞，郭德强的段子虽然好，听着也过瘾，但是，作为年轻人，他显然还是更加欣赏萧飞的那段《二十四孝》。 “萧飞！你看……这《九头案》咱们什么时候开录啊！？” 康大鹏心里着急，昨天听了一场，他也是心痒难耐，前面的故事什么样，后面又要怎么发展，这没头没尾的，他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好。 “康老师，最近家里确实有点儿事，实在是抽不开身。” 佟筱娅要参加艺考，每天都在接受萧佳洁和张译夫妻两个的培训，萧飞虽然帮不上忙，可也不能当甩手掌柜，最起码后勤得保障好了。 今个是例外，同仁堂那边休息，于清又好长时间没去郭德强家里串门了，萧飞才出来了一天。 “这样！咱们就定在下个月的25号，我每天抽三个小时过去，五天录完，您看怎么样？” 康大鹏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也还可以，反正今天已经开始合作了，《开心茶馆》这段时间都有了节目，他也不着急准备新节目。 “行！就按你说的办！” 一旁的郭德强闻言，笑道：“那好，说妥了，咱们得去办正事了，我这肚子可是早就饿了！” 萧飞听了，看了下时间，已经四点半了，德芸社的晚场是在六点整，就剩下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了。 郭德强饿了，萧飞也觉得饿了。 “大鹏！今个就跟我们一块吃点儿！” 康大鹏连连摆手：“郭老师，这可不行，我得抓紧回台里，晚上德芸社的节目就得上《开心茶馆》。” 录音不是在天桥茶园录完就能直接回去放，还得经过二次处理，这里面的技术手段，不是内行人根本不知道，消除杂音，重新编辑，《开心茶馆》10点钟开播，康大鹏也是有的忙了！ 第一百零九章 快来救救我吧 岳龙刚和刚得了艺名的孔芸鹏被留下来干活，其他人换好衣服从天桥剧场的后门出来，一起去吃饭。 时间上不宽裕，萧飞今天也没法回家去给萧佳洁做孕期营养餐了。 “喂！丫丫！” “嗯！” 这动静，有气无力的，跟家到底都干什么了？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累了，你怎么还没回来啊？不会是直接去园子里了？” “吃完晌午饭，直接就跟着师父来园子了，你呢？今天学的怎么样？” 昨天张译跟着萧飞说过，今天打算请个外援过来，一起教佟筱娅，单靠他们夫妻两个是真不成了。 也不知道是他们夫妻俩的教学方法不对头，还是佟筱娅当真朽木不可雕，总之，教了好几天，进步倒是有，可就拿着这样的状态去艺考，估计连边都擦不着。 “小姑父昨要请外援，请的是谁啊？” 一说到这个，佟筱娅总算是有了点儿精神头，语气带着兴奋的说道：“嘿嘿！你猜我今天见到谁了？讯哥儿！是不是吓了一跳啊！” 讯哥儿？ 萧飞一怔，心里琢磨着，小姑父张译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就算是要找外援，可也不能找个男的过来！ 眼见自家大侄子墙头垒得牢固，找个人过来刨两锄头，松松土？ 佟筱娅看不到萧飞的表情，自然不知道他在瞎琢磨什么，还在自顾自的说着：“讯哥儿就是厉害，好些东西，小姑和小姑父跟我说了好几遍我都听不明白，结果讯哥儿一来，给我示范了一遍，我一下子就懂了！” 嚯！ 到底谁这么厉害，传艺还带醍醐灌顶的？ “你说的讯哥儿是谁啊？哪个学校的老师？” 佟筱娅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大笑起来：“不是！你连讯哥儿都不知道，就是周讯啊！行里人都喊她讯哥儿。” 周讯！ 萧飞暗自松了口气，这个恋爱脑应该是没有条件挖地动他的墙角了，硬件条件不允许。 “还行里人，说的就好像你一定能进那一行似的！” “怎么啦？你对我没信心？” “不是，你现在在外面吃饭呢？” 萧飞这才听出来，佟筱娅那边很乱，不停的有人在说话。 “嗯！我和小姑、小姑父一起吃呢，讯哥儿有活动，下午两点多就走了！” 说着还iaiaiaia！ 听得萧飞都觉得饿了。 “你今天没回来给小姑做营养餐，小姑说了，看你回来怎么收拾你！” “还有什么比我这事更重要，臭小子，说了不算，说好了每天至少给我做一顿营养餐的，居然一天都没见人。” 萧佳洁也在那边大声说着，然后就iaiaiaiaia！ 听您吃的这么香，估计就是营养餐摆在面前，您也吃不下去啊！ “我这边走不开，下午园子这边出了点儿事，师叔安排我救了个场！” “你下午也演出了？说的什么？还是九头案？” “不是，九头案晚场的时候说，跟着小孔说了一对口。” 佟筱娅也知道萧飞说的“小孔”是谁，之前在园子里见过一次。 “说的对口？那你给我录了没有啊！？” 还惦记着萧飞的相声呢！ “录了，回头见面的时候给你！” 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佟筱娅只是为了接近萧飞才去听相声的话，在听了几次之后，她觉得自己还真的有点儿喜欢上这门民间艺术了。 以前觉得相声没意思，俩演员西装革履的上了台，就知道喊口号，还有抱着吉他唱歌的，她原以为那就是相声。 可是在听过了德芸社的相声之后，佟筱娅才知道，相声这门艺术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也渐渐的喜欢上了。 对此，佟筱娅也觉得欣喜，因为自己能喜欢相声，这至少证明，她和萧飞的兴趣是想通的，似乎这样也能拉进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嗯！你想着给我带过来！” “放心，忘不了！” 说完，俩人都沉默了，别看萧飞在台上能耐大，可是私下里却是个不怎么善于言辞的，尤其是跟着女人说话，就算是女朋友，他都稍稍有点儿心慌。 佟筱娅呢？ 这姑娘在确定了恋爱关系之后，倒是胆子越来越大，可是当着张译和萧佳洁的面，也不好意思在电话里跟着萧飞腻歪。 “那个晚上你还来听相声吗？” “不去！” 这话是萧佳洁说的。 “丫丫刚有点儿进步，晚上得加紧时间学，好好巩固一下！” “呵呵！听见没有，我今天是去不了了！” 萧飞笑道：“没关系，回头我给你录下来。” 我想要的是这个？ 佟筱娅对自家男朋友也是真的无奈了，那天在家里像个狼一样，现在又变成羊了。 “我倒是希望你来救救我呢！” “怎么了？” “太累了，我长这么大，都没像现在这样，一下子学那么多东西。” 说起来累，佟筱娅其实早就打退堂鼓了，可是为了留在京城，为了和萧飞在一起，她也只能咬牙坚持了。 “坚持坚持，距离考试也没多少日子了！” 现在是三月初，中戏和京影的艺考就在三月中旬，算起来也就一个多星期的时间。 说心里话，萧飞对佟筱娅能不能考得上，还真没多大把握。 毕竟，给佟筱娅用来准备的时间太短了，她之前又没接触过戏剧表演，完全就是外行人，像现在这样突击式培训，也不知道效果能有多大。 “好好学，咱们争取一举得中，等我这边演出晚了，带你去吃好吃的！” “呵呵！行啊！师父又想吃什么了？” “还记得咱俩第一次一起吃饭吃的什么吗？” “红汤羊蝎子！” 俩人在一起时间没多久，认识都没几天，和萧飞在一起干过什么，佟筱娅都记得一清二楚。 想到这个，佟筱娅立刻就觉得面前的海鲜锅子都不香了，西疆人，最适合她胃的还得是羊肉。 “我们这边演出差不多要到十一点，你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出发来园子！” 俩人又说了几句，萧飞挂断电话。 于清早就看见萧飞坠在后面打电话，见他把电话挂了，追上大部队。 “跟小佟打电话呢！？” “嗯！问问她学的怎么样。” “嗐！你也别给她太大的压力，考不上又能怎么着，如果实在想当演员的话，我这边还认识几个导演，到时候，帮着小佟推荐一下！” 于清这几年因为团里一直都没什么演出的机会，又不能什么都不干，就在朋友的推荐下，晕晕乎乎的进了影视圈，虽说没演过什么重要的角色，可却认识了不少朋友。 “师父！你忘了，我小姑就是融信达的老板，丫丫要演戏的话，我小姑那边就直接接收了！” “哦！对了，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那就更方便了啊！丫丫条件不错，到时候，你小姑那边给上两部戏，没准儿就红了呢！” 这也是最后的办法了，不过萧飞还是觉得，佟筱娅最好还是能去中戏、京影这样专业的艺术类院校系统的学习一下。 如果只是靠着家里人往她的身上砸资源的话，就算是能红一时，还能一直仗着野路子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 下午场结束的晚，郭德强又跟着康大鹏谈事耽误了一会儿，眼瞅着距离晚场都没多长时间了，一帮人也就没去别的地方，出了天桥剧场，找了个卖熟食的小铺子，一人要了碗馄饨，俩烧饼，凑活一顿了事。 吃完饭，一帮人又急急忙忙的往回赶，经过剧场前门的时候，已经有不少观众在等待进场了。 “京儿，烧饼，你们爷俩去支应一下，其他人赶紧换衣服！” 郭德强吩咐一声，也加快了脚步。 到了后台，推门进去，就瞧见徐德谅一个人在里面坐着呢。 “师哥！您回来啦！” 郭德强看看徐德谅，脸色有点儿不大好看：“谅子，王先生呢？没跟着你一起来？” 徐德谅也是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什么王先生身子有点儿小毛病，今个就不来了！” 这话糊弄鬼呢！？ 满后台的人，谁不知道王文利今个下午因为丢了面子，直接把所有人都给晾了，要不是萧飞在这边，压轴的活就得郭德强拉下脸来自己干了。 现在说病了？ 谁能信！？ “你找着王先生了？” 徐德谅为难的点点头，他自打来德芸社，就一直跟着王文利搭档，爷俩的感情也挺深，虽然心里明知道今天这件事就是王文利做的不厚道，可是却也不方便说。 郭德强叹了口气，道：“行！这样，谅子，你呢，给王先生打个电话，我估计就算是有点儿不爽利的，也没什么大毛病，请王先生过来一趟，有什么事，大家伙聊开了，以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你觉得呢？” 这分明就是在给王文利台阶下了，做艺的，最没有艺德的事就是耽误演出，晾台子，郭德强能这么做，已经非常厚道了。 徐德谅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下头。 “行！听您的！” 第一百一十章 姓萧的，快出来 平日里，天桥剧场的休息室里总是很热闹，一帮说相声的凑在一起，对活的，聊天的，没个消停的时候。 可今天，气氛沉闷的让人都感觉到压抑，萧飞在这边待了会儿就受不了了。 因为王文利一个人，弄的大家伙都不痛快。 “小飞，也待不住了！” 萧飞回头，见走过来的是李京：“京叔！您也出来透口气！” 李京点上根烟，知道萧飞不抽烟，也就没让：“里面味儿不对，出来松快松快！” 他这个人天生的慢性子，除了喜欢的相声之外，对什么都不在意，作为德芸社的三位创始人之一，他一直都是不争不抢的。 当年刚创办京城相声大会的时候，日子过得艰难，他也咬牙撑着，数九寒冬，大街上冻得连条狗都没有，他照样拿着快板站剧场门口揽客，从来没有过怨言。 现在日子稍微好过一点儿了，大家伙都捧着郭德强，德芸社的一切也都以郭德强为首，他也没说过什么，踏踏实实的做普通演员，从来都不以德芸社创始人自居。 这种性格，让萧飞很喜欢，平时要是凑在一起，也能聊得到一块儿。 萧飞刚拜师的时候，还曾跟着李京讨教过快板，李京的快板师从梁厚民先生，而梁厚民的师父是高凤山，论起来跟着于清是一脉相承，算是萧飞的亲师叔。 “京叔！不会闹起来？” 李京笑了，看着萧飞：“怎么了？少爷，担心啊？” 能不担心嘛！ 萧飞刚跟着师父于清来德芸社搭班，万一郭德强要是跟着王文利闹起来的话，到时候，德芸社还不得散架了啊！ “放心，踏踏实实的，闹不起来，别看你师叔现在耷拉着张脸，一句话都不说，其实心里也在自己劝自己呢，什么时候自己把自己个劝的消了气，这事互相给个台阶下，也就算是过去了！” 李京说着，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人多了，心不齐，不像以前了，那时候满后台就那么仨俩人，天天想着的就是怎么把饭钱给赚出来，等到了日子能拿得出钱来交场地费，现在唉” “要不然人家怎么管咱们叫牛比无义行呢！” 李京一怔，随即笑了起来：“这话说的没错，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咱们这一行，打有相声那天起，就是这么个德行，想着都特么让人熬淘。” “行了，京叔，您也别生气，谁都明白的事，不值当的为了这个，弄得自己也不痛快！” 李京笑道：“行！你比我看得明白。” 说话的语气虽然轻松，但是，萧飞能感觉得到，李京的心里肯定不舒服，德芸社毕竟是他们仨人从无到有给攒起来的。 “你们爷俩聊什么呢！？” 于清也出来了，手里也夹着一根烟。 “师哥！您也出来透透气？” 于清哈哈一笑：“再不出来，我都得背过气去了，刚才俩人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随便聊聊！” 李京一句话就给掩了过去，有些话，还是别来回串的好。 于清听了，也没再问，仨人就这么在休息室门口站着，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 萧飞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对着两位一拱手：“师父、师叔！我先去准备了。” “去！稳当着点儿！” 今个是《九头案》的最后一场，能不能把这个尾巴收住了，也挺见功力的，前些日子，萧飞的单口相声算是把观众都给拴住了，可要是尾巴收不住，观众不满意的话，前些天的努力就算是白费。 “师父！您放心！” 萧飞说着，转身朝着前面去了。 李京看着萧飞：“师哥！小飞这孩子真不错。” 于清笑道：“怎么？眼热啊？眼热就赶紧收俩徒弟带着。” “我？我才多大我就收徒弟啊！还早着呢！” 园子里，观众已经坐满了，烧饼带着岳龙刚和孔芸鹏四处搜刮了不少板凳，整个一楼坐的满坑满谷的，今个二楼的雅间开了四个，算是破了德芸社在天桥剧场演出以来的上座率纪录。 今天客串主持人的刘芸毅正在上场门这边候着，不时的看手表，见萧飞过来，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下午场的时候，萧飞想让他捧一个，结果他还给推了，因为这件事，晚饭的时候，他都心事重重，没精打采的。 “小飞！” “师哥！” 萧飞还是一如既往，对刘芸毅，他并没有任何意见。 可越是这样，刘芸毅就越是觉得不好意思：“小飞，下午的事，我” 萧飞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师哥！我明白，您也有难处！” 曹芸伟是个什么性子，萧飞比刘芸毅更清楚，打到了郭德强门下那天开始，这就是个疏狂的，除了郭德强之外，别人谁都进不了他的眼。 而且那心眼儿也着实不大，就是和他们郭家门的师兄弟，也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得不愉快。 刘芸毅现如今已经和曹芸伟说好了，俩人以后就是一场买卖了，像临时和别人搭档登台这种事，换做其他人或许无所谓，但是在曹芸伟这里，肯定是不成的。 萧飞知道刘芸毅是顾及着曹芸伟的想法，才把他的邀请给推了，对此，他也没什么不乐意的。 “嗐！小伟那个人你也知道，他爱较真。” 呵呵！ 那是爱较真吗？ 那就是小心眼儿好不好！ “师哥！您放心，咱们师兄弟肯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闹意见，您多心了！” 刘芸毅点点头，也希望是自己多心了。 “小飞，我先上去报幕了！” 刘芸毅说着，一撩大褂，迈步上了台，底下的观众立刻一阵掌声，叫好声。 “听见您的掌声，我就知道，这肯定不是给我的，都憋着想听《九头案》的最后一折？” 刘芸毅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笑呵呵的对着台下观众说道。 “对！” “九头案！” “赶紧让萧飞滚出来！” 好家伙的！这怎么还骂上街了。 滚出去？ 大哥！我身上穿着大褂呢，实在是不方便啊！ 萧飞在侧幕条边上等着，听到台底下有人这么喊，也是哭笑不得。 “大哥！您稳当住了，真要是滚上来，顺着那边再滚下去，您今个的票算是白买了，赶明儿您还得来。” 刘芸毅甩了个小包袱，逗得观众哈哈大笑。 他是郭德强评书门的徒弟，基本功也想当的扎实，现卦抓彩儿也是信手拈来，只是因为跟着曹芸伟成了搭档，定位就是捧哏，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逗哏的水平同样很高。 如今小试牛刀，便轻轻松松的让观众笑了。 “好了，知道我不受您待见，咱们掌声欢迎，萧飞为您带来单口相声《九头案》，鼓掌！” 刘芸毅说着一挥手，台下观众的掌声立刻变得更加热烈了。 萧飞也伴随着掌声走了上来，还是一袭月白色的大褂，显得文质彬彬，温润如玉。 在和刘芸毅擦肩而过的时候，拱了拱手，显得温文尔雅。 “二十四孝！” “说二十四孝！” “尝粪！” 这么喊的观众肯定是刚才听过下午场的，大部分观众都没听过，还觉得莫名其妙，当听到有个哥们儿喊“尝粪”的时候，不禁觉得十分惊悚。 我们没来的时候，萧飞都干什么牛掰的事了？ 尝粪！ 真的假的啊！ 萧飞在舞台中间站定，调整好话筒的位置，等观众的声音渐渐被压下去，这才开口说话。 “刚才听到有位大哥喊‘尝粪’，一听这位大哥就是个孝子。” 哈哈哈哈 下午来过的观众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立刻大笑起来。 “二十四孝是我今天下午场说的一段对口相声，您要是愿意听，等有时间我重新整理过了，再给您使个大活。” 二十四孝是由二十四个故事组成的，每一个故事，萧飞都挖掘出了其中的趣味性，只是，今天下午场的时间不够，他就摘了其中的几个故事说了，真要是全都说完的话，没有一个半小时都不够。 “好！” “赶明儿就说！” 萧飞笑道：“您这也太心急了，赶明儿说？那肯定不成，按照我的计划呢，明天开场，我还是说单口，而且，还是一个您诸位很少有人听过的老段子，不过观众的要求，咱们也得满足，要不咱们明了？” 不说了？ 听到萧飞说，明天还是个快失传了的老段子，台底下好些观众立刻就觉得心里痒痒。 看站在台上的萧飞也没那么可爱了。 这小子太会做买卖了，今个就把明天的节目许给大家伙了，那大家伙明天肯定还得来啊！ 正活还没说一句呢，就先把明天的票给卖了。 不行，这要是不嘘他一嗓子，都对不起口袋里的钱。 噫 侧幕条边上，郭德强、于清，还有后台的几位老先生，徒弟辈儿的全都到齐了。 看着萧飞在台上挥洒自如的，郭德强又是忍不住的感叹：“师哥！小飞是真成了啊！” 于清没搭茬儿，不过脸上的表情已经充分的表达了他此刻内心的想法，就一个字一一美！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就问你值不值 “单口相声！” “明单口！” 台下的观众不停的喊着，那热闹劲儿可着整个京城去找，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相声园子了。 “既然大家伙都这么热情，那咱们就接着说单口相声，我这又想了” 你还想什么呢？赶紧的啊！ “要不然咱们今个就说新段子，《九头案》的结尾，咱们以后有机会再说。” 你敢！ 一些观众眼珠子都瞪圆了，萧飞要是真敢这么干的话，他们可也敢往台上飞茶壶。 还没等大家伙反应过来呢，萧飞就接着说道：“可我是真怕你们打我！” 知道就好！ “九头案咱们已经说了九天了，有的观众都知道，当初许给大家伙了，这个活一共十回，今天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实话实说，我是真舍不得，要不然咱们留个小尾巴？大家伙也好有点儿念想。” 说相声挖坑是为了让观众长寿，这奇葩理论当初就是萧飞提出来的。 怎么茬儿？ 留个小尾巴，还真打算让我们靠着这个故事咬牙撑住别咽气啊！？ “不行！今完了！” “对！不活了，今完了！” 萧飞在台上也是哈哈一笑：“行！还是你们狠，天底下咱们德芸社的观众也算是独一无二了，为了听段相声，心甘情愿把命搭里头！” 眼见萧飞不停的调戏着观众，郭德强、于清等人也是全都无语了，敢这么干的相声演员，只能说，观众们是太爱了，换二一个人，这会儿怕是早就被底下飞上来的茶壶给开了瓢。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 萧飞突然话口一变，又噎了观众们一个大窝脖儿。 别看观众们刚才闹得欢，其实他们也都非常享受这种感觉，台上台下闹成一片，气氛格外的欢乐。 看看别的相声园子，能有这样的吗？ “时间就是这么被浪费了，咱可说好了，今天要是真说不完的话，全都赖你们！” 关我们什么事啊！？ 噫 二楼有个雅间，康大鹏正陪着个中年人看节目。 “大鹏！这就是你跟我提过的那个相声说的特别好的年轻人！” “没错！李主任，您别看萧飞年轻，真要是论能耐的话，现在经常上电视的那些个相声表演艺术家都比不了！” 中年人点点头，不置可否，看着园子里乱成了一团，也是第一次看见还有这样说相声和听相声的。 不过这气氛倒是真的不错，听相声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图一个乐嘛！ 看看那些观众，一个个都姑且也算是挺高兴的！ 萧飞见场子已经热了，可不敢在继续跟着观众们瞎聊，手上捏住了醒木，说话的语气也变了。 “伤情最是晚凉天，憔悴斯人不堪怜。邀酒摧肠三杯醉，寻香惊梦五更寒。钗头凤斜卿有泪，荼蘼花了我无缘。小楼寂寞新雨月，也难如钩” 啪！ 台底下的观众跟着萧飞一起喊：“也难圆。” “这你们也跟着一起喊啊！？” 很少有人知道，这首《无题》的作者是相声大师马骥先生的大公子所做。 当初，郭德强曾去拜访过马先生，在马先生的书房看到了这首诗，格外喜欢，就讨了过来做了定场诗。 萧飞对马先生的艺术和为人都十分的敬佩，小的时候也曾跟着爷爷萧铭栋去马先生家里串门。 在艺术上，马先生称的起是一代大家，他在传统相声的基础上，又开创了歌颂型相声。在上个世纪可以说风靡全国，家喻户晓，相声也一度成为那个年代各大电视节目的宠儿。 但随着时代发展，很多后来的年轻相声演员，未能创新和与时俱进，只剩下了盲目的歌颂，把相声应该逗人笑这个核心倒是忘记了，相声也逐渐走向衰落，一度濒临灭绝。 对相声的这种局面，马先生着急的同时也感到十分自责，曾经公开表示：老一辈艺术家给我们创造了这么好的基础和条件，到我们这儿弄成这样，我感到无比自责和愧疚。 为什么会这样？ 归根结底还是太安逸了。 现在的所谓专业相声演员大都在体制内，有着稳定的收入和较高的社会地位，动不动便以艺术家相称。 但这种安逸的环境，也导致很多年轻相声演员不思进取，不与时俱进，导致相声逐步被新的文化娱乐项目所替代。 郭德强和德芸社的出现，对相声这门艺术而言，可以说是石破天惊的，虽然现在德芸社还十分弱小，但是，让相声回归小剧场，这步棋走得绝对没错。 马先生在听说过德芸社之后，也十分高兴，表示要给德芸社题字，并要见见郭德强，也就是那一次，郭德强在马先生的书房，瞧见了他家大公子写的这首《无题》。 另外还有一件事，是于清跟萧飞说的，马先生当时刚给德芸社题完字，有一位相声同行给马先生打电话，嘱咐他不要跟郭德强来往，说郭德强这个人如何如何。 但马先生是一位很有大局观的相声艺术家，他直言道：我不管你们之间的矛盾，谁能让相声火起来，我就支持谁。 为此，也曾有人问过马先生，那么多相声同行都反对、抵制郭德强，你为何不反对呢？ 马先生回答一点儿都不客气：我年纪大了，不嫉妒人了。 由此可见，郭德强和德芸社让相声回归市井，触碰到了很多专业相声演员的利益，这才招致他们的嫉恨。 当时，萧飞还没跟着于清在德芸社搭班，就有人直接上门来找麻烦，还是张文天老先生站了出来，直接对着那些人喊话：有什么冲我来，别欺负孩子。 那天张先生做手术，郭德强也曾说过，当初要是没有张先生帮衬，马先生、侯三爷支持的话，德芸社怕是早就在一帮打着艺术家旗号的小人围剿下烟消云散了。 现如今德芸社咬牙坚持下来了，不但没倒，还越来越好，萧飞有信心，让相声回归小剧场这一步走的肯定没错，未来的德芸社肯定会比现在还早更好。 “咱们上回说到……” 还是三言两语的做个小倒笔，把之前的故事给交代一番，而后顺着昨天留的尾巴往下说。 刚才还热闹的跟赶庙会一样的剧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萧飞的身上。 跟着康大鹏一起来的那位李主任也是大感惊奇。 他本身也是个相声迷，康大鹏昨天给他打电话，说是想跟德芸社合作，虽然没来过天桥剧场，但是，听了康大鹏的描述，他当即就表示了支持。 至于邀请萧飞来台里录制单口相声，也是他拍板同意的，块钱的酬劳也是他批的。 只是，李主任万万没想到，这个萧飞居然是个看着才十七八的年轻人。 心里怀疑，李主任嘴上却没说，他也想瞧瞧能让康大鹏这么极力推荐的相声演员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结果就这么十来分钟的时间，正活是一句都没听着，就看着萧飞在台上不停的“调戏”观众，神奇的是，观众们居然还乐在其中。 等到萧飞入活之后，又在一瞬间把所有观众的耳朵全都给抓了过去。 这个年轻人，了不得啊！ 李主任也听过当初那些大师的段子，一开口就能让嘈杂的剧场鸦雀无声。 可那些都是大师，真正的非物质文化传承人，萧飞这么一个十七八的毛孩子……凭什么？ 听了一会儿，李主任终于明白，萧飞为什么能得观众喜欢了。 靠的不是俊朗的外形，人家孩子是真有能耐。 《九头案》，李主任也是第一次听，这么大的故事，这么多的人物，这么错综复杂的情节，萧飞就靠着一张嘴，还有桌子上的几件小道具，居然就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交代出来，这不是能耐是什么？ 最难得是什么？ 这里面的人物太多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不大一会儿的工夫就蹦出来了十几口子。 可萧飞在表现这些人物的时候，居然没有一句“某某说”，或者“某某想”。 完全靠自身的表演，让观众一下子就能明白，这句话是谁说的，这件事是谁干的。 不同角色之间来回得切换，每个角色的形象都各不相同，口音、神态，等等方面都不一样，可神奇的是，看萧飞的表演居然一点儿都不乱。 这哪是康大鹏所说的“相声门里的青年才俊”，简直就是个野狐精啊！ “你刚才说他是谁的徒弟？” 康大鹏正在聚精会神的听相声呢，因为之前错过了很多内容，现在听起来特别的累，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不敢分心。 李主任跟他说话，他还有点儿不乐意。 可谁让人家是领导呢！ “您说萧飞啊？于清老师的徒弟，师爷是石福欢先生。” 李主任听得连连点头，于清他并不熟悉，但是石福欢的话，那可是家喻户晓的相声演员。 不过就算是名家之后，也不可能年岁这么小，就有这般功力？ 难不成是家传？ 李主任这下倒是对萧飞更加感兴趣了。 舞台上，故事情节在萧飞的口中推进速度飞快，观众们的注意力也是高度集中，生怕稍微楞一下神，就会错过某个关键点。 别人讲故事，到了填坑的时候，都是抽丝剥茧，细细道来，可到了萧飞这里，却偏偏反其道而行。 《九头案》这个故事本身就不全，很多情节都遗失了，尤其是结尾的时候，完全是萧飞后来在他爷爷萧铭栋续书的基础之上，重新编排，很多情节都是萧飞自己编的，内容早就烂熟于心。 观众们此刻感觉就好像经历了一场头脑风暴，之前埋下的扣子，挖的坑，一个接着一个的被解开，填平。 困扰了他们一个多星期的情节，终于在这最后一明。 人就是这样，被一个谜语困住了很长时间之后，终于得到了谜底，那种爽感就别提多痛快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 哦！这个人原来是他杀的！ 嗐！敢情是这么回事儿。 嘿！故事还能这么编啊！ 过瘾，太过瘾了！ 撕开了最后一个扣子，填平了最后一个坑，萧飞突然捏起醒木。 啪！ 还沉浸在故事当中的观众，被萧飞这一下子猛地惊醒，一个个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台上依旧温润如玉的年轻人。 “诸位，有道是，不是老天不开眼，善恶到头，这报应循环！” 说完最后一个字，萧飞直接鞠躬下台。 可台底下的观众不干了，这些观众有的是从第一天就开始听，听到最后总算是把故事给闹明白了，可有的观众却错过了前面的几场，只能从中间开始听。 虽然也听得特别过瘾，但是不知道前面的情节，好些内容都连不上，别的且不说，至少这人脑袋就少听了好几颗。 现如今，萧飞这故事是说完了，可问题是，这些半截掉进坑里的观众不知道前面是怎么回事儿啊！ 心里跟猫爪子在挠一样，别提多难受了！ “回来！回来！把前面的重新说一遍！” “人呢？怎么走了？再说一遍，没听过瘾呢！” “萧飞不出来，我们就不走了！赶紧让他出来！” 出来？ 那是绝对不能够的！ 连着一个多星期的演出，今天好不容易卡着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完成表演，就是一分钟，萧飞都不愿意在上面多待啊！ 太累了！ 说相声是个体力活，这话说出去可能没几个人相信，可这就是事实，也就是萧飞不是个耐出汗的体制，不然的话，这会儿大褂都得湿了。 表演的时候，观众聚精会神，台上的演员注意力也得高度集中，嘴里还得不停的说，还要加上各种身段，说不累的，要么是瞎话，要么干脆就是不会说相声的。 “李主任！我就问您值不值！” 雅间里，康大鹏这会儿也听得美了，情不自禁的有点儿飘，居然还跟着领导叫板。 李主任裂了下嘴，他能说什么啊？ 块钱，听着是不少，可是能把这么好的相声段子搬到台里去播，那可真是……太特么值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该低头时要低头 一万块钱买一段单口相声，还没有版权，只有播放权，这事说给一百个人听，怕是得有九十九个人说扯淡。 为什么？ 因为在人们的普遍认知下，相声已经完了，就等着什么时候彻底死凉了之后，往民间艺术博物馆里一放，供给后来人瞻仰。 “看，这个就是想当年说相声在舞台上用的醒木！” 相声真的完了吗？ 显然并非如此。 相声现如今的颓势，并不是因为相声太陈旧，过时了，而是因为会说相声的人太少了。 观众现在能看到的相声，都是在电视台，穿西装，打领带，捯饬的跟北朝鲜政府官员一样，往台上一站就开始喊口号。 “我们要这样”、“我们要那样”、“这个是对的”、“那个是不对的”。 口号喊得震天响，可特么包袱呢？ 观众听相声是为了高兴，受教育的地方多了，缺俩相声演员给人们上大课啊！？ 就是因为这种相声演员，这种相声太多了，不能娱乐老百姓，只能自娱自乐，谁还愿意听？谁还爱听？ 真正的好相声，还会没有人愿意听？ 看看天桥茶园里这三百多，将近四百的观众，谁能说相声真的完了？ “爷们儿，辛苦！” “师哥！辛苦！” 萧飞下了台，不停的拱手，刚才这一段活，台底下的观众听得过瘾，挤在上场门边上的德芸社演员们同样也听美了。 困扰了他们好些天的九头十三命，总算是在萧飞的讲述中闹明白了。 正因为都是行里人，所以他们更加明白，要把这样一段错综复杂的相声给说明白了，讲清楚了，还得引人入胜，包袱不断，该有多难。 萧飞不过才十八岁的年纪，能在尚不及弱冠之年，就有这般功力，可着相声门找，恐怕也就只有老辈人，或者已经退出舞台的老先生当中找到了。 “小飞！快喝口水，说了一个半钟头，嗓子都快冒烟了！” 王薇拿着个茶杯走过来，递给萧飞。 “婶子！谢谢您！” 萧飞连忙接过道谢，喝了口水，凉热正好，感觉舒坦多了。 “快去歇歇！” 王薇是个心疼小辈的，虽然萧飞不是郭德强的徒弟，可是在她眼里都一样。 萧飞点点头，侧着身从一众演员身边经过，去后台歇着了。 “牛什么啊！？” 站在角落里的赵芸飞小声嘀咕了一句。 正准备上台的曹芸伟听见了，他虽然眼热萧飞的能耐，总想着把萧飞给比下去，可是却也认可萧飞的艺术水平。 “有能耐你上去说一个！” 他这个人脾气就是如此，真要是不服，台上拿着本事说话，台底下说小话，拿龙人，那是小人行径。 赵芸飞被曹芸伟堵的一愣，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你心里有气，别冲着我来啊。” “我有气？我有什么气？我看就你一个人眼气，自己个干过什么心里没点儿数啊！” 曹芸伟越说越大声，其他演员也都注意到了，一个个错愕的看了过来。 “小伟！行了，该上台了！” 刘芸毅赶紧拉了曹芸伟一把，他们俩的顺序是头二，萧飞下台的时候，就该直接上去的。 曹芸伟又瞪了赵芸飞一眼，跟在刘芸毅身后上台去了。 其他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这正演出呢，可不能出了纰漏，纷纷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看什么看，都给我滚蛋！” 赵芸飞只是脑子不聪明，还没到没脑子的程度呢，对着长辈们，他也不敢放肆，只能把心里的邪火发泄在烧饼他们这些学徒的身上。 岳龙刚和孔芸鹏不敢说什么，都知道这位是早来的师哥，可烧饼却不惯着赵芸飞。 “你特么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抽你丫挺的！” 别看烧饼岁数小，可那脾气也是爆着呢，平时就招灾惹祸的，弄得郭德强都脑仁儿疼，哪能吃得了这种亏。 赵芸飞还想再说点儿什么，可也知道烧饼就是个混不吝，真要是闹起来，能直接上手。 “哼！” 一甩手，转身走了。 烧饼满脸的不屑：“瞧你丫那操性！” 接着转头看向了岳龙刚和孔芸鹏：“你们俩也太怂了，就由着他说，怕什么啊？俩大小伙子还怕他一个三寸钉，以后记住了，再敢犯葛，直接上手抽丫挺的。” 呵呵！呵呵！ 俩人虽然的时候不长，可也知道这位小师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唯一要说怕的就是师父郭德强。 可别看他整天犯浑惹祸，郭德强嘴上总教训他，可谁都瞧得出来，师父那是宠着呢，真要是瞧不上他，早就轰走了。 你敢动手打师哥！ 我们俩可不敢，还指望着在这边学能耐，将来赚钱养家呢！ 再说休息室这边，萧飞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是郭德强和徐德谅。 “王先生怎么说？” “王先生嗐！王先生说折了面子，没脸再过来了！” “他还知道要面子？” 萧飞站在门口，进去也不是，走也不是，虽说他也挺看不过这位王先生的贪，可到底是长辈，他没法掺和进去，只能当做看不见。 至于徐德谅传话说，王先生觉得折了面子，没脸再来了，萧飞对此嗤之以鼻，什么叫“没脸再来了”？ 下午的时候，直接晾了满后台的人，差点儿造成演出事故，就冲这事，一旦传扬出去，王文利这三个字，在相声圈子里就能直接臭大街了。 但凡是做艺的，谁也不敢在艺德上面有所亏欠，失了德行，谁还敢粘你啊！ 萧飞正犹豫着呢，于清从他身后走了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直接推门进去了。 得嘞！ 这下不进去都不行了！ 正在说话的俩人看见于清带着徒弟进来，也是很有默契的闭了嘴。 这种事，别说传出去，就是自家关起门来说，都觉得丢人。 “俩人都别装哑巴了，说说到底怎么样了？” 于清平时是个不愿意管闲事的人，可是今天这事，他不能继续躲了。 事情看上去不大，可是却是事关德芸社的安定团结。 之前虽然各人都有各人的毛病，但是，大面上基本上还都过得去。 毕竟，德芸社还非常弱小，要是这样心还能不往一处想，劲还能不往一处使的话，这个班社趁早散伙。 所以，于清也不愿意看见这种事发生，王文利的买卖虽然不怎么样，可却是德芸社的老人儿了，搭班演出也有四五年的时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今天这事就算是再怎么不对，看在他是长辈元老的份上，也得力争大事化小。 郭德强垂着头，耷拉着脸：“还能怎么样啊？王先生说丢了面子，不愿意过来！” 嘿！这老儿还真特么是 于清听了，都差点儿没忍住骂街，下午那事，就算是说破大天去，也是王文利的错，作为演员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就走人了，把满后台的演员和台下的观众都给晾了。 怎么茬儿？ 他自己个还委屈上了？ 行！真行！ “德强！你打算怎么办？” 郭德强也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这会儿脾气也上来了：“怎么办？他爱来不来，少了张屠户，我还非得吃带毛的猪？孰是孰非，满后台谁看不见啊！？他不愿意来，那以后就别来了！我就憋着他算了！” 这话一说，萧飞立刻就看向了徐德谅，见徐德谅的脸色也变了，王文利是他的搭档，自打他来德芸社演出，俩人就一直合作，关系也走得最近。 显然，郭德强说出的那句“以后就别来了”，让徐德谅的心里犯堵了。 “德强！别说气话！” 于清连忙劝了一句，他也看了徐德谅一眼，心里顿时有了底。 “王先生毕竟是大辈儿，又是德芸社的元老， 打在三庆园演出，老先生就一直跟着搭班，这么多年了，没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王先生要是真的不来了，到时候，万一要是有观众问起来怎么办？” 郭德强听着，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家丑不可外扬，谁都明白的道理，要是让观众知道德芸社内部发生了这种事，会怎么想？ “德强！该低头就得低头，该弯腰就得弯腰，不冲着别的，就算是冲着张先生，你也不能这么干！” 郭德强一愣，随即想到了，当年王文利来德芸社搭班演出，可是张文天先生推荐的。 “那您说我该怎么办？” 于清笑了：“你是个明白人，怎么还问我啊，你觉得应该怎么办，那就怎么办？说句不怕遭人恨的话，德强，大局为重啊！” 什么是大局？ 德芸社的发展才是大局，眼下正是裉结的时候，跟着京城广播电台的合作，如果真的能将德芸社的相声推广出去，接下来班社肯定会越来越好。 这个节骨眼，要是闹出内部不和，再被别有用心的人挑拨一下，德芸社即将到来的大好局面，说不定立马就得烟消云散。 郭德强低着头沉默了半晌，萧飞在一旁瞧着，知道他是在自己劝自己。 人能遇到最难的事，就是明明百般不情愿，还非得把自己给说通了，劝服了，憋憋屈屈的拧着自己的意愿干。 “行！师哥！我听您的，谅子，明天上午别干别的了，在家里等我，咱们一起去王先生家里！” 徐德谅闻言也松了口气：“得嘞，师哥，您圣明！” 于清把话说完，瞧着郭德强心气还是不顺，也没再说什么，对着萧飞使了个眼色，爷俩又出去了。 “小飞！没觉得师父今个多嘴！？” 萧飞一愣，笑道：“师父！您这是说什么呢，我知道，您都是为了德芸社好。” 于清也是哈哈一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明白。” 这就是师徒两个的默契，拜师收徒弟也都讲究个投缘，萧飞和于清就是如此，于清心里想什么，萧飞这里门儿清。 “好不容易瞅见点儿盼头了，我是真怕出事，其实，我也知道，今个就算是压下去了，可早晚还是得出事，等到时候再集中爆发出来，可能比眼下更厉害！” 于清这话说的含糊，但是萧飞却听明白了。 如果现在的德芸社已经步入了正规的话，于清和郭德强说的就不会是今天这番话了，他肯定会直接劝郭德强壮士断腕，提早把不稳定的因素给去了。 但现在的德芸社还是太弱小了，一阵风吹雨打，可能就呜呼哀哉了，实在是禁不住任何一丁点儿的折腾。 “师父！您也别总往坏了想，人心换人心，这次师叔主动给台阶下了，王先生总不能” 有些话，萧飞还真没法说，他是晚辈，背地里嚼长辈的舌头，终归不好。 “不能什么啊？不能不知道好歹，对吗？” 于清没这些顾忌，直接把萧飞的话给说出来了。 “他要真是个知道好歹的人，今天能干出这种事？就算是再怎么不痛快，演出不能耽误，哪怕下了台直接掀桌子，我都还能高看他一眼，可你瞧瞧，他干的这叫什么事儿，直接把观众给晾了，这叫没有艺德！” 于清是个极少在背后说别人的性子，今出这话来，可见他对王文利成见已深。 “少爷！记住了，咱们做艺的，最重要的就是艺德，观众是咱们的衣食父母，无论什么时候，像这种丢了德行的事都不能干，你要是敢学着来这么一出，到时候，就甭说是我的徒弟，我也不认你！” 好嘛！ 这怎么还攀扯到我身上来了？ 萧飞也知道于清是真的生气了，别看他刚才还在劝郭德强，可是说出那番话之前，他也得先把自己给说服了，憋憋屈屈的说着违心的话，于清的心里也不好受。 “师父！您放心，我记下了！” 于清点点头：“行了！先进去，我到外头抽根烟！” “嗯！师父！您不跟师叔对活了？” 于清一怔，小烟卷儿已经点上了：“对个屁，你看你师叔现在还有这个心思吗？” 呃 想到郭德强刚才那黑着的脸，还是甭说话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你这是要造反啊？ 台下再怎么别扭，可是到了台上，郭德强和于慊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场《洪洋洞》，连说带唱的，热闹非凡，观众的反应也非常好，掌声、笑声不断。 传统相声里，类似于这样的段子很多，比如《黄鹤楼》、《汾河湾》，还有《捉放曹》，都是一个假行家，一个真戏迷，俩人在一起唱戏，结果假行家错漏百出，笑话不断。 不过《洪洋洞》这段相声里，主要的梁子不是唱戏，而是伦理哏，也因此被很多所谓的专业相声演员大肆批判，认为是三俗、糟粕。 全都是扯他nn的蛋！ 伦理哏本身就是相声里面一个非常重要的包袱形式，像《翻四辈》、《反七口》、《羊上树》、《树没叶》都是伦理哏相声的代表作。 而在上世纪相声改革的浪潮之下，伦理哏直接被全盘删除，甚至比臭活更受诟病，因为有些所谓的专家觉得臭活毕竟还是可乐的，争议只在是否庸俗下流的问题上。 而伦理哏则从根本被否认，早年对相声的批判，相当一部分就针对“占大辈”这种表演方式，认为庸俗而无笑料，应该剔除这种手法。 可是像这种一刀切，显然是不合理的，认为伦理哏是庸俗更是无稽之谈，只能证明这些人，根本就不懂相声。 要知道，早年间，师父给徒弟开蒙，往往先教《翻四辈》、《反七口》这类伦理哏，因为这种基础的伦理哏，很考验演员的语言技巧、现场把握能力，是一种锻炼基本功的活。 事实也是如此，即使一样是叫爸爸，还是有人说了就可乐，有人说了就笨拙无味，所以，伦理哏是个难度很高的技术活。 相声本身就是一种立体表演形式，不能单纯的从字面上去理解。 叫声爸爸这有什么可乐的？ 前后的铺垫，时机准确性的拿捏，演员的语言，表情神态等等许多细节，都会影响到这个包袱响或不响。 之所以现在的新相声里很少再使用这种手法，一是因为表演方式改变了，茶馆相声一度消失，在电视相声里，这种包袱的乐趣，没有视觉辅助，受到了局限而明显削弱，电视台又有更严格的审查和时间要求，也断绝了这种形式。 二是新一代的相声演员，因为表演方式逐渐都演变为录制节目，实时表演的能力自然也退化了，没有那种把握现场气氛的能力，就是让他们使伦理哏，也使不出效果来。 这种情况逐渐也造成老百姓的误会，认为伦理哏就是骗别人管自己叫爸爸，庸俗而愚蠢。 伦理哏其实是发掘人本能爱占便宜的心态，带有浓烈的市井文化色彩。 要知道，最可乐的包袱，往往都是挖掘卑微人性，而不是挖掘高尚情操，这也是歌颂型相声无论怎么使用技巧，也不可乐的原因之一。 郭德强和于清两人的相声技艺已经如火纯青，再加上配合默契，这一段《洪洋洞》使出来，也是妙趣横生，观众笑声不断。 雅间里的李主任也是听得如痴如醉，刚才开场的萧飞就给了他一个极大的惊喜，可是，现在听了郭德强这位德芸班主的相声，那真可以说，一山还有一山高。 萧飞的相声说的确实好，但是在舞台经验上和郭德强一比，显然还有不小的差距，如果说萧飞是后起之秀，郭德强绝对称得起是相声行业里的中流砥柱了。 万万没想到，一个只能扎根于小剧场的相声班社，居然还藏龙卧虎，不单单是开场说单口的萧飞，还有郭于这对攒底的台柱子。 其他的几对组合说的也非常不错，至少和好些只能在电视台，对着一个孤零零的摄影机镜头念台词的所谓艺术家要强得多了。 “我来问你，你是谁的儿子？” “我是我爸爸的儿子！” 于清一脸兴奋的模样，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笑，已经做好准备要占便宜了。 “你倒认可！” 郭德强一拍胸脯：“我倒认可啊！” “把你过继给我两天，你认可不认可啊！” “我不认可！” 不认可！ 于清愣了，和刚才他被郭德强不停占便宜的时候，咋就不一样了？ 郭德强却自顾自的解释着：“不同演员对艺术的处理方式是不一样的，刚才要把于老师过继给我，他是满心欢喜的认可，我呢？不愿意就得按照不愿意的方式来处理！” “你别说了，我还满心欢喜，没你这样的，你得按照刚才的词儿来！” “还非得按词儿来？这麻烦的，行，再来！” 俩人推到舞台的一侧，一边打着锣鼓点，一边走到了舞台中央。 “机关秘密要谨慎！” “侦探北国走一程。” “俺，大花脸呢！” “俺，二花脸呢！” “我来问你，你是谁的儿子！” 郭德强一拍胸脯：“我是你爷爷的儿子。” “你倒认可你没法不认可啊！” 最后这个底也翻响了，台下的观众笑声一片。 俩人鞠躬下台，随着台下的叫好声不断，今天担当主持人的刘芸毅也上来拦了一下。 开始返场。 按照德芸社的演出规矩，晚场的时候，只要观众喜欢，那就必须得返场，至于返几个，也得看时间，要是太晚了，就返三个，然后招呼着所有演员上台，大家一起唱《大实话》。 如果时间还富裕，那就返五个，当然了，要是观众反应冷淡，谁也没那么厚脸皮非得在台上赖着不走。 观众都不搭理，自己还不停的返场，那叫不要脸。 显然，在德芸社是不存在那种情况的，能来园子里听相声的，基本上都是德芸社的老观众，也是真心喜欢相声的。 伴随着叫好声，郭德强和于清又回来了，返场的小段，俩人根本不需要准备，默契到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彼此都能心领神会。 眼看已经返了四个，这时候也已经快十一点半了，郭德强将萧飞给喊了上来。 萧飞上去的时候，赵芸飞看他的眼神，明显有些不善。 估计按他的想法，今个他重回德芸社的第一天，郭德强怎么也得把他叫上去，跟着观众见见面，帮着他托付托付。 结果 “大家伙都认识，于清老师的顶门大弟子萧飞。” “好！” “再说一遍九头案！” 郭德刚故作惊恐：“再说一遍？你们是把剧场当旅店了，打算今个都住在这儿了？” “不走了！” “就睡在这儿了！” 郭德强坏笑道：“睡在这儿了？刚才有个小伙子，还有个小姑娘说要睡在这儿了，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啊！？我还得做买卖呢！” 台下观众哄堂大笑，这种小玩笑，没有谁会在意。 “好了！不开玩笑了，少爷，上得台来，给诸位观众展现个什么啊？” 萧飞还没等开口，台底下的观众就闹了起来。 “叫小番！” “叫小番！” 《叫小番》的嘎调，萧飞自从展示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亮过了，期间他也经常被郭德强在返场的环节叫上来，可任凭观众们再怎么要求，萧飞也没唱过。 “少爷！咱们亲爱的观众都喊着让你唱《叫小番》，今个得给大家伙再亮亮了？” 萧飞笑道：“师叔，您怎么就不明白呢，大家伙天天要求我唱《叫小番》，我这一直压着不唱，可都是为了您好。” 郭德强故作不解：“怎么就是为了我好呢！？” 萧飞解释道：“您想啊！就我这嗓子，祖师爷直接开着挖掘机往我嘴里喂饭，天赋异禀，天下无双，我这一亮，您以后再唱，那还叫买卖吗？” “哦！” 郭德强摇头晃脑了一番。 “诶！我怎么发现，这不要脸的劲头儿，你们爷俩一样一样的呢！” 观众们笑了。 “什么跟什么啊！你这还没唱呢，我那就不叫买卖了，凭什么啊？” “这么说，今个您非得让我唱？” “唱！我还真想知道知道，我那到底还叫不叫买卖，唱！” 于清也跟着说：“少爷，你师叔非得把自个撅台上，你还心疼什么啊！？刚才没瞧见师父怎么让这小黑胖子占便宜的，你得个师父报仇！” “得嘞！您是我师父，这小黑胖子论着是我师叔！” “我去你的！没大没小的！你这是要造反啊？到底唱不唱！” “唱！不过呢，还得劳您大驾，师叔，您给起个头，把您三十多年吃奶的劲头儿都使出来，尽可能往高了起，我顺着您的肩膀往上爬，行不行？” 郭德强哪是个肯吃亏的人，在萧飞这小辈儿的身上找，那叫没正行，可旁边不是还有于清嘛。 徒弟的债，师父还。 “别瞎说，吃什么奶，你师娘该不好意思了！” “这里面有我媳妇儿什么事啊，你们到底唱不唱了？” “好！来！少爷，你可得接住了！” 郭德强说着，气沉丹田，三腔齐开：“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得本宫喜心间，站立啊门” 萧飞手往腰间一搭，顺着郭德强的尾音儿，一张嘴犹如穿云箭一般，将楼上楼下三百多观众全都给震住了：“叫小番” 李主任听过这出《四郎探母》，自然也知道坐宫这一折，最精彩的就是这一嗓子嘎调，他是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小字辈的相声演员，居然能把京剧唱到这个份上。 听着这一声嘎调，脑瓜皮都发麻！ 过瘾！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起学习，一起进步 “愿诸位，招财进宝，日进斗金！” 伴随着最后的《大实话》唱完，整场演出也随之结束，萧飞跟着大家一起鞠躬谢过观众，便扶着师父于清下台了。 “打电话问问，小佟到哪了？” 于清刚坐下，手边放着的是萧飞早就给晾好的茶，像这些小细节，不用谁吩咐叮嘱，萧飞全都安排的十分周到。 细节处见人心，对此，郭德强也只有羡慕的份儿，他的茶杯虽然也有专人捧着，可无论是大徒弟何芸金，还是二徒弟曹芸伟，总比不上萧飞这么细心。 “刚发过短信了，返场的时候就到了，正在那边等着咱们呢！” 于清笑了：“到了就好，到了就好，赶紧的，换衣裳去。” 他现在是真把佟筱娅给当成酒搭子了，每天晚上这一顿，比登台说相声还期待。 一旁的郭德强听见了，笑着问道：“师哥！晚上又有约好的局啊！？” “没谁，就是跟小佟一块吃点儿喝点儿！还真别说，这西疆来的姑娘就是厉害，一斤白酒跟没事儿人一样！” 于清说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凉热正好。 王薇瞧着，等萧飞出去换衣裳，走过来小声说道：“大哥！有句话当不当的，您也别过意。” “哟！弟妹！什么事儿啊！？” 王薇刻意压低了声音，道：“您这整天跟着小佟一起喝酒，这您就没觉得不合适？” 于清听得一愣：“怎么了？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弟妹！你这把话说明白了。” 王薇见于清还没明白过来，暗道了一声“马大哈”，小声解释着：“哎呦！我的大哥诶，小飞跟着小佟俩人刚定下来要搞对象，平时小飞还得去同仁堂坐诊，来园子演出，本来就没多少时间在一起，就晚上这么点儿工夫，您说您我都没法夸您！” 这话也就王薇能说，换做二一个人说这番话，于清心里都得不痛快，而王薇说这话也证明，她是把萧飞当成了自家孩子一样关心。 本来嘛！ 俩孩子搞对象，约着出去吃个饭，当师父的还跟着，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多少瓦的电灯泡都没这么亮的。 这下于清明白了，以前还真没在意，往常萧飞没女朋友的时候，师徒两个晚上睡觉前，也经常吃点儿喝点儿，他都忘了，萧飞和佟筱娅俩人是刚在一起。 “嗐！拉忽了，我这干的都叫什么事啊！” 一想到这几天，他这当师父的还成了徒弟跟徒弟媳妇儿约会的电灯泡，于清心里就别提多尴尬了。 “弟妹！得亏你提醒了，要不” 要不然的话，佟筱娅就算是嘴上不说，哪天要是真不乐意了，他岂不是成了破坏徒弟感情的罪魁祸首。 “师父！我换好了，您” “少爷！” 于清摆手打断了萧飞的话。 “我这刚想起来，还有点儿别的事，今个去不成了，你跟着小佟俩人吃，吃完早点儿回家，德强！” 郭德强愣了一下，忙道：“哦！对，我和你师父正好有点儿事要说，待会儿让你婶子开车送你师父回家就行。” 有事？什么事啊！？ 萧飞纳闷，怎么感觉又有什么事瞒着他似的，可既然于清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细问。 “那行！师父，回头您也早点儿休息！” “诶！诶！你就甭管我了，赶紧去把，别让小佟等急了，对了，开车别喝酒啊！” “知道了，师父！” 萧飞说着，又跟着后台其他演员道了一声“辛苦”，便拿着东西先走了。 出门上车，那家卖红汤羊蝎子的店离天桥剧场不远，开车五分钟就到了。 萧飞进门的时候，佟筱娅正守着一张桌子，桌子中间坐着一锅煮的红油翻滚，油花四溢的羊蝎子。 “怎么就你一个人，师父呢！？” 佟筱娅见萧飞到了，连忙起身，却没有发现于清，不禁好奇的问了一句。 “哦！师父说还有点儿事，跟着郭师叔走了。” “这样啊！” 佟筱娅说着，脸上微不可查的带着点儿笑意。 她倒不是嫌弃于清，只是她现在忙着学习，萧飞每天白天去同仁堂坐诊，晚上还得去天桥剧场演出，俩人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不多。 就这一顿夜宵的工夫，还得陪着于清喝酒，都没空跟着萧飞聊聊天，毕竟，当着于清这么一位长辈的面，说点儿什么也不方便啊！ “你没问问师父，有什么事？” “没有！师叔说找师父有事，我也不好问！” 佟筱娅听着，大概其明白了，估计是有人跟着于清说了什么，不然的话，晚上这顿红汤羊蝎子，还是于清点的呢，有什么事这么急，非得这会儿说。 看着萧飞还是一副啥也不明白的样子，佟筱娅心中暗笑，自家这男朋友，反应可真够慢的，以后有的让她操心的了。 “那我就不喝了，这瓶酒留着，等哪天咱们去师父家的时候带着，我再陪着师父喝！” 这话萧飞听着高兴，于清是他师父，他得当成老家儿一样敬着，佟筱娅作为他的女朋友，能和他一样孝敬师父，这是好事。 吃过夜宵，萧飞又送佟筱娅回家，路上自然少不了询问一下学习上的事。 一说起这个，佟筱娅就来劲了，不住的夸周讯，看她提起周讯时，那两眼放光的模样，十足的一个小迷妹。 “你喜欢周讯啊？” “当然了，你不喜欢啊！？” 我喜欢人家干什么啊！？ 说心里话，萧飞对娱乐明星还真没什么感觉，他自小跟着爷爷萧铭栋长大，能接触到的不是老相声艺人，就是老评书艺人，要么就是老鼓曲艺人，整天跟着老头儿、老太太们混在一处，那心性也成熟的跟个小老头儿一样。 从小就接受这方面的培养，对萧飞而言，说书唱曲可要比那些电视里扭屁股抖腰，唱酸曲有意思多了。 平时去学校，听着周围的同学说的都是什么还珠三美、四大天王，周杰轮，他是一句话都插不进去，那都是谁啊？ 偶尔听见个“我使那双节棍哼哼哈嘿”，心脏都能蹦出来。 不过，这位“讯哥儿”，萧飞还真见过一次，他被保送京大之后，萧佳洁拉着他四处显摆，融信达的签约演员们自然得来捧场，也就是那次，俩人见过一面。 总之看着就挺有个性的一个人。 别的明星，尤其是女明星，恨不能在媒体面前，把自己弄得跟仙女儿一样，喝露水就能活的人设，吃东西只吃莲子菜心，放个屁都恨不能坐在消音器上头。 可这位周讯偏偏不管这些，当着摄像机镜头的面，嘴里还能叼着烟，喝酒喝到兴头上，直接撸胳膊挽袖子，吆五喝六的。 越是这样，萧飞反而觉得她越真实，那次见了不少明星，萧飞就留了她一个人的号码，只是从来没主动联系过。 正说着话，车已经到了丽水花园，停在楼下，谁也没说什么，萧飞很自然的跟着佟筱娅一道下车，进楼。 “喝茶，还是喝饮料！” 搬过来也好几天了，家里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添置，总算不至于萧飞上门，连杯水都喝不上。 “别忙活了，我” “你又要待会儿就走？” 呃 佟筱娅瞄着萧飞，见萧飞那一脸尴尬的模样，突然笑了，她发现和萧飞在一起也挺有意思的。 萧飞什么都不懂，她也一样什么都不懂，俩人都是彼此的初恋，一起小心翼翼的经营着他们的感情，从彼此吸引，到慢慢喜欢，她相信总有一天，那种单纯的喜欢会转变成她想要的爱。 一起努力，一起学习，一起进步。 佟筱娅觉得，这样的感情才是最值得珍惜的，干净，不掺杂着一丁点儿杂质。 或许这种感情没有曲麦麦描绘的那么惊心动魄，但是，这却正是佟筱娅真正想要的。 如果说苦恼的话，也不是没有，她的这个男朋友就是一点儿都不主动，什么事都得她牵着走，弄得她都忍不住鄙视自己，好像是在逼良为娼。 “给我！” 佟筱娅突然朝着萧飞摊开了手。 给你？给你啥？那个东西不是应该你给我才对吗？ “什么啊？” “p3啊！你不是说给我录好了吗？” 我去，得亏问了一句，不然的话，可就闹了大尴尬了。 “哦！哦！” 萧飞连忙在身上翻找，结果找了半晌也没找到。 “我可能给忘车里了！你等着！” 没等佟筱娅说话，萧飞便起身出了门，急匆匆的下楼，连电梯都忘了，在车上找来了p3，又着急忙慌的跑上了楼。 门没锁，萧飞一推就开了。 “还真让我给忘” 萧飞直接傻眼了，刚才下楼的时候，还包裹挺严实的佟筱娅，这会儿换上了意见白色的睡袍，很丝很滑，一看就特别贵的那种。 呆愣楞的站着，萧飞突然觉得一阵口干舌燥。 那个 你还是给我拿瓶饮料！ 第一百一十五章 开心茶馆 萧飞又是从佟筱娅的家里逃出来的，在逃走之前，该占的便宜又被他占了个遍，也正是因为如此，俩人都感觉到，再不走的话，欲念终将会战胜理智，一旦跨过那一步的话，对两个家庭都不好交代。 甭管是萧妈张玉虹，还是佟筱娅的妈妈，两宫太后可都是曾明明白白的交代过，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 事实证明，这俩都是让家大人省心的好孩子，说不让就真的不敢，至少至少在两边家长见面之前，还是得让理智占上风。 上了车，萧飞好一会儿才平复了躁动的心绪，扭头看看楼上，灯已经熄灭了。 回家！ 打着火，萧飞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今天康大鹏说过，晚上10点，德芸社的相声将会在他负责的栏目《开心茶馆》首播。 下午场结束之后，郭德强还曾特意让烧饼回家，把收音机拿过来，就摆在了后台，准备到了10点钟，听听节目效果。 结果 演出一忙活，所有人都给忘得死死的。 这会儿都一点多了。 萧飞还是打开了车上的半导体，调到了交通广播的波段，出来的第一个声音就是他的。 他很少听广播，自然也就不知道，一个波段哪能准备那么多节目，尤其是到了子夜，基本上就是重播之前的节目，这会儿正在重播的就是《开心茶馆》。 “尝粪那哥们儿都懵了，橘子就可以吗？” 听到自己的声音，萧飞还有点儿尴尬，这可不同于跟着佟筱娅腻歪在一块儿的时候听，之前就他们俩人，现在不知道有多少深夜还在为生活奔波的人会听到这段《二十四孝》。 “也对，儿啊！脱了也不能白脱，这样，妈妈想吃鲤鱼！” 萧飞也忍不住笑了，在台上说是一种感觉，现在听又是另外一种感觉，他当初在写这段相声的时候，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好笑。 “好了！刚刚您收听到的是来自德芸社的相声，萧飞和孔芸鹏带来的《二十四孝》，听众朋友们” 主持节目的正是康大鹏，他也的确遵守了两边的约定，在节目穿插的时候，不遗余力的帮着德芸社推广。 萧飞第一次跟着于清去德芸社还是在2001年，那个时候他刚刚拜师没多久，第一次过去，就遇上了现在想想都觉得尴尬的事。 郭德强带着李京在门口唱了一个多小时的快板，结果就招进来一个观众，满后台的人都劝郭德强，要不就别演了。 可郭德强不答应，按他的说法：一个观众也是咱们的主顾，今天要是把这一个观众给推出去的话，等到明天，也许就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演出照常进行，开场的是邢文韶先生说单口，台上一个人，台下一个人，萧飞现在还记得，那天邢先生说的是《康熙私访月明楼》。 邢先生说到一半，台下那位观众的手机还响了，邢先生只能停下来，抱着肩膀看那位观众接电话。 对方也不好意思，挂了电话之后，还一个劲儿的道歉。 第二个节目，郭德强上台之后，还跟着那位观众调侃：你一定要好好听相声，上厕所必须跟我打招呼，今个真要是打起来，你可走不了，我们后台比你人多。 当时，萧飞就坐在上场门边上，看着那个观众在笑，他心里却挺凉的，从小就学相声，却只能眼见这门艺术落魄到这种境地。 不过，心里更凉的还要数郭德强，他为了一条活路，三闯京城，第三次来的时候，抱定了不成功便成仁，满心热情的要复兴相声，可面对的确实那般尴尬。 如今三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德芸社的生意渐渐有了起色，不敢说名扬京城，至少在宣武这一片算得上是小有名气。 在萧飞看来，现在的德芸社缺的，只是一个好的契机，毕竟德芸社没法上电视台、报纸上去打广告，口碑的积累，如果只靠观众们的口口相传，效果微乎其微。 为什么一直到现在德芸社下午场的演出冷冷清清，而到了晚场的时候，却经常能够爆满。 因为萧飞的《九头案》？ 萧飞脸再大，也不敢说这么张狂的话。 说白了，还是因为知道的人少，下午场的时候，观众们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还要忙活自家的事，自然来的人就不多。 而到了晚场，下班的也下班了，放学的也都放学了，吃完晚饭，没地方消遣，住在附近的人们来德芸社听一场相声，也成了不少人的最佳选择。 萧飞能感觉到，德芸社的观众越来越多了，这一点从烧饼因为“借”板凳，被周围小商贩找到郭德强告状的频率就能看得出来。 但这种观众的积累速度，还是太慢了。 康大鹏的出现，在萧飞看来，就是德芸社的的一个绝佳契机，广播虽然比不上电视的宣传效果好，却是最适合德芸社的。 电视这种媒介再好，也不是德芸社能上得去的，能在电视上表演相声的，基本上都在体制内，人家自己还分不过来呢，不过来捣乱就不错了，哪能想起来照顾草根啊！ 而且，要上电视台去说相声，首先就得对德云社的相声进行无底线的阉割，将行业里普遍认为庸俗、低俗、媚俗的东西统统去掉。 然后还怎么演？ 俩人站在台上大眼瞪小眼，就剩下一句：今天我们俩给您表演一段相声。 然后捧哏的来上一句：就这个啊！ 鞠躬下台！ 中间的部分全都不能说，不让说，可不就剩下开头一句和结尾一句了嘛！ 广播就不一样了，审查力度小且松，《开心茶馆》又是在大晚上的播，说什么都没人管，只要别太出圈儿就行。 而且，要论受众面的话，其实也不小了，尤其是很多开夜班出租车的司机，就算是白天睡够了，可是一到晚上还是难免犯困，不听点儿什么的话，还不得出交通事故啊！ 那听什么呢？ 当然是有意思的，跟着笑一笑，困劲儿立马都能消散不少。 为什么《开心茶馆》现在的收听率急剧下降，台里还没把这个栏目给砍掉，就是因为，这档栏目还是有着不少忠实听众。 就算之前播的节目没意思，但有个动静听，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得多。 也不知道这第一天播放，效果怎么样？ 萧飞想着，加快速度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他心里挂念着节目效果，有人比他还要上心，这个人自然就是康大鹏。 找德芸社合作，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挽救《开心茶馆》的最后希望了，如果，还是不能拉升收听率的话，就算是有一些忠实听众，为了台里的效益，上面也只能忍痛将这个播出长达近十年的栏目给砍掉了。 10点首播的收听率还没统计上来，几个时时收听率的数据，还不能反应真实情况。 现在都快两点钟了，康大鹏还守在台里不愿意走，听着节目的重播，他心里依旧是惴惴不安。 “别等了，我觉得肯定没问题，刚才录节目的时候，好些观众打来的电话，你也都听了，大家的反应都那么好，节目的效果肯定错不了。” 听着同事的劝慰，康大鹏还是一动不动的：“我再等会儿，等会儿，这数据出不来，我这心里实在是不踏实。” 如果还是不行的话，栏目被砍掉也就砍掉了，虽然心疼，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反正跟德芸社的合作，除了布置设备的时候，浪费了一点儿人工之外，台里也没有被的损失。 但问题是，不光是这个啊！ 萧飞的《九头案》，康大鹏可是花了块钱，没错，那钱就是他自己花的。 台里虽然批复通过了，但是萧飞一次都没来过，这钱自然不能先给，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康大鹏就自己拿了块钱先付给了萧飞。 《开心茶馆》要是都被砍掉的话，这钱台里还能补给他？ 想什么美事儿呢！ “大鹏！大鹏！”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同事推门进来了，康大鹏见状，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同事手里拿着的那张纸，在康大鹏的眼里就是他的宣判书。 “怎怎么样？” 康大鹏心里其实已经有点儿数了，同事笑的那么欢实，嘴角都快裂到腮帮子上了，结果肯定错不了，可他还是想要听听结果。 “平均收听率112，市场占有率125。” 呼 康大鹏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身边的同事都在欢呼庆祝，他却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平均收听率112，虽然还没达到《开心茶馆》的历史最高峰，但是，不要忘了，这可是德芸社相声的首播。 而且，就在昨天，《开心茶馆》的平均收听率已经跌到了052，距离被砍掉的门槛，就多了002。 现在一下子就翻了一倍还多，可以说，《开心茶段》这个节目已经顺利逃出生天了。 “台里的节目当中排第几？” 康大鹏又急忙问了一句。 “第一，咱们啊，就等着发奖金！” 奖金！？ 康大鹏不关心那个，他只知道，自己那块钱总算是没打了水漂。 第一百一十六章 讯哥儿 “小姑父！你以后可得悠着点儿了，都什么岁数的人了。” 萧飞早上起床，出去运动完，拎着早点回来，还没等去洗漱呢，就被萧佳洁给喊到了他们的屋里。 张译的腰昨天扭了，一开始还没觉得怎么样，一觉睡醒，连起床都费劲。 “还不都赖你姑，非要亲自给小佟做示范，玩什么动物模拟，演个猪，演个猴儿也就算了，还非得来老虎打架，她怀着孕我也不能动真格的，可她那人来疯的脾气，兴头上来，都是真的，得亏我反应快，把她给抱住了，不然的话” 犯了错的萧佳洁难得没有反驳，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吃着包子自我反省。 “您别担心，待会儿我给号号脉，应该没事儿。” 萧飞也是服了，还老虎打架，难道专业的表演类院校，现在都教这个了？ “下回可别了啊！我姑那是本色出演，您这腰本来就不好，跟着起什么哄啊！” 萧飞说着，手掌抵住了张译的腰间，用力一推，就听见“咔”一声脆响，一旁的萧佳洁就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顾不上萧飞隐喻她是母老虎的事，急着问：“怎么了？怎么了？” “呼舒坦！” “没事儿了，我的手艺您还信不过啊！” 萧飞把张译的衣服拉下来，活动了一下手腕。 “这两天别大动了，等我中午回来，再给您施一遍针。” 张译翻身下了床，活动了一下腰，果然没有一点儿不适的感觉。 “小飞，你这手艺真是没的说，早知道你有这本事，我也能少受几年的罪。” 呵呵！ 早先，我就算是想出手，你们谁能放心啊！ 收拾收拾吃饭，张明明和张青青得去上学，一人拿了俩包子就跑了，他们刚走，佟筱娅就到了。 听说张译的腰扭伤了，也不免关心了两句。 只是想到昨天萧佳洁非要给她示范动物模拟的情形，就觉得好玩儿，忍不住想笑。 吃过早饭，佟筱娅接着闭门苦修，萧飞给萧佳洁号了脉，确定没问题便去同仁堂上班。 这段时间在同仁堂坐诊，萧飞也从默默无闻，门前冷落车马稀，渐渐的有了名气，甚至有不少患者是专门冲着他来的。 尤其是，在得知了萧飞每天就接诊20人的规矩之后，他的号更是变得抢手。 物以稀为贵！ 人就是这样，越是不容易得到的，就越是珍惜。 以前还觉得萧飞年纪轻，有点儿嫌弃他这个小大夫，现在却因为萧飞这为了偷懒才定下来的规矩，变得一号难求。 “制白附子9克，全蝎粉3克，吞服，制僵蚕9克，广地龙9克，水煎服，每日一剂！” 开好了药方，萧飞接着下医嘱。 “回去之后，有什么忌讳的，我都给您写上了，您千万注意了，老爷子岁数大了，更得精心，明天您再带着老爷子来一趟，我再给施一遍针，要是没号了，您就告诉护士台，是提前预约了的！” 萧飞刚给一个换了痛风的老爷子施完针，反复的叮嘱着老人的女儿。 刚才进来的时候，老爷子嘴歪眼斜的坐着轮椅，还真把萧飞给吓了一跳，好在号过脉，仔细的检查过后，确定是痛风，不是脑部病变。 真要是患了脑瘤，老爷子这么大岁数，可禁不起折腾，好在结果没那么严重，只是老人年轻的时候就嘴馋，上了岁数也管不住自己的嘴，还偏偏爱喝涮羊肉的汤，那里面的嘌呤岁数小的都压不住，更别说到了老人这个年纪。 一般的中医用针灸治痛风，都是在风池和人中两个穴位下针，萧飞自然与众不同，又加了地仓和阳白两个穴位，正所谓：地仓透颊车，阳白透鱼腰。 另外考虑到老人年岁大了，再辅以火罐和艾条，基本上经过两次治疗就能好了。 千万别以为艾灸只是单纯用来养生的，这算是当下人们的一个认知误区，也是中医自甘堕落的一种妥协。 艾条治病，这是中医几千年形成的一种特殊治疗方式，可是，在被西医大肆围攻之后，这种治病救人的良法，居然被归纳到了养生保健的行列里，还美其名曰治疗未来病。 听着挺高大上的，一些中医还因此自吹自擂，说什么，中医的高明之处就在于，提前预防疾病。 纯属特么扯淡！ 家属千恩万谢的推着老人走了，来的时候，老人连话都说不了，萧飞施过针之后，情况立马就得到了缓解，嘴虽然还有点儿歪，说话也不清楚，但总算是没那么吓人了。 老人刚离开，门帘一挑，白主任就进来了。 萧飞刚拿起《黄帝内经》准备看，瞧见白主任又只能放下了。 “白主任！” 这位老先生每天都得来萧飞的诊室报道个两三次，真要是哪天不来了，萧飞都有点儿不习惯。 “小萧！忙着呢！” 就这么大的地方，您看不见？ “刚送走一位痛风的，都七十多了，还不知道忌口，什么不该吃偏吃什么，涮羊肉的汤那是能喝的吗？” 想到刚才的那位老人，萧飞也是忍不住吐槽，这也就是儿女们孝顺的，不然的话，就冲着不忌口的坏习惯，上了年岁之后可就有的罪受了。 “嗐！越是上了岁数，越是不听劝，到了这个年纪，有今天没明天的，要是连吃上都委屈着自己，还不如早早的走了呢！” 嘿！这老头儿，是当大夫该说的话吗？ “您倒是看得通透！” 白主任笑了，抬眼看向了萧飞手上拿着的书，线装版的《黄帝内经》，一看就知道不是公司下发的东西。 “小萧！有研究！？” 萧飞拿起《黄帝内经》示意了一下，道：“从小就看了无数遍，咱们这里预备的版本有些错漏，就从家里拿了一册。” 《黄帝内经》这本书，萧飞也是从小就背过的，不过，这种医家宝典，即便是从头到尾能一字不差的背下来，也不能说就当真掌握了。 一本医书能流传几千年，真要是能那么容易就读懂了，还能融汇观众，用以治病救人，还称的起“宝”这个字？ 多少杏林圣手，即便是研究了一辈子，也只敢说懂了些许皮毛，更何况是萧飞。 “现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当真不多了。” 这话萧飞都没法接，现实情况而已，说什么都是白扯，西医势大，中医没落，谁也改变不了。 白主任的哀叹，也不过是在叹息现在立志于学医的年轻人都去拜西洋祖宗了，中医这种土生土长，延续了数千年的文化精粹，反倒是没多少人愿意搭理。 真的只是年轻人瞧不上中医？ 其实也不尽然，中医自身的问题也很大。 以前的中医有三宝，一根针，一柱艾，一碗药，三者配合，可以做到立起沉疴、妙手回春。 比如刚才的痛风患者，萧飞三法结合，就让病人差不多已经恢复正常，除了嘴巴稍稍有点歪，脸还有点斜之外，已经和正常人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眼睛能闭上，嘴能说话，能正常吃饭，还不流口水了，这就是效果。 可是随着社会发展，西医的全面覆盖，救命的一根针基本上没多少人会了，艾灸也变成了保健疗法。 剩下的一碗药，也被药典阉割了一次，中医自己也被搞怕了，用药剂量尽可能的小，也成了大家口中的慢郎中。 甚至现在有些地方，有些医院，有些大夫，居然搞起了治未病这么个项目，这是彻底要把中医拖进保健医学里面啊。 什么是未病？ 就是未来发生的病。 别看找了很多理论，什么“上医治未病，中医治欲病，下医治已病”之类的依据，其实说白了，就是因为你不能治疗现有的病症，只能做保健医疗，替人调养身体而已。 别说治未病伟大高尚什么的，如果真那么高尚伟大，为什么已经覆盖全国，占了头把交椅的西医从来没喊着治未病？ 所以治未病，只是一帮丢了看家手艺的丧家之犬，自欺欺人喊得口号罢了。 白主任发了一通牢骚，起身走了，紧跟着又有患者过来，萧飞调整好心情，继续投身于治病救人的伟大事业当中。 赶在中午之前，护士台那边派完了20个号，萧飞在送走了今天的最后一位患者之后，也换衣服，收拾东西走人。 这两天随着萧飞的名气渐渐的大了，有不少患者是专门冲着他来的，可就是因为来的晚，连号都抢不到。 也不是没有人反应情况，对此，乐演达亲自出面给了解释，只是说萧飞的年纪还小，正在准备高考，每天只能上午坐堂，下午还要去准备考试。 这理由给出来，果然没有人再说什么了，不管怎么着，也不能耽误人家孩子上学。 离开同仁堂，萧飞先去市场买了中午要用的菜，这才开车回家，刚到胡同口，就瞧见路边停着一辆保时捷。 能住在这地方的，谁家都不困难，可是开得起保时捷的毕竟还是极少数。 拎着菜篮子进门，刚跨过垂花门，就听到正房屋里传出一阵说笑声，其中有个声音听着陌生。 “小飞，回来啦！” 萧佳洁正好出来，看到萧飞，回头又朝着屋里喊了一声。 “讯哥儿，你的小男神到了！” 小男神？ 这是什么称呼？ 萧佳洁的话音刚落，从屋里就走出来一个女人！ 身量不高，模样非常干净，尤其是那双灵动的大眼睛，让人看着就不由得被吸引。 “周” 萧飞认得对方，周迅，融信达的演员，之前曾见过一次，还互相留了电话号码，只是那次见过之后，俩人也没联系过。 该怎么称呼？ 萧飞还真的犯了难，因为周讯管萧佳洁叫“姐”，要是这么论的话，他也得管周讯叫“姑”，可是这个称呼，还真有点儿叫不出口。 “周什么啊？就记住我一姓啊！？” 周讯倒是不见外，笑呵呵的说着，声音带着点儿沙哑，是常年吸烟的结果。 萧飞一直不明白人为什么要抽烟，抽烟到底有什么可美的。 男人抽烟也就算了，可女人抽烟的话 难道好看吗？ “没有，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萧佳洁闻言道：“这有什么难的，讯哥儿是我妹妹，你得跟着叫姑！” “可别！”周讯不答应了，“我自己还是小姑娘呢，叫我‘姑姑’，都把我给叫老了，咱们各论各的，你不是丫丫的男朋友嘛，也和丫丫一样，管我叫姐就行了。” “讯姐！” 萧飞赶紧叫了一声，先把辈分给定下来，管一个看着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女人叫“姑姑”，他是真不好意思。 “诶！” 周讯答应了一声，还朝着萧佳洁挑了挑眉毛，格外得意。 你是姑姑，我是姐！ 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比你年轻呗！ 萧佳洁见状，摆出一副自怨自艾的模样：“唉！我本来想做你姐姐，你却偏要做我侄女儿，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 “行了啊！还没完了！” 周讯白了萧佳洁一眼，对老板这种无下限的耍宝行为也是无可奈何了。 俩人的关系，一个是融信达的老板，一个是融信达的演员，本该是上下级的雇佣关系，可是因为平时关系处的好，当真像姐妹一样。 就拿周讯来说，这些年参演了不少爆款的影视剧，很多人都觉得她完全可以单干了，但就是因为和萧佳洁的关系好，所以一直留在融信达，没出去自立门户。 这会儿，佟筱娅也出来了，看她的神情，上午的学习效果应该挺不错的，要不然怎么说，专业的事情专业的人来干，野路子的培训工作，就得找个野路子才行呢。 周讯本身就是个野路子出身，表演完全是靠着经验的积累，外加自己多年揣摩，用来教毫无表演经验的佟筱娅，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讯姐！丫丫的事，麻烦您了！” 周讯摆摆手，格外大气的说：“没说的，老萧让我帮忙，我还能不管啊！” 老萧？ 萧飞朝着“老萧”看了过去，只见萧佳洁的脸一个劲儿的抽抽，咋瞧着也跟痛风了似的。 要不……也扎两针试试？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吃醋了 萧飞在厨房里忙着准备午饭，周讯就蹲在门口，手里拿着根红皮水萝卜，一边看着他做饭，一边嚼，哪还像个女明星。 也就是萧飞平时不怎么关注演艺圈，虽然知道周讯是个大明星，却也没觉得她有什么与众不同，充其量也就是长得漂亮点儿，外加气质独特一些而已。 换做其他人的话，被这么一个大明星盯着做饭，要不了三分钟，就得给看毛楞了。 “小飞！你这是做什么呢？” 萧飞这会儿正在处理一条鲫鱼，刮麟扣腮去内脏，闻言道：“砂仁甘草鲫鱼汤，给我小姑安胎的。” 周讯也知道萧佳洁怀孕了，结婚十多年，终于要开花结果了，可把萧佳洁给嘚瑟的，只要是认识的人，全都被她通知了一遍，看她那架势，也就是没有人搭理她，不然的话，她能跑到央视，在新闻联播里面对全国老百姓公布。 “这有什么讲究？” 萧飞也没在意，随口说道：“砂仁味辛性温，能理气安胎、和胃醒脾，甘草味甘性平，能安胎解毒、健脾利湿，鲫鱼味甘性平，也有健脾利湿的功效，同时还含有丰富的维生素、微量元素，三者搭配，最适合孕妇食用。” 周讯一句都没听懂，呵呵笑着：“懂得还挺多，不过，你就做这一道汤啊！？” 什么意思？ 萧飞楞了一下，笑道：“当然不是，还有我表弟表妹呢，咱们这么多人，一道汤哪行，我先把汤煮上，再做别的！” 咔嚓！ 周讯咬了一口萝卜，嚼得嘎嘣脆：“这还差不多，告诉你啊，是老萧说的，你做饭特好吃，我才过来帮忙的，昨天，你还没回家，今什么，我也得尝尝你的手艺。” 您刚才不是还说，是看在“老萧”的面子上，才来帮忙的吗？ 友谊的小船这么快就翻了？ 考虑过老萧的感受吗？ “行啊！您这么帮忙，说什么也得款待好您！” “哎呀！别您您您的，把我都给喊老了。” 萧飞笑笑没说话，专心清理着手里的鲫鱼。 “诶！小飞，听说你还会给人看病？” “呃会一点儿！” “那你给我摸摸脉！” 周讯说着，直接起身走到了萧飞旁边，撸起袖子，把手腕亮在了萧飞的面前。 这这姐姐有点儿彪啊！ “讯姐！不着急，待会儿等吃完午饭，我再给您给你号号！” “也行！” 周讯垂下胳膊，转身往外走。 “记住了啊！色香味，一样都不能差，我可是期待两天了。” 说完，人就走了。 萧飞面带无奈的笑了，难怪周讯和萧佳洁能成朋友呢，都是咋咋呼呼不着调的性子。 周讯刚走，佟筱娅又进来了。 进来之后也不说话，撸起袖子 你也打算让我给你号号？ 哦！是来帮忙洗菜的！ “别忙活了，学了一上午，你去休息会儿！” “我不累！” 佟筱娅才不想走呢，自打确定了关系，俩人能在一起的时间，真的是太少了。 一开始是因为住的远，见面不方便，后来她搬到了朝阳，住的近了，却因为要参加艺考，每天学那么多东西，再加上萧飞去了同仁堂坐诊，每天能见面的时间也就剩下了中午这一会儿，外加晚上萧飞送她回家的时候。 “刚才讯哥儿都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闲聊了几句，还让我给她号脉来着！” 佟筱娅垂着头，也看不到她的表情：“讯哥儿是不是特别漂亮啊！” 呃？ 这啥意思？ “你想说什么？” 佟筱娅明显有点儿慌了：“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呗，你能跟着讯哥儿随便聊聊，就不能和我随便聊聊了？” 随便聊聊？ 你看你这像是随便聊聊的语气？ 萧飞只是对这方面的事有点儿迟钝，又不是傻，佟筱娅什么意思，他就算是后知后觉也能猜个大概。 “瞎琢磨什么呢！” “谁瞎琢磨了！” 佟筱娅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萧飞给看穿了，顿觉尴尬。 可她没办法不紧张啊！ 周讯是大明星，长得漂亮又有才华，她拿着什么去和人家比啊！ 草鸡怼凤凰？ 佟筱娅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刚才就瞧见周讯蹲在厨房门口跟着萧飞聊天，她当时心里就乱成了一团。 有点儿危机意识再正常不过了。 萧飞这么一个香饽饽，但凡是没有血缘关系，还往他身边凑的，全都要被她当成竞争对手。 “我还不能问问啊！” 佟筱娅看着萧飞，眼神四处乱飘，一看就知道没说实话。 萧飞见状笑道：“行了你，快别瞎想了，要是论辈分，我得管她叫姑姑呢！” “哼！可人家就想当你姐姐。” 这还没完了是！ “你这是非得让我和周讯出点儿事啊？” “你敢！” 佟筱娅一听就急了，出点儿事？出什么事？什么事都不能出。 就算是要出事，也只能跟着她出，别人谁都不行。 “不敢，不敢，在你眼皮子底下我哪敢啊！” “那要是离了我的眼，你就敢了，是不是？” 萧飞发现，跟着女人就不能论理，因为无论怎么辩，没理的永远都是男人。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张译回来了，他刚才去接张青青和张明明放学，一进院就听见厨房这边有人说话，听不清说什么，不过怎么好像还吵起来了。 “怎么了？俩人吵架了？” 张译有点儿后悔过来，俩孩子吵架，当长辈的就不能往边上凑，越掺和越乱。 “没有！我们俩吵什么啊，丫丫给我展示学习成果呢！” 一听就不是实话。 张译也没再问：“还真别说，周讯一来，小佟学起来都事半功倍了，按现在这状态参加考试，我看八九不离十，行了，你们忙着，我得再去歇会儿，这腰又有点儿不得劲。” “待会儿吃完饭，我再给您施遍针！” “得嘞！” 见张译走了，萧飞一脸无奈的看着佟筱娅：“看，差点儿让小姑父都瞧见了！” “都赖你！” 呵呵！ 这无理搅三分的本事也是天生的！ “行！都赖我，以后，要是没有你的批准，我就不和任何人说话，这样总行了！” 佟筱娅的脸色立刻好了很多，只是硬撑着不笑出来：“你说的啊！我可没逼你！” “对！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这哄女孩儿的手艺，大概也是男人的天赋技能。 为了款待周讯，午饭摆了一大桌，那道砂仁甘草鲫鱼汤自然放在了萧佳洁的面前。 萧佳洁自然少不了对着周讯一通显摆，然后被周讯老实不客气的盛了一碗走。 “小飞！真没瞧出来，你手艺居然这么好，看起来，我以后得常来了！” 周讯止不住的夸，萧飞只是一个劲儿的笑。 刚在佟筱娅面前下了保证书，就算是做做样子，也得应付一下啊！ 反倒是佟筱娅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一个劲儿的在桌子底下踢萧飞的脚。 她确实见不得萧飞跟着漂亮姑娘接近，但也不至于到了说句话就吃醋的程度，真要是那样的话，她都成什么了？ 再说了，她刚才也明白过来了，周讯比萧飞大着一轮呢，单单是这年龄上的差距，俩人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任何事。 她也比萧飞大？ 没错，可是女大三抱金砖，大十二岁算什么？抱金山啊！？ 吃过午饭，萧飞在一帮人的见证下，给张译施了一遍针，张译光着膀子，都快成人体模特了，尤其是还被周讯盯着，那脸红的，恨不能直接和枕头缝一块儿了。 “快给我号号！” 等萧飞施完针，周讯都迫不及待了，赶紧把手腕递到了萧飞面前。 萧飞看着不动，转头看向了佟筱娅，这可把佟筱娅给气的，也就是当着大家的面，不然的话，她能直接把针从张译的后腰上拔下来，然后插萧飞脸上。 你看我干什么，赶紧给讯哥儿号脉啊！ 萧飞也不敢玩的太过分了，知道佟筱娅的脸皮薄，真要是惹急了，还得他去哄，何苦来哉。 手指搭上了周讯的寸关尺，十二息之间，看似很随意的又问了几个问题，心里便已经有了成算。 手脚发凉，下腹胀痛，气虚体弱，表征这么明显，就算是不号脉，也能下诊断了。 “大黄、黄连、黄芩、甘草，以及桔梗、柴胡、当归、升麻连翘各一钱，煎服，每天两次，连服七日即可！” 方子都开好了？ “我到底是什么病啊？我就是有的时候，稍微活动一下就浑身没劲儿，睡觉的时候，盖着被子也觉得手脚冰凉，时不时的这里还坠坠的疼。” 周讯说着，还按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我这是不是肠胃炎啊！？严重不严重？” 呃！ 你的胃应该在上面一点儿，你按的地方不对头。 “不是，你就是饮食不规律，胃上没毛病，平时注意一点儿，按时吃饭，别吃凉的就好。” “那你这药到底是治什么的？” 还非得让我说出来啊！？ 见所有人都看着他，萧飞也只能吐出了两个字：“宫寒！”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对劲 萧飞要出发去接于清，周讯得知他是说相声的，非要朝着去听现场，这老师一听当得就不合格，不说专心教导学生，吵吵着听什么相声啊！ 萧佳洁也拗不过她，再加上，她也挺好奇萧飞到底说的怎么样，小时候，她跟着老爷子去过茶园，有的时候，老爷子技痒也会上台说一段，当时觉得相声特别好玩儿。 可是长大以后，特别是成立了融信达，带着公司的艺人去走穴跑商演，遇到的相声演员说的那都叫什么玩意儿。 现如今，萧家又出了说相声的，萧佳洁也特别想知道，小时候在茶园听相声的那种感觉，还能不能重新找回来。 萧飞开车带着佟筱娅，张译开车带上萧佳洁和周讯，兵分两路，一路去接于清，一路则直接去了天桥剧场。 快到地方的时候，萧飞给于清打了个电话，等他开车到楼下，于清已经在等着了，正看小区里的老头儿下象棋呢。 说起于清，人家才是真正的明白人，活的特别明白，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人就一辈子，争强好胜，弄得自己个心里不熨帖是一辈子，开开心心，知足常乐也是一辈子，为什么非得让自己个活的那么累。 这还不是人到中年的感悟，从二十多岁开始，于清就已经看明白了，钱够用就行，剩下的日子那是怎么高兴怎么来，怎么开心怎么活。 养虫、种草、遛狗、玩鸟，但凡旧社会八旗子弟的那一套败家经，他是一样没落，都玩出了心得。 “师父！” “诶！小佟，今个有空去园子听相声啊！？” 佟筱娅现在对于清的观感简直好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萧飞看不明白，她还能不知道，昨个于清没一起去吃夜宵，显然就是为了给俩人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长辈明白事，当小辈的自然就更得敬着了。 “嗯！师父！听萧飞说，他今新段子了！” 于清上了车，笑呵呵的说道：“昨个《九头案》说完了，还打算接着说单口，问他也不言语，跟着我这当师父的还保密呢！” 萧飞也跟着笑了：“等上了场，您不就知道了嘛！” 萧飞专心开车，佟筱娅陪着于清聊天，俩人岁数差的虽然不大，可毕竟是两代人，神奇的是，居然一点儿代沟都没有。 于清给佟筱娅说养花种草的学问，佟筱娅也能听得津津有味。 佟筱娅越是这样，于清的心里就越是不得劲儿，脸上虽然没表现出来，可心里那份尴尬就甭提了。 昨天回到家，他也跟着白慧敏说了王薇的那些话，结果又被白慧敏给数落了一顿。 白慧敏也早就瞧出了不合适，之前点了于清好几次，可于清都没反应过来，还在为寻见了一个酒搭子美呢。 这会儿明白了，知道自己这当师父的连着在徒弟和徒弟媳妇儿面前亮了好几个晚上，真恨不能一脑袋扎被窝里不出来了。 “你就是个马大哈！” 得嘞！这回都没法反驳，马大哈就马大哈，咱以后注意就行了。 “师父！” 萧飞突然想起个事。 “我昨个在园子里见小潘好像有点儿不大对劲，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 呃 “没瞧出来啊！” 哦！对了，我是个马大哈，都没有个眉眼高低，还能瞧得出来这些。 “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 萧飞道：“可能我也是多心了，就是觉得小潘好像有心事，之前不是回天津好长时间没回来嘛！昨天回来，我就觉得他有点儿问题，总是心事重重的，在台上也是心不在焉的，都没有之前的精气神。” 于清仔细琢磨了一下：“你要不说我还真没觉出来，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儿不大对劲的地方。” 潘芸亮之前突然被家里人接回天津，当时还是萧飞过来救场，当时他也曾问过郭德强，出了什么事，郭德强也是含糊其辞。 现在结合着萧飞的话，好像还真不对劲了。 “小飞！待会儿到了园子，你找小潘问问，这孩子性格内向，台底下都不愿意多说话，你跟他有的聊，我一个当长辈的也不好问。” “行啊！待会儿见着了，我问问他！” 不知道为什么，萧飞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愿是自己多心了。 到了天桥剧场，佟筱娅去卖票进去找萧佳洁他们，萧飞和于清从边上的门进了后台。 今个来的早，郭德强他们吃饭还没回来，满后台还是岳龙刚和孔芸鹏俩人在收拾。 “大爷！师哥！” 岳龙刚一见着萧飞，便笑呵呵的打起了招呼。 哟！ 今天是怎么了？ 往常就算是因为萧飞跟着岳龙刚关系不错，可每回见面，都是低头耷拉脑袋，羞羞答答的喊人，今个是吃了什么不消化的东西了？ 这么神采奕奕的！ “怎么了，小岳，有喜事啊！？” 于清也瞧着不对劲，知道岳龙刚是个掰不开嘴的，平时走道都是擦着墙根儿，今个这笑得跟要咬人似的。 岳龙刚还没等说话呢，一旁的孔芸鹏便抢着说道：“大爷，师哥！可不有喜事嘛，昨个回去，师父当着我们师兄弟的面，赐了小岳艺名，以后就叫岳芸龙了。” 嚯！ 这名起的大气，芸龙，云中之龙！ 呃算是激励！ “挺好，小岳，这下踏实了！” 其实，昨天萧飞就瞧出来了，郭德强给小孔赐了艺名，小岳这情绪上就有点儿不对劲。 越是内向的人，心思就越多，越爱瞎捉摸。 师父给小孔取了艺名，没搭理我，是不是觉得我不行，准备要赶我走啊！ 脑子里一有了这么念头，小岳昨天在后台一直都魂不守舍的，走路都不看人，被曹芸伟骂了好几次。 估计郭德强就算是没看出来，王薇也会有所察觉，给他赐了艺名，也算是安了他的心。 这两天在后台，萧飞也听到有人跟着郭德强说，小岳根本就不是学相声的材料，让郭德强赶紧把小岳打发走，留着浪费粮食，还耽误人家孩子的前程。 可郭德强不愿意，按照他的说法：人家孩子投奔过来了，要跟着咱们学相声，就没有把人往外推的道理，真要是个偷奸耍滑，人性次的也就罢了，可小岳打来了之后，一直踏踏实实的干活，没道理让人家走。 郭德强怎么想的，萧飞也能猜得到，无非就是现在愿意学相声的人太少，来一个就得悉心的教，不然怎么为祖师爷传道，怎么让相声传承下去？ 岳芸龙呵呵笑着，也不会说什么。 于清瞧着都觉得心累，这孩子，哪辈子能开窍啊！ “小岳！小潘来了没有？” “来了！来了！跟着师父吃饭去了！” 于清点点头：“行了，你们哥俩儿也抓紧忙活！” 俩人应声去了。 于清朝着萧飞看了一眼，萧飞会意，起身去了后门那边等着。 没多大一会儿，郭德强就带人回来了，潘芸亮远远的坠在后面，低着头，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师爷！师叔！” 萧飞拱手打着招呼。 “少爷！来啦！” “小飞，够早的啊，你师父呢！？” “京叔！我师父在后台歇着呢！” 萧飞说着，让开什么，众人鱼贯而入，等到潘芸亮从萧飞身边经过的时候，被他给叫住了。 “小潘！等一下，有点儿事问你。” 潘芸亮一愣，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跟着萧飞留在了外面。 “师哥！什么事啊！？” 萧飞看着潘芸亮，不禁皱眉：“你把脑袋抬起来，再跟我说话！” 潘芸亮闻言，连忙抬头，却不敢赶着萧飞目光对视。 “小潘，你怎么回事？昨个瞧着你就不对劲，有心事？” 潘芸亮下意识的摇头：“没没有，就是有点儿累了，真没事。” “没有！？” 萧飞盯着潘芸亮的眼睛，把他给瞧得心里发毛，又不禁垂下了头。 唉 萧飞暗自叹了口气：“小潘，咱们虽然不是一个门里的，但论着也是师兄弟，知道你下了台就不爱说话，可也别什么事都藏心里，这里没有别人，有事就说。” 潘芸亮低着头，犹豫了半晌，这才小声说道：“师哥！我我爸妈不想让我接着学相声了！” 果然还是有事！ 听到潘芸亮的话，萧飞其实并不觉得意外，因为他早就知道，当初潘芸亮的父母送他来京城，最开始是奔着学表演的。 只是因为后来被好几个所谓的培训机构给骗了一通，白白扔进去几万块钱，表演也没学成。 潘芸亮当时年纪小，又身无分文，还不敢给家里打电话，这才想起来王薇这个表姐，就投奔了过去。 郭德强见潘芸亮脑子聪明，卖相也好，就动了爱才的心思，跟着潘芸亮父母商量过后，就留下来学相声了。 “因为什么不想让你学了？想让你重新回去上学，还是觉得说相声没前途？” 被萧飞直接点出来，潘芸亮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师哥！您觉得说相声能有前途吗？” 呵呵！ 果然如此，萧飞之前就想到了会有这种可能。 平时潘芸亮也偶尔回天津，可基本上都是前天去，转天就回来了，这次一下子回去了十天，肯定有问题。 “我先不和你说相声有没有前提，小潘，是你爸妈劝你放弃相声的？还是，你自己想要放弃了！？” 到底只是个15岁的孩子，萧飞一问，潘芸亮就照直说了：“是我爸妈，他们说，相声没前途，真要是继续学下去，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将来没有保障，师哥！我想听听您说，您觉得相声还有前途吗？” 潘芸亮又问了一遍，这句话，其实他昨天就想问萧飞的。 有些事情，他没法和师父师娘说，更没法和师兄弟们说，平时因为和萧飞的关系好，在艺术上，萧飞教了他很多，他也愿意和萧飞亲近。 今天萧飞就算是不找他，过些日子他也准备找萧飞。 “小潘！你问我相声有没有前途，我其实挺想给你个肯定的答案，因为这是我喜欢的东西，我肯定满心希望它能好，但是，我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过，你在园子里也应该能看得出来，你刚来的时候，每场演出有多少观众，现在每场演出有多少观众？” “真要说相声已经在德芸社的手里，好起来了，那肯定不对，但是，至少证明了，相声还是有观众的，没到了那个万人嫌，臭大街的程度。” 潘芸亮听着，也是若有所思。 “相声之所以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其实就是相声演员自己造成的，不专心钻研艺术，一脑门子就想着怎么混过一天算一天，这样相声能好吗？所以啊！小潘，相声有没有前途，其实就在咱们这些认真学相声，说相声的人身上，咱们这些人总归还是越多越好，你觉得呢！？” 潘芸亮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现在心里乱极了。 这次回天津，他父母和他说了很多，话里话外就是想要让他趁早放弃相声，能回去接着读书最好，就算是不能，也该学个将来能养活自己的手艺。 还有些话，潘芸亮没法跟着萧飞说，他父母觉得说相声不是一件多光彩的事，毕竟这一行在过，连下九流都算不上。 如今，唱京剧的登堂入室，成了国粹，可说相声的依旧够不上下九流，别看有些大师熬成了艺术家，可人家都是在体制内的，像德芸社这么一个草台班子算什么？ 继续混下去，又能有什么好结果？ “师哥！您说的都对，可是” “小潘，你喜欢相声吗？” 萧飞没等潘芸亮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因为萧飞感觉到，潘芸亮似乎已经有了一个决定，而那个决定，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或者说，你爱相声吗？” 萧飞这句话直接把潘芸亮给问懵了，目瞪口呆的看着萧飞，脑子里更乱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喜气洋洋 第一百一十九章 喜气洋洋 郭德强门下这些徒弟们，要说能拔了头沟的当属曹芸伟，其次就是潘芸亮了，俩人的大师兄何芸金都得往后排。 可是曹芸伟2001年就到了郭德强门下，拜师之前，早在天津的时候，就经相声门里的宝字辈老艺人田立禾老先生开蒙，传授了几年基本功，说是带艺投师也不为过。 潘芸亮呢？ 2003年才拜了师，拜师之前，从来都没接触过这门艺术，满打满算的，也就学了不到一年的相声。 可是潘芸亮脑子灵活，嗓子好，卖相也好，15岁的年纪，台风便已经非常稳健了，跟着德芸社的几位老先生搭档，一点儿都不怯场。 不光郭德强看好他，萧飞也十分看好潘芸亮，觉得这就是个说相声的好苗子。 要知道，萧飞能有现在的水平，那是因为从小就在相声窝子里泡着，他所接触到的都是行业里的一些知名艺人，一人喂他一嘴，就够他享用不尽的了。 真要是给潘芸亮同样的学习环境，这孩子到如今绝对了不得。 正是因为看好潘芸亮，所以，萧飞才更不愿意他因为一时冲动，就做了决定离开德芸社，离开相声。 当然了，如果潘芸亮只是把相声当成一种谋生的手段，在德芸社说相声，也只是当成了一份工作，心里对相声根本就没有爱的话。 执意要走，萧飞也不拦着！ 或许有些矫情，但萧飞就是见不得，有人把他喜欢的东西，硬生生的要跟着钱挂钩。 爱相声吗？ 潘芸亮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突然被萧飞问起，他才真正去考虑，而后再一想要离开德芸社，这辈子不说相声了，他的心里就觉得不舒服。 也许最开始的时候，潘芸亮确实没怎么把相声当回事，但是，随着学习，特别是随着他开始登台演出，他对相声的感情也变得不一样了。 “师哥！我挺喜欢站台上逗观众们笑的！” 萧飞闻言笑了：“这就对了，小潘，人这一辈子还是得干自己喜欢的事，你喜欢在台上逗观众们笑，观众因为你哈哈大笑，让你能体会到成就感，证明你是喜欢相声的，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坚持下去呢？” “可是我爸妈” “叔叔阿姨他们的想法，我能理解，毕竟现在相声不景气，他们担心你将来没办法靠着相声谋生，这也跟正常，天底下就没有不操心儿女的父母，可你也得告诉他们，你的想法，不能事事都听爹妈的，小潘，15岁了，也不算是小孩子了，得有主见，学会自己拿主意！” 该说的都说了，萧飞没给潘芸亮许诺未来会如何如何，真要是说了，他都觉得自己是在糊弄人。 眼下德芸社的状况算是不错的，但是，距离相声复兴，至少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别的且不说，德芸社在天桥剧场演出，晚上这一场，底下能坐满了，还有加座，但要是换到民族宫，或者更大一点儿的剧场，估计也就是这么多观众。 因为德芸社的名气，现在也就仅限于宣武这一片，外面知道这个相声园子的人很少。 给一个不着边际的许诺，又有什么意思呢？ 所以，萧飞只把该说的说了，剩下的，还是得潘芸亮自己拿主意，是留下来继续说，还是遵从父母的意愿，改行去干别的。 “小潘，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先进去！” 潘芸亮点点头，跟在萧飞的身后进了后台，他晚场没有演出，但也学着其他没有安排演出的老先生们换好了大褂。 这是后台的规矩，只要来了就得把大褂换上，预防着万一出现问题，随时都能顶得上去。 萧飞和于清师徒两个对视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心照不宣。 康大鹏也在，见着萧飞还热情的聊了一会儿。 萧飞也询问了一下，昨天节目播出之后的效果，得知了收视率和市场占有率之后，他心里也是畅快。 真要是能一直稳定这个数字的话，德芸社距离名扬京城也就不远了。 “少爷！这个这个收听率算是高的了？” 郭德强刚才只顾着跟康大鹏东拉西扯，这些东西完全不懂，见萧飞知道了那个数字之后，喜气洋洋的，也不禁好奇。 “师叔！现在的广播节目，平均收听率要是能破1，就算是非常了不得了！” “真的啊！？” 郭德强还是不明白，他一辈子独好曲艺，对其他的事情，一律稀里糊涂，什么收听率，什么市场占有率，那都是什么玩意儿？ 康大鹏也解释说：“可不嘛！郭老师，不怕自家人爆丑，之前《开心茶馆》的平均收听率连昨天的一半都不到，郭老师，还有诸位，我真得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的话，我这栏目都要被砍掉了！” 康大鹏这话是出自真心的，此前《开心茶馆》只能播一些新相声，甚至是小品录音，有声小说，收听率已经快坠到谷底了。 连他都没想到，只是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在同事的建议下，跟着德芸社展开合作，结果第一次播出就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平均收听率直接破1，在交通广播台独占鳌头，台里同时段的节目当中，也是名列前茅。 本来都已经有计划要被砍掉的《开心茶馆》，居然活了。 现在，康大鹏也是万分期待双方接下来的合作，更加期待的还有萧飞的单口相声《九头案》，到时候，收听率还会不会再来一波猛涨？ 郭德强这下大概其是明白了，总之就是好的意思呗！ “可别这么说，要说谢也是我们德芸社谢谢您，谢谢您帮着我们打广告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 郭德强现在也算是踏实了，昨天他还在犯嘀咕，虽然于清、李京，还有萧飞都说跟着京城广播电台合作，对德芸社有好处。 可他不懂这些，只知道可以帮着德芸社打广告，让更多的人知道德芸社。 但是，这种合作能长久？ 万一德芸社的相声拿到电台去播，直接崴泥了呢？ 心悬了一天，现在总算是踏实了。 虽然还是不明白那什么收听率，还有市场占有率的，但是看着康大鹏笑的这么开心，还一个劲儿的说德芸社的相声救了他的栏目，总归是好事！ 郭德强高兴，德芸社的其他演员也高兴，要说明白，也没怎么明白，可郭德强有句话算是说到他们心缝里去了。 电台帮着德芸社打广告，名气宣扬出去了，以后来听相声的观众肯定会越来越多，大家伙也都能跟着一起落些实惠。 好事，真是好事啊！ 康大鹏待了一会儿就走了，他还得去外面盯着调试设备，昨天的节目效果不错，他也有底气跟着台里提要求。 别的且不说，这录音设备必须得重新准备。 昨天的录音，拿回去之后，经过处理，效果还是差了点儿意思，有些地方不是很清楚，首播的时候，就有观众打来电话，询问原因。 第一炮打响之后，康大鹏立刻就跟着李主任申请，要了台里从德国进口的那套录音设备，今个搬过来第一次用，从下午就开始调，一直到现在才弄好，下午场都没来得及录音。 不过，没关系！ 晚场有萧飞的单口相声，昨天的《九头案》已经说完了，今些什么？ 康大鹏也是十分期待。 不光他期待，已经进场的好些观众也都在议论这件事。 “今个萧飞说什么啊？还是单口？” “肯定是单口啊！昨个都许给大家伙了！” “还保密，一点儿口风都不透！” “透不透的无所谓，我就盼着他能少挖点儿坑，就算是积德行善了！真要是还和《九头案》一样，我这又得十天半个月睡不踏实了！” 能让观众惦记着，至少说明萧飞在德芸社已经站住了脚，在园子里的地位稳了。 萧佳洁他们都坐在二楼雅间，下面人们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也能听得见。 “小飞这是成角儿了啊！？” 张译笑着说了一句。 萧佳洁闻言，没好气的甩过去一个白眼，她从一开始就反对萧飞学相声，但是，当时老爷子还在世，给她八个胆子，她也不敢明着说啊！ 现如今老爷子不在了，在萧佳洁看来，就算是萧飞对相声感兴趣，偶尔串个场子也就是了，根本没必要固定在一个班社里说。 萧飞的学习成绩那么好，将来无论是做学问，还是干别的，全都错不了，就算是要混文艺圈，干什么不比说相声强啊！ “这都几点了，怎么还不开始啊！？” 时间已经临近六点，经常来德芸社听相声的观众，也觉得好奇，今个进场的时候，水牌子上一个字都没写。 大家伙都以为是为了替萧飞的新节目保密，谁也不知道，之所以没亮出水牌子，主要是因为今天的压轴，还没定下来呢！ “德强！王先生来不来？” 郭德强黑着脸，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笑模样。 第一百二十章 不值钱 王文利还没到，去接王文利的徐德谅到现在也没个消息。 郭德强能不着急？ 眼瞅着晚场的演出就要开始了，结果压轴的角儿还没来呢！ 今天一大早，郭德强就带着王薇去找了徐德谅，然后仨人一起去了王文利家里，能这么着，已经算是给足了王文利面子了。 毕竟，昨天晾台的是王文利，要说有错也是这位王先生的，可是，郭德强为了德芸社内部的团结，放下身段，拉下面子，主动上门去请了。 当时说的也挺好，双方都很有默契的没提昨天的事，最后王文利也说了，晚场的时候肯定到。 结果，演出都快开始了。 “德强！要不你给谅子打个电话！” 郭德强一直在压着，要说他心里没火肯定是瞎掰，明明不是他的问题，还被人给拿了一把，换成谁心里能痛快。 尤其晾台是很没有艺德的行为，郭德强这嫉恶如仇的性子，都逼着自己忍下来了。 点点头，郭德强拿着手机出去，时候不长就回来了，看他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下，满后台的演员也都松了口气。 “堵车了，不过也快到了，实在不行俩人就腿儿着过来！” 于清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要说堵车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堵车了不知道打电话提前通知一下，让这边也好有个应急的准备？ 扯特么什么咸蛋呢！ 明摆着的，王文利这又是打算要给郭德强一个下马威。 这老头儿，也真是服了他了。 眼睛里就看着钱了，可自己个呢？ 那是真不值钱！ “小飞！今个打算说个什么啊！？” 距离演出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萧飞早早的就换好了大褂，随便找了个角落坐着闭目养神，脑子里正在飞快的过了一遍待会儿要说的段子。 “定了，明天晚场您就能往水牌子上写了！” 嘿！还是保密！ 郭德强也没再问，他这心里也挺期待的，萧飞第一次出手就是《九头案》，这第二个段子说什么？ 知道萧飞家学渊源，郭德强还真盼着萧飞能说一个他也没听过的老段子。 “师父！” 曹芸伟捧着茶杯进来，递给了郭德强。 “小伟！外面的座怎么样啊？” “不赖，烧饼带着小岳和小孔俩人借凳子去了，一楼坐满了，二楼也开了四个雅间！” 郭德强点点头，因为王文利的事，有些郁闷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现在的买卖是越来越好了。 临近开场还剩下不到十分钟的时候，王文利和徐德谅才到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来晚了，来晚了，这道上堵车也太厉害了，再不通车，我和谅子都打算直接腿儿着过来了！” 王文利一到后来就忙着解释，可听语气哪有半天儿“不好意思”。 郭德强瞧见俩人到了，也松了口气，要是再不来的话，他就得临时抓挠了，总不能让压轴这一场空着啊。 “来了就好，王先生，您先去换衣裳！谅子，你等会儿，我跟你说点事！” 王文利朝着徐德谅看了一眼，也没在意，乐呵呵的去更衣室了。 “师哥！” 郭德强的脸色立刻又变得难看。 “谅子，出来说！” 当着别人的面，尤其是后台还有徒弟辈的演员，郭德强想说什么都不好张嘴，也怕徐德谅面子上下不来。 萧飞瞧着，转头看向了于清，见师父对着他摇头，也就没言语，这件事得说开了，不然的话，依着郭德强那性子，能憋屈到熬淘死。 倒是王薇不放心，跟着出去了。 谁也不知道郭德强和徐德谅在外面说了什么，回来的时候，俩人有说有笑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可萧飞知道，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就像他昨天和于清说的那样，有些事现在是压下去了，不过现在不解决掉，暂时压制，将来迎来的必将会是更加猛烈的爆发。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的德芸社还太弱小了，禁不起任何风吹雨打，郭德强又是个江湖性子。 在他眼里，任何来德芸社演出的，无论是前辈，还是同辈师兄弟，都是过来捧场的，他得承人家的情，也就更加没有壮士断腕的勇气了。 可这样真的好吗？ 萧飞不愿意背后嚼谁的舌头，更何况是王文利这种师爷辈的，但是，现在不把问题解决掉的话，等到有一天德芸社真的发展壮大了。 到时候，矛盾集中爆发，带来的影响，以及对德芸社本身的伤害，怕是会更大。 “王先生，谅子！今个打算使个什么活？” 徐德谅没等说话呢，王文利就抢着说道：“西江月啊！早就许给大家伙的！” 萧飞听着，心里更加无奈。 谁会等着这种段子啊！？ 压轴的大角儿，说这个温的段子，尤其是观众之前已经听了三场活了，在攒底的角儿上台之前，就得说个热闹一点儿的，好把大家伙的注意力都重新集中起来。 结果来段《西江月》，这是生怕观众们睡不着是怎么的？ 而且，《西江月》这种文气的老段子，最考教演员的功夫，功夫稍微不到家就有可能直接泥了。 倒不是萧飞瞧不上王先生，这位老先生的功力，实在是挺一般的，能在德芸社和张先生、李先生、邢先生并称德芸四老，其实靠的也就是艺名里面的那个“文”字，以及滑稽的长相了。 提到实打实的买卖，别说张先生了，李先生和邢先生，他也比不过啊！ 不管，不管，干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小飞！该上台了！” 李京过来提醒了一句。 他是今天的主持人，德芸社这边的主持人没有专职的，大家轮班来，基本上就是李京、刘芸毅、曹芸伟，还有何芸金四个人。 “京叔！咱走着！” 萧飞说着起身，对着满后台的演员拱了拱手：“师爷，师父，师叔，我先上去，您诸位辛苦！” 出门绕到前面，站在上场门，李京这才想起来问：“爷们儿，你到底说个什么啊？我这报幕总不能就报你的名字？” 萧飞笑道：“师叔！今个说张双喜捉妖。” 嚯！ 李京听得一惊，也是快要失传的老段子了，之前他曾听郭德强提起过，知道郭德强会一部分，后来又重新编排，给续上了一部分。 只是，郭德强也从来都没在台上说过啊！ “怎么着？小飞，你师叔把这段子传给你了？” “师叔疼我，就教给我了！” 李京点点头，他心里一点儿嫉妒的意思都没有，他本身不擅长说单口相声，虽然也能上台，但是极少说，萧飞在他眼里是个好苗子，会的多，他也替萧飞高兴。 “得嘞！我这就上去了！” 李京说着，迈步上了台，底下的观众立刻发出了一阵掌声和叫好声。 “我这一听就知道，您诸位这不是欢迎我呢，都等着萧飞的新段子？得嘞，咱们不耽误时间，下面请您欣赏单口相声《张双喜捉妖》，表演者萧飞！” 李京报完幕往下走，郭德强等人也都过来了，得知萧飞要说《张双喜捉妖》也都愣住了。 昨天才把这段子的录音给了萧飞，结果，萧飞今天就要上台说？ “这孩子胆子也忒大了！” 于清也傻了眼，才一天的工夫，萧飞就把这个段子给吃透了？ 他们哪里知道，昨天回到家里，萧飞整整听了一个晚上。 其实《张双喜捉妖》这个段子，他小时候也曾听过，当时给他说这个活的老前辈，在相声门里也是为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张永熙，尊重张永爷。 张永爷师承相声名家赵少舫先生，九岁便登台演出，人称小张麻子，最长于学，他的学唱涉及面很广，评弹、单弦和各种大鼓，都在他的相声中得以再现，有独特的艺术风格，深受南方观众的喜爱，被誉为相声界的“江南旗”。 与侯大师齐名，合称“北侯南张”。 当时张永爷来京城办事，因为和萧铭栋有旧，就住在了萧家，见萧飞小小年纪，喜欢相声，老先生也是心喜，就传了萧飞两个小段的单口《糊涂知县》和《珍珠倒卷帘》，还给他说了这段《张双喜捉妖》。 只是因为时间不凑巧，张永爷只传了大半套书，便又急匆匆南下，这些年爷俩始终没再有机会见面。 萧飞可一直惦记着这套书，好不容易得着了，哪还能忍得住心痒，昨天晚上回到家里，连觉都顾不上睡，就拿出来听。 总的来说，郭德强的这个版本和张永爷传给萧飞那大半套，在内容上还是有所区别的，萧飞今天之所以敢登台就说，也是因为，前半套书，他已经吃透了。 至于后半套，他也没打算按照郭德强的版本直接来，毕竟和他会的前半套有些出入，照着说的话，故事不好往下续。 大体的梁子知道了，怎么往下编，萧飞的心里也有了主意。 伴随着观众们的掌声，叫好声，萧飞上了台，往中间一站，台底下观众的叫好声立刻又高了几个分贝。 二楼雅间里的萧佳洁见了也是一愣，她可真没想到，自家大侄子居然这么受欢迎。 第一百二十一章 张双喜捉妖 “劳劳车马未离鞍，临事方知一死难。三百年来伤国步，八千里外吊民残。秋风宝剑孤臣泪，落日旌旗大将坛。海外尘氛犹未息，诸君莫作” 啪！ “等闲看。” 念完定场诗，萧飞脸上带着笑，看着台下的观众：“没接上来？没学过这段？” “没学过！” 台下有人跟着喊，理直气壮的。 “没学过就对了，我这些定场诗要是都让你们学会了，我指着什么吃啊，这首诗呢，作者大家肯定都听说过，清末的大臣李鸿章，都知道？” “知道！” 观众们这下喊得更热闹了。 接着萧飞就跟着观众聊起了李鸿章这个人，足足五分钟，一句正文没有，可偏偏观众听得津津有味。 “小飞这是干什么呢？不是说相声吗？怎么还闲聊天了？” 萧佳洁不明白，更不明白的是，那些听相声来的观众，怎么这么爱听萧飞聊天呢？ 佟筱娅连忙解释：“小姑！这是说相声的规矩，一上来就说正活，观众的注意力都还没集中呢，就得拿着垫话先让观众集中注意力。” 她自打跟着萧飞处对象，现在也算是半个内行人了，满嘴的行话。 “还有这定场诗也有规矩。” 萧飞说完李鸿章接着又开始扯别的。 “最后三个字，这醒木是摔在里面，还是摔在外面，明眼人一看手法就知道是关里的，还是关外的，诸君莫作” 啪！ “等闲看！” 这次观众跟上了，现学现用，为了搭茬儿，大家伙的学习热情也是十分高涨。 “摔在里面，这就是关里的演员，诸君莫作等闲看！” 啪！ “摔在外面，一看就知道是关外的演员，过去评书门里的规矩大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必须得有师承关系，当然了，没有师承的也能说，但就是别遇上内行。” “比方说，一个演员正在台上说呢，进来一位，走上台来，把手绢抖落开了，往扇子、醒木上一盖，这就是同行同业的过来盘道，你想接着演，得有一套词，双足插地头顶天，乌云遮盖是惘然，左手抄起量天尺，右手推出一泰山。” “什么意思呢？” “双足插地：我站得住脚有根基，头顶天：有师承有传授，乌云遮盖是惘然：你在这横我买卖没用，我是有底子的。左手抄起量天尺：有什么事尽管问。右手推出一泰山；我有师傅稳如泰山。” “这套盘道的词你得会说，把扇子手绢解出来，才能接着说，当然了，遇上这种事，当天就不用说了，谁让你来找事的，你过来找我盘道，没把我难住，今天这场活，你得替我说，一天的损失都得给我包赔，这在过去是规矩。” 观众们听得津津有味，一点儿都没觉得萧飞说这些东西啰嗦。 萧飞眼见大家伙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了，也开始准备入活：“今过什么呢，《张双喜捉妖》，您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这是个神话故事，之前我在台上说的是《九头案》，您诸位有知道的，有不知道的，那段相声到现在基本上已经快失传了，今的这段也一样，据我所知，可着全中国说相声的，如今还会这段的演员，不超过五个人。” 观众们的好奇心立刻就被勾起来了，会的人不超过五个，这得多珍贵啊！ “不知道您各位知不知道，南方有一位张永熙张永爷，宝字辈的老先生，号称江南旗，北侯南张，跟着侯大师齐名的一位老前辈，当年我小的时候，张永爷来家里，曾传给过我半套书，后来，老先生有事要南下，后面的就没机会传给我了，这么些年，也一直没见面！” 什么玩意儿？ 半套书！？ 那岂不是说，这个段子说到一半就没了，到时候挖下来一堆坑，没有人过来填啊！ 这还了得！ 眼见观众要起哄，萧飞根本就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刚才说话的时候，我就瞧见了，那边有位大哥眼珠子都瞪圆了，您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了。” 将观众安抚住，萧飞接着说道：“还有一位会这段子的是陕西的相声名家郑文启先生，这位老先生我也没机会拜访，只是听人说过，老爷子会这段子，再有呢，就是我师叔郭德强先生了，刚才也跟您说了，之前，我曾有幸得张永爷传授，会了半套书，这后半套书，就是我师叔郭德强先生的传授了。” 萧飞说到这里，侧过身子，对着上场门那边深鞠一躬，观众都知道郭德强肯定在那边站着呢。 郭德强也有点儿发懵，他之前为了《张双喜捉妖》这套书，四处问艺，也就是东问来一点儿，西问来一点儿，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居然会全本的。 可无论是张永爷，也是郑文启先生，他都没见过，也没有联系方式，就算是想过去问艺，也不知道该请托那一位。 他重新编纂的这套书，也是在打听来的那些脉络基础之上，根据大体的梁子，自己编出来的，原版什么样，他也不知道。 以前没听说过谁会，他也就死心了，现在知道了，心里就甭提多痒痒了，恨不能立刻就过去求艺。 舞台上，萧飞继续介绍着这套书：“张永爷传给我的前半套，加上郭德强先生传给我的后半套，两套加在一起，您猜怎么着，哪哪也不挨哪，连名字都不一样，我这更糊涂了。” 看萧飞一脸冤枉的模样，台下的观众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办呢？我也只能根据张永爷传给我的前半套，续上郭德强先生给我的后半套中的梁子，重新又编排了一下，今天拿出来奉献给各位观众，您放心，保准的是全的。” “好！” 台下观众顿时发出了一阵叫好声。 听相声听书最怕的是什么，就是听到半截被人给扔下，听不见结尾，那心里就甭提多难受了。 “咱们得提前说好了，您诸位得可着半个月的票预备着，因为这个书太大，包袱不是太多，但是，这里面的故事情节丝丝入扣，埋下了大大小小无数的坑。” 噫 又有坑！ 观众们都快心生悲念了，好不容易昨个才把《九头案》听完，大大小小的坑都埋上了，就等着今天开新书，结果，故事还没开始呢，萧飞就打了预告，这个故事同样是大坑套小坑，坑坑埋人。 萧飞哈哈一笑也不理，接着说道：“比方说，您这个月有事，过两天要出门，我劝您趁早把耳朵堵上，中间听不着，后面就续不上，您难受，等回来再看见我，您也觉得别扭。” 嘿！合着你还是为我们着想啊！？ 完蛋了，这下真的是被拴在德芸社走不了了，每天晚上这个点都得过来，少听一回都不行。 今天来的观众，也有在萧飞说《九头案》期间短了两场的，后来再听，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找别人打听，也掰扯不清楚，都是因为故事太大，太复杂了。 萧飞是吃相声这碗饭的，他自然能说的明白，可要是人人听过之后都能明白的话，这相声岂不是人人都能说了。 “故事呢，很大，我准备分成十二完，今个来的，您算是来着了，这个故事讲的是捉妖，捉鬼，听着像是封建迷信，可这里面本旨是惩恶扬善，因果报应，姑妄言之，姑妄听之，世界上很多的事情，一直到现在，用科学的手段都解释不清，没见过不能说它就没有，咱们呢，主要就是听一乐呵！” 话要说在前面，之前德芸社被人找麻烦，其中有一条就是宣扬封建迷信。 这得是多闲的人，能想出来这种攻击别人的手段。 封建迷信！ 《西游记》算不算封建迷信？《封神榜》算不算封建迷信？ 《红楼梦》里还有个太虚幻境呢，那算不算封建迷信？ 那么多红学家研究一本宣扬封建迷信的书，干什么呢？ 人家都算是研究，是做学问，说相声的讲的神魔斗法的故事就不行，还得往宣扬封建迷信的层面上扯。 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当年张永爷传我这个活的时候，曾跟我讲，80年代，老先生在茶馆曾说过这段相声，观众们都特别爱听，就是有一点不好，这个故事说起来和别的神话故事不一样，虽然也是捉妖，捉鬼，但是，听起来特别的真，有的时候，园子里散场晚了，观众走夜道回家会害怕！” 观众们笑了起来，有的人跟着起哄。 “不走了，今个就住在这儿了！” “不走？你们以为买票就等于分房了是不是！” “我带着被卧来的！” “好家伙的，大哥，您是这个！” 萧飞冲那个扬言带着被卧来的大哥竖起了大拇指。 “行了！别捣乱啊，买票二十，捣乱一百，再想搭茬儿先去门口把票交了！” 观众们又是一阵笑。 “好了，闲言少叙，书归正传，咱们今这段《张双喜捉妖》。” 啪！ 第一百二十二章 德芸坑王 “故事发生在什么时候呢？清朝乾隆年间，就在京城东直门外的高粱桥，过去也叫高亮桥，传说是，有一年龙王爷受了玉皇大帝的旨意，要在京城降下灾害，把水都给带走了，有一位叫高亮的小将军骑马去追，后来水追回来了，这位高亮将军却丢了性命，为了纪念他，才建了这座桥，当然了，这是民间传说，正史当中，高粱桥修建于元朝末年” 萧飞这边开书了，刚才又是讲《张双喜捉妖》已经濒临失传，又是讲得来这套书有多不容易，已经吊足了观众们的好奇心。 现在萧飞这边开始讲正文，观众们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抬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生怕一个错神的工夫，就丢了重要的内容。 “高粱桥边上呢，有这个一家三口，两口子带着一孩子，男人姓张，叫张大楞，干什么的呢？打八叉，过去老京城的土话，说的就是这个人什么都会干，什么都能干，谁家房子漏雨了，瓦匠的活他能干，谁家地里收庄稼，忙活不过来，他也能干，谁家搬家缺个力巴，他也能行，哪家说相声的缺个捧哏的，他也能临时给救个场，唱曲儿的缺个琴师，也能来！” 一开始说的还挺正经的，到了后面，观众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真要是有这么全面的人才，还用得着打零工？ “总之，张大楞呢，要是搁现在，那就是个多工种全面发展的技术型人才，放在过去，就叫打八叉！” 还能这样解释啊！？ “媳妇儿呢，姓李，平时在家里缝缝补补，洗洗涮涮，照顾孩子，俩人有个孩子，刚5岁，名字就叫张双喜！” 男主角出来了！ 观众们的注意力立刻集中起来。 一个五岁的孩子能捉妖？ 送上门去，估计也就能让妖精塞牙！ 可越是这样，观众们就越是好奇，越是想要往下接着听，别说半个月了，就算是一个月，哪也不去了，就为了听这段相声。 上场门边上的郭德强也是一样，竖起了耳朵，认认真真的听着。 现在刚刚开始入活，郭德强就已经发现了，萧飞这个版本和他重新整理编纂的版本存在着一些差异。 萧飞入活，开始引出来的就是一家三口，这还是头一次听说。 往后面听，又有些地方开始和他的版本一样了，故事开始，都是因为张双喜小孩子不会说话，引起了父母的误会，最终导致父母双亡。 不一样的是，郭德强的版本里，张双喜的母亲李氏是上吊而死，父亲是自焚而亡，而萧飞说的这个版本，母亲李氏是上吊死的，但是父亲点着了自家的房子却没有死，而是被救之后，投河而亡。 哎呀！ 郭德强猛地一惊，对啊！可以这么处理啊！ 这个故事后面有一个水鬼，当时他不知道怎么安排，现在听了萧飞的版本，立刻就意识到，既然吊死鬼是张双喜的妈，水鬼为什么不能是张双喜的爸呢。 原来最初的版本是这么设计的啊！ 通了！这下子全通了！ 之前郭德强一直在纳闷，水鬼该怎么安排，在整个故事里，水鬼反复的出现，可是他得到的梁子里，这个几次害人的水鬼，最后却没有被惩处。 现在听了萧飞的讲述，他明白了，后面几次出现的水鬼就是张双喜的爹！ 郭德强得到了启发，恨不能现在就回家去，重新将他整理好的《张双喜捉妖》再编排一遍。 他在这边升华长能耐，萧飞则在台上逐渐将故事铺开了。 整个故事的梁子，三言两语就能说完，故事一开始，就是因为张双喜小时不懂事，因为误会害得母亲上吊，父亲跳河，变成了孤儿，流落民间。 随后认识了张双庆，双庆家的财产被二大爷霸占，双喜、双庆成为共患难的好兄弟，一起过着清贫的生活。 两人长大后，双庆被一个石头妖精迷住，双喜求助他人帮双庆赶跑了妖精。 再后来，双庆结婚，双喜就有了嫂子，有一次石头妖精变成双喜的模样勾引嫂子，被双喜庆发现，并最终消灭了石头妖精。 嫂子在他们消灭石头妖精的过程中回了娘家，中间出现一个小插曲，一个水鬼想要勾她的魂，被嫂子父母提前发现并且阻止。 嫂子回家后，双庆去工作，留双喜在家陪嫂子，出现了一个吊死鬼和一个狐狸精，狐狸精变成嫂子的样子，两个嫂子一起出现，双喜和双庆在大和尚的帮助下铲除了假嫂子狐狸精。 随后双喜帮被水鬼勾走魂的送水工看灵位，送水工连续诈尸，最终在一个老道的帮助下被双喜化解。 其实老道是蝎子精，想让双喜帮他挡灾，但在嫂子的捣乱下，蝎子精最终被雷劈死。 一家人为了庆祝躲过这么多灾难，请了戏班子搭台唱戏，遇见旋风告状，期间双喜在之前的大和尚帮助下，认识了那个水鬼和那个吊死鬼，其实就是他的父亲和母亲，在旋风告状一事中，双喜双庆终于将谋夺家产的二大爷和另外的一干坏人全部绳之于法。 全部的恩怨至此完结，说起来容易，可是要放在舞台上来演绎的话，肯定就不能这么平铺直叙的说了。 故事在萧飞的讲述之中，渐渐的展开，他也在不经意间，开始将一个个坑给挖好了，观众们还没察觉到，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坑中待着了。 “这孩子可真够缺德的！” 郭德强笑着小声说道，他自问重新编排的故事，里面的坑就够多了，结果萧飞还是觉得不过瘾，在张永爷和他的版本基础之上发扬光大，小坑变大坑，大坑变天坑，再密密麻麻的布下了一大堆新坑。 好家伙的！这是真的打算要活埋人啊！ 这下可好了，至少半个月之内，德芸社晚场的票是不愁卖了。 人都在坑里待着了，想要出去，再亲眼看着萧飞把这些坑一个个的填平，不来行嘛？ 郭德强可知道，听见前言，听不见后语有多难受。 这些年来，他四处问艺，结果得到的都是些个缺脑袋短屁股的活，遇见了好玩意儿，心里自然高兴，可是听不全，真恨不能拿着脑袋去撞墙。 萧飞挖下的这大大小小的坑，要是不一个个的给填平了，别说第一次听这个故事的观众了，就算是他，也得冲上去把萧飞给拍死了算完。 “双喜心道，这下可怎么办呢？爹妈死了，房子也给烧没了，身上又没钱，天地之大，哪有他的立锥之地啊！” 一言误事，本来好好的一家三口，虽然日子过的清贫，但好在有爹妈疼爱养护，现在可好，一句话，爹妈生了误会，母亲不堪受辱，悬梁自尽，父亲得知真相之后，举火焚身未死，又投河身亡。 一家人就剩下了张双喜一个，观众也都被故事给勾住了，更想知道往后，张双喜该怎么办。 萧飞讲的细致，再加上他模仿各种人物全都惟妙惟肖，一个眼神就能显露出孩子的童真，一个动作就能勾勒出一个安分守己的小媳妇儿。 就连模仿那个流氓的时候，也是肩膀一塌，人物形象就立起来了。 照比《九头案》来说，《张双喜捉妖》这一段相声，刚开始出场的人物并不是很多，但是个个形象鲜活，稍微错漏一点儿，就能让观众糊涂了。 但是在萧飞的演绎之下，观众显然不会有这种错位的感觉，层次分明，丝丝入扣，一点一点的将故事全貌呈现出来，同时一点一点将观众往坑里带。 这都是郭德强之前说单口相声的时候惯用的手法，可是相比较来说，郭德强算是比较厚道了，每天挖坑，转天基本上能填个八九不离十。 可萧飞这缺德玩意儿才不管观众心里是不是被煎熬，今天挖的坑，有可能到了结束的那天才填平，不把观众折腾的晚上睡不着觉，他是绝对不能算完。 德芸坑王的名号，看起来真的是要换主人了。 上场门这边，潘芸亮也在看着台上的萧飞，眼神之中掩饰不住的渴望。 刚才在外面，萧飞问他爱不爱相声，他还没给一个明确的答案，到底是继续说相声，还是听父母的话，回去重新开始上学，他心里也没个决断。 此时此刻，看着萧飞站在台上，将所有的观众注意力都引到他一个人的身上，听他一个人讲故事，潘芸亮的心里也生出了渴望。 他的确喜欢这种站在台上，逗观众笑的感觉，太喜欢了。 想着，潘芸亮就把这次从天津回来，父母给他新买的手机掏了出来，飞快的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在点击发送的时候，他不敢有一丁点儿犹豫，生怕一旦犹豫的话，就下不了决心了。 把手机放好，潘芸亮觉得心里踏实了，这两天困扰着他的一个大问题，总算是有了答案，至于家里是不是支持，他也顾不得了。 我喜欢相声，我得把这门手艺给学好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忒不是东西 “张双喜现在已经生冷不忌了，都已经混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可怕的，都是一个孩子，比方说，这家的孩子从小锦衣玉食，爹妈宠着，亲戚爱着，哪要是有危险了，他自个就躲着走，可要是像张双喜这样，从小就挨饿受冻，他还有什么可怕的，真要是有坏人站他面前，他上去能给坏人俩大嘴巴，扇倒了还得翻翻人家口袋找窝头吃！” 时间上差不多，萧飞也稍稍加快了速度，这会儿已经将故事里的另外一个主人公张双庆引出来了。 这一回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萧飞给挖下了大大小小几十个坑，不禁心满意足，可怜正在聚精会神听他白话的观众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张双庆一把拉住了双喜的手说，兄弟，不瞒你说，我照别人的时候，都是一个影子，唯独你，是三个影子！” 啪！ 撂下最后一句话，萧飞直接鞠躬下台，连一秒钟都不待犹豫的。 观众正听到裉节上，眼见萧飞一摔醒木，转身就走了，那感觉就好像被扔在了悬崖边上，下不去也上不来，那股子难受劲儿就甭提了。 “回来！接着说！” “人呢？后面咋回事儿，接着说啊！” “退票，不接着说就退票！” 有细心的观众发现，萧飞今个在台上就说了一个小时，之前说《九头案》的时候，每场最少都照着一个半小时说，今天这是怎么了？ 德芸社不是号称给的多吗？ 今天怎么还缺斤短两的，一个半小时的开场单口，变成一个小时了？ 说多长时间且不论，关键是又挖了这么多坑，到底什么时候能填平了啊！ 不管不顾就走了！ 这人也忒缺德了！ 这其实也是没办法的事，当初郭德强做主，把德芸社每天晚场的开场时间提前半个小时，就是为了给萧飞说单口用的。 可现在这段《张双喜捉妖》，萧飞已经安排好了，分成十二回说，也方便留扣子，按照他的安排，每一回的时间，基本上就是一个小时，再长的话，就没法说了。 总不能每场节目，他都拿着垫话找齐，真要是那么干，就有点儿不讲理了。 萧飞下了台，李京顺势走了上去，眼见观众们又要“造反”，李京也不慌。 “刚才听见有人喊退票，这退票是不可能的，钱都装我们兜里了，你还憋着让我们往外掏，也不打听打听去，说相声的哪个不是舍命不舍财啊！” 这话一说，刚才还闹哄哄的观众立刻就笑了，他们现在也是习惯了，每完单口，都得闹上一阵，不然的话，心里实在是不痛快。 一下子挖了这么多坑，今个晚上回到家里，心里还得惦记着，不嚷嚷两嗓子，心里这劲儿也过不去。 其实，都是经常来听相声的，就算不是行家，也明白这里面的事，听单口相声，听的就是扣子，真要是平铺直叙的将，怎么怎么回事，谁是谁的，还有什么意思啊。 李京见观众们都安静下来了，接着报幕：“好，下面这场活热闹了，请您欣赏相声《酒色财气》，表演者曹芸伟、刘芸毅！” 已经在上场门边上等着的两人迈步上台，底下又是一阵掌声和叫好声，曹芸伟现如今在德芸社虽然没有萧飞受观众欢迎，但也是名小角儿，喜欢他的观众也有不少。 萧飞这边刚下来就被围上了，一帮长辈对着他就是一通夸。 “少爷！早怎么没听你说过啊！敢情你还藏着半套书呢！” 最早萧飞找郭德强问艺的时候，郭德强还以为萧飞跟他一样，对《张双喜捉妖》这套书只知道一个名。 所以才想着，什么时候把这套书给重新编撰，完成之后，再传给萧飞。 哪知道，萧飞早就得了张永爷的传授，得着了大半套故事，郭德强要是早知道的话，也用不着费那么大的牛劲，一点一点的编排了，他知道梁子，直接顺着张永爷的传授就能把这套书给编出来。 “师叔！我哪知道您也没得着过全套的书，我就会一半，哪敢在您面前卖弄！” 得嘞！ 原来这阴差阳错的给整误会了。 萧飞以为郭德强会的是全套的故事，结果，郭德强会的是故事的梁子，还有一些支脉，最后传给萧飞的，是他重新整理出来的。 郭德强也不知道萧飞居然会半套《张双喜捉妖》，也没细问过，这才导致他错过了那原版的半套书，重新编排出来的故事也就存在了不小的漏洞。 “少爷！刚才听你说的就是张永爷传给你的版本？” 萧飞点头。 “这么说，我后面续下来的，你又打算重新编排！？” 这是肯定的啊！ 郭德强整理的版本，好些地方和张永爷传给他的根本就接不上，萧飞能参考的也就是其中的梁子，知道故事往下该怎么发展，但是具体内容肯定要重新编排。 “那行嘞！少爷，什么时候弄完了，可得给我瞧瞧！” 《张双喜捉妖》算是郭德强传给萧飞的，所以他才能张这么口，像是《九头案》这种压箱底，堪称绝技的活，他就算是脸再大，也不能讨要。 “师叔！没说的，我早就想好了，到时候，还得请您帮着一起推敲润色呢！” 一人智短，三人技长。 萧飞还没狂到认为自己一个人就能拯救这些快失传的老段子。 郭德强在相声上面的造诣，萧飞自问也只能望其项背，挽救这些传统的老段子，还得指望着郭德强。 不光是《张双喜捉妖》，还有萧飞昨完的《九头案》，他都计划着重新整理出来之后，交给郭德强参详，最后争取把这些挽救回来的老活，给弄成熟了。 郭德强听着也是开怀，对萧飞也满是感激，昨天刚得了萧飞送的200段传统相声的台本，今个又听见了原版的《张双喜捉妖》。 他真是越来越觉得萧飞真是祖师爷开眼，才将其送到了德芸社。 园子里，二楼雅间，萧佳洁正愤愤不平跟着周讯一道吐槽萧飞。 “这孩子说个故事都不说完了，就讲了个半截子，让人这心里没着没落的，忒不是东西了！” “就是，说话说一半，这种人最缺德了。” “嘿！嘿！嘿！有这么说自个亲侄子的吗？” 张译听着都要无语了，萧飞一上台就说了，这个故事很大，说个开篇就用了一个小时，真要是说完了的话，还不得说到明天中午啊！ “我是他姑，说他怎么了？不行，等他回家，我得让他把这个故事给我讲完了！” 萧佳洁是真没想到萧飞讲故事居然讲的这么好，把她的好奇心都给勾起来了。 照出来张双喜三个影子？ 后面的故事到底是啥啊？ 哎呀！这个难受，百爪挠心的！ “还给你说完了，孩子不睡觉了！” “我都睡不着，我还管他！” 萧佳洁的公主病又犯了，连带瞧着正在台上表演节目的曹芸伟、刘芸毅都不顺眼。 张译也知道萧佳洁就是耍耍小脾气，一会儿就没事了。 “咱们怎么着，把节目听完了再走？” 佟筱娅一听，忙道：“小姑！全部结束的话，大概要到十二点了，您怀着孕，不能熬夜！” 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要紧的，现在搁萧佳洁心里，没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为了安胎，她现在连公司那边都基本上不怎么去了。 “对！对！对！不能熬夜，老张，送我回去，讯哥儿，你怎么办？” 周讯问过佟筱娅，知道萧飞接下来没节目了，也要跟着一起走。 她本身对相声这种老掉牙的艺术形式就没什么兴趣，只是好奇萧飞相声演员的身份，这才跟着过来瞧个新鲜，萧飞的演出都结束了，接下来的表演，她自然也就没了兴趣。 不过 “老萧！明天还来不来？” 萧佳洁一个眼镖甩了过去，对“老”这个字眼儿，她是非常忌讳的。 “我看你挺闲的啊？我上次听小晚姐说，给你接了部新戏，叫什么《恋爱中的宝贝》，你一直没给回信呢，对不对？我看你现在是有点儿恃宠而骄了，这么多工作，你还有闲工夫听相声，明天就赶紧给我赚钱去！” 老板发脾气了，这要是换做别的员工，怕是得战战兢兢的，可周讯根本就没当回事儿，翻了个白眼，完全懒得搭理。 “你要是不来，我就自己来，丫丫！到时候，咱们一起，不带她玩！” 呵呵！呵呵！ 这话让佟筱娅怎么接，两边都惹不起啊，一边是她未来的姑婆，在她转正的道路上，能起到关键作用，一边是她现在的师父，能不能通过艺考，就要看周讯下多大的力气。 “丫丫！你听谁的！” 张译见状，赶紧帮着解围：“你们俩行了啊！俩人拌嘴，还非得带上人家小佟，行了，小佟，我们就先走了。” 张译也担心萧佳洁的身体，肚子里装着的可是他们老张家的苗，盼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种下的，可不能出了任何意外。 仨人走了，雅间里就剩下佟筱娅，看着台上的演出，她也是心不在焉的，掏出手机给萧飞发信息。 萧飞这会儿正跟潘芸亮聊天呢，刚回到休息室，潘芸亮就找过来了。 俩人从后门出去，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师哥！我想明白了！” 萧飞笑了，明知故问：“想明白什么了？” 潘芸亮急道：“我想继续学相声，想把相声说好了，我爸妈那边” 刚刚他给家里发了信息，他妈立刻就回了。 对潘芸亮的决定，家里还是不大支持，但是，这次的话口总算是软了一点儿，基本上就是不支持也不反对，既然潘芸亮想接着学，也由着他，不过也给他规定了一个时间。 两年之内，要是还不能混出来的话，就得回家，后面的人生，也得听家里的安排。 当然，这话潘芸亮没跟着萧飞提。 “行啊！这是好事，既然喜欢，那就好好的学，师叔肚囊宽敞，你要是能把师叔的本事学到手，将来在不在德芸社都不用为了饭辙发愁！” 萧飞对郭德强那是真心佩服，三十出头的年纪，说学逗唱，相声的十二门功课，样样都拿得出手，这在相声圈子里是极其少见的。 也就是不被主流相声界接纳，不然的话，以他的本事，少说能混八个艺术家的名号顶脑袋上。 “师哥！以后还得靠您多照应了！” 了解了心事，潘芸亮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本来才15岁的年纪，整天心事重重的，萧飞看着都累，还是现在这样好，15岁就该有个15岁的样子。 萧飞大概是忘了，他才18，可他给人的感觉，哪像个18岁的小青年。 不然的话，佟筱娅能着急忙慌的下手，估计在人家姑娘的眼里，萧飞就是个同龄人，说他年纪更大一点儿，都不会有人怀疑。 听潘芸亮这话，萧飞也跟着笑了：“你这是瞧上我哪段活了？” 潘芸亮被萧飞点明了心思，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师哥！您今个说的《张双喜捉妖》，您要是不为难的话，能不能” 敢情是看上这个了。 萧飞当然不会拒绝，别说是《张双喜捉妖》，潘芸亮就算是看上了他的《九头案》，他也不会藏着不肯传授。 还是那句话，相声总归是说的人越多越好，一些快失传的老段子，也得是会的人越多越好，不然的话，都当成宝贝藏着，不肯轻易示人的话，就算在他这里续上了，将来也得绝了根儿。 唯一不好说的就是，潘芸亮还没出师，他要是私自传给潘芸亮《九头案》的话，郭德强那边不好说。 《张双喜捉妖》就没那么多的讲究了，原本就是从郭家门传出来的。 “没问题，这本来就是你们郭家门的，师叔传给我，我再替他传给你，也是应当应分的！” 潘芸亮一听就笑了，对着萧飞深鞠一躬：“师哥！我谢谢您了！” 他这边话音刚落，就听见旁边有人说话：“干什么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劝你当个人 听声音萧飞就皱起了眉，潘芸亮也是一脸的不痛快，俩人看向来人，眼神之中自带着仨字——瞧不上！ 萧飞就不明白了，这赵芸飞是另拜师父学了忍术，还是东渡日本了，怎么总能在别人最不想瞧见他的地方出现。 刚才那话是怎么说来的？ 干什么呢？ 连个称呼都没有，这是跟谁说话呢！？ 萧飞跟着赵芸飞不是一个门里的师兄弟，可潘芸亮比他早来了好几个月呢！ 就算是岁数小又怎么了。 相声门里可从来没有按岁数论资排辈的规矩，一直都是谁先进门，谁就是师哥，徒弟比师父岁数大的情况虽然不多见，可也不是没有。 马老祖的大徒弟闫笑儒就比马老祖还大上一岁呢，拜师的时候，闫笑儒25岁，马老祖当时年仅24岁。 至于，师叔比师侄岁数小的，那更是多了去了。 萧飞就不明白了，郭德强那么重视传统的一个人，怎么就教出来这么一个徒弟？ 对了！ 赵芸飞在郭德强门下也没多少日子，刚来几个月就嚷嚷着要南下做生意，后来还带走了郭德强几万块钱的积蓄，就算是没掏干也差不多了。 “你这是跟谁说话呢！？” 潘芸亮岁数小，就算是心里不痛快，也没法当面说，这赵芸飞毕竟比他大着一轮呢。 可是，对这个赵芸飞，他也是真心瞧不上。 他和王薇是亲戚，更加知道郭德强的日子过得有多艰难，当初赵芸飞南下，带走的差不多是郭德强的全部身家了。 现在回来了，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就好像自己个立了多大的功一样。 心里不满，但是赵芸飞的岁数在那摆着，潘芸亮也不好说什么。 但萧飞可不是个惯孩子的人。 他是不爱管闲事，但是，跟他师父于清的脾气那是一样一样的，眼里从来都不揉沙子，我看见了，懒得管，但并不代表我没瞧见。 “还懂规矩吗？” 赵芸飞是出来给郭德强去买梨的，因为王文利的事，郭德强有点儿上火，嗓子没在家，就想着吃个梨润润。 刚出来，赵芸飞就瞧见萧飞和潘芸亮在说话，要不然怎么说这人不行呢，正常来说，就该直接出来，打声招呼，该干什么干什么。 可他不行，非得躲在门口听贼话，隐约听见萧飞和潘芸亮说起了《张双喜捉妖》这段子，心里就不踏实了。 结果大模大样的出来，刚一张嘴就被萧飞怼了两句。 赵芸飞一愣，随即也变了脸：“我怎么不懂规矩了？” 还好意思问？ 萧飞真的是要被赵芸飞给气笑了：“还问？这站着你俩师哥，不会叫人啊！？” 且！ 赵芸飞对此嗤之以鼻：“我跟你又不是一个门里的，我叫的着吗？” 昨天萧飞在后台训他的事，他可还记着呢！ “哦！叫不着是不是，那我得去问问郭师叔了，看看郭师叔的意思，你到底叫的着，还是叫不着。” 赵芸飞闻言，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我说你这人有意思吗？还带打小报告的，行，你去，我还真就不怕这个了，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刚才和小潘说什么了？是不是要把《张双喜捉妖》的段子传给他？” 行啊！听得够仔细的啊！ “是又如何？” “承认了！好，小潘是我们郭家门的徒弟，轮得着你来教吗？我还想问你呢，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师父了！” 这人脑子确实有病！ “赵老六，我找师哥问艺，用得着你管吗？” 潘芸亮就算是个老实孩子，这会儿也有点急了，他和萧飞确实不是一个门里的师兄弟，他没出师，绕过郭德强找别人问艺，确实不合规矩。 但是，萧飞都说了，《张双喜捉妖》这段子，算是郭家门传出来的，萧飞传给他，那是原物奉还。 再者说，郭于两门想来不分彼此，郭德强做主，让门下的徒弟称呼萧飞一声“师哥”，就是明证。 而且，之前郭德强也一直让萧飞帮着他过活，有什么不明白的，也经常让他找萧飞讨教。 “小潘，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你还没出师呢！就四下找人问艺，这叫私相授受，你就是没把师父当回事儿。” 呵呵！ 潘芸亮还要说话，萧飞却把他给拦住了：“赵老六，听贼话都听不全，我刚才在台上都说了，我这段子是经了郭师叔的传授，我再传给小潘，那是原物奉还，到底是我们不懂，还是你不懂啊！？真要是不明白，就去问问你师父，问问他，我这么做，是不是合适。” 赵芸飞当然听见了，只是刚才一上来就被萧飞给怼了，心里不痛快，这才故意没提这茬儿。 “原物奉还？说的好听，既然是原物奉还，那就是我们郭家门的东西，你凭什么就传给小潘一个人，我……” “传给你？” 萧飞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眼前这位了，他都想过去给号号脉，看看是不是有大脑炎后遗症啊！？ “赵老六，你那耳朵是拉稀了，还是让南边的风给堵上了？我在台上说的明白，我这活是张永爷传授，又参考了郭师叔的续，才整理出来的，里面有你们郭家门的东西，但是，经过我的重新编排，已经是我个人的东西了，我愿意穿给谁，就传给谁，还轮不到你来多嘴，你想学？” 赵芸飞的面色一动，他当然想学啊，大老远的从东北到京城，他来干什么的？ 还不就是为了学能耐嘛！ “我……” “你也得是那正路上的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跟我这儿找不痛快！” 萧飞说完，拉了潘芸亮一把，直接进后台了。 到了门口，萧飞回头又看了赵芸飞一眼：“赵老六，我劝你当个人！” 只留下赵芸飞一个人站在原地，脸上变颜变色的，最后撂下一句：“行！你给我等着。” 无能狂吠而已！ “师哥！走，咱们找我师父去，我就不信，师父还能不管他！” 萧飞闻言，赶紧拉了潘芸亮一把：“干嘛去啊！？” 潘芸亮一怔：“找我师父去啊！赵老六这个没规矩，连您都不往眼里搁，不能这么惯着他！” “快拉倒你！” 萧飞笑了，一把将潘芸亮给拽了回来。 “打小报告，那是老爷们儿该干的事？” 潘芸亮被萧飞说的有点儿懵，萧飞见他不明白，笑着解释道。 “小潘！师兄弟之间闹意见很正常，可千万别往长辈的面前摆，到时候，弄得大家脸面上都不好看，最为难的还是你师父！” 郭德强对待徒弟的态度，萧飞一直也不理解，按说严师才能出高徒，可郭德强对待每一个徒弟都恨不能捧在手心里宠着。 教能耐的时候，徒弟的脑子笨，学不进去，郭德强也会训上两句，但是在私下里，他是真把每一个徒弟都当成了亲生儿女一样看待。 何芸金、曹芸伟、赵芸飞，甚至包括潘芸亮这几个岁数小的徒弟，人人身上都有各自的毛病。 按道理说，这些毛病都应该是当师父的在徒弟出师之前，一点一点的给调理过来，不然的话，到了社会上，很有可能就会因为性格的原因吃亏。 但郭德强好像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识，把徒弟当成亲生儿女，私下里一句重话都不说。 那天在德芸社后台，曹芸伟为什么敢和郭德强叫板？ 说白了，就是给惯的！ 这个赵老六也一样，南下几个月，糟蹋了郭德强的大半积蓄，灰头土脸的回来，郭德强也不说让他收收性，以后踏踏实实的学相声。 什么都没说！ 好孩子，回来！ 这就拉倒了！ 对此，萧飞也只能说，宠徒如害徒，郭德强能想到要严格管理郭大林，还说要让郭大林在家里，把能受的委屈都给受一遍，以后到了社会上吃了亏，才不至于寻死觅活。 可是到了徒弟身上，他的育儿经却统统给忘记了。 “就得让我师父好好教训教训他！” 潘芸亮还是不服气，这些师兄弟，他最敬重的就是萧飞，刚才赵老六乱喷一气，他听着心里能痛快？ “行了，有什么话当面说完也就行了，没必要闹大了，到时候，你让你师父是向着我，还是向着他。” 有句话萧飞没说，赵老六再怎么不当人，那也是郭德强的亲徒弟。 疏不间亲！ 这是萧飞小时候就明白的道理。 就跟俩孩子打架，一个孩子让人给揍了，跑人家里去告状，对方的家长当面肯定得说…… 行！等他回来，叔叔就揍他！ 结果呢？ 等打人的回到家里，当爹的第一句话十有八九全都是：那倒霉孩子下回再招欠的话，接着揍！ 所以，找人家大人告状，这本身就是非常缺心眼儿的行为，还不如把拳头练瓷实了，有机会就当面捶，把仇给报了。 潘芸亮不说话了，萧飞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 “得嘞！你也别别扭了，等过两天，我把《张双喜捉妖》的台本整理出来，这些日子，你也好好的听，有些地方我是怎么处理的，你也得学会了，知道吗？” 潘芸亮点点头，跟在萧飞的身后，朝着休息室去了。 他是让萧飞给压住了，把这事藏在心里，可有的人呢？ 那真不算个人。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多看他一眼都算我输 萧飞也不明白赵芸飞怎么就对他这么大的意见，昨天当面挑衅，今天又逮着个话头就瞎哔哔。 也就是萧飞知道，赵芸飞是个没脑子的货，不然的话，他真得以为是郭德强指使的，眼见他最近在园子里爬得快，让赵芸飞来敲打他的。 算了！不搭理了！ 萧飞也懒得去琢磨赵芸飞，知道这货没脑子，还跟他较劲的话，那就真的是跟着自己过不去了。 稍微聪明一点儿的，谁都能看得出来，眼下萧飞在德芸社虽然演的是开场，但是，分量已经仅次于郭于组合了。 郭德强偶尔要外出忙些别的事，到时候，萧飞就是看家的角儿，虽说，郭德强不在的话，攒底的肯定是徐德谅和王文利这对组合，但是，要说能卖动票的。 不是萧飞自夸，这两位长辈还真不行。 也就是于清和萧飞这师徒两个都是不争不抢的性子，不然的话，现在园子里压轴的位置，就得给萧飞让出来。 且不说萧飞的能耐如何，就冲他是于清的徒弟这一点，别人就算是有意见，也得忍着。 现如今，连郭德强都得捧着萧飞，一个赵老六却跑过来给他添膈应，萧飞不搭理，那是他大气，有容人之量，可是，心里别扭，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在后台待了会儿，跟着佟筱娅发了几条短信，萧飞也懒得待了，这赵芸飞时不时的就在他眼前晃悠，烦的他没法没法的。 跟着于清、郭德强打了个招呼，萧飞又给佟筱娅发了条短信，便提前离开了。 萧飞刚走，于清出去抽烟，赵芸飞逮着个机会就凑到了郭德强身边，嘀嘀咕咕的把刚才在后门口发生的事说了。 “师父！您说，小潘这还没出师呢，萧飞就上赶着要传艺，这不是给您上眼药吗？就没有他这么办事的！” 郭德强听得都懵了，抬眼看着还一副义愤填膺模样的赵芸飞，也就是当着外人的面，否则的话，他能一脚把这徒弟给踹出去。 我收的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当初赵芸飞嚷嚷着要南下做生意，德芸社当时的生意也确实不好，郭德强不愿意耽误徒弟的前程，又给出路费，又给拿本钱的，一句别的话没有，就盼着徒弟能好。 带去的几万块钱赔了个精光，连回京城的车票钱都没有，郭德强也让王薇赶紧给打钱，先让徒弟回来。 回来之后，他也是一句重话都没说，孩子只要没事儿就好，钱赔了还可以再赚。 总之，郭德强满心想着的都是徒弟，可谁能想到，这徒弟也忒是个不省心了。 当着后台这么些人的面，就开始挑拨离间。 脑子也跟着钱一道给赔进去了？ 赵芸飞眼见郭德强不说话，还以为他说到郭德强心里去了，更是没了顾忌。 “师父！还有上电台录音那事儿，萧飞这就是借鸡下蛋，这德芸社是咱们” 啪！ 郭德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用力的拍了下桌子，把正翻腾着嘴皮子的赵芸飞给吓了一跳。 “师父！” “这话我要是再听见第二遍，你就别叫我师父！” 赵芸飞傻了，他满心以为自己是忠臣良将，说的也都是为了郭德强和德芸社好的话，怎么师父还能火了呢！？ “师父！我没别的意思，我” “咱能不说了吗？” 郭德强看赵芸飞的眼神都变了，以前只是觉得这个徒弟心眼儿少，现在才知道这哪是心眼少，根本就是没长心，有那么几个眼儿也是冒坏水。 也就是郭德强心软，不然的话，就冲赵芸飞刚才那话，为了安抚于清师徒，还有德芸社的其他演员，就得让丫滚蛋。 “什么都不知道，你胡咧咧什么玩意？” 郭德强说着，起身对着休息室里的其他人抱拳拱手。 “诸位，师叔，师弟，孩子说胡话呢，有错也是我这当师父的教徒无妨，清儿哥那边我去解释，您诸位多包涵，多包涵！” 郭德强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也不能再议论什么了，只是看赵芸飞的眼神有点儿不大对劲。 王薇这时候也过来了：“老六，你刚才说的那都叫什么话，小飞替你师父传艺，别说你师父本就知道，就算是没打招呼，那也是咱们郭家门该念着人家的情分，还有去电台的事，那是人家小飞的能耐，你有什么好不平的。” “别说了！” 郭德强拦了一句，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赵芸飞。 “给他买张车票，你先回家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赵芸飞被吓了一跳，他灰头土脸的从南方回来，就指望着在德芸社演出赚钱养家呢，这要是被轰走了的话，他可就真没有活路了。 “师父，我” “要是想不明白，你也就甭回来了！” 郭德强说完就出去了，他得去找于清，虽然刚才跟着后台其他演员托付了，但是，人多嘴杂，谁也难保这件事不会传到于清的耳朵里去。 从别人那里听到，跟郭德强主动去说是两回事，他当面去致歉，这件事还能说开了，要是于清从别处听到了，心里难免会有疙瘩。 这都叫什么事啊！？ 昨天才承了萧飞天大的人情，今个自己的徒弟就闹了这么一出。 郭德强也不明白了，这同样都是徒弟，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按照赵芸飞的说法，冲突就是刚才在后门发生的，可萧飞回来之后，一句话都没说，自个的徒弟等人家一走，立刻就来打小报告。 这人性的差距 郭德强觉得心累，真特么累死了。 萧飞这边，跟着佟筱娅汇合之后，俩人先找地方吃晚饭，因为要来德芸社听相声，几个人没吃饭就过来了。 刚才在园子里，佟筱娅吃了几块点心，这会儿也觉得饿了。 萧飞是个老京城土着，对这一片非常熟悉，哪有什么好吃的，全都门儿清。 “要不咱们就近吃了？” 现在还不到八点，俩人至少还有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在一起，佟筱娅刚刚接到萧飞短信的时候，就开始期待了。 以前都是等到散场以后，一起吃个夜宵，然后，萧飞送她回家，俩人再腻歪一会儿就得分开。 可每次，萧飞从她住的地方离开，都是后半夜了，佟筱娅也不放心，今天好，时间充裕。 萧飞点点头，放慢了车速看看周围，有一家看上去装修很高级日本料理店门庭挺冷清的，就指着说：“你喜欢吃日本料理吗？” “还可以。” “还可以就算了。” 佟筱娅一愣，这是什么操作？ “那我喜欢还不成吗？” “只是喜欢啊？” “那算我爱吃还不成吗？” “什么叫算啊？” “我真爱吃，这样总可以了？” “不行，我不去日本人在中国开的日本料理。” “萧飞！你” 佟筱娅感觉自己好像被调戏了，气哼哼的瞪着萧飞。 萧飞呵呵一笑，也觉得自己有点儿孩子气，忙道：“别生气，我忽然想起了这附近有一个特别地道的老京城餐馆，我带你去那儿。” 萧飞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就想要逗逗佟筱娅。 大概是刚被赵老六给膈应到，见着佟筱娅心情一下子变好，就有点儿不着边际了。 开车走了几分钟，终于来到了目的地：海碗居。 岳芸龙和孔芸鹏之前就在这地方上班，一个当门童，一个当传菜的服务员。 门口装修的古香古色，有个60多岁，穿着传统老京城服饰的大爷在招呼客人。 这个钟点客人很多，但似乎没有等着的，因为吃京城小吃的人速度都比较快，约会谈事，基本上也不会来这地方，萧飞是个例外。 两个人进去，立即感受到了一种老京城的文化氛围，穿着对襟灰衣衫，蹬圆口黑布鞋的跑堂的大声招呼他们：“来了您呢，两位，里边请，小二倒茶！” 肩膀上搭把白手巾的店小二把他俩带到了大理石的八仙桌前，扫扫红漆实木的长条凳说：“您二位好坐，先看着吃点什么？我给两位倒茶去。” 佟筱娅是第一次来这种纯京城风味的馆子，听到里面伙计们溜圆的京腔儿，不禁露出了好奇的深色，赞说：“这儿的服务员真热情。” “那是看你漂亮呗，你吃什么？” “今个嘴怎么这么甜，随便点。” 佟筱娅心情格外的好，感觉萧飞也慢慢进入谈恋爱的状态了。 萧飞看着菜单合计起了要吃什么，既然要让佟筱娅体会一下京城风味，自然得捡着那些名小吃点。 时候不长小二送茶来了，萧飞一溜口的点了一大通儿，什么爆肚、炒肝、糖卷果，焦圈、灌肠、艾窝窝都各要了一份，当然最特色的豆汁儿和炸酱面也没缺了。 没多大一会儿，店小二就把豆汁儿给送上来了，海碗居的豆汁既浓又稠，口味很正宗，萧飞把那碗豆汁儿推到佟筱娅身前，赞说：“尝尝，京城最有名的豆汁儿。” 佟筱娅听说过，但是一直没有勇气尝试，见豆汁儿的样子和豆浆差不多，只是更稠一些，以为味道也差不多呢，端起来就喝，可刚喝一口就吐了，苦着脸说：“这是不是馊了，怎么又酸又臭呀？” “豆汁儿就是这味儿的，多喝几口你就喜欢上了，快喝，人家都看你了。” 佟筱娅狐疑着又喝了一口，可还是不能适应这像猪泔水一样的东西。 萧飞看着想笑，极力的忍住：“你得大口大口的喝，这是绿豆酿的，里面都是蛋白质和vc，营养一点都不比酸奶差，喝这个败火开胃，绝对的好东西！” 佟筱娅强驽着又喝了一大口，但仍是不能适应，还给萧飞说：“还是你喝，我实在喝不了。” 萧飞笑道：“想当京城媳妇儿，不会喝豆汁儿可不行！” 还能有这说法？ 佟筱娅秀目瞪着萧飞，一发狠，端起碗咕嘟嘟的直接给干了。 正上着炸酱面的小二被佟筱娅这豪迈的喝法给逗乐了，一个不经意把调料盘里的麻油溅到了萧飞身上。 挺小一块，萧飞不在意，但就是想和这个小二逗逗闷子，说：“这怎么办啊？” 小二笑着说：“怎么办都成啊。” 萧飞拉下脸说：“那你说怎么办呀？！” 小二从容不迫的说：“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啊？” 萧飞心想这小二还挺有意思，就说：“那你们这儿一般是怎么办的？” 小二热情的说：“要不我帮您办得了？” “成啊！”萧飞笑着等着看这小二要怎么办。 只见这小二麻利儿的端起炸酱、萝卜丝、白菜丝等配料，淅沥哗啦的灌进那碗面里给萧飞“拌”上了，间歇着还问说：“您这口儿是要薄着点儿，还是厚着点儿？” 萧飞直线看傻了，佟筱娅大笑着给这小二谢走了。 “真无奈。” 萧飞哭笑不得的接过佟筱娅递过来的一张纸巾，擦起了身上的麻油。 “你还知道无奈啊！” 佟筱娅也在笑，又抽出一张纸巾递给萧飞。 “我怎么感觉你今天都点儿不对劲啊！？” “有吗？” 萧飞抬头看了佟筱娅一眼。 “你说呢！” 萧飞呵呵一笑：“算是，遇见点事，不对，应该说是遇到个挺让我无语的人。” 刚说完，萧飞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师父于清打过来的。 “师父！” “小飞，在哪呢？你那边怎么这么乱啊！” “海碗居，和丫丫一起吃饭呢！” “哦！那什么，刚才你师叔找我了，赵老六的事，跟着我一通道歉，赵老六先让他回家了，说是闭门思过，这件事” “师父！” 萧飞不等于清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我没当回事儿！” 于清闻言笑了：“我就知道，不过，有句话，师父还是得说，别往心里去，更别因为这事儿，跟你师叔有了隔阂，赵老六那个人” 于清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萧飞听着，说道：“师父！您放心，那号人，多看他一眼都算我输！” 第一百二十六章 老实人 看他一眼都算我输！ 这话说得狂！ 不过于清听了，心里别提多畅快了，萧飞狂有狂的资本，可赵老六有什么？ 之前是曹芸伟跟着萧飞较劲，这都很正常，自古就有这么一句话：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都是说相声的，谁能当真服了谁？ 可赵老六凭什么？ 虽说这里面没有郭德强的事，可徒弟是他的，他的徒弟真要是在德芸社不开心了，于清没二话，扭头就走。 “小飞，意思到就行了，这个事别往心里去，可也别不往心里去，咱们爷们儿在德芸社使活，不招惹谁，但是，咱们爷们儿也不怕谁，你跟着丫丫吃饭，我先挂了。” “好嘞，师父！” 萧飞说完，等于清挂了电话，才把手机放下，抬眼就瞧见佟筱娅正看着他呢。 “怎么了？” 佟筱娅笑了：“你和师父刚才说的，就是你提的那个人？” “嗐！一个没脑子的蠢货！” 萧飞接着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佟筱娅听了，也是义愤填膺，自家男人被欺负了，这还得了。 “郭师叔没说要处罚他？” 处罚？ 闭门思过，这应该就算是处罚了。 估计也就三两天的事，到时候，赵老六带着媳妇儿登门道个歉，回头郭德强再带着赵老六跟着萧飞说两句客气话，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不得不说，萧飞对郭德强教徒弟的方式并不认同，太宠着、惯着了，现在还没把能耐学好呢，就开始炸膀子，等到以后会怎么样？ 有些话，萧飞不能说，但是他能感觉得到，相声门里的同行再怎么排挤，伤不着郭德强的筋骨，将来真能伤到他的，肯定就是他的徒弟，具体是哪一个，拭目以待！ 吃过晚饭，萧飞就带着佟筱娅四处转，俩人现在搞对象，还真的是一起学习，一起进步，都是没经验的菜鸟，制造浪漫，玩个小惊喜什么的，根本没那个概念。 转到了十点钟，俩人就回了丽水花园，往沙发上一座，开始各种腻歪。 开了新号，觉得什么都新鲜，除了被两宫皇太后明令禁止的最后一步，基本上情侣之间能干的，俩人都试了个遍。 结果就是，每回火都烧起来了，却只能自行灭火，一个去洗澡，一个开车回家吹凉风。 转天，萧飞睡醒一觉，还是出门锻炼身体，跑步回家练基本功。 佟筱娅也早早的过来，距离艺考也没几天了，她现在就算是临时抱佛脚，也只能期盼佛爷开恩了。 吃过早饭，萧飞去同仁堂上班，如今坐堂大夫的这份工作，他也已经熟悉了，每天就是看病问诊，顺带着跟白主任各种扯皮。 赶在中午之前，萧飞完成了20人的指标，开车买了菜回家。 周讯今个没来，听萧佳洁说，刚接了一部戏，昨天夜里就出发去魔都那边了。 没了这个自带偶像光环的老师，佟筱娅的学习热情立马下降了许多，不过好在还知道个轻重，她要是考不上的话，虽然也能在融信达的力捧之下，进入娱乐圈，可终归是个野路子。 而且，学历跟不上，她自觉和萧飞的差距也会越来越大。 萧飞在家里陪着，一直待到了四点钟，这才出发去接于清。 关于昨天的事，萧飞没提，于清也没再提，师徒两个一路聊着《张双喜捉妖》这段子，到了天桥剧场。 进了后台，郭德强等人已经到了。 “少爷！昨天那个事” 郭德强刚开口，萧飞便笑着给拦下了：“师叔！昨天什么事啊？” 呃？ 郭德强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萧飞的意思，哈哈一笑道：“行！少爷，师叔念你的情。” “师叔！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说的我都糊涂了！” 糊涂了？ 糊涂好啊！ 郭德强点点头也就没再接着往下说，他心里跟明镜一样，要说萧飞真的是大气，一点儿都没往心里去，那显然不可能。 年轻人，谁还没有个气盛的时候。 萧飞不在意，只能证明一点，他的这个六徒弟，人家萧飞根本就没往眼里搁。 我都瞧不见你，你就是再给我添膈应，我能当回事儿？ 唉 都是徒弟辈儿的，看看人家于清的徒弟，再看看自己家里的，这可怎么比啊！ 正要把这件事岔过去，烧饼挑帘进来了。 “师父！门口来了一人，说是跟您打过电话了，您让他过来的！” 郭德强忙道：“哦！对！对！” 萧飞不在意了，可郭德强难免还是有些尴尬，于清师徒两个虽然名义上是主动投奔到德芸社，可实际上，应该算是郭德强主动请来的。 如今这两师徒，一个成了郭德强的搭档，攒底的大角儿，一个虽然说开场，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萧飞如今在德芸社的地位不低。 每天晚场，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是冲着萧飞的单口相声过来的。 这样两位角儿，郭德强都得供着，哄着，让人家在班社里留长久了，可这不省心的徒弟。 想到这个，郭德强都觉得自己的处罚轻了。 昨天有句话，于清没跟着萧飞说，但是，当着郭德强的面，已经把话放狠了。 “就这么一回，再有下一回，德强，别说我不给你面子，您这庙大，我们爷俩就不跟着裹乱了！” 郭德强也知道，于清是个说到做到的人，真要是再闹起来，于清带着萧飞离开也是必然，只是到时候，德芸社的损失可就大了。 可萧飞是个晚辈，郭德强对着萧飞低头的话，他面子上也磨不开。 好在这时候，有个差头儿，说着话赶紧起身。 “烧饼，来的是谁啊！？” 萧飞要去换衣裳，经过门口的时候，看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师哥！我也不知道，看着跟您岁数差不多，戴个眼镜，愣头愣脑的！” 萧飞闻言笑了，谁楞还能楞得过你这个货。 烧饼当初刚来的时候，小屁孩子一个，可是一点儿都不怯场，进门就吆喝：谁是郭德强啊！我找郭德强！ 当时，满屋子的人都懵了。 这哪来的混蛋啊！？ 萧飞换了大褂回来，一进屋就瞧见，郭德强面前站这个年轻人，身量不高，挺清瘦的一个人，戴着副眼镜，背着手，神情严肃。 “那什么，我问您一下，谁给谁钱？” 啥意思？ 萧飞一听这话，都不知道该进去，还是该出去了。 这里面怎么还有钱的事啊？ 郭德强被问得目瞪口呆，一旁的于清忍不住笑了起来。 听到于清笑了，郭德强也是哭笑不得。 “师父！怎么了？” 于清见着萧飞，止住笑，对着他招了招手。 萧飞走到跟前也看清了来人的长相，平平无奇四个字就能概括了。 “这是小栾，你师叔新招来的学员！” 萧飞打量了来人一番，道：“师叔，您又收新徒弟啦？” 郭德强摆了摆手：“算不上新徒弟，刚来先看看，那什么，烧饼！” 一直在门口的烧饼闻言，答应了一声。 “你带着小栾先去园子里看看，跟着小孔和小岳一样，先在园子里干活！” 那人犹豫了一下， 转身跟着烧饼走了。 等人一走，于清更是憋不住大笑了起来。 “师哥！您就别笑了，我也是没见着过这么楞的！” 萧飞心里好奇，问了一句，郭德强和于清俩人一人一句的给萧飞说了一遍。 刚才那个年轻人叫栾攀攀，水木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毕业之后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一直在家待着呢。 前天在广播里听了德芸社的相声，觉得挺有意思，便慕名而来，昨天下午的时候，郭德强就见着了，只是当时忙着要演出，就让这位今天晚场前过来当面聊。 刚才小栾问的那句话，是因为郭德强让他现在园子里帮忙，刚说完，人家就来了这么一句。 “德强，这孩子太楞了，你真觉得能收啊！？” 郭德强也是一脸无奈，本来听说是水木大学毕业的，还挺高兴的，他一直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说相声拼到最后，拼的就是学问。 小栾的学问是没的说了，可就是这性子 好嘛！一句话，差点儿掀了郭德强一跟头。 太楞了。 “师叔！要我说人家这话说的也没错啊，您让人家在园子里帮忙，人家可不得问清楚了，拜师如果要学费的话，那就是人家给您钱，得提前备好了，可话又说回来了，留在园子里，就算是德芸社的员工，您给人家开工资，也是应该的。” 郭德强听得一愣：“嚯！还能这么解释啊！？” 没错，当然能这么解释了，可就是 这话有当面问的吗？ 萧飞看着门口，正巧小栾扛着墩布从门口经过，以前拖地的活是孔芸鹏的，可孔芸鹏前天上了台，这活就交给了小岳。 如今又来了新人，这拖地的累活自然得新人来干，小岳这下算是清闲了。 就是不知道小栾这个水木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天之骄子，到底能在这边坚持多久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家孩子在我手里呢 “……耳听得乔楼上鼓打三惊，张双庆喝了点酒迷迷糊糊正睡着呢，一股子黑风从门外直接打着旋儿的刮了进来，直接进了张双庆的屋子。” “张双庆虽然醉了，可迷迷糊糊也觉着不对，还没等双庆睁眼，就听见耳畔边，娇滴滴，女人的声音：乖乖！来吃酒！” 啪！ 台下的观众正全神贯注的听着，突然被萧飞一摔醒木，瞬间惊醒，等回过神来，萧飞人已经走到上场门边上了。 又又完啦？ 那个混蛋二大爷霸占了张双庆的家业，俩人现在也长大了，到底报不报仇啊？ 突然间来的这股子黑旋风，到底是不是张双庆和张双喜哥俩在坟地里瞧见的，塌了的那个坟里的女鬼？ 张双喜被照出来有仨影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昨天挖了一大堆的坑，今天是一个都没填上，不光没填上，萧飞闲得无聊，又挖了一大堆的新坑，往后到底怎么回事啊？ 要不咱们起哄，把人再叫回来，好歹也填上几个啊，这大大小小满地的坑，等回头散场出去，再掉里头。 观众们心里憋着股子火，等李京上台来报幕的时候，台底下鸦雀无声，安静的跟灵堂一样。 “下面请您欣赏相声《托妻献子》，表演者曹芸伟，刘芸毅！” 干完该干的，李京扭头就走，好嘛，这也太瘆人了。 一帮人也不叫好，也不鼓掌，就那么瞪俩眼珠子瞧着他，上台报幕没半分钟呢，愣是把他给看毛楞了。 曹芸伟和刘芸毅上台，俩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场子不是不热，是热过头了，现在，人家观众就盼着萧飞再上来呢，结果换上来了他们俩，这不是擎等着不招人待见嘛！ 唉！没辙！ 萧飞这边，下了台，跟着老几位拱手示意，便直接去了休息室。 连着说了一个钟头，他也累啊！ “师父！师叔！” 休息室里，就郭德强和于清俩人，刚才萧飞的节目快收尾的时候，俩人就回来了。 “少爷，今个怎么没听见有人骂你啊？” 萧飞正拿着茶杯要喝水呢，闻言都愣住了，看着郭德强，哭笑不得的说：“师叔！您还盼着这个啊！？” 郭德强哈哈一笑，道：“这都多少日子了，每回说完，都得让人骂一回，这突然不骂了，我这还真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萧飞知道郭德强是在开玩笑：“得嘞，下回说完了，我就在台上站着，底下观众不骂，我就不下来，可您这是给您徒弟添麻烦，接我的可是小伟。” 于清也跟着笑了：“我就说，跟这孩子说话，哪句也不能让你掉地下。” 萧飞喝了口茶，感觉嗓子舒服多了：“师叔，您这是有事要和我说啊？” 屋里就郭德强和于清，显然是专门等着他呢。 “是这么个事，少爷，打明天起，我和你师父得出去些日子，不长，也就半个月的工夫，家里这边的演出，得靠你支应着。” 于清也跟着补充：“是你三爷爷来的电话，团里慰问演出，说是让我和你师叔过去帮帮忙！” 萧飞听了倒也不觉得意外，之前这两位就经常跟着铁路文工团慰问演出，算是人家正规团体的编外人员，白干活不拿钱的那种，俩人的默契也就是在那段时间积累出来的。 只是 “师叔！我每天多加一场演出倒是没关系，可是您就算是要托付，也该托付给谅叔和王先生啊！” 徐德谅和王文利是德芸社煤场演出的压轴，俗称倒二，处在这个位置上的演员也被称为看家的角儿，班主要是有事外出的话，他们就得顶上去攒底。 现在郭德强特意跟着萧飞说这话，等到俩人走了以后，每天的演出，萧飞该演哪一场？ 他去攒底？ 徐德谅和王文利能答应？ 可要是不让萧飞攒底，这话也就跟他说不着。 郭德强和于清俩人对视了一眼，显然有些话当着萧飞这么个晚辈不大好说。 俩人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郭德强开了口：“少爷，我知道你跟你师父一样，都是不争不抢的性子，演哪一场的话少爷，只能让你受委屈了！” 萧飞的能耐用来攒底，那绝对是够用的，可是，郭德强也得考虑，班社里其他人，尤其是徐德谅和王文利的态度，尤其是那位王先生，狗食盆子里有块肉，这位老先生都能多瞧两眼。 郭德强特意第一个找到萧飞，本意其实就是想要问问，萧飞每天能不能多演一场，现在德芸社好些观众可都是冲着他来的。 每天下午那一场，郭于组合不在，徐德谅和王文利根本就压不住场子，所以他才想着让萧飞加一场，为的就是圈住了观众。 德芸社好不容易现在的买卖好了，可不能因为他们要出去一趟，再把观众给流失了。 “小飞！你” 萧飞见师父于清也要开口，连忙说道：“师父，师叔，您二位不用说了，每天下午场和晚场，我还是演开场，晚场继续说单口相声，下午这一场” 萧飞说着，突然动了心思：“师叔！您要是放心的话，我帮着您带带小孔和小潘！” 因为郭德强的师承问题模糊不清，他门下的徒弟也就一直没正式摆枝，不过，何芸金、曹芸伟，还有潘芸亮已经在德芸社登台，算是出师了。 剩下的张芸霆、宁芸祥、赵芸飞、烧饼，还有刚来的孔芸鹏，岳芸龙，再加上今天这位小栾，都还是学徒。 几个没出师的徒弟里，也就孔芸鹏上次跟着萧飞一起救场，上过一次，其他的，张芸霆岁数还小，回天津之后，到现在也没说回不回来，宁芸祥明显志不在此，只是为了张先生的心愿，这才拜了郭德强为师。 赵芸飞就不说了，萧飞多看他一眼，都算自己输，以前在德芸社的时候，也曾上过台，只不过能耐也就那么回事儿，唱功上还行，别的属于十三不靠。 烧饼岁数也不大，而且性子太跳脱了，估计性子不踏实下来的话，郭德强也不会安排他上场。 岳芸龙，加上今天刚过来的小栾，俩人还没正式开始学呢，拔苗助长让俩人上台，那是害了他们。 所以，萧飞就看上了潘芸亮和孔芸鹏，如今德芸社里，除了那几位老先生，其他演员基本上都有固定的搭子。 而萧飞又不大愿意跟着老先生们搭，倒不是说，他这人狂妄，瞧不上老先生们。 主要是因为，萧飞在使活的时候，节奏太快，而且，他在归置老段子的时候，都喜欢往里面掺和许多新东西，老先生们到底岁数大了，很多新生事物接受起来太慢，真要是搭档上台的话，有可能萧飞这边一个包袱甩过去，老先生们理解不了，翻不过来，那可就泥了。 萧飞又不能一直使单口，关于搭档的事情，他其实已经在考虑了，如果说，德芸社里谁最适合和他搭档的话，那个人就是李京。 李京的节奏偏慢，可以压得住萧飞，而且，李京年轻，对于萧飞的新包袱，他也能接得住。 只可惜，李京现在和何芸金是一场活，哪怕郭德强之前曾说过，德芸社的捧哏，萧飞可以随便挑，可他也不能为了成全自己，坏了人家的买卖。 思来想去的找不到合适的人，正好郭德强提出要出去一段时间，萧飞便想到了，既然寻不见合适的固定搭档，倒不如先跟着郭德强几个没出师的徒弟试一下。 帮着郭德强带徒弟的同时，也能顺带着磨练一下自己的活，算是一举两得了。 郭德强没想到萧飞会突然提出这个事，微微一怔，随即便大喜过望。 对萧飞的能耐，现在虽然只是露了冰山一角，可郭德强知道，自己徒弟虽然多，真要说现在谁能跟着萧飞相比的，那是一个都没有。 单口能撑得住场子，对口相声，那天临时救场，也让人十分惊艳，甚至都没怎么准备，直接带着一个刚接触相声没一个月的孔芸鹏上台，居然也能把场子给压住了，捎带着还让孔芸鹏开了窍。 这份能耐，郭德强自问他在萧飞这个岁数的时候，照比萧飞那是差得远了。 萧飞现在主动提出，愿意帮着他带徒弟，郭德强自然是求之不得。 “少爷！我这当叔的可真得谢谢你了！” 郭德强说着，作势还真要起身，给萧飞鞠一躬。 萧飞见状，连忙拦着：“师叔，您这是干什么啊！？” 于清也在旁边跟着说道：“德强，你要是这样的话，小飞都不敢接了。” 郭德强笑着摆了摆手：“师哥！您可千万别这么说，传道受业解惑，这可是天大的恩情，少爷！就按你说的办，具体怎么弄，你来安排，小潘和小孔这俩孩子，我可就交给你了。” “得嘞！师叔，那我就冒犯了！” 相声门里，门户之见其实还是非常重的，不是一个门里的人，没有出师的情况下，要和其他门里的人来往，都得经过长辈的同意才行。 像今天，萧飞主动提出来要帮着郭德强带徒弟，虽然是好意，可要是较真的话，郭德强一句话将他轰出去都不算过分。 郭家门里又不是没有师兄，用得着于家门里的人帮着郭家门带徒弟吗？ “没什么冒犯不冒犯的，少爷，你愿意帮忙，我可是省心多了！” 有些话，郭德强当着萧飞的面没法说，他门下的徒弟里，现在有资格带师弟的也就是何芸金和曹芸伟这哥俩了。 但是，何芸金是个万事不关己的性子，说好听点儿是性子淡然，说难听点，就是有些独了。 郭德强也曾说过，让何芸金帮着带带师弟，但是，话说出去了，何芸金一直当耳旁风，闲着没事的时候，宁愿去钓鱼，也不愿意多看师弟们一眼。 曹芸伟倒是尽了师哥的义务，别看他脾气不好，逮着师弟的错就是一通骂，但是真要说起来的话，他这个师哥当的还是挺合格的。 师弟们只要问，他就肯定说，平时也愿意传授师弟们一些东西，比如潘芸亮的快板，基本上就是跟着曹芸伟学的。 只是，曹芸伟太严厉了，师弟们看着他都吓得腿肚子转筋，恨不能擦墙根儿绕着走，让他帮着带的话，郭德强还真怕，曹芸伟发起狠来，一通臭损，把徒弟们的自信心给打击没了，自信心都没了，人估计也就走得差不多了。 现在萧飞愿意帮忙，郭德强自然是求之不得。 说完这件事，萧飞跟着老二位又聊了两句，就去换衣服了。 “师哥！你有福啊！” 郭德强等萧飞刚出去，就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叹。 于清闻言笑道：“你又想说什么啊？” “说什么，眼热呗！” 郭德强说着，突然眼珠一转，看向了于清。 “师哥！打个商量，要不然我吃点儿亏，把小飞算我徒弟，反正您也不愿意收徒弟，正好，这下轻松了！” “姓郭的！想什么美事儿呢！” 于清没好气的白了郭德强一眼。 “告诉你，小飞可是我于家门的顶门大弟子，你想要让我们家孩子跳门，趁早死了这个心！” 郭德强自然是说笑，不过要说羡慕，那绝对是真的。 “要不然怎么说您有福呢。” 于清得意的笑着：“行了啊！我拢共就这么俩徒弟，一个还是你们家大少爷，你门下可一大帮呢，以后享福图受用，还得是你啊！” 郭德强一怔，这话是真心的吗？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 他门下的徒弟是不少，可是真正能让他省心的，一个都没有，再跟着萧飞比比，不禁又开始叹息。 他吃亏就吃在没个好师父上面了。 当初，于清是怎么收的萧飞，郭德强是一清二楚，要不是石福欢的师命难违，于清根本就没打算收徒弟。 结果呢？ 直接捡了一个大便宜。 “师哥！要不然让小飞拜我的评书门，算我评书门的徒弟？” “姓郭的，你还有完没完啊，别忘了，你们家孩子可在我手里攥着呢！” 啥意思？ 威胁啊！？ “师哥！要不我把大林给你当儿子，你把小飞这徒弟让给我，怎么样？” “玩儿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想说什么？ 萧飞换好了衣服，在更衣室里跟着佟筱娅发了会儿短信，结果刚一出门，就见潘芸亮和孔芸鹏俩人站在门口，瞧那意思，应该是等着他呢。 “什么事啊？” 俩人后退一步，拱手对着萧飞深鞠一躬，倒是把萧飞弄得愣住了，随即笑道。 “怎么个意思？行这么大的礼。” 俩人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年纪大一些的孔芸鹏开口了。 “师哥！刚才我师父都跟我们说了，谢谢您，不嫌我们笨，还愿意带我们！” 萧飞闻言笑了：“说的什么话，什么叫笨啊？可别自己个磕碜自己个，你们真要是没到能上台的时候，我也不敢跟着师叔提这事。” 萧飞可以这么说，但是潘芸亮和孔芸鹏却不能这么认为，俩人对萧飞的能耐，那是百分之一百的佩服，听郭德强说，萧飞愿意带他们登台，俩人别提多高兴了。 就拿潘芸亮来说，他会的每一段活，萧飞基本上都曾帮着他过了好几遍，就连怎么立台风，找定位，都是萧飞帮着出的主意。 孔芸鹏就更别说了，第一次登台都是萧飞带着上去的，他能开窍，也是多亏了萧飞。 之前不明白，可是事后仔细一琢磨，孔芸鹏就知道了。 那天演出的时候，他的每一句词，都是萧飞给他送到了嘴边，要是没有萧飞带着，他那天能直接死在台上。 “行了，自己哥们儿就甭说谢不谢的了，你们俩人也好好琢磨琢磨，从明天开始，每天的下午场，都打算说点儿什么，你们要是想逗，我就给你们捧，你们要是想捧，我就给你们逗，要是打算来个群的，我就帮着腻缝儿。” 相声十二门功课，不是萧飞自夸，当年学的时候，哪一样他都没落下，只要上了台，无论什么他都能来，而且都能使得转。 潘芸亮好办一点儿，他适合逗哏，而且最擅长的就是文哏段子，尤其是一段《八扇屏》，郭德强众多徒弟当中，包括已经出师的何芸金、曹芸伟，谁都没有潘芸亮使得稳。 倒是孔芸鹏还不好说，脑子的确是够机灵的，可是基本功还不过关，真要是让他上台逗哏的话，萧飞也没把握能压得住他。 但是，话已经说了，怎么选就由得他们了，反正不管怎么使活，萧飞都有把握不折在台上。 俩人闻言又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孔芸鹏开口：“师哥！明个您先跟潘师哥说一个，我也好好学学。” 萧飞笑着点点头：“行啊！小潘，打算说个什么？” 潘芸亮忙道：“师哥！还是您定！” “也行，那明天开场，咱们就先说个《黄鹤楼》。” 萧飞自己写的新段子也有不少，可是却提出了一个老活，说完之后，就看着潘芸亮，等待他的反应。 “行！听您的！” 潘芸亮没有丝毫犹豫的应了，这倒是让萧飞挺高兴。 年轻人最忌讳的就是心浮气躁，谁都知道，新段子容易响，像萧飞那天和孔芸鹏说的《二十四孝》，几个包袱甩出去，台底下的观众都直接笑疯了。 但是，新段子也有一个不好的地方，那就是不禁咂摸，一些包袱第一次使出来，确实能响，可等到第二次再使的时候，效果肯定就不行了。 传统的老段子就不一样，这些老活都是经过一代又一代相声门人反复的打磨，已经熟透了的东西，越咂摸越有滋味儿。 一个相声演员，要把相声说好了，不是说会多少段新相声就行了的，关键还是得看会多少段传统相声。 把这些老段子使好了，使精了，那才是真功夫。 打个比方说，一个相声演员在一个园子里演出，每天两场活，连着一个月下来，要是能保证不翻头，这个演员才算是能仗着这门手艺吃饭了。 萧飞既然要帮着郭德强带徒弟，那首要的就是，帮着潘芸亮和孔芸鹏打磨这些老段子。 “就这么说定了，梁子不变，但是现卦什么的，别指望我事先和你对好了，一切都得靠你自己，能不能接得住，小潘，咱们台上见！” 萧飞说着，拍了拍潘芸亮的肩膀，侧身走了，刚才他已经和于清说好，今天也不能等演出结束了。 他现在好歹也是热恋期间，要是每天都等到演出结束之后才能走的话，哪还有时间陪女朋友啊！ 而且，从明天开始，连着半个月，他都得一天两场活，再加上郭德强说了，让他帮着撑场子。 什么意思？ 郭德强碍于情面没有明说，可是萧飞能听得出来，郭德强这明显就是不放心徐德谅和王先生这对搭档。 德芸社的生意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现在更是和电台合作，可万万不能砸了锅。 “小潘！刚才师哥是什么意思啊！？” 孔芸鹏没太明白，只是觉得萧飞刚走，潘芸亮的脸色怎么都变了，看着就跟大难临头似的。 潘芸亮确实是感觉“大难临头”了，看着还一无所觉得孔芸鹏，不禁羡慕，这啥也不懂的人就是好啊！ “等你再跟着师哥上台，你就明白了！” 呃？ 还是没明白！ 眼见潘芸亮要走，孔芸鹏赶紧一把将他给拉住了：“什么意思，你倒是给我说明白了啊！” 唉 潘芸亮暗自叹了口气，道：“我先问你，你那天跟着师哥上台，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孔芸鹏上台之后，脑袋瓜子都是懵的，唯一的印象就是萧飞跟他说的那句话，让他跟着自己的节奏走。 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事后回想起来，就觉得特别舒服，每句话都喂到他嘴边，让他在翻包袱的时候，一点儿都不费力气。 “感觉特别好！” 潘芸亮笑了，只是笑的有点儿苦：“你能搭的那么好，知道是为什么吗？” “师哥照顾我？” “没错，可你知道师哥为什么照顾你吗？” “你哪来这么多为什么，有话就痛痛快快的说呗，还一个劲的卖关子。” “行！我就让你明白明白！” 潘芸亮拉着孔芸鹏直接奔了水房，这地方没人，说什么话都方便。 “你们当时是救场，根本就没时间准备，而且还是压轴的位置，那场活要是说不好的话，能直接砸了德芸社的招牌，更别说，那天还是咱们跟着电台第一次合作，人家第一次上门来录节目，所以，师哥全程都是在带着你，你们虽然没对活，可是，你的每一句词，师哥都已经给设计好了，到你该说话的时候，直接往你的嘴边一送，借着你的嘴说出来就行。” 那天演出，潘芸亮虽然没在，可他听了电台播的录音，他毕竟已经学了大半年的相声，脑子又活泛，怎么回事，他一听就能明白， “小孔！我可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啊！” “你接着说！” “还说什么啊？我就明着告诉你，师哥在台上，能让你怎么舒服着来，也能让你怎么难受着来，他倒不是成心要难为谁，而是磨练！” 大概其是想到了曾经在萧飞的手底下过活的那些日子，潘芸亮的脸上满是悲怆。 郭德强的徒弟当中，就数潘芸亮在萧飞手下过活最多，他会的传统段子，几乎每一段都在萧飞那里过了十几遍，有捧的，也有逗的，基本上各种情况，他都经历过。 要说最难受的是什么，肯定就是萧飞信手拈来的现卦，每回第一次亮，潘芸亮基本上别想接住了，都得事后，萧飞掰开了揉碎了，再一点一点的教，教他各种情况，该怎么应对，翻包袱时候的尺寸，节奏。 现在想起来，他都觉得煎熬，再一想到，明天就要和萧飞第一次正式搭档，还是在天桥茶园的台上说，他这心里就越发的没底。 “刚才听见师哥怎么说的了？现卦什么的，他可不会提前排练，都是直接在现场来真格的！” 孔芸鹏也傻了眼，这些日子在德芸社听相声，他也见识过郭德强的现卦，相较于正活，这些现卦更像是神来之笔，舞台效果也更好。 原以为都是事先排练好的，现在听潘芸亮这么一说，他才明白过来，所谓的现卦，那是真的现场抓彩儿。 于清居然都能接得住，这得是多深的工夫啊！ 如今要和萧飞搭档登台了，到时候，萧飞要是也满场飞现卦，他可怎么活？ “小潘！师哥就不怕咱们接不住，到时候砸了台？” 天真！ 潘芸亮突然在孔芸鹏的身上找到了一丝安慰：“小孔啊！你也太瞧不起师哥了，他能允许自己的演出砸了台？告诉你，师哥在台上说的每一句话，他恨不能准备了一百种应对方式，到时候演出，你就算是像跟木头桩子似的杵在台上，他也能把一场活，完完整整的使出来。” 孔芸鹏这下就更不明白了：“既然横竖节目效果都没问题，你还担心什么啊！？” 这人俩大眼珠子，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这么傻啊！？ “活是使出来了，可到时候，你真撅在台上，观众笑话的是谁？” 孔芸鹏一愣，随即也变得忧心忡忡。 这不能那么损！？ 第一百二十九章 堵屋里了 孔芸鹏拜门的时间还不长，对相声的理解还不算深，但潘芸亮不一样，他可是跟着郭德强学了大半年了。 想要把相声说好了，可不是照着台本念就行了，真要是照本宣科的话，那谁都能说相声了。 学相声这大半年来，潘芸亮听到最多的就是，要把相声门里的东西，变成自己的，才算是入了门。 潘芸亮一开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随着学习，渐渐的也悟出了一点儿东西。 所谓把相声门里的东西变成自己的，其实就是融会贯通，相声舞台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搭档之间忘词，台底下观众刨活，真要是遇到突发状况，不知道怎么处理，直接楞在台上，那可就真的直接折了。 之前，萧飞帮着潘芸亮过活的时候，各种现卦，其实就是为了磨练他随机应变，临场发挥的能耐。 潘芸亮知道萧飞是好意，也感激萧飞对他的传授，可一想到明天演出，到时候在台上，萧飞随手抓个现卦，他万一要是接不住的话 “又怎么了？” 孔芸鹏见潘芸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这心里也是惴惴的。 那天跟着萧飞一起登台演出，他觉得挺好的啊，可现在听潘芸亮这么一说，他都忍不住害怕了。 潘芸亮好歹是先于他拜门的师哥，学了大半年了，现在都吓成这样。 真轮到他的时候，他还不得直接死在台上啊！ 潘芸亮苦笑：“在台上泥了，好歹还有师哥帮着救场，可等下了台” 萧飞教他的时候，那可是真打啊，扇骨一下一下往胳膊上抽，想想都觉得疼。 孔芸鹏听潘芸亮说完，感觉现在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 连潘芸亮都免不了挨打，更何况是他呢！ “我我看师哥挺和气的啊！” “呵呵！那你是没见过他发狠的时候，行了，兄嘚！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躲不过去，就挨着！” 好家伙的，这话说的也太血腥了！ 刚才郭德强告诉他们俩人，萧飞愿意带着他们上台的时候，孔芸鹏还以为是好事呢，结果现在 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要被送到阎王殿，就等着下油锅了啊！ 这俩人忧心忡忡的同时，萧飞开车回了家，接上佟筱娅便回了她住的地方。 几次亲密接触下来，萧飞也渐渐开窍了，男人就没有一个不贪花的，虽说跟佟筱娅在一起的时间不长，确定关系的过程都挺被动的。 但是，萧飞对佟筱娅这个女朋友还是非常满意的，模样符合他的审美，性格俩人也比较合拍。 最最重要的事，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呢！ 萧飞现在每天最期待的就是，跟着佟筱娅回家，俩人腻歪一会儿。 “也就是说，往后你每天下午还得去剧场演出？” 佟筱娅的家里，萧飞刚把往后半个月的安排说了，佟筱娅便一脸不乐意的问道。 俩人现在都有自己的事要忙，本来在一起的时间就不多，现在可好，萧飞每天下午还要去德芸社演出，能在一起的时间就更少了。 “就半个月的时间，师父和郭师叔要跟着铁路文工团去演出，德芸社实在缺人手，我过去给顶一下！” 德芸社的演员说起来也有二十多人，但绝大多数演员都是偶尔来帮忙的，比如萧飞拜师的时候，作为代师的王月波，本身在他师父连丽茹先生的宣南书馆演出，只有德芸社这边实在缺人手的时候才会过来。 还有个叫高小攀的，是郭德强西河门的弟子，原先是德芸社的正式演员，不过打去年年底开始，就离开了德芸社，自己弄了一个相声场子演出，不过偶尔也会来德芸社串场。 剩下还有不少演员都是这种情况，来一场拿一场的钱，不算德芸社的正式成员。 现如今在德芸社固定演出的也就那些人，郭德强、于清、德芸四老，再加上徐德谅、李京，再有就是徒弟辈儿的了。 看上去人挺多，可有的时候也掰不开，谁要是生个病，闹个灾的，只能临时从外面请人来串场。 佟筱娅知道这种事她不能拦着，虽然不明白萧飞的选择，可她看得出来，萧飞是真的喜欢相声，也喜欢在天桥茶园那个小园子里演出。 “那我每天晚上跟着你去天桥剧场，看你演出！” 萧飞笑道：“行啊！以后咱们每天一起出发去接师父。” 佟筱娅见萧飞答应，这才笑了，她还真怕自己提出来，萧飞不乐意呢，毕竟，她现在每天要跟着张译、萧佳洁学习，准备艺考。 说完正事，佟筱娅又借着要听萧飞今天的新活，俩人腻歪在了一起。 “你这个段子说的比《九头案》都吓人！” 佟筱娅靠在萧飞的怀里，每人耳朵里塞了个耳机，调整好舒服的位置，点击播放。 《张双喜捉妖》这个段子确实如佟筱娅所说，真要是一个人听的话，差不多就是个鬼故事。 当年，张永爷传给他半套书的时候，就曾说过，这个故事因为讲的太细，讲的太真，虽然好些观众喜欢，可是听过之后，都不敢走夜道回家。 《九头案》里面虽然有九头十三命，但抽丝剥茧的讲开了，其实就是个奸情人命的故事，而《张双喜捉妖》不一样，这里面又是鬼，又是怪的，萧飞小时候听了都连着做噩梦。 “待会儿你走了，又剩我一个人，我要是吓得睡不着，怎么办？” 咚！ 萧飞的心脏的猛地跳动了一下，手很自然的环住了佟筱娅的腰，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 这话算是发出邀请了？ 佟筱娅见萧飞不说话，心里有些郁闷，身子重重的朝后面靠了一下。 “我说话你没听见啊！？” 离得这么近，能听不见吗？ 可问题是，两边的母上大人都明令禁止了。 佟筱娅这边还好说，可萧飞家里有个当姑的耳报神，他如果真敢夜不归宿的话，怕是等不到天亮，萧佳洁就能一个电话打到非洲去，到时候 “你不怕让阿姨知道啊！？” 萧飞正是学习热情高涨的时候，恋人之间该做的事情，基本上都实操过了，进步明显，对那最后一步，自然也是非常好奇加期待，可问题是 “你琢磨什么呢！” 佟筱娅立刻就红了脸，显然她也知道萧飞怕的是什么。 “这边有两间卧室呢，你就不能” 人家姑娘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萧飞觉得但凡是个男人，要是还磨磨唧唧的，那就真是不当人了。 “嗯！” 听到萧飞应声，佟筱娅的心跳也立刻加速，一些羞羞的事，立刻占据了她的大脑，p3里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了。 不安的扭了两下，结果直接把萧飞身体里的火给撩了起来，什么新段子，直接扔一边，最后一步不着急，先把之前学会的技能再重新温习一遍。 再度操作，俩人明显熟练多了，像第一次萧飞被咬破了嘴唇的那种失误，根本不会再发生。 可就在俩人一边实操，一边琢磨着到底要不要开启终极大招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强制性的塞进了两个人的耳朵。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起，正努力学习，刻苦提升自身技能的两人连忙分开，手忙脚乱的开始整理身上的衣服。 萧飞自打开窍之后，也显露出了本性，男人就没有老实的，因为有两宫皇太后的懿旨，俩人不敢逾矩，可是两个小年轻，这整天干柴烈火的，脑子一热，萧飞那手就开始变得越来越不规矩了。 “都怪你！” 佟筱娅惊慌失措的想要抚平衣服上的褶皱，门铃还在响，她紧张的心都快蹦到嗓子眼儿去了。 “这谁啊？大晚上的还来串门？” 萧飞抬手飞快的在脸上，尤其是嘴上抹了两把，那天带着佟筱娅落下的唇印回去，可是没少被萧佳洁笑话。 “可能是麦麦姐，她大晚上的怎么过来了，也不说提前打个电话！” 门铃越想越急，佟筱娅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看了萧飞一眼。 好了没有啊！？ 萧飞抓紧时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应该是没问题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 跟着自己个的女朋友腻歪一下，这是天经地义的，结果非弄得跟偷情一样。 对着佟筱娅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咔嚓！ 门开了！ 佟筱娅刚要说话，可是看到来人，瞬间就愣住了。 “丫丫！谁啊？” 萧飞见那边门开后就没了动静，也不禁好奇，走过去的同时，随口问了一句。 门口站着一人，不过并不是曲麦麦，而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手边放着一个行李箱，看上去风尘仆仆的。 对方看到萧飞的时候，也是一怔，神情之中带着点儿不自然。 “您” “妈！你怎么来了？” 妈！？ 听到佟筱娅的称呼，萧飞立刻就傻了眼，脑中闪过的唯一一个念头就是 我该往哪藏？ 第一百三十章 丈母娘看女婿 我和女朋友亲热的时候，被未来丈母娘给堵屋里了，怎么办？ 在线等，十万火急！ 连谈恋爱都是第一次的萧飞，哪经历过这种事啊，在佟筱娅喊出那一声“妈”的时候，他都想直接跳楼逃走了。 当初装修这房子的时候，按什么防盗窗啊？ 现在好了，未来丈母娘就堵在门口，想跑都跑不了。 “愣着干什么呢！？” 佟筱娅现在也慌得一比，但还得强装镇定，没办法把自个亲妈变没了，也就只能迎难而上了。 佟母自打进了屋，眼睛就一直在盯着萧飞，把萧飞看得心里阵阵发毛。 “哦！阿姨，您好！” 被佟筱娅提醒了一下，萧飞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打招呼。 佟母没应声，上上下下的将萧飞给打量了一遍，从观感上来说，她对这头拱了自家小白菜的猪，还是挺满意的，大高个，长得还帅，可就是太帅了点儿！ 再看看自家的闺女，就算是自家孩子自家爱，可真要是说良心话 我家孩子还真配不上人家。 这能看得住？ 佟母先在心里打了一个问号。 “妈！” 佟筱娅见气氛有点儿紧张了，小声的提醒了一下。 “嗯！” 佟母总算是开了金口，佟筱娅和萧飞顿时松了一口气。 像刚才那样，俩人都以为接下来要被浸猪笼了。 太吓人了！ “我之前曾听丫丫提起过你，我叫你小飞，可以！” “可以，可以，阿姨，您说！” 这称呼一听就亲切，看起来毛脚女婿在未来丈母娘面前，想要过关，大有希望。 佟母的脸色稍稍好了一点儿，她倒不是想着要给萧飞一个下马威，这次过来，本就是带着考察未来女婿的目的。 结果这第一面，实在是让她心里不熨帖了。 俩人掩饰的挺好，可是作为过来人，佟母有什么看不出来的，看看自家闺女那脸色，那慌张的神态，再加上俩人身上那狼狈相。 刚才屋里发生了什么，还用细想？ 明明之前都交代过了，可是，自家这熊玩意儿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就不能端着点。 但事已至此，生气也没用了。 小香肉非要上赶着往狼嘴里送，她能看得住一时，还能看得住一世啊！ 现在，佟母唯一能期盼的就是，自家闺女得遇良人，萧飞可千万别是个吃干抹净，掉头就不认账的东西。 想到这里，佟母心里虽然郁闷，可脸上却也挂上了点儿笑模样。 再怎么憋屈，自家闺女现如今在人家手里呢，她要是甩脸子的话，到时候吃亏的只能是佟筱娅。 “小飞！丫丫之前也跟我说了一点儿关于你的事情，你们俩处对象，我并不反对，可是作为丫丫的妈妈，有些事，我还是得了解一下，毕竟我和你叔叔就这么一个女儿，我我的意思，你明白？” “明白，明白，阿姨，您问！” 萧飞已经做好了准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要佟母别问他最后一次尿床是几岁的事，他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虽说没谈过恋爱，但是，这类剧情，很多电视剧里都会出现。 佟母点点头，对萧飞的态度非常满意：“我听丫丫说，你是做医生的？” 坐堂大夫也应该算医生！？ “是！” “在哪家医院啊？” 对萧飞的工作，佟母是非常满意的，医生治病救人，收入也不低，在社会上还挺有地位的。 只是萧飞看上去这么年轻，应该还没研究生毕业，当医生的话，怕是还得苦熬几年才能熬出头。 不过没关系，只要肯努力，知道上进就行。 “呃阿姨，我不在医院工作，我上班的地方是同仁堂！” 同仁堂？ 佟母显然是知道同仁堂的，可是 “同仁堂不是药店吗？” 对同仁堂，绝大多数国人的意识当中就是个专门卖中草药和中成药的大药房。 “阿姨！同仁堂也有坐诊大夫。” “哦！” 佟母还是有些不明白。 “那你” “阿姨！我学的是中医，家传的！” 这个信息一透露，萧飞的逼格一下子就上去了。 杏林世家，这还了得。 对年轻人来说，中医似乎是个挺传统，挺古老的手艺，但是，对上了年纪的人而言，中医明显要比西医更值得信任。 佟母对萧飞的观感立刻嗖嗖的往上升，接着，她又问了一下萧飞家里的情况，萧飞也都一一回答了。 总的来说，佟母是非常满意的，甚至觉得自家是在高攀了。 在得知佟筱娅有了男朋友之后，佟母在家里也跟着佟父讨论过这个问题，别的且不说，单单萧飞的京城户口，就让他们夫妻两个有些迟疑。 现而今京城的户口含金量可是很足的，看看国内的房价就知道了，佟家所在的西疆，即便是省会城市，房价也就2000多，这还得说是好地段的房子。 京城这边呢？ 简单了解过后，直接吓了一跳，好家伙的，均价都奔着五位数了，了得嘛！ 再加上萧飞的家庭条件好，父亲是医生，母亲是外交官，更是中医世家的传人，看着岁数不大，却已经是同仁堂的正式职工，有编制的好工作。 佟母就更加满意了。 看看自家孩子 唉 佟母觉得有点儿糟心，以前在歌舞团工作，至少听上去还算不错，可这熊玩意儿也不知道瞎了那门子的心，都不和家里商量一下，就直接辞职，非要学表演，这不是自己给自己减分嘛！ “小飞啊！你看你父母什么时候有时间，你和丫丫安排着，让我们两边的家长见上一面。” 这事不能拖，佟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讲究个恋爱自由，拖拖拉拉的说是要享受恋爱的过程，其实都是不着调的。 过去的盲婚哑嫁虽然不可取，但是快刀斩乱麻，婚后未必就不幸福。 佟母想着，还是得尽快把这件事给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妈！” 佟筱娅闻言，急着要说话，却被母后大人一个凶狠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她是独生女，自小也是万千宠爱集一身的，在家里，无论是佟父，还是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就没有不惯着她的。 唯独佟母，别人家里都是慈父严母，结果到了他们家直接掉了个，佟父是个文化人，严不起来，对小棉袄那是要作势宠到天上去的，既然当爹的脸不黑，那就只有当妈的来了。 从小到大，佟筱娅可没少挨母后大人的打，拳头巴掌二踢脚那都属于基本操作，发起狠来，衣服架都能给打折了。 今天来的要是佟父，佟筱娅撒撒娇也就混过去了，可来的是佟母，别说违逆圣意，就算是大声说话，她也不敢啊！ 镇压了佟筱娅，佟母又换上了一副笑脸，看向了萧飞：“小飞！你觉得呢！” 呵呵！ 佟母虽然在笑，可是看在萧飞的眼里，心上也一直在打鼓，他多聪明的一个人，一眼就瞧出来了，这未来的丈母娘可不好对付。 “阿姨！您说的对，我爸妈也是这个意思，丫丫没跟您说。” 说了吗？ 佟母又朝着佟筱娅看了过去，居然敢隐匿不报，该当何罪？ 佟筱娅：顿首！顿首！母上大人饶命。 “这孩子，这么重要的事，居然都不和我们通个气，早知道你这边有安排，这次我就和你叔叔一起过来了！” 佟父这次也想过来，他所在的文工团平时不忙，就想着趁着这个机会来京城看看闺女。 可佟母没答应，她这次过来，为的就是要教训佟筱娅这个不省心的闺女，要是让佟父跟着一起来，到时候一拦着，她心里憋着的火都不知道朝哪撒。 不但不让来，这次临出门的时候，她还特意叮嘱了佟父，不许告诉佟筱娅她来京城的事，就是要搞个突然袭击。 “阿姨！您别着急，先听我说，我爸妈现在都不在国内，我妈妈在非洲一个国家的大使馆工作，我爸爸前年参加了援非医疗队，之前听说了我和丫丫的事，我妈妈前段时间也打过电话，说是今年五六月份能回国探亲，具体时间也没定下来，所以，丫丫才没和您说，您可千万别怪她！” 这男朋友能处啊，有事他是真上。 佟筱娅闻言，也松了口气。 现在母后大人驾到，萧飞肯定不能住在这边了，等到萧飞一走，依着母后的脾气，单单是隐匿不报这个罪过，就能把她的皮整个熟一遍。 “是这样啊！” 佟母闻言，不禁有些遗憾，她这次过来，虽然没有计划和萧飞的父母见面，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在了解了萧飞的家庭背景之后，对萧飞这个女婿，她是基本认可了，也就非常迫切的希望自家闺女和萧飞的事能尽快定下来。 这个定下来，显然不是他们俩人能决定的，得双方家长见过面才行。 虽说现在不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可孩子的婚事，父母哪能不参与进来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 你也太心急了 “我刚才的表现还可以？” 佟筱娅家的楼下，萧飞现在心里还惴惴的，佟母的气场太强大，一个眼神递过来，比他在园子里面对好几百观众的时候还吓人。 萧飞也是第一次经历这个，而且还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觐见未来丈母娘，能有问有答，圆溜儿的把话说完整了，他都觉得自己特牛掰。 “我怎么知道。” 佟筱娅心神不宁的回了一句，仔细想想，其实还挺高兴的，之前，她一直在担心，父母在见了萧飞之后，会不会不同意，会不会反对两个人在一起。 通过刚刚佟母的态度，好像似乎大概应该差不多！ “你回家开车慢点儿！” “嗯！” 佟筱娅看着萧飞上了车，很想来一个古德拜kiss，可她知道，这会儿母后大人绝对就站在阳台看着呢。 这要是敢有一丁点儿不矜持的举动，烫了母后的眼，回家之后，皮子还得被熟一遍。 目送萧飞驾车离开，佟筱娅的心跳猛地加速，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总归都是要面对的。 磨磨蹭蹭的上了口，一进门就看见佟母黑着脸坐在沙发上，这气氛就跟马上要过堂一样。 加油，努力，佟筱娅，你肯定行的！ 佟筱娅暗暗给自己鼓了鼓劲，立刻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脸。 “妈！我都想死你了！” 萧飞要是在这里的话，绝对得为佟筱娅的演技竖起大拇指，萧佳洁和张译都要倍感欣慰，这姑娘果然就是天生当演员的好材料。 “少跟我嬉皮笑脸的！” 佟母看着凑到她身边起腻的皮猴子，自感气场有点儿把控不住。 “别以为这样就算完了，你敢不跟我商量一下就辞职，还瞒着家里处对象，说，这是什么行为！” 说话听重点，显然在佟母的心里，佟筱娅擅自辞职这件事的问题更加严重，至于谈恋爱的事情，她都二十多岁的人了，难道家里还真的能拦着不让，再说了，萧飞这个女婿，佟母还是很满意的。 家事好，工作好，小伙子长得也精神，这样的女婿拿回家里，在亲戚朋友们面前一亮，绝对有面子。 “妈！我不好，我不对，您就别生气了，好不好，笑一下，我都好快两个月没见着您了，您不想我啊！” “少跟我皮！” 佟母被佟筱娅这贱气啰嗦的一通撒娇，弄得浑身鸡皮疙瘩，照着闺女的胳膊就是一巴掌，可好歹气消得差不多了，没太用力。 “哎呀！妈，干什么啊？疼！” 哼！ 有这么一个闺女，当妈的也是真没辙了。 “你说说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儿心啊！好好的工作，说辞就辞了，你到底怎么想的，四岁你就开始练跳舞，这么多年，从地方一直跳到了京城，就这么放弃，你难道一点儿不觉得可惜？” 要说不觉得可惜，那绝对是骗人的。 如果能看到未来的话，佟筱娅绝对会坚持跳下去的，可问题是，她看不到啊！ 别看她今年才21岁，但是作为舞蹈演员本身就是吃青春饭的，如果在这个岁数还是没有出成绩的话，那基本上就没什么希望了。 眼看着好朋友曲麦麦都开始独舞了，而她却连领舞的位置都不稳定，继续跳下去，除了落得一身伤病，还能有什么啊！？ 特别是到了京城之后，佟筱娅才发现，自己的天赋真的很一般，在老家的时候，她的确可以做到一枝独秀，但是在京城，在中央民族歌舞团这样的地方，像她这样条件的舞蹈演员实在是太多了。 佟筱娅放弃舞蹈，决定学表演，固然有萧飞的原因，但是，更加重要的，还是为了她自己，她21岁了，也得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了。 将担心原原本本的跟着佟母说了。 “妈！我是真心觉得，我就算是继续跳下去，将来最多也就是回咱们老家，在歌舞团找个老师的工作，或者干脆去某个培训机构，我真的不想就这样了。” 佟母听着，一开始还有些不耐烦，但是渐渐的也明白了自家闺女的想法。 她当初极力培养佟筱娅学舞蹈，也未必就真的希望女儿将来能成为杨丽萍那样的舞蹈大家。 嘴上说着，希望佟筱娅可以实现她的梦想，也不过是为了给佟筱娅点儿压力，让她知道努力。 其实说白了，但凡是佟筱娅上小学的时候，稍微展现出一丁点儿在学习上面的天赋，她也不至于拎着晾衣架子逼佟筱娅一直学跳舞了。 就像中国大多数家庭的母亲一样，佟母的想法也很朴素，既然孩子在学习上没什么天分，那就不如干脆学一门手艺，将来也能有一碗饭吃。 “行！你长大了，我啊，也管不了你，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办！只要你将来别后悔！” “妈！您放心，我指定不后悔！” 看着佟筱娅的模样，佟母就觉得一阵阵心塞，当初为了让她努力练舞蹈，她什么招都使遍了，家里的晾衣架子都不知道打折了多少根，也没见佟筱娅这么积极过。 现在可倒好，就为了一个萧飞，唉这姑娘真是白养了。 我晾衣架子呢！？ “我问你，你就真的认准萧飞了？” 佟筱娅不住的点头，当然认准了，也就是过程不好对着母后说，真要是让家里人知道，是她主动出击，趁着萧飞懵懂啥也不知道，快刀斩乱麻才将其拿下的话，非得笑话她不可。 这个没出息的！ 佟母心里暗骂了一声，女孩儿哪能不懂矜持的，自家这熊玩意儿倒好，上赶着往人家嘴里送。 虽说，自己拎着耳朵叮嘱，告诉了佟筱娅有些事情结婚之前不能做，可是天高皇帝远，她的手就算是再长，难道还能从西疆伸到京城来。 再看佟筱娅这上赶着送过到门口的劲头，怕是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把自己的叮嘱给甩到后脑勺去了。 不行！ 可不能让自家闺女吃了亏！ 佟母想着，心里就打定了主意：“既然你认准了他，这样，刚才萧飞不是也说了嘛，他父母五六月份就能回国探亲，到时候，两家人见个面，把你们俩人的事情给定下来！” 定下来？ 定什么啊！？ “妈！您不是，我和萧飞这才刚开始交往，我们” 迎着母后的目光，佟筱娅说话的声音逐渐下调，最后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刚开始？刚开始你就把人带家里来了！？” 也就是怕闺女脸面上下不来，不然的话，佟母真想问问，刚才她按了半天门铃，佟筱娅才开门，中间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 “妈”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别给我打马虎眼，到时候，萧飞的父母要是回来了，你敢不告诉我，仔细了你的皮！” 佟筱娅听到这话，顿时不寒而栗，从小到大，她可没少被佟母收拾。 “可是妈，我们现在就结婚的话，也太早了！” “没说现在就结婚，你不是还打算参加艺考妈？你要是考上了，等你大学毕业，俩人就结婚，要是没考上，明年就给我结婚！” 明年？ 佟筱娅一惊：“妈！明年可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不是说你都认准了萧飞吗？早早的结婚，有什么不行？” 这该怎么解释？ 她倒是没问题，心里认准了萧飞，她就没有别的心思了，可问题是 萧飞现在结婚的话，犯法啊！ 中国法律规定，女性结婚的年龄是20周岁，她倒是没问题了，可男性的法定年龄是22周岁，萧飞还差了四岁呢！ “妈！我和您说个事，您可千万别生气！” “说！” 佟筱娅飞快的思考着，想要用一种最委婉的方式将实情表达出来，可是在佟母严厉的目光注视之下，心里早就慌成了一团。 “妈！萧飞他他还没到岁数呢！” “什么没到岁数？” 佟母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以为佟筱娅现在岁数小，只顾着玩，还不想结婚。 “我是说，萧飞他还没到岁数！” 佟筱娅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也觉得自己这事干的挺禽兽的。 佟母这下听明白了，皱着眉问道：“我还真忘了问你，萧飞他今年多大啊？” 刚才也见着了真人，之前她还真担心佟筱娅瞎了心找个岁数特别大的，真要是那样的话，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的。 佟筱娅低着头，红着脸，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萧飞他今年18。” 18？ 18岁啊！ 佟母闻言，立刻瞪大了一双眼，死死的盯着佟筱娅，过了好半晌才从这个信息带来的震惊当中缓过来，随即看佟筱娅的眼神都不对了。 18岁，人家孩子刚成年，就让自家闺女给还好不犯法，不然的话，她都准备要大义灭亲了。 “佟筱娅！你你还有溜没溜啊，人家萧飞才18，你说你你说你着什么急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 你俩同居了？ 这也就是自家的姑娘，换成别人，佟母现在都能直接打110报警了。 人家萧飞才18岁，这怎么能下得去手啊！ 佟筱娅被母后数落的连头都不敢抬，反驳的话就更不能说了，她保证，现在要是敢说一句话，母后绝对能凭空召唤出晾衣架子这等神兵，先把她的皮仔仔细细的给熟一遍。 “萧飞他爸妈真的同意了？” 事已至此，佟母也不愿意做那棒打鸳鸯的事，当然了，最为重要的是，她对萧飞这个未来女婿是真的挺满意。 以自家丫头的条件，恐怕再想找个同等条件的也不容易，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同意！同意！阿姨特别喜欢我！” 佟筱娅连忙说道。 我信你个鬼啊！ 佟母瞧着佟筱娅没个稳当劲儿，心里就一阵阵的火大，她就纳闷了，老佟家都是本分人，怎么就能养出这么一个玩意儿来。 18岁的孩子，都能忍心下手，这是要疯啊！ “等萧飞的父母回国，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和你爸过来。” 眼下这事明显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在佟母看来，萧飞绝对就是被自家这熊玩意儿给蒙蔽了。 “知道了！” “记住了！？” “记住啦！” 佟筱娅说着，偷偷看佟母的脸色，她自小就惯会察言观色，可能是被收拾的多了，尤其对母后的表情变化，那是了如指掌。 眼下母后的气明显是消了不少，这让她也不禁松了口气。 “妈！您怎么突然就来了，也不说提前打个电话，我爸呢？他怎么没跟着一起来啊！？” 还打电话？ 佟母本来就是打算要突然袭击的，打电话，还袭击个锤子啊！ 至于佟父，那是肯定不能让随行的。 以前在家的时候，佟母每次收拾佟筱娅，都是佟父横拦竖挡的，在对待孩子的问题上，两口子就从来没有过统一战线。 佟母不说话，佟筱娅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嘿嘿笑着没敢再问。 “妈！您这次过来，打算待几天啊？” “怎么？我才刚来，你就急着轰我走，嫌我碍事还是怎么的？” “瞧您说的什么话？” 佟筱娅凑到跟前，挽着佟母的胳膊，极力表现出一副濡慕之情。 “起开，不嫌腻歪人啊！” 佟母显然不吃这一套，佟筱娅是她生的，打什么主意，她还能不知道。 “你说说你，以前跟你那个同事合租不是挺好的嘛，非得一个人出来住，要租房子，你也找个小点的地方啊，这么大的房子，一个月光房租就得多少钱，你现在又没工作，没收入，等你把家底都花完了，看你怎么办。” 刚才一进来，佟母就发现不对劲了，佟筱娅租住的这个房子也太大了，两室两厅，一个人住用得着这么大的地方？ 还是说 佟母再看佟筱娅的眼神又不对了。 刚才俩人不是在她面前演戏？ 难道说，这房子不是佟筱娅一个人住，而是和萧飞 要是那样的话 “佟筱娅！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和萧飞，你们你们同居了？”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佟筱娅听了这话，差点儿蹦起来。 “妈！你都想哪去了，我” “说实话，有没有！？” “没没有，肯定没有，不信不信您自己看，卫生间里就我一个人的洗漱用品，还有还有，对了，还有衣服，您自己看啊！” 佟筱娅都快要委屈死了，明明什么都没干，结果还被怀疑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 自家知道自家事，佟筱娅承认，自己是真动过那个心思，只是，到底是老实孩子，母后懿旨，不许她胡来，她是真不敢啊！ 看佟筱娅这模样，佟母稍稍安心了一点儿，她知道，佟筱娅还没有那个胆子敢糊弄她。 “没有最好，丫丫！妈妈不是个老封建，但是，你都这么大了，也该懂事了，姑娘家的，最宝贵的是什么？” 这话也就当妈的能说，换成别人，谁也不好意思张嘴。 “妈！我知道。” “那你给我说说，你租这么大的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的闺女，佟母最了解，打小就不是个铺张浪费的性子，哪怕工作之后，自己能赚钱了，可也是能省就省，从来都不乱花一分钱。 现在突然租了这么大一个房子，佟母能不怀疑吗？ “妈！这房子是萧飞他” “你现在就开始花萧飞的钱了？” 佟筱娅都无奈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家母后居然还是个一惊一乍的性子。 “没有，您都想哪去了，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接着佟筱娅就把自己租房的过程，跟着佟母汇报了一遍。 “我也没想到这房子是萧飞的，可是合同我都签了，再说了，您也知道，京城这地方，想要找到合适的房子不容易，我倒是想给萧飞房租，可是您想啊，萧飞他能要吗？”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佟母想着，起身在房子里四下转了转，这房子确实非常不错，宽敞，装修也好。 “我看这房子都能当你们的婚房了！” 那是您没去过萧飞家的四合院。 “妈！您就这么急着要把我给嫁出去啊？” 佟母闻言，没好气的看着佟筱娅：“我不着急，我和你爸都不着急，可是你呢？你能不着急？” 得！ 这一句话，就把佟筱娅给说的面红耳赤，跟着母后斗嘴，那是真一点儿赢面都没有啊！ 不过好在，佟筱娅能感觉得到，母后对萧飞这个毛脚女婿还是非常满意的。 可喜可贺！ 佟筱娅这边应付自家母后，萧飞也到了家。 “今天这是怎么了，回来这么早啊？” 萧佳洁正刷牙呢，看到萧飞进来，还觉得有点儿奇怪。 自打萧飞和佟筱娅谈恋爱，基本上就没有半夜一点之前回来的时候，今天这是 “小姑！跟您说个事！” “什么事啊？你和丫丫分手了？” 我呸！ 这叫什么话？ “有溜没溜啊你！” 张译刚出来就听到这么一句。 “你就不能盼着俩孩子好啊！？” 萧佳洁白了张译一眼：“没听出来我是开玩笑的？说，什么事？” 萧飞走到跟前，蹲在萧佳洁身边：“那什么，丫丫她妈来京城了。” “谁？” “丫丫她妈妈，怎么了？” 萧佳洁没说话，疯狂的自行脑补，看着萧飞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了。 “小飞！你该不会是让丫丫的妈，把你们俩给堵屋里了！” 我去 小姑！你到底是娱乐圈大亨，还是天桥底下算命的啊？ 我就说了一个丫丫她妈来京城了，你居然都能猜得这么准。 “您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种糗事当然不能承认。 “我就是想问问您，丫丫她妈来京城了，咱们这边该怎么招待，您可真行。” 萧佳洁看上去还有点儿惋惜：“这有什么啊，无非就是带着丫丫她妈四下转转，好吃好喝的招待呗！” “您能不能说点儿有用的啊！我还能不知道这个，可您也知道，我这没时间啊！” 萧飞现在上午要去同仁堂坐诊，以前德芸社那边，就晚上一场，可从明天开始，郭德强和于清要跟着铁路文工团去外地演出，他下午场也得上，哪还能抽得出时间去招待未来丈母娘啊！ 把现实情况一说，萧佳洁也犯了难：“这事赶的，也太巧了，德芸社那边，你要不就推了呗！” “可我都答应我师叔了。” 早知道佟筱娅的妈妈要来京城，萧飞说什么也不能答应去顶场啊！ 现在好了，未来丈母娘第一次来京城，萧飞这个毛脚姑爷却抽不出时间来招待。 “那你想怎么办？” “小姑！” “等会儿，你不会是打算让我和你姑父替你招待？” “要不然怎么办，我爸妈都不在京城，大姑，大姑父又忙，他们自家孩子都得扔我这儿，我不找您找谁啊！？” 萧佳洁没说话，抬头看向了张译：“老张，你觉得合适吗？” “嗐！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咱们俩是小飞的长辈，咱们出面招待未来亲家这不是应当应分的嘛！” 听张译这么说，萧佳洁心里有了点儿底，她也是第一次经历这些，完全没有经验。 “小飞，我和你姑父出面招待的话，也不是不行，可就是你一直不露面，丫丫的妈妈会不会挑理啊！？我这可是为了你好，那是你未来的丈母娘！” 这倒也是个问题。 “小姑！我是头一回遇上这种事，现在我这脑子里也没主意了！” 张译在一旁瞧着，忍不住说道：“我说你们两个也太紧张了，这有什么啊！小飞工作忙这是实际情况，回头让小佟帮着解释一下就行了，再说了，实在不行，就带着小佟她妈去园子，昨天听了一场，我还真觉得挺有意思的。” 张译以前跟着萧佳洁去茶馆，听过他老岳父萧铭栋说相声，当时就觉得挺好玩儿，昨天去听了一场萧飞的段子，他也没想到，萧飞居然在这方面真有天分。 听过了一次，就还想再听第二遍。 张译这话倒是给萧飞提醒了，对啊！相声虽然算不上是京城的特有文化，但佟母肯定没在茶馆里听过，倒是可以试试。 不过 “小姑！明天晚上您看” “别管了，到时候我和丫丫联系，保准招待好你未来的丈母娘！” 得嘞！ 有这话，萧飞心里就踏实了。 起身回屋，萧飞拨通了佟筱娅的号码，把他的安排说了一遍，当然也没忘在电话里跟着未来丈母娘解释一番。 佟母听得是一愣一愣的，等挂了电话，才反应过来询问：“丫丫！你跟我说实话，萧飞到底是干什么的？” 一会儿是同仁堂的坐诊大夫，一会儿又成了民间闲散艺人，这天上一脚，地上一腿的，佟母这心里也含糊了。 “他啊！既是医生，也是相声演员，石福欢您知道吗？” 佟母点头，她年轻的时候，相声还是挺红火的，石福欢作为全国十大笑星之一，她自然是听说过的。 “石福欢先生就是萧飞的师爷！” 接着，佟筱娅就把自己听来的，关于萧飞的一些事跟着佟母说了一遍。 只是当医生的不安于本职工作，跑去说相声，听着好像有点儿不务正业啊！ “对了，你之前和我说，萧飞是京大的，不会是说瞎话！？” “没有，萧飞真的是京大的，不过还没入学呢，他老早就被保送了，等到下半年，我们一起上大学！” 我呸！ 还一起上大学呢，自家的孩子有几斤几两，当妈的能不知道。 佟筱娅从小就是个学渣，而且是从小学一年级一直渣到了初中毕业，成绩一直都非常稳定。 现在佟筱娅要参加艺考，还要考京影、中戏这种学校，佟母怎么想都觉得不靠谱。 只是这未来女婿，在佟母的心里，分数是蹭蹭的往上升。 家传的医术，刚18岁就能在同仁堂坐诊给人看病，还会说相声，全国十大笑星之一石福欢的徒孙，另外，还是能直接保送京大的高材生。 佟母想着，不禁看向了佟筱娅，虽说是自己亲生的，可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 这差距也太大了！ 自家这玩意儿真的能配得上人家？ “妈！您看什么呢？” “看你长得黑！” 嘿！这是亲妈吗？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佟筱娅自认也就是皮肤黑点儿是个缺点，别人说行，自家母后都嫌弃，这可上哪说理去啊！？ “妈！那您明天晚上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 这就好，这就好！ 佟筱娅还真怕母后挑理，哪有丈母娘上门，当女婿的居然忙到都没办法亲自招待的。 佟母要真是因为这件事，心里不痛快了，到时候，萧飞或许也就受两个白眼，她可就真的要倒霉了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 真神了 佟母大老远到了京城，佟筱娅的学习自然也就只能暂停，萧飞这个未来女婿没时间招待，总不能连自己的亲闺女也不陪着。 关于佟筱娅的学习情况到底如何，萧飞每天忙着同仁堂、德芸社两处跑，也不大清楚，不过看张译和萧佳洁倒是对佟筱娅很有信心。 难道周讯真就这么神？ 只给佟筱娅上了一次课，就能起到醍醐灌顶的神效？ 转天早上，萧飞睡醒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佟筱娅打电话，询问了一下她今天的安排。 “哎呀！你就别操心了，我陪着我妈妈呢，故宫、天坛转一圈，晚上我带着一起去天桥剧场，对了，我妈妈说想去大观园，我再带她去一趟南菜园。” 大观园？ 佟筱娅突然提起这个地方，萧飞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好半晌才想起这个大观园是什么所在。 当年拍《红楼梦》的时候，为了这部戏建的，萧飞小时候还曾去过一次，然后就被里面的蜡像给吓得连着做了好几天噩梦，现在想想都觉得惊悚。 大观园里的钟灵俊秀愣是被做的跟妖魔鬼怪似的，就那也好意思拿出来展出？ 尤其是那怡红公子贾宝玉，瞧上一眼，后脖颈子都冒凉风。 “晚饭我小姑安排，可能得早一点儿，到时候，小姑给你打电话！” “啊？不用，不用，我” “你快别不用了，我没有时间陪着，本来就够过意不去了，阿姨大老远的从西疆过来，我们家要是不尽一下地主之谊，就更不像话了！” 佟筱娅也知道萧飞家放在过去那就是青堂瓦舍大宅门，规矩肯定大，听他这么说，也就没再坚持。 俩人又聊了两句，萧飞出门锻炼身体，等回来的时候，手上拎着买来的早点，老孙家的包子，今个有求于萧佳洁，可得孝敬好了。 吃过早饭，萧飞出发去同仁堂，往自己的诊室一待，拿出本书看着，等着患者上门。 今天的病人出奇的多，从8点钟开始，他的诊室里就没断过人，看起来名声也是渐渐打响了，快到10点钟的时候，萧飞就快要完成了今天的任务指标。 期间，白主任过来了两趟，这位老先生现在每天要是不来萧飞这边串个门，心里就不踏实。 对此，萧飞倒是也能猜到白主任心中所想，白主任和他不一样，老爷子解放前在药铺当学徒，后来拜了一位老中医当师父，可过去当师父的教徒弟，基本上都得留一手，看家的本事是不肯外传的。 白主任潜心钻研医术几十年，但是掌握的也只是俗称的大路货，不像萧飞得了他们家老爷子的真传。 萧家虽然算不上杏林世家，可萧铭栋年轻的时候曾得了好几位国手的传授，论医术显然不是白主任能比的。 白主任来萧飞这里串门，也是希望能得到一些点拨，别看白主任岁数大，可是求实问真，那也是孜孜不倦。 萧飞没有敝帚自珍的习惯，白主任愿意放下身段来问，他自然也是无有不应。 白主任来的多了，同仁堂坐诊的其他大夫也渐渐的觉出来，萧飞是个有真本事的，既然连白主任都能放下身段来讨教，他们有什么不能的。 所以，现在基本上萧飞在同仁堂，花在这些同事身上的时间，要比患者多了一大截。 “萧大夫！” 萧飞刚送走一位患者，隔壁诊室的崔医生就过来了，看他神色焦急的模样，显然不是过来串门聊天的。 “崔医生！您有事？” 崔医生表情带着囧，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您要是有时间的话，能不能来这边帮忙看一下，我这边有个病人，我有点儿拿不准。” 萧飞闻言看了眼电脑，上面显示没有等着叫号的病人，简单的询问了一下情况，得知是个患有丘疹的病人，在服药之后，病情不但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更加严重了。 这倒是稀奇，丘疹这病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天气潮湿的季节，很多人都会得上。 “行啊！看看！” 说完就跟着崔医生到了他的诊室。 这边有个男患者正坐着，看对方黑着脸，显然是憋着火呢。 按照崔医生刚才说的，人家刚来的时候，脸上身上的丘疹不算多，症状也不严重，但是吃了崔医生给开的药，前两天还是好好的，第五天早上突然开始加重，手掌部分更是出现了脱屑溃烂的迹象。 患者看到之前给自己治病的崔医生又领了个小年轻进来，看到萧飞也穿着白大褂，先是惊讶了一下萧飞的年轻，继而开口说道：“你找谁来都没用，说说，我现在这个情况怎么办？是私了呢，还是我去找地方投诉你们？” 听着好像是两条路子，但是每条路都不是什么好路。 萧飞进门的时候，就一直在观察患者情况，加上崔医生说的情况，他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判断。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理会患者的话，而是直接说道：“这位先生，能不能先让我给你看看，然后咱们再谈后面的事情？” 患者上下打量了一眼萧飞，无所谓的说道：“行啊，想看那就看。” 萧飞注意到，患者身上肉眼可见的红色丘疹，挠破的丘疹已经结痂。 但是患者的双手情况，要比崔医生说的严重一点，双手手掌部分的皮肤除了脱屑，还有损坏，损坏溃烂的地方更是呈现暗红色。 随后萧飞又要求做一个查体，患者还算配合，萧飞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并不像那些专门来闹事的人一样。 脉滑数，苔黄腻。 有了这两个关键信息，萧飞心里彻底有数了。 随后萧飞也没有说什么，而是从崔医生的电脑上，找到了崔医生上次给患者写的病例。 诊断没错，方子用的也是对症的基本方，没什么稀奇。 看完这些，萧飞就明白，崔医生的方子开的确实对症，不过不到位，药效差了一点。 但这绝对不是患者病情加重的原因，甚至可以说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萧飞抬头看向了患者，看的患者浑身不自在。 “这位先生，您喜欢喝酒吗？” “不喜欢，不过我是个生意人，有的场合遇上了也不能不喝。” 患者的回答相当干脆，并没有想着要刻意隐瞒什么的。 萧飞接着问道，“您这病情况突然加重的前一天，是不是也喝酒了？” 患者颇为意外的看了一眼萧飞，但还是照实说道：“喝了，不过就喝了二两，也不多。” 萧飞接着问道：“您之前来这边的时候，崔医生当时有没有交代您不要喝酒？” “说了，不过我就喝了二两，也没喝多，这有什么关系？” 显然，患者对于自己就喝了二两白酒的事情，表现的非常不以为意。 可萧飞却摇摇头：“您的病情加重，就是因为你多喝的这二两白酒，崔医生叮嘱过您，可您不听，这可就怪不到我们头上了。” 听到萧飞说不是医生的责任，反而是他自己的责任，患者就立马觉得这是萧飞这是在推卸责任。 刚想发火，萧飞却直接说道：“我这么说，您可能不信，这样, 还是崔医生给您开的方子，我在这个基础上多开两味药，来治您现在的病。” “三天之内，在这期间您不能喝酒，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如果病情还是不见好转，或者有加重的迹象，我们立马按照您的要求赔偿，您看怎么样？” 不换药方，三天的时间？ “行，我要是好了，我给你们送锦旗，要是没好，给我赔礼道歉，加倍赔偿。” “就按您说的办。” 萧飞连想都没想，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崔医生想拦都没拦住。 接着萧飞拿起崔医生办公桌上的纸笔，刷刷点点的按照崔医生之前开的药方，多加了两味药。 “按方抓药，记住我的话，不过咱不至于为了赔偿，故意违背医嘱，到时候，受罪的可是您自己！” “这话说的，我要是那么干，成什么人了，就按你说的，三天之后我再来！” 患者说完，拿着药方起身走了。 等患者刚一出去，崔医生就忍不住的问道：“萧大夫，你是怎么看出来他是因为喝酒加重的病情？” 萧飞转过电脑屏幕，指着电脑上崔医生自己写的诊断结果说道：“病人为什么会得这个病，您的诊断是正确的，但是病人为什么加重，您怎么就想不明白。” 萧飞心里其实是有点儿郁闷的。 如果是诊断错误，那是学艺不精，可以通过后天的学习钻研来弥补。 但是诊断正确，服药出现问题，却又找不到原因在哪，这是脑袋有点儿木，没灵性，不会思考。 中医行医问诊首要的就是脑子灵活，得会去想，会摸索病因与病症之间的关系。 崔医生为什么想不到病情恶化的原因？ 说白了就是太匠气，脑子不舍得转，或者说他已经不会转了。 死抱着一本中医大辞典狂背，遇到复杂的病症却不会分析，只懂得从记忆当中去寻找，这样能做好一个医生？ 萧飞轻轻叹口气说道：“酒有糟粕之气，过度烂饮的结果，就是这些糟粕之气积于胃，藏于肝，有些人的身体底子好，会进行自我调节，自动把它排出去，当这些湿热淤积到肌肤表面的时候，人就会起丘疹，一旦控制不住给挠破了，风毒就会乘势而入，进而藏伏于血络之中，不能见皮治皮，不解决根本原因，它就会反复发作的原因，您的方子用得没错，配药也没问题” 萧飞说着，居然发现崔医生面有喜色，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他不会以为自己在夸他？ “刚才我说的是从中医的角度，从西医的角度来说，丘疹其实是一种皮肤真菌感染，多发于多汗的青壮年，和不注意个人卫生或身体抵抗力低下者。” “可您看看刚才患者，一看就是成功人士，衣着得体，他能是不讲卫生的人？能是营养不良、抵抗力低下的人？” 萧飞说这么多，其实就是想引导崔医生自己去想，但是看他迷茫的小眼神，萧飞知道自己失败了。 “病人现在病情加重了，而且出现了手掌溃烂的情况，那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体内的湿热增加了，风毒经过血络流遍全身，加快了溃烂的速度。” “而湿热增多是有条件，要么是自外而内的外部环境影响，要么就是自内而外的自身问题。” “可现在京城这样的环境和气温，患者上哪出汗？所以只有一个原因，自身出了问题，而自身出问题，除了喝酒能快速的刺激他的湿热，还有什么可能？而且他自己也说了，他虽然不喜欢喝酒，但是经常喝，这还没有告诉您原因吗？” 居然是这么判断出来的？ 连京城当地的天气原因，对方的衣着气质都考虑进去了！ 这也太神了！ 崔医生暗暗心惊。 看着低头不说话的崔医生，萧飞也缓了一口气，语调放慢了一点，对方毕竟比他岁数大，三张多的人了，太严厉了，人家面子上也下不来。 “崔医生，不是我卖弄，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不要慌，认真想一想找找原因，如果您的方子从一开始就是错的，病情也不可能突然加重，它会提前就有预兆的。” 崔医生觉得自己有点儿臊得慌，虽然知道萧飞医术好，连白主任都主动上门讨教，但是被劈头盖脸的来一顿，以他的岁数也有点儿吃不消。 但是这又能怎么样，在医术上可不是按照年龄论资排辈的，得讲真能耐，萧飞说的不好听，可崔医生还是得低着头认真的听。 “萧大夫，您刚才给加的那两味药是什么道理，您给讲讲！” 萧飞更加无奈：“您的诊断上也写了，湿热风毒瘀阻，可是您之前开的方子里，没有入血透毒的药，另外，患者的这个病，是反复治疗又发作的病，属于难症痼疾，还应该添加一些温补先天的药，清湿热其实不难，但没有增加这两个方面的药，让患者在服药四天都不见明显的改变，才会有之后突然加重的情况。” 崔医生觉得更加臊得慌了，这些都是中医的基本，他居然疏忽了。 “崔医生，如果您提前考虑全面清楚，把这两味药加进去，哪里还用得了这么长时间，三天，没等患者喝酒呢，就能看看到一个非常明显的改变。” 崔医生沉默了起来，眼神也稍微的呆滞了一小会，看起来是在思考萧飞说的问题，接着又低头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仔细的看了一下萧飞刚才补充的两味药材。 萧飞没再说话，侧身走了出去，回到自己的诊室，刚一挑帘就愣住了，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眼花，等反应过来自己还没到那个岁数呢，连忙打招呼。 “阿姨！您怎么来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慢慢来 看着正坐在诊室里的佟母和佟筱娅，刚才面对着崔医生和患者，还能从容不迫，侃侃而谈的萧飞，居然有点儿紧张了。 “丫丫！你怎么带着阿姨来这儿了？” 佟筱娅心中暗自得意，她们来了有一会儿了，挂了号就在门口等着叫号，可等了一会儿也没见诊室里面有反应，她就挑帘看了一下，发现萧飞没在诊室。 接着就听到隔壁诊室里传出来的声音熟悉，就带着佟母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正好听到萧飞在给患者诊病，接着又听到了萧飞给那位崔医生上大课。 “我妈最近胃不舒服，我们正好要去南菜园，就顺便过来，让你给看看！” 佟筱娅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她当然知道这并不是顺便，来同仁堂也是佟母的意思，至于母后大人在打什么主意，她也是一清二楚。 无非就是不放心。 萧飞的年纪，说他是个中医，换做是谁都得怀疑啊！ 佟母只有佟筱娅这么一个闺女，她就算是对萧飞再怎么满意，也得好好瞧瞧，看看自家闺女是不是所托得良人。 刚才跟着佟筱娅在诊室外面听着萧飞侃侃而谈，虽然不懂那些什么风毒啊，温补先天啊，是什么意思，可是对萧飞这个医生的身份是彻底放心了。 这会儿瞧见了萧飞，佟母也是越发的满意：“小飞，不打扰你！” “瞧您说的，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反正也是挂号看病，就是有点儿浪费了。 真要是身子不爽利，在家里说就是了，何必还得浪费这挂号的钱。 “阿姨！您觉得胃怎么个不舒服？” 萧飞说着，坐在了佟母的对面，拿出脉枕摆在了桌子上。 佟母瞪了佟筱娅一眼，她哪有什么不舒服的，每天吃得好，吃得饱，胃口别提多好了，一顿饭俩馕都嫌少。 可又不能戳穿了，她这次过来探底，虽说是为了佟筱娅好，可到底有点儿不合适，哪能随便怀疑人呢。 现在萧飞郑重其事的要给自己诊病，佟母也只能配合着把手搭在了脉枕上，让萧飞给自己号脉。 萧飞伸手按住了寸关尺，十息之后，心里就已经有了诊断。 “阿姨！从您的脉象上来看，没什么大问题，可能就是来的路上没休息好，再加上京城的气候和西疆不一样，有点儿水土不服，这样，我给您开个温补的方子，您吃上一剂，调理一下就好了！” 萧飞说完，抽过一张纸，提起笔就在上面刷刷点点的开好了方子，推到了佟母的面前。 “这边有煎药房，丫丫！你带阿姨去抓药！” 这就完事了？ 佟筱娅有点儿懵，本想着让萧飞在母后面前再好好的表现一下，结果这就完事了，不过对萧飞的性格，她也算是有所了解了，虽然无语，但也只好带着佟母出去了。 “就没见过这么木的人，反正也没有病人，怎么就不能多聊会儿啊！” 刚出门，佟筱娅就忍不住开始吐槽。 佟母见状笑道：“瞎说什么呢，小飞正工作呢，我们这个时候过来本就不合适。” “还不是您，非要过来看看，现在放心了？” 放心，绝对放心！ 虽然萧飞说的话，十句里面有九句半她都听不明白，但是，萧飞能把比自己岁数还大的医生都给说服了，就冲这个，便能证明萧飞是个有真能耐的。 她这当妈的不放心，也是理所当然，就这么一个闺女，肯定希望佟筱娅能找到一个足以托付终身的良人。 现在看来，倒是自家闺女高攀了。 “您还去不去南菜园？” “去啊！到了京城，哪能不去大观园看看，我可是惦记了好些年了！” 佟母是个红迷，平时在家的时候，没事就喜欢捧着一本《红楼梦》，对京城的大观园，也早就心驰神往了。 “那行，您等会儿，我过去把药抓了，咱们就去！” 佟母见状，赶紧拉了佟筱娅一把：“还抓什么药啊，我又没病，花那个冤枉钱干什么。” 您还知道啊！ 抓药是花冤枉钱，难道挂号的钱就是大风刮来的？ 萧飞这边，接待完今天的第二十位患者，便收拾东西，换衣服，离开了同仁堂。 本想着去找佟筱娅母女，招待未来丈母娘吃顿午饭，结果给佟筱娅打电话，得知俩人正在大观园看惊悚蜡像呢，只好算了。 看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德芸社下午场演出是在一点半，现在过去有点儿早，便开车回了家。 萧佳洁每天一顿的营养餐不能少了，虽说平时给萧佳洁号脉，她的胎位已经坐稳，但是，也不能疏忽大意了。 结婚十多年才终于等来了好消息，就算是萧飞这个当侄子的，也不敢掉以轻心。 吃过午饭，萧飞出发前往天桥剧场。 他过来的时候，剧场里就烧饼带着孔芸鹏，岳芸龙，还有刚来的小栾在收拾卫生。 “师哥！” “烧饼！谅叔他们都还没到呢？” “没呢，谅叔每回下午场都得一点才到呢，不着急！” 萧飞听了，也没说什么，迈步就要去后台休息室。 烧饼见状，连忙跟了上来。 “怎么了？有事？” 烧饼这个二皮脸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扭扭捏捏：“师哥！您打今个起，要带着三哥和小潘上台？” 孔芸鹏在家里排行老三，年岁比烧饼大，他也不好直呼其名，可潘芸亮就不一样了，性子绵，这小子打心里敬不起来。 “嗯！怎么了？” 萧飞看着烧饼，不禁笑了。 这小子打什么主意，萧飞已经猜到了，就等着他自己开口。 “那什么，师哥！您有空也带带我啊！咱们哥俩不比您跟着三哥亲啊！” 果然，这小子是憋着要上台了。 烧饼其实是登过台的，不过也不算正式场合，之前郭德强为了锻炼他，偶尔让他在开场之前，上台去唱歌太平歌词、数来宝什么的。 毕竟年虽小，东西还不熟呢，冒然让他登台说相声，万一要是折在上面，以后再想登台可就难了。 “想上台说相声了？” 烧饼连连点头。 “你觉得自己能耐成了吗？” 烧饼一愣，急道：“师哥！我总比三哥强？他才来了多少日子，我都来了小半年了，论能耐肯定没法和您比，可要说是跟着三哥比，我好歹也比他强，我不逗，给您捧一个总行？” 烧饼这话其实说的也没错，萧飞能带着学相声都没一个星期的孔芸鹏上台，自然也能带着他上去演。 可问题是，烧饼的年岁太小，俩人往台上一站，瞧着就不搭，一般来说，岁数小的学徒登台，从逗哏开始演的话，效果会好一点儿，捧哏的话，根本压不住，有些包袱也翻不出来。 “真想演？”萧飞没直接拒绝。 烧饼还是点头。 “那行，你要是真想演的话，这样，待会儿我下了台，你把八扇屏里的《莽撞人》、《粗鲁人》，还有《苦人》这三折给我背一遍，我要是觉得你行了，后天下午开场，我就带你上台，让你逗哏！” “真的！？” 烧饼是个傻大胆，听到萧飞说愿意带着他上台，那是一点儿怯场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兴奋的不得了。 “真的！快去，赶紧把场子收拾出来！” “诶！” 烧饼答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萧飞瞧着，也是止不住的笑，对烧饼这孩子，他是非常看好的，虽然性子不踏实，有点儿咋咋呼呼的，可就冲这胆量，将来就肯定能说出来。 上台说相声，胆小怯场可不行，站在台上连嘴都张不开，不用等观众喊倒好，自己就能直接死在上面了。 比如眼前这位。 “师哥！” 萧飞看着岳芸龙，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了，走路都擦着墙根儿，遇见人连脑袋都不敢抬，这样真能说相声？ “嗯！” 俩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萧飞注意到岳芸龙嘴动了一下，像是要说什么，可是又忍住了。 “小岳，有话说？” “啊？没没有！” 萧飞看着岳芸龙那怯懦的模样，不禁皱眉：“小岳，有什么话就说，你还打算一辈子都掰不开嘴了？这样将来怎么上台。” 岳芸龙低着头，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开了口：“师哥！您看我什么时候才能上台啊！？” 这是吃什么不消化的瞎了心？ 萧飞倒是能理解岳芸龙的想法，毕竟，他跟着孔芸鹏是一起来的，现在孔芸鹏都开始登台演出了，他却还是只能干扫地搬桌子的活，心里肯定着急。 但问题是，现在上台？ 孩子，你认真的啊？ 烧饼岁数小，可好歹跟着郭德强学了小半年，基本功就算不扎实，可拿到台上也能抻练一下了。 岳芸龙有什么？ 到现在连普通话还说不好呢！ 萧飞真想骂上两句，还没学会走，就想着跑的事，这不是好高骛远是什么？ 既然来学，连个踏实的性子都没有，那哪能行？ 可萧飞知道，岳芸龙是个内向的性子，又是个心思敏感的，话说的重了，会打击到他的自尊心。 “小岳！别着急，慢慢来！” 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萧飞侧身走过，进了休息室。 岳芸龙看着，神情一个劲儿的变化，最终还是拎着拖把走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什么都不是呢，连一段贯口都背不下来，就想着登台，纯粹痴心妄想。 可是 慢慢来！ 他的情况真的不允许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一头沉 岳芸龙14岁就跟着老乡离家来京城打工，最开始是看大门，后来又学过电焊，在饭馆后厨刷盘子，在海碗居当服务员， 究其原因，无非就是家里的生活太困难，根本供不起他上学，甚至留在家里的话，连饭都吃不饱。 从14岁到如今19岁，岳芸龙差不多把能吃的苦都给吃遍了，能受的委屈也都给受够了，当初在海碗居的时候，就因为一点小错，被客人扇了个大嘴巴，任凭他再怎么道歉，愣是被指着鼻子骂了仨钟头。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得忍，因为他知道，他不能丢了工作，家里还指着他寄钱回去买种子，买化肥呢。 来德芸社学相声，这大概是他一辈子做的最大胆的一个决定了，到了德芸社，虽然管吃管住，但是一下子没收入了。 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岳芸龙给家里打过电话，告诉父母，他可能得有两年的时间没法往家里寄钱了，他想要学一门能养活自己的手艺。 对此，家里人是非常支持的，他的二姐还把积攒下来的一千多块钱都寄给了他。 可真正开始学相声，岳芸龙才发现，相声并非是他以前认为的那样，只要站在台上照着台词说就行了。 而且，这个学习的过程真的会十分漫长，有的人天分高，学的快，要不了多少日子就能登台，比如孔芸鹏。 可他呢？ 岳芸龙知道，自己肯定不是那个天分高的，学起来之后也发现，自己的进度不光是慢，应该说是笨到家了。 师父给的一段贯口，孔芸鹏三两天就能背下来，可他一直到现在，别说背，念下来都费劲。 眼瞅着一起来的同伴开始登台，岳芸龙能不着急？ 他知道自己现在别说登台，每回上去捡场，被观众看着，他都能吓个半死，腿肚子打抽抽。 可他还是想上台，因为他知道，师父郭德强从来都没指望过他们三年学徒，两年效力，只要能上台，说一场就能拿一场的钱。 他太想赶紧赚钱了，家里的情况根本就不允许，他当真用两年的时间去学。 “怎么了？” 孔芸鹏看出来同伴心不在焉的，好心的问了一句。 “没没啥！” 没啥？ 都写脸上了，还说没啥？ 可孔芸鹏没打算再问，说句心里话，他也挺瞧不上这个同伴的，太笨，太木，太 算了，嘴上积德！ 德芸社的演员一个个的到了，后台也渐渐热闹了起来。 郭德强不在，当家做主的就是王薇，她今天也特意过来了，演出结束之后，她得带着大家伙去吃饭，还得负责开份儿钱。 “小飞！待会儿上了台，可得照应着点儿小潘。” 潘芸亮是王薇的表弟，打小姐俩的关系就好，现在又多了一层师承的关系，她自然更加上心了。 平时在家里，萧飞帮着潘芸亮过活的时候，王薇也经常看，知道萧飞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抓彩儿现卦总是信手拈来。 要搁家里也就算了，潘芸亮出了错，还有萧飞帮着，事后郭德强也会耐心的教，可今天是正式登台，萧飞万一要是“神来之笔”上瘾的话，潘芸亮折在台上，那可就坏菜了。 “婶子！您这是怕我调理小潘啊！？” 萧飞笑着，没应王薇的茬儿。 他既然当着郭德强的面，说是要帮着带带潘芸亮和孔芸鹏，可就没打算让这俩人舒服了。 中规中矩的说上一场，对潘孔两人能有什么好处？ 真要是那样的话，萧飞又何必说要带带他们？ “小飞！差不多就行，就当着帮帮婶子。” “行啊！保证全须全尾的给您领下来！” 得！还是没应！ 王薇还能听不出来这个，其实今天上午，郭德强出门的时候，还曾提议跟着她说过，萧飞要怎么调理潘芸亮、孔芸鹏这俩徒弟，她绝对不能插手。 可归根结底，王薇是个知道疼人的，实在不忍心看着潘芸亮和孔芸鹏这俩徒弟在台上撅了面子。 “婶子！您就别担心了，小潘的能耐不差，小孔脑子机灵，错不了！” 萧飞是要带师弟，又不是非得让人家死在台上，王薇这担心实在是有点儿多余了。 “那行，小飞，婶子可就把俩孩子拜托给你了！” 孩子？ 孔芸鹏跟着萧飞可是同岁啊！ 王薇去前面支应了，潘云侠这会儿也凑到了跟前。 “师哥！咱们再过一遍？” 为了今天的开场，潘芸亮昨天晚上到家都没睡踏实，脑子里将之前郭德强教的，还有平日里萧飞帮他过活的时候，所有内容都回忆了一遍。 “这段子还用得着过？兄嘚，咱们台上见！” 萧飞拍了下潘芸亮的肩膀，起身出去换衣服了。 “小潘！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病啦？让小飞给你号号。” 平时和潘芸亮搭档的邢先生关切的问了一句。 “没没事儿，师爷，我就是” 潘芸亮说着，露出了一丝苦笑。 “我就是头一回跟着师哥搭，这心里没底！” 邢先生一听就明白了，像这种情况他太了解了，说相声的搭子，一边的能耐要是越大，另一边就越容易不稳当，这也就是俗称的一头沉。 既想要表现自己，却又担心自己成了搅和的那一个，但是不表现的话，又怕自己完全被搭档给掩住了。 说到这里，曾经还有过一个非常出名的事，当时是马三爷登台演出，因为当时，马三爷的几任搭档，要么就是病故了，要么就是退出舞台了，演出的组织方又希望马三爷上台说个对口。 于是，马三爷就想起了他的干儿子杨绍华，让人把他从天津给叫了过来，爷俩上台说了一个《开粥场》。 上台之前，不少门里的前辈都知道杨绍华先生惯会现卦，千叮咛万嘱咐，让杨绍华别搅和了。 结果那场节目，杨绍华从头到尾规规矩矩，连多一句话都不敢说，不是因为上场前有人特意叮嘱，而是老先生真的不敢啊！ 他搭档的是谁？ 马三爷，相声门里的泰斗！ 人家多大能耐，他多大能耐，但凡他在台上安耐不住，抖两下子，勾得马三爷兴致上来，立马就能被毙在台上。 萧飞现在的能耐，自然不能比马三爷，但是要跟潘芸亮比，少说也得甩他一大截。 “爷们儿！怕什么啊？你就记住了，待会儿上了台，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你师哥没那么缺德，还真能在台上调理你啊，最多也就是甩俩现卦，你只要能抓得住就行。” 潘芸亮点点头，可依然还是忧心忡忡，看上去不像是待会儿要登台演出，更像是要上刑场挨枪子儿。 下午一点二十五。 观众们都已经进场了，因为是下午场的关系，来的人不是很多，刚才李京出去看了一下，大概有百来人，算是不错了。 上场门边上，萧飞站在潘芸亮身前，看着努力让自己显得轻松一点儿的搭档。 “小潘！你要是这样的话，咱们哥俩还是别搭了，前面又没有油锅等着你，怕什么啊！？这还是在小园子呢，真要是有一天让你上大剧场去说，你还不得腿软的爬上去啊！” 呵呵！ 师哥！我怕的是观众吗？我怕的是你啊！ 不过，真的有可能，德芸社去大剧场演出吗？ 想到这个，潘芸亮也顾不上紧张了。 “欢迎大家来到天桥乐茶园看咱们德芸社的演出，接下来请您欣赏第一个节目《黄鹤楼》，表演者潘芸亮、萧飞！” 担任主持的曹芸伟已经在报幕了，这会儿潘芸亮就算是再怎么不情愿也得上台。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拼了！ 潘芸亮想着，朝萧飞一摆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便跟在萧飞的身后上了台。 台底下的观众还有点儿懵，刚才确实是听到了萧飞的名字。 可问题是，萧飞不是只演晚场吗？ 之前倒是有过一次在下午场攒底，但那之后，连着两天也没见着人啊！ 今天这是 我去！还真的是萧飞啊！ “好” 看到萧飞上台，底下的观众立刻发出了一阵叫好声和掌声。 昨天，郭德强演完下午场在返场的时候，就曾和观众们说了，他和于清要出去一段时间，本以为今天看不到郭于组合，观众还有点儿失望呢，没想到开场就有意外之喜。 萧飞居然到了！ “九头案！” “张双喜捉妖！” “说二十四孝！” 台底下的观众，直接把萧飞在德芸社舞台上表演过，或者正在表演的几段节目都给喊了出来。 潘芸亮心里有点儿慌，不过到底是个年轻人，谁还没有气盛的时候，见观众都在给萧飞叫好，他脾气也上来了。 “师哥！你看亲爱的观众都这么欢迎，要不我下去，您来一单口！” 潘芸亮作势就要下台，萧飞赶紧一把将他拉住。 “别啊！你这刚上来露一面就走，回头还得分我一半的份儿钱，没这么不讲理的！” 台底下的观众立刻笑了起来。 潘芸亮见萧飞稳稳当当的翻了这个小包袱，台下的观众也笑了，心里立刻就更踏实了。 不就是一头沉嘛，有什么啊，豁出去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早就该说 开场的小包袱一响，潘芸亮的心里一下子就稳了。 他这会儿想起了邢先生刚才说的话，也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了，他只管说，萧飞那边肯定接得住。 “今天来的人不少。” “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还用看吗？刚刚咱们哥俩往上一走，观众们的掌声，欢呼声，就知道了，对咱们哥俩那是非常喜欢。” “你倒是心宽！” 台底下的观众跟着笑，刚才大家一直喊的都是萧飞说过和正在说的段子，潘芸亮这么说，可不就是心宽嘛。 “这叫什么话，你最好照着词说。” “你可也得有词啊！” 潘芸亮扒拉了一下萧飞：“别捣乱啊！这场是我逗哏，你少说话。” “好嘛！连话都不让说了，要不我下去，你待会儿把份儿钱分我一半得了！” 萧飞这三句话离不开钱，财迷样逗得观众一阵笑。 观众就是这么朴实，他们要是喜欢一个演员，这个演员说什么，他们都喜欢，说什么他们都能笑。 “您这是掉钱眼儿里去了？于大爷平时在家不给您开火是不是？” 潘芸亮也是越说越放松，放在平时，他每次登台，都会直接入活，但是今天被萧飞影响的也开起了闲聊模式。 “别胡说八道，我们家条件好着呢，跟您家里不一样，还得跟狗抢吃的！” 这话怎么接？ 潘芸亮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萧飞的意思。 “您说的那是孔芸鹏。” 哟！接上来了。 “还真有这事儿啊？您给我们大家伙说说。” “常来我们德芸社的观众肯定都知道，我师父经常在台上说于清老师有三大爱好……” “抽烟、喝酒、烫头！” 台底下立刻就有观众给接了下来。 于清的老三样，经过郭德强无数次的调侃，早就闻名德芸社。 “您看看，大家伙都知道。” “甭废话，说你们家的事呢，扯我师父干什么。” 潘芸亮没过多纠缠，他们是开场的，得抓紧入活，《黄鹤楼》这个段子本来就大，前面的垫话说的要是多了的话，太耽误时间。 “我师父也有仨爱好，您诸位恐怕就不知道了。” “您给说说！” “养狗、养狗……还是养狗！” “这不就一个爱好吗？” “这么说不是为了跟于老师对称嘛！” “没这么对称的，您还是说说孔芸鹏跟狗抢食的事儿！” 中间的话有点儿多，再不切进去的话，观众听着感觉就散了。 潘芸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师父好养狗，我们这些当徒弟的平时在家里，主要的活就是遛狗，小孔刚来，自然得多干一点儿。” “那是，你们家里欺生！” “这叫什么话？” “那您接着说小孔遛狗的事，他也有三大爱好，遛狗、遛狗……还是遛狗！” 观众发出阵阵笑声，第一次看萧飞捧哏，不过这捧哏的方式，有点儿费逗哏的啊！ “我师父徒弟多，家里挑费大，平时呢，也没钱准备好吃的，可您也知道，我们这帮徒弟岁数都小，正是能吃能造的时候，尤其是小孔，刚来肚子里头油多，乍一吃这么素，肯定受不了啊！” “那就跟狗抢食啊？” “他分给你了？” 兜得太生了，很明显，潘芸亮还是经验不足，在这个话题上，明明可以制造更多的包袱，结果就是因为没自信，强行给兜了底。 观众还是很给面子的笑了，只是萧飞有点儿不满意。 他既然说了要帮着郭德强带徒弟，那就自然得尽到责任，潘芸亮身上最大的问题，其实就是太稳了。 说相声的不能太躁，可是也不能太稳了。 尤其是潘芸亮现在这个岁数，十几岁的孩子，稳得跟个老学究一样，反倒是显得无趣。 这也是主要因为他经常跟着邢先生，李先生这样的老前辈合作。 老先生们的表演风格已经固定了，到了他们这个岁数，根本就改不了，而且，上了年岁的人在台上如果表现得太跳脱的话，观众看着也腻歪。 但潘芸亮不行啊！ 这个岁数的演员就得在台上闹得起来。 现在潘芸亮给萧飞的感觉明显就是，他似乎很想要放开了说，却又怕放开了之后收不住。 本来挺好的一个包袱，说到一半，强行兜底，效果有点儿温，还不如不说呢。 可现在萧飞是捧哏的，逗哏的要切活，他自然得随着走。 “别胡说八道，我没干过你们那种事。” 潘芸亮也意识到了问题，心里稍稍有点儿慌，更加急着要入正活。 “其实我也有三大爱好。” “什么啊？您给说说。” “唱戏、唱戏……还是唱戏！” “这怎么跟你师父一个毛病，一句话非得掰成三份说，显得你们家人会过日子啊？” 见潘芸亮要入活了，萧飞也赶紧转换了状态，顺着潘芸亮的话尾巴往下说。 “这么说，您的爱好就是唱戏？” “其实也不能说是爱好。” “那该怎么说呢？” “因为我本人就是专业干这个的？” 正式入活了。 “您刚才可还说您拜了郭老师，这怎么又成了唱戏的了？连师父都不要了？” 潘芸亮一挥手：“那都是身外之物。” “嚯……您这可够狠的，您是专业唱戏的？” “什么叫专业唱戏的，怎么这么不尊重呢。” “依着您的意思，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潘芸亮一拍胸口，脑袋还晃了三晃：“请称呼我，艺术家！谢谢！” 说完，还后退一步，对着台下的观众鞠躬。 萧飞满脸的嫌弃：“就您还艺术家呢，要不要脸啊，过去天桥叫街拍砖的都比您大气。” “这叫什么话，不许对艺术家不尊重！” “行！您是艺术家，那您是唱什么曲种的？” “曲种？种什么啊？现在这才刚开春，天寒地冻的，种什么地里也不长庄稼！” “这艺术家什么都不懂，我是问您是唱什么曲种，还种什么，这么说，您是唱评剧的、豫剧的，还是京剧的，还是……” “京剧！” 潘芸亮拦了萧飞一把，郑重其事的说道。 “正宗的京剧表演艺术家。” “哦！您会唱京剧！”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怎么着？你是不是特别崇拜我？打算拜我为师？行，今天当着这么多观众的面，我不能驳你的面子，大家伙都是见证，我收你了，你就在这儿规规矩矩的给我磕仨头，从今往后，我就是你师父，你就是我徒弟，我先想想给你取个什么字儿……” 潘芸亮的嘴就好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突突的来了一大套，萧飞几次想拦都拦不住。 台底下的观众也是不停的笑，潘芸亮的自以为是，再加上萧飞那一脸的憋屈，太有喜感了。 “这还拦不住了，什么跟什么就我要拜你为师，还得给你磕仨头，取字儿，你给我取个德字试试，咱俩到底谁磕谁？”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进入了正活之后，潘芸亮明显比一开始要放得开。 “没什么意思，就是听着新鲜，我本人也好京剧，可还是头一回碰上艺术家！” “诶……” 潘芸亮答应了一声，别提多得意了。 “艺术家！” 萧飞又叫了一声。 “诶……” “艺术家！” “诶……” “艺术家！” 这次不是萧飞喊的，而是台底下的观众。 潘芸亮一挥手：“看看群众的呼声，我以后是不是得改成人民艺术家了？” “您快别说了，再说就该给你开追悼会了，什么跟什么啊，就给自己盖棺定论了，还人民艺术家，要点脸行不行。” “你到底要说什么？别耽误我给亲爱的戏迷朋友们签字。” “你带着笔吗？就签字，咬破了手指头写，最多那算血书。” 观众从刚才笑声就没停下来。 “您不是京剧表演艺术……” 看潘芸亮一副跃跃欲试，就等着萧飞说完，他就准备答应的模样，萧飞赶紧把最后一个字给咽了回去。 “您是专业的，我呢，也喜欢京剧，今个既然碰上了，那这样，当着这么多亲爱的观众，咱们俩现场唱一出，奉献给三老四少，您看怎么样？” “干什么？” “唱戏啊！” “跟谁唱戏？” “跟我啊！” “跟你？我呸” 萧飞赶紧躲了一下，拿起桌子上的手绢就擦脸：“好家伙的，这艺术家的喷口不错啊，我这脸上都有尿碱了。” 喷口？尿碱？ 台底下的观众笑的更加开怀了。 站在侧幕条边上的王薇暗自松了口气，萧飞虽然一直在现卦，但却没有出大圈，整个梁子还在大体框架之内。 “您这是什么意思，没见过艺术家张嘴啐人的，我这想跟您虚心求教呢！” 潘芸亮笑了：“你要是早这么说，挨得了这一口吗？” “这还怪我了，得嘞，艺术家，我跟您请教一出，您能赏个脸吗？” “那没问题，但不知你要唱哪一出？” 说到后面，潘芸亮还拿起了架势。 萧飞满脸嫌弃：“嗬！还起什么辙口啊！那我得先问问您，您的本工是哪一门？” “什么叫本工？” “好嘛！这么大艺术家，连这个都不懂，咱们在座的观众都知道，京剧里面有生旦净末丑，您是哪一门？” 潘芸亮点点头，手指虚点：“生！” “饺子生啊？” “你跑这儿结婚来了？” 这次潘芸亮的反应倒是很快。 “我说的是老生，四大须生听说过吗？” 萧飞点头：“听说过啊！余叔岩、言菊朋、高庆奎、马连良，合称四大须生，那是咱们京剧界鼎鼎有名的艺术家啊！” “都教过我！” 萧飞瞪圆了眼睛：“都教过您？” “然也！” “哦！敢问您今年高寿？” “15啊！” “这四位都教过您？” “没错，上赶着非要收我，我这推辞不过，不知道该拜谁好，得嘞，我吃点儿亏，四个人一起教我！” “放屁！” 萧飞拿起扇子给了潘芸亮一下。 “这四位老前辈，马先生作古的时候，你爸爸还没出生呢！” 潘芸亮见萧飞作势还要打，赶紧往后躲，说话的时候都带着点儿心虚：“有事说事，咱别动手。” “还别动手，满嘴胡说八道，我也不问你的师承了，你本工是老生是！” 潘芸亮又凑了回来：“然也，想当年四大须生……” 话还没说完，萧飞又把扇子给抄了起来，潘芸亮赶紧闭嘴。 哈哈哈哈…… “那咱们来一出文昭关。” “讲的是什么？” “伍员，伍子胥啊！伍子胥的父亲伍奢被楚平王杀害，又来追捕伍子胥，伍子胥受困于昭关，幸而遇见了隐士东皋公……您不知道啊？” “我这么大的艺术家能不知道，想当年四大须生……” “你再提四大须生我就抽你，说，这出戏你会不会？” “哈哈哈！不会！” 哈哈哈哈…… “不会你笑什么啊！？” “你再换一出！” “再换一出？那咱们就唱……秦琼卖马。” “秦琼卖马！” “对！” “咱们今个说的不是这个活啊？” “谁跟说相声里的秦琼卖马了，我说的事京剧，这出您怎么样？能来吗？” 潘芸亮一背手，和刚才一样，头往上一扬：“哈哈哈！不会！” 哈哈哈哈 观众们突然发现，看着萧飞吃瘪的样子，其实也挺好玩儿的，这些日子，萧飞说单口相声，净在台上调戏观众了，现在终于有人替他们报仇了。 过瘾！ “这个也不会？我跟您说，我就是一票友，会的也不多，我再说一出，您要是还不会的话，咱们就鞠躬下台。” 萧飞说完，仔细想了想。 “要不咱们来一出黄鹤楼！” “你说哪一出！？” 潘芸亮说着，还抓住了萧飞的胳膊。 萧飞一愣：“怎么使这么大相啊，黄鹤楼，这出您能来吗？” “你早该挑这出戏。” “怎么呢？” “刚才报幕都说黄鹤楼了，你在这儿又是文昭关，又是秦琼卖马的，干什么啊！？” 萧飞都傻眼了，这次可不是演的，看潘芸亮的眼神都不对了。 这孩子也太狠了！ 好家伙的，自己刨自己啊！？ 第一百三十七章 听相声听出马老板的味儿 “我没带着笼头！” “我用不用再给您备个马鞍子？” “这叫什么话？” “还笼头，那叫行头，这么大的艺术家连行头都不知道，也真亏了四大须生还教过您！” 入了正活之后，连着几个包袱都响了，潘芸亮也越来越放松，再加上萧飞这个攻击力颇强的捧哏，将包袱翻的脆生，节目效果就更好了。 上场门这边，几位老先生也在听着，像这种老段子，越是懂相声的人，越能咂摸出其中的滋味。 听了前半段，任谁都能觉出来，这个段子，萧飞已经熟透了。 “你留被，我留褥子，枕头归我，炕席归你！” 啪！ 萧飞拿着扇子又照潘芸亮的脑袋上来了一下：“你跑这儿离婚分家来了。” 潘芸亮抱着脑袋，一脸的委屈：“要不被卧归你！” “归谁啊？我说的是角色，刘备，字玄德，刘皇叔啊！” “留什么？” 潘芸亮一副紧张的模样，还四下看着。 “师哥！咱说话留点儿神，电台还录音呢，您这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 萧飞一脸懵：“我说什么了？” “还留黄书，您不怕让警察听见，把您逮进去啊！” 哈哈哈哈 伴随着观众的笑声，萧飞也是一副无语的模样：“什么皇叔？你在家里都看什么了？我说的是刘皇叔，刘玄德，好家伙的，我差点儿让你给我送进去。” 哈哈哈哈 “那您倒是说清楚了啊！这么说我不就知道了嘛，刘备，刘玄德，家住大树楼桑，二弟姓关名羽字云长，家住山西蒲州解梁县，三弟姓张名飞字翼德，家住涿州范阳郡，后续四弟，姓赵名云字子龙，家住镇定府常山县，百战百胜，后封为常胜将军。” 萧飞想拦根本拦不住，想要堵潘芸亮的嘴，结果这孩子也放开了，直接在台上撒欢，跟个猴子一样到处乱跑，一边跑一边背莽撞人。 台底下的观众都快要笑疯了，他们也是常来德芸社听相声的，还是头一回见这么热闹的，说相声带杂耍。 “令出山摇动，三军听分明，我要活赵云，不要死子龙，倘有一兵一将伤损赵将军之性命，八十三万人马五十一员战将，与他一人抵命。众将闻听不敢前进，只有后退。那赵云一仗怀揣幼主，二仗常胜将军之特勇，杀了个七进七出，这才闯出重围” 萧飞也不拦了，抱着胳膊站在桌子里看着潘芸亮一个人显摆。 这种处理方式，之前在家里溜活的时候，他就曾使过一次，现在潘芸亮使出来，效果确实不错。 “站在桥头之上，咬牙切齿，捶胸愤恨，大骂：‘曹操听真，呆，今有你家张三爷在此，尔等或攻，或战，或进，或退，或争，或斗，不攻，不战，不进，不退，不争，不斗，尔乃匹夫之辈。’大喊一声，曹兵退后；大喊二声，顺水横流；大喊三声，把当阳桥喝断。后人有诗赞之曰：长坂坡前救赵云，喝退曹操百万军，姓张名飞字翼德，万古流芳莽撞人！” “好！” 等潘芸亮背完，台底下的观众叫好声不断。 萧飞听着也满意，没想到潘芸亮还是个实战型选手，平时在家里背的时候，可从来没这么好过。 “你倒是拦着点儿我啊！” “这还怨我了！哎呀，艺术家，我真想知道知道，您师父到底是四大须生，还是相声八德啊？戏，我没听您唱一句，这八扇屏您倒是背的挺溜！” 潘芸亮一怔，一副沉思状：“诶！这词儿怎么这么熟啊！？” “行啦！还唱不唱戏了？” “唱，刚才说道哪了？你来刘备，刘玄德，家住大树楼桑，二弟” “没完了啊！？” 哈哈哈哈 “我不说了， 我不说了，行了，你来刘备，我来谁？” “诸葛亮啊！您的本工唱，老生，您师父马连良最拿手的啊！” “那是，当初四大须生” 啪！ 萧飞拿着扇子在桌子上打了一下，潘芸亮立刻就不敢接着往下说了，看他那委屈的样子，引得观众又是阵阵笑声。 “你要是再敢提当初，我把你脑袋当西瓜打，知道诸葛亮吗？艺术家！” “知道啊！姓诸名葛字德谅！” “好！待会儿谅叔上来，你也这么说，这都什么啊，复姓诸葛，单字名亮，字孔明，道号卧龙。” “我知道，显得你啊！” “我还多嘴了，后面我再赶一张飞！” “张飞？张翼德，家住涿州范阳郡，后续四弟，姓赵名云字子龙，家住镇定府常山县，百战百胜，后封为常胜将军。” “合着你就会八扇屏啊！？” 哈哈哈哈 今天的观众自感是来着了，黄鹤楼这种老段子，经过潘芸亮和萧飞的处理，居然能往里面加这么多新东西，太可乐了。 “好！好！真不错！” 邢先生瞧着，嘴里也止不住的夸。 “小薇！小潘这下也开窍了啊！” 邢先生是德芸社里和潘芸亮搭档最多的一位老先生，俩人合作的时候，他也在不断的帮着潘芸亮找舞台定位。 一个相声演员，如果找不到自己的定位，基本功再怎么扎实也没用。 以前，邢先生觉得就该把潘芸亮往文哏的路子上领，结果今天才发现，单纯的文哏，只在台上卖一个“帅”字远远不够，还得再加一个“坏”，蔫儿坏的坏，才适合潘芸亮。 王薇看着也高兴，潘芸亮既是她表弟，又是徒弟，现在小潘要是能开窍，找准自己的舞台地位，那是再好不过了。 台上，潘芸亮嘴上打着板眼，萧飞的刘备要开唱了，之前听过萧飞唱《叫小番》的嘎调，都知道他的嗓子好。 后台有不少人也都听说过，萧飞小的时候曾正经学过一段时间的京剧，现在要唱老生，到底功力有几分，好些人都不免好奇。 “好一个大胆诸葛亮。” 第一句就与众不同，相声《黄鹤楼》里，这一段刘备的唱基本上都是：心中可恼诸葛亮，你逼孤王过长江。 在京剧里面唱词就不一样了，萧飞小时候学的是京剧的唱词，现在拿出来只一开口，就让台前台后所有人都惊了。 特别是上场门边上的几位老先生，年轻的时候都曾听过不少京剧大家的戏，萧飞这一嗓，那可真是 “听相声居然能听出马老板的味儿！” 没错，就是四大须生之一的马连良先生，四大须生之中，其他三位解放前就故去了，存世的也只有一些老唱片，因为当年技术的原因，音质实在是没办法恭维，唯独马连良先生存世的作品多。 萧飞喜欢传统曲艺，各地方的曲种也均有涉猎，要说最喜欢的，还得是京剧，从小就听，家里的老唱片存了一大堆，轻易都不肯拿出来跟别人分享。 对于马连良先生的唱腔，他不敢说会，但模仿着也能有分的滋味儿。 马连良先生的嗓音特点就是柔润甜净，唱腔清新婉转，洒脱飘逸而韵味饱满。 现在萧飞居然能模仿的惟妙惟肖，也难怪台前台后的一帮老人儿吃惊了。 多少年没听过这味儿了！ “勒逼孤王过长江。龙潭虎穴孤去闯” 在这里潘芸亮有一句念白：山人送主公！ 但是，潘芸亮进的明显有些慢了，显然也是被萧飞的唱给惊到了。 他在郭德强家里住着，郭德强本身就是个戏迷，关于京剧，他也听过不少，特别是郭德强还收藏了一张马连良先生的《甘露寺》唱片，里面《劝千岁》那一晢，即便是他对京剧不怎么喜好，也照样听得如痴如醉。 现在萧飞居然能将马先生的唱腔模仿出来，潘芸亮都听呆了。 同时也在庆幸，他在这段相声里演的是个假行家，不然的话，可就真的要被萧飞碾压了。 “山人送主公！” 虽然慢了一拍，但不是行家的话也察觉不到。 “你分明送孤去见阎王！” 最后一句唱完，最后一个字，当真做到了马连良先生以气制声，使之声腔的顿断、重落轻放，字与字，腔与腔之间若即若离，似断非断，声断气不断，使行腔一气呵成。 台下有个看上去得八十多的老爷子，再也安耐不住，起身仰着脖子，气沉丹田，一张嘴：“好~~~~~~~” 霎时间，仿佛回到了解放初期的戏园子，台上也不是俩说相声的，而当真是潘芸亮彪炳的京剧表演艺术家。 老爷子这一声“好”还没等落地，整个园子里，不管懂戏，还是不懂戏的，也是纷纷叫好，热闹非凡。 邢先生愣了半晌，突然来了一句：“这孩子，太能耐了，难怪德强一直惦记着，我都想代拉师弟了。” 一旁的李京笑了：“先生，可别啊，那是我大侄子，要是让您给代拉了，好嘛！我赶明儿还得喊他一声师叔！” 这话一说，挤在上场门边上的一众德芸社演员全都笑了起来，至于这场活，谁都知道，必定是要火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也就背下来了 台前台后所有人还沉浸在萧飞刚才那马派韵味十足的四句唱里，这场《黄鹤楼》也接近了尾声。 “合着您这什么都不懂啊！” “什么叫不懂，我这么大的艺术家，想当初四大须生” 还没说完，潘芸亮就躲到了一边，引得观众哈哈大笑。 “行！我以后要是再跟你唱戏，我就是茄子！待会儿我一叫板，你打一个四击头，仓仓叭崩登仓！出来一亮相儿，改快的仓仓仓……崩登仓！最后还有一个哇呀呀！记住了吗？艺术家！” “在哪儿哇呀？” “崩登仓后面跟一个哇呀呀！” “哇呀完了呢？” “打家伙啊！仓来七来仓来七来仓。” “仓来七来仓完了哪？” “唱。” “我唱？” “你别唱啊，我唱，好嘛，这艺术家都学什么了？棒槌都比你直溜！赶紧的，唱完了，我得洗个澡，去去晦气！” “山人诸葛亮，等候翼德张。” “走哇。” “仓仓叭崩登仓！仓仓仓……崩登仓！哇呀呀呀呀呀呀！” 萧飞架势都已经摆好了，结果愣是被潘芸亮给堵了回去，那一口丹田气堵在嗓子眼，差点儿自废了武功：“我哇呀，我哇呀！“” 潘芸亮：“那你不说明白了！我当我哇呀呢。” “我哇呀。” “行，你哇呀，哇！” 萧飞一脸悲愤：“哇……你都哇干净了，我还哇得出来吗？打家伙！” 潘芸亮：“仓来七来仓来七来仓。” “心中恼恨诸葛亮。” 嚯 萧飞一开嗓，台前台后又惊了，刚才扮刘备的时候，用的是马连良先生的唱腔，现在扮张飞，铜锤花脸，这是 裘派！ 没错，就是裘派！ 裘派的代表人物自然就是裘盛戎先生，老一辈的京剧花脸名家，现在人知道的不多，提起花脸，基本上首先想到的就是裘盛戎。 裘先生的唱腔，除了继承净行前辈雄浑豪放的特点之外，还吸收融合了老生、青衣唱腔中低回婉转的特色，形成一种韵味醇厚、含蓄细腻、委婉迂回、节奏鲜明、轻重缓急相间、刚柔相济的唱法，从而确立起独具风格的裘派唱腔。 实事求是的讲，裘盛戎先生演花脸行当，天赋条件并不算优越，裘先生本人身材短，体型瘦，脸庞小，嗓音不如金少山先生等人那种有彪悍气势的大音量。 可是，裘先生善于扬长避短，刻意求进，在运腔、用嗓、字眼儿上狠下功夫，运用刚柔、强弱、高低、宽窄的变化，形成对比的技巧，创造出一种洪亮、浑厚、细腻、甜润的花脸声腔，别有一番韵味。 简单来说就是俩字——透亮。 “仓！” 潘芸亮也是暗暗心惊，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事这位师哥不会的了。 萧飞此刻也是运足了功力，将裘派唱腔发挥到了极致：“做事不与某商量。” “仓！” “怒气不息” “答仓！” “宝帐闯。” “仓仓仓……仓。” “快快还某大兄王。” “仓七仓。” “可恼哇！” “答仓。” “可恨！” 潘芸亮：“要死啊？” “又怎么了？” “干嘛龇牙咧嘴的，可恼可恨？说谁呢你！” “这不是唱戏嘛，该您说话啦，艺术家！” “山人送主公。” “送主公？我是张飞！” “送张飞。” “还接李逵呢！” “什么词儿啊？” “一句不会啊？三将军进得宝帐怒气不息，为着谁来？” “还是老词儿！” “知道你不说！” “不知道这句搁哪儿？” “这跟不会一样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说。” “就这时候说。” “就这钟点儿说，再来！” “可恼哇！” “答仓！” “可恨！” “啊，三将军，进得宝帐怒气不息，为着谁来？” “先生啊！” “啊，怎么着？” “我就为着你来！” “噢，你为我来？” “正是！” “我不惹你！” “这像话吗？” 最后的底一翻，俩人伴随着观众的掌声和叫好声，鞠躬下台。 这场虽然是老段子，但是里面被加进去了许多从来没听过的新东西，再加上萧飞的两段唱，分别展示了马派的老生，还有裘派的花脸，单单是这个，就足够值回今天这一场的票钱了。 “辛苦！” 萧飞和潘芸亮刚下来，一帮后台的演员纷纷拱手道“辛苦”，两人也连忙回礼。 “小飞，小潘，赶紧喝口水，刚才可累坏了！” 萧飞道声谢，接过了茶杯喝了一口，凉热正好，显然是早就备下了，冲着这份细心，他就得知恩。 王薇是长辈，按说这茶杯不该她捧着，可她还是给送来了。 “婶子！不敢当啊！” “有啥不敢当的，行了，俩人快歇会儿去，这一场连说带唱的，肯定累坏了。” 萧飞点点头，带着潘芸亮去休息室了。 刚一进屋，还没等潘芸亮松口气，就听见萧飞开了口。 “小潘！入活之前的垫话，今个太急了？” 潘芸亮一怔，回想起刚才的演出，立刻意识到萧飞说的是什么。 今天的整场节目，总体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的，台下的观众情绪都被调动起来了，场子也热了。 可他也明白，今天的节目效果能有这么好，一大半的功劳都是萧飞的，开场的垫话，他确实切的有点儿急了，最后那一翻算什么，简直不叫玩意儿。 “小潘！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一段活里面，垫话才是金子，你得通过垫话，把观众的注意力都集中起来，今天开场的时候，不说三翻四抖，可你最后切的那个点，叫什么玩意儿？” 潘芸亮知道是自己的问题，低着头，连话都不敢说。 萧飞也不是张嘴教训完人，就什么都不管的，该说的时候得说，要让潘芸亮知道自己错在哪了，但是该教的时候也得教，不然的话，他下次遇到同样的情况，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掰开了揉碎的，给潘芸亮说了一遍，哪句话该怎么说，该在哪个节骨眼上说效果才最好，萧飞都一一的教了。 “师哥！谢谢您了！” 等萧飞说完，潘芸亮恭恭敬敬的对着萧飞深鞠一躬，感谢萧飞赏饭的恩情。 这边刚说完，帘子就被挑开了，烧饼走了进来。 “师哥！呃师哥！” 俩都是师哥，烧饼这个莽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区分称呼。 “怎么不在边上听着，过来干什么啊！？” 烧饼凑到了萧飞跟前：“师哥！您忘了，是您说的，等演完了，让我过来找您。” 萧飞笑了：“怎么？有把握把三晢一气儿背下来？” 烧饼笃定的点点头。 “那行，小潘，你们是亲师兄弟，也帮着过一遍！” 潘芸亮点点头，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旁边。 “先来莽撞人，背！” “好嘞！” 烧饼兴冲冲，直接拉开了架势：“在想当初，后汉三国，有一位莽撞人。自从桃园三结义以来，大爷姓刘名备字玄德，家住大树楼桑。二弟姓关名羽字云长，家住山西蒲州梁县。三弟姓张名飞字翼德，家住涿州范阳郡。后续四弟，姓赵名云字子龙，家住真定府常山县，百战百胜，后称为常胜将军。” 萧飞面无表情的听着，身旁的潘芸亮却皱起了眉，偏生烧饼是个没眼色的，看不出眉眼高低，还扯着嗓子一通背。 “后人有诗赞之日：长坂桥前救赵云，吓退曹操百万军，姓张名飞字翼德，万古留芳莽撞人。” 说完，还摇头晃脑的，似乎非常得意。 “完啦？” 烧饼正美着呢，听到萧飞这话，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啊？啊！完完了！” 萧飞看烧饼的模样，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没搭理烧饼，转头看向了潘芸亮：“小潘！你觉得怎么样？” 师哥啊！你让我怎么说？ 夸！？ 丧良心！ 批！？ 这是亲师兄弟，平时经常在一起混，他还真不好意思。 思来想去的，潘芸亮犹豫着开了口：“小饼这段也就背下来了！” 这评语简直绝了！ 萧飞以前还真没发现，潘芸亮私下里居然也这么幽默。 “听见没有，也就背下来了！” 刚才还美到不行的烧饼，这会儿耷拉了脑袋，连个屁都崩不出来了。 “师哥！您好歹也给评评啊！” 评评？ 评什么玩意儿？ “小潘，上回在师叔家里，我怎么和你说的，还记得吗？” 能不记得吗？ 潘芸亮现在想起来，胳膊还隐隐作痛呢。 “小饼，光背下来不行，像贯口这种相声的基本功，长个脑子谁都能背得下来，不光得背了、会了、妙了，最后还得绝了，得把这些东西变成自己的，不然的话，想指着这个就能吃饭，那是痴心妄想。” 行！还记得住，记得住就好！ “饼啊！明白了吗？” 烧饼一个劲儿的点头，过了会儿抬头看向了萧飞：“那师哥，您看我能上台了吗？” 还上 上你个脑袋啊！ 第一百三十九章 共同话题 萧飞发现，他真的是要重新认识烧饼这熊孩子了，原来只是以为这孩子浑拙闷楞，现在该给他加上一个二皮脸的签儿。 一段《八扇屏》里面最常用的莽撞人给背成这样，居然还惦记着上台的事呢。 没听见刚才潘芸亮是怎么评价的吗？ 也就背下来了！ 同样的东西，萧飞就算是拿给个小学生，给俩钟头时间，人家也能背得下来。 可看着烧饼那一脸期待的模样，脸上的雀斑仿佛都跟着闪亮了，萧飞还真不忍心打击这小兄弟的积极性。 “真这么想上台？” 烧饼重重的点头：“想啊！师哥，我好歹也学了小半年了，总不能一直跟园子里扫地搬桌子！” 你也好意思说。 好像自打孔芸鹏、岳芸龙来了之后，这浑小子就没怎么干过活，等到小栾一到，他更是直接成了个监工的，凳子倒了都不知道扶一下。 一天到晚，除了园子里观众多了，没地方坐，必须放烧饼出马，去外面“借”凳子之外，他还真成了德芸社的一大逍遥派。 再说学艺，烧饼这倒霉孩子居然也好意思说自己跟着郭德强学了小半年，小半年的时间，就学成个这？ 要不然怎么说郭德强是个疼徒弟的人呢，之前烧饼因为惹祸，让郭德强给轰家去了，当时说好了，什么时候背下来《八扇屏》里最常用的几番贯口，什么时候回来。 萧飞原以为烧饼能回来，肯定是在家里下了苦功夫了，谁知道，的确是背下来了，可这背的真不叫玩意儿。 但现在烧饼提出来了，萧飞还真不好撅，俩人关系不错，平时烧饼师哥长，师哥短的叫着，真要是连这点儿愿望都不肯满足的话，确实有点儿说不过去。 “真想上台的话” 萧飞脑子里飞快的想着，看看有哪段活适合烧饼现在这个水平说的，说白了，就是尽可能让烧饼的词儿少，最好还能让烧饼表现一下，不然的话，太糊弄事也打击孩子的自信心。 有了！ “小潘，烧饼，训徒这段子，师叔给你们说过吗？” 潘芸亮和烧饼俩人对视了一眼，随后点点头。 这段子属于入门的活，郭德强自然跟他们说过。 “那好，这两天你们哥俩好好把这个活过一遍，小潘，你是师哥，好好给烧饼说说，回头后天！咱们仨开场来一群的！小潘，还是你逗，我捧，烧饼算是个腻缝的傻徒弟，怎么样？” 只要能上台，烧饼自然是怎么着都成，他和岳芸龙不一样，脑子里没想着钱不钱的事，就想着上台显摆一下。 潘芸亮只要能跟着萧飞搭，也是无有不应，今天搭了一场，他也感觉出来了，跟着邢先生合作，能学老先生身上的经验，但是进度太慢。 跟着萧飞搭档就不一样了，那是逼着他进步，逼着他长能耐。 “行！师哥！听您的！” “那好，你们俩先商量商量，我去找谅叔有点儿事！” 萧飞说完，起身就出去了，在上场门这边找到了徐德谅，郭德强和于清都不在，后台这一块王薇负责，但是演出上面，就是徐德谅负责。 “谅叔！” 徐德谅正在上场门边上看着台上的曹芸伟，刘芸毅俩人使活，听到萧飞叫他，连忙转回身。 “少爷！有事儿啊？” 对萧飞，徐德谅也是十分欣赏，年纪不大，一身的能耐，刚才那场《黄鹤楼》，他自问同样的段子，他使不出来这么热闹的效果。 要说艺术水平，半路出家的徐德谅确实一般，不过他使活的特点就是稳，再加上点儿冷幽默，在德芸社的众多演员当中，也颇受观众喜欢。 “谅叔，借一步说话！” 萧飞要说的是私事，自然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伙。 俩人走到了一旁，萧飞这才把未来丈母娘到了京城，他想过去陪一下的事情说了。 “哟！这可是大事儿，还说什么啊，快去，别误了晚场就行。” 事关萧飞的终身大事，徐德谅自然不能拦着，不光不能拦，当长辈的还得给创造条件。 也就是郭德强和于清都出去了，班社里能站得住的演员确实拆兑不开，不然的话，晚场的节目，徐德谅都不准备让萧飞上台使。 “得嘞！谅叔，那我就先走了！” “快去，哦！对了，身上钱够吗？不够我这儿有！” 徐德谅说着就要掏兜，萧飞见状赶紧拦了。 “不用，谅叔，我这儿有呢！” 又道了声谢，萧飞这才去换衣服走人。 刚一出门，萧飞就给佟筱娅打了个电话，得知娘俩还在大观园呢。 萧飞就不明白了，那有什么可看的，南菜园的大观园也就是因为87版《红楼梦》，赚了点儿粉丝们的情怀。 其实要说这处建筑真的做到了完美还原原着里面美轮美奂，集天精地华于一处，显然是扯淡。 大观园是84年建的，当时国内的经济条件什么样，稍微上了点儿岁数的人都知道，老百姓的温饱问题都还没解决呢，哪拿得出太多钱来建这个。 基本上是能凑活的地方就凑活，萧飞当初也去过，要说里面还原度高的也不是没有，比如黛玉住的潇湘馆，还有宝玉住的怡红院，其他的像是紫菱洲、稻香村，那都叫什么啊，特别是妙玉的栊翠庵，寒酸到让人不忍直视。 驱车到了地方，买了张门票进去，居然比德芸社的门票都贵，让萧飞这个有钱人都暗暗肉疼。 联系了一下，得知佟家母女两个正在秋爽斋呢，那是贾家三小姐探春的闺阁。 刚才打电话就在秋爽斋，这会儿还在，难不成这未来的丈母娘喜欢三小姐探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得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投其所好了。 按照路上的指示牌，萧飞一路走到了秋爽斋，这会儿天气还凉，大观园里也多是枯枝败叶，来参观的游客不多。 到了秋爽斋这里，更是只剩下了佟家母女，但凡来这边的，谁不是奔着宝哥哥和林妹妹走。 前来追忆三小姐贾探春的绝对是另类。 “阿姨！” 佟母看着萧飞，不禁笑了，经过同仁堂的那一出，她现在看萧飞这个女婿是越来越喜欢。 “昨，下午还有演出吗？你要事多就去忙自己的，不用特意陪着我。” 嘴上这么说也就是客套客套，佟母眉眼里都含着笑，显然对萧飞能特意赶过来，还是很满意的。 既然来了就一直转转，要说这大观园也确实不会做生意，甭管当初建的怎么样，但这里的情怀是绝对能拉满的，好时节游客也不少，负责管理的部门居然不知道创办一下餐饮品牌。 像什么怡红夜宴、秋爽斋欢饮，栊翠庵茶社什么的，只要干起来，绝对能火。 知道了佟母是个红迷，萧飞自然得投其所好，没多大一会儿，佟筱娅就被挤到了一边，位置让萧飞给霸占了。 “小飞！你也喜欢探春？” 说不上喜欢，不过众多红楼女儿中，萧飞确实对贾探春的观感极佳，出身不好，占了一个“庶”字，但是却心怀大志，还曾极力挽救过荣国府几近崩溃的财政，这显然是只知道贪图享乐的红楼一众少爷、小姐当中的异类。 萧飞见佟母说到探春的时候，眼睛都在放光，那自然得卖弄卖弄，以前有三分喜欢，现在也得拉升到十分，谁让丈母娘喜欢呢！ 说到底，萧飞以前只是不开窍，可不是情商低，现在七窍都被佟筱娅给打通了，填不上高情商，一下子就融会贯通了。 “我读红楼的时候，一直不明白探春的结局到底是怎么样了，高鹗的续书写的和曹雪芹本意大相径庭，不值得参照，原书中前面判词写‘清明涕送江边望，千里东风一梦遥’，我也看了一些书，说结局应是远嫁了，可探春到底是不是远嫁了？小飞，你既然喜欢，有没有琢磨过这个问题？” 嚯！言之有物，这未来丈母娘可以啊！ 萧飞打起精神，说道：“要是按照原文，探春确实是远嫁海外，可嫁给了谁呢？就值得商榷了，电视剧里演是嫁给了藩王，但是，也许最初贾府议定的亲事另有其人，比如粤海将军邬家？” 佟母闻言，顿时面露惊讶：“你知道粤海将军？” “嗯，书里面写的，贾母八旬大寿，达官显贵送来礼品。当时就提了俩家，甄家和邬家，能跟甄家相提并论，我想邬家肯定很重要。而且前面也讲到了，有管媒婆来求亲，又有粤省的官来拜，我就想是不是嫁给邬家了。” “前文就提了一句两句，你怎么联想到的？” “因为以前看书，形容红楼梦都用了一句话，叫草蛇灰线，伏延千里，前面随处一提，后面就可能引出一个大情节。” 佟母笑道：“难得！难得！这种思路太难得了！” 草蛇灰线，伏延千里。 这是脂砚斋中的一句批注。 说白了，曹雪芹就是个剧透狂魔，脂砚斋就是个发弹幕的，还是能刷屏的那种，无论谁说什么，都能满屏666。 有了这种思路，才能谈得上解析《红楼梦》。 佟母一开始只是想着考教一下，没想到萧飞居然还真的有独到的见解，谈兴瞬间就上来了，道：“其实探春这个人物，结局已经达成共识，就是远嫁，但究竟嫁给了谁，学术界分成两派，一派是南安王妃，宝玉过生日，姊妹们抽花签子，探春是必得贵婿，众人打趣说‘我们家已有了王妃，难道你也是王妃不成。’再后面贾母过生日，南安王妃来访，贾府的女儿就安排了探春相见，这也是一处伏笔。” “另一派是沿海官员的儿子，就像你刚才说的，管媒婆来提亲，不可能提一嘴，后面就没了，所以也可能是邬家。” 《红楼梦》后续情节的缺失，造成的一个最大难点，就是收束不明。 两条线都有道理，但谁也说服不了谁。 87版《红楼梦》在剧本改编的时候，也是综合了多位专家的意见，才决定了南安王妃这条线。 朝廷战败，不得不和亲，南安王妃便认了探春为义女，嫁与番邦为妻。 看得出来，佟母是对《红楼梦》当真有研究的。 “我倒是觉得，应该把两条线合起来理解。” “合起来？” 萧飞接着说道：“探春本来有个好姻缘，但是没成，然后才被南安王妃认了义女，只得远嫁和亲。” 佟母听得一愣，兴趣倍增，俨然遇见了知己，佟筱娅这个闺女都给扔到了脑后。 “你再具体说说！” 萧飞一看，就知道自己找对了脉门：“阿姨！《红楼梦》很伟大，但本质上也就是一本小说，小说就有小说的写法，情节上可以峰回路转，人物性格可以前后不同，我们单纯去想，可能觉着没逻辑，但在作者手里，或许只需一个段落过渡，就能把逻辑理顺了，所以我以前看《红楼梦》的时候，读到探春就琢磨，既然有两条线，那为什么不能合起来呢？” 佟母笑着：“到底是年轻人，思维活跃。” 萧飞继续说道：“我就照着这思路往下想，越想就越觉得通顺，前文的一些伏笔暗线，都能对的上，像怡红群芳开夜宴，探春抽的花签子，人们的通常理解是‘必得贵婿’，指的是后面众人打趣的‘王妃’，但再一想，也许这说的是两回事，远嫁海外，嫁给番邦的一个王子还是国王，即便是王妃，但能称得上是贵婿么？显然不能。所以，贵婿应指沿海官员的儿子，后面说的王妃，才是最后归宿。” 佟母听着，大有豁然开朗的感觉，萧飞这个女婿真的是越看越喜欢，也就是佟筱娅是亲生的，不然的话，她都准备随便打个包送上门算了。 萧飞一直在暗暗观察着佟母的神色，见其感兴趣，那自然得大说特说，先把丈母娘拿下，后面的好些事就简单了。 佟母此刻化身了最佳听众，兴致勃勃的，她也没想到，来京城本意是突然袭击，顺带着考察一下未来女婿人品家事，没想到居然还找到了共同爱好。 知音啊！知音！ “这就对上了，果然再贴合不过了！” 佟母愈发兴奋，仿佛苦寻多年，终于找到了开启宝藏的正确方法。 “那为什么没嫁成呢？” 佟母确实是个对红楼十分痴迷的，每每读红楼，遇到这些不解的地方，真真是茶不思饭不想，现在突然解开了一头，前面的线头都理顺了，开始往更深层次琢磨。 萧飞说道：“凤姐有一句话，可能与此相关，她曾与平儿讨论探春的庶女身份，说‘将来不知哪个没造化的，挑庶正误了事。也不知哪个有造化的，不挑庶正的得了去。’” “萧飞，你的意思是说因为庶出，所以没嫁成？” 佟母说完便皱起了眉，连连摇头。 “如果在庶出上做文章，那邬家为什么会求娶一个庶女啊？对方明知是庶出，又为什么请了管媒婆来求亲？不通！不通！” 萧飞解释说：“贾家当时已显衰败，但毕竟还是京中豪门，求庶女也是可能的，其中一定有个关键性因素，才导致这桩婚事没有成功。” “贾母当时可能已经故去了，没法做主，会不会是王夫人阻拦？” 佟母刚说完，立刻就自己给否定了。 “有这个可能，但可能性不大，王夫人对探春颇为倚重，起码表面上其乐融融，正妻不容庶女，那是犯了七出的。再说了，探春不比贾环，她是个女子，嫁个好人家，能让人记得她的好，自己也能落个贤德的名声。” 萧飞看着佟母那认真的模样，也是暗暗忍俊不禁，他虽然也读红楼，闲来无事也做过一些研究，可是去从来不会陷进去。 都说一朝入梦，终生不醒！ 可在萧飞看来，红楼就是一本小说，充其量文学性极高而已，非要死钻牛角尖做研究，那倒是有些偏颇了。 曹雪芹的本意也许就是通过这种大厦倾覆的过程，惊醒世人，结果反倒是让一大帮红学家如坠梦中，醒不过来了。 “阿姨！您觉得会不会是赵姨娘呢？” 佟母闻言，眼睛一下子亮了：“不错，赵姨娘！” 萧飞接着说道：“第七十回探春放风筝里面写的，见那两只凤凰绞在一处，又见一个门扇大的玲珑喜字，带着响鞭，在半天如钟鸣一般逼近来，门扇大的，带着响鞭，如钟鸣一般，这不正是赵姨娘吗？” “啪！” 佟母一拍巴掌。 “没错，以赵姨娘的性子，正是做这件事的最佳人选！顺了，这回都顺了！如果真这么发展下去的话，探春就算是圆满了！” 跟在后面的佟筱娅看着都傻眼了，这怎么回事儿啊？ 我为什么一句都听不懂，到底再说什么啊？ 喂！我还在这儿呢，你们看不见啊！？ 有没有人和我说句话，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尴尬啊！ 佟筱娅满心的不爽，她当然希望萧飞能处理好和她父母的关系，只是 这关系未免也太好了，接下来你们俩是不是打算做个笔友了？ 正想着，佟筱娅就见萧飞背着身后的手，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果然，男人在讨好丈母娘这件事上，完全不用学，那是出生就自带天赋的！ 第一百四十章 会亲家 当女婿的怎么讨丈母娘的欢心，这是个世界性的难题，同样的也是最容易解决的一个问题。 看似矛盾，其实一点儿也不。 女婿初登门的时候，丈母娘都是带着敌视态度的，自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小白菜要被猪给供了，换做是谁，心里都不痛快。 可是，已经既成事实的情况下，丈母娘为了自家闺女未来的日子能好过，就算是再怎么不情愿，也得把女婿当成门前贵客。 这个时候，当女婿的至少稍微懂点儿事，表达一下诚意，很容易便能俘获丈母娘的心。 丈母娘疼姑爷！ 可不是虚情假意的。 萧飞以前没经历过这些，可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电视剧里，小说里，类似的情节实在是太多了，他不但学以致用，还给升级了，不但要讨丈母娘的欢心，还得发展一下共同爱好。 在得知佟母是个红迷之后，萧飞就已经做足了功课。 这对他来说没什么难的，本来就是外人眼中“别人家的孩子”，对于古典名着，他也曾多有涉猎。 像《红楼梦》这种传世名着，自然更是不在话下。 一番关于“探春远嫁”的分析，让萧飞轻而易举的就让佟母将他引为了知己，差一点儿就是闺蜜了。 佟筱娅在一旁看得眼直，什么《红楼梦》，这种酸溜溜的东西，她是从来都没有兴趣的，以前在家的时候，每次佟母跟她说起这些，她都不免要打瞌睡。 谁知道，萧飞居然能就着这个话题跟着母后聊到一处。 “小飞！你懂的可真多，丫丫就不行，这孩子从小就不喜欢读书，让她多看看书，就跟要害她一样。” 喂！我是不是要失宠了？ 无辜遭了嫌弃的佟筱娅现在就别提多郁闷了，这都叫什么事啊！ 从秋爽斋出来，又去了潇湘馆，萧飞以前来的时候，记得这里特别漂亮，院子里种着一片竹子，鹅卵石铺的小路，就是别往里面走，黛玉的那个蜡像据说是照着陈小旭一比一还原的，也不知道是时间太久蜡像本身的质量出了问题，还是做这个人是个二把刀。 总之，林妹妹的蜡像孤零零的摆在里面抚琴，样子十分惊悚，白天进来还好，要是到了傍晚，跟特么闹鬼没啥两样。 再一次来这潇湘馆，整体的感觉就是萧条，院子里好像很长时间都没人打扫了，到处都是枯枝败叶，竹子还没泛绿，显得十分破败。 不过佟母的兴致倒是非常高，毕竟来参观这大观园是多年的心愿，如今终于有机会进来，不停的让举着相机的佟筱娅帮忙拍照。 萧飞得了认可，也得到了不少入镜的机会，颇有些尴尬的对着镜头竖起了剪刀手。 “我看我妈都快把你当亲儿子了！” 瞅准个机会，佟筱娅忍不住跟着萧飞抱怨了一句。 “我在阿姨面前好好表现，早点儿得到认可，你还不高兴啊！” 高兴是高兴，可就是免不了要吃醋。 看得出来，佟筱娅对大观园完全不感兴趣，她倒是宁愿带着母后去逛西单，虽然没了工作，可房租省下了，口袋里还算宽裕，结果非要来这种地方。 有什么可逛的啊！ 心里正在吐槽，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萧佳洁打过来的。 “喂！丫丫！你和你妈妈现在在哪呢？” “小姑！我们再南菜园的大观园呢，萧飞也和我们在一起！” 刚说了一句，佟筱娅就把手机递给了萧飞。 “喏！小姑要和你说！” 萧飞接过手机：“小姑！” “你怎么回事儿啊！？不是说太忙没时间，让我和你小姑父招待吗？我这边地方都定好了，还来不来啊！？” “去啊！丫丫妈妈难得来京城，我爸妈都不在家，您是我家长，怎么能不出面。” 萧飞这话说的，萧佳洁心里就甭提多美了。 “那行，我定的是四点半，你看时间差不多就过来，呃到时候，不会说你和丫丫的婚事？这个我可做不了主！” 萧佳洁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萧飞差点儿平地栽了一跟头。 这小姑咋就这么不着调啊！ 俩人才交往多长时间，这就谈婚论嫁？ “小姑！您这说什么呢，放心，不会，到时候，咱们好好招待就行了，您和我小姑父记得热情一点儿！” “这还用你说啊！我定的是东兴楼，四点半，别忘了啊！挂了！” 说挂就挂，都不给萧飞说话的机会。 “小姑那边都安排好了，四点半在东兴楼，是不是早了点儿啊！” 时间上确实有点儿早，可计划好了，吃完晚饭还得去天桥茶园看萧飞的相声，不早点儿的话，就太赶了。 佟筱娅昨天就得着信了，可是一想到要带着母后去见萧飞的家里人，她心里就有点儿打鼓。 “萧飞！现在就带着我妈妈去和小姑他们见面，是不是有点儿太快了！” 快？ 佟筱娅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说错话了，连忙解释。 “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我就是就是有点儿紧张！” 谈个恋爱，这一关一关的，每一关都让佟筱娅紧张的不行。 现在还没到双方父母会面的时候呢，真要等到那一天，她估计能紧张到三天都睡不踏实。 “紧张什么啊，早晚的事，今天就当演习了。” 萧飞说着，拉上了佟筱娅的手，佟筱娅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随后便笑了。 对啊！早晚的事！ 听到萧飞这么说，佟筱娅心里也高兴地不得了，萧飞这话显然包含着很多意思在里面。 俩人交往的时间确实不长，但是，她能感觉到，萧飞肯定是个长情的人，不是新鲜劲儿一过去，就三心二意的。 “你们说什么呢？” 佟母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身边没人了，一回头就看到俩人正牵着手，要是今天之前，看到这一幕，她心里可能会不痛快，但是现在，只剩下了为女儿女婿高兴的份了。 对萧飞这个女婿，佟母是没法再满意了，长得好，家世好，工作好，最重要的就是有才华，对《红楼梦》的解析，比她认识的好些所谓专家都要深刻，而且还不光是嘴炮，每句话都言之有物。 什么蕉叶覆鹿、金玉良缘、风刀霜剑，说起来都头头是道，最重要的是，侃侃而谈的同时，还不会让人觉得实在显摆学问，这就难得了。 家教好！ 这样的女婿打着灯笼都没地方找去，她要是还设置障碍的话，那可真是瞎了心了。 佟筱娅见被老妈发现了，就想将手抽出来，可是萧飞却紧紧的抓住不让，还直接牵着她的手，到了佟母身边。 “阿姨！再往前走就是栊翠庵了，咱们过去瞧瞧。” 佟母听了，朝前面张望了一眼，却摇了摇头：“不去了，时间不早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说着话，还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俩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心里也是暗暗发笑。 到底是上了岁数的人，萧飞的小心思还能瞒得过她的眼，反正她也没打算反对，女婿让她满意，如果两个人能一直这么好的话，那是再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阿姨！我小姑刚才打电话，说是在东兴楼定好了位置，您看” 佟母昨天也听佟筱娅说了。 “小飞，会不会太麻烦了，别耽误了你姑姑的正事。” 萧飞笑道：“您放心，没什么可耽误的，您来京城，这才是头等的大事，我爸妈都不在京城，肯定是我小姑出面款待您！” 萧飞这话说的让佟母心里高兴。 如果说，她还有什么顾虑的话，那就是两边的家世了，不用妄自菲薄，她也知道两家算不上门当户对，女婿是让她满意了，可万一因为家庭的原因，让自家闺女受了委屈的话，她也不甘愿。 听萧飞这么说，显然萧家对他们一家人，还是非常重视的。 “你都这么说了，阿姨也就只能客随主便了，简单点儿就好，千万别太麻烦了！” 佟母想的没错，可问题是以萧飞对萧佳洁的了解，想要简单一点儿那是绝对不能够的，他这个小姑绝对会把这一场招待给办出不一般的规模。 原路返回，出门上车，路上萧飞给萧佳洁打了个电话，等他们到了东兴楼，果然看到萧佳洁正带着张译在门口迎候呢。 两人的那一身装扮，知道的是请外地来的亲家吃顿便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宴请国宾呢。 “您好！您好！您是丫丫的妈妈？看着就像，我是小飞的姑姑，这是他姑父！” 刚下车，萧佳洁就过来了，一把拉住了佟母的手，那热情劲儿，萧飞瞧着恨不能钻车底下去。 您热情是好事，可这也太热情了！ 没瞧见人家都尴尬了吗？ “小姑！咱们先进去，里面聊，里面聊！” 这边闹出来的动静不小，已经有过来吃饭的客人在朝着这边看了。 “哦！哦！对，亲家，您请，这边请！” 萧飞和佟筱娅跟在后面，俩人的脑袋都尽可能的往下垂，实在是没脸见人了。 热情确实到位了，可有必要把自己弄得跟店小二一样吗？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女婿让人给骂了 一场以尬聊为主题的会亲家晚宴，如果不是张译的一句话，估计等到这顿饭吃完，他们这帮人都走不了，东兴楼得让他们给重新铺地面。 看着萧佳洁和佟母俩人一边极力的表达着热情，一边不停的说着客气话，捎带着明里暗里的想要给自家孩子多赚点儿分数，萧飞和佟筱娅尴尬的能在地上直接抠出来三室两厅。 “这么说话也太累了！” 张译第一个受不了了，他本身就是个随性的人，按照他的理解，今天就是佟筱娅的妈妈来京城，他们作为萧飞的家长，招待人家吃顿饭，两边好拉进一下关系。 毕竟等萧飞和佟筱娅结了婚，到时候就成一家人了，现在把关系都理顺了，处好了，以后来往也方便自在一些。 结果，一上来萧佳洁就给定错了调，弄得他也得跟着一起笑的脸都快抽筋儿了。 “您比我岁数大点儿，我得管您叫大嫂，俩孩子在一块儿处着，我们当家长的看着挺好，俩人好好的比什么都强，您呢，这次是一个人来的，下回大哥一块儿来，到时候，我得陪着大哥好好喝两杯。” 张译这话一说，气氛立刻就变得不一样了，佟母也松了口气，刚才那样说话，她也感觉累得慌，总得端着，生怕给佟筱娅丢了面子。 “行啊！我也就是最近胃有点儿不舒服，不然的话，今什么也要喝两杯！” 佟母一放开了，萧佳洁看着有点儿懵，合着她做了大半天的功课，都白费了？ 早知道这样，还装什么装啊！ 哎呦！瞧把我给别扭的。 萧佳洁也感觉这辈子说话，都没像刚才那么累，她也是第一次经历这些，谁知道该怎么应对了，为了这个，还特意找朋友求教了一番，结果全都是嘴炮，到了裉节上，一点儿都用不上。 想到刚才自己那架势，萧佳洁也觉得尴尬了，赶紧岔开话题：“对了，我大嫂还特意交代了我一件事呢，差点儿给忘了。” 说完就拿出了手机，找到张玉虹的电话给拨了过去，非洲那边这会儿正是后半夜，可张玉虹连觉都没睡，一直等着呢。 佟母等电话接通，得知是萧飞的妈妈，也有点儿紧张了，她这次过来，可没想着要和萧飞的家长会面，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 “喂！您好，您好，我是丫丫的妈妈，我叫王云，您好，您好！” 萧飞和佟筱娅对视了一眼，又开始尴尬了。 早知道这样，萧飞说什么都不做这种安排了。 之前只是觉得，佟母来京城了，萧家这边要是不出个有分量的人来接待的话，太过失礼。 可早知道会弄成这样，他宁可被认为是失礼，也不这么干了。 这都什么啊！？ 电话里，张玉虹一个劲儿的跟着佟母道歉，也解释了因为工作的原因，没办法在京城亲自招待，这才委托了萧佳洁。 随后，俩人还在电话里约好了，等到六月份探亲的时间定下来，到时候，他们就回国，在京城正式见面。 电话没开免提，萧飞也只是影影绰绰能听到一点儿，看着两宫太后都没搭理他们两个当事人，就把正式相家庭的时间给定下来了，心里也是无语。 可这事，尽管萧飞和佟筱娅是当事人，也没有说话的份，说来也是巧了，萧飞家里和佟筱娅家里都是阴盛阳衰，各自老爹都秉持着中国老爷们儿妻管严的优良传统，大大小小的事，根本掺和不进去。 俩太后娘娘直接在电话里就把事情给定了。 这顿饭前半场吃的是尴尬无比，食不知味，后半场气氛倒是很好，尤其是佟母和萧佳洁俩人聊得热闹，大有相见恨晚的架势。 看这情形，无论是萧飞，还是佟筱娅，哪怕今后有点儿别的想法，刚冒出苗头来，就能被两边的家长给联手镇压了。 吃过饭，萧飞开车带着佟筱娅和佟母，张译开车带着萧佳洁，外带全场隐身，混了顿吃喝的张明明，张青青，一道前往天桥剧场。 “丫丫！你来安排！我先去后台了！” 萧飞跟着佟母打过招呼，又交代了佟筱娅一句，便急匆匆的从后门进去了。 因为要给萧飞的单口相声留出足够的时间，德芸社现在每天晚场的开场时间直接调整到了六点钟。 等到萧飞进了后台，已经五点四十多了，跟着徐德谅说了一声，他又急着去换衣服，连想要跟他说句话的孔芸鹏都没来得及张嘴。 换好了大褂，萧飞直奔上场门，迅速调整好状态，稳住了心神。 “师哥！我可上去了？” 曹芸伟是今天的主持人，刚才萧飞一来，他就瞧出神色匆匆的，和平时明显不一样，也就多问了一句。 别看私下里曹芸伟跟着萧飞较着劲，但毕竟认识的时间不断了，曹芸伟心里也确实佩服萧飞的能耐，大面上，俩人也过得去。 这也是为什么赵老六几次三番的在曹芸伟面前说萧飞的坏话，都让他给怼回去了的原因。 真要是不服就在台上凭真能耐说话，背地里使坏，那是小人行径。 “开！师弟，辛苦了！” 曹芸伟笑了一下，迈步上台，台底下已经等了有一回儿的观众看到他上来，立刻发出了一阵叫好声和掌声。 二楼的雅间，佟母也刚做好，她是第一次进这种老园子，今天看的还是相声这种传统曲艺，觉得哪哪都新鲜。 “欢迎诸位朋友今天光临咱们德芸社。” 曹芸伟的话还没说完，台底下就有观众开始喊了。 “快让萧飞出来！” “对！让萧飞滚出来！” “挖坑不埋王八蛋！” 佟母正新鲜着呢，突然听到下面的喊声也不禁愣住了。 怎么回事啊？ 刚才我都听见什么了？ 怎么好像有人在骂我女婿啊？ “萧飞！滚出来！” 这句听的真着，没错了，我女婿让人给骂了！ 这还了得！ 我女婿，我自己都不舍得数落，不舍得骂，哪容得别人放肆。 佟母想着就站了起来，顺着雅间的窗户探头出去，刚要说话，就被佟筱娅一把给拽了回来。 “妈！您干什么啊？这边听相声的就这样，待会儿您就知道了！” 佟筱娅还能不知道自己亲妈的脾气，小的时候，她在学校里让人欺负，佟母能直接拎着桌子腿去找欺负她的小男孩儿算账。 也就是当着萧飞家里人，掩饰的好，真要是将那霹雳脾气亮出来，绝对能吓人一跳。 她小时候，家里的晾衣架子都是怎么坏的？ 佟母听得一愣：“听节目骂人，还能有这规矩？” 第一百四十二章 妈放心了 伴随着起哄上台，伴随着骂街下场，这都快成了萧飞在德芸社演出的一大特色了。 “感谢诸位观众送上的骂声！” 哈哈哈哈 还有谢这个的？ 随着萧飞一开口，台底下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萧飞伸手整理着桌子上的醒木、手绢，其实岳芸龙在捡场的时候，已经给归置整齐了，不过这是萧飞的习惯，每次上台，都得重新整理一遍，将每一样东西摆放在自己习惯的位置上。 “你说你们这样有意思吗？每回都这样，我倒是不在意，可我媳妇儿在台下呢，她那脾气，回头真急了，在跟你们打起来。” 哈哈哈哈 观众们又是一阵笑，都以为萧飞是在抖包袱，在他们看来，萧飞才多大啊，哪来的媳妇儿，可谁又能知道萧飞说的是真的。 佟筱娅可不就在二楼雅间坐着呢。 听到萧飞管她叫媳妇儿，心里美滋滋的，但是当着母后的面，还得假装矜持，脸也配合着红了一下，意思意思。 佟母此刻也在看着萧飞，一袭月白色的大褂，看上去温文尔雅，整个人都成熟了不少。 难怪能把我们家这熊玩意儿整的五迷三道的。 “连着两天了，咱们说的都是《张双喜捉妖》，开书的时候，也曾和您聊过，这段子得来实在是不容易，我也是把几位老先生，老前辈会的综合到了一处，让故事有了开头和结尾，才敢站在这里跟您诸位聊聊，不敢说还原了祖师爷传下来的原版，可好歹能让故事完完整整的顺下来，您诸位凑活着听就是了。” 台下观众们的注意力开始逐渐的集中到了萧飞的身上，昨天萧飞甩了一个大尾巴，张双庆睡觉的时候，一股子黑旋风刮进了他的屋里，黑风之中还有个女人的声音。 乖乖！来吃酒！ 散场之后，真有些观众回家的时候，想起这个都觉得瘆得慌。 萧飞讲的实在是太细致了，当初有一位专门讲鬼故事的，说起来都没有这么吓人的。 台上，萧飞还在侃侃而谈的说着闲白，一点儿一点儿的把观众们往他预备好的坑里带，而观众却一点儿都没察觉。 “姑妄言之，姑妄听之，世界上千奇百怪的事情无数，好些一直到现在用科学的手段都解决不了，人们才臆想出来了神仙鬼怪，您要说它没有，其实也不尽然，可要是说它真实存在，谁也没真的瞧见过。” “我瞧见过！” 最爱搭茬儿的那位大哥又不安分了。 萧飞笑了：“您瞧见过？那您这命可真算大的了，这样，下回您要是再瞧见，劳驾给请进来，咱们大家伙一通参观，不过，记着得买票。” 哈哈哈哈 包括那个搭茬儿的大哥在内，所有的观众又笑了。 还惦记着票钱呢？ 真要是请进来一个，园子里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吓死。 “开个玩笑，您真要是遇见了，还是往家里带，我可受不了，话怎么说呢，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孔圣人也说过，敬鬼神而远之，咱们把这个当成故事来说说，图一乐也就行了，别当真，我这可不是宣扬封建迷信，《张双喜捉妖》这个段子，其实说的就是因果报应，劝人向善” 萧飞的闲白渐渐的将话题给扯回到了《张双喜捉妖》这个段子上面了，眼见观众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剧场里闲聊的，嗑瓜子的声音渐渐给压了下去。 “难难难道德玄，不对知音不可谈，对了知音谈几句，不对知音枉费” “舌尖！” 台底下的观众跟着一起喊。 萧飞也笑了：“我这点儿定场诗赶明儿都让你们给刨了！” 哈哈 “今天来的观众，有昨天来过的，也有昨天没来的，咱们三言两语做个小倒笔，上回咱们说到，张双庆、张双喜哥俩儿去给双庆的父母上坟，在坟地呢，哥俩儿闲的没事，还做了个小游戏。” 跟鬼喝酒算小游戏？ “双庆这孩子呢，也是岁数小，胆子也确实大，两三杯酒下肚，脑袋一犯晕，说了这么一句：乖乖！来吃酒！” 观众们都仰着脖子，听着台上的萧飞说，联想到昨天听到的最后一幕，不禁后背生寒。 简单介绍了一下前面的情节，萧飞开始将故事接着往下铺，顺带着也解开了那股子黑旋风里面女人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原来半夜来找张双庆的那股黑旋风，并非坟地里的鬼，而是一块大石头受了日精月华成了妖精，正好哥俩儿去上坟，这妖精就看上张双庆了。 “列位，谁能想到一块石头都能成了妖精？您瞧瞧，就是一块石头，它都这么有上进心，可见世间万物，只要你努力，就没有不成功的，一块石头摆在那儿，它要是不动歪心思，一辈子也就那样了，结果人家不，我不能老这样，我也得努力，我也得修炼，最后呢，成功了！” 张双庆被石头妖精给迷住了，一连几天，妖精都来家里和张双庆相会，可是一来二去的，张双喜就发现不对劲儿了。 故事情节一点一点的往下铺，《张双喜捉妖》这个故事，除了其中的大梁子贯穿始终之外，其余几个小故事都是以章节形势存在的。 当初张永爷在教给萧飞的时候，曾跟他说过大体的故事情节，除了故事的主杆，其余的支脉都比较零散。 真要是按照这么说的话，萧飞觉得有点儿对不起观众。 怎么说呢！？ 一个小故事，两回就说完了，观众今天掉坑里，明天就能被捞出来，这有什么意思啊！？ 所以，萧飞在得了郭德强的完本故事之后，结合上张永爷传给他的前半部分，重新整理之后，让每一个小故事，都跟着故事的大梁子产生了关系。 也让每一个小故事在填坑填到差不多的时候，还能保留下来一部分坑。 由此可以想象，萧飞这号人，得多缺德啊！ 好不容易有段单口相声不用每天都吊着观众，结果，他还觉得不过瘾，非得给改了，这部书他准备说九天，这九天观众们就在坑里老老实实的待着。 有这么多坑预备着，萧飞也是越说越兴奋，不知不觉四十多分钟都过去了，时不时的甩出两个包袱，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但总体来说，他是越说越吓人，越说越恐怖，观众们也是越听越入迷。 “列位” 萧飞猛地起了一个高腔儿，把全场观众都吓了一激灵。 二楼雅间。 佟母的心脏病都差点儿犯了，她还是第一次在这种市井气息浓厚的茶园里听相声，萧飞说的精彩，她也被勾住了魂，没成想，这缺德的未来女婿，突然来了这么一嗓子，把她吓得三魂七魄都险些从天灵盖儿飞出去。 张青青更是直接捂住了耳朵，一个劲的往萧佳洁怀里钻，她一个小姑娘，哪听得了这个，大晚上的听鬼故事本来就瘆得慌，萧飞还讲的那么细致，就差连鬼有几颗牙都说了。 “小姑！咱们走！我哥说的也太吓人了，我不敢听！” “走什么走啊！多有意思啊！” 张明明一脸兴奋的模样，心里还在盘算着，怎么想个招，把这故事给学会了，到时候，去学校里给同学们讲，肯定能大出风头。 这孩子也是忘了自己的学渣属性，这么长篇的故事，就他那个脑子，能记得住？ “哥俩儿来到了坟地里，左寻右看，坟地里有个王八驼石碑，这王八可不是普通的王八，山海经里有讲，这叫赑屃，又叫霸下，龙生九子，各不相同，这赑屃也是龙种，就在这赑屃的脑袋上，有一抹朱砂！” 这一回临近结束，萧飞也加快了速度，张双喜得知张双庆被妖怪给迷住了，连着几天蹲守都没用，正为难的，遇见了一个老道，老道教给了他一个法子，让他去找妖怪的真身。 “哥哥！您瞧，这是不是朱砂？张双庆定睛观瞧，魂都差点儿给吓没了，话也说不出来了，惨白着脸只顾点头，怎么办？张双喜这孩子楞，抄起把斧子，喊了声，砸！抡圆了一斧子下去，正砍砸这赑屃的脑袋上，砍完之后再看，哎呦，我的天呐！” 啪！ 打完收工！ 萧飞躬身一礼，扭头就走，扔下一脸茫然的观众。 又咋了啊！？ 要不再骂两句？ 整天骂，有意思吗？ 观众们心里就甭提多郁闷了，每天萧飞演完了，大家都得闹腾一会儿，可再怎么闹腾，也挽不回萧飞的心，纯属白费力气。 “诸位！辛苦！” 萧飞下了台，连声道着“辛苦”，又把徐德谅和王薇给请到了一边。 “婶子，谅叔！我女朋友带着她妈来园子了，今个我得提前走，不能在这边盯着了，您多见谅！” 王薇之前也听徐德谅说了，闻言笑道：“哎呀！这还说什么啊，正事要紧，小飞，可得好好表现，我看小佟那孩子不错，得抓紧喽！” 徐德谅也跟着笑：“没错，少爷，赶紧的！别让人家等急了！” 萧飞又道了谢，这才去换了衣服，急匆匆的从后门走了，等找到车的时候，佟筱娅，萧佳洁他们已经在等着了。 “小飞！你送丫丫她们回家，路上开车稳当点儿！” 这会儿已经不早了，七点多钟，萧佳洁他们也不能继续陪着，两边道别，萧飞开车载着佟筱娅和未来丈母娘回丽水花园。 到了楼下，萧飞将母女两个送到了门口，也就没继续往里走，他这会儿上去不合适，人家母女两个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呢。 “阿姨！我就先回去了，您累了一天，早点儿休息！” 佟母笑着点头，看着萧飞越看越满意，这个女婿，在她这边算是过关了。 就算是鸡蛋里挑骨头，她也实在是挑不出毛病，家世人品，没有一样不好的，要是这样还不满意的话，她估计自家这闺女一辈子都别想嫁出去了。 母女两个目送着萧飞驾车离开，这才上了楼。 “丫丫！” 刚一进门，佟母便说话了。 佟筱娅也知道，现在是到了该摊牌的时候，正式考察进行了一天，萧飞上班的同仁堂去了，大观园里，眼见的萧飞跟着自家母后相谈甚欢，晚饭是萧飞的姑姑摆宴款待，吃完饭又去听了萧飞的相声。 这考察不可谓不仔细了。 现在考察结束，到了揭晓谜底的时刻。 尽管，佟筱娅看得出来，母后对萧飞十分满意，可凡事都有个万一，万一要是满意之中又带着不满意，最后峰回路转，直接一脚给她踹下悬崖，那可怎么办？ 到时候是屈从于母命，还是坚定信念，跟着王母娘娘作斗争？ 佟筱娅的心里也跟着乱了。 “你怎么还紧张上了？” 佟母刚要说话，就见佟筱娅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妈！您就说，萧飞您觉得还行？” “我说过不行吗？” 呃 “你这孩子，怎么了？你还怕你妈会棒打鸳鸯啊？” “嘿嘿！没有，没有，您根本不是那样的家长，妈！您到底什么意思啊？萧飞要是当您女婿的话，您满意不？” 还女婿！ 佟母没好气的瞪了佟筱娅一眼：“一个大姑娘，说这话，你也不觉得害臊，就不能稍微矜持点儿，真不知道你到底随了谁。” 这还用说啊！？ 当然是随您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就是您主动追的我爸，还直接站在我爸单位门口喊：佟吉胜，晚上六点半，胜利电影院，不见不散！ 结果就是这么一嗓子，佟父单位的人全都认为俩人是在搞对象，后来更是连佟父的家里人都知道了，想不继续下去都不行。 在那个年代，始乱终弃可是个严重的问题，闹不好工作没了，人都得进去。 所以说，佟筱娅主动出击，也是随了佟母的作派。 数落完，佟母也不知道自家闺女心里正在吐她的槽，拉着佟筱娅的手，说了一句：“丫丫！妈放心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能拿几分？ “你觉得我妈说她放心了，是什么意思啊！？” 佟筱娅躺在床上，来回的翻着跟头给萧飞打电话，两条大长腿来回踢腾着，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此刻兴奋的心情。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萧飞以前只是开窍晚，又不是情商低，佟母这话已经说的非常明白了，佟筱娅明摆着就是在明知故问。 “那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烦人，我问你呢！” 佟筱娅翻身趴在了床上，心里美滋滋，脸上掩饰不住的笑。 “我可不知道，你都说我木！” 萧飞这会儿正蹲在门口，本来准备刷牙，结果佟筱娅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说心里话，他也挺期待自己到底能在未来丈母娘心里打多少分？ 佟筱娅确定，萧飞就是成心的，不过她这会儿心情好，也不和萧飞计较了。 想到刚才母后跟她说的那些话，佟筱娅就觉得未来人生一片光明。 如今挡在她和萧飞中间，有可能充当拦路虎的其中一位已经点头了，剩下的那一位真实态度还有待考察，不过之前通过一次电话，至少在电话里，对她这个预备的儿媳妇还是非常满意的。 剩下的就是 萧飞的年龄问题。 想到这个，佟筱娅的好心情就被削减了一半，18岁，想要结婚的话，她还得再等4年，好在俩人的年龄差距不大。 没错，佟筱娅现在就开始恨嫁了，她和曲麦麦不一样，曲麦麦的想法是稳住了，反复考察，耐心的寻找自己的白马王子。 而佟筱娅就不喜欢那么磨磨唧唧的，她已经认准了萧飞，这辈子就是他了，再让她可着全中国转八圈，她觉得也找不到比萧飞更好的了。 既然这样，还拖什么拖啊，趁早结婚就是了，至于恋爱的过程，难道结婚之后，就不能继续恋爱了吗？ 可惜的是，萧飞的年龄实在是让她想趁早嫁人都没办法，再怎么着，也得守法，没到岁数就是没到岁数，着急也不管用。 “诶！我问你，你怎么懂那么多啊？我妈和你聊《红楼梦》，你居然都接的下去，还有你们白天在南菜园说的都是什么啊？探春我倒是知道，人家嫁给谁，也用得着你们操心。” 这话一听就是个没学问的。 红学界争论了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啊？ 还不就是求真。 曹雪芹是个烂尾的扑街写手，好故事写到一半就进宫了，留下了千古谜团让后人去猜。 黛玉最终到底是泪尽而亡，还是嫁给了北静王？ 元春到底是怎么死的？ 宝玉和宝钗到底有没有孩子？ 秦可卿的真实身份？ 焦大口中养小叔子的到底是谁？ 最为关键的一点，曹雪芹到底写没写完《红楼梦》？ 争论了近百年，甚至直接催生出了一门红学，要是没有这些疑点，那么多红学家指着什么吃啊！ 萧飞也是之前听佟筱娅说的，佟母在家里的时候，没事儿就捧着一本《红楼梦》，正好让他可以投其所好。 真要是聊的话，俩人可就有的说了，这么多值得研究的东西，随便拿出来一个，就能哄的未来丈母娘笑呵呵的，多实惠啊！ “这你就不懂了，你要是能静下心来，把《红楼梦》细读一遍，你就知道这里面的乐趣所在了！” “可别！我读不进去！” 佟筱娅小时候，也曾被母后逼着读红楼，结果只看了一个开篇，她就脑袋斗大，一直到初中毕业，她还一直以为《红楼梦》跟《西游记》、《聊斋》、《封神榜》一样，就是个神话故事呢。 “现在倒是好了，有你陪着我妈聊红楼，我以后也能少受点罪。” 想起每一次被迫陪着母后读红楼，佟筱娅都不寒而栗，那种自己的智商被亲妈踩在地上疯狂摩擦的感觉，真的是一点儿都不爽。 特别是母后每说上一句，她都瞠目结舌的，连个下句都接不上，被母后用鄙视的眼神瞧着，佟筱娅都恨不能把那本书给撕得粉碎。 “你这么说，我还救你出苦海了？” “你以为呢！” 佟筱娅趴着不舒服，又翻身躺在床上，两只脚搭在墙上，有节奏的踢踏着。 “对了，你明天早上记得过来一趟。” “嗯？有事？” “我妈明天就回去了，咱们送她去机场。” 明天？ “这怎么刚来就要走啊？” 萧飞刚刚回到家，还跟着萧佳洁商量，明天要怎么安排呢，结果佟母却要走了。 “我也说，让她再多待几天，可她说什么都不愿意，我爸一个人在家，她也不放心，非得要回去，怎么都劝不住。” 虽说佟母住在这里，有点儿碍事，可到底是亲妈，佟筱娅过完年到京城，已经快俩月没瞧见亲人了，母后好不容易大驾光临，她哪里舍得这么快就分开。 “要不我劝劝阿姨，从西疆到京城，好不容易折腾着过来，多玩些日子呗，我过两天倒休，还计划着带阿姨去八达岭呢！” 京城虽然是六朝古都，古建筑众多，可以游玩的地方也不少，可是在萧飞这个京城土着眼里，真没什么可新鲜的。 外地人来京城，一般也就是故宫，颐和园，大广场，外带八达岭长城，现在季节不对，不然的话，还可以去香山看看。 “算了！我妈那个人想起一出是一出，脾气还倔，她定了的事，谁说什么都不好使。” 佟筱娅说着，还下意识的朝门口看了一眼，背后说自己亲妈的小话，要是让母后听见，晾衣架子又得抄起来了。 萧飞也就是客气客气，天底下没有哪一个当女婿的，愿意整天在丈母娘的眼皮子底下过日子，更何况他这个当女婿的还没转正呢。 萧飞也怕接触的多了，佟母再从他的身上寻出毛病来。 佟母是明天上午八点钟的飞机，萧飞跟着佟筱娅打完电话，又给白主任打了过去，在同仁堂，白主任算是他的主管领导。 跟着白主任商量好调一天班，萧飞在同仁堂上班时间很自由，只要按照约定每天接诊20位患者，随时可以走人。 像调休这种事，自然也是不在话下，以前没他的时候，人家不也照样接诊。 转天一大早，萧飞都没顾得上吃早饭，跟着早起锻炼的张译说了一声，便开车去了丽水花园。 佟筱娅明显没睡醒，接着萧飞的电话，就跟着佟母一道下了楼，三人开车前往机场。 到了机场大厅，距离检票登机还有半个小时，萧飞又带着佟家母女吃了早点，等出来的时候，广播正好通知排队检票。 “小飞，阿姨就先回去了，丫丫在京城这边也没个亲戚，最亲的人就是你了，她年龄虽然比你大，可还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你多照应着点，俩人要是有矛盾，你就给阿姨打电话，我收拾她！” “妈！没有您这样的，我才是您亲闺女，您胳膊肘怎么朝外拐啊！” 没等萧飞答应，佟筱娅就先不答应了。 “我胳膊肘朝哪边拐？我还不知道你，整天疯疯癫癫的，都不和家里商量一下，好好的工作就给弄没了，要是没有小飞，你以为我放心你一个人在这边？” 该叮嘱的昨天都叮嘱了，什么事情不能做，也反复的强调了，佟母走也走得非常踏实，自家的孩子，她比谁都了解，有些事情，在没有明旨颁布之前，佟筱娅绝对不敢。 萧飞忙道：“阿姨，您放心，我肯定照顾好丫丫！” 佟母点点头，对萧飞，她也是放心的，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她能瞧得出来，萧飞也是个踏实，能让人放心的孩子。 装是装不出来的，佟母要是没有这分看人的眼力，她也不敢就这么回去。 “俩人好好的，既然决定要在一起了，就算了，不说了，你们也都不是小孩子了，我说的再多也没用，小飞，我可把丫丫交给你了！” 好家伙的！ 萧飞顿时觉得肩膀上的担子重了三分，连忙答应：“阿姨！您放心，您放心！” 目送着佟母进了安检通道，俩人又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机场。 上了车，萧飞本以为佟筱娅怎么着也得失落一会儿，结果呢？ “可算是走了！” 我去，走的那是你亲妈吗？ “这么看我干什么？” 我在用眼神谴责你这么不孝女。 “且！你这两天是没和我妈在一块儿，换成你试试，一唠叨就是一晚上，就好像我是个多不让人省心的女儿似的，这下总算是能睡个好觉了。” 佟筱娅说着，还伸了个懒腰。 萧飞瞧着，只有羡慕的份，他倒是希望有人能在他耳边唠叨呢，结果，从小到大，他基本上就是个被放养的状态，父母经常不在家，每次回来也是住不了两天就得走。 “接下来去哪？” “去你家，昨天耽误了一天，今天得给补上，不然的话，通不过艺考，我还怎么留在京城啊！” 学习热情这么高涨，那就去呗！ 本来萧飞今天调休，不用去同仁堂，还想着和佟筱娅出去转转呢，可既然她的积极性这么高，萧飞总不能拖人家的后腿。 “对了！有件事，你还没回答我呢。” “什么？” “我在阿姨那边到底能拿几分啊？” 佟筱娅听了，瞥了萧飞一眼，放低椅背，身子往后一仰：“想知道啊？什么时候去西疆，你去问我妈妈！” 第一百四十四章 说个热闹的 萧飞和佟筱娅回到家没多长时间，他接了个电话，又急匆匆的出了门。 开车到了天桥剧场的时候才十点多，推门进去，孔芸鹏正和岳芸龙俩人在园子里收拾卫生呢。 “师哥！您来了！” “兄嘚！对不住，怨我，怨我！” 一见面，萧飞就忙不得的道歉，昨天光顾着未来丈母娘了，居然把要紧事给忘了。 事先说好的，今天下午场，萧飞跟着孔芸鹏搭档登台，可一直到现在，俩人连说什么都还没定下来呢！ 刚才是王薇给萧飞打的电话，说了这件事，萧飞哪里还敢耽搁，急匆匆的就来了园子。 “你们俩怎么过来的？” 孔芸鹏道：“师娘给的钱，让我们俩打车过来，师哥！咱们今个说什么啊！？” 昨天孔芸鹏就想问萧飞的，结果，萧飞急匆匆的离开，他都没瞧见人，后来听王薇说，佟筱娅的母亲来京城了，萧飞得过去陪着，他又担心打电话会不会打扰到萧飞，就憋着没说话。 一直到在家里吃完早饭，孔芸鹏实在是忍不住了，跟着王薇说了这事，王薇才急忙给萧飞打了电话。 本以为早就商量好的事情，结果俩人连说什么都没定下来呢。 说个什么呢？ 来的路上萧飞也想了好些段子，如果继续跟着潘芸亮搭，自然不需要这么费劲，可孔芸鹏不一样，他才学了几天啊？ 估计连一段整活，郭德强都没教过，平时也就练练基本功，说个新段子，比如之前俩人合作的《二十四孝》，萧飞还能提前设计好，让孔芸鹏跟着他的话尾巴顺着往下说。 但是，像《二十四孝》这种取巧的段子，萧飞这里还真没有第二段，新活倒是不少，但是想要直接上台说，肯定不成，必须得在下面磨合好了才行。 新活不行，那就只能说老段子，但是，孔芸鹏又没学过 “小孔！这些日子你在剧场听，觉得哪块活熟啊！？” 孔芸鹏直接被萧飞给问了一个楞，他心里哪有主意啊？ “师哥！您这可就为难我了，我听的是不少，可您要说那段熟的话，我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没主意啊！” 传统的老段子，德芸社每天都在演，像什么《八扇屏》、《打灯谜》、《黄鹤楼》，还有《汾河湾》，听过之后，当时觉得那一段自己上去都能说。 可真到了裉节上，孔芸鹏就觉得脑袋瓜子犯晕，要是上了台，该怎么处理，他是一点儿主意都没有。 正为难呢，又有人进来了，萧飞转头看去，见来的是小栾。 “师哥！您几位这么早就到了啊！？” 小栾刚来没几天，到了这边之后，那就是干活，在后台都不怎么能瞧得见。 萧飞见着小栾，还真觉得有点儿好奇，之前得知这位是水木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还以为待不了两天就得走人呢。 “小栾！来啦！” 小栾咧嘴笑了一下，他这人生的有些面冷，不过，这样的面相说相声的话，倒也正合适，相声门里曾有一位前辈，人送绰号瞪眼玉子的裕德隆，就是个冷脸。 萧飞的爷爷萧铭栋曾和他提起过，裕德隆说相声，一贯是面无表情，往往台底下的观众被逗得哈哈大笑，可他却一点儿笑模样都没有。 小栾来了之后，也不管其他，拿起笤帚就干活，萧飞看了一会儿，能感觉得出来，显然不是因为他在这里，就故意表现，这人的性子本身就踏实，真要是能耐下性子来，好好的学，将来未必不能成为相声门里又一位冷面笑匠。 “小栾，先别忙活了，这会儿还早呢，小岳，你也过来，我给你们说说活。” 岳芸龙一听还有这好事，连忙就过来，小栾没说话，也走到了跟前。 “都坐！没有外人，也没那么大的规矩！” 孔芸鹏和岳芸龙俩人对视了一眼，平时在郭德强家里，师父授艺，当徒弟都得站着听，不过既然萧飞都说了，俩人犹豫了一下，也就坐了。 小栾什么都不懂，他是京城人，也不用住在郭德强家里，每天直接来园子就行，来的时候短，郭德强还没顾得上教呢。 “小孔！你看这样好不好，咱们哥俩今个热闹点儿的文活。” 孔芸鹏听着有点儿犹豫，但是想到昨天萧飞和潘芸亮合作的《黄鹤楼》，同样是一段文哏相声，结果能被俩人说的那么热闹，也就没再多想。 他知道，萧飞这位师哥既然说了是个“热闹点儿的文活”，那就肯定不会让场子温了。 别看孔芸鹏拜师的时候不长，可平时在家里，郭德强却没少和他说相声门里的事，尤其是，想当初 传统相声的包涵很广，文哏类相声只是其中很小众的一个部分，说它不好笑，不受观众喜欢也是对的。 说起来，文哏相声其实最早的时候，并非专业的相声艺人创造出来的，而是在清末的时候，那帮旗人票友鼓捣出来的，这些人又不为赚钱，纯粹就是玩乐性质。 而且，他们的表演的场所都是在达官贵人的府邸，既然是当官的，都得注意自己的印象，没有说谁听个相声笑个前俯后仰的，这叫有失官体，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所以，这帮吃饱了没事干的旗人票友就动起来了，他们的学问好，写的段子也全都是风花雪月，诗词歌赋，去各位大人府上表演也就是热闹热闹罢了，能让人会心一笑就了不得了。 这在过去，也被叫做清门相声。 与之相对的浑门相声是民间相声艺人说的，老前辈们都是指着这个吃饭的，再说表演对象又是没有文化的普通民众，真说些阳春白雪的，人家也听不懂，所以这些老前辈的相声荤素不忌，怎么能赚钱怎么来。 一直到民国，大清国倒台了，旗人的旗饷也就断了，这帮旗人没饭吃，所以干脆纷纷下海卖艺，清门浑门于此开始合流。 文哏类相声也随之开始成熟了，吸收了一点浑门的技巧和因素，变得更好笑一点，更接地气一点，也会轻微涉及到一点伦理哏，但是这门相声天然就不是太接地气，所以非常小众。 比如，萧飞昨天和潘芸亮说的那段《黄鹤楼》，最早的版本就是一个假行家吹牛，说自己是京剧大师，然后被人要求当众唱一出，最后被戳穿。 当时刚有这段子的时候，或许还挺有意思的，但是如果最初的版本一直延续到现在，让现而今的观众去看，那显然是笑不出来的。 所以就必须往里面加一些新东西，通过一些现卦，让整个段子变得丰富起来，增加笑点。 浑段子，伦理哏太重的段子，萧飞还真不大好说，毕竟他岁数不大，上了台一张口，满嘴的荤素不忌，观众听着也会觉得别扭。 既然如此，文哏相声也就成了首选，但是，太文气的段子，孔芸鹏又压不住，所以他就选了一个热闹点儿的。 怎么翻开场包袱，没个节点该怎么接，每一个包袱该怎么扬，萧飞都一一的说了。 孔芸鹏的脑子确实好使，或许小时候学习不怎么样，但是遇上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学的也是非常快。 让萧飞意外的是，小栾居然也能举一反三，时不时的提个问题，都在裉节上，倒是让萧飞刮目相看。 与之相比，岳芸龙就更挨踩了，这孩子脑袋瓜子实在太木，完全意识不到，萧飞说的这些，他有一天可能会用得上，结果只顾着去记词了。 可记那玩意儿有什么用啊？ 相声表演的过程当中，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演员忘词了，台底下的观众刨活了，要是都一板一眼，一个词都不错的说，那就别吃这碗饭了。 唉兄嘚！你且得磨呢！ “行了，大体上就这么多！” 萧飞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待会儿王薇就该带着人过来了。 “走！咱们先去吃饭，小孔，我说的这些，你再好好捋一捋，待会儿上了台，别紧张，还是那句话，顺着我的说就行，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接，就是一句话” “我都没听说过。” “还行，记着呢！” 萧飞带着三个师弟出去吃饭，正好遇上带人来园子录音的康大鹏，打过招呼，俩人聊了两句，便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吃过午饭，萧飞他们回到园子里，王薇已经带人过来了，徐德谅今天也来的挺早，正在跟着王先生对活。 今个担任主持人的是李京，萧飞主动到了跟前。 “师叔！” “少爷，来啦，今个打算说什么啊？我刚才进来，瞧见水牌子还没写呢！” “师叔，今个我和小孔说《卖五器》。” “这段子啊！” 李京有点儿吃惊。 “小孔头一回说老段子，你可得给托住了！” 萧飞笑道：“您放心，出不了错。” 李京也知道萧飞不是个不着调的人，听他这么说，也就没再过问：“那行，你们去准备！回头我让人在水牌子上填好了。” 萧飞一拱手，带着孔芸鹏奔休息室去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卖五器（上5000字） “下面请您欣赏相声《卖五器》，表演者萧飞、孔芸鹏。” 李京上台报幕，德芸社今天下午场的演出也正式开始。 观众刚才进场的时候就瞧见了水牌子上的节目单，《卖五器》这段子，德芸社也经常表演，郭德强演过，何芸金演过，曹芸伟演过，徐德谅也演过。 要说最经典的还得是少马爷的版本，郭德强的演出效果相较来说都差了点儿意思。 萧飞经过这段时间的演出，在德芸社也算是个小角儿了，得了不少观众喜欢。 可要说《卖五器》这种最考教功夫的段子，萧飞是不是还嫩了点儿？ 更别说今个搭的还是孔芸鹏这么个才来没多少日子的小学徒。 能说得好吗？ 就这么一迟疑的工夫，俩人已经上台了，观众的反应明显慢了一拍，园子里显得有点儿冷。 孔芸鹏在前，萧飞在后，两人走到了台中央朝着观众深深一个鞠躬。 萧飞也没在意掌声少不少，他环顾一下现场观众，脸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人来的不少啊。” 今个观众比昨天多了一点儿，虽然还是没坐满，可下午场能有一百三四十号人，就算不错的了。 孔芸鹏在桌子里面看着萧飞，按照萧飞教的捧道：“对，是不少。” 萧飞手一挥道：“刨去了这些空座，那就都坐满了。” 台底下的观众有人笑出声来了。 孔芸鹏就是掐在这个点上开始捧的：“啊？有这么算的吗？” 萧飞理所当然道：“那当然，有这么多观众来捧我们是好事，这是我们的荣幸，这是我对我们无声的鼓励，你看看多……无声……无声……的鼓励啊……” 观众们总算是被萧飞的不要脸精神给征服了，台底下也总算是响起了掌声，不过并不热烈。 这些日子萧飞说单口，可没少调戏观众，这个时候有报仇的机会，必须得把握住了。 “你们这是报复。” “对，大家伙都恨透了你这个坑王了。” 观众又是一阵笑。 开场的节目就是负责热场子的，时间不能太长，否则会影响后面的演出。 不过萧飞也不急着入活，在他看来说相声就是要跟观众交朋友，不让把朋友交上了，人家观众能乐意听你说嘛？ 所以尽管时间紧张，萧飞还是没有忘记这一步，磨刀不误砍柴工，和观众交朋友这一点太重要了。 “通过这无声的鼓励，我想好了，等回头晚上我得多挖几个坑，要不然我都对不住您诸位。” 噫……… 观众立刻发出了一阵嘘声。 还挖？信不信我们把你给埋了！ 孔芸鹏看看观众，又看看萧飞笑着道：“这到底是谁报复谁啊？你这可够不要脸的啊，您这都直接要掌声啦？” 萧飞一摊手理所应当道：“那我要别的他们也不给啊。” 孔芸鹏没好气道：“呵，人家都是买票进来的，您还打算要什么啊。” 萧飞微微一笑，继续往下说：“您诸位花钱买票进来就为了听我们在这瞎说。” 孔芸鹏刚要点头，听到后面的话，有点儿慌，但还是跟上了：“我都没听说过，怎么成了瞎说了，咱们哥俩上台是给诸位观众表演相声来的。” 接的不错！ “这话没错，我们上得台来就是要给您诸位带来开心，带来快乐，这是我们这个行业的要求。” 孔芸鹏道：“对。” 萧飞朗声道：“而你诸位都是听相声的，也是来自各行各业，什么行当都有，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在我看来任何一个行业都是需要给人民带来快乐。” 孔芸鹏疑惑道：“人家不是说相声的，还有这要求？” 传统相声讲究平铺垫稳，要想包袱响，必须要把前面的铺垫做足了。 萧飞继续说：“那当然了，各行各业都应该如此，正所谓娱人娱己，在给别人带来欢乐的同时，自己也能开心，这样社会就和谐了，您说是不是？” 孔芸鹏点头：“这么一说还真有道理，那您给举个例子，别的行业都是怎么娱人娱己的？” “比方说，咱们就拿送菜的来说好了，在城乡结合部的一些地方，现在也还有老乡来赶大车送菜过来卖的。” “有！” “人家大车前面栓一头驴，车上里面堆满了各种蔬菜，老乡坐在大车上赶车，手上拿着鞭子，驾，我我我。” 孔芸鹏帮着解释了一句：“这是人家赶大车常喊的话，这是吆喝，让驴快走，也是提醒路人小心车。” 他这么一解释，观众也就明白多了。 萧飞接着往下说：“老乡赶车赶得身上都被汗水浸透了，衣服都可以拧出水来了，你说累不累，但是人家就是这么累，也不忘给人民带来快乐。” 孔芸鹏好奇道：“哦？怎么给人民带来快乐呢？” 台下观众的好奇心也被调动起来了。 萧飞学着赶车的动作：“老乡赶着大车，驾，我我我。看着人家满身大汗，我怎么看的下去啊，没有人家送菜，我们哪能吃得到新鲜蔬菜啊，多伟大啊，我也得喊。” 孔芸鹏问道：“您怎么喊的？” 萧飞扬起手：“‘谁是我儿子啊？’‘我我我。” “啊？”孔芸鹏傻了。 铺垫了这么久的效果终于出来了，观众一下子就笑出来了。 萧飞非常肯定道：“娱人娱己，在给人民带来快乐的同时，他自己也……” 孔芸鹏拦道： “人家老乡能快乐嘛！” 这一翻是点睛之笔，观众一下子就都笑喷了。 “您这是缺德占便宜，不拿鞭子抽你就算不错了。” 萧飞理直气壮道：“我这怎么了，他是给人民带来快乐的，我是人民，我得接受人家带给我的快乐。” 孔芸鹏哭笑不得：“你这可够不要脸的啊，没您这样办事的，人家辛辛苦苦送菜，您还占人家便宜。” 开场的小包袱响了，后面赶紧得进正活，时间上超一点没问题，超的多了后面可就没法演了。 进正活的切口，萧飞用的是郭德强常用的做买卖没本钱，糊弄孔芸鹏给投资。 “做生意的主意是您出的，把我家底掏干净了，可不能光我一个人出，您也得拿钱出来啊，受累问您一句，您有钱吗？” 萧飞梗着脖子道：“废话。” 孔芸鹏刚松一口气，大拇指还没竖起来呢，就听见萧飞说道：“我当然没钱。” “啊？”孔芸鹏惊叫一声。 哈哈哈哈…… “合着说这么热闹，搭伙做生意，您一分钱都不打算出啊？” 萧飞理直气壮道：“没钱怎么了？我没钱我骄傲了吗？我没钱我住别墅了吗？没钱我开跑车了吗？” 孔芸鹏骂道：“废话，你倒是想，也得有钱买啊。” 萧飞看着他，振振有词道：“我虽然穷，但是我有一颗发财的心。” 孔芸鹏怒喷道：“多新鲜啊，谁没有啊。” 萧飞一拍胸脯道：“等我有钱了，我要好好奢侈一把，我以后坐公交车，我也投币了。” 孔芸鹏傻了：“啊？敢情您以前都逃票啊？” 萧飞继续道：“我以后上厕所，我也不用赊账了。” “两毛钱上厕所您还赊账啊？” 萧飞一拍胸脯昂首挺胸道：“以后我再出去吃饭，我也给钱了。” 孔芸鹏无语道：“敢情您以前都是吃霸王餐的啊？” 相声的包袱是好笑，但是也要看谁来说，尺寸拿捏不好，再好笑的包袱都会泥了。 萧飞的水平自然是不用说的，孔芸鹏在台上要做的就是跟着萧飞的节奏走。 开场说了一会儿，孔芸鹏也进去了状态，节目整体节奏控制得非常好，这一连串包袱下来，快而不乱，笑料纵叠。 现在观众都快笑的不行了，气氛已经完全被调动起来了。 这就是垫话儿的作用，一是探听观众的喜好，看看说什么包袱他们能乐。 二是拉近观众和演员的距离，让他们愿意听你说，这一点是非常关键的。 第三就是充分调动起来观众的情绪，好顺利入正活。 “好……” 观众开始大声叫好。 “说来说去，您还是没钱啊？” “所以呀，我这不拉着你一起做生意嘛，等我有了钱，也能把上厕所欠下来的账清一下。” 孔芸鹏赶紧拦了他：“行了行了，就别提你上厕所那事儿了，您要想做生意，您得先想法子弄本钱，光我一个人也不行啊。” 萧飞道：“怎么不行，我刚才算了，你的钱就够使的了。” 孔芸鹏道：“说好了俩人搭伙，可是您有什么呀？您可不能光让我出本钱啊。” 萧飞笑了笑，要入活了：“我没钱，可我有家传的五样宝贝。” 这话一出，后台众人的眼睛纷纷一亮，刚才还觉得俩人说的乱，结果峰回路转，这活入得相当不错，太顺当了。 孔芸鹏问道：“哟，这是哪五样宝贝啊。” 萧飞微微一笑，伸出了一根手指道：“首先第一样得是一件铜器。” 孔芸鹏道：“哦，这有什么来历吗？” 萧飞开始运气了，《卖五器》之所以考教基本功，主要就是因为，五样东西就是整整五段贯口，这是非常费力气的，要是没有扎实的基本功，根本就说不下来。 “我说说，你听听，在想当初，元朝末年，元顺帝至正天子荒淫无道，普天之下，刀兵四起，狼烟滚滚。大丞相脱脱为防天下苍生造反，定下十条绝户计，恩开武举，要把英雄们一网打尽。” 贯口第一句话一出来，上场门边上的一众德芸社演员齐齐一惊，所有人都在这一瞬间诧异地看着台上正在口若悬河说着贯口的萧飞。 《卖五器》的贯口他们都很熟悉，第一件是铜器讲的是清朝末年的事情，怎么在这小伙子嘴里变成了元朝的事情了。 谁都熟悉这段贯口，少马爷的版本最为经典，郭德强平时在园子里说的，也是少马爷当年整理出来的版本，都是从清末开始啊！ 原词一上来就是：自大清国定鼎以来，万国来朝，都是年年进贡，岁岁称臣。在咸丰年间，高丽国王进到大清国，两桌铜器。这两桌铜器进到京城，先要送到礼王府 可现在萧飞说的这是…… 给改了？ 这孩子到底得有多大的能耐啊？ 连这个都能改？ 《卖五器》的正活就是五段贯口，这一点和《八扇屏》的活有点像，但是也有区别，《八扇屏》说的是历史故事，或者是江湖人物的传。 相较来说，《卖五器》涉及的就更宽泛一点的，有讲历史故事的，也有讲地理的，还有讲人物。 而且，《八扇屏》的贯口都是逗哏的说完就好了，这中途捧哏是不能插话的。 但是《卖五器》的贯口，逗哏在说的时候，捧哏是会搭腔的，两人还会有一点小对话，用贯口的形式说一个小故事。 因此，《八扇屏》更加像评书里面的人物赞，评书里面在介绍人物的时候，首先就是要说这个人的外貌，穿什么衣服，使什么兵器，长得是什么模样，这就是赞。 《八扇屏》里面最常用的一段莽撞人就有说赵云出场的时候是一穿白小将，白盔白甲白旗靠，坐骑白龙马手执亮银枪，形象一下子就出来了。 这是二者不同的地方。 现在萧飞把《卖五器》的贯口给改了，这相当于是改了正活了。 邢先生、李先生等人看着萧飞，心情格外的复杂，有期待也有担心，他们都是从旧社会过来的老艺人，比现在的年轻人更加明白这些传统相声都是前人留下来的宝贝，凝聚了好几代相声前辈的智慧。 也正因如此，所以他才担心萧飞会把这个贯口搞砸。 相声的确是要发展，老段子也是需要改进的，包括《卖五器》这个段子，最早是相声前辈钟子良写的，可是后来相声艺人们经常表演的版本，也早不是人家最初始的版本，中间经过无数相声前辈完善和改动过。 但改动是有风险的，《卖五器》已经经过无数相声前辈完善过了，可以说这个段子已经非常成熟了，甚至可以说是接近完美了。 现在萧飞一个年轻人要对这么成熟的作品进行修改，这难度可小不了。 而且这还不是微调一下，而是直接把正活都给改了，那难度可就大的没边了，很容易弄巧成拙的，自己写出来的东西还不如原来呢。 几位老先生都为萧飞捏了一把冷汗，改这段子实在是有点儿冒险啊。 都知道萧飞有能耐，买卖也好，可也是有点儿太狂了。 这可是要改贯口啊，相声的贯口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弄出来的，这里面讲究字与字之间的配合，包括音律音调还有合辙押韵，这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更何况他说的贯口还是历史故事，要在不影响叙述故事的前提下，弄出来贯口要求的合辙押韵来，这得有多难。 无数相声前辈经过一百多年的努力也就不过把《卖五器》完善成现在这个样子，贯口的篇幅也不敢弄得太长，生怕一长了就出了问题了。 结果，好家伙的，萧飞直接把贯口给改了，还要从元末开始说起，你这是要疯啊。 而且，你要改的话，也得找个成熟的捧哏一起说啊？ 这会儿要是有好捧哏的在台上，萧飞就算是当真出点儿差错，捧哏的也能给圆过去。 但是现在呢？ 非得在带师弟的时候。 你打算死台上，还顺带着拉一个垫背？ 别人捏了一把冷汗，可台上的萧飞却是自信无比，没有金刚钻，他敢揽这瓷器活吗？ 只见萧飞语速陡然加快，但是咬字却愈发清晰了，快而不乱：“武科场中出了一位了不起的大英雄，怀远安宁黑太岁，打虎将军常遇春，常六爷马踏贡院墙，戳枪破炮，摔走龙台，扯天子半幅龙袍，揪袍摞带，酒泼太师，杯砸怀王，单膀力托千斤闸，摔死金头王、砸死银头王、枪挑铜头王、鞭打铁头王，二十七座连营一马踏为灰烬，科场里头，这宗宝贝第一次现身。” 一番贯口下来，萧飞气力绵绵，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最难得的是每一个字都那么真准，送到了每一个观众的耳朵里去。 “好……” 全场观众大声鼓掌叫好，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是真热闹，观众们都瞧出来萧飞是卖了力气了，全都很大声地鼓掌叫好。 德芸社后台的几位老先生再次一惊，萧飞不但真把贯口全改了，而且居然改的这么好。 其它徒弟辈的也都傻眼了，一直憋着要跟萧飞比一比的曹芸伟面色有些灰暗，他是狂，可是也知道，他现在的能耐要是和萧飞比的话，确实有很大的差距。 就拿刚才的贯口来说，换作是他的话，就算是真的动手改，估计改不了这么稳，哪怕是能改的出来，他也不敢像萧飞这样，随便拽个人就敢上台说。 为什么萧飞敢？ 因为人家有真能耐托着呢！ 郭德强这会儿如果在的话，估计又要开始感叹了：怎么就不是我徒弟呢？ 第一百四十六章 卖五器（下5000字） 相声门里但凡能创作一个段子传下去，就已经了不得了，可是还从来没听说过有谁重新编过贯口，最多也就是在老前辈传下来的版本基础之上，做出一些修改。 所以，萧飞这段新编的贯口说出来，才会让德芸社后台的一帮老先生这么惊讶。 在一众老先生眼里，郭德强已经算是相声门惊才绝艳的人物了，谁能想到，萧飞一个18岁的孩子，居然能做到连郭德强都不曾做过的事。 新编贯口！ 舞台上，萧飞的show还在继续，说到这里也稍微缓了一下：“再后来，常遇春闯出武科场，又遇见了朱元璋，这宝贝就落在了朱元璋手里。” “哦。”孔芸鹏也应了一声。 一个优秀的相声演员是一定能带着观众的情绪走的，前面萧飞在说贯口的时候语和节奏都非常快，而且他说的是故事，并不是简简单单一堆乱七八糟的文字堆砌。 刚刚这一段儿贯口说下来，观众心中绷紧了的那根弦随着萧飞和孔芸鹏这的对话稍稍有点儿松了下来，萧飞下面的贯口却又要出来了。 曾有一位相声门里的前辈说过，一个好的相声演员必然是一个出色的心理学家，他会进行事先的心理设计，让观众什么地方笑，什么地方紧张，什么地方缓一下，什么地方再笑。 观众的所有情绪反应都早就在演员的预料之中了，越出色的演员，这方面就做的越到位，无疑，萧飞就是深谙此道的高手。 萧飞让观众情绪略微一缓，接下来的贯口顺势就出来了：“到后来，朱洪武揭竿起义，推到大元，建立大明，留下祖训这宝贝要代代相传，一直传到了末帝朱由检的手上，也就是崇祯皇帝，崇祯帝有道无福，在位十八年，旱九年涝九年，普天之下，哀鸿遍野，逼反了大西王张献忠，闯王李自成，起义大军直抵京城。” “大太监曹化淳开彰仪门献降，崇祯帝擂鼓撞钟，文官不见，武将不朝，身边只剩下先奸后忠，秉笔大太监王承恩。” “君臣二人，跌跌撞撞来到了煤山之上，崇祯帝，咬破中指，写下血书‘晓谕李闯，进城之后，朝中文武刀刀斩尽，个个杀绝，休要惊动我城中百姓。’写罢之后，披发跣足，自缢于凉亭之上，旁边大太监王承恩，自缢于歪脖树上。” “好……” 观众又开始大声叫好了。 说贯口最怕的就是让观众替演员受累，观众要是觉得台上演员说贯口说的脸红脖子粗的，随时有可能憋死，那这段贯口就完了，观众听着都难受。 而萧飞则不一样，他从小就学京剧，气力十足，所以他说起贯口来气力绵绵不绝，游刃有余。 萧飞的嗓子又非常有味道，也唱了这么多年戏，吐字圆润，铿锵有力，听他说贯口真的可以说是无上的精神享受。 孔芸鹏在这里也搭了一句，帮着萧飞偷偷缓了一口气，接着往下说。 “闯王进京，李国祯棋盘街坠马，铜棍打死吴兵部，刘宗敏霸占陈圆圆，消息传来，山海关气恼了吴三桂，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我是焉能不报。下沈阳，请清兵，十四郎多尔衮率兵入关，李自成战死湖北九宫山，江山易鼎，改国号大清。” “好……” 观众再次鼓掌。 孔芸鹏也是感叹：“嗬，这渊源太深了。” 萧飞稍微缓了一下：“顺治登基以后，清理国库之后，发现了这宗宝贝。” “当时顺治皇爷大吃一惊，提起笔来在午门外写了四句诗‘悔恨当初一念差，黄袍换却紫袈裟。我本西方一纳子，因何落入帝王家。’笔摔在地上，飘然而去，五台山上出家，大清朝无人再敢提起此事，一直到清朝咸丰七年，此宝落入礼王爷的手中。” 到了这里，萧飞说铜器的这段贯口又重新回到了原版的内容，他添加了不少，可不是彻底换掉，前面加了一长段儿，后面的贯口的还是原来的。 但这也足够厉害了，后面的那一段贯口，可是历经百多年时间，无数名家千锤百炼过的精品，而前面那一段却是新加进来的，但是完全不输后面的。 萧飞最后来了一个漂亮的收尾：“大礼寺正卿、刑部尚书、督察院总办，九堂会审，打了二年半的官司，要没有礼王府的人情托到了，早就死在里头了，就为这件铜器呦！” 一番贯口说完，全场观众叫好声震天。 孔芸鹏本来是想直接捧的，但是也被现场观众的叫好声给打断了，他颇为诧异地看着观众，这反响也太强了。 第二次登台，他发现今天现场观众的反应比之上一次更加热烈，虽然稍稍有些紧张，但他也不禁兴奋了。 等观众的叫好声，稍稍被压下去一点儿，孔芸鹏便立刻问道：“说这么热闹，您家这宝贝到底是什么啊？” 萧飞微微一笑，仰起头自信满满道：“一个耳挖勺。” “哈哈哈……” 现场气氛现在已经很热了，观众们也全都兴奋起来了，所以包袱的效果很容易就能出来。 孔芸鹏一拍手掌：“嗨，就一破耳挖勺，宝贝什么呀？” 萧飞急了，咬牙切齿道：“你以为光是个耳挖勺呢。” “还有什么啊！” “那上面还有耳屎呢！” 孔芸鹏一脸的嫌弃：“呸，你恶心不恶心啊。” 哈哈哈哈 观众再度发出了大笑。 原版的卖五器铜器的底是一根茶壶梁，也让萧飞给改了，相对于之前改的贯口，后面底倒是无所谓了，改了也没有什么大影响。 “师哥！这小飞了不得啊！” 邢先生听到李先生这句话，也笑了：“这孩子谁也压不住，已经一飞冲天了啊！” 李先生点点头，目光炯炯的看着台上的萧飞，萧飞之前展示出来的这一段贯口实在是太让人惊艳了，可以说这一段已经完全超越原版了。 老先生现在也忍不住期待起来了，《卖五器》一共有五段贯口，后面四段他是不是也改过，是不是也会比原版更加出色？ 想到这里，李先生却又微微摇头，暗自责怪自己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这么贪心，能有一段很出色的新贯口就已经很了不得了，难不成还能痴心妄想后面几段也能如此啊。 若真是那样，那以后的相声演员再要说《卖五器》，可就当真得拿着萧飞的版本当底子了，因为说原版是绝对说不过萧飞的。 不过，这可能吗？ 李先生既期待，又怀疑，其他人也是一样，谁都不认为，萧飞当真能把《卖五器》的五段贯口都给改了。 能改动其中一段，已经是非常难得了，全都改了，那还不得上天啊！ 要知道，后面的几段贯口也都是经过了百余年的沉淀，趋于完美的，已经没有多少可以改动的地方，想要把完美推向更加完美，这得多难啊。 台上表演还在继续。 萧飞问道：“这不值钱啊？” 孔芸鹏道：“一文不值。” 萧飞摆摆手道：“没有关系，我家还有一件铁器，这宝物是我二曾祖传下来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精神当时就是一振，第二件宝贝了，戏肉要来了。 孔芸鹏道：“哦，还有一件铁器啊，那您给我们说说。” 萧飞稍稍一顿，缓了一口气，接着张嘴就说道：“我二曾祖聪慧异常，双手能写梅花篆字，十七岁入得翰林院任编修，那一日正在翰林院中奋笔疾书，忽听得内廷总管口传一旨，说淑妃娘娘有请。” 第二段开始说出来，后台众人又是一惊，谁也没料到，这竟然又是一段全新的贯口。 原版是大舅爷在上驷院里充当马夫，半夜三更越墙而出，盗出两样儿铁器。 结果到了萧飞这里直接给改了，换成了在翰林院当编修的二曾祖，这个改动可就大了啊！ “我二曾祖闻听此言大吃一惊，好一似凉水浇头，怀里抱着冰。” 孔芸鹏接道：“您二曾祖是杜十娘啊！？” 萧飞也不理会，接着说道：“要说别人还则罢了，淑妃娘娘可了不得。” “怎么呢？” “想当初西域有一科勒国，欠我大清三年供响，万般无奈进来美貌女子一名，稀里玛雅依思拉巴憨。” 孔芸鹏一脸嫌弃道：“这什么倒霉名字啊？” 哈哈哈哈 “好……” 观众一边大笑一边鼓掌，这段贯口真是观赏性和搞笑性并存啊，实在是太好玩了。 萧飞并未停歇：“皇上一见此女大吃一惊，此女美貌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封为了淑妃，进得宫里是权势熏天，今日里无故宣召所为何来，急忙忙整冠束带，来在了内廷，但得见碧沉沉琉璃造就，明晃晃宝顶装成，楼台殿阁，雕梁画栋，好一派人间仙境。” “好……” 萧飞说到这里，后台的一帮德芸社老先生们也顾不上惊讶了，在他们的眼里，萧飞这孩子简直就是个妖孽，别说是重新写贯口，就算是再怎么出格的事，他们也不会觉得新鲜。 刚才萧飞在说第一段贯口的时候，还有人觉得有可能是萧飞的爷爷萧铭栋写的，但是，等到第二段临近结束，他们已经确定，这绝对就是萧飞自己完成的。 那位淑妃娘娘的名字，老先生绝对想不出来，还有淑妃娘娘说话的时候，用的是河南口音。 那句：你咋才来捏，龟孙儿！ 明显就是萧飞借鉴了郭德强新编《西征梦》里面的包袱，在那里面美国大统领请了个叫王富贵的河南家教，说话就是这个味儿。 还有淑妃写的那首诗：两只小蜜蜂，飞在花丛中 这显然是只有年轻人才知道的东西。 萧飞的第二段贯口说完，自然也是极为完美的，台下的观众，笑声和叫好声就没停下来过。 等萧飞说完之后，孔芸鹏急忙问道：“这宝物究竟是什么？” 萧飞答道：“半个马掌！” 孔芸鹏一挥手：“去，这值什么钱啊？” 萧飞认真道：“这上面还有钉子呢。” “这也不值钱！” “这还不值钱？没关系，我家还有第三样宝贝，一件瓷器，话说我家有一位三曾祖。” 孔芸鹏也乐了：“你家倒是不缺祖宗。” “去。” 萧飞推了孔芸鹏一把。 “别捣乱啊！” 孔芸鹏笑了几下，主动把话题掰回来：“那您这第三样宝物又是什么？” 萧飞道：“我这三曾祖做过官，做过一任九江道，为给道光爷上寿，在九江官窑烧出一样五彩，掉地上当当乱响，摔不坏的好瓷器，上面还有道光爷的墨宝” 这段倒不是新编的了，不过听到后面，显然萧飞也往里面加了新东西。 “哦！写的什么啊？” 萧飞一本正经，摆出写字的手势：“更多选择，更多欢笑，就在麦当劳！” “嗐！道光写这玩意儿干什么啊！” “这个怎么样，值钱不值钱？” 台底下的观众笑得都快岔气了，没有谁在意这瓷器到底是什么。 道光居然给麦当劳做广告，太有意思了。 “嗨，您这不怎么样。” “这个不值钱，听第四样，我家还有第四件宝贝。” “您再给说说！” 萧飞比划了一下：“第四件宝贝是个锡纸包裹的纸盒子，关键是上面有一行咒语。” “哦！这个新鲜了！” “世界有五大洲，亚细亚洲、欧罗巴洲、南北美利加洲、澳大利亚洲、亚非利加洲，英国、美国、法国、德国、挪威、瑞典、瑞士欧西各国，到处都有这个盒子。” 这一段，萧飞用的是原版的开头，但是，萧飞的嘴皮子太利索了，这么一大串词，他只用了不到五秒钟，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就给说完了。 “好家伙的，这孩子嘴上装电机了啊！” “太快了，关键是一点儿都不含糊啊！” 这也是能耐，虽然比不上自己新编贯口，可相声演员归根结底就是嘴皮子上的功夫。 “您这咒语写的是” “有了肯德基，生活好滋味！” “嗐！这纯属跟着道光爷打架呢！” “这个值钱不值钱！” “一个肯德基全家桶值什么钱啊！” “哦！这个不值钱没关系，关键是我家还有第五样宝贝！” “第五件宝贝，您再给说说。” 萧飞在台上挥洒自如，大卖力气，大段的贯口和包袱笑料完美结合在了一起，观众既为贯口的观赏性鼓掌叫好，又为包袱的笑料捧腹不已。 园子里的气氛无比活跃，这场子别说热，都快要沸腾到冒泡了。 后台的下一组登台的曹芸伟和刘芸毅就在上场门那里候着，眼瞧着此景，这两人差点儿没哭出来，萧飞都已经演成这样了，他们怎么还敢上场啊？ 作孽啊。 自打萧飞来德芸社演出，他们哥俩的日子就没好过过，每天都在接萧飞的场子，可等到他们上去了，台下的观众还没从萧飞的节目当中缓过来呢。 上去不是，不上去也不是。 刘芸毅接的难受，就想着能不能跟着郭德强商量一下，大家轮班来，别可着他们俩人糟蹋，但曹芸伟偏生是个倔脾气，说什么也不答应，非要连场跟着萧飞演，正面对决把萧飞给比下去。 可现在看起来，这显然是不容易啊！ 舞台上，萧飞和孔芸鹏的这段《卖五器》也临近了尾声，最后一个贯口，萧飞用的还是老版本，不过其中自然也加了不少他的新东西，特别是结尾的时候，更是用上了此前说单口的时候，说过的一个定场诗。 “李鸿章临到死的时候，心里还在惦记着这件事，宝物未归，何以面对举国百姓，提笔写下了几句临终诗：劳劳车马未离鞍，临事方知一死难。三百年来伤国步，八千里外吊民残。秋风宝剑孤臣泪，落日旌旗大将坛。海外尘氛犹未息，可叹宝物未回还。” “好” “后经多方运作，这件宝物才回到了咱们中国，一直藏在我们家里，这要是拿出来绝对能轰动世界！” “什么宝贝啊？” “半个锅盖！” “我去你的！” 到此，萧飞版的《卖五器》正式结束，台底下的观众掌声，叫好声不断，萧飞和孔芸鹏两人对着观众鞠躬一礼，转身下场。 “诸位！辛苦！” 萧飞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挂着淡然的笑容，仿佛刚才把整个天桥剧场点燃的人并不是他。 李先生瞧着，也不禁感叹萧飞的沉稳，要是换做别的年轻人，怎么着也得得意一番，结果到了萧飞这里，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爷们儿！刚才开头的那两段贯口，说铜器和铁器的，都是你自己编的！？” 萧飞忙道：“师爷！我也是狗尾续貂，可不敢说自己是原创的。” 狗尾续貂？ 如果这也能算是狗尾续貂的话 这孩子，真是要一飞冲天了！ 往后德芸社无论是谁，但凡想说《卖武器》，如果不按照萧飞这个版本来的话，恐怕都张不开嘴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天精地华齐聚于此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三月底，京城迎来了最后一波倒春寒，昨天夜里还下了雪，今个一大早上出门，院子里铺了薄薄的一层。 京影学院大门口。 天还没大亮，就早早的挤了一堆人，操着各种口音，喧闹异常。 萧飞把车停在路口，再往里根本就挤不进去了，周围还有不少警察在维持秩序，看他们驾轻就熟的，显然也早就习惯了，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会有这么一出。 “再检查一下，东西都带齐了吗？” “齐了，齐了，你都问八百遍了！” 佟筱娅正喝着热豆浆，故作不耐烦的说道。 人太多，两个人只能往里面硬挤，佟筱娅挽着萧飞的胳膊，紧紧的贴在他身侧，不光是怕把自己给弄丢了，更怕将萧飞给挤没了。 今天是京影学院艺考的日子，全国各地有志于从事表演事业的年轻人，尽数云集于此，可最终能够被表演系录取的，也就是那个十几、二十个人，淘汰率接近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即便如此，还是有无数的年轻人趋之若鹜。 够胆来的，哪一个不是男生英俊潇洒，女生天香国色的，稍稍有那么几个长相不过关的，也都是来碰运气，看看今年招不招特型演员。 从刚刚一下车，佟筱娅就发现了，这里的美女实在是太多了，不夸张的说，就算是当年皇帝选妃，都见不着这么多美女。 萧飞这么一个大帅比往素质这么高的一堆人里一站，都能鹤立鸡群，真要是被谁给惦记上了，她上哪哭去？ 佟筱娅可没有自信pk掉这里所有的美女，还是抓在手里更放心。 看什么看？没瞧见在我手里呢？这是我的，谁也别想跟我抢。 萧飞哪知道佟筱娅的心思，他这会儿就想赶紧挤进去，报名的事，萧佳洁找人走了后门，提前把名字给挂上了，今天过来是参加一试，考试时间定在9点，他们得赶紧把脸刷上，领取考号。 越往里面走，佟筱娅就越没有信心，帅哥就算了，不在一个竞争平台上，可这里的美女也实在是太多了！ 那一个个苗条的，还有那一双双的大长腿，一个个的俏模样，哎呀呀，还有黑丝，呸！狐狸精，真不要脸。 如果说佟筱娅今天出发的时候，信心还有七成的话，现在早就被碾成了渣。 “萧飞！我真能行？” “又怎么了？都到门口了，你还打算放弃啊！？” 为了陪着佟筱娅考试，萧飞这两天同仁堂那边直接请假调休，连德芸社的演出都给停了。 也幸亏昨天郭德强和于清提前回来了，不然的话，还真不好安排。 这段时间，萧飞在德芸社可以说是出尽了风头，每天下午场，轮番带着孔芸鹏、潘芸亮登台，偶尔还捎带着烧饼一起说群口，晚场就是说单口，场场满堂彩。 《张双喜捉妖》已经说完了，最后一场结束之后，康大鹏找到了他，同样用一万块钱的价格买了播放权。 现如今，萧飞正在说的是《官场斗》，宰相刘罗锅的故事，这个段子之前在园子里郭德强说过，邢文韶先生也曾说过，不过萧飞说的又和两位不一样。 《官场斗》这段子太熟了，自打有单口相声那天开始，无数的名家都曾表演过，萧飞最喜欢的版本就是刘宝瑞大师的。 刘大师的阴阳嗓或许有些人听着不习惯，可仔细的品味就会发现，真的是越听越有滋味儿。 可也正式因为熟，所以就更容易往里面加一些新东西，特别是萧飞这样的年轻人，根据现在年轻人的喜好，添加一些佐料，说出来又是另外一番风味。 扯得远了。 萧飞见佟筱娅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只能忙不迭的安慰：“怎么了？昨天不是还信心十足嘛，今天又紧张了？” 佟筱娅紧紧的抱着萧飞的胳膊，就好像萧飞是她唯一能抓在手里的了。 “你自己看看啊！全中国的漂亮姑娘大概都到这地方了，我我拿什么和人家比啊！” 佟筱娅小声说着，还微微低着头，感觉像是羞于见人。 “瞎说什么呢？我就觉得你漂亮，谁都没你漂亮！” 就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说完这话，萧飞都想悄悄竖起根手指顶在脑袋上面了，说瞎话是要遭雷劈的。 真要是放在美人堆儿里，佟筱娅的容貌也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皮肤不如别人白净，五官也有些立体，不过，她是属于那种耐看的类型，越看越有味道，反正萧飞喜欢就行了。 “真的？没说瞎话骗人？” “没有！” 萧飞的语气格外笃定，不过也觉得竖一根手指可能不够，得竖两根才行。 “这还差不多！” 佟筱娅笑了，心里美滋滋的。 这里人太多，摩肩擦踵都不为过，俩人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被周围不少人听到了，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佟筱娅赶紧低下头，生怕自己的绝世容颜被曝光了，萧飞却没有这个意识，他是能登台说相声的，要是怕人看，那还了得。 好些人看见了萧飞，纷纷愣住了，男生嫉妒，女生眼馋。 这特么长成这样，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这特么长城这样，怎么还早早的就谈恋爱了，不知道人生路上还有一大片亚马逊森林吗？ “萧飞！” 萧飞正带着佟筱娅朝里面挤呢，就听到有人在喊他，寻声看过去，京影大门口正有个人对着他挥手。 “快走，别忘了叫人啊！” “知道，知道！” 俩人挤成一团，朝着那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刘叔！” “刘叔叔好！” 那人一听这称呼就笑了：“可别，我才三十多岁，这么称呼都把我给叫老了！” 这人叫刘岷，是张译当年上学时候的同班同学，俩人同岁，又是老乡，关系一直都很好，就连毕业之后在演艺圈的发展都一样不顺当。 刘岷毕业之后回了老家西安，在西影厂上班，负责抄工资表，按说要是个没有雄心壮志的，这份工作也算稳定，可学了四年表演，谁愿意一直干这个啊？ 于是，刘岷就又回到了京城，重新考了京影学院的研究生，毕业之后，就留在了学校任教，一边教书育人，一边寻找表演的机会。 之前萧佳洁给佟筱娅报名，就是找的他，今天又让刘岷在这边等着，带萧飞他们俩进去领考号。 “刘叔！不会给您添麻烦？” 萧飞是个知礼的，他小姑父跟着刘岷论哥们儿，他当然得喊一声“叔”。 说这话的意思也简单，这么多人看着，刘岷要是带着他们俩先进去，其他的考生会不会有意见啊？ “没事儿！又不是走后门让小佟通过考试，再说了，我也没那么大的权利啊，走！跟我来！” 刘岷说着，招呼两人进去，周围有些人在议论，但是，此刻一个个的小命运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就算是有意见，也不敢这个时候说出来。 萧飞听了，他也不想在这里挤着，大冷天的回头在冻出毛病来，便拥着佟筱娅，跟在刘岷的身后进去了，其他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不过为了避嫌，刘岷带着俩人去签到，领了考号，也没在教学楼里多待，而是将两个人领到了传达室里休息。 看看，我可没带人走后门啊！ 大家伙都看着呢，别瞎哔哔，谁乱说话，到时候保准收拾谁。 “萧飞！你怎么不和小佟一起报名啊？你这形象，就算不会表演，被录取的希望都很大！” 刘岷说着，给俩人端来了热茶。 “谢谢刘叔！” 萧飞赶紧起身接了。 “刘叔！您忘了？上回我小姑请客，你还来了呢，还让我摸桐桐的脑瓜顶，说是让桐桐也沾沾才气。” 桐桐是刘岷的儿子，他结婚也早，儿子现在都七岁了。 之前萧飞被保送京大，萧佳洁只顾着显摆，大排宴筵，当时刘岷也带着媳妇儿，孩子上门道贺。 “我倒是给忘了，算了，我们京影就不跟着京大抢人才了，不过，你这形象不当演员，确实有点儿可惜了！” 萧飞虽然不是他们圈里人，不过却也听说过，京影招生的时候，形象占的比重很大，中戏那边则更加注重专业素质。 “刘叔叔！您您说我考上的希望大吗？” 稳定下来，佟筱娅又开始患得患失了。 刘岷闻言，笑道：“怎么不大，当然大，你形象好，还有舞蹈功底，这是你的优势，像我和你们小姑，小姑父当年来考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四场考试，都是昏头昏脑混下来的，别紧张，踏实住了，到了考场上好好的表现自己，肯定没问题！” 佟筱娅知道这是安慰的话，不过听了之后，心里也感觉很舒服。 刘岷抬手看了下时间：“萧飞！你们俩现在这边休息，我得先过去了，再过一个小时，你们俩就去我刚才带着你们去的那个地方，考场什么的，你们也都看过了，其实没什么，全都一样，一试肯定没问题。” 刘岷交代完就走了，传达室里，只剩下了萧飞、佟筱娅，还有一个正拿着收音机，听相声的老大爷。 “尝粪那哥们儿都懵了，偷个橘子就可以了吗？” 噗嗤！ 佟筱娅听到这一句，也忍不住笑了。 萧飞感觉特尴尬，大爷，您要是想听的话，要不我现场给您来一段？ 第一百四十八章 背着吉他的胖子 时值正午，天气才渐渐的回暖，萧飞站在京影学院的大门口，还有不少和他一样的考生家属都在焦急的等待着。 不时的有考生从教学楼里出来，有的欢天喜地，有的垂头丧气，人生百态，各不相同。 萧飞瞧着，暗暗觉得好笑，有的人带着笑脸出来，有可能待会儿公布一试结果，就要乐极生悲，有的哭丧着脸，结果却有可能榜上有名，怕不是要和范进中举一样。 谁也不知道，担任考官的老师会以什么标准来录取，现在不过都是胡思乱想罢了。 佟筱娅还没出来，她的抽取的考号比较靠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得上。 萧飞也只能耐心的等着，时不时的收到一条佟筱娅发过来的短信，十条里面，有九条是在问：要是我考不上怎么办？ 能怎么办啊？ 难道萧飞还能因为佟筱娅的学历问题就分手？ 当初俩人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不是个大学生啊！ 这姑娘，患得患失的毛病，哪天才能彻底好了啊？ 在等待的时候，也不时的有人过来和萧飞搭话，萧飞哪里敢应，刚来的时候，还没察觉到，这会儿后知后觉，突然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掉进女儿国了。 赶紧寻了个墙角猫着，垂着头，手上拿着念珠，心里默默的背起了基本功。 结果这做派更加引人注目，时不时的就有人从他身边经过，还驻足片刻，似乎是想要听清楚，他嘴里念念叨叨的究竟在说些什么。 也有人看着萧飞面露遗憾，这年纪轻轻的，怎么就看破红尘了呢！？ “唉！唉！别挤，别挤啊！” 声音由远及近，等萧飞反应过来，就见一个庞然大物朝着他就摔了过来，萧飞下意识的伸了把手，将人给扶住了。 “哎呦！挤什么挤啊！？没瞧见人是怎么着？” 那人被萧飞扶住了，还回头看着人群抱怨了两句，这才想起来有人帮了他。 “谢谢啊！你” 那人回过头，萧飞也看清楚了对方的长相，大胖脸，和身材非常搭，烫着一脑袋的羊毛卷，小眼睛眯眯着，看着就喜庆，这形象要是去说相声的话，倒是正合适。 “我瞧着你怎么这么眼熟啊！？” 那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说的萧飞莫名其妙，他记忆力极好，见过的人，基本上就忘不了，不过这张脸，他可以确定，自己绝对没见过。 “我们应该没见过面！” “不对，见过，我想起来了！” 那人笑了起来。 “你是在天桥那边说相声的对不对，我前天还去听了你的相声呢，《张双喜捉妖》最后一场！” 胖子说话带着东北口音，音量颇高，周围不少人都听见了，得知萧飞居然是个说相声的，更是面露惋惜。 倒是有些小姑娘记在了心里，这么个大帅比，不管能不能捞上手，总得努力一把。 萧飞也没想到帮了个人，居然还是自己的观众：“您要是这么说，那咱们还真见过，多谢您捧。” “别客气啊！你相声说的真不错，我第一次听，笑的都不行了，就是事后再回想，有点儿吓人！” 胖子说着，紧了一下身后背着的东西，萧飞这才看清楚，是一把吉他。 “你也是来考试的？真要是这么着，我希望可就不大了，没法和你比啊！” 萧飞闻言，随口问了一句：“您也是来考试的？” 呃 语气好像有点儿问题。 “您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 胖子这形象萧飞不是有意磕碜别人，实在是这胖子的形象太普通了一点儿，京影学院可是很少招特性生的，倒是中戏那边，如果去考的话，希望能大一点儿。 “没事儿，我还不知道我自己啊！爹妈就给了这么一张脸，我是一点儿辙都没有，对了，我知道你的名字，你还不知道我的呢。” 啊？萍水相逢，有必要吗？ “我叫乔三木，名字是不是挺奇怪的啊！？呵呵！” 我问你了啊？ “我告诉你啊，我这名字可是有来历的，我们农村老家，院子里种了三棵树，一棵桃树，一棵李树，还有一棵石榴树，后来生了我，我爸就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 呵呵！呵呵！ 这胖子还是个话痨，萧飞更想把他拉去德芸社说相声了。 同样都是胖子，小岳是个掰不开嘴的，而这位乔三木同学却是个合不上的。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你应该叫乔杉。” “乔杉？这名不错啊！” 乔三木笑呵呵的应着，也在吐槽自家当警察的爹没学问，真要是叫了乔杉，他从小到大上学也就不用被同学笑话，起外号了。 “算了，名是爹妈给起的，我可不敢瞎改，对了，萧飞，你还没说，你也是来考试的？” “我不是，我是陪着女朋友过来的！” 女朋友！ 乔三木吃了一个大瓜，他前天去天桥剧场听相声，台底下有不少观众议论萧飞，他也知道了萧飞才18岁。 刚18就有女朋友了，可怜他都20了，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 要不然怎么说，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呢。 不过萧飞不是来考试的，俩人也就没有了竞争关系，刚才萧飞又帮了他，不然的话，宝贝吉他磕着碰着，坏了一丁点儿，他都得心疼死。 乔三木的确是个话痨，打东北到了京城，又一直没遇见个朋友，今天见着萧飞，那可算是打开了话匣子，一张嘴启开就合不上了。 萧飞正关心佟筱娅的一试情况，可他是个说相声的，职业病发作，习惯就是不能让别人的任何一句话掉地上，绝对是侃大山的好搭子。 “哎呀！来了京城都好些日子了，今个可算是交到了一个朋友，没说的，待会儿等你对象出来，咱们必须去喝一杯，庆祝一下！” 啊？ 萧飞有点儿懵，面对着自来熟的乔三木，他还真不好意思拒绝。 瞧得出来，这个乔三木是个心眼儿实诚的人，聊了没一会儿，就把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都给抖落出来了。 乔三木的家里算是警察世家，爷爷和父亲是老刑警，要是按照家里人的安排，他也该报考警校，做一名为人民服务的警察。 可偏生乔三木是个逆子，从小就有一个摇滚梦，上高中的时候，他开始自学吉他，后来跟同校的师哥组了一支乐队，在各个学校演出。 不过，他的师哥后来考上了中央戏剧学院，乐队也就解散了，因为听说艺术类考生，提招完就可以不用上课了。 乔三木得知这个消息，也被“提招后可以不用去上学”所吸引，瞒着家里人跑来京城，准备参加艺考，一开始就是瞄着中戏来的，不过为了增加成功率，顺带着也在京影这边报了名。 为了艺考，他提前两个月就背着吉他就来了京城，这些日子为了生活，他就在酒驻场赚钱。 “行啊！喝酒就算了，待会儿下午还有事呢，中午咱们一起吃饭！” 萧飞实在是不忍心拒绝这个背井离乡，为了“提招后可以不用去上学”的伟大梦想，来京城追梦的小胖子。 待会儿顺便蛊惑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他拉来德芸社当学徒，这么好的口才，不去说相声真是可惜了。 又等了一会儿，佟筱娅终于从教学楼里出来了，看上去无喜无悲的，也不知道考的到底怎么样。 一试要考什么，之前在家里，萧佳洁和张译都已经给佟筱娅模拟过无数次了，还请过之前担任京影艺考考官的老师过来给讲解过。 内容一点儿都不复杂，考生要做的就是自我介绍，报考号，身高，来自哪里等等个人信息，在这个过程中，要保证声音宏亮，吐字清楚。 等简单的自我介绍后，真正的考核就开始了，基本上氛围台词、声乐、小品，还有形体。 考生要现场朗诵自己准备的小说，散文或者寓言，按照张译的说法，朗诵的题材最好是关于亲情，爱情或友情，内容要健康，至于选哪些体裁倒没有严格限制，只要考生擅长就好，但文章长度最好控制在三分钟左右。 声乐考试的时候，考生要唱自己准备的一首歌，老师主要考查考生的声音和音准，唱错词了也没关系，声音条件好就行。 佟筱娅要唱的歌，本来是张青青帮着准备的，一首《茉莉花》，结果佟筱娅是个头铁的，任凭张青青怎么教，就是不往调上唱。 到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萧飞提议干脆另辟蹊径，唱歌不行，就唱曲，京剧的话，容易弄巧成拙。 于是，萧飞就带着佟筱娅去找了王薇，王薇当年也是京津两地小有名气的鼓曲名角儿，十多岁就开过大鼓专场的童星。 废了小半个月的力气，还真让佟筱娅学会了一段，电视剧《四世同堂》的主题曲，重整河山待后生，虽说连个业余选手都算不上，但也足够能唬人了。 小品表演，这个是一段时间以来，张译和萧佳洁极力培训的内容，考试的时候，也许是命题，也许是规定情境，一组人一起做，张译还特别叮嘱了，无论怎样考，考生都要认真地听好老师的规定，表演时从心出发，力求真实、自然，切忌矫柔造作或卖弄。 最后就是形体，考生跳一段自己准备的舞蹈，哪些都行，自己准备伴奏，这个是佟筱娅最拿手的，不需要谁来教，她本身就是专业的，能毙掉一大帮竞争对手。 “萧飞！那个就是你对象啊！？” 乔三木见萧飞盯着一个从教学楼里走出来的姑娘，也跟着看了过去，更加羡慕不已。 “啊？是！穿白色羊毛衫的那个！” 说话间，佟筱娅已经出来了，到了萧飞跟前，才总算是憋不住，露出了笑模样。 萧飞很自然的抓过佟筱娅的手，攥在了手里，这会儿虽然气温回升，但还是有点儿楞，佟筱娅的手都冻得有点儿红了。 “考的怎么样？” 佟筱娅笑道：“我怎么知道啊？等着下午放榜！” 咳！咳！ 身旁的乔三木咳嗽了两声，示意自己正在扮演电灯泡。 萧飞也笑了：“来！丫丫！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乔三木，东北来的，这是我女朋友，佟筱娅！” 乔三木？ 显然，佟筱娅也被这奇特的名字给惊着了。 得多不着调的父母能给自家孩子起这么个搞笑的名字啊？ 乔三木笑呵呵的又把自己名字的来历给解释了一遍，大概之前也没少解释过，说起来非常流利。 “你好，你好，你也是来报名考试的？” 呵呵！ 乔三木有些尴尬了，心道：我看着就那么不像考生吗？ “呃是，尝试一下，尝试一下，没准有的老师就喜欢我这一款呢！” 这自嘲用的好，萧飞更坚定了信心，一定要把乔三木给忽悠到德芸社去，时候不用长，只要花些心思，把他的东北口音给扳过来，就冲这话痨的属性，上了台就是一把好角儿。 看起来，得跟着师父于清好好聊聊了，于家门里现在的人还是太少了，就一个他，还有一个郭大林，不说要和郭家门看齐，可好歹也不能太寥寥。 “丫丫！饿了，咱们先去吃饭？” “嗯！” 佟筱娅说着，还看向了乔三木，对着萧飞示意了一下。 萧飞笑道：“一起，相见就是有缘。” 乔三木是个自来熟，不知道尴尬为何物，听到萧飞又发出邀请，自然不会拒绝。 三个人也没去远的地方，就在京影学院附近找了个小馆子，走进去才发现，这小馆子一点儿都不普通，墙上挂着好些老板和明星的合照。 “哟！快看，小燕子！” “还有陈堃呢！” “这是谁啊？黄教主，哎呦我去，什么时候，我的照片也跟挂墙上啊！？” 乔三木一进来就咋咋呼呼的，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这胖子有什么想不开的事啊，这么年轻，就想着要把照片挂墙上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偷偷去隔壁 “萧飞，咱们去那边，小姑要是知道了，不会生气？” 佟筱娅坐在车上，不无担心的问了一句。 他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中戏，两家学校今年的艺考又被安排在了同一天进行，当然了，谁都不会承认自家是为了抢生源，更没人会觉得这是在打擂台，安排在同一天，只能说是…… 嘿嘿！凑巧了。 在国内，学术圈子里也是有竞争的，就像水木和京大互相瞧不上一样，京影和中戏作为一座城市里的两家顶级影视专业人才培养中心，彼此之间的明争暗斗也从来都没消停过。 让佟筱娅在报告京影的同时，顺便也参加中戏的艺考，这是萧飞的主意，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是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 佟筱娅毕竟没有基础，谁能保证一定能通过京影的艺考，万一要是考不上，怎么着也得有个备选啊！ 撒网捕鱼，两家都报名考试，万一要是能中一家，那就是交大运了。 哪能像萧佳洁说的那样，就瞄着京影，别的根本不用考虑，那叫意气用事，萧飞可还没昏了头。 今天一大早，他们两个就先去了中戏签到，领了考号，这会儿吃完午饭过去正合适。 “放心！咱们不说，小姑哪知道！” 萧佳洁是京影毕业的，自认处在鄙视链的最顶端，满眼瞧不上中戏，真要是让她知道，自家未来侄媳妇去考中戏，非得动了胎气不可。 所以，只能偷偷的去隔壁，一切悄悄的进行，打枪的不要。 “嫂子，两边都考，上榜的希望也能大点儿！” 乔三木也在车上，他这声嫂子叫的格外顺溜，一点儿都没不好意思，尽管他岁数还要比萧飞大两岁。 刚才吃饭的时候，萧飞也是拿出了百分之百的功夫，对着乔三木一通忽悠，成功将他忽悠成了于家门的预备弟子。 虽然于清还不知道这件事呢，可乔三木已经痛痛快快的喊上师哥了。 只不过，萧飞觉得乔三木更加看重的应该还是他说的，拜了师之后，就可以吃师父的，住师父的，要是能有机会登台演出的话，每场还有份儿钱拿。 萧飞现在一场能拿150块钱，就算一天一场，一个月也有4500块钱，这收入即便是放在京城也算是中等水平了。 乔三木来京城参加艺考的事情，他家里已经知道了，为此，他老爹大动肝火，扬言要断了他的经济援助，为了能在京城踏踏实实的待住了，他现在也的确需要找个饭辙。 单靠在酒里驻场，显然是活不下去的，现在口袋里还有点儿底子，等到花完了之后，难不成露宿街头？ 京影学院在海淀，中戏在东城区棉花胡同，相距也不是很远，开车的话也就一个多小时，等萧飞驾车赶到的时候，下午的考试已经开始。 目送着佟筱娅和乔杉一道进去，萧飞还是只能在门口等着，周围的考生们和京影那边差不多，有哭有笑的，各不相同。 或许是因为知道中戏这边录取的标准高，而且注重专业水平，来这边报名的人比京影那边要少了一些，不过依然有好几千人的规模。 发挥好的自然喜笑颜开，发挥不好的不免垂头丧气，甚至有直接蹲在学校门口大哭的。 哥们儿！别哭了，这不还没放榜呢嘛，再说了，就你这大光头，大花臂，能考上才怪了呢，人家录取学生，是为了培养演员，不是给洪兴招马仔。 萧飞还听到有人真跟要神经了一样，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我都考了三次了，我都考了三次了！ 唉！真不知道这些人图什么？ 就那么想当明星？那么想赚大钱？ 可真要是连着三次都没考上，不放弃干什么啊！？ 真当中戏这种专业艺术类院校的老师都是眼瞎的，发现不了明珠蒙尘？ 考不上只能说明确实不适合，没天分，还有什么好纠结的，难不成还当真和过去参加科举考试那样，考到八十还是个童生，平白蹉跎了大好的年华，何苦来哉啊！ 萧飞正琢磨着呢，张译打来了电话。 “喂！小飞，小佟考试怎么样啊？还顺利吗？” “哦！还行！她刚才说，表现挺好的！” “这就好，这就好，我估摸着一试也应该没问题，难的是复试。” 复试同样在之前已经模拟过好几次了，一上来还是考生的简单自我介绍、台词、声乐、形体都和初试差不多。 而表演题型一般是集体小品，监考老师会把人分成几组，然后出题，出去准备五分钟左右。 在这个时间内，考生之间可以抓紧商量，以求在表演中达到协调，在发挥集体合作的凝聚力的同时，考生也要发挥自己的才能，力争给评委老师留下印象分，但不要过于关注个人得失，而损害了整体的协调性。 如果能通过复试的话，才能进入最后一个阶段，也就是三试，三试阶段还有口试和体检，口试一般是很简单的聊天，老师会问考生一些常识性的问题，事实求是地回答就行了。 而体检这一关，考生除了有合格的体质外，自己身上最好别出现纹身之类的装饰。 像刚才那个大花臂，他就算是通过了一试和复试，到了体检的时候，也得被刷下来。 从京影、中戏走出去的学生都是学校的脸面，谁敢招进来一个麻烦，将来给学校脸上抹黑，砸了学校的招牌啊！ “你们现在跟中戏那边？” 萧飞一怔，想不明白张译是怎么猜出来的。 “姑父” “嘿嘿！还打算瞒着我啊？我还不知道你小子，鸡蛋不能往一个篮子里放，京影那边要是出了意外的话，多个选择也是好事，不过，可千万别告诉你小姑！” 张译故意压低了声音，也是怕萧佳洁听到了。 这话说的，真人间清醒。 至于萧佳洁和中戏之间的恩怨，那就说来话长了，除了身处敌对阵营之外，也是因为当初萧佳洁在打算学表演的时候，其实首选是中戏，结果在复试的时候被刷下来了，中戏没考上，最后考上了京影。 这让一贯自视甚高的萧佳洁大为光火，引为平生的奇耻大辱，也就自那以后，对中戏横竖瞧不上。 这些年融信达签约的演员，也是可着京影出身的招，中戏那边向来不屑一顾。 “知道了，知道了，您放心，最终结果出来之前，保准不让我小姑知道！” “行了，你知道就好，挂了啊，我得刷碗去了！” 自打萧佳洁怀了孕，张译就变成了家庭妇男，每天就是围着媳妇儿打转转，妥妥的好好先生一名。 挂了电话，萧飞紧了紧衣服，到了下午，温度下降，又有点儿凉了。 时候不长，乔三木就先出来了，看那一蹦三尺高的德行，应该考的不错。 “师哥！” 呵呵！这胖师弟！ “考的怎么样啊？” “我觉得还行，发挥的不错！” 嗯！心态最重要，师弟，请一直保持下去，然后带着这种良好的心态，投身到我们相声的伟大事业当中来。 “嫂子可能还得等一会儿，她给分到别的组去了，我出来的时候，还没叫到她们那一组呢！” 那就等会儿！ “师哥！您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师父啊！？” 哟！叫的还挺顺溜的。 萧飞鼓动乔三木学相声也是临时起意，都没跟着于清商量过，说起来有点儿戏，他也知道，于清不像郭德强，收徒弟是非常严格的。 就连他都是经过了四年的考察，才正式摆枝，扣开了于家门，坐上了顶门大弟子的位置。 乔三木想要拜师于清，有萧飞帮着说和，应该希望很大，不过最后拿主意的，还得是于清本人。 “着什么急啊，等考完试再说，到时候能不能让师父收你，可得看你自己！” “没问题，到时候，我肯定好好表现！” 呵呵！倒是个明白人。 萧飞知道，师父于清收徒首重的就是人品，乔三木虽然嘴碎，逗比话痨，但是人挺实在，而且还挺会来事儿的，于清应该能喜欢。 又等了一会儿，佟筱娅也出来了，不过看她的情绪却不怎么高，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刚出来，萧飞就到了跟前：“怎么了？发挥的不好？” 佟筱娅眼圈泛着红，好半晌才说：“都怪你，非要让我唱京韵大鼓，我刚唱了一半，监考老师就叫了停，说我的板眼都不对，还说让我不要取巧，你说，我我是不是没戏了啊！” 萧飞听着都愣了，不禁怀疑他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这里不是中戏，而是曲艺学校，怎么还有监考老师会京韵大鼓的啊！？ 佟筱娅学的时间段，也就略微会了点儿皮毛，糊弄一下外行绝对是够使了，但是放在行家的面前，她那点儿能耐还真不够看的，非常容易丢丑。 王薇也说过，千万别在行家面前使，不然的话容易弄巧成拙。 这是真撞铁板上了啊！？ 第一百五十章 淘汰率70％ 说心里话，之前让佟筱娅跟着王薇学京韵大鼓，萧飞也的确有取巧的心思在里面，这就跟现在社会上很多家庭，都喜欢让自家孩子去学各种才艺一样。 试想一下，同样的一帮孩子，别人家的孩子在学校里展示才艺的时候，只能涂着红脸蛋，背着手，摇头晃脑的唱“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可自家孩子一亮相，上来就是吹拉弹唱，样样精通，不得毙别人家一溜跟头啊！ 结果，萧飞也没想到，居然还遇上行家了，佟筱娅是个什么水平，萧飞心里跟明镜一样，虽然京韵大鼓，他不如京剧那么精通，可也正经学过，水准还颇高。 佟筱娅那点儿道行，也就能蒙一下外行，遇上内行就得露馅儿。 拉着佟筱娅上了车，赶紧把两边一试的情况原原本本的问了一遍，问过之后，萧飞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京影那边，佟筱娅一试遇到的是黄雷，也是个演员，研究生毕业之后，就留在了京影当老师，他对佟筱娅倒是非常喜欢，整个一试的过程，连着夸了好几次。 中戏这边呢？ 佟筱娅的运气不怎么样，遇到的竟然是当初带出了96明星表演班的常丽老师，萧飞没接触过这位老太太，但是曾听哥们儿林申提到过。 林申是李小晚的儿子，之前曾去澳洲留学，回国后又在中戏进修过一段时间，他当时遇到的老师就是常丽。 据说这老太太非常严厉，而且涉猎颇广，佟筱娅在她面前卖弄，结果直接就被戳破了。 可谁又能想到，一个中戏教表演的老师，居然还会京韵大鼓啊！？ “我现在怎么办？” 佟筱娅懊恼了一番也就顺势躺平，反正一试已经结束，现在就算是埋怨萧飞也没用。 “还能怎么办啊？我也没想到常老师居然还懂这个。” 萧飞确实没想到，现在曲艺有多式微，连相声这种热闹的，可以逗人开心的艺术都没什么人搭理了，更别说京韵大鼓这种就差记录成文字，供后人凭吊的曲艺形式了。 “我也没那个门路让你再加试一场，顺其自然！” 佟筱娅听了，也跟着叹了口气，她也知道，事已至此，无法挽回，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考试结束，众多考生却没有人散去，都在等着张榜呢。 中戏和京影一直到现在都还保留着张榜的传统，全部考试结束之后，第一时间就会将成绩汇总，张布出来。 萧飞坐在车里，看着外面神色各异的考生们，也不知道这些人当中，待会儿张榜之后，有几人上榜，又有几人名落孙山。 现在仅仅是一试，数千考生当中，最终能榜上有名的也不过十之二三，超过70的淘汰率，不可谓不残酷。 等待的期间，于清也打电话过来关心，都知道佟筱娅今天要参加艺考，事关徒弟媳妇儿的未来，他这一天也不踏实。 “师父！考完了，正等着张榜呢！” “还张榜啊！？” 于清当年上的是成教班，可没经历过这些。 “嗯！现场出成绩。” 萧飞说着话，朝外面看了看。 中戏和京影之所以这么安排，可能也有考生太多的缘故，毕竟明天还要进行复试，如果等到明天才公布一试的成绩，到时候，还得来这么多人。 而且，每年都有因为榜上无名在校门口哭闹的，有些情绪过激的，还是闹出更大的麻烦，学校方面也得防着点。 干脆今天就公布成绩，该哭的哭，该闹的闹，哭够了，也闹够了，明天也就消停了。 挂了电话，萧飞也悬着心，接着又给乔三木发了条信息。 胖师弟刚才就被他打发着去了京影那边等成绩。 “师哥！还没出来呢！” “怎么样？” 佟筱娅看着萧飞在摆弄手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急着问了一句。 “还没出来，且等着，没那么快！” 佟筱娅听了，不禁有些泄气，瘫倒在座位上，两眼无神的看着车窗外面。 “萧飞！要是” “今年没考上，那就明年再考，大不了咱们找个靠谱的培训班，先系统的学一遍，小姑不也说了，可以先去融信达，咱们一边演，一边学，理论联系实际，学多少先放一边，经验得先积累够了！” 萧飞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但是佟筱娅听着却很暖心，不禁噗嗤一声笑了。 “你想的这么全面，是不是早就预备好了，知道我考上的希望不大！” 嘿！这还两头堵！ “我这叫以防万一！” 萧飞说着，开车门就下去了，学校大门口人头攒动，虽然没瞧见发生了什么，但是，猜也知道，应该是准备张榜了。 “诶！你干什么” 佟筱娅话没说完，也跟着下去了，她眼神好，已经看到出来的几个人手里拿着的大红纸了。 进入了新世纪，居然还能体会到这么传统的成绩公布方式，也是难得。 好几千人同时朝着大门口的方向涌了过来，没造成大规模踩踏事件，也是全民素质提升的体现，可人挨人，人挤人也在所难免。 佟筱娅刚下车，就被萧飞拎着又给塞了回去。 “车上等着，我过去就行了！” 虽然公布成绩的方式比较传统，但是因为有考号排序，想要找到佟筱娅的名字，倒也不难。 萧飞的个子高，视力好，站在人群后面，伸长了脖子，没一会儿就找到了佟筱娅的名字。 居然过了！ 刚才不是说常丽老师对其卖弄非常不爽的吗？ 萧飞又确定了两三遍，这才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回到车上，短短的一段路，人生百态。 有的人榜上有名，欣喜若狂，有的人名落孙山，免不了空自嗟叹。 更有人找不到自己的考号和名字，直接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还有的直接找上了张榜的保安讨要说法，自然是没有人愿意搭理的。 “怎么样，怎么样？” 佟筱娅在车上哪待得住，可刚才萧飞发话了，外面又确实太乱，她也不敢下去。 “，过了！” “真的啊！” 佟筱娅一声惊呼，开车门就要下去，亲自再看一遍。 萧飞见状，赶紧拎着后脖领子给她拽了回来。 “你快行了，没瞧见那边有多少人，有没考过的，都开始撒癔症了，你现在过去干什么？” 佟筱娅被阻止，只能嘀嘀咕咕的表达不满：“我就想亲自看一眼！” “我看了还不行？” 萧飞说着掏出手机，直接给乔三木打了过去，电话接通，那边也是乱糟糟的。 “别挤！别挤！我先出去，我先出去！” 乔三木吆喝着，好半晌才突出重围。 “师哥！我看完了，嫂子过了！” 嚯！双喜临门！ 中戏这边的一试过了，没想到京影那边的一试也过了，这下可就为难了，两边的复试都在明天，而且复试要比一试的时间长，万一要是撞车的话，倒成了幸福的烦恼。 “你自己呢！？” 乔三木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没过，找了半晌也没瞧见我的名字，可能我这命里就没有学表演的运道。” 乔三木倒是很看得开，他来京城之前就曾想过了，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回老家去，按照家里的意见，报告警察学校，到时候三辈人从警，满门忠烈。 啊呸！ 这话说的，太不吉利了！ “这就放弃了，那我这边有个好消息，你想不想听听？” 呃 乔三木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还能有什么好消息啊！？ “师哥！您别我中戏那边过了！？” “，是不是你的考号？乔三木，这名估计也没有重的了！” 刚才萧飞在找佟筱娅名字的时候，顺便也帮乔三木看了，他也没想到，这胖师弟一试居然过了。 后来听旁边的人说了，他也大概猜到了原因，今年人艺在中戏设了定向培养的点，也就是说，这一届的中戏表演系会扩招一部分学生，到时候，再由人艺和新生自行调剂，成立一个人艺班。 乔三木估计是被某一位来中戏参加艺考评审的人艺大腕给相中了。 不得不说，这可真是运道。 只要乔三木后面的复试，三试正常发挥，别掉链子的话，他考上中戏的希望，反倒是比佟筱娅更大。 因为像他这种特型特招的新生，总会受些优待的。 参加艺考，本身就是个大卖场，那些长得歪瓜裂枣的就算是有心，也没那个胆量，但凡敢来的，谁还没有两把刷子要是运气好，真的遇上个慧眼识珠，愿意抛开表象看本旨的老师，通过考试的希望，肯定会比普通的考生多上那么两三成。 “师哥！谢谢您，谢谢您！” 萧飞笑了：“你谢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你通过的，行了，接下来好好准备，争取复试，三试顺利通过。” 又跟着乔三木聊了两句，萧飞便挂断了电话，看着一脸期待模样的佟筱娅。 “双喜临门，高兴不高兴？” 佟筱娅没说话，直接朝着萧飞扑了过来，一把将他给抱住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你要我吗？ “萧飞，你要不要我？” 车内，佟筱娅凄凉哀婉的声音，在萧飞听来，有种惊心动魄的力量，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佟筱娅突然拉起了萧飞的手，从开了两个扣的衣领深深的探了进去，紧紧的按住。 萧飞感觉整个人都懵了，顿时一种口干舌燥之感，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喉头咕嘟一声，咽下好大一口口水。 虽然两个人早已经不是第一次亲密接触，但是这样的刺激依然使他猝不及防，他眨了眨有点朦胧的双眼，仿佛又感受到初见佟筱娅时那种惊艳。 佟筱娅虽非角色，但却正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的女孩，即使在众多报考京影学院的美女中，她的容貌也算是相当漂亮的了。 现在这个清纯纤美的女孩儿就在萧飞的面前 萧飞的喉咙里发出微微的喘息，发烫的脑袋里千回百转 停！ 萧飞在心里大吼一声！ 迅速的把手从佟筱娅温热的怀抱里抽了出来，喘着粗气道：“不行！” 萧飞自问从来就不是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两个人平时在家里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亲密的举动，18岁的大男孩儿，正是对异性充满幻想的年纪，之前也几次冲动，险些跨过那最后的一关。 要说不渴望，那肯定是骗人的，但他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水到渠成的情况下发生，在这样的情绪下去占有佟筱娅的身体，这让他别扭极了。 “原来，不仅是京影学院不要我，连你也不要我了。” 佟筱娅的声音里有种抹不开的伤心和寂寞，她有点失神的瘫坐在座位上，脸上带着苦笑。 “今天我才知道，我根本就是个一文不值，一无是处的女孩儿。” 萧飞一时默然无语，这种情况，他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余辉之下，佟筱娅的面容苍白毫无血色。 就在刚刚，京影学院表演系复试放榜，佟筱娅落榜了，这个打击对她来说完全可以说是毁灭性的。 或许最开始的时候，佟筱娅只是被动的接受了大家给她安排的一条路，对于表演，她也未必就投入了多大的热情，但是 努力了这么久，最终却只能无奈的接受失败的结果，这样一贯心气颇高的她，有些承受不起。 更为重要的是，通不过艺考，她就没有了留在京城的资本。 虽然萧佳洁说过，就算是没考上也无所谓，可以直接去融信达，自家的买卖，不捧自家人还干什么使。 但是，佟筱娅不想那样，她努力考京影学院，为的是能够缩小和萧飞之间的差距，一旦接受了这种类似于“施舍”的机会，他们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所以，她更加迫切的希望能够考上，甚至不惜为此，付出她平生除了舞蹈之外，最大的努力。 结果 萧飞看着佟筱娅，他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能感觉得到，佟筱娅骨子里的骄傲，这样的一个女孩儿，从小就在赞美声包围之中长大，可能永远也想不到自己还有不行和没人要的时候。 像她这样的女孩儿其实有很多，一个不可一世的漂亮女生，被这个社会所否定的时候，她很容易走入另外一个极端，从而否定自己的一切。 此时的佟筱娅，就像一个溺水而慌乱的人，拼命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想要做点什么证明自己是珍贵的、被人所需要的。 这是一个女孩儿心里最脆弱的时候，所以如果你有个女朋友要考艺术类院校，千万记得亲自陪她上路赶考。 当你成为她唯一依靠的时候，就是你和她感情突飞猛进的时候，她一生都会记得考试的那几天，自己是何等的依赖你。 当然，如果你放她独自上路，那么基本上也该做好准备跟她说拜拜了，基本上，这个女孩儿不会再属于你了。 看看此刻京影的大门口，无数条经验丰富的狼早已准备好了趁虚而入，只要稍微用点儿手段，彷徨而脆弱的落榜美女中，没有一个能逃过他们魔掌的。 良久，萧飞伸手将佟筱娅拉了过来，抚着她的背，希望能帮助她平静下来。 显然，佟筱娅误会了这个动作的意思，仿佛下了巨大的决心一样，一转身，格外有力的抱住了他。 尽管在车里，这个动作有些为难，但佟筱娅的身体隔着衣服烙着他胸口的一刹那，萧飞还是瞬间失去了理智，他低下头去，佟筱娅纤薄柔腻的樱唇适时的凑了上来。 显然，佟筱娅不是个好学生，当萧飞学习成绩突飞猛进，逐渐要化身此道高手的时候，她还是经常会因为慌乱，表现出自己笨拙的一面。 比如，佟筱娅的牙齿碰到了萧飞的牙齿，万幸萧飞是个好学生，没再被佟筱娅磕破了嘴唇。 佟筱娅笨拙的想把舌头交给萧飞，但是，却总在萧飞的牙齿上打转。 萧飞最后一道理智的防线似乎要崩溃了，他甚至都顾不上去考虑隔着车窗，从这里的经过的人会不会发现车里这一切，粗鲁的把手沿着刚才的路径从佟筱娅的衣领伸了进去，用另一只手掀起了她的裙子。 萧飞笨拙的想帮她把衣服整理好，可是弄来弄去也弄不清楚，不停娇喘着的佟筱娅看见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 刚才两人终究还是没能突破那最后的一步，在最后关头，萧飞的脑袋突然清明，有些狼狈的从佟筱娅温暖的怀抱之中退了下来。 想吗？ 当然想，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抵抗住这种诱惑。 但是，萧飞还是忍住了，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他真的要了佟筱娅的身子，会让他觉得自己是趁人之危。 他不是个多高尚的人，但是，既然对佟筱娅的感情是爱，那么他就不允许自己做出这种事，他还是希望一切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而且，萧飞自问还玩不到那么花，这可是在京影学院附近，来来往往的到处都是前来参加艺考的考生，真要是在车里 好像那种情况下，车会有规律的颤动，只要不是个小白，谁都能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在大街上被围观？ 想想都不寒而栗。 “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佟筱娅的心情好了很多，她至少知道了，萧飞是要她的，而且，还格外的尊重她，不愿意让她受委屈，这让她从落榜带来的极大失望之中，缓解了不少。 “这只是一次考试，你” “我知道！” 佟筱娅整理好衣服，脸上还是红扑扑的，尽管心情好了很多，但是眼神之中依旧满是失落。 今天之前，佟筱娅经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如果考不上怎么办”？ 但是，在心里，她其实还是有着非常大的期待和自信，觉得自己天生丽质，还有舞蹈功底，完全没道理考不上。 可是，昨天第一次来京影学院她就傻眼了。 仅仅是表演系一个单位，就有将近五千人报考，络绎不绝的买简章、填报名表的人群再加上千里迢迢来护送赶考学子的家长们，把西土城路这小小的京影学院挤了个满满当当。 在这数千人中，又明显以女生居多，昨天在签到，领取考号之后，佟筱娅特意站在人群中看了一会儿，顿觉怅然不已。 什么叫天下之大，什么叫井底之蛙，她算是彻底体会到了。 到处都是跟她自己差不多的，甚至比她还要漂亮的美女！ 即使同样身为女孩儿的她，也掩饰不住惊艳的眼花缭乱的感觉。 幸亏开春时的京城还很冷，大家都穿着厚衣服，否则的话，不敢想象如果艺考的时间是被安排在夏天，这里成百上千穿着清凉的顶尖美女，那样的话可能到处都是捂着鼻子，仰头向天的男生了！ 哪个女孩不喜欢鲜花和光环，哪个女孩没有成凤成凰的美梦？ 全国各地对自己的容貌姿色稍微有点儿自信的适龄女孩都在这个时候，蜂拥到京城北太平庄三环外这个弹丸之地来了，抱着各种各样侥幸心理的女孩儿，都梦想着能一脚踏进京影学院的殿堂，从此傲视群芳。 可惜的是，这里的几千个女孩之中，最终也只可能有不到三十个成为胜利者，京影学院的表演系，一年只招收一个本科班，上限是30人。 当时，佟筱娅看了又看，想了又想，似乎怎么看，自己也没什么机会成为那30分之一，即使单以容貌而论，自己似乎也不是前三十名里的，甚至连前一百，前两百都够不上。 但是，让佟筱娅没想到的是，虽然中间有些波折，但她却还是轻松的过了一试，不但京影学院过了，连中戏都通过了。 可一试仅仅是跨进了艺考的大门，想要最终登堂入室，她依然还要闯过好几道难关。 今天佟筱娅又是在萧飞的陪同下来参加复试，上午的时候，她在中戏那边参加完考试，吃过午饭，又被萧飞带着到了京影。 中戏那边好歹还更加重视专业能力，虽然同样看重外形条件，但毕竟要求不是那么过分苛刻，众多女生当中至少有三分之一容貌只在及格线偏上的位置。 京影就不一样了，如果说一试时，来报考的女生中还有自恋的、缺乏自知之明的，像芙蓉姐姐那样的癫狂之女的话，那么经过一试，筛选出来的这批女生，简直就是适龄的中国年轻美女大集合。 而且，一试剩下的一千多人当中，大概有八百是女生，佟筱娅所要面临的竞争依旧激烈。 经过资深老师的毒眼搜罗，留下来的这些女生，除了极少数是冲着特型演员方向招进去的怪物之外，清一色的是青春玉女。 佟筱娅当时就差点儿打了退堂鼓，还是在萧飞的不停的鼓励之下，才鼓起勇气走进了考场。 然后自然就是 两个人伸长了脖子，搜寻半晌也没找到佟筱娅的名字和考号。 “等会儿，我们再去中戏那边，也许” “我不去！” 刚刚经历了一次落榜，佟筱娅实在是不愿意再去经历一次这种打击。 突然表露出来的孩子气，让萧飞不禁笑了：“怎么了？这么脆弱啊！？” “考试的人又不是你，难道你愿意一天之内被否定两次！” 佟筱娅此刻心情好了很多，至少愿意跟着萧飞斗嘴了。 “我应该还算好的？你看看那边！” 萧飞顺着佟筱娅的目光看过去，路边正蹲着一个女孩儿，尽管坐在车里听不见，但是看她不断耸动的肩膀，应该是在痛哭。 不光是这一个，还有个女孩儿从萧飞的车前面经过，两眼无神的，让萧飞见了都不禁担心。 昨天在去接佟筱娅之前，张译还曾特意暗示过萧飞，一定要把佟筱娅看住了。 因为，每年艺考，都有女考生受不了打击而自杀的传闻发生。 不在这个圈子的人很难理解这种现象，现在萧飞多少明白了一点儿，一个脆弱的，从未被人否定过的漂亮女生，内心对某件事的希冀和渴望到了极点，突然失败，然后被告知自己是很差劲的，不合格的，然后瞬间就崩溃了，想不开 像佟筱娅这样，受了刺激之后，哭着喊着找男朋友要结束自己的处女生涯，不过是一种比较正常的宣泄方式罢了。 萧飞轻轻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以佟筱娅现在的能力，估计中戏那边的希望也不是很大，但是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总不能都不去看一眼，就直接放弃。 “怎么了？” 佟筱娅歪歪着身子，靠在萧飞旁边，在他耳边吹气如兰的问道。 “没怎么，要不先去吃饭？” 此刻已经时近黄昏，京影学院附近的小饭馆里吃饭的人依然不少，三三两两的都是各地来的考生和考生家长，间或有一两个眼睛红肿的女孩儿，在那里含泪扒饭，估计都是和佟筱娅一样的落榜生。 萧飞想起刚刚陪佟筱娅来看榜的时候那情景，真是难得的人生体验，壮观的人生奇景，站在电影学院出来的两座立交桥，荆门桥和北太平庄桥上放眼看去，只见到处都是哭泣的美女。 经过复试榜，一试挑选出来的八百美女只有一百人左右能够杀入最后的三试。 七百多个像佟筱娅这样的美女哭得梨花带雨，在街上失魂落魄的走着，估计每个人心里想的全都是早知道二试落榜，还不如一试就刷下来，除了省一百块报名费，更要紧的是不用在心中燃起了希望，却又遭受更沉重的打击。 估计这个时候，京城蛰伏许久的“狼”们，那些纨绔子弟，单身北漂都纷纷出动了，使出十八般解数，趁着们内心脆弱彷徨无助的时候果断出击。 或畅谈人生笑面坎坷，或鲜花美食抚慰芳心，或打抱不平大骂监考老师瞎了眼，总之，此时发动任何攻势都收事半功倍之效，往往能得偿所愿，配对成功。 萧飞正想着，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拿起来一看，正是被他差派去中戏那边看榜的乔三木，他有些犹豫，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当着佟筱娅的面接通。 说心里话，他也担心佟筱娅会承受不住第二次打击，这还是在一天之内。 “看我干什么，接呗，我已经知道结果了！” 佟筱娅无聊的拿着筷子扒拉面前的海鲜面，一点儿吃下去的欲望都没有。 萧飞淡淡的笑着，佟筱娅的话，他并没放在心上，显然，佟筱娅现如今正处在极端的失望情绪之中，已经开始习惯性的否定自己了。 拿起手机接通，萧飞也没想着起身去外面，就当着佟筱娅的面。 “喂！三木，那边怎么样啊？” “师哥！我我我考上了！” 乔三木激动的声音传了过来，也是因为兴奋，声音吼得震天响，一阵刺耳的感觉。 呃 考上了！ 显然佟筱娅也听到了，怔怔的看着萧飞。 “乔三木考上了？” 说完这句，佟筱娅感觉到了莫大的讽刺，她准备了大半个月，一门心思的想要通过艺考，留在京城，不可为不努力。 结果却名落孙山。 而乔三木呢？ 他来参加艺考只是因为，通过艺考就能不用去上了，结果人家却考上了。 既然这样的话，她这么努力是为什么啊！？ 佟筱娅很想哭，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可是还没等她的眼泪落下，紧跟着又听到手机里传出来一声喊。 “师哥！不光我考上了，嫂子也通过复试了！” 这句才是真正的石破天惊。 一直到萧飞挂断了电话，佟筱娅还在怔怔的出神。 “丫丫！” “走！赶紧带我去中戏！” 呃？ 这面还没吃呢！ 算了！已经不重要了！ 被佟筱娅拽着离开小饭馆，上了车，萧飞发动汽车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要不咱们先去你家？” 去我家？ 佟筱娅这会儿脑子乱，反应慢，但是对上萧飞那不怀好意的眼神，还是反应过来了。 伸手掐住萧飞腰间的软肉，用力旋转。 女人的某些技能，也是无师自通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趁人之危？ “，佟筱娅！现在放心了！？” 中戏大门口张榜的地方，考生们已经渐渐散去，等萧飞带着佟筱娅过来的时候，也只剩下了一些不死心，非要在榜上抠出自己名字的考生。 佟筱娅仰着头，反复确认了好几遍，还是不敢相信，因为除了命题小品之外，其他的，她在两边的考试都是一样的啊！ 结果，一边名落孙山，一边金榜题名，而且，她通过的还是更加注重专业成绩的中戏。 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记得我发挥的也不好啊！” 这话一说，萧飞就留意到周围有好几道凶狠的目光朝着他们这边扫射而来。 佟筱娅或许说的是心里话，但问题是，场合不对啊！ 还留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落榜生，一个个不死心的期待着奇迹发生。 结果听到这么一句，心里得有多熬淘啊！ 你发挥的不好，结果榜上有名，我们拼尽了全力，却只能收获失望。 成心嘚瑟是不是？ 信不信我们挠花了你的脸！ 通过复试也就算了，凭什么你男朋友就能长得那么帅，好事也不能可着一家，情场得意，考场还得意，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说什么呢！快走！” 萧飞赶紧拉着佟筱娅的胳膊，朝车那边去了，再待下去，估计真有人忍不住要过来动手了。 历年艺考，因为落榜，遭受巨大打击之下，轻生的都有过，真要是有谁脑袋瓜子一抽抽，照着佟筱娅来两拳，挨了打都是活该。 闷声发大财就行了，干嘛非得说出来啊！ “干什么啊！？我还没看完呢！” 有什么没看完的，就一个名字，一个考号，有阅读障碍的都看得完。 “你还说呢，没瞧见周围那几个看你的眼神都不对了？” “谁啊！？” 佟筱娅后知后觉的朝着车外张望，果然，还有人在朝着他们这边看。 “嫂子！那几个差不多都是落榜的，你刚才那话呵呵！” 我当小叔子的都没法夸你！ 乔三木也跟着上来了，他刚刚一直在这边等着。 “不至于！” 佟筱娅也有些不确定了，又看了一眼，那几个姑娘的眼神确实要杀人。 “行了！现在心情好点了？” 萧飞说着，想到刚刚佟筱娅那失魂落魄，一副厌世的模样，他现在不禁想笑。 “你觉得呢！” 佟筱娅白了萧飞一眼，也就是当着乔三木的面，不然的话，非得在车里蹦两下。 意外之喜，还是个天大的喜。 “必须找地方庆祝一下。” 佟筱娅的这个要求必须满足，大喜大悲之后，她也确实需要好好的宣泄一下了。 “想去哪？三木，你也一起，也替你庆祝一下！” “师哥！我就不去了，你和我嫂子去庆祝就行了！” 乔三木可是个有眼色的，这个时候，他当什么电灯泡啊。 现而今，他还指望着萧飞能尽快带他去拜师，通过了复试，剩下的考生就不多了，后面的三试，他也更加有信心。 可一旦当真考上了中戏，学费怎么办？ 违背家里的意愿，没能去当警察，到时候，老爹能不能支援学费，生活费什么的，如果真的断了他的经济援助，到时候，他可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靠在酒驻唱，一个晚上的100块钱，能在京城勉强生活就不错了，还打算求学，想多了！ 一脑门子官司，尽管乔三木也想要好好庆祝一下，可真没那么大的心。 “别啊！诶，萧飞，要不咱们去三木驻唱的酒，怎么样？长这么大，我还没去过呢！” 佟筱娅一脸期待的模样。 她没去过，萧飞也没去过。 “你想去啊？行，三木，地方在哪，咱们就去酒庆祝一下！” 乔三木见萧飞要来真的，也不好拒绝了，说了个地址，距离中戏这边居然不算远，开车的话也就半个小时。 路上萧佳洁还打电话过来询问佟筱娅的考试情况，萧飞也只是和她说，佟筱娅过了复试。 “小姑！有什么等明！” 萧飞还真没办法告诉萧佳洁这其中的细节，作为京影学院的坚定支持者，萧佳洁一门心思的想要让佟筱娅考京影，到时候做她的师妹兼侄媳妇。 只可惜京影学院门槛高，佟筱娅腿短跨不过去，倒是中戏更有眼光，没让这颗明珠蒙尘。 也幸亏当初，萧飞想着鸡蛋不能往一个篮子里面放，这才拉着佟筱娅去中戏那边报名，买了简章，不然的话 “师哥！嫂子！就是这家，我平时都在这边唱歌，师哥！您先去停车，我进去安排一下！” 乔三木说着就下了车，刚才在车里，可把他给别扭坏了，发誓以后无论干什么，就是不能当电灯泡。 萧飞驱车到了旁边的停车场，来这边萧飞不是富二代，就是大公司的小开，开的车要么宝马，要么大本，萧飞这么一辆长安铃木开进来，还真有点儿扎眼。 换做别人或许会因为车的问题，觉得在女朋友跟前没有面子，萧飞却完全没有这种意识，他不缺钱，如果想的话，百万级的车也买得起，可就是个代步的工具，真没有那个必要。 佟筱娅就更别说了，她如果当真是个物质的女孩儿，当初在歌舞团的时候，勾勾手就能钓来个有钱的。 萧飞把车停好，解安全带就要下车，却被佟筱娅给按住了手。 呃？ 还没等萧飞反应过来，佟筱娅便摊过身子，一把将他给抱住了。 “怎么” 美女主动献吻，萧飞有多少屁话也全都给堵回去了。 “萧飞！谢谢你！” 萧飞笑了，有的时候，佟筱娅这若有似无的矫情劲儿还是挺有情趣的。 “谢我什么？是你自己考的，我又没帮上什么忙。” “那我也要谢谢你，我觉得要不是遇上你，我的人生可能不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哎哟！再说下去就有点儿过了啊！ “真要谢我啊！？” 佟筱娅瞪大了眼睛，看着萧飞，用力的点着头。 “那不如把三木扔这边，我们回家！” “那是你师弟，缺德不缺德啊，你还” 回家！？ 佟筱娅猛地检索到了重要信息，脸立刻就红了，两根手指再度准确的逮住了萧飞腰间的软肉，顺时针旋转。 “你要干什么？打算趁人之危，耍流氓是不是？” 什么叫耍流氓啊！ 萧飞一个劲儿的躲，可怎么也躲不开，这会儿突然想到，刚刚就应该趁人之危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小姑！咱家出了叛逆 萧飞和佟筱娅的第一次酒体验平淡无奇，没发生什么装13打脸的事，也没给萧飞show一把的机会，更没有哪个不开眼的过来客串反派，总体来说，即便是在酒这种容易刺激荷尔蒙狂飙的场所，我大天朝的治安依然非常之好。 只待了一会儿，萧飞便带着佟筱娅离开了，值得一提的是，乔三木这个胖师弟唱歌居然出奇的好，吉他也玩的特别溜，想来如果真的带着他去见于清的话，应该能轻而易举的讨得师父的欢心。 熟悉于清的人都知道，这位京都逍遥仙的三大爱好，抽烟啊呸逗狗、养虫，还有就是玩摇滚。 以前在团里下去演出，第一个抱着吉他上台说相声的就是他老人家，当然，回来之后，就被石福欢先生一顿臭卷，也就是认错态度良好，不然的话，直接就能革除师门。 回家的路上，佟筱娅还在一个劲儿的傻笑，显然没从通过中戏的复试喜悦当中走出来呢。 “还美呢！？” 这叫什么话？ 佟筱娅的好心情收敛了一点儿，狠狠的白了萧飞一眼：“我还不能高兴了？” “能，谁说不能了，不过，咱们也得端着点，还有一场考试呢，等三试过了，怎么高兴都随便你！” “哼！” 佟筱娅虽然不爽，但还是像萧飞说的那样，稍微矜持了一下。 “我现在啊，可不想那些事，能过复试，对我来说，就已经算是个不小的奇迹了！” 参加复试的1000多人，哪一个不是人尖子，无论是相貌，还是才艺，和一试的时候相比，质量上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不管心里怎么琢磨的，佟筱娅在迈进考场的那一刻起，事实上已经做好了当炮灰的准备了。 结果 “我都没发现，我原来这么厉害！” 呵呵！ 这是开始飘了啊！ 车到了佟筱娅家的楼下，没用谁邀请，也没有上去喝杯水的借口，俩人下车上楼，轻车熟路。 在这边住了一段时间，房间里已经有了一些家的感觉了。 佟筱娅是真的将这里当成了未来她和萧飞的婚房在布置，每一件生活用品，每一个小摆件，全都经过了精挑细选。 “快别忙活了，咱们说会儿话！” 佟筱娅一进门，就忙着沏茶倒水，萧飞看着都觉得累，既然未来注定是一家人，这些虚套客气也就没必要了。 “嗯！” 佟筱娅应了一声，很自然的坐过来，靠在了萧飞的怀里。 呃有点儿紧张！ 虽然嘴上不提，可是，白天在车里的那一桩，还是塞满了佟筱娅的心，尤其是两个人独处的时候。 她都想不明白，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了，居然会生出那个念头。 害的自己现在只要一想起来，脸上都发烧。 佟筱娅忍不住在想，萧飞也是一样，他倒是能理解，当时佟筱娅为什么会那样，无非就是在遭受了重大的打击之后，有点儿扛不住，想要通过某种极端的方式宣泄一下。 要不再续前缘？ 把白天在车里没做完的事情给做上一遍？ 萧飞的心里蠢蠢欲动，但片刻的犹豫之后，还是将这个念头给扫到了一边。 拉倒！ 正人君子的旗都插在那里了，难道还能自己给拔了？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很自然的就说到了考试的问题，过了复试，虽然后面还有一道关，但是100人当中选30个的概率其实还是很高的，只要佟筱娅稳定发挥，到时候应该问题不大。 当然，萧飞之所以这么有信心，关键是家里就有两个曾经的突围成功者，张译和萧佳洁的经验，到了三试的时候，还是很管用的。 那么接下来就是 “我从小学习成绩就不好，要不然你以为我妈妈为什么要送我去学跳舞？” 佟筱娅从小学跳舞，对外的说法就是为了实现佟母未能完成的梦想，可事实上，但凡她学习上能稍微争点儿气，可着全中国，有哪一家的父母不希望自家的孩子能顺顺当当的考大学？ 正是因为佟筱娅的成绩实在拉胯，佟母眼瞅着自家要出一个菜头，实在是没辙了，这才将原本当成兴趣和特长培养的舞蹈，直接提升到了未来事业的高度。 “我现在又好些年没上过学了，这会儿要让我去参加高考，我” 佟筱娅越说越没底气，尤其是面对着萧飞这个能直接被保送京大的高材生男朋友，简直无地自容。 她上完初中之后，就直接进了家乡当地的艺校，在艺校虽然也有文化课，但也就是那么回事，文化课的时间甚至都占不到舞蹈训练时间的三分之一，指望能学到什么，纯属痴心妄想。 真要是说佟筱娅的文化课水平，可能连一般的初中生都不如，最多也就是 我认识字，不是文盲。 现在突然要去参加高考，佟筱娅都觉得自己真要是坐在考场里，都算是玷污了那神圣的殿堂。 “有我在呢，你怕什么啊！？” 萧飞知道佟筱娅在担心什么，可这所谓的担心，在萧飞面前根本就不叫事。 艺术生的文化考试成绩占比不高，只要佟筱娅能通过中戏的三试，考高成绩上得了320就足够了。 表演基础什么的，萧飞帮不上忙，但是要说帮着佟筱娅补习文化课，也就是捎带手的事。 佟筱娅听得一怔，突然想起来，对啊！我男人是可以保送京大的小天才，抠出点儿智商，粘我脑袋上就够用了。 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啊！ 佟筱娅想着，差点儿都唯心了，可也容不得她不这么想，去参加艺考，结果家里有两个现成的演员，现在艺考差不对了，又到了该考验她文化成绩的时候了，京大的高材生男朋友又主动送货上门，这不是命运的安排，是什么？ “今天的考高是6月初，咱们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你只要基础能跟得上就行了。” 萧飞已经在帮着佟筱娅分析了，最好补的肯定是语文，这一门至少得拿到90分才行，数学和英语基本上可以放弃，稍微加强一点儿基础的不忿，两门能混个100份就万岁了，要是能稍微再高一点儿更好，三门加起来200分。 呃 文综的话，佟筱娅能拿到120分？ 这么想着，萧飞突然又发现任重而道远了。 不行，等佟筱娅三试一过，拿到文化课的准考证，就得抓紧时间帮着她补习了，不然的话，要是连320分都拿不到，那可就真的糗大了。 想到这些，萧飞都顾不上和佟筱娅腻歪了，急匆匆的起身离开，准备回家先把他从初中到高中的所有课本给找出来。 一切都是为了美好的未来！ 佟筱娅虽然心里不爽，但是，眼见自家男人是为了俩人的将来，她总不能拖后腿，一直把萧飞送到了楼下，看着车驶离，这才上楼打电话，给家里报喜去了。 “怎么回来这么早？也不说和丫丫庆祝一下！” 萧飞进院的时候，萧佳洁正在院子里散步呢，她现在月份还小，一点儿都没显怀呢，可姿势拿捏的极好，就在家里遛个弯，还得让张译在一旁扶着。 “在外面吃过了，我回来找找我以前的课本，得准备着帮丫丫复习文化课了！” 萧佳洁听了这话，大概是想到了自己当年的惨状，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 说来也奇怪，萧家三兄妹，老大萧佳琦，也就是萧飞的爹，还有萧飞的大姑萧佳玉，学习成绩都是一等一的，从小学开始，得过的奖状证书摞起来都快比人高了，偏偏萧佳洁是个学渣，而且和佟筱娅一样，从上育红班开始，就一渣到底，成绩稳定的令人发指。 到了萧飞这一辈，又出了个渣中之王张明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明明萧家的基因是优中选优的，结果萧佳洁和张明明这俩人偏偏要绕道走。 “这个可就得你亲自出马了，我和你小姑父都不行！” “谁说我不行，我当年成绩也不错，高考460分，不低了！” 张译张显摆了一句，立刻就被萧佳洁一记眼镖给堵了回去，女主是个学渣，男人凭什么学习好？ 呵呵！呵呵！ “去！我记得都在西耳房里放着呢！” 萧飞应了一声，正要去，又被萧佳洁给叫住了。 “诶！我还差点儿忘了和你说，丫丫的复试过了，后天就是三试了，你记得让丫丫来家里，我和你小姑父和她说说三试需要注意的东西！” 这个 京影的三试确实是在后天，不过佟筱娅去参加三试却要等到大后天了。 “小姑！和您说个事！” “又怎么了？” “丫丫京影的复试没过，咱们家里出叛徒了！” 出叛徒？ 什么意思？ 萧佳洁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看着萧飞人已经进了西耳房，只能问身边的张译。 “他刚才什么意思啊！？什么就出叛徒了！？京影的复试没过，之前给他打电话，不是说已经过了吗？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张译苦笑：“还能是怎么回事儿啊，小佟京影那边没过，中戏那边过了呗！” 呃 这还真是出了叛徒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探病 对于佟筱娅叛投中戏这件事，萧佳洁的态度是无喜无悲，她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才会因为佟筱娅报考了中戏感到不高兴呢。 毕业十几年，除了当初教过她的几个老师，还有一些关系处的比较好的几个同学之外，她都没再回过学校。 上次带着佟筱娅去京影那边买简章，都是张译带着过去的，她对京影的感情能有多深。 之所以此前一直嚷嚷着要让佟筱娅报京影，完全是因为那边的熟人多，方便照顾，佟筱娅要是当真能凭着真本事考上中戏，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事实证明，萧飞和张译全都想多了，就这事，还有什么好瞒的。 当天无话，次日天明，萧飞这两天忙着带佟筱娅京影，中戏两地跑，每天六点钟就出门，连锻炼和基本功都给扔下了，这两天正好没事，日程安排重新恢复到从前。 跑步出门，公园喊嗓子，最后在一边慢跑，一边背着基本功回家，路上顺便连早点都给买好了。 到家把粥给煮上，洗漱完，就坐在电脑前整理《九头案》和《张双喜捉妖》的台本，这是早就许给了郭德强的，只是因为最近事情太多给耽搁了。 7:30。 佟筱娅到了，萧佳洁他们也陆陆续续的起床，得知佟筱娅过了中戏的一试，张明明和张青青上去就是轮番的恭喜。 “嫂子！你以后要做大明星啦？” 张明明一句话就招来了萧佳洁的白眼，做什么明星啊，要做就做演员，佟筱娅这外形条件，一看就是个标准的大青衣。 吃过早饭，佟筱娅留在家里，接受张译和萧佳洁的耳提面命，萧飞开车送俩表弟表妹上学，随后就去了同仁堂。 连着请了两天的假，萧飞就算是有乐演达保着，上班时间相对自由，不用朝九晚五带加班，可怎么着也得说得过去啊！ 刚换好衣服，还没等萧飞擦完桌子，就有患者进来了，抬头一看，瞧着面熟，再仔细一琢磨，便想起来这位是谁了。 “当时让您一个星期以后来，这可都半个多月了，情况怎么样？” 来的这位患者，正是萧飞之前诊断过的，肺部有病灶，被他判断是肿瘤的那个中年妇女。 “萧医生，您···您真是神了！” 病人坐下，神色还难掩激动，这些日子，她可是一直悬着心，本来前段时间，她就想过来的，结果却始终在犹豫。 虽然之前萧飞通过号脉就断出她的肺部生了一个结节，而且，通过去医院照片子，也已经确定了。 但她还是忍不住怀疑，特别是医院那边接诊的大夫说的那句话：肿瘤要是都能通过号脉断出来，还要我们西医干什么？ 所以，在她的心里，既佩服萧飞能号出她的病情，又怀疑萧飞是不是蒙出来的。 再加上去了几次医院，那边都说让观察一下，就没有下文了。 喝完了萧飞开的药，她就更加含糊了，生怕再就医的话，还会有更坏的结果。 人就是如此，尤其是病人，讳疾忌医就是这么来的，明知道自己有病，可就是不愿意承认，好像只要不去医院做检查，自己就能一直健康下去似的。 可即便犹豫，但是，她也知道这次的病非同小可，连医院里都已经确诊过的，真要是任其发展下去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危及生命。 于是，昨天她还是去了医院，重新做了一遍检查，等到片子拿给医生之后，那医生都惊呆了，原本肺部的一个结节居然神奇的消失了。 她听完医生的话，也感觉瞬间懵圈，萧飞给开的中药，她不过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谁知道居然真的······ “萧医生，您是没瞧见，当时给我看片子的那个大夫整个人都傻了，好半晌才缓过来。” 呵呵！呵呵！ 正常，太正常了！ 西医的一般治疗方式都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肺部长了结节，只要满足手术条件，开刀取下来就是了。 结果这一刀还没捅下去呢，结节居然消失了，完全超出了西医的认知范围，谁能不懵。 “也没你认为的那么神，你这病就是发现的早，否则的话，我也是束手无策。” 萧飞这话可不是谦虚，中 （本章未完，请翻页） 医确实有神奇之处，但毕竟还只是一门比较高端的学科，不可能达到活死人，肉白骨的程度。 这位患者完全是因为就医早，发现的及时，否则的话，按照萧飞的判断，在有一个月的时间，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照样没辙。 萧飞觉得自己是适逢其会，但是患者却不能这么想啊，这可是典型的再造之恩，结节是什么？发展下去就是······ 哎呀！不忍言！ 结果，萧飞七副药下去，居然真的将那个结节给克化了，神不神？ “萧医生，您就别客气了，我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示感谢，就给您···做了面锦旗！” 女患者说着起身，从随身带着的一个大挎包里将锦旗取了出来，直接抖落开，亮在了萧飞的面前一一医德高尚，在世华佗！ 呃······ 语句不对账，而且这词写的，怎么好像是要给他盖棺定论了。 可怜他才18一朵花呢！ “您破费了！” 萧飞可不是什么隐士高人，淡泊名利，患者如果塞钱的话，那自然是敬谢不敏，但是，锦旗这类物事，还是可以勉为其难接受的。 凭什么别的医生诊室墙上都挂满了，就他这边还光秃秃的，不说别的，就连隔壁崔医生那只知道啃书本的二把刀都挂了一面墙的锦旗呢。 萧飞虽然不愿意比什么，但这是脸面的问题，甚至有的客人走进来，第一眼都不是看大夫，而是往墙上瞄。 送子观音，嗯！这个是个治疗不孕不育的高手。 扁鹊复生，甭问，内科的专家！ 赛鬣狗，这个······有可能是肛肠科的。 萧飞上班都快一个月了，诊室里还是啥也没见着，也就是他的那张脸起了关键作用，不然的话，结合上他的年纪，或许半年都别想开张。 又聊了两句，萧飞给对方号了脉，果然病灶已经被清除的差不多了，只是因为第二个疗程的药没及时跟上，萧飞又重新盘算着开了一张方子，将君药加了三分剂量。 “萧医生，您救了我的命，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谢您，这是我的名片，您以后无论有任何事情，只要我能帮得上的，一定尽力！” 萧飞起身，双手将对方的名片接过，扫了一眼。 安然！ 名字还挺好听的。 sa网责任编辑！ 嚯！ 这个就了不得了，作为国内的几大门户网站之一的sa，绝对是非常牛叉的存在，安然这个年纪······应该还没到40岁，居然能坐上责任编辑的位置，想当了不起了。 然并卵！ 萧飞稍稍惊讶了一下，就没再当回事了。 客套了两句，把人送出去，接着下一位病人。 中午之前，萧飞接诊完20人，打卡下班，换好衣服出门，给师父于清打了个电话，这两天忙着佟筱娅考试的事，都没顾得上去看看师父。 “少爷！忙完了？” “嗯！师父，您在园子里？” “没呢，这才几点啊，早着呢，对了，你要是没事，来家里一趟，咱们爷俩去看看张先生。” 萧飞闻言忙问：“师父！张先生出院了？” “昨天出院了，大夫让在家里养着。” 张文天先生之前一直在医院，因为刚做完手术没多久，还不方便探望，再之后，郭德强和于清跟铁路文工团去外地演出，萧飞在园子里的演出多，更没顾得上。 “行！师父，您在家等我，我马上就到！” 看看时间，刚11点多，现在每天20个号的指标，完成起来更加容易了。 给佟筱娅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中午不回家吃饭，让他们自便，而后发动汽车，去了于清家里。 到楼下打了个电话，于清没接，时候不长就下来了。 不光是于清，还有白慧敏。 “师父！师娘！” 白慧敏笑着：“小飞，现在要见你一面可都不容易，有了女朋友，都不愿意来家里了！” 萧飞讪笑着，他知道师娘没别的意思，这是开他的玩笑呢，可还是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有点儿疏忽了师父这边。 （本章未完，请翻页） “师娘！等丫丫这段时间忙完，到时候，我就每天来家里给您和我师父做饭！” “这可是你说的啊！你挺长时间没过来，我做饭你师父都不爱吃，整天挑三拣四的，我是快受不了他了。” 于清上了车：“我也没说错了，咱们俩加一块儿，手艺也不如小飞这孩子。” 萧飞等师父、师娘都上了车，这才上去。 “您要是爱吃，我回头就经常过来！” 萧飞现而今也算是出师了，按照过去的规矩，他要分门另过，等到效力两年，除了三节两寿之外，上不上门都没谁能挑理。 可是很显然，萧飞没打算走的那么独，既然一个头磕在地上，师父那就得是一辈子的事。 驱车到了张先生住的小区，萧飞拎着他和于清分别准备的礼品，三个人一道上了楼。 敲开门。 “大爷，大娘，师哥！” 站在门口的是宁芸祥，这孩子平常轻易见不着面，虽然挂名是郭德强的徒弟，可基本上没怎么跟着郭德强学过，都是在家里张文天先生教着。 萧飞瞧得出来，宁芸祥对相声的兴趣不大，之所以一直没断了学，完全是为了满足张先生的心愿。 不光是他，就连张德艳不也拜了李文峰先生为师，入了相声门，可熟悉德芸社的都知道，在德芸社的舞台上，是很少有女演员登台演出的。 “大哥！嫂子！小飞来啦！” 张德艳也迎了出来，两家原本走动就多，关系也近，这次更是因为萧飞的关系，才提早检查出了张文天的病，不然的话，结果如何，还真不好说了。 “德艳！张先生在屋呢？” “刚吃了午饭，正在屋歇着呢！” 张文天刚做了手术没多久，挨了一刀的又是在咽喉位置，现在也只能吃些流食，不用问也知道，这些日子，老爷子可是遭罪了。 于清一听就笑了：“张先生可是个好吃的，整天就喝点牛奶，米糊，老爷子能受得了吗？” “不能受也不行啊！大哥！您还这么客气！” 张德艳说着，瞧见了带来的礼品里面居然还有一盒山参，没包装，一看就知道是从药铺里请来的。 “啊？这可不是我给拿的，我也没地方淘换这宝贝，小飞带来的，孩子的一片心意，收着！” 于清瞧了一眼，虽然不是特别懂行，可是却也能看得出来，这东西价值不菲。 张德艳有些犹豫：“小飞，你这······” “大姑！不值什么，您别过意，留着给张先生补补身子，我待会儿给师爷号号脉，要是恢复的好，回头我给开个方子，调理一下，这参正好可以入药，培元气的。” 山参是萧飞从同仁堂买的，年份不算足，有个三两多，市面上要买的话，也就五千多块钱。 听萧飞这么说，张德艳也只能收了，她知道萧飞肯定没说实话，这山参的品相，就算是外行人见了也知道不俗。 萧飞跟着于清进屋去看张文天先生，老爷子比上次在医院里见更瘦了，原本花白的头发，更是没几根黑的了，面容也显苍老。 现在还不能说话，只是在于清说话的时候，不时的点头微笑，等萧飞上前的时候，老爷子还冲着他挑起了大拇哥。 “老爷子这些天，每天都得听广播，小飞，你的几个段子，你师爷都可喜欢了！” 张德艳说着，还从旁边拿起纸笔，递给了张先生。 戒骄戒躁，再接再厉！ 张先生歇了八个字，算是对萧飞的鼓励。 待了半个小时，于清便要起身告辞了，张德艳要留着吃午饭，于清怕打扰就没应，师徒两个，加上白慧敏一起下楼离开。 “唉······” 刚一上车，于清就重重的叹了口气。 萧飞瞧着，看出来不是因为张先生的病情，而是另有缘由。 “师父！您有心事啊！？” 于清听了，也没觉得意外，反而笑着对白慧敏说了句：“怎么样，我就知道，我心里装着什么，小飞这孩子肯定能猜得着。” 这话一说，立刻招来了白慧敏的白眼。 既然你们两师徒才能心意相通，干脆你们过去算了呗！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五十五章 总有人闲的难受 三个人在张文天家里待的时间不长，也就不到一个小时，张先生刚出院，还需要静养，这些日子来的人不少，都是相声门里的同行，即便是不利于病人恢复，可也总不能把人往外赶，还得一个一个小心伺候着。 待会儿还得去天桥剧场，仨人就在附近找了个小馆子，把午饭给解决了。 “小飞！你估摸着，张先生这病要想恢复，得多长时间？” 吃饭的时候，于清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刚才在张先生家里，萧飞已经给号过脉了，基本上他心里已经有了成算。 “现在还是有点儿气虚，不过张先生岁数大了，下猛药补的话，老爷子身子骨怕是承受不住，得慢慢的调理，怎么着也得一年多，两年。” 于清点点头，这方面的事，他也不懂，细问的话，萧飞就算是说了，他也听不明白，不过听萧飞所说的，基本上就是，手术很成功，现在得慢慢恢复调理，急不来。 “你好好斟酌着，也别太操切了，张先生毕竟岁数大了。” 萧飞明白于清的意思，无非就是怕他给治坏了。 “您放心，我心里有谱儿。” 萧飞说着，给师父师娘添茶。 “师父！刚才下楼的时候，那事您还没说呢！” 于清一愣，苦笑一声，把筷子放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感觉不是味儿，可下午还要演出，这个时候又不能喝酒，心里跟猫抓一样难受。 “就是你师叔拜师的事。” 郭德强！？ 说起萧飞这位师叔，要说能耐的话，相声门里年轻一辈的演员还真没有能与之相比的，说学逗唱样样精通，更难得的是，创作能力还在线，时不时的就有新作品问世。 可也正是因为能耐太大了，结果就遭遇了一个通病。 正所谓不招人嫉是庸才，郭德强不是庸才，反而有大能耐，于是就招了别人的嫉妒。 再加上他执意要让相声回归小剧场，现在还把德芸社经营的有声有色，更是招了人家不待见，两边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在不同的路上越走越远。 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德芸社的另辟蹊径，相声这门艺术，是可以稳稳当当安乐死的，可是，德芸社偏偏要闯出一条不同的路，而且，就现在来看，至少证明这条新路是有前途的，只是未来究竟如何，谁也拿不准。 变未必能生，但是不变，注定要玩完。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变一变？ 可偏偏人家就是不愿意变，觉得像现在这样也挺好，顶着艺术家的招牌，时不时的开个会，偶尔参加一下大型演出，观众笑不笑的关自家屁事，反正也没少拿一分钱，挺好。 自家不变，还不允许别人变，所以求变的郭德强，还有他的德芸社，自然就成了一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之前，郭德强去拜访马先生，马先生听了郭德强的想法之后，大声叫好，还要给德芸社题字。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都有人打电话过来劝阻，还明着跟马先生说，郭德强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个人有多坏多坏，不让马先生跟郭德强接触。 当真是恨人不死。 不光内部排挤，私底下也是阴招百出，萧飞跟着于清加盟德芸社之前，就曾有过好几次京城文化部门的人过来，要求德芸社停业整顿。 理由就是，德芸社的相声违背社会良俗，有不健康的内容。 天爷啊！ 一个说相声的再坏，就摆弄一张嘴，能造成多坏的影响啊！？ 就连古人都知道那么一句话，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更何况德芸社这帮人哪有什么秀才，就是一帮社会底层的草根，逗大家一笑，也不过是为了糊口而已。 连番的动作为哪般？ 无非就是想要拽着所有人一起给相声陪葬。 我好不了，那就谁都别想好。 最近因为德芸社跟着京城广播电台合作，渐渐的也让德芸社的名头响了。 于是乎，有些人又坐不住了，各显神通，总之是必要将郭德强和德芸社逼入绝境。 可能想的招都想遍了，总不能往天桥剧场门口泼大粪去恶心人，那也不是郭德强的产业，真要是那么干的话，剧场经理第一个能干翻了他们的祖坟。 还能怎么办？ 有了！ 上次萧飞摆枝的时候，于清就借着机会想要给郭德强和侯三爷拉拉线，郭德强一直没个师承普代，而侯三爷又一直非常欣赏这小黑胖子，可以说是郎有情，妾有意。 这件事萧飞也知道，本以为是水到渠成的事，结果就在这次到外地演出期间，出了岔子。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趁着这次到外地演出，郭德强和侯三爷接触的也多了，深厚的相声功底，立志复兴相声的决心，都让侯三爷格外的喜欢。 可就在这件事快落听的时候，有人跳了出来，直接打电话给侯三爷，让他不许收郭德强为徒，否则就要如何如何。 “你说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一个愿意收，一个愿意拜，自己家里的事，外人却非得跟着掺和。” 于清越说越生气，作为搭档和好友，他是真心疼郭德强，那么好的能耐，却连个师承关系都没有。 也不是没有，按照郭德强的说法，之前在天津卫的时候，曾拜过一位师父，只可惜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俩人之间有了矛盾，那位当师父的直接指着郭德强的鼻子，撂下了狠话：以后不许对人说你是我徒弟。 得嘞！ 郭德强这算是被直接革除师门了。 当师父的不认，郭德强当时那脾气，自然也没那么不要脸，非得往人家身上赖。 于是，他也就成了海青。 一直到现在，郭德强跟着外人介绍自己的学艺经历，也只是说，曾向常家六爷问过艺。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拜常六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老先生辈分太高，马老祖的徒弟，宝字辈的艺人，能随便收徒弟吗？ 想当年李文化先生一辈子的心愿就是想要拜马老祖为师，马老祖也对李文化先生格外喜爱，俩人都有这个心思，可就是有人横拦着竖挡着的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让，甚至跑到马老祖家里连哭带闹的，搅得老人家不得安静。 最后这件事只能作罢，一直到去年，马老祖故去，李文化先生拜师的事业没成，这件事得成为老先生一辈子的遗憾。 现在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了郭德强的身上，依着于清的性子，怎么可能不恼。 “咱们这门里，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好，一个个都憋着坏心眼儿，我日子过得不熨帖，你也别想舒坦了。” 一旁的白慧敏见状，也只能劝，这门里的事，她实在是不懂。 “行了！你就别生气了，干爹不是说了，这件事他来处理，咱们等结果就行了！” 萧飞一听这话就知道，侯三爷也动了肝火，他老人家不是个愿意低头的人，要是好言好语的说，这件事或许就此作罢了，连威胁都用上了······ 这特么吓唬谁呢！？ 相声门里，侯家人那是好欺负的吗？ 真以为侯大师不在了，就能骑在侯家人脖子上拉屎撒尿，有些人真的是想多了。 “师父！师叔那边没什么事？” 老哥俩回来之后，这件事跟谁都没说，之前见着郭德强，还是一如既往笑呵呵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憋屈坏了，可他又能怎么着，成与不成的看命！” 这话也没错，德芸社毕竟还是太弱小了，一个小园子，十几二十个演员，每天的收入勉强够演员们的份儿钱，郭德强就算是有满腔的怒火，也只能闷在心里烧自己了。 “师父！用不用我找人······” “你可别动这个心思！” 于清没等萧飞说完，就直接打断了萧飞的话，他知道萧家在相声门里也有不少古旧亲友，当年萧铭栋老爷子是个仗义疏财的性子，但凡相声门里人来京城，落脚的地方要么是侯家，要么就是萧家。 萧飞真要是借着老爷子的名头，去找找门里的老人，让他们给那些个不省心的徒子徒孙递个话，这件事或许还真能轻易摆平了。 但是，于清不想让萧飞往这里面掺和，现在人情还在，以后算是萧飞的一个保障，真要是动用了那些老先生们，用辈分去压人，眼下是服了，可是以后呢？ 还不得报复在萧飞的身上啊？ “这里面的水太深，你别跟着掺和！” 得嘞！ 师父都这么说了，当徒弟的自然没法反驳。 不过萧飞倒也不担心，以他对侯三爷的了解，因为收徒弟的事，莫名其妙被人威胁了一通，肯定不能这么善罢甘休。 有些人也是想瞎了心。 “不说了，不说了，提起来我就熬淘，小飞，待会儿你是跟着我去天桥剧场，还是回家？” 于清知道佟筱娅过了中戏的复试，现在应该正式关键时刻。 “家里有我小姑和小姑父在教着，我也插不上手，跟着您去剧场瞧瞧。” “那行，哎呀！这嘴里不是味儿啊！” 萧飞一听就笑了：“服务员，拿瓶啤酒！” “啊！？就一瓶啊！”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五十六章 你脑子呢？ 因为佟筱娅参加艺考，萧飞已经连着三天没来过德芸社了，来的路上，于清也跟他说了，头一天没来的时候，晚上负责开场的孔芸鹏和李文峰先生，上了台好悬没让观众给轰下去。 “当时你是没瞧见，李先生和小孔往台上一站，足有五分钟都张不开嘴，台底下都快炸园了，最后还是你师叔上去，好说歹说的才给安抚住了！” 于清说的是演出事故，可是，萧飞从他的语气之中能听得出来，师父这话口里至少带着三分得意。 观众为什么闹？ 那是因为没瞧见萧飞，归根结底还是自家的徒弟有能耐。 “回头到了园子，你得跟着李先生好好说说。” 李先生是长辈，为了给萧飞顶场，差点儿被观众轰下台，老爷子就算是嘴上不说，心里也肯定不是滋味儿。 “您放心，我都明白！” 于清听了点点头，接着又问道：“你刚才···给张先生拿的那个山参，年头不短？” 他知道萧飞家里条件好，徒弟手里不缺钱，可一棵老山参的价值，他多少还是能猜到点儿的，倒不是说徒弟拿来送人，他舍不得，只是太破费了。 “没多少钱，我直接在同仁堂拿的，那参年份不长，积年的老参药性太足，张先生上了年纪，虚不受补，反倒不好，这棵参正合适。” 萧飞还是没说那棵山参到底多少钱，于清也没再问，师徒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白惠敏不时的插上两句，一路欢声笑语。 到了天桥茶园，因为时间还早，门口也没什么人，走进去就瞧见烧饼正大模大样的指挥着孔芸鹏和栾芸博在干活。 小栾也得了艺名，可能是因为水木大学出身，在相声门里算是难得的高材生，学识渊博的缘故，郭德强赐名栾芸博。 “大爷！大娘！师哥！” 烧饼刚才还坐着，跟旧社会地主家的大管家一样，瞧见了于清等人进来，连忙起身。 “忙着呢！” 于清笑着点点头，顺带着递给烧饼20块钱，算作白惠敏的票钱。 按照郭德强的说法，这个规矩必须守住了，无论是谁的家人过来听相声，只要不是曲艺行里的人，都得花钱买票。 “我宁愿台底下一个观众都没有，也绝不送票赚那个虚假繁荣。” 这是郭德强的原话，也正是因为如此，想当年德芸社才有过，台上一个人，台底下一个人的“盛况”出现。 “你师父来了吗？” “来了，在后台呢！” 于清听了，迈步朝后面去了。 萧飞刚要跟上去，突然想起个事，问道：“小岳今个没来啊！？” 烧饼忙道：“来了，就是······” 说着，神色还有些扭捏，朝着后面看了一眼。 孔芸鹏帮着他说道：“小岳在后面，曹师哥正给他说活呢！” 说完话，表情也变得跟烧饼一样，怪模怪样的。 曹芸伟在给岳芸龙说活？ 萧飞听了，倒是不觉得新鲜，曹芸伟这个人虽然狂，可是该他做的，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样也没落下，比如带师弟这种事。 郭德强的徒弟多，一个个的全都教过来也不现实，徒弟们的能耐学的怎么样，他有的时候也照顾不到，这就需要先进门的徒弟帮着一起带。 之前萧飞也曾帮着带过潘芸亮和孔芸鹏，虽说不是一个门的，但他入行早，提携师弟也是应当应分的。 更不用说曹芸伟跟着岳芸龙是一师之徒了。 而且，曹芸伟带师弟，还不是何芸金那种应付差事，无论对待谁，哪怕是他最瞧不上的岳芸龙，也是真心实意的教。 可就是他那个脾气，没事儿还能生出三堆火呢，遇上岳芸龙这种脑子笨，转不过来弯的，那还能好的了？ 说的明白点儿，我教肯定是认真教，但是，甭想让我拿你当人。 “你们先忙着，待会儿该上座了。” 说着，萧飞也朝着后台去了，他可没想多管闲事，郭家门里的师兄带师弟，碍着他什么事，这要是都跟着掺和，那就是多事了。 至于岳芸龙，萧飞跟着他的关系还算不错，可也没有在德芸社罩着他的念头，归根结底，一切还是得靠他自己，真要是学不出来，自己打包袱卷滚蛋，谁也没辙。 刚走进后台，萧飞就听见了曹芸伟的声音，是从平时放道具的小屋子里传出来了。 “我说你长得那是脑子吗？” 甭问，傻子也知道曹芸伟这是在骂谁呢。 “这特么都多少日子了，一段报菜名你都顺不下来，刚才说的那特么是什么玩意儿？三十道菜还没过呢，嘴就开始打秃噜，你那舌头给栓驴槽子上头了？” 好家伙的，这嘴也是够损的了。 整个德芸社，谁都知道曹芸伟狂，可人家狂有狂的道理，郭德强门下这么多弟子当中，要说能耐，还得数曹芸伟，占着大师哥名头的何芸金都得靠边站。 在萧飞跟着于清加盟德芸社之前，整个班社，除了郭德强之外，最受观众欢迎的就是曹芸伟了。 如今在跟着刘芸毅组成固定搭档之后，买卖是越来越好，如果说将来谁能得了郭德强的真传，毫无疑问就是曹芸伟。 “我是没教过你还是怎么的？怎么换气，怎么断句，你还非得让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往你脸上崩啊！？” 啪！ 屋里传出摔东西的声响。 萧飞稍稍驻足，他没那个听贼话的习惯，可也含糊曹芸伟的脾气，别回头性子上来，在动了手。 虽说旧社会学相声，当学徒的基本上都是被师父一路打过来的，毕竟人人天赋不同，有那个脑子笨的，不打根本就记不住。 相声泰斗马先生又如何？ 当年初登台的时候，还不是因为在处理一个气口的时候，没有把握好尺寸，下了台，直接被他哥哥一拳打了个满脸花。 只是岳芸龙那闷蛋的性格，曹芸伟要是动了手的话，他这个心窄的回头一通胡思乱想，再出了事。 “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蛋，留着你干什么使的，干什么什么不行，吃什么什么不剩，整个就一废物。” 啪！ 曹芸伟又 （本章未完，请翻页） 摔了一个东西。 “明个还是这段，你要是还没背下来，自己滚蛋！” 话音刚落，门就开了，曹芸伟从里面走出来，迎面就撞见了萧飞，俩人都是一愣。 “慢慢来，别着急。” 萧飞倒是显得很自然，曹芸伟也没多想，回头朝里面看了一眼。 “忒特么笨了，这都来了多少日子了，连一段报菜名都背不下来，就这样的，我师父还留着他干什么啊？” 这一点萧飞也承认，岳芸龙放在郭德强这些徒弟当中，确实是最没天分，也是最笨的那一个。 “行了！别着急了，待会儿还得演出，赶紧准备去！” 萧飞和曹芸伟在业务上算是竞争关系，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更何况俩人这个岁数，谁都想在德芸社这一亩三分地上插旗，竞争也是在所难免。 可私下里，俩人的关系还算可以，至少大面上都过得去。 曹芸伟没再说什么，点点头从萧飞的身边经过，去找刘芸毅对活了。 萧飞看着正站在屋里，低着头，像是在哭的岳芸龙，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他是真不愿意管闲事，可有的事情遇见了，却又忍不住去管。 “又觉得委屈了？” 刚刚萧飞在外面和曹芸伟说话，岳芸龙就听见了，这会儿见萧飞进来，顿时更觉得委屈，眼泪止不住，一个劲儿的流。 这可怎么弄啊！ 萧飞也不明白，郭德强为什么一定要把岳芸龙留下，就这心理素质，受点委屈就跟小媳妇儿似的，将来能走的上台去？ 但凡是说相声的，哪一个不是心态能遭铁打般的硬，就这玻璃心，真要是上了台，底下一大哄，立马就能憋屈死。 “行了，赶紧洗把脸，到前面干活去！” 萧飞没想着安慰岳芸龙，该说的话，他早就说过了，难不成还要让他想保姆，知心大姐姐那样，遇到点事，就帮着灌心灵鸡汤？ 岳芸龙点了下头，匆匆由萧飞的身边走过，去了前面的园子。 萧飞瞧着，犹豫再三，还是觉得应该干点儿什么，不然的话，再这么下去，小岳这孩子不得自己把自己给憋屈死啊。 “师哥！您在这儿呢。” 正琢磨呢，潘芸亮过来了，他现在给人的感觉要比以往活泼多了，以前大概其是一直没想明白，自己到底要不要从事相声行业，小小年纪，一直都心事重重的，现在想明白了，整个人也透亮了。 “我师父正找您呢！” “哦！知道了，走！” 俩人说着，朝休息室走去。 “师哥！刚才听见曹师哥给小岳说活了？” 萧飞一愣，随即点头。 “嘿！您瞧见了也别过意，都是我师父吩咐的，对待小岳，不严他学不进去，就得往死里砸他，要不然这辈子都开不了窍。” 郭德强安排的？ 萧飞听了，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岳芸龙早就没影儿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难怪了！ “没事儿，走！”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五十七章 被欺负多了，也就习惯了 “师爷！这些日子家里有事，让您受累了！” 德芸社后台休息室，演员已经差不多都到了，萧飞一进来，先找了李文峰先生，这两天他没过来，晚上都是李先生和孔芸鹏开场，结果还出了那么一档子事，萧飞心里也不舒坦。 李先生说了这么多年相声，论功力，绝对是一等一的，只是多年养成的表演风格太温吞，现在的人听，肯定不讨喜。 “嗐！用不着特意来说一声，没事儿！” 李先生呵呵笑着，摆了摆手，要说那天演出的时候，老爷子心里确实窝火，说了这么多年相声，被观众起哄往下赶，他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可事后再一琢磨，李先生也就释然了，现如今又不是争名夺利的岁数了，到了他这个年纪，因为喜爱才在舞台上坚持，为的是什么？ 还不就是扶着年轻的相声演员再走一程嘛！ 观众为什么起哄，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太喜欢萧飞了，相声门后继有人，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爷们儿，可千万别过意，在台上好好说，比什么都强。” 李先生高风亮节，萧飞也只能再谢过了。 后台众人都在各自忙活着，有进进出出换衣服的，也有忙着对词的。 萧飞转圈打完了招呼，就走到了于清身后，先给师父沏了杯茶，随后就挨着往身后一站。 天气渐渐回暖，郭德强也没急着换大褂，捧着个大茶缸子在和于清聊天。 萧飞观察了两眼，见郭德强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一如既往的谈笑风生。 “少爷！那边都忙活完了？” 郭德强初中没毕业就下海从艺了，对于艺考什么的都不了解。 “没呢！后天还得参加三试。” 郭德强点点头，接着笑道：“忙活完了赶紧回来，《官场斗》刚说了没一半，就把观众给撂下，这两天，观众都快起义了。” 他这话说的倒是不假，《官场斗》这段子，他说过，邢文韶先生也说过，可每个人说的，都有各自的特点，大体的梁子都一样，就是其中的一些私货，各不相同。 萧飞的版本也往里面加了好些自己的东西，而且，特别迎合现在年轻人的喜好。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德芸社的观众逐渐开始有了不少年轻人，那天在园子里起哄的，正是这个群体，瞧得出来，这些人都是喜欢萧飞的观众。 “瞧您说的，有您镇着呢，还能闹得起来？” 郭德强哈哈一笑，看似没什么，可萧飞还是捕捉到，郭德强的眼底有着深深的忧虑和不忿。 对此，萧飞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漂泊这么多年，眼瞅着德芸社的生意越来越好，还跟着京城广播电台有了合作，一切都在朝着他梦想的方向前进。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师承问题，他这个当师父的没有师承，连带着门下的底子都没个出身，像何芸金、曹芸伟这两个徒弟，跟在他身边多年了，能耐也都差不多了，却没办法摆枝正式出师。 这次跟着铁路文工团下去演出，明明拜师的事情都快定下来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结果却出了差错。 郭德强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么多年，有些人还是一直不肯放过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了？ 当年三闯京城的时候，他已经低头了，没了那些宏图大志，他唯一的念想就是找个饭辙，让专业圈子里的那些大爷们赏他一口饭吃。 按照他的说法：我都低下头，愿意当狗了。 可就算是如此，人家还是不愿意带着他玩，他创办德芸社的前身京城相声大会，根本就没想过和谁打擂台，更没想过要向谁证明什么。 他就是想活，能赚来吃饭的钱就行。 你们不带着我玩，还不让我自己玩，有这么霸道的吗？ 萧飞瞧得出来，于清自然也看得出来，逮着没人的时候，说了一句：“德强，别太往心里去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三爷那边有准备。” 话没说的太明白，但是意思已经到了。 郭德强一怔，随即点点头：“师哥！您不用担心我，我都知道，成与不成的，您和三爷的情谊，我记下了。” 萧飞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对于郭德强拜师侯三爷这件事，他插不上话，想要找人帮忙，可还被于清给拦下了。 不过他能感觉得到，这件事肯定不算完，郭德强可不是个软性子，打落了牙齿活血吞那种憋屈事，他是肯定不会干的。 现在德芸社还弱小，郭德强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能咬牙撑着，可一旦德芸社真起来了，到时候······ 当初侯三爷曾评价过郭德强，说他这个人受了万般委屈，势必嫉恶如仇。 萧飞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倒是有点儿明白了。 有的人，总以为自己高高在上，能够掌控别人的生死，根本就不考虑以后的事情，何必非要把人给逼到绝路呢。 的确，有的人被欺负多了，也就习惯了。 可有的人，现在是忍下了，将来呢？ “少爷！” 郭德强突然看向了萧飞。 “师叔！您说！” 郭德强面色带着些许为难，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有个事···和你商量一下！” 萧飞闻言忙道：“师叔！瞧您说的，有什么话，您吩咐就是了。” 郭德强笑了：“就是···芸飞的事，昨个带着媳妇儿上家来了，一进门就咕咚跪我面前，说是想回来！” 说着话，郭德强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当初让赵芸飞回家去闭门思过，因为什么？ 还不就是搬弄是非，当着他的面诋毁萧飞，这事干的龌龊，他这当师父的也瞧不上，才大动肝火。 可到底是自己的徒弟，郭德强难道还真的能不管不顾了。 昨天，郭德强正准备带着徒弟们来园子，赵芸飞直接堵门口了，一见着面，二话没说就往他面前一跪，声泪俱下的请求原谅。 郭德强一见就心软了，他是个疼徒弟的人，哪看得了这个啊！ 赵芸飞哭哭啼啼的说，活不下去了，没有收入连房租都交不起，师父如果不收留，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只能卷包袱滚回老家云云。 郭德强听着，王薇也在一旁不住的劝，最后也只能点头了。 但是，能不能让赵芸飞回来，这件事，关键还是得看于清师徒的意思，毕竟当初赵芸飞是犯在萧飞的手里了。 而于清师徒两个来德芸社，真要是较真的话，人家那是来帮忙的，否则的话，以石福欢先生在门里的地位，随随便便，哪个专业的团体都能进得去。 结果，郭德强自己的徒弟不省心，把最不应该得罪的人给得罪了，他当时要是不严厉惩处的话，没法跟着于清交代。 郭德强把话说完，于清没说话，而是看向了萧飞，显然是把这件事交给了萧飞来处理。 “师叔！您这话说的，我都没法接了，我和他也没什么，师兄弟之间吵架拌嘴不算个事，就算是两口子还有磕磕碰碰的时候呢，我没事儿。” 萧飞甚至都没提把这件事说开了，态度看上去完全就是没有当回事儿。 郭德强见状，也松了一口气，他是真不想节外生枝，可又实在是不忍心眼看着徒弟没着没落的。 “小飞，你能这么着就好，当师叔的得谢谢你，芸飞比你还大好几岁呢，可还跟个孩子一样不懂事，这次我肯定狠狠训他，保准不会让他再犯。” 萧飞听了一笑，也没搭茬儿。 对一个没脑子的人，让他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好像也挺难的啊！ “这屋里太闷，我得出去透口气。” 于清这时候站了起来，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烟走了出去，萧飞见状，知道于清是有话要和他说，这是师徒两个人之间的默契，不用说明，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小飞！你怎么想的？” 于清点着了烟，深吸了一口，面色看上去不太好。 “赵芸飞的事？” 于清没说话，只是看着萧飞。 萧飞讪讪的笑了：“师父，人家到底是师叔的亲徒弟。” 于清听了这话，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 “这话说的没道理，那天是怎么回事儿，谁都瞧得真着，咱们不欺负人，可是也不能平白让人给欺负了，什么事情都得讲理。” 萧飞心里一暖，要说他不生气了，那肯定不可能，但是······ “师父！德芸社现在看上去风平浪静，可实际上怎么样，您比我清楚！” 于清微微一怔，眉头深锁。 正如萧飞所说，现在的德芸社也就是看着太平，再加上跟着京城广播电台的合作，好像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事实上呢？ 通过这次拜师的事，就能看得出来，恨郭德强不死，恨德芸社不完蛋的，大有人在。 “盯着德芸社的人够多了，咱们内部的事，关起门来，自己解决，我也是不想让外人看了笑话！” “可这件事······” 于清还是有些不忿。 萧飞连忙拦了一下：“师父！没必要，我那天也跟您说了，就赵老六那号人，多看他一眼都算我输。” 于清看着萧飞，突然笑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五十八章 豁得出去 萧飞看上去一直都是幅温润如玉，人畜无害的模样，可是，于清很清楚，他的这个徒弟可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稳当，18岁的年纪，哪一个不是心高气傲的。 于清把萧飞喊出来，也只是担心，因为郭德强的处理方式，让萧飞会多想，更不忿自家的徒弟被外人欺负。 凭什么啊？ 可现在于清放心了，一个根本就不在自家徒弟眼里的人，又能给徒弟造成什么伤害。 扯淡呢！ “你心里明白就好，这个事，你师叔也确实是·····” 郭德强事先都没跟他通个气，这让于清心里也有点儿不痛快，如果真的想让赵芸飞回来，郭德强就应该事先跟着他打个招呼。 受了委屈的可是他徒弟。 而不是像刚才那样，直接在后台张嘴，不管郭德强有没有那么想，可这事做出来，怎么看着都像是在逼着萧飞表态。 “师父！我师叔没那么细的心思，您可千万别因为这件事不痛快。” 有没有的，萧飞也说不准，郭德强这个人是个喜欢在心里藏事的人，他怎么想的，萧飞又怎么能知道。 不过，萧飞确实不希望，因为他的事情，让于清跟着郭德强生分了。 拜在于清门下四年，萧飞也见证过于清之前合作过的两任搭档，就从来没有过像郭德强这么合适的。 萧飞更看得出来，跟着郭德强搭档在台上说相声，于清始终都非常享受。 要是当真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让这老哥俩生分，心里有了芥蒂，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至于他会不会因此受了委屈，萧飞根本就不担心。 还是那句话，就赵老六那号人，多看他一眼，都算输。 萧飞随后就岔开了话题，聊起了郭德强拜师的事，于清还是不愿意让萧飞掺和。 “大人的事，你个孩子就甭掺和了，放心，你三爷爷还能吃得了这个亏，别看现在那帮人闹得挺欢实，真要是你三爷爷做了决定，非收不可的话，那帮人能怎么着啊？”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萧飞跟侯三爷接触的不算特别多，可是因为有于清和侯三爷的干亲关系在，也能偶尔瞧得见。 萧飞能感觉得出来，侯三爷是个典型宁折不弯的性子，说通俗点儿，就是吃软不吃硬。 用胁迫的手段，想要让侯三爷就范，有些人就是想瞎了心。 于清抽完一根烟，师徒两个又回了后台，到门口的时候，萧飞又被王薇给拦下了。 “大哥，我跟着小飞说句话。” 于清愣了一下，点点头，挑帘先进去了。 “婶子！您有事啊！？” 其实不用问，萧飞也能猜得到，王薇叫住他无非也是为了赵芸飞的事。 “小飞！” 王薇满脸歉意。 “刚才你师叔跟你说的那个事，你心里可千万别埋怨他，嗐！都是我···这事闹的，你师叔也真是的，哪能在后台说这事，我刚才也说他了，小飞，你就看婶子的面，别跟着你师叔一般见识。” 萧飞笑了：“婶子，瞧您这话说的，我还能生我师叔的气啊，真没事儿，都是自己人，过去就完事了，我没往心里去，以后咱们该怎么着，还怎么着。” 王薇听了这话，心里也松了口气，她和萧飞的想法一样，可不能因为这些事，让于清心里有了芥蒂。 郭德强经历了这么多搭档，从王月波开始，后来的邢文韶先生，张文天先生，无论是哪一位，都不如于清合适。 再加上，德芸社现在好不容易瞧见点儿往好处走的苗头，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小飞！总归是让你受委屈了，等老六来了，我让他当面给你道歉。” “可别！” 萧飞忙道。 口服心不服的一声道歉有什么用？ 就赵芸飞那没脑子的属性，就算是郭德强和王薇压着他的脖子，让他道歉了，可到了背地里，还指不定怎么编排他呢。 实在是没必要。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而且，就那号人，萧飞瞧他一眼都嫌累得慌，有那个工夫还不如多背两段灌口呢，哪有那个美国时间跟着赵老六虚以为蛇。 “婶子，他也是个好面子的人，再加上岁数比我大不少，让他给我道歉，他面子上下不来，以后我们哥俩也没法处了，您说是不是？” 王薇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小飞，你···唉！他比你还大了好几岁呢，可这么大的人了，居然没有你懂事。” 萧飞打了个哈哈，也就算是把这件事给圆过去了，等萧飞再进后台，郭德强虽然没说什么，可看他的眼神有些躲闪，不时的还尴尬一笑。 萧飞待会儿不用演出，也就没换大褂，随着演出开始，他便走到了上场门边上，看着台上的孔芸鹏和李文峰先生使活。 今个俩人说的是《对春联》，也是个传统的老活，看得出来，郭德强这是在有意打磨孔芸鹏的能耐了。 这才多长时间啊！ 孔芸鹏来德芸社都还没一个月呢，现在居然都能上台说一段传统老活了。 再看看一起来的岳芸龙，这会儿正站在角落里，扒着侧幕条，观摩着台上的演出，只是那茫然的眼神，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萧飞看着也是无奈了，相声这门艺术要说难，确实不简单，那些基本功的东西，练起来是非常枯燥乏味的，可要说简单，也确实不难，只要开了窍，找好自己在台上的定位，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上台试试活了。 比如孔芸鹏，他就属于那种开窍早的，别看以前上学的时候，成绩不怎么样，可是在基本功上，学的非常快，一段灌口，轻而易举就能拿下。 再加上脑子活，临场随机应变的能力也有，上了台根本就不打怵。 之前孔芸鹏一直在给萧飞当捧哏，现在换到了逗哏的位置上，能看得出来，他一直在模仿着萧飞的风格。 可又不光是模仿，在模仿之余，他还在表演当中加了不少自己的东西，比如瞪大了眼睛卖萌，这一点就非常讨喜。 只要能把基本功砸瓷实了，通过演出再多积累一些经验，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是一把好角儿了。 一段《对春联》使下来，整体上来说中规中矩，没有特别出彩儿的地方，像这种已经熟透了的老段子，大体的梁子怎么使，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甚至都没法改动。 不过其中孔芸鹏抓了两个现卦，而且在和观众互动的时候，表现的十分活跃，这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师哥！” 孔芸鹏下了台，道了一圈辛苦，随后很自然的找到了郭德强，本想着听听师父的意见，结果还没等他张口呢，就被郭德强一句“找你师哥去”，又道了萧飞面前。 “上别处说去！” 萧飞也知道郭德强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希望通过这些小细节，确定一下他在德芸社，徒弟辈儿里第一人的地位。 其实这种事，大可不必。 萧飞还真没有争抢的意思，他本来就不是郭家门弟子，来德芸社演出，也是因为师父于清带着，像这种虚妄名头，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 但是，孔芸鹏这师弟，萧飞是认的，俩人关系也不多，能帮着他加快往前走两步，萧飞还是很愿意做的。 说着，萧飞就把孔芸鹏带到了方才曹芸伟给岳芸龙说活的那个小房间。 先捡着刚才孔芸鹏在舞台上出现的几个小问题说了一下。 还是那句话，相声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不难，基本功砸瓷实了，再找到自己的风格就行了，可这经验的问题，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行的。 “你刚才还是有点儿紧张了，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入活，其实没必要，前面的节奏掌握的很好，好几处地方李先生翻了，你这边却没接住，怕什么呢！？” 孔芸鹏站在萧飞面前，仔细的思索着萧飞的话：“师哥！何师哥昨天跟我说，开场的节目不能说得太长，得控制在20分钟之内，最好15分钟能说完，不然的话，后面的活容易赶，我也是怕长时间不入活，最后把时间给 （本章未完，请翻页） 拖了。” “嗯！金子这话说的对，也不算完全对，表演的时候，确实得把时间给把控好了，可要是光想着控制时间，活切的生硬也不行，到时候，观众不满意，吃亏的是你自己，归根结底，还是上台之前没考虑好，这样，再过两天，以后你每天晚上把转过天上台要使的段子，最好能事先把台本给写出来，怎么垫话，怎么入活，怎么翻，写完之后，你拿给我看看。” 这话说完，萧飞都是一愣，他这不想管闲事，不想管闲事的，怎么还净往自己的身上揽活啊！ 孔芸鹏听了，连忙应承：“师哥！您要是愿意帮我过活，那可真是太好了！” 萧飞的能耐，孔芸鹏是一百一的佩服，之前俩人合作过六七场，他站在旁边看着萧飞往往信手拈来的小包袱就能让观众哈哈大笑，做梦都想能像萧飞那样。 “行了！今个就说这么多，回去还是得多练基本功，你入门时间短，虽说是上台张过口了，但基本功还是太差，得狠狠的砸。” 孔芸鹏连连点头，他自然知道基本功的重要性。 现如今他每天五点就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迎着风狂背贯口，可能当真是天赋使然，论背贯口的速度，除了曹芸伟，其他的几位师哥都比不上他。 打发孔芸鹏走了，萧飞起身又回了休息室，屋里没人，都在上场门那边听活呢。 “师哥！” 萧飞抬头，见走进来的是岳芸龙。 “小岳，有事啊？” 对岳芸龙这个学徒，萧飞的感觉挺复杂的，知道他家里日子过得艰难，小小年纪就辍学出来打工，对他有几分同情。 可就算是再怎么同情也没用，他总不能掰开了岳芸龙的脑袋，把他会的东西往里面塞。 想要学相声，未来指着这门手艺吃饭，还是得靠他自己。 岳芸龙磨磨蹭蹭的走到了离萧飞还有两三米的地方，低着脑袋站好，磨叽了半晌才憋出了一句话：“师哥！我···我是不是真的留不下了？” 这话又是打哪来的啊！？ “又有人说什么了？” 岳芸龙低着头没说话，不过显然萧飞是猜对了。 之前于清也曾和他说起过，后台已经有好几位在私下里跟着郭德强说，干脆把岳芸龙弄走算了。 理由也很简单，根本就不是吃这碗饭的料。 萧飞有点儿生气了，不过不是因为那些希望将岳芸龙赶走的人，而是在生岳芸龙的气。 “你和我说这个是打算让我怎么着啊？安慰你两句？还是让我去你师父跟前帮你说好话？” 听到萧飞的语气不好，岳芸龙也是一惊：“我···我没有！” 嘴上说着没有，可心里其实就是这么想的。 学相声对他而言非常痛苦，但是，他是真的不想走啊！ 倒不是因为真的喜欢上了相声，而是因为，离开了德芸社的话，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在京城这座大都市生活下去。 而且，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 说相声是能赚钱的！ 看着岳芸龙急的都要哭出来了，萧飞也有点儿心软，叹了口气：“小岳！你整天这么着不行，刚才小孔和我说，他每天天不亮就起来，顶着风背灌口，你师娘也跟我说过，小孔这孩子努力，肯下苦功夫，我想问问你，人家在练基本功的时候，你干嘛呢？” 我？ 睡大觉呢！ 睡醒了之后呢？ 喂狗，收拾院子，烧火，然后······ 岳芸龙想着，脸皮觉得一个劲儿的发烫。 “说不出来？小岳，人得靠自己，别总想着让别人帮你，知道相声为什么叫牛比无义行吗？” 岳芸龙之前听说过这个，点点头。 “还是的啊！你想考别人帮，那你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混出头就得靠自己的真本事，小岳，这个人啊！得豁得出去，明白吗？” 萧飞说着起身，在岳芸龙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随后便出去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三试 中戏2004届表演系招生考试的最后一关——三试，终于到来了。 佟筱娅心情激动的站在警戒线外面，侧耳倾听里面传出来的唱名叫号声，刚来的时候还没觉得如何，可越等越紧张，和她一样等着的乔三木叨叨叨叨说些什么，她都没心思去听，只能嗯啊是的回应着，都快成捧哏的了。 终于，叫到她了，佟筱娅回头望着萧飞，今天萧佳洁和张译也跟着一起来的，张明明打算逃课来支持嫂子的考试，被萧飞顺手就给镇压了。 “我进去了！” 简简单单四个字，佟筱娅在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打颤。 萧飞笑着，他想要表现的轻松一点儿，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会儿，他怕是比佟筱娅都要紧张。 “嗯！去！丫丫！你行的，相信自己！” 我相信个屁啊！ 佟筱娅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越过警戒线，朝着考场的方向走了过去。 萧飞目送着佟筱娅迈步走向考试的队伍中，突然还有点儿感慨了，以后再想经历这一幕，怕是得等到他和佟筱娅的孩子长大了。 送考！ 看看周围，全都是过来送考的家属，有父母，有兄弟姐妹，还有考生的另一半，只是不知道等到考试结束之后，这一对对的新人，还能有多少继续在一起的。 说起来，萧飞也是考生家属当中的一员，不过他对自己和佟筱娅有信心，他们两个人一定可以一直走下去。 萧飞都说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明明只是被动的接受了一段感情，可佟筱娅却慢慢的种进了他的心里。 “丫丫！加油！” 佟筱娅听到了，回过头看着萧飞，突然笑了，用力的点了下头，而后跟上了大部队。 三试的考试内容与复试不同，通过了基础考核的这批考生，已经可以被称之为精英学生了，接下来，他们将要接受的主要是心理、品行、志向和表演潜质方面的考验。 首先考的还是才艺表演，这一块比较灵活机动，主要是让学生们有个表现的机会。 一般不计入总分，但是身为一个表演系的考生，如果没点儿绝活拿出来的话，就算不计总分，老师对这个考生的印象也会打大折扣。 在这个环节，京影和中戏两所院校艺考历史最出名的，莫过于很多观众都非常熟悉的动作演员于容光先生。 这位程龙大哥和李连捷的功夫片里的常客，经常演反派跟他们对打的功夫明星，当年去参加艺考的时候，还是个学武的楞头小子。 从小练武的于容光在才艺表演的时候，直接给监考老师表演了一段十二路谭腿，在那个年代，略显古板的监考老师哪会想到后来功夫片会在影坛火成这样，尤其刚从特殊时期人斗人过来的老先生们，对打打杀杀很是不屑，只看了一半就让他停下。 垂头丧气的于容光回到考生队伍，正走着，考生们背靠的那堵墙边垒着的一堆高高的景块不知怎么的竟然塌了，一堆景块咕咚咕咚往下滚，眼看要砸到底下的一个女生。 那个女生也吓傻了，都忘了要躲避，只顾着抱头蹲地尖叫。 可叫声未绝，于容光突然腾身而起，在空中双腿连环，踢的三个景块两边飞了开去，落地的时候全散架了。 这下所有人目瞪口呆，才知道武侠里的大侠，现实中也是可能有的。 虽然最后因为各种原因，于大侠终究无缘通过艺考，但是这段带有传奇色彩的故事，却长久的在学生当中流传，被一代代学生所津津乐道。 三试第二环节考得是命题表演，集体创作小品，考生临时组合抽题，抽到题目后有几分钟的商量，然后即兴上来就要演，难度很大。 最难的地方在于题目本身，跟二试那些无实物不同，三试的题目主要考一种创作能力，一种奇思妙想的创造性，以及非常规的思维。 比如曾在三试当中出现过的一个题目瞎子点灯，如果考生只是简单的演个瞎子，摸索着点盏灯，那可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完犊子了。 这个题目的题眼在于歇后语的后半段，瞎子点灯——白费蜡。 要演一个人费很大劲儿，结果所有努力都是白折腾，这个演法就比较切题，基本上，这就是个喜剧题。 类似这样的题型千奇百怪，有“盲人摸象”、“鸡给黄鼠狼拜年”、“南辕北辙”等等希奇古怪的题目，甚至还有叫“鱼香肉丝”、“麻婆豆腐”之类的菜名儿的。 考的就是学生临场不慌乱，然后思路活跃，想象力丰富，一般心理素质不行的考生，拿到这种题目就傻了，在那种紧张的气氛下，根本不知道该演点儿什么。 这个环节据说表现的非常有名的是京影91年的女状元赵菲特。 她自己演一个，又帮其他组搭戏搭一个，都非常出彩，据说当时很轰动，成了京影学院历史上唯一一个不是靠相貌漂亮当上状元的女生。 真可惜这样一个才女，后来成了偶像派，还是琼瑶大妈那种路线的偶像派。 你冷酷，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噫······ 最后一个环节就是重头戏了，就是一般面试都会有的考官答对。 一般考官会问一些带圈套的问题，甚至是很过分的问题，以此来测试学生的心理、品行、反应能力和应变能力。 比如最常问的就是：你为什么要学表演？ 这个题目谁也不会防备，但其实大多数考生都拿不到分数。 问题本身就是要考生有引人注意，或者感人至深的答案，一般的常规性的回答类似“我热爱表演艺术”之类的回答是没分数的。 如果有自作聪明的，一张嘴就说什么，表演就像是空气之于人什么的，不但不会感动老师，还会引起老师的厌烦。 表演本身只是一种技能，演员本身也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扯特么什么空气和水的！ 老师们要是都认可这个的话，为表演事业培养人才，还能要工资？ 还有一种是左右为难，也叫故意刁难的题型，比如“你谈过恋爱吗？” 要是回答谈过，考官就会说，高中没毕业就谈恋爱，这种学生我们怎么敢收？ 要是答没谈过，考官就说，十七八岁的人居然恋爱经验都没有，你的人生这么苍白，你还学什么表演？ 总之就是两头堵，回答要别出心裁，把考官刁难你的路子尽量堵死，才有可能过关。 这个环节的考试名人是京影90届的江武，也就是王敬松和黄雷的同班同学，影帝江文的亲弟弟。 90年之前，江武已经考过一次京影和中戏了，结果双双落榜。 而那时的江文已然是大影帝，而且正红的发紫，看到弟弟没着落，万一再考不上又要再耗一年，江文也急了。 于是，大影帝开着车送弟弟到了京影，上上下下的打了招呼，求老师们放江武过去。 江文其实是来求人的，但是他这人的傲气是从骨子里出来的，求人也像是给人施加压力一样。 京影当时那帮老油条谁也不愿意得罪江文，可那年的主考是一向铁面无私的齐世龙教授，谁都知道齐老头不通世故人情，从来不管什么后门。 于是，负责一试和复试的人就故意放江武进了三试，让齐世龙老师去做这个恶人。 齐世龙教授那个脾气，哪知道人心里这些弯弯绕绕。 这个正直简单的老人看了复试录象后大发雷霆，认为江武的表现平平无奇，这么平庸的学生放进三试，根本就是受了他哥哥的影响，简直是京影的耻辱。 所以，当时大家都传说江武三试铁定被刷下来。 可最终结果，江武三试表现依然平均，其实他的水准也就在可录取与不能录取之间。 这时，戏剧性地一幕出现了。 在被问到“你为什么要考京影学院”这个问题时，江武表情平静的来了一段独白，讲述了一个内心孤独苦涩的男孩儿，在他哥哥的光芒下倍受压抑，痛苦求存，追求 （本章未完，请翻页） 艺术的故事。 江武一个人占用了近十分钟时间，一段独白结束，感性的齐世龙老师泪流满面。 于是当年九月，江武与黄雷、王敬松一起入学。 90届三剑客名垂京影学院校史，成为桃李满天下的齐世龙老师带过的最满意的一个班。 如果佟筱娅现在参加的是京影的三试，萧飞倒是可以帮着把所有可能提到的问题都刷一遍，然后准备好最标准的答案，说不定也能把齐世龙老爷子给说哭。 但是很可惜，佟筱娅在京影二试的时候就给刷下来了，如今她所在的地方是中戏。 今年中戏表演系三试的主考官还是常丽老师，老太太多年以来，一直镇守着表演系招生的最后一道关。 和京影的齐世龙教授一样，常丽老师也是个刚直不阿的性子，谁敢在考前打招呼，递纸条什么的，一旦被她发现，就算是业务再好，也一律罢黜。 今年，常丽老师再次坐在主考位置上，主持着中国电影演员后备军选拔的最高级别的论才大典。 坐在常老师身边的更是鼎鼎有名，左边是巩皇，右边是国际章，俩人都是国内一等一的大女主。 不过她们今天的身份可不是副主考，而是被喊过来帮忙的，搬桌子，拿椅子，还负责跑到门口叫号，哪里还有半点儿大明星的模样，在常丽老师身边，这两位就是俩使唤丫头。 佟筱娅一进考场就注意到了居中而坐的常丽老师，顿时心跳加速，初试的时候，其实并不是常丽老师担任主考，她只是闲着过来瞧瞧，然后就看见了佟筱娅唱京韵大鼓，然后捎带着被她批评的一无是处。 完蛋了！ 佟筱娅虽然不知道自己一试的时候，被批的体无完肤，最后为什么还能通过。 但是，她能感觉到，常丽老师对她很有成见啊！ 容不得她多想，考试开始了。 小地方出身的佟筱娅自打来了京城，也算是见了些世面，但是今天还是大开眼界。 进了三试的人无疑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才，这些人的牛13程度，可以这么说，就算中戏不收他们，下一轮在京城招生的其他二类重点、三类重点、一类普通本科的大学也一定会抢着把他们捞了去。 在众多表演类院校的艺考中，我参加过中戏三试，那是相当相当牛13的一句台词。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们的才艺表演也是精彩纷呈。 来自全国各地的艺术尖子各献绝技，甚至有一个钢琴十二级的居然演奏了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那熟练的技法，就算是去考中央音乐学院都有富余。 佟筱娅都看啥了，可是坐在主考位置上的常丽老师的表情还是很平静，看不出一点儿变化。 也是，人家什么世面没见过啊。 终于轮到佟筱娅，豁出去了，迈步走上来，先给常丽老师鞠了一个躬，然后自我介绍，报考号，接着说道：“我表演的是京韵大鼓《重整河山待后生》。” 一直面无表情的常丽老师突然笑了，刚才佟筱娅一进来，她就注意到这个长相有些异域风情的姑娘了。 她还记得佟筱娅，当初一试的时候，佟筱娅就是唱的这一段，等到唱完之后，就被她给批评了一通，甚至说了“卖弄”这样严重的评语。 没想到，到了决定命运的三试，佟筱娅居然还要唱京韵大鼓。 为什么不跳舞呢？ 常丽老师看过佟筱娅的履历，知道她是国家级歌舞团的舞蹈演员，主攻民族舞，而且有着相当高的水准，唱京韵大鼓的话，对她来说，实在是有点儿吃亏。 可谁能想到，佟筱娅到了三试居然准备的才艺展示，还是这个。 这可就······有点儿意思了！ 佟筱娅放好伴奏带，拿出板子，听着前奏，轻轻的打了一下，接着气沉丹田，三腔共鸣，一张嘴：千里刀光影······ 来真的啊！ 常丽老师一惊，接着又笑了起来。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六十章 真．实在人 最后的考试环节开始了。 佟筱娅靠在墙边，看着一个个被叫到名字的考生上前答对。 面对着考官花样百出的问题，考生们也是绞尽脑汁，但是以他们的阅历智慧，在常丽老师等人面前，那些自作聪明的回答，简直就是班门弄斧、矫揉造作。 什么是面试？ 面试就是考官拿着考生当猴子耍，猴子们使劲说假话，还觉得自己很聪明的一种活动。 现在这年头，无论考学，还是求职都是如此。 常丽老师耐着性子听这些考生们胡说八道，越来越觉得，现在的年轻人虚华浮躁的东西太多，实实在在的东西越来越少，即使跟曾经带过的明星96级那一批学生比，也差了太多了。 终于轮到佟筱娅了。 她一上来的状态，就跟那些满脸功利和渴望成功的考生不同，显得很从容平静，恬静的微笑着，坐在一把椅子上，样子很放松。 有足够的底气托着？ 那显然是瞎说八道。 之所以能这么从容，主要就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可输的了，都到了最后这一步，前面的考试结果已经无法挽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说白了，就是有点儿大松心。 第一个环节，她唱了一段京韵大鼓，这是她自己坚持的，一试的时候，因为唱京韵大鼓，然后被常丽老师批了一顿，她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儿不服气。 回去之后，一直勤加练习，不断的跟着萧飞请教。 萧飞的京韵大鼓学自王薇，小时候也曾跟着一位跑江湖的老先生学过一点儿，用来教佟筱娅自然是富富有余。 她也没想到，到了三试，面对的主考官居然还是常丽老师，可是就准备了这么一个才艺展示。 当然，她也可以无伴奏的来一段民族舞，以她的水平肯定能博得个满堂彩。 但是骨子里那种小倔强，让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迎难而上。 结果······ 佟筱娅不怎么抱期望。 第二个环节是小品，他们抽到的题目是节假日坐公交车，拿到题目的时候，她和同组的另外两个姑娘都有点儿傻眼。 因为之前她们都做好了挑战高难度的准备，特别是佟筱娅，在家里的时候，张译和萧佳洁给她分析的命题小品题目都是那种看上去玄之又玄的，结果却抽到了这么一个简单的。 千万不要以为题目简单是好事，越是这样的题目，表演起来越难，因为这是在考试，谁都想要展现自己，题目太简单的话，还怎么展示啊？ 不展示出来的话，怎么给主考官留下深刻的印象。 可是，谁她们准备的时间太短了，一共就那么几分钟，还没等几个人商量好要怎么配合，就轮到她们三个上场了。 同组的两个女孩儿，一个想要演丢钱包的小姑娘，一个演热心大姨，佟筱娅演什么？ 她还没想好的。 等到开始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佟筱娅就一只手扶着腰，一只手托着小腹，迈着八字步登场了。 也就是萧佳洁不在这里，不然的话，一眼就能瞧得出来，佟筱娅现在明显就是在模仿她如今的状态。 上场之后，佟筱娅就直接走到了那个要演丢钱女孩儿的考生面前，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对方本来就紧张，被佟筱娅这么看着，都快忘了自己要演的是什么了。 突然之间，女孩儿念头通达，有些慌张的站起身。 “你坐，你坐！” 在公交车上给孕妇让座，脸上还明显带着不情愿，让开之后，嘴里还在小声嘟囔着，似乎在说什么。 佟筱娅坐下之后，擦了把汗，就这么张着腿，一点儿都不淑女。 突然，那个让座的女孩儿想到了自己要演什么，手忙脚乱的翻着自己的包，而后就喊了起来：“我钱包呢，我钱包呢？你们谁看到我钱包了？” 另外一个演热心大姐的也连忙起身帮着一起找，还喊司机，让司机不要停车开车门，最后更是喊着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到派出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她们两个人在表演的时候，佟筱娅一直就那么坐着，也不说话，也不动弹，就像一个冷漠的围观群众。 只是偏偏又让人注意到了，她的脚在慢慢的移动，似乎是将什么东西踩在了脚下，而后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另外两个人诈唬。 从开始到结束，佟筱娅连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在最后，当那个丢了钱包的女孩儿嘴里念念叨叨的说着，那钱是家里卖了全部家当给她攒的学费，丢了钱她就没法上大学云云。 佟筱娅的表情丰富了起来，最后稍稍用力将脚踢了出去，一个形状和砖头一样的小道具飞了出去。 佟筱娅的表演似乎和另外两个女考生完全脱节，但是，谁都看得出来她要表演的是什么，一开始踩在脚下的就是那个女孩儿的钱包，最后被她踢出来的，也是那个女孩儿的钱包。 没有人偷东西，只是女孩儿自己粗心大意，让座的时候，钱包掉了出来，正好被佟筱娅看到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她将钱包踩在了脚下，想要据为己有，最后当女孩儿哭诉自己家里条件多困难，丢了钱没法上学的时候，她经过内心挣扎，又选择将钱还回去。 只是当着车上这么多人，她没法将钱包从脚底下拿出来，干脆一踢，爱咋咋，和我没关系了！ 要说内容丰富的话，佟筱娅明显比不上狂念台词的另外两个同伴，她连一句话都没有。 所以，到了这个时候，佟筱娅基本上已经放弃了。 就刚才的表现，这要是都能录取的话，除非她有个亲戚姓韩。 既然不在乎了，佟筱娅自然也就没必要紧张了。 常丽老师随口问道：“刚才那个小品，不，是你那个角色，你是怎么想到的？” 刚才佟筱娅那一组的小品，明显没有准备好，前后脱节，三个人连基本分工都没做好，甚至如果最后不是佟筱娅将那个“钱包”踢出来的话，该怎么收尾都不知道。 佟筱娅很老实的道：“也没想，就是演着看，我们还没准备好就开始了，我要演什么都不知道，正好我男朋友的小姑怀孕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跟着他小姑学表演，干脆就演个孕妇好了！” 呃······ 这也太老实了？ 一上来就明明白白的表示，自己在谈恋爱？ 虽然中戏不禁学生谈恋爱，有时还喜欢招有恋爱人生经验的女学生，但是，这么明明白白说出来，自己有男朋友的，常丽也是第一次遇见。 “你刚才表演的时候，那一踩一踢，也是临时想出来的？” 佟筱娅点头：“因为我觉得我演的是个孕妇，节假日的时候，还要出来挤公交车，生活应该挺困难的，看到无主的钱包，想要据为己有很正常，最后选择将钱包‘还’给失主，也是因为······人性本善！” 佟筱娅最近一直在听萧飞的相声，可受教育了。 还能这样？ 常丽老师又笑了，能够根据场景随时做出相应的反应，在全程没有一句话的情况下，将一个人物的内心世界表现的这么丰富，当真难得。 “第二个问题，这个问题不计入你的最终成绩，只是我个人有些好奇，你一试的时候就唱了京韵大鼓，当时我就说你是在卖弄，人要踏实一点，为什么到了三试的时候，你还唱京韵大鼓呢？刚才的表演有一些进步，但最多也就是业余里面的中等水平。” 呵呵！ 我也不知道您是三试的主考官啊？ 如果知道的话，打死我也不唱什么京韵大鼓了。 当然，这话不能说，那就只能······ “老师，我没准备其他的才艺！” 呃······ 这答案，真的是绝了。 “好！第三个问题！” 刚才是常丽自己说的，第二个问题不计入成绩，否则的话，就冲这没头脑的答案，她就得给佟筱娅一个d。 “你为什么想要学表演？” 听到这个问题，佟筱娅的眼神有些茫然，刚刚很多考生都回答了这个问题，有的表达了对表演 （本章未完，请翻页） 艺术的爱，有的胡编乱造是为了实现长辈的心愿。 就是不知道被他诅咒哏屁的长辈，下次见着这个不孝的东西，会不会大嘴巴抽他。 那么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老师，我之前从来都没想过要学表演，我从四岁就开始练习舞蹈，后来上了初中，我的学习成绩实在是太差了，我妈妈就想着，万一要是能跳成专业的，以后也能有碗饭吃，我甚至没想过，我真的能从西疆的那个小县城走出来。” “刚来京城的时候，我特别害怕，这座城市太大了，分不清东南西北，也记不住那些地名，我还经常迷路。” 佟筱娅第一次和萧飞遇上，就是因为迷路坐错了车。 要不然她吃饱了撑的，大晚上的从昌平跑到东城，还差点儿让人给撞死。 “我最开始的想法就是混几年资历，然后回到我来的那个小县城去做个舞蹈老师，后来······我遇到了我男朋友，我才第一次动了我要留在京城的念头。” 嚯！实在人。 “你是为了和你男朋友在一起，才来报考中戏的？” “啊？我一开始是想考京影的！” 孽徒！我雷击了你！ 常丽老师差点儿破防，身旁的巩皇和国际章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傻丫头，脑子进水了啊！？打算破罐子破摔。 “我男朋友的小姑和小姑父都是京影的，我就···结果二试被刷下来了，这边却过了！” 话没说瓷实，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我想考京影，中戏只是一个备选，结果京影没考上，中戏这边却进了三试。 方方面面都无一不是在表示，中戏不如京影。 这还能忍得了？ 佟筱娅说完，也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个大傻13，怎么能什么实话都往外说啊！？ 但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后来，我就一直跟着我男朋友的小姑，小姑父学表演，要说喜欢的话，也挺喜欢的，扮演不同的角色，走过不同的人生，感觉就好像······人生可以随时修正一样，特别有意思！呵呵！呵呵！” 佟筱娅还在说着，突然看到常丽老师低下了头，在纸上写写画画的，不由得闭上了嘴。 这是要给我进行最终结论，择日宣判了？ “继续，接着说，你们这组，你是最后一个，接着说。” 啊？还说啊！？ 我刚才好像就已经得罪人了，再说的话，岂不是要万劫不复。 可常丽老师都要求了，那就······说呗。 “我承认我最开始想要学表演，做演员，是为了留在京城，可是，我想留在京城也不光是为了我男朋友。” 又提男朋友，非得撒狗粮是怎么的？ 这会儿就连巩皇和国际章都有些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孩儿，值得一个姑娘如此奋不顾身的。 别看嘴上说着留在京城不光是为了男朋友，可任凭佟筱娅再怎么解释，谁都在心里确信，她就是为了这个。 那个男人得多优秀啊！？ 此时此刻，优秀的男人完全不知道，自家女朋友正在考场里胡说八道，只是为了扭转主考官对她的印象。 “小姑！这考试得多久啊！？” 萧佳洁坐在一张圆凳上，背后的张译打着遮阳伞，尽管今天一点儿都不热，甚至还有点儿阴天。 “急什么啊？刚才我听见，丫丫的考号是最后一个叫的，最后的答对她应该就是最后一个，越晚出来越好。” 一旁的乔三木听着，不住的点头，他已经结束考试了，刚刚他被分到了另外一个组，和他一起的还有好几个人，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没跟佟筱娅在一个考场。 最后答对的时候，他也是真情流露，描述了一个警察世家的忤逆子，内心对表演艺术的渴望，说到最后，甚至都流泪了。 考官感动没有，他不知道，反正他被感动得不行。 “诶！丫丫出来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六十一章 疑神疑鬼，患得患失 佟筱娅出来的时候昂首挺胸，步步生风，那架势仿佛今年的中戏表演系艺考状元非她莫属了，可是等到一上了车，立刻就端不住了，原形毕露。 “怎么了？” 看着张译驾驶萧佳洁的保时捷扬长而去，萧飞刚发动了汽车，就看到佟筱娅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瘫坐在了座椅上。 “萧飞，我肯定完了！” 这话说的，真丧啊！ “你知道三试的主考官是谁吗？” 萧飞一愣：“小姑不是已经帮你打听了嘛，常丽老师，这几年中戏表演系的三试都是她坐镇最后一关。” “呃？小姑说过？” 佟筱娅有些茫然，努力搜索着记忆当中的相关信息，最终发现，萧佳洁还真的说过，只是她当时没认真听，结果······ 一想到这个，佟筱娅立刻懊恼的抱住了脑袋，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居然都没在意。 要是早知道的话，她说什么也不能在三试才艺展示的时候，唱什么京韵大鼓啊！ 现在好了，一试就撞枪口上了，到了三试还颠颠的主动送人头，这不是作死是什么啊！？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佟筱娅欲哭无泪：“我刚才才艺展示的时候，又唱了一遍《重整河山待后生》。” 这件事萧飞知道，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传授佟筱娅关于京韵大鼓的技巧。 “这又怎么了？” “还怎么了，一试的时候，常丽老师就批评我了，现在到了三试，我还唱，当着人家的面唱，我······” 萧飞看着佟筱娅：“丫丫！你···想多了，也许常丽老师还觉得你勇气可嘉呢！” 呵呵！ 我都没那么大的心。 接下来，不管萧飞怎么劝，佟筱娅始终就是一句“完了”，让萧飞也是无可奈何。 其实也不光是佟筱娅一个，刚刚结束三试的考生，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管在考场上表现的好与不好，谁都不知道结果如何，此刻，所有考生的小命运全都被攥在了别人的手里，由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得自己。 佟筱娅心情不好，萧飞原本指定的考试结束放松计划，也只能重新修正了。 心情不好的时候，狠狠的大吃一顿，也许有助于缓解。 萧飞不知道这一招到底灵不灵，不过他小姑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喜欢用这种方式来发泄。 虽然每个人的情况各不相同，不过吃点儿好的，总归能稍微高兴一点儿。 于是，萧飞拉着佟筱娅回家，在路上又去了趟菜市场，不管能不能吃的晚，捡着好的，贵的食材买了一大堆。 “我能帮什么忙？” 佟筱娅的家里，她还是一副精神不振，神思不属的模样，靠在厨房的门口，看着一通忙活的萧飞，顿时觉得自己的人生价值疯狂贬值。 厨房本应该是女人的战场，结果现在都已经被萧飞给占领了，那么，将来两个人在一起生活，难道要让萧飞来照顾她吗？ 佟筱娅憧憬过未来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的画面，在她的计划中，她会细致入微的将萧飞照顾成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结果现在······ 她觉得未来的日子，她极有可能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种过去地主家大少奶奶的生活。 萧飞本来是打算做一桌好吃的，让佟筱娅的心情能好一点儿，结果却不曾想到，不但没能让佟筱娅心情变好，反而让她在考场失意之余，生活上也受了个不小的打击。 一大桌色香味摆好，佟筱娅瞧着，虽然依旧心不在焉的，但心里还是有些感动，她知道，萧飞是想要让她高兴。 这样还能怎么办？ 强打起精神撑着！ 呃······ 确实好吃诶！ 佟筱娅在萧飞家里吃过几次他做的菜，不得不说，在厨艺这方面，萧飞的天赋绝对是满星，佟筱娅原以为自己的手艺也不错，但是试过萧飞的手艺，她觉得自己就是个战五渣。 美食到底能不能疏解一个人郁闷的心情，谁也不知道。 不过，佟筱娅此刻的情绪倒是明显好了不少，不再像刚到家的时候那样怏怏的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吃过一顿午饭，佟筱娅现在没心思出去，萧飞也只能在家里陪着，但凡他能想到的，安慰人的话，他都轮番说了一遍，只是效果明显不佳。 “萧飞，我要是考不上，你还要我吗？” 又来了！ 萧飞看得出来，佟筱娅未必当真会因为落榜，遭受多沉重的打击，现在之所以这样疑神疑鬼，患得患失的，完全就是在故意撒娇。 她好像非常享受萧飞不断安慰自己的感觉。 “你别瞎想，你考得上，考不上，我都要你！” “真的？” “真的！” “不骗人！？” “骗你是狗，行了！” “噗嗤！” 佟筱娅终于笑了，靠在萧飞的怀里，因为考试的事，心里虽然还是有些，但是，能像现在这样靠在萧飞的身边，还是让她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要不···出去走走？” “去哪？” 佟筱娅现在哪都不想去，她就想和萧飞在一处腻歪。 “我带你去天桥茶园？” “听相声？” 佟筱娅有些无奈，她的这个男朋友还真是没长大呢，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气氛渲染的也这么棒，居然还想着带她去相声园子。 少年！床才是我们的主战场。 当然了，沙发，阳台，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以前跟着曲麦麦合租的时候，偷偷看过的那张东瀛艺术片，佟筱娅就觉得脸红心热，浑身上下的血都开始咕嘟上了。 她在想着，要不要干脆趁着现在这个机会下手得了，把萧飞给拿下，可她终归是个未经人事的大姑娘，从曲麦麦那里学了点儿东西，可充其量就是个嘴上的大本事。 我是该直接将他扑倒呢，还是再给点儿暗示啊？ “怎么了？去不去啊！？” 去你个脑袋啊！ 床呢？ 佟筱娅最终还是被萧飞给拽下了楼，自暴自弃的往座椅上一躺，偷眼看了下身旁的男朋友，心里想着的是：什么时候，才能让我解解馋啊！？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该扔 德芸社后台。 下午的演出已经开场，萧飞过来的时候，台上的曹芸伟和刘芸毅正在表演，他们今天说的是《羊上树》，是个倒口里面比较经典的传统老段子。 “小飞，今个不是说跟着小佟去考试吗？怎么还有工夫过来？” 于清瞧见萧飞，好奇的问了一句。 “师父，刚考完，吃了饭我们就过来了，顺便带着她散散心。” 于清点点头，也没再问。 萧飞往于清身后一站，看着台上的曹芸伟和刘芸毅，别看俩人演的头二，可要论能耐的话，德芸社里，他们这对搭档也仅次于郭于组合了。 至于萧飞自己，他现在还没有固定的搭子，不算数。 “这件事情就发生在咱们中国，在山东河南河北交界的地方，曾经在一棵树上发现了这种羊，它就在树上生活，那会儿有一个大学生，打这边路过，一瞧纳闷了，这怎么会事啊，于是回到家去把他父亲请出来，他父亲是一位老学究啊，肚囊宽敞、知识渊博，一问老爷子这怎么回事，老爷子一说，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告诉他羊为什么在树上生活，这才有了这道题。” 刘芸毅跃跃欲试的模样：“哦！” 曹芸伟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所以你想学这个呢，咱们得恢复当时的场景。” 刘芸毅问道：“那怎么还恢复场景呢？” 曹芸伟手指虚点：“当时这个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咱俩再来一回，表演一下。” 刘芸毅恍然：“哦！您的意思是来一回原景再现。” 曹芸伟不住的点头，迫不及待道：“对对对对，我来扮演父亲，你来扮演儿子。” 刘芸毅目瞪口呆：“我还得演儿子？” 萧飞在边上瞧着，刘芸毅捧的每一句都在点儿上，说到捧哏的功力，他在德芸社徒弟辈儿当中也算是第一人了。 当初于清还曾提过，萧飞要是来德芸社演出的话，就让刘芸毅给他捧哏，这件事如果跟着郭德强说的话，郭德强肯定不会反对。 只可惜，当时刘芸毅已经在和曹芸伟搭了，萧飞又不愿意撬别人的行，这才没答应。 真要是说起来，刘芸毅的风格也确实非常适合萧飞，捧的稳，而且还带着点儿攻击型。 唉……可惜了！ 这时候，萧飞听到身后有人走动，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正好跟着赵芸飞四目相对。 哟！回来啦！ 赵芸飞瞧见萧飞，顿时满脸的不自然，眼神之中还带着点儿愤恨，也就是一闪而过，随后还朝着萧飞点了下头。 呵呵！ 萧飞淡淡的一笑，算回应了，也不算有回应，接着回过头，继续看台上的表演。 对赵芸飞，萧飞确确实实可以做到无视，一个拎不清的人，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最要紧的是，这人完全不会判断形势，将来也注定要被他自己给蠢死。 于清也瞧见了赵芸飞，下意识的皱了下眉。 “少爷！你跟我出来一趟。” 萧飞点点头，跟在于清的身后走了，两师徒的动静，一旁的郭德强看在眼里，暗暗有些忧色。 “小薇！你……” “我知道！” 王薇点点头，拉着赵芸飞走了。 德芸社后台的休息室，于清点上根烟，默不作声的抽着，萧飞站在一旁，手里捧着刚沏好的茶。 “少爷！你师叔昨个给我打电话了，赵芸飞的事……” “师父！那天不是都说好了嘛，您放心，我没事儿，我是您徒弟，不会让您操心。” 于清笑了：“臭小子，说什么呢。” 于清想说的显然不是这个，他是在担心，生怕自家徒弟受了委屈。 萧飞是怎么想的，于清心里都明白，他好不容易碰上了一个好搭档，能有个地方痛痛快快的说相声，萧飞自然不愿意因为一些狗屁倒灶的事，坏了他和郭德强的情分。 只是…… 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担心萧飞会受委屈，尤其是为了他这个当师父的受委屈。 “少爷！你心里要是有不痛快的，千万记得跟着师父说，师父可就你这么一个徒弟，我得护着你！” 这话说的，让萧飞心里顿时一暖：“师父！您也别多想，我真没事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天都说好了，师叔和婶子也都把面子给足了，我知足，该过去的就过去了。” 萧飞听到门口有动静，有些话到了嘴边也就没接着往下说，给于清使了个眼色，于清顿时了然。 两师徒沉默了一会儿，休息室的门帘被挑开，王薇带着赵芸飞进来了。 “婶子！” “大爷！” 王薇看着于清和萧飞，神色之间也有些尴尬，她是个明白人，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她心里门儿清，谁是谁非，她也明明白白。 郭家门的徒弟小肚鸡肠，还是个嫉贤妒能的，就这性子，别说是外人了，她这个当师娘的都瞧不上。 再说了，于清和萧飞师徒两个来德芸社演出，明着是加盟，可是，她和郭德强都清楚，人家爷俩是来捧他们的。 不说把人家供起来，可怎么着也不能让人家在这边受委屈啊！ 赵芸飞今天一来，就被郭德强给训了一顿，王薇虽然心疼徒弟，可是帮理不帮亲，也跟着说了一顿。 “大哥！小飞！我把老六带来了，那件事是老六的错，老六，还不给你大爷，师哥赔不是！” 赵芸飞耷拉着脑袋，一副心神不属的模样：“大爷！师哥！对不住，我···我那天得了失心疯了，说了不该说的话，您二位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话说的软，可眼神之中却一点儿都不软。 郁闷、愤恨，还带着点儿狠厉，就差扑上来咬人了。 萧飞只当没瞧见，这号人，真要是和他较真的话，反倒是显得萧飞格局小了。 萧飞没说话，于清想要说两句，但最后只是摆了摆手，当长辈的终归还是拉不下脸来，真要是自己门里的徒弟，他就直接让丫滚蛋，可说到底，这是人家门里的孩子，他说什么都没用，平白的生了嫌隙。 “行了，自己哥们儿的事，吵架拌嘴在所难免，别在这儿杵着了，去听活！” 赵芸飞点了下头，又在王薇的目光注视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对着于清和萧飞鞠了一躬，转身出去了。 就这……把什么都挂脸上，以后能有多大的出息。 赵芸飞真要是个有城府的，当面客客气气，背后里下刀子，萧飞还能高看他一眼，可就这……还真是多看他一眼都算输。 “大哥！您看这……” 王薇岂能看不出来，心里也是无奈。 “弟妹！你也就别说什么了，大面上过得去，我也没指望着这二十好几的大小伙子还能一下子就成熟起来，往后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了。” 于清这话说的明白，赵芸飞以后别招他们师徒两个，不然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王薇心里叹了口气，点点头也出去了。 “少爷！咱们是不是忒怂了啊！？” 萧飞一笑：“师父，茅房里臭，难道还能朝墙上砸两拳？那不叫狠，叫莽。” 于清闻言怔住了，这什么破比喻啊？ “你这嘴，还真挺损的了。” 再说赵芸飞这边，回到上场门这里，虽然盯着台上，可眼睛一个劲儿的乱飘，显然心思没在这上面。 恨吗？ 他心里都恨疯了！ 不光是恼恨萧飞，连逼着让他道歉的师父师娘都给恨上了。 凭什么啊！？ 他才是郭家门的徒弟，结果师父师娘，就连师兄弟的胳膊肘都往外拐，人人都在说他的不是。 他就不明白了，自己到底比萧飞差在哪了，凭什么人人都向着萧飞说话啊？ 也想干脆一赌气不回来了，可不回来去哪啊？ 家里还指望着他赚钱养家呢，不来德芸社演出，他还能有别的地方可去吗？ 现在相声是个什么德行，甭管行里行外的，谁不知道啊，京城的相声园子确实不少，可是能像德芸社这样赚的着钱的，也就这么独一份了。 赵芸飞自认是个忍辱负重的，带着媳妇儿直接堵着郭德强家门口跪着，这才得到允许，可以重回德芸社。 可他心里真就服了？ 对于一个蠢了二十多年的人来说，指望着他脑袋瓜子一下子就能变聪明了，还不如盼着大老美从今往后别在世界上挑事。 “烧饼，干什么？再往外探，你都该出去了。” 赵芸飞回过神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听到身旁有人在说话，转头看了过去，是烧饼和潘芸亮，这俩师兄弟也在他的小本本上记着，就等他什么时候出息了，再一起报复。 “我跟着嫂子打招呼呢。” “嫂子来啦？哪呢？” 潘芸亮也朝着台下看过去，一眼就瞧见了，坐在第一排的佟筱娅。 德芸社下午场的生意还是一般，不过比以前好了很多，之前萧飞开场聚拢了一些观众，如今每天下午，天桥茶园也能有一百四五十人过来听相声，人气算是渐渐攒出来了。 “师哥就是牛，瞧人家这媳妇儿找的，就是漂亮！” 烧饼没心没肺的说了一句，才多大的孩子，居然就动了这个心了。 赵芸飞听着，他知道烧饼说的“师哥”就是萧飞，不禁有些好奇，顺着烧饼的目光朝着佟筱娅那边看了一眼，不由得一愣。 凭什么？凭什么？到底凭什么啊？ 只看了一眼，赵芸飞差点儿给憋屈死。 在德芸社人人都向着萧飞说话，电台也请萧飞去录制节目，就连师父郭德强也把《张双喜捉妖》这种快失传的段子传给了萧飞。 宗宗样样的，赵芸飞就觉得够憋屈了，结果萧飞居然还能找着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到底凭什么啊？ 赵芸飞自认哪哪都不比萧飞差，可凭什么萧飞能得到的都要比他强！ 这也当真是瞎了心了！ 可赵芸飞偏偏不这么认为，他就觉得，自己在德芸社之所以被萧飞压了一头，完全就是因为众人的偏心。 可女朋友长得漂亮，又该怎么解？ 赵芸飞在来德芸社之前就已经结婚了，媳妇是他当年学二人转时的同门，年纪比他大了两岁，人长得一般，可当时的赵芸飞落魄，能有人跟着就不错了。 要说以前，赵芸飞也没什么不满意的，他媳妇人老实，没有东北姑娘那种彪悍劲儿，他觉得俩人在一块也还行。 可是瞧见了佟筱娅一眼，这么一比，还比个什么毛线球，哪哪都差天地去了。 人最要不得的就是容易满足，可更要不得的是不知足，尤其是认不清自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赵芸飞就是这样的，还没学会走呢，就敢瞪着眼珠子叫板加特林，手里拎个搅屎棍，就敢不把波波莎放眼里。 “坐左边第二桌的那姑娘，就是萧飞的对象？” 正跟着潘芸亮讨论佟筱娅这嫂子有多好，为人多大方的烧饼突然听见赵芸飞这么一句，不由得一愣，反应过来，翻着白眼回道：“我们哥俩说话，瞎搭什么言啊！” 别看烧饼和赵芸飞都是东北人，可是因为上次的事，他顶瞧不上这师兄弟了。 小孩子就这么简单，萧飞对他好，时不时的借着帮人买票给他零花钱，还教他能耐，带他上台。 上次他跟着萧飞、潘芸亮一起上台说的那段《训徒》，后来郭德强回来听了录音，都夸他有长进。 赵芸飞找萧飞的别扭，烧饼能看的惯？ 也就是郭德强压着，要不然烧饼这坏小子早就调理赵老六了。 赵芸飞一听这话就急了：“有你这么跟师哥说话的！” 呸！ 烧饼是个混不吝，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惯孩子，萧飞可以不跟赵老六一般见识，那是萧飞大人大量，可烧饼就一孩子，哪还管那些啊！ “师哥？瞧你那操性，哪凉快哪待着去，摆师哥的款儿，小潘还是你师哥呢，也没听你喊过。” 赵芸飞被烧饼一通怼，脸上变颜变色的，想要发火，可这会儿却福至心灵，知道自己刚回来，要是再闹的话，怕是连王薇也不保他了，恨恨的瞪了烧饼一眼，转身走了，只是在心里也给烧饼记了一笔。 “你这么着，就不怕他恨上你啊？” 潘芸亮也看不惯赵芸飞。 “我怕个屁，诶，你说待会儿嫂子要是跟咱们一块儿去吃饭，让嫂子给咱们买什么好？” 到底是孩子，一转头就把糟心事和糟心人给扔到了一边。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六十三章 德芸家属 “我一上来就看出您诸位不想瞧见我，您诸位还没听痛快呢，我就得宣布下午演出结束了。” 担任主持的李京笑呵呵的调侃着，台底下的观众也配合的喊了起来。 “没过瘾呢，接着说！” “继续，接着演！” “接着演？我倒是想饿着肚子给您演呢，可后台一帮人早就跑干净了，得嘞，您诸位没听痛快也不要紧，再过一个半钟头，咱们晚场再见，看您诸位这么热情，我提前给您来了小预报，萧飞的《官场斗》说了一半，这些日子，孩子家里有事，没能过来伺候您诸位，今个晚场萧飞回归，继续《官场斗》，您诸位有爱听的，待会儿咱们不见不散。” “好······” 萧飞连着好些天都没来演出，《官场斗》虽然是个熟段子，但是，因为萧飞在里面加了好些新东西，观众们听着也是如痴如醉，早就惦记着了。 此刻听到萧飞今天晚上回归，顿时叫好声不断，有些晚上本来不打算接着听的观众，听到了萧飞的名字，也立刻改变了主意。 可以说，自打萧飞开始在德芸社演出以来，当真给德芸社聚拢了不少人气，有好些观众，特别是一些年轻人就是冲着萧飞来的。 “好！您诸位喜欢，我们一定卖力的演出，耽误您不少时间了，德芸社今天下午的演出到此结束，三老四少，咱们晚上再见。” 李京说完，鞠躬下台，栾芸博和岳芸龙两个人走出来，引导着观众退场。 “少爷！待会儿咱们一起吃饭。” 萧飞点头，等到众人都换好了衣服，纷纷从后门出去，佟筱娅已经在这边等着了，看到一下子出来这么多人，不由得一惊。 德芸社的好些人，她都是见过的，只是除了烧饼等少数几个萧飞的师兄弟，其他的都不熟悉。 萧飞挨个给介绍了一遍，佟筱娅忙不迭的打招呼，叔叔大爷的叫个不停。 “诶！好闺女！” 王薇之前曾教过佟筱娅唱京韵大鼓，俩人见过几次，对佟筱娅也是喜欢的很。 “听小飞说，你这些日子准备考试呢，考完了？考完了有空上家来，咱们娘俩再好好聊聊，你要是真想学京韵，回头我也收个徒弟！” 王薇这话是半开玩笑半认真，佟筱娅的条件非常一半，就算是学的话，最多也就是票友的水平到顶了。 不过，她也没指望着能将自己的能耐传下去，真要是收了佟筱娅的话，于清这一门的人基本上也就算是绑在德芸社了。 王薇看重的是这个。 佟筱娅闻言，也顺杆爬：“那我以后不管您叫‘婶子’，我就喊您师父了！” 呵呵！ 王薇听了，也是笑得合不拢嘴：“好！大哥，嫂子，你们可都是见证，这徒弟我收了。” 白慧敏笑道：“小飞，瞧见没有，你婶子以后可成了丫丫的娘家人了，可得对人家好点儿，不然的话，你婶子都不答应。” “瞧您说的，就算丫丫没拜师，我也没欺负过她啊！” 众人说笑着，到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天桥茶园不远处的一个小馆子，德芸社的演员基本上每天下午场演出结束，都要来这边吃饭，跟老板也混的很熟。 十几个人坐了两桌，王薇安排好晚饭，就跟着佟筱娅坐在一起，拉着手小声说话，看样子，还真的打算收这个徒弟了。 真要是这样的话，以后萧飞该怎么称呼王薇，还和以前那样喊“婶子”，还是跟着佟筱娅一起喊“师父”啊？ 这关系，好像越来越乱了。 不过这样也好，佟筱娅作为德芸家属的一员，能尽快融入进去，也是好事。 如果找个女朋友，完全跟着自己所处的圈子脱离，两个人将来也免不了因为一些事闹矛盾，这样多好，佟筱娅主动融入，德芸家属团迅速接纳，两全其美。 “萧飞！师父说让我当德芸社的报幕员，你觉得怎么样？” 萧飞正一边吃着饭，一边默默的捋活呢，突然听到佟筱娅说了这么一句，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什么报幕员？” 德芸社没有专职的报幕员，本来生意就是勉强维持，别看现在观众多了，其实也不怎么赚钱，首先演员的份儿钱就是一大笔开支，另外场地的租赁费用，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一天下来，能最后落下的也就没多少了。 如果再特意请个报幕员的话，又多了一笔花费，实在是不划算，所以，一直以来，德芸社的报幕员基本上就是李京、曹芸伟、何芸金在兼任，刘芸毅来了之后，又多加了一个人，四个人轮番上。 “还什么报幕员，我的意思是让丫丫当咱们德芸社的报幕员。” 萧飞没明白王薇的意思，看向了一旁的于清。 于清笑道：“就当是玩儿呗，小佟以后要当演员，提前锻炼一下，以后都不用怕见生人，不过咱们提前说好啊，小佟有空过来就客串一下，我们孩子不开份儿钱，省张门票就行！” 眼见王薇要说话，于清直接拍板：“就这么定了。” 于清还能不明白王薇的心思，自己和徒弟已经被绑在德芸社了，哪能让徒弟媳妇儿也绑在这里。 刚才说拜师什么的，于清就没当真，佟筱娅是要学表演的，难道将来还能走曲艺这条路，就算是当真拜了，也就是个挂名的徒弟，无非是来拉进两家关系的。 听于清这么说，王薇也就没再提钱的事，佟筱娅自然是不在乎这些的，她在乎的是，如果能当这个报幕员的话，就能更多些时间和萧飞在一起了。 吃过饭，众人回了园子，萧飞先去车里把自己的大褂给拿来了，换好之后，刚从更衣室出来，就瞧见佟筱娅正在门口等着呢。 “干嘛？打算偷看啊？” 佟筱娅夸人的话都到了嘴边了，结果被萧飞一句话给堵了回去，幸好这会儿没有外人，不然的话，非得红了脸。 “瞎说什么呢，谁偷看你。” 说着朝两侧看了看，见没有人，突然上前一步，贴在萧飞身边小声来了一句。 “就算是看，我也是正大光明的看！” 嚯······ 这小车速 （本章未完，请翻页） 控制的，稳！ 说完，也不管萧飞有多囧，上下打量着自己的男朋友，越看越爱。 这大褂套在别人的身上，多少都有点儿违和，毕竟这种老掉牙的穿衣款式，早一百年就不流行了，人们也就只能在电视剧里看到。 可是这一领大褂穿在萧飞身上，却出奇的贴合，给人一种温润儒雅的感觉，仿佛突然置身于清末民初的那个时空，见着了某所高校中任职的先生。 这赤裸裸的目光，萧飞有点儿心慌，赶紧打破了沉默：“待会儿上台该怎么说，都知道了吗？” 佟筱娅有些不爽，刚才的气氛多好啊，就是场合不大对头，经常有人从不远处经过，然后朝着他们这边瞟两眼。 “没什么啊？我以前上学的时候，就经常当学校演出活动的主持人，老手了。” 呵呵！ 倒是一点儿都不谦虚。 别看报幕员就是上去介绍一下演出的节目，还有演员，但是这个职位在德芸社的演出当中，可是一点儿都不轻松。 不光是串讲，还得会根据实际情况，调节园子里的气氛，有的节目火了，报幕员上去得压一压，有的节目泥了，报幕员上去就是找挨骂。 “我当了报幕员，是不是我们都要等演出结束才能走啊！？” 萧飞笑道：“怎么？后悔了？” “我才没后悔呢，你在哪，我就在哪，你陪着我，多晚都没事。” 这话说的，简直能甜到人心缝里去。 咳！咳！咳！ 萧飞转过头，就瞧见烧饼和潘芸亮俩人鬼头鬼脑的站在不远的地方。 “有事啊？” “那个···师哥，嫂子，我们俩过来换衣服，那什么，我师父说，晚上带着我们俩演文武大训徒。” 郭德强显然也是要有意识的培养徒弟了，训徒这个节目，在相声里有文训徒，也有武训徒，之前郭德强就曾将这两个节目给合到了一起，班社去年还在湖广会馆演出的时候，就表演过，当时的效果就不错。 “嗯！抓紧去，放在第几个演？” “攒底！” 嚯！ 带着俩徒弟攒底，这位郭师叔的胆量倒是不小，尤其是烧饼，这孩子以前也就是在开场之前唱个太平歌词，快板书什么的，上次萧飞带着他上台演训徒，还是他第一次正式登台呢。 没想到，这才几天的工夫，直接攒底了。 “好好演，稳当住了，可别给你们师父丢人！” “知道了，师哥！” 萧飞点点头，带着佟筱娅先离开了，俩人进了更衣室。 潘芸亮换上大褂，正整理袖口呢，突然发现烧饼小脸儿煞白。 “怎么了，烧饼，不舒服？” “没！” 烧饼转过头，那脸白的，雀斑都快瞧不见了。 “我···我紧张！” 萧飞不叮嘱还好，刚才那么一句话，直接把烧饼给吓坏了，攒底啊！之前都没注意到，现在才想起来，他今天的分量有多重，一下子堆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六十四章 想我了吗？ “今天晚上开场是萧飞的《官场斗》。” 天桥茶园二楼的雅间，康大鹏刚检查玩录制组的设备调试情况，回来便兴冲冲的跟着李主任说了一句。 德芸社的相声，最火的毫无疑问还得是郭于组合，很多老观众最捧的也是这对搭档，可是，康大鹏最喜欢的却是萧飞的单口，太有味儿了。 这些日子萧飞没来，他可是惦记得不行，《官场斗》这段子，他也曾听过好些名家说过，其中要说最好的版本，无疑就是单口大王刘宝瑞先生。 萧飞这一版的《官场斗》又大不相同，里面加了很多新东西，特别是一些时下最流行的事物都能被他拿过来现卦，让人听起来格外的新颖。 “哦？今个有萧飞的节目？” 李主任也喜欢萧飞的段子，最早的《九头案》没听到，后面的《张双喜捉妖》，他可是喜欢的不得了，只是因为工作太忙，只能隔三差五就来听一回，现在就等着萧飞什么时候能抽出时间去台里，把两个段子都给录一遍。 “我刚才上来的时候，看了门口的水牌子，上面写的有萧飞的节目！” 康大鹏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干光。 《开心茶馆》到现在已经播了大半个月德芸社的相声，收听率是节节攀升，在得意于节目起死回生的同时，他也不禁感叹：谁说相声完了，没人听了，之所以相声式微，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会说相声的人太少了。 在和德芸社合作之前，康大鹏可是感触颇深，他还记得有一次，接听观众打过来的热线电话，人家一上来就喷：能不能别再放那些个我都能背下来的相声段子了，京城的破交通就够折磨人了，我还得被你们折腾一遍。 当时康大鹏听得都懵了，要知道司机可是他这个栏目的最重要听众，如果连司机们都不喜欢，不但不能感到开心，反而觉得是折磨的话，他这个栏目确实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想想当初，再看看现如今，每天接听热线电话，听到的基本上都是赞美声，听众对于德芸社这种新颖的相声，大多都喜欢的不得了。 当然也有唱反调的，时不时就有人打电话过来，还口口声声的要投诉，说什么德芸社的相声太低俗，只顾着哗众取宠，全然不顾相声的艺术性，批判性，教育性。 扯他奶奶个籫！ 只顾着哗众取宠？ 那叫搞笑好不好。 相声要是都不搞笑，那可真就太搞笑了。 不管那些个蝲蝲蛄怎么叫唤，康大鹏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将与德芸社的合作坚持到底，不光要保持现在这种合作模式，还应该继续拓展，以其他更加丰富的形势合作。 越来越多的观众进场了，现在德芸社每天的晚场基本上都是爆满，下面的散座很快就坐满了，二楼的雅间也有几个屋子亮了灯。 烧饼穿着身大褂，带着他的几个师兄弟来回转悠，时不时的搬进来一张不知道从哪借来的条凳。 有认识的观众，看到烧饼穿着身蓝色的大褂，便笑着询问，得知今天烧饼也要登台，还有人送上了鼓励。 像德芸社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种与观众相处的方式，可着全中国怕是也找不到第二家了，其他的曲艺团体口口声声的要跟着观众交朋友，可真的到了裉节上，又免不了高高在上。 德芸社呢？ 从郭德强这个班主往下，人人给自己的定位都是草根，郭德强本人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千万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班主尚且如此，在台上对观众必口称“衣食父母”，其他的演员自然也是有样学样，人人都不敢端着架子，这种相处方式，让观众觉得舒服，就算有的学徒能耐不到家，观众也是比较宽容的。 人多了，园子里也变得越来越嘈杂，找座的，聊天的，嗑瓜子的，也就是少了个到处飞手巾的店小二，不然的话，真的会让人恍惚间有种回到旧社会茶园子的感觉。 “不紧张！？” 佟筱娅狠狠的白了萧飞一眼，本来不紧张的，结果禁不住萧飞反复的问，问到现在，好像她不紧张都不行了。 “有完没完啊！能不能上旁边待着去！” 小两口拌嘴，惹得旁边王薇一阵笑。 “丫丫连大型演出都参加过，国庆游行队伍里的头面，就这么个小园子，犯得着紧张嘛！” 呵呵！ 佟筱娅笑着，心里想的却是：国庆游行的时候，我紧张的两条腿感觉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啪！ 舞台上的灯光亮了，台底下的观众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佟筱娅深吸了一口气，迈步上台，按王薇说的，她担任报幕员，应该穿旗袍才显得正式，可之前德芸社里能往台上走的都是一帮大老爷们儿，谁还能预备旗袍啊。 所以，佟筱娅穿的就是自己的便装，她本身不喜欢化妆，素面朝天的，妩媚之中又带着清纯。 呃？ 观众们看到突然走上来一个大姑娘，窃窃私语声都消失了，所有人都看着走到台上的佟筱娅，心里纳闷。 德芸社不是说不收女徒弟吗？ 这位是干嘛来的啊？ 看着还挺漂亮的，唱岔曲儿的？ 佟筱娅刚才往上一走，就没再感到紧张了，在话筒前一站，看着台下的观众，以前都是坐在下面听，现如今站在台上，感觉就是不一样啊。 “欢迎大家来到天桥剧场，观看咱们德芸社的演出，首先为您奉上第一个节目，单口相声《官场斗》，表演者萧飞。” 说完，转身下台，从容不迫。 萧飞一提大褂的骑缝，迈步上台，佟筱娅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还眨了眨眼睛，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一笑。 看到萧飞上台，底下观众立刻一阵叫好声，都等了好些日子了，可算是把人给盼回来了。 萧飞在话筒前站定，而后习惯性的收拾桌子上的扇子，醒木，手绢。 “好些日子没跟咱们亲爱的观众见面了，想我了？” 萧飞一开口，台底下便掌声不断，大家伙是真喜欢这个帅气的小伙子，模样好，性子好，最重要的是，单口说的绝了。 “谢谢诸位，这些日子家里有点事，《官场斗》说了一半，把您诸位给撂下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让您这么脑心挠肺的等着。” 噫······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谁跟你客气了。 也就是不能骂街，不然的话，萧家的祖坟都能裂开，故事说了一半就把观众给扔了，接连好几天不来，有这么办事的吗？ 眼见萧飞这么厚脸皮，观众起哄的声音也更大了。 “好，好，我以后尽量不这样。” “好！” 萧飞呵呵一笑：“你们还真信啊？” 哈哈哈哈······ 观众哄笑着，能像这样站在台上跟着观众闲聊天，观众不但不觉得烦，反而觉得挺有意思，在德芸社除了郭德强之外，也就是萧飞了。 “别闹啊，回头时间都这么给耽搁了，要不然今天还能多说一点儿，要是说不完，你们就找这几个起哄的。” 说话间，萧飞也把东西都整理好了，手指头捏着那块醒木。 “家里是真有事儿，不过从今天开始，咱们还是恢复以往，每天晚上演出这头一场，还是我伺候您诸位，来，咱们闲话少说，书归正传，继续咱们的长篇单口相声《官场斗》。” “好······” “难难难，道德玄，不对知音不可谈，对上知音谈几句，不对知音枉费······” “舌尖！” 台底下的观众一起跟着喊，喊完之后，自行叫好，似乎非常有成就感。 佟筱娅就在侧幕条边上坐着，看着台上挥洒自如，和观众聊起来轻松自在的萧飞，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男朋友是真的非常喜欢相声。 既然萧飞喜欢，佟筱娅也得让自己更多的了解这门艺术，不然的话，以后两个人在一起，都找不到共同话题，时间长了，感情都能变淡。 “上回书已经是快一个礼拜之前了，不知道您诸位还有没有记得咱们说到哪的，本来我昨天就打算过来演出的，结果，我师父给打电话问我能不能来，这‘能来’的话都到嘴边了，我愣是没张开嘴，时间太长，说到哪我都给忘了，您诸位给提个醒。” 你说相声，让我们给你提醒？ 这是没编出来，还是怎么的？ 有的观众开始起哄，有的观众则大声喊着，帮萧飞一起回忆。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萧飞抬手，两根手指轻轻的敲了敲额头。 “上回书咱们说到刘墉刘石庵上朝，午门外被和珅把轿子撞散了架，刘大人直接滚地沟里，是？” “是！” “赶紧接着说！” 观众当中有急性子又嚷嚷了起来。 萧飞眼见差不多了，观众的注意力都已经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三言两语做了个小倒笔，紧接着便开始了新的故事。 至于忘了自己说到什么地方，那怎么可能啊，他的每一段活都在心里刻着呢，忘了自己姓什么，也忘不了这个啊！ “师哥！小飞这活是越来越熟了！” 于清听了，哈哈一笑，看着郭德强道：“你该不是又惦记上我徒弟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六十五章 定了 “我劝诸位，酒色财气君莫占，吃喝嫖赌也莫沾身，没事儿就把那德芸社来进，听两段相声就散散心，抱拳拱手尊列位，愿各位······招财进宝，日进斗金。” 演出结束，最后还是已经成为了德芸社社歌的《大实话》，只可惜张文天先生不在，郭德强唱的也不是全本，未免美中不足。 想要听全本的《大实话》，还得等着老爷子养好了身子才行。 今天的演出算得上是非常成功，从萧飞的开场单口，后面曹芸伟、刘芸毅的《论捧逗》，何芸金、李京的《汾河湾》，徐德谅、王文利的《白事会》，最后郭德强、于清、烧饼、潘芸亮和刘芸毅的群口相声《文武大训徒》。 每一场都是大活，演员卖力气，观众听得过瘾，现场的气氛简直没得挑了。 演出结束，演员们抱拳拱手，谢幕下台。 萧飞搀扶着于清回到休息室，康大鹏已经在这边等着了。 “郭老师，于老师！” 郭德强和于清也是拱手回应，自打合作开始，康大鹏经常来德芸社的后台，虽然他不是行里人，进后台有点儿不大规矩，但是也没谁提这件事，毕竟，人家帮着德芸社做推广呢，算是德芸社的贵人。 萧飞跟着于清打了个招呼，就先去换衣服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康大鹏还没走，瞧见他进来，连忙招呼。 “小萧，正好有事要跟你说呢，你看什么时候能空出来，咱们抓紧把那两个单口给录了啊！” 萧飞闻言，不禁面露难色，之前他考虑的不周全，只想着等到佟筱娅参加完艺考，就能空出时间来，可现在才意识到，一旦佟筱娅的艺考过了，到时候，文化课复习就得提上日程了。 否则的话，以佟筱娅那文化课底子，就算是拿到艺考第一，估计最后也得落榜，除非她是巩皇，能让爱才的中戏老师，专门为她去找教委开绿灯。 可是已经答应了人家的事，总不能反悔，再说他连钱都收了。 萧飞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高考是在六月初，如果佟筱娅能通过艺考的话，也就是说，她还有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可以复习，时间上应该还是挺富裕的。 “康老师，这样，下礼拜一我过去，到时候，我给您打电话！”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康大鹏也松了口气，萧飞要是再不过来录音的话，台里他可就交代不过去了。 谁都没注意的角落里，赵芸飞一直在看着这边，心里说不出的羡慕嫉妒恨。 凭什么啊！？ 这哥们儿都快成心灵复读机了，现在满脑子里全都是这句话。 原本他想的是，回归德芸社之后，立刻就应该上演王者归来的戏码。 就好像甄嬛从甘露寺回宫，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结果呢？ 郭德强连演出都不让，更因为和萧飞的矛盾，被赶回家去闭门思过，好不容易回来了，登台演出依旧是遥遥无期。 唉······ 真是应了那句话，人比人得死，货比货该扔。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可他不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现在心里想的全都是——我特么是不是让人给排挤了？ 又聊了一会儿，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萧飞和佟筱娅等于清换好了衣服，便一起离开了。 白慧敏想直接回家，都这个点儿了，她可是早就困了。 于清却说饿了，非要去吃个夜宵再回去，还让萧飞带着佟筱娅先走。 萧飞知道于清是不愿意打扰他们两个，可是既然都碰上了，哪能不陪着师父吃顿饭，干脆把于清那辆八手的五菱宏光扔在了剧场这边，他开车带着师父师娘找了个烧烤店。 “小佟，看着想吃什么自己点。” 于清也是好久没跟着佟筱娅一起喝酒了，现在酒搭子重新组合，高兴的不得了，刚坐下就忙着招呼。 佟筱娅第一次客串德芸社报幕员，这会儿正兴奋呢，考试的事都没扔到了一边，接过菜单就开始在上面划拉。 如果同桌的换成别人，她还得矜持一下，可是于清的脾气，她早就摸透了，是个不拘小节的长辈，没那么多规矩，真要是虚妄客气的话，反倒是不讨于清的喜欢。 “都几点了，少喝点儿，小佟待会儿还得回家呢！” 白慧敏见于清一上来就要了一搭啤酒，连忙劝了一句。 于清呵呵一笑，也没应声，谁都知道，他只要往酒桌上一坐，那就跟上位当皇上一样，谁说什么都不好使。 “丫丫！你陪着师父多喝两杯！” 萧飞瞧出来于清心情不错，应该是遇上高兴的事了。 回想起来，刚才在天桥茶园的时候，于清接到了一个电话，随后就出去了，好半晌才回来，等回来之后脸上就掩饰不住的笑模样。 “小飞，知道刚才在后台谁给我打的电话吗？” 两杯啤酒下肚，于清也绷不住了，没人问，事压在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你慢点儿喝，东西还没上来呢，你打算就着毛豆就把这么多瓶酒给喝没了啊！” 对于清喝酒的恶习，白慧敏是最瞧不上的，可是又拦不住。 “这才哪到哪啊，今个高兴，我得跟着小佟多喝几杯。” 佟筱娅也是个乖觉的：“师父！我敬您！” “诶！诶！好！咱们爷俩再干一个。” 又是一杯下去，于清也不等萧飞垫话了，直接打开了话匣子。 “是你三爷爷打过来的！” 侯三爷！ “师父！拜师的事情···定了？” 于清用力点头：“嗯！定了，你三爷爷安排的时间，6、7月份，具体哪天，还得等你三爷爷的电话！” 果然是侯三爷的行事风格，快刀斩乱麻。 不是有人拦着不让我收郭德强吗？ 我不但收，还立刻就收，谁说什么都不好使。 有不愿意的？ 死去！ “我就说你三爷爷能摆的平那些人，要我说那些人也是不自量，你三爷爷什么脾气，天生的吃软不吃硬，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于清之前虽然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直没说，还不让萧飞找人疏通，可他心里一直憋着这口气，郭德强是通过他和石福欢先生介绍给侯三爷认识的。 结果眼瞅着就要拜师了，偏偏有一帮人冲出来横拦竖挡的，非要把这件事给搅黄了。 真要是随了那些人的意，帮忙变成了笑话，于清就得熬淘死。 “引保代三师，三爷爷请的谁？” 萧飞随口问了一句，他心里清楚，以侯三爷的人脉，无论是找到谁，谁都得给这个面子。 不过，在萧飞看来，这引保代三师最好还是影响力越大越好，郭德强和德芸社不能一直都是主流相声圈子的眼中钉。 如果能请来分量足的主流相声演员，说不定还能缓和一下双方的关系，就算不能让德芸社被主流所接纳，但至少别再使绊子了。 “引师定的是常家大爷，保师是你师爷，代师请的是师先生。” 好家伙的！ 萧飞听到这三位的大名，心里也只能感叹侯家的人脉了，常家的代表常桂天先生，相声名家小蘑菇的公子，石福欢先生就更不用说了，全国十大笑星之一，铁路文工团的着名相声演员，师圣洁先生就更了不得，侯大师的关门弟子，另外师先生还有一层身份，李京的师父，也算是和德芸社颇有渊源。 这三位有一个算一个，都称的起是相声圈子的中流砥柱，完全不是那些打着相声表演艺术家名头招摇撞骗的人所能比的。 “师叔知道了吗？” 于清笑道：“哪能不告诉你师叔啊，这下好了，你师叔这回算是彻底了解了一桩心愿。” 萧飞闻言，心中也是不由得感慨。 相声圈子里，因为师承普代的问题，历经坎坷的不少，可是像郭德强这么惨的也是独一份了。 明明正经拜过师父，结果人家不认，闯荡京城的时候，曾想过拜门里的名家斗爷，结果人家不收，这些年就一直这么海青着。 萧飞还曾听于清提起过一件事，当时德芸社的前身京城相声大会刚开张没多久，曾经有一次演出的时候，郭德强正在台上说着单口呢，突然闯进来俩人，上来就跟着郭德强盘道，要问他的师承普代，当时直接把郭德强问得哑口无言。 因为根本就没有，也不能硬往别人身上赖，海青还无所谓，最多也就是受相声门里的人排挤，可要是冒认师承的话，一旦被人家知道了，郭德强以后在相声圈子里就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 最后还是张文天先生站了出来，老先生是当年京城曲艺学员班的大师兄，多多少少有些面子，他在前面挡着才算是把人给“劝”走了。 为什么郭德强不拜张文天先生呢？ 郭德强还真曾动过这个心思，只不过老爷子也没收，不过他不收的原因是，他本身在相声圈子里地位不高，人脉不广，郭德强要是拜了他的话，没法给予太大的助力。 张先生对郭德强真是一百一的好，用李先生他们的话来说，张先生怕是对自家闺女张德艳都没有对郭德强上心。 现在好了，郭德强拜师侯三爷，这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三试放榜 中戏三试张榜的日子，表导楼下的张榜处，一大早便已经是人山人海。 里三层外三层的，除了等到命运裁决的考生，还有很多根本没参加三试的学生家长、考生，以及目的不专，过来看美女的纨绔子弟纷纷聚拢到这巴掌大的地方来，赶集一般的热闹。 萧飞、佟筱娅，还有张译早就占住了前排的有利位置，佟筱娅的闺蜜曲麦麦今天也特意请假过来了，佟筱娅能杀进艺考的三试，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萧佳洁本来也打算过来的，可她怀着孕，张译和萧飞死死的给按住了，就她那个跳脱的性子，不管佟筱娅能不能考得上，都免不了要激动一把。 “还没贴出来啊！这都几点了？” 曲麦麦等的心焦，虽然不认为佟筱娅真的能考上，可毕竟事关好闺蜜未来的前程，心里早就不知道把“阿弥陀佛”念了多少遍。 “快了，快了！” 乔三木同样也是来看成绩，不过他倒是没怎么期待，能考得上最好，如果考不上的话，干脆回老家跟着爹妈认错，老老实实的去考警察学校。 至于拜师于清，那是能够留在京城的前提下，才会真的付诸行动。 众人正议论着，表导楼里，几个教职工走了出来，手上捧着大幅红榜。 来了！ 人们很自觉的退后几步，让出了位置，等到榜贴出来，立刻迫不及待的仰头细看。 这是今年表演系艺考的最后一张榜了。 几个人脖子都抬酸了，把两张黄榜看了几遍，对了几遍，没有佟筱娅的名字，再对一遍，真的没有佟筱娅。 “我考上了？” 乔三木突然说了一句，萧飞转头看去，就见他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用力揉了揉眼睛，再抬头看，自己的名字真的在榜上。 萧飞刚才光顾着找佟筱娅的名字了，还真没注意乔三木，赶紧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仔细找了找······ 嘿！ 还真考上了！ 乔三木榜上有名，佟筱娅却名落孙山。 这个结果，萧飞真不能接受，又仔仔细细的挨了名字看了一遍。 萧飞感觉有点儿心凉，再看一遍，真是没有佟筱娅。 佟筱娅也已经看了好几遍，眼神由刚才的期待，逐渐变成了失落。 萧飞见状，手心里汗都出来了，连忙安慰道：“丫丫！别着急，咱们再仔细找找。” 佟筱娅双目无神的站在那里，牵着曲麦麦的手一阵冰凉。 曲麦麦就算是不觉得佟筱娅能考得上，但是找了好几遍都没有闺蜜的名字，再看佟筱娅的模样，自己的好朋友被人否定，这让她突然没来由的一阵火大：“什么玩意儿，我看他们是瞎了眼了。” 张译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刚要说话，猛的一激灵，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别慌！表演系跟其他系不一样，每年的前三名是要单独贴个大红榜。” 京影那边就是如此，谁知道中戏是不是也有这个规矩呢？ 张译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人群当中叽叽喳 （本章未完，请翻页） 喳，有人议论道：“看，状元榜出来了，看看，真威风啊！” “我感觉怎么像过去的科举考试啊，前三名算进士及第，回头是不是还得跨马游街，太夸张了！” 啪！ 大红榜被单独贴在了一处，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了过去，萧飞也不例外。 前三名？ 这个······应该不会！ 佟筱娅之前连一点儿表演基础都没有，虽然跟着张译，萧佳洁学了一段时间，可是表演这门艺术哪里是短短一个月时间都不到就能融会贯通的。 怕是真的落榜了，该怎么安慰佟筱娅呢？ 萧飞看着佟筱娅已经失望的要走了，连忙一把将她给拉住了。 “等会儿，万一呢！” 万一······ 萧飞现在也只能期待万一了。 大红榜张贴的位置，离他们这边有点儿远，垫着脚都看不清上面的字。 好在有那个好出风头的，站在榜下大声的念了出来：“第三名，陆思思，陆思思是谁？第三名，陆思思！” “哇！思思！思思快回来！你考上了！” 刚才在大榜上没见到自己的名字，走出人群正默默流泪的某个女生，突然听到念自己的名字，简直敢相信自己地耳朵，在同伴的呼唤下冲了过来，看到红榜上自己的名字，顿时喜泪连连，估计就算是得了奥斯卡影后也不过如此。 “王希伟！王希伟在哪呢？第二名，王希伟！” 人群里又是一片惊叫。 萧飞他们几个人全都像是钉子一样扎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他们站的远，看不清红榜上面的字，只能靠那个属性大喇叭的哥们儿通报了。 上面一共就三个名字，每报一个名字，他们的心就往下沉了一分，要是这三个名字都报完了，还是没有佟筱娅，那可就真的是······ 今天天气有点儿倒春寒的意思，早上的气温才5c，可这么冷的天，萧飞感觉贴身的秋衣都快湿了。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这么紧张。 这倒也难怪了，他从小就没有过这种经历，小学开始，他在成绩上就没有过进步空间，一直都是第一名，顺顺当当下来，哪里体会过升学的压力啊！ 萧飞两只拳头紧握，尽管知道希望不大，可还是不免去奢求奇迹的发生。 第一名，状元啊！ “第一名是···董悠亚！” 完了！ 奇迹没有发生，萧飞连忙转头看向了佟筱娅，她已经低着头，虽然看不清脸上，但是，萧飞知道，佟筱娅是在哭。 赶紧走上前，正要将佟筱娅抱住安慰呢，又听到有人说话了。 “认识字吗？哥们儿你什么学历啊？认字认半边，还董悠亚呢，第一个字念佟，第二个字念筱，佟筱娅，还董悠亚，丢人不丢人啊！” 呃······ 萧飞已经张开了双臂，准备去拥抱佟筱娅，突然听到这么一嗓子，接着就是哄堂大笑，刚才还兴致勃勃唱名的哥们儿面红耳赤。 “姑父，三木，刚才他们念的是谁的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张译也有点儿恍惚了，说心里话，他也不觉得佟筱娅能得状元，开什么玩笑，中戏的录取门槛这么低吗？ 在他看来，佟筱娅能擦着线被录取就算是滔天之幸了，奢望前三名，状元，别闹，稳当点儿！ “我好像是听见······” 萧飞也不指望谁了，赶紧分开人群，好半晌才挤到了红榜下面，仰头看去，顿时愣住了。 佟筱娅这三个字赫然就在红榜的最上面。 这么神啊！ “萧医生，萧医生，到底是不是丫丫啊！？” 曲麦麦大声的喊着。 萧飞此刻已经激动的快说不出话来了，转回身又挤了出来，到了佟筱娅的面前，一把将她给抱住了，片刻之后松开手，又扶住了佟筱娅的肩膀，用力的摇晃着。 “丫丫！是你，真的是你，你考上了，第一名考上的！” “哇！丫丫！” 曲麦麦惊叫一声，扑到跟前，一把抱住了佟筱娅，还没等佟筱娅怎么样，她自己先哭了起来。 确定了状元是谁，周围的人也纷纷看了过来，在看到了佟筱娅之后，人们的反应也是各不相同，有的人羡慕，有的人疑惑，有的人则是明明白白的不服气。 凭什么是她啊？ 佟筱娅回过神来，刚才强忍着没流下的眼泪，顷刻间决堤，抱着曲麦麦，不住声的哭着。 从绝望到惊喜，只是一瞬间，佟筱娅便经历了一遍，这大喜大悲之下，情绪也需要狠狠的宣泄一把。 “行了，行了，咱们先走，先走，想哭想笑想说什么的，有的是机会！” 张译注意到周围的人有朝这边挤过来的趋势，人们都想要看看这一届表演系艺考的状元到底长什么模样。 “小飞！赶紧的，回头别再乱起来！” 萧飞也意识到不大对劲，赶紧把佟筱娅的资料文件全都塞给了乔三木。 “三木，回头你去帮着丫丫领一下文考证和体检单子！” “好嘞！师哥，交给我了！” 乔三木能考上也觉得是意外之喜，这会儿心里正美着呢，听到萧飞吩咐，连忙应了一声。 “师哥！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 乔三木的话还没说完呢，萧飞和张译便已经护着佟筱娅、曲麦麦两个人杀出了重围，到了外面直接将两人给塞到了车上。 人们的新鲜劲一会儿就过去了，其实表演系的状元也没什么好稀罕的，每年都有一个幸运儿，但是，拿到艺考状元的名头又能如何？ 红不了，起不来的状元有的是，毕竟有几个人能混成赵菲特、国际章啊！ “萧飞！” 佟筱娅放下车窗，伸出头来看着萧飞。 “真的是我啊？你没看错？” 佟筱娅哭得梨花带雨的，说话都一字一顿。 “是你！” 萧飞笑了，看着佟筱娅，突然他也想哭了。 佟筱娅听后，直接打开车门就下来了，一把将萧飞给抱住了，伏在他的怀里又是一阵哭。 曲麦麦本来还想劝，结果就看到了这么一幕，被塞了满嘴的狗粮，就别提多郁闷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六十七章 喜庆的小白胖子 开车回家的路上，佟筱娅一直在忙着打电话，家中的父母自然是第一个要通知的，得知自家女儿真的通过了中戏的艺考，而且还拿到了状元的好成绩，佟母先是痛斥胡说八道，杀良冒功，等到萧飞备书之后，这才算是信了。 尽管佟母依旧表现的很冷静，但是听说话的声音能感觉到母后大人此刻很激动，赶紧挂电话，她要痛哭一场，不省心的熊孩子总算是给她争了口气，露了一回脸。 接着佟筱娅又给熟悉的亲戚，朋友挨个报喜，之前因为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考得上，她除了父母之外，谁都没敢告诉，现在好了，一举夺魁，还不得好好的显摆一下啊！ “真的，我没和你开玩笑，我早就辞职了，对，就是中戏，你······你凭什么不信？我都跟你说了，我没开玩笑，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愤愤的又挂了电话，佟筱娅一脸不痛快的表情，本来想着要好好的表现一把，结果呢？ 愣是没人相信，要不是萧飞帮着确认的话，连母后都不信她能考得上，这可上哪说理去，太憋屈了。 难得露了一把脸，结果还被当成了愚人节迟来的恶作剧，可这愚人节都过去半个月了，再说，中国人过愚人节吗？ “这都什么人啊！” 萧飞看着想笑，不过他知道，这会儿他嘴角要是敢稍微往上翘一点儿，佟筱娅才不管车上还有没有其他人，九阴白骨爪立刻就能在他身上施展一个遍。 “不信就不信呗，咱们自己知道，咱们自己高兴就行了！” 坐在后面的乔三木也刚刚经历了和佟筱娅类似的情况，跟谁报完喜，得到的回应基本上都是······ “扯淡！” “别闹了，你能考得上中戏，我就能考得上公务员。” “滚犊子，忙着呢，谁有空跟你闹嘻哈啊！” 唉······ 咋就显摆不出去呢。 “嫂子！师哥说的对，咱自己高兴就完了，还不稀罕别人分享咱们的成功呢！” 这话说的，要飘啊！ “那什么，师哥！您看什么时候带着我去拜师啊？” 最开始说这事，其实就是玩笑话，可后来乔三木左思右想的，觉得这事完全可以操作，特别是听萧飞说了“三年学徒，两年效力”的规矩。 真要是能这样的话，他以后在京城这边上学，可就不是无依无靠了，有师父帮衬着，日子肯定能好过不少。 而且，多一门手艺貌似也没有坏处啊！ 再加上，乔三木知道自身条件不咋样，以后真要是做演员的话，估计也只能朝着喜剧方向发展，相声也是喜剧的一种表现方式。 “三木！你可想好了，真要是想拜师的话，可不是随便说说那么简单，你得下苦功夫！” 萧飞知道他师父的性子，要么就不收，真要是收了，就肯定好好教，口盟弟子什么的，于清是肯定不要的。 郭大林算是个例外，毕竟郭家就是干这个的，郭大林入门算得上是子承父业，只是求一个师徒的名分，真要是教的话，有郭德强在呢，根本用不着于清费心。 “师哥！我肯定能下苦功夫，您放心，我指定认真学。” 萧飞一笑：“那行，既然你想好了，我就带你去，不过我师父能不能收你，那就得看你的造化了。” 定下来带乔三木去拜师的事，萧飞也没急着，先开车回了趟家，佟筱娅考上中戏这么大的喜事，当然要好好的庆祝一下。 半路上买了一大堆的食材，接着便开车到了国子监这边的老宅子。 萧佳洁已经接到了电话，见着佟筱娅便一把将她抱住，道喜的词都快被她说成了贯口。 萧飞也抽空给他爸妈打了个电话，顾不上非洲这会儿应该正是半夜。 “你跟我爸妈说，我去做饭。” 将手机塞给佟筱娅，萧飞便进了厨房，很快里面就传出了叮叮当当的切菜声响。 做客的乔三木和曲麦麦看着都是一脸懵。 在萧家难道是萧飞掌勺吗？ 我师哥居然这么全面！ 哎呀！凭什么这么好的男人让佟筱娅那个死丫头给卷走了啊！ 两人的心思各不相同，一个敬佩，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个羡慕。 在萧家吃过饭，休息了一会儿，萧飞又开车带着佟筱娅，曲麦麦，乔三木去了天桥茶园，这会儿下午的演出已经开始了。 “丫丫！你带着曲姐从正门进，三木，你跟我来！” 安排好，萧飞就带着乔三木到了德芸社的后门，乔三木刚要跟着进去，却被萧飞给拦下了。 “三木，这后台可不是随便进的，你现在还不是行里人，在这边等着我，我去把师父给请出来。” 乔三木哪懂得这些，听着也只是不住的点头，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师父了，心里不由得忐忑，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被于清给相中了。 萧飞开门进了后台，屋里就郭德强和于清两个人在，一人手上还拿着一张纸，看上去像是在对活。 “师父！师叔！” “诶！少爷来啦，刚才听你师父说，小佟考上了是吗？” 郭德强看到萧飞进来，笑呵呵的问道。 “考上了，刚看了榜！” “好！好！真不赖，小佟也跟着一起来了吗？” “来了，跟她朋友进园子看节目去了。” 佟筱娅那个报幕员的身份只是客串，每天只在晚场的时候跟着萧飞过来，平时下午场的报幕员还是由李京他们几个人轮番上阵。 “师叔，您这是跟我师父弄新段子呢？” 萧飞走到跟前，看到郭德强摆在桌子上的那张纸，只有几行字，这就是郭德强的风格，他是个善于创作的人，写的新相声也有不少，不过不像大多数行里的演员那样，每一个新段子的台本都要逐字逐句的写下来。 郭德强写的新作品往往只有几条关键的句子，也就是大体的梁子，剩下的东西都靠临场发挥，现卦的部分能占到70左右。 现如今在德芸社，能够跟郭德强搭得上的也就是于清的，换做别人的话，在现卦的部分能直接死在台上。 实在是因为郭德强的思维太过天马行空了，同样的一段相声，每次说起来都不一样，不但不一样，有的时候甚至能差天地去。 “写了个新活，少爷，待会儿你听听，也给我们老哥俩过过，看看怎么样。” “哎呦，师叔，您可别拿我打镲，我才几斤几两重，还得跟着您多学呢！” 郭德强哈哈一笑，将那张纸收了起来，端过茶杯喝了口，这是他的习惯，上台之前必须得喝茶，说是要把嗓子给冲开了。 “师父！我有个事跟您说。” “说，什么事啊！？” “我陪着丫丫去考试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人，东北的，比我大两岁，我觉得人不错，他也喜欢相声，就想着带来给您瞧瞧，您要是觉得合适，不如给我收个师弟。” 于清听得一愣，这都哪跟哪啊？ 去当个陪考家属，居然还能捡个师弟回来？ 而且，以于清对萧飞的了解，自家徒弟不是这个性子啊，一贯都是能省事，绝对不找事，颇有点儿中庸的感觉。 赵芸飞的事，算是乍露锋芒，可是给自家门里拉人马，这显然不是萧飞的性格。 于清还没说话，郭德强倒是来了兴趣，能让萧飞都看好的人，显然错不了。 “哦！人在哪呢？” “我让他在后门口等着呢，他不是行里人，按规矩不能随便往后台带。” 郭德强笑道：“嗐！小飞，你这也太小心了，没那么多规矩，请进来，今个天凉，别让人家在外面冻着了，我也瞧瞧，替你师父把把关。” 郭德强是德芸班主，他放话了，萧飞自然也就不再顾忌了，跟着于清说了一声，转身出去。 “德强！孩子胡闹，你怎么也跟着起哄啊！” 于清心里有点儿乱，按照他的想法，是不打算轻易收徒弟的，收萧飞是因为师命难违，当然现在他体会到了“真香定律”，收郭大林，那是因为跟着郭德强的交情，不过现在爷俩的师徒关系也仅限于名分上，最后到底能不能录入门墙，还得经过他的考察。 现在，萧飞突然领了个人说来，说是要拜他为师，于清有点儿犹豫了，打心里说，他不想驳萧飞，但是收徒弟这件事，他确实有些含糊。 “师哥！怎么能是胡闹呢，您是得多收几个徒弟了，这么好的能耐，您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得往下传啊！” 郭德强是个好收徒弟的，对于清的想法根本理解不了。 既然想要让相声好起来，自然是说相声的人越多越好，不广收门徒的话，怎么壮大相声队伍？ “嗐！我不是说不收，而是······” 于清对于收徒弟这件事，从来都是宁缺毋滥，他倒是没指望着门下的徒弟个顶个都能跟萧飞一样，但至少得是人品好，性子踏实，肯下苦功夫的。 像赵老六那样的，于清宁愿从他这里就断了门户，也不愿意收那种祸害，还不够操心的呢！ 俩人正说着，萧飞带乔三木进来了。 “师父！” 还没等萧飞介绍，乔三木突然直挺挺的跪倒在了于清面前，他曾来过德芸社听相声，也认得于清。 叫了一声“师父”，紧跟着就咣咣咣磕了三个头，这操作别说是于清了，站在他身后的萧飞瞧见了，都有点儿懵。 这是干啥呢！？ “诶！诶！诶！爷们儿，爷们儿，先起来，先起来，好嘛，什么都没说呢，上来就磕头，这是打算逼上梁山啊！” 于清也是无奈，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可这一款还真是头回遇到。 “师父！我想跟着您学相声，您收下我！” 乔三木也不动弹，大有不收徒我就一直跪到死的架势。 于清看着哭笑连连：“爷们儿，咱们有话好好说，可不带碰瓷儿的啊，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呢，你就让我收你当徒弟，事可不能这么干，先起来，咱们聊聊，你要是诚心实意的想学，我看着你也的确是那块料，然后咱们再说拜师的事，起来！” 萧飞也上前拉了乔三木一把：“赶紧起来，弄得我都措手不及的！” 乔三木也知道自己有点儿莽撞，可为了拜师，他也没有被的招啊，被萧飞一拉，也就顺势起来了。 “小飞！给搬把椅子过来！” “师哥！我去······” 萧飞一把将乔三木给按了回去，拎过一把椅子，让乔三木坐下了。 于清也在打量着乔三木，白白胖胖的，眯眯眼，一脑袋羊毛卷，呃······这个倒是挺对于清的脾气，烫发同好者。 “德强，你瞧着呢？” 郭德强笑了：“挺好的，看着就喜庆，且不说别的，但看着长相，祖师爷就赏了他这碗饭。” 于清点点头，也十分认同。 相声演员的长相也是非常重要的，要么就长得丑，长得怪，可是不能单纯的丑，单纯的怪，那样会招了观众的嫌弃，所谓的丑怪指的是要长得有特点。 要么就长得帅，像萧飞这样的，往台上一站，不用开口，先吸一波颜值粉。 乔三木的长相就很有特色，这小白胖子瞧着就喜庆，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眯眯着眼，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很有亲和力。 “爷们儿，以后学过什么手艺啊？” 乔三木被问的一愣，萧飞提醒了一下之后，这才反应过来：“哦！我学过吉他，上高中的时候还组过乐队。” 哟！ 又找到同好点了！ 熟悉于清的人都知道，这位是个狂热的摇滚迷，侯三爷有位徒弟叫常寛的，就是唱摇滚的，于清跟其玩的特别好。 “喜欢摇滚啊！？” 乔三木不住的点头。 “好，好，有时间咱们爷俩交流交流，呃······听小飞说，你是东北人，学过二人转吗？” “看过，没学过！” 这个就更好了。 相声门里收徒弟，当师父的最愿意收的就是一张白纸，真要是收个徒弟，一上来吹拉弹唱什么都会，那可就没法教了。 刚才得知乔三木是东北人的时候，于清就有点儿不大愿意收，怕的就是乔三木学过二人转，那样的话，再往回掰可就不容易了。 没学过好，没学过正好。 旁的于清也不知道该问什么了，毕竟刚认识，还得慢慢了解。 “这样，我今个呢，也不说收，也不说不收，咱们爷俩算是认识了，你每天呢，先来园子里帮忙，咱们爷俩慢慢处，等过些日子，你要是还想学，我看着你也确实是这块料，咱们再聊拜师的事，你看怎么样？”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六十八章 嫂子知道吗？ 在台底下听相声，和身处德芸社后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乔三木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原以为相声演员在台下也同样一个个的都是幽默大师，结果真正接触了一下才发现，比普通人更闷。 大多数的演员回到后台，都不怎么说话，面对他的热情，也只是带着疑惑的眼神点头回应一下而已。 德芸社的一众演员也都挺好奇的，怎么才一会儿没过来，后台就多了摆设了。 这一脑袋羊毛卷的小白胖子是谁啊？ 看着乔三木站在于清身后，一会儿斟茶，一会儿点烟，一会儿又扇凉的，呃···今个气温可不高，这么扇不怕把于老师给扇感冒了啊？ “哦！你好，你好！小乔是，呵呵！你好，你好！” 于清不给介绍，谁也不知道这位到底是干嘛滴，只能保持着基本的礼貌应付一下了。 啪！ 于清刚把烟叼上，乔三木立刻就把火给送了过来。 这是个人精啊！ 于清虽然没说话，但也一直在观察着乔三木，别的且不说，人情世故这方面，乔三木显然已经是如火纯青了，甭管认识不认识的，上去就是自来熟。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就这灿烂的大面包脸，饶是性子疏狂的曹芸伟，见着了都得客气客气。 “小乔！别跟我这儿伺候了，跟你师哥去前面瞧瞧，想要学相声，首先就得会看，不会看可不成。” “诶！师父！那我先过去了！” 乔三木笑呵呵的应了一声，找上萧飞，一起去前面听活了。 “清儿哥！这是您新收的徒弟啊？” 徐德谅憋了半天，好容易等乔三木走了，赶紧问了一句。 “嗐！也不算收了，先带着看，不着急！” 观察了一会儿，于清对乔三木还是挺满意的，外形条件不赖，冲那张脸，真要是说相声的话，就能有不错的观众缘。 人也机灵，懂得人情世故，粘上毛比猴都精，这不是坏事，机灵总比木讷强，相声本身就是个拼脑子的手艺，太笨的于清也不敢收，操不起那么心。 接下来就得看人品了，还要看乔三木能不能吃得了苦。 总之不着急，慢慢来。 “我看孩子不错，挺机灵的！” 李文峰先生笑着说道，刚刚他也跟着乔三木聊了两句。 “清儿，差不多就收了，你门下现在就小飞一个，大林还小，以后走不走这条道都说不好，再收个徒弟，你也算是开枝散叶了。” 于清听着，只是笑着点头，也没应声，他有自己的打算，对于收徒弟这种事，他还是比较慎重的，宁缺毋滥，不能操之过急。 上场门这边，萧飞带着乔三木过来，一路打着招呼，乔三木也是有样学样，尽管谁也不知道他到底算干什么的。 “站在边上听，你真要是想学的话，首先就得多听，听人家的是怎么处理的，相声这手艺，单靠教是教不出来的。” 乔三木懵懵懂懂的点着头，他并不理解，此刻只是觉得新鲜好玩。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台上正在使活的事何芸金和李京，俩人今天说的是《学电台》，这个段子侧重的就是一个学，学唱歌，学唱戏，模仿各种各样的把式。 这段子很多人都说过，之前郭德强和于清去外地演出的时候，萧飞还曾和潘芸亮搭档表演过一次。 “下面我们来接听观众打进来的电话，您好，请问您是哪一位？是我吗？是我吗？是我吗？” “这嘴真够碎的！” “是您，您请说，您好，我是京城德芸社的一名相声演员。” “哦！还是咱们后台的演员。” “请问您贵姓，免贵，姓李，我叫李京，我想点播一段何芸金和李京和说的相声。” “臭不要脸，有自己点自己的吗？” 哈哈哈哈······ 台底下一阵笑声。 很多人都认为李京说相声的时候节奏慢，其实这正是他的特色，他在捧哏的时候，时机掌握的很好，尤其是在翻包袱的时候，尤为出色，或许捧的没那么带有攻击型，看着不热闹，但这份稳当，却是更加难得。 之所以在德芸社的众多相声演员当中，名气排的不算靠前，主要是因为他和何芸金表演的段子太文气。 再加上何芸金那边炸不起来，他再一稳，更显得温吞，真要是给他配一个像曹芸伟那样的逗哏，李京的特点立刻就能发挥的淋漓尽致。 早先李京曾和郭德强搭档说过几场，节目效果也非常好，和于清攻击性颇强的捧哏方式不一样，李京的稳，也是别具一格，慢条斯理间，照样能把郭德强给怼到墙角去。 萧飞正想着和乔三木说说李京的活，可还没等他张嘴呢，就先听到彭三木诈唬起来了。 “师哥！师哥！我看着前排那两桌的姑娘挺眼熟的，好像在哪见着过！” 萧飞都已经做好准备要带师弟了，结果听到这么一句，差点儿没给呛死。 我要给你说活，你却给我说姑娘，你这是要死啊！？ “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去京影看榜，她们还跟我打听你来着，都追这儿来了，嫂子知道吗？” 乔三木越说越兴奋，一旁的德芸社演员已经纷纷看了过来，萧飞见状，赶紧拉了一把，再让他说下去，下回郭德强在德芸社排京剧，就该演《铡美案》了。 “你先跟我过来，我和你说几句话。” 乔三木不明所以，嘴里还叨叨叨叨的说着，萧飞都想给他两脚了，有这么害自个师哥的吗？ “你没完了是！” 呃······ 乔三木这才看出来，萧飞的脸色不大对劲。 “怎么了？师哥！” “还怎么了？你刚才说的什么话，什么叫追着我过来的？” 萧飞说着，心里也挺好奇，刚才乔三木说，坐在前排那两桌的客人，他曾经在京影那边见过，还跟着他打听过自己。 什么意思啊？ “你······认识？” 乔三木连连摇头：“就是我去京影看榜那天遇见过一次， （本章未完，请翻页） 都跟我打听您，我就跟她们说了，您在德芸社听相声，我也没想到，她们今天还真来了。” 萧飞听了，心里也纳闷，他又不是大明星，打听他干嘛啊？ “师哥！这事儿······不能让嫂子知道？” 啥意思？ 我又没干什么亏心事，怕谁啊！ 不过这事，还是最好别让佟筱娅知道！ 萧飞也纳闷了，当初他们家里老爷子萧铭栋在世的时候，曾给他断过，说他这辈子事业上顺风顺水，高名显赫，也没特意提过他感情上会命犯桃花啊！ 也真是活见鬼了，难道现在的姑娘都跟佟筱娅一样，那么肤浅，看人就看脸？ 呃······ 这到底算是贬损谁呢？ “别瞎嚷嚷，过来，我给你说说京叔刚才在台上的活。” 这就要开始教了啊！ 乔三木顿时两眼放光，一副兴奋的模样，结果没到十分钟，原本的兴奋劲儿就没有了，剩下的只有一脸的茫然和满心的纠结。 相声······这么难吗？ “三木，想学相声不容易，现在你要是后悔了，还来得及，我跟着师父说去。” 乔三木看着萧飞笑的跟狼外婆一样，差点儿就点头了，可话到嘴边，硬生生的让他给咽了回去。 他也感觉出来了，想要学相声确实不容易，可就这么放弃了，那显然不是他的性格。 如果当真是个遇见困难就退缩的性子，他也不会瞒着家里人，跑到京城参加表演系的艺考了。 别看他才二十岁，可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人，既然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拿下了中戏的三试，他就将表演当成了自己未来的事业。 他这个人自知之明还是有的，知道以自己的形象，想要在演艺圈混出头，唯一适合他的就是喜剧。 既然目标这么明确，任何有助于自己在喜剧表演这条路上前进的东西，他都得学，努力的学。 “那可不成，师哥，师父我是拜定了，再难我也得学。” 萧飞闻言一笑，从口袋里翻出了一个小册子，这是他放在更衣室柜子里的，上面记录的全都是相声基本功里面成篇大套的贯口，平时没事就拿出来看看。 “瞧好了，差不多所有相声里的贯口都在这上面了，一个月，你要是能全都背下来，回头我肯定请师父收你为徒。” 说着，直接把那个小册子往乔三木的手上一拍，起身出去了。 乔三木拿着那个小册子，好半晌才想起来翻看，结果上面那密密麻麻的小字，差点儿就把他给整崩溃了。 该不会是萧飞这个当师哥的故意报复他，就因为他点破了，有漂亮姑娘追着萧飞来了德芸社。 这也太狠了！ 得亏我眼神好，不然的话，谁能分得清这一个个小黑点都是什么玩意？ 我···现在后悔来来得及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紧紧的将册子捏在手里，乔三木暗暗的给自己鼓劲，不就是全都背下来嘛，行，瞧好！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六十九章 德芸女孩 “咱们不会让那个小胖子给骗了？演出都结束了，怎么也没看见那个大帅哥。” 德芸社下午场的演出结束，观众在烧饼等人的引到下，有秩序的退场。 刚刚被乔三木特意点过的，那几个坐在前排的姑娘，离开的时候，还一脸怨气的嘀咕着。 “不能，我看他也不像是糊弄人的样子啊！” 这个时候，一个女孩儿正好从烧饼的身边经过，一把将他给拉住了。 “诶！小孩儿，问你件事。” 烧饼正琢磨着，待会儿吃完饭，让佟筱娅给自己买什么零食呢，突然被人给拽了一把，也没有防备，差点儿栽一跟头。 “干嘛啊！？” 得亏烧饼还记着郭德强的教育，要把每一个观众都当成自己的衣食父母，不然的话，就他那混不吝的性子，早就张嘴骂街了。 “对不起啊！没事，我就是想找你打听个人。” 女孩儿也知道自己刚才有点儿莽撞了，赶紧道歉。 烧饼听了，看着对方问道：“打听人，谁啊？” 谁······ 她们也不知道，就记得是个大帅比，哪知道叫什么名字，那天在京影，她们问乔三木，乔三木都没告诉她们。 “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就是···大高个，长得特别帅，他也是在你们这边说相声的，你知道他是谁吗？” 大高个，长得帅！ 这还用想吗？ 德芸社符合这条件的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你们问的是我师哥啊！怎么了？” 你师哥？ 几个女孩儿端详着烧饼，那布满雀斑的小圆脸，笑起来，眼睛会离奇失踪，不同生物难道也能论师兄弟？ “你师哥叫什么啊？” “萧飞！” 烧饼到底是个孩子，一点儿戒心都没有，人家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他今天怎么没来演出啊？” “我师哥下午场一般不来，每天就盯晚上一场，你们要是想听我师哥的相声，晚上六点开场，我师哥说单口。” 几个女孩儿面面相觑，她们都是京城本地人，那天去京影报名参加艺考，偶然见着了萧飞，一看之下顿时惊为天人。 一般来说，家里能支持孩子学表演的，基本上条件都不错，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可是帅成萧飞这样的，她们真的是头一回瞧见。 后来得知萧飞在德芸社说相声，就一路打听着过来了，结果整场演出下来，也没瞧见人。 “晚上还听吗？” 其中一个女孩儿有些犹豫，她们本身对相声都没多大兴趣，刚才最后一场郭于组合的段子确实很好笑，可谁愿意看俩中年人在台上逗贫啊。 “来都来了，就这么回去啊？小朋友，你确定你说的那个萧飞师哥晚上有演出？” 烧饼翻了个白眼，不过就他那眼珠子，翻不翻的别人也瞧不出来。 “那是我师哥，你们又不是门里人，别跟着乱叫！” 嘿！这小圆脸还挺有性格的。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晚上继续，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德芸社，不见着萧飞那个大帅比，绝对不甘心。 萧飞可不知道自己又被人给惦记上了，他和佟筱娅没跟着大家伙一起吃完饭，而是带着曲麦麦去了一家韩餐馆子。 一个江南来的姑娘，居然喜欢棒子做的辣白菜，这癖好也真是奇哉。 萧飞吃不下那辣白菜、大酱汤，就像他不喜欢日本料理，还有牛排一样，点了份石锅拌饭，勉强填饱了肚子。 曲麦麦住的远，等她看完晚场演出，再回昌平，估计都得后半夜了。 曲麦麦倒是很想再听一场萧飞的单口，不过大晚上的，她一个人打车回去，也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只能遗憾的先走了。 “萧医生，丫丫可是我的好妹妹，你一定要对她好，可千万不能让她受委屈。” 临分开的时候，曲麦麦还没忘反复的叮嘱，看她那番感性，嫁闺女估计也就这个意思了。 “哎呀！你快别说了，我都快被你给说哭了。” 佟筱娅故作嫌弃的把曲麦麦推上车，可一转身就忍不住抹眼泪，把萧飞看得也是满心无语，都在一个城市里住着，什么时候想见面不行啊，干嘛还非得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送走了曲麦麦，俩人又回了园子，等佟筱娅瞧见于清身后的乔三木，也不禁笑着问了句：“小乔，师父答应收你了啊？” “嫂子，我正在努力，争取尽快通过师父的考察期，师父， （本章未完，请翻页） 您看，我嫂子都帮着我说话了，您······” 于清没搭理这胖子，接触时间不长，他也瞧出来了，这孩子的性子有点儿跳，属于给点儿阳光就灿烂的那种。 “小佟，考试过了啊？晚上演出完，咱们爷俩喝点儿，给你庆功。” 又让于老汉找到了一个喝酒的理由。 “行啊！师父，听您的！” 佟筱娅和于清也十分投缘，再加上于清是萧飞的师父，她爱屋及乌，自然也得顺着于清。 萧飞换好了大褂回来，得知女朋友和师父又约好了饭局。 “师父，徒弟给您找的这个酒搭子不错！” “说的什么话，你找对象难道就是为了陪着师父喝酒啊！？” 更衣室里的人都笑了，乔三木没t到笑点，不过天生就是个气氛组，笑得比谁都欢实。 正聊着，康大鹏又进来了，跟着郭德强、于清打过招呼，随后就找上了萧飞。 “小萧，明天可就是周一了，咱们千万别忘了。” 这些日子，他最惦记的就是萧飞那两段还没录制的单口相声了，虽说萧飞已经应承了，可他还是不放心，生怕出什么纰漏。 “康老师，您放心，明天一准到，等我到了给您打电话。” “诶！好！好！” 康大鹏说着，接着又跟着萧飞说起了场面话，现如今的他已经算是翻身了，可他并不满足，抱住了德芸社这么一棵宝树，他还打算一飞冲天呢。 一想到当初和德芸社合作的决定，他每每都觉得庆幸，同样的，他也得感谢郭德强，要知道此前，他不是没动过去园子里录音的念头，为此还曾去过天津卫，只可惜，连着找了好几个园子，都被拒绝了。 康大鹏也能明白是为什么，毕竟，他要录的是人家吃饭的手艺，真要是让他全都录下来，然后再通过电台传播出去，人家看家的段子就不值钱了。 郭德强和别人相比，强就强在了他不适合敝帚自珍的人，就像他愿意拿出自己辛苦整理的《张双喜捉妖》，传给萧飞一样。 虽然和京城广播电台合作，会让德芸社的段子，包袱传出去，可他却一点儿都不心疼。 东西再怎么好，如果知道的人少，自己藏在被窝里有什么用？ 难道最后还能带到棺材里不成？ 只有让德芸社的名头打响了，这个才是最要紧的。 所以，康大鹏是打心里感谢郭德强，于是在节目里也是不遗余力的帮着郭德强打广告。 至于萧飞的两个单口相声，在康大鹏看来，这是他的另外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助他更进一步的好机会。 演出时间临近，今个德芸社照样还是爆满，台底下坐的满坑满谷，二楼的雅间今天也是难得全开了。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表明，相声的春天真的又要来了。 萧飞现在上场门边上，他倒是很冷静，德芸社现在的生意确实越来越好，可是要说相声复兴，他们这些相声门徒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舞台上的灯光亮起，演出的时间到了，佟筱娅回头看了萧飞一眼，见萧飞对着她点头，随后便迈步走了上去。 伴随着佟筱娅登场，台下立刻响起了一阵掌声和叫好声。 这两天她在德芸社客串主持人，也渐渐得到了观众们的认可。 一帮大老爷们当中，突然发现了万绿丛中一点红，就连观众都得当成宝贝捧着。 相较于刚开始的些许紧张，佟筱娅现在也是越来越从容了，在舞台当中站定。 “欢迎大家来到我们德芸社天桥剧场，看到我出来您诸位就知道，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好，我不耽误您时间，下面请您欣赏今天晚上的第一个节目《官场斗》，表演者萧飞。” 佟筱娅完成报幕，刚要转身下台突然就听见台下靠近舞台的这一排，有两桌观众一声吼。 “好……” 好家伙，把佟筱娅都吓一跳，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一水儿的漂亮姑娘。 呃？ 这情况，有点儿不大对头啊！ 萧飞这会儿也上了台，那两桌观众叫得更响亮了，就跟要比赛一样，萧飞看着都差点儿给惊着。 “我谢谢您诸位。” 萧飞说着，抱拳拱手，对着台下连连致 （本章未完，请翻页） 意。 “萧飞，好帅！” 突然，一个女孩儿喊了一嗓子，在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中显得格外突兀。 以前都是叫好，起哄，还有让演员趁早滚出来的，上来就是一句“好帅”，这是又开发出来新形式了？ 紧接着园子里就是一阵哄堂大笑。 那个喊话的女孩儿被笑得一阵脸红，竟然还在和观众理论。 “本来嘛，就是帅！” 萧飞都忍不住笑了，这几位算是他的颜值粉了。 “我谢谢您！” 萧飞说着又习惯性的开始整理桌子，一边归置，一边又进入闲聊模式。 “相声演员怎么红得都有，有人靠能耐，有人靠关系，我是万万没想到啊，我靠脸也能红。” 哈哈哈哈…… 这话说的有点儿得瑟，可是观众又不能不承认，长成萧飞这样，上辈子怕不是拯救了银河系。 “萧飞，我爱你！” 我去…… 听到这么一句，萧飞都吓了一跳，求生欲立刻拉满：“您不爱，好嘛，您这是捧我，还是来害我的，我媳妇儿可就在后台呢。” 哈哈哈哈…… 台下的观众又是一阵笑，这两天常来的观众全都知道，担任报幕员的佟筱娅就是萧飞的女朋友，其它演员可没少拿着萧飞和佟筱娅的关系砸挂。 “吓我一跳，现在的姑娘都这么豪爽了？” 上场门边上，佟筱娅也微微红了脸，她倒是没觉得如何，萧飞能得到观众的喜欢，她看着也高兴。 有女观众喜欢又怎么了，证明我眼光好，而且…… 你们就眼馋！哈哈！ 台下观众也是连连起哄。 “别闹啊，时间都是这么浪费的，你们要是真能闹一个钟头也行，回头我说完定场诗就下台，今个的份儿钱算是白饶了。” 萧飞说着手指头捏住了醒木，趁着观众稍稍安静的空隙。 “伤情最是晚凉天，憔悴厮?不堪?，吆酒催肠三杯醉，寻?惊梦五更寒。钗头凤斜倾有泪，徒迷花寥我?缘，?楼寂寞?与?，也难如钩……” 啪！ “也难圆！” 观众跟着一起喊，喊完之后，又是一阵叫好声。 那几个女孩儿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怎么还能跟着一起喊啊？ 不行！ 作为萧飞的颜值粉，她们哪能落在后面，找旁边的观众问明白了，知道这是定场诗，立刻打定了主意，回去之后就把所有的定场诗都给背下来。 “你们怕不是把所有的定场诗都给背下来了？” “都背下来了。” “都让我们给刨了！” “嚯……这位大哥，您是一点儿活路都不打算给我们留了。” 前排正当中的那位大哥，基本上德芸社的演出，他是每场必到，就是当初萧飞说“挖坑是为了让观众长寿”的时候，坐在台下大喊，让萧飞说完了，他不活了的那一位。 哈哈哈哈…… “行，就冲您，我回去也得找我师父，再传我几首，到时候我师父要是找我要学费，我就找您报销。” 观众又是一阵笑。 “开个小玩笑，不说不笑不热闹，相声演员上得台来其实就是为了跟着各位亲爱的观众交朋友，您喜欢，我们一定卖力的说。” 萧飞说着，故意停顿了一下。 “咱们今个呢，还是接演长篇单口相声《官场斗》，有之前来的朋友都知道，这个段子主要讲的就是刘墉刘罗锅，前些年，电视剧演过，更早的呢，咱们相声大师刘宝瑞先生也录过电台版的，故事您诸位都是耳熟能详，我大着胆子拿出来说，不敢跟着前辈比，水平一般，能力有限，故事是假的，力气是真的，好与不好，您诸位多担待。” “好……” 突兀的叫好声，直接贴在了萧飞的腮帮子上，差点儿破了功。 看着台下还在大喊着“好帅”、“我爱你”的几个女孩儿，萧飞都无奈了。 您几位到底是捧我的，还是来砸场子的啊？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七十章 你真上过学？ “你是不是很得意啊！？” 佟筱娅歪在沙发上，刚才夜宵她可没少喝，考试顺利通过，当然要好好的庆祝一下，稍微没控制好，结果喝得小醉。 “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姑娘在台下喊‘哎呀，萧飞好帅’，‘萧飞，我爱你’，高兴坏了？” 打一进屋，佟筱娅就念念叨叨的不停说，萧飞满心的无奈，还得照顾这个喝醉了酒的女朋友。 “我和你说话呢，你不说话就证明你心虚了。” 还没完了！ “我心虚什么啊？” “哼！你不心虚，你要是不心虚的话，怎么还不让小乔告诉我，那几个姑娘都是你在京影招来的！” 呃······ 这个师弟是不能要了，嘴怎么松得跟棉裤腰一样啊，明明叮嘱过他，不让他乱说话的，结果还是告诉了佟筱娅。 “还不让小乔和我说，怎么着？是不是打算瞒着我，背地里干对不起我的事。” 这是吃醋了。 女人只有在吃醋的情况下，才会胡搅蛮缠。 “你就对我这么不放心？起来喝水！” 佟筱娅乖乖的起身，靠在萧飞的怀里，享受着男朋友的细心服侍。 “你觉得我能放心，哎呀！都倒我衣服上了，你要干嘛？” 对萧飞，佟筱娅确实不放心，年轻、帅气、多金、工作好，最气人的是还有才华，所有的好事都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了，这胎到底是怎么投的，老天爷也太偏心眼儿了。 “你要是不放心，以后我每次上台，你就跟我一起上去，往旁边一站，手里举个牌子，告诉所有打我主意的人，名草有主，谢绝勾搭。” “去你的，我神经病啊！还名草有主，谢绝勾搭，就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 嘴上吐槽，心里甭提多美了。 萧飞能这么说，至少证明没有外心。 “我自恋也是因为你，遇上你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么招人稀罕。” “呸！不要脸！” 佟筱娅说着也绷不住，笑了起来。 “不生气了？” 佟筱娅白了萧飞一眼，道：“我本来就没生气，就一帮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我犯得着因为她们生气嘛，她们就算在台下怎么喊都没用，你身上盖着我的戳呢，再说了，有人喜欢你，这才证明我有眼光。” 横竖的理都让你一个人给说了。 “知道你大气，现在怎么样？脑袋还疼吗？” 一听这话，刚才还侃侃而谈的佟筱娅立刻就变了脸：“哎呀！脑袋疼！” 你接着装。 “头疼就早点儿睡，从明天开始，你得复习文化课，距离高考也就不到俩月的时间了，再不抓紧，你艺考状元的成绩也救不了你！” 萧飞这话可不是在诈佟筱娅，甭管是中戏，还是京影，历史上专业成绩过关，却因为文化考试不及格，最终错过入学机会的比比皆是。 比如曾演过《红楼梦》里史湘云的那位郭晓珍，连着考了两次中戏，专业成绩优异，可就是因为文化考试没达到录取线，最终也只能放弃她的演员梦。 佟筱娅听了，表情立刻就垮了，学习对她而言，从上小学一年级开始，就是个跨不过去的坎。 她如果当真在这方面有天分的话，也不至于被佟母逼着学跳舞了，什么替妈妈完成梦想之类的，或许有这方面的因素，可归根结底还是糊弄亲戚的。 当妈的难道能跟着亲戚朋友承认，自家的闺女就是个笨蛋，学习上连一窍都没开。 萧飞见佟筱娅不说话：“我上回给你带来的那些书，你该不会是一点儿都没看？” 之前虽然不确定佟筱娅能不能通过中戏的艺考，可萧飞还是把自己从初中开始的课本全都找出来，给佟筱娅拿来了，提前准备着，总没有错。 可是看佟筱娅此刻的表情，显而易见的，一眼都没瞧过。 “我记得上回全都给你放客房了。” 萧飞说着起身，到了客房，结果往书桌上一看，那一大摞书摆放的位置，还是他之前放的呢，纹丝没动。 “我是真的···看不进去，我·····” 佟筱娅也追了过来，眼见萧飞那一脸的无奈，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萧飞也没法埋怨佟筱娅，毕竟此前也不知道结果如何，万一没过艺考，看了也是白看，谁能想到，佟筱娅居然能拿到专业课第一的好成绩。 呃······ 佟筱娅不是说，常丽老师挺瞧不上她的吗？ 萧飞走过去，从那一大摞书里面翻出了初中一年级的英语，书是崭新的，当初他也没看过，这种基础的知识，他根本不用费心。 “丫丫！你中考的时候，英语考了多少分？” “不记得了！” 记得也不能说，那分数说出来实在磕碜。 “我后来上的是艺术类中专，专业好就行，对分数没有要求。” 这话佟筱娅说出来都觉得心虚。 萧飞也不知道真假，反正现在也不重要了，他之前就有心理准备，佟筱娅没上过普高，中专毕业又有些年头了，估计当年学的那点儿知识也早就还给了老师，他已经想好了，要确保佟筱娅顺利通过文化考试，就得重头学起。 “我回去之后，给你制定一个学习计划，你可得抓紧了，艺考好不容易过了，可千万别在文化考试上掉链子。” “行！” 佟筱娅确实没什么信心，文化考试对她而言，可是要比艺考难度高得多了。 但是这次不学还不行，艺考成绩第一，在她看来，那是滔天之幸，真要是因为文化考试成绩拖了后腿的话，她觉得自己可以一死以谢天下了。 当年佟妈左手晾衣架子，右手藤条都没能把她逼回到课桌前，这一次，她是不学也得学了。 走过去，性怏怏的翻弄这那些课本，还没看上两眼就觉得头晕脑胀，醉酒都没这个厉害。 “这都什么意思啊！？” 本来佟筱娅觉得自己好歹有初中文化打底，就算是成绩差，可好歹也能明白一点儿，结果看了没一会儿，她就发现，除了语文之外，其他科目，她别说明白了，有些文字串在一起，她连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可问题是，佟筱娅手上现在拿的是初一代数，这里面的知识，在萧飞看来明明都是非常浅显的，甚至都不用动脑子，只要读就能理解是什么意思。 但是······ “丫丫！你说实话，你真的上过学吗？” “你什么意思啊！” 佟筱娅感觉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智商不但被侮辱，甚至被怀疑到底是否存在，这还能忍？ “脑子聪明了不起啊？我就是笨，怎么了？后悔跟我谈恋爱，觉得我不配当你的女朋友，是不是？” 这典型就是心虚了，借着大声说话来掩饰，像这样的，萧飞见得多了。 他以前偶尔去学校，班上的那些差生就是如此，学习成绩不好，干脆就在别的方面做点出格的事，好像这样就可以让别人忘记他们那稀烂的成绩。 佟筱娅对着萧飞一通输出，结果说完了，也没瞧见萧飞的表情有一丝一毫的变化，顿时更加心虚了。 “这样，我回去之后给你找点儿题，测试一下你现在水平，然后咱们再制定一个学习计划，争取在高考之前，让你能达到中戏的录取分数线。” 不然的话，还能怎么样？ 难道萧飞还能从自己的脑子里挖出来一块智商，给佟筱娅塞进去？ 不过在帮着佟筱娅补习功课这件事情上，萧飞还是很有信心的，之前的艺考，他帮不上什么忙，现在进入到文化课考试的阶段，可就该轮到他出马了。 堂堂保送京大的高材生，难道还能搞不定一个学渣？ 笑话！ 佟筱娅见萧飞自顾自的说着，反倒是觉得不好意思了。 “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对着你喊，我就是觉得······没信心，我从小学习就不好，连老师都说我笨，从上小学四年级开始，我就坐最后一排，我······” 这是啥露脸的事啊？ 还用得着拿出来说，萧飞听着，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应该替他的女朋友抱不平。 把课本放下，重新整理好。 “别着急，咱们慢慢来，中戏的高考分数线不会太高，你艺考成绩第一名，到时候就算是差几分，也能破格录取。” 萧飞现在大概其已经了解了佟筱娅的水平，基础知识一塌糊涂，如果要补的话，当真只能从初中开始了。 心里想着，突然有种要开扫盲班的感觉。 时候不早，俩人都没有了腻歪一下的心思，萧飞又待了一会儿，便开车回家。 本来因为喝醉了，一回到家就犯困的佟筱娅这会儿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了，三试前一个晚上，她都没这样过。 如今摆在眼前的现实问题，其实还不光是自己的文化基础太差，而是······ 真要是因为文化课考试没过录取分数线，最终导致无法入学的话，那可就太丢脸了。 一想到这些，佟筱娅激灵一下子，拿起手机，赶紧给母后打了过去。 她这会儿后悔了，后悔的是就不该这么早告诉父母，佟父还好，是个稳重的性子，轻易不会把家里事和其他人说，但佟妈就不一样了。 怕是这会儿，佟筱娅艺考成绩第一的好消息，已经广而告之了。 完了，完了，这下可全完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四川来的小表妹 对萧飞这种“别人家的孩子”而言，学习从来都不是一件难事，从上小学一年级开始，他的进步空间就直接被他给锁死了，只要他参加的考试，不管是学校里的，还是学校以外的，他从来就没让第一名旁落过。 如果不是萧铭栋执意要让萧飞这棵独苗生活过得轻松一点儿，又亲手带着他走上了相声这条路的话，萧飞的人生应该直接奔着某一领域的高精尖人才去了。 可是偏偏学习这种在萧飞看来做简单不过的事情，放倒了佟筱娅的身上，一下子就被拉升到了地狱级的难度。 佟筱娅一大早就过来了，吃过早饭，萧飞就将昨天晚上熬夜给她准备的一部分习题拿了出来，先刷一遍再说。 只有掌握了佟筱娅的基础成绩，萧飞才能对症下药。 “丫丫！你这个解题步骤······怎么想出来的啊？” 看着萧飞那哭笑不得的模样，佟筱娅不禁脸红，她知道，萧飞肯定不是在夸奖她思路清奇。 “我···我本来就不会，你给我出的这些题也太难了，不是说好了从基础开始帮着我复习，你一上来难度就这么高，我······” 难度高吗？ 萧飞找的这些题，基本上都是初中的知识点，佟筱娅就算是没上过普高，艺术类中专对文化课教育就算是再怎么不当回事儿，好歹也教了点高中的知识。 难道上了中专，还带削减初中知识储备的？ “小飞，你也别太着急了，丫丫中专毕业都这么多年了，一直在跳舞，以前的东西忘了很正常。” 萧佳洁在一旁看着，感觉特别欢乐，以前萧家就她一个学渣，现在多了一个还没过门的侄媳妇，总算是让她有伴了，不至于在面对一帮学神的时候，太过尴尬。 说起萧佳洁当年的学习成绩，那真可谓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中考都是涉险过关，高考如果不是走了艺考这条路，估计教种菜的学校都不稀罕要她。 可即便如此，萧佳洁当年高考成绩也有300挂零，佟筱娅和她比起来，只能说是强中自有强中手。 萧飞现在大概其也了解了，果断放弃了拔苗助长，决定还是从最基础开始重新教。 时间上确实是有点儿紧张了，不过没关系，萧飞能一直保持着学神的人设，除了他的智商确实在线之外，最重要的还是他本身就知道怎么学。 初中和高中每一科的知识点，他全都了然于胸，只需要突击重点就可以了。 佟筱娅又不是真的没脑子，只是因为从小就不喜欢学习，心思根本就没用在这上面，真要是个智商堪忧的，还能拿到艺考成绩第一？ 调整好教学方案，萧飞开始从基础讲起，他没当过老师，但是本身对于学习这种技能的掌握程度远超常人，让他来辅导佟筱娅，倒也还算轻松。 “喂！韵宝！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正在给佟筱娅分析着线性几何，萧飞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拿起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看号码备注，打电话过来的是他表妹张晓韵。 萧飞的母亲张玉虹是四川人，当年在京城上大学期间认识了萧飞的父亲萧佳琦，结婚后自然也就留在了京城生活。 娘家那边还有一个弟弟，张晓韵正是萧飞舅舅的独生女儿。 别看两兄妹一个在京城，一个在四川，平时轻易见不着面，可是两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张晓韵小的时候，还曾在京城生活过一段时间，她和萧飞差了三岁，从小就是萧飞的跟屁虫。 “哥！我到京城了，你快点来车站接我！” 张晓韵今年十五岁，说气话还是奶声奶气的，不看人光听声音的话，说她五岁估计都有人信。 到京城了？ 萧飞闻言一惊：“你到京城了？谁和你一起来的？” “我自己来的，哎呀！你不要问了，快点来接我，我身上钱在路上都花光喽，没钱吃饭，你要是再不来接我，我就要饿死了。” 自己来的！ 萧飞这下明白了，这死丫头肯定又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的，前年她突发奇想要学表演当明星，才十三岁不到的小丫头，愣是跟着两个高年级的同学坐火车从四川到了京城，也不怕被人给拐了，卖到大山里当童养媳。 明明挺乖巧的一个小姑娘，偏偏做出来的事，让人恨不能吊起来抽一顿。 顾不上在电话里教训，萧飞问清楚了地点便挂断了电话。 “谁来的电话？” 佟筱娅听到是个女孩儿的声音，只是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我表妹，死丫头一个人跑京城来了！” 萧飞随口说了一句，赶紧找他小舅妈的电话号码，张晓韵是一个人偷跑出来的，家里这会儿还指不定急成什么样呢。 “晓韵又来啦？” 萧佳洁也听见了，前年张晓韵来京城学表演，张玉虹就是让她帮着给找的老师，结果那孩子是个没长性的，学了没半个月呢，就哭着喊着回家去了。 萧飞点点头，电话已经被接通了，那边传来了小舅妈王丽霞的声音，十分憔悴，显然是被女儿突然离家出走折腾的不轻：“小飞，我正想给你打电话，韵···韵宝不见喽！” 说着还哭了起来，萧飞的舅舅是当地水利局的正式职工，家里就张晓韵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突然不见，家里早就找疯了。 “舅妈！您别着急，韵宝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她现在人在火车站呢，我马上过去接她，等我见着她了，让她给您回电话。” “在京城？这个瓜娃儿翅膀硬喽，等我抓到她，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刚才还因为女儿离家出走哭哭啼啼的王丽霞得知张晓韵就在京城，而且已经和萧飞联系上了，压在心里的无名火立刻升腾，也就是人在数千里之外的四川，不然的话，大棒子这会儿就能削到张晓韵的腿上。 要说张晓韵也确实不省心，就算是想要来京城，难道不能跟着家里人说一下吗？ 非要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个人偷偷跑出来，把家里人急的火上房。 “舅妈！您就别生气了，幸好没出事，先不和您说了，我先去接韵宝，等看到她再给您打过去。” “好！好！小飞，韵宝就麻烦你了，这瓜娃儿太不让人省心，等你见到她，赶紧给舅妈打个电话报平安。” “好！舅妈您放心，我知道了！” 萧飞说完挂断了电话：“丫丫！你先把我刚才给你讲的这些再看一遍，着实理解透了才行，我去趟火车站。” 佟筱娅这会儿也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知道是萧飞舅舅家里的小表妹离家出走，跑到了京城，萧飞着急要去找人呢。 “嗯！用不用我和你一起去啊！？” 萧飞的妹妹，未来的小姑子，这都是她需要着重拉拢的对象。 “不用，我接了人就回来，你安心在家学习。” 萧飞说着进屋拿了车钥匙，出门的时候，还没忘给同仁堂那边的白主任打了个电话，刚刚张晓韵要是不打电话，他都准备出门去上班了。 可现在小表妹从四川大老远的投奔过来，萧飞也只能申请调休了，话说之前因为佟筱娅参加艺考，他就提前预支了好几个假期，现在又加上一天，至少两个月之内，他是别想调休了。 不过好在萧飞上班的时间自由，每天20个病人，再加上他本身也不习惯睡懒觉，休不休的倒也无所谓。 开车一路疾驰到了京城东站，没见着张晓韵，萧飞也不放心，一个才十五岁的女孩子，火车站那地方从哪来的人都有，相对来说还是有些乱，万一出点儿什么事的话，那可了不得。 “喂！你在哪呢？我已经到车站了，哦！好，你站在那里别动，谁跟你说话也别搭理，我马上过来。” 确定了张晓韵的准确位置，萧飞挂断电话，就一路小跑着过去了。 萧飞也是服了，张晓韵这么一个四川丫头是怎么坐车到了这地方的，不是因为这个车站偏僻，而是因为太不好找了，别说是外地人，就算是京城老土着想要找到东站都不容易，一不留神都能错过了。 一般来说，火车站都应该是当地的地标性建筑，可京城东站就很奇葩，地处朝阳区，京城最繁华的地段，紧挨着cbd，可这车站的规模，已经不能简单用寒酸二字来形容了。 任谁到了这里，都没办法相信，这地方居然是京城这么一座国际化大都市的交通枢纽。 “哥哥！” 萧飞还没找到人，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了一声，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还没等回头呢，就感觉有人朝着他扑了过来，紧接着····· “哎呦我去······” 也就是萧飞自小习武，功底深厚，不然的话，猝不及防有人扑到了他的背上，非得直接给撞飞了不可。 “哥哥！想我没有呀！” 不用确认，听着奶声奶气的小腔调，萧飞也知道是谁了。 “韵宝！舅妈在家都给你吃什么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七十二章 什么女生？ 呼噜呼噜！ 坐在萧飞对面的张晓韵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拉面，一边还时不时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奶凶奶凶的样子，让萧飞看着都忍不住想笑。 “你还笑！” 嘴里的面条还没咽下去，张晓韵就又被萧飞的笑脸给惹恼了。 “我还没到一百斤，哪里就重了。” 不到一百斤，韵宝，你们家的称说瞎话了？ “好！不重，不重，是哥说错话了。” 萧飞的兄弟姐妹不多，虽说一个太爷爷的同辈有不少，但是自打分宗之后，彼此之间来往不多，主要是因为萧铭栋老爷子不愿意掺和本宗那边的事。 算起来，萧飞的同辈人也就眼前这几个了，所以，张晓韵这个小表妹，他还是很喜欢的。 十五岁的年纪，因为是独生女的缘故，从小就是被宠着长大的，还跟个奶娃子一样。 “你说说你，胆子也太大了，一个人就敢从四川坐火车来京城，也不怕半路上遇见人贩子，把你买到大山里给老光棍当媳妇。” 疼爱归疼爱，教训也是必须要教训的，不然的话，这孩子将来能上天。 “哎呀！你就不要教训我喽，刚才电话里，我爸妈已经骂了我半天，你还来教训我。” 刚才一见着张晓韵，萧飞就赶紧给舅舅家里打了电话，给他们报了个平安。 虽然不知道舅舅舅妈在电话里都跟着张晓韵说了什么，不过看她挂断电话之后那垂头丧气的模样，估计这一顿打是已经提前记下了。 再怎么宠溺孩子的家长，也接受不了孩子三番两次的离家出走，现在张晓韵年纪还小，最多也就是贪玩，可要是不好好管教的话，等到长大了，那还得了。 吸溜！ 最后一口面条下肚，张晓韵捧着比她脸还大的碗小口的喝着汤。 她这次出来，身上也没带多少钱，买了车票，再加上路上的吃喝，到了京城之后，本来想直接去萧飞家里的，准备给萧飞来一个惊喜，结果又找不到路，坐了好几趟公交车，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京城东站。 身上的钱花光了，连吃饭都成了问题，无奈之下，只能给萧飞打电话求助。 “吃饱了吗？” “嗯！饱喽！” 萧飞看着张晓韵，抽出张纸，给她擦了擦嘴，看着张晓韵一个劲儿傻憨憨的笑，他也是无奈。 “说！这次来京城又打算干什么？” 上回跟着两个高年级的学生偷偷的跑到京城，张晓韵是准备要学表演，结果萧佳洁帮着找了老师，才半个月的时间，就学不下去了，哭哭啼啼的回了四川。 这次又跑出来，打的什么主意？ “哥！你知道超级女声吗？” 张晓韵一脸兴奋的模样。 呃······ “什么女生？” “是超级女声，芒果卫视的选秀节目，要在全国进行海选，我已经报名了。” “等等！等等！” 萧飞听得稀里糊涂，什么选秀，什么海选，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你说的那个什么节目，干什么的啊？” “哥！你也太落伍了，连这个都不知道，现在报纸上好多都是在报道这个消息的，你都不看报纸吗？” 看，可萧飞只关注时政新闻，对于娱乐板块从来都是兴致缺缺，从这方面来说的话，他还真不像个年轻人。 以后可能会多关注一下，毕竟佟筱娅考上了中戏，以后是要做演员的，现如今也算是半只脚踏进了娱乐圈的大门。 “这个超级女声就像···就像，对了，哥哥！以前的青歌赛，你总该知道？” 萧飞点点头，青歌赛他倒是知道，央视主办的，在电视里看过，就是个歌唱比赛。 “和那个差不多，不过，青歌赛参加的人都是各地文工团，歌舞团的，算是职业歌手，超级女声就不一样了，直接面相社会，从普通人当中去选唱歌好的，我刚刚说的那个海选就是这个意思，降低参赛门槛，在各地都设置了分赛区，让每个人都能去追逐自己的梦想，厉不厉害。” 张晓韵越说越兴奋，还手舞足蹈的，引得周围用餐的客人纷纷侧目。 “行了，行了，我大概其知道，你的意思是说，你要参加这个······” “超级女声！” “对！超级女声，还报名了，可你来京城干什么？你不是说这个节目在各地都设置了分赛区吗？你直接在四川那边参加就好了啊！” “我当然是成都赛区的，可是···哥哥！我又没系统的学过声乐，总不能这么好的机会，我去参加当炮灰，我来京城就是想让你帮我找个老师，哥哥！你不会不帮我？” 张晓韵说着，眼神楚楚可怜的看着萧飞。 俩人小时候一起长大，对萧飞这个表哥的软肋，张晓韵一清二楚。 萧飞现在大概其也明白，张晓韵为什么偷偷从四川跑到京城了，舅舅张玉堂虽然对这个独生女十分宠溺，但是在学习上也是一直严格要求。 张晓韵上次想要学表演，张玉堂就不同意，最后还是张玉虹心疼侄女，把张玉堂给压了回去。 现在张晓韵又想学音乐当歌手，张玉堂肯定更不愿意了，否则的话，他们当地就有川音这样的名校，给张晓韵找个老师，难道还能算难事？ 别说找老师了，估计张晓韵想要参加这个超级女声的比赛，张玉堂夫妇都不答应。 想明白这些，萧飞也是不禁苦笑：“你找我帮忙，我肯定帮你，可是事后，舅舅舅妈肯定得埋怨我。” “哎呀！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你现在就说，给不给我找老师？” 人都已经来了，萧飞还能怎么着，总不能打包再给她送回去，让张玉堂夫妇严加管教。 “等着！” 萧飞说完拿起手机，起身出去了。 “喂！舅舅！” “小飞，韵宝在京城那边，就麻烦你喽，等过些日子，我五一休假，到时候就去京城带她回家！” “舅舅！您跟着我还客气啊，那什么，刚才韵宝和我说了个事。” （本章未完，请翻页） 接着萧飞就把张晓韵要参加《超级女声》选拔，跑到京城拜托他找老师的事情说了。 “舅舅！韵宝想要学声乐，我看这次挺认真的。” “她上次也认真，要不是你妈劝我，我当时就拎着她的脖子回成都了，这瓜娃儿就是三分钟的热度，你不要当真，更不要理她，这段时间，你帮舅舅看着她就行，可千万不要让她再跑掉，我过些日子就去京城带她回家。” 张玉堂的观念比较传统，信奉的是，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一门心思的想要让张晓韵好好学习，将来考大学，像她姑姑一样，去大城市找一份好工作，出人头地，光耀门楣。 像什么学表演，学声乐，在张玉堂看来就是不务正业。 就连萧飞当初学相声，他这个当舅舅的都觉得是萧家老爷子昏了头，好好的男娃子，又那么聪明，成绩那个样的好，学什么见了鬼的相声。 “舅舅！您别着急，听我跟您说。” 萧飞说着，朝店门口看了一眼，果然，张晓韵正扒着窗户朝他这边看呢。 “韵宝难得对唱歌这个感兴趣，您和我舅妈做家长的，应该支持才对！” “我支持个锤子！小飞，你不要和韵宝一起胡闹。” 呵呵！呵呵！ 萧飞就知道，想要说服他舅舅这种传统的中国式老父亲，肯定不容易。 “舅舅！您听我说完行不行。” “好嘛！你说！” 张玉堂对萧飞这个外甥还是很佩服的，去年年底萧飞被保送京大的消息，可是让他激动了好久，现在也很自然的将萧飞这个晚辈放在了和他平等的位置上来对话。 “韵宝虽然是个女孩儿，可您也知道，这丫头的主意有多大，当年都不到十三岁，就敢跟着同学坐火车来京城，您自己说说，单靠管，能管得住吗？” 张玉堂沉默，显然他这个当爹的心里也没底。 “她现在十五岁，是个大姑娘了，眼下这岁数又正好是叛逆期，您要是管的太严了，非得让她按照您的意思走，您觉得会有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 “弹簧压得越紧，弹起来力量越大啊，我的舅舅。” “照你这么说，我就得顺着她的意思，随便让她胡闹，耽误学习？” 萧飞笑了：“没那么严重，韵宝既然想试试，那就让她试试好了，说不定她还真有这方面的天赋，就算是没被选上，失败了，反正也没什么损失，到时候，她死了这个心，回去好好学习，也耽误不了什么。” 张玉堂听着，虽然心里不情愿，可是却也不能不承认，萧飞说的没错，他身边的朋友同事，家里的孩子都和张晓韵差不多。 一个个都把自家老汉当成仇人一样，一句话不怼，浑身都难受，为了自家的孩子，他的那些同事朋友不知道都愁成什么样了。 相对来说，张晓韵都算是比较听话的了，虽然偶尔干点儿能吓人一跳的事，可至少在家里不顶嘴，冲这个，张玉堂都得偷笑。 “那就······听你的！”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七十三章 我是你哥 中国式的家长在对待孩子的问题上，前途与兴趣之间，肯定是要选择前途，而前途如果和孩子自身平安放在一起的话，那孩子的平安自然是最重要的。 每一个中国家长都能接受自家孩子的平庸，只要孩子能健康平安的长大，比什么都重要的多。 显然，张玉堂最后还是妥协了，生怕真的像萧飞说的那样，他们这边压得太紧，将来张晓韵反抗的就越激烈，一旦当真出点儿什么事的话，那是他们没办法承受的。 比如上次，还有这一次，谁想到一个未成年的毛丫头主意这么正，居然敢坐火车跑到几千里之外的京城。 得亏这边有一门亲戚，不然的话······ 实在是不敢想啊！ 以前确实不明白这些，就知道女孩子得宠，但是孩子也得管，至于怎么管，当然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全中国百分之九十九的家庭，也都是这么管教孩子的，特别是在学习上，除了语数外，物理化，其他任何东西全都是玩物丧志。 但是，听了萧飞的劝说，张玉堂也不能不在意啊，身边那么多同事朋友家的孩子，处在叛逆期阶段都是什么德行，他没亲眼看到，也亲耳听过。 去年单位里有个同事家的孩子，就因为玩什么摇滚，被同事把琴给砸了，最后那个孩子差点儿跳楼。 从那以后，往常脾气非常不好的同事直接性情大变，如果说以前是老虎的话，现在就成了绵羊。 听了萧飞的劝说，再想想那个同事，显然是被孩子给吓着了，哪里还顾得上管教，只要孩子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强。 张玉堂原先是不当回事，可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眼前，真要是有一天张晓韵也给他们来这一出，那可真叫都别活了。 “答应了？” 张晓韵看到萧飞进来，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答应了！” “耶！” 张晓韵闻言就想跳，却被萧飞一把给按了回去。 “你先别高兴的太早，舅舅虽然答应了，可是也有条件。” “我就知道哥哥你肯定有办法，什么条件，只管说。” 张晓韵现在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她最担心的就是父母不支持，现在好了，最大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剩下的还有什么问题？ “舅舅的条件就是，如果这次你没能选上，以后就得回家去老老实实的学习，将来考大学，找工作，别再异想天开了。” 别说是张玉堂，就是萧飞这个当哥哥，都觉得张晓韵这孩子太让人累心了。 动不动就搞离家出走这一套，连着两次都平平安安的到了京城，只能说算她运气好，现在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大山里的女孩子，怀揣着发财梦去南方打工，然后遇见坏人，从此就鸟无音讯了。 张晓韵如果也遇上这种事的话，舅舅一大家子人就甭活了，哭都能哭死几口子。 萧飞也想好了，这次张晓韵来京城，不管学的怎么样，说什么也得替舅舅舅妈好好的调理一下这孩子了。 忒不让人省心。 “好嘛！我答应就是喽！不过，哥哥，你要帮我，帮我找一个好老师，这次我说什么也要从成都赛区突围，进军全国总决赛。” 张晓韵信誓旦旦的说着，萧飞对这些还是不能理解，《超级女声》到底是个什么性质的节目？还有那个海选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 看起来得了解一下了。 对张晓韵这个表妹，萧飞还是很上心的，别昏头昏脑的去参加那个比赛，最后再让人家给骗了。 “老师的事，我找小姑帮你安排，不过咱们得说好了，这回你可不能再半途而废，不然的话，我直接给你送回去！” “知道了，知道了，哎呀！哥哥！你怎么比我妈还啰嗦啊！” 这熊孩子，还嫌弃上他了。 “还吃点儿什么吗？” 张晓韵连连摇头。 结了账，萧飞带着张晓韵回家。 “韵宝！” “小姑！” 萧佳洁一见张晓韵就高兴地不得了，她也非常喜欢张晓韵，小姑娘长得漂亮，说话奶声奶气的，格外招人稀罕。 以前她就经常说，要是能有张晓韵这么个闺女的话，拿什么换都行。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刚刚得知张晓韵到了京城，她可是一直盼着呢，一见面，便上前将其一把抱住，稀罕个没完。 “韵宝！上次来京城都两年多了，也不说来这边玩，这次过来可得多住些日子。” “小姑！我这次过来可不是来玩的，我有正事呢！” “哟！哟！哟！还正事呢，上次你也有正事，结果学了没一个月就跑了。” 张晓韵听萧佳洁又提起以前的事，也觉得不好意思。 上一次为了给她找老师，萧佳洁可是拜托了不少朋友，才把她给塞进了那个表演培训班，结果一个月都不到，她就坚持不下去了。 “小姑！能不能别提以前了，上次我是没找准自己的定位，这次可就不一样了，我觉得啊，我还是更加适合搞音乐。” 张晓韵一本正经的说着，却通通被萧佳洁当成了孩子话，完全没当回事儿。 “行了，行了，待会儿再跟我说你的理想，来，我给你介绍个人。” 萧佳洁拉着张晓韵到了佟筱娅的面前。 “第一次见，知道这是谁吗？” 张晓韵刚才一进来就瞧见佟筱娅了，只不过没在意，这会儿见萧佳洁这么郑重其事的，也不禁有些好奇。 “呃······小姑，这个姐姐是···谁啊！？” “呵呵！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呢，叫佟筱娅，是你小飞哥的女朋友！丫丫！这个就是韵宝，萧飞舅舅家的表妹。” 佟筱娅刚才已经跟着萧佳洁打听过来，知道萧飞特别喜欢这个表妹，立刻将其列入了需要重点拉拢的大名单。 虽说现在俩人的感情稳定，可谁也说不准将来会发生什么意外，佟筱娅的计划就是将萧飞身边的亲戚朋友一网打尽。 将来万一萧飞有点儿别的小苗头，到时候，都不用她亲自出面，这些亲戚朋友就能帮着把萧飞给镇压了。 “你好啊！晓韵，叫我丫丫姐就行了！” 当然，你要是愿意管我叫“嫂子”，我会更高兴。 只是让佟筱娅纳闷的是，她的热情好像没得到应有的回应，张晓韵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眼神之中还······奶凶奶凶的。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个被激怒的小猫，随时准备扑上来，给她一爪子，抓花她的脸。 怎么了？ 佟筱娅看向了萧佳洁，却见萧佳洁站在一旁一个劲儿的笑。 “哎呀！不行了，可笑死我了！” 啥意思啊？ 到底哪就好笑了？ 谁来给我解释一下啊？ “哼！” 张晓韵恶狠狠的瞪了佟筱娅一眼，一甩腔儿转身朝着萧飞走了过去。 “哥哥！你不给我解释一下。” 萧飞也是一脸无奈，我给你解释个毛啊！ “韵宝！别闹！” “我闹哪样？” 张晓韵气哼哼的，看萧飞的眼神就跟盯着负心郎一样。 “你说话不算数，你都答应了我的，为什么还要找女朋友！” 佟筱娅突然感觉自己脑子有点儿不够使了，刚才学的就已经够累了，可眼前这一出，让她觉得更加烧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来的这个小姑娘是萧飞的表妹，还是亲舅舅家里的，可是······这话说的怎么听着就那么别扭啊！ 还有刚才看她那眼神，佟筱娅居然莫名的感觉有点儿心虚，就好像···就好像，对了，小三儿见着正房。 我呸！ 谁是小三儿啊！ “怎么了？哎呀！晓韵姐！” 这个时候，去接张明明，张青青放学的张译带着俩人回来了，刚一进垂花门，张青青就看见了张晓韵，俩人差了一岁，当初张晓韵住在萧家的时候，张青青也在这边，小姐妹感情一直很好。 后来张晓韵回了家，可哪怕相隔几千里，两个人也时常的通信，通电话，现在张晓韵突然出现在京城，张青青顿时大为惊喜。 “青青！” 看到好朋友，张晓韵也绷不住了，刚才还冷着脸，这会儿笑成了一团花，和张青青抱在一起又蹦又跳的。 “小姑！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怎么觉得晓韵好像对我挺排斥的！” 萧佳洁闻言，笑得都快要岔气儿了，扶着院子里的那棵石榴树，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个劲儿的“哎呦”，怎么瞧着都是个没正行。 “不行了，不行了，韵宝，你···你可太有意思了！” “小姑！你都不帮我，你还笑！” 张晓韵回过头，气哼哼的看着萧佳洁。 “小姑！到底怎么回事啊？” 佟筱娅一头雾水，她实在是想不出来是因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和张晓韵见面，可是为什么感觉这个小姑子直接把她给当成仇人了。 还没等她拉拢呢，结果先竖了敌。 萧佳洁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丫丫！我告诉你啊，韵宝她···哈哈···她可是早就把自己当成小飞的小媳妇儿了。” 什么玩意？ 佟筱娅更懵了，看看正一副挑衅模样看着她的张晓韵，再看看一脸尴尬的萧飞，很想大声疾呼：你们这样不合法，更违背道德伦常。 张译显然也知道这件事，哭笑不得的说：“小佟，别听你小姑瞎说，都是小孩子瞎胡闹呢！” “才不是瞎胡闹呢，哥哥答应我，等我长大了，就娶我的！” 萧飞听着，这会儿也只想捂脸，确实有这么回事，可那时候张晓韵就是个毛丫头，开玩笑的。 “别瞎说，我是你哥！” 要是放在旧社会这种事正常，类似的操作在民间非常流行，正所谓姑舅亲，辈辈亲，他和张晓韵也算是亲上加亲了。 可如今是现代文明社会，这种明显违背道德伦常的事，谁都知道是不可能发生的。 “你说话不算话，当初你都答应我了！对了，姑姑也答应了的，说是要让我当她儿媳妇呢！” 噗嗤！ 萧佳洁笑得更欢实了，谁都知道张玉虹那是在哄孩子，难道张晓韵都这么大了，还把那些哄孩子的话当真。 谁知道这个时候，张晓韵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咋咋呼呼的。 “丫丫姐！吓了一跳？” 呃？ 妹妹！你这样我有点儿扛不住啊，到底啥意思啊！？ 还没等佟筱娅反应过来，张晓韵就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明明是个毛丫头，还非得摆出一副大人的模样：“丫丫姐，我这个表哥，就是个大木头，我当妹妹的都要谢谢你，不然的话，我都怕他将来讨不到老婆。” 说着，还对佟筱娅眨了眨眼。 “现在啊！我算是放心了，总算有人愿意要他，我就把我表哥交给你了！” 这毛丫头是要造反啊？ 刚才先来了一出逼宫，现在这又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可千万不要被张晓韵的外表给骗了，这孩子表面上看着是个萌妹子，其实鬼主意可多了。 “行了，行了，演够了没有啊！” 萧佳洁上前，还吩咐张译接过了张晓韵的行李。 “刚见面就跟着你嫂子瞎逗，看把你嫂子给吓得，估计还以为真来了抢人的呢！” 呵呵！呵呵！ 佟筱娅肯定不能承认，刚刚她是真的差一点儿就当真了。 “我又没有说瞎话，当初姑姑就是答应了，让我当她的儿媳妇，表哥！现在说好了，可是我不要你的啊！不算你移情别恋！” “你个······” 还没等萧飞动手收拾她，张晓韵便直接逃了，她以前来萧家住的都是东耳房，这两年一直没人住，给她留着呢。 “你等会儿，还没收拾干净呢，老张，还有你们两个，都过来帮忙。” 萧佳洁追着张晓韵去了，张译他们也都赶紧跟上，院子里就只剩下了萧飞和佟筱娅。 “萧飞！行啊！还有个婉君表妹呢！” 佟筱娅此刻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生气，小孩子瞎胡闹，她倒是看得出来，可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行啊。 “你还当真了啊！” “怎么不当真，不过，刚刚晓韵也说了，把你交给我，你啊！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佟筱娅说着，还抬手在萧飞的眼前用力的一攥，随后收拾课本，转身回了正房。 “赶紧去忙，早点儿回来。” 今天是萧飞第一次去电台录音的日子，一大早萧飞忙着接人，都给忘了，这会儿被佟筱娅提醒才记起来。 坏菜！ 可千万别给耽误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七十四章 录音 “康老师，我到楼下了，门卫说得让您出来接我一下，哦！好嘞！” 萧飞挂了电话，仰头看着京城广播大厦，嚯，真高啊！ 时候不长，康大鹏就一路小跑着出来了，看到萧飞，连忙上前。 “小萧！” “康老师！” 他们俩算是熟人，偶尔在天桥剧场后台碰上也能聊上几句，这一位可是德芸社的贵人，德芸社能在京城逐渐打开名气，称的起是居功至伟，德芸社无论是谁都得跟人家客客气气的。 俩人说了几句话，康大鹏跟门卫这边登记了一下，便带着萧飞走了进去，直奔录音室。 “小萧！咱们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呵呵！ 看康大鹏那急不可耐的模样，哪还等得及他休息啊！ “不用了，康老师，咱们抓紧时间录音，回头晚上我还得去德芸社演出呢！” 萧飞现在每天就演晚上这一场，可不能耽搁了，毕竟有不少观众是专门冲着他来的。 “好！好！” 康大鹏给萧飞介绍了一下录音棚里的几位工作人员，不管多大岁数，萧飞张口都得管人家叫老师。 听着工作人员讲解了一番，萧飞就明白了该怎么弄，走进录音棚，按照人家的要求试了几个音，确定没问题之后，正式开始。 “小萧！您先在这边录音，我去给你办一个临时的出入证，你看咱们定一下时间，往后你自己过来就行了。” “行啊！听您的，我看······就定每天一点半！录到下午四点。” 本来当初定的是每天两个小时，可萧飞现在要给佟筱娅补习功课，每天上午还得去同仁堂坐诊，时间上确实有点儿紧了，距离高考还有五十多天，得赶紧把录音的事忙活完。 “行啊！就按你说的。” 康大鹏又跟着工作人员交代了一下，便出去了。 萧飞这边稍微稳定了一下，对着工作人员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得到回应之后，迅速调整状态，开了口。 “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损人利己骑马骡，正直公平挨饿。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多，我到西天问我佛，佛说······” 啪！ “我也没辙！” 按照萧飞的要求，康大鹏在录音室里还准备了一块醒木，真要是没有这玩意的话，萧飞还真不习惯。 坐着说单口，萧飞还是头一回，他虽然过去跟着老先生学过评书，可却没在台上正式演过，这坐着使活，总觉得施展不开。 只是，他每次录音都要三个小时的时间，饶是他年轻，身强力壮，也有点儿吃不消，再加上收音的时候，也不方便，只能勉强凑合了。 “从今天开始，给您诸位演的是长片单口相声《九头案》。” 刚才进来的时候，萧飞还稍稍有点儿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录音，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弄，尤其是眼前没有观众，屋里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 隔着大玻璃坐着两个工作人员，完全感觉不到应有的气氛。 可是真开始说之后，萧飞的一颗心立刻就稳当了下来，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故事之中。 “相声有真有假，有些故事呢，是来源于生活当中，被相声演员拿出来经过提炼，反复的艺术加工形成的，也有的是历史上真正发生过的，咱们今天要说的这个故事，就是历史上的一件真事，发生在什么时候呢？就发生在咱们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封建王朝，清朝，大清国一共传了十二帝，大家伙都知道统治者为爱新觉罗氏。” 既然是在电台录音，不需要通过太多的垫话让观众集中注意力，自然就不能有那么多的闲白了，简单的聊了两句，萧飞便进入了正题。 “从努尔哈赤建立后金起，总计296年。从皇太极改国号为清起，国祚276年。如果从清兵入关，建立全国性政权算起有268年。” 这些历史上的小知识，萧飞说起来如数家珍，要不然怎么说，相声演员拼到最后拼的是知识呢，讲一个清朝发生的故事，如果连清朝的历史都不知道，靠着一张嘴胡说八道去蒙人，也就干不了这一行了。 “公元1616年，建州女真首领努尔哈赤建立后金。1636年，汉满蒙三族共呈劝进表，皇太极称帝，改国号为大清。” “到了1644年，驻守山海关的明将吴三桂降清，十四爷多尔衮率领清兵入关，入关后20年时间里，平大顺、灭大西、扫南明，后又征讨三藩之乱、统一宝岛，至此宇内一统，经康雍乾三朝走向鼎盛，但到了道光年间，英夷入侵，国运日衰，咱们这个故事就发生在清朝的道光年间。” 萧飞在录音棚里侃侃而谈，坐在外面的两个工作人员听着都不免暗自称奇，萧飞说的这些历史知识，很多人都知道，但是要准确的说出一些历史事件发生在那一年，还真不容易，而且，不光要描述出来，还要将逐字逐句的斟酌好，往往三两句话就能将一件事给表述清楚了，那就更难了。 他们做这份录音工作，之前也遇到过不少人，有过来录有声的，基本上就是拿着一本书照着念，充其量也就是在念的时候，加入一些感情色彩。 萧飞才是真牛。 刚才康大鹏带着他一进来，这俩工作人员就免不了好奇，萧飞过来录音，居然什么都没带，等到录音开始了，也没见他拿出来个台本什么的。 真的就是靠着一张嘴说，东西都在脑子里记着呢！ 这个可就厉害了。 他们也曾听说过，当年有评书艺人来电台录音，老先生就是带着一张嘴过来直接说，他们当时听了还觉得这事有点儿假，今天算是真的开眼了。 “······塔二18岁这年，烦人托窍的在衙门口找了个差事，上两天差歇一天，上差这天呢，就直接歇在衙门口了，休息这天就回家住，嫂子呢，是个好人，兄弟每回家来住，都得预备一桌好吃的，有时候跟着兄嫂，三个人一起吃，塔大一忙，就剩下叔嫂二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 故事渐渐的展开，两个工作人员一开始还没在意，他们不是《开心茶馆》栏目组的，平时也不怎么听相声，知道的相声演员也就经常上电视的那些位，民间的艺人根本不熟悉，更别说是萧飞这么一个二十都没到的小伙子了。 在他们看来，康大鹏就算是对萧飞再怎么重视，可这么个岁数能有多大的能耐啊！ 结果一听，没多大一会儿就被吸引住了。 萧飞在叙述故事的时候，往往会穿插一些小知识，有历史的，有民俗的，三教九流，风土人情，无所不包，就冲这知识面，他们也得在心里写下一个大大的“服”字。 更别说萧飞在说的时候，声情并茂，模仿起人物来也是惟妙惟肖，时而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时而是个尚未成人的孩童，时而又成了一个暮气昭昭的老人，时而变成了千娇百媚的小媳妇儿。 可无论是男女老少，萧飞就通过一张嘴被刻画出来了，而且，还让人感觉不到一丁点儿的违和感，这个就神了啊！ “······列位，您记住了，但凡干媒婆的，要是没张能说会道的巧嘴，绝对干不了这一行，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媒婆的嘴，骗人的鬼，只要主顾把钱给到位了，愣是能把死的给说活了，一见面上来就是这姑娘怎么怎么好，在家里怎么怎么能干活，说的是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塔大奶奶问清楚了这姑娘的家庭地址，当面也没应，让媒婆听信，她出去一打听，好嘛，这姑娘在家可够疯的，人送外号‘人来顺’，大奶奶心说，这可不行，我得对得起二兄弟，不说是十全十美，可也得差不多啊，像这样的可不能进我们家的门。” 《九头案》这个段子的包袱不是特别多，特别密，吸引人主要靠的是故事情节，这里面奸情人命，九头十三案，桩桩件件扣人心弦。 不过到底是单口相声，萧飞也通过话术时不时的抛出一两个小包袱，让外面的两个工作人员忍俊不禁。 人来顺！ 这包袱说的太隐晦了，不过稍微一琢磨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在电台，如果去电视台的话，这类小包袱都是绝对不允许说的，否则的话，一定三俗的大帽子扣下来，节目都得停播。 萧飞说到一个小时的时候，康大鹏回来了，小声问了一句：“怎么样？” 工作人员一挑大拇哥：“真棒，老康，这人你是打哪找来的啊？岁数不大，说的可是真不错。” 康大鹏呵呵一笑：“一看你就没听我们的栏目，今个晚上回去听听《开心茶馆》，你就知道了，这小伙子是德芸社的，最近我们栏目一直在放德芸社的相声，怎么说呢，德芸社的相声和别人······真不一样。” 何止不一样，听了德芸社的相声，康大鹏都有种穿越回了旧社会的感觉，坐在茶园子里，点上一壶茶，要几样干果点心，听着台上的相声艺人说着市井俚语，逗得满院子人哈哈大笑。 这才是相声原本该有的样子啊！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不嫌弃你 “小萧，辛苦了！” 下午四点，萧飞完成了第一次录音，早就等在外面的康大鹏，看到萧飞起身出来，也学着在德芸社看到的那一套规矩，对着萧飞拱手，道了一声“辛苦”。 萧飞见状，也笑着抬手回应了一下。 他今天一共录了三个小时，后期剪辑的时候，可以分成三段，之前在天桥剧场说《九头案》，每一回都得说上一个半小时，为此，郭德强甚至将每天晚场演出的时间都给提前。 不过到了电台录音，萧飞就不能说那么多闲白了，内容上也精简了一些，毕竟有些东西即便是用广播作为载体，也不能瞎说。 要不然怎么说，最适合相声生存的地方只能是在小剧场呢，市井艺术就应该存在于市井之中，脱离了生存的土壤，非要硬逼着其变得高大上，只能是不伦不类。 谢绝了康大鹏的晚餐邀请，萧飞先开车回了家，小表妹千里迢迢来了京城，肯定得给接风洗尘，虽说刚到家就给她整了一出奇的，差点坏了他的姻缘，可既然是孩子，哪有不熊的呢。 “哥！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都快饿死了！” 呸！童言无忌！ 年纪轻轻说什么死死死的。 “大热天的不在屋里待着，在外面晒太阳啊！” 萧飞一进院子就看到张晓韵坐在石榴树下，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今年京城的天气特别怪，过完年一直到了四月初，天气还冷得吓人，结果一到中旬，气温迅速回升，人们还没反应过来呢，就不得不把身上的厚衣裳给换下来了。 前两天下雨，一场倒春寒，不知道多少措手不及的人感冒进了医院，可是紧跟着气温再度回升，像今天最高气温一下子飙升到了26c，哪怕现在都四点多了，还是闷热的让人喘不上气。 “我在等青青啊！” 萧飞也知道张晓韵和张青青俩人玩的好：“等青青？等她一起出去玩啊？” “不是啊！” 张晓韵说着，总算是意识到了自己该干点儿什么，主动走过来，把萧飞拎着的菜接了过去。 “等她回来教我唱歌啊！哥！老师不用帮我找了，我就跟着青青学，我才知道，她的老师居然是姚红。” 萧飞一愣，他还真记得帮张晓韵找老师这件事，只不过没考虑过张青青，毕竟张青青是学美声的，而张晓韵要参加的那个比赛，不用问都知道，选的肯定是流行音乐类型的歌手。 “你打算跟青青学？” “怎么了？青青已经答应我了，等她放学回来就给我上课。” 张晓韵的话还真提醒萧飞了，张青青是初中生，张晓韵也一样是初中生，而且今年正好上初三，很快就要面临中考了。 结果这臭丫头大老远的从成都跑来了京城。 “你不说我还给忽略了，韵宝，你不上学了？” 呃······ 张晓韵因为萧飞一直没问，还以为可以混过去呢，结果，自己却给提醒了。 想说个瞎话，结果眼珠刚一转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凑巧对上了萧飞的目光，她也知道，说瞎话肯定蒙不过去，只能老实交代了。 “你说什么？逃学！” 萧飞这才意识到，为什么舅舅和舅妈在电话里那么大的火气，原来这小丫头是逃学来的，他自己很少去学校，对这方面稍微迟钝一点儿，倒是也可以理解。 “哎呀！你那么大声做啥子嘛，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比赛的时间放在这个时候，我也没办法啊！” “又怎么了？” 萧佳洁这会儿也走了出来，问清楚原因。 “行了，生什么气，来都来了，你还能这个时候再把韵宝给送回去啊！行了，错过了中考，大不了再复读一年，有什么啊！” 萧佳洁自己是个学渣，对于上学的事从来都不上心，相反的，她还挺欣赏张晓韵这种敢于追寻梦想的勇气。 韵宝，小姑挺你！ 他们这边一吵吵，正在正房屋里苦修的佟筱娅也不踏实了，跟着走了出来。 她这一天，真可谓是度日如年，早上刚来，就被萧飞拉着做了一大堆她看都看不明白的习题，那些文字单个拿出来，明明全部都认识，可是如何到了一起之后·····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都是什么？ 智商遭受了无情的碾压。 这还不算完，萧飞临出门的时候，还给她布置了一大堆学习任务，而且，明明白白的告诉她，想要高考过线，从今天开始就得按照这个学习计划执行，否则的话，到考场上去扔骰子。 佟筱娅从小学开始，对于学习上，从来都是得过且过，反正那倒数几名拿管了，也不觉得丢脸，老妈手里的晾衣架子抽在身上虽然疼，难道还能当真把她给打死了？ 混过去就行了！ 可现在不成了，她想要体面的留在京城，就必须得考上中戏，艺考虽然过了，还拿了个老佟家头一个状元，但是文化课考试如果过不了录取分数线的话，照样都是白扯。 没办法，咬着牙也得学，拼了命也得学。 刚一起身，佟筱娅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脚底下跟踩了棉花一样，太难受了，太痛苦了，太煎熬了。 佟筱娅一边朝着门口走，心里一边在默默的下了一个决定，将来她要是有了孩子，尤其是有了闺女的话，一定要让孩子享受一个愉快的童年，而且这个童年的期限是从出生一直到高中毕业。 如果萧飞不答应的话，她就哭，她就闹，她就去上吊。 没错，她未来的孩子，只能是和萧飞合作生出来的。 “怎么了啊？刚回来还没进屋呢，就在院子里闹！” 佟筱娅这会儿脸上的表情也是怏怏的，学习于她而言，比劳改都难受。 “嫂子！我哥要抓我回四川！” 张晓韵瞧见佟筱娅，心里经过一秒钟的盘算，立刻就分析出，这才是她此时此刻最大的靠山。 呃？ 萧飞看了一脸懵，刚来的时候，还瞎胡闹的要把佟筱娅当“情敌”呢，这会儿又怎么了？ 他才出去一下午，俩人的关系就突飞猛进到这个程度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声“嫂子”把佟筱娅叫的，立刻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路也有劲了，一口气上十楼都跟玩一样。 “你干嘛要送韵宝回四川？” “我······” 这是没完了啊？ 跟家里唱大戏呢？ 上午是《铡美案》，这会儿又是哪一出？ 合着不管怎么演，他都是反派。 得嘞！ 惹不起，躲得起！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德芸社晚场六点开，现在时间上已经有点儿紧了。 “你们继续，我去做饭了！” 说完，萧飞从捡起被张晓韵扔在地上的购物袋，直接去了厨房，叮叮当当，一通忙活，在张译接了张明明兄妹两个回家的同时，张晓韵的接风洗尘宴被摆上了餐桌。 “哥哥！你做的菜也太好吃了？我上次来，怎么没见你给我做啊？说，是不是因为和我嫂子在一起了，你才学的做菜，太偏心了。” “瞎说什么呢？你上次来是两年前，那个时候我才多大？再说了·····” 后面的话不能说，这屋里有个传声筒，稍不留神就能被告一状，比如···萧佳洁女士。 要说萧飞这厨艺，当年也是被萧铭栋老爷子给磨出来了，老爷子过去是大宅门的少爷，对吃上格外的讲究，可自己又不愿意动手，只能萧飞这个当孙子的代劳。 也就是在老爷子长年累月的挑剔下，再加上萧飞确实天分高，就这么一点一点的给磨出来了。 至于张晓韵两年前来京城，萧飞为什么没露一手，其他的倒是不重要，关键是当时家里有个人菜瘾还特别大的张玉虹女士。 张玉虹的手艺绝对来自于黑暗料理界，炒个鸡蛋都能半生不熟表面焦黑，偏偏对于为家人准备爱心餐这件事乐此不疲，她在家的时候，厨房就是她的私人领地，别人想要进去一步煮个方便面都难。 “再说什么啊？” 萧佳洁果然看了过来，萧飞果断的选择了闭嘴。 敢当着萧佳洁的面贬损张玉虹的厨艺，就算是萧飞这个大侄子都不行，萧飞现在说了，萧佳洁转头就能去告状，来个大义灭侄。 在折腾自家侄子这件事情上，萧佳洁一直都是乐此不疲。 看到萧飞那憋屈的模样，众人都是一阵笑。 “哥哥！我就算是借嫂子的光了，在京城这些日子，一日三餐可就拜托给你喽，吃了你做的菜，再吃别人做的，我都怕咽不下去。” 这一口一个嫂子叫的。 “怎么了？不生气了？” 张晓韵呵呵笑着：“我生啥子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就你那个榆木脑壳，我都怕你找不到婆娘，现在好喽，我嫂子心善，愿意接收你，哎呀！真是大恩大德呢！” 说着还煞有介事的对着佟筱娅拜了拜，那搞怪的样子，逗得大家又是一阵笑。 也就只有萧飞郁闷了，这到底是谁的表妹啊，这话说的也忒损了点儿。 “没事，我不嫌弃你！” 呃······ 佟筱娅，你也有点儿飘了啊！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七十六章 眼都花了 晚上还有演出，这顿接风宴摆的早，吃的快，等收拾完也才五点十分，时间上还来得及。 萧飞正要出门，得知自家青梅竹马的表哥要去剧场说相声，立刻就勾起了张晓韵的好奇心，连说好的要和张青青学唱歌的事都给扔到了一边，吵着闹着非要跟着一起去见识见识。 张晓韵要去捧场，萧飞自然不会不答应，于是，两辆车出发，张译开着萧佳洁的保时捷，萧飞开着他那辆长安铃木，一前一后朝着天桥剧场驶去。 萧佳洁来了好几次，已经轻车熟路，带领无关人员从正门买票进场，萧飞则带着佟筱娅从后门去了休息室。 萧飞跟着一众演员打过招呼就去换好了大褂，刚从更衣室出来，就瞧见孔芸鹏正等在门口。 “师哥！” 萧飞瞧了一眼，见孔芸鹏手上拿着几张纸，上面的字跟蜘蛛爬似的。 昨天来园子，萧飞就和孔芸鹏说过，让其把转天要说的活写好了台本，交给他过目。 没想到孔芸鹏还真上心了。 郭德强也是有意要磨炼孔芸鹏，现在每天下午演出的开场，都是孔芸鹏和潘芸亮两个人轮着来。 “明天下午你开场？” 孔芸鹏连忙点头：“我现在和潘师哥轮着来，一人演一天，明天轮到我了。” “还是跟着李先生搭？” 见孔芸鹏再度点头，萧飞也没说什么，其实在他看来，李文峰先生并不适合孔芸鹏，老先生的风格太稳了，而且，上了年纪，现在使活的时候，反应也有点儿跟不上，在台上基本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孔芸鹏有的时候故意抖个机灵，结果李先生那边都没有回应，包袱翻不过来，演出效果自然不会太好。 但是，眼下德芸社的众多演员，基本上都已经有了固定的搭子，郭德强也不能为了捧徒弟，把别人的组合给拆散了。 所以也就只能跟着潘芸亮一样，暂且先跟着老先生一起使活。 不过这样也好，孔芸鹏在台上还是有点儿太跳脱了，在没形成自己的表演风格之前，为了追求节目效果，往往只能在台上咋咋呼呼的闹腾，有个老先生压着，磨着，对孔芸鹏也有好处。 萧飞心里想着，将孔芸鹏准备的台本看了一遍，一共就两张纸，足足看了得有十分钟。 这破字，幼儿园的孩子都比他强。 台本上记述的当然不是完整的段子内容，只是一个大体的梁子，稍微详细一点儿的也就是几处包袱。 相声本身就没有固定模式，真要是一字一句，连“嗯啊这是”都写出来的话，那跟念对口的晚报有什么区别。 或许上电视台录制的话，这样做没错，毕竟每一个段子在录制之前，都得经过审核，确认没什么问题了才能上，内容自然要写的尽可能详细。 但是在园子里演出就不一样了，演员直接面对观众，现场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如果演员站在台上，只是按照台本逐字逐句的说，也就别说什么节目效果了，观众不往台上飞茶壶就算不错了。 重要的就是随即应变，大体的梁子框住了，其他的就是靠演员在台上临场发挥，根据观众不同的反应，再去调整自己的活。 这方面，萧飞最佩服的就是郭德强，当初他刚开始跟着于清来德芸社的时候，曾有一次遇到了非常棘手的情况。 郭德强和李京正在台上说着呢，台底下一个喝醉了的观众突然指着郭德强就开始骂大街。 当时把萧飞都给惊着了，那个时候，他觉得这场演出肯定完蛋了。 可结果呢？ 郭德强不但把事情给圆下来了，让那个醉酒骂街的观众自行安静下来，顺顺当当的演完了节目，等到演出结束之后，那个醒了酒的观众还特意跑到后台来道歉。 “拿着笔吗？” 孔芸鹏连忙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支铅笔，递给了萧飞。 萧飞接过，直接就在台本上划掉了几句话，正是其中的一个开门包袱，萧飞给逗哏和捧哏的台词各划掉了一句。 “这两句话多余，前面已经铺开了，你这边一抖，李先生再一翻就行了，这两句话太啰嗦，加上去包袱就不响了，你自己看看。” 孔芸鹏心里带着疑惑，接过台本心里默默念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一边，又按照自己原来写的念了一边，真别说，删掉了这两句话之后，直接把包袱扔出去，确实比原先的效果要好得多了。 “师哥！您神了啊！” “别急着拍，我问你，这一段你打算怎么入活？” 孔芸鹏低头，看着萧飞指着台本上的另一处，那个位置是整个节目底，也就是重中之重。 “师哥！您给说说！” 萧飞闻言一笑，指着那个位置，还有前面的一些内容，给孔芸鹏说了一遍。 “这个位置，你得稍微稳一下，前面的几个包袱如果都响了，你在这里突然转进的话，实在是太突兀了，而且，观众这会儿脑子里想着的还是你刚才的包袱呢，你直接把底给翻出来，观众反应不过来，底要是没响的话，你这整场演出都是失败的！” 孔芸鹏和李文峰先生明天要说的是个传统的老段子《打灯谜》，像这种有些老观众差不多都能背下来的段子，想要把观众说笑了可不容易。 郭德强显然又是在故意磨炼徒弟了，当初的曹芸伟就是如此，只不过，曹芸伟为了这件事差点儿跟着郭德强闹翻了。 “你在台上使活，不是说把整个段子说完就行了，每一处你都得事先安排好，每一种因素都得考虑进去，尤其是观众的反应，你在这个位置直接进的话，观众会有点儿跟不上，到时候你的底翻出来，你觉得能响？” 孔芸鹏都听得愣住了，合着说相声还得研究观众的心理，这一行也太难了。 “这一处你再好好琢磨琢磨！” 萧飞这次没告诉孔芸鹏怎么改，他总不能直接给孔芸鹏写一个成熟详致的台本，让他完全按照自己的风格去演。 那样的话，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 相声演员得自己长脑子，不能指望别人替他长一个，然后拽下来贴他脑袋上。 简单点说，得学会自己思考。 孔芸鹏见萧飞没了下文，也知道凡事最终得靠自己，萧飞像现在这样愿意指点他，已经是难得的情分了。 “师哥！谢谢您了！” 萧飞闻言一笑：“自己再好好想想，要是还不明白，就跟着李先生商量商量，看看该怎么处理才好。” 李文峰先生说了大半辈子的相声，现在虽然上了年纪，精力不济，但是经验那绝对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平时多跟着老先生们讨教，对你没坏处。” 有些话萧飞只是点一下就可以了，能不能琢磨明白，从而改变自己的命运，还是要看孔芸鹏自己。 萧飞让他多跟老先生们请教，肯定不是说说就算了的，就看孔芸鹏自己的运道了。 后台这几位老先生，有哪一个是等闲之辈，李文峰先生，相声名家王世臣先生的高徒，邢文韶先生，更是单口大王刘宝瑞先生的亲传弟子。 孔芸鹏要是能跟着这些位老先生学上一丁半点儿，就够他受用无穷了。 “我记住了，师哥！” 孔芸鹏是个聪明人，一听萧飞的话，立刻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记住就好！” 萧飞拍了下孔芸鹏的肩膀，便去了休息室，一进来就瞧见佟筱娅和乔三木正围在于清的身边，三人嘻嘻哈哈的说着什么。 这个叛徒！ 看见乔三木，萧飞就气不打一处来。 都是这小子嘴碎，跑到佟筱娅跟前去告状，那杀伤力简直比张晓韵胡闹都强。 “师哥！” 乔三木也发现了萧飞看他的眼神不大对头，想到昨天自己的背刺行为，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可是真没办法啊，他这人天生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而且，在师哥和嫂子之间总得选边站，然后他就非常明智的给自己找了一个娘家人的定位。 当时师父于清的面，萧飞也没法说什么。 “给你的那些贯口背的怎么样了？来，我考考你！” 呃······ 师哥！不带这样的啊！ 你昨天才给我，今天就要考试？ “师哥！那个···我···正在看！” “行了，行了，别难为小乔，慢慢来，学什么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别着急，慢慢来，慢慢来！” 于清说了一句，算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给乔三木解了围。 对于收不收徒弟这件事，于清还是有点儿犹豫，不过乔三木这小白胖子，他倒是真挺喜欢的，有眼力见，人也机灵，最重要的是，俩人还是摇滚和烫发的同好，这个就很难得了。 这时候，郭德强也进来了，萧飞连忙打招呼。 “小飞！刚才大鹏跟我说了，你今个去那边录音，怎么样啊？” 郭德强也曾经录过节目，当年他给山东台录过全本的《水浒传》，知道那个活不好干，有的时候，一坐就是大半天。 “挺顺利的。” 郭德强点点头：“这就好，这就好。” 德芸社现在急需的就是打响名头，萧飞的两个单口，肯定也会对德芸社的名气有一个极大的助推作用。 萧飞在和郭德强聊的时候，也打量了一下其他人的反应，尤其是郭家门的徒弟，他知道，自己能去电台录音，郭德强的徒弟心里肯定得有想法。 果不其然，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恨的，瞧瞧赵老六那眼神，唉······ 就这肚量，一辈子大概其也就这样了。 “京叔！” 李京走进来，笑呵呵的对着萧飞点了点头，接着便对郭德强说道：“师哥！今个二楼的雅间又全满了，底下都快坐不开了。” 德芸社的生意好，李京这个创始人瞧着也高兴，都是跟着郭德强一起苦过来的，当年什么样，现在什么样？ 短短几年的工夫，相声在他们这边，愣是从无人问津又活过来了。 “底下坐不开？小饼没去借凳子啊！？” 李京笑道：“怎么没借啊，刚才我进来的时候，门口卖馄饨的老孙头正追着烧饼跑呢。” 听他这话，后台的演员都笑了。 烧饼和天桥剧场门口小商贩不得不说的二三事，这都快成了最近这些日子的固定节目了。 每天都有跑过来找郭德强和剧场经理告状的，所告的无一不是自家的凳子一转眼就没有了，甭问，肯定是烧饼那缺德孩子给拿走了。 “我刚才看了一眼，台底下是一点空地方都没有了，再进来人，怕是就只能往台上坐了！” 好啊！好啊！ 后台的演员闻言，精神头立马又振奋了不少。 如果这买卖干得一天不如一天，一会儿不如一会儿的，就算是再怎么喜欢相声，这么干下去，也得没了心气。 现在好了，生意越来越好，大家的心气也是越来越高，往常在台上只能使出来八分本事，现在上去能使出来十二分。 萧飞心里也在琢磨，是不是应该跟着郭德强提议一下，开个分社了。 德芸社现在固定的演员，除去几个还没成熟的学徒之外，剩下的人也其实也并不是很多，但是，经常有过来串场的。 人家打着帮忙的名义，来了之后，郭德强和王薇也不能不安排，可是每场节目就五个活，遇上办相声大会的时候，能多加一对演员。 可这样也差派不开啊，昨天王文利先生就因为下午场没安排他演出，在后台嘀嘀咕咕的颇有微词。 总这么下去可不行。 但是，这个念头在萧飞的脑子里一闪而过，最终还是决定不说了。 他的性子和于清有点儿像，都是那种不愿意管闲事的，他只是德芸社的演员，又不是管理者，没必要多那个嘴。 不过······德芸社有管理层吗？ 萧飞想着摇了摇头，叫上佟筱娅和乔三木，三个人一起去了前面，刚才李京所说的，台底下都快挤不开了，到底是什么样，萧飞也挺好奇的。 站在侧幕条边上，萧飞伸头看了一眼，好家伙的，站在上面往下看，就见密密麻麻的一堆脑袋。 “师哥！你看，又来了？” 身旁的乔三木咋咋呼呼的来了一句，萧飞一愣，随后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坐在最前排的还是昨天来过的那些女孩儿，而且，这个队伍明显有壮大的趋势，足足站了三四桌。 一水年轻漂亮的大姑娘，真让人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了。 “怎么样？特别得意！” 耳边传来了佟筱娅的声音，紧跟着萧飞就觉得有只小手正朝着他的腰间挺近。 嘶······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七十七章 必须叫小番 “······其实这天也不是和珅的生日，他一个月得过七八回，为的就是敛财，请帖送到了，谁也不敢不来，都知道乾隆皇上宠着他，和中堂过生日谁敢不到？” “刘墉也接着了请帖，要说还得是刘大人狠，自打接着请帖，连着三天都没吃饭，大管家张成都看不下去了，中堂大人，咱不至于？离着和中堂生日还有两天呢，回头您再把自个给饿死。” “那不成，寿礼都送了，我得给吃回来，要不然不就吃亏了嘛！” “还寿礼呢，人家送礼都送金银财宝，您这可好，就送人家两根寿蜡，真是，我都没法夸您，您自己个说说，这礼单怎么谢，挺好的大红利单，上面就写一行字，寿蜡两根，您自个不觉得寒碜啊？” “那怎么了，你不会分开了写啊，第一行寿蜡一根，第二行寿蜡一根，这不就两行了吗？” ·················· “海山？刘大人，您给我喝的这个号，当怎么讲呢？” “这您都不明白？这个海啊，就是说您的心胸像大海一样宽广，这个山呢，就是说您扶保社稷，像高山一样巍峨，海山，怎么样？” “和珅一听，连鼻涕泡都快给美出来了，赶紧谢了，我谢谢您，刘大人，从今往后，我就叫海山了，跟着刘墉这边客气完，就开始四下显摆，都听清楚了啊，从今往后，都管我叫海山。” “酒席宴一过，刘墉吃饱喝足，晃晃悠悠的往外走，和珅一路送着，人家刚给他喝了号，这可是天大的人情，刘大人，您慢走，您稳当着点儿，看着点儿台阶。” “一路把刘墉送到大门口，看着刘墉坐着轿子走了，和珅这才回来，回到寿堂往桌子上一看，和珅的脸色当时就变了，好你个刘罗锅，你可太损了你。” “怎么着呢？和珅刚回来就瞧见了刘墉送的那两根寿蜡，刚才没注意，现在才瞧见，刘墉这两根寿蜡上分别有一行字，左边是福如东海，右边是寿比南山，可这会儿蜡烧的就剩下一个头儿了，左边剩一个海字，右边剩下一个山字。” “咱们前文书讲过，和珅在发迹之前，是乾隆皇上身边的侍卫，专门打气死风灯的，没到交班的时候，灯笼里就剩下个蜡头，所以人们都管他叫蜡头。” “现在一看这寿蜡，左边剩一个海字，右边剩下一个山字，哦！我还是蜡头啊！” 啪！ 一拍醒木，萧飞鞠躬下台，台底下的观众顿时像是炸开了锅，掌声、叫好声响成了一片。 尤其是坐在前排的那几桌女观众，不停的在喊着“萧飞，你好帅”，“萧飞，我爱你”。 这动静，萧飞哪还敢在台上多留，直接落荒而逃，略显慌张的举动又引得观众笑声连连。 二楼的雅间，张晓韵一场节目停下来，笑得肚子都疼了。 虽然早就知道，她这位表哥从小就跟着老爷子学相声，可她怎么都没想到，萧飞居然能把相声说的这么好玩。 “哈哈哈······笑死我了。” 张晓韵弯着腰，趴在桌子上，还不时的拍打着，其他人虽然也在笑，可谁也不像她这么夸张啊！ “晓韵姐！你至于吗？” “哈哈···怎么···怎么不至于，太···太有意思了！哈哈！” 张晓韵也不是没听过相声，可是往常在电视上看的那些相声，都是两个西装革履的人上台，一露面就各种的口号，你们应该这样，你们应该那样，啊，我赞美您······ 每回都能听得人一脸懵，这到底是相声啊，还是诗朗诵，或者是工作报告。 听个相声就跟被学校的教导主任上大课一样，听着人脑仁儿都疼。 现在听了萧飞的段子，张晓韵才明白，为什么萧飞会喜欢这门民间艺术了。 真正的相声，那是真有意思啊！ 原本张晓韵对相声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因为听说萧飞要上台表演，这才吵着要跟来的，结果，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只不过······ “小姑！那些人都是哥哥的粉丝吗？” 张晓韵走到雅间的窗前，朝着下面看去，哪怕萧飞已经下场了，坐在最前排的那些女孩儿们还在喊着萧飞的名字。 以前就看到过大明星能有这样的人气，结果今天居然在一个相声园子里见到了。 萧佳洁也好奇的看了过去，好嘛，真够疯狂的。 我爱你，我爱你的都能随便喊，再看上台报幕的佟筱娅，脸上含酸，显然没刺激的不轻。 “您看，我一上来您诸位就不高兴，刚刚还没听过瘾，我就上来了，不过没关系，咱们接下来还有很多精彩的节目，下面请您欣赏对口相声《太平歌词》，表演者曹芸伟，刘芸毅。” 说完直接下台，准备去找萧飞算账了。 干什么啊！ 白天有个小表妹，好，她已经知道了，张晓韵爱说爱闹，是在开玩笑的，她也没真的把张晓韵当成威胁，可现在台下的这些女观众就不一样了。 追萧飞追的这么疯，那还能行，关键是，一个个都年 （本章未完，请翻页） 轻漂亮的，她还真怕萧飞晃花了眼。 所以，必须得提前打打预防针。 随着曹芸伟和刘芸毅登台，底下的观众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他们两个的组合在德芸社也是很受欢迎的，有不少观众喜欢。 曹芸伟一上来就拿着佟筱娅砸了个挂，这在德芸社已经成了好些演员的习惯，对此，无论是萧飞，还是佟筱娅也没觉得有什么。 相声就这个规矩，台上无大小，台下立规矩，更何况是同辈人，要是为了这个生气的话，萧飞的师父师娘还怎么算？ 还有于清的父亲威廉詹姆斯先生，哦，有的时候也叫欧阳青松。 节目是一场接着一场，等到徐德谅和王文利第n次表演完《西江月》，攒底的郭于组合登场，两人今天要说的是已经快要失传的老段子《滑油山》。 当初萧飞将爷爷萧铭栋整理出来的200段传统相声交给郭德强之后，郭德强就一直在钻研，今天还是头一次将这个段子拿出来进行表演。 “刚才表演的两位演员是咱们德芸社的中流砥柱徐德谅和王文利先生，谅子是我的师弟，咱们德芸社的创始人之一张文天先生的徒弟，王文利先生是我师叔，父亲是相声名家王常有先生，两位给您表演的是《西江月》，传统的文哏段子。” “是，传统的老段子。” 于清搭了一句，心里却嫌弃的不得了，德芸社的演出，按照郭德强当初定的规矩，每个演员两个星期之内不能翻头，也就是说，不能说重复的段子。 可是单单这个星期，徐王两人的《西江月》已经是第二次说了，如果要算这个月的话，那可就真记不清了。 对此，郭德强也没说什么，就冲徐德谅是张文天先生的大徒弟，他就得照应好了，格外的宽容。 “两位演员说的好啊！” 这话，郭德强说着都觉得亏心，刚才的演出观众反应一点儿都不好，明显是泥了。 “说的是不错！” 于清睁着眼睛说瞎话。 “两位演员卖力气，让他们两位下去休息休息，把我们哥俩换上来给您说一场。” “咱们就别那么卖力气了！” 于清一语双关，抓了个现卦的同时，暗暗讽刺了一把徐王组合。 就那还卖力气？ 没瞧见观众都快睡着了吗？ 郭德强也笑了，不过立刻接着说道：“刚才报幕的小佟介绍了，接下来这段相声叫《滑油山》，也是传统的老段子。” “没错！” “这段相声以前天津卫有两位老先生高笑林，冯宝华，两位宝字辈的老先生曾说过，后来两位老先生上了年纪，就再没有人表演过了，可以说这段子基本上已经快要失传了，所幸咱们相声门里还有一位老先生有心，将这个段子的台本整理了下来。” “您说的是哪一位啊？” 郭德强一笑，说道：“就是刚才开场给您说单口相声的萧飞。” “我徒弟什么时候成老先生了。” “总有一天能熬到老先生嘛！” “好嘛！且得等着呢！” “开个玩笑，那位老先生高风亮节，不愿意借此扬名，名讳咱们就不提了，也是我们相声门里的老前辈，这位老爷子一辈子痴迷相声，为祖师爷传道，历经多年辛苦，整理出了200段濒临失传，或者是已经失传的老段子，多亏了老先生，所以咱们今天还能在这儿，您诸位才能在这儿听这段相声。” 雅间里，萧佳洁知道到郭德强提起的就是他们家老爷子，心里也不由得感伤，到今年，老爷子故去也已经有四年的时间了。 “是得谢谢这位老先生。” 郭德强点点头：“这位老先生当年在京城也有一号，可惜，已经故去了，所幸还留有传人，以及给相声门留下了这么宝贵的财富。” “没错。” 观众们听着，都非常好奇郭德强说的这位老先生到底是谁。 “这200段相声呢，之前老先生的后人上门来，转送给了我，老先生高风亮节！” “对！老先生为祖师爷传道，咱们都得谢谢！” 台下的观众听着，对那位老先生的做法也十分钦佩，他们虽然不是相声门里人，但是，却也知道，手里真要是攥着200段失传的相声，那可是传家宝一样的好东西，能就这么送人了，说一句高风亮节，并不为过。 大家都好奇到底是谁，可郭德强始终不提，这也是之前说好了的，暂时先不公开，免得惹来麻烦。 200个传统段子，足以让某些人心怀不轨了。 两人在台上一句一句的搭着，渐渐地开始入活。 萧飞也站在上场门边上认真的听着，他也一直在钻研这200段相声，一些段子自认为也熟了，其中就包括这段《滑油山》。 不过在听了郭于组合的版本之后，萧飞是真的发现，自己确实还差得远呢，在一些细节的处理上，如果他此刻站在台上说这一段的话，肯定比不上郭德强。 看起来还是得接着学啊！ 一段《滑油山》说完，台下掌声雷动，这段相声的包 （本章未完，请翻页） 袱并不密集，但是，听起来却非常有滋味儿，再加上观众也都知道了，这是个濒临失传的老段子，更加觉得今天这票钱值了。 两人下台，佟筱娅上去拦了一下，开始进入翻场环节。 郭德强和于清先是说了一个小段子，接着就把何芸金、曹芸伟叫了上去，连着翻了四个之后······ “师哥！咱们把小飞也叫上来，刚才诸位观众一直在喊孩子的名呢。” “行啊！喊上来，再和大家伙见见面。” 郭德强歪着脑袋，看着后台：“小飞，孩子在哪呢？” 萧飞整理了一下大褂，只要演出没结束，这身行头就不能脱，得随时准备上台，这也是班社里的规矩。 迈步上台，底下立刻响起了掌声和叫好声。 “萧飞！我爱你！” 姐姐！咱没完了是不是啊？ 我媳妇儿可就在下面虎视眈眈的看着呢！ 萧飞上台，于清让出了中间的位置，萧飞想拦，却被郭德强给拉住了。 “行了，孩子，你就站这儿！” 刚说完，就往后退了一步。 “可不许比大小个啊！” 哈哈哈哈······ 台底下的观众顿时发出了一阵笑声。 萧飞每次在翻场的时候被叫上来，往郭德强身边一站，总是故意抬头挺胸，他本身一米八多的身高，郭德强才多高，连一米七都没有，堪称最萌身高差。 “甭躲了，您站哪都躲不了！” 于清笑着说了一句。 萧飞也跟着说道：“我师父说的没错，事实胜于雄辩，观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这爷俩多缺德！” 于清立刻反驳：“我还赶得上你啊？” 哈哈哈哈······ 每次演出，于清这个老实人总被郭德强欺负，大家伙可都看着呢。 “好！时候也不早了，少爷，咱们也不能白上来，总得给观众亮亮拿手的功夫，你看咱们来个什么？” 萧飞也没有准备，顺着郭德强的话说道：“您是我师叔，这边站的是我师父，我听您二位的，您说什么，我就展示什么，总得让诸位亲爱的观众满意。” “嚯！少爷，你这话说的可有点儿大了！” “师叔，我这都是搂着说呢。” “哦！师哥，您徒弟这么大的能耐呢？” 于清背着手，一脸得意的模样：“你也不看看是谁徒弟。” “好！你们爷俩既然舍得死，我就舍得埋！” 郭德强话音刚落，就听到台下有个大哥扯着脖子喊了一声：“叫小番。” 又是那个每天都来，每场必到，最爱在台下搭茬的哥们儿。 “少爷！听见没有，有观众可点节目了，叫小番，上次唱完之后，一直都没再亮过了，今天能不能满足一下咱们亲爱的观众。” 萧飞也听见了，每次他被叫到台上，底下观众都有人在喊“叫小番”的，但他就是一直压着没唱。 可今天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唱显然是不行了。 “既然咱们的观众点了，师父，我得满足观众的要求，对不对？” 于清接了一句：“那没错，观众都是咱们的衣食父母，有要求，当演员的必须得满足。” “行嘞！师叔，我师父说了，今个必须得满足观众的要求，不过，我也有个要求，您帮着起个开头，我踩着您的肩膀往上爬，能唱多高，咱们就唱多高，好不好！” 郭德强刚要答应，突然想起来上次就因为起开头这件事，他可是被萧飞调戏了半晌。 “那···行，不过咱们得说好了，等我唱完了，你不能叫好，不能说我唱的低，不能······” 还有不能什么来着？ “师叔！您要是有什么遗言，就一块儿交代了！” “我去你的，这孩子多缺德！” 郭德强被噎得够呛，台下的观众可就乐坏了，想看到郭德强吃瘪的样子，实在是太难得。 “那我可就唱了，少爷，接住了。” 郭德强说着气沉丹田，摆开丁字步，一开嗓那叫一个透亮：“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得本宫喜心间，站立宫······啊···门·······” 既然已经知道了萧飞的能耐，郭德强也是毫无保留，直接使出了毕生的功力，一段《坐宫》的唱词，响彻云霄。 他这边刚甩完最后一个腔儿，就觉得萧飞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紧接着他就听到了一声格外嘹亮的：“叫小······番······” 痛快！ 太特么痛快了。 听到这一嗓子，郭德强感觉就像是三伏天喝了一瓶冰镇汽水儿，那感觉从脑瓜皮麻到了脚底板，爽！ 观众的叫好声，已经快要将剧场的顶棚给掀飞了。 二楼雅间的张晓韵也在用力的拍着手，不停的跟着其他观众一起喊“好”，喊着喊着，小丫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我哥哥这么能唱，我请教他行不行啊！？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七十八章 皇后娘娘回鸾喽 六月，骄阳似火，京城的天气在经历了年初的反复之后，总算是恢复到了正轨，什么都不用干，往空地一站，用不了十分钟，脑瓜顶都能给烤冒烟了。 萧飞今天跟同仁堂那边请了假，佟筱娅也暂时从备考奋战之中得到了难得的喘息，俩人一大早就到了机场，一人捧了一杯冷饮，往车里一坐，打开空调，迎面吹着凉风，别提多舒坦了。 按理说在这种密闭的空间里吹空调，对身体健康是有很大妨碍的，但萧飞可顾不上这些，他虽然是医生，可也耐不住酷暑，先自个舒服，剩下的再说。 “几点了？” “快十点了！” 萧飞看了下手机，随手递给了佟筱娅。 佟筱娅没接，咕登咽下去一口冷饮，感觉每个汗毛孔都张开了。 “叔叔阿姨的航班几点到啊？” 没错，今天是萧飞的父母回鸾的日子，俩人接到消息之后，早早的就过来在机场这边候着了。 看得出来，佟筱娅有些紧张，虽然之前已经通过好几次电话了，可今天是头一回见着真人，紧张也是在所难免。 “十一点半，再等一会儿咱们就上去。” 萧飞说着，把冷饮放在一旁，伸手从后座拿起了几张纸，上面是他给佟筱娅出的练习题，还是以基础为主。 佟筱娅的基础太差，虽说连着补了一个多月的课，但是，底子不行，现在灌补药，也没办法把他从学渣一下子给拉到学霸的层面上去。 当然了，那也确实没必要，佟筱娅现在的目标就是能过了中戏的录取分数线，以往年的分数来看，750分能拿到320到350分，基本上就行了。 佟筱娅瞥了一眼，见萧飞正在看她写的卷子，原本还在因为马上要见到未来婆婆紧张呢，现在也顾不上了。 连着补了一个多月，老师还是萧飞这种能直接保送京大的高材生，可她始终觉得自己没什么进步，差不多每个星期都要考上一次，不管是哪一门，她就从来没及格过。 “手下留情行不行，我听青青说，人家老师在批改试卷的时候，都给步骤分呢，你倒好，一点情面都不给我留。” 说起这件事，佟筱娅就生气，现在可不止是她一个人在跟着萧飞补习功课，一起的还有张明明、张青青，以及张晓韵。 没错，张晓韵也被迫加入了学习大军，她这段时间日子过得比佟筱娅还苦，每天不但要跟着萧飞学发声，跟着张青青学乐理，还得完成萧飞布置给她的复习计划。 几个人当中，除了张明明是个顽固不化的一渣到底，张青青这个二号学霸，佟筱娅肯定是比不了的，不但初中的课程完爆她，提前学习的高中课程也同样遥遥领先。 最让佟筱娅受打击的是，加入学习小组之前，口口声声自己成绩不好的张晓韵，现在都能每天一朵小红花，这可上哪说理去。 好歹佟筱娅也是他们未过门的嫂子，结果每天都要经历一遍智商上的碾压，心理素质多好的人都得崩溃了。 “对你严格要求是为了你好！” 这话听着就让人忍不住想动粗。 如果有个最让人反感的话排名，排名第一的绝对就是：我是为你好！ “现在对你严格要求，等到高考的时候，说不定你成绩能进步一大截呢！” 怎么说都是你有理，佟筱娅气哼哼的重重靠在椅背上，打算直接躺平。 萧飞的速度很快，没多大一会儿就全部给改完了，然后就开始推算，按照现在这个成绩的话，佟筱娅高考过线的希望有多大。 距离高考还剩下最后三天的时间，萧飞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可无奈······ 算了，就不吐槽自己的女朋友了。 “这次还行，如果能继续保持这个成绩的话，过中戏的录取分数线，应该问题不大。” “真的！？” 佟筱娅说着，就将试卷给抢了过去，拿出手机计算着她的分数。 “什么啊！我总分都420分了，早就过了录取分数线了好不好！” “你现在能拿420分，是因为我给你出的都是基础题，可基础题在高考的时候，所占的比例只有60，这么算下来的话，你再看看。” 呃······ 佟筱娅又算了一遍，直接将试卷一扔，还是觉得躺平最舒服。 “萧飞，我要是考不上的话······” “考不上我也要你！” 佟筱娅话都没说完，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可这抢答的速度，让她怎么都觉得像是在敷衍。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个？” 萧飞无奈：“你都问过我八百遍了。” 说着，萧飞又拿起了手机，看看上面的时间。 “走！咱们上去！” “哦！” 佟筱娅应了一声，也顾不上想其他的了，还是先办好接驾这件事最要紧。 机场的候机大厅，里面人来人往的，不时的能听到登机通知广播，最让萧飞意外的是，在经过一位旅客身边的时候，那人手上正捧着一个便携式收音机，播放的居然是他之前在电台录制的《九头案》。 周围还有几个人围坐在旁边，也都竖起了耳朵在认真的听着，不时还有人发出笑声。 “萧飞，你听。” “我听得见，走！” 听自己的录音，萧飞还是觉得有点儿尴尬，特别是他在录制的时候，模仿女人的声音时，那感觉真的有点儿······酸爽。 拉着佟筱娅走到了大屏下面，看着上面不断更新的公告，萧佳琦和张玉虹乘坐的航班倒是没有晚点。 还有半个多小时。 “丫丫！饿不饿？” “呃···有点儿，算了，还是等叔叔阿姨到了之后，咱们在一起吃！” 这话说的，一听就没有出国的经验，萧飞的父母是从非洲转机到意大利，再从意大利的米兰返回国内。 下了飞机之后，第一件事估计就是倒时差，身体状态处在极度的疲惫之下，谁还有心思吃东西啊！ “别等了，等我爸妈到了，得抓紧时间回家休息，咱们先去吃点儿，要不然就得等到晚上了！” 佟筱娅听着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就跟着萧飞去了机场大厅里的一家拉面馆。 等两个人吃完饭出来，大屏幕上先是的信息，萧佳琦和张玉虹乘坐的航班已经到站。 两人又赶紧去了安全出口那边，等了大概十分钟，萧飞终于看见了已经两年没见的父母。 “爸！妈！这边！” 萧飞说着，用力的挥手，张玉虹听到喊声，转头朝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直接将行李箱丢给了萧佳琦，快步朝萧飞跑了过来。 “哎哟！妈妈的大宝贝！” 呃······ 一句话，直接将萧飞原本激动的心情给整破防了，女朋友就在旁边，这一声“大宝贝”喊得，萧飞都不禁脸红。 这还没完，张玉虹到了跟前，检完票出了站口，一把就将萧飞给抱住了，照着脸上唧就是一口。 娘嘞，我女朋友就在旁边看着呢，当儿子的难道就不要面子的吗？ “妈！妈！妈！冷静，冷静！” 感觉到炽热的母爱，萧飞也不禁大呼受不了。 “爸！您还好！” 萧佳琦这会儿也走到了跟前，相较于张玉虹的母爱似火，萧佳琦就要冷静多了，只是眼神之中也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佟筱娅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对中年夫妇，这就是我未来的公公婆婆了！ 紧张，没法形容的紧张，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自己此刻是个隐身的状态。 怪不得能生出萧飞这么优秀的孩子，看看萧佳琦和张玉虹夫妇就知道的，尽管已经年逾不惑，从事的又是繁重的工作，但岁月似乎在他们的身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 一看张玉虹就知道，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格外出众的大美女，就算是到了四十多岁的年纪，依旧称的起是温婉动人，风华绝代。 萧佳琦就更不用说了，现在网络上有个非常流行的中年款，叫做中年帅大叔，用来形容萧佳琦再合适不过，英俊，儒雅，此刻投入市场的话，照样会十分抢手。 呃？ 我为啥要把我公公投入市场？ 我婆婆不得撕了我啊！ “爸、妈，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丫丫，我女朋友，丫丫！这是我爸、妈！” 一时间萧佳琦和张玉虹夫妇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佟筱娅的身上，感觉到目光之中的审视，她已经紧张到快没办法呼吸了，身体都有点儿僵硬。 “丫丫！” 哦！ 佟筱娅回过神来，对着未来公公婆婆就是个九十度的大鞠躬：“爸、妈，我是佟筱娅！” 呃······ 空气似乎都要凝固了。 佟筱娅反应过来，想到自己对未来公公婆婆的称呼，立刻就红了脸，明明已经演习了很多次，可是怎么就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了。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佟筱娅。” 这才是佟筱娅准备好的开场白，结果······ 太紧张了！ 哪有刚一见面就直接喊“爸妈”的，完了，完了，这下人家还得以为她是有多恨嫁啊！ 第一百七十九章 儿媳妇才是亲的 刚一见面就丢了个大丑，佟筱娅羞得不禁低头满地找缝钻进去，就此遁世算了。 萧佳琦和张玉虹夫妇两个也是尴尬不已，佟筱娅的这一声“爸妈”，让两人也是措手不及。 这姑娘也太实在了？ 萧佳琦瞧出了佟筱娅的尴尬，连忙给张玉虹使眼色，有些话他不方便说，只能让媳妇儿出面。 张玉虹呵呵笑了两声，主动上前拉住了佟筱娅的手：“害什么羞啊！第一次见面，还不愿意让我好好看看，之前只在电话里听过声音，见天才算是见到真人了。” 佟筱娅听了这话，心里稍微安稳了些，总算是没有因为自己毛毛躁躁的叫错了称呼，给未来婆婆留下太坏的印象。 “阿姨！” “叫什么阿姨，怎么了？不想当我们萧家的儿媳妇，我看啊，也别称呼叔叔、阿姨了，刚才怎么叫，以后就怎么叫，老萧，这个儿媳妇，我可是认下了，你怎么说？” 如果真的只是第一次接触，张玉虹自然不可能这么快就认可了佟筱娅，自家的儿子，在她心里可是宝贝的很，哪能随便有个女人，就将儿子给让出去。 张玉虹之所以认可了佟筱娅，也是这些日子时不时的通电话，俗话说闻其言，查其人，她本身就是个心思细腻的人，通过两个人的闲聊，她也算是对佟筱娅有了一些了解。 知道这是个心地纯良的姑娘。 对于未来的儿媳妇，张玉虹也没那么多要求，家世，学识什么的通通不重要，唯一看重的就是人品。 她本身就是个比较传统的人，信奉的是，家有贤妻，丈夫不做横事。 萧飞未来的另一半，家世可以普通，长相可以普通，但是人品一定要好。 通过对佟筱娅的了解，对这个姑娘，张玉虹是非常满意的。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她询问了萧飞的意思，知道萧飞对佟筱娅确实很喜欢，既然儿子喜欢，她难道还要去做恶人不成？ 在感情方面，她是非常开明的，非常尊重萧飞的意见，只要萧飞喜欢，她就能把佟筱娅当成亲闺女。 如今一见面，张玉虹见佟筱娅的模样也好，虽然称不上是绝代佳人，但也算是小家碧玉，这样就好，这样就很好了。 萧佳琦倒是没想到张玉虹会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要是按照他的想法，最好还是先让两个孩子好好的互相了解一下。 毕竟两个人现在还年轻，未来充满了未知数，现在就着急忙慌的把事情定下来，万一以后出了变故呢？ 可是张玉虹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样？ 从俩人认识的那天开始，无论什么事，全都是张玉虹做主，对此，他也早就习惯了。 “挺好，挺好，我看小佟也挺好！呵呵！” 呼······ 佟筱娅顿时松了一口气，她也没想到才第一次见面，她就得到了未来公公婆婆的认可，照着这个趋势继续下去的话，未来可期。 分分钟，她就能变成萧佟氏。 “丫丫！我在电话里听小飞说，你最近在复习准备高考，准备的怎么样了？” 张玉虹已经知道了，佟筱娅通过了中戏的艺考，对于未来儿媳妇打算做演员这件事，她也没有任何意见。 她本身就是个事业型的女人，儿媳妇也想要有一番作为，她是非常支持的。 “阿姨！哦！妈！我···萧飞一直在帮我复习呢，我觉得···还行！” 这一声“妈”叫得，佟筱娅说不出的别扭，喊出来的时候，就觉得心跳加速，脸上发烫，血压一个劲儿的往上顶。 倒不是不情愿，只是···不习惯而已。 张玉虹笑了，还朝着萧飞使了个眼色：儿子，老妈已经帮你到这个份上了。 母子两个心有灵犀。 萧飞接收到信号，顿时无语，他这个老妈的性子，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改啊！ 在外人的眼里，张玉虹一直都是个女强人，就像······电视剧《大宅门》里面的白家二奶奶那样，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但是在家里人的面前，性子却有点儿跳脱，有的时候，萧飞都怀疑，小姑萧佳洁的那个性格就是跟着自家母后学的。 谁让萧佳洁自打张玉虹过门，就将这嫂子当成了偶像来崇拜呢。 “妈！咱们先回家，有什么话，等咱们到了家再说。” “对！先回家！” 张玉虹说着，拉起佟筱娅的手就走，将行李丢给了萧飞父子。 “小飞！关于小佟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父子两个不远不近的坠在后面，萧佳琦犹豫了一下，小声问了句。 萧佳琦这么说倒不是准备反对，只是，在他看来，萧飞才18岁的年纪，现在就考虑感情问题实在是太早了，更别说谈婚论嫁了。 他们这次回来，除了回国述职，等待新的工作安排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张玉虹打算趁着这次回国，和佟筱娅的父母见上一面，把两个人的事情给定下来。 可是···这也太匆忙了！ 萧飞和佟筱娅才认识多长时间，彼此了解了吗？对于未来有安排吗？ 这些全都是萧佳琦担心的，毕竟，他就这么一个儿子。 “爸！您要是问我以后要怎么样，我现在也没法回答，不过，我确实想好了，我总归是要结婚的，对！” 不管怎么样，人早晚都要结婚，与其晚结，不如趁早，早早的让自己安定下来，也没什么不好的。 有些人说什么，不能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说这种话的人，根本就没想过，森林虽大，可有哪一根树杈是真正属于他的呢？ 萧佳琦闻言笑了，这话说的，真不愧是他的儿子，父子两个在面对感情问题的时候，处理方式实在是太像了。 “你想好了就行，不管你怎么做，爸都支持你！” 萧佳琦刚说完，就听到前面的张玉虹在叫他。 “老萧！你们父子俩在后面说什么呢，走快点儿。” “诶！诶！来啦！来啦！” 萧佳琦赶紧一路小跑追上去。 萧飞瞧着，也暗自发出了一声叹息：父皇！难怪咱们家在我爷爷活着的时候，就是母后大人临朝称制了。 您这妻管严的毛病，不会也遗传？ 第一百八十章 这得约个酒 “姑姑！” 张玉虹刚跨进久违了的家门，就听到一声欢呼，紧跟着也不知道从哪跑过来的张晓韵，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好悬没给她撞一跟头。 “哎呦喂！你可稳当着点儿。” 张玉虹已经知道了张晓韵在家里，这次来京城又为了学唱歌，准备参加那个什么选秀节目。 她娘家就这么一个侄女，从小就宠的不行，为了张晓韵的事，萧飞的舅舅舅妈几次打电话过来，还是想要劝孩子回去上学，可张玉虹就不一样了。 还特意给家里打电话，把萧飞的舅舅张玉堂给训了一顿：孩子愿意干什么，就让她干，老绑着孩子干什么，非得按照你们的意愿走啊！ 大姐发话，张玉堂也没了办法。 “姑姑！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都想你了。” 张晓韵仰着头，一脸的濡慕之情，她的父母虽然也宠着她，可同样的对她管教也十分严格，反倒是张玉虹这个当姑姑的，打小她无论提什么要求，全都是有求必应，从来都不带含糊的。 “哎呦！姑姑也想我的韵宝！” 张玉虹抱着张晓韵就不撒手，让萧飞看着都不禁眼热。 “姑父！” 跟着张玉虹撒完娇，张晓韵又到了萧佳琦的跟前，同样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萧佳琦也笑着，他没有女儿，张晓韵是第一个晚辈当中的姑娘，哪怕他不善于情感表达，可是却也对这个侄女十分宠溺。 揉了揉张晓韵的小脑袋，还不忘教训了一句：“我都听你哥说了，一个人大老远的从成都坐火车来京城，你胆子怎么这么大，下次可不能这么干了，知道吗？” “知道，知道！” 张晓韵说着，就瞄向了行李箱。 “姑父！你都给我带什么好东西了？” 呵呵！ 原来是惦记着礼物，他们这次常驻的是中非某国，穷到掉渣儿的那种，治病要么就是放血，要么就是跳大神，高科技产品肯定没有，不过当地的一些土特产，他们回来倒是带了不少。 “着什么急，待会儿整理完了，就给你！” 张玉虹说了一声，在众人的簇拥下到了中院。 “明明和青青呢？” 萧佳洁伸手要接张玉虹的行李，随口说道：“还没放学呢，老张过去接了，孩子今个返校。” 张明明和张青青已经完成了期末考试，等到了明年俩人也是初三的学生了。 “诶！诶！你可别伸手！” 张玉虹见萧佳洁要提自己拿行李，赶紧躲开。 “怀着孩子呢，也不怕抻着了，多大的人了，还毛毛躁躁的！” 呵呵！ 萧佳洁笑着，蹭到了张玉虹的身边，挽着她的胳膊：“我多大搁嫂子眼里，不也是孩子嘛！” 咦······真酸。 萧飞在后面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家小姑，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撒娇。 其实，萧飞也知道，他奶奶故去的早，张玉虹过门的时候，萧佳洁才十几岁，可以说是被嫂子一手带大的。 别看在外人眼里是女强人，执掌着融信达这么大的影视制作公司，可是到了张玉虹跟前，还真的就跟个孩子一样。 “当着丫丫的面呢，也不害臊！” 张玉虹笑着在萧佳洁的脸上刮了一下，小声的询问着她孩子的情况。 按月份算，萧佳洁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这个时候上医院找个熟悉的大夫，差不多都能照一下孩子的性别了。 得知一切都好，张玉虹这才放心。 萧佳洁结婚十多年还没有孩子，一直都是张玉虹的一块心病，为了这事，她可没少操心，现在终于开花结果，她的这块心病总算是能去了。 “大嫂！” 正要进屋呢，就听到前院一声喊，紧跟着萧飞的大姑萧佳玉也到了，见面就朝着张玉虹扑了过来，眼里还泛着泪。 反倒是萧佳琦这个大哥成了多余的，没办法，谁让张玉虹才是一家之主，两个小姑子的知心人呢。 跟在她身后的还有张译，以及张明明兄妹两个。 “行了，行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哭呢！” 张玉虹也有些感伤，她这次又是一下子出去了两年，对国内的亲人也是思念许久了。 “大嫂！这次回来，就不出去了！” 萧佳玉抹着眼泪，完全没有了青年报主编的气势。 “这我可不知道，听组织的安排呗！” 张玉虹这次回来是述职，下一步的工作安排还要等休假结束之后，听上面的通知。 “大热天的，别在外面说了，大哥，大嫂这一路也辛苦了，有什么话咱们都赶紧进屋再说！” 张译开口劝了一句。 众人进了屋，也不免询问起张玉虹在国外的情况，张玉虹捡着能说的聊了一会儿，回到家精神也松弛了下来，没一会儿就开始犯困。 夫妇两个出国前住的是东厢房，可现在那间屋子被张明明兄妹占了，得知他们要回国的消息，就提前把后院的西厢房给整理了出来。 吃完午饭，两个人就回屋休息去了，萧佳玉和萧佳洁都是经常出国的，知道倒时差最难受，也不敢过多的打扰兄嫂。 “你们两个，别去后院朝你们舅舅舅妈，知道吗？” 萧佳玉是趁着午休的时候过来的，这会儿还得回去上班，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张明明兄妹。 送走了萧佳玉，萧飞又开始给佟筱娅和张晓韵补习功课，顺便看了一下张明明和张青青的考试成绩。 张青青不需要他担心，每门成绩都是名列前茅，总成绩排名年级第一，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以张青青现在的成绩，知识储备，直接参加高考，一个985、211都是手拿把攥。 至于张明明······ “你这成绩拿出去，脸上有光啊！？” 萧飞不是个唯成绩论的，但是张明明的成绩实在是让他有点儿上头，虽说经过这段时间的强迫式补习，好歹有了点儿进步，可成绩在年纪排名上依然还是吊车尾。 “哥！考都考完了，我下次一定好好努力。” 这话萧飞都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也知道大姑萧佳玉对张明明的期待值已经一降再降，只要能考得上高中就心满意足了，至于以后，只能看命。 打发了张明明从自己的眼前消失，萧飞又开始给佟筱娅讲解昨天的试卷。 一直到了下午三点多，萧飞也该去接师父于清了，便和佟筱娅一起出了门。 “萧飞！你说···我算过关了吗？” 萧佳琦和张玉虹虽然对她非常热情，但是，佟筱娅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心里还是没底。 萧飞一听就笑了：“连爸妈都叫了，这还不算过关啊！” 佟筱娅闻言，顿时红了脸：“你有完没完啊，我···我那是因为太紧张了。”、 想到刚一见面就管未来的公公婆婆喊“爸妈”，佟筱娅也觉得脸皮发烫。 “放心！爸妈要是不同意的话，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说着发动汽车，朝着于清家的方向驶去。 半路上买了菜，到了地方拎着直接上楼。 “小飞，丫丫。” 开门的是白慧敏，瞧见好些日子没登门的两个人，也是高兴的不得了。 “师娘，师父起了吗？” 于清有睡午觉的习惯，有的时候，中午要是喝了点酒的话，能一觉睡到三四点钟。 “早就起了，大林和小乔在家呢！” 萧飞闻言，想起来郭大林也到放假的时候了。 不过乔三木也在，到时候有些稀奇，他上个月回了东北老家，准备文化考试，怎么突然又回了京城？ 两人一进屋就瞧见于清爷仨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于清好像正在给郭大林和乔三木说着什么。 值得一提的是，乔三木这个徒弟，于清已经认下了，当初萧飞交给乔三木的那个贯口小册子，他居然当真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全都给背了下来，这份毅力打动了于清，再加上乔三木的人性不错，也就收了徒，只不过和郭大林一样，没有经过摆枝，还不算真正叩进于家门。 “师父！” “少爷，今个怎么来这么早啊！” 乔三木和郭大林见着萧飞，也连忙起身打招呼。 “师哥！嫂子！” 萧飞笑着在郭大林脑袋上胡撸了一把。 “我爸妈今个回国，都在家睡觉倒时差呢，我怕打扰他们，就带着丫丫先过来了。” “哦！记起来了，你上回还跟我说过来着，怎么样，都挺好的？” “劳您惦记着，都挺好的，我爸说，等明天过来拜访您。” 萧飞拜师的时候，萧佳琦和张玉虹都不在国内，按规矩来说，萧飞拜了于家门，有了师承，做父母的应该登门致谢。 “嗐！没那么多规矩，大老远从国外回来，先好好歇歇，不着急！” 于清也知道这是规矩，便也没有客气。 “大林！你怎么来师父家里了！” 郭大林憨笑着，没等他说话，白慧敏便说道：“你师父把他接过来的，你师叔家里那么多人，孩子来京城都没地方住，大热天的还得跟着师兄弟们一处挤，还不住来这边住呢！” “方便吗？大林还小，师娘，您要是照顾不过来，就让大林上我哪住去。” “不用，有什么照顾不过来的，你搬走了，家里也冷清，大林在家里，还能陪陪我和你师父！” 萧飞摆枝之后，就没再住于清这边，如今有了女朋友，就更加不方便了。 萧飞没再说什么，接着又问起了乔三木的情况。 “师哥！您是不知道，在家里实在是太烦了，整天有过来串门的，我都快成大熊猫了，一天到晚的被我妈拉出来展览，我想学根本就学不下去，还不如来京城呢，这边还清净点儿。” 萧飞一听就笑了，想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乔三木能考上中戏的表演系，肯定在他老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朋友们必定是要登门道贺。 “有住的地方吗？要是没有的话······” “师哥！不劳您费心了，我已经租了房子，就在师父这个小区，住的近，每天还能过来蹭饭，师娘，不烦我！” 白慧敏笑了：“你这孩子，谁说烦你了，就怕你不来。” “得嘞！有您这话，我可就不外道了！” “一家人，外道什么啊！” 萧飞跟着聊了几句，便进了厨房，昨天于清就说想吃他做的炸酱面，来的路上，萧飞把菜都买齐了。 白慧敏想要帮忙，又被佟筱娅进来给“驱逐”了。 当徒弟的上门，哪还能让师娘跟着忙活。 萧飞主厨，佟筱娅帮忙，两个人配合起来倒也十分默契。 这些日子，佟筱娅在学习之余，也跟着萧飞学厨，就为了等萧佳琦夫妇回国之后，好好的露一手，在未来婆婆跟前，好好的表现表现呢。 时候不长，各类菜码，炸酱都被端上了桌，萧飞还特意做了于清爱吃的青椒肉丝，白慧敏爱吃的炸面筋。 “来啦！” 乔三木吆喝着，从厨房里端出来一大盆面条，面条泡着凉水，晶莹剔透，看着就有食欲。 于清却直嘬牙花子，最喜欢的炸酱面，还有萧飞做的青椒肉丝当佐菜，香味儿一飘，一下子把他肚子里的酒虫都给勾出来了。 可惜的是，晚上还有演出，这么好的菜不能喝两杯，反倒是更加难受。 于清平时也和萧飞一样，就演晚上的一场，下午要是实在拆兑不开的话，郭德强给他打电话，他也能过去。 “小佟！” 于清刚一开口，萧飞就知道他要干什么，笑着说了句：“师父！不能带酒上台，这是规矩！” “嘿！得嘞，我还让徒弟给教训了，不喝了，不喝了！” 心里郁闷，接过萧飞给拌好了的面，呼噜呼噜吃了起来，不禁想着，萧飞说他爸妈明天要来登门拜访，到时候，说什么也得跟着萧飞的父亲好好的喝两杯。 就这么定了，于清和萧佳琦还没见过面，这必须得约个酒啊！ 想到这里，原本郁闷的心情又好了不少。 萧飞哪里知道，他师父继把女朋友佟筱娅发展成酒搭子之后，现在心里又惦记上他们家老头儿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惊奇 “我先回去了！” 晚上演出结束，萧飞把佟筱娅送回了家，俩人都没顾得上腻歪，佟筱娅根本没让萧飞上楼。 未来婆婆回鸾，人就在家里呢，萧飞要是回去的太晚，再被误会了，那可大大的不妙。 “嗯！你开车慢点儿，我明天早早过去！” 说着，看左右没人，飞快的在萧飞脸上亲了一下，转身就上楼了。 萧飞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那湿润的地方，看着家里亮了灯，这才掉转车头回家。 到了家里，众人都已经睡了，萧飞也没去后院打扰，他虽然没出过国，但是也知道倒时差的滋味儿最难受。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萧飞照例还是早早的起床，出门锻炼，回来的时候带着早点。 正在厨房忙活着煮粥呢。 萧佳琦过来了，看上去精神好了很多，不像昨天刚见面的时候那样，一脸的疲惫模样。 “爸！起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儿。” “不睡了，躺着也累得慌。” 萧佳琦说着，还活动了一下肩膀，看了看萧飞正在熬的粥，表面还飘着几粒葡萄干。 “不错，葡萄有有助于胎儿发育，你小姑现在喝这个正合适。” 萧飞笑了一下，知道老爹找他有事，便拧成了小火，慢慢的熬，转身出来了。 搬过来两把椅子，放在廊下，父子两个对面而坐。 今个一大早就稀稀拉拉，时有时无的下起了小雨，这会儿雨势渐大。 “你在同仁堂那边工作还顺利？” 萧飞已经猜到了，老爹肯定要问这个，他是个对待工作极其认真的性子，从事医疗工作近二十年，乍一听自家的孩子从医了，心里肯定不放心。 对于萧飞有从医资格证这件事，萧佳琦是知道的，他也是从小就跟着老爷子学中医，后来上大学之后，才慢慢的转成了研究西医，但是，对中医的很多东西，他也是一清二楚。 萧佳琦当然不会觉得中医不科学，治不了病，相反的，对于老祖宗传下来的中医药理，他一直都非常推崇。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小心，中医看天分，更看重经验，像萧飞这个岁数，在中医行里，连个学徒都算不上，现如今居然能在同仁堂坐诊，他的担心也是实属正常。 乐演达这个人，当年萧佳琦也曾听老爷子提起过，他最怕的就是，乐演达想着要报恩，给萧飞开了后门。 “爸！您放心，要是没有这个金刚钻，我也不揽这个瓷器活，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胡闹过。” 这个倒是实话，萧飞从小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其他人家的孩子还跟着父母跟前撒娇，一天到晚招灾惹祸的时候，萧飞就已经稳重的让他们夫妻两个有点儿担心了。 “你的医术是跟着你爷爷学的，这点我并不担心，我担心的是你这岁数，正式年轻气盛的时候，你的医术就算是再怎么高明，可你的心要是稳当不下来，对你判断病人的病情也有所妨碍。” 说白了，萧佳琦并不担心萧飞的医术不高明，他也跟着老爷子学过医，只是对于中医的天分不高，但是老爷子的医术，他还是知道的。 萧铭栋生前曾说过，医术上，萧飞已经继承了他的衣钵。 萧飞如果当真将老爷子的本领学全了，在中医领域，绝对当得起翘楚之名。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萧佳琦才不放心。 中医最重经验，经验丰富了，对于病理论证才能更加准确，萧飞这个年纪，才给几个人号过脉，给几个人下过方，万一要是出了点儿闪失，或者因为过于自信，下错了药，救人反倒是变成了害人。 不过，萧佳琦也知道萧飞是个心气高的，不能拦，只能点，否则的话，容易适得其反。 “大哥！爷俩聊什么呢？” 西厢房的门开了，张译走了出来，本来萧佳琦夫妇回来，他们是准备搬回家住的，可是刚提了一句，就被张玉虹给否了。 直接撂下了一句话：什么时候，孩子生下来，坐完了月子，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张玉虹都这么说了，张译还能说什么啊，只能谢了，心安理得的接着住。 “小飞工作上的事，孩子不知道轻重，本事还没学全呢，就敢去同仁堂坐诊，太胡闹了！” 张译闻言笑道：“大哥！您还千万别这么说，我这腰疼的老毛病，您也知道？” 萧佳琦点点头：“知道啊！前年我在家的时候，不是还给你介绍了一个手艺人，让你去他那里推拿嘛。” “还是的啊！我去了几趟，也不怎么管用，当时是舒坦了，可没两天还得接着犯，这些年，我都记不起来跑了多少家医院了，有的干脆查不出来，有的查出来了，也就是一句保守治疗，可您再看看现如今。” 张译说着，还在萧佳琦面前活动了一下腰，扭来扭去的，轻松自如。 萧佳琦看着也是暗暗称其，张译的病，他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主攻的是心脑血管方面，对于神经科并不是很了解，看着妹夫被病痛折腾的够呛，他也是无可奈何。 “你这病······” 萧佳琦说着，突然转头看向了萧飞，心里大为惊讶。 “你该不会是想说，你这病是小飞给你治好的？” “要不然呢，不是我当着您的面，夸我这大侄子，就给我针灸了几次，熏蒸了两次，外带几副汤药，您再看，好了。” 强直性脊柱炎，不通过开刀动手术，居然被针灸给治好了？ 萧佳琦此刻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内心的震撼了，他自然知道老爷子是个不出世的名医，萧飞自小跟着老爷子学，医术肯定错不了，但是就凭借着针灸、熏蒸，还有汤药，愣是能把强直性脊柱炎这种病给治好了。 这······ 听着怎么感觉跟神话故事一样啊！ “大哥！您还别不信，我可以给小飞作证。” 萧佳洁也起来了，她倒是很想睡懒觉，可是大嫂张玉虹回家了，她要是睡懒觉的话，少不得要被说两句，哪里还敢赖床啊！ 这下，也容不得萧佳琦不信了：“小飞，你给你姑父针灸的穴位，还有开的方子，都跟我说说。” 萧佳琦就算是改行干了西医，但是中医的东西也没撂下，他深知西医治标不治本，而且开刀动手术的话，容易损伤患者的元气，当时看不出来，可是时间长了，总会有所妨碍。 中国人为什么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不光是因为孝，更是因为，中国人坚信人体自身就是一个融化了阴阳五行的小世界，任何损伤都会对平衡造成伤害，进而影响到人的身体健康，俗称伤元气。 所以在治疗的时候，都是断其病灶，攻其根本，也正是因为中医的治疗过程相对较长，而且在治疗的过程当中，往往不能克其表征，患者的病情表面上没有得到缓解，所以才越来越不被人们所信服。 萧飞详细的给萧佳琦讲了一下，当时给张译行针时的穴位，又解释了一番为什么选择悬枢，而不攻脊中。 随后又进屋，把当初给张译开的方子重新誊抄了一遍，拿给萧佳琦看。 其中有几处用药，萧佳琦也不明白，萧飞又给扫了一遍盲。 “中医用药讲究的是君臣相佐，正奇相依，你这药用的太大胆了。” 萧飞一听，立刻反驳道：“爸！您说的确实没错，可是君臣相佐，正奇相依的药都太平和了，治不了大病，我小姑父当时的病情其实已经很严重了，血脉不通，关节处已经生了炎症，太平和的药根本压不住，更别说攻其根本了，现在中医为什么没落，就是因为用药的大夫胆量被挤兑的变小了，人人想着的都是小心无大错，这样怎么治得了病。” 萧佳琦闻言一怔，好半晌突然笑了，对着萧飞点点头：“你这性子，还真的是随了你爷爷了，好！怪不得你爷爷都说，只有你才继承了他老人家的衣钵，不过，小飞，既然你从了这一行，就得记住寻医问药，贵求无愧于心，望闻问切，旦应具仁爱心，医道一途，无关乎事小，当慎之重之，可记下了？” 张译和萧佳洁在一旁听着，前面的还好，后面说的这都是什么，听上去跟文言文似的，完全不明白。 “爸！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萧佳琦点了下头：“这就好，这就好！” 说话间，家里人也都起了，正洗漱着，佟筱娅也到了。 “爸、妈！早上好！” 昨天已经叫过了，佟筱娅这会儿也不好再改口叫别的了，只能硬着头皮，给自己添一个恨嫁的名头。 “哟！丫丫！这就改口了啊！嫂子，你还不抓紧和我哥商量一下，赶紧把丫丫娶进门算了！” 萧佳洁调侃着，又把佟筱娅说了一个大红脸。 “没完了是，欺负我儿媳妇，当心我收拾你！” 张玉虹此刻肯定得站在佟筱娅这边，帮着她解围。 “哥！你看啊，我嫂子有了儿媳妇，都不疼我了！” “你啊！” 萧佳琦起身进屋。 “活该！” 第一百八十二章 登门拜访 吃过早饭，佟筱娅抢着去收拾了碗筷，接着就算是再怎么不情愿，也不得不当着未来公公婆婆的面，接受智商上的碾压。 还有两天就高考了，飞机票都已经定好，明天早上的航班回西疆。 别的高考生到了这个时候，都得进入放松阶段，以最好的精神状态来迎接考试。 可佟筱娅就不行了，她的基础本来就差，能多学点儿，就多一分把握，临时抱佛脚也得死死的抱住了。 刚到十点，张玉虹就催促着收拾收拾出发，今天，他们要跟着萧飞去于清家里拜访。 不管是不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让自家孩子学相声，这是老爷子生前吩咐的，谁也不能违逆，即便是张玉虹这个一家之主也不行。 于清收了萧飞，要是放在过去，那就是传萧飞吃饭的手艺，当父母的之前在摆枝的时候，就没到场，已经很是说不过去了，回了国要是还不露面的话，那就得被人说是不懂规矩了。 准备了四样礼品，酒是必须的，另外还有一样点心，这也是规矩，剩下的两样都是营养品，额外的张玉虹还备了一份高档的化妆品，这是单独送给白慧敏的。 出门登车，张玉虹已经知道了，萧飞这车是于清给买的成年礼物，心里老大过意不去。 “小飞，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赚钱都不容易，好几万块钱给你买辆车，你这孩子也是不懂事，怎么就真的收了。” 耳边听着张玉虹的唠叨，萧飞也没法反驳，只能连声应着。 佟筱娅陪着张玉虹坐在后面，娘俩不停的聊着，说着说着就提到了萧飞。 “丫丫！我自己的儿子，我最了解，天生就是个不开窍的，学什么都快，就是那个脑筋······你啊，就多担待着！” 佟筱娅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笑，只能嗯嗯啊啊的应声。 “他这是随他爸，爷俩都一样，两根大木头。” 咳！咳！ 坐在副驾驶的萧佳琦有些听不下去了，当着儿媳妇的面，瞎说什么大实话啊！ “你咳嗽什么？我说错了？” 呵呵！呵呵！ “没错，你随便说！” 萧佳琦也放弃抵抗了，他也早就知道，在萧家从老爷子萧铭栋的那一辈起就是阴盛阳衰，萧家的男人虽然个顶个都是才华横溢，但是无奈，在家里的地位，两代人愣是没有一个能在媳妇儿面前直起腰来的。 儿子，希望全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感觉到老爹的目光，萧飞顿时一阵不自在。 看我干什么啊！ 他和佟筱娅之间，可是佟筱娅先追的他，将来指定能一振夫纲。 呃······ 好像老爹老妈当年，也是老妈先追的老爹，等追到手之后，随后就是一生的压制，俩人过了二十来年，老爹貌似也没翻过身。 坐在前面的爷俩只当听不见，可佟筱娅却难办了，未来婆婆当着他的面，数落未来公公，她这当儿媳妇的到底是听还是不听啊！ 难办！ 好在萧家距离于清家里也不是很远，这会儿路上的车不多，半个小时的工夫就到了。 拎着礼品上楼，来的路上萧飞已经给打过电话了，于清夫妇正在家里盛装以待，对了，还有一个郭大林。 打开门，于清一眼瞧过去，心里就暗暗挑了个大拇指，感叹着，也只有这样的人物才能生的出萧飞这么一个惊才绝艳的孩子。 “于老师！” “诶！您别客气，都是一家人，我听萧飞说过，您比我大着十岁呢，我得管您喊声‘大哥’。” 于清一开口，就拉进了双方的距离。 萧佳琦虽然是老学究，但自小也是被老爷子培养起来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三教九流，地理人情，无所不通。 张玉虹就更不用说了，天生亲和力就被拉到了满值，三两句话，就跟着白慧敏成了闺蜜。 等两边寒暄完，萧飞和佟筱娅奉上了礼物。 “嗐！大哥！您这···太客气了，自己人咱们谁也别外道了，以后常来家里串门，咱们哥俩待会儿好好喝两杯！” 越是跟着萧佳琦深聊，于清就越是止不住的感叹，萧佳琦懂的实在是太多了，他无论挑起个什么样的话题，萧佳琦都能接得住，而且，聊起来还头头是道。 于清自认也是个肚囊宽敞的，可是跟着萧佳琦一比，也是不禁自愧弗如。 四个大人在客厅里闲聊，还有小胖子郭大林在一旁不时的搭茬儿，虽然是头一次见面，气氛倒也不会尴尬。 别看郭大林在郭德强跟前跟个避猫鼠一样，连大气都不敢喘，可实际上也是个调皮活泼的性子，到了师父于清的家里，有师父师娘宠着，立刻暴露了本性。 张玉虹也是个喜欢孩子，见郭大林胖乎乎的挺可爱，知道这是萧飞的师弟，算起来，也是她的子侄辈了，自然喜欢的不得了。 萧飞和佟筱娅在厨房里忙活，不时听着外面的动静。 “我还真怕我妈因为不喜欢我说相声，对师父有了意见。” 佟筱娅闻言，笑道：“我一开始就觉得不会，咱妈是个和善的人。” 连着叫了几次，佟筱娅也就不觉得尴尬了，既然一门心思的想要当萧家的媳妇儿，改口那是早晚的事，现在提前张开了嘴，也省的到时候再尴尬了。 今天这一顿算是谢师宴，萧飞也是发挥了十二万分的功力，整治了一大桌子好菜。 准备的礼品里面那两小坛子酒，别看没有包装，这可是当年萧飞的爷爷萧铭栋珍藏的史国公，有多少钱都没地方买去。 过去大宅门里谁家没藏着几十上百坛子的好酒，后来京城解放，经历一些运动的时候，各家各户怕摊上麻烦，就偷偷倒掉了，当真是暴殄天物。 当时，萧铭栋有倚仗，根本不怕有人会查到他的头上，就在家里偷偷藏了不少，等到特殊时期过去之后，那些藏酒才重见天日，随随便便拿出来一坛子，搁眼下估计都能卖上几万，十几万的高价。 破开泥封，酒香扑鼻，于清肚子里的酒虫立刻就被勾了出来。 “哎呦！大哥，这可是宝贝！” 拿起来细细的闻了一下，感觉三魂都要出窍，人都快飘起来了。 “家里老爷子以前存的酒，老弟尝尝，要是喜欢的话，回头让小飞再给你拿几坛子来！” 几坛子！？ 刚才于清也瞧见了泥封上的押签，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光绪六年封存，跟着《大宅门》里的七老爷白景琦一年的，到现在都一百二十多年了。 真要是拿到市面上去卖，好酒的能直接抢疯了。 想到刚才萧飞毫不犹豫的就把泥封给砸开了，于清就觉得心里一个劲儿的抽抽，馋是真馋，可心疼也是真心疼了。 这一口下去还不得小一万块钱啊！ “小飞！给你师父倒上！” 萧佳琦吩咐道。 萧飞连忙起身，给依次给于清、白慧敏、萧佳琦、张玉虹倒满了一杯，佟筱娅闻着也馋，可是这场合，萧飞不能给她倒酒，否则就是没规矩，只能偷偷的给自己也来了一杯。 萧佳琦端起酒杯，对着于清：“还得称呼您一声于老师，本来是打算在外面摆上一桌，好好谢谢您愿意收我们家孩子当徒弟，不过，小飞说的也对，以前工作太忙，咱们两家没来往，这次过来认认门也好。” “大哥！您甭客气！” 萧佳琦接着说道：“咱们中国人讲究敬天地君亲师，您愿意收小飞为徒，传道授业，这是莫大的恩情，这一杯酒，我们两口子敬您二位。” “太客气了，太客气了！” 于清对着白慧敏示意了一下，两口子端起酒杯，轻轻的一碰，随后一饮而尽。 这一口下去，于清就觉得这辈子都值了。 得亏收了个好徒弟，不然的话，这么好的酒能轮得上他尝，香！真特么香！ “小飞！再给你师父，师娘满上！记住了，授业如同再造，以后要孝敬师父和师娘，不能懈怠了！” 萧佳琦骨子里就是个十分传统的人，他当年上学的时候，教他的每一位老师，一直到现在都没断了来往，三节两寿必定要上门探望，他不在国内的这两年，也会特意打电话给萧飞，让他作为代表去送节礼。 尽管他和张玉虹一样，对于萧飞学相声这件事都不支持，可是既然拜了师，一个头磕在了地上，那就得尊师重道，这个是万万不能忘的。 于清不住的说“客气了”，可心里也是开怀，他是真喜欢萧飞这个徒弟。 可相声门里，师徒反目，兄弟成仇的事情太多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弄得这个行当里乌烟瘴气。 于清是真不希望他和萧飞将来也会走到哪一步，听了萧佳琦的这些话，他心里多了几分踏实。 他做师父的肯定会做到位，对萧飞的人品，他自问也不会看走眼，现在萧飞家里也支持他们这一层师徒关系，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大哥！这一杯得我敬您，谢谢您和大嫂给我送来了这么好一徒弟，咱们，干！” 又干啦？ 萧飞看着不禁眼直，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就连着干了两杯，虽然是小杯子，可也是四两酒啊！ 那个···晚上不演出了啊！？ 第一百八十三章 同去，同去 萧飞的酒量遗传自萧佳琦，也就是说，萧佳琦这个当爹的酒量也不怎么样，顶天了喝半斤八两的，然后就不行了。 可今天算是谢师宴，虽然摆在了于家，但是，东道得算是萧家的，所以，必须得陪好了，张玉虹的酒量更不行，喝了两杯就歇了，剩下的都由未来儿媳妇代劳。 萧佳琦今天也算是豁出去了，这顿饭一直吃到了下午四点多才结束，看着于清喝的晕晕乎乎，萧飞连着劝了好机会，可是兴头上的于清说什么也不肯就此结束。 看看现在，老哥俩都喝多了。 萧飞赶紧给郭德强打了个电话，于清喝成这样，晚上的演出肯定没法上台，得让那边提前准备着。 随后就给小姑父张译打了过去，让他开车过来接人。 “这怎么话说的，大嫂，我们家老于就这个脾气，一高兴就控制不住，您看大哥这……” 白慧敏也是不好意思，打定了主意，等萧飞一家走了以后，非得好好的把于老汉的皮给熟一遍。 “没事儿，没事儿，我们家这口子也是高兴，老哥俩头回见面，又没有外人，多喝点儿也正常，小飞，你姑父到了没有。” 萧飞赶紧又打了个电话，得知已经进了小区。 “那行，今天咱们就先到这儿，弟妹，等回头有时间，跟着老于来家里，到时候，我亲自下厨招待你们！” 张玉虹昨天吃过萧飞做的菜，虽然知道差距如天堑，但是并未因此放弃厨房阵地，憋着劲要光复旧河山。 于清没少喝，至少得有一斤多，萧飞带来的两坛子史国公，其中一坛已经见了底，要知道，那一摊子就是五斤啊！ 白慧敏将萧飞一家子送到了楼下，看着众人上车离去，这才黑着脸回家，于老汉今天甭想轻松过关。 张译带着萧佳琦夫妇回家休息，萧飞则载着佟筱娅去天桥剧场。 中午这顿酒，佟筱娅也没少喝，不过她的酒量确实极豪，喝了一斤多，除了脸有点儿红之外，屁事儿没有。 “要不···我送你回家，你也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得早起去机场呢！” “不用，我没事儿！” 佟筱娅说着，靠在了萧飞身上，萧飞见状，也只能降低了车速，总算平平安安的到了天桥剧场。 他们过来的时候，观众已经开始进场了，两个人从后门进去，先找到了郭德强。 “小飞！怎么回事儿，你师父喝多了？” 萧飞连忙给解释了一遍，郭德强和几位老先生听了不免哈哈大笑。 “我说怎么回事儿呢，原来是小飞的爹妈回来了，这还能拦得住，肯定得喝高了啊！” 郭德强笑过之后，说道：“行了，没事儿，晚场的攒底，我和金子，小伟上，一起说个扒马褂。” 接着又对萧飞问道：“少爷，今个打算说什么啊？” “今天就说个小段，赶明儿还得跟着丫丫去西疆，一来回少说得半个月，别再把观众给扔下了！” 萧飞昨天说的是《白小平上坟》最后一回，这个段子也比较老，解放前就有了，他之前只会一个大概，后来还是跟着郭德强重新学了个全本。 之前郭德强在德芸社的舞台上也曾说过，不过每回都是说个一两回就扔下，作为班主他本身也确实太忙，塌下心来，把一个长篇单口说完，确实没那么多时间。 萧飞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也算是替郭德强填坑了。 “说个什么呢？” 萧飞想了想道：“就说个珍珠翡翠白玉汤！” 这个段子之前很多人都曾经表演过，一回目的段子，想要说好也不容易，关键就是观众都太熟了。 演员在台上说一句，有的时候，台底下的观众都能接得上来下句，想要说出彩儿来，里面就得加自己的新东西。 郭德强点点头，也没有再问，对萧飞的能耐，他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现在萧飞要拿这个熟透了的单口出来说，他也没觉得如何，反而有些期待，想要知道，萧飞能将这个段子，玩出什么花来。 很快，演出的时间到了，萧飞特意去问了佟筱娅，还能不能上。 佟筱娅只摆了摆手，伴随着舞台上的灯光一亮，便上了台。 “欢迎大家来到天桥剧场，观看咱们德芸社的演出，首先这第一个节目，大家伙一定非常好奇，昨天萧飞在台上已经说完了《白小平上坟》，今天又会有什么新节目呢？” 佟筱娅说到这里，还故意一顿，她客串这个报幕员的工作也有段时间了，跟着台下的观众早就混熟了，很多人都知道，她是萧飞的女朋友，前排座那十几个姑娘的“情敌”。 “好！下面请您欣赏单口相声《珍珠翡翠白玉汤》，表演者萧飞！” “好……” 伴随着萧飞登台，台底下一阵叫好声，还没等萧飞走到桌子旁边，就有几个女孩儿捧着鲜花到了舞台边上。 萧飞连忙弯腰去接，嘴里还不停的道着谢。 这也算是目前德芸社的一大特色了，演员上台，底下的观众送花，最开始的时候，只有萧飞能享受这个待遇。 等到其他的观众习惯了之后，自然也不甘于落于人后，后来等到曹芸伟，何芸金，当然也少不了台柱子郭于组合登台的时候，也会有观众献花。 总之，德芸社这边当真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感谢您诸位，来都来了，20块钱一张票，还浪费钱送花，您有这钱直接给我好不好！” 哈哈哈哈…… 萧飞经常在台上，因为份儿钱，“控诉”他师父于清，这个小财迷的形象深入人心。 “开个玩笑，总之感谢您诸位捧我们，无以为报，只能在舞台上兢兢业业的说，让您诸位开怀一笑。” “好！” “昨天呢，咱们说的是《白小平上坟》，传统的老段子，连着说了七天，也让您诸位难受了七天，一直到最后一天才把谜底给您揭开了。” 听着萧飞说到这里，台下不少观众都咬牙切齿的，他们等这个故事都好长时间了，之前听郭德强说过，可每次说到“咔的一声，坟从当中裂开了”，然后就没了下文。 好不容易，萧飞说了这段相声，可这倒霉孩子比郭德强还缺德，挖的遍地都是坑，而且说的时候，对于渲染恐怖气氛拿捏的也十分到位，每每大家伙在这里听完相声，晚上回家睡觉，都不敢关灯。 “本来今天呢，我计划着是打算给您说个特别长的大活，我也预备了几个，比如《西游记》，还有《包公案》、《水浒传》。” 听着萧飞一下子念出了三个大段子，台底下的观众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 这三段书，很多人都听评书名家说过，可是要搬到相声舞台上，那肯定就不一样了，此前曾听郭德强说过一回“宋江发配”，差点儿没把观众们给笑死。 萧飞要是说的话，肯定也差不了。 “但是呢，这里有一个小变故。” 萧飞说话大喘气，突如其来的转折，差点儿把底下的观众给憋死。 “明天家里有点儿事，我得出去一趟，这一出去少说也得半个月的时间，我今个说一回，下一回等半个月之后，把您诸位扔在这里，我实在是觉得亏心。” 又要走啊？ 之前萧飞就有过一个多星期不来的时候，怎么又要出去半个月，别的观众还好，德芸社的其他演员表演的节目同样很精彩，萧飞不来，自然还有其他的演员顶上来。 但是前排霸占了最佳位置已经长达一个半月的十几个女孩儿，一听就不答应了。 她们最开始都只是萧飞的颜值粉，后来也渐渐的喜欢上了相声，但是，她们喜欢的只有萧飞的相声。 “不行！” “退票！” 萧飞听到有人喊“退票”，立刻就笑了：“退票，你们不知道我视财如命啊，钱都已经进了我的口袋，还想着拿回去，琢磨什么呢？想退票可以，买票在门口，退票在巴格达，去的时候甭忘了卖身防弹衣。” 哈哈哈哈…… 谁都知道，现在那地方不太平，可萧飞说的也忒损了，买票在门口，退票得去巴格达，有这个遭改人的嘛！ 上场门这边，郭德强听着也笑了，跟着身旁的李京说道：“小飞这孩子在台上是越来越从容了！” 李京没说话，只是笑着点点头。 “好了，不闹了，家里是真有点儿事，今天特意跟着大家伙说一声，您放心，等忙完了家里的事，立马就回来好好给您说，《包公案》会有，《水浒传》也会有，还有《西游记》，这三大段活，我许给您诸位了。” 说到这里，萧飞的话锋突然一转。 “那么今天咱们说点儿什么呢，很多观众朋友都熟悉，这一段叫《珍珠翡翠白玉堂》。” 最后一个字说完，观众们已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台上，等着萧飞的表演。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七雄五霸斗春秋。顷刻兴亡过手。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前人田地后人收。说甚龙争……” 啪！ “虎斗！” 观众们搭的格外整齐，喊完之后，立刻给自己叫好。 萧飞哈哈一笑，开口说道：“这段故事呢，很多观众朋友都熟悉，有不熟悉的回家问问家里的老人，故事发生在什么时候呢，元朝末年！” 那我还问什么啊！？ 元朝末年的事，我太太太太太爷爷都还不知道在哪呢。 越是这种熟透了的老段子越是难说，观众太熟悉了，故事是怎么回事儿，往下怎么发展，谁都是一清二楚，就算是没听过这段相声，也都知道这个故事。 想要抓住观众，还把观众逗笑了，这个就考验演员的能耐了。 关于这段节目，萧飞也准备了好长时间了，一直都没有拿出来说，今个敢上台来演，那只能证明，他已经成竹在胸。 “……俩要饭的一看朱元璋醒了，其中一个还说呢，你看，刚才我还说，这要是醒不过来，咱哥俩今天晚上改善一下呢，老天爷不疼穷人，醒了，另一个说，要不咱们吃活的？废话，妖精啊！算了，先救起来！” “……朱元璋端起破瓦罐，咕咚咕咚，是一饮而尽，吃完之后，就觉得胃里面暖烘烘的，说不出来的这么舒服，赶紧跟着俩要饭的客气，多谢您二位，不知二位刚才给我吃的事什么珍馐美味啊？俩要饭的一听，你这是捧我们啊？还珍馐美味呢，我们见天吃这个。” “其中一个说，这人是饿糊涂了，还珍馐美味呢，这样，你告诉他去，就说咱们给他吃的是珍珠翡翠白玉汤。另一个说，这怎么就是珍珠翡翠白玉堂啊？你糊涂啊！你看那里面的糊饭锅巴，那不就是珍珠嘛，还有那烂菜叶子，那不就是翡翠嘛！” “那白玉呢？” “你糊涂啊！馊豆腐，那可不就是白玉是什么啊！？” “……朱元璋登基扫北，至正天子逃亡大漠，自此天下定鼎，朱元璋改国号为大明，也就是咱们说的朱洪武……” “……俩要饭的一抬手，刺啦一下就把皇榜给揭下来了，旁边看榜的官儿给气得啊，一把抢过来，你以为那是面的啊！？” “……皇上呢，想要遮羞脸儿，故意说这么两句，要不然让人家知道，皇上认识俩要饭的，也忒寒碜了，所以才说，你们二位乔装改扮，结果俩要饭的没理解，直接回皇上，我们一直就这样，皇上一听，完喽！” “……皇上心想啊，哦，你们光知道跟我吃香的喝辣的，享福了，这么点儿苦都吃不了吗？端起碗来，咕登咕登，一饮而尽，文武百官一看，皇上都喝了，咱们也别看着了，不管怎么着，反正是把这碗宝贝给喝下去了，一开始闭着眼喝，最后一口实在是咽不下去了，就在嘴里含着。” “朱元璋看着高兴，诸位爱卿，朕命人做的珍珠翡翠白玉汤，滋味如何啊？文武百官嘴里还含着一口呢，谁也说不了话，全都对着皇上挑大拇哥。” “朱元璋一看道，诸位爱卿闭口不言，手伸双指，诸位的意思，朕已明白，是想要每人再赐两大碗吗？” 啪！ 原本这个段子的市场也就是半个小时，萧飞连带着开场的闲白，还有中间的垫话，整整说了一个小时，一摔醒木，打完收工。 观众正听得着迷呢，被醒木声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萧飞已经下台去了。 把人给喊回来？ 拉倒，每回喊得震天响，也没见萧飞多饶一回的。 还是鼓掌叫好！ “好……” 《珍珠翡翠白玉汤》这段子确实很老，很多观众也都听过其他的版本，但是，萧飞的这一版明显与众不同，在细节的处理上，新增加了许多小包袱，中间还穿插了一些历史知识，让人听得格外过瘾。 萧飞下了台，跟着众多演员拱手示意，郭德强看着萧飞，他虽然之前就有所期待，可是也没想到，萧飞还真把这老段子给玩出新花样了。 难得！难得啊！ 节目是一场接着一场，最后攒底的《扒马褂》表演完，已经是十一点了，郭德强又连着翻了五个场，最后把萧飞叫上去，爷俩来了一个小段，今天的演出正式结束。 萧飞临走的时候，又跟着郭德强说了一回请假的事，之前就提过，等到佟筱娅高考的时候，要跟着她去西疆。 事关佟筱娅的前途，还有萧飞的姻缘，郭德强自然没有二话。 同仁堂那边，萧飞也早就请好了假，乐演达对于经常旷工的萧飞也是没辙，这是他救命恩人的亲孙子，自然要宽容一些。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 萧飞早早的就起来了，今天上午九点半的飞机，他和佟筱娅要去西疆。 出去锻炼，买了早点回来，萧飞正在屋里收拾行李呢，张玉虹进来了。 “几点的飞机？” “妈！您怎么起这么早啊！九点半，时间上来得及！” 张玉虹看了下手表：“确实赶趟，正好，我们定的也是九点半的飞机，一道走！” 呃…… 母后这是啥意思啊？ 见萧飞一脸懵，张玉虹笑道：“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是说，我和你爸这次跟着你们一起去！” 张玉虹话音刚落，就见门边又探出了一颗脑袋，张晓韵笑嘻嘻的看着萧飞：“哥！还有我呢，我也去！” 张玉虹回头，没好气的对着张晓韵说道：“放心，让你去，不会把你一个人扔家里，用得着像个跟屁虫一样，一大早就去敲我的门。” “嘻嘻！姑姑，我不是怕您骗我嘛！” “等等！等等！这···你们到底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我们大家全都跟着你们一起去西疆，这次过去，顺带着算是给你提亲了！” 萧佳洁也到了，抱着肩膀往门框一靠，笑呵呵的看着萧飞。 都去？ 这么些人，是打算提亲，还是打算抢亲啊！？ 第一百八十四章 西疆行 萧飞不是头一次坐飞机，他小时候，每年都得跟着张玉虹回两趟成都，后来姥姥姥爷去世，张玉虹的工作也越来越忙，才渐渐的不怎么去了。 佟筱娅倒是头一回，飞机起飞的时候，坐在她旁边的萧飞能明显感觉到，女朋友整个人都软了，身子一个劲儿的往下出溜，明显就是吓的。 原本这次回家，只是萧飞和佟筱娅两个人，结果，萧飞去接佟筱娅的时候，告诉了她，不光他们俩去，还有萧佳琦夫妇，萧佳洁夫妇，三个表弟妹。 佟筱娅闻言，赶紧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别的且不说，这接待的规格得抓紧上调。 如果只是带着萧飞回去一趟，新女婿第一次上门，什么都好说，不给个下马威就算不错的了，可现在来的还有亲家，那可就不一样了。 西疆那边的佟家被折腾的人仰马翻，萧飞他们一大家子也登上了西去的航班。 “刚回来，我这时差还没倒过来呢，又得折腾。” 萧佳琦刚一上飞机就开始犯困，大老远的从非洲，途径欧洲，才回京城两天，又被拽上了飞机。 “姑父，咱们是去西疆，又不是出国，也要倒时差啊？” 张晓韵好奇的问了一句。 “这有区别吗？都得跨时区！” 张玉虹听了，立刻回了一句：“这只能说明咱们国家地大物博！” 哟！还让老妈找到国家荣誉感了。 只不过····· “爸！西疆和京城都属于东八区。” 呃······ 萧佳琦一辈子就钻研医学了，地理知识还是相对差了一点儿，真亏得他还能在于清面前侃侃而谈，把于老汉说的晕头转向。 将近四个小时的飞行，飞机降落在了西疆省会，得亏萧飞平时坚持锻炼，不然的话，这会儿估计也得像萧佳琦和张译一样腰酸背疼了。 “喂！妈！我们已经到了，嗯！正往外走呢！您在什么地方等我们呢？” 确定好位置，众人又找工作人员问了好半晌才明白，这b区和d区居然在两个方向，他们下了飞机之后，直接奔着b区就来了，结果佟母带人在d区下面的停车场等着呢。 又是一通折腾，佟筱娅总算是见着了亲人。 “爸！妈！” 这一声喊的就没那么尴尬了，毕竟都叫了二十多年。 萧飞等人也跟着上前，听佟筱娅一通介绍，一个都没记住，谁，到底是谁。 稀里糊涂的上了车，这次来接他们的不光是佟筱娅的父母，还有佟筱娅的两个堂哥，一个姐姐，以及两个姑姑。 大概是知道萧家来的人挺多，佟父直接租了一辆小巴车。 上了车之后，确定好人数，一个都没少，众人瞬间松了口气，接着就聊了起来。 萧飞和佟筱娅关系稳定，将来两家人要变成一家人，总不能见了面，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能点头傻笑。 萧飞之前见过佟母，对于佟父还有点儿陌生，知道未来老丈人是西疆某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手，立刻肃然起敬。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大人说话，小孩子也插不上嘴，萧飞和佟筱娅干脆坐在了最后一排。 车驶出机场，很快就上了主干道，脱离了繁华之后，顷刻间让人有种回归大自然的强烈视觉冲击。 萧飞自小就生活在京城那样的大都市，每天一抬眼看见的就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哪里见过这么蓝的天，这么白的云，四周围一望无际，绿草青青，美不胜收，打开车窗，深吸一口气，空气之中都带着一种青草的芳香，让人不禁感觉心旷神怡。 “漂亮！” 佟筱娅依偎在萧飞的身边，当着这么多亲戚长辈的面，她也不敢表现的太随便了。 “嗯！” 萧飞只顾着看向窗外，身边的女朋友对他的吸引力都直线下降。 几乎只是一瞬间，萧飞就喜欢上了这里，甚至有种干脆在这里定居，一辈子生活在这个地方的感觉。 他本身就是个心思淡然的人，如果真能有一个地方，让他可以贴近大自然，他怕是会毫不犹豫的舍弃在都市里面的生活，从此过上那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桃源生活。 只可惜，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总不能真的去斩断一切。 想到这里，萧飞几乎是下意识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 萧飞听到佟筱娅的声音，微微一怔，随即便笑了：“没什么，丫丫！你说，将来等咱们都老了之后，我跟你回到这里，咱们找个地方，盖个小房子，也像那些牧民一样，养上几只羊，安安静静的生活，好不好？” 好个屁！ 佟筱娅顺着萧飞手指的方向，看到远处的草场，有个牧民正挥舞着鞭子，驱赶大片羊群。 不过······ 她是一点儿都不羡慕。 之前还在老家的时候，她可没少帮着亲戚们放羊，一个人驱赶着羊群，身处空旷的草场，喊一嗓子，半天都没有回应，夏天的时候，头顶着炽热的太阳，还得享受当地季风的洗礼，到了秋天，满地枯黄，一阵风吹过去，卷起无数的沙尘草屑，打在脸上跟刀子割一样。 总之，佟筱娅体会不到萧飞所说的那种生活，哪里悠闲，估计萧飞也不知道真要过上那种日子的话，他这个大都市里的公子哥，怕是一个月都撑不下去。 但是，佟筱娅还是很高兴，萧飞居然在畅想他们的未来，而且还是老了以后，这岂不是又给了她一个承诺。 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直到两个人白发苍苍。 心里美！ 佟筱娅又朝着萧飞身边挤了挤，她不知道的是，佟母早就瞄上她了，只是当着亲家面，没法说，不然的话，先抽断两个晾衣架子再说。 “亲家！这次你们过来，可得好好的玩些日子，我们这个地方别的没有，就是风景漂亮。” 张玉虹听着，她也和萧飞一样，早就被这天苍苍，野茫茫的景象给迷住了。 “亲家！这样我们可就只能叨扰了！” “您别客气，俩孩子感情这么好，咱们迟早都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还客气什么！” 佟母对她的亲家母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十分满意，稍微接触一下就能感觉到，对方有文化，有涵养，还没有那种大城市里的人高高在上的做派，对她的热情，也显得十分亲热。 尤其是，她能感觉到，张玉虹对自家闺女十分满意，这就好，这就好！ 小巴车一路疾驰，从太阳当空照，一直开到了夕阳西斜。 呃······ 还没到啊！？ “丫丫！还要多长时间？” “省会开车到我们家有将近700公里，差不多12个小时！” 12个···小时？ 萧飞惊了，他也是忽略了，忘记了佟筱娅的老家是在伊犁，同样的佟筱娅也没把这个问题给考虑进去。 他们到西疆省会的时候，就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如果再开12个小时的车到伊犁，那岂不是说······ “你明天要考试！” 佟筱娅也回过神来，对啊，她还要考试呢，这次回来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参加高考。 “时间上······还来得及！？” 俩马大哈，一个只顾想着能回家见亲人兴奋，一个满脑子都是要见未来丈人丈母娘，光顾着紧张了，居然把这么重要的问题给忘了。 这下可咋整？ 萧飞和佟筱娅赶紧跟着佟父说了，佟父却没在意。 “放心，都计划好了，今天晚上我们在霍城县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再出发回伊犁，时间上来得及！” 呃······ 就这么自信吗？ 难道不用把天气原因，路况原因，以及车会不会在半路抛锚的因素都考虑进去，然后今天无论如何先赶到伊犁再说吗？ 佟父老神在在，继续跟着萧佳琦聊各地的风土人情，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萧飞和佟筱娅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心事重重的又坐了回去。 这下萧飞也没心思去欣赏沿途那美如画的风景了，只顾着担心佟筱娅的考试问题了。 努力了小两个月的时间，虽然佟筱娅的成绩依旧稀烂，但为了高考，她不可谓不努力，最重要的是，她今年能通过艺考，还拿到了第一名的好成绩，明年呢？ 再来一次的话，佟筱娅还会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还会不会再遇到欣赏她的主考老师，这些全都是未知数。 怎么就没想着提前两天回来呢？ 萧飞心里一阵懊恼，等他转过头再去看佟筱娅，却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还真是个大松心！ 看着佟筱娅睡得那么香，萧飞也感觉有点儿累了，坐了三个多小时的飞机，又坐了好几个小时的汽车，再加上这会儿天色昏暗，困意袭来，不知不觉间也睡了。 等到萧飞被叫醒的时候，车已经停在了一家旅店门口，这里应该就是佟父所说的霍城县了。 迷迷糊糊的下了车，萧飞才知道，原来佟父真的已经全都安排好了，在这边也有佟家的亲戚在等着，他们刚一下车就被带到了旅店的餐厅，脑袋还没清醒过来呢。 嚯！烤全羊！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八十五章 旗开得胜 送考，18岁的萧飞连高考都没机会体验一下，倒是先有了送考的经验。 转天天还没亮，萧佳琦等人还在睡梦当中的时候，萧飞和佟筱娅就被佟父给叫起来了。 别误会，佟筱娅昨天是跟着她表姐睡一屋，萧飞则由佟筱娅的两个表哥陪寝。 呃······ 这话好像更容易被人误会了。 总之，俩人早早的就起来了，洗漱完毕，然后由佟筱娅的两个堂哥分别开两辆车，一起护送着前往他们的伊犁老家。 按照佟父的安排，萧飞和佟筱娅先回伊犁，他们等到大家都休息好了，随后再坐小巴出发。 难怪人家昨天老神在在的，原来早就计划好了，霍城县距离伊犁并不算远，开车快一些的话，大概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能到。 再加上这里已经地处边陲，一路上的车也不多，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佟筱娅这样折腾一通，等到了考场上，还能不能正常发挥？ 本来基础就不好，要是在考场上犯困的话，迷迷瞪瞪的睡着了，那可就全完了。 “待会儿到了考场上，心情放轻松，先把自己会的写了，剩下的放在后面。” 顺顺当当的到了地方，几个人一起吃了早点，便把佟筱娅送到了考场外面。 四周围都是比自己年纪小了两三岁的高中生，佟筱娅站在这帮人当中，莫名的生出了羞耻感。 萧飞还在她耳边一个劲儿的唠叨，不但没能让她放松心情，反而让她一阵阵的烦躁。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就别说了好不好！” “丫丫！小萧也是好意。” “别着急，稳当住了。” 两个堂哥在一旁说道。 “行了，我都说我知道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佟筱娅就是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她，和其他考生相比，明显不是同龄人。 高中生了不起啊？ 我男朋友还是高中生呢！ 想到这个，佟筱娅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九点钟，考点开始广播，通知考生排队进场。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我先进去了！” 此刻，萧飞的心里也是紧张的一比，可是当着佟筱娅的面，还得装出轻松的模样。 “嗯！去，咱们争取旗开得胜！” 话音刚落，萧飞就听到后面好像有人在喊，而且喊的还是佟筱娅的名字，两个人寻声看了过去，随后就······ “妈！你···干什么啊！？” 来的正是萧佟两家人，他们赶过来，这倒是没什么可奇怪的，毕竟马上要进去参加高考的是佟家的闺女，萧家未来的儿媳妇，可关键是······ 佟妈身上居然穿了一件大红旗袍，手上还拿着一把折扇。 这造型，不光萧飞和佟筱娅懵了，周围送考的家长们也都傻了眼。 难道是知道今天开考，考生们肯定会紧张，所以学校特意请来这位帮助考生放松心情的？ 哗啦！ 只见佟母一路小跑着到了萧飞和佟筱娅的面前，随后将手中的折扇一甩，只见扇面上赫然写着一个硕大的字一一胜！ 真旗开得胜！ 萧飞和佟筱娅都傻了，一瞬间，萧飞相信如果可以的话，佟筱娅绝对希望自己就此人间蒸发，如果实在是做不到的话，她就跑到一个没有人知道她们母女关系的地方，就此隐居一辈子。 落在后面的佟父也是一脸的尴尬，强装着自己不认识那个穿着大红旗袍，举扇子的女人。 饶是一辈子涵养在线，都快要忍不住了。 出发的时候，家里人都劝了，可佟母就是不答应，非说这样能给女儿争一个好兆头。 可这······ 也太夸张了！ 佟筱娅拿起装着文具，准考证的文件袋，第一时间就把脸给挡上了，她有点儿后悔，刚才好好的为什么要喊那一声“妈”，现在好了，这里所有人都知道她们是母女了。 看来以后伊犁这地方是真没法待了。 当然，亏得这里是个小地方，佟筱娅听说，在京城，魔都那样的大城市，高考的时候，门口还有电视台的记者随即采访，要是那样的话，佟筱娅宁愿自己21年前，压根儿就没 （本章未完，请翻页） 生下来。 “哎呀！你看看人家，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下完了，人家是鸿运到头，旗开得胜，咱们孩子怎么拼得过。” “赶紧去准备啊，现在还不晚，下一科考试前，一定要给儿子搏一个好兆头。” “大姐！您这旗袍是在哪买的啊！？” 让萧飞和佟筱娅意外的是，本以为下一秒就要哄堂大笑的，结果，佟母这一身装扮居然成了当下的高考时尚。 一帮前来送考的母亲们纷纷围在佟母身边，向她请教起了何为吉兆。 只是，当妈的热心，考生们就没那么开心了，一道道凶狠的目光投向了佟筱娅。 萧飞敢打赌，待会儿在考场上，佟筱娅的视力就算是再考，也不会有谁肯关照她了。 佟母凭借一己之力，拉低了整个伊犁中年妇女的审美，让正处在好面子年纪的考生们丢光了脸，他们当然不能把佟母怎么样，那就······母债女偿！ “考生请注意，考生请注意，请在监考老师的引导下，有序进入考场，请不要携带任何与考试无关的物品，一旦被发现，将以作弊论处，取消考试资格，考生们请注意，考生们请注意······” “要不，还是抓紧进去！” 佟筱娅一把抓住了萧飞的手，目光坚定的说道：“萧飞，我求求你了，我妈听你的话，等我出来的时候，千万让她换身衣服，我以后还想回来呢！” 面对着佟筱娅的请求，萧飞也是哭笑不得，刚才确实被未来岳母给吓了一跳，不过这会儿再看，好像也没那么差啊！ 高考嘛！ 一个家庭的头等大事，虽说夸张了一点儿，但是，这个兆头确实好得很呢！ “行！你安心考试，外面的事情，我来搞定！” “嗯！我就信你了！” 佟筱娅说着，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四周围灼热的目光，一往无前的朝着考点的大门走了过去。 “丫丫！加油！” 佟筱娅赶紧加快了脚步。 妈诶！你别喊了好不好，高考结束之前请原谅女儿不孝，我要暂时和你断绝母女关系。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八十六章 真．会亲家 连续两天的高考，伴随着最后一刻考试时间结束的铃声响起，终于结束了。 从考场走出来，考生们一个个的就好像刑满释放一样，因为学习带来的压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绽放的笑脸，重新洋溢在这些年轻人的脸上。 只不过，这份轻松喜悦也只是暂时的，因为很快他们就会重新陷入到更深的焦虑之中。 估分！ 中国的高考大概是全世界考试基数最大，录取率最低的一场考试了，一分就足以将成千上万的年轻人阻挡在大学的校门之外。 到了这个时候，佟筱娅反倒是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了，毕竟她参加的是艺考，而艺考的录取分数线相对一般本科来说，还是低得多。 而且，经过这两天的考试，佟筱娅觉得自己发挥还算不错，萧飞如果不当医生，不说相声的话，其实更适合去教书育人。 考前突击的这一个多月，萧飞所讲的很多知识点，在考试的时候都考到了。 剩下的那些拔高题，佟筱娅也没有勉强，按照易青吩咐的，尽可能往上面多写点儿东西，然后就看监考老师是不是肯手下留情了。 随着人流走出了考点的大门，簇拥在门口的众多家长纷纷迎上前，第一句话就是“发挥的怎么样”？ 从小到大，悉心培养了十几年，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了。 “丫丫！” 佟筱娅抬起头，茫然四顾，看到父母，男朋友，未来的公公婆婆，还有一众亲属都在看着她，赶紧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爸、妈！” 其实，佟筱娅这会儿更想拥抱萧飞，只不过她也明白，真要是那么干的话，回头肯定得让母后在心里记上一笔，还是先做个好女儿！ “怎么样，怎么样？” 昨天考试结束之后，佟妈也问了，只是佟筱娅当时不想说，她也不想给女儿太大的压力。 现在考试总算是结束了，还是按捺不住，连声催问着。 “我觉得……还行，会的都写了，不会的也都蒙了。” 说的全都是废话。 这可是高考，谁舍得空着啊，哪怕实在是不会，至少也得在试卷上写：判卷老师万岁！ 然后还能期待奇迹出现呢。 “亲家，丫丫也累了，咱们还是先回去休息，也让丫丫换换脑子。” 张玉虹对于佟筱娅高考这件事看得很淡，当然了，她也盼着自家未来的儿媳妇能有一个高学历，可是，是否上过大学这件事，在她评判儿媳妇的标准上，显然并不重要。 萧飞未来的另一半，最要紧的就是人品好，只要是萧飞喜欢的，她就愿意接纳，并且敲锣打鼓的迎娶进门。 “对！对！” 佟妈拉着佟筱娅的手：“是得好好歇歇，这两天可把我姑娘给累坏了。” 她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居然还能有机会过来送考，自家这熊孩子从小成绩就稀烂，她对佟筱娅的要求标准也是一降再降，到最后，基本上只要能认识几个字，不当睁眼瞎就行了。 何曾想到，居然有一天还能看着佟筱娅参加高考。 一帮人兵分两路，佟筱娅跟着父母亲戚回家，萧飞则带着爹妈等人去旅店。 等到晚上的时候，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呢。 会亲家！ 按说萧家人到伊利都已经两天了，跟着佟筱娅的父母也早就见过不知道多少面了，根本没必要再走这个程序。 可是张玉虹不这么看，之前确实见过了，但是，因为大家心里都记挂着佟筱娅高考的事，根本就没心思说其他的。 她这次过来，主要的目的可是为了萧飞和佟筱娅的婚事。 没错，就是婚事！ 之前在电话里，后来回到京城之后，张玉虹反复的和萧飞确认了很多次，关于萧飞和佟筱娅的感情问题，在反复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 张玉虹女士便将自家大宝贝的婚事给提上了日程。 说白了，她这次非要跟着一起过来，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跟着佟家提亲。 当然了，萧飞现在年纪还小，两个人接下来还要上大学，这个时候，结婚的话，肯定是不合适。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但是没关系，虽然还不能结婚，可是先订婚啊！ 国家又没规定订婚也有年龄限制。 对佟筱娅这个儿媳妇，张玉虹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还是觉得非常满意的，别的且不说，单单是性情方面，她就十分看好。 所以，在跟着萧佳琦商量过后，张玉虹特意选了今天，佟筱娅结束高考的日子，正式和佟家人提亲。 “嫂子！这也太形式主义了，两家人都这么熟了，还用得着这样吗？” 张玉虹没说话，萧佳琦说道：“你懂什么啊，这叫规矩，要是放在过去，咱们得三媒六聘，这不叫形式主义，萧家要娶的是人家闺女，诚意懂不懂？咱们得表现出最大的诚意。” 萧佳洁不懂，当年她和张译结婚的时候，也没这么多规矩，两边通知了一下，然后就把证给领了，完事两家人坐在一起吃了个饭，这婚就算是结了。 婚宴还是过了一年多之后，俩人在张译父母的催促下，才回陕西那边补办了一场，要不是为了满足老人家的心愿，婚宴这个环节，他们都打算省略的。 “嫂子！那……待会儿一块儿吃饭的时候，您和我大哥就打算直接跟人家提亲啊？” 哪来这么多问题啊！？ “肯定的啊！” 张玉虹说着拿起了准备好的衣服，放在身前比划了一下。 “到时候和丫丫的爸妈商量一下俩孩子订婚的事，现在就说结婚还有点儿早，马上都要上大学了，怎么着也得等大学毕业，咱们再提结婚的事，先订婚，也算是咱们萧家人给人家的一个承诺！” 张玉虹也想明白了，看萧飞和佟筱娅那腻歪劲儿，他们当家长的还能看得住啊？ 万一俩人哪天真跨过了那一步，再提前把小人儿给造出来，没有这层婚约关系，佟家人能答应？ “呵呵！大嫂，您想的可真周到。” 萧佳洁说着，走上前帮着张玉虹弄头发，看着镜子里的人，她也不尽眼热，她比张玉虹还小着好些岁呢，虽然她也是个难得的大美女，但是跟着自家大嫂一比，论相貌，论气质，还是差了一个等级。 “嫂子！您……再不老，让我们可怎么活啊！” 啪！ 张玉虹抬起胳膊再萧佳洁的手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瞎说什么呢，我老了你就高兴啊！” “呵呵！我可舍不得嫂子变老了！您啊，就应该永远年轻！” “就你嘴甜，好好弄着，今天这场合可是至关重要，诶，我提醒你啊，待会儿到了地方，说话嘴上有个把门的，让你给搅合了，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知道啦！真是的，有了儿媳妇，连小姑子都不要了，哥！以后可就指望着你疼我了！” 萧佳琦也在忙着打领带：“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你啊！找小张去！” 得！ 这下还成没人要的了！ 晚上六点钟，佟家人如愿而至，出席本次会晤的有，佟妈王云女士，佟爸佟继胜先生，另外还有佟筱娅的七大姑八大姨，以及一大帮亲戚。 佟妈今天终于换下了她的那身大红旗袍，没错，即便是萧飞这个未来女婿，也没能劝得佟妈将那一身换下。 现在换上了一身正装，显然也是精心打扮过的，别看这两天，佟妈跟着张玉虹处得跟闺蜜一样，可是，今天这日子，两位母亲也少不了要较较劲。 “亲家！” “亲家！” “亲家！” 两边的家人热情的打着招呼，官称全都变成了一个，亲家，肯定不会叫错。 萧家人是东道，张罗着请佟家人做好，没上菜之前，两家人开始闲聊，这边说着京城的一些人和事，那边说着当地的风土人情，就像安排好的一样，不会让每一个人觉得没冷落。 萧飞和佟筱娅坐在一起，看着全场尬聊，俩人也融入不进去，就这么傻呆呆的坐着。 终于，上菜了！ 萧飞和佟筱娅也立刻进入了角色，分别给对方的亲戚满上了一杯酒，不能喝的也摆着，这是规矩。 张玉虹和萧佳琦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张玉虹开了口，在萧家，无论大事小情全都是她做主。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连当年萧佳玉和萧佳洁的婚姻大事，都是她一手安排的。 “亲家公、亲家母！” 这是要正式开始了，坐在一起的张明明、张青青，还有张晓韵全都好奇的看着，他们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些，全都觉得新鲜，一个个兴致勃勃的，也就是没拿着dv，不然的话，非得拍下来，等开学之后，去跟同学显摆。 张玉虹的确不愧是从事外交工作的，口才是一等一的好，一番话说出来，佟家人那边也是不住的点头，尤其是在提到萧飞和佟筱娅订婚这件事上，满场全票通过，连弃权的都没有。 至于萧飞和佟筱娅的意见，根本没人问他们。 “亲家！咱们可就这么说定了，等丫丫的高考成绩下来，咱们就给俩孩子把事给操办了，您觉得怎么样？” 佟妈听着也是心花怒放，对萧飞这个女婿，她是一百一的满意，现在萧家主动提出给俩孩子订婚，她哪有不答应的。 “好！好！亲家，就按您说的办！” 张玉虹也笑着说道：“也就是俩孩子现在年纪还小，不然的话，我非得现在就把丫丫给抢回去，给我们家当媳妇儿不可。” 呵呵！呵呵！ 这话说的，谁听着心里不得乐开花啊！ 自家闺女被重视，以后的日子肯定顺遂，当父母的图什么啊，还不就是图孩子未来一切都好嘛！ 而且，一旦佟筱娅高考成绩过了中戏的录取分数线，到时候，就得到京城去上学，虽然还没结婚，但基本上孩子已经归人家了。 佟妈现在唯一盼着的就是，自家闺女嫁到了萧家之后，能被善待。 “亲家！丫丫这孩子从小就不让人省心，以后您还要多担待一些，有什么好与不好的，您随时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教训她！” “您可千万别这么说，不是当着您诸位的面，我们两口子捡着好听的说，丫丫嫁到我们萧家，那是我们家的福分，我和老萧都会把丫丫当成亲闺女一样看待。” 妈！妈！是订婚，还没到结婚那个步骤呢！ 不过萧飞这个耿直boy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真要是敢说出来的话，今天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人人都能跳起来圈儿踢他。 这么好的气氛，哪能破坏了。 总之，萧家人满意，佟家人也满意，别人家婚前大讲数，基本上都是互相提条件，这边要在彩礼上加码，那边就开始针对嫁妆提要求，往往话不投机，喜事都能变成丧事。 互相指责，互相谩骂，大打出手的也不是没有。 可到了他们这边，却整个反了过来，萧家就萧飞这么一个儿子，佟家也只要佟筱娅一个闺女，自然是怎么好怎么谈，透着两个字——和谐！ 最终，订婚的日子，直接被安排在了高考成绩下来的第二天，就在伊犁这边办，聊得开心，容易上头，顺带着连两个人结婚的日子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毕业当天就结婚，真的是一天都不能等了。 对此，萧飞和佟筱娅连提意见的资格都没有，只有听呵的份儿。 “亲家！您二位也别和我们争了，这件事就按我们说的办，家里有房子，如果丫丫不习惯住四合院的话，我们再准备婚房。” “那可不行，亲家，我们就丫丫这么一个闺女，这婚房咱们就该一家出一半，住不住的放一边，好歹也得给俩孩子减轻些负担，把基础帮着他们给打好了。” “房子的事，咱们回头再说，彩礼绝对不能不能少了，这不光是您家里的脸面，也是我们的面子，既然要办，就得把事情办的圆满了，您说是不是？” 一杯酒下肚，萧佳琦也参与了进来，清醒的时候，就是个中年儒雅帅大叔，脑袋一犯晕立刻就有点儿压不住了，跟着佟继胜坐在一起，老哥俩勾肩搭背的聊high了。 萧飞和佟筱娅瞧着，屋里越来越热闹，佟筱娅的亲戚们围着萧佳洁和张译，不住的劝酒，得亏萧佳洁还记得自己怀着孕，没敢拼酒，可张译就惨了。 佟家的亲戚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不能喝的，这会儿张译端着杯都快找不见自己的嘴了。 萧飞和佟筱娅对视了一眼：要不……咱俩跑！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天苍苍，野茫茫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以前上学的时候《敕勒歌》里面所描绘的景象，当真呈现在眼里的那一刻，萧飞所感受到的震撼，显然不是言语所能描述的。 那天刚到西疆的时候，坐在车里，萧飞就曾被沿途的风景着迷，只不过当时心里装着其他的事，根本没心思去欣赏。 此时此刻，身处在这瑰丽壮美的自然风景之中，真真让人迷醉。 萧飞和佟筱娅订婚，还有后续结婚的事，已经被张玉虹和佟母王云给敲定了下来。 身为男女主角的两人在这件事上，是完全没有发言权的，好像中国年轻人的婚姻自来如此。 哪怕现在讲究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可是想要实现婚事自由，那绝对是痴心妄想，因为当家长的总有办法将这一桩人生大事给包揽过去，当儿女的想要插句嘴都办不到。 往往一句：小孩子懂什么！ 得！ 只能靠边站，眼睁睁的看着两边的父母一通操办，最后能做的也就是到了举行仪式的那天，像被耍的猴子一样，打扮的漂漂亮亮牵出来，在亲戚朋友跟前亮个相。 最后伴随着男方代表的一句：大家吃好喝好！ 开造！ 佟筱娅的高考成绩已经下来了，333分，很整齐的一个数字，考这么一点儿，换成其他家庭的话，爹妈早就把藤条抄起来了。 可佟筱娅能考到这么多，在萧飞看来已经是个意外之喜了，或许只是将将跟着中戏的录取分数线擦边。 但是，不要忘了，佟筱娅是这一届中戏艺考的总分第一名，哪怕是距离分数线差那么一点儿，中戏那边也不会设置障碍。 转天，连带着佟筱娅的升学宴，两个人的订婚宴也一道给办了，就在县城里最大的酒店，甚至为了席面上好看，早在三天前，萧佳洁就联系了朋友，直接从沿海地区空运过来了各种海鲜。 总之，这场订婚宴办的是轰轰烈烈，足以载入县志，供人们茶余饭后的议论许久。 萧飞也明白了，父母为什么坚持要办一场订婚仪式。 说的简单一些，就等于是昭告天下。 佟家姑娘佟筱娅，是我们萧家明媒正娶的，俩人订了婚，有了婚约的约束，从今以后，佟筱娅就是我们萧家的人了。 并非是一场简单的仪式，而是两家人的脸面，尤其是对于佟家而言。 人家养到二十多岁的一个大姑娘，总不能莫名其妙的就归了别人，总得让亲戚朋友都知道一下，别回头再闹出什么不好听的来。 现在仪式结束，就等于向全体亲朋好友宣布，佟家的姑娘自此有主儿了。 对佟筱娅能找一个京城的男朋友，而且，看上去未来婆家还这么有钱，佟家的亲戚朋友也是羡慕的不得了。 等到萧飞和佟筱娅一亮相，那好话更是得论车装。 “老佟家可真是走了大运道，瞧瞧人家那女婿，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小伙子看着那叫一个精神！” “嗯！狗屎运！”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呸！ 谁是狗屎啊！？ 一切结束，众人也不急着回京城，于是就兵分两队，萧佳琦和张玉虹等人由佟父佟母陪着，萧飞则跟着佟筱娅单独一队，各自游玩。 两天的时间，萧飞算是将西疆风景给看了个遍，那拉提草原、喀拉峻大草原、独库公路、解忧公主薰衣草园、霍尔果斯口岸、特克斯八卦城，后来俩人又去了一趟阿勒泰，将喀纳斯湖、禾木村、白哈巴景区、布尔津，还有五彩滩也逛了个遍。 最后，格外钦羡这自然风光的萧飞，又被佟筱娅给带到了她姑姑家里，各自骑上一匹马，挥舞着鞭子，驱赶上一大群羊，人与自然完美契合。 “啊哈哈！” 佟筱娅纵马飞驰，萧飞牵着马，站在一处突破上，真的很难相信这会是往常见到的那个都市丽人。 当然，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佟筱娅，回到了家乡，彻底放飞了自我。 “萧飞！” 远处，佟筱娅用力的挥舞着胳膊，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萧飞听了，也翻身上了马，两脚一夹马腹，那匹纯黑色，毛发泛着亮光的伊犁马一声长嘶，朝着佟筱娅的方向疾驰而去。 萧飞自然会骑马，小的时候，就跟着他爷爷学过，论骑术，虽然比不上专业骑手，但是，却也不差多少了。 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起，眼前的景物朝两遍飞驰而过，这种感觉显然不是在城市里开车能享受到的。 到了近前，萧飞一拽缰绳，胯下马长嘶一声，前蹄扬起，背靠着夕阳，那一幕让佟筱娅也不禁看痴了。 这是我的未婚夫，我未来的丈夫，我以后将要和他相守一生。 想到这里，佟筱娅就觉得脸上阵阵滚烫，心里说不出的一种甜蜜滋味。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并马而行，两只手牵在一起，另一只手轻轻挥舞着手里的长鞭，驱赶着一大群羊，从远处看，此情此景，足可以入画。 不同的生活体验，让萧飞完全沉醉其中，尽管这边的生活条件，宗宗样样都不方便，可他还是感觉乐不思蜀了。 “少了我的怀抱当枕头你习不习惯······” 电话铃声响起，打破了这份特殊的宁静。 萧飞有些无奈，佟筱娅也笑了一下，松开手，看着萧飞掏出了手机。 “师父打来的！” 这次来西疆，萧飞也没想到还有一场订婚宴在等着他，不然的话，当初出发的时候，他就得把师父师娘给带上。 等到张玉虹和王云两宫太后把事情都给敲定了，萧飞这才急急忙忙的通知了于清。 本来于清是不打算过来的，毕竟德芸社的演出也离不开人，可是等到萧飞给于清简单的描绘了一番这边的景致。 于老汉在家里就坐不住了，订婚宴的前一天，带着白慧敏一路追了过来。 如果说萧飞是乐不思蜀的话，于清则是直接玩疯了。 特别是见着佟筱娅亲戚家里养的那十几匹伊犁马，于清恨不能干脆直接住在马厩里算了。 萧飞也知道于清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直喜欢动物，甭管是狗、猫，还是鹿、马，只要是动物，他就喜欢，于是就瞒着于清，偷偷的找佟筱娅的表哥买了两匹好的。 也没多少钱，两匹加在一起三万多，这还是佟筱娅的表哥给打了折，不然的话，像这种血统纯正，品相好的伊犁马，一匹也不止这个价。 于清知道后，说什么也不肯收，可架不住萧飞有办法啊，相声门里的规矩，徒弟出师之后，三节两寿都得备办好礼品，登门探望师父师娘。 所谓的三节两寿也是有讲的，三节指的是端午、中秋，还有春节，两寿则指的是孔圣人的生日，还有师父的生日。 相声门不拜孔夫子，拜的是智圣东方朔，可谁也不知道东方朔老先生到底是哪天生的，所以在相声门里，两寿也就被引申成了师父和师娘的生日。 于清的生日是在一月份，已经过去了，但白慧敏的生日恰好就在六月，萧飞把两匹马当成寿礼送上，于清虽然心里不乐意，但是在萧佳琦等人的劝说下，最终还是收下了。 唯一可惜的就是，京城那边可没有地方养马，暂时还只能放在佟筱娅表哥的马场养着，可即便如此，于清还是高兴的不得了，连计划好的旅游都顾不上了，把白慧敏丢给佟家人，他整天在马场里厮混。 “师父！” “少爷！咱们在这边待的日子可不短了，刚才你师叔来电话，问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呢，他那边也有点儿支应不开了！” 德芸社的演员不少，可是全职的却并不是很多，自打于清师徒两个加盟之后，郭德强也很久没去外面找外援了。 现如今师徒俩一走就是大半个月，德芸社每天两场演出的演员安排，确实有点儿拆兑不开。 萧飞听了，这才想起来，他们这次出来，日子确实不短，当初跟着观众说好的是半个月，可现在都已经快六月底了。 是啊！ 也该回去了！ 这边就是再好，可也不能真的把这里当成家。 且不说德芸社的演出，同仁堂那边也不能总是旷工，就算有乐演达在，要是做的太过分了，也不大好。 更何况还有一起来的这些亲戚呢。 萧佳洁的公司需要她时时打理，张玉虹的休假结束，还等着安排新工作，另外还有萧佳琦那边，他之前去非洲是以援助的形式过去的，现在援非结束，也要回原单位上班。 “师父！我知道了，我和丫丫明天就回去，咱们到时候再说，您看行吗？” “行啊！也没那么着急。” 师徒两个又聊了两句，萧飞挂了电话。 “师父想回京城了吗？” 萧飞点点头：“郭师叔来电话了，这些日子只顾着玩，都快忘了，京城那边还有好些事呢。” 佟筱娅闻言，神色之间的失落一闪而过，她当然不希望萧飞现在就走，中戏开学是在9月份，她常年在外面，难得有机会在家里陪伴父母，总不能跟着一起走。 只是一想到，要和萧飞分开那么长时间，佟筱娅的心里便难免酸涩。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八十八章 乐不思蜀 咔嚓！ 深夜里，突然听到开门声，本来睡得不踏实，萧飞猛地惊醒，借着月光，看到一个人影蹑手蹑脚的朝着他这边接近，看清楚轮廓，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 之前，佟筱娅说要帮着她姑姑放羊，萧飞还以为出来之后，会住那种蒙古包呢，结果到了草场之后才发现，自己想的有点儿天真。 一栋二层的小楼，收拾的干干净净，电器设施一应俱全，唯一不方便的也就是厕所了。 只是这地方太空旷了，到了晚上，大风呼呼的刮，那动静，头一天晚上过来的时候，萧飞大半宿都没睡着，听着外面的动静，什么《九头案》、《张双喜捉妖》、《九尾狐》，连《枪毙任老道》都想起来了。 还没等萧飞说话呢，就感觉有个香喷喷，暖烘烘的身子钻进了他的被窝，让他也不禁心头一热。 “还没睡呢！” “嗯！” 佟筱娅往萧飞的怀里拱了拱，头抵在他的胸口。 这姑娘，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本来这次出来放牧，佟筱娅的姑父和表哥是跟着一起过来的，可才待了一天，那爷俩就自行闪退了，大概是也觉得他们父子两个待在这里有点儿碍事。 “明天就回去？” 佟筱娅依偎在萧飞的怀里，语气之中满是不舍。 吃晚饭的时候，张玉虹也打来了电话，和萧飞商量回去的事。 虽然没有明说，应该是工作上有了安排。 德芸社那边催的再急，也不过就是个民间曲艺团队，当不得什么，可张玉虹那边就不同了，国家的事再小，也是大事。 “嗯！我妈那边应该接到通知了，这下不回去都不行了！” “你就不能再待些日子！？” 按照佟筱娅的想法，萧飞最好在西疆这边一直待到中戏开学，到时候，两个人一起回京城。 萧飞闻言笑了，他明白佟筱娅的心思，可是······ “我也该去学校那边报道了。” 萧飞是直接保送了京大，可现在录取工作已经开始了，他即便是保送的，也得过去选专业，不然的话，人家的录取工作都不好开展。 倒不是说，萧飞有多重要，像他一样被保送的学生不把专业定下来，学校那边每一个专业的录取人数不好控制。 佟筱娅也知道这些事，只是万盼着萧飞能能多待一些日子罢了。 两个人虽然订婚了，可凡事都有可能发生，即便是她在京城的时候，都不放心，恨不能把萧飞拴在裤腰带上，整天看着呢。 现在可倒好，到时候一个在西疆，一个在京城，相隔十万八千里的，万一要是出点儿什么事的话，她的手都伸不过去。 “要不···我和你一起回去？” “可别，你这难得回来一趟，也不想着多陪陪爸妈！” 订婚宴之后，萧飞也跟着改了口，当真是从此两家人变成了一家人。 “哼！” 听到萧飞不愿意，佟筱娅发起了小脾气，猛的翻了个身，背对着萧飞。 “你就是不愿意我跟着一起回去呗！” 这生什么气 （本章未完，请翻页） 啊！ 萧飞伸手想要抱住佟筱娅，却被她挣扎着躲开了。 女人的心思，萧飞是真不明白，小脾气说来就来，一点儿都不带含糊的。 “别闹了，你要是真想和我一起回京城，那···你去和爸妈说。” 呃······ 佟筱娅立刻就没电了，她去说？ 她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真要去吵着闹着要回京城的话，到时候，佟母肯定会拿着晾衣架子跟她聊。 又翻回身，面对面的看着萧飞，俩人鼻尖几乎都要碰到一起了，感受着佟筱娅呼吸之间的阵阵迷香，萧飞也不免意乱神秘。 “你回了京城，要天天想着我！” “嗯！” “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 “嗯！” “干了什么都要第一时间给我发信息！” “嗯！” “你···你除了‘嗯’，就不会别的了？” “嗯···好！” 佟筱娅看着萧飞尴尬的模样，忍不住笑了，黑漆漆的屋里，借着月光，她能感觉到萧飞眼神之中迸射出的火光，一时间也不免心跳加速。 嘤咛一声，第一关便宣告失守，两个人紧紧的抱着彼此，仿佛要将对方融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感觉到萧飞的手一点一点的侵入了禁地，佟筱娅下意识的想要阻拦，却又将手放下了。 也该给他吃点儿甜头了。 不然的话，还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到时候万一要是有哪个漂亮姑娘勾搭一下，已经放进口袋里的如意小郎君再给弄丢了，那可得不偿失。 德芸社每天晚上演出，坐在最前排的那十几个漂亮姑娘，佟筱娅可还记着呢。 不是她对自己没自信，可即便是女人，每天报幕的时候，站在台上往下一桥，嚯······个顶个肤白貌美大长腿，女人都要流哈喇子了。 甜头该给也得给一点儿！ 这是佟母传授的人生经验，俩人订婚的当天晚上，佟母就对她解了禁，关起门来教育了半天。 中心思想就是，萧飞这样的好女婿，祖宗积德才能落在佟筱娅的手里，万万可不能弄丢了。 此时此刻，佟筱娅也觉得身上像是着了火一样，还不曾被开发过的身子，仿佛软成了一个面团。 不知道什么时候，佟筱娅觉得自己的睡衣被撩了起来，眼看着小白羊就要被扒个干净，大脑突然一阵清明。 “现在还不行！” 我去······ 萧飞郁闷的快要吐血了。 气氛这么好，眼瞅着就要得手了，居然在他准备要策马扬鞭的时候，硬生生的让人从马上给拽了下来，连泥带草啃了一嘴。 那种滋味，真的好像被悬在了半空，往前一步是黄昏，退后一步是人生，憋在身体里的那团火无处发泄，险些原地爆炸。 佟筱娅看着萧飞郁闷的模样，嘴角划过一抹调皮的娇笑，刚刚她真的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将保存了二十多年的贞洁摆到萧飞的餐桌上。 可是在最后一刻，她还是忍住了。 现在不能给。 萧飞马上就要回京城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现在要是让他吃顺了嘴，等回了京城吃不着怎么办，万一出去打野食那可就糟了惨，她远在西疆，想要远程监控都做不到。 萧飞真要是放飞自我了，还不是由着他胡来。 就得馋着他，让他吃不着，心里老得惦记着。 “哎呀！别生气！” 佟筱娅见萧飞郁闷的躺倒在床上，笑嘻嘻的贴了过来。 “我···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没做好准备，你大半夜的跑我屋里来，还钻我被窝？ “真生气了？” “没有！” 萧飞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生气，好像应该尊重佟筱娅，不能猴急的那个啥，但是，大姐，明明是你来勾引我的好不好，现在又说还没准备好······ 耍猴呢！？ “萧飞，我答应你，等我···开学之后，好不好？” “真的！？” 看看，上钩了，给点阳光就灿烂，这样的，就该馋着他，让他一直吃不到嘴里，他才能把自己往心尖尖上摆。 可佟筱娅也担心玩过火，按照好姐妹曲麦麦的经验，男人不能馋得太久了，不然的话，非得化身为狼不可，到时候，饥不择食，万一撒丫子跑了，后悔都晚了。 更何况，谁说这种事只有男人馋的，女人其实也一样，佟筱娅本身也是个毫无经验的新手玩家，对那种最难以描述，讳莫如深的事情，她也是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真的！” 可就算是真的，那也还要两个月呢？ 萧飞转头看着佟筱娅，那眼神嗖嗖的冒绿光，真跟狼一样，随时准备将这只小白羊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先···收点儿利息！ “哎呀！你压着我头发了！” 呃······ 这句台词，好像在很多文学，影视作品里都出现过，真的好熟悉啊！ 转天，接到了消息的佟姑姑，便带着佟筱娅的表哥过来了，让表哥将两个人送回了县城。 萧家人这边都已经准备好了。 人人都是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如果不是当真有事的话，谁都舍不得走，可是没办法，他们人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活，就连张晓韵都一样，她接到朋友的电话，《超级女声》成都赛区的海选已经开始，再不回去的话，连黄花菜都凉了。 当天中午，佟家人在县城里最大的酒店摆了一桌，给萧飞等人送行，酒足饭饱之后，萧飞跟着佟筱娅告别，少不了又被反复的叮嘱了一遍。 虽然没有明说，可萧飞也不是个缺心眼儿，还能听不出来，佟筱娅是在警告他，不能偷吃。 萧飞也是郁闷了。 怎么人人就认定了，他肯定会出事呢？ 我又不是陈世美转世投胎，对于爱情和婚姻，向往的可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本来佟筱娅是想要送萧飞去省会机场的，最后还是被张玉虹给拦了下来，这一来回就得一天的时间，瞎折腾什么啊！ 又不是再也见不着了！ 登车出发，挥挥手和众人告别，一路上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天黑的时候，终于抵达了省会机场。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八十九章 回来了 推开大门，带动铃铛发出声声脆响，萧飞拎着早点进了院，跨过垂花门，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正在院里慢悠悠的打着太极。 “舅！起这么早啊！” 中年人正是萧飞的舅舅张玉堂，他是来接张晓韵的，前天就到了，一直在家里等着他们。 “你更早，昨天到家都几点了，也不知道多睡会儿。” 张玉堂说着，收了架势，顿时感觉内力倍增。 “习惯了，赖在床上也睡不着！” 张玉堂笑道：“韵宝这一点和你就比不了，那丫头就喜欢睡懒觉！” 萧飞也笑了一下，拎着早点进屋：“舅！咱们先吃着，不等他们了！” 昨天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急匆匆的赶回家，除了萧飞之外，这会儿都还在睡着呢。 “好！” 张玉堂说着去洗漱间洗了把脸，回到正房屋的时候，萧飞已经把早点都给摆好了。 “我和韵宝今天中午的火车。” 萧飞点点头，张晓韵这次回去参加那个《超级女声》的成都海选，不管能不能选得上，等完事之后，还要回京城。 这是张玉虹跟着张玉堂商量好的，要留张晓韵在京城上学。 吃完早点，萧飞去同仁堂上班，已经旷了大半个月的工，再这么混下去，他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路上给师娘白慧敏打了个电话，得知师父还在睡觉，便让师娘帮着传达一下，中午的时候，他再过去，到时候，爷俩一起去德芸社那边。 久未露面，萧飞刚一出现在同仁堂，就引起了不少人的主意，有护士，有医生，也有病人。 萧飞在同仁堂上班也有一段时间了，一开始因为年轻，不被患者信任，后来凭借着高超的医术，倒也圈了不少粉，现在经常有患者上门，点了名的要挂他的号。 水平高是一方面，更为重要的是，找萧飞看病，花钱少。 现如今的医疗体系，虽说不乏品德高尚，一心为了患者着想的，但更多的还是将医生当成了一种职业的人，当年毕业的时候，宣读的誓言早就被这些人忘到了脑后，眼里就盯着钱了。 开贵的药，多开药，这几乎已经成了很多医生的共识，而萧飞一直秉持着当年跟他爷爷学医时反复背诵了多变的楹联：修德无人见，心存有天知。 医生存在的意义就是治病救人，否则的话，这个职业真的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让患者花最少的钱，把病治好，这就是萧飞一直所坚持的。 “这次又出去了大半个月！” 萧飞刚坐下，白主任就进来了，手上还拿着本书，这是萧飞出发去西疆前，白主任从他这里借走的。 “原物奉还！” 白主任小心翼翼的将那册书，轻轻的放在了萧飞的桌子上。 不小心不行啊，明中期的孤本，撕破了一个页角，都是天大的罪过。 萧飞也没在意，拿起来直接放在了包里。 一老一少在屋里闲聊，时候不长，萧飞的电脑提示，他这边有患者了。 白主任起身告辞，他也要开始一天的忙碌了。 中午十二点之前，萧飞完成了20个患者的接诊目标，换衣服走人。 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得知舅舅已经带着张晓韵走了，萧飞也就没回家，掉转车头去接师父于清。 车开到楼下的时候，于清已经在等着了，手上拎着个购物袋，里面是他演出要用的大褂。 “师父！下午场您就准备上啊！？” 大老远的刚从西疆回来，也不说先休息几天，今个就要登台，等到德芸社年终总结的时候，必须得给于清颁发一个劳模奖杯。 “一大早你师叔就打电话问我，我也想歇两天，那边催的急，没辙啊！” 于清说着，将椅背放下，整个人往上一躺，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于清睡醒的时候，车已经到了德芸社的后门，看看时间，这会儿下午的演出已经开始了。 “啊····” 于清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清醒了一点儿。 “走！少爷！晚场的时候，你上不上？” （本章未完，请翻页） 萧飞稍稍想了一下：“上！师叔不是说这边现在缺人嘛！” 出发之前，萧飞登台说了一个《珍珠翡翠白玉汤》的单口小段，接下来要说什么？ 当初许给观众了好些段子，像是《西游记》、《水浒传》，还有《包公案》，可这些活都太大了，没俩仨月都说不完。 再有一个多月就开学了，也不知道到时候，学校里的管理严不严，萧飞现在还真不敢说太大的活。 思来想去的，突然记起来，当初好像还许给了观众“八大棍”，不如今天就说这个？ 德芸社的后台，热闹非凡，演员进进出出的，有的在忙着换衣服，有的在忙着对活。 萧飞和于清已经离开了大半个月，许久未见的演员们见着，也是纷纷打招呼。 “师哥！您可算来了！” 郭德强分开众人，走了过来，这会儿天热，他身上就传了件跨栏背心，下面是一条大裤衩子，一双拖鞋，看着格外的清爽。 “觉得怎么样？要不咱们也过过！” 于清没睡好，透着精神头不足，摆了摆手：“不用了，台上见！” 要是没有大能耐，是不敢说这话的。 台上见，有什么都到台上再去碰。 既是因为于清艺高人胆大，更是因为与郭德强之间的默契，确实已经足够支撑他说出这句话了。 “行啊！听您的！” 郭德强也没在意，他也是一样的原因。 今天老哥俩要说的是《梦中婚》，梁子都一样，不过内容是经过郭德强改编的，俩人之前也表演过好几次了，熟的很。 “师父！师叔！我出去瞧瞧。” 于清点点头，又摆了摆手，于老汉这会儿累得够呛，连说话的心情都没有。 萧飞刚从休息室出来，就遇见了孔芸鹏和潘芸亮，俩人显然是在门口等着他呢。 “师哥！西疆好玩吗？” 萧飞一笑，看着孔芸鹏道：“还想着玩呢，我问你，明天要说哪个活，准备好了吗？” 孔芸鹏表情一僵，这才想起来，之前哥俩的约定，他转天要说的活，得提前一天，把台本给写出来，交给萧飞看。 “师哥！我···那什么，我也不知道您今个过来啊！我就······” 萧飞一看，立刻就变了脸色：“你以为我让你把台本写下来，就是为了给我看啊！？” 孔芸鹏呆愣楞的站着，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你要是有你师父那能耐，我也不让你费这个事了，让你写，是为了让你先熟悉一遍，然后逐字逐句的推敲，明白了吗？” 孔芸鹏连连点头：“明白了，明白了，师哥！我回去就接着写！” 萧飞点点头，态度还不错。 一旁的潘芸亮接着说道：“师哥！要不···我回去也写，等明天您给我也看看！” 潘芸亮自己愿意努力，萧飞当然也不会拒绝：“行啊！对了，今个你们谁开的场？” 萧飞随口一问，俩人却都不说话。 “怎么了？” 俩人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潘芸亮开口说道：“师哥！我和您说了，您可千万别生气！” 萧飞笑道：“我生什么气啊！？” “师哥！今个开场的是赵芸飞。” 潘芸亮说完，还偷偷的看萧飞的脸色，之前赵芸飞和萧飞的事，满德芸社后台，人人都知道，孰是孰非，谁的心里也都有一杆称。 “就这事儿？” 俩人齐齐的点头，随后就看到萧飞笑了。 “我还当是什么呢，你们俩记住了，赵芸飞跟你们是师兄弟，我和他之间的事，和你们不挨着，明白了吗？该怎么处，还是要怎么处，别让你师父为难！” 萧飞说着，从两人身边走过，去前面了。 俩人站在原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追着过去了。 这会儿台上正在使活的是曹芸伟和刘芸毅，俩人今天说的是《论捧逗》，也是一个老段子，不过这个作品里面的包袱十分密集，功夫到家的话，很容易出彩儿。 “不能，我爸爸死了！” 刘芸毅正在滔滔不绝的说着，突然被曹芸伟给拦了下来，咬牙切齿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道。 “呃······” 刘芸毅错愕的模样，逗得台下观众哈哈大笑。 “你爸爸死了？” “对！” 曹芸伟也是豁出去了，观众又是一阵笑。 不得不说，曹芸伟和刘芸毅这对搭档现在是越来越熟了，配合起来天衣无缝，在观众当中也十分受欢迎。 “遇不着了？没词儿了？略略略略····” “你贫不贫啊！” 刘芸毅推了曹芸伟一把。 “姓曹的，你也忒损了！遇见你爸爸了，你爸爸还死了，行，咱俩再换过来！” “换过来我就能把大家伙逗乐了！” 俩人在台上交换位置。 ············ “一转弯，我瞧见你爸爸了，你爸爸长得跟奥特曼似的。” “等会儿，等会儿！” 刘芸毅拦了几次都没拦住，最后干脆拿起手绢把曹芸伟的嘴给堵上了。 “好家伙的！差点儿让你给滑过去，你刚才说遇见我爸爸了，告诉你，我爸爸也死了！哈哈哈！” “噎死了？” “什么话，我是说我爸爸也死了！” 刘芸毅一边说，还一脸兴奋的模样，看得曹芸伟也是两眼发直。 “你爸爸死了，你怎么这么高兴啊！？” 哈哈哈哈······ “你给弄死的？你这也算是大义灭亲了！” 萧飞看着也不禁笑了，这个地方的处理方式，和原来的老段子有明显的不一样，显然是经过改动的。 台上两人说的热闹，台下的观众也笑的格外畅快。 刚刚萧飞还没注意，这会儿朝着台下看去，他才发现，今天下午场，底下居然也坐满了，而且还有加座，这在往常可不多见。 显而易见的，德芸社的生意真的是越来越好了。 伴随着《开心茶馆》主打德芸社的相声，现如今德芸社的名气也渐渐打了出去，不再局限于宣武一地，而是朝着周围开始扩散，观众越来越多就是明证。 “小潘！这些日子，园子里的座儿一直这么好？” 潘芸亮也是一脸兴奋：“嗯！越来越好了，来听相声的人也越来越多！” 他确实高兴，德芸社的生意越来越好，未来绝对可期，他想要说服家里人的把握也是越来越大。 之前家里人虽然答应他，让他在德芸社继续试试，但是，却也一直没停下来劝他回家，可他自从跟着萧飞聊过一次之后，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相声，自然舍不得离开。 想要让家里人信服，他将来靠着相声也能赚钱，也能在社会上立足，自然得看德芸社的生意。 如果能一直像现在这样，家里人应该不会再反对了。 “这就不对了，你爸爸死八年了，你兄弟是打哪来的！？” “在这儿等着我呢！” 伴随着掌声和叫好声，曹芸伟和刘芸毅两人鞠躬下台。 “师哥！师弟！辛苦！” 曹芸伟瞧见萧飞，也微微一怔，随后拱手对着萧飞笑了笑，随后便跟着萧飞擦肩而过，走了。 倒是刘芸毅显得很是热情：“哟！小飞，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个夜里刚到家，师哥，刚才的活使的真不错，谁改的？” 看现场观众的反应就知道，刚才这个活响了，刘芸毅的心情也是大好：“小伟改的，后来请我师父看过，今个第一次拿出来说，效果还不错。” 刘芸毅是郭德强评书门的徒弟，相声则是跟着孟樊桂先生学的。 萧飞听刚才的段子是曹芸伟改的，也不禁有些诧异，之前曹芸伟可是非常反感说老段子的，现在居然自己动手改，实属难得。 看起来曹芸伟是踏实下来了，好事儿，好事儿！ “小飞，我先去了，待会儿咱们再聊！” 紧跟着上台的事何芸金和李京的组合，说的也是传统老段子《学评剧》，俩人垫话没有两句，紧跟着就开始入活，说的也是四平八稳，只不过和刚刚曹芸伟的《论捧逗》比起来，占着大师哥名分的何芸金显然太温了点儿啊！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九十章 观众请上台 晚饭萧飞跟着大家伙儿一起再后台吃的，一人捧着一套大饼鸡蛋，就着酱牛肉，一边吃一边聊。 “德强，咱们这边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 于清下午演了一场，也感受到了观众的热情，往常下午场能有一百多人来听就算不错的了，今个不但台底下坐满了，居然还有加座。 刚刚门口卖馄饨的老孙还来跟着郭德强告了状，这老头儿每天跟着烧饼斗智斗勇，稍不留神，屁股底下的凳子就不翼而飞。 郭德强听着，也是心情大好，他这辈子盼着的就是能让相声重新火起来，现在终于瞧见亮光了。 “师哥！还记得当年咱们俩参加相声大赛的时候，我跟您说过的话吗？” 于清一怔，显然没反应过来。 “当时我就说过，早晚有一天，我要让相声园子开遍京城，跟您说实话，当时我自个都不信，现在，我还真有这个底气了！” 当年参加相声大赛的事情，于清也是记忆犹新，他和郭德强的组合最终拿到了第三名，可特么只要参加了，人人保底都是第三名。 两个最会说相声的，输给了一帮不会说相声的，第一名的逗哏还是个女的。 倒不是说女的不能说相声，过去有好几位相声名家都是女的，但这个行当里，女相声演员终归还是少，极少。 看着郭德强畅快的笑，于清也觉得高兴，俩人多少年的交情了，郭德强是怎么苦过来的，他心知肚明。 “那件事，我师父上午给我打电话了，时间定好了，就在下个礼拜星期五，湖广会馆办，你这边准备一下！” 郭德强点点头，显然也得着信了。 萧飞在一旁听着，知道两人说的是郭德强拜师侯三爷的事。 看起来那些捣乱的，最终还是没能拧得过侯三爷。 这下郭德强总算是熬出来啦！ “少爷！” “诶！师叔！” 萧飞正琢磨事呢，听到郭德强在叫他，连忙把手里的筷子放下了。 “今个打算说个什么啊！？不许卖关子啊！” 萧飞笑道：“得嘞！不跟您卖关子，我之前许给过观众要把八大棍给说全了，之前说完了《九头案》和《君臣斗》，今天打算给大家伙说个《解学士赶考》。” 郭德强听了，稍稍有些失望，八大棍里面，现在比较熟的段子有《康熙私访月明楼》、《张广泰回家》、《宋金刚押宝》、《君臣斗》，再有就是《解学士赶考》。 这几段书，郭德强都会，剩下的《九头案》，萧飞已经说过了，之前也整理出来了台本，再有《小爷马寿》，这段子他会一点儿，但是不全。 唯独那部《硕二爷》，现在行里流传着的，也就剩下这么一个名字了，硕二爷是谁，好些京城的老人儿都知道。 硕二爷又称硕王爷，是活在老京城人口头上的一位既有着浓厚传奇色彩，又独具老京城味儿的奇特人物。 他不事宫廷，为民请命，是一个行走于街巷鸡毛蒜皮小事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之间的青天，他在经意与不经意之中，为老百姓解决了许多掰扯不清，又纠缠不断的诸多难事儿。 他不务虚不空谈，体味民间真实疾苦，切实解决问题，因而深受百姓的喜欢和爱戴，是一个活在百姓心里几百年的另类王爷。 传说，硕二爷是明朝万历皇帝的二大爷，真名叫永硕，故而人称硕二爷。 身为明世宗朱厚熜的爱子，文武双修，身怀奇才，也曾胸存大志，但是见皇子间争宠夺位，他不愿置身其中骨肉相残，遂称病在其封地京南的大兴县养马训鸽。 硕二爷告病还乡之后，却并未赋闲家中颐养天年，而是每日布衣草帽，村舍胡同里跑着，探访和解决着市井中的不平之事。 他不骑高大的御赐骏马，偏喜欢骑一头断耳老毛驴儿，拿着穆宗皇帝赐给他上可打昏君，下可打奸邪佞臣的一根金痒痒挠儿，穿梭于大街小巷，茶寨勾栏之间。 奉行民间无小事，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以民为本的亲民思想宗旨，路见不平之事，总要伸手管管，他自称皇上管不了的事儿，二大爷非要管管不可，因此成为大兴远近闻名，天下无人不知，老百姓或缺不了的平民王爷。 其人如何谁都知道，但是这段子里面的具体内容，可以说全国那么多的相声演员，愣是每一个知道的。 单口大王刘宝瑞先生会这一段，只可惜没能传下来，邢文韶和王文利两位老先生，也只是曾听过一点点，根本串不下来。 后来郭德强倒是听说陕西有一位老相声艺人知道这个故事，可究竟是谁，他也闹不明白，托人打听过，却也没有个结果。 之前听萧飞说自己会这一段，郭德强就惦记上了，一直盼着萧飞赶紧把这段已经失传了的单口相声搬上舞台。 萧飞一看郭德强的表情，立刻就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笑着说道：“师叔！您别着急啊！早晚有说到《硕二爷》的那一天！” 嘿！还让这小子给看穿了！ “得嘞！少爷，我可就等着了！” 时间临近六点钟，园子里开始上座了，萧飞上前面瞧了一眼，台底下的座已经满了，二楼的雅间也全都亮了灯。 眼瞅着门口还有不少观众要进来，郭德强果断的放出了烧饼这个绝世法宝，完全忘记了，他刚刚跟着老孙头儿承诺的，再也不去您那儿借凳子的话。 烧饼这倒霉孩子也早就按捺不住了，只是苦于师父不发话，他又害怕挨打，这才一直忍着，现在连师父都让他出动了，那还等什么啊！ 叫上了孔芸鹏，岳芸龙，还有栾芸博，哥四个四面出击，很快园子门口的小商贩就骂声连连。 园子门外，等着进场的观众瞧见这一幕也是笑声连连，最近这俩月每天晚上演出都能见着这一幕，太特么欢乐了。 “郭德强，你给我等着，看我···看我···老子明天搬把铁的焊地上，看你怎么偷！” 这就叫近墨者黑，在天桥茶园摆摊时间长了，连这些做生意的小商贩都能随时 （本章未完，请翻页） 抓个现卦。 更让人惊奇的是，天桥茶园的门口，居然有了黄牛在倒票。 这一幕要是让其他的同行见着，非得气死不可。 京城也不是就一家德芸社在表演相声，如今相声虽然不景气，可是在小剧场里演出的相声班社还有不少。 可人家别说黄牛在门口倒票了，送票都没几个人愿意进去听，每天的演出，场子里冷冷清清的，台上念对口的晚报，台底下的观众像是在守灵。 结果德芸社这边居然有了票贩子，这可上哪说理去。 “师父！师父！门口还有还些人要买票进来，可园子里实在是没地儿了啊！” 郭德强听着都是一愣，下意识的朝着萧飞看了过去。 下午场，于清登台演出，返场的时候，俩人也给萧飞做了个小预报，萧飞今天晚场重新登台演出，没想到居然会这么火。 往常的晚场演出虽然也会加座，可实在进不来的时候，观众也就自行散了，今天门口还有这么多人不走，显然都是憋着要听萧飞的单口呢。 “别的地方挤不了？” 烧饼苦着张脸：“真挤不了了，一点儿地方都没有了，凳子我倒是能‘借’来，可是没地方摆啊！” 这下郭德强也没辙了。 “这事儿闹的，总不能让观众上台上听来啊！” 这话说完，他也愣住了，连忙叫住了烧饼。 “小饼！直接把凳子往台上摆，只要给我们留出站着的地儿就行！” 啊？ 听到郭德强这话，满后台的人都愣住了。 让观众上台听相声，打有相声的那天开始，就没听说过还有这一出啊！ 烧饼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愣在了原地，他虽然是个混不吝，可是却也知道规矩，让观众坐在台上听，这···好像不合规矩啊！ “德强，这···行吗？” 邢文韶先生问了一句。 郭德强笑道：“邢先生，怎么不行啊！观众既然来了，就是咱们的主顾，做生意的哪能把主顾往外赶啊！咱们今个就让观众上台听。” 相声门里有句话，在剧场里演出叫：平地抠饼，对面拿贼。 不像在电视台，说错了还能重新再录，在剧场里演出，演员没有一丁点儿犯错的机会，错了就是个死。 这下可好，请观众上台听相声，真要是有个闪失，那可真是死的彻底啊！ “小饼！去，就按我说的办！” “诶！” 烧饼答应了一声，领着他的三个师兄弟就跑了出去。 随后已经进场的观众就看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舞台上的灯光亮起，紧跟着烧饼等人搬着凳子就上去，围着舞台中间的桌子摆了一圈，只留出了一个可以供演员上下台的空，随后······ 好几十位观众被请上了台，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这几十位也都懵着呢。 我们是来听相声的啊！ 好像······是来听相声的？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九十一章 没接上来吧！ 台下坐着四百来人，台上还坐着好几十人，这一幕怕是足以写入中国相声史了，相声一百多年了，观众在台上坐着听，估计也是头一遭。 上场门边上，萧飞已经准备好了，台上的观众都看见了他，不时的有人挥手跟着他打招呼。 对此，萧飞也是哭笑不得，这下可好，待会儿说完了要下台，观众都不用喊“再来一个”，台上这几十位直接就能把他给逮住了。 “小飞！开始了，准备好没？” 李京是今天的报幕员，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他的脑子里也是乱哄哄，观众都上台了，这算是哪一道啊！ “京叔！您报！” 萧飞这会儿也没别的办法了，走一步算一步，到时候身后还站着观众，估计能体会到如芒在背的感觉。 李京稳定了一下心神，迈步上台。 “劳驾！劳驾您侧个身，我上去报幕。” 哈哈哈哈······ 全场观众看着李京那尴尬的模样，也是忍不住一阵大笑。 自打有相声的那天开始，这场面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终于，李京杀出重围，站在了话筒前面，刚要开口，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这种经历，他也是头一次。 “各位也都瞧见了，今个台上也坐了好些我们亲爱的观众，我是真怕待会儿演员表演的不到家，后身后面站出来两位，把话筒都给抢了。” 哈哈哈哈······ “不多说了，往常台上都是一个人，俩人，今天一下子上来这么些位，大热天的，我都快闷的喘不上气了，下面请您欣赏第一个节目《解学士赶考》，表演者，萧飞！” “好······” 身后某位熟悉的大哥扯着脖子喊了一嗓子，差点儿把李京给吓一激灵，可不敢在这地方多待，急匆匆的下台去了。 萧飞调整了一下状态，提起大褂的边角，迈步走上了舞台，刚一亮相，台上台下便是一片叫好声，掌声。 低头苦笑了一声，从人缝里挤了进去，不时的跟着围在身边的观众拱手致谢。 站在舞台中央，感受着四周围的目光，萧飞打记事那天开始，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紧张。 紧跟着坐在最前排的那十几个姑娘捧着花来到台边，萧飞赶紧去接了，连连道谢。 “快回去！待会儿座再没了！” 哈哈哈哈······ 观众发出了一阵笑声，立体环绕式的。 用李京的话来说，这感觉，太······刺激了！ 等到嘈杂声渐渐的平息下来，萧飞这才开口说话：“感谢您诸位，太捧了，刚才在后台听说，今天台上也来了观众，打有相声那天起，演员在台上说，观众在台上听，这还是头一遭，作为德芸社的相声演员，无以为报，只能卖力气说，让您诸位听过瘾了。” “好······” 声音来自后方，萧飞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回身看了一眼，喊“好”的大哥跟着他四目相对。 “大哥！您稍微控制一下情绪，回头再让您把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吓得忘了词，算您的还是算我的！” “算蒜的！” 得嘞！又是一个近墨者黑的！ “别闹啊！” 萧飞说着转回身，开始整理桌子上的扇子手绢醒木。 “又是好些日子没来天桥剧场给您诸位说相声了，想我没有？” “想了！” “我想你想的想睡觉！” “嚯！大哥！刚跟您说控制着点儿，这才几点啊，您就想睡觉了，20块钱您就想买我出台啊？跟您说，得加钱！” 哈哈哈哈······ 这小子在台上可是什么都敢说。 雅间里，正陪着李主任的康大鹏也是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朝着李主任看了一眼，见对方神色不变，还裂着嘴跟着傻笑，这才放心。 今天园子里发生的这一幕，康大鹏也是吃惊不已，连观众都上台了，这德芸社真的是火了啊！ 对此，康大鹏也是高兴的不得了，德芸社越火，连带着他的《开心茶馆》也会变得更火，两边一起火，一对红，这是双赢。 “开个玩笑，您诸位记住了，我是个正经人！” 噫······ “挖坑不埋王八蛋！” 呵呵！ 还记着呢！ “刚才是谁喊的？谢谢这位大姐，您要是不说，我都给忘了，本来今天打算把这段《解学士赶考》给说完了，没想着挖坑，既然您提醒了，得嘞，您是我们德芸社亲爱的观众，这个面子必须得给您，列位，请往坑里跳。” 台上台下的观众听着都愣住了，合着是我们自己挖的坑啊！？ 萧飞却不管观众是否错愕，接着说道：“之前在说《九头案》的时候，曾跟您大家伙说过，相声门里的单口相声，取材于评书作品，当年两家曾有过一个协议，评书门从他们的作品当中截取八个故事给相声艺人，让相声艺人在台上说，赚钱养家，一共八个故事，当初也都许给您大家伙了。” “最开始说了个《九头案》，后来又说了一个《君臣斗》，这都是八大棍里面的，今天要说的这个《解学士赶考》也是八大棍里面的一支。” “后面的《康熙私访月明楼》、《宋金刚押宝》，还有《张广泰回家》这几段，以后陆陆续续的也会给大家表演，您放心，每一部书里，我都准备了好些坑。” 八大棍里面的故事，其实很多观众都听过，比如萧飞今天要说的《解学士赶考》，此前在德芸社的演出当中，郭德强说过，邢文韶先生说过，张文天先生也曾说过，还有过来帮忙的王月波也说过这一段。 故事是什么，好些观众已经非常熟悉了，但是，难道这样就不能挖坑了？ 有这种想法的观众，萧飞只能说是太天真了。 要是和别人说的都一样，萧飞还怎么指望着这个赚钱？ 既然敢拿到德芸社的舞台上来说，自然就有这与众不同的地方，虽然这里面的坑不像《九头案》里面那么多，但是，只要掉进去了，不到最后一回，那就别想再爬出来。 哎呀！说个相声还得跟着观众斗智斗 （本章未完，请翻页） 勇，这一行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两边现在都在斗心眼儿，观众想的是，这么熟的段子，你怎么挖坑，我也知道后面的故事，萧飞想的则是：嘿嘿！想瞎了你的心。 “天上冷飕飕，地上滚绣球，有馅儿的是包子，没馅儿的是窝头！” 啪！ 观众张着嘴，已经做好了搭下茬儿的准备，结果萧飞说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以前的定场诗都是文绉绉的，回去上网一查都能找到出处，今天这个，明显是萧飞现编的。 太缺德了！ 听你的单口相声，接定场诗是我们的乐趣，现在连这个乐趣你都给我们剥夺了，还是人吗？ 萧飞一脸得意：“看看，看看，注意力不集中？没接上来？” 太气人了！太气人了！ 不光是其他观众，就连萧飞的那些颜值粉这会儿都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再来一个！” “对！再来一个肯定接的上！” 萧飞也笑了：“再来一个？再来一个你们也接不住，不信咱们就试试！” 说着一拍醒木。 “小佳人上坟把纸烧，旧坟倒比新坟高。旧坟埋的油炸鬼儿，新坟埋的枣切糕。香油馃子来吊孝，看了看，这边儿带馅儿的小寿桃，它这边儿还比那边儿高。” 这一番就纯属于胡编了，站在上场门边上的郭德强听着都忍不住笑了。 萧飞环顾四周，所有的观众还是和刚才一样的表情，更加得意了。 “看看，看看，还是没接上来！和我斗，告诉你们，我就指着这个吃呢，要是都让你们把我给刨了，我师父明个就得跳河去！” 还有我的事儿呢？ 于清也是哭笑不得，指着萧飞，也不知道是该骂，还是该夸。 “不闹了啊！咱们得抓紧时间多说，让您诸位在坑里少待两天，解学士赶考这段子，大家伙也都熟悉，主人公呢，就是明朝的一位大才子，名叫解缙，江西吉安府，也就是现如今的江西吉水县人。” 这一段相声，最为经典的当然是刘宝瑞先生的版本，后来人们说这一段的时候，基本上也都是参照刘先生的版本在说。 故事一上来，都是在南京水西门大街，有一座豆腐坊，老两口子没孩子，五十五岁才有了解缙。 但萧飞能照着这个说吗？ 显然不能够！ 既然说了要挖坑，不把坑给挖深了，那还能行？ 所以从一开始，萧飞的故事就跟着以往所有的版本都大相径庭。 “······玉帝在天上正剥蒜了，突然就闻见了这么一股香气，忙回身问王母娘娘，娘娘，饺子什么馅儿的，这么香？韭菜鸡蛋的，不是馅儿，您在瞅瞅，是不是别的地方。” 郭德强听着都懵了，好好的《解学士赶考》，怎么突然说起神话故事了。 这个故事开篇都是解缙跟着学堂的老师斗智，跟着街坊大财主家因为春联斗法，可萧飞这一上来，直接给支到天上去了。 接下来的故事该怎么发展，郭德强也忍不住好奇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九十二章 这是说了个新段子 “……梅花鹿刚到南天门，还没等说话呢，就让守门的四大金刚给捆上了，哥四个还商量呢，你看咱们是烤着啊，还是炖着。” 观众听到这里又是一阵笑。 侧幕条边上的几位则是连连点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刚才这一段里，人物切换的非常快，玉帝，王母娘娘，太白金星，寿星，梅花鹿，还有四大金刚，切换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可萧飞把控的非常好，每一个人物的特点都刻画出来了，一点儿都不觉得乱。 “不是，不是，我是下界，下界！四大金刚一听，你看，我还以为是年三十发犒劳呢，这事儿整的，那······扔下去！哥四个一抄手，把梅花鹿给扔下去了。” 哈哈哈哈······ 天上还有年三十发犒劳这么一说，每回听萧飞的相声，嘴里都能蹦出新鲜词，这也是为什么现在年轻观众喜欢他的原因。 “……老太太就觉得肚子越来越大，好像有什么东西往外拱，哎呦，可疼死我了，我怎么觉得我这肚子里好像有犄角顶我。” 郭德强听着也觉得新鲜，以前各位大家的《解学士赶考》可从来都没这么安排过，将解缙出世设计成寿星的梅花鹿思凡下届，不过这种处理方式，倒也巧妙，毕竟在民间传说中，解缙身上有着种种神奇之处。 按照以往的版本，解缙出世之后，先有两个小故事来描绘其聪慧程度，一个就是跟着学堂里的老师斗智，再有一个就是跟着隔壁的富户对诗。 门对千棵竹，家藏万卷书！ 可萧飞的版本又不一样了，直接拉出来了一个倭瓜国。 一听这名字，谁都知道说的是谁，观众又是忍不住一阵笑。 等到倭瓜国使臣上殿，园子里的观众更是笑疯了，这萧飞的嘴也太损了。 “……皇上一见，心里不落o）忍，嗐！怎么还能让人家跪着进来，快站起来啊，站起来啊！倭瓜国使臣一听，我们这还垫着脚呢！” “……天朝上国能人辈出，要是有人能答上我们的题目，我们倭瓜国，年年进贡，岁岁称臣，要是答不上来，我们就发来合朝之兵，大举侵犯。” “皇上一听，差点儿没气哭了，就你们这还侵略呢，就这么俩人，搁在京城看厕所都不够，不过怎么办呢，堂堂天朝上国，礼仪之邦，要是让这么个小国给难住了，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满朝文武，诸位爱卿，谁能替朕分忧啊？满朝文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一个人说话，皇上一看不高兴了，我用着你们了，你们全都不说话了，好，我就不信举国上下，就没有一个人能答上这道题，来啊，张贴皇榜，选天下才子能人，答上来的，赏黄金百两。” 这一段又是新编的，原版里，解缙就是规规矩矩去参加科举考试，得中头名状员，萧飞却给改成了跟倭瓜国使臣斗法，这倒是新鲜了。 原本郭德强得知萧飞今天要说的是《解学士赶考》，还没太在意，这段单口是已经熟透了的，不光刘宝瑞先生留有录音，张寿臣先生，还有诸位名家都曾说过。 萧飞还能玩出什么花来？ 结果没想到，刚一开始，萧飞就直接上新鲜的，基本上可以说，萧飞现在说的，已经和过去的所有版本都大相径庭，除了解缙这个名字之外，就没有一处是一样的了。 “全都好好听，长能耐的时候！” 郭德强小声吩咐了徒弟们一句，众徒弟甭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全都是纷纷点头，只有赵芸飞还是满脸的不服气。 要不然怎么说，这个人没脑子呢，本来就是戴罪查看的时候，结果还一点儿都不知道藏着，什么心思都直接往脸上挂。 郭德强也察觉到了，只是暗自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台上。 现场的观众不管是听过的，还是没听过的，这会儿也都收起了旁的心思，认认真真的听着，生怕落掉一句话。 接下来故事的发展还是谁都没听过的，解缙进京赶考，寄居在一家豆腐坊，恰好遇见了，当朝阁老杨金山的大管家仗势欺人，被解缙给教训了。 大管家杨杂碎哪里吃过这个亏，跑到宛平县衙，找到宛平县知县郝毅仁，让他派差役前去捉拿。 这里明显是个历史错误，熟悉历史的都知道，明朝洪武年间，国都是在南京，后来靖难之役，燕王朱棣登基称帝，这才迁都京城。 萧飞也给解释了一下，相声都是假的，经过艺术加工，千万当不得真。 郝大人是个清官，可是官小位卑，连杨杂碎一个奴才也得罪不起，只能派出衙门口的公差雷头跟着一起去。 “我告诉你，待会儿我让你捆你就捆，我让你打你就打，差事办好了，回头我赏你！” “大管家！不是我不听话，我这胳膊上没劲儿，心里也装着事儿，今个早上我丈母娘死了！” “得了！我给你五两银子。” “我媳妇儿一听，从刚上掉下来，把腰拧了！” “我再给你五两！” “我小舅子扶我媳妇儿，把胳膊给闪了！” “再给你五两！” “我俩小舅子！” 哈哈哈哈····· 萧飞这是把索贿都给玩出花来了，观众们笑得肚子都疼了。 “师哥！萧飞说的这还是《解学士赶考》吗？” 于清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萧飞的版本已经完全颠覆了他以前学过的。 “这······大概是！” 解缙还是那个解缙，杨金山也有，可剩下的怎么听着这么耳生啊！ 舞台上，萧飞也加快了速度，观众们的精神更是高度紧张，今天来的诸位都不是第一次听萧飞的相声了，知道这小子的习惯。 一场相声说下来，听着好像有很多废话，但实际上，一句多余的都没有，错过一句，有可能后面的故事就串不下来了。 最为重要的是，谁知道萧飞要在哪里挖坑啊！？ 听的多了，大家也都习惯了，知道这小子坏，有的时候挖坑，挖得润物细无声，根本就察觉不到，等回到家里再细细的想，才发现自己已经掉坑里了。 “杨金山站在人群之中，听着杨杂碎在那里胡说八道，心里这个气啊，我让你干嘛来的啊？你满嘴没一句人话，我让你来跑这儿来损我了？” “心里想着，我要是再不出去，这杨杂碎还指不定说什么呢，想到这里，咳嗽一声，分开人群，就站了出来。” “这位解公子，老夫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解缙一看这人的穿着打扮，再看杨杂碎一个劲儿的使眼色，心里已然猜出来了，嘴上还得客气，哦！这位老丈，有什么话，您只管说。” “解公子，我觉得，想那杨阁老乃是当朝的重臣，官居一品，扶保社稷，兢兢业业，你只道听途说，就把他视作奸臣，是否不妥。” “啊！我一猜就是你，解缙那是什么脾气，眼里能揉砂子，指着杨金山大喝一声，呔！皓首匹夫，苍髯老贼，举天之下，谁不知道那杨金山是个奸倭小人，蒙蔽圣聪，祸害百姓，你居然敢在这里替老贼张目，诸位乡亲，你们说怎么办？” “打死他！” “呼啦抄一下子，老百姓就把杨金山给围上了，你一拳，我一脚，解缙还在旁边拦呢，不能打，不能打，他岁数大了，可禁不住你们这么打，依我看啊，咱们掐他！” 啪！ 萧飞刚才就把醒木给捏在手上了，等到最后一个字说完，朝着桌子上一拍，将沉浸在故事当中的观众猛然惊醒，然后扭头就跑。 等台上台下的观众反应过来的时候，人早就没影儿了。 完啦？ 后面怎么样啊！？ 嘿！这小子，跑的可真够快的啊！ 台上的观众尤其失望，刚才还想着，等到萧飞说完，他们非得把这小子逮住，就算是不能“逼”得他接着说，也得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听个相声，整天被萧飞调戏了，心里早就憋着气呢！ 谁知道萧飞滑的跟泥鳅一样，还没等他们从故事里走出来呢，人家一扭头，人都没影儿了。 再往台上看，报幕的李京已经出来了。 “嘿！我不是萧飞，可别这么看着我啊！” 哈哈哈哈······ 一听这话，观众们也都笑了起来。 上场门这边，萧飞刚一下来，就被郭德强给拦住了。 “少爷！你说的这是《解学士赶考》？” 萧飞呵呵笑着：“应该······是！” 还应该是！ 合着你自己都含糊啊？ “少爷！你这一版是谁传的？” “大体的梁子是我爷爷编的，里面有些内容是我重新写的！” 郭德强听了，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一点，这个段子如果还是萧飞自己写的话，他都要忍不住嫉妒了，这得多大能耐，续写《九头案》，重编《张双喜捉妖》。 还好，还好，萧飞总算是还没到妖孽的那个份上。 第一百九十三章 江山父老能容我，不··· 第一百九十三章江山父老能容我，不使人间造孽钱 “……我猛地一翻身，就听咕咚哗啦一声，脑袋上起这么大一疙瘩。” “怎么了？” “我把砂锅给打了！” “做梦啊！” 今天晚场演出攒底的是郭德强和于清的《梦中婚》，最后的底一翻，这场演出就算是结束了，两个人鞠躬往台下走。 观众的叫好声，掌声不断，这个时候，应该是担任报幕员的李京上来拦一下，然后两个人开始返场，但今个都不用李京上来了，台上的观众直接把两人给堵了回去。 郭德强见此一幕也是哈哈大笑，跟着于清走了回来。 “列位，自打有相声的那天开始，观众坐在台上听相声，恐怕也是头一遭。” 这话说出来，郭德强的心里也是激动不已，眼里隐隐泛着泪花。 观众们只看到了今天德芸社的红火，又有几个人知道，当年他们是怎么苦熬过来的。 数九寒冬，郭德强跟着李京站在园子的大门口，一边打着快板，一边往里招呼人听相声，连着唱俩钟头，连一个搭理他们都没有。 最惨的时候，台上一个人，台下一个人，台上说的是逗人笑的相声，可演员心里有多苦，谁又能明白呢。 郭德强最难的时候，从市区里往家走，连打车的钱都没有，只能靠两条腿走。 没钱吃饭，就拿面粉活着咸盐打成浆子，沾大葱吃。 没钱交房租，他连门都不敢走，得翻着墙进屋，房东在外面骂大街，他在屋里连大气都不敢喘。 王薇为了贴补班社，把自己的车都给卖了，当时拿着卖车得来的一万块钱，郭德强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还有那次去安徽做节目，被人关在橱窗里三天三夜，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让人当猴耍，他还得配合着，最后说好的五千，只给了三千，没地方讲理。 这些年走过来，实在是太难了。 人人都以为他必死无疑，可他咬牙硬挺着也要坚持。 好不容易，德芸社的生意有了起色，同行又纷纷挤兑，全都盼着他完蛋，最让他伤心的是，曾经的老恩师也在这个时候抛弃了他。 现在熟悉郭德强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没有师承的海青，可谁又能知道，他其实是有师承的，只不过人家不认他这个徒弟了。 当初三闯京城的时候，郭德强还曾拜托他的干爹，相声名家范振宇先生去问过，到底还认不认他这个徒弟，他还算不算对方的徒弟？ 人家是怎么说的？ 也算也不算！ 听听这话，什么叫也算也不算，合着我要是真的混成龙了，我就算您的徒弟，要是闯了祸那就不算是您的徒弟了？ 哈哈！ 既然如此，那我郭德强就没师父了。 当初在范先生面前，郭德强这话说的狠，但是，心里的苦谁能知道。 打心里，他是认对方为自己的授业恩师，可人家却不愿意承认他。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你不认我，有人愿意认我。 下个礼拜，我就是有师承的人了，从此以后，我的徒弟们也都有了门户。 还有德芸社的生意，看看现在这场面，红火不红火，观众直接坐在台上听相声。 当初那些说相声必死，郭德强必完的人，不知道你们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 脑子里思绪万千，心中无限感慨，拿起手绢装作擦汗，赶紧在脸上抹了一把，只有身旁的于清瞧的清楚。 郭德强有多苦，他是知道的，也亲眼见证过。 “感谢您诸位，感谢您诸位这么捧我们！” “是得谢谢观众！” “现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可着全国您打听去，哪一家相声园子能从下午六点一直说到这个点儿的，您诸位是真打算住这里了？” “不走了！” “我带着被卧来的！” “好嘛！相声园子该大车店了！” 于清跟了一句。 郭德强也止不住的笑：“都说不走了，那什么，烧饼，小岳，把大门插上，后台的都过来，挨个搜身，把值钱的东西都翻出来。” “你这是改绑票了啊！您可想清楚了，这楼上楼下，台上台下，四五百口子，别翻不出来钱，您再让人给扒光了！” 哈哈哈哈······ 郭德强今天确实是有点儿过分激动，站在台上滔滔不绝的说着，没一会儿的工夫就连着翻了五个，这还没完。 演员说的过瘾，观众听的也过瘾，都不用李京上来，观众都不让他们俩走。 紧跟着，郭德强又挨个把师兄弟，徒弟纷纷叫了上来，就连赵芸飞也上台，唱了个小曲，观众们也很给面子的送上了掌声。 “接下来该谁了？” “萧飞！” “让萧飞上来！” “杨杂碎！” “刚才是谁喊杨杂碎呢，您这是饿了啊，烧饼，赶紧上外面瞅瞅去，卖羊汤的那家还开着门吗？” 哈哈哈哈······ “可不许给我们孩子取外号啊，挺精神一小伙子，我也听有人说了，那是我们德芸社的颜值担当，我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这里面怎么还有重庆棒棒的事。” “哪有啊！是说小飞这孩子长得精神！” “这话是没错，我也看出来了，大家是真喜欢这孩子，那还等什么啊，小飞，少爷，上来，大家伙都等着你呢，今个你要是不出来，谁都甭打算回家！” 萧飞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听到郭德强喊他，一提大褂的边角，迈步就走了上来，顿时园子里一阵叫好声。 萧飞一边往舞台中间走，一边对着观众拱手致谢，随后走到了两人的中间站好。 “诸位，我再给您介绍一下，这是萧飞，于清老师的顶门大弟子，我们德芸社的颜值······担···担担！” “蛋蛋像话嘛，颜值担当！” “对！颜值···行了，就这么着！少爷，来，我采访采访你，大家伙都说你是咱们德芸社的颜值担当，你是怎么看的啊？” 返场没有固定的词，都是想起来什么说什么，主要就是看演员的反应了。 “师叔，我能怎么看啊，我这长得都觉得对不起祖师爷。” 这叫什么话？ 郭德强都没想到萧飞冒出来这么一句：“来，你给解释解释。” 萧飞笑道：“这您还不明白啊，您也是收徒弟的人，相声门里什么规矩，您肯定比我清楚。” “我···不清楚，还是你给解释解释！” “得嘞，我让您明白明白，回头您想着把这一课的学费给交了。” “我去你的，这孩子还有人管没人管了，没大没小的。” 于清背着手，笑的格外开怀，又到了“报师父仇”的环节了。 “赶紧给说说。” “相声本身就是逗人笑的手艺，当师父的收徒弟的时候，都得捡着模样有特点的收，这样一上台，观众一眼就能记得住，师叔，看看您徒弟就知道了，金子那伟岸的身高，小伟那壮硕的身材，还有烧饼，小岳，哎呀！” 萧飞说着，还用力揉了揉眼，滑稽的模样逗得观众哈哈大笑。 “我去你的！你干脆就直接说，我收的徒弟难看就得了，还长得有特点，你就算说的再委婉，下了台也得挨揍！” 于清跟了一句：“徒弟，记住了，这年头就不能说实话！” “嘿！这还越砸越瓷实了！” 郭家门的徒弟也不全是长相奇特的，比如潘芸亮，比如还在天津家里，一直没回来的张芸霆，虽然岁数不大，可看底子也知道，长大了都是一等一的帅小伙。 “不扯别的，现在这时候也不早了，少爷，上台来，也得给咱们亲爱的观众展示一下，今个观众这么捧，你也瞧见了，连台上都坐了好些人，这些可都是咱们的衣食父母，你先说说，有什么才艺给奉献给咱们亲爱的观众。” “叫小番！” “叫小番！” 萧飞听着都无奈了，每回返场，他只要一上来，台下就有人喊“叫小番”，嗯，今天台上也在喊。 “又叫小番，你们还没听腻呢！” “听不腻！” “永远都听不腻！” 这玩意还有腻的时候，听萧飞一声叫小番，转天一整天心里都觉得敞亮。 “你们不腻，小番也受不了啊，你们这是干嘛呢，都几点了，还叫我。” 萧飞一脸委屈的模样，台下观众又是一阵笑。 “得嘞！您诸位喜欢，我不能不满足，感谢您诸位这么捧我们，我就给您诸位唱一个，师叔，今个不用您起头，我自己来！” “嗬！今个这是怎么了，良心发现，怕我累着啊！” 萧飞一摆手：“那倒不是，关键是您起的调太低，嗓子憋的跟大肠干燥一样，我唱着不过瘾。” “哦！我大肠干燥，你唱得不过瘾，少爷，我真得怀疑，你到底是打哪唱出来的了！” 每回返场都被萧飞持续重火力攻击，今天总算是逮着了一个报仇的机会。 谁知道萧飞面不改色，心不跳，指着郭德强对观众说道：“您诸位瞧见没有，这就叫三俗，有举报的赶紧录音啊！” 有些观众不明白，可绝大多数的观众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还是于清师徒正式加盟德芸社之前的事呢。 那个时候，德芸社的生意刚刚有了一点儿起色，结果就有人坐不住了，跑到文化主管部门去举报，说德芸社的相声庸俗、低俗、媚俗，简称三俗，坚决要求文化主管部门将其取缔。 有人举报，上面也不能不管，就派了个人，开开心心听了一场相声，回去之后发来了个文件，让德芸社停业整顿三天。 至于是谁举报的，郭德强和德芸社的演员都门儿清。 “别瞎说八道的给我惹祸啊！” 郭德强作势拦了一下，可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有些人，就得损他们，不损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恶心人。 “赶紧唱，你师娘还在家等着我呢！” 郭德强刚拦完，转头就来了一句三俗。 “谁师娘啊！？” 于清不干了，俩人又在台上锵锵，观众则是越笑越欢实。 就爱看这老哥俩在台上打架。 “师父，师叔，要不···我先下去！” “你给我回来！” 郭德强一把将萧飞给拉了回来。 “撺掇着我们打架，你倒是想跑了，许给大家伙了，赶紧唱，说好了，不用我给起，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能唱多高。” “您就瞧好。” 萧飞重新站好，摆开丁字步，气沉丹田，一张嘴：“说天亲······” “你给我打住把！” 郭德强哭笑不得的给拦了，他算是服了，萧飞这孩子花活实在是太多，不光是观众，跟着他合作的演员都能让他给调戏的欲罢不能。 “不是说好了唱叫小番的嘎调嘛，你这是憋着要篡位啊！” “不然呢！” “叫小番啊！” “瞧好您！” 说着话，萧飞的表情都变了，在一张嘴，从第一个字开始就飙到了最高：“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得本宫西心间，站立宫啊······门······” “哒哒仓！” “叫小······番············” 又是一声直穿霄汉的高腔，所有人听了，只觉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胸口像是憋着一口气，只等着萧飞最后一个音唱完，他们就······ “好······” 萧飞的高腔没把天桥剧场的顶棚掀了去，反倒是观众们的叫好声震得地板好像都在颤。 这嗓子，真是没谁了！ 萧飞展示完没有下场，对着边上的李京使了一个眼色，李京心领神会，招呼着其他演员一起上台。 台上本来就坐了不少观众，这会儿再上来一帮演员，更是人挨人，人挤人，站在台边的，一不留神，都有可能掉下去。 “再一次感谢您诸位，江山父老能容我，不食人间造孽钱，郭德强和德芸社全体演员感谢您诸位的支持，您捧了，最后还是老规矩，一段大实话，送给您诸位，台上的三老四少，有会的咱们一起，唱起来！” 演员和观众一起在台上唱《大实话》，这一幕同样在相声史上是从来没出现过的，今天的德芸社连着创造了好几个历史，算是彻彻底底的火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传统相声专场 深夜一点多，大街上连狗都不叫了。 一家还在营业的烧烤摊前，郭德强、于清、王薇，加上萧飞等人正一边撸着串儿，一边喝着冰啤酒，正值三伏天，别提多痛快了。 郭德强往常是不习惯吃夜宵的，可今个高兴，散场之后，说什么也不愿意回家，非得拉着于清一起出来撸串儿。 徒弟们都打发回家了，身边就留下了一个栾芸博，他是郭德强徒弟当中，唯一会开车的，家虽然就在京城，可也时不时的住在大院。 “痛快！痛快！” 整整一扎啤酒，郭德强一饮而尽，他忌酒已经两年多了，也不是不喝，只是平时很少喝，今天这么开怀畅饮，连王薇都没拦着。 都知道他心里一直憋着一股子火气，再不让他痛快痛快，非得憋疯了不可，今天可算是到时候了。 “师哥！我89年第一次来京城，到今个都15年了，人人都说我当年离开天津，就是个死，可我偏不信邪，非得憋着劲要让人们看看我郭德强到底是龙是虫，我就是要让那些认为我必死无疑的人知道，我不但活下来了，还特么活的挺好！” 长时间不喝酒，一下子来顿大的，郭德强说话也带着三分醉意。 “师哥！小飞！我得谢谢你们，当叔的得谢谢你们！” “嘿！下了台还不忘找便宜啊！你是谁叔啊，这才是你侄子呢！” 郭德强哈哈一笑：“师哥！” 刚开口，眼泪都止不住流下来了，刚才在台上他一直憋着，到了这会儿终于不用再避讳什么了。 双手抱拳对着萧飞拜了一拜。 “嗐！德强，你这是干什么啊！？” 郭德强压住了于清的手，郑重其事的说道：“师哥！我得谢谢您，您和小飞爷俩真是······” 德芸社今天的火爆，郭德强心里明镜似的，德芸社的底子是他跟着张文天，李京等人打下来的。 于清师徒两个加盟之前，德芸社的生意虽然已经有了很大的起色，但是真要说火起来，郭德强遇到于清这么一个好搭档，两人组成了京城相声圈子最红的一对搭档是一个因，再有一个因就是萧飞的单口。 当初萧飞第一次登台，为什么执意要说《九头案》，不是年轻人好显摆，郭德强也是时候才明白。 萧飞当时登台也是顶着巨大的压力，为什么偏偏选了《九头案》，归根结底就是想要帮着德芸社拢住观众。 事实证明，萧飞确实是相声门里难得的一个奇才，无论是单口，还是对口，无论是捧，还是逗，萧飞所展现出来的能耐，那都是一等一的。 郭德强从不妄自菲薄，德芸社的观众有60是冲着他来的，剩下的40里面，绝大多数都是来看萧飞的。 “德强，你要是说这个，那可就没意思了，我们爷俩加盟德芸社是因为真心爱相声，在台上把浑身的能耐使出来，那是本分，没什么谁谢谁的，自家人不说这个。” 郭德强点点头：“好，不说了，不说了。” 嘴上不说，心里他得记着，他便当真是条龙，也得遇见风云，才能遨游九天，情分挂在嘴上都是虚的，以后怎么样，事上见。 “少爷！今个的活，你可真是吓了我一跳！” 能不被吓着吗？ 从萧飞一开场，说的就跟着以往的任何一个版本都不挨着，直接把故事给捅到天上去了，当时郭德强是真怕萧飞收不住，万一要是给说冒了，到时候怎么收场都不知道。 好在萧飞没让郭德强失望，一段新编的《解学士赶考》博得了满堂喝彩。 “师叔！这您要是都吓着了，往后到了我说《西游记》、《济公传》的时候，您可怎么办，婶子，到时候记得给我师叔预备点儿速效！” 王薇闻言也笑了：“这还用得着我准备啊，你在同仁堂上班，想着给你师叔那两盒。” 哈哈哈哈······ 众人都笑了起来，气氛也随之一变。 “师哥！我是真眼热你，我收的徒弟也不少，可是却没一个能比得上小飞。” “嘿！德强，醉啦？怎么净说酒话啊，小栾可还在这儿呢！” 于清虽然高兴别人夸奖他的徒弟，但是当着栾芸博的面，这话他可不好意思应。 “没事儿，大爷！我知道我照比师哥差着行事呢。” 栾芸博心态倒是很好，一点儿争强好胜的心都没有，更何况，对于萧飞，他也是真心实意的佩服。 萧飞转头看向了栾芸博，他们俩人接触的不多，因为自打栾芸博到了德芸社，萧飞要么就是跟着佟筱娅艺考，要么就是跟着回西疆。 不过他也能看得出来，栾芸博是个踏实的性子，水木大学毕业，顶着德芸社学历的天花板，却一点儿都不自傲。 每天在园子里该干活的时候，一点儿都不含糊，该听长辈师哥们段子的时候，就踏踏实实在上场门边上听。 虽然没表现出惊才绝艳的资质，但是，冲着这份踏实，只要他能坚持下来的话，郭德强的众多徒弟当中，他绝对是能出头的那一个。 “师叔！差不多也该让小栾上台试试了！” 郭德强听得一愣：“怎么着，少爷，你看着小栾行了？” 萧飞笑道：“行不行的，总得上台看看，台底下学的再好，不上台跟着观众见见面，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行不行。” 两人说着栾芸博的事，可栾芸博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这心态是真的好，古井无波的，只要能让他遇上一个好搭档，直接就能奔着老艺术家的方向走了。 郭德强也有些心动了，新收的几个徒弟里面，孔芸鹏已经开始登台演出了，现在跟着李文峰先生是一对搭子，有老先生帮着磨，他根本不用操心。 岳芸龙还差得远，郭德强实在是不敢让他上台，真要是让观众给憋下来的话，到时候，这孩子怕是就直接废了。 栾芸博来的时间不长，但是，郭德强也确实挺看好他的，这孩子性子稳当，听话，而且，还不是那种盲从的性格，自己有什么想法，也敢拿出来说，这在他的徒弟里面是独一份的。 “小栾！你觉得呢？” 栾芸博看了看萧飞，又朝着郭德强看了过去：“这事我听师父您的！” 嘿！这话说的。 郭德强也明白，栾芸博的性子就是如此，不争不抢，说心里话，就冲这性子，栾芸博该拜于清才对。 话说的含糊，其实却也明白。 要是让我上，我没二话，上去就演，演砸了，让观众把脑浆子骂出来，那也是我活该，下了台之后，继续学习。 不让我上，我也没意见，继续踏踏实实的跟着师父学，把本事砸瓷实了。 郭德强心里盘算了一番，没有直接给出明话，而是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师哥！我有个想法，之前就想跟着您商量来着，结果您突然跑去了西疆，一去就是大半个月见不着人，这件事也就撂下了。” “有什么话你就说，我听着呢！” 于清拿起串儿，呼呼的撸着，嘴角都冒火星子。 “是这么个事儿，我计划着咱们是不是办个传统相声专场。” 传统相声专场？ “你接着说！” “咱们不说别的，每一对上台的演员到时候都说小飞之前给我的那200段相声，连着说一个礼拜，您看怎么样？” 于清一听就笑了，郭德强这明显还是意气之争。 什么早就有这个想法，分明就是临时起意，特别是看到今天德芸社的生意这么火爆，眼瞅着能给那些当年欺负他的人来点儿颜色看看了，心里就按捺不住。 郭德强心里怎么想的，于清这边是一清二楚。 不是瞧不起我吗？认为我必死无疑吗？ 好啊！ 我不但活下来了，还活的挺滋润，不但要越活越好，把德芸社越办越好，我还要抽空打你们的脸，大耳瓜子呼呼的往上抽。 别的且不说，我和我的徒弟们会特么200段失传了的老段子，你们那些个专业的，号称继承了相声衣钵的人会吗？ 这就是典型的意气之争。 不过，于清倒是一点儿都不反对，本来嘛，凭什么啊，就许你们欺负人，难道我还不能适当的做出一点儿还击。 这事要是办成了，可想而知，那些自诩专业的相声演员嘴巴子会有多疼。 就俩字一一过瘾！ “德强，你可想好了，这事你要是办了，到时候，找你麻烦的人可少不了。” 郭德强哈哈一笑，满不在乎道：“师哥！我伏低做小，心甘情愿想要给他们当孙子的时候，难道欺负我的人就少了吗？” 呃······ 这的确是一句实在话。 郭德强三闯京城的时候，唯一的念想就是有人能把他给招安了，让他也能在体制内混一碗饭吃，就算是做狗，他都心甘情愿，结果愣是没有人搭理他。 既然如此，真有一天，郭德强变成龙了，能不伤人？ “行啊！你要是想办的话，我肯定支持你，不过现在还不行，你得等那件事办完之后再说！” 郭德强一愣，随即就明白了于清的意思，裂开嘴笑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后来者居上 于清说的那件事，显然指的就是郭德强拜师侯三爷。 虽说郭德强要办传统相声专场去打某些人的脸，于清也觉得过瘾，表示了支持，但说归说，作为搭档、朋友、好哥们儿，他还是担心那些人到时候反弹。 毕竟话语权掌握在人家的手里，人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郭德强现在还没拜师，真要是捅了娄子，招了别人的嫉恨，到时候也是麻烦。 郭德强也明白这个道理：“行！回头也跟着我师父说一声，问问他老人家的意见。” 说完这话，郭德强又看向了萧飞。 “师哥！还有个事，我得提前跟您说，这200段传统相声，归根结底也是从小飞那里得来的，我想着趁这次机会，把这件事给挑明了，总不能好处我们郭家门得了，萧老先生连个名都落不下。” 之前，郭德强和于清也曾登台说过几段，但是提起来，也只是说某位相声门里的老前辈高风亮节，委托后人转送云云，没有提起过萧飞的名字。 可郭德强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就想借着传统相声专场的机会，把这件事给挑明了，让大家都知道知道萧飞的品行高洁。 于清闻言，当即就要反对，但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了。 显然，这绝对是一个让萧飞扬名的好机会，当师父的没有不为徒弟好的，可一旦挑明了，他又担心会让萧飞惹上麻烦。 相声门里的事，太乱了。 “德强，这件事咱们还是得慎重一点儿，小飞岁数小，让他顶着这么大的压力，到时候，我担心······” 于清担心什么，郭德强也明白，这个行当里的人心太脏，自己没本事，眼红别人的比比皆是，恨不能大家伙就抱着肩膀一起跳楼才好呢。 “师哥！我也明白，咱们这一行，嗐！我早就看透了，人心歹，狗不吃，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好，不过，师哥，咱们也得给小飞扬扬名，就算是小飞不在乎，那萧老爷子呢？” 提起萧铭栋，于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也是为什么萧飞一直都没说话，他不在乎这些名和利，但是却不能不在乎老爷子的身后名。 老爷子一辈子钟爱相声，无论是当年提携后辈，还是济危扶贫，从来都是不遗余力，但是就因为太低调了，所以在门里名声不显。 萧飞知道他爷爷不图这个，但是作为后人，却不能不为老爷子争取。 “德强！这个事······就按你说的办，去特么地，谁敢上门来找麻烦，真以为我们爷们儿是好欺负的呢！” 萧飞是萧铭栋的后人，于清也就没问萧飞的意思，直接给应了下来。 郭德强听了，一桩心事算是了结了，他不爱顶着别人的名去邀功，替祖师爷传道，挽救了200段失传的相声段子，这对相声门来说，是功德无量的事。 该是谁的功劳，就是谁的功劳，他不贪图这个，可是之前碍于于清有过交代，他还不能说，这件事憋在心里，甭提多难受了。 现在终于可以将这一桩心事给去了。 “好！师哥！咱们再来一扎！” 说完，抄起大杯，一扬脖，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看得出来，郭德强今个心里痛快，非得好好的罪一场。 “小飞，刚才你提起小栾的事，这孩子确实不错，基本功虽然还不瓷实，不过也差不多了，你要是觉得他能登台，不如······你这当师哥的来带带他。” 呃······ 萧飞闻言一怔，哭笑不得的说道：“师叔！您这是又要给我找活儿了。” 郭德强门下也不是没有出师的徒弟，无论是曹芸伟，还是何芸金，想要找人带栾芸博的话，这俩人显然更加合适，郭家门的事，当师哥的还能不尽心竭力。 可是没想到，郭德强又把事情推到了他的头上，之前的潘芸亮和孔芸鹏是萧飞主动要求的，毕竟哥几个关系都不错，萧飞横竖也没什么事，能带带师弟，他也愿意效劳。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可栾芸博的话······ 郭德强是真不怕门下的几个大徒弟心里别扭啊！ “哈哈！能者多劳，我这边事多，眼下后台能顶事的，除了你，你觉得还能有别人，师哥！怎么着，您徒弟再借给我使使。” 于清也笑了：“借给你使使倒是没什么，可就怕借过去你不还了。” 王薇这个时候插话道：“大哥！真要是能借了不还的话，我们今个还就非得借了！” 她也是格外喜欢萧飞，模样好，性情好，聪明还能干，能耐也是一等一的，这样的徒弟上哪去找啊！ 平时玩笑的时候，王薇也没少埋怨郭德强，当初就应该趁着于清还犹豫的时候，先把萧飞这个徒弟给抢过来。 “你们两口子这是都没按好心啊！” 于清笑过之后，跟着萧飞说道。 “少爷！你师叔都开口了，你就勉为其难，帮着带带小栾，这孩子，我也看着不错，人踏实，脑子还聪明，有点儿大智若愚的意思，俩人要是搭的好了，我看以后就你们俩成一对算了。” 萧飞来德芸社之后，大多数时间都是说单口相声，后来郭德强和于清跟着铁路文工团去外地演出，下午场的时候，萧飞又轮番跟着潘芸亮、孔芸鹏搭档演出，一直都没遇到个合适的对子。 于清确实挺看好栾芸博，性子踏实不张扬，内有锦绣却能谨言慎行，典型他们于家门里人的性情，真要是能和萧飞组成一对，他也是乐见其成。 眼见师父都发话了，萧飞自然也不能再推辞，反正带师弟这种事，他之前也没少干，带带栾芸博倒也无所谓。 “行啊！我听您的！” 郭德强一见萧飞应了，连忙给栾芸博使了个眼色，栾芸博连忙起身，对着萧飞深施一礼。 “师哥！谢谢您愿意带衬，我指定好好的跟您学。” 萧飞有多大的能耐，栾芸博这些日子看也看明白了，满德芸社后台，老先生们和上一辈的师叔们且不说，徒弟辈儿里，萧飞绝对是第一人，能跟着他一较高下的，未来恐怕也就只有曹芸伟了。 不过那是以后，现阶段而言，曹芸伟和萧飞相比的话，也差着一大截呢。 再加上，他此前也看过萧飞带着潘芸亮和孔芸鹏登台，无论是捧，还是逗，萧飞的水平都已经到了一个非常高的层面上。 当时，栾芸博看着也不免心生羡慕，可那个时候，他才刚来，连基本功是什么都还没闹明白呢，也只能干看着。 没想到，他还能有这么一天，脸上虽然没挂出来，但心里已经激动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甭客气，虽然拜的不是一个师父，但咱们都是自家人，太客气就外道了。” 萧飞应了一句，接着又对郭德强说道。 “师叔！我先给小栾过过活，不忙着登台，真要是三爷爷答应了您办传统相声专场，到时候，我带着小栾一起登台，算算日子，等您忙完那件事之后，《解学士赶考》也该说完了。” 萧飞做任何事，最反感的就是没头没尾，《解学士赶考》还没说完，要是再说别的，把观众扔下，他自己心里都过不去。 “行啊！我把小栾交给你，这事你自己安排，哥俩商量好了，时间上你们自己安排！” 正事都说完了，接下来就是喝酒，萧飞和栾芸博待会儿还得开车，只能坐在一旁喝冰镇汽水儿。 眼瞅着栾芸博也要登台了，可比他来的更早的岳芸龙却连上台唱个太平歌词的机会都没有。 栾芸博后来者居上，这要是让岳芸龙知道了，就小岳那玻璃心，说不得又得碎成渣渣。 可这能有什么办法，不是说岳芸龙不努力，他在基本功上下的笨功夫也不少，但就是不开窍，脑子也确实挺笨。 那些基本功的贯口，乔三木能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全都背下来，可岳芸龙别说全背下来，顺顺当当念下来就不错了。 一起来的孔芸鹏现在跟着李文峰先生，已经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成了德芸社每天下午轮番开场的固定演员了，比他晚到的栾芸博眼瞅着也要登台演出，就剩下他还没着没落的。 萧飞也知道，不少人都曾跟郭德强说过，让他放弃岳芸龙，可郭德强就是不忍心，萧飞看着也是不落o）忍。 为了学相声，岳芸龙连在海碗居的工作都给辞了，真要是再被赶出德芸社，这孩子都没地方去了。 这顿酒喝到了两点多，郭德强和于清都醉了，王薇也没少喝，结了账，各自上车回家。 “小栾！” 刚上车，郭德强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突然说话了。 “师父！我听着呢！” “跟着你师哥好好学，你师哥有大能耐，师父不求你能把他的本事学全了，能学到十之二三，以后就够你吃的了！” 这话，郭德强也是发自肺腑，他为什么把栾芸博推给萧飞去带，就是万盼着栾芸博能从萧飞的身上多学点儿东西。 他这个当师父的不是不能调教徒弟，而是实在没时间，他徒弟不少，没法一个个的教，而且，之前侯三爷也和他说过了。 等到拜师之后，他和于清就要在铁路文工团挂职，到时候，团里有演出的话，他们都得跟着一起去。 一旦忙起来的话，怕是就更没有时间带徒弟了。 而自家两个够能耐出师的徒弟，何芸金和曹芸伟，让他们帮忙带师弟，郭德强还真不是特别放心。 因此也只能辛苦厚着脸皮去求于清，把萧飞接过来，带他们郭家门的徒弟了。 也就是岳芸龙不开窍，不然的话，这个徒弟，郭德强也得推给萧飞来带。 “师父！我记下了，您的心思，我都明白！” 郭德强笑了：“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啊！” 说完，酒劲儿上来，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的，也没再开口，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着了。 另一边，萧飞开着车送于清回家，刚才他就给家里打过电话了，今个太晚不回家。 于清的酒量比郭德强大，这会儿虽然也是晕乎乎，可脑子还十分清醒。 “少爷！把你亮出来······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萧飞闻言一笑，他还真没什么看法，之前于清担心一旦把他露出来，会惹来麻烦，他也无所谓，现在郭德强想要帮他和老爷子扬名，他也没意见。 至于相声门里的是是非非，他是从来都不关心的，就算是真有人不开眼，非得上门来找麻烦，难道萧家人就是泥捏的不成？ “师父！我知道师叔是好意，如果只是我的话，这个名我也不图，可是事关我爷爷，这件事上，我没法说话。” 这话说的明白，毕竟关乎到萧铭栋的身后名，萧飞没法不在乎，哪怕他知道老爷子是个淡泊名利的性子。 于清点点头，自问如果易地而处的话，他也没办法不在乎，倒不是要争名逐利，而是要为老爷子正名，让相声门里知道，曾经京城也曾有过萧铭栋这么一号人物，为了挽救失传的相声，曾做出过巨大的贡献。 “少爷！放宽心，挑明了之后，到时候真要是有人来找麻烦，师父帮你顶着。” 萧飞笑了：“得嘞！师父，我可就把您给豁出去了！” “嘿！这臭小子，照你这么说，我得把你师爷拉进来，他老人家的肩膀可比我能扛！” 在卖师父的这条道路上，这师徒两个也打算要一脉相承。 说完，俩人都笑了起来。 “还有小栾这件事······” “师父，我明白，等我师叔拜完师之后，您二位肯定得忙起来，家里有可能照应不到，就算是我今天不提，估计我师叔也得把小栾推给我。” 嗬！什么都明白！ 跟着自家徒弟说话就是省劲儿。 “行了，你都明白，我也就什么都不说了，你师叔有句话说的对，能者多劳，咱们爷们儿辛苦点，归根结底就算是不为了德芸社，也得为了相声啊！”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九十六章 闲的一身懒肉 回到家已经快三点了，白慧敏被吵起来，对着于清就是一通数落，于清装醉给混了过去，萧飞帮着一起把于清搬上了床，累得满头大汗。 接着又把睡在小卧室的郭大林给请了出来，这小胖子自打放假就被接到了京城，嫌家里太挤就住在了于清这边。 于清和白慧敏去西疆期间，被王薇给接了回去，于清两口子昨天刚回来，这小胖子就自己跑过来了。 萧飞原先住的小卧室里，就摆着一张单人床，郭大林这肥仔往上面一躺，比萧飞都宽，俩人自然没法挤在一起。 将睡得昏头昏脑的小胖子挪到了大卧室，去跟着于清夫妇一起睡，萧飞这才洗了个澡，躺在床上，他也累了。 可现在还不能睡，离开西疆的时候，已经答应佟筱娅了，每天一个电话，可今天一直忙忙碌碌的都没顾上。 这个点儿了，佟筱娅也该睡了？ 要不···今天就算了？ 可答应了的事，如果不兑现的话，怕是佟筱娅又得跟着他闹腾。 萧飞想着，编了条短信发送过去。 这样也算是联系过了。 可短信刚发过去，佟筱娅的电话直接就打过来了。 呃？ 佟筱娅不会一直在等着他，没睡觉？ 连忙接通，那边立刻传来了佟筱娅的声音。 “你怎么才回家啊？” “今天演出结束的晚，郭师叔又拉着一起吃宵夜，吃完都两点了，我今个住师父这边了！” “哦！怎么了？结束的这么晚。” 萧飞打起精神，将今天德芸社演出时的盛况给佟筱娅说了一遍。 佟筱娅听着也十分惊奇，她知道德芸社晚上的演出观众多可也没想到，居然多到这个程度，台上都坐着观众。 “那你们就站在观众当中演啊？” “不然呢！” 说心里话，萧飞虽然看到德芸社现如今这么火爆心里高兴，但是直接让观众在台上听相声这种做法，他还是觉得有些莽撞了。 经验丰富的演员自然没什么，该怎么演还是怎么演，可一些经验不足的，那可就不好说了。 演倒三的何芸金今个在台上明显有点儿慌，节奏掌握的不太好，特别是坐在台上的观众，像往常那样搭茬儿的时候，他居然差点忘词，要不是当时李京帮着给圆了过去，那可就是天大的演出事故了。 “难怪干爹今晚上这么高兴，往常不是不爱吃夜宵的嘛！” 佟筱娅说的干爹就是郭德强，她之前玩笑着拜了王薇做师父，该怎么称呼郭德强的问题上，可就犯了难，最后还是王薇提出，干脆让佟筱娅认了郭德强做干爹，这下关系才算是理顺了。 这种认干亲的事，也就是搁现在，没那么多形式，如果放在过去的话，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呢。 佟筱娅这人不矫情，既然跟了萧飞，那么他身边的所有人，都要处理好关系，有了这一层干亲，就更显得近便了。 “你这一天都在家里干什么了？” “我能干什么啊？” 佟筱娅说着话，在床上翻了个身，两条腿搭在了墙上，来回踢踏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在家里待着呗，有人过来串门，我就出去配合我妈，演上一出，佟家有女初长成的戏，反正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给我爸妈争气，他们要显摆，我就尽全力配合！” 这话说的，萧飞也不禁笑了。 不过要说第一次给家里争气的话，倒也不尽然，毕竟佟筱娅是参加过国庆大游行的人，站在西疆的彩车上翩翩起舞，在全国人民面前都亮过相。 而且，能从西疆伊犁那么一个小地方，跳舞一直跳到京城的国家级歌舞团，这难道还不算光耀门楣啊！？ “萧飞，我想你了！” 又开始撒娇！ 不过萧飞确实非常享受。 “我也想你！” “我想去京城，可我妈说什么也不让，哎呀，我都烦死了！” 佟筱娅是个从小就离家的，上初中的时候就住校，后来上了中专，因为专注于训练，更是长时间回不了家，再后来到了京城，那就更是天高皇帝远了。 结果现在被佟母拘在家里，一家三口大眼瞪小眼的，彼此都不习惯。 “别抱怨了，等你开了学，又是大半年回不了家，趁着现在有时间，还不在家里好好陪陪爸妈！” 佟筱娅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待在家里没事做，闲的一身懒肉，还得担心自己的墙角有没有哪个擅长偷家的小能手来刨，真真是快要腻歪死了。 “你就不想我陪着你啊！” 哎呦！ 以往萧飞看电视，要是在电视剧里看到这样的情节，非得在胳膊上划拉两把，把鸡皮疙瘩给抖落掉，可现在听着倒也没什么不适应的。 只是甜的有点儿发腻。 “怎么不说话，你不想我陪着你？” “没有，我巴不得你现在就在我身边呢！” 完了，萧飞，你也堕落了，这恋爱模式开启的有些突然，进入状态却也很快。 “可我都把爸妈的宝贝闺女给骗到手了，这点儿委屈我能忍！” “嘻嘻！” 听到这话，佟筱娅美的在床上一个劲的翻腾，原本以为萧飞会一木到底，永远都学不会这种甜言蜜语呢，谁知道进步的这么快，不亏是能保送京大的高材生，学习能力就是强。 “明明是我把你给骗到手的！” 这个也争？ “那···以后要是有人问起来，咱们两个在一起，是谁追的谁，你咋说？” 佟筱娅一点儿都没犹豫：“我追的你啊！我有没什么不敢承认的，我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谁要是不服气，也追一个让我瞅瞅呗！” 追到一个和萧飞一样的？ 佟筱娅觉得这个世界上怕是再没有哪个男人能和萧飞一样了。 世界上有才华的人很多，但是像萧飞这样，又帅又有才华的人，怕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我去！ 这突如其来的崇拜梗，让萧飞觉得仿佛也有人撬开了他的心缝，一个劲儿的往里面灌蜜水。 忒甜了！ “还有五十二天，我和我爸妈说好了，还有五十二天，我就能去京城了！” 萧飞听着，五十二天，佟筱娅应该还没开学呢，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到时候，两个人还能四下去转转，玩玩。 不光是佟筱娅在期待，萧飞也一样在期待。 之前刚和佟筱娅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相处期间，萧飞还觉得有些慌，但是，时间长了，他也就慢慢的习惯，生活当中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如今乍一下分隔两地，他还真有些不大适应。 五十二天！ 慢慢熬着！ 两个人不停的说着，萧飞也是越来越困，后面佟筱娅好像还提到了，她过几天还要去她姑姑家里，帮着放羊，不然的话，一直在家里闲着，她都怕自己变胖了。 还有······ 还有什么，萧飞就记不得了，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一觉睡醒，手机都没电关机了，不用查也知道，话费估计也已经被干光了。 看看时间，才七点钟，不过按照萧飞以往的作息时间，今天已经算是起的很晚了。 轻手轻脚的穿衣服出屋，师父他们都还在睡觉，昨天回来的太晚，折腾了一通，估计都不会起的太早。 萧飞洗漱完毕，下楼围着小区跑了两圈，回家的时候，顺便在小区对面的菜市场买了点儿香葱，黄瓜，手擀面。 他在厨房洗菜，白慧敏也起来了，看到萧飞已经在忙活着。 “起这么早，怎么也不多睡会儿！” “师娘，我都习惯了，躺床上也睡不着。” 白慧敏一笑：“早上做什么？炸酱面？” “哦！不是，今个换换别的花样，做个酱油汆面。” 酱油汆面？ 白慧敏倒是头一次听说，也生出了学艺的心，她手艺一般，不过对于厨艺提升还是十分热衷的。 “怎么做啊，我也跟着学学！” “简单，您看着就行！” 酱油汆面算是老京城一种非常流行的面食，做来非常简单，先将香葱切碎，黄瓜切丝，然后锅中烧油，下花椒和八角，爆出香味后捞出，再倒入葱碎，炸出葱香，葱的四周微微发黄即可。 随后倒入酱油滚开，留着备用，再往锅中加水，烧开后下入面条煮熟，浇上酱油氽就算齐活了。 “师娘！您尝尝！” 白慧敏接过，先闻了一下，扑鼻的香，葱香伴着酱油的香味儿，勾得人食指大动，一口吃下去，说不出的惬意，人生大圆满。 “小飞！你这手艺可真是······没的说了，丫丫以后可算是有福了！” 呵呵！ 呃？ 怎么听师娘这话里的意思，他以后和佟筱娅结了婚，在家里也是个当厨男的料啊！ “什么味儿啊！” 正说着话呢，于清也起来了，昨天夜里没睡好，郭大林这小胖子是个孽徒，睡觉太不老实了，在床上一个劲儿的翻跟头打把式的，早上一睁眼，那脚丫子距离他的嘴就剩板寸。 “嚯！酱油汆面，好长时间没吃这一口了，少爷，你做的啊？赶紧给师父来一碗，太想这口了！” 萧飞笑着，给于清也拌了一碗，呼噜呼噜的，没二分钟就给干进去了。 “再来！” 嗬！您这吃面可比喝酒还痛快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又来新人了 吃过早饭，白慧敏带着郭大林去外面玩，萧飞则开车拉着于清去了张文天先生家里，此前每隔十天半个月的，他们师徒两个就会来一趟，萧飞根据张先生的恢复情况，再安排调理的计划。 这次去西疆，一去就是大半个月，昨天他就想过来的，可起来的太晚，再加上还要去同仁堂坐诊，就给耽搁了。 “张先生，恢复的不错，我估计再有俩仨月，您说话就没什么妨碍了！” 萧飞检查完，感觉恢复情况比他预期的还要好不少，照这么下去，当初给老爷子的承诺，极有可能提前兑现。 张文天听了，不住的点头，按照萧飞的要求，他现在暂时不能说话，可把他给憋坏了。 拿起纸笔，刷刷点点在上面落了几个字，递给了萧飞。 “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张嘴说话，再这么装哑巴，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萧飞一看就笑了：“张先生，您别着急啊，不让您说话，也是为了能尽早康复，您不想回德芸社说相声了，好些观众可都盼着您的全本《大实话》呢。” 张文天拿起笔，刚要写，最后又把手给放下了，把纸笔往旁边一扔，像个孩子一样，靠在床头生闷气。 于清看着也笑道：“张先生，您呐，再忍耐一段时间，萧飞不也说了嘛，再有几个月的事，您就能重新上台说相声了。” 这话说完，不光张文天先生气的直瞪眼珠子，于清也觉得自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连着好几个月不让说话，就算是普通人也受不了啊，更何况是个相声演员，本身就靠着嘴皮子吃饭，乍一下的连话都不让说，而且还是几个月的时间，简直就是折磨人。 “张先生，俩月，最多俩月，您可得坚持住了，这也是为了您往后的恢复，您可千万记住了！” 两个月！ 唉······ 虽然日子还长，可好歹算是有了指望了。 张文天就算是再怎么不愿意，也得听萧飞这个大夫的，毕竟都是为了还能重回相声舞台，为此他连多年的烟酒全都给忌了。 萧飞又待了一会儿，便先走了，他还得去同仁堂上班，于清也嘱咐他，不用过来接，等晚上直接上园子里就行。 旷工，早退，萧飞也不差迟到这个罪名了，反正他在同仁堂算是个比较特殊的存在，挂着实习医生的牌子，做着主治医生的工作，每天接诊20位病人，雷打不动，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做派。 可越是这样，过来找他看病的人就越多，物以稀为贵，同仁堂能容忍萧飞这么乖张，在外人看来，肯定是人家有本事。 当然，名头现在这么响，也不全是靠着病人口口相传得来的，还是多亏了萧飞曾经接诊过的那个病人安然。 就是那个肺部长了结节，被萧飞诊断出已经有病变可能，几服药愣是给打下去的sa网主编。 原先萧飞还真没当回事，既然在同仁堂坐诊，治病救人就是他的本分，在确定安然的肺部结节已经被克化了之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后，他就把这件事给忘到了一边。 谁知道，安然居然在网上发表了一篇文章，直接将他给捅了出来，那篇文章还曾引起了不小的争议。 有西医跳出来指责这篇文章胡说八道，还说什么，如果中医都能治疗癌症的话，还要他们西医干什么？ 为此，还有记者特意过来，要采访萧飞，通通被乐演达给挡驾了。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谁有工夫跟着他们打嘴仗。 争议有了，热点自然也就有了，人们好奇之下，甭管患了什么毛病，都跑来找萧飞问诊，可萧飞每天就20个接诊的名额，这样一来，更是给他套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明天再来一趟，施一遍针，应该就没问题了，不过平时的生活习惯，特别是饮食习惯必须得注意了，否则的话，到了季节，您这病还得再犯。” 萧飞刚给一位患了鼻窦炎的患者施完针，这位的病情已经非常严重了，甚至影响到了睡眠，可人却粗心大意，病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想着找医生给看看。 幸亏他媳妇儿曾找萧飞看过病，生拉硬拽的把人给带来了，萧飞施过一次针灸之后，病情立刻得到了缓解，连着治了三次，萧飞估计再来一次也就差不多了。 不过这病好治，复发却也容易，关键还是得改变生活习惯。 患者千恩万谢的走了，一直在旁边观摩白主任等病人走了之后，才忍不住问了一句：“小萧！你刚才施针的手法是董氏奇穴？” 萧飞一边收拾着，一边说道：“只是类似，这门针法是从鬼门十三针里脱胎出来的。” 鬼门十三针？ 这本书不是仙侠奇幻，事实上鬼门十三针也是真实存在的。 “鬼门十三针治疗鼻窦炎，你这······也不对症啊！” 白主任好奇的问道。 现在中医普遍认为，鬼门十三针是专们治疗百邪癫狂，用现代医学的说法其实就是抑郁症、强迫症、精神分裂症等精神疾病。 传说是扁鹊所创，孙思邈所着《备急千金要方卷十四风癫第五》有记载：百邪所病者，针有十三穴也，凡针之体，先从鬼宫起，次针鬼信，便至鬼垒，又至鬼心，未必须并针，止五六穴即可知矣。 这门针法以前很多中医都是必学的，只不过近代以来，累次被批评不科学。 去他奶奶个籫的。 什么叫科学？ 能治病的才叫科学，不然全都是扯淡。 鬼门十三针真要是治不了病的话，能延续数千年？ 古人都是傻子吗？ 鬼门十三针功用就是打通心经，心主神志，心乱则神志不清，选督脉等镇静安神；选脾经气血通，精神好；选胃经主食欲、强身体，调节情志；选肝经通疏泄，抒发情绪，选胆经提神醒脑，治头晕目眩；选肾经祛失眠多梦。 根据患者病情选择适当的穴位，疏通经络，打通经脉，让气血畅通，控制病情。 后人结合鬼门十三 （本章未完，请翻页） 针的技法，又从中脱胎出了种种针法治疗杂症。 萧飞这套针法，还是当年跟着一位来家里拜访他爷爷的老中医学的，虽没有出神入化，却也如火纯青。 简单的跟着白主任介绍了一番，两人又反复论证了一把，白主任心满意足的走了，萧飞也换衣服下班。 开车回到家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给老妈张玉虹打了个电话，然后就被告知各自的去向。 张译陪着萧佳洁去医院做检查，萧佳琦去了医院上班，昨天就报道了，这次援非回来，医院里给安排了一个科室副主任的职位，只等着老主任退休，便可以直接顶上，张明明和张青青被萧飞的大姑父张世骏叫去了海南度假，最后剩下母后大人，继续去部里述职，等待新的任命。 谁都不在家，萧飞也就没再麻烦着做饭了，去胡同口的小馆子，要了一份盖浇饭，吃完之后，回家往电脑前面一坐，继续整理他的相声台本。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还是一个回来的都没有，收拾了一下，出门去园子。 到了这边，烧饼正带着他的师兄弟做卫生呢，看到萧飞，连忙过来打招呼，潘芸亮还拿着整理好的台本，这是他明天要说的活。 现在德芸社每天下午场的演出，开场这个位置，就是孔芸鹏、潘芸亮，还有赵芸飞三个人轮番上场，由邢文韶和李文峰两位老先生给三个人捧。 “明天打算说《白事会》？这里面的贯口熟了吗？” 《白事会》这段相声里面，到了最后出殡的情节，有一大段贯口，特别长，还特别杂，基本上跟《开粥场》里面的那一段差不多了。 潘芸亮道：“昨个邢先生给我过了一遍，感觉还行！” “待会儿我再给你过一遍！” 萧飞这话一说，潘芸亮就有点儿紧张了，邢先生性子好，帮着晚辈过活的时候，即便是有所错漏也都是说为主，可萧飞那是真动手啊！ “先去忙！” 只用了五分钟，萧飞就把潘芸亮准备的台本过了一遍，感觉没什么需要删改的地方。 刚说完，萧飞就看见一个大胖子，拎着拖把从后面走了过来。 那人也看见了萧飞，微微一愣，接着两步上前。 “师哥！” 呃······ 萧飞诧异的看向了一旁的潘芸亮。 潘芸亮笑着给萧飞介绍：“师哥！他是今天刚来的，叫李威。” 哦！ 萧飞上下打量了李威一番，生的高大肥胖，笑起来居然给人一种慈眉善目的感觉。 活脱脱一尊弥勒佛！ 郭德强又收了一个徒弟，满打满算的，如果把评书门的徒弟刘芸毅也算上的话，这都12位了，再来一个就能凑成13太保。 “你好，你好！好好学，小潘，你先跟我来一下！” 刚见面，虽然对方喊着师哥，可毕竟不熟悉，也不能一下子就亲近起来，还是先帮着潘芸亮把《白事会》的贯口给过一遍！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九十八章 隐藏的问题 “出殡这天是晴空万里，红日喷薄，院子里边立三棵白杉槁，搭七级大棚、过街牌楼、钟鼓二楼、蓝白纸花搭的彩牌楼，上写三个字：当大事。” “嗯。” 萧飞在这里给潘芸亮搭了一声，可千万不要小看这一声“嗯”，捧哏的搭个腔，逗哏就逮着这个机会换气，接下来就是长篇大套的贯口。 “孟子曰：‘唯送死者以当大事’，早晨九点来钟出堂发引，先放三声铁炮，请来了文官点主、武将祭门，先由杠夫二十四名将经棺请出门外，杠夫满都是红缨帽、绿架衣、剃头、洗澡、穿靴子……” “哦。” 潘芸亮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开口说道：“有开路鬼、打路鬼、英雄斗志百鹤图，方弼、方相、哼哈二将，秦琼、敬德、神荼、郁垒四大门神，有羊角哀、左伯桃、伯夷、叔齐名为四贤……” 潘芸亮也进入了状态，速度是越来越快，往常贯口一直都是他的弱项，倒不是背不下来，只是节奏掌握的不好。 每回萧飞给他过《八扇屏》的时候，总少不了挨打，打的多了，形成肌肉记忆，自然也就知道该怎么说了。 “……尼姑二十名，道姑二十名，潭柘寺的和尚四十名，雍和宫大喇嘛四十名，在前面有影亭一座，摆着你爸爸的像片。” 说到这里，必须有一个停顿，不然的话，神仙也顶不住，说一口气能背下来的都是扯淡，只不过中间有换气的技巧罢了。 看着潘芸亮眨眼嘬腮，摆出一个猴子的模样，萧飞也不尽笑了。 “猴儿啊！” 潘芸亮这口气换过来，接着说道：“送殡亲友两千多位，有的人架着你哥哥，有的人架着你兄弟，这哥俩头戴麻冠、身穿重孝是泣不成声啊。” “哭！” “从早晨九点钟出堂发引，这口棺材，由南城奔北城，由北城奔东城，转遍了北京四九城，到晚上七点半才把这棺材抬回了家！” “怎么又抬回来了？” “没找着坟地！” “去你的！” 整段活过完了，潘芸亮便是一脸担心的看着萧飞，刚才整个活一直从头说到尾，萧飞居然一次都没打断他。 “师哥！您看……” 萧飞将台本放下：“还行，照本宣科罢了！” 总的来说，还算满意，可就是没有太大的亮点，潘芸亮刚才说的这个版本是郭德强重新删改过的。 原先老先生们经常演的版本，里面有好些现在人们都没听说过的东西。 比如老版本里面有一处，逗哏的说要请过去京城最有名的大了（liao）过来帮忙，王十二、翟鹤龄、李文清、丛四爷。 这几位就算是现在上了年纪的人，怕是也没听说过，所以都被郭德强给删掉了。 潘芸亮现在拿来说的，基本上和郭德强修改过后的版本没多大区别。 萧飞之前让孔芸鹏每天把要说的段子台本拿过来，其实就是想要让他在固定的梁子基础之上去找新的亮点。 潘芸亮是第一次给萧飞准备他要说的段子台本，显然还没理解萧飞的意思。 “小潘，过去马老祖曾有过一句话，学我者生，像我者死，明白什么意思嘛？” 潘芸亮被萧飞问的一怔，再仔细一琢磨就明白了：“师哥！您的意思是，段子里得有我自己的东西。” 还行！ 明白这个就好！ “没错，你自己琢磨琢磨，你说的能跟着你师父比吗？” 这还用得着说嘛，他的水平照比郭德强至少差了好几个档次呢，他才学了多长时间，郭德强可是打小就学，这些年闯荡江湖，相声功力早就已经登峰造极了。 “你刚才说的，连中间的铺垫都和你师父一模一样，几个包袱的处理，也都是你师父的方法，到时候，你站在台上说，观众听了上句，都能接的上来下句，就这……你觉得能把观众给说乐了？” 萧飞也知道，他这么说其实是有点儿过分了，毕竟潘芸亮不是曹芸伟，曹芸伟现阶段已经开始有意识的在段子里增加自己的东西，在每一个作品里面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打下自己的烙印，但潘芸亮还在学呢。 “兄嘚！你得把每一个作品变成你自己的东西，段子是老段子，可是得有新东西在里面，明白吗？” 萧飞已经不是第一次跟着师兄弟们说这句话了。 潘芸亮低下了头，刚刚当着萧飞的面，顺顺当当的把这个活给使下来，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得意的，可现在听了萧飞的话，他才明白，自己差得远呢。 特别是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孔芸鹏在台上的表演，脸上更是一阵阵的发烧。 孔芸鹏拜门比他要晚得多，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才三个多月的时间，可最近的几场表演，孔芸鹏已经开始在老活里面刨新东西了，而他却好像…… 就像萧飞刚才说的那样——照本宣科！ “师哥！我……我再琢磨琢磨！” 萧飞点点头：“再好好想想，不过也别急着往里面加新东西，有什么想法了，就跟着邢先生商量商量，老先生说了一辈子的相声，手里的好东西，且够你学呢！” 接着萧飞又给潘芸亮指出了刚刚说的时候，几个节奏不对的地方。 把一段相声说好，一点儿都不容易，不光得让观众笑，还得留出时间来，让观众自己去琢磨段子里一些藏着的小包袱，也就是说，要给观众留出喘息的空档来，说的太急太快，效果同样会大打折扣。 说完了活，萧飞又跟着潘芸亮闲聊起来，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刚来的李威。 “这位李师哥是有师承的，拜的是杨金明先生。” 杨金明？ 萧飞听了这话一下子就明白了，杨金明是相声名家李力山先生的弟子，李力山先生的师爷是常家第一代常连安先生。 郭德强早年在天津的时候，曾跟着常连安先生的公子常六爷学艺，跟着常家的渊源颇深。 眼下相声不景气，德芸社在相声门里算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杨金明托人把李威介绍到德芸社，给徒弟寻一口饭吃，也很正常。 郭德强就是念在常六爷当年对他的恩情，也不可能不接收。 “师哥！另外李威和刘芸毅一样，也拜在了我师父评书门下，论着跟我们也是师兄弟！” 呵呵！ 这基本上算是郭德强的常规操作了。 看到喜欢的就想着收徒弟，当年刘芸毅刚来的时候也一样，只是当时刘芸毅已经拜师，再加上郭德强跟孟樊桂先生的关系不错，没法让刘芸毅跳门，最后在请示了孟樊桂先生同意之后，才拜在了郭德强评书门下。 “师叔没说今天给他试试活？” 李威既然是带艺过来投奔，自然就得马上安排着上台演出，让后台的人瞧瞧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能不能在德芸社立足。 德芸社毕竟不是慈善机构，也养不起那么多吃闲饭的人，有一个岳芸龙就足够了，再来几个的话，后台其他人肯定会有意见。 郭德强就算是班主，也不能什么事都一意孤行。 “没安排今天，说是明天让他跟着小伟师哥上台。” 萧飞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刚才询问也就是闲聊，毕竟是郭家门的事，他一个外人没必要跟着掺和，知道也就行了。 “行了，你也去忙你的，对了，你出去的时候，把小栾喊进来，我找他有点儿事。” 潘芸亮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没一会儿，栾芸博就挑帘进来了。 “师哥！” “甭客气，坐！” 栾芸博倒是当真没客气，不愧是头一次跟着郭德强见面，直接开口就问“谁给谁钱”的耿直boy。 “那200个老段子，师叔把哪一段传给你了？” 栾芸博闻言，立刻起身从口袋里翻出了几张纸，递给了萧飞。 《油滑山》、《猪吃豆腐》、《吃翅子》。 这三个活都不大，全都是萧飞已经吃透了的。 不过，郭德强也是真够狠的了，栾芸博还没登过台，上来就让他说这种已经失传了的老段子，却也看得出来，郭德强对栾芸博的期望很高。 “给你说过吗？” “简单说过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几句，还是让我跟着您好好学。” 呵呵！ 萧飞也是无语了，郭德强这是非得让他帮着带徒弟了。 “行啊！回头事情要是能定下来，咱们头一场先说这个《油滑山》。” 郭德强昨天说的传统相声专场，到底能不能办，最后还是得看侯三爷的意思，毕竟这里面牵扯的事情比较多，真要是办了，也容易遭人嫉恨。 接着萧飞就开始给栾芸博讲起了这个段子，什么地方该铺，什么地方该垫，什么地方应该怎么翻，都一一的说了。 大体的梁子还是台本上的那个，但是详细的内容，特别是铺垫的那部分，萧飞直接给改了。 那些个整天鼓吹相声要改革的专业人士，所说的虽然都是屁话，但是，其中也有那么一两句能听的。 比如，相声要与时俱进，真要是抱着老段子一成不变的说，在观众那边照样不讨喜，就像萧飞刚刚和潘芸亮说的一样，老活也得有新东西。 萧飞认认真真的教，栾芸博认认真真的听，板着一张脸，也分不清到底谁在教，谁在学。 说着说着，萧飞也忍不住笑了。 栾芸博一脸懵状。 “小栾！你这是天生的啊？” 呃…… 什么意思？ “挺好，你这也算是冷面笑匠了。” 听到萧飞这么说，栾芸博倒是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说相声最高的层次就是把观众逗到笑得停不下来，而自己却一点儿笑模样都没有。 比如相声门里的泰斗马老祖就是，他说相声的时候，不管观众反应多热烈，在老爷子的脸上就看不到一丁点儿笑纹。 “师哥！我这人性子比较闷。” 萧飞摆了摆手：“这是好事，行了，不说这个了，这个段子我该说的也都说了，回头你自己琢磨琢磨，等觉得自己琢磨透了，咱们再过两遍。” 头一次登台，还是得慎重一些。 之前孔芸鹏那是因为没办法，当时找不到合适的人，只能赶鸭子上架。 当时萧飞也没想着孔芸鹏能多出彩儿，只是没想到，小孔是个天生说相声的好材料，第一次登台，居然就开窍了。 栾芸博点点头，把那几张纸收好。 “师哥！有个事我想跟您说说。” 萧飞刚端起茶杯，闻言笑道：“什么事，说！” 栾芸博刚要开口，却又有些犹豫：“师哥！这就是我自己瞎捉摸的，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您……” “没事，出你的口，入我的耳，保准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诶！” 栾芸博这才踏实，想了想开口说道：“师哥！我来的日子也不短了，每天在园子里瞎忙活，有些事，我觉得咱们这边……不太对。” “说说看！” “我就是想说，咱们这边太……不正规了！您看啊，现在满后台的演员，有一个算一个，说是德芸社的演员，可跟着班社之间又没有劳动关系，差不多也就是过来帮忙的，还有时常来串场的那些位，想来就来，来了之后还得立刻安排演出，把原先的演出计划都给打乱了，我看着……后台这边已经有人提意见了。” 栾芸博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说着，萧飞只是听，时不时的笑一下。 其实，德芸社这边能有个屁的演出计划，每天的演出都是按照惯例来，除了开场不太固定之外，头二永远都是曹芸伟和刘芸毅，倒三是何芸金和李京，压轴的徐德谅和王文利，以及最后攒底的郭于组合。 有打着帮忙旗号过来的，郭德强碍于彼此的交情，还不能不用，只是这样一来，必然要打破原先的安排，有的演员提意见也在所难免。 之前一直没有人说这个事，可并不代表这个事就不存在，只是因为现在的德芸社还很弱小，大家需要同心协力，矛盾没有爆发出来而已。 一旦爆发…… 其他人谁都没看出来，或者说看出来了，只是谁都没说，却不曾想到栾芸博，把这个问题给掀开了。 不光是外来的演员串场问题，更加重要的是——劳务问题！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九十九章 拜师 栾芸博绕着圈子，其实想说的就是劳务问题，现在的德芸社，说起来就是个大家伙凑在一起的大联盟。 前两年演员流动性极大，经常有演员来这边说上两个月，然后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走人的情况发生。 不光人走了，连带着把在德芸社学会的段子也一并带走。 说起来这事，无论是谁，心里都不痛快，可是没办法，双方没有劳动关系，人家想走，德芸社也不能强留，只能听之任之。 现如今德芸社还十分弱小，这些问题还不明显。 等到有一天德芸社壮大了，真的靠着小剧场演出，把相声给救活了的时候，都会集中爆发。 要不然怎么说相声是牛比无义行呢。 大家伙都难得时候，还能凑在一起抱团取暖，真要是有一天发达了，谁都会想着往自己的盆里多划拉点儿干的。 栾芸博学历高，脑子好使，能看明白这一点并不奇怪。 “小栾，这话你跟着师叔提过吗？” 栾芸博摇头：“没有，我瞧出来了，可跟谁都没说过。” 萧飞点点头：“这就对了，跟谁都别提。” 栾芸博不解，看萧飞的反应，显然也知道这是个大问题，可为什么不能说呢。 “你现在就算是说了，师叔也不会往心里去。” 郭德强这个人身上带着强烈的江湖气，总想着靠交情把所有人都拢在一起。 不过这种想法显然有些理想主义，甚至可以说是天真。 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大家伙投奔到德芸社为的是什么？ 就凭对相声的热爱？ 难道不吃饭啊？ 家里没有人需要他们养着啊？ 此前，潘芸亮的家里人为什么要把他带走，不让他继续学相声了？ 还不就是因为说相声不赚钱，人家怕耽误自己孩子的前程。 “师哥，那要是照您这么说，咱们就什么都不做。”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做肯定是要做，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信不信，今天师叔如果提出来，德芸社所有的演员都要签合同，明天保准就有人不来了，德芸社刚好起来，禁不起折腾。” 栾芸博听着，不禁心生郁闷这个问题他已经想了很久了，一直就憋着机会进言呢。 可是在说之前，他想跟着萧飞商量一下，在他看来，满德芸社后台，也就萧飞能明白他的担心。 结果…… 萧飞一看栾芸博的反应，就知道这哥们心里不忿。 “小栾，你能想到这一层是好事，不过做事不能太急躁了，而且，说句不好听的，现在天下太平，什么事都没发生呢，你现在就把这个问题给戳爆了，到底是打算防着谁呢？” 栾芸博被萧飞问的愣住了，他确实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光想着德芸社存在的隐忧。 “嗐！是我给想差了。” 说着，尴尬的笑了。 论岁数，他比萧飞还大了好几岁呢，结果考虑问题还没有萧飞周全呢，顾头不顾腚的。 “师哥，往后您还真得提点着我。” 萧飞也笑了：“可千万别这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虽然说急了点，可师叔身边还真应该有你这么一个人。” 见栾芸博不明白，萧飞便给他解释道：“师叔这个人耳根子软，心更软，遇见事了，禁不住别人两句好话，干什么都容易感情用事，现在没什么，可德芸社总有壮大起来的那一天，到时候，公是公，私是私，就得分清楚了，有你在旁边提醒着，咱们德芸社能少走岔路。” 栾芸博听着都懵了，他没想到萧飞居然这么看重他。 他来德芸社的日子不算长，可是却看得清楚明白，于清师徒在德芸社绝对不是演员这么简单。 尤其是萧飞，郭德强和于清出去演出的那段时间，虽说守家的是徐德谅，可是明摆着的，萧飞在班社里的份量要重的多。 甚至有的时候，栾芸博都会冒出个大逆不道的想法，要是有一天，郭德强不在了，能领着德芸社接着往下走的人是谁？ 郭大林子承父业？ 别闹了，又不是旧社会，哪里会有扶保幼主这种事？ 何芸金，或者曹芸伟？ 真要是他们当家的话，别人怎么选，栾芸博不知道，反正，他是肯定会走的。 想来想去，栾芸博发展，好像也就只有萧飞了。 能耐好，人品好，除了萧飞，还能是谁！ 萧飞可不知道栾芸博在琢磨这些有的没的，还在跟他说着未来的一些事。 “小栾，师叔马上要拜师侯三爷这件事，你也应该知道，等到师叔有了门户，你们这些郭家门的徒弟就算是熬出头了，到时候摆知，估计你也在师叔头一波的徒弟里头，有些事你得挑起来。” 萧飞毕竟不是郭德强的徒弟，有些话，比如刚才说的劳动关系问题。 他能跟着师父于清说，却不能跟郭德强说，关系上差着一层，这里面就差着好些事呢。 栾芸博这会儿脑子里有点乱，只能不住的点头，他需要回去之后再好好的琢磨琢磨萧飞这些话。 萧飞也没打算再多说，刚才说的这些，事实上已经有些逾越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萧飞拎得清，唯一盼着的也就是德芸社越来越好。 ……………… 六月的最后一天，湖广会馆，郭德强拜师的日子，今天不光是他要拜师，侯三爷一起收的还有一位叫金也林的相声演员。 和郭德强一样，也都是打小就学相声，只是一直没有师承，拜师侯三爷算是给自己找一个门户，更是找一个靠山。 萧飞和郭德强的徒弟一样，早早的就过来了，帮着一起忙前忙后。 接待观礼来宾这种事还轮不到他们，自有于清他们这一辈的在负责。 “师爷！” 石福欢瞧见萧飞，笑着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说话。 “这就是清儿的徒弟，叫萧飞，萧铭栋老爷子的孙辈，小飞叫人啊！” 和石福欢一起的是今天这场拜师仪式引保代三师的另外两位，常家大爷常桂田先生，以及侯大师的关门弟子，李京的师傅师圣杰先生。 这两位都是文字辈的相声艺人，萧飞得称呼师爷。 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萧家跟着常家有交情，当年萧铭栋还曾给小蘑菇常宝堃先生量过活。 （本章未完，请翻页） 常先生牺牲之后，萧铭栋更是亲自前往天津卫扶灵。 “好孩子，我在匣子里听过你的活，《九头案》能打你手里救回来，搁门里，你是功德无量。” “师爷，您过奖了，晚辈可不敢当。” “当的，当的，什么时候有机会来天津，一定上家来，咱们爷俩好好聊聊。” 常家大爷主动邀请，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师爷，一定登门拜访！” “好，就这么说定了。” 接着师圣杰先生也勉励了几句，便由石福欢陪着进去准备了。 待会儿作为代师的师圣杰先生还得上台致辞。 随着期间临近，来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好些经常只能在电视里见到的相声名家纷纷到场祝贺。 萧飞看着也是不住的感叹到底是侯三爷，面子就是大。 “师哥，刚才师爷亲自迎进去那人是谁啊？看着面生，不像是咱们行里人啊！” 正忙活着呢，孔芸鹏凑了过来，小声问了一句。 萧飞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跟侯三爷坐在一起的有个老头儿，他也不认识，不过他知道是什么身份。 “那位本来就不是咱们门里人，知道是干什么的吗？” 孔芸鹏摇头。 萧飞笑道：“人家是算命的。” 算命的？ “师哥，我师父拜师怎么还来一个算命的啊？” “不明白了？我给你说说。” 相声门的收徒仪式上，要请算命先生，这一点也不奇怪，要是放在以前，算命先生还要坐主位，主持整场仪式。 至于为什么？ 现在也没有人说的清楚了，普遍的一种说法是，说相声的和算命的都是靠着一张嘴混饭吃，算是一个行当里的人。 收的徒弟以后要是不能凭借着相声安身立命，赚饭吃的话，都得改行算命，拜师仪式上请的哪一位算命先生，那位就算是师父了。 萧飞当初摆知的时候没请，没想到侯三爷居然这么看重老礼。 之所以这么干，估计也是做给同行看的，此前行里人横拦竖挡的，惹恼了侯三爷。 于是就更要在摆知仪式上将所有的程序都做全了，让行里人瞧瞧，他收郭德强为徒，样样不亏，省的以后有人跳出来鸡蛋里面挑骨头。 “各位落座，各位来宾落座，咱们的摆知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今天这场摆知仪式担任主持人的是斗爷，曾经郭德强刚来京城的时候，最想拜的师父就是他了。 那个时候，他恐怕都不敢想自己有一天能拜师侯三爷。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萧飞的师父于清也曾想拜师斗爷，斗爷同样没收，反而将于清介绍给了石福欢。 这个时候，萧飞也瞧见了郭德强，一身咖啡色的西装，就这穿衣品味必须得吐槽一下。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看看金也林先生，人家那派头，俩人站在一起，郭德强活脱脱一马仔。 正要跟着师父于清玩笑两句，就看到于清接了个电话，随后原本喜气洋洋的一张脸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得嘞！ 这是又出事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章 我们家“孩子”就拜托诸位了 “师父，出什么事了？” 于清咬着牙，努力把自己的气匀平了：“有人捣乱，这事回头再说。” 听于清这么说，萧飞也就没再问，不过心里免不了好奇，于清可是个老好人的性子。 萧飞拜师这么多年，就没看见过他师父生气是什么样。 能把于清气成这样，显然刚才接的这个电话里，说的事情不小。 有人要捣乱？ 萧飞看了看台上，端坐在正当中，满脸笑意的侯三爷，暗自纳闷。 谁这么大的胆子，侯三爷收徒弟的日子，都敢捣乱，这是不打算在相声门里混了啊！ 台上，这会儿仪式已经正式开始，先是引保代三师上台讲话。 常桂田先生在今天之前估计都没怎么见过郭德强，最多也就是在常六爷那里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喜欢相声的小黑胖子。 今天能来，完全是看在侯三爷的面子上，毕竟，相声三大门里，马家行事低调，不怎么和同行来往，常家和侯家的关系则一直不错。 当年侯三爷还差一点儿拜了常四爷为师。 说句心里话，今天这场拜师仪式的主角并不是郭德强，相声门里来了这么多大家，主要还是冲着郭德强身边那位金也林。 萧飞之前就听师父于清说了，这位金先生在今年的相声大赛上拿了头名，算是专业相声圈子里的后起之秀。 就连待会儿摆在西王府的谢师宴，较真的话，都是郭德强蹭人家的。 郭德强原先有些积蓄，早就被赵芸飞给祸祸光了。 引保代三师讲完话，郭德强跟着金也林上前给师父侯三爷鞠躬。 今天有录像的，可不兴磕头。 三鞠躬完毕，两人自此算是有了师承门户。 萧飞看着也不禁感慨，他的这位郭师叔苦了这么多年，从今往后，再也不用继续海青着了。 “首先呢，感谢诸位，今个我收徒弟，金也林，郭德强。” 侯三爷手拿话筒站在台上，目光炯炯的，与其说是在给刚收的两个徒弟跟同行托付，倒不如说是在警告。 “这俩人从今往后就是我的徒弟了，来的没来的朋友、同行，全都认清楚了？” 这话一说，萧飞差点儿笑出声来，果然是侯三爷，天生就不知道什么叫吃亏。 之前，好些行里人都给侯三爷递话，拦着不让他收郭德强为徒。 因为这件事，侯三爷的心里一直憋着火呢。 可谁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在收徒仪式上把憋了好久的这通火给撒出来。 坐在台边的石福欢先生几次想要站起来拦一把，可终究还是放弃了。 他了解自己这位搭档好友的性子，惯来是个宁折不弯的。 今天要是不让侯三爷把这火撒出来，他能自己把自己给熬淘死。 “了解我的同行都知道我是个什么脾气，我收徒弟讲的是脾气相投，别的乱七八糟事，就别往我耳朵里送了，话就说一遍，有不痛快的，我也不怕得罪人。” 好嘛！ 这话说的，得亏那几位上蹿下跳的今个没来，不然的话，这场拜师仪式能不能办下去都不一定了。 这脾气，也是没谁了，不过侯三爷就是有这个底气。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好，没人说话，那我就继续，金也林，郭德强，今天拜在我的门下，我这当师父的也得叮嘱几句，从今往后，好好做艺，好好做人，也请同行同业的前辈先生，同辈师兄弟们多多照应，我们家孩子就拜托给诸位了。” 郭德强听着侯三爷朴实的言语感动的想哭，他苦了这么多年，从今天开始，也算是有家大人护着的孩子了。 只是，孩子？ 这画面看起来太违和了。 侯三爷不愧是行业里的领军人物，尽管刚才放了狠话，可谁也没敢在这场合掀桌子。 等到侯三爷说完，纷纷上前道贺，侯三爷也带着两个刚收的徒弟，郑重其事的介绍给了同行。 “小金，德强，这是你们亲师大爷！” 李博翔先生今天也来了，他是文字辈的门长，已故相声大师赵佩茹先生的首徒。 当年侯三爷拜师的时候，赵先生已故，就是李博翔出面，以大师哥的身份代拉收了侯三爷入门。 也因此一直得侯三爷的敬重。 “老三，刚才的话重了，知道你心里别扭，可咱们当长辈的，别给孩子招祸。” 侯三爷知道李先生是好意，刚才是顶着一股子火，这会儿冷静下来也明白自己话说的重，那些人不敢在他的面前炸刺儿，没准就报复在徒弟的身上。 可说了也就说了，他是一点儿都不后悔，侯三爷岂是怕事的人。 “师哥，我知道了，往后还得看您多照应孩子们。” “没的说。” 李先生笑着应了，也教导了郭德强和金也林两句。 这一番拜下来，郭德强的脑袋上都冒汗了。 也就是占了新社会的便宜，要是放在以后，新入门的徒弟得跪在地上磕头。 甚至因为萧飞入门的时间比郭德强早，郭德强还得给他磕三个，这叫认门户，然后萧飞再给郭德强回磕，这叫认师叔。 嗯，都是封建陋习，不再赘述。 热热闹闹的仪式结束，有些来宾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剩下的人乘坐两辆大巴车前往西王府，参加谢师宴。 萧飞开车载着于清，师徒两个刚一上车，于清就忍不住了。 “忒特么下作了！” 萧飞早就等着了，倒也不觉得奇怪。 “师父，到底是谁惹着您了。” 于清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把车窗放下，点上了一根烟。 “知道刚才是谁给我打电话吗？” “您不说我哪知道啊！” “天津那边。” 萧飞闻言，大概其已经猜到了一些。 “那边还是拦着不让拜师？” “不让，让我给你师叔和三爷爷递话，真要是拜了师，回头那边就有话要说，话说的狠，听那意思是憋着要把你师叔给毁了。” 萧飞听了，不但没担心，反而笑了。 “师父，他们真要是手里攥着能威胁到我师叔的东西，还能一直等到现在？” 于清闻言，仔细想想，好像的确是这么个事。 “还是你小子看得透，真要是能伸手，还犯的着过这么多道手，托人把话递到我这里，就会乱汪汪，动真格的，一个比着一个怂。” （本章未完，请翻页） “师父，这事呢，虽说咱们不怕，可有些事还是得提前做好准备。” 弄不死你，我就恶心你。 萧飞觉得这种事，那些人能干的出来。 “行了，回头我找个机会跟你三爷爷说说。” 这个才是正理。 侯三爷刚才可是放话了，拜托门里的前辈照应自家孩子， 这个时候，无论是谁跳出来，那都是在打侯三爷的脸，他老人家那脾气，能忍得了？ “师父，不光是三爷爷，我师叔那里，您也得叮嘱好了。” 侯三爷是个不吃亏的脾气，郭德强也是一样，挨了这么多年的欺负，现在终于有了靠山，正是扬眉吐气的时候，能咽下这口气？ “你师叔……” “师父，您跟我师叔认识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他的脾气，干什么都容易意气用事，现在有了三爷爷撑腰……” 话不用讲的太明白，稍稍一点，于清就明白了。 郭德强就是个嘴上没把门的话，受了委屈更容易上头。 “这事你还真提醒我了，是得和你师叔说好了，他瞎咧咧两句，到时候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把这件事画上句号，剩下的自然有于清去跟着侯三爷他们说。 车开到了西王府，师徒两个收拾好心情，跟着大部队进了大厅，这边已经准备好了。 萧飞跟着一帮徒弟辈的坐在一起，同桌唯一的长辈就是王薇。 “这么多菜啊！” 烧饼逮着一顿好的，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要不是有萧飞盯着，这熊玩意能直接坐在桌子上吃。 “师哥，什么时候开吃啊？” 萧飞无奈：“吃什么吃，没瞧见你金子和小伟俩师哥都跟在师叔身后呢，小潘，赶紧带着烧饼过去，帮金先生倒酒去。” 潘芸亮听话，闻言就起来了，烧饼舍不得这一桌子的好菜，磨磨唧唧的不肯动。 “小饼，没听见你师哥的话。” 王薇也瞪眼了，心里有些懊恼，怎么他们郭家门的徒弟能耐比不上人家，眼力见也差着行市呢。 “师娘，还是我去。” 孔芸鹏起身，跟着潘芸亮去了。 侯三爷致完祝酒辞，谢师宴正式开始，早就迫不及待的烧饼，挥舞着筷子就奔四喜丸子去了。 王薇走过来，坐在萧飞的旁边，问起了佟筱娅的情况。 娘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看得出来，王薇今天心情大好。 郭德强顺顺当当的拜师侯三爷，从此以后苦尽甘来，也就是萧飞开车来的不能喝酒，不然的话，非得拉着萧飞，干上三大杯。 “师哥！我师爷喊您过去。” 萧飞正给王薇看佟筱娅发过来的照片，一条彩信可不便宜，听到有人说话，回头见来的是潘芸亮。 “三爷爷叫我？” 潘芸亮点头。 萧飞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本该唱主角的侯三爷居然不见了，一起不见得还有郭德强和他师父于清。 唉…… 萧飞心中有些无奈，这件事他是真不愿意掺和，本来以为跟着师父于清说完就没他的事了。 结果，还是没能躲得过去。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零一章 咱们得占理 “三爷爷、师爷、师父、师叔。” 萧飞被潘芸亮领着去了大厅一侧的休息间，刚一开门，阵阵浓烟差点儿把他给掀出去，难怪潘芸亮不跟着他一起进来呢。 侯三爷和于清都是老烟枪，俩人凑在一起，没多大会儿功夫就能把屋子里熏的看不见人。 小孩子哪能受得了这么大的烟味儿？ 连咳嗽带喘的，好不容易算是能瞧见人了，老四位正跟沙发上坐着呢，侯三爷嘴里叼着烟，抱着肩膀，拉长张脸，任谁看都知道是生着气呢。 估计他也没想到，这次收徒居然会惹出来这么多是是非非，本来挺高兴的事，结果从一开始就不得安宁，让他格外的心气不舒畅。 “坐！” 萧飞应了一声，没跟着坐沙发，从旁边拉过来把椅子，坐在了四位的正对面。 这场面，就跟马上要受审一样，就差在身背后的墙上贴四个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萧飞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这会儿他却不能先开口，只能干等着。 侯三爷心里压着火不开口，其他人也都不说话，饶是见过大场面的萧飞，心里也在擂鼓，只能朝着师父于清看了过去。 咳！ 于清咳嗽了一声，舍不得让徒弟这么难受。 “干爹！您看……” 谁知道侯三爷开口一句就是：“欺人太甚。” 萧飞知道，师父于清一旦把接着电话这件事跟着侯三爷说了，侯三爷肯定要发火，只是没料到火气居然这么大。 早先刚传出来他要收郭德强为徒的时候，门里就有那么多人横拦竖挡的不让，托人递话的，还有亲自上门的，要说生气，也都气过了。 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庄稼了？ 现在收徒仪式在行里这么多名家的见证下，也顺顺利利的完成了。 就算是有人非得在这个时候过来添膈应，也都在预料之中，在萧飞看来，大可不必太放在心上。 除了钱之外，任何人或物都没办法做到让所有人都喜欢，何必跟着自己较劲呢。 自己问心无愧也就是了。 尽管这次要阻拦的人，身份确实有点儿特殊。 刚才在车上，于清虽然没有明说，不过萧飞听到电话是从天津打过来的，其实就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不是别人，正是郭德强早年在天津的时候，曾拜过的一位相声门名家杨先生。 说起这位杨先生，当年在京津两地的相声圈子里也是有一号的，拜师宝字辈艺人白福全先生，师爷是寿字辈艺人于俊波。 于俊波的名字，可能听着有点儿耳生，但是要说起他的同辈师兄弟，那可就了不得了，寿字辈的门长张寿臣先生，侯大师的师父朱阔泉先生，还有常家的老祖宗常连安先生，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他们这一辈再往上倒的话，那就是相声八德之一的焦德海了。 所以，尽管杨志现如今在相声圈子里没什么名气，但是要说起在行里的分量，人脉，却也不轻。 他如今站了出来，如果当真恨了心要阻止侯三爷收徒，这件事还真的挺麻烦。 “小飞！” “三爷爷，您说！” 萧飞下意识的就要起身，却被侯三爷摆手给拦下了。 “没那么多规矩，坐着说，刚才你师父说了半晌，我听着都是你给分析的，这才把你给叫过来，你说说，真要是闹起来，这事咱们该怎么办？” 这里面有我什么啊？ 萧飞心中无奈，他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想掺和进来，毕竟无论是那一边都是相声门里的长辈，他指手画脚的算什么？ 真要是传出去的话，少不得会有人说他轻狂。 可侯三爷发话了，萧飞又不能推辞，纵然再怎么无奈，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了。 “三爷爷！这件事依着我看，闹不起来。” “闹不起来？”侯三爷怒极反笑，“你师父刚才可都说了，那边现在口风硬的很，直接扬 （本章未完，请翻页） 言要毁了你师叔，你还说闹不起来？爷们儿，屋里的都是自家人，心里装着什么话，只管往外面倒，我倒是要听听怎么就闹不起来了。” 侯三爷确实生气，他刚刚收了郭德强为徒，那边就跳出来了，还要毁了郭德强，这分明就是在打他的脸。 侯家人在相声门里是什么地位？ 能忍得下这口气？ 萧飞瞧着，知道侯三爷是个急脾气，可这也太急了！ “三爷爷！您先听我把话说完。” “行！你说，我们都听着。” “三爷爷！就算是吵架，也得俩人才能吵得起来？一个人总不能站在镜子跟前，自己和自己吵，骂天骂地骂祖先，您说是不是？” 侯三爷皱着眉没说话，坐在他身旁的石福欢闻言说道：“小飞，你的意思是，他爱怎么嚷嚷，让他随便，咱们这边不接茬儿？” 萧飞还没等搭腔呢，侯三爷就不干了：“合着你的意思就是让我当缩头乌龟？任凭他随便骂，等他骂的解了气，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你……你这算什么办法啊！” “三爷爷！您别着急啊，我这话还没说完呢，我的意思是，让我师叔别搭茬，天津的那位老先生就算是再有气，再想折腾，您觉得他能直接开口骂您？” 侯三爷一愣，仔细琢磨琢磨，大概其明白萧飞的意思了。 他在相声圈子里是什么地位，那个在天津文化宫做馆长的杨先生是什么地位，俩人确实是平辈，但是地位根本就不对等。 直接摆明车马炮，对着侯三爷开火？ 可着全中国说相声的找，估计也找不出来一个。 之前，侯三爷要收郭德强为徒的时候，确实有人拦着，但最多也就是劝，言辞犀利一点儿的，也就是希望他能以大局为重，注意团结之类的，放狠话的都没有一个。 毕竟相声三大家之一的侯家，那是能随便得罪的，除非真的不想在这一行里混了。 “杨先生就算是要把这件事闹出来，开火也是对着我师叔开，这个时候，师叔，您可不能搭茬。” 郭德强见萧飞说到了自己，还不让他在被攻击的时候说话，心里顿时有点儿不情愿：“少爷，这话不对，当初我可是托了范先生去问过，我到底算不算他的徒弟，但凡他点头承认了，我也绝对不会干跳门的事，可人家不认我啊！我还不能自己寻个门户，哦！现在我拜师了，他又不愿意了，没这么不讲理的！” 跳门在相声界确实算是一件非常忌讳的事，往小了说是德行问题，往大了说那就是欺师灭祖，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当然，这种事也不是完全不能做，不过要拜其他人为师，首先就得征求原先师父的同意，师父点头了，这件事才能接着往下办。 别说是跳门拜其他人做自己相声门的师父，就算是跨界，也得征求原先师父的同意。 比如拜在郭德强西河门下的刘芸毅和李威两人，在拜师之前都是孟樊桂先生和杨金明先生点头同意了的。 郭德强说的也是实情，他拜侯三爷，连跳门都算不上，因为原先的师父根本就不认他这个徒弟，既然不认，两个人也就没有了师承关系，郭德强愿意拜谁就拜谁，管得着吗？ 难怪郭德强会生气，这件事无论是发生在谁的身上，心里都会不痛快。 我最需要师门支持的时候，当师父的躲的远远的，现在我要拜其他人了，你又跳出来碰瓷儿，还口口声声要搞臭我，毁了我。 我没饭辙的时候，你管过我吗？ 我不给你一大耳帖子就当是尊老爱幼了，还不让我还嘴，那不得憋屈死啊！ “师叔！公道自在人心，我知道您委屈，可是，您总归得承认，当年您跟着杨先生学过，对不对？” 郭德强一怔，这一点他没办法否认，因为这是真实存在的，他也不是那种瞪着眼珠子说瞎话的人。 见郭德强不说话，萧飞接着说道：“所以，在这件事上，您不能说话，谁都知道您心里委屈，可是您只要一说话，那样咱们可就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占理了，是是非非，总绕不过一个‘理’字，咱们无论如何都得牢牢的站住了！” 萧飞的一番话，让郭德强没法再说什么，侯三爷，石福欢先生也是连连点头。 “小飞说的对！” 侯三爷长叹一声说道，显然他也被说服了。 “德强，你确实不能张嘴，你只要开口说话，一旦闹起来，咱们就算是有理都变成没理了，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曾经教过你。” 当师父的开口了，郭德强自然不能违逆，就算是心里再怎么憋屈，也得忍下来。 事实上，他可是早就准备开火了，就等着那位跳出来，他好把这些年挤压在心里的怒气，一股脑全都撒出来，结果话语权还被剥夺了。 “小飞，你师叔不能说话，我也不能说？” “三爷爷！您不能不说话啊！” 侯三爷一听就笑了：“为什么啊！？” “您想啊，那位杨先生能指责我师叔的，能有什么？无非就是他认为的跳门出奔这件事，他确实不敢骂您，可是总得捎带着把您给带着一起说道说道？” “没错！” 拔个萝卜还得带着泥呢，杨志要开炮，第一个得瞄准郭德强，侯三爷就在郭德强身边站着，自然得给捎带上。 “我师叔不能说话，那是因为辈分的问题，再加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单单这一点，就能把我师叔给压住了，但您就不一样了，真实情况是我师叔他在今天之前没有门户，相声家谱里也没有我师叔的名字，您收我师叔为徒，谁都说不出任何错处，您说是不是。” 这说的全都是废话，侯三爷是个急脾气的人，哪受得了萧飞这种绕脖子的讲话方式。 可转念再一想，立刻就明白了。 想明白之后，侯三爷不禁哈哈大笑，指着萧飞说道：“你小子，是打算让我给你师叔当挡箭牌呢！” 郭德强还是没想明白，听到这句话，顿时一脸错愕的看向了萧飞。 “小飞，你……” 他这个人性子带着点儿莽，想的也比较简单，在他看来，就应当是杀鸡焉用宰牛刀，有事弟子服其劳。 “你甭说话，小飞，接着说！” “三爷爷，您是我师叔的师父，既然拜了您，您不得罩着我师叔，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欺负啊！”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 萧飞的主意其实说起来也简单，不是要掀起骂战嘛，没问题，您随便说，随便骂，等您说完了，骂痛快了，没别的新东西了，我们再来一条一条的算。 不让郭德强说话，就是要立一个基调，在这件事上面，郭德强是受了委屈的，而且还是大委屈。 什么都用不着说，围观群众自行脑补就行了。 剩下的就交给侯三爷，不用教，依着侯三爷那脾气，随便一通炮打过去，那边就得歇菜了。 最难受的是，侯三爷亲自下场，那位还敢接着战吗？ 没错，杨志在相声圈子里借着祖辈的名头，确实有不少香火情，可要请出那些老前辈的徒子徒孙出来帮忙，也得看对上的是谁？ 如果是个无名小卒，那些人当然不介意卖个人情给杨志，但如果对上的是侯家人，也得掂量掂量了。 更何况，杨志未必就当真愿意跟着侯三爷撕破脸，本来就是个面子上的意气之争，为了这么点事，闹到和侯家人对立，实在是不值得。 “你小子，我原本还以为你是个老实孩子呢，结果，你是真够坏的，赚了便宜，还让人家没处诉苦，坏！你是真的坏，老石，你们这一枝里出来异类了！” 众所周知，高凤山先生传下来的徒子徒孙可都是老实厚道的人。 萧飞闻言笑道：“三爷爷！我就当您是在夸我了！” 众人哈哈大笑，原本凝重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 甚至心里开始期待着天津的那位杨先生能尽快出招，他们好看上一场大戏。 杨先生，您可千万别让我们失望，炮火啊！来的更猛烈些！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零二章 门下出了叛徒 “郭德强他有好些东西都是跟着我学的，他从开蒙都是我一句一句的教，现在突然之间就不承认了，我门下出了个叛徒，你说我能不腻歪吗？” 面对着媒体，杨志满脸愤慨的模样，一张嘴，就把郭德强定位成了叛徒。 只可惜，现在哪有多少人知道郭德强是谁啊？ 也就是随着德芸社的相声被搬到了京城广播电台的《开心茶馆》播放，才让德芸社和郭德强的名头逐渐的开始在京城传播，否则的话，郭德强这三个字连宣武都出不去。 这位采访杨志的记者自然不知道郭德强是谁，或者说，就连他采访的这位号称天津相声名家的人，他都不知道是打哪冒出来的。 不过是报社安排了，过来应付一下差事，相声门里的恩恩怨怨，他才懒得理会，那种老掉牙的艺术形式，现在还有谁关注？ 真要是经常在电视上露面的那些人倒也罢了，只是一个文化馆的馆长，他门下的弟子是不是背叛，谁会去关心？ 杨志侃侃而谈，话里话外将郭德强描绘成了一个欺师灭祖的小人模样，就这还不过瘾，甚至还爆出了一些陈年往事。 像是什么自家装修屋子挪用公款之类的，真真假假，谁也不知道。 在记者看来，就这么点儿屁大的事，还都是些个陈芝麻烂谷子，能有读者喜欢看？ 采访结束，转天就见报了，能有多少人关注，大概其除了相声门的人意外，没谁会在意。 唯一的亮点大概也就是，那位名叫郭德强的相声演员重新拜的师父是侯三爷。 或许在很多人看来，多拜几个师父又怎么了？ 郭靖拜了江南七怪，都有七个师父了，后来还不是又拜了洪七公为师，学习降龙十八掌，不然的话，哪来的大侠郭靖。 都是闲得慌！ 普通老百姓不在意，但是相声门里的人就不能不在意了。 杨志接收完采访的第二天，采访稿刚一见报，就有同行打电话过来了，不是支持，而是兴师问罪。 “杨志！你当着记者的面，说那些话，不合适！” 言辞不锋利，但是语气明显带着炮药味儿。 打电话过来的人，也是相声门里的老前辈范振宇，往常两人私交不错，不过因为这次的事情，估计是要闹掰了。 范振宇先生师承相声名家班德贵，而班德贵的师父则是相声门里的泰斗马老祖，所以范先生称得上是马派相声的嫡传，在门里的地位不一般，只是因为老先生低调惯了，很少插手门里的是是非非。 但是这次不一样，因为郭德强是范先生的义子干儿，当年郭德强刚刚闯荡京城的时候，范先生不顾自己年逾花甲，亲自登台，在小园子里给郭德强捧哏。 现在杨志的做法，明显就是要在门里彻底搞臭郭德强，范先生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说话？ “师哥！我哪句话说错了？” 杨志心里也顶着火呢，语气也带着点儿硬。 郭德强如果不拜师侯三爷的话，他也由着这个曾经的徒弟在外面做孤魂野鬼，承认不承认两人的师徒关系，还不是随便他拿捏。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可是，郭德强要另拜他人为师，拜的还是侯三爷这样的大家，他可就坐不住了。 别看外人不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但门内有不少人都知道，就算他嘴上说着“算也不算”，可大多数同行还是将郭德强归入他门下的。 现在门下的徒弟跑了，成了别人的徒弟，这让他的面子往哪搁？ “说没说错的，你心里明白，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当初可是我亲口问的你，郭德强算不算你徒弟，你是怎么说的？算也不算，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别当我是傻子。” 杨志被问的一阵语塞，这通电话两人也是不欢而散，多年的交情，基本上也算是掰了。 这还不算完，紧跟着侯三爷在京城也接受了采访。 虽然这件事的主角是被人称作“叛徒”的郭德强，但是，他的影响力毕竟太小了，一个只能在小剧场里安身的民间艺人，谁愿意关注他啊！ 别说是郭德强，就算是那位号称天津相声名家的杨志，记者都懒得搭理，没办法，名气太小，老百姓都不愿意搭理。 但是，侯三爷就不一样了，侯大师的公子，铁路文工团的团长，多次登上春晚舞台的全国知名笑星，这影响力可不一般。 于是乎，还在园子里，心里盘算着真要有记者上门的话，是不是可以小小的出上一口气，虽然侯三爷叮嘱他了，不让他乱说话，可是又不指名道姓，指桑骂槐的说一通，总该没事！ 结果，没人理！ 记者全都跑去采访侯三爷了，这事闹的，想要骂街都没个传声筒。 “烧饼！过来，好些日子没考你基本功了，地理图背下来了吗？没背下来？今个晚上别吃饭，饿着，什么时候背下来，什么时候再吃晚饭。” 遭了无妄之灾的烧饼满脸懵，看着怒气冲冲的师父，明显有邪火没地方撒，正巧让他倒霉撞上了。 这可上哪说理去。 郭德强有火没处喷，憋在心里别提多难受了，而另一边正在接收记者采访的侯三爷，则是火力全开，直接朝着天津某文化馆的方向喷了过去。 “我就不明白了，这天底下怎么就有这么多人，见不得人家好呢？我不提这里面的是是非非，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侯三爷一上来先鄙视了一番，接着才是正菜。 “我收郭德强为徒，是因为我们爷俩脾气相投，我也确实欣赏这个年轻人的相声艺术水平，我们以前就认识，当时他来团里帮忙，跟着一起演出，那个时候，我们就经常聊关于相声的话题，他想拜我，我也想收他，就这么简单。” “真要说他有师承的话，我肯定不会收，我们相声门里对于跳门这件事还是非常看重的，自己有了师承，如果想要跳门再拜别人为师，那得原先的师父同意才行，否则的话，确实是欺师灭祖，说句叛徒也不为过。” 接着话锋一转。 “但是，郭德强有师承吗？他倒是和我说过，当年在天津卫的时候，曾跟着这位杨志先生学过，我也曾托人去问了，托的是谁，我现在也能告诉大家伙，就是相声名家范振宇先生，范先生当着面问的，‘郭德强算不算你徒弟’，可他是怎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么说的？‘算也不算’，这算什么话？哦！孩子有出息了，就算徒弟，孩子在外面要是闯祸了，那就跑的比兔子还快？” 侯三爷越说越激动，言辞也越发犀利。 “他当时只要说上一句‘郭德强是我徒弟’，我保证不会收，郭德强再想跳门拜别人的话，我跟着一起戳他脊梁骨，可杨先生没说，既然他自己都含糊，不承认郭德强的师承，我为什么不能收我喜欢的晚辈做徒弟？” 说到这里，侯三爷顿了一下，随后目光变得凌厉起来。 “有句话我撩在这里，不管他认不认，愿意不愿意，郭德强现在就是我徒弟了，我是他师父，我就得管他，护着他，无论是谁，有什么话都过来跟我说，天大的事我顶着，别以为我徒弟没有家大人撑腰，就能随便欺负，搁我这里，我不答应，再有下一次，咱们可就没这么好说的了！” 唉…… 记者听着，心里不禁发出一声叹息，咋就没骂街呢？ 这要是骂开街的话，两边可就真热闹了，现在这样，总觉得差了点儿意思，马上就要触及爽点了，结果侯三爷却收了。 美中不足，美中不足啊！ 记者们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侯三爷在相声门，在曲艺界是什么身份？ 真要是面对记者扯着脖子骂街，那才叫丢人呢。 现在狠话放出去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来，威胁的意味很重。 再有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记者当然希望还有下次，原本对杨志并不怎么感兴趣，也都急急忙忙跑到了天津，想要在这件事上再加一把柴。 结果呢！？ “杨老师不在，您有什么事打他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otbeeent，pleaserediater。” 拿着电话的记者都傻眼了，这是……怂了啊！？ 就这？ 还特么叫板呢！ 原以为是个大新闻，可以继续深挖呢，结果挑事的一方只是让侯三爷放了两句狠话就偃旗息鼓了。 这可真是…… 欲求不满啊！ 还在看着事情发展，等着一旦侯三爷火力不济的时候，就亲自下场，参与博弈的郭德强接到了范先生打来的电话。 “哦！干爹，我知道了，这点事还劳动您了，行啊！您什么时候有空，来天桥剧场，咱们爷俩再说两段，好！谢谢您了，干爹！先挂了啊！” 看着郭德强挂了电话之后，一脸茫然的模样，于清不禁有些担心。 “怎么了？德强，出什么事了？” 郭德强回过神来，苦笑了两声：“那位杨先生蔫儿了！” 啊？ 于清都被说的一愣，扭头看向了正站在门口，跟着栾芸博闲聊的萧飞，之前萧飞就说过，侯三爷只要一放话，那边肯定不敢接茬儿，宗宗样样还真都让他给说准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零三章 我要给自己争口气 雷声大，雨点小！ 尽管侯三爷叮嘱过，不让他说话，可郭德强哪里忍得住，早就摩拳擦掌的，想要把这些年受的委屈，憋的火，好好的清算一下。 结果，第一回合才结束，整场较量就gaover了。 这事闹的，两丈长的青龙偃月刀都磨好了，结果战事平息，天下重归太平，让郭德强顿生英雄无用武之地。 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再扑上去咬两口，萧飞那天说的明白，这件事情上，他只要一开口就不占理。 只是因为这些年受的委屈太多，最需要师父站出来支持，保护，管他的时候，师父都不认他。 让郭德强的心里压抑了太多的委屈和怒火，就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倒一倒心里的苦水。 可现在…… 算了，过去就过去！ 郭德强这个人虽然性子急，嫉恶如仇，但是，总归是个心软的人，杨志就算是有千般不好，万般的不是，总归曾经教过他。 有句话，杨志倒是没说错，郭德强开蒙学的东西，都是他教的，传道授业的恩情不能也一同随着恩怨扔到脑后。 可这件事就这么过去，郭德强还是心有不甘，他确实曾师从杨志，但是，要说他现在这一身的本事都是跟着杨志学的，郭德强可不认。 这些年他走南闯北，跟着无数个相声名家求学问艺，如果说他的能耐有100分的话，最多有10分来自于杨志，剩下的90分都是他自己多年攒下来的。 不是说我的能耐都是跟着你学的吗？ 那我非得演点儿你不知道的，不会的东西。 那天谢师宴结束之后，郭德强就曾跟着侯三爷聊过了，想要在德芸社办一个传统相声专场，主打的就是那些已经失传，或者濒临失传的老段子。 当时侯三爷也十分感兴趣，在得知有200个老段子都是萧飞的爷爷萧铭栋整理保存下来的，更是直接起身，对着萧飞深鞠一躬。 吓得萧飞险些从椅子上翻下来，连忙就要躲，结果侯三爷不让。 “我不是拜你，是拜你爷爷，我和老爷子也曾见过面，我有三段活，当年都是老爷子传给我的，我们虽然是同辈，但是却也有半师之谊，现在我拜上一拜，是谢我的老师哥为相声门留下了这么珍贵的宝贝，为祖师爷传道，功德无量啊！” 最后还是石福欢做主，萧飞站起来侧着身子，算是替他爷爷受了侯三爷的半礼。 这200个老段子的台本，虽然没直接给侯三爷，可是到了郭德强的手里，归根结底，受惠的还是侯氏门人，侯三爷作为郭德强的师父，对着萧家说一声谢，也是应当应分的。 侯三爷对郭德强的想法表示了支持，谢师宴之后，郭德强就准备起来了，还在前一天晚场演出结束之后，返场的时候，跟着观众做了一个预报。 “大家伙都是常来德芸社听相声的，对相声了解的比好些内行人都多，大家都知道，相声起源于清末 （本章未完，请翻页） 民初，我们这一行公认的第一代先生艺人是张三禄先生，随后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穷不怕朱绍文先生为代表的第二代，再往下有春长隆、冯昆治、范长利等老前辈，到了第四代更是名家辈出，相声八德大家伙都知道？” “总之，相声传承上百年，每一代都是能人辈出，好角无数，也给咱们留下了无数脍炙人口的段子，我之前在演出的时候，曾跟您诸位提起过，老祖宗传下来的相声段子有一千多段，解放前后能继承下来的还剩下四百多段，等到再后来经过删改，还有我们这些后人的努力，就剩下两百多段了。” “后辈儿孙无能，不能继承老祖宗之德，将无数的好作品都给遗失了，不能不说是一大憾事，万幸我们这一门里还有前辈高瞻远瞩，有先见之明，将许多濒临失传，或者是干脆已经失传的段子，千方百计的给整理了出来，传给我们这些后来人，老前辈有祖德，后辈传人感激不尽。” “打明天开始，连着三个礼拜，德芸社在天桥剧场，连开42场传统相声专场，专门为您诸位说这些濒临失传的传统相声，郭德强作为德芸社的代表，在这里向您诸位保证，一天两场，每场演出五个活，一连42场，保证不翻头，为的就是让这些老祖宗传下来的艺术瑰宝，重现人间，您诸位多捧！” 郭德强说完，带领着所有德芸社演员对着观众鞠躬致谢。 听到这番话，台下的观众都懵了。 如果说，郭德强会不少别人很少会的传统段子，他们并不觉得稀奇，德芸社创立几年来，郭德强也经常会在台上表演一些传统老活，有些确实是濒临失传的。 但是郭德强最后说的是什么？ 一天两场，每场演出五个活，一连42场，保证不翻头。 连着说200多段相声不翻头，这小黑胖子怕不是要疯了？ 都知道他刚拜了侯三爷为师，为了拜师，德芸社还停演了一天，难道是因为有了师承，兴奋过头，满嘴跑火车呢？ 郭德强和德芸社的名气就算是小，当众宣布的这件事也在一夜之间传扬了出去。 连着三个礼拜不翻头，要说上200多段传统相声？ 绝大多数的行里人全都是嗤之以鼻。 传统相声能流传下来的还剩下多少啊？ 郭德强说的可是要让濒临失传和已经失传的段子重现人间，也就是说，那些广为流传的传统相声，他不会拿到台上去说。 可不说那些说什么啊？ 就算这些年郭德强救回来不少濒临失传的老段子，又能有多少。 吹牛都不打草稿！ 总之，绝大多数的行里人是不相信的。 没有冷嘲热讽，那是因为要给侯三爷面子，不过，心里对郭德强这个人，却也是越发的瞧不上了。 说起来行里人跟郭德强的矛盾，其实也并非真的是打算抱着一起死，究其原因，还是理念不合。 相声经过几代人的发展，不管是兴旺也好，衰落也罢，总 （本章未完，请翻页） 归是已经登上了大雅之堂，大型文艺演出，包括春晚都已经有了相声的一席之地。 可郭德强出现之后，却一直在鼓吹“相声回归小剧场”，不但这么做了，而且从去年年底开始，真的有了相声在小剧场复苏的苗头。 这就等于是动了好些既得利益者的蛋糕，人家能答应？ 我可是胸前佩戴着小红花，能到大会堂里去开会的人，现在你要让我重归下九流，那我还不得整死你啊！ 现如今郭德强又要将那些老掉牙，早就被扫进历史垃圾堆的东西重新翻出来，甭管他是不是真的能做到连着21天不翻头，总之，这件事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自诩专业，却连传统相声的掌握情况都比不上一个民间闲散艺人，这让诸位艺术家面子往哪搁？ “师父！” 郭德强又接着了一个电话，听他的称呼就知道，对面是侯三爷。 “是！师父，您放心，待会儿我就把话给放出去，您放心，我肯定给您争气，不会给您丢脸，诶！您要来，好！好！好！师父，我等着您！” 挂断电话，郭德强也不等于清询问，便开口说道：“我师父来的电话，又有人找上他老人家了。” 于清听着也皱眉：“还找？这是没完了啊！我就纳闷了，这帮人到底打算干什么啊？就这么见不得别人好！” 郭德强这会儿倒是不生气了，飒然一笑道：“师哥！您怕不是头一天知道？” 于清一愣，也跟着笑了起来，苦笑连连，不住的摇头。 “德强，你待会儿上了台，打算放什么话啊？” “师哥！现在先不说，待会儿到了台上，您就知道了！” 郭德强说着，表情变得越来越严肃，还带着点儿……凶狠。 他不光是要给侯三爷争气，更是要给他自己争口气，原先只是为了反驳杨志说，自己的能耐都是他教的这种说法。 现在又多了一层，那些所谓的艺术家不是说，他不可能会那么多段濒临失传的传统相声吗？ 还跑到他师父家里去呛火，既然这样，他就得让那些不愿意他好的人瞧瞧，郭德强到底是不是有这个能耐。 这次的连番42场传统相声专场演出，郭德强不光要将萧飞给他的200个段子，和徒弟们一起演上一遍，还把多年来搜集整理出来的段子也都拿了出来。 可以说这下直接把自己的家底都给亮出来了。 就算是意气之争，这口气也得争。 “诶！干嘛呢？我还以为屋里没人呢！” 说着话，王薇进来了，还不是一个人，身后跟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孩子，看上去十多岁的年纪，眉清目秀的，倒是像个小姑娘模样，脑袋后面留着条小辫子，斜着绕过来搭在了肩膀上。 萧飞就站在门口，正跟着栾芸博对词，待会儿的第一场就是他们两个打头炮，看到跟着王薇一起来的那个孩子。 “小磊！终于舍得回来啦！”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零四章 小辫张芸霆 跟在王薇身后进来的孩子也是郭德强的徒弟，同时还是王薇的表弟张芸霆，刚过完年就因为家里有事回了天津，此后就一直没回来，没想到今天会突然出现在德芸社的后台休息室。 “师哥！” 张芸霆见着萧飞，笑得有些腼腆，要不是因为留着寸头，看他那清秀的小模样，还真的得被误认是个女孩儿。 接着张芸霆就被王薇给拉到了郭德强面前，师徒两个见了面，郭德强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对方看，把张芸霆看得一阵心慌。 “德强！人我给你带回来了！” 王薇说完，轻轻地碰了一下张芸霆的胳膊。 “愣着干什么呢，说话啊！” 萧飞在一旁看着，明显这里面有事啊！ “师父！我……我回来了，我不走了，跟着您好好说相声。” 郭德强欣慰的笑了，点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听话。” 萧飞看得不明所以，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就记得打过完年，张芸霆就一直没回来，曾问过王薇，只是被告知家里有事。 可这都大半年过去了，萧飞都快忘了郭德强门下还有这么一个小徒弟，现在看起来，是张芸霆自己不愿意学，所以才回了家。 萧飞可记得，郭德强对张芸霆这个表弟兼徒弟可是非常看重的，张芸霆天生嗓子好，小小年纪，太平歌词唱的就格外有味道，之前在德芸社演出的时候，就经常在开场前登台，给观众唱上一段。 算起来的话，张芸霆登台的时间，比潘芸亮都要早，还曾被郭德强戏称为太平歌词表演老艺术家。 之前张芸霆一直没回来的时候，萧飞还觉得可惜，在他看来，郭德强的徒弟里面，说学逗唱，能占上一个唱字的，也就是张芸霆了。 “行了，回来就好，小辫儿，以后听话，跟你师父好好学本事，记住了没有？” 于清连忙帮着打了个圆场。 “大爷！我记住了！” “好！德强，咱们再对对词，小磊，找你师哥说说话去，哥几个也好长时间没见着了！” 张芸霆点点头，转回身奔着萧飞过来了。 “师哥！” 萧飞看着有些别扭的小孩子，淡淡的一笑。 “在家这段时间，基本功没都落下？” 郭德强的这些徒弟当中，早先萧飞就是跟着潘芸亮和张芸霆关系最好，真拿俩小兄弟当成亲弟弟看待。 有的时候，郭德强太忙，外出参加一些活动赚钱，都是萧飞教俩人基本功，尤其是张芸霆最喜欢的唱。 萧飞打小学京剧，后来又学了各地的曲种，涉猎颇广，见张芸霆喜欢，也是尽心的教授，可以说，在整个德芸社里面，张芸霆跟着萧飞的关系最为亲近。 见张芸霆不说话，萧飞也大概猜到了，这半年的工夫，估计基本功都给扔到脑后去了。 “没事，慢慢来，总能重新拾起来。” 正说着，就见王薇给他使了个眼色，萧飞心领神会，把潘芸亮叫过来陪着张芸霆，跟着王薇一起去了外面。 “婶子！您找我有事？” 佟筱娅拜了王薇为师学习京韵大鼓，按说，萧飞应该跟着佟筱娅一起喊王薇做师父的，可是，他嫌太乱，还是和以前一样称呼王薇、郭德强。 “小飞！你要是不嫌麻烦的话，小磊这孩子，你稍微上点儿心。” 萧飞笑了：“婶子，这怎么话说的，都是师兄弟，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不过……小磊到底怎么回事啊？一走就是半年，之前问您，您也只是说家里有事。” “嗐！” 王薇叹了口气，也不便再瞒着了。 “都是这孩子不让人省心，刚过完年的时候，有一回你师叔让他们几个过基本功，就小磊没背下来，你师叔说了他几句，这孩子气性也太大了，当天晚上就不吃饭，你师叔也生气了，说话重了点，结果转天就一个人坐车回家了。” 通过王薇的解释，萧飞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对张芸霆，萧飞还是了解的，这孩子的自尊心特别强，还不怎么爱说话，有什么事都在心里闷着。 郭德强当着师兄弟的面训他，肯定是让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觉得伤了自尊，干脆一气之下跑回家了。 “中间我给我二姨家打过好几回电话，劝他回来，我二姨也想让他接着学，可这小子犯了倔脾气，说什么都不愿意，我原本想着不愿意学就不学了，好好上学，将来也能有个出路，可你也知道，就他那学习成绩，我都不好意思说。” 张芸霆今年12岁，下半年才上小学六年级，不过他那成绩比佟筱娅还感人，据说打小学一年级开始，考试就没有过及格的时候。 就这成绩最多也就能勉强把初中混下来，完成国家规定的九年义务教育，再往下，如果不接着学相声的，基本上就可以考虑是去学美容美发，还是挖掘机了。 “昨天我二姨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一趟，这不，又把人给带回来了，可这孩子回去大半年，把基本功都给扔下了，小飞，以前小磊就是你带着的，你帮帮婶子的忙，再带带他。” 果然是这么回事，刚刚萧飞就问了张芸霆基本功的情况，半年的时间不练，以前就算是砸的再瓷实，也得变得生疏了，更何况是个孩子呢。 “婶子！您放心，这事交给我了。” 得了萧飞肯定的回复，王薇这才放了心，之所以私下和萧飞说这件事，她也是担心郭德强那边，要是再因为基本功考不过，再被郭德强数落一通，张芸霆又跑了，她也没法和二姨交代。 两人又聊了几句，眼瞅着演出的时间也差不多了，王薇先去忙活，萧飞则把烧饼给喊了过来，让他先带着张芸霆去打扫卫生。 既然回来了，还是得重新熟悉熟悉，像刚才那样，见着人都张不开嘴可不行。 烧饼答应的也痛快，他和张芸霆岁数差不多，可俩人以前根本就玩不到一块儿，一个闹腾，一个稳当，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性格。 “师哥！小辫这应该算是重新入门了，他是不是得喊我师哥啊？” 张芸霆因为留着一条长寿发辫，之前登台的时候，被观众瞧见了，就给起了这么一个昵称。 难怪这小子答应的那么痛快呢，原来是惦记着这件事呢。 张芸霆来的比烧饼要早得多，因为是先入门的关系，烧饼得管张芸霆喊师哥，可他明明还大了一岁，心里难免觉得不服气，但规矩就是如此，不喊不行。 现在可逮着翻身的机会了。 “想什么呢，小磊是因为家里有事，赶紧的，带着你师哥上前面干活去。” “且！” 烧饼朝着站在旁边的张芸霆看了一眼。 “刚才师娘说的我都听见了，还蒙我呢，我……” “你还有完没完了？” 萧飞一瞪眼，烧饼立刻缩脖，在德芸社，除了郭德强和王薇，他唯一怕的也就是萧飞了，像何芸金和曹芸伟，他都敢跟着瞪眼珠子。 “急什么啊，我去就是了，走，师哥！干活去！” 说完，带上还有些迟疑的张芸霆奔前面去了。 刚躲开萧飞的眼，烧饼便又炸唬起来了。 “你说你傻不傻啊，就因为师父说你，你就跑了，耽误多少工夫，你还不知道，我前些日子都跟着师哥登台说相声了，嘿嘿！我可是走在你前面了。” “哦！对了，于大爷和师哥都来咱们德芸社了，师娘跟你说了没？” 张芸霆点头，他也是在来的路上，才知道最近德芸社发生了很多事情，于清师徒加盟，同京城广播电台合作，还有师父拜师侯三爷，自此以后，他们这些当徒弟的也有了门户。 “你没在，都没瞧见师哥上台使活，知道师哥头一次登台说的什么吗？单口，《九头案》，当时整个园子都炸了。” “九头案不是失传了吗？连师父也不会全的，就会一个开头。” 张芸霆终于开口说话了。 “嗐！你知道什么啊，师哥说的《九头案》，是他自己重新整理出来的，不光是《九头案》，还有《张双喜捉妖》呢，你现在知道自己有多亏了，你要是在的话，能跟师哥学多少能耐啊！” 张芸霆听着有些不屑：“你倒是听了，敢说自己学会了吗？” 嘿！ 烧饼想要说句硬的，结果唧了两下嘴，还是没电了。 听一遍就能学会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开什么玩笑啊！ 就是他们的师父郭德强也做不到啊！ “得了！不跟你瞎扯，走，跟我上门口借凳子去！” 张芸霆自然也知道烧饼借凳子都是怎么借，闻言有些犹豫，不为别的，他可没有烧饼那么能跑，滑的跟泥鳅一样，还没等人家发现，烧饼就跑没影了，他跟着一起去，等着让人抓着挨揍啊！ 再说了…… “下午场能有多少人啊，卖不出去加座，你借凳子有什么用？”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告诉你，现在咱们德芸社的相声可火了，不光是晚上场场爆满，下午也是一票难求，就前些天，观众来的太多，师父直接让我们把凳子摆台上，让观众上台上来听。” 烧饼说着，还一脸激动的模样，幻想着自己有一天站在台上，四周围都是观众的画面。 “真的假的啊！能有这么火？” 张芸霆嘴上怀疑，心里其实已经信了，烧饼这个师兄弟虽然炸炸呼呼的，但是从来都不说瞎话。 “等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下午或许没那么多人，可今天人也绝对少不了。” “为什么啊？你就这么肯定？” “当然了，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传统相声专场，要在台上说的都是已经失传了的传统相声。” 烧饼说着还朝四下看了看，然后小声说道。 “之前师哥把家传的200段传统相声台本给了咱们师父，得亏你现在回来了，不然的话，等师父传艺的时候，你可是亏大发了。” 张芸霆听着都傻眼了，他之所以跑到京城来学相声，就是因为从小喜欢，对于相声门里的很多东西他都门儿清。 俗话说宁舍一锭金，不传一口春。 对于自家的看门杵子，无论是谁都是当成不传之秘，就在自家上下传承，萧飞居然把200段已经失传的传统相声给了郭家门。 “师哥真就给了？” 烧饼嘿嘿一笑：“真就给了，怎么着？你以为师哥跟你一样啊，那么小心眼，师父说两句就跑没影了。” “你……” 这师弟是要造反了，等着你，等我缓过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告诉你，师哥还答应我了，回头把他的《九头案》，还有《张双喜捉妖》都教给我，你要是再不回来，可得落后我一大截了。” 张芸霆不禁有些失神，那可是200段失传了的段子，还有《九头案》，这是能随便穿给人的吗？ 他曾跟着郭德强去拜访过一位京城本地的老相声艺人，就为了找对方问艺，结果连着去了好几趟，人家愣是一句都没教给。 像萧飞这样，居然能毫不吝惜的把家传的200个段子拿出来，张芸霆简直不敢相信。 俩人说着话，已经到了门口，烧饼指着水牌子上面。 “喏！你自己看！” 开场：萧飞、栾芸博《滑油山》 头二：潘芸亮、邢文韶《吃翅子》 倒三：曹芸伟、刘芸毅《猪吃豆腐》 压轴：何芸金、李京《醋点灯》 攒底：郭德强、于清《家堂令》 往常压轴的徐德谅和王文利的名字没有出现在水牌子上面，因为之前郭德强曾答应过于清，这200个段子暂时只能在郭于两家的门里传。 不过郭德强也答应了徐德谅二人，每天的份儿钱照开，一分不带少的。 全都是听都没听说过的段子，有的倒是听过一个名字，可到底是什么内容，谁也不知道，因为这些段子早就已经失传了。 “瞧见没有，不光是今天，往后三个星期，每天都是传统相声专场，全都是失传了的老段子！” 烧饼这话说完，两个正准备进场的人不由得停住了脚步，朝着他们看了过来。 张芸霆正要再问，察觉到那两人的目光，赶紧拉着烧饼走了。 “嘿！干什么啊？昨天师父都已经当着观众的面说了，也不怕被人听了去。” “你知道什么啊！” 张芸霆说着，回头朝着那两个已经进场的人看去，就瞧见了一个背影。 “我瞧着那两个人眼熟，好像也是门里的。”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零五章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德强，清儿，台子搭好了，待会儿你们上去可得给我们唱一出好戏！” 临近开场前，侯三爷和石福欢也到了，两个人是从后门进去的，毕竟都是知名的相声演员，而且观众缘极佳，如果公开露面的话，到时候，台底下的观众有谁喊上一嗓子，让他们老二位来一段，整场演出可就全都乱套了。 “师父，干爹！您二位放心，待会儿到了台上，我们一定卖力气！” 郭德强在拜了侯三爷为师之后，也顺势认了石福欢做干爹，用侯三爷的说法，这叫互换人质，亲上加亲。 “待会儿谁第一个上？” “是小飞跟小栾！” 于清应了一声，赶紧把萧飞和栾芸博给喊了过来。 “三爷爷！师爷！” 侯三爷看着萧飞，怎么看怎么喜欢，突然生出了和郭德强一样的想法，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不是他们这一门的人呢。 萧飞能把家传的200段传统相声拿出来，单单是这份心胸，即便是个晚辈，侯三爷也不免心生敬佩。 “好孩子，待会儿到了台上好好演，对了，有没有兴趣来铁路文工团啊！” 把萧飞从老搭档的门里抢过来，实在是不合适，不过侯三爷也确实动了爱才之心，就想着把萧飞给拉到他负责的铁路文工团。 “三爷爷！对不住，得辜负您的心意了。” 见萧飞拒绝，侯三爷还有些诧异，要知道，这年头能进体制里，有正式的编制，还是非常吃香的。 不知道多少人求着想要来铁路文工团，他都没答应，没想到萧飞居然会拒绝。 于清帮着解释道：“干爹！小飞可不光在德芸社说相声，还是同仁堂的坐堂大夫，再加上下半年还得去上大学呢！” 石福欢也跟着说：“老侯，我这徒孙可了不得，直接保送京大的高材生，咱们可别耽误孩子的前程。” 侯三爷越听越心惊，没想到萧飞居然还有这样的能耐，保送京大这一点就够厉害的了，结果萧飞小小年纪居然就是同仁堂的大夫了。 “难得，难得，咱们相声门居然还出了这么一个全才，老石，你有福气。” 石福欢笑着：“你别光眼热我啊，你也不差，瞧见这孩子了吗？水木大学毕业的，这可是你的亲徒孙。” 侯三爷看向了栾芸博，上下打量了一番，面上平平无奇，不过却透着一股子忠厚，他自问看人是极准的。 “不错，德强，这孩子你可得好好培养，将来是你的忠臣孝子。” 郭德强没明白侯三爷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不过师父既然说了，他自然得应承着。 “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带。” 这个时候，李京挑帘进来了。 “三叔，大爷！” “京儿！外面怎么样了？” “都挺好，今个又是爆满，给您二位留了个雅间，您看……” “瞎胡闹！” 侯三爷一听就不乐意了。 “座是留着卖钱的，赶紧安排还没进来的观众，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和老石就在上场门边上听，都是门里的老人儿了，这个都不明白？” 相声门里的规矩，同行进场听节目不用花钱，到了门口道一声“辛苦”，直接就进，但是来的同行也得有眼色，如果人家生意好，他们就不能占座，找个没人的地方站着听。 不过德芸社这边倒是另有安排，最前排有一张桌子，最多只卖两个座，空出两个来，就是为了给过来听活的同行预备的。 李京闻言看向了郭德强，见郭德强微微点头，连忙转身出去安排了。 昨天做了预报，今天下午就是传统相声专场的第一次演出，所以票卖的极好，连着加了好几回座，可门口依然还有不少观众进不来。 有人想要像之前那样，直接坐台上听，可是郭德强早就有交代，今天侯三爷和石福欢先生过来，不能在他们两位面前那么没规矩。 李京也反复跟着观众解释了，到最后实在是没办法，连二楼雅间的门口，不挡着窗户的地方都加了座，这才勉强满足了观众的要求。 这样一来，原本只能容纳不到500人的剧场，愣是挤进来了600多人，放眼整个京城，怕是再也没有哪一家相声园子能有德芸社这么火爆了。 侯三爷和石福欢走到上场门边上，朝着下面看了一眼，演出还没开始，整个园子里就已经热闹非凡了，这景象，让侯三爷也是欢喜不已。 “老石！相声未来能不能活，还真得看德芸社了！” 作为知名相声演员，侯三爷眼见相声的颓势也是满心的焦虑，虽说相声经过上一辈艺人的努力已经登堂入室，成为了主流的曲艺形式。 但是，就算是被供奉在庙堂之上，但失去了观众，这又有什么用呢？ 这些年，侯三爷也一直在摸索，想要找出一条新的路，可以让相声重新回到80年代那种火爆的景象，但是却始终不得其法。 没想到新收的徒弟，让相声重新回到小剧场，居然又让他看到了当年的热闹场面。 舞台上的灯光亮起，随着锣鼓点响起，台下的观众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舞台上。 萧飞对着侯三爷和石福欢一拱手：“三爷爷！师爷！我先上台了！” 随后就跟着栾芸博一起登台，栾芸博是第一次上台，难免有些紧张，再加上刚才在后台的时候，侯三爷一句“忠臣孝子”的评价，更是让他内心激荡，这会儿脑子里都有些乱。 两人走到舞台中央，对着观众鞠躬，随后分别站在舞台的两侧，随后是今天要登台的一对对演员，最后是郭德强和于清登场。 郭德强一摆手，锣鼓点停了下来，调整了一下话筒的高度，不免引来了现场观众一阵笑声，老郭的身高梗，已经是过不去的包袱了。 “下回我得跟着孩子们说说，这话筒调那么高干什么，我这才是标准身高，但凡比我高的都是巨人症！” 哈哈哈哈…… “感谢大家来到咱们德芸社，昨天呢，跟着大家伙做了预报，从今天开始，往后的21天，都是咱们的传统相声专场。”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 “我们哥俩，还有德芸社所有登台的演员，到时候表演的都是传统老段子。” “没错！” “有些人说，传统相声没人听了，师哥，您看这话说的对吗？” 于清朝着台下看去：“这还用我说吗？” 郭德强笑了：“我现在就在想，您说要是让，说刚才那话的人过来，他良心亏不亏得慌。” 昨天做了个预报，原本上座率并不高的下午场今天就坐满了，不光坐满了，看看那座加的，基本上已经塞不下去再多的人了。 “良心亏不亏得慌我不知道，眼气那是一定的！” 于清也放了一句狠的。 这两天的事，让他也觉得闹心，欺负人上瘾是不是啊？ 还净逮着一个人欺负，这叫缺德。 两个人在台上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并没有察觉到，此刻坐在台下有两个戴着鸭舌帽的观众，已经黑了脸。 “咱们不说他们了，今天能来这么多亲爱的观众，郭德强、于清和德芸社全体演员感谢您诸位，无以为报，唯有送上最好的演出，博您一笑。” “好……” 等观众的叫好声渐渐平息，郭德强接着说道：“昨天已经跟您诸位说了，咱们这叫传统相声专场，也说了传统相声传下来多少，今天再跟您诸位多说一句，我们既然要办这个专场，肯定是与众不同。” “哪不一样呢？” “不是郭德强说大话，从今天开始，一直到21天的专场结束，但凡有哪一段说完，全国说相声的同行，能找出三个会说这一段的，21天的票钱我分文不取，全都退给您！” 这话一说，现场的观众都惊呆了，郭德强这话说得也太大了点儿！ 那两个戴着鸭舌帽的也是嗤之以鼻。 “师哥！您听见了吗？这话说得也太大了，还全中国说相声都找不出三个来，我还就不信了！” 另外一个人却皱起了眉：“往后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今天这一场，五个活，我是一个都没听过，恐怕……” 上场门边上的侯三爷则是一脸激动的模样，自打昨天郭德强说要办传统相声专场的消息放出去，就有不少人找上了门。 无一例外的，基本上所有人对郭德强的言论表示了不屑，还有人直接当着他的面说，收了这么一个性子轻狂，行事草率的徒弟，将来肯定得坏了侯门相声的门风，就差跟着侯三爷说，应该趁早将郭德强开隔了。 对此，侯三爷心里就憋着一口气，就等着郭德强给他露脸争气了。 方才郭德强这话说的确实有点儿狂，但狂就狂了，只要我们有真能耐，狂也有狂的资本。 “列位，话说出去了，我永远认账。” 郭德强又加了一句，在自己的承诺上面又盖了一个章。 “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不过在开始之前呢，我想先给大家伙讲一个故事。” 讲故事？ 这下不光观众纳闷，就连于清都没有准备，不由得愣住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零六章 爷爷！且看我为您扬名 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郭德强却要在这个时候给观众们讲故事？ “耽误大家伙几分钟，有些话不说出来了，心里不痛快，提前给大家做个交代。” 于清反应过来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您给大家伙说说。” “昨天已经跟着诸位说过了，这次的专场演出，要演的都是濒临失传，或者是已经失传的传统段子，可这段子是怎么得来的，您诸位恐怕还不知道。” 郭德强这话一说，倒是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包括那两个戴鸭舌帽的，他们今天来天桥剧场，也是因为好奇。 郭德强既然放出话去，这次的专场演出要表演都是传统相声，而且承诺21天不翻头，刚才更是豪言，但凡全国说相声的能找出三个会其中一段的话，他就将所有的票钱都退给观众。 他们也很好奇，郭德强是真的会这么多，还是故弄玄虚，如果是故弄玄虚的话，到最后要怎么收场呢？ 可真要说郭德强会这么多的话，他到底是从哪学来的？ 刚才进场的时候，他们也看了门口的水牌子，那上面的五段相声，他们最多也就只是听过一个名字，结果德芸社的人居然真的会。 出处呢？ 他们也知道郭德强这些年一直在四处问艺，可他们却不相信，真的有那么多老段子可以让郭德强重新翻腾出来。 现在看起来郭德强要亲自揭开谜底了，他们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何方神圣。 “早先也只是和您诸位说，这些段子是某位相声界前辈高风亮节，让后人馈赠，却也没和您说清楚，今个咱们办专场演出，得让您诸位知道知道，挽救了这么多传统相声的前辈到底是哪一位，老先生高风亮节，咱们今个得给老先生扬名。” “您给介绍介绍！” 郭德强没直接说，而是对着身后招呼了一声：“来，小飞，你得站前面来！” 于清立刻跟了一句：“你说的高风亮节的老先生不会是我徒弟！” 哈哈哈哈…… 台下的观众顿时一阵笑，越是这种正经的时候，于清的一句话总能起到神来之笔的公用。 “别闹啊！这么严肃的时候，您还翻包袱呢！” 萧飞推辞了一下，却还是被郭德强硬请到了前面。 “之前小飞初次登台的时候，曾跟着观众介绍过，孩子说相声也是家传，他爷爷是我们相声门文字辈的老前辈萧铭栋老先生，拜的是高凤山，当年在京城也是红透了的角儿！” 听到郭德强提起萧飞的爷爷，台下不少观众已经猜到了，那200段传统相声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没错！” “今天演出要说的段子，还有往后21天，我们在台上要使的活，都是老爷子当年整理遗留下来的。” 于清也是连连点头：“老爷子确实当得起功德无量。” 这些相声段子本来都已经是失传了的，要是没有萧铭栋当年收集，整理，可能后人再也欣赏不到了。 台下的观众连连鼓掌，他们不是相声门里的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过常听相声，也都知道传统相声传承下来的不多，好些都已经失传了。 而且相声圈子里，因为门户之见，再加上敝帚自珍的习惯，传承更加不易。 萧铭栋可以说是挽救了200段传统相声，让其不至于消失，确实值得敬佩，同样的，萧飞能够打破门户之见，将这些已经快要失传的老段子转赠给郭德强，同样值得钦佩。 “我之前也和小飞聊过，另外也跟着我们相声门里的一些老前辈说起过萧先生，无一例外的，对萧先生的人品，没有不挑大拇哥的。” “老爷子人性好！” “诸位可能不知道，当年相声门里有来京城闯荡的，到了京城基本上就是两个地方落脚，一个是侯大师家里，还有一个就是萧先生。” “您再给细说说。” “比方说，南方有个说相声的到了京城，没地方吃，没地方住，怎么办呢？诶！要么就是去侯大师家里，天津有位相声名家杨绍华先生，您诸位都知道！” “都知道，老爷子相声说的好！” “没错，当年杨老爷子到京城，就是一直住在侯大师家里，再有一个去处，就是萧家，可以这么说，只要上门，说出自己的门户，我是谁的徒弟，双方一盘道，萧先生就没有不收留的，管吃管住，还帮着找能搭班演出的地方。” “全管啊！” “那可不嘛！全管！” 郭德强说的确实是实情，当初萧飞小的时候，他的家里就跟大车店一样，来来往往都是曲艺界的前辈。 都说想要学曲艺，先得靠熏，萧飞就是从小在老先生们的熏陶下长起来了。 “包括有问艺的也是一样，萧先生从来就没有往外推的，你只要愿意学，老爷子就愿意教，你问我哪一段，老爷子就没有藏着的。” “这个确实难得！” “列位，我们相声门里曾有过这么一句话，宁舍一锭金，不传一口春，说的就是，同行找上门来，你找我要一锭金子，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想让我传你能耐，那是万万不能，从这一点上，您就能看得出来，老爷子的人品何等贵重。” “说的不错！” 萧飞就站在两个人的正当中，听着郭德强和师父于清这么捧自己的爷爷，还真的有点儿不好意思了，面对观众的掌声，也只能不时的双手合十，不停的下拜。 “说到这里，您可能要问了，既然我把萧先生说的这么好，为什么，老爷子早不把这些段子传下来呢？” “您再给说说。” “这也并不奇怪，您想啊，我得着一个段子，想要传给我的徒弟们，首先我得学会了？” “这话没错！” “我要是都不会，我怎么教徒弟？萧先生将这些老段子收集，整理出来的时候，年岁已经大了，自己还没咂摸透呢，怎么往下传，别说外人了，萧飞是他老人家的亲孙子，他都没来得及学！” 事实确实如此，这200段传统相声，萧铭栋在世的时候，也只来得及传给萧飞其中的几段，就这还没说透。 “可惜，萧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先生于2000年的时候故去了，这是我们相声界的一大损失。” “确实可惜！” 于清当年跟着石福欢去参加了老爷子的葬礼，老爷子生前，两人也见过几次面。 “不过万幸，萧先生后继有人，这几个月萧飞在德芸社演出，您诸位也常来，孩子说的怎么样？” “好……” 这个不需要迟疑，从萧飞第一次登台说《九头案》的时候，就围下来不少忠实的观众，后来他录制的《九头案》、《张双喜捉妖》在京城广播电台播出，也为他吸引了不少粉丝。 “通过您诸位的反应，我看出来了，列位对萧飞是真心的喜欢，少爷，观众们这么喜欢你，你怎么说？” 萧飞稳定了一下情绪，刚刚一直在说他的爷爷，他自小就跟他爷爷感情最为深厚，难免感伤。 “既然诸位亲爱的观众喜欢，我就在台上好好的说，把最好的节目奉献给咱们的观众！” “好……” 观众们又是一阵叫好声。 “说的不错，是得好好的说。” 郭德强说着也是连连点头，德芸社能从只有一个观众走到今天剧场里满坑满谷，甚至之前台上都坐满了观众，除了德芸社的演员本事到家之外，最为重要的是，德芸社的演出从来都不糊弄人。 “刚才跟着大家伙聊了聊萧铭栋先生，就是想要让大家明白，今天之所以还能坐在这里听到这些已经快要失传了的老段子，咱们得感谢萧老先生，好了，话不多说，接下来咱们的传统相声专场正式开始。” 伴随着台下观众的掌声，一众演员下台，只有担任报幕员的李京留了下来。 “首先咱们的第一个节目，《滑油山》，表演者萧飞、栾芸博！” 台下观众的掌声，叫好声随之响起，而且，明显比平时高出了好几个分贝，就冲着萧飞将家里珍藏的200段传统相声台本赠予郭德强这件事，就值得大家敬佩了。 宁舍一锭金，不传一口春！ 萧飞这传出去的可不光是一口春，说是家底都不为过。 “小栾！走了！” 栾芸博毕竟是第一次登台，纵然是心态好，可也难免紧张，这会儿就觉得心脏一个劲的狂跳，平时都是在台下听相声，听老先生的，听师父师叔的，听同辈师兄弟的，今天居然要登台了，刚迈出一步，就觉得腿发软。 好在身后的萧飞眼疾手快，伸手托了一把，不然的话，人还没等走上去呢，先把脸给丢个干净。 “稳当住了，待会儿按咱们对词的时候说就行。” 两个人往舞台中间走的时候，萧飞还小声提醒了一句。 听到萧飞的声音，栾芸博心里稍稍踏实了一点，站在桌子里面，看着台下的观众。 原来在台上就是这种感觉啊！ 紧张吗？ 有点儿，不过好像也不是特别紧张。 稳了稳心神，随后就侧过身子看着萧飞，等着萧飞开口。 萧飞此时此刻，心里却在默念：爷爷！看着我今天给您扬名。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零七章 老段子新说 《滑油山》这段子不大，要是按照台本上的说，满打满算也就20分钟左右，包袱不多，底也不够响，事实上老辈人传下来的段子都这样，听的就是个滋味儿。 不光是萧飞和栾芸博的这一段，今天演出的五段活，基本上都一样，如果只是照本宣科的话，演出的效果肯定不会太好。 所以就得在不改变梁子的基础之上，对这些老段子进行新编。 《滑油山》主要说的就是，一个唱老旦的名角因为没钱治病，便让傻儿子去求助于戏班班主，教给了傻儿子见着人之后该怎么说。 傻子到了戏班子，按照父亲教的办法，原封不动的说了，果然从戏班子老板的手里得到了资助。 不过这种事只能一次，可傻子不懂这些，捡着便宜了之后，转天又去了，正好赶上戏班子在庙会上演出。 观众里有个富户人家的老太太就喜欢《目连救母》当中的一折《滑油山》，出钱单点这一出戏。 戏班老板知道傻子的父亲曾经是名角，正好也是唱老旦的，就想请傻子帮忙。 可傻子哪会唱戏啊，上了台之后洋相百出，最后还一个跟头栽倒在炸油条的油锅里，闹了笑话。 整段相声里面，最精彩的一段是演员的学唱，游六殿，还有后面的刘氏望乡，想当年有一位龚云普先生唱的最好。 萧飞在表演的时候，自然不能按照台本上那么演，一来是时常的问题，20分钟的段子，如果都照着这么演的话，整场演出一个小时就完事了。 观众们听的不过瘾，牌子可就砸了。 梁子不能变，那就只能在上台之后的垫话，还有中间下功夫了。 比如傻子到庙会上找戏班老板帮忙的这一段，萧飞就将同样为传统相声《学叫卖》里面的一部分给加了进来。 “傻子一到五显财神庙，俩眼珠子都不够看的了。” “那地方是热闹！” 栾芸博刚上台的时候确实非常紧张，有几句词跟的明显慢了，直接捧在了萧飞的腮帮子上。 这么明显的失误，别说瞒得住行家了，就算是常听相声都能察觉出来不对劲。 栾芸博也知道，赶紧稳住了心神，再加上萧飞刻意的配合，慢慢的找回了之前对词时的状态。 往常只是觉得萧飞说的好，此时真正站在萧飞的身边，栾芸博才知道，萧飞的能耐到底有多大。 不光顾着自己这边，顺带着还能帮搭档圆场，始终将表演置于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显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尤其是刚开场的时候，栾芸博看着萧飞轻松自如的跟着观众聊天，时不时的现卦甩出两个小包袱，即便是他翻的慢了，或者干脆没翻过来，萧飞都能接得住，还能把观众给逗乐了。 羡慕，钦佩！ 各种念头在栾芸博的心里转动，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尽快把自己的能耐给提上去。 郭德强虽然没说以后就让他和萧飞组成一对搭子，但至少这三个星期的传统相声专场，他就是萧飞唯一的搭档，不求能出彩儿，但也不能给萧飞拖后腿。 “列位都逛过庙会，从正月初一到十五，热闹非凡，卖熟食的，卖玩意儿的，干什么的都有。” “没错！” “傻子玩心大，一到庙会上，眼睛耳朵都不够使的了。” “可别把正事给忘喽！” 萧飞接着一捂耳朵，学起了各种叫卖：“卖药糖喽，谁还买我的药糖喽，橘子还有香蕉、山药、仁丹，买的买，捎的捎，卖药糖的要来了，吃了嘛地味儿，喝了嘛地味儿，橘子薄荷冒凉气儿，吐酸水儿，打饱嗝儿，吃了我的药糖都管事儿，小子儿不卖，大子儿一块……” 一张嘴一大套叫卖的词就出来了，萧飞的嗓子好，声音嘹亮，虽然叫卖的词里有不少话佐料，唱的又快，但每一个字都能清楚的送到每一位观众的耳朵里去。 这可是真功夫！ “唱的还挺好听。” 萧飞不做停顿，紧跟着又是另外一种买卖的吆喝：“香菜、辣青椒、勾葱、嫩芹菜、扁豆、茄子、黄瓜、架冬瓜、卖大海茄、卖萝卜、胡萝卜、扁萝卜、嫩芽的香椿、蒜儿来、好韭菜……” “又来一个卖菜的！” 萧飞换了一副架势，又变成了另外一个小商贩的模样：“小小的纸啊，四四方方，东汉蔡伦造纸张，南京用它包绸缎，北京用它包文章，此纸落在我地手，张张包的都是十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三香，夏天热，冬天凉，冬夏离不了那十三香……” “这是巩汉林老师！” 哈哈哈哈······ 栾芸博抓了一个现卦，引得观众发出阵阵笑声，大家都知道，当年巩汉林的成名作就是跟着东北小品王赵老蔫儿合作的《十三香》，里面那段卖十三香的唱词，让他名声大噪。 萧飞不受干扰，接着又换成了另外一种叫卖：“蜜来哎……冰糖……葫芦哎……” “卖糖葫芦的也来了。” “包才，好白我地面，尝点儿包，闹点儿包，尝尝包儿的馅儿了啊。” “这是个大教卖包子的。” 紧接着萧飞又是一捂耳朵，嗓子里直接发出小孩子的童子音儿：“新出屉儿的来，热包儿热的咧……发面包儿又热咧。” “嘿！来的还真全，贵教清真卖包子的也来了！” 连番的叫卖吆喝，观众听着也是大为过瘾，之前《学叫卖》这段相声，德芸社只有郭德强说的最好，对嗓子，还有模仿能力的要求都非常高。 何芸金好唱，但是受限于先天条件，一些吆喝里面的高腔儿他拿不住，学出来也失了味道。 萧飞现在这一大套吆喝，每一种都模仿得惟妙惟肖，最要紧的还是嗓子好，一声出去，门口卖馄饨的都听得清清楚楚。 上场门边上，侯三爷听着也是连连点头，对着站在旁边的于清不住的称赞：“小飞这孩子嗓子是真好，劲头、尺寸、火候……太棒了！” 于清听着心里也高兴，不过嘴上还是得替萧飞谦虚着：“干爹，以后还得指望您多提点，孩子还小，且有的学呢！” 唉…… 这一声叹息，闷在了郭德强的心里，说不出的羡慕，自己的徒弟跟着萧飞一起登台，虽说是初学乍练，再加上第一次登台，能不犯大错，四平八稳的把活给捧下来就是万幸。 可无奈萧飞实在是太出色了，让他看着就不禁眼热。 舞台上，这段表演也进入了尾声，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原本二十分钟左右的段子，愣是被萧飞给拉长了近两倍。 前段时间，郭德强和于清也曾在台上演过这一段，观众们还有印象，明显感觉到，萧飞在这个段子里加了不少新东西，但是却没有谁觉得拖沓。 “傻子哪会唱戏啊，这会儿戏班老板也不管那么些了，主顾花钱单点，非要听这一段，赶紧招呼人给傻子扮上了。” “这不赶鸭子上架嘛！” “旁边做买做卖的一听，怎么着，麻老旦家的少老板今个要登台唱《滑油山》，多少年都没听过这一出了，连买卖也不做了，挑着挑，担着担，全都过来了，把戏台子围的是水泄不通！” “这下可算完了！” “傻子都哆嗦成一团了。” “吓的！” “他不会啊，这时候可怎么办，前面锣鼓点一响，这边就得上台，哒哒呔！” “怎么办呢？” “傻子这会儿也说实话了，那什么，我不会。” “不会！” “戏班老板一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什么玩意儿，不会，你早干什么去了，这会儿说不会了，不会也不行，叫过来俩人，抄着傻子两条胳膊，我去你的！” 萧飞作势往前一推。 “给扔出去啦！” “拉弦的一看，呦呵，少老板上来了，打家伙！” “那是自己上来的吗？” “锣鼓点一响，这个时候就得唱，想当年京城有一位唱老旦的名角龚云普，您诸位都知道吗？唱这一段最好。” “诶！您给学学怎么样，学学龚先生的滑油山。” “好……” 今天来的观众基本上全都听过萧飞的唱，知道他嗓子好，唱腔也棒，逮着机会，哪能错过了。 纷纷鼓掌叫好的，要让萧飞唱一段。 “得嘞，那我给您学学龚云普先生的滑油山，好与不好的，您诸位多担待，二黄导板，这里有一过门。” 学唱这一段台本上也有，不过只是简单的唱两句，毕竟老先生们也不是人人都嗓子透亮，在台上能拿得住。 萧飞拿嘴学着锣鼓音儿，随后稍稍酝酿了一下，一开口，直接把侯三爷都给惊着了。 “黑暗暗雾沉沉冥途照晃，阴惨惨来到了这天地无光。” 随后是慢板。 “老身今年五十岁，才知道四十九做事不良 （本章未完，请翻页） ，悔不该在阳间打僧骂道，悔不该将荤油献与佛堂，悔不该在佛前将斋开放，悔不该将白骨花园埋藏。我只说阴曹府无有报应，有谁知我到阴曹，早晚间我受的是腰横着铁链、我项戴着长枷，这都是这报应昭彰，我的儿啊……” “好……” 台下的观众在喊，上场门边上的侯三爷也在喊，这一声“好”，从萧飞唱第一句开始就憋着了，此刻喊出来，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侯氏相声最大的特点就是唱，当年的侯大师小时候曾学过京剧，侯三爷年轻的时候也曾正经拜师学过。 要论唱，相声门里还真没有哪一派能比得过侯家。 当初还曾因为在说相声的时候唱戏，张寿臣先生曾批评过侯大师，认为相声还是应该以说为主，唱是旁门左道。 不过，后来又一次演出，两位大师赶到了一起，侯大师在台上的一番学唱，博得了满堂喝彩，张寿臣先生看过了演出效果，还特意跟着侯大师道歉，承认自己的话有失偏颇。 由此可见，侯氏相声里面的学唱，精彩到了何种程度。 但是今天侯三爷听了萧飞的这一段，只觉得每一个汗毛孔都张开了，太过瘾了。 台下的观众更是不停的鼓掌，将手都给拍红了。 他们此前听过萧飞学的老生，铜锤花脸，没想到学起老旦来，也这么有滋味儿。 这才刚是第一场，今天算是来着了。 萧飞学唱了一段，接着又往下说，将一个不会唱戏的傻子站在台上，那手足无措的模样模仿的惟妙惟肖，引得台下观众阵阵大笑。 “拉着傻子的这一位也急了，心说，这到底是怎么了，往常拉着转一圈就该开口唱了啊，这都三四圈了，怎么还不张嘴呢，我这是唱戏呢，还是拉磨呢！” “好嘛！都成驴了！” “还有啊！这少老板脸上也不对啊！” “怎么不对呢！” 萧飞解释道：“刘青提生前打僧骂道，所以死后受苦，罚她双目失明，既然是盲人，自然就该闭眼的，开头的二黄散板、导板和慢板都是在城楼上唱，后面出了城，目连僧为她治好眼睛，双目复明才能睁眼。” “对！” “可少老板这俩大眼珠子瞪得跟二百瓦大灯泡似的，烁烁放光，也不像瞎了的样啊！” “他不会啊！” “再转一圈！” “还来啊？” “你给我走！” 萧飞念着白，做拉拽妆，在舞台上又转了一圈。 “这下可坏了。” “怎么呢？” “傻子不会他心里害怕，又像遛狗似的，拉着他在台上转了好几圈，一个劲儿的往后躲，台下观众也纳闷了，今个唱的这是什么啊？滑油山？不像啊，滑油山怎么还有拔河啊？” “没听说过！” “这位用力拉，傻子往后躲，两个人一较劲，咔一声。” “怎么了？” “绳子断了，傻子没留神，登登登往后倒了几步，直接一屁股就摔台下去了！” “摔了啊！” “不光摔呢，台下正有个炸油条的，挑子有过就在边上，傻子一掉下来，咕登，哗啦，满坐油锅里了。” “你看看！” “傻子坐地上还骂街呢！” “他把人家的戏给搅了，他还骂街？骂什么呢？” “你们怎么回事儿，不是说好了唱滑油山，你怎么让我下油锅呢！” “就这个啊！” 两人鞠躬下台，观众掌声雷动，那两个戴着鸭舌帽的人，仔细瞧的话，就能发现，两人脸色并不好，和周围热情的观众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我还真不知道，相声圈子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位！” 刚刚一段《滑油山》，萧飞将相声的四门基本功课说学逗唱挨个展示了一遍，至少他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而且最为难得的是，这个老段子明显是改过的，里面添加了不少现代人才知道的新东西。 如果是萧飞自己改的，那可真的是…… “了不得啊！” “师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个萧飞看着年纪也不大，就有这么深的功底，郭德强这下子羽翼更丰满了！” 另一个人沉吟半晌，最后说了句：“且等着，刚才他们自己挖了坑，有办法对付他们！” 挖坑？ 挖什么坑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零八章 侯三爷站台 “感谢您诸位这么捧，刚才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 传统相声专场的头一天，两场演出，德芸社博得个满堂彩。 一共十场活，全都是精彩纷呈，园子里自始至终笑声不断。 说传统的老活不容易，毕竟一个时代有一个欣赏标准，同样的段子，放在几十年前，能把观众给逗乐了，可是拿到现在就不一定了。 演员的业务水平要提高，观众的欣赏水平也在提高，相声演员如果不能与时俱进，只是墨守陈规，照本宣科的话，显然也是不行。 今天这十场活，每一对演员在登台之前都把段子给改了，往里面加进去了不少，现在人们喜欢的新东西。 老段子新说，可以说是牢牢的把住了观众的脉门。 第一天开门红，也让郭德强的信心倍增，演出之前要说不担心的话，那绝对是糊弄人的。 这些活都太老了，放在他的眼中是宝贝，可是现在的观众能不能接受，这是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虽说重新改编过了，但是在这些已经成熟了的老段子上动大手术，最终的结果如何？ 也是一个大问题。 画虎不成反类犬，更是大麻烦。 到时候，观众不买账，那可就闹了大笑话了。 好在观众的反应热烈，也让郭德强悬着的心平稳落地。 “今天是连着三个星期传统相声专场的第一天，演出之前我还在担心您诸位能不能接受这些老段子，毕竟，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文化欣赏水平也在不断的提升，这些老段子合不合您诸位的胃口，我是一点都没把握，不过好在您是真捧我们，作为演员无以为报，唯有好好说相声，感谢您的厚爱。” 郭德强说完，带领德芸社的一众演员鞠躬致意。 演出已经结束了，郭德强和于清连着返了五个场，可是看观众们的热情，显然还是走不了。 “这样，您诸位喜欢，我们就尽可能的多演，您诸位喜欢谁，想看谁，就叫到前面再跟大家伙聊聊。” “萧飞！” “萧飞！” 郭德强话音刚落，台下的观众就开始喊萧飞的名字。 “看得出来，大家伙是真喜欢萧飞，好，快过来，孩子，大家伙都等着你呢。” 今天登台的演员刚才就已经全都上来了，这会儿都在后面站着，就等着唱大实话了。 萧飞刚才在返场的时候，也被叫上来一次，跟着郭德强、于清说了一个小笑话就下台了，这会儿又叫他。 面对观众的热情，萧飞自然也不能推脱，迈步走到了跟前。 “少爷，观众喜欢，给大家伙演点儿什么啊？” 萧飞笑了：“师叔，我别说啊，那得看观众爱看什么。” 郭德强一惊：“你的意思是观众点什么，您就演什么，孩子，这话可有点儿大。” “师叔，我这还是搂着说呢。” “哦！孩子，今个下午是吃什么脏东西了，说话嘴上都没个把门的了，待会儿要是让观众给难住了，你可就撅了。” “这不是还有您嘛！” 郭德强一脸错愕的模样，哭笑不得的说：“你认怂认得……真特娘的脆生。” 于清搭了一句：“这叫什么话，我徒弟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知道，绝对托得住。” “你们爷俩这是商量好了？今个就打算告别舞台了？” “谁啊？” “好，列位都听见了吗？你们点什么，萧飞就演什么。” 说着，还一个劲的朝着观众叽咕眼，似乎是要怂恿观众捡着难的点，好为难一下萧飞。 观众们一听这话，立刻就嚷嚷了起来。 “唱一个！” “唱京剧！” “少爷，听见了吗？咱们亲爱的观众都喜欢你的唱。” 何止是观众喜欢，郭德强更喜欢，他打小就喜欢京剧，只可惜没有缘分投访名师，只能自己摸索着唱，后来也跟着几位专业演员学了点儿。 第一次闯荡京城的时候，没地方说相声，为了活着，还曾搭班唱过两年戏。 对于京剧的喜爱，那是一点儿都不弱于相声。 郭德强为什么喜欢何芸金，还不就是因为爷俩有想同的爱好。 萧飞听了也不推辞：“既然大家伙这么喜欢，那我就再给您唱一个，唱个什么呢？” 萧飞还在琢磨呢，台底下又有人开始喊“叫小番”了。 “叫小番今个唱不了，今个是周六也得让人家歇歇，整天叫小番，小番鞋底子都快给磨穿了！” 萧飞话引得众人又是一阵笑。 “这样，今天给大家唱个《三家店》。” 郭德强听了，顿时眼睛一亮：“哦！这可是出老戏，大家伙都知道，于奎志老师唱的最好。” 呵呵！师叔，我恐怕是要让您失望了。 现如今的京剧名家当中，于奎志先生常常被誉为中国第一老生，但是，萧飞却有着不同的看法，因为在中国传统艺术的审美中，对戏曲唱腔往往推崇如玉一样温润、浑厚。 各大名家的声音特色都少不了这个特点，然而于奎志先生的声音虽然很有特点，但是听起来，总是感觉唱腔倒像是压在鼻腔里。 另外于先生的唱腔糅杂太多门派的特点，反而让人无所适从，比如同时代的京剧名家当中，和于奎志老师称的起是一时瑜亮的，还有一位李伟康先生。 李先生的唱腔里能明显听出张、梅、王、程等的特色，仅仅是混合而已，而于先生的唱腔则更类似于“四不像”，什么都有，却不得精髓。 当然了，这也只是萧飞的一家之言，毕竟对于艺术欣赏来说，一千个人眼里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就《三家店》这出戏来说，萧飞当年学的是罗慧明老师，罗老师的唱腔特点是嗓音清秀，圆润动听，融合了“余”、“杨”两派老生唱腔。 萧飞做了一个起手势，郭德强拿嘴帮着找了一个过门，就听到身旁的萧飞开口唱道：“将身儿来至在大街口，尊一声列位宾朋听从头……” 只这一句，郭德强就知道，自己怕是从现在系统的开始学，这辈子也达不到萧飞的水平了，充其量也只能作为一个爱好者，往京剧的门里钻，指定是没戏。 “……舍不得老爷的恩情厚，舍不得衙役们众班头，实难舍街坊四邻与我的好朋友，舍不得老娘白了头……” 站在上场门边上的侯三爷也是听得摇头晃脑，脸上的笑容完全掩饰不住，相较于郭德强，他对于京剧的爱，那是一点儿都不差。 从小就学，正经坐过科，只是后来因为自身条件确实有限，很难在京剧这条路上有太大的发展，这才改行说了相声。 但是这么多年，侯三爷心里可一直也没把京剧给放下，平时最喜欢干的就是找一帮京剧界的朋友，在家里一起唱戏。 “……眼见得红日坠落在西山后，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叫一声解差……啊……把店投……” “好……”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萧飞对着台下连连拱手致谢，再来一个怕是不能了。 郭德强刚才也听美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行了，行了，尝尝就得了，再来一个，大家伙今天就甭回家了！” “不走了！” “今天都住这里了！” “住这里？” 郭德强笑了。 “这院子要是湖广，你爱住住，我肯定不拦着。” 知道是怎么回事的观众全都笑了，老京城人谁还不知道湖广会馆的故事啊，大晚上的在那里睡一觉，胆子不是铁打的，绝对干不出那种事。 “天也不早了，孩子刚才开场说了一段大活，够累的了，明天咱们还有演出安排，我们作为演员也得调整好状态，把最好的作品奉献给您诸位，这样，大家可能还不知道，侯三爷今天也到了咱们天桥剧场，把侯三爷和石先生请上来，咱们一起聊会儿怎么样？” 这是刚才就说好了的，侯三爷今天过来就是为了给德芸社站台，亮个相也让那些打着歪主意的人看看。 听到侯三爷来了，观众更加热情了，掌声叫好声此起彼伏的，伴随着掌声，侯三爷和石福欢先生走了上来。 看到侯三爷真的到了，台下那两个人脸色也是微微变了。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侯三爷居然真的会来。 虽说收了郭德强为徒，但是，侯三爷是什么身份啊，怎么可能来这种小园子，可偏偏侯三爷就真的到了，而且明摆着就是过来给郭德强撑腰的。 侯三爷在这里的话，接下来的一些事，可就不好办了啊！ “谢谢大家，也感谢大家对德强和德芸社的支持，您诸位有的知道，有的可能还不太清楚，郭德强，就这个小黑胖子，是我徒弟，他旁边站着的这个于清呢，是石老师的徒弟，我们今天来呢，其实就是过来判作业的，看看这俩小子到底演的怎么样？” “您说怎么样呢？” 石福欢先生习惯性的搭了一句。 “真好！” 侯三爷完全不吝赞赏。 “不光是他们来人好，其他的演员，包括刚才唱《三家店》的萧飞，他们这些年轻演员的表演也都十分精彩，相声后继有人，作为他们的长辈，我心里是非常高兴。” “确实是！” “大家伙都知道，相声呢，起源于民间，最早就是在京城的天桥，天津的三不管撂地说，后来兴盛于各大茶馆、剧场，再后来开始登堂入室，不过，我始终认为，相声作为一门来自于民间的艺术，就该根植于市井，脱离了咱们普通老百姓之后，就缺乏了生存的土壤，所以呢，对于德芸社将相声重新带入小剧场，我是非常赞赏的，也希望他们越来越好，希望您各位继续支持，谢谢！” 侯三爷说完话，对着台下深鞠一躬，算是将郭德强这个新收的徒弟托付给观众了，随后便和石福欢先生一道离开。 毕竟他一直在这里的话，后面怕是不好收尾。 观众看到侯三爷走了，闹腾了一阵也就安静了下来，最后郭德强带着所有演员一起唱了大实话，传统相声专场的第一天演出就算是结束了。 “走！出去看看，侯三爷到底走没走！” 那两位起身离场，走到德芸社的门口，正好看着一辆车从他们的面前驶过，天虽然黑了，但是接着路灯的灯光，还是能看得出来，坐在副驾驶的正是侯三爷。 “师哥！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去后台，咱们找他们好好说道说道！”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零九章 共有财富 今天的观众实在是太热情了，演出效果也是出奇的好，这让每一个德芸社的演员都非常兴奋，演出结束，回到后台还聊个没完。 老先生们上了年纪顶不住，待了一会儿就走了，还有住的远的也先行离开。 最后就剩下了郭德强、于清、李京带着一帮徒弟继续聊。 郭德强一直悬着的心，随着今天的演出结束，也算是落了地。 本以为要让现在的观众，接受这种百年前就诞生的老段子，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谁知道观众们会这么喜欢，这么捧。 不过这只是第一天，往后还有40场演出在等着他们呢，可不能掉以轻心，太松懈了。 把何芸金、刘芸毅、曹芸伟、潘芸亮，还有栾芸博，都叫到了跟前，挨个跟他们说着今天演出的时候，出现的一些不足之处。 “小栾，你是第一次登台，现在要紧的就是积累经验，跟你师哥旁边，好好的学，今天下午场在台上一开始，你明显脑子没在家，太紧了，现在好点儿没有。” 栾芸博也知道自己照比师兄弟们都还差的远，听着郭德强的话也是不住的点头。 等萧飞换好了衣服回来，郭德强还在一点一点的给栾芸博抠着一些细节问题。 “师叔，小栾今个头一回上台，连着演了两场，您要求也别太高了，慢慢来，晚上这场，小栾捧得挺稳。” 能不稳吗？ 郭德强在京剧上的造诣或许没有萧飞那么高，但是在相声上整个德芸社，他绝对是能拔头筹的那一个。 萧飞都把话头递到栾芸博嘴边了，只要不是个傻子，谁都能接的住。 他也知道自己可能是有点儿心急了，可不急不行啊，德芸社现在太缺人，他恨不能门下这些徒弟一个个都能尽快成长起来挑大梁。 “师父！外面有俩人，说是来拜访您的！” 这时候，烧饼走了进来，演出结束，他得把“借”来的凳子挨个给人还回去，刚回来就被人给叫住了，说是有事要和他师父说。 郭德强听得一愣，回过神来问了句：“没说是谁，有什么事？” “没有，我看着挺眼熟的，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对了，下午开场之前，我和小辫儿在门口遇见了。” “哦！那请进来！” 郭德强为没在意，以为是观众，平时也偶尔会有观众演出散场之后不愿意走，找过来就为了跟演员们说两句话。 一般这个时候，郭德强是不会拒绝的，观众是衣食父母，不管是在台上，还是在台下都得伺候好了。 烧饼答应一声，出去请人了。 没一会儿就领着两个戴鸭舌帽的中年人进来了。 “郭班主，辛苦！” 郭德强微微一怔，这俩人见面就拱手道“辛苦”，还直接叫了他的官称“班主”，明显就是行里人。 “ （本章未完，请翻页） 哦！辛苦，辛苦，您二位是……” 俩人把鸭舌帽一摘，郭德强仔细打量了一番，脸色微微变了。 “是您二位啊，不知道今天有什么指教？” 萧飞原先没在意，只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刚开始也觉得眼熟，稍微一回忆，就记起了这两位的身份。 也是相声门里的人，经常上电视录节目，算起来和他师父于清是同一个辈分。 一个叫薛林，一个叫曾江，刚才进门道“辛苦”的薛林和郭德强还是一个门的，师爷也是赵佩茹先生。 不过看郭德强的反应就知道，两边明显不是一路人。 是是非非的，萧飞也知道一些，那个薛林的师父是曲协的某位领导，当初可没少给德芸社找麻烦，上京城文化主管部门告状，就有那一位。 “郭班主挽救濒临失传的传统相声，于咱们相声门来说，功德无量啊！” 薛林上来先送了一顶高帽，随后就看向了站在于清身侧的萧飞。 “这位就是萧铭栋老先生的传人？” “师叔！” 萧飞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不管是不是一路人，只要对方的辈分在那里摆着，就得敬着，否则就是萧飞不懂规矩了。 “年轻有为，今天的两场活，我也是大开眼界，咱们相声门里，可是很久没出现过这么好的苗子了，于师哥好福气啊！” 于清呵呵一笑：“过奖了！” 脸上笑着，可心里比吞了个苍蝇都恶心，眼前这俩人是哪块料，他心里头一清二楚。 说是拜访。 可明摆着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真心话，孩子确实说的好，不光台上的玩意儿好，人品也当得起贵重，能将家里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单单是这份心胸，就值得敬佩。” 薛林说着，又看向了郭德强。 “郭班主，我们哥俩过来，是有件事想要和您商量。” 郭德强听着，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您请说，我听着。” 薛林呵呵一笑，道：“我想先问一句，您手里当真有200个濒临失传的老段子？” 郭德强沉着脸：“不错。” 薛林接着说道：“郭班主认不认自己是相声门的人？” 郭德强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得蒙侯先生不弃，前些日子将我收录门墙，我自然是相声门的人。” 薛林点点头：“郭班主说，那200个濒临失传的老段子是得自萧家，这件事真不真？” 郭德强没有立刻回答，朝着于清和萧飞看了一眼，心里暗暗有些后悔。 他大概其已经猜到这两人来后台找他的原因了。 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该将萧飞给露出来，不过，他受了萧家的恩惠，如果不能为萧铭栋老先生正名的话，心里又实在是过意不去。 可总归，这件事办的有些莽撞了。 早先于清就曾担心过，这件事一旦把萧飞露出来，会给萧飞惹来麻烦，现在看起来，果不其然。 “郭先生不说话，难道今天在台上说的，都是编造出来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话说的可就重了，一旦传扬出去，毁的可是萧铭栋的名声。 郭德强心里生出了不小的火气，阴沉着一张脸：“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不知道您二位到底有什么事，要是有话说，就只管明明白白的倒出来，要是没有的话，孩子们今个累坏了，得抓紧时间歇着，明天还有演出呢！” 薛林倒是不骄不躁：“既然是真的，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郭班主承认自己是相声门的，也承认手里的确有200个濒临失传的老段子，更确认了是得自萧铭栋老先生，今天也在台上说了老先生高风亮节，给相声门收集、整理、遗留下来了这么珍贵的宝贝。” 薛林说着，好朝着萧飞看了一眼：“既然如此，郭班主，您说这200段相声，是不是应当算是整个相声门的共有财富呢？” 一直没说话的曾江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对啊！既然是老爷子高风亮节，留给咱们相声门的，郭班主，您看是不是应该拿出来，咱们共同继承，总不能老爷子高风亮节就是对着您一个人，要是这样的话，恐怕辜负了老爷子的一片心意。” 薛林故作生气的拦了曾江一把：“师弟！你这话说的太不礼貌了，咱们过来是和郭班主，还有萧老先生的传人商量，你这么说，怎么听着好像咱们要巧取豪夺一样。” 曾江笑了，还轻轻地在嘴上拍了一下：“是我的错，太心急了，郭班主肯定不会不答应！？”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直接将郭德强给逼到了墙角，目的也赤裸裸的亮明了，就是想要将那200个濒临失传的老段子拿到手。 别看他们平时不说这些老段子，更是经常表现出一副对传统相声不屑一顾的态度，可都是相声门里的人，谁还不知道这些濒临失传的老段子，但凡能搜集到一段都是万金不换的宝贝，更别说萧飞和郭德强手里握着整整200段呢。 郭德强黑着脸，一言不发，他当然不是舍不得将这些相声外传，只要是有人愿意学，他肯定愿意教，而且，也不限于自己的门下徒弟。 只是，当初在他家里，于清曾和他约定过，这200个老段子，目前只能限于郭家门和于家门，不能外传。 而且，找上门来的还是这么两个货，一唱一和的看似是在和他商量，其实每句话都是在诛心。 郭德强的脾气哪能受得了这个，只不过这里面还涉及到已经过世的萧铭栋老先生，他本来就受了萧家的恩惠，要是将老爷子的身后名也搭进去的话，可就是他的罪过了。 休息室内，所有人都不言语了，任谁都知道，这件事干系太大，李京一脸担心的模样，想要开口，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位师叔！我能说句话吗？” 就在气氛僵持住的时候，萧飞突然开口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小飞！” “师父！您放心！” 萧飞安抚住担心的于清，迈步朝着薛林和曾江两个人走了过来。 “两位师叔，我虽然是晚辈，按说长辈谈事的时候，晚辈不能插言，但是，这件事毕竟还涉及到了我爷爷，我也应该有资格说句话？”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一十章 眼缘 萧飞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说句话，郭德强都快被人给怼到墙上去了。 这俩人一进来，先是一通恭维，把郭德强给架了上去，紧接着又是三连问，把郭德强的嘴给封上了。 认不认自己是相声门的人？ 能不认吗？ 但凡郭德强摇一下脑袋，从今往后侯三爷都不会帮他了。 刚拜了师，就不认自己是相声门的人。 你要干嘛啊？ 直接跳墙出去，欺师灭祖啊？ 还有另外的两问，郭德强根本没办法反驳，他自己在台上说的，难道能打自己的脸，打萧铭栋老爷子的脸？ 最后，人家直接爬到了山顶，占领了道德山峰的制高点，不光僵住了郭德强，还捎带手的把萧铭栋给架了上去。 都是你自己说的，萧铭栋老爷子高风亮节什么的，你要是不拿出来，怎么能证明萧先生高风亮节。 难不成老爷子高风亮节只对着你德芸社一家，其他相声门里的人都不在此列？ 郭德强没法张嘴了，萧飞要是再不站出来的话，德芸社的后台都直接变成了人家的主场，该怎么继续往下唱这出戏，都得听人家的。 嘿嘿！ 真特么下作。 萧飞能把那200个老段子的台本拿出来，证明他不是个敝帚自珍的人，其实不光是德芸社的人，其他人如果想要学这些濒临失传的相声段子，他也不是不愿意教。 可那得分人啊！ 相声门里找别人问艺是什么规矩？ 当年萧飞可是跟着萧铭栋老先生亲自经历过的，难道就像这两位似的，直接空着手进门？ 当初萧飞跟着老爷子去问艺，别的且不说，至少四盒点心是必备的，进了门之后，不管对方是什么辈分，先得拱手弯腰，行弟子礼。 问艺问的是吃饭的手艺，上门就是憋着要抢人家的饭碗，不说伏低做小，至少也得把姿态做足了。 可这两人是什么态度，兴师问罪来的？ 一开始的好话说的再多又有什么用，脑袋不低下来，谁知道你是要干嘛的啊！ 薛林和曾江见萧飞站出来了，面色不变，曾江刚要说话，薛林伸手拦了他一下，笑呵呵的说道：“毕竟是萧老先生收集、整理、遗留下来的，你作为萧老先生的后人，自己家里的东西，当然该说话，不过，小伙子，老先生对相声门后人的一番好意，你总不会辜负了！” 架起来了郭德强，现在又要来架我了？ 萧飞笑着：“薛师叔，我爷爷的心意，我自然不会辜负，将这些老段子传下去，发扬光大，也是我爷爷的心愿，您不用把我也放在火上烤。” 我就是要直接点名了，看你的脸还往哪搁。 论辈分，薛林和曾江这俩人比萧飞的辈分高，萧飞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得规规矩矩的喊一声“师叔”。 既然是长辈，就得有长辈的样子，现在这成什么了？ 以势压人，恃强凌弱？ 套上这名头，看看你们俩人哪来的脸，还能走得出去。 “这是什么话？我们可没有拿着辈分压人的意思。” 曾江的脸色变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得非常难看，大声呵斥着。 这就是所谓的主流，所谓的专业群体，明明干着狗屁倒灶的事，却还要遮遮掩掩的，把脸挂在腔子上。 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诚如是也。 到底有没有拿着辈分压人，自己心里清楚。 薛林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着，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小萧，既然你也说了，将这些老段子传下去，发扬光大，是萧老先生的心愿，我这当师叔的也就不外道了，大家都是相声门人，实现萧老先生的心愿，我自问也是当仁不让。” 呵呵！ 脸呢？ “好！师叔愿意帮忙，那自然是最好，这样，德芸社到底是个民间班社，影响力有限，就算是有心想要让这些濒临失传的老段子被更多的人知道，也是有心无力，正好需要接住诸位师叔的影响力，我看这样，不如师叔回去和门里的长辈说一下。” “说什么？” 从进了后台开始，一直云淡风轻，高人模样的薛林这会儿也不禁微微皱眉，似乎是预感到了，萧飞接下来肯定没有好话。 “自然是和您的师父，我的那位做曲协领导的师爷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和哪一家电视台合作，办一个影响力更大些的传统相声专场，央视或许不好办，可地方台也行啊，京台，津台都可以，只要这件事办成了，200个传统老段子的台本，我一定双手奉上。” 噗嗤！ 萧飞刚说完，于清就忍不住笑了，刚才听萧飞和这两位有来有往的一通说，郭德强都暗暗心急，可于清心里却一直踏实的很，他知道，自家徒弟可不是个能吃亏的主。 薛林和曾江一进来就给郭德强和萧铭栋戴高帽，直接把俩人给捧到天上去了，萧飞这是以其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捧我也捧。 捧完之后，我就直接将你的军。 刚才不是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当仁不让吗？ 行！ 你最好别让，既然大话说出去了，就不能让你再给吞了，说是要帮着“发扬光大”，那就得来一点儿实际行动。 德芸社已经付出行动了，连续三周的传统相声专场，主流既然说这200个老段子的台本是相声门的共同财富，还说要来帮忙，也办个专场好了。 总不能见着好吃的，光带着一张嘴？ 只是，到电视台去办传统相声专场，别说他们两个了，就算是他们的师父也办不到啊！ 哎呀！我的好徒弟，这可……太损了点儿啊！ 薛林一听这话，脸色都变了：“萧飞，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飞一脸无辜的模样：“没什么意思啊？是您自己刚才说的，要帮着我爷爷实现心愿，将这些老段子发扬光大，师叔！我刚才说的……不为难您？” 不为难！？ 你咋能说出这话来。 他就是一个在体制里混的相声演员，平时参加一些大型演出，时不时的去个座谈会，让他联系着在电视台直接办一个传统相声专场？ 开什么玩笑啊！ 萧飞见薛林脸上变颜变色的，曾江也是一脸的怒容，心中不禁冷笑。 真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什么发扬光大，纯属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扯淡。 那些传统相声段子的台本要是给了他们，估计今天拿回去，明天就得被束之高阁了。 他们可不是为了学习，真要是想学的话，这些主流的相声演员当年就不会将那么老祖宗传下来的好作品给弃之如弊履了。 而且，真要是想学的，现在还在传授的传统段子也有不到三百段呢，还不够他们学的啊！ 说白了，就是为了脸面。 他们这些主流的一贯都认为自己才是相声的传承人，现在相声门里突然蹦出来这么多老段子，掌握在别人的手里，他们怎么能甘心。 学不学，说不说的且放一边，好歹也得拿回去一份，哪怕是摆在书架上落灰，心里也踏实啊！ “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不想给嘛！不想给就说句痛快话！” 曾江显然不如薛林的养气功夫，登时就怒了，这一次薛林也没有再拦。 “说的好听，什么高风亮节，遗留后人，都是扯淡，口号喊得震天响，最后还不是你们自己私藏，这算什么惠及后人。” “曾师叔，您这话过了！” 萧飞也冷了脸，曾江如果只是在后台瞎嚷嚷两声，或者是说他什么，他都可以不在乎，但是涉及到他的爷爷，那可就不答应了。 “都是门里人，问艺的规矩，您二位的师父就没教过吗？再者说，东西是我爷爷传下来的，怎么往下继续传，也得按照我爷爷的规矩来，您二位或许不清楚我爷爷的为人，也该回去跟着长辈们打听打听再过来！” 话听上去听委婉的，但只要是个有脑子的就能听得出来，萧飞的意思总结起来其实就三个字——不懂事！ 薛林和曾江都是三十多岁，奔四十的人了，被萧飞一个小孩子说成“不懂事”，立刻气的险些暴走。 可这里是德芸社的后台，真要是闹起来的话，也是他们吃亏。 薛林铁青着一张脸：“好啊！我倒是要听听你这小毛孩子能有什么高见。” 萧飞冷笑一声：“高见谈不上，也就是我爷爷当年留下来的几句话，传艺要传有缘人，二位师叔，您觉得当得起有缘人这三个字吗？” 萧飞这么说，也并非全是在扯淡，老爷子生前，他都不知道还有这200个老段子的台本被藏在暗格里。 但是，不算这200个老段子，萧铭栋会的相声至少有三四百段，基本上都传给了萧飞，其中也不乏一些濒临失传的。 老爷子确实有过交代，遇见有缘人就把这些段子传下去，别让老祖宗的好东西全都丢了。 “什么有缘人，还不是随便你怎么说，嘴上口口声声说什么高风亮节，还不是一样拿着棒槌当宝贝，抠抠搜搜的藏在家里，真要是高风亮节的话，早就该亮出来。” 曾江说完这话，就连身旁的薛林都有点儿听不下去了。 萧飞更是满脸的怒容：“好！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也不能让两位白来，是不是有缘人，倒也简单，二位都是长辈，我不敢说考，请教一下总可以，只要您二位能做到我的一个小要求，这200个老段子的台本，我今天就双手奉上，放心，用不着去电视台办专场，基本功二位师叔没落下！”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不会基本功，敢称相声人？ 萧飞突然说起了基本功，德芸社众人听了都是莫名其妙，可再看薛林和曾江……这脸色不大对啊！ 该不会是…… 不能，真要是那样的话，也太扯淡了！ 呵呵！ 等着看笑话！ 萧飞根本就不容薛林和曾江说什么，张口接着说道：“我爷爷收集、整理这些老段子不容易，我当然得帮着他老人家将这些老段子传下去，可归根结底，我得传给相声门里的人，二位师叔，晚辈今天要冒犯了，不难为您二位，《八扇屏》背上八番，200个段子的台本，立刻奉送！” 萧飞的要求难吗？ 对相声门人，这有什么难的，无论是《八扇屏》、《地理图》、《菜单子》、《开粥场》，还是《白事会》，这里面的贯口都是基本功，学徒时期就应该牢牢掌握的，容不得一丁点错。 出师之前，这些基本功都要形成肌肉记忆，往台上一站，根本就不用过脑子，张开嘴就能说。 可萧飞就是提了这么一个在德芸社众多演员看来，非常简单的一个要求。 不是说要帮着一起发扬光大嘛。 行啊！没问题！ 在电视台办个专场做不到，可至少您也得证明自己是相声门人啊！ 但萧飞笃定，这俩人就是不会。 萧飞还真没猜错，《八扇屏》里面的贯口，薛林和曾江当年学艺的时候也接触过，也背过，但是……没背下来。 长篇大套的太难了。 他们可是新相声人才，背那些个老掉牙的东西干什么，他们要做的是歌颂新时代，讴歌时代楷模，让观众们在他们的作品中得到启迪，受到鼓舞，更好的为实现四化做贡献。 将用来创作新作品的时间，花在那些老掉牙的东西上面，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浪费生命，是毫无价值的。 可现在怎么办？ 刚才他们是怎么对郭德强的，现在萧飞照方抓药，直接给他们使回来了。 说不会？ 那他们的脸可就丢大了！ 要是说会…… 你倒是背啊！ 萧飞早就看明白了。 眼前这俩人，要说他们不是说相声的，还真有点委屈他们了，可要说他们是相声门里人，祖师爷的棺材板子怕是都压不住。 “二位师叔，要不……给您提个醒？金子！来段莽撞人，让二位师叔给过过。” “得嘞！” 何芸金痛痛快快的答应了一声，刚才这俩人是怎么挤兑他师父的，他可是瞧的清清楚楚。 “二位师叔，您给抻练抻练，在想当初后汉三国……” 何芸金的贯口在师兄弟当中不算是最好的，但从小就学，现在捡出一段来练练，那是一点问题没有。 “后人有诗赞之曰：长坂坡前救赵云，吓退曹操百万军，姓张名飞字翼德，万古留芳莽撞人” “师叔，您觉得怎么样？” 何芸金说着，也不等两人说话，一拱手，站到了旁边。 薛林和曾江的脸色已经铁青，就算是没学过，可也知道，这段莽撞人是《八扇屏》里面最常用的，甚至一些相 （本章未完，请翻页） 声爱好者都能说上几句。 “小伟，你来段江湖人。” “没问题，二位师叔，初学乍练，到与不到的，您多包涵。” 曹芸伟说着，直接拉开了架势。 “在想当初，大宋朝有一江湖人，此人姓苗名训字广义，不遇之时，在洒金桥旁，摆下一座卦棚……” 相较于何芸金，曹芸伟的贯口说的更为流利，而且声情并茂，一招一式让人看着都忍不住赞叹。 “到后来，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果将广义宣进宫去，封为护国军师，执掌三军司令。到后来，湖北韩龙进来他妹韩素梅，太祖酒醉桃花宫，带酒斩三弟，醒酒免去苗先生。广义去后，太祖后悔，说出：可惜我那先生，他乃洒金桥旁卖卦之一江湖人也。” 萧飞听着也是连连点头，看起来平时是下了苦功夫了。 当初在郭德强家里，萧飞还曾帮着曹芸伟过《八扇屏》，曹芸伟被调理了一通，也是知耻而后勇。 “二位师叔，您看……” 薛林和曾江的脸色都黑了。 “小潘，你来一段小孩子。” 潘芸亮点点头，张嘴就背：“我说说，你听听，在想当初，大宋朝文彦博，幼儿倒有灌穴浮球之智……” 潘芸亮到底年轻，背起来还有些稚嫩，但他嗓子好，声音嘹亮。 “施苦肉，献连环，祭东风，借雕翎，火烧战船，使曹操望风鼠窜，险些丧命江南。虽有卧龙、凤雏之相帮，那周瑜也算小孩子当中之魁首。” 萧飞点点头：“回去还得接着练。” “是，师哥！” “烧饼！” 烧饼早就跃跃欲试了，一听萧飞叫他，连忙上前：“师哥，我背哪段？” 萧飞笑了：“来段浑人，正好两位师叔在，机会难得，帮着你过过。” “得嘞！我说说，你听听，在想当初，秦始皇命王翦兵吞六国，在夜间偶得一兆，梦见黑娃娃白娃娃双夺日月，惊醒后心中甚是忐忑不安，恐怕江山落于他人之手……” 烧饼当初因为闯祸，被郭德强请了家长，让他回去背下来八番《八扇屏》的贯口。 背下来就回来接着学，背不下来就哪来的回哪去，这孩子虽然淘气，可是基本功上却从来不放松。 “霸王闻听，顿足捶胸：悔当初不听亚父范增之言，今日果有此败，看来我乃浑人也。” 说完，还学着何芸金，朝两人一拱手，差点儿没把薛林和曾江给气死。 接着孔芸鹏、栾芸博，还有刚来的李威都被萧飞挨个点了名。 岳芸龙就算了，萧飞还真怕这孩子露怯，至于张芸霆，刚回来，基本功还得再重新捡。 郭德强听得是眉开眼笑，徒弟们今天算是给他露脸了。 萧飞等郭德强的徒弟都亮完了：“二位，要不我也说说，您二位给指点指点。” 这会儿连师叔都不叫了，意思很明白：你们也配！ 说完张嘴就来，而且还不是一番，《八扇屏》里，长篇大套的足有二十几番，一口气背完，萧飞是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前面的背完了，最后连着背了三番不是人，分别是曹操、杨广和商纣王。 （本章未完，请翻页） 至于是在骂谁……自己琢磨去！ “好……” 萧飞背完，后台也是一阵叫好声，薛林和曾江的脸色铁青，瞪着萧飞说不出话来。 “二位，您看……” 还看什么啊，脸都丢光了。 “领教了，我们走。” 薛林咬着牙撂下一句话，转身走了，再也不复刚来时的从容。 等两人走后，德芸社演员发出了一阵哄笑声。 谁也没想到，居然还能这么解决，一开始看两人气势汹汹的，还以为今天的事肯定不能善了，给与不给的，这件事都不好办。 结果，萧飞一出手，杀敌于无形。 你连相声的基本功都不会，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相声门人，连相声门人都不算，用得着你们去发扬光大？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明天还得演出呢，大家伙都回。” 于清说了一句，给萧飞使了个眼色，起身出门去了。 萧飞知道师父有话要和他说，对着郭德强等人一拱手，也跟着离开。 挑帘刚出去就瞧见了岳芸龙，低着头，一脸委屈的模样。 “师父，我和小岳说句话。” 于清一愣，随后点点头先走了。 “小岳，刚才没叫你，心里委屈？” 岳芸龙闻言忙道：“没……师哥，我知道我本事不到家，您就是叫我了，我恐怕也只能给师父丢脸，我……我就是恨我自己，啥都学不会。” 这一口的豫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给扳过来。 “知道就好，自己努力，下苦功夫，小孔和小栾为什么能学会？小栾比你来的还晚呢，人家都登台了，你得明白自己差在哪了，学的慢不要紧，就怕你不下功夫，给你师父争气，更得给你自己争出一口饭来。” 萧飞说完，拍了拍岳芸龙的肩膀，没再多说什么，追着于清去了。 今天晚场结束的本来就晚，又被两个不速之客搅扰了半晌，这会儿已经快一点多了。 “师父！咱回家，还是吃点儿？” “回家，今个我也累了。” 于清说着放下车窗，点上一根烟：“少爷，今个莽撞了。” 刚才那一出，他看着也解气，但是他更明白，这事肯定不算完。 在萧飞这里吃了亏，他们是肯定要找回来的。 “师父，我知道。” “知道你还那么干？” 萧飞开着汽车上了道：“师父，总不能让我师叔一个人顶？现在瞄着他的人已经不少了。” 唉…… 于清叹了口气，萧飞的心思他都明白，只是，萧飞把自己扔出去，这下成了众矢之的，以后可就有的烦了。 “往后的事，没想想？” 萧飞笑道：“想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算什么，咱们不玩阴魔诡计，明公正道的，他们还真能明抢啊！” 说的轻松，可是萧飞知道，有些人，尤其是身居高位，掌握着话语权的那些人，做起事来，要比他们这些江湖人更加下作。 可萧飞也不是个泥捏的啊！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一十二章 闹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 于清担心，怕他惹上麻烦，萧飞自然都明白，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尽可能的麻烦少粘身，可问题是…… “师父！我们这次低头了，以后就真的不会有麻烦了？” 于清听得一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他知道，只要德芸社还在，只要德芸社还在坚持他们的小剧场路线，还在说着跟主流不合群的传统相声，就始终是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师父！我知道您是怕我被麻烦缠上，要是能躲的话，我也想躲，可人家都找上门了，咱们要是还躲的话，不得让人家给欺负死啊！” 其实，在萧飞看来，说相声的哪有什么主流和非主流之分，那200个老段子，他也不是真的只想让德芸社的人学，然后拿到台上去使。 真要是个爱相声的，有心钻研相声，愿意为相声复兴出分力的，哪管他是哪门哪派，只要愿意学，萧飞就愿意传。 可今天来的这两位，明摆着是想要拿着这些濒临失传的老段子当成进身之阶，指望他们去发扬光大，太阳打西边出来，怕是都见不着这一天。 “你啊！看着是个温文尔雅的，我还不知道你，脾气也是个点火就着的主，行了，你也不用劝我了，咱们爷们儿不是怕事的，甭管是谁，就让他随便来，能把咱们怎么着啊？大不了就是一拍两瞪眼，谁都甭想舒坦了。” 这话从于清的嘴里说出来，萧飞都觉得有些意外，他自问是了解师父性情的，却不知道，于清年轻的时候，同样也是个急脾气。 车到了家，于清下车上楼。 “少爷！今个不在家里住啊！？” “不了，师父，大林在这儿呢，我上去还得挤着，天热了，大家谁都睡不好！” “那行，回家开车慢点儿！” 萧飞看着于清上了楼，这才调转车头，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半路上自然少不了给佟筱娅打了电话，昨天演出结束的晚，俩人通电话的时候，都已经是后半夜了。 聊了聊今天发生的事，佟筱娅还真的又去了她亲戚家里帮着放羊，有个事做，日子总算不那么无聊了。 只是西疆那地方风大，哪怕在夏天也是一样，佟筱娅一个劲儿的抱怨着。 萧飞一边开着车，一边听佟筱娅絮叨，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已经订了婚，将来俩人肯定是要在一起过日子的。 他没想过轰轰烈烈，像现在这样平平淡淡的就知足了。 车到了胡同口，俩人这才挂了电话。 一夜好睡，转天一大早，照例还是洗漱，出门晨跑，练功，吊嗓子，带着早点一路慢跑着回到家。 “又起的这么早，你昨天回来都几点了？也不说多睡会儿。” 张玉虹从萧飞的手里，把早点接过去，习惯性的唠叨了两句。 这些年她工作忙，长时间驻外，萧飞的成长过程，她几乎错过了一大半，仿佛突然之间，孩子就长大了，成了一个大小伙子。 “妈！我都习惯了，我爸呢？” “早就走了，医院打电话过来，说是那边有事，天天都不够他忙的！” 张玉虹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她本身也是个女强人，两口子都是事业型的，这些年对家里的亏欠实在是太多了。 “妈！您的工作还没定下来呢？” “定下来了，以后留国内，短时间应该是不用出去了！” 具体的，张玉虹没说，萧飞也没问，毕竟涉及到的东西有些敏感，容易导致这本扑了街的破书被封。 “你大学选什么专业，定下来了吗？” 说起这个，张玉虹的心里又是一阵失落，别人家的父母，在孩子长大之前，都是一路扶着孩子走过来的，可他们这对父母却格外的不称职。 当初，萧飞被保送京大，他们还是等事情定下来之后才知道的。 “我想学生物工程。” 张玉虹皱眉：“怎么突然想学这个了？” 萧飞帮着一起整理餐桌：“也不是想学，就是……不知道该选什么，也没什么特别想学的。” “你别给我打马虎眼，我问你，是不是你爸和你说的！” 母后，您圣明。 在西疆的时候，萧佳琦确实和萧飞讨论过这个问题，一个孩子如果太优秀的话，也未见的是什么好事。 （本章未完，请翻页） 因为孩子太出色的话，会让父母失去很多成就感，试想一下，一个孩子的成长过程，完全靠着自己顺顺当当，平平稳稳的走过来，父母在这个过程当中只能做一个旁观者的话，是不是很无趣呢？ 萧佳琦和张玉虹一样，都觉得亏欠了萧飞很多，所以，这次回来都想着尽可能的去弥补这些年来，萧飞身上父爱母爱的缺失。 于是，萧佳琦便和萧飞说起来未来研究方向的问题。 萧飞在中医方面的天分极高，这一点，萧佳琦也是自愧不如，既然萧飞在这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为什么不好好的开发一下呢？ 萧飞到底年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未来要去做什么，这个时候，萧佳琦自然很乐意去扮演引路人这个角色。 在萧佳琦看来，萧飞在中医方面的天赋，如果只是简简单单的做一个医生的话，那可就实在是太浪费了。 应该对他的潜力进行深度挖掘，比如，中医药理方面的研究。 一种草药，搭配其他种类的药材，能够治一种病，那么为什么能治病，这里面的科学依据是什么，这就需要进行药理分析了。 萧飞去学生物工程的话，正好可以在这方面一展所长，将中医系统化，理论化，一直都是中医学界的梦想。 这些年来，无数的中医师一直在努力，萧佳琦年轻的时候，也致力于此，现在，他希望萧飞能够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毕竟，坐堂问诊的话，一天能治好多少病人，学习生物工程，将其与中医药结合起来的话，一旦开发出一种特效药的话，那可就是功德无量的事啊！ “我爸和我说过一回，不过，我对这方面也确实挺感兴趣的，理论联系实际，也挺好的！” 张玉虹听到萧飞这么说，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 她自己不会将想法强加给萧飞，也不希望萧佳琦这么做。 不过，既然萧飞喜欢，那就…… 暂且随他去！ 一家人吃过早饭，萧飞给萧佳洁号了脉，得出个一切正常的结论，随后便出门去上班。 同仁堂这边的工作，萧飞已经和乐演达说过了，等到他开学之后，大概只能在节假日的时候过来坐诊。 对此，乐演达也表示了理解，虽说以萧飞现在的医术，根本不需要再去学什么，就已经够资格悬壶济世，可终归还年轻，趁着现在多学一点儿东西，肯定没坏处。 “回去之后，切记通风，别给孩子裹这么严实，现在天气本来就热，您再给捂上，孩子身体里的热量散不出来，别听那些老人说，要是老人说的都对，还要我们这些大夫有什么用，对！保证通风，冬天也不行。” 萧飞刚给一个还没过周岁的孩子检查完，这家人也是奇葩，尤其是当奶奶的，老人上了岁数，最迷信的就是以往听到的那些生活经验。 孩子本来只是热伤风，有点儿流鼻涕，没什么要紧的，可这位奶奶，就记着感冒了得盖被子捂着，捂出汗来就好，结果，直接导致孩子病情加重，送过来的时候，都已经陷入半昏迷了。 萧飞又是针刺放血，又是物理降温的，忙活了好一通，才暂时把孩子的体温给降下去。 “该怎么吃这药，我都写明白了，千万按照我写的给孩子用药，孩子太小，可禁不起折腾，记住了吗？” 孩子的奶奶，以及爹妈千恩万谢的走了，对萧飞说的话，奉若圣旨。 他们也没法不信，发现的时候，孩子烧得脸通红，怎么叫都叫不醒，也就是家里住的力同仁堂很近，不然的话，早就送大医院了。 谁也没想到，让萧飞这个年轻的大夫过了一遍手，孩子不但醒了，还精神了不少，脸上也没有那么红了，还是恢复了正常血色。 “儿科最难！” 不用问，听声音也知道是白主任到了，这位老先生，哪天要是不来萧飞的诊室串个门，不光他浑身不舒服，萧飞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还行！情况不是很复杂。” 白主任呵呵一笑，这话也就萧飞敢说，换成是他的话，都会觉得棘手。 所谓儿科又称哑科，因为孩子太小，什么都不会说，就算是稍大一点儿的，会说也说不明白，只能靠着医生的经验去诊断。 再加上，现在每家每户基本上都是一个孩子，爹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当成小祖宗一样供着。 治疗的过程中，一丁点 （本章未完，请翻页） 儿小问题都有可能造成医患矛盾，碰上那些个不讲理的，直接给大夫俩大嘴巴都没处说理去。 正聊着呢，萧飞的电话铃声响了，白主任起身告辞，萧飞这才将电话接通。 “喂！师父！” “小飞，还在同仁堂呢？” “嗯！今个的指标还没完成呢！” 萧飞玩笑着说道，于清也知道萧飞在同仁堂上班的规矩，每天就接诊20人，于清这当师父的也少不得说萧飞，略显轻狂。 “师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于清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肯定不会没事。 “嗐！刚才你师叔给我打电话，说是······京城这边主管文化宣传的部门通知他，让把昨天演的节目送审。” 送审？ 什么时候连相声都要送审了？ 萧飞听着也是微微皱眉，显然这件事不简单啊！ 虽说，当初德芸社还在三庆园演出的时候，就曾经因为被同行举报，最终导致停业三天，内部整顿，可那件事已经过去两年多了。 这是又有人要下手了？ 当时举报的理由是什么来着？ 庸俗、低俗、媚俗！ 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鉴定的，反正就是停演了三天，然后重新开业，该说什么还是说什么，后来也没人在管这些屁事。 不过那次的停演，对于德芸社来说，还是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当时好不容易聚拢起来了一点儿人气，三天的时间，几乎丢光。 再加上，当时三庆园要涨租金，郭德强没办法，只能和张文天老先生商量着，把班社给挪到了天桥剧场。 再来一遍？ 萧飞也不知道这次的结果会如何。 “师父！我师叔那边是怎么说的？” “他能怎么说了，在电话里跟着我发了一通牢骚，人家要，咱们总不能不给！” 萧飞知道，昨天的演出是有录像的，也不是要拿到什么地方去放，只是作为德芸社内部的资料，方便以后再有学徒的时候，可以直接跟着录像学这些传统的老段子。 “师父！您觉得会不会是昨天来的那两个人……” “这还用说啊！他们也就这么大能耐，想使别的阴招，他们也没辙。” 有些里，一个单位、公司被人整，呼啦啦来一大堆部门，查税务的，检查消防的，还有查卫生的，立定要将其置于死地。 那种事基本上不会发生，毕竟各个单位部门，协调起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除非真的到了天怒人怨，有大人物要出手的时候，才会集合各方面的力量。 更何况这回要动手的就是一帮说相声的，被人动手的也是一帮说相声的，真以为人家税务、消防、环境部门那么闲，全都得配合啊！ 能请得出来的，也就是主管文化宣传的部门了。 这还真是心思恶毒啊！ 威逼利诱不管事，直接就下死手。 眼下德芸社好不容易有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趋势，这帮人就想一巴掌把人给拍死。 到底是爱相声，还是恨相声不死透了啊！ “就这帮人，相声要是能好才特么是怪事呢，都特么什么玩意儿，一帮下三滥！” 于清说着，在电话里也骂开了。 “师父！您先别着急，跟我师叔说一声，人家要查，就配合人家，咱们又没做亏心事，就是站在台上说相声，逗大家伙一乐，既没有宣扬反动，又没涉及涩情污秽，咱们不怕！” “嗐！我也是这么说的，可就是……就是这气真特么不顺！” “师父！您放心，当徒弟的肯定让您气顺了！” 于清那边一顿，道：“少爷，你要干嘛啊！？我告诉你啊，你可不许胡来！” 萧飞闻言，故作轻松的笑了：“师父！瞧您这话说的，我是您徒弟，您还不了解我啊，我是那种胡来的人嘛！那什么，我这边来病人了，先不和您说了！” 萧飞说着就挂了电话，患者当然没有，他今天已经完成了20个患者的指标，护士台那边也不再往他这边分病人了。 刚才要不是白主任的话，他都已经回家了。 思虑再三，萧飞拿起手机，在电话薄里找到了一个号码，按下拨打键，没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 “三婶！您最近挺好的！”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一十三章 人脉 半个小时之后，萧飞开车到了一个小区，电话打过去，听到咔嚓一声，单元门开了，乘电梯上到十楼，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 “三婶！三叔也在家啊！” 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身材微胖，留着遮耳短发，架着副眼镜，一看就是个文化人，在她身后，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是个中年帅大叔，朝他这边看了一眼，眼神之中带着些许不满。 “哟！来看三叔三婶，也不说带点儿东西，就空着手来啊！” 女人脸上带着笑，随意的调侃着，说完就一把讲萧飞给拉了进去。 “平时除了过年都不见你登门，你啊！是真随了你爷爷那脾气！” “三婶！瞧您说的，知道您和我三叔都忙，我哪敢过来打扰。” 女人听了这话，直接在萧飞的后背拍了一巴掌。 “再说这话，下回就直接打你脸上，都是一家人，我和你三叔还能怕你打扰？” 说着话，带萧飞到了客厅，男人抬头看了萧飞一眼。 “来啦！” “三叔，老没见您了，您……您挺好的！” 见着眼前这位，萧飞还真有点儿紧张。 “哼！坐！” “诶！” 眼前这男人名叫萧佳远，听名字就知道和萧佳琦是一辈人，论起血缘关系的话，两人是极近的。 萧飞的爷爷萧铭栋，和萧佳远的父亲是亲兄弟。 只是因为当初分宗，老爷子的脾气倔，说既然分了宗那就是两家人了，你过你的，我过我的，除了逢年过节在一起聚聚，寻常时候，很少来往。 不过，萧佳琦那一辈，彼此之间的关系倒是很亲密，再往下就是萧飞这一辈了，堂兄弟姐妹一大堆，平时都在忙着上学，工作，很少能有机会凑在一块，自然而然的也就疏远了。 倒是这些长辈们，对下一辈当中，明眼看着就知道最有出息的肯定是萧飞，所以格外的看重。 “平时也不见你来，今天这是怎么了？” 萧佳远是当老师的，一开口就透着严肃，他今年刚满40岁，不过早早就评上了教授职称，在京大供职，任生物工程系主任。 萧飞选这个专业，其中也有萧佳远的原因，毕竟朝里有人好办事，以后请个假什么的都方便。 “是你专业的事？” 萧佳远已经知道了萧飞这个大侄子选了生物工程，这还是他跟着萧佳琦俩人商量的，对于萧飞最终的选择，他是非常满意的。 萧飞聪明，如果能一门心思扑在学术研究上，将来必定前程远大。 “不是，有点儿别的事，想要麻烦我三婶！” 女人正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闻言笑道：“找我？那我可得好好听听，你这小机灵鬼，还有求着我的时候。” 萧飞的三婶名叫白玲，比萧佳远还大上一岁，如今在文化部上班，负责文化产业司的一些具体工作。 德芸社这次的遇到的麻烦，萧飞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三婶白玲求助。 打不过就找家大人，这好像也没什么可丢脸的，反正萧飞才18岁，还是个孩子呢！ 许他们不要脸皮欺负人，难道萧飞还不能找个帮忙的？ 要是搁平时，萧飞还真不愿意麻烦这些亲戚，就算是亲戚，人情也不能使个没完，可现在不成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德芸 （本章未完，请翻页） 社再来一次关门停业。 好不容易有点儿起势的苗头了，这个时候要是再给拍回去，就太可惜了。 不就是拼人脉嘛！ 不夸张的说，萧飞如果真的要把人脉全部发动起来的话，还能怕他们？ 萧家当年在京城可是大家族，就算在特殊年代被折腾的挺惨，可到底底蕴深厚，特别是改开之后，没多少年就缓过来了。 现如今从政的，经商的，各行各业哪条线上没有萧家的人，真要是想拼人脉，那些人就是在找死。 亮出来的话，萧飞都觉得是在欺负他们。 听萧飞把事情说完，萧佳远和白玲的表情都变得格外精彩，这个大侄子可是萧家下一辈里最有出息的，现在居然撂地去说了相声，这可真是…… “当初我就跟大哥说了，四叔让小飞学什么相声，就是瞎胡闹，好好的孩子，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学什么相声。” 萧飞说相声这件事，在萧佳远看来，就是不务正业，哪怕当年分了宗，可萧飞难道就不是他侄子了？ 当长辈的，哪一个不是盼着晚辈能越来越好的，结果萧飞明明这一辈里最拔尖的，却非得去说什么相声，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行了，你也就敢在家里嚷嚷两句，四叔要是还活着，看你敢不敢当着老爷子的面说这话。” 呃…… 白玲一句话直接把萧佳远给怼到了墙角，他想要反驳，可终究不敢，可以看得出来，萧铭栋老爷子在他们这些晚辈的心里积威甚重。 哪怕人已经不在了，小辈的也不敢太放肆了。 白玲压住了萧佳远，接着问萧飞：“小飞！你是怎么想的？以后真就打算说相声了？前几天我和你妈聊天，你妈当时还说你在同仁堂上班呢，这么好的工作，你还当成兼职啊？” 萧飞自小跟着萧铭栋学习中医，他们这些亲戚都是知道的，萧飞小的时候，每回亲戚朋友们聚会，还经常开玩笑的让萧飞给号脉。 如今，萧飞才18岁的年纪，就已经能在同仁堂坐诊，可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 可谁又能想到，人家的本职是曲艺工作者，坐堂问诊只是业余爱好。 看看萧飞，再想想自家的孩子，白玲恨不能现在就把那不省心的东西拽过来抽一顿。 萧佳远和白玲的儿子叫萧逸，比萧飞还大了两岁，小时候看着还挺好，可长大了之后就原形毕露了，整天在外面招灾惹祸的，两个人工作忙，没时间教育，干脆扔到了美国那边留学去了，好歹能混个文凭。 “三婶，我现在也不知道以后那么长远的事，眼下就是觉得说相声挺有意思的，我爷爷当年也盼着我能从事这一行，先干着呗，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才18岁，不着急。” “不着急？” 白玲脸上带着揶揄的笑。 “不着急，你连婚都定了？” 呃…… 不用问，肯定是老妈说的，萧飞这一辈的兄弟姐妹里，结婚的不少，有的孩子都好几岁了。 像他这一辈里最年长的大堂兄，孩子跟萧飞同岁，每回见着面，人家管他叫小叔的时候，他都不好意思答应。 眼看着妯娌们都当婆婆、奶奶了，张玉虹能不着急，早就盼着他们这一枝能开枝散叶了。 “三婶，那不是……正好遇到了合适的。” “ （本章未完，请翻页） 哼！你还好意思说呢，你在西疆订婚，我这当三婶的都不知道，怎么着？怕我掏不起份子钱啊！” “没有，我本来也没……” 母后懿旨，谁敢违抗啊！ “三婶！等她回京城，我肯定带来给您看看。” 白玲笑了：“这还差不多，你刚才说的那个事呢，我现在可不能答应你，得找人问问，人家既然举报了，主管这方面的部门肯定就得查，小飞，三婶可得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刚才说的那个德芸社，真的要是在演出的时候，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该怎么处罚，就得怎么处罚，你求我也没用，原则的问题，我是不会让步的。” 亲戚归亲戚，原则归原则。 白玲就算是对萧飞再怎么好，涉及到原则的问题，也是绝对不肯退让半步。 “还有……” 萧佳远等白玲说完，赶紧把话头接了过去。 “真要是查出来有问题，你以后也不许再跟着那个德芸社瞎混，好好学习，好好工作，你爸跟着我说了，你小子在医药领域很有天分，将来努努力，在这方面有所建树，才是正理。” “你三叔这话说的对，你要是对相声当真有兴趣，平时玩玩乐乐也就行了，学习工作上不能放松，明白了吗？” 萧飞还能说什么，只能不住的应声：“都听您二位的还不行嘛，三叔，我又没说不好好学习。” “哼！你现在就是玩物丧志，白白浪费你的天赋。” 尽管刚才被白玲给怼了，但萧佳远还是对萧飞说相声这件事，深感痛心疾首。 好好的孩子，明明能在利国利民的大事上有所作为，非要去说什么相声，这不是浪催的嘛！ 虽然被教育了一通，但是，好在白玲答应了会亲自过问这件事，德芸社的相声到底有没有违规的地方，萧飞心里清楚，只要不是死较真的话，谁也说不出什么去。 正事说完了，萧飞惦记着下午场的演出，起身就要走。 “你干什么去？过河拆桥啊！” 白玲一把将萧飞给按了回去。 “难得来一趟，平时想要见你都见不着，老老实实坐着，吃完饭再走！” 萧飞刚要说什么，白玲一瞪眼立刻就没词了。 萧逸远在美国，平时家里就萧佳远两口子，难免会觉得孤单，萧飞又是晚辈当中，他们最喜欢的一个，既然上了门，哪能就这么给放了。 说完，白玲就奔了厨房，萧飞这边是心惊胆颤。 “三叔，我三婶最近又研究出新菜来啦？” 萧佳远闻言，神情也有些不自然，朝着厨房那边看了一眼，小声说了句：“咱们萧家的媳妇儿天生五行跟厨房犯冲。” 看他现在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方才的严肃劲儿。 萧飞心中也是暗笑，有些东西好像真的是风水问题，萧家的媳妇儿，从萧飞奶奶那一辈开始，就没有会做饭的，可偏偏一个个人菜瘾大，前仆后继的，非要变着法的折腾萧家男人的胃。 而萧家的男人呢？ 好像一个个的都是妻管严，饭做得再怎么难吃，也都照单全收，无一例外。 “小飞！你也订婚了，以后一定得······”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厨房那边“轰”的一声响，紧跟着就听到了白玲的惊叫。 我去，不会是炸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一十四章 走个过场 白玲手下留情，没把自己家的厨房给炸了，等叔侄两个跑进厨房，就看见油锅里大火苗子腾腾的，把抽油烟机都给燎了。 眼看着白玲手足无措的，萧飞赶紧上前，一把抓起锅盖给闷上了，这才避免了麻烦人家本来就已经很累的消防员。 惊魂未定的白玲被请了出去，萧飞主动请缨收拾残局，他这位三婶的手艺，当初也尝试过，一直觉得那个不听话的堂哥，之所以能乖乖的去国外留学，完全就是为了躲家里这位黑暗料理界的奇才。 还能用的东西不多，萧飞凑合着做了四个家常菜，萧佳远吃过之后，差点儿要求离家出走，搬去萧飞家里，跟着哥嫂过日子。 太特么香了！ 吃过午饭，萧飞从家里出来，随后就开车去了天桥剧场，之前已经打过电话，下午场的演出不能上了，好在德芸社这边也早就有了安排。 当初在决定要办传统相声专场的时候，就已经把往后三个星期的所有活都计划好了，萧飞不能上的话，从节目单里面挑一个段子补上就行。 到了天桥剧场，下午的演出已经进行到了倒三曹芸伟和刘芸毅这一场，俩人今天说的是《铃铛谱》。 “师父，师叔！” 于清没去前面，一直在休息室里陪着郭德强，上面虽然还没做出最终的结果，可俩人的心里都不踏实。 看到萧飞进来，于清抬头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烟，只点了点头，没说话。 “小飞，来啦！” 萧飞没过来演出，要是放在平时，郭德强肯定得问问，可现在，他是真没有那个心思。 突然接到通知，要把德芸社昨天演出的录像给送过去，接着电话之后，他这心里一直都是惴惴不安。 早先经历过一次了，虽说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只下达了停业三天，内部整顿的处罚，但是，那个时候的德芸社比现在要弱小的多。 三天过去，观众直接少了一大半，人家都以为德芸社黄了，郭德强不干了呢。 再来一次的话…… 饶是郭德强再怎么坚定，怕是也要心灰意冷了。 “师父，师叔！您二位这是……” 于清叹了口气，把烟熄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明知故问，电话里不是都和你说了嘛。” “录像送过去了吗？” 于清和郭德强都点了点头。 “人家要，能不给吗？要是不给，人家还真以为咱们有问题了，故意瞒着呢！” 郭德强用力搓了搓脸，一副沮丧的模样：“我这是命里犯小人，每回稍微好点儿了，肯定得有人过来找事。” 郭德强也想过了，其实就算是没有萧飞那200个老段子的台本，这一遭也少不了，有些人早就瞄着他了。 别看他在公众面前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但是偏偏在某些同行看来，就是个心腹大患，谁都憋着要把他给弄死。 萧飞给的那些老段子，充其量只是让这件事提早发生而已。 “师叔，您啊！也就别抱怨了，早就有心理准备的事，早点儿遇见也好，要不然，真等到咱们德芸社壮大起来，哪天去大剧场演出了，再给咱们来这一出的话更麻烦。” 呵呵！倒是挺会安慰人的。 去大剧场演出？ 郭德强想过，可是没敢再接着往下想，实在是太不现实了。 也不瞧瞧现在相声都什么样了。 “我知道，少爷，你也不用安慰我，我都明白，早晚的事，那么多人盯着我，今天张三不找麻烦，明天李四也得找上门来，可我就是不明白了，都是说相声的，我要是躺下了，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 好处？ 好处大了去了。 郭德强真要是倒了，也就没人知道，相声到底应该是怎么回事，他们所说的也就成了行业标准。 这样一来，就能继续顶着艺术家的名号，该怎么着，还怎么着。 难道这不算好处吗？ 更何况，就算是没有好处，把郭德强这个异类清除出去，心里也痛快，晚上都能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多吃两碗卤煮。 “小飞，说说，你都干什么去了？” 于清突然开口了，他知道，萧飞下午的演出都没赶过来，肯定是去想辙了，虽然不知道萧飞能想出来什么办法，可现在他待着实在心焦，就想找人说说话。 “找了个认识的人问问，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飞没说出他三婶白玲的身份，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顾虑，究其原因，那是因为他早就看出来了，郭德强是个惹祸的体质。 别看现在是一脸委屈的模样，那是因为德芸社还很弱小，郭德强这三个字在相声圈子里的分量还远远不够。 真让他火起来试试！ 就像侯三爷曾对郭德强做出的评价：他一路坎坷走过来，将来势必嫉恶如仇。 一个人被欺负的狠了，一旦得志的话，要说不报复的话，怕是连鬼都不信。 依着郭德强那性子，不跳起来怼人都算他有城府了。 要是再让郭德强知道萧飞有这么一个亲戚，可以当靠山的话，怕是会更加肆无忌惮。 不管是为了自家三婶好，还是为了郭德强好，萧飞都不能把白玲的身份给露了。 “那边怎么说？” 郭德强现在着急的就是这个了，录像送过去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信，也不知道会不会处罚，这种等待的滋味最难受。 “师叔！您别着急啊，人家也得了解了解，看看咱们德芸社说的相声，是不是真的有问题，您说说，咱们有问题吗？” 郭德强还没说话，于清就抢着说道：“有什么问题？能有什么问题？张嘴闭嘴的就三俗，我看他们才是三俗呢，说咱们的相声脏，我看说这话的人，心里才是真正的脏。” 这小暴脾气，一直保持的老好人人设，这下直接破防了。 “师父！您也别着急，就像您刚才说的那样，有没有问题，咱们自己最清楚，上面的领导既然要查，那就让人家好好的查，咱们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上面的领导也不能听他们的一面之词，都明白着呢！” 其实，在萧飞看来，这次的事到最后也就是走个形式而已，上面的领导不过是碍于情面，再加上确实有人举报，人家也得按照规定进行调查。 真要是跟着某些同行沆瀣一气，想要整郭德强和德芸社的话，还能容忍德芸社一直存在？ 恐怕还是和上次一样，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但甭管轻重，这板子萧飞都不想挨。 凭什么啊？ 我又没犯错，凭什么就得挨打，难道就为了让某些同行心里痛快一下？ 姥姥！ 所以，萧飞这才去请了三婶白玲帮忙，既然都已经被举报了，那就好好查查，看看德芸社究竟有没有违规的地方。 如果有，拿得出能让人信服的理由，该打打，该罚罚，萧飞保准一句话不说。 可要是没有问题呢？ 谁想为了面子的问题，朝着德芸社伸手，萧飞也绝不答应。 于清和郭德强都知道萧飞说的在理，可就是气不顺，换成是谁平白无故的摊上这种事，心里能不别扭？ 萧飞眼见老哥俩情绪上也稳定下来了，又开口说道：“不过，师叔！这件事也给咱们提了个醒，德芸社这边确实也得注意一下，在台上使活的时候，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尽量少说。” 郭德强微微皱眉：“少爷！有什么话你也明着说，咱们爷们儿不用遮遮掩掩的。” 萧飞笑了：“师叔！我觉得，在台上，咱们还是尽可能少说脏口，尤其是一些不必要的脏口，您可能觉得没什么，觉得相声本身就是门市井艺术，带上个一句两句的无伤大雅，可是，现在有人盯着咱们呢，都觉得无所谓的事，有可能就会成了咱们的罪证。” 这话说的可不是危言耸听，净化舞台从七八十年代就开始，一直到现在，因为这些事被封杀的艺人还少吗？ 萧飞也只是给提了个醒，德芸社确实存在这些问题，比如去年从天津来过一位搭班演出的刘姓文字辈老先生，号称双簧一绝。 在台上演出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时候，效果确实不错，这位老先生也确实有着不俗的能耐，但就是有一个毛病，爱在台上说脏话。 可能也不是成心的，就是口头语往外带，但是，一场演出下来，光“泥马”就能连着喷三四十句，观众能爱听？ 后来这位刘先生因为份儿钱的问题，跟着郭德强闹掰了，转身回了天津。 郭德强听着，也是不住的点头，要是搁以往，他听了也是左耳进右耳冒，根本不放在心上，但是现在，德芸社正被上头盯着呢，再加上一帮同行捣乱，稍稍一个小错就有可能散了班子，他就不能不在意了。 “少爷，你说对，确实得跟着大家伙叮嘱叮嘱了，真要是因为这个倒了霉，确实不值得。” 郭德强话音刚落，他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连忙掏出来看了一眼。 “剧场经理！” 天桥茶园的剧场经理基本上就是个摆设，当初德芸社搬过来的时候，跟着这边的业主商量好了，德芸社在这里演出期间，所有的一切管理、经营，全都由德芸社自己负责，剧场经理也就是挂个名，平时要是有过来检查的应付一下。 这次京城文化部门要检查德芸社的节目内容，就是联系的这位剧场经理。 “好！好！好！我知道了，王经理，这次真是给您添麻烦了，好！我知道了，您放心，保准出不了错。” 说了几句挂断电话，郭德强的表情疑惑之中带着些许欣喜，看着于清师徒两个，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于清等的心焦，催问道：“王经理那边什么情况，都说什么了？你倒是说啊！” 嘿嘿！ 郭德强开口笑了：“师哥！这事奇了啊！” “怎么呢？” “刚才王经理在电话里，都跟我说什么了，您猜猜。” “我哪有功夫跟你猜闷儿啊，赶紧说，怎么样了！” 郭德强买了个关子，这才说道：“王经理和我说，晚场有人过来检查，让咱们提前做好准备，把活给砸瓷实了，千万别出纰漏。” 呃…… 于清闻言，表情立刻变得跟郭德强一样了，高兴，还……疑惑。 “嘿！这我可就不明白了，检查还带提前通风报信的，这明摆着是让咱们提前准备好了，把这回的检查应付过去啊！” “谁说不是呢，我这心里也纳闷呢，当初德芸社在三庆园演出的时候，遇见检查可不这样，都是突然袭击，都不知道台下坐着的哪一位是上命钦差，这回怎么了？” 郭德强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朝着萧飞看了过去。 “少爷！这……该不会你找的那个人帮着给使了劲？” 这还用说吗？ 就在刚才，郭德强和剧场王经理打电话的时候，萧飞接到了一条三婶白玲发过来的短信，就三个字——没事了。 连带标点符号才四个，也是个不会过日子的人。 “师叔，我找那人可没这么大的能耐，人家只是说帮着问问，估计是领导看了咱们的节目录像，也觉得没问题。” “这样吗？” 郭德强和于清面带疑惑，也没再问，总归是好事。 显然，白玲已经了解过这件事了，处在她那个位置上，找省市一级的下属单位，特意询问这件事，下面办事的只要不是个死脑筋，都知道该怎么办。 就算白玲特意交代，要仔细检查，不能糊弄，下面的人也明白这事要怎么处理。 德芸社的节目本身就没什么大问题，就算是其中有那么一两句脏口，也都是为了节目效果，这有什么啊？ 本来就没事，只是有人递话过来，想要让他们帮忙整治一下德芸社，碍于情面，敲打一下罢了。 既然领导都过问了，显然德芸社那边也在运作，而且找的人，比那些个主流相声演员可硬多了。 那要怎么办？ 这不，电话都打过来了。 有人举报了，他们要是连查都不查，也说不过去，那就走走过场，到时候那边要是问起来，就直接回过去——人家没问题，你特么举报个得儿啊！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一十五章 师父，您气顺了吗？ “师哥，不对啊！我刚才看见刘主任进德芸社了！” 德芸社对面的马路边上停着一辆车，曾江正坐在车里扒着窗户朝德芸社门口张望着，手上拿着电话，满脸焦急的模样。 电话那边正是薛林：“孙主任去德芸社了？这有什么稀奇的，咱们举报了，人家总得去实地检查一下，走个过场的事，回头还不是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 “不对，师哥，我看没那么简单，孙主任进去的时候，是郭德强带人亲自迎进去的。” 薛林闻言皱眉：“你没看错？” 真要是郭德强迎进去的，这事可就不简单了。 “没有，我瞧的真真的，不会错。” “你先等会儿。” 薛林说完挂断了电话。 “师父，刚才曾江说孙主任去了德芸社，郭德强亲自带人迎进去的。” 薛林这会儿正在他那位在京城曲协当领导的师父家里。 他的这位师父也不是个简单人物，在相声圈子里有一号，年轻的时候多次上过春晚，在中国也算是家喻户晓的相声演员了，只是近些年没什么新作品。 听到薛林的话，他也是紧锁眉头：“郭德强亲迎，也就是说提前打过招呼了。” 说着抓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孙主任，我是老牛啊！您现在……” “老牛，别说了，我知道你有什么事，德芸社的节目录像，我们已经审查过了，没什么大问题，你这举报可不实，当然了，本着负责任的态度，我今天特意带人到了德芸社，打算在现场看看，还有啊！以后要是没有真凭实据的，这种模棱两可的举报，还是要慎重一些，我们的工作也很忙，好了，就这样。” 说完，孙主任这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把这位曲协的牛老师给弄得一愣。 要说俩人的关系可不错，刚才说话的口风不大对劲啊！ 话说的很委婉，但只要不是个傻子就能听得出来，孙主任不满意了。 就差指着他的鼻子说：你特么以后别没事找事，老子很忙，没空跟你瞎耽误工夫。 这是怎么了？ “师父，刚才……” 牛老师心里正不痛快呢，黑着脸说：“让曾江回来。” “德芸社那边……” “还说什么，这次扳不倒郭德强，还惹了一身骚。” “师父，您的意思是……这次就算了。” 牛老师没说话，不过那脸黑的跟锅底一样。 他是个聪明人，不然的话，也混不到现在这个位置上。 铃…… 座机的铃声响起，牛老师一把抓起，放下之后，那脸色都没法看了。 薛林虽然不知道电话里具体说了什么，可是隐隐约约也能听到一点儿。 对面的语气可不好，似乎还骂娘了。 “以后你们没事别去招惹郭德强和德芸社。” 薛林闻言都懵了，啥情况啊？不是您让我们去的吗？ 听这意思咋还成了我们自作主张了。 “师父，我……” “我什么我，一天天的就知道给我惹祸。” 薛林听着，心里这叫一个委屈，还没发反驳，对方是他的师父，更加重要的是，他能有现在的社会地位都是靠着师父的提携，他可不敢得罪。 他哪里知道，刚才牛老师接的这个电话，是直属领导打过来的，在电话里把牛老师一通臭骂。 显然，那位曲协领导也是被上面打过招呼的。 但凡从政，谁不是心明眼亮的，白玲一个电话打过来，方方面面涉及到这件事的人都得着消息了。 领导是什么意思，根本就不用猜，该怎么做，也不需要别人提点。 曲协的领导在上面受了委屈，牛老师能逃的了？ 心里的火不朝着他撒，还朝谁撒啊？ 牛老师还有件事想不到，那位孙主任刚刚给他打电话的时候，郭德强、于清，还有德芸社的一帮人，就在旁边陪着呢。 “郭老师！” “孙主任，您别客气，叫我名字就行，我可当不起您这一声老师的称呼。” 话说的很客气，姿态摆的也很低，但是却没有半分卑微。 孙主任看着也是连连点头，暗道这个郭德强将来必定非池中之物。 “咱们就别客套了，有些事呢，你心里也明白，都是你们行业内部的事情，是是非非的，我们也不好过多的参与，不过别闹得大家脸面上不好看，还是要注意团结。” “您说的是。” “好了，不耽误你们演出，我们今天来只是听相声的，郭老师，你们德芸社的相声是真不错，发展传统曲艺，这一点，你们德芸社做的不错，好好干，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 做个人情，惠而不费。 孙主任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位，把文化部的副司长都请出来帮着德芸社说话。 不过以后再有这种事可得小心了。 想到这个，孙主任也是气闷，真要说德芸社的相声确实存在问题也行。 可是，自打接着白玲的电话，他们就组织人把德芸社送过来的录像给看了一遍。 如果非要鸡蛋里面挑骨头，也不能说一点问题都没有。 几句脏口，在相声表演里都是很常见的，还有一段伦理哏，听着也没什么大问题。 真要说有问题的话，那也是这么多年，他们第一次听相声笑得那么痛快。 电视里的相声，那都叫什么玩意儿。 一开口全都是假大空。 要比喊口号的话，孙主任才是正经混体制的，他喊出来不比一帮说相声的强。 郭德强连忙跟着孙主任客气，萧飞在后面看着，都替他这位师叔累的慌。 待了一会儿，郭德强带着一帮演员离开，剧场的王经理在一旁陪着领导。 “小飞，你跟师父说实话，这里面有没有你的事？” 事情的发展让于清有些懵，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次来的人怎么这么客气啊。 郭德强和德芸社也不是没让人整过，这回明显不一样。 萧飞朝着前面看了一眼，当着郭德强的面，他不能把事情挑明了，可师父问起来，他不能不说实话。 “师父，我一个三婶是文化部的，我上午请她帮着问了一下，这话我跟您说了，您可别和其它人说，尤其是我师叔。” 于清一愣，刚要问为什么，一看萧飞的表情立刻就明白了。 郭德强那脾气，以后惹人的时候多了，真要是让他知道家里有靠山的话，还不得闹疯了啊！ “你小子，谁都没你明白，行了，知道了，师父心里有数。” 正是因为萧飞知道于清是个明白人，这才敢把事情说了，不然的话…… “师父，我先和小栾对活去了。” “去！” 萧飞刚要走，又停住了：“师父！” “怎么了？” 萧飞笑着：“这回您气顺了？” 于清一怔，紧跟着哈哈大笑，那叫一个畅快，笑过之后看着萧飞，满眼的慈爱。 “好孩子！” 时间到了六点，随着舞台上的灯光亮起，德芸社晚场的演出也正式开始。 “欢迎您诸位开到天桥剧场，观看咱们德芸社的演出，今天晚场还是继续咱们的传统相声大会，首先，请您欣赏第一个节目《摇煤球》，表演者萧飞、栾芸博！” “好……” 观众当中立刻爆发出一阵阵的相声和叫好声。 下午没瞧见萧飞，当时还有好些观众在演出的时候询问过，可见萧飞如今在德芸社的人气。 毫不夸张的说，除了郭德强和于清，也就是萧飞了。 两人朝着台上走，不时的拱手致谢。 雅间里的孙主任看着萧飞，他已经知道了，萧飞是白玲的侄子。 这孩子，以后可得照顾好了。 “感谢您诸位的相声。” “观众都很热情。” 栾芸博和萧飞说了两场，现在渐渐的也找到了一些感觉。 “演员上台来，先得做个自我介绍。” “那是。” “我呢，叫萧飞，师从……” “驴……鞭！” 观众习惯性的搭下茬儿，要是搁在平时没事，于清的名字已经成了德芸社很常用的一个梗。 但今天不行啊！ 领导都在雅间坐着呢，人家来听德芸社的相声，刚开场就整回去这么一玩意儿，算怎么回事啊！ “别瞎说啊，咱们要净化舞台，说文明相声，大家伙一起努力，争做一个高雅的人。” 这话是在撇清德芸社，同时也是在讽刺某些人。 那些人在举报德芸社相声三俗的时候，可没少给自己立牌坊。 净化舞台都是常用的词了，最近还有人提出要让相声从世俗走向高雅。 我去嫩奶奶个球！ “搁着您的意思，往后咱们上台也不穿大褂，每人换身西服穿上？” “对啊，要改就得从外往里改，先把行头换了，你再梳一中分，打上发蜡，捯饬的油头粉面的，上台就喊：我要高雅！” “我这样，您呢？” “我？” “对啊，咱俩人是搭档，我都这样了，您是不是也得……” “我不行，到时候我就不和你搭了。” “为什么啊？” “还问为什么？我一会说相声的，旁边站一不会说相声的，我赚了钱还得分你一半凭什么啊？” 看着栾芸博一脸吃瘪的模样，观众不禁笑了。 可后台这边，郭德强冷汗都下来了。 刚才在后台，他刚叮嘱过，上了台稳稳当当的说，可千万别找事，结果头一场，萧飞就直接开火了。 这…… “别着急，小飞有分寸。” 呃…… 郭德强看着台上，突然之间，他还真挺期待，想要看看萧飞到底还能说出什么来。 第二百一十六章 请注意，开启地图炮 萧飞一上来就拿着那些专业的相声演员开涮，半点儿都不带含糊的，郭德强和于清虽然听着心惊胆颤，可也是真痛快啊！ 同样的话，郭德强就是再想说，可这个节骨眼他也不能张嘴，领导可就在雅间里坐着呢，人家刚说完了，要注意行业内部的安定团结，他就上台开喷口的话，那不是给领导上眼药嘛。 萧飞就不一样了，不是有那么句话：年轻人犯错误，上帝都会原谅的。 连帝哥都原谅了，孙主任，您总不能跟着孩子一般见识？ 萧飞在台上也是撒开欢了，满地开炮，一旁的栾芸博心里虽然暗暗叫苦，但是正在表演呢，他总不能把萧飞的嘴给堵上啊，只能心惊胆颤的一句一句捧着说。 “合着咱俩人才搭伙说了一天，您就憋着裂穴了？” “要不然呢，你换上那身打扮，一看就是个不会说的，我跟你搭，回头还得把赚来的钱分给你，我多亏的慌。” “嘿！还全是你的理。” 台下的观众，有那个心明眼亮的，也察觉出点儿东西了，当初德芸社在三庆园演出的时候，被禁演三天的事，有不少老观众都知道。 难不成，两边又起了冲突了？ “俗话说的好，干什么就得像什么，瞧见没有，打有相声的那天开始，说相声就得穿大褂，你真要是弄得西装革履，油头粉面，往哪一站，跟北朝鲜政府官员似的，观众瞧着你也别扭啊！” “怎么呢？” “您想啊，观众是演员的衣食父母。” “这话没错！” “演员靠什么生活，都得指望着咱们亲爱的观众。” “嚯！你这话说的，观众要是不给你点儿掌声，都过不去了！” 哈哈哈哈…… 明目张胆的要掌声，观众也没吝惜，直接送上，伴随着的还有阵阵笑声。 “我谢谢您诸位，你要是捯饬的油光水滑的往那一站，观众就得想了。” “想什么呢？” “看看票，再看看你，这孙子身上的衣服，扎的领带，戴的手表，可都是花我的钱买的啊！” “这就骂上了啊！” “你就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栾芸博顿了一下，点头道：“真别说，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可也不能光看穿什么衣服啊，真要是有能耐，管人家怎么穿呢。” “能耐？这么说，你在郭先生门下学艺，基本功是不是得砸瓷实了？” “那是肯定的，都得坐科，先从基本功跟着师父一点一点的学。” “人家可不是。” “怎么呢？他们不坐科？” “人家不用。” “不坐科，他们怎么学呢？” “看电视。” “看电视？” “就是看电视啊！比方说电视上演了，高英培，范振宇两位先生的相声《钓鱼》。” “这个节目好，当年也是火遍了全国。” “二他妈妈，你快拿大木盆来嘿！” 萧飞模仿高先生的天津口音，也是惟妙惟肖。 “学的还真像！你先说说怎么看电视学相声。” “还不明白，看完了，就学会了！” “看完就学会了？没听说过，谁这么大能耐，看一遍就学会了。” “人家就这么大能耐，甭管灵不灵，把词记下来就行，然后就能绕世界的去演。” “那有人听吗？” “你还管那个呢，甭管有没有人听，人家莽着就敢上台，只要拜个好师父，没半年的工夫，就成艺术家了。” “艺术家这么不值钱啊！” 这话说完，栾芸博都吓了一跳，他刚才完全是顺着萧飞的话尾巴往下说，根本就没过脑子，说完之后才一直到，自己怕不是要闯祸。 上场门这边，郭德强和于清也吓得够呛，萧飞这孩子也太敢说了，直接在台上对着主流相声演员开炮，连挖苦，带讽刺的，一点儿情面都不留。 “师哥！小飞这孩子胆儿也太大了！” 于清现在也是哭笑不得，他知道萧飞这是在给他出气呢，可这话说的有点儿狠了。 “还能怎么着，难道现在把俩孩子给拽下来。” 说就说了呗，就许那些人耍阴招，还不能他们痛快痛快嘴啊！ 以于清对萧飞的了解，也就是萧飞手短够不着，不然的话，这会儿大嘴巴都抽到那些人的脸上了。 别看萧飞平时看着性情温和，可真要是惹到他了，那也是个霹雳火。 好在萧飞多多少少还搂着点儿，说了一番相声圈子里那些什么都不懂，也不正经学，就会四处蒙事的怪相。 紧接着话锋一转，顺着这个以次充好的话题就开始入活了。 郭德强和于清见状也都松了一口气。 “这孩子要是再往下说，估摸着我都得躺这儿了。” 郭德强为什么在孙主任面前伏低做小的，其实依着他的脾气，不闹上一通就不错了，可为了德芸社，为了刚刚有了起色，正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德芸社，他必须得忍下来。 结果，他倒是忍下来了，可萧飞不忍啊，这一通说，直接把人家的屁股帘子都给掀起来了。 “我这腿肚子也转筋啊！” 于清说完，接着就笑了，看着台上的萧飞，心里别提多美了。 这徒弟真没白收。 “按着您说的，这以次充好，蒙事的也太多了。” “对啊！各行各业的都有，咱们门口有个卖馄饨的老孙，知道！” 栾芸博一听这个就笑了：“知道，烧饼每天都带着我们上人家哪借椅子去。” 哈哈哈哈…… 来的都是德芸社的老客，关于烧饼借凳子的故事，十个人里面，至少有九个知道。 那能叫“借”？ “老孙的馄饨做的好不好？” 栾芸博一脸委屈的模样：“我不敢说不好，往后还得接着借人家的椅子呢。” 哈哈哈哈…… 昨天栾芸博给萧飞捧哏，好些观众还觉得他捧的太平了，不如孔芸鹏那种带着攻击性的方式好玩。 结果今天才发现，栾芸博就是另外一种风格，一本正经的搭话，反而别有一番滋味儿。 萧飞也察觉到了，他和栾芸博搭档，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帮着他确定风格，现在看起来，似乎“正经人”这个风格就不错。 “好吃对，皮薄馅大，汤也好，您诸位待会儿等散了场，要是觉得饿了，就买一碗尝尝，提我给您打八折，老孙要是不答应我也没辙。” “嗐！这说了不等于没说一样嘛！” “可有的人家卖馄饨就不厚道了，不光不好吃，还缺斤短两的。” “您遇上过？” “那可不嘛，就前几天，我出门吃早点，胡同口新开了一家铺子，我想着人家刚开张，咱得尝尝啊，我就去了，要了碗馄饨，结果端上来一瞧……” “怎么呢？” “猪肉味儿的面片儿？” “我这都没听说过，有猪肉味儿的面片儿嘛！” “我就瞧见了啊！好嘛，就这碗馄饨，唐僧吃完，如来都不带说他破戒的。” 哈哈哈哈…… “就这馄饨，皮破了都得是清汤，祖传的百年老馅儿，人走馅儿还在，一盆包三代。” 哈哈哈哈…… 萧飞突然加快速度，包袱也开始往外扔，观众猝不及防之下，全都笑翻了。 最重要的是，萧飞说的这些，在座的观众可都是深有体会啊。 有些卖馄饨的，那馅儿不能叫小，根本就是没有，开一年店，猪都不带受伤的。 “我一看这也太糊弄人了。” “您怎么办呢？” “结账走人！” “认倒霉了啊？” “认倒霉，那不能够，他不让我看见馅儿，我能让他赚着钱，把钱拿出来，在老板眼前晃一下，推门就走。” “吃霸王餐啊！好嘛，您说的这都新鲜。” “还有更新鲜的呢！” 说道这里，萧飞正式入活，《摇煤球》这个段子太小，满打满算说完了也就十多分钟，所以只能自己往里面加东西。 “您再给说说！” 栾芸博也看出来了，赶紧做好准备。 “列位，过去有一种买卖叫摇煤球的，您可能都听说过！” 上场门边上，郭德强和于清也是连连点头，早就忘了刚才被惊吓的事了。 “小飞这活入的好，太巧妙了。” 表演这些老段子，最难为人的就是时长问题，得在老段子的基础之上，添加更多的内容，保证演出时长。 可是还不能跟正活的梁子有冲突，必须保证节目的完整性，像萧飞说的这段《摇煤球》。 说的就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两户人家，干的都是摇煤球的活计，一家人厚道，摇出来的煤球个大耐烧，另一户人家偷奸耍滑，以次充好，最后惹出来了一堆笑料。 萧飞前面无论说的那些不合格的相声演员，还是后来说的卖馄饨的，其实都是这个意思，做买卖不讲诚信，最后徒惹人笑。 “确实不赖！” 郭德强和于清正聊着，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连忙回头看到来人。 “师父！” “干爹！” 来人赫然正是侯三爷，朝着两人点了下头，随后就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萧飞的身上，一直等到萧飞这段相声说完，底也翻出来了，台下的观众笑声一片，看到萧飞下台。 “你们俩，跟我过来！” 郭德强和于清对视了一眼，听侯三爷这语气，不大对啊！ 第二百一十七章 谁还没有家大人啊！ 侯三爷来了！ 昨天的事，郭德强在大家伙没走的时候，曾吩咐过，谁也不能告诉侯三爷。 可今天侯三爷来了德芸社就证明，人家已经知道了。 要说侯三爷在相声圈子里的朋友，可比那位牛老师多的多。 俩人虽然不是一个圈子的，对方是京城曲协，侯三爷是铁路文工团，可是这种事根本就瞒不住。 尤其那位牛老师要整的还是侯三爷刚收的徒弟。 就算侯三爷的朋友里也有不少看郭德强不顺眼的，可是有侯三爷的面子在，肯定少不了通风报信的。 “还打算瞒着我？” 侯三爷明显气不顺，当徒弟的遇见事了，不跟着师父打声招呼，还要这师父有什么用？ 那天在拜师仪式上，侯三爷可是明明白白的说了。 往后郭德强就是我徒弟，有什么事都冲着我说。 这话刚说完这才几天啊？ 就有人上门来找事，这分明就是在打他的脸啊。 侯三爷一直都是个恩怨分明，眼里不揉沙子的人，能吃得下这个亏。 郭德强现在侯三爷年前面前，连大气的不敢出。 他之所以不想让侯三爷知道，也是怕知道了跟着操心劳力。 “师父，没多大事，我们……” “没多大事？都让人家堵着门了，你管这叫没多大事？怎么着，觉得我这师父不能扛事？” 说完又看向了于清。 “你呢？我这干爹也干倒了行市，不管用了，是？” “干爹，我和德强真没想那么多，我们就是想着，不让您操心。” “放屁！” 侯三爷骂起人来可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不让我操心？你们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了，是吗？” 侯三爷说着，一眼就瞧见了正在门口，进退为难的萧飞。 这到底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啊？ 师父正在挨训，当徒弟的这时候进去，是不是不太好啊？ “躲什么呢，进来！” 得嘞！ 这下不用犹豫了，侯三爷发话，他还怎么躲。 “三爷爷！” “嗯！” 瞧见萧飞，侯三爷的脸色稍微好了点儿。 “您们不告诉我，我还得从别人那里知道，我不更着急嘛！” 郭德强连忙认错：“师父，是我想差了，您老别生气。” 一直在屋里的李先生这个时候也劝道：“老三，德强和清儿都是好意，孩子们也是怕你着急，快别生气了。” “师哥，我不是生气，我是……有什么事得让我知道，我是当师父的，徒弟有什么事，当师父的不出面，谁在头里顶着。” 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侯三爷都想直接打过去了。 我特么刚收了郭德强进门，你们就逮着上眼药，欺负谁呢？谁家的孩子还没有家大人护着啊。 “得嘞，得嘞！好好说，别总跟孩子们急眼。” 侯三爷听了点点头，又朝着郭德强看了过去。 “事情出了，打算怎么办啊？” 郭德强忙道：“师父，您别担心，这次的事，我看上面好像也没打算要怎么样，刚才市里主管文化部门的有个孙主任来了，来之前还打过招呼，刚才聊的不错，应该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嗯？ 侯三爷听着，也是一脸的疑惑，能这么顺当？ 被举报了，上面居然不追究了？ 这是什么操作？ “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一遍，我听听。” 这下郭德强也不敢隐瞒了，把事情从昨天晚上演出结束，薛林和曾江两个人找上门来，一直到刚才和孙主任的谈话，都跟着侯三爷说了。 “听你这意思，你送去的录像已经算是过关了，这位孙主任过来，也就是走个过场。” 这倒是奇怪了，因为这种事，只要有人举报，上面多多少少都要给一个处罚。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一整段活里，真的没有一丁点儿问题。 只要问题不是特别严重，上面给一个不轻不重的处罚，到时候，方方面面都有了交代，大家脸面上也都过得去。 可这次居然…… “小飞，你找的是谁啊？” 侯三爷多聪明的一个人，一琢磨就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萧飞一愣：“就是个亲戚，托他给问了一下，使不上什么劲儿。” 这小子没说实话。 侯三爷觉得，自己要是没猜错的话，肯定是萧飞找的那个人下力气了。 否则的话，怎么着也不会就这么容易过关。 萧飞不说，肯定是有原因，好在郭德强和德芸社都没事，他也就不深究了。 “这次就算了，要是还有下一回，不管是什么事，都得第一时间通知我，我这当师父的没别的本事，就是能给徒弟扛事，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师父！” 郭德强说这句话的时候，萧飞注意到，他的眼圈明显泛红。 无依无靠的闯荡了这么多年，遇见困难，遇见麻烦，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扛。 明明有师父，可人家根本就不认他这个徒弟，门下徒弟都好几个了，可自己还是一海青。 恐怕郭德强都没想到，三十多岁居然能有幸拜了侯三爷为师，总算是让他和徒弟们从此有了门户。 让他感动的是，侯三爷还不像有些相声门里的师父，收了徒弟之后，基本上就不怎么管，给几张光盘就算完事了。 徒弟遇见事了，也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生怕自己粘上麻烦。 当初天津的那位杨老师所说的“也算也不算”是什么意思？ 还不是如果郭德强闯出了名头，扬名立万了，那就算他的徒弟，如果闯了祸，这徒弟自然也就不算了。 “师父！” “你快给我收了，等我有那一天的时候，你再哭也不晚，行了，没事就好，该干嘛都干嘛去，德强！” “师父，您说！” “等会儿返场的时候，最后我上去，一回警告不行，我就再来一回，我倒是要看看，还有谁敢找我徒弟的麻烦！” 郭德强闻言就要劝，他当然愿意侯三爷帮着他站台，可侯三爷是什么身份？ 铁路文工团的团长，相声圈子里拔尖的大人物，几次三番的给一个民间班社站台的话，没得失了身份。 再加上，这次的事情就算是过去了，谁知道那些人还有没有后手，郭德强是真不希望侯三爷为了他们的事操心。 “就这么定了，清儿，你有没有富裕的大褂，待会儿我也换上！” “哦！有，有，干爹，我这就给您拿去。” “先不忙，我难得过来一趟，你们俩今个攒底说什么？” “打面缸！” 侯三爷点点头：“这段子当年我也学过，还是萧老先生传给我的呢。” 说着看向了萧飞。 “小飞，刚才的活使的不错，尤其是入活的时候，一点儿都不生硬。” 萧飞忙道：“三爷爷！我刚才……刚才在台上胡说八道呢，您可千万别忘心里去。” 刚刚那个活，在垫话的时候，萧飞可没少拿着专业相声演员扎筏子，他也不知道侯三爷什么时候来的，听没听见，真要是听见了，这事…… 侯三爷闻言哈哈大笑：“说了就说了，现在有些说相声，说是专业的，可除了钻营，还会干什么啊，就该说，不光说，骂两句都是活该。” 对如今相声圈子里的怪相，侯三爷也是非常不满意，一门心思的往这个圈子里钻，可是钻进来之后，又不好好的学。 说是专业的，其实全都是狗屁。 侯三爷认识好些所谓的主流相声演员，四五十岁的年纪，站在台上连个贯口都不会，会说的相声加起来连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他为什么非要收郭德强为徒，就是因为他看得出来，郭德强是个真心爱相声，也是个真心学相声，想要将相声发扬光大的人。 发了一通牢骚，侯三爷还是觉得气不顺。 “德强，清儿，别人我不管，你们俩，一个是我徒弟，一个是我干儿子，你们得好好干，记住了吗？” 郭德强和于清连忙点头应声。 “行了，你们把待会儿上台要使的活说说，我难得来一趟，给你们过过活。” 侯三爷帮着过活，别说是郭德强这种带艺投师的，就算是侯三爷一手带起来的徒弟，都多少年没有这待遇了。 俩人当即站在侯三爷面前，把《打面缸》这个活给说了一遍，侯三爷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 “好！好！不错，就是……德强，你嘴里的零碎太多，虽说都是包袱，可是太多了也不行，显得有点儿杂，这个你得注意点儿。” 侯三爷所说的，也是郭德强在表演时，最大的问题，其实这也不怪他，德芸社的相声，每场演出至少得半个小时往上。 要不然怎么叫德芸社给得多呢。 如果使的是《黄鹤楼》、《训徒》这样的大活，使起来自然是游刃有余，可是像《打面缸》这种传统的老段子，时间上根本拉不开。 只能在开场垫话的时候多说一点儿。 但是，留给德芸社演员准备的时间又太少，节目单是定下来了，可每一对演员只能在演出的前一天准备，转天就得上，根本没时间去细细的打磨。 侯三爷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提一句，让郭德强注意一下也就算了，剩下的自己去琢磨。 “都去忙，小飞，你留下，咱爷俩说几句话。” 突然被点名的萧飞一愣，看看侯三爷，又看看师父于清，心里也猜到了侯三爷待会儿要说什么。 等郭德强等人走离开之后，侯三爷把萧飞叫到了身前，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事，是你办的！？” 萧飞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侯三爷，侯三爷本身就在体制内，里面的门道，他也清楚不少。 这件事，要是没有上面的人给递话，根本就不可能轻轻松松的过关。 花花轿子人人抬。 京城文化部门和京城曲协关系匪浅，曲协那边有人举报，文化部门多多少少都要给点儿面子。 德芸社能过关，必定是有能量更大的人出了力。 侯三爷本身虽然在体制内，但归根结底也就是相声圈子里的人，而且还是铁路文工团的，跟着文化部门是两套系统，搭不上边。 郭德强和于清就更别说了，他们能认识什么人啊，德芸社其他人也都一样。 思来想去的，侯三爷认定，也就萧飞有这个可能了。 萧家在京城是大户，当年萧家和侯家来往也比较多，对萧家的事也知道一些，要不然的话，侯三爷怎么能有机会找萧铭栋问艺。 “三爷爷！我可不是有意要瞒着您，实在是我师叔……” 有些话，萧飞毕竟是晚辈，也确实不方便说。 侯三爷摆了摆手，萧飞既然承认了，所顾虑的是什么，他也能猜到。 郭德强是他新收的徒弟没错，但是俩人早就有所接触。 当年侯三爷就曾说过：郭德强这个人一路坎坷，势必嫉恶如仇。 真要是让郭德强知道自己有了大靠山的话，以后在遇到有寻衅的，还指不定闹出多大的麻烦呢。 侯三爷虽然不怕郭德强惹事，但也不能事事都惹，做人还是得稳当着点儿。 有的时候，他也在想，如果把郭德强和于清合成一个人的话，相声复兴必定要应在这个人的身上。 可人无完人，一个人如果要是太完美的话，说不定反倒是更容易遭人嫉恨。 “不用说，都明白，你师叔这个人性格上有缺陷，这也是他的弱点，容易被人给抓住了，小飞，你做的对。” 萧飞闻言松了一口气，侯三爷的语气，显然是没有埋怨他的意思。 “往后呢，你和你师父俩人多帮我看着点儿。” “三爷爷！您这话我可不敢当。” “怎么着？跟我还打太极？” “没有，瞧您说的，我哪敢啊！” 侯三爷笑了，看着萧飞，心中止不住的感叹，多好的孩子，只可惜，不是他这一门的人。 能耐好，性情好，最难得的是，小小年纪，人不但聪明，看事还透彻有想法。 单单是最后这一点，不知道多少人，一辈子都修炼不出来。 “孩子！好好干！” “诶！三爷爷，我听您的！” 第二百一十八章 爱了爱了 节目是一场接着一场，很快就到了郭德强和于清的《打面缸》。 萧飞始终陪着侯三爷坐在上场门边上，听着每一对演员的表演，时不时的跟着佟筱娅发两条短信。 佟筱娅这会儿正在她姑姑家放羊呢，天苍苍，野茫茫，全身心的和大自然融为一体，唯一不足的就是萧飞不在身旁。 发过来的每条短信，字里行间都带着浓浓的怨气，萧飞也只能不住的安慰。 “就听咕咚，哗啦一声，白面撒了一地哟。” “怎么的呢？” “面缸碎了！” “就这个啊！” 底包袱翻出来，观众的反应不错，侯三爷看着也是连连点头。 《打面缸》这个段子，现在其实也有，只不过现在演的和老段子完全不一样，是将京剧《打面缸》经过喜剧加工了。 郭德强和于清表演的是老版本，和京剧里面的《打面缸》完全不是一回事，说起来，《梦中婚》这个段子，就是从老版《打面缸》里脱胎出来的。 两人下台，担任主持的刘芸毅上去拦了一下，接下来就是返场环节了。 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观众的精神头依旧很足，叫好的，鼓掌的，搭下茬儿的，一点儿都没耽误。 郭德强和于清在台上说了两个小段，接着就开始轮着喊徒弟们上台，这也是德芸社演出时，返场的惯例，得让徒弟们在观众面前多亮相。 何芸金唱了一段评剧后下台，郭德强又叫了萧飞的名字。 “三爷爷，我先上去了！” 侯三爷点头，突然说了句：“唱段京剧。” 萧飞一怔，随即笑着点头：“行，听您的！” 说完，迈步上了台。 观众们看到萧飞，叫好声，掌声变得更加热烈了。 “列位，再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德芸社的青年相声演员萧飞，于老师的徒弟。” “好……” 萧飞连连对着台下鞠躬：“我谢谢您诸位，太捧了。” 时候不早，待会儿侯三爷还得上台呢，郭德强也没多耽误时间。 “孩子，观众们这么喜欢，上台来看看给大家伙展示个什么。” 萧飞还没等说话呢，台下的观众就已经喊上了，好些人又在喊着让萧飞唱《叫小番》。 “每回都是叫小番，你们还没听腻呢！” 萧飞也有些无奈。 观众没腻，小番也腻了，每回都是大晚上，要睡觉休息的时候，扯着脖子的叫他，人家能不烦吗？ “没听够！” “永远都不腻！” 萧飞笑道：“你们不腻，我腻啊，这样，大家伙既然喜欢我的唱，那我就唱一段，叫小番就算了，时候不早了，我怕待会儿有人告我扰民。” 观众们笑了，你真要是能一嗓子把周围的邻居都喊来，我们才服你呢。 郭德强也笑了：“那唱个什么呢？” 萧飞想了想，道：“这样，我给您诸位唱一段《锁麟囊》中的春秋亭，西皮流水，耳听得悲声惨心中如捣这一段。” 郭德强闻言，一挑大拇哥：“好，程派的名剧，这一段程砚秋先生唱的最好。” 要是放在平时，萧飞少不得要和郭德强你来我往的说上几句，甩出几个小包袱，逗观众们一笑。 但是今天不行，侯三爷还在上场门边上候着呢。 萧飞给郭德强使了个眼色，郭德强心领神会，拿嘴学了一个过门。 萧飞张嘴就唱：“耳听得悲声惨心中如捣……” 程砚秋先生的唱腔特点就是缜密绵延、低回婉转、起伏跌宕，节奏多变又严守音律，使旋律与字调紧密结合，并吸收了地方戏、曲艺，甚至包括西欧歌曲中的旋律加以糅合，新颖美妙、动听传神。 萧飞一开嗓就将程派的唱腔给模仿了个七八成，站在旁边的郭德强也是暗暗心惊。 这孩子，太了不得了！ 萧飞在返场的时候唱京剧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之前唱过老生，唱过花脸，没想到今个唱起旦角来，嗓子居然也这么亮。 郭德强接触过几位唱旦角的京剧演员，说句心里话，萧飞这功力，就是和那些专业的京剧演员相比，居然也不差了。 “……小小囊儿何足道，救她饥渴胜琼瑶。” “好！” 最后一句唱完，上场门边上的侯三爷忍不住起身，大声叫了一个“好”，侯派相声最大的特点就是学唱，而侯三爷当年是正经学过京剧的。 比之郭德强，侯三爷更加明白，要达到萧飞这个水平，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除了他们两位戏迷，还有一个人被舞台上萧飞的这一段京剧给深深的吸引了。 “小辫儿，怎么了？发什么呆啊！” 烧饼见身旁的张芸霆突然愣住了，直勾勾的看着台上，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赶紧扒拉了他一下。 张芸霆被惊醒，心里还有点儿不乐意，正在回味着呢，结果被烧饼这个不开眼的给打扰了。 昨天表演《滑油山》的时候，萧飞也学过老旦的唱腔，当时张芸霆还没觉得怎么样，可这一段《锁麟囊》，让他一下子…… 爱了，爱了！ 我得学，必须得学。 张芸霆之前跟着郭德强赌气，跑回来天津家里，原打算干脆就不学了，可是，表姐王薇几次三番上门去找，他本身也不知道究竟该干什么。 学习成绩稀里哗啦，将来指望着上学能找个好工作，根本不可能。 没奈何，在家里人轮番劝说之下，他只能又回了德芸社。 可回来之后，他心里还是不踏实，相声枯燥的基本功，让他实在是生不出一丁点儿兴趣。 小小年纪，正自我怀疑呢。 萧飞的一段京剧，让他仿佛找到了未来的出路。 回家之前，他在德芸社就已经登台了，每回演出之前，郭德强都会让他上台唱一段太平歌词，他的嗓音条件也是郭德强徒弟当众，公认最好的。 说学逗唱，四门功课，我能不能占一个唱？ 别看张芸霆才十多岁的年纪，但从小经历的多，心里明显要比同龄人成熟的多。 和他一般大的孩子，还整天只顾着玩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琢磨起自己的前程了。 当然，作为一个小孩子，学什么东西，兴趣还是最重要的。 刚刚萧飞展示的这一段《锁麟囊》，让张芸霆一下子就迷上了。 再看舞台上，侯三爷已经被请出来了，观众们看到侯三爷的时候，也是大为惊喜。 坐在雅间里的孙主任在看到侯三爷的时候，同样感觉到了惊讶，刚刚他已经听随行的下属说了，侯三爷昨天就来了德芸社。 连着两天为郭德强站台，显然，侯三爷对郭德强这个徒弟是非常看重的。 老牛啊！老牛！你都没打听清楚就想琢磨人，这回恐怕是踢到铁板上了。 侯三爷一身大褂站在台上，这身装扮显然是有特殊用意的，他就是想要警告那些在打坏主意的人。 再敢欺负他徒弟，信不信明天他就跑德芸社说相声来，到时候，你们再举报一个试试。 “刚才我一直在后台看孩子们演出，萧飞、潘芸亮，还有何芸金、曹芸伟，包括现在跟我一起站在台上这俩小孩儿，您别笑，这俩人一个是我徒弟，一个是我干儿子，搁我这儿，他们俩人就是再过20年，也照样是孩子。” “德强呢，跟着张先生，李京创办德芸社，一路走过来，到如今都好几年了，能有今天不容易，我听他跟我说过，演出最惨的时候，台下就一个观众听相声，要看当时的样子，相声肯定完了，但是，各位亲爱的观众，您诸位觉得相声完了吗？” “没完！” “完不了！” “德芸社的相声，牛掰！” 那个经常来德芸社听相声的大哥，直接站起来，大声吆喝着。 “对！相声传承百余年，怎么可能会完，看看今天咱们的天桥剧场，楼上楼下至少得有七八百人，有这么多喜欢相声的观众，相声根本不会完。” 说到这里，侯三爷的话锋突然一转，表情都变了，怒气冲冲的。 “但是，想要让相声重新繁荣起来，光靠一个郭德强，一个于清，甚至是只靠一个德芸社肯定不行，关键还是得靠您诸位捧，还有就是要靠相声门里自己人的团结。” “要是连自己人都不团结，今个我憋着害你，明天又憋着害他，一天到晚的窝里斗，还怎么复兴相声？” 观众们听着，有些老客已经从侯三爷的言辞之中悟出来了，能让侯三爷站在台上横眉立目说这些话，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我今个呢，再说一遍，也是最后一遍，郭德强是我徒弟，我是他师父，无论是谁，真要是有什么话，只管冲着我说，别难为孩子，谁还没有家大人啊！” 侯三爷这话说完，园子里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明白，肯定是有人在找德芸社的麻烦了。 谁这么缺德啊！ 好不用意有这么一个可以在晚上休闲的地方，不但能听相声，让自己开心，最重要的是，票价才20块钱，比什么都划算。 这要是因为一些人的举报给封了，那还得了。 短暂的安静之后，园子里爆发出了一阵叫好声。 面对恶势力，就得和他们硬刚！ 侯三爷这话说的够狠了，“最后一遍”，再干欺负我们家孩子，到时候……哼！ 勿谓言之不预也！ 第二百一十九章 门口站着去 “小辫儿，你真想学？” 演出结束，刚回到后台，张芸霆就找到了萧飞，当然了，在找萧飞之前，他已经和郭德强请示过了。 自己门下的徒弟好学，郭德强没有不答应的，这不，萧飞刚坐下，端起茶杯还没等喝呢，张芸霆就迫不及待的说了。 萧飞知道张芸霆嗓子条件好，只是突然说要跟着他学京剧，还是觉得挺意外。 “师哥！我真想学，您受累教教我呗！” 萧飞笑了：“行啊！你要是愿意学，我教你肯定没问题，只是……师叔！” 张芸霆是郭德强的徒弟，郭德强没发话呢，萧飞可不能随便应承。 私相授受，在门里可是大忌讳。 “少爷，小辫儿有上进心，这是好事，你要是不嫌他笨的话，就点拨一下。” 郭德强都这么说了，萧飞自然也就没旁的话了。 “行！往后每天来园子，演出之前我教你。” 萧飞说着，心里还觉得挺惋惜的，张芸霆的嗓音条件，在郭德强的众多徒弟当中是最好的一个，只是京剧练的是童子功，从小就要把嗓子给打开了，存住一口丹田气。 张芸霆现在都十多岁了，这个时候再开始学，其实已经有些晚了。 就算是萧飞用心教，可是以后估计最多也就只能混个票友的水平了。 “师哥！谢谢您，谢谢您！” 张芸霆闻言大喜，连连对着萧飞鞠躬作揖。 “行了，行了，自己师兄弟，用不着这个，不过……你打算学哪一工啊？” 生旦净末丑，萧飞样样都学过，称不上精通，可每一工都能拿得出手。 “师哥！就您刚才唱的那个《锁麟囊》，我想跟您学旦工。” 呵呵！ 萧飞笑着点点头，旦工的话，张芸霆倒是真合适，小伙子模样清秀，等长开了也肯定错不了，而且，张芸霆的声线特点，让他学别的，估计也唱不来。 “那行，咱们从明天就开始学。” 说着话的工夫，于清也换好衣服进来了，萧飞连忙起身，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就和于清一起离开了。 “少爷！今个在台上，你可是有些莽撞了！” 于清刚一上车，就忍不住开了腔。 虽说萧飞在台上说的，于清听着也觉得痛快，可问题是，他真不愿意自己的徒弟招惹麻烦上身。 特别是，今天包间里还坐着一位孙主任呢。 “师父！我知道您是担心那些人再找上我，您放心，没事儿，许他们做，就许咱们还击，他们都要把咱们的根给刨了，还不许咱们骂两句街，就是真听见了，他们也得忍着。” 说心里话，萧飞还真有点儿瞧不上那些人，做的事都忒下作了。 除了这些手段他们还能干什么？ 曲协又没有执法权，唯一能做的就是求助文化部门，禁演德芸社，剩下的呢？ 只有开会了。 造成一些舆论攻势，根本就伤不到德芸社分毫。 “你这话说的是没错，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实在是没必要，少爷，以后做什么事，还是得稳当着点儿，有想法了，记得要跟师父提前打招呼。” 于清的一番爱护之心，萧飞自然能理解。 “师父！我听您的，以后一定不这么莽撞了！” “这就好，这就好！” 于清点着头，随后也就没再提，这两天德芸社可是被搅扰的不得安宁，好在都过去了。 “小乔明天回来，我看这孩子还真打算学相声了。” 乔三木之前回老家参加高考，最终涉险过关，此后没立刻回来，不过一直跟京城这边保持着联系。 萧飞闻言，问道：“师父！那您什么意思？打不打算收这个徒弟啊！？” “再看看，不着急！” 郭大林磕头还在前面，于清都没说过要正式收入门墙的话，乔三木更得往后面排了。 更何况，于清瞧得出来，就算是当真拜了师，乔三木将来大概其也不会指着相声吃饭，那孩子更有兴趣的还是表演。 车到了于清家楼下，萧飞看着师父上了楼，这才掉头回家。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 萧飞的每一天照例还是过得有条不紊，该锻炼锻炼，该练基本功练基本功，吃过早饭，出门开车去同仁堂坐诊。 一上午的工夫，接诊20人，随后换衣服下班，给萧佳洁坐上一顿营养餐，又开车去德芸社演出。 “师哥！” 刚进后台，乔三木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刚回来啊！” 萧飞也笑了，将来真要是能拜师的话，他们才算一门人。 “嗯！刚下火车我就过来了，刚才听烧饼说，咱们这边弄传统相声专场呢？师哥，您什么时候也教我一段啊！” 乔三木之前也是一直在德芸社这边帮忙干活，整天看着萧飞他们上台表演，早就眼馋了，只是他也知道，自己的本事不到家，上了台也是闹笑话，这些日子在老家，他可没少在基本功上面下功夫。 “想上台啊？” “肯定想啊，学了能不想上台演嘛！” 萧飞听了，想想道：“过来，我考考你基本功。” “考呗，这都不叫事！” 俩人说着话，就到了休息室旁边的杂物间，萧飞拽了把椅子过来坐下，乔三木就站在他面前，听见动静的好几个师兄弟都过来瞧热闹。 “《八扇屏》里的粗鲁人。” 莽撞人、粗鲁人和小孩子，是《八扇屏》里最常用的三晢贯口，要是连这个都不会的话，哪来的底气上台。 乔三木倒是一点儿都不惧：“我说说，你听听，在想当初，唐朝出了一位粗鲁人，此人复姓尉迟，单字名恭，字敬德，保定山后刘武周，日抢三关，夜夺八寨……” 这些基本功里的贯口，乔三木早就背下来了，要是没真的下过苦功夫，他也不能跟着萧飞说那些话。 萧飞觉得乔三木将这些贯口背下来倒是没问题，可是，看这架势，还有听他这气口，尺寸，斤劲儿，还真有点儿模样了，尤其是那表情，格外的生动，眼睛都睁开了。 “吾乃征东薛平辽，特来此地访故交，你我金殿去交旨，保你为官永在朝。敬德闻听言道：将军不要认错，吾乃山野村夫，耕种锄耪一粗鲁人也。” “好！” 等乔三木背完，烧饼起哄似的喊了一声“好”。 真要是较真的话，乔三木这一段背的水平，照比“好”至少还差着二里地呢，不过考虑到他拢共也没学多长时间，能有这火候，真的已经很不错了。 “不错！你再来一段《地理图》，从由龙门过黄河开始。” 乔三木这次倒是没张嘴就来，稍微想了想：“由龙门过黄河，山西省榆次县，太原市，寿阳，平定州，阳泉，井陉，河北石家庄，新乐，望都，保定市，深，武，饶，安，河间，沧州，南皮，东光，德州，平原，禹城，山东济南市……” “停！再从老挝万象开始背。” 呃······ 乔三木傻眼了，看着萧飞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师哥！我可是您亲师弟，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你就调理我，真的好吗？ 萧飞看着乔三木一脸错愕的模样，不禁笑了：“怎么，打乱了，你就不会了？告诉你，还有你们几个也都听着，从头开始背，就算一字不差的背下来，那也不算本事，得让这些基本功成为你身体里的东西，形成肌肉记忆，无论怎么背，根本不过脑子，张嘴就能来，老挝万象，泰国曼谷，缅甸仰光，孟加拉印度，加尔哥达，孟买新德里……” 乔三木他们看着，一个个的都傻了，萧飞真的是张嘴就能来，而且语速特别快，但即便是再快，口齿也始终非常清楚，每一个字都能听得格外真着。 “……这才回到了宣武区北纬路甲一号天桥剧场的德芸社！” 嚯！ 一口气就背下来了，这······ 一帮师兄弟惊的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唯独乔三木是个没眼色的：“师哥，那……我现在这水平能上台吗？” 还想着上台呢？ “什么时候你能像我这样，你也就够资格登台了！” 跟您一样？ 好嘛！这个标准也太高了！ 真要是都得达到萧飞的水平才能登台的话，满德芸社也就郭德强和于清能上台了，其他人也够不着啊！ “好好学着，行了，该干嘛都干嘛去，小辫儿留下，小乔，门口站着去。” 萧飞打发了其他人，将张芸霆留了下来，昨天答应了要教张芸霆唱京剧，可不能食言。 至于乔三木这个亲师弟，好高骛远，必须得罚站。 张芸霆等其他人走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师哥！您先教我哪一出？” 我呸！ 亏得萧飞对待自己人一贯是个好脾气的，不然的话，就冲张芸霆这话，他都能一脚把他给踹出去。 这已经不是好高骛远了，这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 还学哪一出？ 呵呵！ “贵妃醉酒学不学？” 张芸霆虽然以前没接触过京剧，但是却也知道这是梅先生的名段：“嗯！嗯！嗯！学，师哥，我学！” “游园惊梦学不学？” “学，学！” “宇宙锋学不学？” “学，学，师哥，我都想学。” “呵呵！想学啊？” 萧飞说着，脸色突然一变。 “也滚门口站着去！” 第二百二十章 越来越好 杂物间门口，一左一右，一胖一瘦，乔三木和小辫儿张芸霆跟俩门神一样，正低头站着。 他们也觉得丢人，一个二十多，一个十多岁，都是自尊心最强的时候。 往来的演员瞧见了也都觉得稀奇，一晚上没过来，后台还添了摆设了？ “你们俩人这是……” 郭德强换了大褂，一出来就瞧见了这一幕。 “怎么了？” 小辫儿低着头不说话，实在是觉得没脸，他现在也琢磨过来了。 心不踏实，太浮躁了，萧飞这是在憋他的性呢。 “师叔，那什么……师哥让我们俩罚站呢！” 乔三木说完，恨不能找个地缝一脑袋钻进去。 呵呵！ 郭德强笑了一下，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萧飞既然这么做了，肯定不会无缘无故。 “好好站着。” “诶，师叔，您忙着。” 等郭德强走了，张芸霆咬着牙：“我说你……你不觉得丢人啊？” “谁还不要个脸啊？要不……你去找师哥说说？” 张芸霆一愣，让他去找萧飞？ “我？我可不敢！” 开什么玩笑，就算是缺心眼也瞧得出来，萧飞肯定是生气了，这个时候去触霉头，那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 萧飞以前是怎么教潘芸亮的，他可全都亲眼瞧见过，脾气一上来，那打可全都是真打。 “腿分开了，头扬起来，手叉着腰。” 张芸霆正琢磨事呢，就听见身前有人说话，下意识的抬起头，吓了一哆嗦。 “师哥！” 萧飞没搭理他，直接伸脚把张芸霆的两只脚分开。 “手卡着这里，吸气，喊！” 张芸霆不明所以，只是按照萧飞说的照做。 只是当着满后台演员的面，有点不好意思，喊出来的声音忽高忽低的。 “谁踩你尾巴了，大点声！吸气，喊！” “啊……” 张芸霆也豁出去了，他知道，要是不照做，肯定没他的好果子吃，反正丢脸也丢够了，不在乎这一点儿。 “现在再吸气，发声的时候，注意这里。” 萧飞说着，直接把手按在了张芸霆的心口窝。 “喊！” 张芸霆刚要发声，萧飞的手飞快的扣住了他的咽喉位置。 “啊……” 这下连张芸霆都被吓了一跳，刚才发出的这一声，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 感觉整个胸腔一直到嗓子这里都在震，没错，就是在震。 “师哥？” “找准了刚才的感觉，以后每天早起六点，先在院子里喊嗓子，我三天一检查，什么时候嗓子打开了，我在教你别的。” “诶，诶，我记下了。” 张芸霆这才知道，萧飞是在教他能耐呢。 “师哥，那……我呢？” 乔三木看着眼热，赶紧问了一句。 “你？接茬儿站着。” 张芸霆到底隔着门呢，又有郭德强发话，让他教，该调理的时候，肯定要调理，但是不能太过。 乔三木可是亲师弟，那还客气个屁啊！ 必须得狠狠地收拾。 乔三木立刻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没脾气了。 萧飞看张芸霆又喊了两声，渐渐的有门了，就叫上栾芸博准备上场。 今天的下午场，依旧是满坑满谷，不光二楼的雅间全卖出去了，一楼的加座也已经加到没地方安排了。 德芸社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有的时候，即便冷静如萧飞，也不禁产生一种错觉，仿佛相声真的已经复兴了。 “好……” 萧飞和栾芸博登台，迎接他们的依旧是满场的叫好声和掌声，久久难以平息。 看着拥到台前，争相献花的观众，萧飞也不禁心情激荡。 相声要好好说，要对得起观众。 一连三个星期，二十一天的传统相声专场，德芸社的演出是场场爆满，一票难求，本来就开始走黄牛在园子门口出没，现在更是将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20块钱一张的散座票，现在有的时候能被炒到50，最前排的票，更是高达200，更高的价格都要人抢着要。 郭德强在得到观众的反应之后，也做出了相应的调整，还是栾芸博给出的主意，每人限购5张票。 虽说稍稍打击了一下，可依然没办法禁绝。 赚钱的机会谁想错过啊！ 德芸社有政策，他们也有对策，发动了全家过来排队，虽说人力投入的多了，可也是真赚钱啊！ 今天是相声大会的最后一场演出，德芸社的演员吃过晚饭，便早早的回了后台，各自找地方对活。 “师哥！” 张芸霆走了过来，他今天也穿着大褂，待会儿演出开始之前，他要上台唱一段太平歌词。 回来这么长时间，每天除了跟着萧飞学京剧，就是重拾基本功，现在已经差不多了。 “待会儿上台唱哪段啊？” “秦琼观阵！” 嚯！ “这段可见工夫。” 后面的四门兜底锁子八卦连环阵，一大段词，堪比贯口，还得一边唱一边说，合着板眼，所有太平歌词的段子里，秦琼观阵怕是最难得了。 萧飞知道，郭德强是想着让徒弟在观众面前露脸。 “没问题？” 张芸霆笑得有些腼腆：“还行，昨天我在家里唱了两边，我师父说，火候差点儿意思，不过也能上台去卖了。” 连郭德强都这么说，应该错不了。 “师哥！” “还有事？” “我……我师父说，等会儿返场的时候，让我上去唱京剧，可我心里没底，您觉得我能行吗？” 唱京剧？ 萧飞微微皱眉，虽然这段时间，萧飞在帮着张芸霆开嗓，传授基本功的时候，也给他说了两出戏，可要说火候，张芸霆还差的远呢。 现在的水平，也就能去公园找老头儿老太太们的玩玩。 “你打算唱哪一出？” 萧飞没急着说张芸霆到底行不行，而是问了一句。 “我也想唱哪出《锁麟囊》里面春秋亭的西皮流水。” 当初就是听萧飞在台上唱这一出，张芸霆才迷上了京剧。 “行，等会在台上，稳当住了，别慌！” 张芸霆闻言，顿时心头一喜：“师哥，您的意思是我能唱了？” 能唱了？ 这话可怎么说呢？ “想什么呢，我打4岁就开始学，一直到现在也不敢说能唱了，你才学了几天啊！早着呢，不过，咱们是说相声的，这个不是咱们的本行，你现在的火候，也就是凑合着能听。” 说到这个，萧飞就觉得惋惜，张芸霆的嗓音条件是真不错，这要是早几年让萧飞碰上，说不定还真能调理出来。 至于现在，当个爱好就行了。 反正相声演员也不指着这个吃饭。 张芸霆闻言，脸上的表情明显看得出来有些失望。 “行了，好好准备去，想学京剧，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没听说过吗？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你这才哪到哪啊！慢慢来，别着急。” 张芸霆这下心情才好了一点儿。 他刚走，乔三木又过来了，身上也穿着大褂，只是无奈先天条件太差，又矮又胖的，那身大褂套他身上窝窝囊囊的，怎么也穿不出萧飞的气度风采。 “师哥，您觉得怎么样？” 说着还在萧飞面前转了一圈，360度无死角的恶心人。 怎么的？你还打算让我夸你啊？ 待会儿晚上的演出是传统相声专场的最后一场，只要是德芸社的人，到时候都要上台亮相。 乔三木虽然不是德芸社的演员，也不是郭德强门下的学徒，可自打来了，每天都在后台忙活着干活，早就成了德芸社的人，所以今天也有他的份。 即便不能说上一段，可乔三木还是高兴的不得了换上大褂就开始四下显摆。 “还行，挺好的。” 说出这话，至少仨月，萧飞都不敢在下雨天出门。 “师哥，您说……我什么时候才能上台去说一段啊？” 整天看着别人演出，乔三木也是心痒难耐，学的日子也不算短了，总想着上台去试试。 萧飞看着，就算是心里想继续压，可又怕打击了乔三木的积极性。 自打上一次被罚站，乔三木有多努力，萧飞也看在眼里。 “这样，你去问师父，师父要是同意的话，我和你搭一个，你要是想捧，我就逗，你要是想逗，我就捧，怎么样。” “真的啊？” 乔三木不禁大喜过望，萧飞要是愿意带他的话，那可真是太好了。 他知道，德芸社里前有孔芸鹏，后有栾芸博，甚至包括潘芸亮，都是萧飞给带出来的。 萧飞要是愿意带他的话，要不了多久，他觉得自己也能成角儿。 “师哥，就这么说定了。” “说定了。” 看着乔三木笑呵呵的跑了，萧飞当真想要和他说一句，当心乐极生悲啊，兄嘚！ 以萧飞对于清的了解，徒弟的基本功要是没彻底砸瓷实了，根本不可能松口。 想当初，萧飞算是带艺投师，拜在于清门下的时候，他已经学了十来年，可即便如此，于清也让他整整练了四年，这才带他加盟了德芸社。 “师哥，该登台了。” “知道了，这就来。” 萧飞起身，跟着德芸社的演员，一起到了上场门，听着外面的喧闹声，即便是不看，也知道外面有多热闹。 不用问，今天的座肯定又是爆满。 一切真的是越来越好了。 锣鼓点响起，该登台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真不会啊！ “江山父老能容我，不食人间造孽钱！郭德强、于清携德芸社全体演员，感谢诸位衣食父母的支持，您多捧了！” 郭德强和德芸社一众演员对着台下深鞠一躬，观众之中也响起了阵阵掌声和叫好声。 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十二点，德芸社的传统相声专场随着郭德强和于清的最后一场活说完，也宣告结束。 整整三个星期，21天，42场演出，210段相声，德芸社真正做到了连续21天不翻头，单单是这一点，放在当下根本没有哪一个相声团体能够做到。 而在郭德强并不了解的网络上，自打第一天演出开始，就有人在论坛上发起了一个话题，人们也想要知道，德芸社在这21天的演出当中，是不是每一个作品，真的没有超过五个人会。 结果呢？ 没有人在乎，这个话题唯一存在的意义就是，推动着德芸社越来越火，至少在京城一地，已经没有哪个相声班子够资格和德芸社叫板了。 此刻，所有的演员都站在了台上，他们当中有人全程参与了这21天的演出，也有人没能参与进来，但是，大家伙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看着德芸社越来越火，谁的心里能不高兴呢。 郭德强站在最前面，看着台下，心情也是一阵激荡，他知道，德芸社是真的红了，别的且不说，单单是从每天的演出收入上就能看得出来。 不要说提钱就俗了，谁不是俗人？ 没钱怎么生活？ 郭德强是过够了苦日子的，生病了没钱买药，饿了没钱吃饭，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的时候，他也经历过。 自打去年年底，德芸社的买卖的确是有了起色，可还是不赚钱，每天辛苦的演出，可刨去场地的租金，演员们的份儿钱，还有各项杂七杂八的开支，最后能落在他手里的根本就没几个大子儿。 这也是为什么，他总要去外面演出，客串主持人，被关在橱窗里当猴耍，甚至是抄起笔来做编剧，还不就是为了贴补德芸社，给大家伙赚一口饭吃。 最近这些日子，郭德强是真的能见着回头钱了，他是不管这些的，可王薇不能不管啊。 家里有了钱，吃的好了，徒弟们住的屋子里夏天能装空调了，这些都是郭德强能看见的。 “一连21天，210场活，我不知道您诸位经常来的，有没有给我们记着的，今个站在这里，郭德强可以拍着胸脯跟大家伙说，这210场活，我们德芸社确确实实做到了不翻头。” “当初，郭德强站在这里跟着大家伙说的那句话，一直到今天依然有效，每一个段子，全中国说相声的，只要能找出五个会的来，这21天的演出，所有票钱，郭德强分文不取，都退给您诸位，有吗？” “没有！” “没有！” 台下的观众大声喊着，他们哪管有没有的，反正这21天，每一场活，他们是真真正正的听痛快了。 “好！大家伙都说没有，事后您要是再找我，我可不认账啊，钱揣我们口袋里，就不带再往外掏的！” 哈哈哈哈…… 观众们笑声一片，这21天的演出，不光打响了德芸社的名头，还有一个意外的收获，就是拉近了演员和观众之间的距离。 两者彼此之间，当真处的就跟一家人似的，早就不分彼此了。 “总之，还是谢谢您诸位，要是没有各位的支持，也没有德芸社的今天，再一次向您表示感谢！” 郭德强说着，目光朝着一楼角落里的一张桌子看了过去，那张桌子围坐了四个人，其中有两个，就算是压低了鸭舌帽，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薛林和曾江！ 自打那天在后台闹了一出之后，倒是消停了一段时间，可随后，这俩人就隔三差五的过来，来了之后就是坐在下面听，散了场就走。 虽然没再找麻烦，可郭德强心里却一直不踏实，每天园子里有这么两个货，谁能放心。 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 郭德强的目光也被薛林和曾江注意到了，随后两人起身便走。 “师哥！咱们就真的什么都不做？” 出来之后，曾江愤愤不平的说道。 “你想做什么？你能做什么？” 薛林说话也带着火气，不复当初的一派从容。 可以说，那天在后台，当萧飞带着一帮师兄弟，用背《八扇屏》的方式，狠狠的打了他的脸之后，他就性情大变。 原先一直自诩处变不惊，有大将风度，现在简直成了一个炮仗，遇见点火，就能直接炸了。 被人打了脸，还是被一个晚辈打的，这让薛林怎么受得了，心里怎么过得去。 可是最拿手的举报都没用了，也不是不管，只是人家在调查之后，给出来的结论是，德芸社演出的相声作品，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最后因为举报不实，连薛林的师父都被曲协的领导在电话里给训斥了一顿。 这些天，他们过来，当然也是为了使绊子，每次过来他们都会记录德芸社的相声作品内容，然后去四下询问，看看到底有没有人会。 其中倒也有几个段子，能找到会说的老先生，可也就只有那么一两个，达不到郭德强说的不超过五人的标准。 “咱们就说有好些人会，他们能怎么着。” “放屁！” 薛林怒斥了一声。 “楞说会，人家让你上台演一个，你能说得上来啊？” 薛林不算是个外行人，只是当年一开始学，学的就是新相声，基本功不扎实而已，但是，相声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心里门儿清。 一个段子，不是说听过就算会了的，德芸社的相声每天都在京城广播电台里播出，有心的也能翻录下来听。 但只是听的话，没有人给你讲段子里的细节，每一个节骨眼该怎么处理，最多也就是个鹦鹉学舌，内行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真要是像曾江说的那样，楞说自己会，到时候上了台，丢脸的可是他们自己。 曾江被骂了一句，心里也带着火：“那你说该怎么办？就眼看着姓郭的那么得意啊！？” 薛林想说点儿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扭过头，一言不发的走了。 “嘿！说话啊！” 曾江追着过了马路，俩人上车走了。 天桥剧场里，此刻依旧是笑声不断，大家伙都舍不得走，来了精神的郭德强也不愿意就这么结束。 挨个让徒弟们上前给观众表演小节目，何芸金、曹芸伟、潘芸亮，依次展示。 “来！孩子！” 郭德强一招手，又把站在人群之中的张芸霆给叫到了跟前。 “再给您诸位介绍一下，这也是我徒弟，张芸霆，刚才开场前唱太平歌词《秦琼观阵》的就是他，孩子年纪不大，唱功是真不错，是咱们国内相声界硕果仅存的太平歌词老艺术家！” 伴随着笑声，观众也送上了掌声。 其中有好些老观众是认识张芸霆的，以前德芸社的演出，这孩子就经常上台唱太平歌词。 “来！少爷，给大家伙展示个什么？” 重新走上舞台，让张芸霆也是内心激动：“我给大家伙唱一段京剧，前些日子我师哥在台上曾给大家伙唱过的《锁麟囊》里春秋亭的一段西皮流水，耳听得悲声惨心中如捣。” “好……” 俗话说，喜欢一个人，就喜欢他的一切。 此刻，观众对德芸社的态度也是一样的，不管是谁，只要站在台上，他们就愿意去捧，因为他们能够感受到，德芸社是真正认真说相声的，也是竭尽全力要将最精彩的演出奉献给他们的一个班社，和那些糊弄事的完全不一样。 张芸霆用嘴学了一个过门，张口就唱，虽然没有萧飞那么深的功力，但是他嗓子好，又是童子音儿，听着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一段京剧唱完，张芸霆激动的都快要原地爆炸了，看着台下的观众热烈鼓掌，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这是以往每次上台唱太平歌词的时候，都不曾有过的。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表演！ 接下来，徒弟们还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被叫上去，就连乔三木都不离开，原以为他会紧张，结果这货就是个人来疯，人越多，场面越大，他越是挥洒自如，跟着郭德强臭贫了几句，也引得观众阵阵大笑，最后还背了一段《八扇屏》里的贯口，随后鞠躬退了下来。 萧飞被放在了最后一个，实在是抵不住观众们的热情，他也只能大晚上的再麻烦一下小番君，将他叫出来给大家伙见了面。 徒弟辈儿的展示完，接着又是德芸社的其他演员，就连这些日子没参与演出的徐德谅和王文利两位先生也上前，跟着郭德强、于清一起说了两个小段。 就这么一来一回的，时间已经快十二点四十了，再往下演的话，有些不开车的观众想回家，怕是连出租车都不好叫了。 萧飞站在于清的身后，凑到跟前小声说了一句，于清也意识到时候不早，可不敢让郭德强这么没完没了的折腾下去，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手指在桌子上扣动三下。 这是两个人的暗号，郭德强平时在表演的时候，习惯了天马行空，只要是他的节目，就没有不超时的，所以俩人就约定了这么一个暗号，一旦超时太多的话，就由于清提醒一下。 郭德强也注意到了，俩人一对眼神，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虽然看不到时间，不过估计也不会太早，得赶紧收了。 “您诸位这么捧我们，无以为报，只能在台上多卖力气，给你送上更好的节目，我看时候也不早了，最后呢，还是给您唱上一曲《大实话》。” 观众似乎还意犹未尽，但是也知道时间太晚，待会儿怕是回家都困难了。 “说天亲……” 郭德强开口第一句，站在后面的萧飞就听出来，这是直接拿嗓子喊出来的。 演了一场，随后又连着返场，再加上不停的说，郭德强的嗓子也扛不住了，让萧飞惊讶的是，郭德强居然一点儿都没降调门，愣是顶着往上唱。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萧飞怎么可能不了解呢，像这样硬顶着唱，嗓子的负担特别大。 可这会儿郭德强正在兴头上，再加上这首《大实话》在德芸社的演出当中，历来都是班主亲自唱的，从来没换过人。 萧飞也只能时时刻刻的悬着心，好在郭德强唱的不是全本，张文天先生不在，全本的《大实话》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德芸社的演出当中了。 “我劝诸位，酒色财气君莫占，吃喝嫖赌也莫沾身，没事儿就把那德芸社来进，听两段相声就散散心，抱拳拱手尊列位，愿各位——招财进宝，日进斗金。” 所有的演员一起拱手答谢，今天的演出也到此为止。 萧飞上前扶着于清下了台，看得出，于清也累坏了。 跟郭德强搭档，每场节目最多也就是有个大体的架子，很多内容都是现卦，于清必须要时时刻刻保持注意力集中，把郭德强递过来的每一个包袱翻好了。 这么长时间，于清的精力也有点儿扛不住。 “师父！您没事！” 于清摆了摆手，爷俩进了后台，萧飞赶紧把早就晾着的茶递过去。 “啊……” 于清长出一口气，这才算稍稍缓过来。 而旁边的郭德强此刻已经快说不出来话了，硬顶着，直接拿嗓子唱《大实话》，全程都是高腔，神仙也顶不住啊！ 累是真累，不过看每一个演员的神情，都透着喜气洋洋的，德芸社越来越好，也让大家看到了更多的希望。 于此同时，在那位牛老师的家里，他刚接到徒弟薛林的电话。 “算了，眼下是压不住了，咱们先别做什么，有人正盯着咱们呢，我倒是小瞧了这个姓郭的，居然能请得动上面的人来保他，什么都别说了，就算真能找出来，又有什么用？顶多给他们添点儿恶心。” 说着，直接挂断了电话，看着桌子上密密麻麻写着，所有这三个星期以来德芸社的演出节目单。 这位牛老师也陷入了困惑，他琢磨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冒出来这么多失传了的老段子。 之前还觉得郭德强话说的太大，现在他才知道，人家敢说那话，心里就有着百分之百的把握。 这些段子，就算是寻遍了全国说相声的，把那些早就退出舞台的老先生都翻腾出来，估计也凑不齐五个会说的。 至少他是……真不会啊！ 第二百二十二章 想我没 “白主任，今天是真不行，我现在有要紧的事，这样，明天，明天我一定好好给您讲讲鬼门十三针，就这样！” 萧飞一边说着，一边飞快的脱下了白大褂挂好，拿起自己的包，直接跑了出去，只留下满脸失望的白主任独自凌乱。 “有什么要紧的事，非得今天办啊！” 白主任惦记萧飞的独门绝技鬼门十三针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这门针法说起来现在会的人也不少，可谁也不像萧飞似的，会完整版的啊。 如今在杏林流传的鬼门十三针只能治癫、狂、痫，结果萧飞亲自施展过一次，白主任才明白，这门相传由神医扁鹊独创的针法，居然可以对应种种病症。 所谓的鬼门十三针，也只是一个笼统的称呼，后人杜撰的，大概就像萧飞说的那样，是为了……凸显逼格。 鬼门十三针，一听这名字就神乎其神，能把人从鬼门关前拉回来，还不够牛掰的啊！ 白主任也是见猎心喜，自打知道以后，就时时的讨教，萧飞不是个敝帚自珍的人，倒也愿意教，可是这门针法实在是太过复杂，就是他得过真传，也不敢说自己完全掌握了。 可偏偏白主任又是个心急的，恨不能立刻掌握。 原本每天也就来萧飞的诊室串两趟门，结果自打开始学鬼门十三针，这老爷子就像是打算长在萧飞的诊室里一样。 可今天是……真不行啊！ 因为今天是佟筱娅凤驾回鸾的日子，作为男朋友，萧飞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也不能耽搁了去机场接。 出门驾车直奔机场。 时间已经到了9月，又到了一年当中最难熬的时候，京城的天气热得能把人身上的油都给烤出来，敢在太阳底下站上半个小时，都算是猛人。 萧飞驱车到了机场，查看了大屏上的航班信息，距离佟筱娅乘坐的那个航班降落，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 买了瓶冷饮，萧飞找地方歇着，刚坐下，身旁那位大姐突然转过头，指着萧飞，表情就跟见着et一样。 “你……你是萧飞？” 呃…… 这是遇见熟人了？ 萧飞面带疑惑的看着对方，他的记忆力是远超常人的，可想了半晌也没想起来，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位。 “您恕我眼拙，您是……” 那位大姐突然就笑了起来，把萧飞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都什么毛病啊？ “我去德芸社听过你的相声。” 哦！敢情还碰上主顾了。 “你相声说的真好，我们家里人都爱听，去园子里听过好几次呢，要我说啊，现在那些个上电视说的，都比不上你。” 大姐！别给我找事儿啊！ 上次的事情之后，一直也没有人上门来找麻烦，那件事也被大家伙渐渐的淡忘了，可萧飞知道，主流那边还是横竖看他们这些草根不顺眼。 也就是没逮着机会，否则的话，绝对能扑上来直接把他们给咬死。 “谢谢您，您多捧！” “我这可不是捧，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们德芸社的相声就是好。” 呵呵！呵呵！ 今个没有主流那边的相声演员在机场？ 萧飞这人私下里不太擅长和陌生人交流，可这位大姐实在是太过热情了，一直跟着萧飞没完没了的尬聊。 整整一个钟头，对方愣是把这场活给说下来了，哎呀呀，也就是个大姐，不然的话，萧飞肯定得把对方介绍到德芸社。 就冲这嘴皮子，将来百分之百是个好角儿。 “哎呀！不跟你说了，我得进安检了，等我回京城，还去你们德芸社听相声，听人说你最开始在天桥剧场说了一个《九头案》，我都没赶上听，什么时候，你再说一遍就好了。” 大姐！您要是再不走的话，飞机就得走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位热心观众，萧飞在去看航班信息，结果上面显示，飞机已经抵达目的地。 呃？ 人呢？ 萧飞转着圈的找了一通，又给佟筱娅打了电话，结果刚打过去，就被直接挂断了，这是什么操作？ “往哪看呢！？” 萧飞听到身后有人说话，连忙回头，见佟筱娅正抱着肩膀站在他面前，呃……晒黑了。 “看什么呢？不认识啦！” 化成灰你都得埋在我旁边，还能不认识？ 萧飞笑了一下，走上前，刚要给未婚妻一个大大的拥抱，结果就被伸手抵住了胸口。 “说，刚刚和你说话的那个女的是谁？” 哪个女的？ 萧飞下意识的还朝着周围看了看。 “别跟我装傻，就刚才在那边坐着，和你说话的那个女的。” “你是说刚才那个大姐啊？我不认识啊，说是来德芸社听过相声，然后就跟我聊开了，人家非要和我聊，我也不能站起来就走啊。” 等等！ 萧飞突然一顿，看着佟筱娅：“你……该不会吃醋了？” 佟筱娅一点儿都没有被说穿心思后的尴尬，反而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怎么？难道我还不能吃醋？” 说完，佟筱娅也笑了，直接扑到了萧飞的怀里，紧紧的将他抱住。 两个月，俩人两个月都没见面，期间也只能打打电话，发发短信保持联系，要不是家里母后拦着，她早就飞来京城了。 那可是两个月，这么“如花似玉”的男朋友，就一个人扔在京城，佟筱娅能放心的了吗？ “快说，想我没？” 萧飞愣了一下，也伸手将佟筱娅抱住，他能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但是…… 这是我未婚妻，抱抱怎么了？ “能不想吗？你要是再不来的话，我都准备去西疆抢人了。” “嘻嘻！” 佟筱娅听到这话，开心的笑着，她知道自己这个男朋友，是最不会甜言蜜语的，能说出这话来，她就已经非常知足了。 “我也想你了，每天都想。” 相较于萧飞，佟筱娅可就大方多了，别人爱怎么看，随他们的便，这是我男人，已经订了婚的，再怎么看，也不会便宜了你们。 俩人腻腻歪歪的互诉衷肠，可好歹都是要脸的人，感觉到越来越多的群众，开始吃他们的瓜，赶紧分开，拽着行李跑了。 在地下停车场找到那辆长安铃木，俩人刚上车，佟筱娅又歪着身子将萧飞给抱住了。 “好啦！你不嫌热啊！” 萧飞这辆长安铃木哪哪都好，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空调，想要达到制冷效果，开起来之后，且等着呢。 “热！” 佟筱娅不情不愿的放开了萧飞，看她那眼神，如果有可能的话，她恨不能直接长在萧飞的身上算了。 “先回家，还是先吃饭？” “吃饭啊！我都快饿死了，你都不知道，我这一趟是怎么折腾过来的，先坐汽车，后来又坐火车，再后来又坐飞机，连着两顿饭，我都没好好吃。” 哎呦！可把我心疼的，媳妇儿给饿……胖了。 刚才抱着佟筱娅的时候，萧飞就已经发现了，这妞儿的腰少说也粗了半寸，显然这段时间在家里的时候，烤全羊没少吃。 还有这皮肤的色号，萧飞都担心等到入学之后，中戏的老师会因为她这一身黑俊俊的皮，直接把她给开除了。 以前是小麦色，看着还挺健康的，现在就有点儿……过分了啊！ 中戏艺考的头名状元居然是个李逵，这不是开玩笑嘛！ 在心里吐槽了一番，萧飞心情大好。 “走着，我最近和师父发现了一个特棒的馆子，专做清真菜的，我带你去尝尝。” 佟筱娅面露不屑：“大哥！我就是西疆的，你跟我说京城有地道的清真馆子？瞧不起谁呢？” “你还别不信，他们家的烤羊排做的一绝，等你吃着就知道了！” 萧飞说着，发动了汽车，从地下停车场驶出，直奔市区的方向。 他所说的那个馆子就在胡同里面，真正的吃家都知道，要寻找京城的美食，那些大门脸根本就不能进，好吃的全都藏在这些小胡同里面，有些连招牌都没有，但是做出来的东西，能好吃到让人怀疑人生。 萧飞带佟筱娅来的，就是这种小馆子，一进门便能感觉到浓浓的时代感，一张酒台，四张桌子，老板是个看着年逾六旬的京城老炮儿。 “唔！太好吃了，你怎么早没带我来啊！” 佟筱娅拿着根烤羊排，吃得满嘴流油。 “我也是刚知道，还是师父的一个朋友推荐的呢！” 萧飞虽然是京城人，但是像这种连招牌都没有的小馆子，他想找着也不容易。 佟筱娅正吃着，突然给挂在墙上的电视吸引了。 “萧飞！你快看，是韵宝！” 呃？ 萧飞一愣，连忙转头看过去，电视上一帮小姑娘正又蹦又跳的唱着歌，再仔细一瞧，占据c位的哪一个，可不就是他的表妹张晓韵嘛！ “她那是干嘛呢？” 佟筱娅白了萧飞一眼：“就没见过你这么当哥哥的，你忘了之前韵宝来京城是干什么的？” 哦！对了！ 萧飞还真给忘了，张晓韵此前来京城学唱歌，当时就说是为了参加湖南卫视的一个选秀节目，好像是叫《超级女声》什么的。 就是这个啊！？ 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萧飞也来了兴趣，他还从来没看过这类节目呢，现在看到自己的妹妹就在电视上面，真觉得挺新鲜的。 这小丫头行啊，居然还上电视了。 “想唱就唱，要唱得响亮，就算没有人为我鼓掌……” c位卡的特别稳，再看张晓韵旁边的那几个女孩儿，一个个头发蓬松，偏杀马特的造型，更衬得张晓韵清水出芙蓉，一朵小花格外的吸引眼球。 “以前真没觉得，这么一打扮，韵宝还挺漂亮的！” “那可不，人家还是你的小媳妇儿呢！” 呃…… 看着佟筱娅那一脸揶揄的表情，萧飞真跟嗓子眼里塞了羊骨头一样。 “瞎说什么呢，那是我妹妹！” “对！是妹妹！” 佟筱娅接着还自顾自的唱了起来。 “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反了，反了啊！ 萧飞突然有些疑惑，为什么每次和佟筱娅拌嘴，最后吃亏的总是自己呢？ “没完了是！” “嘻嘻！好，好，好，不逗了，你这人真没意思，还是个说相声的呢，这么不识逗。” 佟筱娅说着，擦了擦手，一大份烤羊排，她一个人就消灭了差不多三分之二。 “你是不是早就把韵宝要参加这个节目的事给忘了啊？” 呵呵！ 确实给忘了，萧飞最近的日子过得有点儿忙，传统相声专场结束之后，郭德强和于清隔三差五的就要跟着铁路文工团去外地演出。 台柱子一走，萧飞就得顶上去，每天下午也得演上一场，别说张晓韵参加比赛的事了，就连答应了小姑萧佳洁每天一顿的营养餐，也经常只能放鸽子。 “我就说你肯定忘了，韵宝海选的时候，还隔三差五的给我打电话呢，你这个当哥哥的，还不如我这嫂子呢，一点儿都不关心。” 张晓韵给佟筱娅打电话？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怎么了？我和韵宝关系好，你还不愿意啊？” “谁说不愿意了。” 佟筱娅得意的看着萧飞：“你啊，就等着，早晚我要把你所有的亲戚都拉到我这边。” 你要干嘛，还打算孤立我啊！ 萧飞懒得斗嘴，跟女人说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论理，否则的话，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看着电视上的张晓韵，真别说，这小丫头确实有当明星的潜质。 只可惜小姑家的融信达没有音乐领域的业务，不然的话，真可以签过去，好好的培养一下，说不定也能混个四小天后什么的。 “走啦！” “呃？干嘛去啊？” 萧飞正看得起劲儿呢，要是放在平时，这种唱歌跳舞的节目，他是真没什么兴趣，可谁让电视上有张晓韵呢。 看到认识的人，还是自己的表妹出现在电视上，那种感觉……真挺有意思的。 “什么干什么啊？回家啊！我这折腾了一路，身上难受死了，得赶紧洗个澡。” 佟筱娅这话一说，萧飞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那个六十多岁，还扎着个小辫子的老板看他们的眼神都带色（shai）。 这个老不正经的东西！ 第二百二十三章 如果眼神能杀人 哗、哗、哗…… 浴室里的传出的声响，被强制接收，画面感十足，萧飞也是不禁心猿意马。 青春正当年，对异性的那份渴望根本就压不住。 萧飞也只能通过看电视，打电话来分散注意力，避免冲进去化身为狼。 “喂！韵宝！” “哥！” 张晓韵正准备吃午饭，这会儿正休息呢，待会儿还要去排练，晚上继续录制节目。 接到萧飞的电话，她还是蛮高兴的，虽然这个电话来的有点儿迟。 “你那个比赛现在怎么样了？我正看重播呢，你现在是全国十六强了，恭喜啊！” 张晓韵听着，朝身边看了过去，几个姑娘正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哥！你看的是哪一期啊？我现在已经是全国八强了，好不好，你啊！真是一点儿都不关心我，亏我还叫你哥呢！” 你叫我哥那是天经地义，你爷爷是我姥爷，你爸爸是我舅舅，我比你岁数大，你不叫我哥，还想翻了天啊！？ 不过……貌似还真的有点儿忽略这个表妹了。 “你现在在家里？” 萧飞赶紧岔开了那个话题，再聊下去，又该是道歉，然后再答应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条件了。 “没有啊！我在湖南卫视给安排的宿舍呢。” 为了方便录制，湖南卫视给所有晋级全国总决赛的选手安排了住宿的地方，当然也是为了拍摄更多的素材。 看看周围，到处都是摄像头，大热的天气，即便是在宿舍里休息，谁也不敢穿的太清凉了。 “住的，吃的，都习惯吗？” “还行！” 说到这个，张晓韵就不免有些委屈，她虽然胆子大，主意正，可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开亲人，独立生活，方方面面有好多不适应的地方。 “哥！我求你一件事好不好。” 萧飞笑了：“什么事啊，还用得着求我。” “呃……我就想，我要是能进最后的决赛，你和我嫂子能不能来湖南，现场给我加油啊！” 张晓韵说着，语气之中满是渴望。 这些天每次比赛，其他的选手都有家里人到现场加油，唯独她，始终都是一个人，父母都有工作，没办法赶过来，可她也希望比赛的时候，观众席里能有属于她的家人应援团。 “我当是什么事呢，行啊！到时候，我和你嫂子一起过去。” “真的啊！？” 张晓韵闻言，本来因为萧飞一直没打电话关心的郁闷，也瞬间烟消云散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什么时候骗过我？你还说呢，小时候，你还答应要娶我，结果还没等我长大，连嫂子你都给我找好了，还敢说没骗过我。” 我就不该给你打电话！ “呵呵！哥！我嫂子不会就在旁边？哦！对喽，她和我说过，最近要回京城的，嫂子不会就在旁边听着，嫂子，我开玩笑的，你莫当真。” 萧飞怎么突然觉得佟筱娅才是她亲的，自己这个表哥是便宜送的搭头。 正说着，佟筱娅从浴室出来了，那画面，只看了一眼 （本章未完，请翻页） ，萧飞就差点儿喷血。 佟筱娅身上就传了件宽大的浴衣，松松垮垮的，啥也遮挡不住，刚刚洗完澡，一副出水芙蓉的既视感，是个男人都扛不住啊。 “挂了！挂了！” 萧飞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给谁打……” 佟筱娅还没等说完，就被萧飞走过来，一把横抱了起来。 “呀！你干什么啊？” 不用问也知道，看萧飞的眼神，就跟要吃人一样，佟筱娅也不禁心神荡漾，下意识的伸手就勾住了萧飞的脖子，面色潮红，娇艳欲滴。 “少了我的怀抱当枕头，你习不习惯……” 这特么谁啊？ 萧飞有心不理，就算两宫懿旨犹在，不能直扑本垒，可好歹馋了这么长时间，收点儿利息不过分，可那该死的电话铃声就跟催命一样，没完没了的响，自动挂断之后，立刻就接着打过来。 “别生气了，先接电话！” 佟筱娅心里也是郁闷，和男朋友分开两个月，好不容易久别重逢，就不能给他们一点儿私人空间吗？ 萧飞黑着脸，直接抱着佟筱娅回到了沙发这边，看了眼手机，上面的提示是乔三木。 给这胖师弟安排的基本功练习还是少啊！ 没啥可说的，还得继续操练，狠狠的操练，不让这胖子掉二十斤肉都不算完的那一种。 “喂！” “师哥！您在哪呢？” “在哪？我在家里呢。” 呃…… 这是吃枪药了啊！？ “说，什么事！” 感觉到萧飞语气不善，乔三木的心里也在打鼓，虽说这师哥比他还小了好几岁，可是，他心里对萧飞还真有点儿畏惧。 平时师父于清在教他的时候，都是和颜悦色的，但萧飞发起狠来，不用干什么，只要板起脸，他就得心率过速。 吓得啊！ 萧飞对潘芸亮、张芸霆他们够严厉了，扇子骨打胳膊，那是一下比一下狠，可轮到他这亲师弟的时候，更是能狠上好几倍。 说是为了增强肌肉记忆。 肌肉记忆是怎么回事儿，乔三木是没觉出来，倒是吃饭的时候，手疼的连筷子都拿不住了。 我没招他啊？ 这是怎么了？ 乔三木的心里先画魂儿了。 “说不说，不说我挂了啊！” “诶！别挂，别挂，师哥，我有事，有事！” “有事就快说，我这边还忙着呢！” “那什么，我现在在师父家呢，师父让我问问你，有空就过来一起吃饭，还有，那个……昨个师父不是说我能登台试试了嘛，师哥！咱们也得对对活啊！” 萧飞一听，这事还差点儿给忘了。 昨天晚场演出结束之后，于清就跟着萧飞说了，乔三木的基本功砸的不错，平时溜了几段活，也有个大模样了，就想着让他登台试试火候。 不用问，这带师弟的差事，自然落在了萧飞的头上。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诶，诶，好，师哥，待会儿见！” 乔三木说完，赶紧挂断了电话，生怕再晚一秒钟，他手机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电池都能爆炸了，这可是刚买的三星大水货，宝贝着呢。 “小乔？” “嗯！师父让我过去呢，你是在家里休息，还是……” “我还是跟你一起去，挺长时间没见师父和师娘了，我还给他们带了礼物呢！” 佟筱娅说着就要起身，之前一直坐在萧飞的怀里，她也感觉到了萧飞身体的变化，再腻歪一会儿的话，她担心擦枪走火。 虽说，临出发的时候，母后没再提那方面的禁令，可今个身体不方便，亲戚上门了，她也担心把萧飞的火给撩拨起来，到时候灭不了。 结果，佟筱娅刚一动，又被萧飞给按住了。 “不着急！” 呃？不着急？ 下一秒钟，佟筱娅就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团火给包围了，顷刻间就将她烧的险些连渣都不剩。 整整半个小时之后，两个人才整理好出门。 佟筱娅努力憋着笑，萧飞则是一脸的郁闷，本来以为今天能水到渠成，结果那没眼色的亲戚挡路，差点儿让萧飞原地爆炸。 “行啦！瞧你那没出息的样，早晚不都是你的嘛！” 早晚？ 最怕听到的就是这么，早晚到底是多早多晚啊！ 佟筱娅看着萧飞，也怕玩笑开大了，上了车就蹭到萧飞身边：“老公，我答应你，等我……军训完就给你，好不好啊？” “真的！？” 萧飞那渴望的眼神，真是让佟筱娅又心喜又牙疼，心喜的是，自己对萧飞的吸引力得到了验证，牙疼的则是…… 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问题的生物。 一天到晚，脑子里就只能琢磨那点儿事，还有没有别的了。 只不过，佟筱娅也馋萧飞啊！ 谁说只有男人馋女人身子的，女人真要是馋起来，那种饥渴的感觉，比男人来的更猛。 只可惜，条件不允许啊！ 亲戚上门，不到日子，赶都赶不走，徒呼奈何，奈何！ “赶紧开车！” 感觉心里的那团火也要烧起来，佟筱娅赶紧甩了甩脑袋，下达指令。 不能再想了，再想她也要烧着了。 佟筱娅住的地方，距离于清家里不是很远，开车的话，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车到了楼下，两人拎着礼物上楼。 佟筱娅给于清带来的居然是一整扇真空包装的小羊排，这玩意儿，佟筱娅居然从西疆到京城，整整背了一路，谁能信？ 叮咚！ 按响门铃，大门立刻就开了，站在两人面前的正是乔三木。 “师哥！呃？嫂子！您回京城啦？” 乔三木脸上的笑容还没等绽放呢，就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无论是萧飞，还是佟筱娅，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明显的恶意。 这是咋了？ 乔三木怔了三秒钟，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佟筱娅刚回京城，和萧飞正是久别重逢，干柴烈火的时候，他居然不知死的一个劲儿打电话，那岂不是…… 如果眼神要是能杀人的话，乔三木觉得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地球太可怕，妈妈，快把我带走！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二十四章 真丧啊！ “师父、师娘！” 于清和白慧敏见着佟筱娅也是高兴的不得了，白慧敏赶紧拉着佟筱娅就进去了。 “师娘！丫丫给您和我师父带来的羊排，您看搁哪啊？” 萧飞跟在后面，手里还拎着那一袋子羊排，少说三十来斤。 “丫丫！你看你，回来就好，还带什么东西啊！” “家里的东西，给您和师父尝个新鲜！” 于清呵呵笑着，徒弟媳妇儿有这份孝心，比什么都强：“好！好！小飞，赶紧给炖上，我这也算借花献佛，给小佟接风洗尘了。” 佟筱娅赶紧拦着：“可别了，师父！这羊排要是炖的不入味儿，可不好吃，您等会儿还有演出呢，时间上也来不及，再说了，我和萧飞都吃过了，您先留着，等我们下次过来，咱们再吃！” “也行，小飞，放冰箱里存着！” 萧飞拎着羊排进了厨房，顺便把白慧敏给换了出来，他既然来了，做饭的事，哪能再让师娘伸手。 乔三木知道自己刚干了讨人嫌的事，不管在佟筱娅的跟前晃荡，也溜进了厨房。 “师哥！我是真不知道。” “行了！赶紧干活，下午还有演出呢！” “诶！诶！” 乔三木答应了一声，麻溜的帮着洗菜，他现在住的地方，是于清帮着给租的，也在这个小区里，两家离得近，时常过来蹭饭。 以前在家里，他也是个两手不沾阳春水的，可是每天来师父家里蹭饭，也不能什么都不干，这打下手的功夫，算是练出来了。 “打三个鸡蛋！” 萧飞见碗里泡着木耳，还有切好的肉，准备做个醋溜木须，这菜是于清爱吃的。 “好嘞！” 乔三木干活很麻利，咔咔咔，打了三个鸡蛋在碗里。 “师哥！下午的演出……” “你打算说个什么啊？” 乔三木想了想：“师哥！要不咱们说个《哭四出》怎么样，我给您捧！” 哭四出？ 萧飞转头看了眼，正在客厅里，正跟着于清、白慧敏聊天的佟筱娅。 不是，胖师弟，你嫂子刚回来，你就说这活欢迎？ 真丧啊！ “怎么想起来说这个活了？” 乔三木有点儿不好意思，他现在基本功算是砸的不错，可是能说的上“会”的段子，拢共也没有几个活。 平时在园子里听，再加上于清教着，满打满算，现在也还没正经学会五个活呢。 而且都是老段子。 乔三木也有点儿自己的小私心，好歹是第一次登台，他可不想平平淡淡的上台说，然后鞠躬下台。 不管怎么着，也得出个彩儿啊！ 思来想去的，最后在自己所有会的段子里面挑了《哭四出》这个活。 此前郭德强和于清曾在园子里演过，曹芸伟和刘芸毅也说过，听着就热闹，也容易出彩儿。 把自己的想法跟着萧飞说了，萧飞听了也忍不住笑。 “你倒是挺会琢磨的！” 不过，《哭四出》这个活可不好说，目前来说，最好的肯定是于宝林和冯宝华两位老先生在90年代，给天津卫视《传统相 （本章未完，请翻页） 声汇演》录制的那一版了。 这两位老先生都是师出名门，于宝林是相声泰斗马老祖的高徒，冯宝华则是马桂园先生的大徒弟。 要论相声的功底，别说萧飞了，就算是郭德强也比不得。 萧飞还曾听郭德强说过，当初他还在天津的时候，没少受这两位老先生的提点，好些东西都是跟着人家学的。 单说《哭四出》这个活，很多人都演过，但无论是谁，都比不过两位老先生的版本精彩。 乔三木现在突然要说这个活，萧飞心里还真有点儿含糊，毕竟有老先生的珠玉在前，他再拿出来说，实在是有点儿献丑的感觉。 可乔三木既然提了，萧飞也不好给否了，他知道自家这位师弟会的不多。 “行！就说这个活，你都砸瓷实了？” 乔三木见萧飞同意，也是高兴的不得了：“昨天晚上，师父就给我过了好几遍了，师父说，火候上还差点儿意思，但也能拿出来卖了。” 既然于清都这么说了，想来乔三木准备的也确实很充分。 “行！待会儿到了园子里，咱们再简单的过一遍，回头上了台，你按照自己的节奏说就行了，不用管我！” 《哭四出》这个段子，萧飞虽然远比不上两位宝字辈的老先生，但也是烂熟于心，完全不打怵。 “师哥！您……您到了台上，千万少来点儿现卦，我怕我接不住啊！” 呵呵！ 现在就开始担心这个了？ “怕接不住我的现卦，小乔，你要是真怕这个的话，趁早别往台上走！” 说相声的不临场抓现卦，照着台本念词，观众还听个什么劲儿啊？ 尤其是《哭四出》这样的老段子，一些老观众差不多都能背下来了，里面不加点儿新鲜玩意儿，人家听什么啊！ 乔三木一听，顿时苦了脸，他也知道这里面的事，只是想让萧飞少来一点儿现卦，可现在看起来，自家这亲师哥，是一点儿都没打算放过他啊！ 别说在台上照顾了，怕是要比和栾芸博他们搭档的时候，更狠上三分。 唉…… 谁让自己坏了师哥和嫂子的好事呢。 乔三木现在唯一盼着的就是，今天能顺顺当当的从台上走下来，出彩儿什么的，就甭想了。 萧飞手脚麻利，很快四个菜就做好了，乔三木忙着王外端。 “哟！三木这是怎么了？你师哥又抻练你了？” 对乔三木这个没拜门的徒弟，于清也是挺喜欢的，人老实、厚道，性子还踏实，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忒贫了。 一个东北来的大老爷们儿，居然堪比京油子，卫嘴子，一天到晚叨叨叨叨没完没了，白慧敏倒是被哄得挺开心，可于清脑仁儿都快裂开了。 “没……没有，师父，我师哥给我说活呢！” 于清点点头，等萧飞出来：“小飞，今个三木头一回登台，到了上面，千万照顾好了。” 乔三木虽然还没拜门，但是德芸社的一众演员都知道，这是他的徒弟，真要是上了台，撅在上面，他这当师父的也跟着丢人。 “师父！您放心，有我在，保准出不了错！” 呵呵！ “诶！大林呢，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孩子怎么还没回来，在外面都玩疯了。” 于清上了桌，这才想起来，家里还少了一个人呢。 郭大林自打放暑假就一直住在于清的家里，一开始还算老实，只要于清在家，他就老老实实的跟着师父学能耐，可没多少日子就原形毕露了，每天在外面疯跑，整个小区同龄的孩子，差不多都被他发展成了小伙伴。 “我出去找找，肯定在小广场呢！” 白慧敏说着就要起身，可还没等她起来了，就听到门铃声响。 “回来了！” 萧飞过去开了门，门口站着的正是郭大林，这小胖子整天在外面疯跑，晒得黝黑，这会儿满脑袋的汗，衣服都贴身上了。 “呃，师哥！” 郭大林看见萧飞，呵呵笑了。 “快进来！上哪去了，弄这一身汗。” “我在下面跟他们踢球呢！” 说着，郭大林就进了屋，刚要把汗津津的上衣脱了，就瞧见了坐在沙发上的佟筱娅。 “嫂……嫂子！” 佟筱娅之前跟着王薇学京韵大鼓，经常去大兴那边，郭大林在家里曾见过，只是这称呼有点儿不好掰扯。 从于清这边论的话，萧飞是他师哥，他自然要称呼佟筱娅“嫂子”，可佟筱娅还是他妈王薇的徒弟，他爸郭德强的干闺女，从家里这边论，他又得管佟筱娅称呼一声“姐姐”。 “咦……看你这一身汗，赶紧回屋换衣服去，顺便洗个澡！快着点儿，等会儿嫂子给你拿礼物！” “诶！” 郭大林痛痛快快的应了。 要说，佟筱娅对他这个弟弟是真不错，之前见过几次，每回都给买上一大堆东西，不是好吃的，就是玩具。 弄得现在郭大林对佟筱娅，比对待萧飞这个师哥都亲。 郭大林拿着白慧敏给准备的换洗衣服，冲进卫生间，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接过佟筱娅给买的礼物，高兴的不得了。 一套模型玩具，不用问价，看着就知道不便宜。 “别老给孩子乱花钱，你们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于清说了一句，不过估计他自己都没当回事儿，要说宠着郭大林，谁也没有他这个当师父的过分。 为什么郭大林一放假就被他接了过来，还不就是因为郭德强家里人多，他怕孩子受屈嘛！ 吃过饭，几个人开了两辆车，出发前往天桥剧场。 到了地方，佟筱娅刚一出现，立刻享受到了众星捧月的待遇。 说来也奇怪，即便是一直跟萧飞较劲的何芸金、曹芸伟，这俩人和佟筱娅的关系也都很不错，见着面都是客客气气的“嫂子”叫着。 “师父！” 王薇得着信，知道佟筱娅回来了，也赶忙从前面过来了，刚一见面，就得着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哎呦！你可轻着点儿，你这抡鞭子的胳膊，我可受不了！” 王薇一句话，逗得满后台演员纷纷大笑起来。 “小乔过来，咱们把活对一遍！” 正没心没肺笑着的乔三木立刻就笑不出来了，转头看着萧飞，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四周围师兄弟们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一种莫名的同情。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二十五章 我又回来啦！ “数九寒天冷风飕，年年春打六九头。正月十五是个龙灯会，有一对狮子滚绣球……” 天桥剧场的水牌子已经立上了，李京正拿着快板站在大门口一边打着板一边唱。 现在的德芸社演出，早就已经不用人在门口打着板揽客了，但是，这个传统却被保留了下来，每天人们依旧能看到德芸社的演员在门口唱数来宝的这一幕。 再加上，现在德芸社后台的演员越来越多，徒弟辈儿的也渐渐成长起来了，每天的演出安排不用愁，可是给李京这样擅长快板书的演员展示自己的机会就不多了。 于是，他干脆拿着快板到门口来唱，自己过过瘾的同时，还能打一打德芸社的名头。 现在的买卖好了，李京唱起来心里也是畅快，每天德芸社的演出，甭管是下午场，还是晚场，就没有空座的时候。 每一场都是满坑满谷，唯一的区别就是看加座卖了多少。 而加座的多少则要看门口卖馄饨的老孙找没找郭德强告状。 要说，烧饼这熊孩子也真是缺德缺得厉害，不光拿人家馄饨摊客人的凳子，有的时候，连老孙干活累了，自己坐着休息的凳子都“借”。 老孙虽然隔三差五的来告状，可现如今也是玩笑的成分居多。 看看他的生意就知道了，现在不少人都知道德芸社门口有个卖馄饨的，经常有人大老远的过来吃。 一来二去的还给老孙扬了名，天桥剧场门口有个特别火的馄饨摊，老板脾气大，来这里吃馄饨的客人连凳子都没有，全都是站着捧个碗吃。 时候差不多了，随着观众开始进场，李京也唱完了最后一段，对着周围的人拱拱手，回身进了园子。 “哟！小佟回来啦！” “京叔！” 李京笑着点点头：“今个怎么着，报幕吗？你要是报幕，我可就轻松了。” 今天正好轮到李京担任报幕员。 “行啊！您歇着，我来！” 佟筱娅也是一点儿都没犹豫，她在德芸社后台也是混熟了的，报幕员这差事对她一点儿难度都没有。 其实在她的心里还有着更大的野望，等什么时候上台唱上一段京韵大鼓，那才好呢。 之前在这边帮忙，每天都看着后台的演员们上台说相声，她心里也痒痒，说相声就算了，不过要是唱京韵大鼓的话，她倒是真有兴趣。 时间到了一点钟，萧飞叫上乔三木去上场门边上等着了，细心的人一眼就能瞧出来，乔三木忐忑不安的，刚刚对活的时候，被萧飞打击的不轻。 “嗯？丫丫，你来报幕啊？” 佟筱娅白了萧飞一眼：“本来就是我好不好，我才是德芸社专职的报幕员。” 说着还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随着舞台上的灯光一亮，直接迈步上台。 演出开始，观众习惯性的报以掌声，结果就看到了走上台的佟筱娅。 这是谁啊？ 看着眼熟，就是想不起来了。 “不认识我了啊！？” 往常报幕，佟筱娅偶尔也会跟着观众互动两句，今天王者归来，兴奋劲上头，聊性顿增。 佟筱娅这一开口，底下的观众立刻就想起来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 哟！好久没见了，只是…… 这俩多月去哪了啊？晒的这么黑！ “我又回来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佟筱娅说着，还朝最前排看了过去，那个位置已经被萧飞的粉丝后援团给牢牢的占据了，每场演出，必定有十几个姑娘过来捧场。 哼哼！这些是有威胁的，就是不知道趁着我不在京城，有没有撬过我的墙角。 那十几个姑娘也在看着佟筱娅，她们都知道，这是萧飞的女朋友，对于已经有了女朋友的事，萧飞从来都不避讳，偶尔德芸社的演员也会拿着佟筱娅和萧飞的关系砸挂。 本来佟筱娅消失了两个多月，她们还以为分手了呢，结果…… 伤心，难过，眼里都是泪啊！ 凭什么啊！ 我们的萧飞那么帅，凭什么找这么一个黑丫头？ 皮肤有我们白吗？ 腿有我们长吗？ 长得有我们好看吗？ 新仇加上旧恨，于是乎…… 噫………… 呃？ 只一瞬间的工夫，佟筱娅就感受到了慢慢的敌意。 哼！ 生气也没用，萧飞人都是我的了，随便眼气，就喜欢你们生气，却无可奈何的样子。 “呵呵！你们就这样欢迎我啊？好了！知道大家都等着听节目呢，我也不耽误大家伙的时间了，下面请您欣赏今天演出的第一个节目《哭四出》，表演者萧飞、乔三木！” 佟筱娅说完，飘飘然的下了台，从萧飞身边经过的时候，递过去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你要是敢和那些姑娘接触，看我怎么收拾你！ 对此，萧飞也是哭笑不得。 “走！” 乔三木深吸了一口气，迈步上台，萧飞跟在他身后，刚一出现，观众立刻发出了一阵山呼海啸的叫好声和掌声。 刚刚才被佟筱娅给刺激过，早就按捺不住的姑娘们纷纷拥到了台前鲜花。 “谢谢您，谢谢您！快回去，再不回去，座都没了！” 萧飞接过花，赶紧说了一句，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安抚好观众，刚刚站定，上场门那边，郭德强、于清等人就到了。 都知道萧飞今天要说《哭四出》这个老段子，他们也都想看看，这个老活，萧飞又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感谢您大家伙的支持和鼓励，真是太热情了。” 萧飞说着，还是习惯性的整理桌子上的东西。 乔三木也搭了一句：“没错！大家伙都喜欢听相声。” 萧飞听了，暗自点头，敢张嘴就行，最怕的就是上了台之后，他把话都递到对方嘴边了，结果因为紧张，连话都不敢说。 “上得台来，还是得做个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萧飞，师承……” “驴……鞭！” 萧飞也是面露无奈：“这个梗是过不去了啊！？天天都说。” 乔三木道：“那你说说是怎么来的！” 哈哈哈哈…… 怎么来的，还不是萧飞当初给取的嘛！ “站在我旁边的这一位，您各位可能不熟悉。” “那您给介绍介绍！”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一位呢，刚才我媳妇儿报幕的时候，您也都听见了，叫乔三木！” 噫………… 这嘘声明显不是给乔三木的，而是萧飞的那一句“我媳妇儿”。 萧飞也假装愣住了：“你跟大家伙这么大的过节啊？一说你的名字，大家伙都不乐意了！” “谁啊？我不至于那么遭人恨！” 乔三木也抓了一个现卦，说出来之后，顿时心情大好，紧张的情绪也得到了极大的环节。 说相声其实就是这么简单，会者不难，难者不会，乔三木跟着于清学了好几个月，又有萧飞这个当师哥的每天教，进步神速，只是没上过台，缺少一些经验而已。 现在张开了嘴，越往下只会越顺当。 “大家伙别闹啊，这位叫乔三木，也是于清老师的徒弟，跟着我是亲师兄弟，往后在咱们德芸社演出，您诸位多捧，我谢谢您了！” 萧飞说着，横着跨出一步，对着台下的观众鞠躬致意，观众们也很给面子的报以掌声。 当师哥的，为了帮着师弟长能耐，该调理的时候，萧飞是一点儿都不手软，但是到了台上，该提携的，萧飞也是半分不含糊。 萧飞也盼着自家师门能兴盛，哪怕是比不上郭家门有那么多徒弟，可好歹出来一个，就得在台上立住了。 乔三木也是满心的兴奋，虽然他知道，观众给他的掌声，都是冲着萧飞的面子，但还是忍不住。 “谢谢您，谢谢您，往后多捧了！” 谢过了观众，两个人回到桌子跟前。 “我这师弟虽然是头一次登台，可人家了不得！” “我有什么了不起的？” “您大家伙可能还不了解，我这位师弟人家可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 “嗐！就这个啊，现在大学生不值钱，毕业之后扫大街的都有，要说学历高，还得看您！” 哟！ 还不打算一头沉，这是要抢夺话语权啊！？ 萧飞心中暗笑，既然乔三木要表现自己，他当然愿意奉陪，反正最后要是能火，火的也是他师弟。 “怎么呢？” “谁不知道您是京大的啊！” 萧飞作势拦了一把：“别瞎说的，京大的能跑这里来说相声？” 乔三木顺口搭音：“水木大学的刚才还搬桌子呢！” 正在台下给观众倒水的栾芸博动作一顿，朝着台上看了过去。 嘿！这怎么还来我身上抓现卦啊？ 哈哈哈哈…… 这个小包袱让观众都笑了起来，此前一直都是萧飞和栾芸博搭档，为了帮栾芸博立正派人的人设，萧飞早就已经把他是水木大学毕业的事给说了。 另外，俩人还设计了一个身份对立的关系，一个水木，一个京大，天生的互相瞧着不顺眼。 有一回表演武坠子，萧飞在打栾芸博的时候，还小声来了一句：“我让你是水木的！” 神来之笔，差点儿把台下的观众给笑疯了。 开场的小包袱，让乔三木的紧张情绪得到了缓解，也让观众们接受了这个德芸社的新人。 往下，就看他们怎么来演绎《哭四出》这个传统老段子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二十六章 新版哭四出 越是老段子越难演，这是谁都知道的，《哭四出》这个活，和之前德芸社办的传统相声专场里表演过的节目还不一样。 那些段子虽然老，可都是濒临失传的，几乎没有观众听过，也就说不上腻了。 但《哭四出》可不一样，观众在网上能找到这段子的视频，就是德芸社的舞台上，也先后有两组搭档曾表演过。 萧飞现在又拿出来说，必须要在活里面添加一些新东西才行，否则的话，观众们可不买账。 上了台，萧飞先跟着乔三木你来我往的说了一会儿，既是为了让观众压言，集中注意力，也是为了让乔三木适应一下登台表演的感觉。 眼看着火候差不多了，观众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了他们的身上，萧飞开始逐渐的入活。 “咱们相声演员上了台，就是为了给各位亲爱的观众带来快乐。” “这话说的没错。” 乔三木这会儿也渐渐松弛了下来，真要是时时刻刻的紧绷着一根神经，时间长了，他也受不了啊！ “曲艺的形式有多种多样，咱们相声呢，也只是其中的一种，在过去，曲艺兴盛的年代，不说的别的地方，就天桥这个地方，汇集了全国各地的曲艺班子，干什么的都有。” “您给说说。” “张嘴就来啊，您比如说相声园子，京剧班子，各类十样杂耍，更早的天桥八大怪。” “诶！这个大家伙都听说过，都是知名的曲艺人。” “可要说最火的，您还得说是京剧！” 乔三木做惊愕状：“不是咱们相声啊？” 萧飞都没料到乔三木会来这么一句，差点儿笑出声来，一脸无语的看着他：“我才发现，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还说相声的？咱们老祖宗还在街头撂地的时候，人家京剧就已经登堂入室了。” “这么厉害啊，您给说说。” 接着萧飞就说起了旧社会的梨园行，从最初的兴起，到后来的鼎盛，四大名旦，三大须生，他的知识储备量极大极杂，无论什么，说起来都头头是道。 乔三木一边捧，一边暗自叹服，萧飞说的这些，他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啊！ “那个时候，老百姓们喜欢京剧，特别是底层的劳动人民，辛苦了一天，赚来全家人的口粮，到了晚上没地方去就爱钻戏园子，听上几出戏，这一天的劳累都感觉不到了。” “那个年代的娱乐方式确实是不多。” “演员们在台上也卖力气，剧场经理负责安排曲目也上心。” “这里面怎么还有剧场经理的事呢？” 这是要入活了。 “当然了啊！戏目不给安排好了，到时候，观众不买账，真要是闹起来，能直接往台上飞茶壶。” “您这说的都不像话，观众是来看戏的，只要演员唱的好，谁还管演什么呢！” “真要是像你这么说，那可就坏了！” “怎么呢？” “咱们首先说一点啊，过去因为种种原因，唱的都是折子戏，一出大戏，一天根本唱不完，转过天来再唱，有可能演员有事来不了，所以就把戏分成一折一折的唱。” 乔三木帮着解释了一下：“就是把一出大戏分成一个个小故事，分着唱。” “剧场经理在安排戏目的时候，肯定得把所有的因素都给考虑进去，唱念做打，什么都得有。” “哦！满足不同观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众的口味！” “没错啊！比方说，这位是个拉养车的，忙活一天了，出力气烧自己的血当汽油，赚了钱给一家子买的吃的，家里人吃的饱饱的，大热天的也没地方去，那时候也没电视，干什么去呢？” “干什么呢？” “跟邻居一商量，走，天桥听戏去！” “诶！这个好！” “买了票往戏园子里一坐，上来头一出戏。” “什么呢？” “三岔口！” “哦！这个可热闹！” “三关上将焦赞杀死了王钦若的女婿谢金吾，被发配沙门岛，杨延昭命任堂惠暗地里保护，行至三岔口，店主刘利华为救焦赞而与任堂惠发生误会，两个人打得热闹。” “对！” “嘿！这个热闹啊，好！这个穿白的叫任堂惠，穿黑的叫刘利华，好，真棒！” 萧飞模仿着观众叫好。 “这出一完，二一出《女起解》。” “哦！苏三，这是唱功戏。” “第三一出，《小放牛》。” “诶！再来一出滑稽逗乐的！” “第四一出，《将相和》。” “您看看，文的武的唱的练的，什么都有。” “要不然怎么说，负责安排戏目的剧场经理不容易呢，什么都得有，无论是喜好什么的观众，都得给照顾到了，观众看着也高兴啊！” “没错！” “要是不这样呢？” “怎么呢？” “千篇一律。” “怎么个千篇一律呢？” “要是武戏全演武戏。” “这有什么关系？武戏它热闹啊！” 上场门这边的郭德强听到这里，已经意识到萧飞把活给改了，本来到这个位置应该直接进四出哭戏了，结果萧飞却说起了武戏。 立刻打起了精神，想要知道，萧飞到底能改成什么样。 舞台上，萧飞继续说着：“那不成啊，要都是武戏太乱啊。” “怎么呢？” “头一出刚一开，《三岔口》。” “嗯！” “观众一瞧，嘿，高兴，啊！哎！好！” “热闹！” “太棒了，第二出又换了。” “换的什么呢？” “《长坂坡》，赵云，靠背戏。” “呵！这个更热闹了！” “第三一出，《恶虎村》。” “好。” “第四一出，《闹天宫》。” “哦，猴儿戏。” “尤其是我们京城的观众，热情，演员卖力气，观众在台底下坐着更卖力气。” “没错！” “喔，好这戏好啊！这戏叫闹天宫，台上这演员叫李英杰，李万春先生的徒弟。” “没错！” “好！太好了，嗯！” 正在手舞足蹈模仿观众的萧飞突然听了下来，捂住了眼睛，滑稽的模样逗得观众也是哈哈大笑。 “您这是怎么了？” “诶！劳驾，您老留神街坊。” “这位怎么了？” “您也不言语，好嘛，五根大冰棍儿，冰凉棒硬，咔就过来了，受得了吗？” “打着旁边这位了。” “好嘛！这待会儿到家一拉门，家里都不认识我啦。”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为什么呢？” “给我来个大乌眼儿青。” 哈哈哈哈…… “哎呀！这么说，光武戏是差点儿。” “光逗乐儿的也不行。” “那多提精神呐。” “真按你说的，头一出一开，《双怕婆》。” “这出戏有意思！” “观众一看可乐坏了，哈哈！哎呀！这戏好玩儿，《双怕婆》，就是怕媳妇儿，搁现在新话儿叫什么呢？叫妻管严。” “对！” “好，又换了啊！” “换的是？” “《王大娘锔大缸》。” “还是滑稽逗乐儿的戏。” “哈哈哈，太有意思啦，这戏太好玩啦，哎呀，这出更好了。” “这一出是？” “《打面缸》，哈哈哈，哎哟，又换啦。” “又是什么？” “《三不愿意》，哈哈哈哈，呃！” 萧飞的笑声戛然而止，刚才跟着他一起笑的观众也都停了下来，不知道发生什么。 “您这事怎么啦？” “轴儿掉了。” “好嘛，愣是把自己个给笑脱臼了！” 哈哈哈哈…… 观众们反应过来，想到刚才萧飞那滑稽的模样，顿时发出了一阵爆笑。 后台这边，郭德强等人也都笑了起来。 郭德强在大笑之余，也是忍不住感叹，萧飞在台上是越来越游刃有余了，说个《哭四出》的老段子，都能被他玩出新花样来。 本以为四出武戏之后，就得直接进四出苦戏了，没想到萧飞又来了四出滑稽戏，接下来还有什么呢？ 郭德强是越来越期待了。 “看起来光是滑稽逗乐的戏也不行！” “要全都是文戏更不行！” “诶！那多好，慢慢听！” “听你的？头一出上来，演员本身就带着情绪，《文昭关》。” “这多好啊！” “演员一上来光张嘴没字儿，一轮明月照窗前，愁人心中似箭穿。” 萧飞故意唱的含糊不清。 “观众们看着都撇嘴，干嘛呢这是，吃错了药了！” “您瞅瞅！” “二一出《女起解》，忽听得唤苏三魂飞魄散，吓得我战兢兢不敢向前。” 这次萧飞更是直接哼哼着混了过去。 “这什么玩意儿呢，观众看着就腻歪。” “太温了！” “三一出《借东风》，我料定甲子日东风骤降。” “嗐！” “观众也别扭，这干嘛呢？嚼羊肠子呢！” “确实不行，赶紧换一出！” “不用换了。” “怎么呢？” “观众们一个个都睡着了。” 萧飞说完，脑袋往后一扬，抱着肩膀，呼哈的打起了呼噜。 “看起来，这都是文戏也不行。” “如果全都是苦戏更坏了！” 终于来了。 郭德强听到这一句，不禁松了一口气，如果萧飞再不入活的话，他都忍不住要怀疑，自己当初学的那个版本到底对不对了。 从开场一直到现在，萧飞所说的内容，基本上和哭四出都快没什么关联了。 那么接下来，萧飞又要怎么处理这四出苦戏呢？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二十七章 哇……哈哈哈 “看起来这女同志是不能听苦戏。” 舞台上，演出还在继续，萧飞在铺垫了一大堆之后，终于进入了《哭四出》的正活。 说到这个地方，就算往后萧飞所说的和老版本的一模一样也无所谓了，单单是他前面说的四出武戏，四出滑稽逗乐的戏，还有四出文戏，就已经在这个节目上打下了他的烙印。 甚至可以说，往后无论是谁，再说这个段子，都得按照他的版本来，不然的话，怕是观众都会不答应。 “不光是女同志，有那个别的男的，也听不了苦戏。” “这男的听苦戏也有哭的啊？” “可不嘛，咱们后台就有。” “谁啊！？” “李京！” 乔三木一愣，他也没想到萧飞抓哏更抓到李京的身上，刚才对词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 “你说的是咱们后台的李京。” “对！就那个，大眼儿，呱嗒呱嗒搁门口唱快板的！” 砸的更瓷实了。 李京站在上场门边上也是忍不住的笑，他被德芸社的演员抓哏，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师哥！您说话留点儿神，那是咱们师叔！” “你还管那个呢，要不我换成咱师父？” “可别！” 乔三木赶紧拦着，满满的求生欲。 “没事儿，台上无大小，台下立新坟！” “好嘛！都立新坟了，您还说没事儿呢！？” 哈哈哈哈…… “您还是说李京！” “行，你出的主意，回头京叔拿着菜刀要砍人的时候，你挡在前面。” “我怎么那么倒霉呢，你快说！” 哈哈哈哈…… “李京，大家伙都熟悉，是，慢性子，每回听他说话，都得有过日子的心。” “也没那么慢！” “慢性子的人，都心思细腻！” “诶！这话对，李京师叔确实心细。” “不光心细，感情还特别丰富，不听苦戏还则罢了。” “要一听呢？” “在剧场里头，就能放声痛哭。” “真要是这样的话，影响别人听戏啊。” “谁说不是呢，为了这事，我也说过他。” “您怎么说的！” 萧飞勾了勾手指：“京儿！” “京儿？” 乔三木吃了一惊。 “姓萧的，我可还得在德芸社吃饭呢，你说什么可别连累我！” 哈哈哈哈…… “瞧你那点儿出息，真要是有事，还有咱们师父呢！” “嚯！你把咱们师父都给搭进去了！” 乔三木刚说完，就看着上场门那边不动了。 萧飞察觉到，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紧接着咕咚一声就跪下了。 李京就站在舞台边上，手里还拿着个墩布杆儿，满脸的煞气。 哈哈哈哈…… 萧飞这认怂认的也太快了！ 李京也是为了配合两个人，见萧飞跪下，转身就回去了。 萧飞连忙起身：“你看，摆平了！” 哈哈哈哈…… 台下的观众都要笑疯了，这萧飞也太有意思了。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萧飞不以为意：“咱们接着说啊！” “还说呢？待会儿京叔直接抡着棍子又上来了。” 哈哈哈哈…… 萧飞也被刚才这一出弄得哭笑不得，忍住笑接着说：“我就跟京叔说啊！” “这回客气多了！” “我说……” 萧飞说着，还朝上场门那边看了一眼，似乎是生怕李京再上来，这人菜瘾大的模样，又引得观众哈哈大笑。 “我说，再听戏去，您别在剧场里哭，影响人家演出，以后要是再听苦戏。演的逼真，您看着心里难过。” “怎么办呢？” “您可以跟旁边儿坐着的那位，不认识也可以跟他聊天儿，一会儿那个劲儿就过去了！” “哦！转移一下注意力，分散思维，这是个好办法。” “对啊！注意力一转移，就不难过了！” “那他赶上过苦戏吗？” “赶上啦！有一回去长安大戏院，怕听哭戏，怕听哭戏，头一出就是苦戏！” “什么戏呢？” “杀庙。” “哦，《秦香莲》中的一个片段。” 传统段子里的哭四出，四出苦戏分别就是《杀庙》、《孟姜女》、《李天保吊孝》，还有《断桥》。 之前的各个版本当中，基本上也都是沿用这四出戏，通过歪解戏的内容，制造笑点。 萧飞第一个上来说的也是《杀庙》，郭德强听了，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些失望，或许是对萧飞的期待太高，他总想着看萧飞在这些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老段子里弄出新的内容。 “整出《秦香莲》里，这一出是最苦的，韩琦带着刀，追到土地祠，一抬腿，咣，把门踹开，伸手把刀拉出来，抓过秦香莲举刀就杀。” “嗯！” “秦香莲诉说自己的苦衷，放声痛哭，俩孩子也是妈呀，妈呀哭，开店的张三阳在一旁哀求，您饶命啊。” “确实太惨了！” “京叔那么细的心，能受得了吗？当时就要哭，想起我跟他说的话了，赶紧跟身边的人说话。” “是！” 萧飞带着哭腔儿：“我跟您说，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怕听苦戏，怕听苦戏，今儿倒不错，刚坐下就赶上这出戏了，咱们虽然不认识，能坐一块儿听戏，都是有缘的。” “不假。” “尤其这戏，特别好。” “哦！这么说您听过？” “当然听过，我小时候，还撒尿和泥的时候就听过。” “这么说，内容您清楚。” “必须清楚啊，就台上哭的那个女的，那是秦香莲，她爷们儿是谁，知道吗？” “谁啊？” “陈世美啊！” “对！” “陈世美是个南方人。” “这话没错，湖广荆州的。” “小伙子从小就读书，刻苦攻读，那年头儿想做官就得赶考，得上东京。” “是！” “好嘛，东京，那可不是三步两步儿就走到了的。” “没错！” “跋山涉水。” “对。” “漂洋过海。” “嗯？” “等陈世美到东京一看。” “怎么呢？” “东京还没大阪好呢！” “你快别说了！” 乔三木站在台上都快忍不住了，刚才俩人对活的时候，这些可都没有。 台下的观众就更别提了，有些笑点低的，这会儿已经快岔气了。 “合着你把陈世美给扔到日本去了？” “不是东京吗？” “东京汴梁，就是现在的河南开封！” 萧飞恍然：“对不起，您来别笑话啊，我没出过远门！” “是！” “陈世美到了东京，往考场里一进，小伙子有学问，读书的时候用功了，到这儿啪的一下子。” “怎么样？” “中状元了。” “嚯！您瞧瞧！” “不光中了状元，还招了驸马了，平步青云，一步登天，小闷葫芦儿……” “怎么讲？” “抖起来了，马槽改棺材……” “这是？” “盛(成)人了。” “嘿，瞧这俏皮话儿啊。” “但是这个人啊，地位一变，思想就转变了，离家三年，没给家里写过一回信。” “这可是太不对了！” “尤其那个封建社会，一赶上荒旱不收，农民可就倒了血霉了，活活饿死人，把陈世美的爹妈都给活活饿死了。” “你看看，多惨哪。” “家里太穷，没钱葬埋，要说，还得是人家秦香莲，那个人了不起啊。” “怎么呢？” “把剪子拿起来。咔嚓，把头发铰了，拿着头发到街上找卖废品的，废品的卖！” 哈哈哈哈…… 台下的观众实在是受不了的了，听了相声差点儿能听出一胃痉挛来。 乔三木也是强忍着笑，他也是真服这个师哥了，现卦太多了，都入了正活，还天马行空的，逮着一句来一句。 “您先等会儿，那会儿有收废品的吗？” “要不怎么办？” “就是到长街去卖。” “好！好！好！反正不管怎么说，把公公婆婆给埋了，可接下来怎么办呢？家里又没钱，又没粮，过不下去的，就剩下一条道。” “怎么办呢？” “找小陈去，找自己的丈夫！遘奔京城。” “对！” “带着俩孩子，列位，那年头没火车。” “多新鲜啊！” “就靠走，就靠着两条腿，好几千里地，到了东京，找到了驸马府，瞧见陈世美，心里高兴，一看现在好，陈世美原先什么模样，现在了不起啦。又白又胖，脑门儿发亮，心里高兴。” “看见亲人了！” “陈世美呢？一看秦香莲，徐娘半老，土里土气的，打心里就瞧不上了！” “变心了！” 萧飞学了一下京剧里的辙口：“赶了出去！给赶出去了！” 萧飞说着就要哭。 “这有您什么事啊！” 萧飞彻底放飞了自我，一边哭着一边说：“谁啊，你就给赶出去了？两口子，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赶出去那还不算，连口水都没得喝，不懂人情啊 （本章未完，请翻页） ！” “确实是不对！” “人家多不容易，给你生儿养女，他爹妈是人家给埋的！哪儿找这么好的媳妇儿去？！别说俩口子，亲戚朋友大老远的到家里来，起码也得管顿饭吃。别说吃好的，哪怕来顿疙瘩汤呢。” “嗐，瞧吃的这东西。” “东西不在好坏，吃肚子里是热呼的。” 萧飞在台上哭的难过，台下的观众笑的也是分外开心。 “您说，陈世美这有人心吗？听这戏能不叫人难过嘛？” “您呐，不愿意听这出，它是折子戏，您盼着它换了戏，他不就好了嘛。” “对！还是您脑子好！” “哎，盼着。” “甭盼了，都唱上了！” “这一出呢？” “孟姜女！” 萧飞说着就要哭，观众看着就想笑。 “孟姜女哭倒了万里长城啊，那个万喜良跟孟姜女结婚刚三天，就给抓走了，后来还死在工地了，连工伤都不算，一分钱都没赔，让人家孟姜女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萧飞说完，直接放声痛哭。 他在台上哇哇的，观众在台下哈哈的，两者配合，相得益彰。 连着两出戏，都和老段子的一样，虽然萧飞连现卦，带抓彩儿，说的非常精彩，但郭德强就是觉得有点儿美中不足。 总觉得，萧飞说老段子，不应该这么规矩啊！ “您呐！也不必难过，你盼着呀，他再换了戏，不就好了嘛。” “嗯！换了！” “哦！这出是什么？” “白毛女！” 嘿！来新的了！ 郭德强眼前一亮，顿时振作精神，认认真真的听着。 “嚯，又是苦戏啊。” 萧飞在台上直接仰着头放声大哭：“啊……啊……嗐嗐嗐！” “瞧着哭的！” “白毛女就更苦了。” “是呀。” “白毛女小名叫喜儿，是个农村的姑娘，多好的孩子啊！勤劳简朴，会过日子，到了春耕每天下地忙活，冬天也不闲着。” “干什么呢？” “骑个自行车胡同里一转悠，换大米！” 这一声吆喝学的是郭达老师小品里的腔调，观众们一听倍感熟悉，全都笑了起来。 “没听说过，合着白毛女换大米啊？” “那要不干什么啊？” “反正是冬天也得忙，不得闲！” “对！就这么好的孩子，愣是让那个黄世仁，给逼得往山里呆着去了，过得都什么日子啊，十九岁头发就白了。” “是，要不怎么叫白毛女呢！” “这叫未老先衰。” “没听说过！” “还有那个杨白劳，杨大爷！” “你打哪论的就杨大爷啊！” “那个岁数，咱们叫大爷没亏吃，多好的人，结果怎么个下场。” “怎么了？” 萧飞一边哭一边说：“喝盐卤死了。” “哎，是真惨呐。” “您说看这个戏，受得了吗？” “您呐，不必难过喽，盼着，再换戏，就好啦。” 萧飞目视前方，一脸绝望：“没盼头儿了。” “为什么呢？” “那都唱上了。” “这又是什么戏？” “祥林嫂！” “好嘛！赶得一块儿了！” 萧飞这下哭的更大声了：“哎呀…………呀……哎哎哎！” 哈哈哈哈…… 一帮没有同情心的观众笑的格外开怀。 “就这祥林嫂，打结婚以后，倒楣到家，净受了罪了，先嫁给那叫什么来着。” “祥林！” “对！祥林嫂嘛，没多少日子死了，后来又改嫁给贺老六。” “对！” “结果老六也死了。” “守了二回寡。” “留下一小子，五岁叫阿毛，就那小胖小子让狼给叨走了。” “怎么那么苦啊。” “倒楣啊，好有一比。” “比什么呢？” “喝凉水塞牙，放屁把脚后跟都砸啦。” “那么寸呐。” “太惨啦！啊……啊……” 萧飞哭声震天，观众们笑的都没法没法的了。 上场门这边，佟筱娅早就蹲在了地上，笑得肚子生疼，烧饼更是满地打滚。 乔三木怎么劝都劝不住了。 “您别难过啊，那都是戏，是假的。” “假的？我这眼泪可是真的，您说这叫什么玩意儿，我花钱买票进来看戏，是为了开心，结果这算怎么回事？我到这儿，我整哭了四出，我是听戏来了？” “啊？” “我还是吊孝来了？！” “就这个啊！”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二十八章 这是咱们吃饭的碗 呼……呼…… 回到休息室的萧飞也是累得够呛，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整整40分钟的节目，在台上连哭带笑的，真真应了郭德强那句话，买了大力气了。 今个天气也热，天桥剧场虽然装了空调，可毕竟照顾不到每个地方，站在台上演出，因为光线的问题，还得开着灯。 试想一下，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脑袋上顶着好几个小太阳说相声是什么滋味儿？ 刚才萧飞站在台上，说到后面，脑袋瓜子都一阵阵的犯晕，台下什么情况都看不清楚了，就觉得一片白茫茫。 亏得他身体好，要不然能直接在台上中暑了。 萧飞还算好的，看看乔三木就知道了，从台上下来的时候，大褂都被汗给浸透了，直接粘在了身上。 原本一脑袋羊毛卷也被汗水打湿了，贴在头皮上，说不出的滑稽。 “行了！先去把衣服换了？” 乔三木正喘着呢，闻言一愣，道：“师哥！师父说了，演出没结束，不能换衣服，得预备着万一有需要救场的时候，随时都能上得去。” 记得倒是挺清楚。 萧飞呵呵一笑，对乔三木这种态度还是非常欣赏的，相声艺人就得有这种意识：“行了，今个肯定没有需要救场的，快去换了，我瞧着都难受，师父要是说你，你就往我身上推。” 乔三木一听，跟领了圣旨一样，赶紧赶紧挑帘出去了，他这一身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自己也难受啊！ “累不累啊！？” 乔三木刚出去，报完幕的佟筱娅就进来了，刚才看萧飞说相声确实很开心，可是，看着萧飞累成这样，她也心疼的不得了。 “还行！老段子说起来就是费力气！” 萧飞说着，接过了佟筱娅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 休息室里新装了空调，待了一会儿，明显感觉舒服多了。 要是放在以前，屋里就一个吊扇，吱吱呀呀的，屁事都不管。 这时候，乔三木换好了衣服，跟着栾芸博、潘芸亮等人也都进来了。 “师哥！嫂子！” 萧飞笑道：“你们不去前面听活，跑这儿来干什么啊？” “嘿嘿！” 烧饼笑着，凑到了跟前。 “师哥！您给我们说说活呗！刚才听您的段子，可真过瘾，师父和曹师哥都说过这段《哭四出》，我觉得就您说的最好！” 这缺心眼儿的玩意，跑这里来嚼他师父的舌头根儿，没瞧见郭家大公子林君还在门口站着呢。 这要是回去打个小报告，郭德强听见了或许没什么，可要是让曹芸伟听见了，能有他的好？ 曹芸伟最烦的是什么？ 就是听见有人说他不如人。 乔三木也说：“师哥！刚才在台上，您可真把我给吓坏了，好些东西，对词的时候都没有啊！全都是您新加进来的，我差一点儿就接不住了。” “想什么呢，对词的时候，要是一字一句的全都准备好了，那还叫相声吗？那叫新闻联播。” 萧飞说着，拿过他的折扇，手一抖就打开了，放在身前轻轻的摇着。 “还有，我要是提前都让你给准备好了，到时候，你还能有那种真实的反应吗？” 乔三木一怔，什么意思？ 他没听明白，一旁的栾芸博听明白了。 在郭德强的徒弟当中，他虽然不是最早和萧飞一起搭的，但却是搭档次数最多的一个。 萧飞的现卦，有的时候，也让他措手不及，甚至直接能楞在在台上。 可是等到下了台之后，再一琢磨，好像他当时的那种反应，反而会让包袱的效果更好。 现在听萧飞说了，栾芸博才反应过来，敢情包括他们的反应，萧飞都提前设计好了，就等着现卦抓出来的时候，让他们自己表现出最真实的一面。 这可真是把相声都玩到家了，不光要设计包袱，推敲好每一句词，就连搭档的真实反应，甚至连观众的反应都给算到一处去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难怪连郭德强都时常的感叹，萧飞是相声门里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呢！ “记住了，相声没有固定的模式，更没有固定的台本，小潘，小孔，我平时让你们把转天要说的段子，台本准备出来，为的就是让你们在写的时候，自己思考，看看哪一句话应该在什么地方出现才合适。” “站在台上说相声，你不光得考虑你的平铺直叙，三翻四抖，包袱该在什么地方，更要将所有可能发生的状况都考虑进去。” 众人闻言，赶紧打起了精神，这可是长能耐的时候。 师兄弟们愿意听，萧飞也愿意说，像这种舞台经验的传授，其实才是最宝贵的。 “比方说，你今天说一个《打灯谜》，谜面刚说出来，底下有个观众直接把你的谜底给刨了，你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啊？ 直接死台上了呗！ 有些人下意识的看向了孔芸鹏。 这种情况还真的出现在德芸社的舞台上，就是前些日子，孔芸鹏跟着李文峰先生上台说《打灯谜》，他刚说出来一个谜面，底下就有人搭茬儿，连着刨了好几个。 最后孔芸鹏都傻眼了，他也没遇上过这种情况。 也就是现在的观众，真心喜欢德芸社，对德芸社的年轻演员更多了几分宽容，不然的话，真要是让观众给赶下去，孔芸鹏这辈子都别想再登台了。 因为，观众不会再认这个人。 观众刨活确实不对，可人家是买票进来的，是台上演员的衣食父母，就算观众不对，该站出来圆场的也得是演员。 最后那件事还是李先生连连跟着观众讨情，才算是圆了过去，不过最后的演出效果，自然是没法说了。 下了台之后，孔芸鹏连着两天都没缓过来，背地里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小孔！我不是说你，而是让你长记性，在遇到同样的情况，你该怎么办？” “师哥！我……” 他要是能想得出来办法，也不至于别扭这么多天了。 萧飞也不难为他：“其实这事也简单，观众不是能猜吗？行！那我就让你猜个够，台底下多准备一些有意思的，难的谜语，真要是有人刨你，你在台上就直接反击，把最难，最有意思的谜语说出来，让他猜，他要是猜不出来，看他还好不好意思刨活！” 刨活！ 基本上可以说是，德芸社的演员人人都遇到过的状况，包括萧飞，他也遇到过观众刨活的情况。 碰上了怎么办？ 傻在台上？跟着观众互怼？ 真要是那么做的话，这个演员将来无论怎么努力，也不会有太大的出息了，因为少了临场应变的能力，根本就称不上一个合格的相声演员。 要想办法将困局变成对自己有利的东西，不但不能埋怨观众，更不能怼观众，而是要做到，我反击了，你就算是不乐意，也不好意思说出来，还得乐呵呵的听我把这一段相声说完。 这才叫本事呢！ 最难堪的一次，还要数郭德强在台上，底下有一个喝多了的观众，突然也不知道抽什么疯，对着台上的郭德强破口大骂。 骂的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修行了几十年的老和尚听见了，都得动了嗔念。 当时有些观众都看不下去了，对着那个醉酒的观众大声呵斥。 郭德强不生气吗？ 估计当时郭德强都快气炸了。 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急脾气，真要是遇上个指着他鼻子骂娘的，能直接动刀。 但当时，郭德强在演出，就算是再怎么生气，他得对得起其他的观众，所以忍下了。 不光忍下了，一番话说出来，将那个耍酒疯的观众安抚住了，事后酒醒了，特意跑到后台低头认错。 还有当年演出，底下就一个观众的事，心理素质稍微差一点儿的都能在台上哭出来。 趁着这个机会，萧飞也是能教的，就尽可能教给这些刚入门没多长时间的师弟们。 这些师兄弟未来都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德芸社的中流砥柱，萧飞也盼着他们能尽快成长起来。 等他们都能挑大梁，也就到了德芸社一飞冲天的时候了。 “另外，小孔，你最近这两次开场，说的活都不响，自己琢磨过原因吗？” 孔芸鹏被二度点名，低着头不说话。 “我说你，你还别不愿意听。” “师哥！没有，没有！” 孔芸鹏连忙否认，自打进了德芸社，就数萧飞对他照顾的最多了，平时台下帮着溜活，基本上就是萧飞，而且第一次上台，都是萧飞领着上去的。 要是没有萧飞的话，估计他现在还跟着岳芸龙一起搬桌子擦地捡场呢。 对萧飞，他的心里只有感恩。 “师哥！我真没不愿意，我知道这两次的活使泥了，都是我的问题，可是，师哥……” “甭说，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呢。” 萧飞笑着摆了摆手。 “你是不是觉得是活的问题，两回说的都是老段子，而且还都是文哏，里面的包袱本来就少，而且这两个段子在台上都快被说烂了，你提上一句，观众都知道下面的词，所以才不好笑。” 孔芸鹏目瞪口呆，他心里想什么，都被萧飞给说了出来。 可是……难道不是这个问题吗？ 萧飞没直接说，而是看向了潘芸亮：“小潘，你给小孔解释解释。” 潘芸亮闻言，忙道：“师父让我们一遍一遍的说这些老段子，其实就是在磨练我们，只有把这些老段子说好了，通过这些老段子把观众说乐了，才能把能耐磨出来。” “听见了吗？” 面对着萧飞的目光，孔芸鹏又低下了头。 佟筱娅在一旁看着，赶紧说了句：“有什么要教的你就痛痛快快的说，看把小孔给难为的，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嘿！这还没过门呢，就知道疼师弟了，是不是还打算老嫂比母啊？ 萧飞笑了，接着说道：“段子确实老，有的段子都是百十年前传下来的，同样的段子，那个时候说出来，观众们会笑，但是放在当下，观众就笑不出来了，是段子的问题吗？” “当然不是，相声段子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能不能将这些段子发扬光大，是咱们这些徒子徒孙的事，段子老没关系，你自己往里面添新东西啊，就拿刚才的《哭四出》来说，老先生的录像，你们肯定看过，郭师叔，还有小伟也在德芸社说过，你们再琢磨琢磨，我们每一个人说的，有完全一样的吗？” 之前无论是郭德强，还是曹芸伟，在说这一段的时候，都要做出一些调整和修改，只是不像萧飞这样，直接动了大手术，给改的面目全非，除了最后的梁子还在，其他的基本上有80的内容都不一样了。 “记住喽！相声段子是咱们的饭碗，可不是师父递到你们手里，就能稳稳当当接住了的，想要拿着这个碗吃饭，你首先得把这个碗变成你自己的，要是随便一个人都知道你这碗口什么样，底什么样，上面烧的是什么花，你们想想，碗还能算是你们的吗？” 萧飞的话，让屋里的每一个人都陷入了沉思，萧飞的话并不深奥，稍稍琢磨一下，任谁都能想明白了，区别只在于，谁能当真将手里的碗变成自己的，谁手里的碗最后会摔碎了。 “行了，哥几个，都好好琢磨琢磨，不光是小孔的问题，其他人也都有，别瞧不上这些老段子，能隔着百十年传到今天，自然有它传下来的道理，真要是个不灵的，这么多前辈老先生们能瞧不出来，还能一直往下传？” 萧飞说着也站起身，歇了一会儿，他感觉缓过来了，只是说了这么多话，嗓子又有点儿不痛快，出去透口气。 “师哥刚才说的，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烧饼还是一脸的困惑，萧飞的话，他听得似懂非懂。 “我……” 孔芸鹏见烧饼看着他，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听明白了，可是又好像是没听明白，心里有些盘算，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啊，还是先琢磨琢磨！”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九章 超高规格接风宴 “妈！我们快到了，拐过这个红绿灯就到地方了，嗯！我师父师娘都过来，还有我师弟，好！等我到了，再给您打电话！” 下午场演出结束之后，萧飞和于清就离开了，今天佟筱娅回京城，张玉虹在泰丰楼摆宴，给未来儿媳妇接风洗尘。 这种事郭德强自然不能拦着不让去，现在的德芸社和原先可不一样了，演员分派得开。 不像以前，有的时候，演员差派不开了，只能让李京拿着快板上去顶一场，或者干脆让王薇上去唱京韵大鼓。 事实上，如果不是晚上还有演出的话，佟筱娅的接风宴，郭德强和于清夫妇也该一起去的，这两位一个是佟筱娅的师父，一个是她干爹，算起来，比跟着于清的关系都近。 “师父！还是您收着！” 车上，乔三木又把他刚得的那个信封拿了出来，这里面装的是他下午场演出的份儿钱。 钱倒是不多，德芸社有规矩，会50段相声的演员才能开整份儿的钱，否则的话，只能开半份儿，谁都不能例外。 乔三木刚开始学没多长时间，到如今满打满算还不会十个段子呢，所以开的钱是徒弟辈的半份儿，也就是75块钱。 别看钱不多，这代表着的是一种认可，证明乔三木能靠着相声这门手艺赚钱吃饭了。 “让你拿你就自己拿着，再过些日子就该开学了，你还能一直伸手朝家里要钱啊？钱不多也收着，往后每顿饭多吃二两肉，师父瞧着也高兴。” 于清自然不会要乔三木的钱，萧飞平时开的份儿钱，还有去电台录音赚的劳务费，他也是一分没动，全都单独存着呢。 之所以不收乔三木的，那是因为乔三木已经是个大人了，大老远的从东北到京城来求学，需要钱的地方多。 “师父！都说三年学徒，两年效力，这钱是不多，可也是我孝敬给您的，您……” “哎哟，你快甭说了，师父让你收着，你就收着，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真要是有孝心，也不在这上面。” 这一路上，乔三木不停的磨叽，萧飞都听不下去了。 于清也笑了：“就是，咱们爷们儿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快收起来，往后好好学，咱们也早点儿争取拿个整份儿。” 乔三木犹豫了一下，用力的点头：“诶！师父，我听您的，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学。” 原先，乔三木最多也就是把相声当成一个爱好，上台说相声也就是图一乐，还真没怎么往心里去。 但是，今天上过一次台之后，他突然发现，站在台上说相声，把底下的观众逗的哈哈大笑，确实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有了第一次，他就忍不住开始幻想起了第二次。 “师哥！您看看，咱们什么时候再登台说一场啊！” 萧飞看着绿灯亮起，忙打方向盘：“什么时候等你会20段了，再来找我！” 今天带着乔三木登台，就是为了让这个胖师弟找找感觉，就他现在的水平，就算是萧飞亲自带着登台，又能说几个段子。 不到一个礼拜就得翻头，那是对观众不负责任。 打铁还需自身硬，能耐还没学到手呢，就一直惦记着登台，也就是当着师父于清的面，不然的话…… 下去！跑着去饭店！ 累不死你个好高骛远的卷毛肥仔。 “妈！我们到了，好！我知道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到了地方，萧飞给张玉虹打电话问清楚了房间号，一众人上了楼。 刚才佟筱娅和白慧敏坐一辆车，娘俩也不知道在车上说了什么，萧飞总觉得佟筱娅这会儿看他的眼神似乎有点儿不大对劲。 难不成是传授了独门御夫术？ 说起来，于清虽然在家里每天都跟大爷似的，除了玩什么都不干，可是家里的大事小情全都是白慧敏做主，典型的女强男弱。 这要是被佟筱娅给学全了，以后的日子只怕是…… “丫丫！” 萧飞正想着呢，就听见张玉虹一声喊，接着就迎了上来，一把拉住了佟筱娅的手。 未来婆婆亲自在门口迎接，这规格也是够高的了。 今天为了给佟筱娅接风，来的人可不少，萧飞的父母，小姑萧佳洁，小姑父张译，大姑萧佳玉，还有读者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大姑父张世骏，以及他们的一双儿女。 张世骏经营着一家房地产公司，属于改开之后，第一批富起来的人。 当年刚经人介绍，认识萧佳玉的时候，事业才刚刚起步。 本来萧佳玉并没有看上这个有些市侩的小生意人。 可张世骏倒是有个执着劲，初见萧佳玉便惊为天人，经过锲而不舍的追求，最终抱得美人归。 这些年，生意是越做越大，他的地产公司如今在国内也是叫的上号的大企业。 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 这话在张世骏的身上，那是一点苗头都不敢有。 俩人结婚这么多年，张世骏始终被萧佳玉拿捏着，一步都不敢走错。 “丫丫，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小飞的大姑父。” “大姑父好！” 张世骏笑着连连点头：“好，好，小飞有福气，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张世骏对萧飞这个侄子也是打心里的喜欢，基本上是有求必应。 当年他刚转型做房地产的时候，老岳父萧铭栋可帮了他不少，这么多年，他心里一直感激着。 可老爷子瞧不上他的东西，唯一一次孝敬老爷子，就是那套房，本来打算直接送的，可老爷子不干，还是给了个成本价。 其它方面，张世骏想要报答也没机会，只能报答在萧飞身上了。 张玉虹拉着佟筱娅说话，萧佳琦则去招呼于清夫妇。 “嫂子咱们就别在门口说话了，先进去！” 萧佳洁现在月份也大了，挺着个大肚子根本站不住。 之前萧飞给她号过脉，当时就觉得不对劲，胎位很稳，可就是脉象有点儿乱。 当时就把张玉虹给吓坏了，赶紧带着去了医院，结果照完必超才知道，萧佳洁怀的居然是双胞胎。 自那以后，萧佳洁更是成了全家人的重点保护对象，平时什么都不敢让她做，这可把性子跳脱的萧佳洁给憋坏了，但是为了孩子，只能忍着。 萧佳洁今年也三十大几了，虽然算不上高龄产妇，但是，到了她这个岁数，稍微不注意，那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小心无大 （本章未完，请翻页） 错。 等生下来就好了。 招呼着大家伙进了包间，每人三两个的把菜点好，没一会儿就上齐了。 “我先提一杯啊！” 一般这种时候，说话的都是张玉虹，萧飞的两个姑姑，姑父也都是唯长嫂马首是瞻。 至于萧佳琦这个名义上的一家之主，连个气氛组都混不上。 萧家男人的地位啊！ “首先咱们欢迎丫丫回京。” 佟筱娅连忙站起来，这规格太高，让她有点儿如坐针毡的感觉。 也就是知道未来婆婆是个不拘小节的，不然的话，非得以为这是要给她上眼药呢。 未来婆婆举杯敬儿媳妇。 闹呢！ 这要是放在旧社会，儿媳妇当场就得跪下。 “也要欢迎于老师，弟妹，百忙之中来参加咱们的聚会。” 这词也太正规了！ “大嫂，您客气，太客气了。” “于老师，您是小飞的师父，也是小飞的长辈，咱们都是一家人，今天也是家宴，可千万别拘束。” “诶！听您的，我可就放开了喝了。” 于清也高兴，徒弟媳妇回来了，以后有了酒搭子，能不高兴嘛。 “这两位是小飞的师弟，也是一家人，都别客气。” 呵呵！嘿嘿！ 小胖子师哥和大胖子师弟有点儿放不开，感觉好尴尬。 “来咱们共同干一杯。” 张玉虹毫无所觉，端着酒杯发话，众人皆捧场。 只是，大家都是小抿了一口，唯独佟筱娅是个实在的，未来婆婆说“干杯”，她是一点儿都没含糊。 真干了啊？ 坐在佟筱娅旁边的萧飞都吓了一跳，这一杯酒可是有二两半呢。 佟筱娅也傻了眼，不是说……干杯嘛？ 哈哈哈哈…… 萧佳洁没心没肺的大笑起来，然后就被萧佳玉一个眼镖给定了身。 “好了，好了。” 萧佳玉赶紧给佟筱娅解围：“嫂子，都说了是家宴，咱们也别太正式了，大家该吃吃该喝喝，都别拘束。” “对，对！于老师，早就听大哥说您能喝，来，我敬您。” 张世骏也举杯找上了于清，他是个生意人，平时都是在酒缸里泡着，绝对海量。 气氛热闹起来，大家也就忘了刚才佟筱娅的莽。 萧飞待会儿还要开车，没有喝酒，只是拉着佟筱娅的手，两个人时不时的说上两句悄悄话。 这顿超高规格的接风宴一直吃到了十点多，萧佳琦、张世骏、还有于清都喝多了。 下了楼，各自分配好上了车，带着些醉意的张玉虹还不忘叮嘱萧飞。 “道上开车慢点，还有……早点回家，别太晚了啊。” 别太晚了？ 萧飞怎么觉得母后这话里有话啊！ 还早点回家？ 还打不打算抱孙子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章 想一出是一出 “说，你想我没有！” 哎呦！ 这怎么又来了。 从机场见着到现在，就这么一句话，翻来覆去的都问多少遍了？ 不过…… 呵呵！真香！ 同样的情节，如果是看电视剧，或者现实生活当中吃狗粮的话，肯定会觉得非常腻歪，肉麻，恨不能朝女主的脑门上贴“矫情”俩字。 但是，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那是真享受啊！ 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别看嘴上说着“烦”，可心里谁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能时时刻刻的缠着自己，以自己为中心，把自己当成天啊！ 真要是说起来的话，男人才是真的矫情，既希望女人缠着自己，又盼着能留出来足够的空间，真真是又当又立。 “想了。” “哼！我不信！” 佟筱娅说着，一个劲儿的朝着萧飞怀里扎，俩月啊，整整俩月都没见着面了，她现在是真恨不能把萧飞给揣口袋里，随身带着才好呢。 “那你要我怎么证明？” 这个蓝银是成心的？ 佟筱娅想着，手已经抵达了萧飞的腰间，就等着他要是再没表示的话，便痛下杀手。 萧飞意识到了危险，这一招大概是女人的天赋，不管任何时候，任何角度，只要她们想，伸手就能抓的住。 男人呢？ 怎么躲也躲不过去，只能尽情的享受这爱的龙爪手。 “你说呢，哼哼！” 我都送到你嘴边了，吃不下去，也得啃两口！ 十分钟后，佟筱娅觉得自己嘴都肿了，对着镜子照了半晌，又羞又气恼。 “你……烦人！” 说着话，一脚踹了过去。 萧飞也没躲，这种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他也是乐在其中。 “你还笑，我看你就是成心的！” 说完，翻过身，直接躺在了萧飞的腿上，抬眼看着自己的男人，越看心里就越软，心软身子更软。 明明俩人认识的时间不长，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得了失心疯一样，不但倒追，还主动表白。 就因为长得帅？ 佟筱娅觉得自己没那么肤浅，可就是…… 萧飞的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始终在吸引着她，让她如飞蛾扑火，奋不顾人，难以自拔。 还要四年啊！ 还要四年她和萧飞才能毕业，可她现在就压不住想要和萧飞双宿双飞的冲动了。 不行了！ 不能再想了。 佟筱娅感觉，自己要是再这么胡琢磨，俩人非得干出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赶紧翻身坐了起来，起身奔了卫生间，洗了把脸，素面朝天的出来，在萧飞的眼中，依旧还是那么漂亮。 “咱们说说话！” 萧飞笑了：“不需要我再证明啦？” 佟筱娅白了他一眼，这男人，怎么越来越没个正行了，明明刚开始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鸡。 “有完没完啊！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行！你说！” 佟筱娅靠在沙发上，手托着下巴：“我还有差不多半个月才开学呢，你说，我是不是该去干点儿什么啊？” 萧飞一愣，干什么？ “你每天不都要去天桥剧场报幕吗？还想干什么？” 佟筱娅的白眼球都快翻不回来了：“那都是闹着玩的，你还当真啊？再说了，我将来要学表演，你打算让我一辈子都在德芸社当个报幕员？” 那不能够！ 好歹也是中戏艺考的状元，只在德芸社当个报幕员的话，也太屈才了。 “你想好要干什么了吗？要不……我去找小姑。” 对啊！这确实是个办法。 佟筱娅还有半个月才开学，让她去融信达，找个剧组跟着，要是能混个小角色的话，也算是提前适应演员生活了。 “我不。” 萧飞刚说完，佟筱娅连想都没想就给拒绝了。 “去找小姑帮忙算什么本事，我啊，要自己找剧组。” 显然，这姑娘是早就打算好了。 “你自己找剧组？” 萧飞闻言，暗自苦笑，佟筱娅是不是对演艺圈有什么误会啊，还是高估了，她那个中戏艺考状元的身份。 如果有一天佟筱娅真的红了，艺考第一名或许能被拿出来，当成一种资本，但要是糊了的话，还有谁会在乎这种事？ 中戏和京影这么多年，每年都有艺考的状元，但是对于老百姓而言，除了前些年凭借着《还珠格格》爆火的赵菲特之外，还有哪一个状元是被人们所熟知的？ 而且，娱乐圈本身就是讲究人脉关系的，人脉广，背景深，凭借着资源上位，不但不会被人瞧不起，认为是走后门，反而会被无数的同行羡慕。 就佟筱娅这种天真的，要是没有人带着入行的话，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呢。 萧飞心里想着，却没和佟筱娅说，他确实心疼女朋友，不忍她受委屈，但是，既然佟筱娅莽着非要走这条路，那么就得有心理准备，更为重要的是，得认清事实。 不把苦头吃够了，她永远都不知道社会的残酷，行业的冷暖。 “你自己找的话，打算怎么干？跑剧组，发简历？” 佟筱娅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我才不呢，我又没想着现在就演戏，就是想要体验一下，明天我就去京影厂大门等着去。” 呵呵！ 还真是想起来一出是一出。 到京影厂大门口等着去，这是打算做群演体验生活啊！ “怎么了？你不愿意我去？” “没有！你想干什么我都支持你，这样，明天早起，我过来接你，咱们一起去！” 萧飞愿意跟着一起去，佟筱娅当然不会反对，只是…… “你也去？那你明天不去同仁堂上班了？” 一听这话就知道什么都不懂。 想去京影厂门口等活，谁不是天还没亮就去那边趴着了，真要是等睡够了，再慢悠悠的过去，说的难听点儿，吃屎都赶不上口热乎的。 “送完你，我再去上班也来得及！” 俩人说定了，佟筱娅不敢让萧飞多待，刚才离开的时候，未来婆婆那句话，她可是听得真真切切，现在都已经快十二点了，萧飞要是再晚点儿回去的话，未来婆婆怕是都该直接上门要人了。 萧飞不舍得走，可也怕老娘的彪，腻腻歪歪，难舍难分的，这个时候要是有人在一旁围观，估计牙都能给酸掉了。 转天，萧飞早早的就起来了，看看时间还没到五点半，赶紧换衣服，洗漱，连晨练都顾不上了，赶紧开车到了佟筱娅家的楼下。 “喂！你干什么啊？” 电话那边，佟筱娅明显还没睡醒呢，昨天睡得晚，接风宴还喝了不少酒，萧飞刚走没一会儿，她就上床睡了。 这会儿睡的正香，被吵起来也是满肚子的怨气。 “这才几点啊，你就过来了？” “不早了，赶紧起，你不是说今天要去京影厂门口等活吗？” “哎呀！可这也太早了！” 呵呵！ 待会儿等你到了那边就知道早不早了。 “我都来了，你……” “好！好！好！我起，我起还不行吗？” 佟筱娅一连串的报应，磨磨蹭蹭的起床，洗脸刷牙换衣服，等她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都已经六点半了。 “哈……” 佟筱娅一副没精神的模样，上了车，往座椅上一靠，眼睛眯缝着，脑袋歪歪着，随时都有可能要睡着的状态。 “真讨厌，我还没睡醒呢，你就过来，明天还是我自己去，不用你过来接我！”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等话说完了，人也睡着了。 等会儿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现实。 萧飞知道京影厂在什么地方，现在这个点，路上的车还不多，再等会儿的话，到地方就可以直接吃晚饭了。 “丫丫！丫丫！快醒醒，到了！” 佟筱娅被惊醒，迷迷糊糊的打量着四周，好半晌才还了魂：“这就是京影厂啊？” “对！这就是你朝思暮想的京影厂，下车！” 萧飞说着，已经当先下了车，佟筱娅一副慵懒的模样跟在后面。 “人呢？” “什么人？” 佟筱娅一脸好奇的模样：“我听说，这里每天都有好多人等活，怎么没人呢？” 她这话刚说完，旁边有个推着三轮车卖早点的大爷就笑了。 “姑娘，你来晚了，人早就全都走了。” 走了？ “大爷！什么意思啊？” 佟筱娅走了过去，询问道。 “还什么意思呢，人家过来等活，都是天不亮就来，五点多钟，六点的就有群头过来招群演，你现在才过来，早就晚三春了！” 佟筱娅听得傻了眼，回头看着萧飞，半晌才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萧飞一摊手：“不然呢，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起这么早过来接你！” “你……” 佟筱娅明白了，萧飞分明就是在故意调理她，提前不说，给她来一个突然袭击。 就冲这个，军训完了，都不带给你的！ 哼！ 佟筱娅一甩头，奔着停车的那边去了。 萧飞见状笑了，找那个老大爷买了两套大饼鸡蛋。 “怎么样，现在知道做群演有多不容易了？要我说话，还是找小姑，让她给你……” “我明天四点就过来，你要是起不来，就不用接我了，我自己也能来！” 嘿！这话说的，萧飞能不接吗？ 四点就过来，那他得几点起啊？ 明明是要让佟筱娅明白群演有多不容易，结果，怎么还刺激了这姑娘的好胜心。 这下，萧飞还真是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心急吃不了臭豆腐 佟筱娅体验群演生活的第一天，最终以失败告终，原因是起得太晚。 回去的路上，佟筱娅还气哼哼的，随着俩人交往日深，她也是越来越娇了。 不过，萧飞倒是挺喜欢佟筱娅现在这样的，毕竟，萧铭栋老先生教育方式长大的他，根本没法不大男子主义。 所以，他本能的希望将来站在自己身边的是一个小娇妻。 把佟筱娅送回家补个回笼觉，萧飞则驱车前往同仁堂上班。 刚换好衣服，还没等坐下呢，白主任就到了，昨天，萧飞答应了要细细的讲讲鬼门十三针，可把老爷子给惦记坏了，一宿都没睡。 都这么大岁数，居然还有这么强的求知欲，萧飞也是服了。 白主任既然愿意学，萧飞自然也就愿意教，只不过，这套针法并无定理，像现如今在中医行里流行，用来治疗癫、狂、痫的那套针法，也只是鬼门十三针的一个缩影罢了，可即便是精简版的，也不是人人都会。 更不要说，萧飞所掌握的这一套针法了，看似只是针灸，实则这里面的学问深了，太深了。 饶是萧飞从几岁就开始学，到现在十几年过去，他也不敢说完全掌握了，只能是略懂，略懂而已。 一老一小切磋了一个多小时，开始有患者上门，白主任这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又是一上午的忙活，萧飞现如今也算是小有名气了，不少患者来同仁堂，都是点名要挂萧飞的号。 “可不能再熬夜了，您现在这病就是熬夜熬出来的，表面上看是脾胃不舒，调理调理就能好，可病根却不在这上面，好好休息，放松心情才是最重要的，也就是现在年轻，真到老的时候，后悔都来不及，记住了，多休息，多放松，这病不吃药也能慢慢的好起来。” 把千恩万谢的病人和家属送走，萧飞趁着白主任没过来堵门，赶紧换衣服走人，等白主任过来的时候，诊室里走就已经人去屋空。 “这小子，跑的比兔子还快！” 从同仁堂出来，萧飞买菜回家，刚进中院，萧飞就听到西厢房里一阵笑声。 听着耳熟。 屋里的人也听到了园子里的动静，连忙走出来查看。 “不睡了啊！？” 站在西厢房门口的不是佟筱娅，还是谁？ “你以为我是猪啊，就知道睡！” 佟筱娅说着上前，从萧飞的手里把菜接了过去。 “小姑父有事出去了，小姑就给我打电话，让我陪她聊天。” “小飞，今天这么回来这么早？” 萧佳洁也出来了，只是那规模庞大的肚子，萧飞看着都一阵阵心惊，那里面可是他的两个小表妹，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小姑，您怎么还出来了，快回屋躺着去！” 萧佳洁三十大几的年龄，怀的又是双胞胎，基本上没有顺产的可能，自然也就说不上平时要多运动的话了。 眼下，萧佳洁最要紧的就是安心养胎，最好一天到晚躺在床上别动，也省的家里人担心。 “还躺着呢，再躺着我都快馊了。” 这话也对，不让多动，好歹也得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那您等着，我去把躺椅给搬出来。” 萧飞小跑着进了正房屋，从他爷爷生前住的那个屋子里，把躺椅给搬了出来，放在回廊下，而后，又小心翼翼的扶着萧佳洁躺下。 “您先晒着，我去做饭！” “去！” 萧佳洁看上去兴致怏怏的，要是搁往常，听到萧飞要做好吃的，两只眼睛都能冒绿光。 可现在月份越来越大，萧佳洁的胃口也是越来越差，萧飞只要有一点儿空闲，就会变着法的给她做好吃的，就为了她能在生产之前，多吸收一些营养。 “小姑！今个中午给您做个香菇冬瓜汤，再来个酸菜炖鲫鱼，拌个鲜藕，保准您胃口大开！” 萧佳洁躺在躺椅上，歪着头看向萧飞，以及刚从厨房出来的佟筱娅：“丫丫！听见没有，这些都记着，什么时候等你怀孕了，就让小飞变着法的给你做。” 佟筱娅闻言，顿时红了脸：“小姑，您瞎说什么呢！” “呵呵！快去！我一个人待会儿！” 萧飞和佟筱娅对视了一眼，突然对萧佳洁方才说的那些都非常期待。 叮叮当当！ 萧飞忙着做饭，佟筱娅则进进出出的，一会儿给他打下手，一会儿出去陪萧佳洁聊两句。 等饭做好的时候，张译也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文件袋。 “接了？” 萧佳洁瞧见张译，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张译一愣，摇摇头：“没有，现在咱们家是什么事，都没你怀孕重要，孩子没生下来之前，我肯定不会接戏！” 萧飞正端着汤盆从厨房出来，听到这话，立刻就猜到了，张译今天出去，估计是见剧组。 可既然没打算接，为什么还要去呢？ 张译也没等人问，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这也是跟着那几个朋友好长时间没见面了，过去聚聚，顺便看看他们到底要拍什么，剧本不错，就是挺可惜的，没有适合小佟的角色，不然的话，我非得给你争取一下不可。” 佟筱娅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她的事，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小姑父，我还不会演戏呢，真要是去了，也是给您丢人，我还是先学学，不着急！” 张译笑了下，也没再说什么，回屋把那个文件袋放下，就过来搀扶萧佳洁。 月份大了之后，萧佳洁的体重是一个劲儿的飙升，原先是个艳丽少妇，风华绝代，现在胖的估计站直了连自己的脚都看不见。 “哟！今个菜不错啊！小飞，你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好，我都得眼热小佟，以后有口福了！” 佟筱娅：我就笑笑不说话，万般得意也藏心里。 萧飞的手艺确实好，萧铭栋老爷子的一张刁嘴调理出来的，如今京城大饭庄的后厨师傅能和他比的怕是也不多，估计也就只有那些坊膳传人能和他一较高下。 萧佳洁看着那盆香菇冬瓜汤，闻着弥漫的香气，顿时胃口大开。 这两天妊娠反应越来越强烈，基本上吃什么吐什么，折腾的人都没精神了。 现在被萧飞准备的美食一勾，立刻就觉得灵魂都要升华了。 这是能带给人幸福，会发光的料理！ 萧佳琦和张玉虹工作太忙，中午也没时间回家，就他们四个人吃，还有肚子里的两个小宝贝。 吃过午饭，萧飞带着佟筱娅去于清家里，眼下没别的什么事，萧飞也打算在德芸社多演几场，等到开学之后，就没这么多时间了。 开车到了于清住的那个小区，还没等进去呢，就看见于清架着个鸟笼子从大门口溜溜达达的出来了。 “师父！又得着什么好东西了！” 于清刚一上车，还没来得及跟徒弟显摆呢，萧飞就先开口了，一下子正好问到了他的痒处。 “这东西，瞧见没有，正宗的花梨木，南派鸟笼，再瞧瞧这晒杠，底下刻着戳的，你三爷爷赏下来的，正经的好东西！” 萧飞听着，一个劲儿的笑，他这师父没别的爱好，就是一个字——玩！ 但凡旧社会八旗子弟好的那些东西，就没有他不喜欢的，而且，每一样都能玩出心得，也正是因为好玩，让他结交了不少朋友。 萧飞打量了一番，里面那只画眉瞧着也喜人，叫起来脆生，真真的好嘴儿：“师父！您这鸟食罐可不成啊。” 萧飞自小就跟着他爷爷相古玩，这鸟笼子一看就知道是个老物件，侯三爷能收上来可不容易。 不是他编排长辈，实在是侯三爷眼力不行，本身好收藏个古玩字画，却不用心钻研，之前萧飞曾跟着于清上侯三爷家里去过，家里上百件收藏，百分之八十都是赝品，剩下的也都价值不高。 反倒是于清手里提的这个鸟笼子瞧着不错，板顶还刻着个阳文的戳——孤山老人！ 嘿！有意思了，纪晓岚的东西。 唯一不足的就是那个鸟食罐，打量了一眼，纯现代工艺制作，跟着鸟笼子完全不搭调。 “我家里有个清末的老物件，回头给您拿来配上！” 于清听了也没拒绝，一个鸟食罐而已，就算是老物件也不值什么，真要是好东西的话，萧飞就算是想要孝敬，他也不能要。 “成啊，我看着这玩意儿也别扭，回头你拿来，我给换上。” 于清说着，就把那鸟笼子递给了正一脸好奇的佟筱娅。 “小佟，拿着，你要是喜欢就送你了！” 佟筱娅忙道：“可别了，师父，您给我，我也养不好，放您家里，我过来也能逗着玩。” 于清哈哈一笑，摸口袋想要拿烟，意识到佟筱娅在车上，又把手给放下了，就是觉得嘴里没味儿。 “少爷！跟你说个事！” “您说，我听着呢！” 萧飞说着，掉转车头，上了大道，朝着天桥剧场的方向驶去。 “我一说，你一听，别当回事儿！” 嚯！ 到底什么事啊？ “你师叔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了，大概其是觉得一直在园子里干，他不过瘾了，说是打算找个大一点的地方，弄个商演，你听着这事，觉得靠谱吗？” 商演？ 萧飞闻言，下意识的皱眉。 德芸社如果要办商演的话，萧飞并不觉得奇怪，毕竟这是发展到最后，必定要达到的目标，总不能一直窝在小园子里。 可办商演的话，现在恐怕还是太早了一点儿。 德芸社如今的买卖确实好了很多，每天两场演出，场场爆满，放在全中国的相声圈子里也是独一份的。 但是，归根结底，德芸社也只是一个民间曲艺社团，名气基本上都出不了京城。 现在就办商演，根基还是太薄了。 “我师叔跟您说这件事，是打算跟您商量啊，还是他那边已经定了。” 于清摸了摸嘴，说正事的时候，要是不点上一根，总觉得不得劲，手一个劲儿的朝着口袋上摸。 萧飞瞧见了，赶紧把车窗落下。 佟筱娅也发现了：“师父，您抽您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没事儿了！” “诶！” 于清答应一声，赶紧点上了，深吸了一口，感觉美得都要飘起来了。 “少爷，咱们爷俩就是德芸社的普通演员，你师叔就算是跟我商量，我也不往跟前靠，他如果要办，我就跟着演，不办，咱们爷们儿就接茬在小园子里说。” 于清是个明白人，知道不该掺和的时候就不掺和。 现在郭德强为了表示尊重，有什么事都乐意询问他的意见，可是以后呢？ 一旦掺和的习惯了，到时候遇到点什么事，都愿意说两句，没办法，顺嘴了啊！ 可人家能一直愿意让他掺和吗？ 所以，从现在开始，就一直不跟着掺和，人家愿意怎么弄，就怎么弄，于清牢牢的把住自己的位置。 我就是个演员，管理，决策什么的别来找我，我不掺和。 “可我昨个想了又想，总觉得这事不怎么靠谱，是，现在德芸社在天桥剧场的小园子，一场演出有的时候，加座能加到七百多人，可真的要去大剧场里演……总不能在剧场演出，票价也定20块钱？” 萧飞笑了，于清考虑问题的方向虽然有点儿偏，但是这话说的没错。 眼下观众愿意花20块钱来天桥剧场看德芸社的演出，难道真愿意花10倍，甚至20倍的价钱买一张票，去大剧场里听相声吗？ 萧飞理解郭德强的想法，他是太盼着相声能早点儿重新火起来，但是，显然也是真心急了。 端着多大的碗，就吃多少饭。 现在的德芸社最要紧的应该是怎么在天桥剧场扎下根，把自己的地盘给守住了，而不是好高骛远，这个时候就惦记着登堂入室。 归根结底一句话，太早了点儿！ “师父！您觉得这事是我师叔一个人想出来的？” 于清一愣，摇摇头道：“我估摸着不太像，你师叔那人，你还不知道，整个就一马大哈，除了说相声，说评书，他什么都不管，可是……也不像你婶子想出来的啊！这么说，你师叔身边又添了能人了？” 萧飞笑着：“甭管是不是，您要是让我说的话，我觉得现在太早了，不是时候，俗话说得好啊，心急吃不了臭豆腐，根基还不稳的，就想上外面扑腾，回头再把自个家给丢了。” “心急吃不了啥？不是热……嘿嘿！没错，确实是个臭豆腐！” 第二百三十二章 相声门第一经纪人 师徒两个貌似一直没聊到正题上，可实则已经达成了共识，郭德强愿意折腾就让他折腾，苦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瞧见亮光了，不但拜了侯三爷为师，一手创立的德芸社也是蒸蒸日上，稍微有点儿飘，也在情理之中。 过去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叫做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要是不让郭德强狠狠地显摆一把，怕是他连觉都睡不踏实。 但是办商演这件事，师徒两个的态度就俩字——不管！ 于清有句话说的太对了，他们师徒两个本来就只是德芸社的普通演员，跟别人唯一的区别就是，于清是给班主郭德强捧哏的，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而且，师徒俩还很有默契的没提一个更加不稳定的因素。 上次的事，可不是真的就那样过去了。 眼下是太平无事，可背地里不知道又多少人恨郭德强和德芸社不死呢。 窝在小园子里演出，虽然瞧着他们碍眼，但只要别再蹦跶，估计人家看在侯三爷的面子上，也就咬牙忍了。 毕竟侯家作为相声门里的三杆大旗之一，方方面面的关系一旦发动起来，也是挺吓人的。 人家根本就没必要跟着他们死磕。 但是，郭德强一旦要带着德芸社去大剧场办商演的话，那可就是动了人家主流圈子的基本盘了。 这些年来，商演可一直都是主流圈子把持着呢。 抢食直接抢到了人家的锅里，人家能不急眼吗？ 萧飞不知道究竟是谁给郭德强出的这个主意，但是，很显然对方并没有把这个关键要素给考虑进去。 只看到现在德芸社在小剧场里火了，就得陇望蜀的想要奔着更大的剧场。 可这里面的弯弯绕多了去了，根本就不是眼巴前这点儿事。 车到了天桥剧场的后门，于清架着鸟笼子走在前面，萧飞和佟丽雅跟在身后，一起进了后台。 “师爷！” “师叔！” “大爷！” 休息室里，一帮人乱哄哄的打着招呼。 “金子！你师父呢？” 何芸金正在和李京对活，闻言忙起身道：“大爷！我师父跟人谈事呢。” 于清闻言，和萧飞对视了一眼。 果然身背后有高人啊！ 于清没再问，只当是没这么八宗事，转头就跟李文峰先生聊上了，老先生也好养鸟，家里有不少品相好的画眉。 以前于清去李先生家里，可没少眼馋人家的好东西，今天为什么带着侯三爷给他的这鸟笼子来天桥剧场？ 嘿嘿！ “清儿，你这画眉可够精神的！” “那是啊！李先生，您瞧瞧这嘴儿，再听听这声，脆生不脆生！” 还不就是显摆嘛！ 好玩的人都这样，得着件好东西就恨不能让全世界都知道，也不怕让人给切了去。 俩人正聊得热闹呢，郭德强进来了，身后还跟了一个人。 呃？ 瞧着怎么这么眼熟啊！ 看见来人，萧飞就是一愣。 嘿！ 这不是天天来天桥剧场，每回演出的时候最爱起哄，还为了能让萧飞尽快把《九头案》说完，扬言不活了的那位吗？ 对这一位，萧飞可是印象深刻，脸长得像茄包子，还留着长头发，个子不高，气场十足。 “萧飞！” 对方看见萧飞，直接喊了一声。 萧飞有些疑惑，这人怎么来后台了？而且还是和郭德强一起进来的。 德芸社这边，可是郭德强亲自规定的，不许带观众进后台。 就算平时有观众听完节目，要来后台找演员聊天，也都是在休息室门外头，休息室是绝对不能随便进的。 结果，今天郭德强亲自破戒了？ “来，来，师哥，小飞，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看着都眼熟！” 每回萧飞在台上说相声，都是这位喊的最凶，他当然不陌生，于清看着也觉得眼熟，毕竟天桥剧场的园子就那么大，常来的一些老客，他也有些印象。 “瞧着眼熟！” 郭德强笑道：“这位从三庆园的时候，就常来咱们园子听相声，一直跟到了天桥剧场，可是咱们的老朋友了！” 哦！ 然后呢？ 于清没明白，就算是个老观众，客气客气也就行了，给带到休息室算怎么回事儿啊？ 现在天气热，有些演员耐不住，有的时候，直接在后台直接光膀子，穿一大裤衩子，带进来个男的还好，这要是来个女的，躲都没地方躲。 萧飞倒是察觉出点儿来了，刚才何芸金说，郭德强跟人商量事呢，该不会就是这位？ “于老师，我叫汪海，常听您的相声！” “呵呵！您好，您好，多捧了！” 于清表现的很客气，但是熟悉他的人都能感觉得到，客气之中带着疏离，他这个人虽然好交朋友，可也不是什么人都交，面对陌生人，他还是习惯性的保持距离。 “师哥！您来一下，我和小海有些事，想和您商量商量！” 于清微微皱眉：“嗐！德强，有什么事你们定就行了，还跟我商量什么啊，我就不跟着掺和了，听呵就成。” 刚才没反应过来，现在于清也猜到这个汪海被带到后台，是怎么回事了。 来的路上才跟着萧飞说了不掺和，这会儿他可不想自食其言。 “师哥！可别啊！您比我岁数大，有些事您得替我把把关啊！” 郭德强都这么说了，于清也没法拒绝了，朝着萧飞看了一眼，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小飞，你也来，帮着一起听听！” 嘿！这还躲不过去了！ 之前听于清说，郭德强谋划着要带德芸社去大剧场商演，当时，萧飞就猜到了，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撺掇。 不能单纯的说好坏，只是，萧飞觉得现在就迈出那一步，还有些为时尚早。 德芸社的根基浅薄，再加上方方面面的关系都还没梳理清楚呢，这个时候，冒冒然的就要进行商演，到主流圈子的盘子里抢饭吃，完全是得不偿失。 萧飞跟着一起去了旁边那间屋子，这里原本是杂物间，前段时间被整理了出来，专门用来接待客人用。 几个人刚坐下，王薇就端着一壶茶进来了，萧飞连忙起身，伸手要接过去。 王薇连连摆手：“小飞，你坐，你坐，我来就行了！” 倒了茶，王薇也搬了把椅子坐下，现在天桥剧场的管理都是她在负责，好些事也是她替郭德强拿主意。 “师哥！商演的事，您跟小飞提了！” 于清听了，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嘴欠把商演的事告诉萧飞，现在把自己徒弟也给拉进来了。 “我们爷俩倒是聊了两句！” “小飞，那……你怎么看？” 王薇直接问了萧飞，萧飞闻言也是哭笑不得。 这种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就是个跟着师父过来搭班演出的，班社的管理根本就不想参与。 能帮着郭德强带带徒弟，也是看在两家的交情上，像商演这种大事，原本就没有他说话的份。 “婶子！这事我没想过，干不干的，您和我师叔拿主意就行了！” “嗐！你这孩子，都知道你聪明，看事看的准，你有什么想法就说，说错了谁还能怪你啊！” 王薇刚说完，汪海便开口说道：“我觉得，现在小园子的潜力基本上已经被挖掘的差不多了，再怎么好，每场也就是这几百观众了，咱们德芸社要想走出去，还得借助更大的舞台，让更多的人知道咱们德芸社的招牌。” 这话说的确实……不算错！ 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德芸社将来肯定是要登上更大舞台的，这本身毋庸置疑，可要说小园子的潜力被挖掘的差不多了，倒也不尽然。 天桥剧场确实只能容纳几百观众，可京城并不是只有天桥剧场一个小园子啊！ 三庆园，广德楼，湖广会馆，张一元，这些地方，以前都有过相声班社存在。 如今德芸社的演员越来越多，很多演员每天都只能排得上一场演出，要是有串场的过来临时搭班，德芸社的演员就只能休息了。 在萧飞看来，现在德芸社如果想要继续发展的话，最好的办法应该是在其他地方开分社，将班社里的演员分流出去。 连京城的市场都还没占下来呢，就想着去抢主流的饭，这就是好高骛远。 萧飞想说，但是看着郭德强那一副正在兴头上的模样，还是忍住了。 他的这位师叔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急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前十几年受尽了委屈，如今好不容易翻身，肯定着急要向所有瞧不起他的人证明。 就算是劝了，估计人家也听不进去。 具体到他们要办的商演，萧飞基本上可以断定，肯定成不了。 且不说其他的因素，单单是主流那边的阻力，现在的德芸社就顶不住，那些剧场也同样不会得罪主流那边的人。 毕竟，谁也不知道，离开了小园子之后，德芸社的相声到底能不能在大剧场里站住脚。 既然是没把握的事情，何必要冒着得罪人的风险去尝试呢？ 汪海一开口，郭德强也顾不上询问于清和萧飞师徒两个的意见了，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格外热闹。 “小海！依我看，你不如干脆也来德芸社算了！” 汪海明显心动了，但是嘴上却还要推辞：“郭老师，我倒是想呢，可我也不会说相声，来了干什么啊！” 郭德强笑道：“我早就想好了，这样，我看那些个娱乐圈的大明星都有经纪人，我算不上什么明星，可身边也得有人帮衬，这样，你要是不嫌弃，干脆给我当个经纪人怎么样，往后联系演出什么的，都由你来负责，你看怎么样？” 汪海闻言，差一点儿就开口直接应承了，但话到嘴边却又强行忍住，转头朝着萧飞看了过来：“郭老师，您说的这个经纪人，是就管您一个啊，还是德芸社的演员，往后的演出工作，全都让我来管？” 呵呵！ 这倒是个心大的主。 没等郭德强说话，于清便开口了：“德强，你要是真这么安排的话，我看小飞就算了，他过些日子还得去上学呢，咱们……就别耽误了孩子！” 于清一句话，屋里的气氛立刻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汪海没说话，朝着郭德强看了过去，显然是在等着郭德强发话。 或许在他眼里，郭德强是德芸社的班主，萧飞是德芸社的演员，于清尽管站着师父的名分，可归根结底，还是得听德芸班主的。 郭德强显然也没料到于清会这么说，愣了一下，忙道：“师哥，您说的对，咱们确实不能耽误了小飞。” 眼见汪海还要说话，一旁的王薇连忙拉了一把。 她是个心明眼亮的人，一眼就瞧出来，汪海根本就不明白这里面的事。 “小海！要我说，你还是先忙活着德强的事，旁的……咱们以后再说。” 汪海显然也是个聪明人，只是刚才有点儿着急了，闻言连忙点头：“对，嫂子说的对，我……还是得先熟悉熟悉。” “德强！商演的事，还是……你们定，要是真打算演，我就给你捧，别的事，我和小飞就不掺和了，嘿！我这烟瘾还犯了，你们聊着，我先出去抽根烟，小飞，你跟师父一块儿！” 萧飞闻言，也跟着起身，扶着于清的胳膊。 “师叔，婶子，我先过去了！” 说完，师徒两个就出了门。 汪海见状，心里不免有些忐忑：“郭老师，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郭德强瞧着他，不禁苦笑，这还能瞧不出来，没看见于清都掉脸儿了嘛！ “没事儿，那什么，小海，你再给我说说那个商演的事。” 要是放在平时，郭德强肯定得追出去，私下里跟着于清赔个不是，但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商演的事，别的，暂时也顾不上了。 一旁的王薇虽然没说话，但是，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她也盼着德芸社能发展的越来越好，但是，刚才汪海的那句话，显然是朝着于清心口上扎刺呢，这要是不趁早拔出去…… 王薇看向了郭德强，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第二百三十三章 真能折腾 于清可以把自己给舍出去，但是，萧飞的话，绝对不行。 别说是给萧飞身上套一副管着他的笼头，就算是德芸社，于清都不愿意让其将萧飞给套住了。 爷俩在这边只是搭班演出，干的高兴我就接着干，干得不高兴了，我扭头就走，谁也拦不住。 在于清看来，萧飞是有远大前程的，跟德芸社这边说相声，说得好听是份工作，说不好听的，那就是玩儿。 所以，无论是商演，还是经纪人什么的，你们爱怎么折腾那是你们的事，咱们关系好，我可以挂个名，但是，谁也别打我徒弟的主意。 这是底线，谁也不能跨过去。 我脾气好归好，真要是触碰到了我的底线，多好的哥们儿也得一拍两瞪眼。 “师父！您不怕坏了您和我师叔的情分啊？” 德芸社后门口，于清正抽着烟，萧飞站在他身侧。 “怕什么啊？师父还没到四十，距离老糊涂还远着呢，我还能分不清远近啊？” 于清这话说的明白，他跟着郭德强的交情再怎么好，还能比得过师徒情分？ “少爷！我怎么觉得……那个汪海不是个省油的灯呢！” 这还用说。 能在私下里找到郭德强，用商演把郭德强给勾住了的人，能是个简单的角色？ 不过，要说汪海是个别有用心的坏人，肯定也不至于。 萧飞能看得出来，汪海是个真心喜欢相声的，也希望在德芸社推广这件事上，尽一份力，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考虑问题不周全。 他只看到了德芸社在天桥剧场的火，却没有注意到在德芸社这堆火的四周围，还埋伏着一群狼呢。 这些狼就等着德芸社的火什么时候熄灭了，然后就一起扑上来，将其分食干净。 他不是相声圈子里的人，不知道这些，其实也很正常。 “少爷！你真不打算说话？” 于清不愿意萧飞掺和，但是，却也不愿意看到郭德强吃亏。 从萧飞的态度上来看，他也预感到了，这次要组织的商演，估计是好不了。 “师父，现在谁劝都没用，除非把三爷爷给搬出来，但是，您觉得三爷爷能帮忙？” 于清一愣，随后想了想，也只能无奈的摇头。 侯三爷能怎么说？ 就算看出来问题，侯三爷也没办法开口，他是个疼徒弟的人，怎么忍心往徒弟的脑袋上泼凉水。 “那就看着你师叔这么折腾，最后……” 萧飞笑了：“师父！我师叔那么多挫折都经历了，不差这一点儿，正好给他补上，什么叫洋洋得意之后的当头一棒。” “嘿！臭小子，有你这么编排长辈的吗？” 于清说着也笑了，只是笑过之后，又不免担心，担心如果真的像萧飞说的那样，郭德强会禁不住这次的打击。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郭德强现在明摆着，谁的劝说都听不进去，找他们师徒两个商量，无非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下午的演出照常进行，萧飞还是和栾芸博搭档，虽然还没正式定下来，不过眼下他们两个基本上算是组队成功了。 另外潘芸亮和邢文韶先生，孔芸鹏和李文峰先生也都成了固定的搭档，不再和萧飞一起演出。 “你爸爸戴表上谱，腰里系个褡包从左边戴起，要带浪琴、欧美咖、爱尔近、埋个那、金壳套、银壳套、铜壳套、铁壳套……左手拿提梁子，右手提溜八音盒，头顶大座钟，怀揣小闹表，未曾走道儿是叮当乱响。” “这是我爸爸戴表？” “给钟表铺搬家！” “搬家啊！” 台下掌声四起，萧飞和栾芸博鞠躬下台，一段《夸住宅》，里面成本大套的贯口，萧飞说起来游刃有余，轻松自如。 这段相声，很多名家都曾说过，如今网上流传最广的要数马老祖和王凤山先生的版本，可是在萧飞看来，最为经典的一个版本，还得说是马老祖的侄子，相声名家马敬伯先生。 他刚才使的贯口，就是马敬伯先生后来改编的。 “师哥！师弟！辛苦！” 接场的曹芸伟和刘芸毅看到两个人下台，拱手道了一声“辛苦”，等佟筱娅报完幕，便跟着上台。 “师哥！” 乔三木早就在上场门边上候着了，连忙将泡好了茶的杯子递了过去。 萧飞接过喝了一口，刚才说了那么一大套贯口，他的嗓子也有点儿干。 “小乔！过来，我给你说说刚才这个活。” 郭德强他们爱怎么折腾随他们，萧飞没法管，也管不着，有那么闲心，还不如多教教自己的亲师弟呢。 “诶！师哥！我谢谢您了！”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刚才那间会客室，栾芸博见状，也跟了过来，还没忘把几个师兄弟都给叫了过来。 长能耐的机会，他也不能一个人独享。 萧飞看见进来一大帮人，也没说什么，愿意学，他就愿意教，没什么好藏私的。 每一句的节奏，气口，表演时需要注意的神态，动作，就连捧哏每一句话该怎么翻，萧飞都给详细的说了一遍。 “这段贯口是整场活的眼，在什么地方换气，什么地方该怎么停顿，我都写好了，你们抽空看看，小乔，今个把整段贯口背下来，我明天要查。” 乔三木心里泛苦，他知道萧飞所说的背下来，可不仅仅是背下来，按照萧飞的说话，那得会了、精了、妙了，最后还得绝了才行，如果只是简简单单的背下来，明天就等着被萧飞拿扇子抽。 可他不敢不答应，别看萧飞比他岁数还小，要是板起脸来，也真够吓人的。 “诶！师哥，我保证背下来。” 萧飞点点头：“小辫儿，过来！” “来了！” 站在人群后面的张芸霆连忙上前，不等萧飞说话，拿好了架势，直接开唱，今天唱的这段是荀慧生先生的名段《投军别窑》。 张芸霆的王宝钏，萧飞给他搭薛平贵，这段是萧飞前些日子教给张芸霆的，俩人定好了，今个检查。 “好一似万把刀把我心挖，父好比秦赵高指鹿为马，又好比汉萧何私造律法。” “贼好比秦赵高指鹿为马，贼好比汉萧何私造律法，为丈夫与你父冤仇结下，害得我夫妻们就各奔天涯。” 屋里不管懂不懂戏的，听着俩人的唱，也不禁暗自羡慕，当然，羡慕的对象只是张芸霆。 对萧飞的能耐，他们这些师弟早就麻木了，好像天底下就没什么东西是萧飞不会的。 张芸霆能得到萧飞的额外传授，自然值得他们羡慕。 “好……” 等两人对完这一折戏，门口响起了一声叫好，众人连忙回头，见郭德强正站在他们的身后，旁边还有他们应该叫“叔”的汪海。 刚才演出之前，郭德强又带着汪海到了休息室，正式把他介绍给了大家，给汪海的名分就是经纪人，以后还负责对外的演出管理。 另外两个人平辈论交，但凡郭德强的徒弟，都得管汪海称呼一声“海叔”。 “小辫儿！还不谢谢你师哥！” 张芸霆听了，连忙对着萧飞深鞠一躬：“师哥，谢谢您了！” 萧飞笑着点了下头，又给张芸霆说了几处他需要注意的地方。 “回去之后，也别练的太多，你现在的岁数，再过两年，差不多就该倒仓了，从现在开始就得把嗓子给养护好了，一旦用过度了，将来吃亏的是你。” 张芸霆就是个12岁的毛孩子，虽然早熟，可有些事他根本就不懂，像他这种将来要靠嗓子吃饭的，现在不把嗓子保护好了，将来绝对有他后悔的。 张芸霆还没怎么样，郭德强却给吓了一跳，原本这件事就是应该他这个当师父的来操心，结果他居然给忘了。 “哎哟！小飞，你还真提醒我了，小辫儿，打今个开始，你可不能再吃辣了！” 张芸霆一听这话，顿时苦了脸，他平时最喜欢吃辣，偶尔家里做个辣子鸡丁，他都感觉像是过年了，现在突然不让吃了，小孩子正是嘴馋的时候，哪能受得了。 可他也明白，郭德强这么说，肯定是因为刚才萧飞提到的那个倒仓的问题。 这是一辈子的事，确实不能马虎了。 “师父！我知道了！” 郭德强又跟着其他还没经历倒仓的徒弟叮嘱了几句，接着就和汪海一起走了。 下午场演出结束，等到大家伙一起去吃饭的时候，郭德强还在和汪海说着商演的事。 汪海原本就是个做生意的，说起这里面的事也是头头是道：“大哥，您放心，这些事都交给我，依着我看，咱们第一次办商演，最好场地别太大，当然，也别太小了，一两千人的场子就不错，回头我先联系着，等有准儿了，我再给您回话。” 俩人就在休息室里聊，也没回避着任何人，萧飞坐在于清身侧，听着俩人跟真事一样，你一句我一句的，仿佛胜利的曙光就在明天。 对此，无论是于清，还是萧飞，都没言语，不过从师徒两个不时交换的眼神当中，可以看得出来，这件事，他们全都不看好。 唉…… 且让他们折腾去！ 第二百三十四章 南下 “师叔，我觉得商演这个事，您还是慎重一些的好。” 萧飞原本是不打算掺和，坐观成败的，可架不住郭德强三番两次的问。 他也不明白，郭德强怎么就认准了，他能帮着一起拿主意。 最近这些日子，汪海每天都会来天桥剧场的后台，每次都和郭德强聊商演的进度。 萧飞瞧得出来，在开始的兴奋劲一过去，现在郭德强也有些含糊了。 最直接的一个票务问题就把他给难住了。 到底该怎么定价，观众才能接受。 商演可不同于在小园子里的演出，各方面的挑费至少是小园子的好几倍。 单单是场地的租赁费用，那可就是好大的一笔钱。 另外还有演员的开支，带队去商演，肯定不能只给演员开几百块钱的份儿钱。 不算不知道，郭德强和王薇在家里简单的算了一笔，两口子不禁一起高呼：我的妈亲啊！ 按照他们原本商量的票价，一场演出下来，不但一分钱赚不到，家里的狗粮都得赔进去。 所以，郭德强打了退堂鼓，对商演也没有一开始的热忱了。 但问题是，人现在已经被架起来了，汪海这些日子，一直在为了商演忙前忙后的，这个时候要说不演了，郭德强又觉得对不起朋友。 人家自己的生意都不顾了，过来帮他，事情都给铺排开了，他要说不演，那不是大耍活人嘛！ 再说了，郭德强自己的面子，也拉不下来啊。 自打定下来要办商演，汪海就一直在造势，一会儿是非着名相声演员，一会儿又成了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 还有好几个网站的记者过来拜访，论坛上针对这件事也讨论的非常热闹。 真要是不演了的话，这面子可就捡不回来了。 萧飞能感觉到，郭德强现在有点儿骑虎难下，想就此收手，又下不了决心，想要莽着继续下去，又担心毁了德芸社现在的大好局面。 难啊！ 萧飞这时候就不能不说话了，不过他也知道，郭德强的心里其实还是倾向于演的。 他想要知道，郭德强这三个字到底能值多少钱。 之所以四下问别人对这件事的意见，其实无非就是，想要让别人给他找一个继续下去的理由。 “少爷，你就这么不看好这件事？” 萧飞笑了，笑得有些无奈：“师叔，这么和您说，我当然也盼着德芸社能好，也盼着咱们登上大舞台，可现在不到时候。” “怎么呢？” “首先，咱们德芸社的知名度，还没到可以让观众花上几百块钱就为了听咱们一场相声的地步。” 郭德强没说话，脸色变得不大好。 萧飞察觉到了，却没有在意，而是接着说道：“再有就是，您想过没有，咱们要是真的办商演，主流那边能睁眼看着，什么都不做？” 郭德强一愣：“少爷，他们还能一直伸手？咱们办商演又没碍着他们什么事。” 这是真不知道啊，还是故意装糊涂？ “师叔，杨振华您知道吗？” 郭德强乍一听到这个名字，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想了半晌才在记忆当中找到了和这个名字对应的人。 “怎么突然提起杨先生了？” “81年的时候，杨先生成立了振华相声社，当时在各大城市进行商演，那个时候叫走穴，风靡一时，可后来呢？” 相声门里的事，郭德强知道的比萧飞多，萧飞一说这件事，他就明白萧飞的意思了。 杨先生当年成立的相声班社那可是红透了的，最终却草草收场，杨先生也回了辽宁，从哪以后，再也没南下。 “杨先生当年的班社，就是因为动了专业演员的饭碗，才被人针对的。” 这里面很多事，外人根本不知道，但身为门里人，怎么可能不清楚。 商演一直都是专业演出团体的基本盘，他们怎么可能允许别人动自己的蛋糕。 甭管市场有多大，蛋糕一家人能不能吃得下，我就是放馊了，别人也不准吃。 那个时候，杨先生在哪个城市办商演，专业团体就立刻追到那里去。 你票价一块，我就八毛，专业团体里又多是全国知名的演员，杨先生怎么拼的过。 萧飞也是听萧铭栋说过这件事，老爷子每次提起来都是叹息不已。 “师叔，那个时候相声还红火，杨先生发起一个民间的相声班社都被那样针对，您觉得，德芸社现在要是办商演的话，那些人能不跳脚？” 郭德强的脸色越来越黑：“少爷，要是照着你这么说，咱们就只能窝在小园子里，永远都不能去大剧场里演？” “我可没这么说，以后肯定要去，但现在没到时候，师叔，归根结底，想要破局的话，还得看观众认不认咱们。” 郭德强听了，半晌没说话：“这个事，我……我再琢磨琢磨。” 说完就起身出去了。 刚才俩人说话的时候，于清一直也没插言，等郭德强出去之后，他才说道：“少爷，你觉得这下你师叔会怎么选？” 萧飞摇摇头：“师父，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应该还是接着运作这件事的面大。” 于清一愣，连忙问道：“怎么呢？你都把事情给分析开了，你师叔又不是个糊涂人，这里面的利弊这么明显，他还能不听劝？” “师父，有些事不是非此即彼，师叔是个什么性子，您比我清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种事师叔他干的出来。” 嘿！ 还真是让自家徒弟给琢磨透了。 的确，就郭德强那脾气，真撞墙了南墙，估计都不回头。 “那怎么办？” 萧飞一摊手：“师父，我也没辙。” 人性是最不确定的东西，明知道该怎么选的事，偏偏有人不信邪，根本没办法做到冷静的去分析一件事，任谁都没有办法。 “唉！算了，瞧着，真要是不行的话，咱们能帮多少算多少。” 萧飞听了也是连连点头。 “你待会儿就走？” “嗯！六点的飞机。” 萧飞刚才已经跟郭德强请好了假，今天晚上的演出就不上了。 前天张晓韵来了电话，这丫头居然真进了那个比赛的全国三强。 之前萧飞曾答应过，如果她能进最后的决赛，到时候，他就带着佟筱娅去长沙，到录制现场去给她加油。 答应了的事情不能不算，也亏得录制就在明天，不然的话，佟筱娅开了学，都没空过去了。 “几天回来啊？” “后天就得回来，大后天丫丫开学。” “哦！对了，差点儿给忘了，少爷，你是不是快开学了？” “差不多，比丫丫晚几天。” 艺术类学校开学都早，军训也比普通的院校长两个礼拜。 “等开了学之后，是不是就不能每天都来园子了？” 萧飞一愣，朝着于清看了过去，见师父一脸期待的模样，他也能明白师父的想法。 于清是在担心，萧飞一旦步入正常的学习生活，此后或许就不会再登台说相声了。 “下午场到时候肯定是来不了了，不过每天晚场还能继续说。” 于清一听这话，立刻就笑了起来：“好！好！好！每天晚上能来就好。” 只要萧飞还能继续说相声，于清的心里就踏实了。 “不过，少爷，你是不是得赶紧寻个搭档了，总这么轮班搭伙也不是个常事啊！” 搭档的问题，从萧飞跟着于清来德芸社的第一天开始，就一直是个问题。 这段时间，萧飞跟着孔芸鹏、潘芸亮，还有栾芸博都搭过，乔三木俩人也一起演过一场。 但是，能让萧飞从心里认可的搭档，却一直没有。 包括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搭伙的栾芸博，按说俩人的风格也挺契合的，在一起也有的聊，但萧飞就是定不下来，总觉得差点儿意思。 “师父！您也知道，一副架不好寻，我再慢慢碰！” 于清听了，也是无可奈何，他对此也是深有体会，当初在遇到郭德强之前，他也经历过好几个搭档，甚至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是个逗哏演员，可换了几个搭档都觉得不合适。 一直到他遇见了郭德强，俩人之间立刻就擦出了火花，可即便如此，也是犹豫了好多年，正式加盟德芸社之后，才算是组成了固定的一副架。 “师父！先不跟您聊了，我得准备一下，待会儿还得赶飞机呢！” “行！道上注意点儿，到了地方想着给我打电话！” 萧飞答应了一声，叫上佟筱娅和乔三木，三个人乘车去了机场。 到了地方，一起吃过饭，乔三木把车开回去，萧飞和佟筱娅在机场大厅里等着。 张晓韵那边时不时的发过来一条短信，都是询问两个人出发没有，估计是没见到人，心里不踏实。 “这丫头，你说她着什么急啊！？” 话音刚落，萧飞就觉得肩膀被人给拍了一下，猛回头，瞧见身后站着个女的，三十多岁的年纪，戴着副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 “萧医生，不认识啦？” 呃…… “您是……安主编！”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不用装，本来就可爱 ps：今天五更（1\/5） 安然。 之前萧飞在同仁堂接诊的一位患者，肺部长了结节的那一位，自那次之后，她时不时的就会带亲戚朋友来同仁堂找萧飞看病。 不过最近这两个月倒是没见了。 “呵呵！你还记得我啊！” 能不记得嘛，当医生的，一旦遇上了疑难杂症，都会格外的记忆犹新，安然不是第一个经萧飞的手确诊的癌症患者，但也绝对稀少。 “这位是……” 不等萧飞说话，安然就看向了和萧飞坐在一起的佟筱娅。 “哦！这是我未婚妻！” 萧飞在介绍佟筱娅的时候，直接用上了“未婚妻”这个称谓，话没撂地，就能感觉到佟筱娅掩饰不住的欢喜。 “丫丫！这位是安主编，我之前接诊过的一个……” 人家病都好了，再称呼患者、病人，似乎不大合适。 “我叫安然！” 安然倒是很大方，笑着朝佟筱娅伸出了手。 “萧医生医术高超，女朋友也这么漂亮，真是男才女貌。” “谢谢！” 萧飞和安然的关系不算多熟悉，见过几次，没怎么深聊过，现在遇上了，他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 “安主编这是也要出远门？” “嗯！” 安然直接在两个人旁边坐下，挨着佟筱娅。 “我去长沙，超级女声全国总决赛，邀请我们网站过去做媒体评委，我是负责娱乐版块的，亲自过去瞧瞧。” 哦！这么巧？ 佟筱娅对安然的感观不错，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安然看着岁数就比萧飞大了很多，俩人之间肯定没什么问题。 “真的啊！安主编，我们也是去长沙，您刚才说的那个超级女声，萧飞的表妹也参加了，还进了全国总决赛呢。” 安然闻言，也觉得挺意外的，这可真是缘分了，之前她是病人，幸亏遇见了萧飞，才被救了一命，没想到，她去做个选秀节目的评委，结果萧飞的表妹居然是比赛选手。 “是……张晓韵？” “没错，呃……安主编，您是怎么知道的？” 安然笑了：“我之前给萧飞做过一起专访，发表在我们网站上了，萧飞的基本资料我都知道，这次进全国总决赛的三个人，另外两个都比萧飞岁数大，只有张晓韵比他小，不是张晓韵还能是谁。” 真不愧是做新媒体的，工作之前，所有的资料全部都了然于胸。 只是…… 能别提那个专访了吗？ 之前的那篇专访，安然对着萧飞和中医一通猛夸，结果非但没能帮着他扬名，反而给他惹出来不少麻烦。 新闻稿一出来，立刻引起了西医界的口诛笔伐，甚至有人直接扬言中医是伪科学，还质疑萧飞的行医资格。 “萧医生，等到了投票的时候，用不用我给开个绿灯啊！？” 安然笑着说道，对此，萧飞倒是全然不在意。 他虽然不了解这个选秀节目，可是这段时间偶尔和张晓韵打电话聊天的时候，也知道了一些信息。 综合起来，基本上就是四个大字——人为操作！ 这没什么好指责的，完全就是一种非常正常的现象。 人家斥巨资打造这么一个品牌，肯定要为自身的利益着想。 最简单的一点，比赛的选手起码也要签约主办方指定的经纪公司！ 自家人要力捧，外人当然就只能随便打发了，将资源投放在外人的身上，脑子有病的人才会这么干呢。 换成萧飞，也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这个倒是不必了，反正我妹妹也拿不到冠军！” 安然一愣，接着便笑了：“萧医生为什么这么说？张晓韵现在的人气很高啊！” 确实很高。 萧飞此前没怎么关注，等想起来这件事的时候，他都没想到，自家的小表妹居然已经红了。 成都赛区的突围赛结束之后，张晓韵就被京城的一家经纪公司给相中了，双方签订了专属合约。 那家经纪公司也确实很有能量，在全国总决赛开始之前，就为张晓韵发行了一张单曲ep，那首歌还被某牛奶品牌选中，成了这个品牌牛奶的广告曲。 “喜欢酸的甜这就是真的我，每一天对于我都非常新鲜……” 现在几乎每天都能在电视上听到张晓韵唱的这首歌。 可以说，火的一塌糊涂。 如果这么看的话，张晓韵拿全国总冠军，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且不说唱歌好坏，这恐怖的人气，完全不是三强当中另外两个人能比的。 但是，注意，这里有一个但是，一圈三联。 张晓韵签约的是京城的一家经纪公司，而不是节目组合作的那一家。 为竞争对手培养一个全国总冠军，脑袋瓜子让驴给踢了啊！ 萧飞早就看透了的事，之前在和张晓韵打电话的时候，也曾点过她，就是不想让她在比赛结束之后太伤心。 “冠军就一个，给了她，别人就没有了！” 听上去像是句废话，但是，安然却听明白了。 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在同仁堂这样的老字号坐堂问诊，真真是难得的人间清醒，看东西看的这么透彻。 佟筱娅却不明白，她和张晓韵联系的频繁，也知道张晓韵现在的人气非常高。 “你这是说什么呢，我怎么一点儿都没听明白，韵宝为什么不能拿冠军？我看另外两个人，根本就没得和她比啊。” 看到了，这个就叫天真。 “因为她拿冠军，不符合基本利益！” 就像主流相声圈子不希望德芸社出头一样，都是为了维护自己基本盘的利益而已。 安然笑道：“萧医生说的没错，张晓韵拿冠军，确实不符合基本利益。” 说着，安然从包里拿出了她的笔记本电脑，打开之后，随便在百度上搜索了一下张晓韵的名字，下面检索出来的新闻条目，看标题就非常的不友好。 装可爱，改年龄，不会唱歌。 这些都算是比较温和的了，更有甚者，直接说张晓韵背后有资本大佬在帮她运作，才能让她进了全国三强。 “这些人怎么能胡说八道呢，太过分了！” 佟筱娅和张晓韵这姑嫂二人的关系非常亲近，看到有人编造新闻，攻击自己的小姑子，当然不干了。 萧飞看到这些也不禁眉头紧锁。 这些人也……太下作了！ 张晓韵早在这个节目全国总决赛开始之前，就已经签约了京城的一家经纪公司，如果不希望让她夺冠的话，早早的将她运作淘汰掉也就是了。 现在这算什么？ 眼看着张晓韵因为那首广告歌，人气爆棚，担心压不住，最后把冠军让给外人，就这么诋毁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等等！ 萧飞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明显没有这么简单。 张晓韵能够进入前三名，显然不光是因为那首广告歌带来的人气，她现在签约的经纪公司肯定也在背后运作了，才能保着她一路走到现在。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张晓韵现在的经纪公司和主办方达成了某种协议，让张晓韵进入全国三强，而他们则会对随后发生的事情，闭口不言。 否则的话要怎么解释？ 网路上居然连一丁点儿澄清的文章都没有。 说不定，那家经纪公司还想着用这些负面新闻进行反向炒作呢。 真特么的脏！ 一想到表妹被人给算计了，萧飞的心里就不痛快。 这件事也怪他，实在是太不重视了，如果他能早一点儿知道的话，说什么也要阻止张晓韵签约。 一个十几岁的毛丫头，就算是真的对娱乐圈充满了向往，想要走这条路，也不用这么心急！ 才多大的孩子，她能懂什么，就这么昏头昏脑的闯进去，这不是明摆着给人家送菜嘛！ 安然也看出了萧飞情绪上有些不对劲。 “萧医生，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sa可以……” 萧飞救过她的命，如果能帮到萧飞的话，她自然义不容辞。 sa作为国内最大的门户网站之一，在传媒领域还是非常有分量的，完全不是那些三流八卦网站能比的。 “谢谢您，安主编！还是等我搞清楚了之后再说，到时候，可能真的要麻烦您！” 安然笑道：“萧医生这么说就见外了，我这条命可都是您救的！” 听到这话，佟筱娅也觉得好奇，安然就给她解释了一遍，得知自己的未婚夫居然这么厉害，她也吃了一惊。 连癌症都能通过号脉给号出来，这得多大的本事啊！ 这个时候，机场的广播响起，三人也结束了交谈，前往安检通道，登机之后，因为没坐在一起，也就没接着往下聊。 “萧飞，可不能让韵宝被人这么欺负！” 萧飞闻言，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事情可不像佟筱娅想的那么简单，别说背靠着芒果卫视的天娱，就是张晓韵现在签约的那家经纪公司，也不是好相与的。 而且，这件事最后还要看张晓韵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说，整件事她是否知情。 虽然只是个十几岁的毛丫头，但是，以萧飞对张晓韵的了解，这孩子是个有主意的，还是看看她怎么选。 “好啦！别想了。” 佟筱娅靠了过来，头枕着萧飞的肩膀。 “我还是第一次去长沙呢，可惜大后天就要开学了，不然的话，我一定要好好玩一玩！” 萧飞伸手揽住了佟筱娅的肩膀：“以后有的是机会，等什么时候闲了，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都陪着你去。” “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下来了！” “嗯！我说的！”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就这么彼此依靠着，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等睡醒一觉的时候，飞机已经降落在了长沙机场，透过窗户外面漆黑一片，看看时间，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 “走了！” 佟筱娅被萧飞叫醒，揉了揉眼睛，看看四周。 “到了吗？” “到了，我们先去酒店，等明天早上再去见韵宝！” “嗯！我先给韵宝发条短信，和她说一下！” 下了飞机，萧飞没再见到安然，从机场出来，上了出租车的时候，收到了一条短信，正是安然发过来的。 她已经被节目组接走去了酒店，另外和萧飞说，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联系她。 “多谢！” 点击发送成功。 “师父！去xxxx酒店！” 出租车到达酒店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萧飞和佟筱娅刚走进去，还没到前台，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 “哥！嫂子！” 两人一愣，连忙回过头，正好看见张晓韵朝着两人跑了过来，接着就一头扎进了佟筱娅的怀里，紧紧的将她给抱住了。 佟筱娅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韵宝，不是和你说，我们明天去找你吗？你怎么跑过来了！” 张晓韵将头埋在佟筱娅的怀里：“嫂子，我……我等不及了！” 一开口，声音带着哽咽。 萧飞见状：“丫丫！你先带韵宝去那边休息一下，我去办入住手续。” 佟筱娅点点头，扶着已经哭出来的张晓韵走到了大厅一侧的休息区。 办理好入住手续，萧飞叫上两个人，一起乘电梯上到六楼。 咔嚓！ “先进来！” 张晓韵始终低着头，跟在佟筱娅的身后，哪里还是什么少女偶像，完全就是一个受了委屈之后，见到了家长的小孩子，恨不能把满心的委屈一下子都发泄出来。 佟筱娅去卫生间，洗了条毛巾递给张晓韵，这会儿没了外人，面对的只有自己的哥哥嫂子，张晓韵更是哭得梨花带雨，怎么都止不住。 萧飞看着，也是心疼得不得了：“韵宝，要是不开心，或者觉得压力太大，咱们……” “哥！他们说我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除了装可爱，什么都没有。” 毫无预兆的，张晓韵突然就开始跟着萧飞抱怨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说，整整半个小时，萧飞和佟筱娅只是耐心的听着，一直等到她发泄完了，也止住了眼泪。 “我从来都没想过，人怎么可以……可以这么坏！” 这大概就是张晓韵能说出来，她所认为的最恶毒的话了。 是啊！人怎么可以这么坏。 “好了，别哭了，你明天不是还要录像吗？到时候眼睛都肿了，怎么上镜。” 萧飞说着，伸手将滑落在张晓韵脸颊上的一滴眼泪拭去，捏了捏小时候，不知道捏过多少次的脸。 “我妹妹本来就可爱，根本就用不着装。” 张晓韵呆愣愣的看着萧飞，听到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没忍住笑出声来。 “烦！你就这么安慰我啊？” “要不然呢？” 张晓韵反手就抱住了佟筱娅：“嫂子，我今天不走了，你陪我睡，哥！可不可以？” 呵呵！ 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啊！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大耳帖子抽他 “到底还是个孩子，受了多大的委屈，说出来就没事了！” 已经很晚了，哭诉了一通的张晓韵这会儿正裹着被子呼呼大睡，除了眼睛有些红肿，也看不出别的异样。 萧飞暗自皱眉，他总觉得这里面的事不简单，按说张晓韵现在的人气那么高，公司应该对她是极力保护的，可现在她那么多负面新闻缠身，公司那边不管怎么说，也不该像现在这样不作为啊！ 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打算将张晓韵给放养一般。 萧飞刚刚也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结果张晓韵这傻孩子什么都不知道，还一个劲儿的说公司好。 经纪人安慰两句，难道就算好了？ 签约是为什么啊？ 除了让公司帮着张晓韵打理工作上的事，最要紧的就是，出现任何问题的时候，公司可以站出来进行危机公关。 可现在来看，张晓韵所在的这家经纪公司完全没发挥任何作用，这就很不正常了。 一切看上去，就像是设计好的一样。 想到这些，萧飞就觉得心烦，他如果早知道的话，说什么也不会让张晓韵签约，毕竟是关系着未来发展的大事，哪能就这样草草做了决定。 “还在担心韵宝！” 萧飞点点头：“这孩子性子倔，还单纯，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我担心她将来还要吃更大的亏。” 刚刚踏入娱乐圈就黑料满身，将来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萧飞说着，看向了佟筱娅：“现在还想做演员吗？” 佟筱娅一愣：“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你就不怕以后也遇到韵宝这种事？” “我？” 佟筱娅一挑眉毛。 “谁要是敢招惹我，我直接大耳刮子抽他！” 呵呵！ 依着佟筱娅的性格，这种事她绝对做得出来。 她可不像是个能吃亏的人。 只不过…… “你要是真那么干的话，可是要把人都给得罪光的！” 萧飞不是娱乐圈的人，但是萧佳洁身为融信达的老板，好些事情，萧飞还是知道的。 娱乐圈是个讲究人脉的所在，只要身处其中，就会和各个方面存在很多的牵连。 基本上得罪了一个人，就意味着被许许多多和那个人有牵连的人同时拉进了黑名单。 “我才不怕呢！” 佟筱娅说着，靠在了萧飞的身边。 “得罪光就得罪光，我不是还有你嘛，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有你给我托底，你不会不要我？” 你可真有出息。 萧飞淡淡的一笑，揽住了佟筱娅的肩膀，下巴摩挲着她的秀发：“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 佟筱娅也笑了，像这样的话，她每天就是听上一万句都不嫌多。 “韵宝的事，你……就不能想想办法。” 呵！ 还真把他给当成万能的了。 萧飞得知了张晓韵的遭遇之后，当然气愤，这是他妹妹，哪能容忍被别人欺负。 可是，萧飞又能做什么呢？ 他又不是易青那样的娱乐圈超级大佬，随便说上一句话，就连韩三爷都得掂量着，皱皱眉，一帮在圈子讨生活的人，都能吓得心脏骤停。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医生，一个在小园子里说相声的民间闲散艺人，家世虽然不错，可是根本影响不到人家。 或许萧飞可以说动萧佳洁，将张晓韵签到融信达，可问题是，融信达根本就没发展过音乐领域，就连周讯、陈昆等人发专辑，都是另外签了其他的专属经纪公司来负责。 而且，融信达可不是萧佳洁一个人的，她是最大的股东，可也不能什么事都一意孤行。 张晓韵现在已经签约了经纪公司，而且违约金就高达2000万，这笔钱谁来掏？ 萧飞要是卖房子卖地，能给凑出来，但是…… 显然不能那么干啊！ 别说是表妹，就是亲妹妹也不行。 这不是自私，更不是人性凉薄，而是现实，毕竟，谁都要生活，谁都有自己的生活。 萧飞想着，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异样的冲动，做惯了逍遥派，习惯了平淡生活的他，突然格外的渴望拥有金钱、地位、权利。 只有掌握了这些，才能保护他的亲人朋友不被伤害。 就像现在的张晓韵，还有……将来的佟筱娅！ 有些话到了嘴边，萧飞犹豫再三，还是没能说出来。 他突然不想让佟筱娅去学表演，做演员了，通过张晓韵的事，他发现这个圈子里实在是太乱了。 就像刚刚萧飞在问张晓韵的时候，张晓韵虽然看似什么都不明白，糊里糊涂的，可是，真的如此吗？ 也许小小年纪的表妹已经在短时间内经历过世态炎凉之后，被迫成熟起来了，只是，面对现实，十几岁的孩子心中更多的还是无力，所以，她选在了逃避，选择了让自己继续糊涂下去。 只有什么都不懂，才能让自己少受一些伤害。 “嫂子！” 张晓韵突然翻了个身，将陷入沉思的两人惊醒。 “挺晚了，睡！” “嗯！” 身边摆着个小电灯泡，饮食男女也不敢放肆，佟筱娅洗漱过后，和张晓韵挤在了一张床上，萧飞则睡了另外一张。 再开个房间？ 神经病啊！ 这俩人，一个是萧飞的未婚妻，一个是萧飞的表妹，有那个必要吗？ 萧飞又不习惯裸睡。 揣着心事，萧飞这一晚上睡的也不踏实，早早的就起来了，见身旁的佟筱娅和张晓韵还在睡着。 这段时间，萧飞每天都要起个大早，带着佟筱娅去京影厂门口等活，还别说，有一次还真让她给等到了一份工作。 结果刚到地方，佟筱娅就差点儿被泛着馊味儿的服装给劝退了。 本以为佟筱娅会放弃，谁知道这姑娘还当真是个倔脾气，强忍着不适，将那套也分不清楚哪个朝代的服装给套在了身上。 等德芸社的下午演出结束，萧飞过去接人，感觉佟筱娅的三魂七魄都给熏没了一半，回到家之后，整整在浴缸里泡了仨小时才出来。 可就算是如此，佟筱娅依旧每天坚持，只是她大概缺少主角的气运，连着做了好些天的群演，愣是没有一个导演，制片慧眼识珠。 每天的工作就是当人肉背景板，连一句台词都没混上过，这让佟筱娅也是郁闷不已。 说回萧飞，他已经很多天没晨练了，十几年的生活习惯突然被打破，觉得身子都有些僵硬了。 下了楼，沿着酒店门口的街道，朝着前台工作人员指点的方向，一路小跑着过去，锻炼顺便买早点，湖南的小吃貌似也非常有名。 一边跑，嘴里还叨叨叨叨的练着基本功，只是这附近没个公园，连个喊嗓子的地方都找不到。 像京城有些大爷大妈那样，站在居民楼底下号丧，还口口声声说这是他们的权利，萧飞还没那么缺乏公德心，真要是那么干，他怕将来生了儿子没有小丁丁。 “……令出山摇动，三军听分明，我要活赵云，不要死子龙。倘有一兵一将伤损赵将军之性命，八十三万人马，五十一员战将，与他一人抵命……” 从萧飞身边经过的人，听到他嘴里不住的念念叨叨，也是纷纷傻眼：这小伙子看着蛮精神的，却是个宝仔。 葱油粑粑、银丝卷、酒冲蛋花，再配上米粉，哎呀！巴适的很！ 萧飞回来的时候，佟筱娅和张晓韵也都起来了，不出所料，昨天晚上大哭了一场的张晓韵这会儿正对着镜子，望着里面自己脸上又红又肿的眼睛，一个劲儿的发愁呢。 佟筱娅对此也是束手无策，她本来就不喜欢打扮，有的时候嫌麻烦，直接素面朝天就出门了。 “哥！” 张晓韵看到萧飞回来，一脸委屈的看了过来。 “喊哥也没用。” 萧飞的确会的多，可是化妆什么的，那绝对是一窍不通，或许审美能力在线，但是亲自动手的话，那还是算了。 估计真要是让他动手给张晓韵化妆，最后出现在人们面前的肯定是个乡下的柴火妞儿。 “待会儿问问前台，有没有熟鸡蛋。” 萧飞现在能想到的办法也就是这个了。 张晓韵心里不爽，特别是看着萧飞那如玉般的皮肤，羡慕的不得了。 一个大男人，皮肤那么好干什么，想当小白脸子啊！ 说起来也奇怪，萧飞经常熬夜，也不会特意做保养，家里充其量也就是准备一瓶大宝d蜜，可皮肤却一直非常好，只能说天生底子强，谁眼热都没办法。 “快来吃饭，待会儿你还得回去呢！” 昨天，张晓韵是偷着跑出来的，要早早的回去，配合节目组录制一些花絮。 “哦！” 张晓韵再怎么郁闷，也不会委屈了自己的肚子，看看那脸圆的就知道，即便是黑料缠身，也没碍着她吃得香。 正吃着饭呢，张晓韵的手机铃声响起，拿起来一看，顿时变了脸色。 “怎么了？” “负责人打过来的，完了，这下又得挨训！” 她们这些过来参加节目的，大多都是些没什么生活技能的小姑娘，平时集中住在一起，要是没有人照顾的话，一个个怎么活下去都是问题。 所以，节目组就给安排了一个负责人，平时照顾这些孩子的饮食起居。 接通电话，萧飞虽然听不见，但是看张晓韵的表情就知道，被人家训的不轻。 “什么？怎么这样啊！” 呃…… 萧飞见张晓韵说着说着，突然情绪激动起来，拍着桌子大喊了一声。 这又怎么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这就是你们的剧本？（3） 总决赛的当天，节目组那边秀了一波极限操作。 刚刚来电话通知，张晓韵帮帮唱缓解的助演嘉宾，因为一些私事，没办法赶到长沙，参与节目的录制。 也就是说，张晓韵临场被人给放了鸽子。 总决赛一共分成三轮，帮帮唱就是其中之一，参加决赛的选手，要求圈内的“好友”助演，说是好友，还不都是节目组安排的。 请一些知名歌手登台和选手合作，拉动一下节目的收视率。 “节目组那边是怎么说的？” 助演嘉宾因为私事来不了，糊弄鬼呢？ 虽然打着帮忙的旗号，难道人家大老远的过来参与节目录制，芒果卫视不给钱啊？ 既然给钱，难道会不签合同？ 一旦来不了，那就是违约，不但要赔付违约金，还得罪了芒果卫视这么一个在全国电视传媒领域都排名靠前的巨无霸，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怕是只要最后还吊着一口气，爬也得爬过来啊！ 这里面要是没有节目组的操作，萧飞直接一脑袋磕死。 张晓韵这会儿整个人都麻了，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有什么主意啊。 “刚才打电话说……说到时候，让我一个人登台，主持人会和大家解释的。” 呵呵！ 解释什么？ 再给张晓韵塑造一个苦情的形象？ 这是真特么损到家了。 把人给整了，还要圈上一波同情的眼泪。 不是自家人，就可以随便怎么玩儿都行，是吗？ 但这有个毛用？ 萧飞虽然不知道比赛的评分规则，但是，到时候，人家另外两个选手都有人帮忙，唯独张晓韵跑单帮，在评分上肯定是要吃亏的。 而且，这个环节就是帮帮唱，没人帮，那还叫什么帮帮唱，说不定到时候，直接给打个零蛋，剩下的两轮也不用比了，直接倒第一。 本来以张晓韵现在的人气，要拿冠军的话，希望是非常大的，现在好了，直接拿规则做掉。 再加上，这事一出，那些媒体还指不定怎么编排张晓韵呢。 没人缘！ 你要是有人缘，能请不来帮忙助演的吗？ 这还真是…… “走！哥陪你一起去，咱们得要个说法！” “哥！我……” 张晓韵有些害怕，她有胆量一个人从四川坐火车去京城，可让她和节目组的人打对台戏，她却不敢了。 “还我什么我？大不了咱们不陪着他们玩了，这件事必须给咱们一个说法。” 萧飞是真生气了。 泥人还有三分火性呢，眼看着自己的表妹三番两次的被人这么欺负，他怎么忍得了。 “对！咱们找他们去，节目组是怎么安排的，晚上都要录制了，现在才说人来不了，这不是耍着人玩儿嘛，韵宝！就像你哥说的，大不了咱们不跟着他们玩了。” 张晓韵听两个人这么一说，就算是心里有些犹豫，也不好反对了。 三个人离了酒店，上了辆出租车，就朝着节目组安排选手住的地方去了。 之前听张晓韵说，最开始是十几个人住在一起，萧飞还以为是别墅呢，结果到了地方才知道，就是一套公寓，面积倒是挺大。 “张晓韵！你昨天晚上去哪了？知不知道我多担心！” 负责人是个中年妇女，打扮的很时尚，就是面相看着有些刻薄。 张晓韵他们刚进来，那个女的就上前劈头盖脸的数落了一通。 担心？ 真担心的话，昨天晚上一个电话都没有？ “他们是谁啊？你还随随便便就带人过来，还带个男的过来，这里住的都是姑娘，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就没意识到带男的回来不方便！” 这夹枪夹棒的一通，根本没容张晓韵开口。 “你什么意思啊？” 萧飞不方便跟着个女人对线，但是，佟筱娅可不惯着她，一把将张晓韵拉到了身后，上前一站，直接怼了过去。 “我们是晓韵的哥哥嫂子，来看我妹，还得经过你允许是怎么着？我们家韵宝是来参加比赛的，怎么着，还被你限制人身自由了？住进来就不让出去，家人都不让见，非法拘禁啊？萧飞，报警！” 让你上纲上线的，还说什么“带男人回来不方便”，张晓韵才十几岁，有脑子的人都不能把这种话按在一个孩子的身上。 你不是能胡咧咧嘛，那就看谁厉害。 果然，佟筱娅这小暴脾气一亮出来，那个负责人立刻就变了脸色，虽然不肯认怂，但语气总归软了三分。 “诶！我说什么了啊？什么叫限制人身自由，什么叫非法拘禁，你可别乱讲话，我是参赛选手的负责人，她们又全都是一帮孩子，万一要是出点什么事的话，我们节目组是有责任的。” 佟筱娅才不信这托词了，冷笑两声：“责任？我们家韵宝昨天晚上就出去了，一个晚上也没见你打一个电话，现在说你们要负责任？真要是出事也早就出了，还用得着你。” 此刻，房间里并不是只有他们几个，另外两个要参加今天总决赛录制的女孩儿也在，眼见佟筱娅直接和负责人对线，赶紧闪到了一旁。 脸上有担心，也有兴奋。 显然，这个一向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负责人，并不得人心。 另外还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他们每天都要过来，拍一些选手“生活”上的花絮，回头加在节目当中。 见到张晓韵的嫂子把负责人给喷了一通，也赶紧停下了拍摄工作，一个导演模样的人，连忙上前。 “这位……这位……” 选手的嫂子该怎么称呼？ 要是亲妈来了，他们客气客气喊一声阿姨，嫂子的话。 “我叫佟筱娅” “哦！佟小姐，您先别生气，这都是误会，刚才是我们节目编剧组安排的剧本，不是真的要为难张晓韵。” 剧本？ 佟筱娅皱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可萧飞一听这话就不答应了，刚才那负责人是个女的，他一个大男人不方便说什么，这个导演可是男的，萧飞就没那么多顾忌的了。 “你是导演？” 导演闻言，看向了萧飞，微微皱眉：“没错，我是外景导演。” “你刚才说的编剧是哪一位，请出来让我见见，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脑回路，能设计出来这样的剧本。”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我们节目组商量……” “商量什么？你们商量出来的，难道就是要给我妹妹打上一个夜不归宿，不服从管理的形象？这就是你们的剧本？” “这个……” 导演也被问的一时语塞，这哪里是什么剧本，不过是他想要给那个负责人解围罢了，谁知道会被萧飞给抓住漏洞，让他也丢了面子。 这会儿再改口也不行了，话都说出去了，难道还能往回收。 “这位先生，您要是对我们节目组的安排不满意，您可以提出来，没必要把人想的那么坏！” “呵呵！怎么？你觉得还是我冤枉你们了？我妹妹才多大？十几岁的孩子，你想没想过，她这个年纪的孩子，要是被打上这样的标签，对她的影响会有多大？” 导演此刻真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刚才劝架也就是了，为什么还非得说那么一句，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那个……对不起，是我们考虑不周，这样，我们现在就修改一下，您也别生气，咱们都是为了把节目丰富起来，对！” 导演说着，赶紧招呼着身后的工作人员。 “小李！赶紧过来，给张晓韵上妆。” 有个女孩儿答应了一声，起身就要过来。 “等等！” 萧飞一开口，那个导演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他好歹是个导演，就算不是这档节目的总导演，也不能这么不给他面子。 “这位先生，您……” “刚才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这位是负责人？刚才是你给我妹妹打的电话？” 那个负责人虽然心里也憋着火，但是看出来萧飞和佟筱娅都不好惹，尤其是萧飞，看似温文尔雅，但是，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够诛心的了。 “是我怎么了。” “好！我想请问一下，你们那个帮帮唱环节，我妹妹的助演嘉宾，为什么临时来不了。” 负责人脸色微变，但还是强装镇定：“这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刚接到的通知，那边只是说临时有些私事，我是听吩咐办事，这种事我又决定不了。” 推的倒是挺干净的，只可惜，萧飞听不进去这样的屁话。 “那好，既然你决定不了，那就让能决定的人过来，这件事，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在来的路上，萧飞已经给萧佳洁打过电话了，萧佳洁也联系到了本来定好的助演嘉宾，以萧佳洁融信达老板的能量，想要找到一个明星的电话，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嘛。 联系过后，对方也只是说，临时接到了通知，节目组这边说取消了这个通告，还不用他退还订金。 另外还透露了一件事，虽然对方只是过来登台唱一首歌，不过按照惯例，应该提前过来彩排的，可自打接了这份工作之后，人家一直等着，却一直没有消息。 这说明什么？ “我们给什么解释，人家临时有事来不了，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萧飞冷笑一声，直接将手机拿了出来：“用不用我现在给那个叫易阳的歌手打电话？” 看到萧飞的举动，不光是负责人，连外景导演都傻了。 这……不会是来真的？ 第二百三十八章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第四更！！！ 一档选秀节目里，选手相较于节目组而言，自然是处于绝对的劣势，一帮年轻的姑娘，根本没有多少可以选择的余地，只能完全按照节目组的安排来做。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种惯性思维，让节目组在如何安排张晓韵这个外人的事情上，处理的非但称不上高明，还有些潦草了。 大概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萧飞居然能联系上那个助演嘉宾，这下该怎么解释？ 没一会儿，节目的总导演就来了，见着萧飞的时候，虽然心里窝着火，但脸上也难免露出了些许尴尬。 这件事，到底是他们的不对，而且，这样对待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也确实有些没底线了。 可没办法啊！ 谁让张晓韵不是他们自己人。 要是让张晓韵拿了冠军的话，到时候，好处分不到一点，就太憋屈了。 “萧先生，这件事我们也很为难，但事已至此，唉……总之是我们工作不到位，但是，看得出来，你是个聪明人，为什么要这么安排，你也应该能想的到。” 总导演一来，就把萧飞带到了房间里，没有外人，他也就开门见山的说了。 萧飞冷笑一声，确实能想的到，从得知张晓韵的那些负面新闻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无非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呗！ 这档节目的影响力如果低的话，冠军是谁那就无所谓了，可现在人气这么高，谁都知道冠军注定是香饽饽，自然不能便宜了外人。 “宋导就和我说这些？” 承认了，难道就能过去了？ 那我妹妹受的委屈该怎么算？ 其实，对于张晓韵能不能得冠军什么的，萧飞一点儿都不在乎，他甚至都没奢望将这些事情揭开之后，张晓韵就能得到一个公平的比赛环境。 因为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就算不用这一招，节目组也肯定还会用其他的办法，阻止张晓韵夺冠。 冠军自然是要留给自家人的，甚至连亚军，张晓韵都甭想，拿个第三名，在他们看来，才是皆大欢喜的结果。 萧飞油盐不进，让宋导演有些恼火，强压着怒气道：“萧先生，不怕告诉你，这件事，金蝶公司那边也是同意了的，我们保张晓韵进全国三强，但也仅此而已，如果萧先生不满意的话，其实还有另外一条路可以选。” 萧飞没说话，只是看着对方，这让宋导演莫名感觉到了一阵压力。 “张晓韵可以退赛！” 呵呵！ 这是开始要威胁了。 “好啊！正好我也不想我妹妹进入娱乐圈，宋导这个意见倒是不错，既然节目组这边都没有意见，那么我妹妹就退赛好了！” 啥玩意儿？ 我特么就顺嘴一说，让你自动屈服，结果你要给我玩真的？ 退赛？ 真要是退赛的话，这个轰轰烈烈，热闹了整个夏天的节目，还不得直接成了大笑话啊！ 芒果卫视为了打造这个节目，可是筹备了好几年的时间，而且，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单单是之前的海选，筹备、组织方面就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张晓韵如果退赛了，到时候…… 想到自己要承担的后果，宋导的气势也弱了三分，本想压着萧飞低头，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萧先生，别冲动，我刚才说的也是万不得已，再说了，就算是节目组方面同意，金蝶公司那边也肯定不会同意的！” 宋导演再次提到的这个金蝶公司，就是张晓韵现如今所在的经纪公司。 这死丫头也真是够让人头疼的了，签约这么大的事，居然自己就决定了，萧飞的舅舅，舅妈根本就不懂这些，见她执意要签，只能点头答应。 难道就真的忘了萧佳洁是融信达的老板，自家的姑娘要进娱乐圈，就不能和萧飞他们商量一下吗？ “宋导演这是要用金蝶来压我？” 萧飞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他在来的路上给萧佳洁打电话，不光是要联系那个来不了的助演嘉宾，同时也让萧佳洁了解了一下金蝶。 得到的结果是，这是一家新兴的唱片公司，老板不是行里人，公司成立之后，请了个资深音乐人帮忙操持公司的运作。 论实力的话，在娱乐圈连三流都算不上，更不要说是和融信达相提并论了。 “宋导演现在就可以将金蝶公司的人请来，让他们当着我的面说说，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 我去！ 宋导演这下更加含糊了，他还真有点儿闹不明白，萧飞到底哪来这么大的底气，居然要跟着芒果卫视，以及金蝶公司碰碰。 就在这个时候，宋导演的手机铃声响了，拿出来看了一眼，不禁微微皱眉，朝着萧飞看过来，犹豫再三，直接接通了。 “喂！是我，嗯！嗯！什么？” 宋导演抬头，又看向了萧飞，表情一个劲儿的变化。 说了一会儿，电话挂断。 萧飞也将手机放进了口袋，刚刚萧佳洁发来了一条短信：我给湖南那边打过电话了。 “萧先生！这件事……确实是我们欠考虑了，不过，为什么要这么运作，你也明白！” 语气明显没有刚才那么硬气了。 “不过事已至此，你看……我们这边会尽力去补救的，只是……” 宋导演心里说不出的憋屈，本以为随着《超级女声》这个节目爆火，他即将迎来事业的高光期，谁知道一个在他看来，完全合情合理的常规操作，居然捅了娄子。 都姓萧！ 刚刚宋导演接到的电话，是一个副台长打过来的，显然萧佳洁联系的就是这个人。 当然了，人家肯定是不需要怕融信达的，但是，都是混娱乐传媒领域的，彼此之间都有关系。 芒果卫视就算再怎么大，也不愿意轻易的去得罪国内这些一线的娱乐公司，毕竟，都在一个圈子里，谁也不敢保证日后用不到对方。 且不说别的，融信达旗下的艺人不少，处于国内一线的就有好几个，真要是将关系闹僵了的话，以后所有融信达的艺人都不跟着芒果卫视合作了。 看似没什么，可好歹也有不小的损失啊！ 因为这种事，得罪人根本就不值得。 那位副台长打电话过来，倒也没说让宋导演该怎么办，只是点了一下，让他尽快将这件事给处理了，务求做到谁也不得罪。 这话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就太难了。 宋导演心里一阵苦笑，刚刚他说的那些话，差不多算是把萧飞给得罪狠了。 刚要说话，就听到“叮”的一声。 萧飞将手机拿出来点开，上面又是一条未读短信。 “臭小子！仅此一次，这次三婶可是违反原则了。” 短信是萧飞的三婶白玲发过来的，刚刚在来的路上，萧飞不光联系了小姑萧佳洁，还联系了三婶白玲。 “谢谢三婶！” 回复了一条信息，随后，萧飞就看着宋导演，等着他的下文。 宋导演见状，心里不免有点儿慌，他不知道萧飞这是又做了什么，刚刚的那一通电话，就已经让他收起了轻视的心思，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不好惹啊！ “萧先生，我承认这次的事情，我们这边的处理有些……失当，但是……我们节目组和金蝶公司是有协议的，退赛不妥。” 这特么让我到底该怎么说啊！？ 又把金蝶公司给搬了出来？ 呵呵！ 萧飞看着对方：“宋导！金蝶那边，您就不要等了，他们现在的麻烦更大。” 什么意思？ 金蝶只是一家刚成立的公司，论在娱乐圈的资源、人脉都属于不入流，但是，听说背后的老板能量不小，最重要的是，人家有钱。 不然的话，张晓韵也进不了前三，这都是利益交换的结果。 萧飞说金蝶的麻烦更大，这是什么意思？ 他可不敢掉以轻心，认为萧飞是在故弄玄虚，能直接联系到芒果卫视的副台长，单单是这一点，他就不敢小看了。 这小子又干什么了？ 干什么？ 萧飞这次要干的就是仗势欺人。 原本他是最瞧不起这种行为的，但是，这一次为了张晓韵，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来的路上他联系了白玲，通过这位三婶，狠狠的搞了金蝶公司一把。 既然他们在张晓韵的这件事上不作为，那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金蝶公司虽然刚刚起步，但是老板有钱，签约了不少歌坛新秀，仅仅今年就发行了好几张专辑。 现在这些专辑全面下架！ 别问白玲是怎么做到的，她在文化部的文化产业司工作，音像制品发行刚好归她管。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节目组如果仅仅是通过规则，让张晓韵拿不了冠军，萧飞根本就不生气，都是规则范围内的操作，人家照顾自家人也无可厚非。 但就算是欺负人也不能可着一个人坑！ 先是弄了一堆负面新闻，诋毁张晓韵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现在临近录制了，又弄出来这么一手，打谁的脸呢？ 谁还没有家大人做靠山啊？ 由着你们这么欺负。 “宋导！我看咱们也不用说了，规则范围之内，任何结果，我们都接受，但现在，明显是在欺负人了。” 萧飞说着起身就要走，宋导演见状，刚要去拦，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我？帮帮唱？（5） “哥！我不退赛！” 张晓韵站在门口，显然刚刚萧飞和宋导演在屋里说的话，她全都听到了。 “韵宝！” 面对突然出现的张晓韵，萧飞也是不由得一愣。 “哥！我不想退赛！” 张晓韵看着萧飞，语气格外的坚定。 她虽然只有十几岁，可毕竟不算是个小孩子了，很多事，其实她也看得明白，只是不愿意说罢了。 “韵宝！现在不是我要让你退赛的问题，你想过没有，就算是参加了，又能怎么样，这比赛对你根本没有任何公平可言！” 人家连冠军奖杯估计都已经刻好了名字，这种比赛即便是参加了，还有什么意义？ 萧飞刚刚之所以和宋导演说那么多，无非就是希望节目组这边能有所作为，至少大面上过得去。 背地里怎么运作，那是他们的事，但至少不能明目张胆的欺负人。 结果，对方显然没有一丁点儿诚意，只想着息事宁人。 按照节目组的安排，张晓韵在帮帮唱的这个环节，会独自一人登台，然后再由现场的主持人做一些解释。 然后呢？ 直接成一个大笑话。 “我知道！” 张晓韵笑着，只是笑得非常勉强，那笑容就像是在脸上硬挤出来的一样。 很多事情她都是明白的，就算原先不明白，可是偷偷听了萧飞和宋导演的对话之后，她也已经想明白了。 说的简单一些，因为没有和节目组指定的经纪公司签约，这场全国三强的总决赛，她无论怎么努力，都只能是个陪跑的。 付出了努力，得不到回报。 这种残酷的现实，对一个只有十几岁，满脑子都是对未来幻想、憧憬的孩子来说，无疑是非常残酷的。 但是…… “哥！不是还有很多人喜欢我，愿意听我唱歌嘛，我要是退赛的话，他们……会失望的额！” 这个时候了，你还惦记着粉丝呢？ 还真是天真啊！ 萧飞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张晓韵说了，有些事讲出来的话，对她或许更加残忍。 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希望张晓韵能一直天真下去，只可惜，已经不可能了。 娱乐圈就是个大染缸，掉进去少说也得粘上两脚泥。 “宋导！帮帮唱这个环节，还有什么办法吗？” 张晓韵执意不退赛，萧飞也不能硬拉着她走。 宋导演这会儿也松了一口气，张晓韵如果真的退赛，到时候，他这个总导演首当其冲，要承担主要责任，前期所有的功劳，顷刻间就能化为乌有。 原本按照他们的计划，就算是张晓韵知道自己的助演嘉宾来不了，到时候闹上一场，一个小姑娘又能怎么样，再让经纪公司的人去安抚一下，最后还不是得乖乖登台。 谁料想居然会蹦出来一个萧飞。 先是亮出了融信达的老板萧佳洁，后面…… 肯定还有后手，估计是冲着金蝶公司去的。 刚刚萧飞可是说了，金蝶公司现在的麻烦更大。 萧飞现在要为张晓韵出头，这件事显然就不能善了了。 只是，萧飞问他有什么办法？ 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啊！ 晚上就要录制，现在临时再请人都来不及了。 要知道，这种现场直播的节目，不是随便抓个人过来，就能上台的，前期要经过一系列的彩排，才能保证演出效果。 一旦出现演出事故的话，到时候，责任谁来承担？ 再说了，也不会有哪个知名歌手愿意为了一个无名小卒过来救场，毕竟，谁都是爱惜羽毛的。 萧飞见宋导演不说话，知道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是无能为力。 掏出电话给萧佳洁打了过去，想要通过她联系一个人过来，但是，结果让萧飞也很失望。 融信达是混影视圈的，从来没开展过音乐业务，就算是能通过圈子里的人脉，联系到人，可时间这么紧，根本就来不及赶过去。 这下怎么办？ 萧飞看了看张晓韵，见这个小表妹也在一脸期盼的看着他。 熊玩意儿！你一意孤行，现在麻爪了，还得让我来解决，唉…… “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干什么？” “要不……你做我的助演嘉宾！” 呃…… 这清奇的思路是怎么诞生的？ “我？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明星，再说了，我也不会唱歌啊！” “怎么不行，你不是会唱戏嘛，现在除了你，还有谁能帮我？” 呵呵！ 没人帮你，你就打算坑哥？ 为了张晓韵，萧飞倒是能豁得出去这张脸，可问题是，他真不会唱歌啊！ 如果说唱戏的话，萧飞肯定没问题，甭管是京剧、评剧，各种地方戏，拾调，或者岔曲儿，随便什么他都会，而且唱的还都有模有样的，可现在让他唱歌，还真把他给难住了。 以前是真没唱过。 “萧先生是戏曲演员？” 宋导演突然灵机一动，连忙开口问道。 刚听到张晓韵说让萧飞来当助演嘉宾的时候，他也觉得是瞎胡闹。 现如今《超级女声》这档选秀节目，都已经火到了何种程度，怎么可能让一个素人登台做助演嘉宾，那不是砸自家的招牌嘛！ 可随后张晓韵的一句话，倒是让他动了心思，萧飞会唱戏？ 这个倒是可以利用一下啊！ 宋导演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怎么才能安抚住张晓韵和她的家里人，只要能保证录制顺利进行，那自然是一切ok。 如果萧飞真的会唱戏，倒是可以琢磨琢磨，怎么利用这么点来做一些文章了。 张晓韵的助演嘉宾临时来不了，到现场来给妹妹加油的哥哥，为了能让妹妹的比赛顺利进行，毅然登台献唱。 先甭管唱的咋样，单单是这个噱头，就够吸引人眼球了。 这档节目为什么火？ 除了草根选秀这种新颖的节目形式之外，最为吸引人的其实就是选手们在台上卖惨。 每介绍一个选手的时候，看着选手站在台上哭得梨花带雨，述说自己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所遇到的艰难险阻，还有原生家庭的种种不幸。 甭管是真的，还是瞎编的，总之，保准能让观众死盯着电视，哭得稀里哗啦。 兄妹情深，这个点也可以利用一下啊！ 哎呀！这种点子都能想得出来，我特么还真是个天才。 宋导演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只可惜，他很快就要失望了。 “宋导！我哥是说相声的！” 相……相声？ 宋导演当然知道相声，前些年有个湖南籍的相声演员参加比赛，拿了个大奖，可是结结实实的红了好长一段时间。 连芒果卫视的王牌综艺节目都抢着邀请对方。 叫什么来着？ 不是大兵，就是大将！ 张晓韵也不理会宋导演如何惊讶，拉着萧飞的胳膊，问道：“宋导！我哥哥来做我的帮唱嘉宾，可以？” 这个…… 宋导演还真做不了主，毕竟之前的一切都是上面安排的，他和节目组的同事其实也就是个执行者。 说心里话，宋导演还真的很同情张晓韵这个小丫头，十几岁的年纪，就要承受那么多她这个年龄本不应该承受的东西。 为此，他甚至还曾找上面反应过，既然不希望张晓韵拿冠军，早早的将她运作掉也就是了，何必这样折腾人，而且，对方还是个孩子。 “我……问一下！” 宋导最终还是不忍心拒绝，掏出手机，出门去了阳台，他要打电话给刚刚那位副台长，把情况反应一下，至于成不成的，就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哥！我自作主张，你没生气？” 呵呵！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生什么气啊！ “你真的打算让我和你一起唱歌？” “不然呢，要不让我嫂子给我帮唱？” 佟筱娅：这我也躺枪？ 萧飞闻言都忍不住笑了，佟筱娅五音不全，吃什么灵丹妙药都救不了。 “哥！你到底帮不帮我啊？” 萧飞无奈的一笑，按住了张晓韵的小脑袋：“我不帮你，谁帮你啊！谁让你是我妹！” 张晓韵一听这话，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宋导演也回来了，带来了那位副台长的指示。 “可以！” 另外还有一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全力配合！ 芒果卫视当然不会怕得罪融信达，但是，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彼此之间存在着不少的牵连，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对头要强得多。 而且，随着内地娱乐产业的发展，像他们这样的地方台在上星之后，虽然实力越来越强，但是，娱乐圈当中，那些私人企业同样掌握着庞大的资源。 特别是随着网络越来越发达，未来还真不一定谁才是真正强势的一方呢。 距离晚上节目录制还有九个小时。 排练室内。 萧飞看着四周围墙上挂的吉他、贝斯，还有靠墙位置摆放的架子鼓，身处其中，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墙上要是挂着的是胡琴，可能要顺眼的多了。 “哥！我们唱什么？” 你问的是我啊？ 流行歌曲，萧飞拢共没听过几首，最熟悉的也就是他的手机铃声。 少了我的怀抱当枕头，你习不习惯…… “我都没听过几首歌，还是你选，我尽可能……学会！” “哎呀！我说的不是歌，我说的是戏，你赶紧选一个！” 什么跟什么就选一个啊！ 萧飞看着张晓韵不像是在开玩笑，这丫头不会来真的！ 唱戏！ 萧飞确实很擅长，他虽然不是科班出身，可从小就学，也曾得过几位名家传授，要说功底的话，也不比一些专业的京剧演员差。 可问题是…… “韵宝！你行吗？” 张晓韵白了萧飞一眼：“怎么不行啊，之前我和青青，一起跟你学的啊！当时你还夸我有天赋来着。” 那话你也能信？ 张晓韵之前在京城的时候，确实和萧飞学过，当时，张青青要学京剧的唱腔，她觉得好玩，就跟着一起学过几天。 不得不说，张晓韵的嗓音条件确实非常不错，随口夸了两句，结果这丫头还当真了。 “我当时说的是，你的嗓音适合京剧的唱腔。” 京剧讲究的是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钟。 没有长年累月的苦练，学个几天就以为自己能登台了，闹呢？ 萧飞从四岁就开始学，一直到现在十几年的时间，即便是没走专业这条路，可每天照样勤练不辍，即便如此，他也不敢说自己成了。 现在要是让他登台唱上一出，心里都没底。 谁给这丫头的勇气啊！ 好不容易才跟着张晓韵解释清楚，结果这丫头立刻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没了半分精气神。 “萧飞！就没有别的办法了？现在……距离晚上正式录制，可就剩下九个小时了！” 一旁的佟筱娅也在为两个人着急，在这件事上，她帮不上忙。 “哥！要不你就随便教我一段，胡乱糊弄过去也就是了，你不是也说我的嗓音适合戏腔嘛！” 戏腔！ 张晓韵这么一说，倒是提醒萧飞了。 “韵宝！舅妈小时候让你练古筝，功夫没都丢了？” 张晓韵不明所以，萧飞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但还是老实的点点头：“没有啊！你还不知道我妈妈那人，一天到晚，在我耳边唠叨，说什么那架古筝，姑姑花了好多钱的，不练就浪费什么的，哎呀！我都烦死了！” 张晓韵小的时候，有一年暑假曾连着在京城住了两个月，当时张玉虹看她一天到晚都快要玩疯了，就给她报了一个兴趣班。 当时张晓韵在少年宫看到一些小姑娘在学古筝，觉得挺新鲜的，就吵着闹着要学。 萧飞现在还记得，张晓韵的那一架古筝，整整花了他老妈三个月的工资。 张晓韵的学习热情倒是挺高涨的，在少年宫跟着老师学，回到家还有萧铭栋这位大家教着，只两个月的时间，她练得当真非常不错。 只是，萧飞没想到，这么多年，她居然坚持下来了。 “没丢下就好！” 萧飞说着走到了一旁的电子琴前面坐下，西洋乐器，他能玩的也就是这个了，小时候，张玉虹逼着练了几年，只是因为兴趣实在不大，后来就给撇下了。 “哥！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张晓韵跟过来，刚说完，就看到萧飞在一张空白的纸上落下了一串字，不是哆来咪发嗖拉西，而是宫商角徵羽。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四十章 极限创作 宫商角徵羽。 不了解的人肯定不知道萧飞写的是什么鬼画符，可张晓韵好歹从小就学古筝，尤其是在京城的时候，跟着萧飞的爷爷学习的那段时间，曾系统的接触过，一眼就看出这是中国传统的五声音调。 只是，自家阿哥写这些干什么？ 张晓韵看了一会儿，渐渐的也察觉出点儿东西了。 “哥！你……你该不会是打算自己谱曲创作！” 说完觉得有点儿不大可能，她承认这个表哥是绝对的天才，从小一直聪明着长大的，无论学什么，只要他肯学，就没有学不会的。 比如，张晓韵唯一认真学过的才艺古筝，她学了小一个月才勉强入门，就这已经是非常难得了，当时少年宫的老师差点儿把她给夸上了天。 可萧飞呢？ 两天！ 当萧飞半生不熟的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时，小小年纪的张晓韵就感觉到了来自全方位立体式的碾压，整个世界对她都充满了恶意。 现在萧飞居然要临场创作？ 张晓韵觉得萧飞应该可以，反正她是没见过，萧飞有什么学不会的东西。 但是，时间上太紧了！ 再有不到九个小时就要录制节目了。 现在才开始创作，时间上能来得及？ 但是…… “不然你以为呢？” 萧飞随口应了一声，手指还不停的在琴键上来回弹着，一段一段的旋律响起，时不时的将其中的一两段记录在空白的简谱上。 不懂音乐的人可能发现不了，真正懂的人，一听就能听得出来，萧飞自始至终都没有弹“发（fa）”和“稀（si）”这两个两个音阶。 因为正宗中国古乐曲，是没有“发（fa）”和“稀（si）”这两个音阶的。 比如，现在还时常能听到的江南小调《茉莉花》就是古曲之一，它全曲若用唱名哼出，只有“哆、来、咪、索、拉”，所对应的正是“宫、商、角、徵、羽”，全无“发、稀”两音。 张晓韵一开始还不大明白萧飞的用意，甚至觉得自家阿哥是有点儿异想天开了，现在距离录制，就剩下不到九个小时了。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要重新创作出一首曲子，然后还要填词，在她看来这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越看，她就越震惊，特别是随着那张简谱被越填越满，她跟着音律一点一点哼唱出来之后，心中的震惊，简直无法言说。 哥！都知道你是个小天才，可你这也太……逆天了！ 太聪明的人不长寿。 张晓韵被脑袋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赶紧在心里默默的祝祷：满天神佛、耶稣基督、圣母玛利亚，还有齐天大圣孙悟空，我哥就是脑子稍微好使一点儿，你们可千万别多事，把他给带走啊！ 这会儿要是让萧飞知道张晓韵脑子里在想这么奇怪的东西，非得把那张简谱给揉成团，全都塞她嘴里去。 “萧飞！这……这是你刚写的？” 萧飞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创作当中，根本就没时间回答佟筱娅的问题。 他也知道时间紧迫，这会儿也只能极限创作，勉强为之了。 “韵宝！” 张晓韵连连点头：“嫂子！反正我以前是没听过这首曲子，不过……” 说着，又哼唱了两段，不由得暗暗皱眉。 “怎么觉得这曲调怪怪的啊！” “奇怪？我听你唱，觉得挺好听的啊！” “是好听，可就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张晓韵困惑也很正常，因为现在国内的流行音乐受港台、日韩的影响很大，尤其是韩流这些年大肆入侵，将中国本土音乐给冲击的七零八落。 80年代和90年代在国内流行乐坛红极一时的校园民谣，西北风，几乎都已经不见了踪迹，眼下流行的基本上都是一些节奏劲爆的舞曲、电子音乐。 而萧飞现在还没谱完的这个曲子，明显不符合当下的音乐潮流，旋律之中满满的传统气息，还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有一大段旋律哼唱出来，居然还带着京剧的韵味。 “丫丫！” 萧飞终于开口说话了。 “嗯！怎么了？” “你和韵宝去找那位宋导演，既然他说了会全力配合，总不能只是嘴上说说就行了，这首歌要配着古筝和长笛这两样乐器，让他尽快找来，另外，还需要录制的时候，现场的音乐总监配合。” 现在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到时候现场演唱需要的伴奏，根本就没多少时间可以用来排练，只能多步并做一步走。 “哦！哦！好！韵宝，我们走！” 张晓韵现在也没有了其他的办法，只能选择相信萧飞，这对她来说并不难，毕竟，从小就是萧飞的小迷妹，萧飞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也早就习惯了。 两个人出去没一会儿，萧飞就将笔放下了，抖了抖手腕，拿起自己刚刚谱好的曲子，轻轻的哼唱了一遍，又将其中几个段落做了修改。 总共耗时不到一个钟头。 大体来说，他对这曲子还算是基本满意。 萧飞不是第一次谱曲，他从小就学各种中国传统乐器，各家流派都有所涉猎，闲暇之余也喜欢弄一些小曲子来玩玩。 当然，他的水平肯定远远比不上历朝历代的先贤大家，最多也就是自娱自乐罢了。 检查了两遍，感觉这曲子勉强也能用了，便又拿出了一张空白的五线谱，对照着誊抄了过去。 接下来就是填词。 相对于谱曲，填词对于萧飞而言就简单的多了。 他的国学功底深厚，说句不算夸张的话。 以萧飞现在的水平，如果放在古代，去参加科举考试的话，进士什么的或许还差点儿意思，但是考个秀才举人，应该不在话下。 而且，萧飞在填词的时候，也并非是选一些华丽的词藻去空洞堆砌，情之所至，文思自涌。 就是刚刚在谱曲的时候，萧飞也不是硬编出来的，而是结合着来长沙的飞机上，在一本文摘上看到的小故事有感而发，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曲子谱好。 说起来，那个小故事还是历史上真实发生过的，萧飞小时候，他爷爷曾不止一次的和他提起过，每一次讲述，老爷子也是唏嘘不已，感叹连连。 那件事发生在民国二十六年，熟悉历史的人都知道，就是在那一年，随着日寇枪声响起，举国上下陷入一片水深火热之中。 当适时，尚未受到战火波及的安远县城内一片祥和，戏院的戏台上仍咿咿呀呀的唱着悲欢离合的《桃花扇》，你方唱罢我登场，只是不知这戏里戏外唱的是谁的悲欢，又是谁的离合。 裴晏之便是这戏园子的角儿，方寸戏台上，只见他水袖柔婉、昆腔曼妙，在一众叫好声中，生生演活了那位敢爱敢恨、不惜血染桃花的李香君。 然山河倾颓，家国破碎，百姓飘零，孰能幸免。 不久，战火便绵延到此，日寇包围住县城，并来到戏园子，要求给他们单独演一场，以慰问所有小鬼子，并指名要让裴晏之登台，若是胆敢拒绝，便烧了整个戏园子，乃至县城，所有人亦难逃一死。 裴晏之没有拒绝，转身便坐到妆台前，描起了眉目。 当夜，小县城内一片寂静，映衬着戏院里灯火通明，日本人都坐在戏台下，喝着酒，吃着肉，放肆谈笑。 锣鼓敲响，戏幕拉开，好戏开场。 台上唱的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台下坐的是豺狼虎豹，恶鬼当道。 随着鼓声急切，唱腔愈发悲愤，台下那些豺狼竟似也怔住了，就在此刻，台上的裴晏之突然大喝一声：点火。 直到敌人发觉，火势早已蔓延，想逃出去，却发现门早已被堵得严严实实，整座戏楼都在他们不知不觉间被泼洒了油。 台上的戏还在唱着，正唱道：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 楼塌了，戏却未终。 位卑未敢忘忧 （本章未完，请翻页） 国，都道戏子无情，怎知戏子也有心。 萧飞完全沉浸在了回忆之中，当初小的时候，每每听到老爷子说起这位裴晏之先生，他也是不住的感慨，恨不能生在那个年代，与小鬼子拼个你死我活。 位虽卑，却时刻未敢忘忧国，这才是真正的大英雄。 恰好在来的飞机上，偶然间在杂志上看到了这篇小故事，刚才正要谱曲，突然就想到了，随后便是一气呵成。 “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位卑未敢忘忧国，写得好，写得好！” 身后突然有人说话，萧飞猛然间惊醒，回过头却见佟筱娅和张晓韵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和她们一起的还有个身量不高，戴着副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人。 “过奖了！” 萧飞起身，看向了对方。 “萧先生，这位是节目组的音乐总监裴旭先生！” 宋导演也来了，刚刚也一直站在萧飞的身后，这会儿看着萧飞的眼神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有才华的人，无论到了哪里，都会成为人们瞩目的焦点。 一个说相声的，不光会唱戏，居然还会填词谱曲，这怕不是个全才？ 还会什么，一起亮亮呗！ 萧飞点点头：“您好！” 裴旭笑道：“您好，萧先生，我听佟小姐说，这首曲子是您临时创作的？” “随手写的，让您见笑了。” 裴旭听了，眼里也是精光一闪，他是国内知名的音乐制作人，萧飞的这首曲子，写的倒不是说有多好，只是细细的品味，格外的有意境。 再配上刚刚填好的词，哼唱起来，更是让人忍不住深受触动。 “萧先生知道裴晏之？” 萧飞闻言也笑了：“您也知道？” 等等，他也姓裴，难不成…… 裴旭显然看出萧飞在想什么，笑着摆了摆手：“萧先生误会了，裴晏之先生的事迹，我听说过，虽然都是一个裴，但是没那个荣幸与英雄同宗，不过裴晏之先生，我确实十分崇敬。” 裴旭说完，看向了宋导演：“宋导！你刚才说的事情，我现在应了。” 宋导演顿时长出了一口气：“裴老师，那就麻烦您了！” “谈不上麻烦，这本身就是我的工作，再说，遇到这么好的作品，我能参与编曲，说起来，还是我占了便宜。” 萧飞听了，也大概明白两个人是什么意思。 临时要加进来一首歌的伴奏，时间又那么紧，想来最开始找到这位裴总监的时候，人家是不答应的。 重新排练一首新的曲子，即便节目组请来的是正规乐团，可时间太仓促，到时候现场直播，一旦出现纰漏，这个责任谁来担着？ 但是看过萧飞的这首曲子，又看了所填的词之后，裴旭也是见猎心喜，身为一名音乐制作人，看到好东西，便不免心痒难耐。 心里草草的计算了一下时间，虽然确实很紧张，但是，也未必完成不了，回去花点儿心思重新编曲，到时候，肯定是一首好作品。 另外，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裴旭喜欢这首曲子里面的中国风元素。 他可不是那些习惯了“拿来主义”的，一味的去捧高丽棒子的臭脚，说什么k-pop是世界流行的新元素，中国音乐人应该从中得到启示，紧跟世界流行趋势。 去特乃乃的腿儿。 我大中华以礼乐治天下的时候，三韩地区还特么是原始社会，一帮毛都没退干净的猴子，光着屁股蛋子啃玉米棒子呢。 音乐的老祖宗，现在居然要跟着那个屁大的地方学，不nia毛。 再说，那个所谓的k-pop有什么了不起的，唱来唱去，就是个三音节，哆来咪，连发都唱不上去，那玩意也能算音乐？ 还学呢，学个屁啊！ 裴旭就一直反对那些怪腔怪调，坚持中国元素的音乐创作理念，所以在看到了萧飞的这首歌之后，立刻便大为欢喜。 “裴老师！拜托了！” 萧飞说着，将他誊抄好的五线谱，双手奉上。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四十一章 毛毛虫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正在抓紧时间练习的萧飞和张晓韵随之停了下来，时间紧迫，要从头学一首新歌，前奏部分还要自己抚琴伴奏，本就很难了，两个人也只能抓紧时间练习，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 “请进！” 练习室的门被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人，个子不高，留着碎发，很面善的模样。 “对不起，打扰了！” 来人看到张晓韵正坐在一张古筝前，一只手还搭在上面，想到方才在门口听到的琴声，知道是在练习，也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何老师，您请进！” 张晓韵看到来人，连忙站起身来。 萧飞看着对方也觉得面熟，他在拜师之后就很少看电视了，虽然觉得面熟，却也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哥！嫂子！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何灵何老师，何老师，这是我哥哥萧飞，这是我嫂子佟筱娅！” 何灵笑着看向了萧飞，刚刚的琴声里面伴着笛音，看到萧飞的手上正横着一支长笛，就知道是萧飞吹奏的。 “您好！” “您好！” “哥！何老师是主持人，平时很照顾我的！” 呃？ 主持人！ 难怪看着面熟呢！ 何灵见萧飞一个劲儿的打量他，也猜出对方怕是根本就不认识他，不禁稍稍有些郁闷，他好歹也是全国知名的主持人。 特别是主持了《快乐大本营》之后，更是隐隐坐上了国内娱乐主持一哥的宝座。 结果现在活生生的站在人家面前，人家居然都不认识他。 看起来，还得继续努力啊！ “谢谢您，何老师！” 张晓韵称呼对方“何老师”，萧飞也就跟着一起这个叫了。 “别客气，我也没做什么。” 对张晓韵的遭遇，何灵是十分同情的，对台里的做法，他也非常不认同，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就因为没有选择和天娱签约，结果就多方联手，搞出来这么多事情，实在是有些不妥当。 可他只是一个主持人，根本就做不了什么，就算他去为张晓韵说话，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刚刚在走场的时候，突然听现场配乐弹奏起了一首非常陌生的曲子，问过之后，居然是张晓韵今天在帮帮唱环节要表演的歌曲，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虽然是主持人，但也是娱乐圈中人，何灵对于现在时下最流行的音乐类型还是非常熟悉的，基本上就是电子音乐当道，r&b风行，这…… 何灵不是专业学音乐的，但是也从这首曲子里面感受到了很浓厚的传统气息。 所以就想着过来看看，张晓韵的表哥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在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就完成这样一首曲子的创作。 结果看到人之后，他就愣住了，突然想到了一首乐府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何灵自问见识过的人也不少了，但是却从没见过萧飞这一款的，看着萧飞，他才突然明白了，“风采”二字，该做何讲。 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瞧着不禁心折，忍不住想要结交。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何老师！” 张晓韵见何灵过来，还挺高兴的，来长沙参加比赛这么长时间，因为年龄的关系，她虽然和其他的选手住在一起，但是，彼此之间没多少来往，平时也都是大面过得去而已。 要是真正照顾她的，也就是何灵了。 不但在节目录制的时候，每到了采访环节，就极力给她争取镜头，平时也时常过问她的衣食起居，真的就像是一个大哥哥一样。 “哦！晓韵！准备的怎么样？我刚刚听裴老师说了，你要更换表演的歌曲，就过来看看你！”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何灵一清二楚，事实上在知道张晓韵的助演嘉宾来不了之后，他还亲自给对方打了电话。 何灵毕竟混主持圈子这么长时间，人脉还是有的，恰好原本谈好要给张晓韵助演的那个歌手，和他还是不错的朋友。 于是，就想要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开始那个朋友还不愿意多说，但是架不住何灵反复的询问，就把实情告诉了他。 得知原来是台里在其中搞鬼，何灵也气的不得了。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心里正为张晓韵感到惋惜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伴奏乐队演奏的曲子，得知是张晓韵的表哥临场创作的，顿时惊讶不已。 有才华的人，何灵见过很多，但是，能够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创作出这么动听的一首曲子，他还真没见过。 “萧先生！” “何老师叫我萧飞就好了！” 眼前这位叫何灵的主持人曾给予了张晓韵不少照顾，萧飞是非常感激的。 “这样啊，我就不客气了，萧飞，你写的这首曲子，我刚刚在外面听乐队演奏过了，里面有很多中国风的元素，听得出来，你对这方面很有研究啊！” 当下虽然是韩流入侵，但是，国内依然有很多音乐人在坚持制作中国元素的音乐，比如宝岛那位唱歌含糊不清的小天王，就喜欢在他的音乐里添加民族元素，还喜欢用中国的传统乐器做伴奏。 “谈不上有研究，就是……比较喜欢。” 萧飞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也想给张晓韵创作一首流行元素更多的歌曲，但是很遗憾，对那些他根本就不了解。 “这样啊！现在已经很少能听到这种类型的歌了，晓韵，等下要加油，我很期待你这首新歌！” 得到鼓励的张晓韵也非常高兴，连忙说道：“谢谢何老师！我一定努力！” 何灵点点头，又看向了萧飞：“呃……能出来聊两句吗？不会耽误你们太长时间！” 萧飞犹豫了一下，叮嘱张晓韵继续练习，便跟着何灵一起出去了。 “萧飞！关于晓韵的事，我……我也觉得很抱歉！” 两个人走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何灵一开口就是道歉。 萧飞笑了：“何老师，这件事跟您没关系，您用不着道歉。” 何灵叹了口气，他能感觉到萧飞是有怨气的，事实上，这种事无论换做是谁，心里都会不痛快。 满心期待的过来参加比赛，幻想着可以一鸣惊人。 结果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之后却发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现，自己的努力居然是毫无意义的，因为关于比赛的结果早就已经定好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让晓韵受委屈了！” 何灵说着话，眼神有些飘忽，神色似乎也在纠结着什么。 “何老师，您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何灵苦笑一声，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他早就该想到的，自己那点儿心思根本就瞒不过萧飞这样的聪明人。 “萧飞！我也就不瞒着了，事实上，我过来除了看看晓韵，还有另外一件事。” 早就该说了！ “何老师请说！” “是这样的，这次的事确实是台里的问题，有些人的吃相太难看了，让晓韵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很抱歉，如果，我们能做些什么来补救的话，你只管提。” 提什么？ 把冠军给张晓韵？ 说心里话，萧飞还真瞧不上这个选秀的冠军。 能有什么用？ 充其量也就是等到将来张晓韵大红大紫之后，别人起来她的履历说上一句：哟！张晓韵还是《超级女声》的全国总冠军呢！ 而且，萧飞也知道，冠军的事不用提，根本不可能，原因他也早就知道了。 何灵见萧飞不说话，心里也是为难，他本不想过来的，只是突然接到了上面领导的电话，知道他和张晓韵的关系好，就让他来做说客了。 为的只是让萧飞别再纠缠这件事了。 听何灵把来的目的原原本本的亮明白了，萧飞大概其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想来，应该是小姑萧佳洁那边又有进一步的动作了，说不定还拉着他三婶白玲一起，融信达的分量，或许在芒果卫视的眼里还不算什么，但是如果再加上一个文化产业司的副司长呢？ 就算芒果卫视的行政级别和文化产业司差不多，可白玲好歹是京官，真要是动动手，怕是湖南广电的老大欧阳也得掂量一下。 萧飞虽然不知道她们做了什么，不过想来应该是让何灵的那位上级领导非常被动了。 “何老师！我们没想怎么样，行业潜规则如此，我们也没想过真的要求一个公平，您放心，我们不会再如何，我妹妹能顺顺当当的比完赛，比什么都重要。” 萧飞没明说，但是何灵却也听懂了，萧飞的意思很明白，他答应不再纠缠这件事，只是为了张晓韵，不是看在任何人的面子上。 毕竟张晓韵以后还要在娱乐圈里继续打拼，撕破了脸对谁都不好看，倒不如留下一份人情。 “这就好！萧飞，谢谢你了！” 何灵说着话，心里不禁有些失望，原本他还想要和萧飞结交一下的，只可惜，上面犯了糊涂，做出这种事。 如果不想让张晓韵夺冠，早早的通过规则运作掉也就是了，非得搞出这么多事，连他都瞧不起。 “萧飞！不打扰你们排练了，好好准备！” 何灵说着转身要走。 萧飞本来也打算回排练室的，结果刚迈了一步，便猛地回过头，看着已经离开的何灵，突然想起，为什么刚才一见面，他就觉得何灵眼熟了。 这不是大风车里的毛毛虫嘛！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四十二章 以后的以后再说 “毛毛虫！” 听到萧飞对何灵的称呼，张晓韵反应过来之后，险些被笑死，刚刚她就觉得奇怪，萧飞见到何灵这位知名主持人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要知道，她第一次见到何灵的时候，可是差一点儿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敢情自家老哥居然不认识人家，好不容易想起来了是谁，结果只记起何灵当年在央视的时候，曾和金龟子姐姐一起主持过《大风车》。 估计就连何灵自己，都不愿意提起那段历史了。 整天套着一身绿油油、毛茸茸的卡通服装，跟着一帮小孩子扮天真，就算是在央视工作，估计也没什么好炫耀的。 有这么好笑吗？ 眼见张晓韵笑的都快要满地打滚了，萧飞脑门上也布满了黑线。 难道我小时候就不能看《大风车》，金龟子和毛毛虫的时代，我好像也没几岁！ “张晓韵，晚上的演出，你还想不想登台了！” “哦！我这就接着，哈哈，排练，哈哈！” 张晓韵见萧飞生气了，赶紧起身，坐在那架古筝后面，努力让自己规矩一点儿。 可是一想到萧飞刚刚兴致勃勃的回来，询问自己，何灵是不是毛毛虫，她就觉得好笑。 萧飞看着张晓韵那没心没肺的样子，也是真的无语了。 昨天在酒店里还哭的要死要活的，现在也知道了自己被针对，即便是上了总决赛，也是个陪跑的命，居然完全不在乎了，亏她还能笑得出来。 “认真点儿！” 即便是已经知道了结果，萧飞也没打算真的让张晓韵糊里糊涂的混过去，任何演出，都需要认真对待，只为了那些喜欢她的观众。 萧飞这是拿他作为一个相声演员的基本职业操守，来要求张晓韵了。 虽然答应了何灵，不会再纠缠这件事，但是，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就这么吃了哑巴亏，显然也不是他的性格。 名次什么的，就让节目组随便决定好了。 但是，观众们又不是瞎子，谁更好，他们难道会看不出来？ 萧飞就是要让张晓韵用实力去打那些人的脸。 至于，萧飞写的这首歌，观众们喜不喜欢，他也不确定，毕竟，一直以来，他从不关注这些东西，当下流行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 但是，这首歌是非常考校唱功的，谁的唱功更好，谁更应该拿冠军，让观众们自己去评判。 下午五点钟。 总决赛的录制工作开始进入最后的准备阶段。 “你少吃点儿，饱吹饿唱，懂不懂？” “不懂！” 张晓韵说着，又拿了一个汤包，咬开一个小口，小心翼翼的吸光里面的汤汁，然后整个塞进了嘴里，把嘴里面撑得满满的，一通咀嚼，活像一只小仓鼠。 “哥！你说的那个都没有科学根据好不好，我不吃饱了，待会儿怎么有力气上台唱歌！” 你个学渣，居然敢和我堂堂被直接保送京大的高材生，说什么科学不科学的？ 谁给你的勇气？ “嫂子！你也吃！” 张晓韵见萧飞面色不善，赶紧拿了个塔糕递给佟筱娅，找靠山的意图非常明显。 萧飞还想说什么，就见佟筱娅对着他轻轻的摇头。 算了！ 由着她！ 但愿真的能化悲痛为饭量，让张晓韵早一点儿走出来。 别看这丫头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模样，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萧飞是她哥哥，难道还能看不出来，张晓韵是故意表现出来的。 只要我自己不在乎，就不会受到伤害。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韵宝！” “嗯？” 张晓韵头也不抬，只顾着吃。 萧飞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你想过没有，以后打算怎么办？是回去继续上学，还是……” 在萧飞看来，张晓韵最好的选择就是回去继续上学，虽然和经纪公司签了合同，但张晓韵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谁也不能剥夺她受教育的权利。 只可惜之前因为跑来京城学音乐，张晓韵连中考都耽搁了，现在回去的话，也只能再复读一年初三。 不过这也没关系，她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呢。 “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现在不想那些。” 萧飞还想继续再劝，佟筱娅赶紧扒拉了他一下，示意他别再说了。 唉…… 萧飞也看出张晓韵的情绪有些不大对劲，知道现在就算是和她说什么，这傻丫头也听不进去。 “那就以后再说，你自己也好好想想！” “嗯！” “还有啊！等帮唱环节结束了，我和你嫂子就要回京城了。” 张晓韵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她已经知道佟筱娅明天要开学，这次能过来，也是挤出来的时间。 “张晓韵！做好准备，五分钟之后去上妆。” 练习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工作人员说了句话，便飞快的离开了。 张晓韵也只来得及对着大开的门回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收拾干净，两人送张晓韵去了化妆间，参加总决赛的另外两个选手已经在里面等着了，看到萧飞的时候，神情明显带着点儿畏惧。 显然，经过上午那一出，萧飞在两个人心里的形象已经和“不好惹”画上了等号。 连总导演都得小心应对，这样的人，能是她们可以招惹的吗？ 唉…… 萧飞真的很想告诉她们，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不过这话说出来，怕是也没人相信。 原本，萧飞还打算帮着张晓韵拉一下人脉的，虽然是竞争对手的关系，可毕竟也算同届了，以后一起走进娱乐圈，同届之间多多少少也能抱团取个暖。 可是看两人那畏惧的模样，明显没有和张晓韵结交的意思。 “韵宝！我和你嫂子在外面等你！” 说完，萧飞就拉着佟筱娅出去了。 站在化妆间门口，来来往往都是人，也没有谁会特意关注他们两个。 直播马上就要开始，所有人都在忙着做准备。 “等会儿你也要上场，紧不紧张啊？” 紧张？ “有什么好紧张的，我每天都得面对着好几百观众说相声，你见我紧张过吗？” 呵！ 瞧把你给能的。 “这次可不一样，你面对的不光是现场的观众，还有摄像机的镜头，到时候，全国观众都能看到你的脸，你还敢说不紧张！” 佟筱娅越说还越兴奋了，她现在这种行为，要是放在宝岛，那就叫机车。 萧飞好好歹歹也是她男朋友，算上订婚了，那就应该是未婚夫，可怎么看着佟筱娅现在这模样，还盼着萧飞到时候上了台，最好掰不开嘴呢？ “你要是再说的话，韵宝知道了，她能恨死你！” 呃…… 对哦！ 萧飞是张晓韵的助唱嘉宾，他要是因为紧张出了舞台事故的话，受牵连的可就是张晓韵了。 “您好，请问您是萧先生吗？” 俩人正说着话，一个拿着对讲机的工作人员站在了他们身边。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哦！宋导让我问问您，需不需要走走场？” 彩排什么的，肯定是来不及了，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开始录制了，再过一会儿，观众就该进场了。 节目组这边最多也就能让萧飞和张晓韵提前上去，熟悉一下舞台环境。 “不用了，谢谢！” 对方听萧飞这么说，也就没再坚持，还有好些事要忙，节目组这边的人手根本就不够。 “真的不去啊？万一到时候……” 佟筱娅后面的话，直接被萧飞那无奈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这还没演呢，就别说丧气话了。 “哥！我好了，你用不用也请化妆组的老师帮你整理一下啊？” 张晓韵推门出来了，看到她脸上那妆容，化妆师是故意的？ 萧飞虽然不懂化妆，可他的审美绝对在线，张晓韵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应该着重突出她的清纯、活泼，结果这妆画的算什么玩意儿啊？ 我这么漂亮一妹妹，你给弄成一风尘女子？ “你待会儿就这么上去？” 有些不好听的话，萧飞是真不想当着张晓韵的面说，可是这妆画的也太难看了，十几岁的毛丫头，愣是让他们给画的像个舞女一样。 “走！把脸洗了去！” 啊？ 张晓韵不解：“哥！为什么啊？” “你现在这个妆和咱们等会儿唱的那首歌不搭。” “可……可时间上来不及了，哥！要不就这样！” 张晓韵也不喜欢现在的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比赛进行到现在，还留下来的选手当中就她一个是外人。 “那可不行，你自己不也说要把最好的一面呈现出来嘛，过来坐下。” 萧飞说着，已经拉着张晓韵的胳膊进了化妆间。 “锅！你要啥子嘛哦？” 张晓韵一着急，连家乡话都说出来了。 萧飞按着张晓韵的肩膀坐下，他也拉过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张晓韵的对面。 “这个是卸妆纸？” “对啊！” 张晓韵刚说完，萧飞直接将卸妆纸按在了她的面上，划拉了两把，直接将她脸上的妆给擦了个干干净净。 “你在干什么啊？我好不容易才画好的！” 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见状，气急败坏的走了过来。 萧飞看了对方一眼，直接拿起了桌子上的粉底：“我给她画！” 第二百四十三章 开嗓亮 舞台边上，只有一束追光落下，主持人何炯站在光圈之中。 《超级女声》总决赛全国三强的冠军赛，即将拉来帷幕，一开场先是哈拉了好一通，又是介绍三位选手，又是介绍评委，还有50位媒体评审团，随后又啰里啰嗦的介绍了三轮比赛的规则。 萧飞全程围观，感觉这节目的流程有点儿糙。 不过倒是也可以理解，毕竟这类纯娱乐类型的选秀节目，在国内还属首次，没有成功的范例可以用来借鉴、模仿，能做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非常不错了。 即将开始的第一个环节就是帮帮唱，三位选手和助演嘉宾分别登台献唱，然后由三位评委老师点评，打分，作为第一轮的成绩。 然并卵。 估计节目组连冠军奖杯上的名字都刻好了，所谓的比赛，也不过是走一个流程罢了。 萧飞此刻也站在舞台上，只不过四周围漆黑一片，看什么都不真切。 紧张吗？ 好像稍稍有那么一丁点儿。 毕竟是第一次上台开唱，不是说相声，不管怎么说都有些不大习惯。 “下面有请第一位选手张晓韵和她的帮唱嘉宾萧飞，为大家带来他们的原创歌曲——《赤伶》。” 萧飞？ 赤伶？ 这都什么啊？ 台下的观众都是一脸懵，萧飞这个名字，他们显然是没听过的，而赤伶…… 对了，何老师说了，是原创歌曲。 冠军赛唱原创歌曲？ 这胆子也太大了！ 三位评委当中，有一位小包老师，此刻已经皱起了眉毛，抱着胳膊，面无表情的，显然对张晓韵第一轮就唱原创有些不满意。 《超级女声》的总决赛已经进行了好几轮的比拼，期间也有选手在台上唱原创歌曲，但是那质量就甭提了。 基本上这么干的选手，都是抱着取巧的心思，奢望能用原创歌曲的新颖性，来博人眼球，获得一个不错的分数。 但是，之前无一例外，都被他们三位评委给批的一无是处。 张晓韵要在冠军赛的舞台上唱原创，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这位小包老师的心里，已经给张晓韵打上了一个大大的叉。 舞台上，那一束追光也暗了下来，舞台上漆黑一片，就在人们疑惑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了一声。 “咦……呀……” 呃？ 这是什么？ 怎么听着……好像是在唱戏一样。 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听戏的，即便是在电视上看到了，也会立刻换台，那慢悠悠的唱腔实在是吸引不了他们，与之相比，他们更喜欢劲爆的舞曲。 比如全国三强当中的安幼琪，这姑娘能过关斩将，一路杀到全国前三强，靠的就是她在舞台上动感十足的音乐。 不过小包老师倒是来了兴趣，原本紧皱的眉头也在不经意间舒展开了，对接下来的表演也有了一些期待。 别人或许听不出来，但是他却算是半个行家，刚刚这一声感叹虽然听似简单，但是，他很清楚，这一开嗓，里面少说也有十几年的功夫。 真真的开嗓亮。 这个时候，舞台上又亮起了一道追光，打在了萧飞的身上，台下的观众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浅浅的惊呼。 一席月白色的长衫，这是萧飞从京城带过来的，也是他的个人习惯，无论去什么地方，他都习惯带上这么一件，不见得穿，却也从不离身。 在决定要给张晓韵做帮唱嘉宾之后，萧飞就让佟筱娅从酒店给拿了过来。 这样的一身装束，换做穿在别人的身上，或许会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但是，穿在萧飞的身上，偏偏显得那么得体，仿佛他天生就该如此装扮。 往脸上看，即便是素面朝天，也难掩其风采。 翩翩佳公子，机巧忽若神。 小包老师的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了这句词。 萧飞在台上只是负手而立，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萧萧肃肃，爽朗清举，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忽的，萧飞将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手上横着一支长笛，轻巧的挽了一个花，凑在嘴边，清脆的笛音响起，让每个人的心头都不禁为之一肃。 一段灵动的旋律一气呵成，就连负责现场指挥的裴旭都不禁大吃一惊，这长笛演奏的功底，即便是很多专业民族乐团的王牌，与之相比，怕也不差了。 紧接着，舞台上又亮起了一道追光，这场演出的主角张晓韵出现在了光束当中。 让所有人都惊讶的是，之前那个仿佛只会在台上蹦跳着唱“酸酸甜甜就是我”的张晓韵，此刻完全变了另外一副模样。 长发很随意的挽起做了一个简单的发式，余下的披散在肩头，说不出的缥缈，身上也不再是她那标志性的公主裙，而是换上了一套淡粉色的汉服，这种本应该老掉牙的东西穿在她的身上，竟说不出的和谐。 最让人惊讶的还是张晓韵的妆容，原本的杏核眼，画上了重重的眼线，微微吊起，直插双鬓，脸上也抹着浓浓的腮红。 这是…… 京剧舞台上大青衣的妆容。 即便是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喜欢听戏，却也在电视上看到过。 萧飞确实不会化妆，可自小就开始学京剧的他，怎么可能不会勾脸，将张晓韵脸上原本的妆擦掉之后，他就直接利用现有的化妆品勾出来了一个大青衣。 笛音依旧缭绕，张晓韵忽然也动了，双手在面前的古筝上轮番滑动，叮叮咚咚，琴声响起，与萧飞的笛音混在一起，仿佛高山流水一般。 这孩子居然还有这功夫？ 无论是观众，还是评委都被张晓韵的古筝弹奏水平给惊了一把。 安然坐在媒体评审团当中，看着台上的两人，心中不禁暗自发笑。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什么都不做。 昨天在机场分手之后，安然一直在等着萧飞的电话，她自然想要帮忙，萧飞救了她的命，太大的忙或许帮不上，多多少少也可以报答一下。 但电话却一直没响。 原本她还在琢磨萧飞会怎么做呢，结果就听到了何灵报幕的时候，提到了萧飞的名字。 再看兄妹两个在台上的表演，安然明白了。 萧飞这是打算要用实力来反击啊！ 就算改变不了比赛的结果，也得让人知道，他们不是好欺负的。 嘿嘿！ 啪啪打脸！ 安然倒是没想过，萧飞会怎么做，不过转念再一想，也就释然了，萧飞再怎么少年老成，可终归是个年轻人，心高气傲是免不了的。 就是不知道这场演出，会有多精彩呢？ 琴笛合奏忽的戛然而止，紧跟着，人们还没从刚才的旋律当中清醒过来，就见裴旭的手一挥，伴奏响起。 独特的旋律，和时下最流行的任何一种风格的音乐都截然不同，没有电子音，没有强烈的节奏变化，轻柔却庄重，灵动却又肃然。 “戏一折，水袖起落，唱悲欢唱离合，无关我……” 张晓韵手指轻轻勾动，演奏出了几个音符，轻启朱唇，吟唱起来，不再是那种略带着奶声奶气的强调，而是变得……格外空灵。 “扇开合，锣鼓响又默，戏中情戏外人，凭谁说……” 评委当中的小可老师听得眼光大亮，他本身就是国内极其优秀的音乐制作人，尤其擅长填词。 这首原创歌曲一开始，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便已经道尽了伶人的一生。 这是…… 小可自然不会认为这是张晓韵写的，既然是他们的原创，那就只有…… 这个人叫萧飞！ “惯将喜怒哀乐都融入粉墨，陈词唱穿又如何，白骨青灰皆我，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 位卑未敢忘忧国！ 小可老师的耐心突然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是啊，位卑未敢忘忧国。 在那个烽火四起，山河动荡的岁月里，多少平时被人们所鄙视的下九流，却能在面对生与死的考验之时，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我以我血荐昆仑。 梅兰芳大师蓄须明志，不也正源于这“位卑未敢忘忧国”吗？ 仅仅只是开始，就足以震撼了，评委们也收起了轻视的心思，开始认真的审视这种难得一见的佳作。 且不说其他，单单是一句“位卑未敢忘忧国”，就足以让这首歌传唱了。 但是很显然，更加震撼他们的还在后面呢。 张晓韵唱完，双手轮动，节奏开始变得激荡，而此时，萧飞也将长笛落下，起手做了一个大青衣的水袖动作，一开腔，更是让现场观众都惊呆了。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情字难落墨，她唱须以血来和，戏幕起，戏幕落，谁是客……啊……耶……” 他……她怎么在台上唱开戏了？ 没错，萧飞刚刚这一段就是呵着京剧里的西皮流水唱出来的，现场的观众大多都是年轻人，他们十几二十年的人生，大概都没听过一折戏，可此时，听着萧飞突然在台上唱起了京剧。 而且，一个大男人唱的还是青衣的曲调，这…… 居然一丁点儿违和的感觉都没有，这太神奇了。 小可老师和小包老师两人看着萧飞在台上一举一动，听着一字一腔，激动的手都在颤抖。 他们作为国内知名的音乐制作人，自然不甘心自己国家的音乐被东来的韩流给冲溃，他们也一直在寻找着一条全新的路，想要让中国的音乐重新找到属于本民族的灵魂。 只可惜，外来物种过于凶猛，他们再怎么努力寻找，却也始终不得要领。 没想到受邀来参加一个选秀节目，居然让他们找到了灵感。 我们国家传统的音乐文化不能丢，应当被发扬光大，没错，我们国家的音乐才是最适合我们的，什么韩流，什么欧美音乐，都是狗屁，中国的，才是最diao的。 “浓情悔认真，回头皆幻景，对面是何人……” 萧飞眼波流转，一段《桃花扇》中李香君的念白轻吐，即便是没上妆，可此时此刻，每一个观众都自动忽略了他的性别，仿佛站在台上的就是一个绝代佳人。 明明台上站着的就是一个大男人，可扮起女人来，愣是让人感觉不到一丁点儿的反感。 如果平时生活当中，有哪个男人翘着兰花指，细声细语的说话，人们见着了，怕是要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但是此刻，他们非但没有反感，甚至感觉不到一丝丝的违和。 “戏一折，水袖起落，唱悲欢唱离合，无关我，扇开合，锣鼓响又默，戏中情戏外人，凭谁说……” 音乐一转，张晓韵又接了过去，空了一个段落之后，笛声再起。 台上的绝代佳人又变成了原先那个翩翩公子。 “小可老师，你觉得怎么样？” 小包老师侧过身子，轻声的问了一句。 小可老师没说话，只是不住的点头，还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音节，这首歌给他的启发实在是太大了，他想要细细的品味，琢磨。 小包老师也不以为意，笑了一下，又重新坐正了身子。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等张晓韵唱完，萧飞又给接了回去，还是方才的戏腔，刚才乍一听有些不大适应，现在就不同了，每一个人都如痴如醉的看着台上的萧飞，眼神之中都带着迷离。 “你方唱罢我登场，莫嘲风月戏，莫笑人荒唐，也曾问青黄，也曾铿锵唱兴亡，道无情，道有情，怎思量……道无情，道有情，费思量……” 张晓韵此刻也唱起了戏腔，着实的让所有人吃了一惊，现场懂戏的人没有几个，懂的人能听得出来，张晓韵的戏腔比起萧飞，显然在火候和功力上差得老远，但是，显然也并非是个外行人了。 一字一句，同样颇见功力。 一段旋律过后，灯光熄灭，舞台也重归平静。 而每一个人的心里，却仿佛经历了一番惊涛骇浪般，耳边充斥着的电子音，在这一刻被洗荡一空，剩下的只有那委婉动听，悠悠扬扬的曲调。 第二百四十四章 褒贬不一 舞台上，灯光再度亮起，萧飞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了主持人何灵，还有重新被请上了舞台的张晓韵。 萧飞下台之后，就叫上佟筱娅，两个人急匆匆的赶回酒店，接着还要去机场，赶今天最后一班发往京城的飞机。 张晓韵站在何灵的身旁，心情在激动之余，还有些紧张，虽然整首歌被完美的呈现了出来。 但是，她也不确定，这种满满中国风元素的歌曲，还是一首原创，能不能得到三位评委老师的认可。 “和大家简单说明一下，晓韵的帮唱嘉宾因为私事，今天晚上还要赶回京城，就没办法和大家再见面了！” 何灵说完，坐在评委席上的小可、小包两位老师明显有些失望，他们还打算和萧飞简单聊一聊呢。 “相信大家对于萧飞一定都不是很熟悉，晓韵，你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怎么样？” 这都是节目流程设定好的，不过刚刚萧飞在离开的时候，也和张晓韵说了，不要过多说他的事。 他并不想借着这个出名，这次登台，只是适逢其会而已，根本上，他还是更加认同自己相声演员的身份，借着唱歌唱戏扬名，不算本事。 张晓韵这会儿可是个听话的好孩子，萧飞不让她多说，她自然不会多说，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说了萧飞是因为快要开学了，需要回家去做准备。 “张晓韵，你刚才说萧飞是你的表哥，他是专业的戏曲演员吗？” 小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是的，我哥哥就是个普通人，这次来长沙，也只是为我加油，只是……” 说到这里，何灵赶紧给接了过去。 “大家都知道，原本张晓韵在帮帮唱环节，定好的是另外一名知名歌手，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来不及赶到长沙参与节目录制，所以，萧飞刚刚算是救场，让我们一起感谢萧飞为我们带来的精彩表演！” 说完，率先鼓起了掌。 张晓韵原本的帮唱嘉宾，在之前的预告片里已经介绍过了，大家也都知道是谁。 现在因为一些原因，对方没办法过来，这就需要何灵帮着圆回来了，否则的话，那就是得罪人。 毕竟，这次只是为了不让张晓韵拿冠军，连带着把人家都给坑了。 要是不解释清楚的话，以后也就甭合作了。 时间上来不及赶到长沙？ 好！ 这理由我们信了。 观众或许不了解，但是三位评委都是人精一样，从张晓韵被负面新闻缠身，他们就察觉出不对劲了，后来稍微了解一下，就知道了，张晓韵没签约。 剩下的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但是，没有人会在意这些，虽然有点儿下作，但都在规则允许的范围之内，谁都希望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仅此而已。 “刚刚在介绍的时候说，这首《赤伶》是你们的原创歌曲，是……萧飞创作的吗？” “是的！是我哥哥写的！” 张晓韵说到这里，心里也是难掩骄傲。 我哥哥就是牛，牛x格拉斯！ “因为杨老师有事，没办法赶过来，我也只能拉着我哥哥上台，可他虽然不是专业的戏曲演员，却从小学戏，没唱过歌，于是就写了这首《赤伶》。” 嘶…… 三位评委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张晓韵虽然没说，但是，他们也猜到了，萧飞应该是临时决定登台，同样也是临场创作了这首歌。 卧槽！这年轻人…… 简单聊了两句，何灵也不敢让张晓韵说的太多，对方毕竟是个孩子，万一哪句话搂不住，再爆个大料，到时候，可就没办法收场了。 “好了，让我们来听一听三位评委老师的点评，小包老师！” 小包老师早就在等着了，他心里有很多话想要说。 “这首歌呢，从歌曲本身来看，非常巧妙的运用了戏腔加昆曲，确实有很多亮眼的部分，戏腔本身也是蛮惊艳的，作为一首原创歌曲，我觉得称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起是难得一见的好歌，尤其是里面包涵了很多中国传统的元素，属实难得一见，在填词方面也比较流利，化用了昆曲《桃花扇》，另外，我个人是认为编曲方面，其实可以再精致一点，其他都挺不错。” 这算是比较中肯的评价了，小包老师也毫不掩饰自己对这首歌的喜爱。 至于他所说的编曲方面的不足，这就不是萧飞的问题了，因为时间太仓促，裴旭即便是有着金牌编曲家的名头，也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 不过，小包老师的点评显然并没有结束，刚刚听到的这首歌，让他生出了太多的想法，只可惜，萧飞不在，不然的话，他一定要和萧飞好好的探讨一番。 “另外，我还想谈一谈这首歌的内核，我们大家都知道，在旧社会，戏子的社会地位是非常低的，作为社会的底层，被人称作下九流，在国家危难之时已是自身难保，却仍然不肯放下爱国卫国之念。” 小包老师说着，还摘下眼镜，擦了擦眼角，显然刚刚这首《赤伶》给他的触动很深。 “位卑未敢忘忧国，当决意为国献身之时，已不在乎是否有人记得他，自己的付出是否值得，就像京剧大师梅兰芳先生那样，身处危亡时局，面对豺狼虎豹，毅然蓄须明志，这就是位卑未敢忘忧国。” “另外，这首歌最打动我的是还有一句，莫嘲风月戏，莫笑人荒唐，也曾问青黄，也曾铿锵唱兴亡，伶人的形象瞬间丰满起来了，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陈凯歌导演的《霸王别姬》，里面张国容先生演的程蝶衣就是一位旧社会的伶人，他热爱戏曲，也精通技艺，所谓不疯魔不成活，正因为他爱戏，才会如此痴狂，才能把戏唱得这么好，令台下客如痴如醉难以自拔。” 显然大家都是看过这部电影的，而张国容也刚刚离开大家不久，许多人都印象深刻。 “不过，这首《赤伶》里面所描绘出来的伶人，在精神层面上，显然要更高，他明白和理解戏文所呈现的，是一个高度理想化的世界，所以劝人，莫嘲风月戏，莫笑人荒唐。他理解观众的陶醉，故也不会去笑他们。” “戏子在旧社会身份确实低贱，却也关注民生，也在台上歌颂兴亡英雄，批判前朝暴政。他只贪风月吗？不尽然，他希望百姓不要再过着青黄不接的苦日子，他反思朝代更迭的原因，并用戏文记录着那些百世流芳的壮举，唾弃卖国求荣的奸人，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这几句，直接就把伶人从一个戏痴的形象，拔高到了一个有自我意识、信仰追求的高度，有热爱，有包容，有情怀。” “相比《霸王别姬》中‘还陷在那段隔世经年的梦’的程蝶衣，这首《赤伶》中的伶人真的更加有血有肉、令人敬服。” “再有就是词中反复提到的‘谁是客’这个问题，就上升到了艺术的层面了，坐在台下的观众，仿佛是戏园子的客人。可实际上呢？伶人唱完这一场、又唱下一场，每一场都是倾尽了心血去唱，人笑痴，人笑狂，说他是个戏疯子，然而唱悲欢、唱离合，俱与他无关，他才是这场戏的客，是看戏的人，入戏太深，所以，我想说，在意境方面，这首《赤伶》确实达到了一定的高度。” 看着小包老师在台上侃侃而谈，无论是现场观众，还是主持人何灵都大吃一惊。 因为随着《超级女声》的热播，小包老师毒舌的形象早就已经深入人心，哪怕选手在台上表现的再怎么好，他都要忍不住批驳几句。 今天这是怎么了？ 夸起来没玩了啊！ “不过，在唱功上，张晓韵还应该再提高一些，和萧飞相比，你的戏腔明显功力不足，继续努力！” 对嘛！ 这才是小包老师的风格，不过，这算是批评吗？ 小包老师点评完，紧接着是小可老师，他的点评风格相较而言，就温和许多了。 “歌曲本身不想说的太多，刚刚小包老师已经说的很全面了，至于唱功问题，张晓韵确实有待加强，不过考虑到她的年纪，其实已经非常难得了，《赤伶》这首 （本章未完，请翻页） 歌的歌词很不错，曲调朗朗上口，背后意蕴很深刻。” 简单的两句话，小可老师也说到了意境上。 “位卑未敢忘忧国，听到这一句的时候，我的心情真的很激动，旧社会台上的伶人作为社会的底层，在国家危难自身难保，却仍然不肯放下爱国为国之念，决意为国献身，他不在乎是否有人记得他，也不在乎自己的付出是否值得。” 又是夸！ 何灵作为主持人，直面这几位评委，心里也不免有些尴尬，他已经知道了比赛的最终排名，可现在连着两位老师都是夸奖，真不知道节目组要怎么做，才能将这场比赛收的圆满了。 “赤是赤子之心，伶是戏子，都道戏子无情，然而，在国家危急时刻，戏子的爱国主义是毫无疑问的，这与这句话是一致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这句话唱出了这首歌的灵魂。” “是的，也许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伶人，虽然我的社会地位不高，但我也有一个想法，就是在山河熊熊燃烧的烽火面前，保卫我的国家，单只这一个核心，这首歌就称得上是佳作。” 与此同时，这场直播的三强冠军赛，全国各地许许多多个家庭也都在关注着。 其中也包括了萧家。 “看看，看看，我就说小飞肯定得吓咱们一跳，这小子，居然还有这本事呢，以前都不知道。” 萧佳洁挺着个大肚子，躺在躺椅上，激动的手舞足蹈的。 一旁的张译时时关注，可不敢让她动大发了，现在月份大了，怀的又是双胞胎，稍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出问题。 萧飞不在家里，真出了事，全家人都得抓瞎。 萧佳琦倒是个医生，只可惜是个心脑血管方面的专家，产科不擅长啊！ “稳当点儿，稳当点儿！” “呵呵！小洁你可别夸他了，这孩子就是逞能，韵宝这么关键的比赛，他都敢蛮干，万一出了错，可怎么得了。” 张玉虹笑呵呵的，嘴上说着埋怨的话，心里甭提多美了。 萧飞是她的儿子，自家儿子优秀，她心里能不高兴？ 也就是萧飞低调惯了，不愿意显摆，不然的话，她非得天天带出去炫耀一番不可。 萧佳洁听了，也没说什么，关于这场比赛，萧飞在电话里都已经和她说了，最终的结果已经没了悬念，一番暗箱操作下来，张晓韵表现的再好都没用。 只是没法和张玉虹说，她还不了解自己的这个大嫂，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急，典型的四川辣妹子。 要是让她知道了，非得闹上一场不可。 “哥！萧飞露脸了，你也不夸两句。” 萧佳琦是被迫过来看电视的，心里还在惦记着他没写完的论文。 “夸什么，不过小道而已，登不得大雅之堂。” 嘿！这老学究，跟他就聊不到一个频道上。 萧佳洁懒得说话，反正有大嫂张玉虹在呢。 果然，萧佳琦刚说完，张玉虹就直接甩过来一句：“你给我闭嘴！” 得！萧佳琦立刻就没电了，惧内，是萧家男人渗透到骨子里的基因，并且已经传染给了萧家的女婿。 他们这边正说着，电视上，小可老师点评完，还剩下最后一位评委老师。 大脸肿得像个馕，穿着身露肩膀的大红晚装，坐在那里，上身的肉被勒得一骨碌一骨碌的，脑袋上还顶着一个硕大的向日葵，周身满满的风尘气。 名字也十分脱俗，姓杨名二，直接暴露了性格缺陷。 原先谁也不知道这一位到底是干什么的，本身也不算个音乐人，却能坐在这里当评委，不过因为点评的时候言辞犀利，倒也吸引了不少关注。 如果说小包老师是毒舌的话，她就是毒舌之祖，一张嘴满屏毒液。 “我不同意小包老师和小可老师的意见！” 果然，又蹦出来唱反调了。 听到她这么说，谁也没觉得奇怪，因为早就已经习惯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四十五章 我来告诉你 在《超级女声》爆红全国之前，谁也不知道这个杨二到底是干什么的，全国总决赛一开始，观众们就看到一个皮肤黝黑，肥粗大胖的老娘们儿坐在了评委席，和她相比，小包和小可两位老师都显得格外娇小。 形象倒人胃口，装扮更是辣眼，每次登场都是松松垮垮的露肩装，脑袋上还非得贴上一朵各种颜色的大花朵，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旧社会暗门子里的退役花魁。 点评的时候，有人说她犀利，有人说她毒舌，当然了，更多的人还是认为她那就是单纯的缺德。 鸡蛋里挑骨头，谁还不会啊！ 可问题是，参加比赛的就是一帮二十郎当岁的孩子，一个个都走在追逐梦想的道路上，这个时候，谁托一把，那都是再造之恩。 她倒好，没病都能给你诊出三分毒来。 总决赛开始之后，第一场全国50强突围赛上，她的那一句：机会就是秃子头上一根毛，抓住就抓住了，没抓住就没了。 一场比赛下来说了不下六七遍，直接怼哭了好几位选手。 人们不知道秃子的脑袋上到底能有多少根毛，却记住了这个杨二脑袋上的那朵花。 有了关注度，人们也想要了解一下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杨二，并且纷纷质疑她到底有没有资格做评委。 节目组也适时的给出了关于杨二的一些资料，人们这才知道，她13岁时，就考入了魔都音乐学院，毕业之后被调入中央民族歌舞团，成为全国最年轻的独唱演员。 嚯！ 可以啊！ 不过相较于她的履历，人们从网上翻出来的一些资料更加吸引眼球。 这位号称歌唱家的杨二，音乐作品基本没有，但是情史却十分丰富，最早的时候，嫁给了一个美国的摄影师，结婚后就直接移民了，可是这段婚姻没持续多长时间就以离婚告终，随后，杨二在美独立生活十年，期间还曾到意大利当模特。 模特？ 欧洲人的审美已经这么奇葩了吗？ 一张宽大的座椅都放不下的屁股，居然也能做模特？ 就这玩意儿娶回家，都够恶心半年的了，居然认为也是一种美？ 西方人的到回路当真是清新的很，我大中华的老百姓实实的理解不来。 她要是都能行的话，我二婶子也可以啊！ 而且，绝对比她更优秀，毕竟，劳动者才是最美的人。 在欧洲期间，杨二一会儿恋上这个，一会儿又恋上那个，总之，生活精彩缤纷，有滋有味。 事业上，做过模特，做过摄影师，做过客座讲师，也做过生意，可就是没怎么在音乐道路上有所发展，称得上是不务正业。 人们怀疑她的专业性，倒也不是无的放矢。 每次她只要开口，基本上就是唱反调，反正小包和小可两位老师喜欢的，她就讨厌，人家批评的，她就赞扬，毫无职业操守可言，完全是为了唱反调而唱反调，好像不这样就不能体现出她的另类。 其实要说另类的话，她已经不需要通过犀利的点评来表现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看她脑袋上的那朵向日葵，正常人谁能顶着那玩意儿出门。 还有敢于蔑视世俗的眼光，勇敢的露出大面积的黑肉，就足以证明了她的与众不同。 现在轮到她点评了，果然又是习惯性的唱反调，对此观众习惯了，小包和小可两位老师也早就习惯了，抱着肩膀，往椅背上一靠，只当中场休息，谁也没理会旁边那退役花魁放闲屁。 “这首歌在我看来，毫无艺术性可言，曲调单薄，并且在演唱的时候大量运用过时的戏腔，我并不是说民族性强的东西不好，但是，也要讲究与时俱进，已经被证明是可以淘汰的东西，再翻找出来炒冷饭，有什么意思呢？” 尼玛，果然是口high王者。 看看，都被我精准的点评惊到了？ 杨二见众人都是目瞪口呆的模样，心里那叫一个美，也就是座椅卡屁股，不然的话，非得站起来说。 哈哈！ 继续！ “还有张晓韵现在的妆容，我非常不喜欢，实在是太土气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儿，身上居然找不到一丁点儿时尚的元素，真的很可悲。” 说着还连连摇头，脑袋上的那朵向日葵在灯光的映衬下，仿佛活了一般。 只是…… 你这玩意儿能叫时尚？ 奇葩还差不多！ 我们都是凡夫俗子，实在是理解不了你的美。 “再有就是刚刚小包和小可两位老师所说的意境，我觉得你们是过分解读了，哪里有这么多故事藏在里面呢？我是没听出来，我能听到的，只是刻意的卖弄，堆砌出一些华而不实的语句，听着好像高大上，但实则苍白无力。” 说着话，还一脸嫌弃的甩了甩手，仿佛听到这首歌，就让她沾染上了脏东西一样。 张晓韵在台上面无表情，两眼放空，从杨二说第一句话还是，她就自行开启了屏蔽信号，杨二一通喷。 可是到了张晓韵的耳朵里就只剩下了一个音节。 嘟~~~~~~~~~ 这种声音只能由人的身体中后偏下部发的出来。 “杨二老师！”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开口，打断了杨二冗长的屁声。 现场所有人都惊讶的看了过去，见说话的居然是担任节目音乐总监的裴旭，之前的节目当中，他偶尔也会受邀发表一些简短的评价，但都是别人要求的，从来都不会主动开口。 今天这是怎么了？ “很抱歉打断您的发言，不过我有一些不同的意见。” 裴旭说着，也不管杨二的脸色有多难看，毕竟打断了人家排气，很容易造成消化系统紊乱，从而导致便秘。 “小包老师、小可老师，我有一个问题，想要先请教二位，请问，您二位能听得出刚刚这首《赤伶》里面要讲的是哪一位历史人物吗？” “裴晏之！” “裴晏之先生！”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回答道，这是基本的素质，坐在评委席上，什么都不知道，就靠哗众取宠怎么能行。 刚刚萧飞和 （本章未完，请翻页） 张晓韵在唱这首歌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已经想到了，身为音乐人，他们的知识储备量也是非常惊人的。 当然，如果没有萧飞中间那段《桃花扇》里李香君的念白，他们或许还不会这么容易想到裴晏之。 “没错，就是裴晏之先生！” 接着裴旭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裴晏之先生的生平，听到裴晏之因为国仇家恨，纵火焚烧戏楼，与日寇同归于尽的时候，即便是不知道裴晏之这个人，大家也不禁唏嘘。 当真是位卑未敢忘忧国啊！ “杨二老师！” 裴旭介绍完裴晏之，随后就对准了杨二。 “这难道就是您所说的卖弄、苍白无力、华而不实？” 杨二想要反驳，但是眼下这个局面，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搬回一局了。 “裴老师，我说的是这首歌的音乐性，而且，我们这是一个音乐选秀节目，不是在传播历史知识，我承认您所说的那位裴晏之先生很伟大，但是，就因为这首歌歌颂了他，难道就能将歌曲，还有演唱定义为优秀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中国历史上有那么多民族英雄，只要尽情的歌颂他们就好了，比赛还有什么意义？” “当然不能，但是，如果只是因为这首歌里面添加了许多中国风元素的话，就将其认定为过时，我认为是非常不妥当的，京剧传承几百年，中国的音乐更是传承了数千年，难道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都应该摒弃不用吗？我觉得这种说法，十分偏颇！” 杨二刚要开口，身旁的小包老师便抢先说道：“我认同裴老师的说法！” 小可也举起了手：“我也赞同，作为中国的音乐人，我觉得将中国本民族的音乐发扬光大，这才是新一代音乐人的使命，一味推崇韩流，欧美音乐，确实是偏颇了！” 三怼一！ 尽管杨二觉得按照自己的火力存储量，完全能怼回去，但是，现在不光是这三位，现场观众的大多数，显然也是赞同的。 而且，观众此刻朝着她投射过来的目光，明显带着不善。 再开口？ 恐怕就得挨骂了！ 虽然她脸皮厚，不怕挨骂，但是，她怕舆论风向啊！ 好不容易在国内找了份评委的工作，渐渐也有了一些人气，她可舍不得丢了。 真要是丢了的话，拿什么吃饭啊？ 这一身的黑肉养出来可不容易，丢了的话，她不得心疼死啊！ 哗哗哗…… 观众们发出了一阵掌声，虽然他们还是更喜欢时下流行的那种音乐因素，但是，这也并不妨碍他们喜欢这首《赤伶》。 独特的戏腔唱法，确实很有新鲜感，也让人眼前一亮，回想起方才的旋律，仿佛浮躁的内心都得到了一丝丝的平静，这种感觉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好了！” 何灵可不敢让这场辩论再继续下去了，节目可是有时常要求的，而且，他也担心几个人争论起来，一旦争论变成了争吵，可就没办法收场了。 “现在请三位评委为一号选手张晓韵打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四十六章 事了拂衣去 永远都不要试图去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前任花魁杨二老师显然就是这一款的。 如果说她真的一点儿专业素质都没有，还真的是冤枉她了，只是这老娘们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 作为一个拥有“因为反对，所以反对”人设的评委，杨二显然不能毁了她在观众心目当中根深蒂固的形象。 所以在随后的打分环节，小包和小可两位老师都给张晓韵打了90以上的高分，杨二则亮出了一个大大的80，就这，她还不情不愿的，亮出分数之后，还解释了一句。 “在我看来，张晓韵的得分，应该更低一些才合理。” 啥意思？ 老娘被道德绑架了呗！ 要不是你们都说这首《赤伶》好，还发动群众围攻我，我连80都懒得给，现在能给这么“高”的分数，你们应当感激我。 小包和小可两位老师顿时黑了脸，也就是因为和芒果卫视有合同，不然的话非得直接起身离席不可，羞与此类人为伍。 张晓韵倒是非常看得开，她知道，就算前两个环节，她都拿第一也没用，最后一个环节是观众短信投票，这个才是重头戏，也是节目组最方便做手脚的一个环节。 既然明知道自己再怎么样，也无缘冠军，那还生什么气啊！ 非常有礼貌的感谢了三位评委老师，随后鞠躬下台。 看看人家！ 一个孩子都这么有气度，在看看你，那朵向日葵还顶得住吗？ 应该直接砸你脸上。 小包老师在张晓韵下台的时候，还特意起立鼓掌，连带着全场观众也是掌声雷动。 杨二本就不白的一张脸，此刻变得更黑了，脑袋上戴着的那朵向日葵则更显艳丽。 最搞笑的是，小包老师在落座的时候，还特意将座位朝着小可老师那边挪了一点，这一幕直接被现场的摄像机给捕捉了进去。 “就该隔着这个臭狗屎！” 萧家，萧佳洁气愤的挥舞着胳膊，张晓韵虽然不是她的亲侄女，但是，和亲侄女也没什么两样，现在被人这么欺负，她怎么忍得了。 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三嫂，看电视呢？瞧见咱们家孩子让人给欺负了吗？” 显然，萧佳洁这个电话是打给白玲的，老一辈虽然有些疏远，但是他们这一辈倒是走得很近，两人刚刚联手逼宫了芒果卫视，又整了那个金蝶公司。 结果还没等喘口气的工夫，这个杨二又撞枪口上了。 “不用你说，我刚才让人查了，这个杨二的新书正在申请批号，德行有亏的人，也好意思着书，芒果卫视也不像话，这种人居然还和她合作，既然做了评委，就该有一颗公心，这件事你别管了，我给孩子出气！” 原则什么的，白玲这会儿也不要了，呃……好像不该这么说，原则还是要的，只是这人私德有亏，卡她的批号，也是理所当然。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萧佳洁挂了电话，一抬头就见大家伙都看着她呢。 “看我干什么，还不让我给孩子出气啊，这首歌还是小飞写的呢，唱的多好，到她嘴里竟然什么都不是了，不整她整谁啊！” 张玉虹也没说话，她现在也气着呢，小姑子和妯娌联手给她出气，她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这，都便宜她了。 比赛继续，另外两位选手的帮唱环节结束，虽然张晓韵被杨二刻意针对，但最终的得分，依然排在了第二名。 随后进入第二个环节，三位选手通过抽签的方式，来决定自己要演唱的歌曲，随后由50位媒体专业评审打分，这一轮的得分和帮唱环节的得分相加，前两名进入最后的决赛，争夺冠军，第三名直接被淘汰。 按照最初的计划，张晓韵应该在第二个环节结束之后就被淘汰的，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现如今台里也已经知道，张晓韵是个有背景的，要是玩脱了的话，容易给自己惹上麻烦，再加上那首《赤伶》确实足够惊艳。 虽然有杨二扯后腿，但是，好歌是压不住的，等到今天的比赛结束之后，这首《赤伶》怕是就要流传开了。 到时候，这首歌的主人居然只拿了个第三，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谁也不相信啊！ 三位选手表演完，还是由评委点评，虽然没有打分的权利了，但是杨二依旧保持着她那个“因为反对，所以反对”的人设，对着张晓韵的唱功，鸡蛋里挑骨头，各种嫌弃。 大概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影响到媒体专业评审的投票结果，然并卵。 杨二虽然通过奇葩的人设，收获了一波人气，但是在这些媒体评审的眼里，她算个球啊，脑袋上的向日葵都比她名气大。 就算是那所谓的人气，绝大多数也都是将她看成一个疯婆子罢了。 至于杨二被那么多人讨厌，为什么还能坐在评委的椅子上，完全是因为，芒果卫视将她当成了一个搞笑担当，玩逆向宣传，吸引人气呢。 大概也就只有她自己不知道，还在做着“老娘正当红”的美梦。 第二个环节结束，张晓韵直接跃升到了第一名，和安幼琪一起，进入最后的决战。 没错，就是第一。 安然在众多媒体同行当中，说句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什么公正不公正的全都放到一边，萧飞对她可是救命之恩，现在有机会小小的报答一下，给张晓韵拉拉票又怎么了？ 最终的冠军归属？ 那是芒果卫视自己的事，既然要吃，就别怕被人嫌弃吃相难看。 一个广告里插播电视剧的地方台，还有什么好怕的？ 张晓韵这边准备最终决战的同时，萧飞和佟筱娅已经登上了返回京城的航班。 萧飞并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那首极限创作出来的《赤伶》，在小包和小可两位老师的大力推崇之下，已经开始悄悄的走红。 这个晚上，关注着这场总决赛的人，可不在少数，热热闹闹了一个夏天的时间，终于到了要决出最后冠军的日子，人们自然不会错过。 不得不说，现在中国老百姓的娱乐方式还是太少了。 一场草根选秀，居然引得全民关注，还连着好几期冲到了同时段全国电视节目收视率排行榜的首位，让芒果卫视打响了名头的同时，也赚得盆满钵盈。 “你说，韵宝那边怎么样了啊？” 萧飞手上拿着杂质，随手翻着打发时间：“什么怎么样，最后的结果早就定下了，还有什么好关注的！” “万一呢？” “不存在万一！” “你就这么肯定？” “当然，要不然……我们打个赌。 （本章未完，请翻页） ” 佟筱娅好奇：“赌什么？” 萧飞一笑，凑到佟筱娅耳边轻声说了两句，佟筱娅立刻就红了脸。 “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佟筱娅说着，都不禁怀疑，现在的萧飞和她刚认识的时候，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那个时候的萧飞，什么都不懂，她主动发出邀请，结果，萧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最可气的是，那次她明明都已经做好准备了。 可现在呢？ 张嘴就是口花花，还一点儿都不知道害臊。 “我怎么不要脸了，你就说，赌不赌！” 佟筱娅白了萧飞一眼：“哼！我才不和你赌呢，就馋着你，馋死你！” 萧飞笑了：“再馋也馋不了俩月，你忘了，你答应我的，说是军训之后就……” 佟筱娅赶紧上手捂住了萧飞的嘴，这飞机上可不仅仅他们俩人，刚才说的热闹，不少乘客都在朝着他们这边看，她还真怕萧飞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到时候，哪还有脸在飞机上坐着啊！ 从长沙到京城，少说四个小时，到时候，群众的目光，还不得把她给烤化了啊！ “萧飞！我发现你变了！” 佟筱娅气哼哼的说道。 “怎么变了？” “你以前可不这样。” 以前的萧飞就是个纯情小男孩儿，哪怕她开个19禁的玩笑，萧飞都能红了脸，再看看现在，俨然一副老手的做派了。 “那你说，我是现在这样好呢，还是恢复到以前那样好？” 呸！ 还带恢复的，变回去也是装的！ 唉…… “好好的怎么又叹气了！” 佟筱娅靠在萧飞的身旁，语气悠悠的说道：“我还没开学，离大明星还早着呢，结果你上台唱首歌，估计很快就要红了！” “怎么可能，唱首歌就能红！” 萧飞并不在意这些。 “你还别不在意，刚才在那边，你要是不急着走的话，到时候上台再多待一会儿，让大家加深一下对你的印象，说不定，你还真的成了大明星呢！” 佟筱娅说着，抱紧了萧飞的胳膊，好像生怕他会被人抢走一样。 “对了，刚刚明明不急着走的，你干嘛非要提前离开啊？多好的机会，就这么被你给错过了！” “你这么想让我出名？” “我想不想的有什么用，没听过那句话吗？是金子早晚会发光，拦都拦不住！” 萧飞听了，只是笑笑没说话。 如果想出名的话，还用得着等到今天，小时候，他去少年宫接张晓韵回家，就成遇到过去少年宫选小演员的剧组，还不止一个剧组，想要让他去拍戏，都被他给拒绝了。 一次登台演出，萧飞自然也不放在心上，至于那首歌能不能火，他就更加不在意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这样多帅！ 这个时候，飞机内的广播提醒乘客关闭移动通讯工具。 萧飞赶紧把手机拿出来，刚要关机，就看到一条短信顶了进来。 “是师父！” 佟筱娅闻言，也好奇的看了过来，萧飞将短信点开。 “什么时候到家？出事了！” 呃…… 我难道是招祸的体质？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四十七章 徒弟，出事了 京城宣武区天桥茶园。 德芸社今天的演出还没结束，正在台上演着的是倒三何芸金和李京。 后台休息室里，郭德强满面愁容，平时不吸烟的他，这会儿手上也夹了一支，时不时的嘬上一口，呛得咳嗽半晌。 休息室内烟雾缭绕，老先生和徒弟们都被熏跑了，只剩下郭德强、于清、王薇，还有相声圈子里的第一经纪人汪海。 咳咳！ 王薇被呛得都快睁不开眼了，可这会儿遇见大事，她也不可能学着徒弟们那样躲出去。 于清赶紧把烟给掐灭了。 “大哥！没事儿，您抽您的，咳咳，我没事儿！” 于清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摆手：“不抽了，我这嗓子也发紧。” 说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把帘子挑开，通通风！” 王薇答应了一声，赶紧去把帘子给挑开了，浓烟呼呼的往外冒。 “小海！这事没缓了？” 郭德强不说话，于清憋在心里难受，朝着汪海问了一句。 “于老师，我……我也没办法了，嗐！这件事都怪我。” “甭这么说！” 郭德强抬起头，把手里烟掐灭。 “大家伙一起定下来的事，哪能怪你一个人，我要是没点头的话，你也不可能去办！” 说着话，心里一阵阵发苦。 “唉……还是小飞看得透，他早就劝过我，现在先不能急着办商演，可我当时就是听不进去，现在瞅瞅，全都被他给言中了。” 德芸社筹备了不少日子的商演，眼瞅着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果然还是出问题了。 原本演出的剧场已经基本定下来的，就在民族文化宫大剧院，场子不算大，能够容纳一千多人，倒是很符合郭德强想要找一个小点的场馆试一下的要求。 谈妥了场馆之后，汪海就开始忙着做宣传工作，另外王薇这边也研究着准备将票务程序上线。 可就在今天，场馆那边打来电话，表示合同不能签了。 汪海追问是什么原因，找了好几个人才知道。 “他们就是成心的，知道咱们要演，就找关系把咱们给挤走了！” 汪海愤愤不平。 于清瞧着，却不禁皱眉。 你自己办事不牢靠，就别怪人家使阴招。 场馆谈下来，不急着先把合同给签下来，转头就去忙活宣传的事。 你不签合同，让人家抓住了漏洞，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 于清倒不是对汪海有成见，实在是这事情办的……让人不踏实啊！ 将德芸社的演出业务交给这么一个办事不牢靠的人，以后真的能行？ “现在就甭说这个了。” 郭德强拿起茶杯刚要喝，却发现里面是空的，又给放下了，王薇见着，赶紧起身给他倒了一杯，又帮着于清蓄满了。 “小海！现在联系别的剧场还来得及吗？” 德芸社的首场商演，定的是在10月初，现在刚九月初，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用来准备。 眼下不演都不行了，宣传都开始了，这两天在德芸社的演出，郭德强也在台上的时候 （本章未完，请翻页） ，跟着园子里的老观众托付过。 突然要是不演了，那可是把自家的招牌都给砸了。 现如今就算是想退都退不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汪海低着头，他也知道自己把这件事给办砸了。 “我已经联系着了，也托人去问了，眼下还没回信。” 于清坐在一旁看着，心里又是连连摇头。 做事不预备后手，这位相声门的第一经纪人，还有的历练呢。 定好的剧场黄了，现在才想起来联系别的剧场。 先不说能不能联系到，单单是现在这个局面，任何一家剧场想要接德芸社的这场商演，估计条件都会非常苛刻。 更何况，主流那边能不提前防备吗？ 没错，抢了德芸社剧场的就是主流相声团体，他们抢在德芸社之前，和民族文化宫那边定了合同，也要在那天进行相声专场演出。 挖墙脚的行径，确实让人不耻，可这又能怪得了谁？ “德强，实在不行，联系一下师父，让师父帮帮忙！” 王薇想不出来别的主意，眼下这个局面只能去找侯三爷。 郭德强摇摇头：“不行，这件事不能让师父知道，这不是给师父添堵嘛！” 这话倒是不错。 于清也认同郭德强的说法，现在这个局面，就算是侯三爷出马也没用，人家那边做事合规矩，是德芸社没签合同，出现了纰漏，被人家给抓住了。 侯三爷就算是出面，能怎么说啊？ 你们不能演，把场子让出来给我徒弟。 行！就算人家让出来了，可以后侯三爷在相声圈子里还怎么做人？ 随随便便是个人就能跳出来，戳侯三爷的脊梁骨。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可怎么办啊！” 王薇也没主意了。 宣传已经开始了，现在好些人都知道德芸社要举行商演，这两天一些老观众甚至还曾问过她，什么时候开始卖票。 这下可怎么交代啊！ 到时候，德芸社的牌子要是倒了，离散伙也就不远了。 “嫂子，都怪我！” 汪海也是非常自责，本来好好的商演，就是因为他的一个失误，现在落得这么一个结果。 “我都说了，不怪你，是我太冲动了，小飞之前就劝过我，现在办商演，时候不到，我当时昏了头，怎么都听不进去，现在落得这个田地，也是我自己作的。” “行了，德强，你也甭这么说。” 于清知道自己不能再闭口不言了。 “小飞之前也曾和我聊过这个事，办商演这条路选的没错，咱们德芸社确实需要打响名头，一直窝在小剧场里也不叫事，确实是有点儿操之过急，德强，以后干什么，可得有跟脚，不能这么急了！” 郭德强听着连连点头，他现在也后悔死了，可眼下这个局要怎么破呢？ “我刚才给小飞发信息了，他今天晚上就能到京城，等明天碰了面，咱们再聊聊，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如果可以的话，于清是绝对不想让萧飞牵连进来的，德芸社的事，他也不愿意萧飞掺和，可现在没辙了，已经僵在这里了。 于清也不能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眼睁睁的看着德芸社倒了牌子。 相声就剩下这么点儿火苗了，可不能让它灭了。 “对！小飞脑子活，或许他能有办法！” 王薇也跟着说道。 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的想要抓住点儿什么东西，也不管能不能救得了自己，先抓在手里再说。 “先不说了，咱们对对晚上的活！” 于清故意岔开了话题，甭管商演的事情最后如何，今天的演出不能耽搁了。 另一边，萧飞和佟筱娅还在天上，手机已经关机，萧飞也没办法联系于清。 “萧飞，你说家里能出什么事啊？” 佟筱娅有些担心。 萧飞却全然不在意：“家里没事，肯定是德芸社那边出问题了！” 德芸社？ “那边能出什么问题？又缺演员了，让你过去救场？不对啊，师父知道咱们两个来了长沙，不可能因为救场的事找你！” “不是这个。” 接着，萧飞就把德芸社要举行商演的事，跟着佟筱娅说了，也说了他当时的意见。 “你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干爹还能听不进去？” 萧飞笑了，听不进去有什么可奇怪的。 最近这段时间，德芸社的演出越来越火，有的时候，甚至重新开始让观众上台听相声，最多的时候有一次，场子里挤进来了将近800人，楼上楼下，包括台上，基本上都没空地方了。 德芸社的生意越来越好，郭德强也难免有些飘飘然，心里也不再满足于只在小园子里说，他也想登上大雅之堂，好让那些当年瞧不起他的人知道知道，他郭德强非但没饿死，反而又站起来了，还站在了他们需要高攀的一个位置上。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师父给我发短信，估计是想要从我这里讨个主意！” 佟筱娅闻言皱眉：“找你讨主意？他们当长辈的都没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啊？” 呃？ 这是瞧不起自己男人啊？ 萧飞脸上带着笑，转头看着佟筱娅。 “看我干什么？” “我要是能解决呢？” 什么意思？ 又想打赌啊？ 佟筱娅白了萧飞一眼，心里其实特美，她的男人馋自己的身子，证明她在男人心里的分量重。 “爱说不说！” 呵呵！ 萧飞笑着又转了回去：“那就不说了，嘶……” 怎么来来回回的就这么一招，九阴白骨抓，专照着最疼的地方掐。 “你说不说！” “我说，我说，快放手。” 脱离了魔爪，萧飞却愣住了，他说什么啊？ 现在连那边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呢，他就算是想帮忙，也得先找准了病症再下药啊！ “等到了京城，我先弄明白情况再说！” “好啊！你敢耍我！” 佟筱娅闻言，又要伸手，尽管萧飞已经尽量躲避了，可最终还是没能躲过去，被佟筱娅一把掐住，顺时针旋转。 周围的乘客都在关注着这对小情侣的小动作。 唉…… 年轻人，就是戏多！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四十八章 天大的事，我得送媳妇上学 “师父！我刚到家您就来电话了。” 萧飞刚洗了澡回屋，还没等把头发弄干呢，于清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看得出来，德芸社这次遇到的麻烦事，可能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少爷！不给你打个电话说说，我今个晚上估计也睡不着觉，你师叔那边可都急的火上房了。” 萧飞能想象得到，虽然具体发生了什么，他还不大清楚，但是，既然是关于商演的，无非也就那么几种情况。 第一种是主流那边在德芸社演出当天，也进行演出，跟着德芸社打擂台。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倒是好办了，什么都不用做，拿着作品来比，让观众自己选，看看观众到底喜欢听谁的相声。 没错，主流那边的演员名气大，但是，真正的好相声，可不是靠着明星脸来说的。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剧场那边出了问题，德芸社的人脉肯定没办法和主流相声圈子那边比，人家要是想要在剧场上面使点儿小手段的话，完全是防不胜防。 再有的话…… 就是通过上层施压，不批给德芸社演出权限，这个要运作起来的话，会非常麻烦，对方估计不会轻易这么干。 毕竟上次的事情，萧飞已经小露了一手，白玲那边亲自出面，直接就给镇压了。 在找到更有权利的靠山之前，他们估计也不敢轻易的动用这个办法，万一要是拼不过呢？ 就算是找到了，这又要搭进去多大的人情？ 对付一个德芸社，好像还没必要那么大动干戈的。 “师父！遇见什么事都甭着急，这可是您教我的。” 于清闻言笑了：“那也得分什么事，德芸社的牌子都快倒了，你师叔能不着急吗？就是我，我也着急啊！” 德芸社的牌子要倒了？ 真这么严重？ “那您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 萧飞到现在还不明白呢。 于清赶紧把事情说了。 “你说现在可怎么办？小海这人确实办事不牢靠，跟着剧场签合同这么大的事，他居然都没第一时间给处理好，现在好了，人家先把合同给签了，咱们这边呢？宣传都开始了，好些老观众也都知道了，这两天好些人找你婶子问什么时候开始卖票呢，这要是不演了，德芸社的牌子还挂得住吗？” 萧飞听于清说完，他也懵了，来的路上，他已经设想了无数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可谁能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 跟剧场没签合同，就敢开始宣传，先不说主流圈子捣乱的事，汪海这么干，不是明摆着要让剧场坐地起价嘛！ 就这道行，以前还是个非常成功的生意人。 运气得多逆天，才能在纵横商海多年的情况下，没把裤衩给赔进去啊？ 好！王海以前估计也不是专门干组织大型商业演出业务的，满腔热情要帮着德芸社大展宏图，结果却帮了倒忙。 “少爷！你说说，现在这局面，咱们该怎么办啊？” 萧飞苦笑：“师父！还能怎么办？宣传都开始了，那么多人都知道德芸社要办商演了，临时取消？这不是闹笑话嘛，以后在天桥剧场演出都没脸登台了，眼下只能赶紧找别的剧场，甭管赔赚，这场商演不办都不行了。” 如今这个局面，是萧飞万万没想到的，他之前就猜到了，主流相声圈子肯定不会眼看着德芸社进来，分他们的蛋糕。 到时候，制造点儿麻烦，让郭德强知难而退也就是了。 结果呢？ 人家直接玩了一手釜底抽薪，汪海这个自家人又通过宣传，将郭德强和德芸社放在了火上烤。 真真是骑虎难下了。 “嗐！我也知道不演不行，可现在上哪找剧场去，这一套下来，现在估计谁都知道德芸社要栽了，还不直接坐地起价啊，再说了，那帮人肯定还有后手，别的剧场估计是不好找。” 您也知道不好找啊？ 既然知道还给我打电话有什么用？ 萧飞也不可能凭空变出一坐场馆出来啊！ “小飞！还听着呢？” “嗯！师父，听着呢！”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于清有些难以启齿，遇见事了，本该是他们这些当长辈的冲上去扛，结果现在却把自己徒弟给拉进来了。 “少爷！德芸社能走到今天不容易，我知道，你劝了你师叔几次，你师叔都不听，你这……心里肯定是有点儿气，可要是能帮的话，好歹也伸伸手。” 萧飞笑了：“师父！您这是琢磨什么呢？您徒弟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嘛，我这边正想着呢，这样，师父，时候不早了，您也早点儿休息，明天下午，我上家去，到时候，咱爷俩再聊。” 于清也知道这种事急不来，虽然悬着心，却也不好催问：“那行，你……明天早点儿过来！” “师父！早了可不成，您忘啦，丫丫明天开学，我得送她过去！” “嗐！我也是急糊涂了，把这事给忘了，那行，你明显先忙小佟的事，等她那边安顿好了，你再过来！” “得嘞！师父，咱们……先这么着，有什么话明天再聊？” “行！明天见着面再说。” 挂断了电话，萧飞也没心思睡觉，眼下这个困局该怎么破，还真是个问题啊！ ……………… “把这个拿着，我平时回不来，萧飞，你想着隔三差五的过来打扫一下！” 佟筱娅的行李摆了一地，搬到这边也就半年多，期间还回家过了一个暑假，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添置了这么多家当。 “这个我也得带着！” 佟筱娅说着，走进卧室，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个小熊玩具。 大姐，你都多大岁数了，还少女心呢？ “再检查一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剩下的不带了，我周末的时候，还得过来呢！” 佟筱娅一脸不舍的模样，虽然在这边住的时间不长，可她真的将这里当成了家，之前甚至还幻想着，等到和萧飞结婚之后，要把这里当成婚房。 中戏的规定，所有在读学生，必须在学校住宿，谁都不能例外，哪怕家就在京城也不行。 只有等到了大二，才能跟学校申请在校外住。 连着倒了好几趟，才把佟筱娅的行李全部搬上了车。 “走！” 看着佟筱娅还是恋恋不舍的，萧飞忍不住想笑。 “咱们不至于啊！拢共离着也没多远，每周都能回来，至于嘛！” 佟筱娅狠狠的瞪了萧飞一眼，这男人真是个没心的，她是舍不得这里的房子吗？ 真不想搭理他。 “你……算了，快走，快走！” 这小脾气，还真是捉摸不透。 萧飞发动汽车，驶离了小区。 “昨天师父给你发信息，说德芸社出事了，你回到家没问问？” 冷战不到一分钟，佟筱娅就憋不住了，赶紧找了个话题，打破沉默。 “问过了，还真是商演的事。” “怎么了？” 萧飞简单的把剧场的事说了一遍。 “这么严重啊？那你……有什么办法没有啊？” “能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万能的。” “啊？” 萧飞说自己都没办法，还真是让佟筱娅有点意外，可能是因为这次长沙之行发生的事，让她对萧飞有了些盲目的信心，总觉得就算当真出了事，萧飞也肯定能想出办法来解决。 结果…… 萧飞说他也没办法。 “那怎么办？” 萧飞笑道：“这就不是我该关心的了。” 昨天，于清还在电话里劝萧飞，让他别因为之前的事，心有芥蒂，萧飞嘴上说着自己没有，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不舒服。 郭德强自己也在台上说过：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因为商演这个事，萧飞前前后后跟着郭德强说过好几次了，结果，郭德强当时是铁了心，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非得演上一场，让别人看看他到底行不行。 现在还是因为自家人办事不牢靠，出了问题。 也就是因为郭德强跟着萧飞的师父于清，老哥俩关系好，不然的话，他真是理都不想理。 “你就甭跟着操心了，先把你报道的事给处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好了，其他的，回头再说。” 萧飞当然不能真的不管，不过，眼下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他也得先顾着佟筱娅。 “哦！” 听萧飞这么说，佟筱娅也就没再问，她知道萧飞心里有数。 开车到了东城区的棉花胡同，今天是新生报道的日子，离学校老远，车就拱不动了，俩人只能拖着行李往里挤。 来报道的新生人数倒是不太多，毕竟每年中戏招生的人数有限，每个专业也就二三十人，可架不住起哄的人多啊！ 看看那些保时捷、法拉利，嚯，还有辆兰博基尼，像什么奔驰、宝马，都不好意思往跟前凑。 萧飞开着辆长安铃木，绝对属于贫民阶层了。 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 少数是学生家长，绝大多数都是瞄着表演系新生的公子哥。 这类人倒不是当真无法无天的主，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家里有俩臭钱，不知道怎么显摆，跑到这里，在美女面前起腻。 只是这种方式实在是太low了，真以为漂亮姑娘都是爱慕虚荣的？ 看见钱就走不动道，拿着个lv的包就能掰开人家的腿？ 都想什么呢。 学表演就没有不费钱的，但凡家里能支持孩子走这条路，谁家里还没点儿实力啊，像佟筱娅这样临时起意，学了十几天就过来蒙事，参加艺考的，只是少数。 “怎么这么多人啊？” 佟筱娅拖着行李箱，她带的东西太多，萧飞一个人根本就拿不了。 见又有新生过来，不少心怀不轨的都纷纷看了过来，只一眼就对佟筱娅失去了兴趣。 这姑娘整个暑假，不是在姑姑家放羊，就是在阿姨家里牧马，晒得黑峻峻的，实在是和美女的标准有点儿不搭调。 好不容易挤进去，找到表演系签到的地方，两张桌子，还有几个提前来学校帮忙的师兄师姐。 “佟筱娅！哟！这一届的艺考状元啊！” 一个俊朗帅气的男生翻看着新生的花名册，找到了佟筱娅的名字。 佟筱娅虽然还没正式入学，但是，已经有了些小名气，毕竟二试的时候敢唱京韵大鼓的，自打中戏有史以来，还是头一个。 “在这里签名，这是宿舍钥匙，回头去总务处领被子，用不用让人带你过去，别客气，我们这里就是壮劳力多，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叫张涵、这个叫汪龙华，我叫汪凯，我们都是03级的，这是咱们师姐茅俊杰，02级的。” 这个叫汪凯的生着一张面瘫脸，没想到还是个话痨，不过倒是真热情。 “我用得着你说啊！” 茅俊杰白了汪凯一眼，主动朝着佟筱娅伸出了手。 “你好！今天就算是认识了，咱们表演系的都住在同一层，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 佟筱娅顿时受宠若惊，刚入学就收获了满满的善意。 “你好，你好，茅师姐！” 茅俊杰对着佟筱娅笑了一下，随后看向了萧飞，微微一愣，帅哥见过不少，尤其是他们这里是中戏，帅哥这种生物太常见了，但帅成萧飞这样的，就有点儿惊世骇俗了。 “你是……” “哦！你好，我不是来报道的，我是来送她的！” 茅俊杰的目光在萧飞和佟筱娅之间来回串了两遍：“你们是……” “他是我男朋友！” 都不等茅俊杰把话说完，佟筱娅答应的非常快，直接在萧飞的身上扣了一个章。 哟………… 男朋友送着来上学的，倒也不是没有，只是，承认的这么痛快倒是不多见。 很明显的，刚刚还很热情的汪凯，热情也消退了几分，他倒是没想着和佟筱娅发生点儿什么，只是这中戏表演系也是狼多肉少，平白的被个外人占去了一块儿，心里多少都有点儿不舒服。 佟筱娅也没指望着别人帮忙，男朋友就在身边，这个时候不用他，还留着过年啊！ 领好了东西，佟筱娅招呼了一声，萧飞连忙拿起行李，提着，夹着，扛着，就差拿嘴叼着了，赶紧跟在佟筱娅后面，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那可是女生的宿舍啊！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四十九章 还看，还看 中戏的宿舍楼真不是一般的挫。 在萧飞的想象中，中戏这种中国电影专项人才培训中心天花板的学校，就应该是那种特别高大上的地方。 结果之前他陪着佟筱娅来中戏这边考试，就见识到了中戏教学楼的老破小，此刻站在宿舍的大门口，才知道什么叫做强中自有强中手。 不说别墅式的宿舍，可好歹也得像样啊，就这…… 萧飞觉得这楼比他爹的岁数都得大一轮。 按说中戏也不差钱啊，每年有专项资金，学费还贼拉贵，学生也不多，把自身的硬件设施提升一下，应该没问题啊。 “想什么呢，走啊！” 佟筱娅见萧飞站在门口站着不动，赶紧催促道。 天太热了，从校门口走过来，也没多远，她就觉得快要被烤得冒油了。 “哦！” 萧飞闻言，也顾不上去想为啥中戏非要把自己弄得这么挫，赶紧拖着行李，跟在佟筱娅的身后，朝着宿舍大门走去。 经过门口传达室的时候，萧飞不免有些心虚，坐在传达室里面的那个老大妈看他的眼神，怎么想都跟防贼一样。 也就是今天开学，不然的话，雄性生物想要从这个大门进去，就算是苍蝇都得撂下一条腿。 呼…… 顺利通关，萧飞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预想当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什么清凉的衣着，猝不及防的走光之类的，通通没有。 因为除了新生之外，其他年级的学生都还没开学呢，有一些也只是提前过来帮忙的。 一口气上到四楼，得亏萧飞身强力壮，不然的话，拿着这么多行李，还真拱不动。 “403！” 佟筱娅循着房号找了一圈，总算是找到了她被分配到的宿舍。 刚刚在下面的时候已经问过了，宿舍都是8人间，住的是上下铺，条件确实不好，但是，照样有无数的女孩子对这小破屋趋之若鹜。 佟筱娅推开门，没直接进去，站在门口就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都是一帮年轻姑娘，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万一有哪个性格豪放的，直接穿一个简约风，被他身后这个大男人给撞见了，总归不大好。 “你们好！” 正在聊天的几个女孩儿听到声响，全都朝着门口看了过来。 “哦！你好！你好！” 这小黑丫头哪来的？ 卖电话卡的？ 佟筱娅飞快的扫视了一圈，见没什么问题才走了进去。 “你们好，我是佟筱娅！” 佟筱娅！ 她们都是表演系这一届的新生，艺考状元的大名还是听过的。 艺考的时候，当着常丽老师的面唱京韵大鼓，被常丽老师劈头盖脸的给说了一通，结果等到三试之后，公布成绩，居然拿了个专业第一名。 绝对是这一届的风云人物了。 几个女孩儿也都轮番做了自我介绍，有方卉、顾轩、陆思思，还有一个笑得特别好看的女孩儿，名字土气之中又带着诗意，叫王秋雅，剩下的都还没来呢。 佟筱娅呵呵笑着，一个都没记住，不过没关系，反正未来还有四年的时间呢，可以慢慢熟悉。 当然，其中也肯定有人来不及熟悉，就会离开了。 千万不要以为通过了艺考，进入中戏，接下来四年的时间就可以高枕无忧，等到毕业之后便顺顺当当的拍戏当明星。 中戏是存在甄别制度的，所谓的甄别制度，就是在大一学年结束的时候，学校会组织一次考试，所有考试成绩不合格的学生，就将会被学校给劝退。 这也是为什么，每年中戏招生人数不少，但是最终等到毕业的时候，往往只能剩下十几个的原因。 “呃……我的行李有点儿多，我男朋友送我过来的，可以……进来吗？” 毕竟男女有别，不征求室友的同意就把人给带进来，还是不太好。 男朋友！ 宿舍里几个姑娘的眼睛都亮了，都是些十八九，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谁还没有一个燃烧着的八卦魂啊！ 佟筱娅可是他们这一届的艺考状元，结果，入学第一天就带着男朋友来了，这可是大新闻啊！ 哪个少女不怀春，就算自己没有，也忍不住要好奇别人的。 “没有，没有，没什么不方便的！” 四个已经熟悉起来的女孩儿，互相交换了个眼色，立刻达成了共识。 听室友这么说，佟筱娅也就放心了，身子朝旁边挪开一步，将几乎要被行李给活埋的萧飞让了出来。 唰！ 出场效果绝对是震撼级别的，此处应该有bg。 我去！ 这黑妹子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还是覆灭了东瀛三岛啊？ 这男朋友，也……太拿得出手了！ 作为同龄女孩儿当中，颜值的佼佼者们，她们自小身边就时常围着一些小男生，每个人收过的情书，差不多都可以拿来出版了。 众星捧月般的生活，自然而然也就养成了她们心高气傲的性格，一般的小男生根本就入不了她们的眼，但是眼前这个…… “你们好！” 萧飞点了下头，问候了一声，随后瞄准了唯一还空着的一张上铺，赶紧把行李给放了上去。 佟筱娅虽然时常不修边幅，但也是个爱干净的姑娘，家里一直被她收拾的一尘不染，让她睡下铺的话，估计她会不习惯。 身手利落的上去，萧飞打开行李，开始给佟筱娅铺床，佟筱娅在下面找了个空着的储物柜，将衣服什么的整理好放进去。 那四个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对萧飞充满了好奇，却又因为不熟，不好意思开口说话。 这该不会也是这一届的新生？ 以萧飞的颜值，的确很容易被认误会。 “佟……” 佟筱娅回过头，看着她们：“叫我丫丫！我家里人都这么叫我。” 未来极大概率要在一起厮混四年的时间，佟筱娅也想要尽快的融入进去。 “好啊！丫丫，你以后叫我小卉就行。” 佟筱娅笑了一下，等着对方的下文。 方卉目光朝着正要支蚊帐的萧飞瞟了过去，就冲着颜值，以后哪怕没演技，在国内影视圈也能混一个当红小生。 “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啊？” 呵呵！ 佟筱娅也没在意，要是俩人刚在一起那会儿，但凡有个漂亮姑娘稍稍接近萧飞，她的心里就得拉响警报，不过现在不会了，都订婚了，而且是在双方父母的见证之下完成的仪式。 而且，佟筱娅也看出来了，萧飞根本就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俩人的感情也很稳定。 退一万步说，就算萧飞真有一天生了外心，张玉虹都饶不了他。 有婆婆撑腰，她还怕什么啊！ “我都忘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男朋友，萧飞。” 萧飞刚把蚊帐挂好，正要铺凉席呢，闻言诧异的看了过来。 “你好！” 方卉略显尴尬的对着他挥了下手。 萧飞淡淡的一笑：“你好！” 我去，这还让不让人活，这帅的有点儿太离谱了！ 方卉心里有点儿小郁闷，如果真像她猜的那样，萧飞也是他们这一届的新生，未来四年的时间，这俩人整天在一起，遍地撒狗粮，那才是真的不让人活了。 “弄好了！” 萧飞从上铺跳了下来。 佟筱娅闻言，像个监工一样，反复的检查了一遍，基本满意，毕竟是自己未来的窝，必须得搭好了。 “请问……水房在哪边？我去接点儿水。” 萧飞说着拿出一个塑料盆，准备接点儿水，把佟筱娅睡的这张床四边棱角都给擦一遍。 “出门往左，一直到头就是了！” 方卉飞快的说道。 “谢谢！” 萧飞端着盆子出去了，走廊里乱糟糟的，全都是刚入学的新生，和过来送孩子的家长，来来回回的都是人，他出现在这里，倒也不显得突兀。 接了水回来，佟筱娅已经和先她一步过来的室友聊上了，所说的无非就是从哪来的，多大岁数。 四个人当中，只有顾轩是京城本地人，方卉和陆思思是浙江的，王秋雅是东北辽宁的，不过看着安静的模样，还真不像个东北姑娘。 佟筱娅是83年生人，今年21岁，岁数虽然不是最大，但是经历最为丰富，又是她们当中唯一有男朋友的，很快便喜提丫丫姐的爱称。 再往下聊就是军训了，中戏的军训整整四周的时间，一直要到国庆节前才结束，不管是不是真的娇弱，这个时候，都得表现出来对军训的畏惧，这叫立人设。 佟筱娅倒是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军训什么的，在她眼里根本就不叫事，以前练舞蹈的时候，也是一样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要说吃苦，也早就吃惯了。 方卉她们也都知道了，萧飞并不是中戏的新生，也不是学表演的，这倒是让她们稍稍安心了一点儿。 总算是不用将狗粮一吃四年了，苍天保佑啊！ 佟筱娅见萧飞回来，也起身跟着他一起做卫生，很快就带动着另外四个姑娘来了一波大扫除。 别人干活，他们坐着，谁也没有那么大的脸。 等全都忙活完了，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这个时候，剩下的三个新生也陆续到了，403宿舍的四朵金花正式集齐。 萧飞也是为了给佟筱娅拉人缘，全程帮着新来的三个女生的家长支蚊帐，套被罩，获得了一致好评。 他也在趁机观察着佟筱娅这一个宿舍的室友，毕竟未来佟筱娅要和她们在一起住四年的时间，万一要是遇上个奇葩，也是很麻烦的事。 一圈观察下来，要说娇小姐肯定有，但应该都不是那种特别事儿的人。 “丫丫！去吃饭！叫上你的室友一起！” 佟筱娅自然不会拒绝，既然住在一起，关系肯定要处好了才行，独行侠的日子可不好过。 萧飞先下了楼，在宿舍门口等着，每一会儿，佟筱娅她们就下来了，新来的那三个女生没来。 “走！” 佟筱娅上前，很自然的挎上了萧飞的胳膊，引得方卉她们发出了“噫……”的一声，就跟到了天桥剧场似的。 “噫什么噫，你们现在起哄，等你们有了男朋友，看我怎么笑话你们的！” 佟筱娅不是个内向的人，很快就跟着几个室友混熟了。 中戏附近，佟筱娅从西疆回来之后，每天都跟着萧飞四处转，对这一片早就熟悉了，哪里的东西好吃，哪里卖东西便宜，她全都一清二楚。 下午新生就要开班会，一行人也没走得太远，就在中戏附近，找了一家小菜馆，六个人点了四个菜，边吃边聊。 快吃完的时候，萧飞去结了账，倒也没有人矫情的说要aa，男人和女人一起吃饭，男人掏腰包是理所当然，更何况，方卉她们现在已经自动带入角色，把自己放在了佟筱娅娘家人的位置上了。 从饭馆出来，佟筱娅她们回学校，萧飞要去于清家里。 刚刚吃饭的时候，于清已经发了好几条短信，郭德强、王薇，还有汪海现在全都在他家里呢。 “每天想着给我打电话！” 马上要分开了，佟筱娅满心的不舍，这次分开，下次见面就要一个月以后了，这期间她要参加军训，根本没机会出来。 一想到这个，佟筱娅都有点儿后悔上学了，当初何必那么要强，想要做演员的话，去萧佳洁的融信达就好了，自家姑婆开的公司，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俩人磨叽了一会儿，招来了方卉等人的一阵“嫌弃”。 虽然刚刚接触，但是，佟筱娅性格当中隐藏着的女汉子属性，已经被她们给察觉出来了，但是，在萧飞面前，却又成了个十足的小女人。 哎呀！酸的牙都要倒了。 不过也是真眼热啊！ 都是年轻的姑娘，谁还没幻想过白马王子？ 虽然有够酸，但是…… 她们这个时候才发现，言情剧里面那些让人看着就倒胃口的桥段，也并非都是杜撰的。 看看，事实就摆在眼前。 再怎么不舍，两个人也要分开了，目送着萧飞驾车离开，佟筱娅还在暗自神伤呢，就被方卉和陆思思两个人一左一右给夹在了中间。 “丫丫姐！传授一下经验呗！” 第二百五十章 打电话摇人 这一声“丫丫姐”，俩人叫的当真是心服口服，能降服萧飞这种大帅比，就凭这一点，俩人都想跪下磕头拜师了。 “我能教你们什么啊？” 佟筱娅笑呵呵的，眼神之中的得意都不带掩饰一下的。 “丫丫姐！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方卉整个人都快吊在佟筱娅的身上了，她是真眼热。 年轻姑娘凑在一起比什么？ 家境？自身的条件？ 比什么都不如比男朋友，谁要是有个各方面都a++男朋友，带出去绝对涨面子，这叫牌面。 另一边的陆思思问道：“丫丫姐，你说说，你和萧飞……当初是谁追的谁啊？” 女人之间的友谊建立就是这么简单，明明今天才刚刚认识，一顿饭吃完，就可以问这种非常私密的问题了。 “你觉得呢？” 佟筱娅想要傲娇一把，但是明显底气不足。 这还用得着问？ 呵呵！ 你心里就没点儿数吗？ 佟筱娅模样其实挺不错的，在中戏这个美女扎堆儿的地方也能排的进中上，就是皮肤稍微黑了点儿，但也不算硬伤，精心打理，总能白得回来。 但是，但从外形上来比的话，萧飞绝对是突破a++的s级，佟筱娅最多也就能拿一个a-，就这还是照顾她，真要较真的话，最多也就是个b+。 谁追的谁？ 佟筱娅是真想说个瞎话，但是那瞎话说出来，也是真亏心。 “我承认，我追的他。” 姐就是这么坦诚。 “真的啊！？” 明明已经猜到了答案，可包括方卉在内的四个姑娘顿时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都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 但是，佟筱娅追萧飞的话，估计也是费了一番手脚？ “这有什么真的假的。” 佟筱娅得意的一仰头，她还真没觉得，承认自己主动追萧飞，有什么可丢脸的，看见好的了，主动下手，先抢过来，这不是很正常吗？ 难道都心动了，还犹犹豫豫的装矜持？ 真要是那样的话，萧飞这块肉早就不知道被谁叼嘴里去了。 “丫丫姐！你给我说说，我也跟着你学学！” 方卉上了大学，就没打算老老实实的刻苦攻读，女人年轻也就这么几年，不趁着现在青春年少，好好的享受爱情，还等什么？ 非得等到人老珠黄，连孩子都生不出来的时候，才想起人生缺爱啊？ “你让我现在给你说什么？站大街上，给你说我的恋爱史？” 呃…… 好像是有点儿不合适啊！ 方卉这会儿才留意到，周围不少人都在朝着她们这边看，五个青春靓丽的大姑娘游行炸街，只要不是个眼盲的，谁能忍住不多看两眼啊！ “行了，行了，你想听，也得等回宿舍啊，赶紧走，下午还得开班会呢！” 陆思思催促了一句，几个人赶紧加快脚步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周围一些人的眼神，让他们感觉有点儿害怕，除了佟筱娅之外，其他四人都是没步入社会的小姑娘，哪经历过这些啊！ 佟筱娅这边正式开启了她的大学生活，萧飞那边还在赶往师父于清家的路上。 该怎么解决德芸社这次遇到的麻烦？ 昨天，萧飞和于清在电话里已经聊过了。 眼下连宣传工作都开始了，不演肯定是不行，虽然萧飞之前一直反对德芸社现在就办商演，但这会儿反对也没用了。 不但不能反对，还得极力促成这次演出。 可演出就必须得有场地，原先说好的民族文化宫让主流那边给抢走了，现在只能另外再找一家。 京城范围内的剧场倒是不少，刨去那些太大，或者太小的场馆，能够满足条件的也有很多，但现在问题同样存在。 德芸社如果坚持要办这场商演的话，那就是明摆着要和主流那边打擂台，场馆的经营方愿意得罪主流相声圈子吗？ 要知道，混进主流圈子的，可就不仅仅是相声演员这一个身份了，能在体制内吃香的喝辣的，没点儿本事根本就混不下去。 几乎每一个人都经营着大大小小的圈子，这些人脉一旦发动起来，那些场馆的经营商，当真未必能扛得住压力。 再有就是场地租金的问题了。 想到这个，萧飞就感觉气闷，要说汪海以前没操持过这一类的大型商业演出，你好歹也找几个明白人好好问问啊！ 这边还没跟着场馆把合同签下来，那边就开始宣传了。 现在可好了，场馆没了，宣传倒是进行的如火如荼的，眼下要重新找场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其他场馆运营方，德芸社现在被逼到墙角了，想要赚钱的话，速度。 昨天在电话里，于清倒是和萧飞说了，郭德强现在宁可赔钱，把家底赔进去都没问题，只要这件事能圆得过去。 郭德强能豁得出去，可萧飞却不答应，赔本赚吆喝的事，还干它干嘛啊？ 就为了一个面子，然后把家底都给搭进去，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所以，萧飞现在想的就是，怎么才能尽快的找到场馆，而且，价钱还得在市场的合理范围之内。 这个可就真的是不容易了。 萧飞自然是没办法解决这么大的事，他现在能想到的就是，打电话摇人，不对，找亲戚朋友帮忙。 小姑萧佳洁率先被排除了，她是干影视制作的，和这方面的业务根本就不搭界。 三婶白玲也不行，别的事还行，比如通过白玲给芒果卫视施压，或者让金蝶公司发行的唱片下架，这都是在规则里进行的，就算有人事后说什么，也安不上任何罪名。 可要是通过白玲，让那些场馆的经营方低头，这个就有点儿不合适了，说是仗势欺人都不过分。 萧飞只是像要找人帮忙，可没想过要把自己的亲戚都给搭进去。 大姑父张世骏倒是能帮忙，他是经营房地产的，方方面面的关系很多，人脉也够硬，他出面的话，或许能将这件事给办下来。 但是…… 萧飞将车停在了路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几声提示音过后，电话被接通了。 “喂！你小子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骑着驴找马 “大哥！最近忙什么呢？” 电话那边的人是萧飞的大哥萧白，他大爷爷家的叔伯兄弟，俩人虽然是同辈，可年纪上差着一轮还多呢。 萧白的父亲，也就是萧飞的大伯萧佳兴，在他们那一辈里是年纪最大的，今年已经62岁了，任职铁道部二把手，位高权重。 萧白的母亲刘素敏，也就是萧飞的大娘，在外交部工作，是张玉虹的顶头上司。 这次张玉虹能结束外派，在国内任职，肯定是刘淑敏使了劲的。 拥有这样的父母，萧白自然是妥妥的官二代，以他的家世，放在京城，什么四大公子，跟他相比的话，都得靠边站。 只不过，萧白这人随性的很，从来不在外面惹是生非，也没有从政的心思，大学毕业之后，就开始自己做生意，如今在京城商圈也是混的风生水起。 萧飞之所以给他打电话，就是因为萧白的能量足够大，别看他不招摇，可是身份在那摆着呢，朋友多，人脉广，不知道有多少人上赶着巴结。 像这种事，放在萧飞这里不好解决，可是搁萧白眼里，根本就不叫事儿。 “我能干什么啊？瞎混呗！行了，你小子也甭东拉西扯的，说，有什么事，只要哥能办的，肯定给你办了。” 萧飞平时和萧白的联系不多，不过哥俩的感情倒是很不错，萧白也非常照顾他这个小老弟。 今天打电话过来，肯定不可能是无缘无故，必定是有事才找他。 自家兄弟，萧飞也就不客气了，直接把事情给说了。 “大哥！这件事你看能不能帮着我找找人，这边确实……挺急的！” 萧白那边沉默了半晌，就在萧飞以为电话挂断了的时候，突然开腔了：“小飞，你还真听三爷爷的话，跑去说相声了？” 萧飞闻言苦笑，好像他的每一个亲戚，得知他去说相声之后，都是同样的反应。 “我说你小子是怎么想的啊？当年三爷爷让你学说相声，行，我们都知道你孝顺，为了老爷子，你学也就学了，这怎么还当真了？你爸妈也由着你胡闹？” 这怎么能叫胡闹？ “哎呀！你可真够可以的，你说你干什么不好，你要是真没事儿干，就来我这边，我给你个公司，让你当老板。” 萧飞只知道萧白一直在做生意，而且，生意做的很大，但具体做些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听人家这话说的，随手扔出去一个公司，就当是给萧飞练手了。 “大哥！咱们现在先不说这个行不行，你就说，这件事你能不能帮忙。” 萧白闻言笑了：“你小子这脾气，还真跟你大伯说的那样，和三爷爷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脾气倔，认准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谁劝还跟谁急。” 萧飞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有点儿问题，不好意思的笑了。 “行了！难得我兄弟跟我张一回口，我要是不帮忙，你不是白叫了我这么多年大哥了，你刚才说的，不就是说，你现在待的那个班社想要办商演，都开始宣传了，场地的问题还没解决好嘛！这个事我给你办了。” 呃？ 完啦？ 这就没下文了？ 你到底要怎么办，好歹也得跟我说明白了啊！ “大哥！你看看是要找谁帮忙，要是有花销的话……” “你给我打住。” 萧白不等萧飞把话说完，没好气的直接给叫停了。 “就这么点儿屁事，还用得着找谁帮忙，你就这么瞧不起你大哥啊？谁也不用麻烦，我现在有个公司，专门就是干这个的，专门承接各种大型商业演出，先这样，我这边安排好了，再给你打电话！” 嘿！这才叫骑着驴找马呢！ 萧飞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忙音，心里也踏实了。 对他的这位大哥，萧飞还是很了解的，但凡没有把握的事情，肯定不可能应承的这么痛快。 话说满了，结果事情没办成，那叫打自己的脸，萧白可从来不干这种事。 既然说了交给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等着听好消息也就行了。 萧飞的心里踏实了，重新发动汽车，朝着于清的家里驶去。 与此同时，于清的家里，赶着中午饭口，白慧敏和王薇俩人摆弄了一大桌子的菜，可是等准备好了，几个人围坐在桌子前，谁都没有了胃口，就这么干坐着。 “师哥！小飞说几点能到吗？” 郭德强不好意思问，之前萧飞那么劝他，可他当时就跟疯了似的，脑袋晕乎乎的，怎么都听不进去。 这会儿遇到麻烦了，他一个当长辈的要来找晚辈帮忙，面子上实在是抹不开。 不过，这样也好，现在脑子清醒了，再去想萧飞说的那些话，每一句都是金玉良言。 王薇就不管这些了，眼下德芸社遇到的麻烦不小，一个弄不好，辛辛苦苦经营出来的大好局面就有可能完蛋。 拼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瞧见点儿亮光了，就这么毁了，搁她心里就过不去。 能找的人都找了，能托的关系也都托了。 实在不行的话，王薇也做好了准备，宁可赔本赚吆喝，也得把这场演出撑下来。 钱没了可以再赚，但是，德芸社的牌子不能倒了，这可是郭德强多年打拼的心血。 于清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他今天下午不登台。小酌两杯。 “刚发了信息，小佟那边安顿好了，这会儿正开车往这边赶呢！” 王薇和郭德强也知道佟筱娅今天开学，按说佟筱娅的父母不在京城，他们这一个当师父的，一个当干爹的，应该代表家长，跟着一起送佟筱娅去学校。 可现在，他们两口子实在是没那个心情，德芸社的事情就已经让他们焦头烂额了，别的事根本就顾不上。 听于清这么说，王薇也觉得不好意思，佟筱娅第一天去学校报道，她这当师父的不跟着一起去帮忙，还要将萧飞给拉回来，这都叫什么事啊。 “嗐！我们这才是真叫给孩子添乱呢！” 于清没搭茬儿，看看时间，已经快一点了。 “德强，不给谅子打个电话问问？” 今天下午德芸社的演出，郭德强和于清都去不了，王薇也脱不开身，那边只能靠徐德谅和李京支应。 “刚才打电话了，没什么大事，水牌子也早早戳上了。” 但凡班社演出，攒底的大角儿上不了场，剧场这边就得提前把水牌子戳在门口，通知观众。 否则的话，观众不知情，买票进场，结果看不到想看的角儿，这要是放在旧社会，观众闹起来，把园子给砸了都活该。 现如今德芸社最火的角儿就是郭德强，他不演出，必须得通知到位了，可不能让观众失望。 这是口碑问题，含糊不得。 于清点点头，见萧飞还没到，正想着打个电话再问问呢，就听见门铃声响起。 白慧敏连忙起身：“应该是小飞到了。” 打开门。 “师娘！” “诶！来啦，快进屋！” 白慧敏笑着把萧飞给迎了进来，屋里的几个人瞧见他，也都来了精神。 “师父！师叔！婶子！” “师哥！” 这个是小胖子郭大林，他和萧飞是真真正正的亲师兄弟。 汪海看见萧飞，神色有些尴尬，按照辈分的话，他和郭德强称兄道弟，自然和于清也是一辈人，萧飞应该管他喊一声“叔”，可这个“叔”却不是那么有底气。 他知道，萧飞一直都是反对现在就办商演的，认为时机不到，德芸社的底子也太薄，这个时候办商演的话，不但阻力大，而且，德芸社的票房号召力恐怕也没那么强。 这些话，郭德强都曾跟他说过，当时他能瞧得出来，郭德强是有些动摇了。 如果那个时候，他也能听劝的话，也就没有后来这么多的事情了。 可当时他就是一意孤行，根本不管别人怎么看，当然了，他确实是一片好心，撇下自己的生意，也要来德芸社帮忙，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太喜欢相声了。 眼看着德芸社在小剧场站稳了脚，就想 （本章未完，请翻页） 着要让德芸社一飞冲天，结果，事实证明，他确实是操之过急了。 而且在这方面的业务上，他也实在是不够成熟，正是因为他的失误，才让人家钻了空子。 如今闯祸，惹出来了大麻烦，有可能拖累着德芸社一起完蛋，还得指望着萧飞想办法，度过这个困局，汪海哪还好意思在萧飞面前装大辈儿。 “海叔！” 汪海一愣，看着萧飞笑呵呵的跟着他打招呼，心里更是五味杂陈，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当时是怎么了。 萧飞提的那些意见，全都不无道理，可他就是听不进去，这不是疯了嘛！ “诶！诶！小飞，咱们各论各的，我不是相声门里人，咱俩岁数差的也不多，还是平辈论教！” 萧飞笑着：“这可不成，您和我师父论哥们儿，我再跟您平辈论交的话，我和我师父都没法论了。” 于清也笑了：“行啦！就一个称呼，你们俩人商量着来，小飞，坐下吃饭。” “不了，师父，我跟丫丫一起吃过了，您吃您的！” “小佟那边都安顿好了？” “都安排好了，明天开始，他们就得军训了，四个星期都见不着。” 王薇这个时候插话道：“小飞，你看丫丫开学，我这当师父都没法过去送，家里这些烂七八糟的事，弄得我都糊涂了，这样，等丫丫什么时候军训完，你带着她来家里，婶子给你们熬鱼吃！” 萧飞连忙应了：“诶！婶子，到时候我带着丫丫过去！” 等萧飞说完，就发现屋里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就连郭大林这屁大的孩子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明白。 萧飞知道，他要是再不往正事上面说，在座的这几位怕是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师叔！商演的事，昨天我师父和我在电话里也聊了，眼下咱们最要紧的就是找个新的场馆。” 刚刚于清就已经把昨天和萧飞在电话里说的，跟着郭德强两口子重复了一遍。 这次既然已经被架起来了，不演也得演，否则的话，那真的是砸了德芸社的招牌。 “刚才来的路上，我给我的一个堂哥打了电话，他说可以帮忙联系。” “真的？” 郭德强还没表示，汪海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从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他差不多已经将自己所有的人脉都用尽了，要么就是婉言推诿，要么就是坐地起价。 有些人当初还是经常在一起厮混的好哥们儿呢，结果现在他遇到了难事，一个个躲的比兔子还快，要不然就是把刀给磨锋利了，等着在德芸社的身上划上一刀。 总之，他这边是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乍一听到萧飞说有了门路，立刻就激动起来，为了这场商演，他可真的是愁坏了。 如果解决不了眼前的麻烦，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郭德强了。 “小飞！我不是怀疑你堂哥能不能办成，就是……” 汪海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我从昨天一直联系到现在，有人跟我说，那边好像一直在跟着捣乱，不想让咱们的商演办成。” 汪海显然就是怕萧飞跟着他的那位表哥没说清楚，到时候，再空欢喜一场。 “海叔！事情我都已经和我表哥说清楚了，您放心，这件事难不住他。” 萧飞的语气十分笃定，萧白虽然平时非常低调，一直以来都只是忙活着自己的生意，可他如果真的将人脉都发动起来的话，甭说主流相声圈子的那些人，就算是把现在的曲协主席拉出来，也照样白给。 正说着，萧飞的电话铃声响起，掏出来一看，正是萧白打过来的。 “喂！大哥！” 萧飞直接当着于清和郭德强等人的面接通了电话。 “事情都安排好了。” 萧飞听了，虽然并不意外，但还是不禁有些激动。 他知道萧白的实力，如果他愿意帮忙的话，这件事根本不算什么，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五十二章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喂！大哥！” 萧飞语气轻松，对他的这位堂哥，他可是很有信心，但凡没有把握的事，萧白不会随便应承，而一旦答应了，那基本上就算是打了包票。 “剧场的事我给你安排好了。” 听到萧白的话，不光是萧飞，郭德强、于清等人也都长出了一口气，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给搬开了。 “地点就在欣华大礼堂，不过……” 这一神转折，又让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什么？大哥，有什么话，您就直说。” 萧白笑了：“别的都没问题，到时候，你们那边来人对接一下就行，就是有一点，你们之前定的那个民族宫文化馆能进1100人，对，欣华大礼堂比那个要大，能容纳2500人，就是不知道你们敢不敢演。” 嘶…… 萧飞闻言，心里也有些含糊了。 2500人。 这个数字实在是有点儿超出了他的预期。 现在的德芸社能有这么大的号召力吗？ 虽说自打和京城广播电台合作之后，德芸社的生意越来越好，之前那次连续21天的传统相声专场，更是打响了德芸社的名头。 现在德芸社演出，哪怕是下午场，都一样爆满。 可突然要将演出的场地挪到2500人的场馆，而且，举行商演的话，票钱肯定要比小园子里演出高的多。 观众能认吗？ 萧飞还在犹豫，想着是不是让萧白再找找，看看能不能找一个稍微小一点儿的场馆。 “咱们演！” 郭德强突然说话了。 萧飞忙抬头看过去，正好对上郭德强的目光，老郭目光坚定，丝毫不见犹豫。 “师叔！” “小飞，跟你堂哥说，咱们演，这件事多谢了！” 不用萧飞转达，萧白已经听见了。 “行！既然决定演了，你们那边尽快来人对接一下，小飞，带等会儿给你个电话，你们那边的人直接联系他就行了。” 萧白可是个大忙人，一天到晚需要他处理的事情特别多，像这种小事，如果不是萧飞亲自给他打电话，他根本就不会过问。 “好！大哥，我知道了！” “嗯！你小子，有空来家吃饭，你嫂子上回还和我念叨你呢！” 兄弟两个又聊了两句，萧白那边挂断了电话。 “小飞！这事就算定下来了？” 王薇还是有点儿不敢信，他们头疼了这么长时间的场馆问题，萧飞一个电话就给解决了。 还有上次的事，萧飞虽然说，只是托了一个亲戚帮着打听一下，可王薇却本能的察觉到，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在上面那些领导的眼里，德芸社又算个什么，值得他们特意关照？ 肯定是萧飞的亲戚使了力了。 萧飞没等说话，电话便响了一下，点开一看，是萧白发过来的短信。 “海叔！这个号码，您记一下，回头您跟着对方联系！” 找人帮忙，萧飞自然义不容辞，但是，具体的工作，他就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便插手了，汪海如今在德芸社虽然没有正式的职务，但是郭德强既然将商演的事，交给他了，萧飞也就不好越俎代庖。 “这……” 汪海有些犹豫，看向了郭德强，之前的事，让他捅了娄子，郭德强和德芸社险些下不来台，还让他继续负责？ “小海！还是你来！” 郭德强看了萧飞一眼，他能猜到萧飞的想法，无非就是不想掺和的太深，这让他心里也有些不得劲儿。 事实上，从于清带着萧飞加盟德芸社的那天开始，郭德强就想让这师徒两个也参与德芸社的管理。 可不知道为什么，于清一直非常抗拒，每回郭德强提起这件事，于清就打着哈哈给岔过去。 萧飞也是一样，不问不开口，就是带师弟，也得是郭德强主动提出来。 有时候，郭德强真想问问，这爷俩是不是想多了啊！ 他又不是勾践，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 难道德芸社真有一天发展起来了，他还能动手屠杀功臣啊？ “小飞，你刚才说，你堂哥的公司是专门干这个的？” “师叔！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有组织大型商业演出的业务，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郭德强点点头：“小海！这样，你回头跟着人家联系一下，要是行的话，咱们以后的商演都交给对方！” 他也看出来了，汪海以前没做过这方面的工作，根本就不熟悉，只知道莽着干，结果捅了个大篓子。 以后要是再这么干的话，还指不定要闹出多大的事来呢。 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干。 顺便也能带带汪海，让他熟悉这方面的业务。 事情定下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是，2500人的场馆，现在的德芸社能行吗？ “德强！真要去那么大的剧场演出，万一要是坐不满的话……” 于清的话没说完，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一旦到时候坐不满，德芸社的面子可就算是栽了。 “师哥！咱们没有回头路，小飞说的对，这场演出，咱们演也得演，不演也得演。” 演的话还能搏一把，如果不演，德芸社的牌子都得倒了。 汪海这个时候，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大哥！我看咱们是不是适当的降低票价，然后根据售票情况，一旦到时候上座率太低的话，咱们提前联系好，可以送出去一部分。” “不行！” 汪海的提议，郭德强连想都没想就给拒绝了。 “票价比照着民族宫那边的演出定，送票绝对不行！咱们干的是买卖，说相声就是为了赚钱，养家糊口，要是连钱都赚不着，咱们还干这个有意思吗？” 不送票，这是郭德强的底线。 从德芸社的前身京城相声大会那时候开始，就从来没有过送票的情况出现。 哪怕台底下一个观众都没有，郭德强带着后台演员一起喝西北风，他也不肯和京城其他的园子那样送票，搞那种虚假繁荣。 至于降低票价，要是没有主流圈子打擂台的话，或许降也就降了。 可现在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不行了。 两家的演出都在同一天进行，一旦德芸社这边主动降价了，到时候让人知道他们的票价比主流那边的低，还指不定能说出什么好听的来呢。 哪怕票价只便宜一毛钱，人们也得认为德芸社怕了对方，不然的话，你们凭什么便宜那一毛钱呢？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 于清跟着说道。 “降价，送票，都可不取，既然定下来要演，无论什么结果，是好是赖，咱们都得受着。” 局面确实难，可就算是再难，他们也得硬着头皮往头冲。 “行了，就这么定了，小海，你抓紧联系对方，小薇，你这边也别闲着，跟小海一道，也学学怎么组织这种商业演出，特别是票务这一块，我是什么都不懂，只能靠你们忙活了！” 最后，还是由郭德强拍板做了决定。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要么不干，既然要干，那就干一票大的。 这次的演出如果当真火了的话，德芸社就算是彻底在相声圈子里扎下根了。 以前萧飞从多方面因素考虑，肯定要拦着，但是，现在既然已经拦不住，而且到了非演不可的地步，他自然也就不能阻拦了，不但不能拦着，他还得想尽办法，把这次演出给办成了，办火了。 不就是跟着主流那边打擂台嘛！ 单从相声水平出发，德芸社还真就不怵他们。 吃过午饭，郭德强两口子和汪海一道走了，白慧敏知道于清有话要和萧飞说，便带着郭大林下楼去玩。 屋里只剩下师徒两个。 “少爷！别生你师叔的气。” 萧飞一愣，随即便笑了：“师父！您放心，这么点小事不至于。” 要说心里一点儿芥蒂都没有，那肯定不可能，可要说因为这件事，萧飞便恼了郭德强，同样也不可能。 他能理解郭德强的想法，苦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挺直腰板了，他太想向当初瞧不起他的那些人证明自己了。 只是办事有些急躁，少了些跟脚。 现在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让郭德强清醒一下，未尝不是件好事。 “不至于就好，你师叔他也不容易，从十几岁开始，三番两次的闯荡京城，好不容易才站住了脚，受了那么多委屈，也该让他痛快痛快了。” 萧飞呵呵笑着没接话，他是晚辈，背后议论长辈不像话。 “师父！这件事三爷爷知道了吗？” 于清点上了一根烟：“能不知道嘛，电话里发了一通火，可这件事你三爷爷也同样没办法，是咱们这边的疏忽，怎么都怪不到人家头上去，而且又是两个系统的，你三爷爷就算是在相声门里分量重，可人家装糊涂，你三爷爷又能怎么着。” 难怪刚才进来的时候，郭德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连侯三爷都办不了的事，大概他刚刚心里也挺绝望的。 “少爷！还有个事，你师叔让我跟你商量一下。” 呃？ “师父！您说。” 萧飞也挺好奇，刚刚郭德强就在这里，却没有提，还要让于清来转达，到底是什么事啊！？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不掺和 “师父，这事您没应我师叔？” 萧飞怎么都没想到，郭德强竟然通过于清，想要让他参与德芸社的管理。 这事萧飞可从来都没想过，躲还来不及呢，哪能往前凑。 倒不是说萧飞只想着独善其身，置身事外，而是，他心里对此始终有所顾虑。 如果说德芸社是于清发起的，萧飞自然义不容辞，竭尽所能也要帮着师父分担。 可德芸社的“德”，是郭德强，那个“芸”字，也是郭家门徒弟的排字。 现在的德芸社是个看似松散的大联盟，一群志同道合，有志复兴相声的人凑在一起发起的班社。 也从来没有人说过，这个班社到底属于谁。 但是，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郭德强作为台柱子，也是大家公认的班主，几乎所有人都默认德芸社就是郭家的。 随着德芸社的发展，未来肯定要进行制度化的转变，到了那个时候，德芸社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大家稀里糊涂的过日子。 所以，从最开始，于清和萧飞这师徒两个就很有默契的把自己定位成了德芸社的演员。 演一场，拿一场的钱，其它的事，我们爷们儿不掺和。 也只有在郭德强主动询问的时候，实在躲不开了，才会发表一下意见，仅此而已。 现在郭德强通过于清，想要让萧飞参与管理，他是肯定不愿意的。 “多新鲜啊，搁你眼里，师父就那么糊涂？” 呼…… 萧飞长出了一口气，他还真怕于清抹不开面子，替他答应下来。 到时候，师父发话了，他这当徒弟的也实在没法反驳。 “你师叔和我说完，我就告诉他，这事得你自己拿主意，行，你要是不愿意，这事回头我和他说。” 萧飞的反应，于清还是很满意的，他本身也不希望萧飞参与进去。 现在看着德芸社内部没什么问题，大家伙都能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可以后呢？ 等到家业大了，到时候少不了一些个乱七八糟的事发生。 且不说别的，郭德强那么多徒弟，不用自家的徒弟，用萧飞一个外人，名不正言不顺的，让郭家门的徒弟怎么想？ 别看现在“师哥师弟”喊的挺热闹，真要是涉及到了利益方面，会发生什么污糟事，谁能说的准啊！ 所以，还是躲得远远的，只做个普通演员就好。 当天没事，晚上的时候，师徒两个照旧去德芸社演出。 萧飞最近又开了一部新书《枪毙任老道》，这是民国时期发生在天津卫的一桩实事，经过艺术加工，被搬上了舞台。 之前，邢文韶先生曾在三庆园的时候演过，当然了，萧飞的版本肯定和老先生有些很大的不同。 这个故事不算长，萧飞已经连着说了三天，今天是第四回，可说了这么长时间，连任老道的影子都还没出现，就已经出了好几条人命。 观众们也发现，萧飞说单口，每段里面要是不死上几口子，他自己都不舒服。 于是乎，在德芸坑王这个外号之后，萧飞又得了一个新的称呼一一德芸行刑官！ 太血腥了。 “这小孩儿揪住了英雄的脖领子，好小子，昨天你打了我了，咱们没完。” “英雄手里拎着包袱，本身就害怕，被人这么一拦，赶紧躲，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说着把包袱往那孩子怀里一塞，扭头就跑。” “小孩儿也愣了，活该，这就算你赔礼了，说完，拎着包袱回事了，这小孩儿叫棒槌。” 听到“棒槌”这个名字，台下的观众顿时发出了一阵笑声。 之前就是这个棒槌下河游泳，把丁家二奶奶菊花的人头给捞了上来。 谁能想到，第二颗人头还和他有关联。 这个故事是真实发生的，想要把故事主线交代清楚，三两句话就够了。 《枪毙任老道》的故事原型是天津卫八大奇案之一的鬼市人头案，说的是素香斋老板王晋元的小 （本章未完，请翻页） 妾刘氏被害，人头在鬼市被发现。 后来经过探查，警方发现一个叫任立奎的老道和刘氏俩人通奸有染。 原来王晋元比刘氏年长20岁，刘氏生性风流，早就不耐烦王晋元年老，不解风情，去道观烧香的时候，与任立奎相识，二人一来二去勾搭成奸。 在刘氏被害当天，刘氏告诉任立奎，自己忍受不了王晋元的年老身弱，不解风情，非逼着要任立奎带她远走高飞。 任立奎不忍放弃现在的身份地位去流浪，刘氏就以公布奸情相要挟，一怒之下，任立奎便将刘氏杀了。 后来担心事情败落，便将其人头割下抛尸，本想着这个无头官司也就没事了。 不成想一个小偷进了道观把人头偷走，跑到了鬼市上，将丑事败露。 案件清楚后，当地便上呈天津高等审判厅将任立奎枪决了。 本身就是一起通奸杀人案，没什么新鲜的。 可是到了相声演员的嘴里可就不一样了。 剧情被设计的千回百转，其中还添加了不少新的人物，让整个故事更加错综复杂。 让郭德强都有些意外的是，萧飞在重新编纂这个故事的时候，添加了棒槌一家三口，原本和整个案情毫无关系的三口人贯穿始终，并且与三颗人头发生了令人啼笑皆非的联系。 台上萧飞说的热闹，台下观众也听得认真。 开书之前，萧飞曾做过预告，当天就有观众回去，在网上将这个故事给搜了出来，还有些人费尽心思的找到了一些老先生的录音。 我们把故事都给找出来了，这下你没法挖坑了？ 可是从头一天开书，观众们就绝望的发现，他们在网上搜索到的，和萧飞说的，完全就不是一回事儿。 故事确实是那个故事，但是里面的内容几乎全都变了。 怪不得萧飞在开书的时候，就敢说：欢迎大家去网上搜，不过您得做好了准备，我说的这个，和您在网上搜到的，完全不一样，您就是搜到死，也甭想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 观众不信邪，可是越往下听，越发现，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没辙了，那就接着听！ 很快第三颗人头就出现了。 “……将那颗人头用力往后一扔，也不怎么就这么寸，正好落在一辆从这经过的洋车上，洋车上坐着个醉鬼，喝的是晕晕乎乎，包袱掉他怀里都不知道，拉车的是老郝。” 观众又是一阵笑，老郝正是棒槌的爹，这爷俩也真是倒霉催的，棒槌下河游泳带上来一颗人脑袋，跟小伙伴打架，又被塞了一颗人脑袋。 现在老郝拉车送客，又莫名其妙的被人扔了一颗人脑袋在车上。 “列位，哪怕这是假的，能设计出来就不易，更何况这还是真的。” “等到了地方，醉鬼下了车，老郝拉着洋车正要走，一看车上的包袱也愣了，左瞧瞧，右看看，谁的？谁的？嘿嘿！我的！” 萧飞将旧社会小市民爱占便宜的模样，模仿的惟妙惟肖，观众也是爆笑不止。 “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料不肥，该着我发财，醉鬼送给我的小礼物，带着就回家了！” 萧飞越说越兴奋，这个故事原本计划就是五天说完，今个是第四天，留好了扣子，打完收工，不过剩下的故事还有点儿长，所以，今天得多说一点儿。 “……没有你们家这么坑人的，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说怎么办！” “周亮刚缓醒过来，脑袋也是晕晕乎乎，那你说怎么办！” “新媳妇一听，说，这样，我给你两条路，其中一条就是，我现在就开始闹，把街坊四邻都吵起来，咱们两家打一场，然后上衙门口打官司，谁都甭想好。” “可别，闹起来脸面上都不好看！” “你要是要脸的话，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今个晚上该怎么着，怎么着，先别声张，等明天一早，你拿把椅子坐门口等着，等你妈推门进屋，你对着你妈说上一句，妈！您早，这件事就算拉倒！” “这缺德玩意儿，都凑到一家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转过天来，次日天明，新媳妇把周亮叫起来，拎过把凳子往门口一放，来，你坐着！” “周亮也不敢不听，老老实实的往哪一坐。” “周亮家里人这一宿都没睡，知道早上一起来，这一场肯定热闹，门只要一开，准得打起来。” “老太太到了门口，掏出钥匙开门，刚把门推开，就见周亮满脸堆笑的坐在凳子上，瞧见她，张嘴就来了一句：妈！您早！” 啪！ 打完收工！ 一拍醒木，萧飞倒退了走了两步，对着台下观众一鞠躬，转身下台。 唉…… 看着萧飞下了台，观众们也是无奈，他们也算是萧飞的老观众了，知道他们在底下闹得再怎么凶，萧飞也不带回头的。 不过好在，萧飞早就有了预告，这个故事要分成五回说，现在已经说了四回，明天就是大结局了，好歹有个盼头。 可一直到现在了，任老道的影子还没瞧见呢，到时候枪毙谁啊？ “爷们儿！辛苦！” 萧飞连忙拱手还礼，随便聊了两句，看着曹芸伟和刘芸毅登台，这才转身回了休息室。 进屋刚坐下，正想喝口水呢，郭德强就进来了。 原本簇拥在萧飞身旁的潘芸亮等人见着郭德强，连忙起身退了出去。 “师叔！您找我有事儿？” 郭德强点点头，看着萧飞，心里也是止不住的感叹，现在萧飞在台上是越来越从容了，最开始登台的时候，还稍微有点儿紧，一些关键位置的处理上，也略显生疏。 这才多长时间啊！ 萧飞几乎每次登台都在进步，对于活的把控也是越来越到位，有些段子，甚至可以说，就是郭德强也未必有萧飞处理的那么纯熟。 “少爷！刚才你师父找我了，我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萧飞微微一怔，原以为师父于清说完之后，就算完事了，没想到郭德强还是不死心。 “师叔！您也知道，我现在一天到晚，已经够忙的了，白天但凡有空就得去同仁堂坐诊，晚上还得来德芸社说相声，等再过些日子，我也该开学了，精力实在是有限。” “我谢谢您这么信任我，可我是真干不了。” 郭德强听了，心中不免有些失望，要说以前，他可从来没有过这个心思，萧飞年纪太小，虽然占着郭于两门大师哥的位置，但未必真的能压服住师兄弟。 而且，郭德强也有些私心，萧飞毕竟不是他的徒弟啊！ 可是这两次的事情，都让萧飞给料准了，在处理的时候，手法也非常老道，可着整个德芸社找，还真找不出第二个能和萧飞比的人了。 所以，郭德强这才打了萧飞的主意，想要让萧飞参与德芸社的管理。 其实具体要管些什么，郭德强自己也不清楚，毕竟德芸社现在就天桥剧场这么一个小园子，每天两场演出，所有的事，无非就是调配演员登场，还有财务上的一些事。 “少爷！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不过，你估计感觉出来，咱们德芸社现在看着没事，其实内部也够乱的了，你要是瞧出什么问题，可得跟师叔说，成吗？” 郭德强知道，萧飞推辞不是因为太忙，而是根本就不愿意掺和，他也没法勉强，只能退而求其次。 他的意思无非就是希望德芸社以后再遇见事的时候，萧飞还能伸手。 “这个您放心，师叔，我也是德芸社的人，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这就好！这就好！” 郭德强笑着，虽然没能让萧飞进入他计划当中的管理层，可是能得到萧飞这个承诺，也算不错了，又待了一会儿，起身离开。 他刚走，于清就进来了。 “少爷！你师叔没跟你说别的？” 呵呵！ 于清还真是个疼徒弟的。 演出结束，萧飞陪着于清吃了顿夜宵，开车回家，还没等进门呢，佟筱娅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看看时间，这会儿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这姑娘难道不用睡觉的吗？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四章 烈日炎炎似火烧 佟筱娅失眠了，突然换了一个新的环境，最开始的兴奋劲儿过去之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觉。 跟着萧飞发了一下午的短信，还觉得不过瘾，都半夜了还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也没什么事，就是闲聊，情侣之间那点儿酸话呗。 一开始，宿舍里的其他几个姑娘，还听得挺起劲，可时间长了，谁也受不了啊！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把佟筱娅给“赶”了出去。 好在这个季节，即便到了晚上，依然很热。 佟筱娅往楼梯上一坐，愣是跟萧飞聊到了深夜两点多，还是查寝的老师过来，才又把她给轰了回去。 躺在床上，又和萧飞发了一会儿短信，一直到实在熬不住，才迷迷瞪瞪的睡了。 正睡得美呢，突然一阵咣咣的砸门声，直接把一屋子的女孩儿都给惊醒了。 “谁啊！？” “干什么啊？” “这才几点，谁这么没有公德心。” 佟筱娅也醒了，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坐在床上还迷迷糊糊的，两眼眯缝着，不停的点头拜菩萨。 “赶紧起床，十五分钟之后，操场集合。” 来人也不等开门，站在外面喊了一嗓子，就去叫其他宿舍的人了。 集合？ 集什么合啊？ 坏了，今天要出发去军训呢！ 有人率先反应了过来，赶紧翻身起床穿衣服，抱着盘子就往水房冲。 就给了十五分钟的时间，要是再不快点儿，都别洗脸刷牙了。 佟筱娅还没等反应过来了，宿舍里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都干嘛去了啊！？ “丫丫姐！你还愣着干什么呢，快点儿，再不起就来不及了！” 还是方卉有良心，跑到一半，响起佟筱娅还坐在床上发呆呢，赶紧跑回来，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好悬没把佟筱娅从上铺给扯下来。 “啊？啊？我起，我起！” 佟筱娅的迷糊劲儿也过去了，赶紧穿衣服下床，抱着脸盆朝着水房冲刺。 一番鸡飞狗跳，原计划十五分钟的集合时间，愣是足足四十五分钟才全员到齐。 带队的副院长对着这帮新生一通狠批，随后宣布按秩序登车。 呼…… 早饭都没吃呢，这就要出发去军营了？ 中戏这边历来对新生入学之后的军训非常重视，不像很多高校那样，在学校里糊弄糊弄就过去了，而是真的将所有新生都拉去军营，接受为期四周的准军事化管理。 佟筱娅上了车，刚坐下没五分钟，脑袋一歪就睡着了，昨天睡的太晚，到现在还觉得没精神。 其他人就不一样了，都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进军营，一个个兴奋的不得了，从学校出发开始，一直聊到了抵达目的地。 “丫丫姐！快醒醒，到地方了！” 还是方卉，她和佟筱娅睡对头，昨天还跟着佟筱娅讨教了半晌恋爱经验。 俩人的关系也是飞速发展。 “哦！” 佟筱娅揉了揉眼睛，透过车窗朝着外面看去，也不知道来了什么地方，车外不时的有经过的绿军装，一边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走还一边喊着口号。 “一、二、三、四！” 这就是部队啊！ 佟筱娅立刻就精神了，她小时候，也有过一个绿色军营梦，甚至还想过要去当飞行员，只可惜，家里人不支持，最后只能学了舞蹈。 第一次真真正正的身处军营，佟筱娅只觉得激动到每一个汗毛孔都张开了。 但是，现实很快先是就给了她狠狠的一击。 “我去，太热了！” 刚一下车，就被命令以班级为单位拍成队列，站在空地上，头顶着大太阳，佟筱娅觉得头发都快被烧着了，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可她忘了自己是在队列当中。 “那边第二排，左数第三个女生，出列！” 我靠！ 佟筱娅吓了一跳，飞快的确认教官所说的第二排左数第三个大冤种就是她，稍稍愣了一下，随后只能在万众瞩目之下，老老实实的站了出来。 “队列当中不能随便说话，有任何事情，举手打报告，清楚了吗？” 被好几百人同时参观，佟筱娅真恨不能平地抠出一道缝来钻进去，太丢人了。 “清楚了！” “回答教官问题，要回答是。” “是！” 你也没问是不是啊？ “大点声，没吃饭啊！” 嘿！真猜对了，不光我没吃，我们整个宿舍的人都没吃。 “是！” 佟筱娅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到了人家的地盘，但凡刺头肯定会被收拾的欲仙欲死，还是老老实实的当小媳妇儿。 扯着脖子，吼了一声。 “入列！” “是！” 这次佟筱娅学乖了，想要这四周顺顺当当的过去，根本没别的办法，只能是服从命令听指挥。 在这地方突显个性，那纯属瞎了心。 刚到军营，佟筱娅就出名了，教官是饶了她，可吃过午饭之后，带队的表演系老师就找到了她，让她在下午训练开始之前，写好一份两千字的检讨。 我这是招谁惹谁啊！ 好在那个老师也不当真是个铁石心肠，念在她是初犯，就没让她在所有同学面前公开做检讨。 热！热！太热了！ 下午训练正式开始，本以为错过了正午时分，下午能稍微凉快一点儿，可真的被拉到作训场，学生们才知道，什么叫卧槽，无情，好残忍。 偌大的作训场，四下都是没遮没挡的，人直接暴露在猛烈的太阳直射下，没五分钟就汗流浃背，十分钟不到，有些人脑袋都开始犯晕了。 稍息、立正、向右看齐。 小学的时候学过的队列，现在又要重新再来一遍。 佟筱娅混在队列当中，按照要求做着每一个动作，她已经出过一次名了，可不想再来一次。 可老天爷偏偏不放过她，训练间隙，她和另外几个女生被带队老师叫到了一处，随后排好队，一起前往部队的军人服务社。 剪头发！ 佟筱娅惊了，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被带过来的几个女生都是留着长发，有一个叫胡玲梦的湖南妹子，一袭长发过腰，昨天开班会的时候，第一次见着，可是把她眼热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不得了。 “老师！不剪行不行啊，我……我盘起来，也不耽误训练！” 佟筱娅可是万万不想剪头发，萧飞说过，最喜欢长发的女孩儿，这要是剪了，那还得了。 “佟筱娅！怎么别人都不说话，就你问题多，这是规定，不剪不行！” 出头鸟被枪给打了，其他女孩儿虽然也是不情不愿的，可毕竟年纪小，老师都发话了，而且点名了这是军队的规定，必须服从，心里就算是再怎么不情愿，也不能违抗。 佟筱娅还想商量，结果直接被拎了过去，按在了座椅上，随口“咔嚓”一声，披肩长发应声而断。 “啊……啊……” 带队老师都傻了，虽然说每年带着新生来军训的时候，总有因为要剪头发的女生闹别扭，可是也没见过哭成这样的啊！ 张着嘴，“啊啊”的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把她给怎么样了呢。 “咳！咳！” 带队老师强忍着笑，也觉得自己刚才态度有点儿生硬。 “那个……佟筱娅同学，只是剪个头发，以后还能长出来呢。” “啊……啊……啊……” “这个真的是部队的规定，而且，你想啊，这大热天的，每天还要戴着军帽，你留长发确实不方便，单单是每天清理起来，就很费工夫！” “啊……啊……啊……啊……” 嘿！这还没完了。 旁边其他几个女孩儿也都顾不上伤心了，看着佟筱娅哭的那么凄惨，他们憋笑憋的也很辛苦。 “丫丫姐！行了，你又想被围观啊？” 呃？ 佟筱娅止住了哭声，泪眼婆娑的看着新晋闺蜜方卉，我哭我的，我是为了我被剪去的头发哭，谁会为了这个围观我？ 事实上，等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佟筱娅就被围观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这一届表演系有个新生，在剪头发的时候，哭得和叫驴一样。 之前一起剪头发的，差不多每个专业的都有，回去宣传一下，瞬间就让佟筱娅成了个大名人。 就她啊！听说还是艺考状元呢！ 呵呵！小敏说她当时哭的老惨了。 没错，说那声跟叫驴一样。 换成了短发造型，出乎意料，格外英姿飒爽的佟筱娅，听着周围的议论，突然觉得自己未来四年的时间，肯定不会过得太轻松了。 太丢人了！ “我跟你说啊，我都倒霉死了！” 到了晚上，佟筱娅等吹了熄灯哨，就偷偷溜进了厕所，一个电话给萧飞打了过去。 这么倒霉的一天，说什么都得跟着男朋友好好诉诉苦。 可还没等说上两句呢，查寝的就过来了，直接把她给堵在了厕所，一个常规家用电器险些怼在她的脸上。 没啥说的，手机被暂时没收，未来四周的时间，她是甭想联系萧飞了。 萧飞在电话另一边，听着佟筱娅发出的惊呼声，紧跟着又听到了一阵训斥的声响，还没等他说什么呢，电话就被挂断了。 随后，过了好半晌，萧飞收到了一条短信：萧飞，我手机被没收了，你每天想着我！ 大姐，连番捅娄子，你还有工夫跟着我腻歪呢！？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五章 打擂台 京城曲协副主任的家里，书房的门被轻轻的推开，薛林迈步走了进来。 “师父！” 牛主任正在挥毫泼墨，自打坐上了这个副主任的位置，他已经很久没登台了，每天要做的就是去单位上班，喝茶、看报纸，回到家里就写字作画，不亏心的说，水平还是不错的，至少和他的相声功底比，在书法上下的心思要多得多。 “回来啦！打听清楚没有？” 练习书法被打扰，牛主任心里有些不爽，但看到来人是自己的爱徒薛林，也就没发火，换做其他人的话，呵斥声早就想起来了。 “打听清楚了，欣华大礼堂，跟咱们是同一天。” 牛主任闻言皱眉：“那边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全都打好招呼了吗？” 薛林不禁苦笑，他之前确实都打好招呼了，体制内负责的剧场，都托关系打了招呼，那些个人的场馆，他也通过朋友把德芸社现在的窘境散了出去。 结果今天一大早就得到了消息，德芸社商演的场地问题解决了，而且还是在欣华大礼堂。 薛林知道后，连忙打电话过去，结果却被告知，这是正常的商业行为。 这明显不对劲啊！ 德芸社那边，难道郭德强真的这么头铁，宁愿花高价祖场馆，也要把这次的商演给办下去？ “师父！可能是郭德强花了高价，在商言商，有利可图的事，欣华那边肯定不会错过！” 牛主任眉头紧锁，这个结果明显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他要的可不是让德芸社多花钱就算了，他是要让德芸社的商演办不下去。 商演这一块，一直以来都是主流圈子的基本盘，这么多年了，除了当初那个杨振华掺了一手，可从来没丢过半块蛋糕。 即便是当年红遍了长江以北的杨振华相声艺术团，最后还不是被他们打压的没了活路，杨振华也灰溜溜的退回了东北。 “你再去了解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牛主任可不敢掉以轻心，一旦让德芸社这次的商演办成了，绝对后患无穷。 这次就算是赔了，下次呢？ 只要德芸社的相声在大剧场里打响了名头，以后再想办商演，可就不好继续围堵了。 薛林刚才有句话说的没错，在商言商，商人都是逐利的，不可能为了给主流相声圈面子，就白白错过了这么一棵摇钱树。 “师父！还有件事，欣华的一个负责人和我说，这次和他们接洽的不是德芸社的那个汪海，而是荣润文化。” “荣润文化？以前没听说过啊！” 薛林忙道：“师父！这个荣润文化主要经营的就是大型商业演出业务，而且我听欣华的人说，荣润文化的老板……背景很深。” 牛主任闻言，心猛地跳了一下，手中的笔都随之一抖，甩下了一点大大的墨汁。 “怎么说？” “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对方不肯说！” 牛主任这下就更加疑惑了，他是知道欣华的，很有实力的一家公司，在京城有好几个剧场，主业是房地产。 连欣华老板都含糊的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背景确实小不了。 “江老师他们都知道这件事了吗？” “我联系了江老师的一个徒弟，好像那边也知道了！” “没说什么？” “只是说演出照常进行！” 照常进行？ 牛主任彻底不淡定了，放下毛笔，背着手在书房里来回走着。 德芸社的相声，他是听过的，就算是再怎么看不起郭德强这个草莽，再怎么批驳德芸社相声三俗，但是，好歹也是个专业的，他岂能听不出来德芸社相声的优点。 至少老百姓肯定是喜欢的！ 难道真的要和德芸社打擂台？ 德芸社重新定好了剧场之后，特意将演出的时间放在同一天，肯定就是有打擂台的想法。 当面锣，对面鼓！ 谁有什么真能耐，全都亮出来。 要是能赢，自然皆大欢喜，可万一要是输了呢？ 本来现在相声就不景气，他们主流要是再输了这一阵的话，以后怕是就更没有好日子过了。 “你再联系一下欣华的那个人，最好问清楚了到底怎么回事！” 如果德芸社背后真的有大人物在支持的话，接下来的很多小手段就可以歇了。 欺负欺负郭德强这样的草根倒是无所谓，就算郭德强有侯三爷撑腰又怎么样，相声可不是只有侯家这一杆大旗，马家军虽然师承侯门，可两家一直不对付，特别是马家军现在的领军人物还是曲协的副主席呢。 但是脱开这个圈子，真要是有大人物保着德芸社，他们这点小伎俩，在真正的大人物眼里，完全不够看。 之前举报德芸社相声内容三俗，结果事情不了了之，他还被上头给教训了一顿。 当时，他就在琢磨，德芸社是不是请来了大靠山。 现在看起来，八九不离十啊！ 到底是德芸社当中的谁有这么大的能量？ 以前还真是看走眼了。 薛林闻言苦笑，还打听呢。 “师父！那边……现在都不接我电话了！” 呃？ 牛主任闻言，呆愣楞的看着薛林，半晌无言。 “师父！您……” 牛主任摆了摆手：“好好准备，通知一下咱们这次要参加演出的人，到时候都得把真本事拿出来，这次恐怕是真的要打上一场擂台赛了！” 他心里也发了狠，不就是打擂台嘛，谁怕谁啊！ 主流相声圈子这边好歹都是经常上电视露面的，说是明星也并不夸张，好几位演员多次登上过春晚的舞台。 真要是论名气的话，显然不是德芸社那帮草根能比的。 还就不信了，靠我们这些人拼不过你们一个小小的德芸社。 主流相声圈子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挑战，德芸社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剧场已经定好了，汪海也是吃一堑长一智，确定好合同内容之后，当天就把合同给签了下来。 有萧白的人帮着疏通，各种手续也都办理的非常顺利，汪海也不禁感叹，还得是有人才行，之前他办这些东西，可是费了老鼻子劲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求爷爷，告奶奶的，请客送礼，陪酒装孙子，该卡他的时候，还是一点儿都不手软。 现在多好，让荣润的人领着转了一圈，所有手续全部到手，弄得就跟假的一样。 对于汪海的惊讶，也只能说他是少见多怪了。 真正有能量的人，办什么事不简单啊！ 萧白虽然一直低调，而且无论做什么都按规矩来，但是，身份就在那里摆着呢，别说他们老爷子萧佳兴现在还在位子上坐着，就算是退了，照样门生故吏遍天下。 遇见任何事情，都不用萧白出面，随便递个话，有的是人上赶着帮他把事情给办了。 剧场的事一定下来，紧跟着宣传工作，票务工作也随之展开。 汪海和王薇两个人忙得脚打后脑勺，德芸社每天的演出还是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郭老师！请问面对传统曲艺市场整体不景气的现状，德芸社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举行商演呢？” 既然要宣传，自然少不了要借助媒体的力量。 最开始，郭德强还有些犹豫，德芸社就是一个民间相声班社，人家媒体能瞧得上他们吗？ 对此，萧飞也只能感叹他这位师叔当真是个老实人。 媒体追的是什么？ 新闻！ 什么样的新闻才最吸引人？ 自然是能够制造矛盾冲突点，从而吸引读者、观众眼球的新闻了。 萧飞本不想掺和，可是眼看着郭德强、汪海等人完全不得要领，又实在是忍不住。 就跟着汪海说了一句，让他把德芸社和主流相声圈子打擂台的消息放出去，果然，今天就有记者主动登门了。 郭德强不是第一次接受采访，前两年，他为了维持德芸社的生计，没少出去接活，当编剧，演电视剧，主持人，真人秀，全都干过。 可是面对突然到访的记者，他还是有点儿懵，准备了好半晌，采访才得以正式进行。 “您说的对，相声现在确实不景气，可老祖宗传下来的这门手艺，还总得有人干啊！” “现在有消息说，德芸社举行商演的同一天，在民族宫文化馆也有一场相声专场演出，两场演出定在同一天，郭老师不担心竞争问题吗？” 郭德强打了个哈哈，他要的就是打擂台，不管拼得过，拼不过，这个擂台都必须打。 主流相声圈子亡德芸社之心不死。 这次抢剧场就是明证。 要是德芸社这边退了，以后主流相声圈子只会得寸进尺，步步紧逼，所以，非但不能退，还得迎着往上顶。 当然了，这些话当着记者的面是绝对不能说的。 “这个可能是巧合，德芸社的老观众都知道，大半个月前，我就和他们说了，德芸社准备办一次商演，时间也是早就定下来的，至于您说的竞争问题，根本就不存在，京城这么大，好几千万人，两场演出能有多大的竞争。” 反正我不承认，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萧飞站在门口，看着郭德强拉着记者绕圈圈，也不禁心中暗笑，他的这位师叔叔啊，总算是学精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六章 您诸位多捧 郭德强在后台应付记者，德芸社的演出也一点儿没耽搁。 晚上六点，照常开场。 “下面请您欣赏第一个节目，单口相声《枪毙任老道》，表演者萧飞！” “好……” “好……” 伴随着台下观众的掌声和叫好声，萧飞迈步登台，还没等他走到舞台中间，也不知道台下哪位大哥，突然喊了一嗓子。 “再来一个！” 呦呵！汪海这是后继有人了！ “再来一个？我这还没说呢，就再来一个？要不这位大哥，您先把我今个的份儿钱开了！” 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观众对萧飞每次演出前说的闲白，甚至要比正文更加感兴趣了。 每次看到萧飞登台，就算他不想说，台下的观众都不答应，非得勾着他多聊一会儿。 刚刚在舞台中间站定，坐在头一排的观众便蜂拥上前，送什么的都有，早就不局限于花了。 有一次，萧飞刚上台，随口说了句，今天有点事，晚饭都没吃就赶过来了，结果立刻有观众送上了一只烧鸡。 自那之后，观众给演员送东西就变得五花八门，有的是礼物，有的则纯粹是为了逗闷子，比如…… “这位大姐，您送我一鞭子蒜是几个意思啊？好歹您也给我配陪上碗炸酱面啊！” 台下的观众，看着萧飞一脸郁闷的举着一鞭子红皮大蒜，也是笑得前仰后合。 各种各样的礼物摆满了一桌子，上场门这边，烧饼赶紧带着岳芸龙和栾芸博跑上来，将那一大堆东西都清理了下去，看到里面还有不少零食，烧饼笑得眼睛都找不着了。 “谢谢！” 萧飞一边说，还是照例整理着桌子上的扇子、醒木、手绢。 “您诸位能来捧我们，我们已经万分感谢了，您还带东西，我们就更加无以为报了，刚才送蒜的那个大姐不算啊！待会儿我说完了回后台，还指不定什么味儿呢！” 哈哈哈哈…… “看得出来，您诸位对我们德芸社也是发自真心的喜欢，这样其实挺好，台上台下，演员和观众，其实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说说笑笑，玩玩闹闹，大家图一开心，我们站在台上说，看着您诸位在台下笑，这就是我们最大的安慰。” 观众当中响起了一片掌声，萧飞也是双手合十还礼。 “刚才一上来我就瞧了，今天来的人又不少，楼上楼下好几百位，底下还有加座的，茶杯都没地方搁，我们这心里也是挺不落忍的。” “没事儿！” 听着观众的喊声，萧飞也是哈哈一笑：“您说着没事儿，可我们不能当没事儿，不过咱们这个园子毕竟太小，条件也实在是有限，外面还有好些观众买不着票的，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不能每天都让观众上台来听，那也确实有点儿不像话，总之，招待不周的，您诸位多担待。” 萧飞说着，朝着台下的观众微微躬身，随后又接着说道。 “前些日子，我师叔登台也跟您说过了，10月5号，德芸社计划着要举行一次商演，昨个地点也定下来了，就在欣华大礼堂，到时候咱们在大剧场里演一场，好好热闹热闹！” “好……” 观众们又是一阵叫好声，德芸社要办商演，他们早就得着消息了，可是准确的时间，地点，一直没定下来，一些德芸社的老观众也是等的心焦。 “叫好的待会儿把票钱先留下！” 萧飞说完，自己先笑了。 “这都不像话，还没演呢，就找您要票钱！总之，还是得谢谢您诸位，我师叔郭德强先生在台上说过一句话，没有君子不养艺人，我们能养家糊口，全都仰仗着您诸位，10月5好，欣华大礼堂，您要是有时间就来听听，别的本事没有，让您开怀一笑。” 上场门这边，郭德强和于清看着台上的萧飞，俩人也是忍俊不禁。 商演的事才正式定下来，萧飞就开始在台上打广告了。 聊了一会儿闲篇，萧飞也开始渐渐的入活。 “昨天咱们说到了，丁家的伙计周亮结婚，头天晚上回家，睡觉的时候，让煤烟给熏着了，家里人都以为人死了，要说还得是老太太胆子大，主意正，跟着几个闺女说，谁也别哭，谁也别闹，现在哭，现在闹，让新娘子家里知道了，这桩婚事就得吹，为了这门亲事，家里头花了不少钱，可不能白搭了，该怎么着，还得怎么着，把新娘子接过来，让本家的一个侄子顶替拜堂成亲，原想着只要过了这一晚上，她再怎么闹也没用，成了寡妇也是他们周家的人，列位，这老太太多狠啊！” 三言两语做了一个小倒笔，萧飞开始接着往下说，夏警官找到了周亮，连吓唬带问的，把这桩公案给撕开了。 楼上楼下的观众听的是津津有味，对萧飞的单口相声，他们已经放弃挣扎了，在网上搜，找老先生的录音，根本就没用。 这一本《枪毙任老道》除了名字之外，其他的根本没多少一样的地方，难怪头天开书的时候萧飞就说了，观众就是搜到死，也甭想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不光如此，明明是一套连结果都知道的书，愣是又让萧飞挖了满地的坑，这可上哪说理去。 “都好好听着，这可是长能耐的时候！” 郭德强用心记着萧飞对每一个节骨眼的处理方式，还不忘提醒徒弟们。 相声怎么学？ 指望着师父一句一句的喂，学到死也甭想在台上顺顺当当的说上一段，关键就是得靠听，听别人的语言结构，听别人的处理方式，听得多了，慢慢的总能找到适合自己的那条路。 郭德强说完，都没有人应声，所有人都在看着台上，目不转睛，耳朵都竖起来了。 “……老李烧完纸，站起身来，看着地上的灰，长叹一声，就在这时候，也不知道从哪刮过来一阵风，打着旋儿的就把这堆纸灰给卷起来了，老李正好张嘴，眼见得飞起来的纸灰朝着他的脸就糊了过来，也不怎么这么寸，正刮进老李的嘴里，咳！咳！连着咳嗽两声，没咳嗽出来，一口气憋住，人咣当一声就扔地上死了。” “列位，天理昭昭，报应循环，老李为主办事，杀了丁家的二奶奶，又为了掩盖真想，杀了伙计庞光，最后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黑镜半夜，街上也没个人，谁也不知道这儿躺着一死鬼，过了一会儿，有打东边溜溜达达走过来一人，谁啊，警官夏梦海，老夏这两天为了丁家的案子连续加班，好不容易一切都处理干净了，交班回家，正好打这儿过，一眼就瞧见了。” “呀！这怎么又死了一个。” “刚说完，对过走过来一高一矮俩人，正是老郝跟他儿子棒槌，爷俩今个听戏去了，散场之后回家。” “夏警官，这回轮着你啦！” “这回还行，有脑袋也有身子，是一套的！” “夏梦海这个气啊，哪跟哪啊，又让我给赶上了，说了句，你们爷俩别动，在这儿给我看着。” “那您去哪啊？” “我找王思文去！” 啪！ 萧飞一摔醒木，鞠躬下台，连着五天的《枪毙任老道》就此完结。 观众们还是意犹未尽，可这套书都已经完了啊！ 接下来要说什么？ 会不会说《西游记》，《三国演义》，还是早就许给了大家伙的八大棍当中其他几篇。 哎呀！ 这好奇心，真压不住啊！ 平时是每天挖坑，弄得观众脑心挠肺的，今天把这套书的坑都给填上了，书也说完了，可怎么还是一样的感觉啊？ 嘿！回来啊！ 明天到底说什么，先跟我们知会一声行不行？ 太缺德了！ 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出来！” “滚出来！” “萧飞，赶紧给我滚出来！” 担任报幕的李京上了台，看着下面的观众，心里也是纳闷，平时萧飞留下一大堆坑就跑，观众跳着脚的骂，怎么今天说完了也骂啊！ 萧飞这孩子五行缺骂？ 硬着头皮把接下来的节目报完，李京也是转身就走，被好几百人怒目而视，一般心理素质差的，腿肚子都得转筋。 “少爷！明天说个什么啊？” 不光观众好奇，郭德强也好奇，他特别想知道，萧飞到底会多少段单口相声，自打跟着于清加盟了德芸社，晚场的时候，萧飞一直说的都是单口。 从最早的《九头案》，后来的《张双喜捉妖》，还有《君臣斗》、《解学士赶考》。还有《九尾狐》、《姚家井》、《张广泰回家》、《康熙私访月明楼》，再到今天完结的《枪毙任老道》。 算起来，萧飞在德芸社说的单口已经不下二十个了，这还不算类似于《八猫图》、《珍珠翡翠白玉汤》这样的小段。 一般的相声演员，能说得好两三个单口，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萧飞居然会这么多。 而且不但会，他自己还能改，好些段子，郭德强也是从小就学，但是，听了萧飞说的版本，和他会的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越是这样，郭德强就越是期待，恨不能将萧飞的肚子剖开，看看里面到底有多少存货。 “明天啊？明天还没想好呢，不着急！” 呵呵！ 每回问萧飞，都是这么一句，可把郭德强给郁闷的，都恨不能买张票坐台下，也跟着观众一起骂街了。 节目是一场接着一场，最后攒底的是郭德强和于清的《铃铛谱》，这段说完，又到了每天的返场环节。 往常返场，都是郭德强和于清先说两个小段，然后就开始喊徒弟辈儿的上台，今个头一番，郭德强就把萧飞给叫上来了。 “来！少爷，观众们都想你呢！” 萧飞一提大褂的骑缝，迈步上了台，底下的观众顿时一阵叫好声。 “再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德芸社的小角儿萧飞，看得出来，您诸位是真捧这孩子！” 郭德强刚说完，于清就在旁边跟了一句。 “这是我徒弟！” 郭德强一脸惊愕的看过去：“于老师，我没和您争。” “你是没少争！” 哈哈哈哈…… 经常来的观众都知道，郭德强曾不止一次的在台上，对于清能收了萧飞这么好的一个徒弟表示羡慕。 “别闹啊！时候不早了，把大家伙喜欢的演员再叫上来，跟着大家见见面，少爷，有什么跟各位观众说的吗？” 萧飞站的板板正正的，等郭德强说完，直接就来了一句：“10月5号，欣华大礼堂。” 看着萧飞又一本正经的打广告，郭德强和于清都忍不住笑了。 “师哥，这孩子……真是过日子的人！” “那没错。” “行了，少爷，说一遍就完了，大家伙这么喜欢你，有什么要展示的吗？” 萧飞假装思索，所有人都以为他在想要展示什么才艺呢，结果突然听到他说了一句：“几月来着？” “10月！” 台下立刻有观众回应，尤其是坐在第一排的那十几个姑娘，喊得最为起劲儿。 “哦！10月几号来着？” “10月5号！” 大家都知道萧飞要干什么，换做其他人这么没完没了的宣传，恐怕观众都要烦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换成萧飞来干这事，观众不但没觉得烦，反而觉得挺有意思的。 “对喽！10月5号！在哪呢？” “行了，少爷，差不多了！” 郭德强也没想到萧飞会来这么一出，他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这是广告里插播相声啊！ “欣华大礼堂！” “没错，10月5号，欣华大礼堂，咱们不见不散！” 萧飞也不管郭德强怎么阻拦，强行宣传了一波。 “好孩子，好孩子，都是为了咱们德芸社，宣传连脸都不要了！” 郭德强也是哭笑不得的。 “谢谢您诸位，江山父老能容我，不食人间造孽钱，10月5号，欣华大礼堂，您诸位多捧了！” 郭德强趁机也来了一次宣传，说完之后，拱手答谢，两旁的于清和萧飞两师徒，也是对着台下连连拱手。 抓住一切能宣传的机会，利用一切途径，这次的商演，或者说是这一次的擂台赛，无论说什么，都得拿下来。 第二百五十七章 真是不开窍 “二月二、三月三，王禅老祖下高山，王禅老祖是真有份，收了位徒弟叫孙膑，孙膑爷下山早，随身带了这么几宗宝：锥子、剪子……” “重来！” 萧飞连头都不抬，只顾着摆弄手机，现在他对面的岳芸龙苦着脸，抿了抿嘴唇，又重新打起了板，刚才是他嘴里绊蒜，没什么好解释的。 “二月二、三月三，王禅老祖下高山……” 刚开始，心里就发虚，嘴上没乱，手上的板先乱了。 “外头去，站门口自己唱十遍再进来，一段鞋铺让你唱成这样，祖师爷的棺材板子都压不住。” 岳芸龙没说话，拿着板低头出去了，临出门的时候还在脸上抹了一把。 “师哥，您说是我太严的事吗？我就没见过这么笨的。” 门还没关上，曹芸伟就火了。 “就这块料，就是给他十年，他也甭想登台。” 萧飞笑了一下，编辑好一条短信发过去。 佟筱娅的手里被没收了，不过这也没能难住她，转天就把乔三木的手机给征用了。 “行了，你也别生这么大的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小岳还没到开窍的时候呢。” 岳芸龙这个师弟，之前一直都是曹芸伟在带，今天萧飞一到剧场就听见曹芸伟在骂人。 不用问，一准是因为岳芸龙。 曹芸伟这个人的性子虽然狂，可跟着师兄弟们的关系倒还可以，毕竟都是一起苦过来的。 唯独对岳芸龙，那是一百个瞧不上，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太笨。 吃的比谁都多，可什么都学不会。 和他一起来的孔芸鹏，还有比他晚来的栾芸博都能登台演出了，就他现在还扫地搬桌子呢。 萧飞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要把岳芸龙赶走，可郭德强说什么都不答应。 最后干脆挑明了：我就是让他在德芸社扫一辈子地，我养着他，谁也甭再提把小岳赶走的事。 不让岳芸龙走，可也不能当真让他一直扫地，该教的还是得教。 萧飞现在已经负责不少人的教学了，总不能再把岳芸龙也推给萧飞。 何芸金是个万事不关心的，只能是曹芸伟教。 萧飞看得出来，曹芸伟虽然骂得狠，可也是在用心的教。 但是无奈，这个学生太…… 萧飞推门进来的时候，曹芸伟气得脸都青了。 眼瞅着都要动手了，萧飞也是浪催的，主动表示要给岳芸龙过过活，结果…… 脑仁儿都疼。 “开窍，得嘞，师哥，您是真心宽，他要是能开窍，瞧见没有，我把那笤帚嚼了。” 萧飞闻言，不禁笑了：“行了，不值当的生这么大气，都是这么过来的，再……看看！” 对岳芸龙，萧飞也是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就像刚才那段鞋铺，这算是快板里面最基本的东西，拢共也没多长，萧飞当时都没学，听一遍就会了。 可到了岳芸龙的手上，难度堪比高考拔高题。 劝了两句，俩人很有默契的没再提岳芸龙的事，谁都没带着降压药，回头再脑淤血了。 “师哥，您今个说《小爷马寿》的最后一回？” “嗯！今个说完，明天开学，我得歇俩礼拜。” 曹芸伟犹豫了一下：“师哥，这个活，您要是有空给我说说。” 萧飞笑了，他早就看出来了，曹芸伟一直在惦记着这段单口。 《小爷马寿》会的人不少，但是，绝大多数都只会前面的一部分，还给另外取了一个名叫《马寿出世》。 郭德强之前就说过，但也只是说到马寿进了大力王府，后面就不会了。 萧飞这个活是他爷爷萧铭栋亲传的。 “行啊！等我把文本整理好，回头你先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再来问我。” 萧飞和曹芸伟虽然是竞争关系，可平时大面儿上，关系还可以，人家既然虚心讨教，萧飞没有不传的道理。 “师哥，我谢谢您！” 曹芸伟说着起身，对着萧飞躬身一礼，这个礼倒是真心实意的，萧飞也没客气。 俩人又聊了两句，便出去了，岳芸龙还在打着板子唱鞋铺，看到两人出来，板眼又乱了。 不是外行听不出来，可萧飞一听就觉得刺耳。 曹芸伟黑着脸走了，萧飞也没说什么，他又不是保姆，能帮着带带师弟就不错了，再说相声这门手艺也不是教出来的，岳芸龙想学，还得靠他自己。 走到休息室门口，正好里面有人挑帘出来。 “安主编！” 出来的人正是安然，她是被萧飞请过来采访郭德强的。 商演需要宣传，德芸社上下也是把能想的办法都给想了，萧飞自然也不能例外。 “萧医生，刚才没看见你，要不……你也说两句？” 安然说完就笑了，她身为sa网站，单独负责娱乐板块的责任编辑，根本不需要亲自出马，更何况是德芸社这么一个草根相声班社。 但是有萧飞的面子在，安然自然得重视，接到萧飞的电话，就把其它的工作给放到了一边，亲自过来了。 “我就算了，安主编，这次真的谢谢您了。” sa是国内排名数一数二的门户网站，有sa帮着宣传，德芸社的这次商演的曝光度算是有保障了。 “和我还这么客气，您对我可是有救命之恩。” 站在一旁陪着的王薇闻言，不禁满脸疑惑，本来萧飞认识安然就让她很好奇了，怎么还有救命之恩了。 萧飞也没解释，跟安然简单聊了两句，就把烧饼给喊了过来，让他带着安然和她的同事去前面。 “安排包间！” 萧飞说着就要掏钱，王薇见状赶紧拦了，掏了400块钱塞到烧饼手里。 “婶子，您看这……安主编是我的朋友，这钱该我……” “你快行了，这是给咱们德芸社办事，再让你花钱，我和你师叔都成什么了。” 话音刚落，郭德强为出来了，一副没精神的模样。 “少爷，下回可别了，太受罪了。” 郭德强宁愿上台连着说几个小时的单口，也不愿意接受采访，太熬人了。 “快别抱怨了，还不都是为了德芸社，小飞把人家安主编请来可不容易。” 王薇说着又想起了安然刚才说的救命之恩。 萧飞简单说了一下，又让郭德强两口子赞叹不已。 癌症都能号出来，关键是还没癌变呢，这不是救命之恩是什么？ “小飞，你要是再多救几个安主编这样的，咱们可就省事了。” 还几个？ 能遇上一个就是缘分了。 不过，德芸社商演的宣传还是得加大力度。 对面可一直没闲着。 主流那边最近一直动作不断，不停的接受采访，还上了好几回电视，又有不少前辈相声名家帮着站台。 前段时间对外公布了演出名单，就是萧飞看了都得直呼“哇塞”。 几乎都是经常出现在春晚，或者大型庆祝类晚会上的熟面孔，堪称全明星。 德芸社这边呢？ 可能也就萧飞的师父于清算是个明星，毕竟，前些年没相声说的时候，没少拍戏。 两边一比……还比什么啊！ 说心里话，萧飞现在都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了。 这次的商演，已经是个不能不演，不得不演的局面了，可万一要是等到演出那天，台底下的座稀稀拉拉的，里子和面子真是全都丢干净了。 所以，这十来天，萧飞也是每天演出的时候，必定要宣传一波，连他自己都觉得烦了，却不能不这么干。 能多拉进去一个观众也是好的啊！ “师叔！您也别嫌麻烦，咱们现在是但凡能想的招，都得试试啊！” 郭德强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刚才不过是习惯性的抱怨一句，这些日子，他差不多每天都要面对记者，而他本身在面对陌生人的时候，又有点儿放不开，毕竟不是在台上，说什么都随便。 来的这些媒体，又不全都是朋友，万一要是说错了一句话，不光起不到宣传的效果，说不定还会被人家抓住小辫子，实在是太累心了。 “呃？小岳那是干嘛呢？” 郭德强刚要和萧飞说点儿别的，抬眼就看见了岳芸龙站在休息室门口，一边打着板子一边唱着数来宝。 干嘛？ 练最基本的基本功呢！ 郭德强听了一会儿，表情也变得有些无奈，要说基本功，他可比萧飞砸的更瓷实，这么些年了，每天过一遍，从来没间断过，无论是板眼，尺寸，气口，稍微有一丁点儿不对的地方，他也能听得出来。 “小岳他……确实是笨了点儿啊！” 郭德强说着，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苦笑。 他门下的徒弟不少，如果算上那些待了不长时间就跑了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教过这么多人，还从来没遇到过比岳芸龙更笨的。 贯口不行，唱也不行，反应慢，最要命的是，脸上没买卖，就算是拱着他上了台，观众瞧上一眼，就能给轰下来。 “行了！让孩子慢慢来，咱们也别着急，说不定哪天就开窍了呢！” 王薇见郭德强脸色有点儿不对劲，连忙岔了一句，她也是个疼徒弟的人，真真将每个徒弟都当自家孩子看，容不得别人说徒弟半句不好听的。 “不说了！” 郭德强摆了摆手，正要走，又想起来件事，对着王薇说道。 “你去把清儿哥喊过来，小飞，你也别走，咱们商量个事！” 第二百五十八章 压轴？ 这次商演出了事，郭德强就养成了遇事找于清和萧飞师徒两个商量的习惯，他现在也算是看出来了，德芸社越来越好，再像以前那样，有什么事都按照江湖规矩来，肯定是不行了，无论干什么，还是得带个脑子。 于清正在外面抽烟呢，距离演出还有一会儿，后台待着太热，就算是装了空调，可这么多人凑在一起，还是感觉闷得慌。 “德强！什么事啊？” 于清叼着烟进来了，瞧见萧飞也在，心里有些疑惑。 “师哥！您坐，还是过些日子商演的事，别的都准备差不多了，可到时候该怎么安排演出，找您来商量商量！” 主流圈子那边的商演现在宣传的如火如荼，郭德强也有所耳闻，知道那边排出来的，全都是大角儿。 甭管郭德强心里再怎么瞧不起那些人，觉得没几个会说相声的，可也不得不承认，单是那些脸，就能买票了。 德芸社的生意确实好了，可相声势微的现状并没有改变，仅剩下的那点儿市场份额，也都始终被主流相声圈子把持着，德芸社也不过是在夹缝当中，艰难生存而已。 想要彻底打响德芸社的名头，让德芸社扛起相声复兴的大旗，依旧任重而道远。 “这还商量什么啊？你看着安排就行了，怎么都成。” 于清笑着，想打个哈哈给糊弄过去算了。 他知道，这可是得罪人的事，一场商演，最多也就七八个节目，德芸社这么多演员，让谁上，不让谁上？ 他可不愿意掺和这些。 郭德强明白于清的心思，也知道于清不争不抢，就算是这次的商演，他不安排于清登台，人家也没话说。 “师哥！您就甭躲了，这儿没有外人，就咱们几个人商量商量。” 这会儿屋里就郭德强夫妇，于清和萧飞师徒，加起来就四个人。 于清犹豫了一下，也坐下了：“那你先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郭德强也没藏着掖着，这件事他心里大概其已经有了些想法。 “我想了，头一回商演，咱们的目的也不是赚钱，就为了打响德芸社的牌子，别的且不说，得让来捧咱们的观众听过瘾了。” 于清点点头：“是这么个理，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咱们别的没有，就是给的多，得让观众觉得票钱值了。” “所以我准备安排八场活！” 八场？ 于清微微皱眉，按照德芸社每场演出的惯例，一个活说下来，至少二十五分钟到半个小时，时间长的甚至能达到四十五分钟。 一场八个活的话。 哪怕是从六点开始演，也得奔着十一点结束了。 这可不是在小园子里，大剧场演出都有规矩，时间拖的太久可不成。 “德强，八场活的话，时间上可不好把控！” 这个时候王薇说话了：“大哥！没事儿，小海和荣润那边的负责人都说好了，到时候欣华的剧场，咱们能一直用到十二点。” 于清闻言，朝着萧飞看了一眼，见萧飞点头，也就没有异议了。 “那你说说，演出是怎么安排的！” 郭德强直接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勾勾画画的写了好些名字。 “我是这么想的，师哥，到时候咱们哥俩演两场，头三，还有最后的攒底！” 这个是正理。 郭德强和于清是德芸社的台柱子，这次商演主要宣传的，也是他们这一对组合，如果只演一场的话，确实有点儿说不过去。 “行！具体演什么，我听你的，你来安排就行！” “师哥！您看这样行不行，头三，咱们哥俩说一个老活，《黄鹤楼》，或者《汾河湾》都行，连唱带说的，攒底的活，我这儿有个新写的段子，这些日子，咱们哥俩好好砸砸。” “行！听你安排！” 于清无所谓，演什么都行，像《黄鹤楼》、《汾河湾》这种老段子，根本不用提前对，到了台上张嘴就能来。 至于头回商演，郭德强就要在攒底的时候说新段子，于清就更无所谓了，自打来了德芸社，新段子俩人也没少演，默契早就有了，更别说，还有将近二十天的时间，可以用来准备。 “其他的六场活……小飞肯定得上，就是不知道……少爷，你打算说单的，还是跟小栾说了对口的，小栾虽然也能登台了，可到底太嫩，这么大的场子，我担心他压不住。” 呵呵！ 都这么说了，不就是想让萧飞再说个单的吗？ “师叔！婶子！开场时间定了吗？” 王薇说道：“定了，下午六点半！” 萧飞闻言，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下午六点半开场，八个活，如果真要演到十二点的话，五个半小时的时间，也不算宽裕。 萧飞在德芸社，每天的晚场演出都是说单口，每一次最少也要说上一个小时，剩下四个半小时说七个活，也差不多了。 “师叔！我还是说个单口，小栾的话，您的意思是，让他在小院子里再磨磨，那就再磨磨，以后有的是机会！” 郭德强笑了：“我也是这么想的，萧飞，等你有空，下午场还是多演演，帮着再带带小栾！” “您放心，我想着呢，不过最近可不成，我明天开学，然后就是俩星期的军训，这个请不了假，等忙活完了，我和小栾再定！” 郭德强也知道，不能耽搁了萧飞上学的事，萧飞能承诺往后每天晚场过来演出就不错了。 “行，这个事，你们哥俩商量。” 郭德强说着，拿起笔在那张纸上画了几个圈。 “这就有三个活了，金子和京儿，小伟和大毅，他们肯定得上。” 这两对组合是现在德芸社除了郭于组合之外最火的了，萧飞不能算，他没有固定搭档，一直跑单帮。 作为郭德强最器重的两个徒弟，何芸金和曹芸伟一直以来，都是他极力提携的，这么好的机会，哪能不让这两个最喜欢的徒弟上台露把脸。 而且，这里面还有李京呢，作为德芸社的创始人之一，李京在班社里的地位可不低，只是为人一直很低调，从来不争名夺利的。 可郭德强不能不想着李京，一起吃苦受累熬过来的兄弟，必须得对得起人家。 郭德强见于清和萧飞都没说话，接着说道：“还有谅子和王先生，也得安排上。” 这对组合同样没什么好说的。 虽然郭德强对王先生一直有些意见，特别是上次晾台的事，如果不是大家伙劝着，他都准备和那个老财迷掰了。 可谁让王文利是张文天先生介绍来的呢？ 更别说，和他搭档的还是张先生的大徒弟徐德谅，不看僧面看佛面，郭德强就是心里再怎么腻歪王文利，也得顾忌着张先生的想法。 要不然的话，德芸社后台，能耐比这俩人好的不是没有，为什么一直要让他们压轴，还不就是因为有张先生的面子在。 “这就有六场活了，还剩俩，德强，还是安排徒弟们上！” 于清虽然一直什么都不管，可德芸社发生的事，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眼下德芸社要光着膀子跟主流相声圈子打擂台，在他看来也是凶多吉少，这些日子，王薇和汪海可没少忙活，找人托关系，想要请几个够分量的外援来压阵。 可这节骨眼上，谁愿意淌这浑水啊！ 躲都来不及呢！ 任凭王薇和汪海再怎么折腾，最后一个都没拉过来，就连之前经常来德芸社串场的演员也都躲得远远的。 于清没说话，可心里也不痛快，那些人平时来德芸社串场赚钱，说话都多好听。 有事打招呼，保准到！ 结果真用着他们的时候，一个个跑的比特么兔子都快，都什么人性啊！ “既然是咱们德芸社的演出，不是德芸社的人，还请他们干什么啊，咱们谁都不用，就自己演，这么好的机会，让孩子们也都上台试试，德强，不是我说你，小栾经验少又怎么了？难道以后就不在大面上亮相了，我看孩子不错，名牌大学毕业，你以后得重用这孩子，就让孩子们上，怕什么，不是还有老先生带着嘛！” 于清平时不爱说，可既然郭德强问他的意见，他也就不藏着掖着的了，有什么就说什么，正好把心里的不痛快都发泄出来。 郭德强听于清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点儿不踏实，又看向了萧飞，他想听听萧飞的意见。 “师叔！我觉得我师父说的没错，咱们自己好不容易定下来的演出，凭什么便宜外人啊！既然人家不愿意来，咱们也就没必要拿着热脸蛋子贴他们的凉屁股，这么好的机会，让师兄弟们都见见世面。” “好！那就这么定了，小潘还是和邢先生一场，小栾的话……让他和小孔，还有李先生一起说个群口！” 这么一算下来，八场活就算齐了，剩下的就是到时候上台说什么，这个还需要和演员再商量。 “少爷！我这儿还有个事。” 还有？ 萧飞笑着：“师叔，您说，我听着呢！” “我打算让你压轴登台，你觉得怎么样？” 郭德强这句话说出来，不光是萧飞，就连于清和王薇都愣住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无所谓的虚名 压轴？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萧飞都感到措手不及。 转头看向了于清，见于清也是一副惊讶的表情，显然，事先郭德强也没和他通过气。 郭德强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萧飞十分不解。 如果说依着他现在的能耐，让他压轴演倒二，自然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而且，在观众缘这方面，萧飞在德芸社也就仅次于郭于组合，现在每天晚场有不少观众都是专门冲着他的单口来的。 要说欠缺的，也就是资历了。 任何地方都免不了要讲究个论资排辈。 就比如曹芸伟的相声功底要强于何芸金，可为什么何芸金能排在曹芸伟后面登场，就是因为他是师哥，这是天然的优势，改变不了的。 同样的道理，萧飞如果演压轴的话，曹芸伟和何芸金就算是心里不服，嘴上也不能说什么，谁让萧飞叩门比他们早呢。 “师叔！这不合适。” 萧飞摇头拒绝了。 徐德谅和王文利现在是德芸社的压轴，论辈分，徐德谅是萧飞的师叔，论关系，徐德谅是张文天先生的大弟子。 不管怎么说，萧飞在这个时候抢上去，占了徐德谅的压轴位置，都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如果放在旧社会的话，这就属于呛行，怕是要老死不相往来。 “小飞，你是担心你谅叔？放心，我去和他……” “师叔！您可千万别。” 萧飞赶紧给拦住了。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事真不合适，您好歹得看张先生的面子。” 听到萧飞这话，郭德强也是皱眉不语。 他确实有心提拔萧飞，连着两档子事，都是靠着萧飞的关系才摆平的，他是长辈，不好总把一个“谢”字挂在嘴边。 可他能给萧飞的又有什么呢？ 这才突发奇想，冒出来这个年头，让萧飞顶上去演压轴。 在他看来，萧飞无论是能耐，还是人气，都要比徐德谅和王文利强的太多，实事求是的说，徐德谅说相声算是半路出家，拜师张文天，还是他看着徐德谅一直海青着，心里过意不去，才牵线搭桥，促成了这件事。 相声功底，实在是和家学渊源的萧飞没得比，能在德芸社演上倒二，完全是郭德强看在张文天先生的面子上，才这么安排的。 真要是按能耐排的话，徐德谅最适合的应该是开场，最好也就是个头二的角儿。 再加上，因为之前的事，郭德强是打心里腻歪王文利这个老头儿，眼里除了钱就没别的东西了。 当时是大家伙一块儿劝，郭德强才把火压了下来，可并不代表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但是此刻听到萧飞提起张文天先生，郭德强也冷静了下来，意识到自己方才是有些莽撞了。 萧飞见状，接着说道：“师叔，我看我还是接着演开场，反正我也习惯了，没事儿！” “那可不行！” 郭德强一听就不干了。 “少爷！咱们可不许这么委屈自己，你演开场，让你给小孔、小潘他们圆黏子，这不开玩笑嘛！” 平时在天桥剧场小园子里演出，让萧飞演开场，郭德强就已经觉得非常过意不去了。 有时候，回到家里，往炕上一躺，郭德强都忍不住问自己，他的徒弟凭什么在人家萧飞后面登场？ 也就是萧飞主动要求，再加上，他本身也有些私心，曹芸伟是他徒弟，什么脾气，他比谁都清楚。 如果让曹芸伟去演开场，怕是早就蹿了。 “这样，少爷，你要是实在觉得演压轴不合适的话，你演倒三。” 说完，好像还生怕萧飞不答应似的，接着又说了一句。 “少爷！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萧飞还要再说话，却听见于清咳嗽了一声：“小飞，就听你师叔的。” 得嘞！ 师父都开口了，萧飞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行！师叔，听您的！” 总归不是非要捧他上位演压轴，如果他真的接了，到时候就看热闹，徐德谅未必会说什么，可那位王先生是必定不答应的。 虽然无论演哪一场，都碍不着他的份儿钱，但这是面子的问题，里子他要，面子他也要，要不然于清怎么说他贪呢。 如今外面还有不少人盯着德芸社，要是在从内部闹起来的话…… 郭德强闻言，这才笑了：“这就对了，本来就该这么着。” 萧飞没再说什么，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道了个恼，出去换了衣服，等着上台了。 他刚出去，于清便说道：“德强，你刚才那话，太莽撞了，你先别说话，我知道你是好意，可你是班主，考虑问题不能从个人喜好出发，就像小飞说的那样，把谅子和王先生从压轴的位置上拉下来，你回头怎么见张先生？” 郭德强也反应过来了，面露尴尬：“师哥！确实是没考虑清楚，脑子一热就说了，不过，小飞的本事甭说压轴，咱俩不在园子里的时候，他直接攒底都没问题。” “这话还用得着你说！” 于清点着根烟，面露得色。 “我的徒弟，有多大能耐，我最清楚，不过，德强，下回你要是再有什么想法，跟我提前通个气，这么让人措手不及的可受不了。” 于清说完也起身出去了，屋里就只剩下了郭德强夫妇。 “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嗐！你就别说了，我这也后悔着呢！” “你还后悔，行，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可你刚才那么干，这不是在给小飞树敌嘛，也就是大哥脾气好，不然的话，非得跟你急了不可。” 郭德强一愣，回过神来猛拍脑门儿：“哎呦喂，你说这干的什么事啊！小薇，你说，师哥他……不能误会！” 王薇白了郭德强一眼：“大哥要是误会了，刚才还能跟着你说那话，你啊！以后想说什么之前，先把那话存肚子里，好好琢磨琢磨，考虑清楚了再说，回头再这么口无遮拦，想起一出是一出的，人都让你给得罪干净了。” 郭德强被王薇一通训斥，他也是哭笑不得：“天地良心，我是真没有坏心眼儿，就是觉得小飞这孩子帮着咱们做了那么多事，解决了那么多麻烦，咱们得对得起人家，可你也知道，咱们有什么啊？小飞那孩子也不稀罕，这不就想着在这方面找补一下，谁知道，唉……这才是好心办坏事呢！” 郭德强想找于清去描补描补，可等他找到于清的时候，演出已经开始了，于清正在上场门边上看着台上的萧飞使活呢。 呃…… 今个是《小爷马寿》的最后一场，可不能错过了。 这个段子，郭德强也只会前面的，之前说过，但也只说到了马寿进了大力王府，再往后，他也不会了。 连大体的梁子都不知道，他就算是想要往下续，都不知道该怎么动笔。 实在是没想到，萧飞居然会全本的，这倒是让他大喜过望，每天都得坐在上场门边上听，大体的故事情节已经知道了，现在就差一个结尾。 萧飞在台上滔滔不绝的说着，故事情节层层推进，之前埋下的坑一个接着一个的被填上，不光是台下的观众，连德芸社后台演员也都是一脸恍然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啊！ 哦！这么回事啊！ “有道是，善为至宝，一生用之不尽；心作良田，百世耕之有余，劝诸位，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啪！ 醒木一拍，《小爷马寿》这个故事算是就此完结。 要是往常，萧飞说完之后，立刻就会下台，可今天没有，活使完了，却没急着走。 “列位，《小爷马寿》这套书咱们今天算是说完了，我呢，又得跟您诸位请个长假。” 又请假？ 萧飞之前已经请过好几次假了，佟筱娅参加艺考，他请假陪同，后来又回西疆高考，萧飞一去半个月多，今天又得请假了。 见台下的观众发出一阵议论声，萧飞接着说道。 “您诸位就别乱猜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明天开学，我得上学校报道去，然后就是俩礼拜的军训，我也没那个本事跑出来，所以，只能跟您请假了！” 好家伙的！ 你可吓死我们了。 刚才萧飞说要请假的时候，他们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呢，结果就是为了这个。 虽然舍不得每天晚上萧飞的单口相声，好些人甚至都已经习惯了，将来德芸社听相声当成一种消遣方式，但也不能耽误人家孩子上学啊！ 而且，他们都知道萧飞可是被直接保送京大的高材生，之前他和栾芸博演出的时候，曾经互相拿着学历砸挂。 “另外呢，还得再和您唠叨两句，10月……” “10月5号，欣华大礼堂，不见不散！” 萧飞没等说完呢，台下有观众直接接了过去，正是坐在最前排当中几张桌子的一位姑娘。 这十几个女孩儿几乎每天都来，那几张桌子也差不多被她们给包了。 从最开始纯看热闹，现在都快成半个行家了。 萧飞的每一首定场诗，她们都能接的上来，偶尔搭茬儿也都能恰到好处的填在笑点上。 “得嘞！您诸位记得比我还清楚呢，我也就不多说惹您烦了，10月5号，咱们不见不散！” 萧飞说完，对着台下的观众深鞠一躬，而后伴随着一阵掌声下了台。 演出继续，萧飞跟郭德强和于清说了一声，就准备提前离开了，明天开学，至少军训期间，他得住在学校，还有好些东西得提前准备呢。 萧飞换好衣服，刚从后门出来，就见师父于清站在车旁正抽着烟。 “师父！” 于清对着萧飞点了下头，用力嘬了一口。 “少爷！你和我说说，刚才你师叔让你商演的时候压轴，你是怎么想的？真就是担心谅子和王先生不高兴？” 萧飞闻言笑道：“师父！您愿意我干这个压轴的位置？” 于清本来是想问问萧飞的想法，结果还被萧飞给问住了。 想吗？ 于清也说不好，不过徒弟要是有出息的话，他这个当师父的当然高兴。 别看就是调整一下登台的顺序，可这里面的事多了去了，钱不钱的没人在乎，能演压轴，至少证明萧飞在德芸社的地位。 “咱们爷们儿不争，可该咱们得的，总不能少了！” 于清可以不为自己争，但是，不能不为萧飞争。 萧飞明白于清的心思，也知道于清是为了他好，但是这种事，他还就真的全然不在意。 “师父！不过就是个虚名，得着了又有什么用，跟您说实在的，得不得罪人的，我也不在乎，就是觉得没必要。” 于清点头，他承认萧飞说的在理。 “谅叔是张先生的徒弟，论辈分，是我的师叔，跟他抢个压轴的位置，又能怎么样，更别说，这里面还有王先生。” 对王文利，萧飞也挺瞧不上的，这老头儿身上完全没有张先生，邢先生和李先生的高风亮节。 看看人家三位老先生，在后台从来都是不争不抢，让帮着带新人，也从来没二话，甭管是开场，还是干什么，总是任劳任怨的。 到了这个岁数，人家想的不是钱，唯一的念想就是在有生之年，亲眼看到相声复兴的那一天。 萧飞今天要是应了，一旦让徐德谅和王文利知道，徐德谅心里就算是不舒服，应该也不会怎么样，但是那位王先生可就不一定了，闹不好又得晾台。 “师父！现在那么多人都盯着咱们，咱们自己要是再乱起来，是给谁看笑话呢？” 于清看着萧飞，也跟着笑了：“你小子，看事比我还明白呢，可你就一直演开场？真不觉得委屈？” 但凡懂行都知道，开场是干什么的，那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场子不热，接着的演员要骂街，场子太热，接着的演员也要骂街。 “师父，这有什么可委屈的，再说了，您刚才不是说了嘛，咱们不争，但是，该咱们得的，不能少了。” 萧飞现在确实不争，但是，并不代表着以后也不争，不是不争，时候未到而已。 第二百六十章 Go to school 9月18日，全国大部分高校开学的日子。 逍遥了大半年的萧飞，差点儿都忘了自己还是个学生，特别是西疆之行，糊里糊涂的把婚事都给订了，更是让他强行把自己归入到了大人的行列。 “赶紧再看看，还有没有落下的东西！” 萧佳洁挺着个大肚子居中指挥，张译就跟她的马仔一样，被支使的来回转圈圈。 “我说你差不多就得了，这有我和小飞在，你快坐着歇会儿！” 天气本来就热，张译忙活了一会儿，就累得满头大汗。 萧佳琦和张玉虹都去上班了，俩人工作忙，实在是抽不出时间送萧飞去学校。 本来萧飞也没打算让谁送，可张玉虹不答应，总觉得让萧飞一个人去学校报道，体现不出来家长的重视，自己没时间，就只能委派给萧佳洁和张译两口子了。 “那可不行，大嫂托了我，我就得负责，小飞，你看看蚊帐带了吗？” 萧飞看着摆了满地的行李，也是深感无语，他就去两个星期，等军训结束之后，还要回家来住呢。 原想着带上两件欢喜的衣服，全套被褥，外加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就行了，结果被萧佳洁这个无事忙瞧见了。 于是，他的行李就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待会儿就他和张译过去，这么多东西怎么倒腾进宿舍？ “带了，带了！” “我让你再检查一遍！” 哎呦喂！ 萧飞觉得脑仁儿都疼，自打月份大了之后，萧佳洁就越来越能折腾人，家里除了张玉虹之外，包括萧佳琦在内，都被她折腾的身心俱疲。 好在还有一个月多也就该生了，否则的话，再这么下去，家里人非得疯俩不可。 萧飞不敢执拗，赶紧打开行李箱，将蚊帐翻出来。 “嗯！再好好想想，别等落下要紧的东西！” 一通折腾，终于，萧飞和张译爷俩把行李挨样搬上了车，随后张译一脚油门，自此亡命天涯，四海为家。 “唉……你小姑以前不这样啊，怀了孕之后，怎么就变得这么能折腾人！” 好脾气的张译都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小飞，你算是脱离苦海了，我还得接着再熬俩月。”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控诉着萧佳洁的种种不良，本来关系就好，这下更是同仇敌忾，亲近了几分。 京大在海淀，距离萧飞的家不算远，可今个是开学的日子，路上都是送孩子的家长，从家出来，整整用了差不多三个小时，才到了地方。 嚯…… 京大的校门口这会儿就跟农村赶大集一样，横七竖八的停了一大片车，尽管有赶来的交警负责维持秩序，可还是乱哄哄的。 “这……不让开进去啊？” 张译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眼看着京大门口的乱象，再想想那一大堆行李，心里就忍不住发苦。 他这腰才好没多少日子，要是来回的搬行李，多走几趟，回头再旧病复发了。 “小姑父，您想什么呢，这是什么地方？京大！ （本章未完，请翻页） 私家车谁能进去的。” 萧飞说着，已经下了车，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了一大一小两个包，小的往肩膀上一挎，大的临在手里，齐活了。 “诶！小飞，你等我一会儿！” 张译也下了车，正要去拿行李，却被萧飞给拦住了。 “小姑父，那些东西都不带了，我拢共就在学校里住两个星期，带那么多东西干嘛！” 张译一愣，再看看萧飞，不禁笑了：“合着你小子早就准备好了啊！” 萧飞带着的两个包，是他昨天晚上回来就整理好的，还不让别人动，有用的东西都在里面了，剩下的这些，全都是萧佳洁强令要带着的，萧飞当时没反驳，不过显然是做做样子而已。 张译也觉得带这么乱七八糟的一大堆纯属闲得慌，萧飞的家就在京城，别说就住两个星期，就算是在宿舍里长住，缺什么东西回家再拿也就行了，大热天的带着冬装，也真亏萧佳洁想得出来。 “那行，走！” “上哪去啊？” “送你报道去啊！” 萧飞赶紧拦了：“可别了，小姑父，真不用，我一个人就能行，您啊，还是赶紧回去，留我小姑一个人在家，您也放心。” “回去？我现在回去不是找挨骂吗？算了，来都来了，小姑父沾你的光，也瞧瞧这京大到底什么样。” 说着，张译一拽萧飞的胳膊，俩人就朝着校门口走了过去。 萧飞见张译这么说，也就没再坚持。 的确，京大对于全国很多来百姓而言，光是这个名字就自带神圣，每年一千多万应届考生，最终能够来到这所大学就读的不过就是那么三千多人，妥妥的天之骄子集散地。 绝大多数人这一生最多也就能在京大的门口转转，想要进去，机会确实难得。 三开的朱漆宫门，走进去，感觉自动和外面划分成了两个世界。 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只有阳光透过树叶点点斑斑洒在小路上的安静，到处飘荡着花草的迷人香味，让人不禁心生神往。 说是大学，可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园林一般，只是多了一些现代化的气息。 中戏也是重点大学，但是，和京大一比……算了，还是甭比了。 萧飞也是第一次来，之前只是在门口经过了几次，他还记得小时候，张玉虹带着他来这里，曾指着那朱漆大门对他说过：等你什么时候考上了，就能理直气壮的进去。 只可惜当时萧飞年纪太小，根本就理解不了母后的殷殷期盼。 现在回想起来，才明白母后的良苦用心。 “这就是京大啊！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有机会来这里转一圈。” 张译从跨过那道门，就在不住的感叹，大概其已经下定了决心，等到萧佳洁肚子里的那两个小生命出生长大之后，也得培养到这地方读书，才是正理。 一路往里走，路边设有指示牌，指引着新生前往学生处报道。 “东西都预备好了！” 张译提醒了一句，虽然知道不能把萧飞当成普通的孩子那样看待，可长辈就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如此，小辈长得再大，也依然是孩子。 “你到学校了吗？” 佟筱娅发过来一条短信，萧飞飞快的回了。 “刚到，在干什么？” “装中暑，正在医务室混呢！” 看到这回复，萧飞也忍不住笑了，这招还是昨天晚上，他传授给佟筱娅的呢。 将中暑之后的所有症状都告诉了佟筱娅，没想到还真管用。 这些日子，也真的是苦了她。 每天在大太阳底下暴晒，还得跑操，踢正步，用佟筱娅的话来说，感觉整个人都硬了。 “在这儿呢！” 张译喊了一声，抬头看过去，见张译在对着他招手，前面是个三层楼的建筑，每一个院系的新生报道处都被摆在了楼下。 提交材料，对方核实，然后又递给了萧飞一大堆单子，这些都是需要填写，存入个人档案的。 等这里忙完，接下来就是去总务处领被子，床单被罩，缴费，办卡，幸亏张译坚持跟着过来，不然的话，这么多事让萧飞一个人跑，也真够他受的了。 “没别的了？” 忙活了一通，也到中午了，俩人就在学校的食堂，每人打了一份学生餐。 不愧是全国第一的大学，食堂的伙食也是出类拔萃的，完全没有网上疯传的黑暗料理，刚才在打饭的时候，萧飞甚至在食堂一角发现了卖烤鸭的。 萧飞在心里盘算了一遍：“应该是没了，该交的交了，该领的也领了，小姑父，等吃完饭，您还是先回去，我自己去宿舍就行！” 咕咚，咕咚！ 张译一口气干掉了一瓶北冰洋，感觉通体舒泰：“算了，送佛送到西，等你安顿好了，我再走，不然的话，你小姑又得唠叨我。” 萧飞闻言，也就没再说什么。 俩人飞快的解决了午饭，随后就带着行李，朝着萧飞被分配的宿舍走了过去。 打开门，宿舍里空无一人，想来室友都还没到呢。 宿舍是四人间，里面足够宽敞，还有独立的阳台，卫生间，和佟筱娅住的宿舍一比，顿时心生优越感。 这就是努力学习带来的好处，学校的段位越高，各方面的条件自然也就越好。 “小飞！你睡这张床，把蚊帐拿出来，我给你架上！” 张译说着，作势就要爬上去，萧飞见状，赶紧拦下来。 开什么玩笑，就张译那腰，虽然已经基本痊愈，但也不能疏忽了。 “小姑父！您还是在下面看着，我自己来就行！” 萧飞拉着张译，将他按坐在椅子上，随后利落的就爬上了床，熟练的铺床，架蚊帐。 “怪不得大哥，大嫂都不送你呢，我看不是工作忙，而是他们在你小子的身上，根本就找不到一丁点儿被需要的感觉。” 有的时候，孩子如果太懂事的话，也未必真的是好事。 刚说完，宿舍的房门就被推开了，呼呼啦啦的进来了一大帮人，被众人簇拥着的，是个小个子，戴着副黑框眼镜，申请木然，就差在脑门上刻仨大字——书呆子！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一章 高考是什么？ 全国每年参加高考的应届考生有上千万，最终能考上京大的，无一例外都自带“天之骄子”光环。 下午两点半，四个人全部集齐，原本安静的宿舍也变得乱哄哄，每个室友都至少带了七八个家属，每人说一句话，就把人吵得脑仁儿都裂开了。 张译是个好静的，实在待不下去，就跟着萧飞打了声招呼，现行离开了。 把张译送到大门口，萧飞回到宿舍，那些家长还没离开，也甭管认识不认识的，互相聊着天，拉着关系，彼此说着要让孩子们团结友爱，互帮互助的话。 “诶！这小伙子。” 一个操着山东口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着就是老板模样的中年人，瞧见萧飞进来，连忙招呼。 “哪的人啊？跟俺们家小宇一个宿舍的？” 呵呵！ 我第一个来的，刚才在屋里待了半天了，难道存在感就这么低？ “哦！叔叔，我也是这个宿舍的。” 老板裂开嘴笑了：“哎呀！看人家这孩子长得，真精神，以后都是一个宿舍的，大家要团结，有什么事跟着俺们小宇招呼一声，能帮的都帮。” 呵呵！呵呵！ “谢谢您，呃……您先忙着！” 萧飞私下里并不擅长和陌生人来往，不像佟筱娅，天生就是个社交牛掰症患者。 宿舍里人太多，进去之后都转不开身，萧飞很自觉的又退了出去，掏出手机给佟筱娅发短信。 佟筱娅装中暑去了医务室泡病号，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一条短信发过去，佟筱娅直接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要完，乔三木的手机估计也保不住了。 “你那边都安顿好了吗？” “安顿好了，你怎么还打电话了，不是说军训期间不让打电话的吗？别再让人给发现了！” 佟筱娅呵呵一笑：“没事，我在病房里呢，就我一个人，我小点儿声，别人发现不了。” 说着说着，语气就变了。 “萧飞，你想我没有？” 又来了！ 一天短信里问三遍，不过年轻人谈恋爱，还不就是这么回事儿，不腻腻歪歪的才不像话。 “想！” 腻腻歪歪开始，腻腻歪歪结束，也就是刚开学，大家还都不熟，看到萧飞打电话，也不会有人主动靠近，不然的话，鸡皮疙瘩怕是早就掉了一地。 “不和你说了，我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嗯！你好好休息。” 挂了电话，一看时间，居然都四点多了。 中午在食堂吃了份套餐，这会儿也觉得饿了，离开宿舍楼去食堂吃了饭，再回来的时候，宿舍里就只剩下了三位室友。 见萧飞进来，其中两个只是抬了下头，都没说话，所谓天才都是孤独的，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儿了。 将太多的时间都放在了学习上面，哪还有工夫顾及人际交往，久而久之，养成孤僻的性格也就在所难免了。 “嘿！同学。” 山东口音。 想来应该是那位老板的儿子了。 “你好！” 萧飞没那么高冷，人家主动打招呼，他还能不搭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俺叫牛家宇，山东烟台的。” “我叫萧飞，京城人。” 萧飞说着，从储物柜里，把刚买的笔记本电脑拿了出来，家里有个台式的，带来学校的话，太不方便，萧佳洁就给他买了这台笔记本，美国戴尔的，花了三万多。 连接好网线，萧飞坐在了桌子前面，准备动手整理刚刚说完的《小爷马寿》的台本。 昨天答应了曹芸伟，要把这段子传给他，不能食言。 牛家宇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萧飞旁边，很是自来熟：“你这电脑还是戴尔的呢？我那台不行，就是一联想的，cs会玩吗？有空咱们联机。” cs？ 萧飞知道是一款电脑游戏，张明明经常在他耳边念叨，什么甩狙，爆头的，不过玩肯定是没玩过。 在同龄人当中，萧飞就好像是个和社会脱节了一样，时下年轻人喜欢的东西，他都没什么兴趣。 什么追星，电脑游戏之类的，通通敬谢不敏。 “不好意思，我不太会！” 萧飞说着，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茶叶罐，里面都是他分好了的滋补茶，用一个个小纱囊装好，掏出一个放进杯子里，热水一倒，立刻满屋飘香。 “好东西啊！” 牛家宇闻见味儿，眼睛都亮了，就连那两个一直闷不做声的室友也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这个是提神醒脑的，几位要不要尝尝？” 那两个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作者会不会给起名字的室友虽然有些心动，但最终还是没说话，看得出来，他们是不打算和其他人有太多的接触，一心只读圣贤书。 “要！要！给俺来一个！” 牛家宇说着，把自己的保温杯翻出来，看着萧飞用镊子夹出了一个纱囊，往他的杯子里一投。 “呵呵！你这还挺规矩的！” 说完又不客气的拿起萧飞的暖水瓶，给保温杯里加满了水，看得萧飞眼角一个劲儿的抽抽。 真真是暴殄天物啊！ “萧飞，你请俺喝茶，俺教你打游戏怎么样。” “谢谢，不过我真的不会，以前都没玩过。” “没玩过就学啊！” 牛家宇絮絮叨叨的说着，萧飞感觉自己的思路已经乱做了一团，有这么一个自来熟加话痨的舍友，真的挺让人无语，相比较之下，那两个从他回来，就一直捧着书苦读的室友倒是可爱的多了。 “俺跟你说……” “你都不知道……” “你猜怎么着……” “你说好笑不好笑，哈哈……” 整整一个小时，萧飞才打了十五个字，剩下的时间都在听着牛家宇不停的说说说，他还不能不理人，这是基本的礼貌，也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 “诶！我问你个事啊，你高考考了多少分？” 终于，新生入学之后，总也绕不过去的问与被问，还是出现了。 萧飞不禁怀疑，牛家宇之所以和他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这个问题做铺垫。 “俺考了684，发挥只能算一般！” 嘴上说着一般，表情却清清楚楚的透着嘚瑟两个字。 “你呢？考了多少？” “呃…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没参加考高。” 萧飞尽可能用一种委婉的方式给出了答案，希望没有刺激到对方。 果然，萧飞说完这句话，牛家宇就愣住了，似乎也没有了刚才的热情。 “没参加高考？哦！直接保送的啊！厉害，厉害！诶，你们呢？” 室友甲抬起头，表情依旧木然：“我是直接保送的！” 室友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冷冷的甩过来一句：“高考是什么？” 卧槽！这年轻人。 得亏萧飞是个说相声的，笑点颇高，不然的话，就这么一句神回复，他非得笑出声不可。 高考是什么？ 夺笋啊！ 估计是被牛家宇方才絮絮叨叨的惹恼了，现在伺机报复。 一个宿舍四个人，三个直接保送，一个参加了高考，虽然取得了684这样的高分，但是，很明显的，这个宿舍里已经被自动分成了两个阶级，两种生物，不同物种之间，是很难建立起友谊的。 牛家宇估计是想要炫耀一下的，结果却遭到了成吨的伤害，684确实已经很牛掰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战争中，他毫无疑问是胜利者。 可萧飞他们三个呢？ 连战场都不用上，直接就被判定为胜利。 你说气人不气人。 牛家宇顿时没有了聊下去的兴致，抓起自己桌子上的烟，起身走了出去。 宿舍里重归安静，只有萧飞手下的打字声噼啪作响，但也不会干扰到别人。 果然，没有了过分热情的室友打扰，萧飞打字的速度飞快。 之前在家里的时候，就已经整理好了大半，现在还剩下后面四回的文本。 “打扰一下，你是在写吗？” 听到有人说话，萧飞回过头，看到站在他身后的正是那个说“高考是什么”的室友，个子挺高，但是非常瘦弱，脸色有些不健康的苍白。 “哦！不是，我写的是相声台本！” “相声？” 对方点点头，转身又回去了，直接爬到了床上。 这什么毛病啊！ 刚要继续，电话铃声响起，拿起来一看是老妈打过来的，呃…… 已经九点半了。 萧飞突然意识到，刚刚那位室友并不是在关心他写什么，而是变相用这种方式来提醒他，时间不早了，不要打扰别人休息。 呵呵！ 还真是有意思！ 萧飞关了电脑，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愿意给别制造麻烦的人。 拿着手机离开宿舍，这才接通。 电话里，张玉虹自然免不了要关心一下萧飞这边的情况，虽然从小到大，他们两口子经常不在家，但是萧飞离家这还是头一遭。 萧飞一一说了，当被问起室友的时候，他也只是说，人都挺好的。 反正他也没打算长期住宿，等到军训结束之后，就要搬回家了，也就没想过要和室友深交。 说了一会儿，张玉虹叮嘱萧飞早点儿休息，便挂断了电话。 转身回屋，推开门。 呃…… 里面漆黑一片。 萧飞也是摇头苦笑，他这三个室友，还真是够奇葩的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与君共勉 “休息！” 教官简简单单两个字，对于深感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新生们而言，无异于渺渺仙音。 根本顾不上教官平时说的秩序、纪律，呼呼啦啦的就朝着树荫底下跑了过去。 这时候，男生顾不上绅士风度，女生也顾不上仪态大方，谁能抢到就算谁的， 萧飞倒是不急，他也热，但是并不觉得累，这点训练量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叫事。 平时每天早上出去锻炼，来回就是十公里。 京大的军训也就是那么回事，毕竟将来注定都是脑力劳动者，从小到大，绝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学习了，动真格的这帮孩子也扛不住。 找到自己的水杯，里面是萧飞用金银花、甘草、小菊花、夏枯草泡的凉茶。 凉茶这东西，不是说本身凉就叫凉茶，像没完没了打官司的小红罐，搞得人们误认为凉茶都得放冰箱里镇一下子，拔凉拔凉的喝下去才叫爽。 这不对，那叫凉水，不叫凉茶。 萧飞预备的是最传统的凉茶，一大早用热水泡开，现在喝起来甚至还感觉温温的，喝下去先出薄薄的一层细汗，再过一会，那种凉爽就跟小草一样在心里面钻出来了。 这一杯，能顶上半天。 一口下去，每个汗毛孔都张开了，说不出的舒服。 再看挤在树荫底下的同学，一个个都热得吐了舌头，东倒西歪的，活脱脱一帮溃兵。 男生一堆，女生一堆，泾渭分明，却又彼此关注。 刚开学，大家都还不熟悉，就算有人找好了目标，现在也不好下手。 “萧飞，我这边还有空地。” 寻声看过去，一个女生正在对着他挥手，这般胆大的，在新生当中倒也不算另类。 据牛家宇这个大嘴巴说，昨天就已经有小男生和小女生趁着天黑，在操场上偷偷约会了。 萧飞模样生的好，在这帮天之骄子之中，绝对称得上才貌双全，吸引女生，被女生关注，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毫不避讳的表现出来，还是引来了同学们的一大哄。 “呦……” “呦什么呦，少见多怪。” 那个女生也是彪，一米七多的大个，身材出众，模样绝佳，是每天晚上牛佳伟个人脱口秀的绝对女一号。 “不了，谢谢！” 萧飞笑着摆了摆手，不知道又红了多少怀春少女的脸。 “萧飞！” “到！” 萧飞下意识的起立站好，教官点明名喊“到”，这是军训第一天就交代过的。 教官的年纪不大，可能和萧飞同岁，脸上还带着稚嫩，刚来的时候还有些腼腆，喊口令的时候，都不好意思太大声。 不过时间一长也就混熟了，大家都挺喜欢逗这个小新兵。 “你给大家唱个歌！” 唱歌！？ 这算是每次休息时的固定节目，来自全国各地的新生们轮番表演才艺。 可千万不要以为，能考进京大的全都是书呆子，这里面绝对藏龙卧虎。 唱歌、跳舞、乐器、武术，总能找到对应的人才。 只是唱歌的话，还真是为难萧飞了。 他是真不会啊！ 如果会的话，之前给张晓韵帮唱也就不用那么犯难了。 说起来，那首极限创作的《赤伶》随着超级女声总决赛播出，确实红了。 不过这个红却不包括萧飞，人们的关注度都在张晓韵的身上，整首歌萧飞只是呵着唱了几句昆曲，再加上当时摄影师也没给萧飞几个特写镜头。 以至于现在连德芸社的观众都不知道，他就是创作并演唱了《赤伶》的萧飞。 “唱歌确实不会。” “不行，必须唱。” 喊话的正是刚才喊萧飞的那个女生。 她这一喊，其它同学也都跟着喊了起来。 萧飞见状，还真不好推辞了：“这样，我确实不会唱歌，我给大家唱个戏！” 唱戏？ 同学们都有点懵，萧飞说不会唱歌，他们都以为是谦虚，可是要唱戏是什么操作？ “唱！” 萧飞无奈，只想休息一会儿，看看能不能和佟筱娅联系一下，将近三个星期没见面了，他心里也想的慌。 可大家这么热情，萧飞还真没法再推了。 起身走到了两堆人跟前。 “我给大家唱一个三家店，秦琼发配。” 呃…… 来真的啊？ 眼见萧飞站好了丁字步，手一抬，范儿就起来了。 “将身儿来至在大街口,尊一声过往宾朋听从头:一不是响马并贼寇,二不是歹人把城偷。杨林与我来争斗,因此上发配到登州……” 真会唱啊！ 刚才萧飞说要唱戏，大家还以为开玩笑呢，谁知道人家张口就来，而且…… 虽然没有人懂京剧，但是，偶尔也能在电视上看到，尤其是每年的春晚，也不管观众是否喜欢，京剧一直都是保留节目。 萧飞唱的……好像真的是京剧啊！ 而且，唱的……还挺好听的。 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喜欢传统曲艺的，但是并不妨碍他们听个新鲜。 尤其是，唱戏的居然还是他们的同学，这就更有意思了。 “……眼见得红日坠落在西山后,叫一声解差……唉……把店……投……” “好……” 牛家宇绝对是个优质气氛组，虽然开学第一天就因为高考成绩的问题闹了点小小的不愉快，但是这人是个天生的话唠，在宿舍里也就能从萧飞这里得到回应，俩人的关系还不错。 其它同学也很给面子，纷纷鼓掌。 唉…… 这要是在德芸社就好了。 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在德芸社说相声，突然这么长时间没发登台，还真有点嘴痒了。 “这么短啊？” 呃？短？ 我现在唱一出全本的《红鬃烈马》，今天也就甭训练了。 教官不满意，同学们也不满意，纷纷嚷着让萧飞继续，可就在这个时候，哨声响起，休息时间结束，同学们一个个无精打采，抱怨不断的起身，重新排好了队列。 “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一手呢！” 说话的是牛家宇，班上的同学里，萧飞也就跟他偶尔能聊上两句，其他人，萧飞从一开始就刻意的保持着距离。 不是他这个人各色，实在是没必要过多交往。 尽管已经是大学生了，可是彼此的成长环境不一样，这些比他还大了两三岁的同学，在他的眼里，依旧带着尚未洗去的幼稚。 每天的日子都是这么过着，对绝大多数的同学来说非常难熬，萧飞倒是觉得很轻松。 “喂！” 晚上回到宿舍，萧飞又接到了佟筱娅的电话，声音有气无力的，装中暑这一招不能总用，时间长了容易被发现。 而且，现在已经有女生发现了端倪，每天训练的时候，都会倒下一两个，时间一长，连教官都发现了。 “累坏了！” “嗯！还有一个星期才结束呢，我发现我现在就有点儿熬不住了！” 最开始的时候，其实还好，每天主要就是练队列，稍息、立正、齐步走，可随着训练的深入，训练量也在不断的加码。 有的时候，佟筱娅都不禁怀疑，自己考上的到底是不是中戏。 “你那边呢，累吗？” “还行！我们学校的军训也就是走个过场。” 萧飞这话说的可不算冤枉学校，现在每天训练，最热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教官组织休息，大家唱唱歌，讲讲笑话什么的。 “我就惨了，每天能把人给累死，还要值夜班站岗，天啊！我到底是学表演，还是上军校啊！” 每次两个人通电话，发短信，佟筱娅都要不停的抱怨，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对了！有个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什么事啊？” “我……我来第一天，他们就把我头发给剪了。” 养了那么多年的长发，一朝被人剪去，佟筱娅的心里甭提多委屈了。 就这个啊！ 萧飞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没事，想要留长发的话，咱们以后再慢慢养着。” 萧飞说着话，还摸了一把自己的青皮，他们的训练虽然轻松，但是这头发也遭了罪，就连他这不喜欢留长发的人，都被剃掉了一层。 最惨的就是牛家宇了，这哥们儿刚入学的时候，留着披肩发，还染成了黄色，结果军训第一天就被剃成了秃瓢。 “你不是说喜欢我留长发吗？” 萧飞笑了：“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刚说完，就发现不远处有人在朝着他这边探头探脑的，萧飞看过去，那人虽然及时躲了，但他还是认出，那个人是牛家宇。 这人真是闲的！ 话痨，嘴碎，还有着八卦魂。 佟筱娅这边，听到萧飞这么说，顿时心情大好，甭管是不是甜言蜜语，总归听着心里舒服。 “还有七天，还有七天才结束，到时候，我们才能见面。” 三个星期没见面了，佟筱娅的心里有点儿发慌。 之前放暑假还好，她也知道萧飞每天就是去同仁堂坐诊，去天桥剧场说相声，可现在不一样了。 萧飞开学了，班上难道还能没有几个漂亮女生。 萧飞万一要是…… 简直不敢往下想。 “萧飞，你坚持住！” 坚持住？坚持啥啊？ 萧飞还以为佟筱娅说的是，让他坚持熬过军训，随口就回了句：“与君共勉！” 第二百六十三章 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政治合格，军事过硬，作风优良，纪律严明！” “军纪如铁，意志如钢，勇挑重担，力创一流！” 以班级为单位，接受检阅的方阵挨个通过主席台，嘴里口号喊得震天响，只是队列略显松垮，简直没眼看。 萧飞因为训练的时候，动作标准，表现突出，还混了一个方队长的职位，不用跟着班上那些同学一起丢丑，倒也算个好事。 今天就是军训的最后一天了，接受完所谓的检阅之后，紧接着就要进入国庆假期，等到再开学的时候，就要进入真正的大学生活了。 萧飞踢着标准的正步，主席台上的萧佳远脸上带着满意的笑，总算是有能给他争脸的了，后面那个歪歪斜斜的方阵？ 和我们生物工程系就没关系！ 队伍走过基准点，完成了最后一项任务的同学们，立刻跟放羊一样散开，男生女生们找到教官，纷纷拿出手机合影，就是不知道这两个星期建立起来友谊小船，再过一个月会不会翻。 萧飞没跟着凑热闹，明知道这辈子都可能不会再见到了，还浪费感情干什么，而且，才认识俩星期，能有多少感情。 所以，检阅结束之后，他就第一时间回了宿舍，收拾好东西，没等室友们回来，先行离开。 等再开学之后，萧飞基本上不会继续住宿舍，这就是有个系主任三叔的好处。 不然的话，想要申请在校外住，还得等到大二才行。 出门上了一辆出租车，打道回府。 佟筱娅也是今天结束军训，不过要等到下午才能回学校，倒也不急着去接。 时隔两个礼拜，又回了家，一进门，萧飞就听到萧佳洁在中院吆喝着，产期临近，她的情绪也是越来越不稳定了。 只是苦了张译，不过看他的样子，大概也是乐在其中。 结婚十几年，好不容易要当爹了，萧佳洁就算是变个炮仗，他也能捧在手心里。 “小姑！小姑父！” 跨过垂花门，正看见张译扶着萧佳洁在院子里遛弯呢。 萧佳洁一会儿嫌弃张译走得快，一会儿又嫌弃他走得慢，横竖都不行，怎么着都是她有理。 “小飞！” 萧佳洁看见萧飞，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满脸的嫌弃。 “哎呀！你那头发是怎么回事儿？谁给你理的啊，难看死了。” 嘿！这还是亲姑吗？ “说什么呢，军训都这样，你忘了，咱们那时候，全班男生有一个算一个，军训第一天都给剃了秃瓢！” 张译说着，扶萧佳洁在躺椅上坐下，每天溜半个小时，这是萧飞离家前交代过的。 “那也太难看了，还有瞧瞧这晒的，哎呀！哎呀！” 这得多嫌弃？ 连词都想不出来了。 萧飞当真是无语了，他觉得自己这已经算好的了，再说了，无论换成谁，在大太阳底下晒上两个礼拜，都得和他一样，用得着嫌弃成这样嘛。 “小姑父！我先去洗澡了！” 跟着这个不着调的姑姑完全没得聊。 “快去！瞧这一脑袋汗！” 舒舒服服的冲了个澡，再出来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 “姑！我出去一趟啊！” 萧佳洁正吃葡萄呢，闻言忙问道：“刚回来就走，干什么去啊？” “韵宝昨天就给我打电话了，说她今天到京城，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赶紧过去，回头那丫头又乱跑，再找不到人。” 张晓韵参加完《超级女声》之后，就跟着芒果卫视进行全国巡演，一天都没闲着，昨天突然给萧飞打电话，说是要来京城，金蝶公司那边给她在京城这边找了一所高中，一边上学，一边工作。 出门上车，萧飞也觉得自己现在这个发型确实对不住那张脸，特意戴了顶帽子，开车到了机场，刚把车停好，就接到了张晓韵的电话。 “哥！你在哪呢？” 萧飞报了位置，时候不长，张晓韵就到了，大热天的，还穿着长衫，帽檐压得很低，脸上还架着一副大墨镜。 如果不是自己的妹妹，萧飞都差点儿没认出来。 “你……” “上车，上车！” 张晓韵催促着，直接钻进了车里。 什么情况？ 萧飞心里纳闷，也跟着上去了。 “哎哟！可算是能凉快一下了！” 张晓韵刚一上车就把墨镜、帽子给摘了，脱掉长衫，长出了一口气。 “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刚刚在大厅里差点儿被人给认出来，幸亏我机灵，跑得快，不然的话，都出不来了！” 瞧把你给能的。 听张晓韵这么说，萧飞也反应过来，张晓韵和以前不一样了啊，身份不一样了，以前就是个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现在呢？ 录制了《超级女声》之后，现在的张晓韵俨然已经成了国内当红明星，走在大街上随时都能听到她唱的《酸酸甜甜就是我》。 “对哦！我们韵宝现在是大明星了！” 呵呵！ 张晓韵闻言，憨憨的笑着，刚开始做明星的时候，她还有些不大适应，不过现在渐渐的也习惯了。 年轻的女孩儿，还没经历过什么，对于现在这种被人追捧、崇拜的感觉，非常享受。 “不过……话说你都是大明星了，你们公司就放心让你一个人这么随便溜达，也没安排个人跟着。” 张晓韵忙道：“怎么没有，是我说要住亲戚家，让他们先走了，告诉你啊，我现在身边的工作人员可多了，有经纪人，助理，化妆师，还有造型师呢，怎么样，厉害！” 身边这么多人监视着，就这还得意呢？ 到底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她能懂得多少，恐怕在她心里，还把这个当成炫耀的资本呢。 不过，从这些方面倒是也能看得出来，金蝶公司对张晓韵确实非常重视，当然，这份重视更多的原因，还是把张晓韵当成了一棵摇钱树。 “哥！我嫂子怎么没来接我？” 张晓韵这才发现，佟筱娅居然不在车上。 “刚军训完，下午才能回学校，待会儿你跟我一起去接她！” “好啊！好啊！” 萧飞淡淡的一笑，心里却非常纳闷，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想着发动了汽车，驶出停车场。 “哥！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 等车上了高架桥，张晓韵突然开口说道。 “说呗，什么事！？” 张晓韵看上去有些为难：“就是……你上次在长沙的时候，写的那首歌，我们公司想要放在我的专辑里面，不知道行不行。” 金蝶公司之前被教训了一次，事后好久才反应过来，赶紧补救，最后还是张晓韵给萧飞打了电话，金蝶公司那边也做了一系列承诺，萧飞才让白玲放了手。 不过即便如此，也让金蝶公司损失惨重。 萧飞倒是没想过，金蝶公司遭受了这么大的损失，会不会报复在张晓韵的身上，如果他们敢的话，他也不介意通过三婶白玲，再给他们来一下子狠的。 仗势欺人怎么了？ 前提也得是有“势”可以依仗。 “你们公司那边是什么意思？” “啊？就是……让我来问你啊！” 萧飞呵呵一笑，这打的倒是好算盘，难不成还想要白嫖？ 《赤伶》这首歌是萧飞独立创作的，版权自然也在他的手上，金蝶公司要用的话，不派人来和萧飞面谈，却让张晓韵过来。 这傻妹妹，大概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版权费！？ 萧飞虽然不在乎那点钱，但是，却也没有白让金蝶公司用的道理，如果最终受益的是张晓韵，他自然没问题。 可金蝶公司…… 我和你们很熟吗？ “韵宝，这件事让你们公司的人过来和我当面谈。” 见萧飞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张晓韵虽然不大明白，却也猜到了，她刚才的话，好像有点儿不大合适。 “哦！好，我等下给我的经纪人打电话。” 俩人接下来也就没再提这件事，随意的聊着，说着说着话，张晓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 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赶场，张晓韵也确实累坏了，一个十几岁的毛丫头，正是能吃能睡的时候，哪能受得了这些。 可这就是资本的世界，既然张晓韵没能签约天娱，那就趁着超级女声的热度犹在，疯狂的榨取她身上的剩余价值。 离开机场，萧飞便驱车到了中戏，给佟筱娅打了个电话，得知已经在回学校的路上了。 萧飞将座椅放平，没一会儿也睡着了，这几天，他也不轻松，每天都在为了今天这一场检阅做准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萧飞被手机铃声吵醒，拿起来一看，正是佟筱娅打过来的。 确定了位置，没一会儿佟筱娅就跑过来了。 “呃？韵宝！” 佟筱娅打开车门就看到了张晓韵。 张晓韵被吵醒，揉了揉眼睛，看着对方，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嫂子！” “你怎么来京城了，都没和我说一声。” “我也想说啊，可是给你打电话，你的手机一直关机，根本就打不通。” 佟筱娅听了，这才想起，她的手机在军训第一天就被没收了，这些日子和萧飞联系都是用乔三木的，一直到军训结束，老师才把手机还给她。 “好了，有什么话，上车再说。” 中戏门口的车不少，再不走的话，让别的车给堵住，今个就得在这里歇了。 “哦！” 佟筱娅应了一声，开门上车，和张晓韵一起坐在了后面。 “嫂子！你怎么突然剪头发了？” 等佟筱娅上了车，张晓韵这才发现佟筱娅的一头长发不见了，呃……还有就是被晒黑了，她没好意思说。 “部队要求的，每个留长头发的女生都要剪，怎么样？好看吗？” 这话佟筱娅明着是问张晓韵，实则是想要知道萧飞的看法。 “还……挺好看的，不过，我可不敢留这样的发型。” 张晓韵现在已经是艺人了，方方面面都要听公司的安排，包括发型在内，全都是公司设计好的，必须要跟着她的人设走。 “哥！你觉得怎么样，嫂子是留长头发好看，还是留短发好看。” 漂亮！ 佟筱娅在心里给张晓韵竖了根大拇指。 萧飞也笑了，张晓韵这助攻也是没谁了。 不过，佟筱娅留什么样的发型，他倒是无所谓，长发也好，短发也罢，像现在这样，虽然少了几分温婉，但是多了几分英气。 “长发有长发的美，短发有短发的美。” 这话说的，绝对标准答案，谁还敢说萧飞是个新手号？ 佟筱娅简直美到了心缝里，只不过…… 噫…… 张晓韵赶紧在胳膊上抹了两把，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哥！你行不行啊！当着我的面就这么肉麻，我还是个孩子呢！” 这倒霉孩子，刚才该给你点赞呢，现在取消。 狠狠的瞪了张晓韵一眼，张晓韵也知道自己这个电灯泡刚才闪了一下光，憨憨的笑着，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去哪？” “当然是回家了，我妈想你了，说是让你今天回家吃。” 来中戏的路上，张玉虹就给萧飞打过电话了，让他带着佟筱娅回家。 “啊？回家啊！” 佟筱娅下意识的摸了摸脸，这四个礼拜在军营里晒得，她都快不认识自己了，现在这张脸，能在婆婆面前摆？ “怎么了？不回家去哪？” “好！” 在佟筱娅的入籍计划当中，张玉虹可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婆婆召见，她哪能躲。 到了地方，车停在胡同口，萧飞带着佟筱娅和张晓韵下了车，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他恍惚间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 只是到底是什么，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对，应该是太累了！ “妈！” 萧飞正琢磨呢，佟筱娅和张玉虹婆媳已经见着了面，随后，他就听到佟筱娅大大方方的喊了一声，回过头，婆媳已经抱上了，感觉就好像出嫁多年的女儿回家一样。 呃…… 我该叫啥来着？ 岳母？ 呸！ 那是我妈！ 第二百六十四章 天高地厚 一家人吃过晚饭，萧飞把佟筱娅送回了丽水花园，等再回到家，躺在床上，他才终于想起自己到底忘了什么。 难怪刚才在佟筱娅家楼下，那姑娘一个劲儿的问他，要不要上去喝杯水，休息一下再走呢。 今天可是佟筱娅之前答应了他，要理论联系实际，顺便开荤的日子。 可笑他当时还觉得自己体贴照顾人，觉得佟筱娅这些日子军训累了，劝人家早点儿休息。 想到佟筱娅下车的时候，那怪异的眼神，萧飞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下动手实践的日子是不是又要无限延期了？ 哎呦！ 完了，这一晚上萧飞是甭想睡了。 翻来覆去的在床上烙烧饼，最后实在是睡不着，干脆起身把电脑打开，《小爷马寿》的文本还有最后一个结尾没完成呢。 我要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对，就这么干！ 转天。 萧飞顶着两个黑眼圈出门锻炼，回来的时候，也没忘带早点，刚进门，就听到院子里一阵笑声。 佟筱娅一大早就过来报道了。 看到萧飞，笑着迎了过来，把早点从他手里接过去，眼神还故作幽怨，差点儿没把萧飞的魂给勾了去。 明明可以动手实操了，结果居然被他这个马大哈给忘了。 “愣着干什么呢？赶紧洗澡去，看你这一身的汗！” 被张玉虹数落了一句，萧飞回过神来，无精打采的去了浴室，洗澡，换衣服，出来的时候，还是透着没精神。 “你昨天晚上没睡觉啊？” 张玉虹看着也觉得奇怪，不知道自家宝贝儿子今天这是怎么了，往常萧飞每天可都是元气满满的。 “没有，昨天忙着写个台本，答应了人家的，今天得给人家送过去！” 张玉虹也不疑有他，萧飞一直都让她很放心，根本就不会往别的地方想。 可她不知道，佟筱娅能不知道吗？ 吃过饭，萧飞和佟筱娅出门去大兴，昨天和于清约好了的，今天一起去郭德强家里。 上了车，佟筱娅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紧接着就是…… 哈哈哈哈…… 用得着这么乐吗？ “你是故意的！” “呸！我昨天没提醒你？” 呃…… 提醒倒是提醒了，可是下次能不能提醒的再明确一点儿？ “哼！这可不怪我，哎呀！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机会的，你啊，就接着馋！” 接着馋？ 那不能够。 “早晚有收拾你的一天！” 收拾我？ 好啊！ 来，谁怕谁！ 佟筱娅眼神之中带着挑衅，仿佛萧飞现在就是化身为狼扑过来，她都不带怯场的。 只是…… 这青天白日的，萧飞可还没疯呢。 就是，这个郁闷啊！ 专心开车。 萧飞不说话，佟筱娅却来劲了，特别是看着萧飞那一脸郁闷的样子，她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要不，姐让你亲一下？” “要不，姐让你摸摸？” 佟筱娅今天出门穿了条短裤，连大腿都没盖上，别看她脸上晒的黑，这四个礼拜在军营里，每天都穿着军裤，大腿捂的倍儿白，她还故意在萧飞面前显摆。 也就是俩人中间有东西挡着，不然的话，她能直接搭过来。 “别闹！开车呢！” 有惊无险的到了大兴，郭德强家的门口停着辆五菱宏光，于清和白慧敏已经到了。 “拿着东西！” 佟筱娅笑了一路，这会儿脸上都有点儿抽筋了，下车之后，还没忘提醒一句。 虽然没有正式的仪式，但她管王薇叫师父，管郭德强叫干爹，这关系、干亲都已经定下了。 门大敞着，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犬吠声，这是又寻见好东西了。 郭德强和于清一样，喜欢小动物，不过和于清的博爱不同，他唯独钟爱大型犬，家里黑背、德牧养着好几条。 “师父！干爹！我来啦！” 佟筱娅先一步走了进去，大声吆喝了一句。 “哎呀！丫丫来啦！” 王薇正跟着白慧敏说话呢，看到佟筱娅，连忙迎了过来，拉着手就不松了。 “婶子！” 萧飞跟着进来，手上拎了一大堆东西。 “丫丫给您和我师叔买的！” “嗐！你这孩子！” 王薇笑着在佟筱娅的胳膊上轻轻拍了一下。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啊，走，跟师父进屋，屋里凉快！” 呃…… 看着佟筱娅被王薇和白慧敏拉着手进了屋，萧飞感觉自己这是要失宠啊！ 唉…… 佟筱娅算是把他身边这些人给拿捏住了。 不过这也难怪，佟筱娅的性格大方，不做作，嘴甜手勤，换做是谁都得喜欢，他不也是因为喜欢佟筱娅的性格，才被一下子攥住的嘛。 “师父！师叔！” 把东西送进屋，刚出来，就瞧见郭德强和于清牵着两条小型藏獒从屋后绕出来。 “师叔！您这是打哪得来的？” 看到那两条小藏獒，萧飞也是眼前一亮，他也喜欢狗，只是家里不让养，郭德强家里养着这么多，他可是早就眼馋了。 “少爷，看看怎么样？园子里的一位老客送的，可惜不是纯种，不过这也不赖。” 不赖！不赖！确实不赖！ 萧飞看着，都想抢一条带回家里去了，当然，真要是带回去，张玉虹能把家里的墩布杆儿都给打折了，不是打狗，是打人。 萧飞上前，稀罕了一会儿：“师叔！小伟呢？” “带着小岳和小孔出去遛狗了，怎么了？找他有事啊？” 萧飞从包里把《小爷马寿》的台本拿了出来。 “这不之前答应了小伟，要把《小爷马寿》给他嘛，我都准备好了！” “哎呦！” 郭德强闻言，惊喜的喊了一声，这件事之前萧飞曾和他说过，他也是知道的。 萧飞和曹芸伟不是一个门里的师兄弟，曹芸伟因为还没摆枝，所以不算正式出师，他要找萧飞问艺的话，得事先经过郭德强的同意，否则就是坏了规矩。 “少爷，你还想着呢，这可是好东西，好东西啊！” 郭德强说着，手在身上蹭了两把，刚要去接，突然又挺住了，看着萧飞，眼神之中满是赞叹。 “少爷！你这可是天高地厚的恩。” 相声门里，传艺就是传饭，一个好段子能这么轻易的给人，说心里话，郭德强都少见。 他当年也是四处问艺，可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碰壁，像一些老段子那都是密不外传的，老先生们又格外讲究门户之见，别说传给他，就算是稍稍打听一句，人家都闭口不言。 像萧飞这样，之前200个失传了的老段子，还有《张双喜捉妖》这样的孤本，说传就传，一点儿都不带犹豫的，反倒是显得有些另类。 “师叔，您这话可就言重了，什么恩不恩的，小伟愿意学，那是好事，再好的段子，会的人少，又有什么意思！” 萧飞这话说的可不是在装，他是真心这么想的，相声想要复兴，首先就是人才培养的问题，如果还和过去一样，宁舍一锭金，不传一口春，人人都敝帚自珍的，好东西都压箱底藏着，相声还谈什么复兴。 他和曹芸伟虽然是竞争关系，但是，对于曹芸伟的相声天赋，萧飞是非常认可的，郭德强收了这么多徒弟，将来能传他衣钵的，必定是曹芸伟。 “好孩子，好孩子！” 郭德强这会儿也只能不住的感叹了，打定了主意，回头也要把自己会的所有段子都整理出来交给萧飞。 他们郭家门受于家门的恩惠实在是太多了，这要是不回报一些的话，他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就在这个时候，曹芸伟带着孔芸鹏和岳芸龙也回来了，黑着一张脸，跟在他身后的岳芸龙面色苍白，显然刚刚出去遛狗的时候，又被曹芸伟给调理了，而且，必定是没通过考验。 “师哥！” 曹芸伟瞧见萧飞，微微一愣，打了个招呼就要往房后走。 “小伟，等会儿，小孔、小岳，你们把狗牵回去！” 郭德强也瞧出来了，不过没说什么，师哥带师弟，这也是他安排的，期间别说骂两句，就算是动手打人，他也是默许。 他确实舍不得打徒弟，可有的徒弟实在是太笨，不打不开窍，这个恶人也只能别的徒弟来担了。 “师父！您叫我什么事？” 郭德强笑了一下：“不是我叫你，是你师哥叫你。” 曹芸闻言，面带疑惑的看向了萧飞。 萧飞直接把《小爷马寿》的台本递了过去。 “都整理好了，你自己抽空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来问我。” 呃…… 曹芸伟还有点儿不明所以，可当他看到那个台本的封皮上写着《小爷马寿》的时候，也忍不住激动了。 他这个人的性子，确实狂，也确实傲，但是还没到目中无人的地步，萧飞的能耐，他是非常敬佩的，只是心里一直不服气，总想着跟萧飞较较劲。 “师哥……” 看了看手里的台本，又看了看萧飞，曹芸伟这一刻是真服气了，不为别的，就冲萧飞的气量，他不服都不行。 同样的事，如果换做是他的话，他怕是舍不得。 “师哥！我谢谢您！” 曹芸伟说着，双手抱拳，恭恭敬敬的对着萧飞深施一礼。 郭德强和于清瞧见，俩人也是相视一笑。 第二百六十五章 硕二爷 郭家大院。 郭德强、于清，还有萧飞仨人坐在院子里喝着茶，刚过十点，天气又变得十分闷热。 “少爷，商演的事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这次真是多亏了你那位堂哥。” 经过了之前的事，郭德强也收了心，也认识到了现在的德芸社还非常弱小，不是上座率高了，就代表着德芸社已经扛起了相声的一面旗。 只要他敢蹦跶，那些看他和德芸社不顺眼的人，随随便便就能把他给捏死。 可以说，这一次如果不是萧飞的堂哥，德芸社真的要崴泥了。 要办商演的大话都放出去了，结果连场地都找不到，丢人丢到姥姥家，牌子都能被人给摘了去。 好在最后有惊无险。 而且，郭德强虽然不参与具体的筹备工作，可每天也听王薇提起，渐渐的也了解了商演的运作模式，真不像他之前想的那么简单。 原先郭德强以为，不就是换个大点儿的场子说相声嘛！ 能有什么不一样的。 到时候，把水牌子往剧场外面一立，门口买票就行了，最多也就是前期宣传一下，跟他们当年为了揽客在园子门口唱快板也差不多。 结果，真的由萧白的荣润公司经手之后，郭德强才知道，这里面的水深了。 “我和你婶子，还有小海也商量了，往后德芸社商演的事，就交给你堂哥的公司来承办，这专业的事，就得交给专业的人，咱们自己弄，根本就不成。” 萧飞听着，他也没想到只是找萧白帮个忙，结果还给他揽了不少的生意，他知道萧白不在乎这些，那家荣润文化有限公司也只是萧白名下的小生意。 “师叔！咱们的活，没问题？” 萧飞对别的不关心，唯一关心的就是到时候，真正要拿到台上去演的节目。 在剧场演出和在小园子里不一样。 在小园子里，演员上台就算是出点儿小错，底下的观众也都能谅解，有的时候，还把演员出的错也当成一种另类的包袱。 可是在大剧场里商演就不同了，观众花的钱是小园子里的几十倍，甚至上百倍，人家花的钱多，自然就得让观众享受到最高质量的服务。 否则的话，那也是在砸自己的招牌。 “没问题，这些日子，我也跟着大家伙说，每个活都得仔细抠，老段子也得说出新玩意儿来。” 郭德强说着，朝屋里喊了一声，没一会儿，王薇就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本。 郭德强接过，翻开之后推到了萧飞面前。 开场：孔芸鹏、李文峰——《白事会》 这个段子不错，内容不长还热闹，包袱也很密集，不过正是因为如此，对于节奏的掌握就非常考教火候了，特别是后面还有一大段贯口。 “师叔！后面的贯口，小孔没问题！” 孔芸鹏就站在不远处，闻言想要说话，却又忍住了。 郭德强笑道：“没问题，我亲自给过了几遍，孩子已经砸瓷实了，小孔！” “诶！师父！” 孔芸鹏连忙小跑着过来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给你师哥亮一段尝尝。” “好嘞！师父！” 孔芸鹏一点儿都不怯，拉开架势就要说，却被萧飞给拦下了。 “先由杠夫二十四名将经棺请出门外，接着往下说。” 被贯口最怕的就是这个，前后不挨着，中间掐上一段，让人接着往下背。 但孔芸鹏却胸有成竹，张嘴就来，半点都不犹豫：“上小杠四十八杠，后换大罩八十人杠，杠夫满都是红缨帽、绿架衣、剃头、洗澡、穿靴子、挽穿套裤，八十人杠换三班二百四十人。” “哦！” 萧飞给搭了一句，让孔芸鹏借机缓口气。 “这殡！摆开了一字长蛇五里地！最前边是三丈六的铭旌幡，上写着你父亲的官衔。接着就是纸人纸马，开路鬼、打路鬼、英雄斗志百鹤图，有方弼、方相、哼哈二将……” 孔芸鹏越背越快，一开始还分心观察着萧飞的反应，但到了后来，直接就high，连比划带说，完全进入了状态。 “……尼姑二十名，道姑二十名，和尚四十名，老道四十名，喇嘛经四十名，京城佛教会居士林的居士也来送殡，童子雪柳，雪柳一百五十对，花圈四百对，挽联四百对，当中有影亭一座，上摆着你父亲的像片。” “好！停！” 萧飞这会儿脸上也挂上了笑容，他也没想到，孔芸鹏的进步居然这么快，还记得上次在后台，帮着他过地理图的时候，嘴里还拌蒜呢。 要是从中间掐一段让他背，立刻就能乱了节奏。 没想到这才多少日子，真真是长能耐了。 “师叔！这块活，小孔是成了。” 于清也跟着说：“德强，小孔这孩子确实不错，脑子聪明，学东西也快。” 徒弟给自己露脸，郭德强也高兴，不过嘴上还得谦虚：“哪啊！差得远了，小飞，往后还得你多照应着点儿。” 郭德强也知道，今年新收的这几个徒弟，除了岳芸龙交给曹芸伟在带，其他的，包括潘芸亮和张芸霆，基本上都交给了萧飞。 孔芸鹏能有这么大的进步，也是多亏了萧飞。 平时的基本功，都是萧飞一遍一遍的在帮着过，就连第一次登台，都是萧飞带着上去的。 孔芸鹏将来要是能成角儿的话，最应该感谢的人就是萧飞。 “师叔！您言重了，应当应分的！” 萧飞说完，接着往下看。 头二：潘芸亮、栾芸博、邢文韶、李芸东、烧饼——《文武大训徒》 这个节目也好，将《文训徒》和《武训徒》合二为一，特点就是热闹，里面还包含着打哏，连着两个节目，绝对能把场子给热起来。 头三：郭德强、于清——《黄鹤楼》 唱功活，适当的压一压场子。 头四：曹芸伟、刘芸毅——《学电台》 这个活是曹芸伟最拿手的节目，可以将他善学的特点完全发挥出来，之前在小园子里演过两遍，效果非常不错。 倒四：何芸金、李京一一《怯大鼓》 这是个倒口活，里面还带着唱，倒是适合何芸金的特点。 （本章未完，请翻页） 倒三：萧飞——？ 郭德强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显然节目还没定下来呢。 萧飞笑了一下，也没说话。 压轴：徐德谅、王文利——《西江月》 看到这个节目名，萧飞就忍不住皱眉了，这两位难道就不会别的活了？ 一段《西江月》，俩人在小园子里，一个月至少能演四五遍，好些观众都能背下来了，里面的包袱也都翻烂了。 而且，这么温吞的段子放在攒底前面演，是生怕观众睡不着，还是怎么的。 “师叔！谅叔和王先生这个活……” 郭德强也是连连苦笑：“行了，少爷，就这么定！” 郭德强在定节目的时候，不是没跟着徐德谅说过，可他非得说这个活，自己也是没办法。 对徐德谅这个师弟，郭德强看在张文天先生的面子上，也不能太严厉了。 他也不知道徐德谅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真的一门心思要奔着文哏大师努力，说的段子都是这种文绉绉，没什么包袱的。 萧飞对此也是摇头苦笑，没再说什么。 攒底：郭德强、于清、萧飞——《扒马褂》 呃？ “师叔！您……” 之前，萧飞开学前一天，他们在后台定演员的时候，郭德强不是说过，这场商演攒底的活，打算说一个新段子吗？ 这怎么……突然就给改了？ “少爷！新活我和你师父弄得还不熟，你给我们老哥俩逗一个！” 郭德强说完，跟着于清一起笑了。 萧飞还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这老哥俩摆明了就是要捧他啊，而且，明显是郭德强的主意。 “师叔！您这……不合适！” 此前，郭德强有意让萧飞压轴，结果让萧飞给推了，他不愿意争那个虚名，没想到郭德强居然另辟蹊径，直接让他攒底了，还是跟着郭于组合这对德芸社的黄金搭档一起登台。 这可真是…… 萧飞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啊！少爷，依着我说，正合适，你的能耐，大家伙也都是有目共睹的，你放心，没谁不服气。” 这话说的，萧飞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 转头看向了于清，见于清也没什么表示，显然，俩人事先已经商量过了，郭德强的安排也得到了于清的认可。 既然是这样，萧飞还能说什么。 郭德强要捧他，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能耐确实够了，再者也是为了报答他几次将失传了的老段子送给郭家门的恩情。 萧飞要是一味的推辞，反倒是有些不大好了。 做什么事都得是有来有回，他这边一直付出，不求回报，郭德强的心里也实在是过意不去。 “得嘞！师叔，我谢谢您了！” 萧飞说完，拿起夹在笔记本中的笔，在头三自己的名字后面，填上了三个字——硕二爷！ 看到这三个字，郭德强眼睛瞬间瞪得老大，半晌才回过神来，抬头看着萧飞。 “少爷！你……真会啊！”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六章 座儿上看 熟悉相声的人都知道，最早相声门里的单口有个统一的说法叫做八大棍儿，也就是有八个故事，八个段子，分别是《君臣斗》、《小爷马寿》、《宋金刚押宝》、《解学士赶考》、《康熙私访月明楼》、《硕二爷》、《张广泰回家》，以及《九头案》。 关于八大棍儿这种说法的来源也有着不同的说法，最被人们所熟知的说法是，八大棍儿源于评书，是评书艺人传给相声艺人的。 那么为什么评书艺人会传评书给相声艺人呢？ 据传闻，当初相声艺人想说长篇单口相声，但是不会说啊，然后就去了书场里面听评书艺人说书，偷偷学艺，偷人家的活。 学会之后，再改编成长篇的单口相声，自己卖艺挣钱，相声艺人最大的优势就是能逗乐观众，在故事里面加入了不少逗乐的元素，一来二去，去听单口相声的，比去书场听书的人还多了。 这下评书艺人就不干了，你们这是偷别人的活啊，呛行了啊。 旧年间，行有行规，门有门规，经过双方大辈儿的谈判，评书艺人决定传八段评书给相声艺人，但是相声艺人说单口相声，就必须只能限定在这八段里面，不能再说别的了。 而且人家传的八段活都不是完整的评书，都是掐头去尾的，就跟光溜溜的棍儿一样，便是叫做八大棍儿。 当然在后来，随着行业交流的进步，相声艺人和评书艺人也有互拜师徒的行为，学习对方的本事。 就像相声名家张寿臣先生，寿字辈的老前辈，相声门第四代的门长，他就拜了评书前辈张诚阔为师，师父赐名张豫华，是评书门第九代传人。 卢伯三老先生原本是评书门第八代传人，伯字辈的，后来也改行说相声，被相声八德之一的焦德海先生代拉为师弟，艺名卢德俊，是相声第三代传人。 相声艺人拜评书艺人为师的居多，评书艺人拜相声艺人的很少，除非是要改行说相声的。 这是因为在旧社会，相声艺人的社会地位很低，卖艺的性质也是半乞半艺，说相声都不叫说相声，叫伺候爷您一段相声。 而评书艺人则不同，他们的社会地位比较高，是被叫做说书先生的。 当然了，这只是其中一种较为流行的说法，另外还有一种说法。 前清时的京城，赌业非常兴盛，当时的赌场也被称作宝局。 快板名篇《诸葛亮押宝》里，就曾经描写过宝局里赌博的混乱场景：小小的宝盒儿一块铜，能工巧匠将它给造成。四块铜帮压一木，三面黑来一面红。宝盒儿落在光棍人手，黄天大会支宝棚。仓啷一声开了宝，围了个里七层，外八层，里七外八不透风。里七层，围着没事要押宝，外八层，他在那外边猜黑红。这个就说：三吊三百给我押大拐。那个说：两吊二百给我押孤丁。 由此可见，当时宝局里的赌博场面是何等惊心动魄。 常言说：久赌无赢家。 有多少赌徒在宝局里输得一贫如洗，家破人亡。 有些输红了眼的赌鬼，就铤而走险，到宝局里耍横、立棍儿。 其中的一种做法，是把自己的手指剁下，或者从腿上割下一块肉来，押在桌子上当赌注。 如果宝局的老板惹不起这个人，就要每天挂若干铜钱在墙上，他来了拿钱就走，这叫做拿挂钱的。 还有一种更极端的立棍儿方法，就是跳宝案子。 来人躺在宝局的赌桌上，双手护住头及要害部位，微屈身成半弓形，以此表明自己要跳宝案子的动机。 这时，宝局老板就要按照江湖规矩办事，不能硬性地把人拉走，而是要请出来自己的镇局之宝——一根三尺多长的粗木棍，抄起来向跳宝案子人的身上随便打。 一般来说，一棍子就能把腿打折，数棍子就能把人打成终身残疾，但是决不允许把人打死，否则宝局要赔偿大量的抚恤金。 而跳宝案子的人，无论如何疼痛，也不能哼哈一声，否则就算跳宝案子失败，打死勿论。 如果来人一声不吭，让宝局老板服气了，则算来人跳宝案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成功，此人后半生的一切花费皆由宝局供给。 跳宝案子算是那个变态社会里的一种变态的游戏规则。 宝局里用来打人的那大棍子，有一个专用的名称，就叫做八大棍儿，这在当时来说，是一个颇具传奇色彩的名词。 早期的长篇单口相声《宋金刚押宝》、《小爷马寿》、《张广泰回家》、《康熙私访月明楼》等等，都涉及到了八大棍儿，或者有关宝局的内容，因此相声艺人就把这样的几段作品称作八大棍儿了。 后来，《硕二爷》、《解学士赶考》等作品，内容虽未涉及宝局，但它们的长度与原有的八大棍儿相似，故此也被艺人们统称为八大棍儿。 这八个段子当中，《君臣斗》、《解学士赶考》、《康熙私访月明楼》、《张广泰回家》、《宋金刚押宝》这五部书流传最广，也都有老先生的录音传下来。 相声门里，很多演员都会，郭德强自然也不例外。 剩下的《小爷马寿》和《九头案》，很多人会一点儿，但残缺不全，尤其是《小爷马寿》，前半套书传下来了，后面的却逐渐遗失。 因此，相声门人干脆给这套书重新起了个名字叫《马寿出世》，只讲前半套，说到马寿入大力王府便算完结。 没想到，萧飞居然会全的，还将这套书传给了曹芸伟，另外《九头案》也被他给重新编纂，续了下来。 唯独《硕二爷》，那是真真正正失传了的，就郭德强知道的，相声门里根本就没有人会这一段。 最多也就是知道个名字，知道这套书说的是个王爷，喜欢私访民间，为老百姓打抱不平的故事，其他的就没人知道了。 另外也有人管这段叫《硕二爷赶车》，为什么这么叫，就没人知道了。 此前，萧飞在天桥剧场的时候，曾在台上说过，等有时间就把八大棍儿挨个给观众说一遍。 当时，郭德强就上了心，八大棍儿里面可是有《硕二爷》这套书，难道萧飞也会说？ 后来时间隔得久了，萧飞一直没再提这件事，郭德强也就给忘了。 没想到，今天萧飞居然直接填上了这三个字，可真把郭德强给吓了一跳。 “少爷！这段子，你真会？” 萧飞笑了：“师叔！我要是不会，当初在园子里也不敢许给观众啊！” 呵呵！ 郭德强也笑了，许给观众承诺这种事，他以前也长干，到现在还欠着观众一大堆帐呢，像《丑娘娘》、《济公传》、《探地穴》全都是说了一半就扔下了。 尤其是《济公传》，这故事根本就没头，也没尾，因为关于济公的故事实在是太多了，版本能有无数个，有的是从济公出世开始说，有的是从济公三盗阴魂瓶开始说，还有的主要说八魔炼济癫的。 这几个故事，郭德强全都说过，就是没有一个能说完的，以至于好些观众想起来就恨得牙根痒痒。 别说观众了，就是萧飞心里也没着没落的，他会《济公传》可也只会两三个版本的，郭德强所说的那些版本，其中有些萧飞也不会。 可等他找郭德强问起的时候，却被告知：我还没往下编呢。 您说，这叫人干的事！ 郭德强的烂尾《济公传》让萧飞心心念念的睡不着，现在萧飞突然亮出了《硕二爷》，也让郭德强的心里跟猫抓似的痒。 但凡真心喜欢相声的人都这样，瞧见了好东西，要是不能一窥究竟的话，别提多难受了。 “少爷！这书你能说全了？” 郭德强还是有点儿不信，从艺这么多年，他是真没瞧见过有人说《硕二爷》的。 当初也只是听说，张寿臣先生会，后来传给了单口大王刘宝瑞，但是在特殊年代，刘先生离奇死亡，这个段子也就失传了，再找其他人，最多也就能说一个故事的梗概，详细的内容，谁都没听过。 “师叔！我要是说不全的话，也不敢拿出来亮啊！” “少爷，你这……打哪得来的？” “家传的！” 萧飞倒也不瞒着，这段子确实是他爷爷传给他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包括《小爷马寿》也是。 “家传！” 郭德强倒是不觉得奇怪，萧铭栋老先生能搜集整理200段失传的传统老活，再多会几段单口也是理所当然。 他虽然没见过萧铭栋，但是却也曾听人说过，老先生会的特别多，现在相声门里好些人都曾跟老先生问过艺，比如他这一辈的门长赵维洲先生，还有他的老恩师侯三爷。 而且，萧铭栋师承高凤山先生，高先生师承高德亮，再往上倒，他们这一脉祖师冯昆治先生，相传是最早在茶园子里说八大棍儿的相声艺人。 当年的八大棍儿就是打冯昆治先生手里传下来的，传到萧铭栋的手中，倒也并不稀奇。 看看，这就是拜一个好师父带来的好处。 不像郭德强，想要长能耐，还得四处问艺，求爷爷告奶奶的，受尽了白眼。 “好！好啊！真好啊！” 郭德强连着说了三个“好”字。 “我原本以为这段子失传了呢，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会，好！” 郭德强确实眼热，但是却不贪，他高兴的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现在还有人会，只要东西没丢，这就是万幸了。 看着被萧飞填上的《硕二爷》这三个字，郭德强立刻对这场商演的信心又足了几分。 说、学、逗、唱。 这八个节目算是占全了。 呃…… 就是徐德谅和王文利那场《西江月》有点儿碍眼。 这段子太文气，实在是不好说，郭德强听过很多个版本，真不是他挑剔，那么多版本当中，名家不少，可真要说能将这个段子说出滋味儿来的，也就是当年大名鼎鼎的二赵，赵振铎和赵世忠两位先生了。 其他人，都是白给，更别说是半路出家的徐德谅，还有…… 唉…… 观众看了那么长时间的节目，也得抽空上个厕所啊！ 对徐德谅，郭德强没什么意见，大家都是兄弟，就算是平时拌两句嘴，他看在张文天先生的面子上，也就当个玩笑了。 但是，对王文利，上次的事，郭德强可还没忘呢。 “就咱们这些活，还能比不上对面的！” 王薇这个时候插了一句话。 “说这个干什么！” 郭德强连忙拦了一句。 “咱们谁也不跟着比，就算是要比，咱们也是跟着自己比。” 这话说出来，怕是郭德强自己都不信。 不比？ 不比办这场上演的初衷是什么？ 还不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想要跟某些人证明自己嘛。 说白了，这次的商演就是跟着主流圈子那边打擂台，都是在10月5号同一天演，要说两边没较劲的话，根本不可能。 同一天演出，俩剧场距离还不算远，就隔着一条街，走路的话，五分钟就能打一个来回了。 这么摆明车马的顶着演，还不就是要一较高下嘛。 “婶子，咱们的票现在什么情况？” 王薇听萧飞问起，忙道：“明天才开始公开售票，我估计，八成应该没问题！” 八成？ 萧飞微微皱眉，如果只是八成的话，那可不行。 两遍对垒，到底谁输谁赢，就得在座儿上看，民族宫文化馆那便是1100人的场子，欣华大礼堂这边是2500人，按说要是能上八成的话，德芸社这边的观众人数就比那边的多。 但是，帐不能这么算。 民族宫文化馆是只能进1100人，以那边演员的知名度，想要卖全了的话，应该不难。 可欣华大礼堂能卖2500张票，只卖八成的话…… 到底谁输谁赢？ 不用接着往下说了。 我是只能卖这么多，而你是只卖了这么多。 “不管怎么样，能卖出去多少算多少，咱们就是坚决不送票！” 郭德强的态度依然强硬，赔本赚吆喝的事，他是坚决不干的。 人家干不干，可就不一定了啊！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七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在郭德强家吃过午饭，一帮人又乘车返回市里，下午还有演出，没有极特殊的情况，德芸社每天两场的演出是绝对不会停的。 萧飞没打算登台，难得休息几天，他还想着好好陪陪佟筱娅，等到再开学，佟筱娅就得长期住校了，俩人见面都不方便。 “萧飞！” 刚下车，萧飞就愣住了，往常从后门进去，这边根本没人，有时候，休息室里人太多，演员出来透口气，抽根烟，都是在这边。 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好家伙的，一帮大姑娘正跟后门这里等着呢。 萧飞刚一出现就被围住了。 呃…… 达利园的蛋黄派，蜜雪冰城的柠檬水，这是什么？ 朱小二的山楂糕！ （宣传一下国货，支持国货，从我做起！） “谢谢您，太破费了！” 萧飞都懵了，这是干嘛啊，我刚吃完午饭，就开始被投喂。 不光是萧飞，每个德芸社的演员多多少少都有人围着，各种礼物一气儿送，等他反应过来，怀里已经被塞了一大堆。 “萧飞，今天上台吗？” “哦！今个就不上了，没准备呢，咱们等10月5号……” “欣华大礼堂，不见不散！” 不等萧飞说完，就被围在身边的人给接了过去。 萧飞也笑了：“好嘞，咱们可说定了，到时候，您一定得来捧场。” 又满足了一些粉丝签名、合影的要求，萧飞这才护着佟筱娅从后门进去了。 “你说我这算不算成明星了？” 佟筱娅白了萧飞一眼：“你多红啊，那么多小姑娘围着，没把你给美死！” 嘿！这女人太毒了！ 什么死不死的？ 萧飞知道，佟筱娅这是吃醋了：“喏！蜜雪冰城的柠檬水，喝不喝？” “哼！人家专门买来送给你的，我喝了算什么，不要！” “真不要，那我都给烧饼他们了。” 萧飞刚说完，手上就少了好几样，都被佟筱娅给抢走了，剩下的也都归了烧饼，把熊孩子给乐的，眼睛都找不到了。 挺长时间没来，萧飞去了休息室，跟着各位长辈打了个招呼，随后就被师弟们给围住了。 “师哥！您给听听，看我这么唱对不对。” “师哥！地理图那一段，我这回保准没问题。” “师哥！” “停！停！一个一个来，呃……海叔，您有事啊？” 萧飞抬头见汪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过来了，笑呵呵的，想来是之前的麻烦解决了，他捅的篓子也给堵上了，这段时间忙活商演的事，虽然操心劳力的，但心情很是不错。 “没事儿，这不听说你来了，过来打个招呼，刚才在外面够热闹的啊！” 说相声的都成了偶像，这话要是放在以前，肯定没人信，但是在德芸社，这就是事实。 “嗐！全都是瞎胡闹呢！我算什么明星啊！” “得嘞，回头咱们再聊，你先忙着。” 汪海知道萧飞好不容易回来，徒弟辈儿都师兄弟们都等着他给过活呢，也就没再打扰，打过招呼就走了。 “海叔，您忙着！” 送走了汪海，萧飞往椅子上一坐。 “小辫儿，你先来！” 挨个给师弟们过着活，一一点出了他们不足的地方，正说着呢，佟筱娅碰了他一下。 “怎么了？” “你手机铃声都响半天了。” 萧飞一愣，赶紧掏出手机，刚才都没注意，这会儿已经三个未接来电了，点开之后，发现是个陌生号码。 谁呢？ “烧饼，吐字发音要清楚，含含糊糊的可不行，你那地理图还得再练。” 萧飞说着，起身离开，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电话打了回去。 连着打了三个电话，对方肯定有事，就是不知道是谁。 提示音响过三声，那边接通了。 “萧飞！” 对方直接点了萧飞的名字，萧飞不禁有些疑惑。 “我是萧飞，不知道您是哪位？” “呵呵！咱们见过面。” 见过面？ 萧飞的脑子里飞快的闪过最近一段时间见过的人，但是全都对不上号。 “您恕我耳拙，有点儿想不起来了。” 听对方的声音，应该是个中年人，可这到底是谁呢？ “我是薛林！” 薛林！ 听到这个名字，萧飞顿时眉头紧锁，他当然知道这个名字，只是想不出来，对方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 按说两边应该是对头，上次他来德芸社的后台，找萧飞讨要那200段传统相声的台本，结果被萧飞直接撅了回去。 还借着背八扇屏的贯口，把对方给臊了一顿，说俩人是仇人或许有点儿过了，但是，绝对算不上一路人。 “薛师叔！不知道您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指教吗？” 对方的辈分比萧飞高，不管是什么关系，只要萧飞还认自己是相声门的人，称呼是绝对不能乱的，不然就是欺师灭祖。 “指教谈不上，倒是有几句话想要和你说说，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方便的话，咱们可以见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面。” 萧飞闻言笑了：“好啊！薛师叔邀我见一面，我这做晚辈的，可不敢不去，行，您说，在什么地方，我这就过去。” 薛林大概也没想到萧飞会答应的这么痛快，本来还准备了一套说辞，现在也用不上了。 随口报了个地址，便挂断了电话。 “谁啊？” 萧飞刚回来，佟筱娅就好奇的问道。 “一个……熟人，丫丫！待会儿你跟我出去一趟。” 佟筱娅听了，也没再追问，只是点了下头。 萧飞又去找了于清，直接把事情给说了。 于清闻言，也是满脸的疑惑：“他找你干嘛？又不是一路人，估计没憋什么好屁，怎么着，小飞，你还真打算过去见他？” 萧飞笑道：“人家是大辈儿，我要是不去，紧跟着就得拿身份压我，回头再给我扣一个不敬尊长的大帽子，既然要见面，那就去见呗，我还能少了块肉？” 于清也笑了，他对自己这徒弟有信心，萧飞是个拎得清的，不会出什么事。 “不用我跟你一起去？” “师父，不用了，您还得准备演出呢，我和丫丫过去就行了。” “那好！要是有什么事，想着给我打电话。” “好嘞！” 两师徒说完，萧飞喊上佟筱娅，便现行离开了。 从后门出去的时候，那帮姑娘还没走呢，看见萧飞又围上来，聊了一会儿，再一次签名，合影，佟筱娅在一旁看着，都忘了吃醋，满脑子都是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享受这样的待遇。 “到底是谁要见你啊？” 上了车，佟筱娅这才没忍住问道。 “薛林，我上次和你提过这个人。” 薛林和曾江来德芸社找事的时候，佟筱娅正在西疆，俩人在通电话的时候，萧飞和她说起过这个人。 “就是那个厚着脸皮，找你要相声台本的那个人？” 呵呵！ 这句话说的倒是很贴切，没错，可不就是个厚脸皮嘛！ 按照曲艺行里的规矩，但凡是上门问艺的，甭管对方的出身，辈分，都得备上一份厚礼，放低了姿态，言辞恳切的去求，就算是这样，人家愿不愿意，还得在两可之间。 像薛林那算个啥？ 大模大样的直接张嘴就要，还一副不给就不行的模样。 我该你的，还是欠你的啊！ 甭说不是一条道上走的人，就算是关系好的，萧飞不搭理他，也没谁能说出二话来。 “就是他！” 佟筱娅不解：“这种人，你去见他干什么啊？不搭理就行了呗！” “这可不行，人家是长辈，长辈召见，哪有躲着不见的道理，咱们在礼数上可不能让人家挑出错来。”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萧飞也想知道，他的这位薛师叔到底憋着什么坏。 萧飞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薛林要见他，就是想单纯的见一面，顺便在艺术上指点一下他这个晚辈。 或许，人家想着的是要收编他呢。 萧飞突然有了这么一个猜测，越想越觉得不是没有可能。 说起来，萧飞和主流相声圈子还真就不算太远，他爷爷萧铭栋退休前就是曲协的领导，他师爷石福欢先生是铁路文工团的，师父于清以前是京城曲艺团的演员。 论出身的话，萧飞是名门正派，绝对不是郭德强那种草根能比的。 薛林该不会真有这个心思？ 心里带着这个疑问，萧飞开车到了约好的地方。 这是一家茶楼，报了薛林的名字，萧飞和佟筱娅很快就被带到了一个包间。 房门打开，正对面坐着的就是薛林。 刚要说话，薛林就注意到了站在萧飞身侧的佟筱娅。 萧飞也察觉到了，笑着说道：“薛师叔，这是我女朋友，没什么不方便的！” 薛林愣了一下，随后也笑了起来：“没什么不方便，来，坐！” 薛林表现的很是轻松自如，好像两个人之前完全没有发生过冲突一样。 “不劳您，我是晚辈，还是我来！” 萧飞见薛林要去拿茶壶，赶紧抢先拿在了手里，轻轻摇晃了一下，随后给薛林倒上了一杯。 茶要半，酒要满。 萧飞一举一动应对得体，薛林看着也是连连点头。 “不愧是大家子弟。” “您过奖了！” 萧飞也不接着往下说，更不问薛林找他来到底是什么用意，反倒是专心的品起了茶，还时不时的小声给佟筱娅介绍了一下茶文化中的门道。 薛林也在观察着萧飞，上次两个人见过一面，最后不欢而散，他本人还被萧飞这个晚辈给教训了一番，自那次之后，他就知道，这个年轻人不是个好对付的。 但是今天不一样，他可不是为了对付萧飞来的。 “小萧，我这么称呼你，没问题！” 萧飞呵呵一笑：“您是长辈，怎么称呼都行，您随意。” “那好，小萧，我今天请你出来见面的目的，我也不瞒着了，就是有件事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哦！薛师叔，您这么说，就太客气了，您是长辈，有什么事您只管吩咐就是了，我听着。” “好！明人不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暗话，小萧，既然你打算从事曲艺行，就该知道，跟着德芸社是没有太大前途的，我也承认，德芸社现如今的生意是不错，每场都爆满，可那终归是在小园子里，换成大剧场的话，也许就不灵了，就算是能煊赫一时，也注定难保长久，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嘿！还真让他给猜对了，薛林当真打起了招安的念头。 “您继续！” 薛林刚才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萧飞的反应，见他面色如常，心里也不禁有些疑惑了。 我说的话这小子到底听进去没有啊？ “我这次过来呢，也是受人之托，曲协的江老师很欣赏你，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想要栽培你，只要你答应离开德芸社，曲协下面的任何一个文工团，你可以随便挑，另外，江老师承诺，今年的春晚，可以捧你登台，你也不用怀疑，今年春晚语言类节目的顾问就是江老师，他老人家是有话语权的。” 嚯，嚯，嚯！ 这条件不可谓不丰厚了，换做是别人，甚至是当年刚来京城闯荡的郭德强，说不定立刻就得点头同意。 但是，萧飞在乎这些？ 文工团随便挑？ 挑了之后，去干什么啊？ 当初，萧飞的师父于清倒是京城曲艺文工团的，可那有个屁用啊？ 连个演出的机会都没有，每天只能在家闲着，到月底去领工资的时候，就领回来几块钱，还不够来回坐公交车的票钱呢。 至于上春晚？ 萧飞可没兴趣，春节是全家人团聚的日子，尤其是今年，萧佳琦和张玉虹都回了国，他放着跟亲人一起团聚的机会不要，跑到春晚去表演节目，纯属吃饱了撑的。 “还有呢？” 薛林一愣，被萧飞问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什么叫“还有呢”？ 难道刚才的条件还不够，萧飞还想要更多？ “有什么条件，你只管提。” 呵呵！ 萧飞笑了一下，开口说道：“薛师叔，您是长辈，本来呢，有些话我不当说的，但是，既然您问我了，我现在就能回答您，相声，只是我的一门特殊喜好，我确实喜欢说相声，但是，还真就没到要靠着这门手艺安身立命的程度。” 萧飞缺钱吗？ 显然是不缺的，且不说别的，单单是他在京城的那些房产，就足够全中国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赚上好几辈子了。 更何况身为京大的高材生，18岁就能在同仁堂坐诊的怪物，即便是以后不说相声了，难道他还养不起自己啊？ 看起来，薛林和他背后的人，都没调查清楚自己的底细，就跑过来招安了。 “您刚才说的这些，要是去忽悠别人的话，或许还行，但是在我这里，我只能跟着您说，对不住了，师叔，我在德芸社挺好的，还没有改换门庭的打算。” 薛林没想到萧飞会直接拒绝，急道：“小萧，年轻人考虑问题要周全，你……” 萧飞摆了摆手，示意薛林赶紧打住：“师叔！后面的话，您也就甭说了，您刚才说的，我要是真的应了，就会如何如何，我确实信，但是，恐怕在您兑现承诺之前，您第一件事要干的就是拿到我爷爷传下来的那些相声台本，我这么说，没错！” 薛林再也没办法保持那份淡然了：“萧飞，你这可真是辜负了我，还有江老师的期望了。” “呵呵！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辜负也就辜负了。” “你就不想想后果？” 利诱不行，又改成威胁了？ 可萧飞是那种被吓大的孩子？ 他可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脾气，薛林出言威胁，他自然也就没必要再给对方好脸色了。 “师叔！我还真想看看会有什么后果？” 一帮说相声的，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别说是薛林了，就算是真的把曲协主席搬出来又能如何？ 最多也就是写两段相声讽刺一下，可问题是，你们能讽刺我什么？ 不尊老？ 别搞笑了！ “薛师叔，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咱们也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的了，德芸社本身不碍您诸位的眼，中国这么大，京城这么大，怎么就容不下我们一个小园子呢？都是在为祖师爷传道，您传您的，我们传我们的，无非就是靠着手艺赚饭吃，顺便教几个徒弟，把能耐传下去，怎么就成了您诸位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薛林被萧飞问的哑口无言，他能怎么说，难道当着萧飞一个晚辈的面说，他们之所以容不下郭德强和德芸社，就是因为他们想要安乐死，然后恭恭敬敬的将相声捧进博物馆，作为已经失传的传统曲艺供后人凭吊。 而郭德强的出现，让他们感到了危机，想要安乐死都不行了，担心最后落得一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这大概就是你刚才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薛林知道，今天已经没有可能将萧飞招入麾下了。 萧飞闻言笑道：“看起来您也明白，薛师叔，谢谢您的茶，晚辈就告辞了！” 说完直接起身，佟筱娅也跟着站了起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萧飞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薛林：“薛师叔，我多问一句，您愿意回答，不愿意回答都行，您收买德芸社的那个人，许给他什么好处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八章 内鬼 “你刚才临出门，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你不会是觉得德芸社有内奸？” 下了楼，刚一上车，佟筱娅便开口问道。 “不然呢？” 萧飞发动了汽车，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似乎并不生气。 “能有我号码的人，要么就是家里人，要么就是德芸社的几位老先生，师父，师叔，还有师兄弟，薛林能联系到我，你觉得是谁把我的号码给人家了。” 泄露了萧飞的电话号码这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他又不是德芸社的管理层，德芸社的一些大事，郭德强虽然愿意来咨询他的意见，但是他平时很少参与。 但是，通过这件事，让萧飞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上次汪海本来已经谈好的剧场，是怎么被人给抢走的。 主流相声圈子的人，怎么知道德芸社还没和民族宫文化馆钱场地租赁合同，就开始宣传，从而来了一手釜底抽薪，将剧场抢走，把德芸社整个架在火烧烤。 听萧飞这么一分析，佟筱娅也吓了一跳，她实在是没想到，小小的一个相声班社里面，居然这么复杂。 “那怎么办？要不要和师父他们说？” 萧飞刚刚想到这些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和于清，郭德强反应一下，但是，下楼的时候，他又放弃了。 “算了，师叔未必不知道！” “什么意思？” 见佟筱娅这么刨根问底的，萧飞都忍不住笑了：“你这么关心德芸社啊？” 佟筱娅被问得一愣，白了萧飞一眼：“我还不能关心啊，你别忘了，你师叔还是我干爹呢！” “那你就好好琢磨琢磨，谁最有可能干这事！” 你这是让我烧脑啊？ “爱说不说！” 佟筱娅发起了小脾气，可心里却跟猫抓一样，女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喜欢八卦，好奇心至少是男人的十倍，谁都不能例外。 听话听半句，保准回家之后，连觉都睡不着。 “你到底说不说啊！” 见萧飞不言语了，佟筱娅可没那么好脾气，手很自然的伸到了萧飞的腰间，大有得不到回应，就顺时针旋转的架势。 “别闹，开着车呢！” “那你告诉我到底是谁，以后我也得防着点儿，这种人吃里扒外，留在德芸社也太危险了！” 萧飞呵呵一笑：“我都说了，师叔和婶子未必不知道，知道了，却没有处理，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说话就喜欢绕圈子，我不想，你告诉我！” 佟筱娅可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不然的话，能看见萧飞第一眼就动了心，随后更是直接主动出击，一举拿下。 “归根结底还是心太软，舍不得呗。” 萧飞说着，也是不禁苦笑，对郭德强和王薇的心软，他也是有些无奈。 明知道对方是个毒瘤，却舍不得清出去，总想着再给对方一个机会，再给对方一个机会，可就是没想过，已经开始发作的毒瘤，能好得了吗？ “丫丫！这件事，你就别跟着师叔他们说了。” 佟筱娅不解：“为什么啊？” 这傻姑娘， （本章未完，请翻页） 脑子怎么就转不过来弯呢。 “你也不想想，师叔猜到了是谁，却不动手处理，明摆着就是舍不得，宁愿装糊涂，可你要是给说开了，到时候，让师叔怎么办？他得多为难，所以啊，你……” “你让我也装糊涂？” 萧飞一笑：“行！还没傻到家！” “嘿！你说谁傻呢！” 说着，手上就要发力，但是想到萧飞正开着车，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考虑，最终还是放过了他。 另一边，还在茶楼的薛林，在萧飞离开之后，就拨通了牛主任的电话。 “师父！” “事情怎么样？” “没……没谈成，那小子油盐不进！” “呵呵！没谈成就算了，到底是个毛头小子，做事没有根底，总想着忠义仁孝了，将来有苦头让他吃，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师父！” “还有什么事？” 薛林犹豫了一下，将萧飞离开的时候，说的那句话跟着牛主任重复了一遍。 “师父！您说，那小子不会是已经知道了是谁？” “知道了又怎么样？他还能借题发挥不成。” 牛主任显然并不在意。 “可他要是把这件事抖出来的话……” “放心，那是个聪明人，他不会，抖出来之后，谁的脸面上好看？丢丑也是他们自家的，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商演的事，你负责操持好就行。” 说完，牛主任就挂断了电话。 薛林呆坐了半晌，从手机里翻找出了一个号码，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打过去，而是直接将这个号码给拉入了黑名单。 再说萧飞这边，开车直接回了天桥茶园，看看时间，下午的演出也就刚开始没多久，便给于清发了个条短信。 没一会儿于清就出来了，开门上车。 “怎么样？小飞，没出什么事？” 萧飞笑道：“能出什么事啊，他们还能给我摆个鸿门宴啊！” 将薛林的目的简单说了一下。 于清听了，不屑的一笑：“呵！好大的口气，还上春晚，少爷，说实话，你就一点儿没心动。” 于清可不是不信萧飞，纯属是在逗贫。 “师父！大过年的，我不陪着家里人一块儿热闹，跑去春晚给人说相声，我图什么啊！？” 或许在别人眼里，能上春晚，那是无上的荣耀，但是搁萧飞这里，那算个啥啊！ “行了，少爷，这件事甭往心里去，就当没有这么档子事。” “得嘞！听您的！” 萧飞说着，直接落下了车窗。 于清见状，犹豫了一下，拿出烟却没有点上。 “师父！您抽，我没事！” 佟筱娅知道，于清是顾忌她在车上，这才没点上。 “诶！” 于清笑呵呵的应了一声，把烟给点着了。 “师父！刚才萧飞说德芸社内部有奸细。” 这傻姑娘，不让她和郭德强、王薇说，她干脆跟着于清说起了这件事。 于清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接着深吸了一口。 “这事儿啊！小佟，甭跟着你师父 （本章未完，请翻页） ，干爹说，听话！” 什么意思？ 佟筱娅有点儿懵：“师父！您也看出来了。” 于清哈哈一笑：“那人做的又不高明，有点儿脑子的人一琢磨就知道是谁，你干爹没处理，这是顾念着情分呢，你可千万别给点破了，回头让你干爹难做。” 师父！你是在说我没脑子吗？ 看着佟筱娅那郁闷的样子，萧飞也忍不住笑了，赶紧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一个名字。 要是再不告诉她的话，这傻姑娘今天晚上肯定睡不着觉。 佟筱娅听过之后，顿时瞪大了双眼：“这……不会！他……” “行了！你就只当没有这么回事儿，记住了吗？” 佟筱娅尚自愤愤不平，萧飞给出的内鬼人选，实在是让她有点儿不敢相信。 “我师父和干爹真的知道？” “估计早就知道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 佟筱娅郁闷了，真恨不能现在就冲进后台，给那个内鬼俩大嘴巴子。 之前德芸社遭遇的困境，她也知道，当时可把郭德强和王薇给愁坏了，要不是萧飞的堂哥帮忙，说不定到最后，两口子只能认赔钱办一场商演，从而保住德芸社的招牌了。 “别犯在我手里，不然的话，我让他好看！” 这凶狠的笑模样，让萧飞和于清见了都是一愣，随后大笑起来。 “师父！您还笑，身边有这么一个人，您就放心啊！” 于清笑道：“有什么不放心的，刚才小飞当着那个薛林的面都给点出来了，他们还能继续用这个奸细啊？” 没错，萧飞刚才离开的时候，跟着萧飞说那句话，就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诉对方，你们收买德芸社内部的人，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以后别再乱动，否则的话，谁都甭特么要脸了。 “少爷！这事办的不错！” 于清说着，对萧飞挑了个大拇哥。 佟筱娅是一头雾水，突然觉得跟着这帮说相声的凑在一起，真的心累，人家画的全都是太极图，可她能瞧见的，最多也就是黑白两条鱼。 “好了，这事不说了，少爷，你师叔让我问你，晚上的演出，你上不上？” “师父！我就不上了，新开一个活，到时候说个半截，还得把观众撂下，不合适！” 你那是新开一个活吗？ 分明就是新挖一个坑，好不好！ 于清点点头，萧飞准备在商演的时候说《硕二爷》，到时候开一个头，后面的肯定要拿到园子里来说，勾着观众继续往下听。 这小子，真是把每一步都算计到了。 主流圈子的那帮人居然想要招安萧飞，也不怕到时候，被萧飞算计的裤衩都赔进去。 “得嘞！小飞，这几天你就好好的陪着小佟，过些日子一开学，小佟还得住校，出来就不方便了！” 于清说着，烟也抽完了，开门下车，溜溜达达的从后门进去了。 “想去哪？” 佟筱娅这会儿还郁闷着呢，好些事情，她都琢磨不明白，听到萧飞的话，随口说了句：“回家呗！” 说着朝萧飞看了过来，那双眼睛，格外的勾人。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九章 亲戚上门 二代目伟人曾经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萧飞作为生在大中国，长在红旗下的新一代青年，自然要坚决拥护伟人的指导思想方针，将这一亘古不变的真理贯彻到底。 从天桥剧场到丽水花园，不算长，也不算短的一段路，萧飞感觉自己的驾驶技术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原本需要半个小时的路程，愣是被他缩短到了二十分钟。 看着萧飞那猴急的模样，毛毛躁躁的，佟筱娅也感觉自己的脸上一个劲儿的发烫，心跳频率加速，手心都在冒汗。 这……真的要进化了？ 在这之前，佟筱娅心里确实非常期待，年轻人对新生事物总是充满了好奇心，尤其是，在搬过来之前，和她同住在一起的曲麦麦还是个疯狂老司机。 俩人偶尔聊起这方面的事，曲麦麦那是荤素不忌，什么都敢说，亲身经历的，外加她自己杜撰的，完全没考虑到佟筱娅是个都没开始练级的新手。 每每到了谈论这种话题的时候，佟筱娅都只能强装镇定，然后当天晚上保准失眠。 久而久之，她的心里也被种下了一颗小苗。 特别是和萧飞确定了关系之后，对某些事，她的心里满是期待。 但是，想归想，可是现在马上要实操了，佟筱娅还是忍不住紧张了。 跟在萧飞身后上楼，她就像个小媳妇儿一样，低着头，红着脸，还好这会儿是中午，小区里没什么人，不然的话被邻居撞见，还指不定要怎么想他们俩呢。 开门，进屋！ 佟筱娅的心脏是咣咣的跳，感觉自己都能听得见。 “我……” 佟筱娅刚开口，结果一抬头就对上了萧飞的目光，让她意外的是，她明明能感觉到萧飞的紧张，因为拉着她的那只手始终都在微微的颤抖，但是此刻迎着萧飞的目光，在他的眼神之中，她感觉到的却是平静。 平静之中带着一种渴望、爱慕、怜惜。 一瞬间，佟筱娅感觉自己的心仿佛都要被融化了一般。 我要把自己交给他。 这个念头闪过，让佟筱娅都被吓了一跳，但是，很快甜蜜便涌上了心头。 之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她一直想要从萧飞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虽然两个人在一起了，甚至在双方父母的操持下，在众多亲戚朋友的见证下，连订婚仪式都完成了。 现在两人的关系，严格上来说，应该算是准夫妻了。 可她就是不确定，她不确定萧飞和她在一起，到底是不是因为喜欢她，爱她。 毕竟，两个人的确定恋爱关系的过程太仓促了。 相识都不到两个星期就成了男女朋友。 自那之后，佟筱娅一直想要听萧飞亲口对她说出那三个字，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在一段时间里，她总是情不自禁的怀疑，怀疑他们的感情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但是，现在不需要再确定了。 迎着萧飞的目光，佟筱娅确定，自己的的确确在这个男人的心里，这是毫无疑问的。 “我们会一辈子都在一起！” 佟筱娅轻声说道，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笃定，她坚信，他们两个真的会一辈子在一起。 萧飞闻言，紧紧的握住了佟筱娅的手。 最开始的时候，萧飞对佟筱娅的感情是有些复杂的，他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爱上了对方，确定恋爱关系是完全被动，甚至感觉有点儿被强迫了。 当然，他当时给出肯定的回应，也并不完全是被迫，那个时候，他很好奇，好奇谈恋爱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 但是，时间长了，他渐渐的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姑娘存在，习惯他的女朋友叫佟筱娅。 随后就是渐渐的被吸引了，佟筱娅算不上绝色，但却是他喜欢的类型，尤其是喜欢她那大方，不做作的性格，直来直去的脾气，这是他所欠缺的，也是他所欣赏的。 至于佟筱娅到底是什么时候，走进了他的心里。 萧飞也不确定，大概也只能说是……习惯成自然！ 这明显不是电视剧里，小说里演的，写的那种轰轰烈烈的爱情，虽然平淡，但是却能长长久久。 “一辈子，少一天，一小时、一分钟都不行！” 咣、咣！ 佟筱娅的心脏被猛地砸中了，那种感觉仿佛眩晕一般，让她的身体都好像不受控制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一样，不由自主的朝着萧飞靠近、再靠近…… “我……我先去上厕所。” 佟筱娅红着脸，活了21年都没这么尴尬过，但生理反应让她不得不喊了暂停，飞快的钻进了卫生间。 呃…… 萧飞有点儿傻眼。 这是什么情况？ 刚才的气氛那么好，咋就突然被破坏了？ 看着“咣”一声被关闭的卫生间门，他略微混沌的大脑逐渐的清明，但内心的期待却一点儿都没减弱。 终于要吃肉了啊！ 即便是心态再怎么成熟，性格再怎么稳重，可终究是个十八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有这种渴望和冲动，那是太正常了。 一分钟、五分钟……十五分钟过去了。 这咋还没完事？ 该不会是中午在郭家大院吃坏肚子了？ “丫丫！” 萧飞轻轻的拍了下门，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里面有声音传出来。 “丫丫！” 萧飞又唤了一声，还是没有反应。 这下，萧飞也有些慌了，急性肠炎？ 想到这个名词，萧飞肩膀用力，朝着卫生间的门就撞了一下，还挺结实的。 萧飞后退两步，蓄好力正要再撞，里面终于有声音了。 “你干什么啊？” 听到佟筱娅的声音，萧飞这才安心，赶紧问道：“丫丫！你怎么了？你……” “萧飞！” 佟筱娅喊了一声，声音当中还带着抽泣声。 “丫丫！你怎么还哭了？” “我……我大姨妈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 人在哪呢？ 萧飞下意识的有点儿慌，上次被丈母娘给堵在屋里了，这次又被佟筱娅的大姨，他去西疆的时候，曾在两个人的订婚宴上见过佟筱娅的大姨，膀大腰圆的一个中年妇女，据说当年还干过建筑队的钢筋工，撸铁出身。 “你大姨什么时候到？” 呃？ 又没声了，该不会已经堵门了？ 萧飞正要再问，就听到卫生间里传出来一声怒吼：“傻啊你，我来例假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章 革．命尚未成功，我努力个屁 去超市给女朋友买大号创可贴是一种什么体验？ 同样的桥段，萧飞曾在电视上看到过，一般这种情况下，都会遇到一个非常不想见的熟人，比如前女友，或者暧昧对象什么的，当时看着男主角一脸尴尬的模样，他还觉得矫情。 买东西，又不是偷东西，又什么好尴尬的。 可他真正亲身经历了，这份尴尬，简直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尤其是收银台小妹眼神的怪异的看着他的时候，真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虽说改开多年，西风东进，国人的思想开放了许多，但是涉及到两性，生理等问题，依旧讳莫如深，犹如洪水猛兽一般，是轻易不能涉及的。 据说高中生物，涉及到这些内容的，老师都会提前用订书器给装订起来。 像萧飞这样，一个大男人跑到超市来买卫生巾，人们首先想到的不会是，他在给女朋友带货，而是…… 这个人不正经。 万幸的是，一般在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在买这玩意儿的时候，遇到熟人，然后直接社死的情况没有发生。 萧飞第一次觉得交际面窄，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东西装袋，萧飞飞快的付了钱，从超市出来，他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随后撒丫子就往家里跑，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他总觉得周围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在对着他指指点点的。 唉…… 这都叫什么事啊！ 笃、笃！ 轻轻敲了两下卫生间的门，随后门打开一道缝隙，一只小手伸了出来，嗖的一下，将萧飞拿着的那个小包装给取走了。 又过了好半晌，佟筱娅才走出来，红着脸，一声不吭的。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萧飞是医生，虽然对妇科涉猎的不多，但是医道一途，向来是一理通百理明，女人在每个月的特殊时期，如果护理不当的话，是会留下病根儿的。 “没有！” 佟筱娅这会儿真恨不能一脑袋扎在沙发上再也不起来了。 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要和萧飞有更进一步的发展，结果却…… 不对啊！ 佟筱娅明明记得自己每个月的好日子不是这几天啊，怎么会突然就来了呢？ 她正琢磨呢，胳膊已经被萧飞给拉了过去，指头扣住了她的寸关尺。 呃…… “你干嘛啊？” 萧飞没搭理她，细心的感受着佟筱娅的脉搏跳动，很快心中便已了然。 内分泌失调，加上情绪波动太大，导致……那个不调了。 想来倒也并不奇怪，佟筱娅这段时间一直在部队参加军训，吃不好、睡不好，再加上刚刚情绪过度紧张，一下子导致生理系统紊乱。 “那我没什么大问题？” 佟筱娅这会儿也自动代入了角色，询问起了自己的病症。 “问题不大，回头我从同仁堂给你拿几副药，调理一下就好！” “哦！” 听到自己没问题，佟筱娅这才放心，但紧跟着就是满心的沮丧。 今天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结果，却被大姨妈的突然到访给打乱了，这下好了，来的亲戚是个二皮脸，没有一个礼拜，十天的，轰都 （本章未完，请翻页） 轰不走。 “又怎么了？” 萧飞留意到佟筱娅的脸色不大对，还咬牙切齿的，笑着问道。 还怎么了？ 佟筱娅心里更委屈了：“来的真不是时候！” 确实不是时候，这玩意儿本应该是在可控周期之内的，结果今天突然来了。 “好啦！你这段时间也确实累了，吃住又不规律，趁着国庆假期，好好调理一下，要不然，等你开了学，我也不放心。” 按说佟筱娅从上中专开始，就一直独立生活，后来更是来了京城闯荡，应该懂得该怎么照顾自己啊！ 怎么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解释了，这姑娘的身体底子好，之前根本就不在意，天长日久的，说不定积蓄了一些不易察觉的暗疾，比如这次生理系统紊乱。 “你不生气？” 呃？ “我生什么气啊！” 要说郁闷确实有点儿，肉都到嘴边了，结果却没能一口吞下去，换成是谁都得郁闷，可要说生气，还真不至于。 “你先休息会儿，我去看看家里还有什么。” 萧飞说着起身奔了厨房，结果打开冰箱一看，里面的东西倒是不少，但是蔬菜基本上都蔫儿了，下面冻着肉，可也不能光吃荤的。 佟筱娅的身体需要好好的料理一下，在吃的上面，特别要注意荤素搭配。 “丫丫！你在家里等我会儿，我去小区门口的超市买点儿东西！” “哦！” 佟筱娅想跟着一起去，可她现在一动，小肚子就抽抽着疼。 出门，下楼，小区门口就有个生鲜超市，挑了几样买了回来，给佟筱娅准备了一顿营养餐。 吃过晚饭，又哄着让佟筱娅睡了，萧飞开车去了同仁堂，这个点同仁堂还没上板呢。 白主任刚好送病人出来，正跟着病人叮嘱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抬眼就看见了萧飞。 “小萧！你可是好长时间没过来了！” 萧飞在同仁堂的时间长了，这里的医生、护士也都习惯了有他这个地位超然的异类存在，每天就接诊20位病人，还时常的请假不来。 “白主任！正忙着呢！” “嗯！这是我的老街坊，过来看看！” 萧飞惦记着佟筱娅的身体，打过招呼也就没接着聊，拿着开好的方子去药房抓药。 他本身就是同仁堂的大夫，方子上面有他的签字，药房的值班护士自然不会多问，对萧飞的医术，他们都是有把握的。 “怎么还亲自过来抓药了？家里人的？” 白主任送了他的病人离开，也跟着来了药房，打眼瞧了一下护士给抓的药，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经期不调算不上什么大病，要是搁以前，两副药下去包好，可现在的医生，尤其是中医，在开药的时候，都过分小心谨慎，才导致真真的病去如抽丝。 “小萧，我听说你开学了，怎么样？这边的工作还能接着干吗？” 关于这个问题，白主任去问过乐演达，得到的答案是，萧飞最近这几年都要忙于学业，平时没时间来同仁堂坐诊了，以后就算是要来，也只能是在节假日的时候。 对此，白主任还挺失望的，萧飞之前答应传 （本章未完，请翻页） 给他的鬼门十三针，他现在才学了个皮毛，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掌握了。 “这个……看时间！” 同仁堂的这份工作，萧飞也没想好呢。 本来计划的不错，上学之后，有三叔萧佳远照应着，可以方便请假，结果，萧佳远偏偏铁面无私，萧飞试着提了一下，直接给否了，并且还勒令他必须保证出勤率，否则一定要他好看。 没办法，萧飞也只能暂时舍弃一边，退学的话，张玉虹能抽死他，就是萧佳琦也不可能答应。 在传统的中国父母眼中，学历可是非常重要的。 没办法退学，那就只能暂停同仁堂这边的工作了，之前，他也曾和乐演达聊过，对此，乐演达倒是很支持，唯一可惜的是，萧飞没有选择中医药学继续深造，而是选了生物工程。 “白主任，我家里还有点儿事，咱们回聊！” 萧飞不敢再待，否则的话，这位白主任又得抛出一大堆问题。 佟筱娅可还在家里等着他呢。 驱车回家，等萧飞进了门，佟筱娅已经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看电视了，上面正在重播《超级女声》的全国三强总决赛。 一个镜头闪过，切的正好是萧飞的中景镜头，呃……好尴尬！ “回来啦！” “嗯！药抓回来了，我先煎一副，你吃了之后，再好好的睡一觉，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佟筱娅瞧见萧飞手上，用纸包好的中药材，隔了好几米，她都闻到了一股子药材味儿，不禁皱起了眉。 “苦不苦啊？” “良药苦口利于病，这个道理你不懂？” 萧飞说着，已经进了厨房，又回头朝着镜头看了一眼，呃……又是他的镜头。 煎药，萧飞可是老手了，他小时候跟着萧铭栋学医，街坊邻居有来找老爷子看病的，都是他负责煎药。 “你别尝啊！一口喝下去，对你身体好的！” 赶紧把身子骨调理好，可别再有下次了，萧飞感觉自己也禁不起惊吓。 佟筱娅犹豫了半晌，终于抄起碗，一口灌了下去，那奇怪的滋味儿瞬间炸开了她的味蕾，整张脸都要缩成一团了。 “好啦！赶紧漱漱口。” 萧飞说着，扶着佟筱娅去了卫生间。 按说她也不该这么虚弱，但现在却偏偏摆出来一副弱不惊风的模样，摆明了就是在撒娇呢。 萧飞也不点破，等她漱了口，又扶着她回了客厅，虽然三分真七分假，可佟筱娅确实是病了，作为男朋友，照顾生病的女朋友，也是应当应分的。 像那些在女朋友生病的时候，只说上一句“多喝热水”的钢铁直男，基本上都自动失去了择偶优先权。 俩人一直待到夜里十点多，佟筱娅虽然不舍，却也只能目送着萧飞离开了。 毕竟没结婚，萧飞的父母都在家里呢，真要是夜不归宿的话，肯定得怀疑她了。 天地良心，她倒是想呢，结果…… 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就这么凑巧，哎呀！烦！ 萧飞下楼上车，回头看向还亮着的灯的那扇窗，暗暗的给自己鼓劲儿：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我努力个屁。 再怎么努力，也防不住亲戚突然上门来搅局。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七十一章 没交情你攀什么？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 萧飞换好衣服，准备出门锻炼，火气太大，没地方发泄，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了。 手上拎了个塑料袋，里面是他昨天半夜换下来的。 呃…… 懂的都懂！ 18岁的年纪，血气方刚的，有了实操对象，可惜临门一脚又被突然到访的大姨给劝退了，换成是谁，都得……那个啥。 这玩意可不敢留着，家里除了张晓韵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谁还不是过来人啊！ 莫名其妙晾了条内裤，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推开门，萧飞就郁闷了，刚才没留心，这会儿才知道，外面正下着雨，看趋势还越来越大。 回身拿了把伞，拎着塑料袋出门。 今天锻炼是甭想了，但销毁“罪”证是必须的。 胡同口的早点铺子已经开门，因为下雨的关系，店里还没什么客人。 油条、豆腐脑、大包子，外带几个门钉肉饼，打包带好，萧飞又溜溜达达的回了家。 萧佳琦和张玉虹上班都早，萧飞回来的时候，俩人已经起了。 “你小姑还没起呢？” “没呢！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小姑，不睡到九点甭想把她叫起来！” 张玉虹呵呵笑了一下，就去洗漱了。 她嫁过来的时候，萧佳洁才十多岁，那个时候萧飞的奶奶身体不好，常年卧床，萧佳洁基本上就是她给带大的。 萧飞把早点送回正房屋，也端着牙缸，脸盆出来了。 “妈！国庆节，您单位那边不放假啊？” “正是忙的时候，哪来的假，你爸他们医院也一样，对了，晚上带着丫丫来家里吃饭！” 萧飞刚要应，想到佟筱娅现在不方便，也不知道这一晚上恢复的怎么样了。 “我问问她，她这些日子也累坏了。” 张玉虹听了，倒是没怀疑什么，也知道佟筱娅整整在部队待了四个星期，每天训练，肯定不轻松。 “行啊！丫丫要是过来，到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 张玉虹说着，已经洗漱完，进屋吃早点去了。 “哥！” 萧飞抬头，张晓韵正揉着眼睛站在他旁边，头发披散着，现在这形象如果让她的粉丝见着了，非得幻灭不可。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起这么早。” 张晓韵打了个哈欠，直接往萧飞身边一蹲，歪着脑袋，迷迷糊糊的：“不早了，前段时间有演出，每天都是天不亮就起。” “现在知道做明星不轻松了？” 张晓韵憨憨的一笑，确实不轻松，不过，她还是非常喜欢这种感觉。 站在台上唱歌，底下的歌迷为她欢呼，尖叫。 “哥！我昨天给经纪人打电话了，公司今天说派人过来，你有时间吗？” 萧飞听的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知道是那首《赤伶》的版权问题。 “等吃完早点，你问问他们几点过来，约好时间再通知我就行了。” “嗯！” 张晓韵听了，答应一声，也起身去洗漱了。 吃过早点，萧佳琦和张玉虹去上班，萧飞本来打算找佟筱娅的，结果，张晓韵通知他，金蝶公司那边的人马上就过来，他也只好在家等着了。 一直等到九点半，张晓韵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人还没到。 “哥！他们说已经快到了，这边堵车，还要……再等一会儿。” 萧飞正跟佟筱娅发短信呢，闻言也只是“嗯”了一声。 刚睡醒，正在吃早点的萧佳洁听了，不爽道：“韵宝，你们公司的这些人不靠谱，约好了九点钟，现在还没到，时间观念太差了。” 正说着，张晓韵的手机铃声响了一下，接通之后，这丫头就直接跑了出去。 时候不长，带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进来了。 毕长河是金蝶公司的音乐总监，同时也是公司的副总，按说一首歌的版权问题，根本就不需要他亲自出面，派手底下的人过来就行了。 但是，这首歌的词曲作者分量不一样，拿到《赤伶》的版权倒是其次，关键是，上次萧飞可是把他们公司整的够惨。 本以为一个没什么背景的新人，公司还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是随便调理，谁知道这一脚居然踢到了铁板上。 三张刚发行没多久的唱片直接下架，直接造成损失上千万，也就是他们认怂认的快，不然的话，直接把发行批号给取消了，金蝶公司基本上就可以宣告破产了。 在此之前，毕长河就想要见见萧飞，他很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能让文化部的某位领导都直接出面，要伸手拍死他们。 刚走进这四合院，毕长河便不免感觉到了阵阵心惊，他不是京城人士，但是却也在京城生活了二十多年。 算是亲眼目睹了京城的房价，从默默无闻一路飙升到了现在高山仰止的程度。 特别是这种保存完整的四合院，刚才进门的时候，他还特意留心了一下门口的斗方、琉璃瓦，就这套宅子少说也得有二百多年的历史了，随便扣一块青砖，那都是文物。 能在京城拥有这样一套三进的四合院，能是一般人家。 想到这里，毕长河赶紧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对萧飞这个年轻人的评估，直接顶到了s级。 “小姑，小姑父，哥！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毕总，这是我的经纪人小晴姐！” 毕长河一进屋就愣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连忙跟着萧佳洁打招呼：“萧总，真没想到能在这遇到您！” 你丫谁啊！？ 萧佳洁把着个门钉肉饼啃得正欢呢，就见毕长河两步到了跟前，客客气气的跟她打着招呼。 看这架势，应该是认识她的，但她却怎么都记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人。 毕长河一看萧佳洁的反应，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连忙又说了一句：“萧总，真是贵人多忘事，上次芭莎慈善晚宴，我们见过的。” “哦！你好，你好！” 还是没想起来。 毕长河说的芭莎慈善晚宴，萧佳洁倒是出席过几次，身为融信达的老板，也是在圈子里混的，甭管真心，还是假意，慈善事业都要支持一下。 但是，每次参加的人那么多，她哪能挨个都记住。 萧佳洁明显没有聊下去的兴趣，还是手里的门钉肉饼对她更有吸引力。 攀关系失败！ 毕长河暗道可惜，萧佳洁可是融信达的老板之一，虽然和金蝶从事的不是一个领域，但是，在娱乐圈，永远都是人脉越广越好，再说了，唱而优则演，这不是很常见的嘛！ 但是萧佳洁没给他这个机会，毕长河虽然可惜，但是也没太往心里去，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萧飞。 毕长河之前也看过那场全国总决赛，记得萧飞的长相。 嚯！真人比电视上还精神，这小伙子，不当明星真是可惜了。 “萧先生！初次见面！” 萧飞看了对方一眼，淡淡一笑，也没起身。 换做是别人的话，萧飞肯定不会这么没礼貌，但金蝶这家公司居然和芒果卫视那边一起做扣给张晓韵挖坑。 上次如果不是张晓韵这傻姑娘帮着一起说情的话，绝对不能那么轻易就饶了他们。 “毕总，这边来谈！” 萧飞说着，擦了擦手，起身就走了出去，带着毕长河等人一起去了东耳房。 “请坐！” 毕长河见萧飞态度淡淡的，心里有点儿不自在，不过也知道萧飞有背景，人脉广，他们一家刚刚起步的公司，虽然资金雄厚，可照样惹不起。 尤其是在京城这地方，谁也不知道，一个没留神，会得罪了哪一路的神仙。 “萧先生！上次的事，的确是我们公司在公关上有所失误，这才让晓韵受了委屈，您放心，以后同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毕长河一上来就忙着作保证。 萧飞听了，心中也是暗笑，这位毕总显然是误会了，恐怕已经在心里把他当成某三代了。 “上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再说，至于以后……还要等到以后再看，还是说说这次的事，听我妹说，你们公司打算把那首《赤伶》放在她的新专辑里？” 其实在萧飞看来，那首歌并不适合张晓韵的风格，她之前的作品都是走甜姐儿路线，乍一抓换成中国风，她的粉丝怕是都适应不了。 “的确有这个想法，我在来金蝶之前，也是搞音乐制作的，萧先生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是我恭维您，这首歌无论是词曲都称得上绝佳，萧先生如果以后有兴趣专门做音乐的话，我们金蝶很期待和您合作！” 伸手不打笑脸人。 虽然上次的事，让萧飞非常火大，看看当时网络上黑张晓韵的那些新闻，这是对待一个十几岁孩子应该做的事吗？ 但毕长河这么客客气气的，萧飞还真没办法发作了。 “谢谢！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毕总，还是说说关于《赤伶》的事！” 我女朋友经期不调，在家里还等着我照顾呢，哪有工夫在这里跟你东拉西扯的。 “关于这首歌……公司的计划是，准备将这首歌作为晓韵新专辑的第一主打，虽然在风格上，和晓韵之前的形象有些偏差，但是，不要紧，我们公司对晓韵的定位，从一开始就是歌坛变色龙，她要展现出来多种不一样的风格。” 歌坛变色龙？ 还演艺圈大蛤蟆呢！ 说白了，就是一开始没当回事儿，签约张晓韵，估计也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红了最好，红不了也没什么损失。 可能他们最开始都没想到，张晓韵能凭着一首儿歌走红，还被某牛奶品牌选做了广告歌。 毕长河说着，见萧飞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心里也有些纳闷，但这会儿也只能继续往下说了：“另外，我听过您和晓韵的现场，不得不说，萧先生在唱功上也有非常深厚的功力，如果萧先生愿意的话，这首歌，萧先生可以做晓韵的feat。” 呵呵！ 萧飞终于开始没忍住，笑了。 我让你直接说正事，结果你这一开口东拉西扯的说了一大堆，也没往正题上面引，怎么着？ 不光打算白用这首歌，还打算把我也给搭进去啊？ 萧飞摆了下手，示意毕长河赶紧打住。 “毕总！您刚刚说的这些都是金蝶公司内部的事情，我让您直接说正事，是关于这首歌的版权费用。” 我在和你谈生意，你却一直跟我攀关系，可问题是，咱们有关系吗？ 没交情你攀什么啊！？ 生意就是生意，别整的那么复杂。 当然了，萧飞不在乎那么点儿钱，他虽然不是豪富，但是对于钱，从来都没缺过，且不说别的，老爷子给他留下了那么多房产，每个月光收租，他就可以事先财富自由了。 萧飞这么直白的把版权问题抛出来，毕长河还真有点儿措手不及的。 金蝶公司当然没打算白用这首歌，可如果只是单纯的版权问题，用得着他这个副总，音乐总监亲自出马？ 随便派个人过来就行了。 之所以是毕长河亲自过来，为的就是能和萧飞拉拉关系，上次，金蝶可是被整的挺惨，谁也不想再来一次。 当然了，如果能搭上萧飞这条线，以后可以借助萧飞的关系，人脉，那就更好了。 但是现在看起来，萧飞完全没给他们这个机会。 这让毕长河有些气闷，不过他到底是混了二三十年的老手，知道什么事都不可能一蹴而就，倒也没表现出来。 既然萧飞要谈生意，那就谈呗。 最后，《赤伶》这首歌，金蝶方面给开了一个高价，直接掏了10万真金白银。 这个价码要是放在那些制作人眼里，只能算是一般，但萧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能拿到这么高的稿费，已经算是天价了。 正事谈完，萧飞还急着要去佟筱娅那边，就直接送客了。 站在垂花门的门口，好走不送！ 按说张晓韵是金蝶的签约歌手，自家妹子都在人家手里呢，萧飞应该对人家客客气气的，不说送到胡同口，至少也该送到大门口。 可萧飞觉得实在是没那个必要，就金蝶之前赶出来的那些事，实在是让他没办法对这个公司有任何好感。 太客气了，反倒是他们觉得自己好说话，既然已经被误会成了某三代，那就让对方继续误会下去好了。 回来跟着萧佳洁一说，萧佳洁尚且觉得不解恨：“10万块钱都便宜他们了，要我说就该直接开价100万，好好给韵宝出口气。” 张晓韵傻傻的站在一旁，表示自己啥也听不懂。 萧飞忍不住笑了：“小姑，还是你狠！”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七十二章 直接卖爆了 “就不该给他们好脸！” 萧飞到了佟筱娅这边，刚把事情跟着她说了，这正义感爆强的姑娘就开始义愤填膺了。 张晓韵可是被她当成妹妹一样看待，之前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害她的人就该一巴掌上去，通通拍死。 “好了，你就别这么大气性了，警告也警告过了，态度也亮明了，他们以后无论做什么，应该会仔细掂量掂量。” “那也不该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佟筱娅和萧佳洁的态度一样，做错了事的人就该得到惩罚，这个惩罚自然是越狠越好。 “行了，快起来，把药喝了！” 萧飞说着把药端了过来，他一到这边就给煎上了，刚刚佟筱娅说太热，非得放凉了才喝。 一听又要喝药，佟筱娅的脸先哭了。 刚才还气势三万丈，这会儿柔弱的像只小猫。 “能不能不喝啊，我觉得……我觉得我都好了！” 一想起昨天喝这苦药汤子的滋味儿，佟筱娅就感觉到一阵反胃，舌头都是麻的。 “不行！发现了病症就得治，要不然等以后上岁数了，有你受罪的时候。” 病就是这样，小病的时候不注意，等到养成了大病，再想拔掉可就不容易了。 尤其是现在的年轻人，个顶个的讳疾忌医，没躺在手术台上，谁都不承认自己有病。 “听话！快喝了！” 佟筱娅见萧飞把碗都递到她嘴边了，知道不喝是不行了，只能委委屈屈的起来了。 “你给我，我自己喝！” 正好在这时候，萧飞的电话铃声响了，将碗递到佟筱娅的手里，掏出手机。 “快点儿喝！” 说着，接通了电话，是他师父于清打过来的。 “喂！师父！” “呵呵！少爷，在哪呢？” “哦！在小佟这边呢，您……有事啊？” “呵呵！没什么大事！” 这不笑不开口的，听得出来，肯定是好事。 “今天咱们不是开始卖票了嘛，刚才你婶子给你师娘打电话，说了卖票的情况！” 萧飞一听这个，立刻打起了精神。 德芸社现在跟着主流相声圈子那边打擂台，最要紧的可就是上座率了。 欣华大礼堂能容纳2500人，民族宫文化馆只能容纳1100人，在这方面，德芸社处于劣势，一旦卖不满的话，到时候，主流那边可就有话说了。 “师父，怎么样啊？” “呵呵！这还听不出来，直接卖爆了！” 卖爆了！ “刚才你婶子说，刚开始售票一个钟头，就卖出去1700多张，现在售票口那边还有人排队呢，我估计咱们这2500个座，卖满了肯定不成问题。” 这就好，这就好！ 之前萧飞可一直在担心，在大剧场里演出，和在小园子里不一样，小园子里卖20一张，到了大剧场里，这个价格至少得翻上几十倍，才能实现盈利。 毕竟各方面的挑费太大了，剧场的租赁费用，前期的宣传费用，演员的份儿钱，税钱，都是不小的开支。 对了，还有荣润的分成，萧白虽然是萧飞的堂哥，可人家干的是买卖，不可能一分钱都不要，白给德芸社 （本章未完，请翻页） 帮忙，该赚的利润那是一分都不能少的。 把这些开支刨除，如果只卖平价票的话，那可真的能把裤衩都赔进去。 听到票卖得这么好，萧飞心里也高兴。 这次德芸社的商演，票价定的其实也不算高，最前面的座卖得最贵，也不过1000块钱一张票，越往后越便宜，分别是800、600、400。 花千八百的听一场相声算贵吗？ 真的一点儿都不贵。 现在那些明星的演唱会，动辄票价就要上万，便宜的都6000到8000，花1000块钱想要进去，只能站在场地边缘看led大屏，还什么都听不见。 而且，一场演出下来，八个大活，能让观众笑一个晚上，这钱能算贵吗？ 民族宫文化馆那边的票价，萧飞也打听过了，最贵的要卖到1200，比德芸社这边还贵200块钱呢。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人家的演员咖位不一样，德芸社这边都是草根，没什么名气，到时候开多少份儿钱，还得看郭德强的心意。 人家就不一样了，响当当的一个大腕过来捧场，就给人家拿几千块，一万块钱的出场费？ 怕是连三流都请不来。 之前，萧飞帮着郭德强分析过，主流圈子的这场演出，能不亏欠就算是好的了，这还得看他们能不能把票都卖出去。 “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佟筱娅见萧飞放下了手机，连忙问道。 “师父打电话，和我说了下票务的情况，演出的票，现在都卖爆了！” “真的啊！” 佟筱娅听了，也跟着高兴，她是德芸家属，自然而然的免不了要牵挂。 “当然是真的了，赶紧把药给喝了！” 萧飞一眼就瞧见佟筱娅手里的药碗还满着呢，这女人是打算要蒙混过关。 “哎呀！你这人，票卖的那么好，你还让我喝药！” 这两者之间有联系吗？ 萧飞不说话，只是看着佟筱娅。 唉…… 佟筱娅叹了口气，也认命了，捏着鼻子，把药给灌了下去。 “水、水，呕……” 从小也没喝过中药汤子，这下她可算是过瘾了，这一口下去，感觉灵魂都要出窍，而且…… 这药放凉了之后，怎么比昨天还苦啊！ “让你不趁着热喝！” 萧飞说着，拿起一颗话梅塞到了佟筱娅的嘴里，酸酸甜甜的滋味儿，一下子就把苦味儿给压了下去。 佟筱娅双眼含泪，可怜兮兮的看着萧飞：“我以后是不是只要生病，就得喝这玩意儿啊！？” 这还用说，嫁给了中医，自此西医与你无缘。 “萧飞，我现在有点儿后悔和你在一起了！” 嘿！这矫情劲儿！ “后悔也晚了！” 萧飞说着话，直接从包里把针灸包和酒精灯给拿了出来。 佟筱娅看得一阵发愣，她哪见过这东西啊。 “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针灸啊！双管齐下，你的病也能早点儿好！” 针灸！ 佟筱娅瞪大了眼睛，看着萧飞从针灸包里抽出了一根长长的银针，只在她的面前一晃，她就觉得身子都软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么长，还不得把我给捅死啊！ 萧飞可不管她那么多，点燃了酒精灯，拿着银针在上面烤了一下消毒，随后又用酒精棉擦了一遍，直接上手撩开了佟筱娅的睡衣下摆，把裤子往下面拉了一点儿。 呃…… 别瞎想，这是在治病。 萧飞自动代入了医生的角色之后，任何美女在他的眼里，通通都是红粉骷髅。 “你……你来真的啊！” 佟筱娅这会儿都忘了害羞，眼瞅着针尖距离她的肚皮越来越近，原本因为害怕，发软的身子，立刻又充满了力量，哪还管面前这人是不是男朋友，是不是未婚夫。 拿着这么长的针扎我，我……我跟你拼了。 我可去你的！ 抬腿一脚就朝着萧飞踹了过去，这一脚，佟筱娅可是使足了力气，半点儿都没含糊，真要是踹在萧飞脸上，鼻梁骨都得给干碎了。 啪！ 萧飞抬手一把将佟筱娅的脚腕子给握住了。 搞偷袭，早就防着你呢！ 就在将佟筱娅擒住的一瞬间，另一只手上的银针随之落下。 “啊……啊？” 佟筱娅喊了半声就愣住了，低头看了眼扎在小腹上的银针，再看看萧飞。 “怎么一点儿都不疼啊！？” 萧飞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要是一针下去就见血，病人疼的死去活来的，针灸还能传到今天？” 说着话的工夫，萧飞又落了几针。 “感觉怎么样？” 佟筱娅这会儿也不害怕了，既然不疼，还有什么可怕的。 “感觉……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在肚子里面来回转，还……暖烘烘的。” “这就对了！” 萧飞说着话，又将佟筱娅的手拉了过来，大拇指按在了她的合谷穴上，也就是人们俗称的虎口，按压这个穴位，有明显的通经活络、镇静止痛的效果。 “以后要是经期，感觉身体不适的话，就按压这个穴位，能止痛。” 佟筱娅连连点头，原先虽然知道萧飞是医生，还曾治好过她的脚伤，却没想到居然这么神，几根针扎在身上，昨天折磨了她一晚上的疼痛感，瞬间就消失了。 这算不算谈恋爱，顺便给自己买了份保险啊？ 呵呵！ 想着，佟筱娅就忍不住笑了。 “傻笑什么呢？” 佟筱娅看着萧飞：“我在笑，我的命怎么这么好，能让我遇到你。” 嚯！ 这突然就开启琼瑶模式，萧飞有点儿措手不及。 被佟筱娅这么目光炯炯的盯着，萧飞感觉有点儿心慌，最重要的是，昨天有事没完成，今天早上下雨连锻炼都被耽搁了，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身体可还在躁动着呢。 “你先自己按着，我去……我去喝杯水！” 萧飞逃一样的去了厨房，佟筱娅见状，不禁又是一阵笑。 唉…… 佟筱娅在心里发出了一声感叹，虽然还病着，但她觉得生活当真是充满了阳光。 “萧飞！” “怎么了？” 萧飞听到佟筱娅的喊声，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呃……你帮我问问，德芸社的商演，我能不能当主持人啊？”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七十三章 月5号 欣华大礼堂。 上午十点刚过，后台这边热闹起来了，休息室，过道里，来来往往的到处都是人。 郭德强正坐在休息室靠里的位置，手边防着一杯热茶，不时的拿起盖子刮杯子的边沿，却忘了送到嘴边喝一口，看得出来，老郭也有些紧张了。 这可是他头一回在这么大的剧场演出，想到待会儿要面对那么多人，他就觉得又兴奋，又紧张，还伴着点儿心慌。 能成吗？ 别看老郭之前急急渴渴的非要带着德芸社办商演，可真到了临开场的时候，他反倒是有些不踏实了。 德芸社的相声在小园子里是经过检验的，可现在是真正要登上大雅之堂了，效果如何，他心里没底。 “师哥！小飞怎么还没来呢？” 于清正跟闭目养神呢，听到郭德强说话，抬眼看了下时间：“还早呢，待会儿就该到了。” 演出是晚上六点开场，早着呢。 郭德强也是没话找话，他现在坐着心里发慌，就想着找人聊两句。 “张先生！” 张文天今天也来了，他是德芸社的元老，创始人之一，第一次办商演，他这个定海神针必须得到场。 修养了这么长时间，张先生现如今已经能偶尔开口说话了，只是不能说得太多，声音太大，嗓子还得慢慢调养才行。 “不踏实！” 张先生的声音有些沙哑，而且听上去感觉还有气无力的。 嗓子动了手术，这倒也很正常，可让郭德强不放心的是，张先生看上去要比手术之前苍老多了。 原先虽然头发稀疏，但是白头发不多，小老头儿看着还挺精神的，可现在呢？ 头发掉的没剩下多少，还全都白了，身子也是干瘦干瘦的，刚才下车的时候，郭德强伸手去扶，摸着老爷子的胳膊，除去骨头就剩下皮了。 一场大病，把人给折腾成这样，郭德强看着老爷子就觉得心酸。 想当初他三闯京城，刚和张先生认识的时候，老先生虽然上了年纪，可神采奕奕的，还特别好打扮，衣着时尚，根本就不像个六十多岁的人。 再看看现在，给人的感觉暮气沉沉，这让郭德强的心一个劲儿的往下沉。 但是，当着张先生的面，他还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故作轻松的说道。 “嗐！确实有点儿不踏实，头一回，到底怎么样，我这心里也没着没落的。” 票都卖出去了，可到时候演出效果到底什么样？ “你那担心就是多余，好也罢，歹也罢，到这时候，你是不上都不行了，怎么着都是上场挨那一刀，你躲着没用，还不如扬着脑袋上。” 这番话说完，张先生连着喘了半晌。 可把郭德强给吓坏了：“对，对，您说的都对，张先生，您可别说话了，我说，您听着就成，其实，嗐！我也就是跟您唠叨唠叨。” 正说着呢，王薇进来了。 “德强！师父和干爹来了！” 郭德强闻言，连忙起身，跟着张先生打过招呼，就和于清、王薇一起迎了出去。 德芸社的这场商演，郭德强早先也想着要广发英雄帖，找一帮相熟的同行过来捧场，结果找了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少人，可愿意过来的却没有几个，要么就是借口有事脱不开身，要么就是随便应付两句，就挂了电话。 能来的，也就是侯三爷和石先生了。 “师父！干爹！” 郭德强瞧见老二位，连忙上前扶着侯三爷的胳膊。 侯三爷点点头，没给郭德强好脸，之前德芸社发生那么大的事，郭德强都一直瞒着不告诉他，这让他心里有点儿不舒服。 虽然也知道郭德强是好意，不想让他跟着操心，可当师父的是干什么的啊？ 关键时刻不护着自己的徒弟，当初磕头拜师的时候，那头不是白得了。 “干爹，师父！” 于清也凑到了跟前，笑呵呵的跟着两位打招呼。 “你也不是个好的！” 侯三爷张嘴就骂了一句，于清不但不恼，还得笑脸相迎。 “得嘞！干爹，都赖我，都赖我，下回有什么事，肯定跟您打招呼。” 侯三爷也不能总端着，听了这话，也就借坡下驴了。 “你们俩，最好给我记住了，行了，别扶着了，我还没到走不动道的时候呢！” 说着话，当先走进了休息室，一些晚辈见着侯三爷，纷纷起身打招呼。 侯三爷点头应了，随后紧走几步就到了张文天的跟前。 “师哥！您怎么也来了。” 张文天拉着侯三爷的手，笑着点点头：“今个是什么日子，我能不来吗？” “师哥！您甭说话，甭说话，好好歇着！” 说完，回头狠狠的瞪了郭德强一眼。 郭德强被吓得直缩脑袋，他原本也不想让张先生过来，可是思来想去的，总觉得张先生是德芸社的创始人之一，眼见德芸社要风光了，少了老先生实在是不合适。 当初的日子那么难，都是大家伙一块儿挺过来的，现在好不容易混好了，少了谁，也不能少了张文天。 “你别瞅他，是我自己非要来的，都这岁数了，这么大的风光，我还能经历几回啊！” 听到张文天都这么说，侯三爷也不好再发作。 “师哥！您可得好好养着，孩子们可都还指望着您呢！” 张文天笑着点点头，没再说话。 侯三爷拉着张先生的手，说了一会儿，心里也觉得不舒坦。 “小飞呢？还没到？” 拿眼踅摸了半天，侯三爷也没瞧见萧飞，便开口问了一句。 “刚打过电话，说是吃了午饭再过来。” 侯三爷听了，也没说什么，这个点确实有点儿早。 德芸社徒弟辈儿的，要说侯三爷最看重的，毫无疑问就是萧飞，郭德强的徒弟虽然多，其中也有几个好苗子，可是真要拿出来和萧飞一比，全都完蛋。 对此，他也是非常遗憾，萧飞怎么就不是他们侯家门的人呢。 时间到了中午十二点半，德芸社的演员们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吃了午饭，接着就是轮番上台走一遍。 头一次商演，无论是老先生，还是徒弟辈儿的，人人都格外的重视。 “师叔！李先生！谅叔！” 萧飞到了，带着佟筱娅一起，她担任今天演出的主持人。 “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三爷爷！师爷！您二位辛苦！丫丫，叫人！” 佟筱娅落落大方，痛痛快快的喊了声：“师爷！三爷爷！” 侯三爷和石先生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人，也是止不住的笑，真真男才女貌。 “好！好！” 萧飞接着一转眼，就看到了坐在侯三爷身后的张先生，我的天爷啊！ “张先生，您怎么来了？” 萧飞每个礼拜都会跟着于清一起去张先生家里探望，顺便调整一下给张先生开的方子。 上次去过之后，张先生嗓子的情况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可也不能马虎了。 现在刚进10月份，气候多变，万一要是感冒了，那可了不得。 张文天看见萧飞，心里也是高兴，笑呵呵的来了句：“你们是不是商量好了，怎么瞧见我都是这句，我怎么就不能来啊！” 这番话说的有点儿快，说完之后，又是一阵喘。 “张先生，您快歇歇，可不能说这么多的话，您这嗓子还得好好养着才行，咱们不能马虎大意了，要不然就是前功尽弃。” 张文天自打这病查出来，一直都是萧飞在给他调理，虽然过程痛苦，不能喝酒，不能抽烟，甚至不能说话，但是老先生能感觉得出来，他这嗓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恢复的这么快，多亏了萧飞。 对萧飞的医术，张先生也是非常有信心，见萧飞不让他说话，他也就不说了。 “大姑！大姑！” “诶！来了，来了！” 张德艳闻言赶紧过来了。 “小飞！什么事啊？” 萧飞从包里翻出了一个白布包递了过去。 “大姑！这里面我都分好了，原想着明天给您送过去呢，您去给张先生冲一包，护嗓子的。” 张德艳听了，也不疑有他，赶紧拿了张先生的杯就出去了，对萧飞的医术，她比张文天还信呢。 “小飞！没什么事？” 侯三爷担心的问了一句。 “没事儿，就是得好好养着，毕竟之前病灶就在声门下面，又开刀伤了元气，慢慢调理就好。” 侯三爷点点头：“这就好，这就好！诶！小飞，正好你在，我这脖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最近老疼，你给我碾碾。” “行啊！” 萧飞说着起身，两根大拇指按住了侯三爷的颈椎，一上手他就感觉到，颈椎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感觉颈椎疼的话，有可能是肌肉损伤，这个就需要做个全面检查了。 给侯三爷按了一会儿，汪海进来找他。 “小飞！你也去走走场，熟悉一下！” 萧飞点点头：“三爷爷！您这颈椎的事，回头有时间我上您家里，好好给您瞅瞅，颈椎没什么大毛病。” “诶！好，和你师父一块儿过来，我给你们爷俩做炸酱面！” “得嘞！过两天我就去！” 萧飞说完，跟汪海一道去了前面，等他刚一走，侯三爷就跟着郭德强说。 “这脖子舒服多了，可这两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闹嗓子，这里面有时候就跟刀刮一样疼，德艳，萧飞给张先生准备的那药茶，你给我也来一包。” “我泡好了给您端过去。”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四章 真座满了？ “花二百元钱买一小猪儿，吱儿吱儿喝水，嘎巴嘎巴吃豆，解墙头扔过去，吱儿的一声，你猜怎么着———死了!” “我家有个肥净白净八斤鸡，飞到张家后院里。张家院有个肥净白净八斤狗，咬了我的肥净白净八斤鸡。我拿了他的肥净白净八斤狗，赔了我的肥净白净八斤鸡。” “东门观音号，北海楼，龟甲胡同，万寿宫，北大关，河北大街，大红桥儿，西于庄子，丁字沽……走通县，过八里桥，进齐化门，东四牌楼，北新桥，交道口，出德胜门，走清河，沙河，昌平县，南口，青龙桥，康庄子。” “听着清楚吗？” 分别在剧场四个角的烧饼、栾芸博、孔芸鹏和岳芸龙连忙回应。 “师哥，清楚着呢。” “我这边没问题！” “我也没问题。” “没问题，师哥。” 萧飞现在舞台中央，身前立着的就是话筒，刚才轮番的贯口、绕口令，就是要试试剧场里的音响效果。 大剧场不同于小园子，在小园子里说相声，就算是有些回音，杂音，对观众的影响也不大，再加上观众本身就觉得不过瘾，一个劲的搭茬儿，就算是音响有问题，观众也感觉不到。 可大剧场就不一样了，地方大且空，音响效果不好的话，观众根本就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到时候，因为观赏享受不好，观众再闹起来可就麻烦了。 所以必须要在来演之前，把所有的隐患都给排除了。 “再听听有没有杂音。” 萧飞说着深吸了一口气，运足丹田劲，一开嗓，好悬没给烧饼他们阵聋了。 “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本宫心喜间，站立宫……啊……门……叫小……番……” “我的天。” 烧饼被震的脸都白了，一个劲儿的掏耳朵。 “好嘛！师哥，您这一嗓子，通县都听见了。” 对萧飞的唱，烧饼可是眼热很久了，可是无奈祖师爷没赏他这碗饭，眼热都没用。 “甭说废话，先说有没有杂音？” “我这边没有。” 栾芸博和孔芸鹏也跟着说了。 “师哥，我……我这边滋啦，滋啦的响！” 萧飞闻言就皱起了眉，回头看着站在一旁的汪海：“海叔，赶紧找人调试一下。” 汪海连忙答应了。 这可不是小事，等会儿晚上演出的时候，要是音响出问题的话，那基本上就是砸锅。 “好，我马上让人看看。” 刚刚好几对演员都在走过场，可谁都没想到过这些问题，还得是人家萧飞。 萧飞又在台上待了一会儿，还特意走到观众席里，往台上看了看，确定没有遮挡的地方，这才放心。 德芸社的头一次商业演出，必须做到方方面面万无一失。 “完事了？” 佟筱娅一直在上场门这边等着，看到萧飞过来，笑着问了一句。 “嗯！差不多了。” “怎么样？紧张吗？” 紧张吗？ “稍微有点儿！” 要说一点都不紧张，那肯定是骗人的，毕竟，他也是头一次在这么大的剧场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相声。 “没事，我对你有信心，今天肯定是满堂彩。” 萧飞听得笑了：“好，借你吉言！” 说着话，萧飞和佟筱娅一起回了休息室，他今天晚上除了一个单口之外，还有一场跟郭德强、于清的《扒马褂》。 这活很熟了，根本不用特意的对，但还是得圈一下大框。 这段子很多名家都说过，要圆得谎其实也就那么几个。 井刮墙外面去了，骡子掉茶碗里淹死了，没脑袋的鸭子从窗外飞进来掉盘子里了，没有大拇哥戴十个戒指。 要说最熟的就是这几番，其它的也有，但是本身都很难自圆其说，显得很生硬。 萧飞找到郭于这老两口子，三个人商量了一下，很快就把大体的框架给定下来了。 这种熟段子，就算是不常听相声的人，估计都听过很多遍了。 想要指望段子里原有的包袱把观众逗乐了，几乎不可能，关键还是要看演员在台上的发挥、现挂，尤其是开场时的垫话，这一部分必须得砸瓷实了。 “婶子，待会儿上了台，我可就胡说八道了。” 这段子里萧飞是腻缝的，郭德强逗，于清捧，开场的垫话里，萧飞肯定少不了要拿着王薇砸挂。 王薇听了笑道：“没事儿，你这孩子，还托付什么，都明白，台上无大小嘛，随便说。” 佟筱娅不明白，好奇的问道：“萧飞，什么意思啊？” 呃…… 这要怎么解释？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还待会儿？ 看着萧飞和于清一个劲儿的笑，再看郭德强故作郁闷的模样，佟筱娅更糊涂了。 “师父，看徒弟今个给您报仇雪恨。” 于清大笑：“好孩子，师父可算是等到这一天了。” 郭德强这下是真郁闷了：“就没你们爷俩这么缺德的。” 他这话一说，整个后台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笑开了，就佟筱娅一个人不明白，比郭德强都郁闷。 时间到了下午五点，早就等在欣华大礼堂外面的观众开始检票进场。 郭德强扒在侧幕条边上，朝着下面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一片人脑袋。 进场的观众越来越多，观众席也渐渐的坐满了。 虽说早就知道票都卖了出去，但是不亲眼瞧见，他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现在好了，更特么不踏实了。 来了这么多观众捧场，他得对得起人家花的票钱。 “列位，今个咱们可都得把看家的本事拿出来。” 德芸社这边即将开场，民族宫文化馆这边也是一样。 主流圈子办的这场商演，不但和德芸社的演出定在了同一天，连开场的时间都一样。 虽然之前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闭口不谈打擂台的事，可实际上谁都知道，两边都较着劲呢。 和德芸社那边一样，民族宫文化馆这边也座满了。 不过这个所谓的座满里面，有不小的水份。 相声式微，这是真实的大环境，不会因为请来一些名家，熟面孔就有太大的改变。 开始售票之后，情况并不是很乐观，卖到70之后，基本上就拱不动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让牛主任也是心焦不已，情况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要知道，为了这场演出，他可是舍出去了不小的人情，京津两地的相声名家，基本上都让他给抢过来捧场了。 演出阵容在他看来更是非常强大，老中青三代都有，而且全都是经常参与春晚，或者大型演出的熟面孔。 在他看来，这样的阵容，放在相声圈里简直堪称盛典了，对观众的吸引力也肯定小不了。 结果…… 牛主任有点儿慌了。 被他派出去打听消息的薛林回来说，德芸社那边的售票情况非常火。 万一要是人家那边座满了，他们这边稀稀拉拉的，可就丢大脸了。 这还不算最大的问题，真正麻烦的是，一旦这边的场子凉了，到时候参与演出的那些名家也饶不了他。 以后再想有下一次可就难了。 又忍了两天，牛主任实在是坐不住了，只能找人赠票，赔不赔钱的先放在一边，好歹先把剧场给塞满了。 “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站在牛主任面前的薛林，脸色也不好看。 为了这场演出，他这些日子也是忙前忙后的，结果就弄成了一个这。 他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他们这边可都是真正的明星，全国知名的相声演员，怎么还能拼不过对面的一帮草根呢？ “师父，刚才曾江来电话了，那边……座满了。” 曾江被派到了欣华大礼堂那边，此刻就在剧场里坐着呢。 “真满了？” 牛主任还有点儿不相信。 “真满了！” 牛主任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他知道，这一局他是输到家了。 人家那边可是能容纳2500人，这都能坐满了，他们这边呢？ 1100人。 结果还得通过送票才能把剧场塞满。 不过认输是不可能的，民族宫这边不是也坐满了嘛！ 甭管是怎么座满的，至少在外人眼里，两边是旗鼓相当。 “曾江那边没问题？” “师父，您放心，东西都准备好了。” 牛主任黑着一张脸，点点头：“这个德芸社，我还就不信弄不掉他。” 薛林看着，想要说点儿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曾江被派去欣华那边，一方面是为了看那边的真实上座率，另一方面就是为了要偷录德芸社的节目。 到时候，在德芸社的段子里找毛病。 想到这些，薛林就感觉到一阵无力，这……真的有用吗？ 之前也不是没录过德芸社的段子，挑毛病了，也举报了，结果呢？ 郭德强和德芸社屁事没有，牛主任反倒是被领导在电话里教训了一顿。 “行了，你也去准备，待会儿上了台，把浑身的能耐给我拿出来。” 薛林点点头，答应了一声，先出去了。 牛主任也调整了一下情绪，换上了一副笑脸，他还要去迎接那些来捧场的同门呢。 镜头再转回到欣华大礼堂。 时间到了晚上六点，伴随着一阵锣鼓点响起，舞台上灯光大亮，演出开始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五章 原汁原味的相声大会 “师父！您请！” 于清哈哈一笑，提着大褂的骑缝，迈步走了出去，萧飞跟在于清身后，虚扶着于清的胳膊，师徒两个走到台前，对着台下的观众鞠躬，随后分别站在了两侧。 此刻舞台上，已经站了二十多口子，德芸社所有的演员，不管今天有没有演出的，全都来了，包括岳芸龙，今天都得到了机会，在观众面前亮亮相。 按照郭德强的意思，今天的演出直接办成了相声大会，按照以往的出场顺序，于清应该是在最后，和郭德强一起作为压轴登场的。 但是，今天有所不同，张文天先生来了，作为郭德强的老搭档，于清特意将这个位置让了出来。 本来张先生是不答应的，他的身体情况，自己很清楚，就算是恢复的好，将来恐怕也就只能偶尔登台了。 往后，郭德强的搭档只能是于清，他今天过来，说白了就是凑个热闹，苦日子过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了，老先生也想要来看一看。 作为压轴和郭德强一起登台的话，张先生觉得自己就好像捡便宜一样。 但是，于清一提出来，满后台的人，包括侯三爷和石先生都一致赞同，最后，也不管张先生愿意不愿意的，于清就和萧飞一起出场了。 “张先生，咱爷俩上台！” 张文天见状，知道不接受安排也不行了，只能迈步走了出来。 今天到现场的有不少德芸社的老观众，刚才看到于清和萧飞一起登台就觉得奇怪，这会儿看到张文天，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霎时间，台下掌声雷动。 好些老观众对张先生那可是想念已久了，且不说别的，就是德芸社每天晚场结束的时候，唱的《大实话》，自打老爷子生病之后，郭德强就再也没唱过全本。 任谁都没想到，已经离开舞台大半年的张文天居然会在今天出现。 听着台下的掌声，张先生也是感动不已，双手合十不停的朝着台下观众致意，走到舞台中央的时候，老爷子的眼眶已经湿润了。 他真的是太想这个舞台了。 所有的演员开始朝着中间聚拢，站在郭德强和张先生的身后。 上场门边上，侯三爷也是止不住的感叹：“老石！以后咱们相声能不能重新起来，就得看这帮人的了。” 郭德强此刻内心也是激动不已，足足沉默了半分钟，终于开口：“感谢您，感谢您诸位，今天来捧我们，今天是德芸社办的第一次商演，诚惶诚恐，看到您诸位，说实话，我这心里还有点儿不踏实，生怕辜负了您诸位。” 郭德强也是强忍着，才不让自己哭出来，往前倒十年，如果有人和他说：郭德强，以后你能在2500人的场子里，给大家说相声。 要是听见这样的话，郭德强肯定以为那是扯淡，没准儿还得以为是在讽刺他呢。 万万没想到，他今天居然真的能站在这么大的剧场里，面对着2500人说相声，怎能让他不激动。 “相声这门艺术，打清末就有，到现在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您有了解的肯定知道，相声门里公认的开山祖师穷不怕朱绍文先生，其实再往前倒的话，还有一位张三禄先生，不过因为朱先生将相声的表演形式固定了下来，并且流传下来了大量的好作品，我们相声门才将朱先生立为开山祖师。” “没错！” 张文天先生忍不住搭了一句，声音还是有些沙哑，本来上台之前，所有人都叮嘱过了，不让他开口的，可是身为相声艺人，站在台上，面对观众，他又怎么忍得住。 郭德强闻言也是一愣，随后忍不住笑了：“今天来的有咱们德芸社的老观众，肯定认识我旁边这位老先生，德芸社的一字斜肩王，张文天张先生。” “甭提外号！” 台下有的观众想起了以前张先生在台上时的风采，不禁笑了起来。 “之前张先生生了场病，挺长时间没跟大家伙见面了。” “小病小灾，您诸位也不用提着东西看我。” 哈哈哈哈…… 这老头儿在台上的风格就是蔫儿坏，当年演出的时候，经常冒出一句话来，就能把郭德强给怼到天边去。 “诸位看到没有，这就是咱们老艺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术家的风骨。” “不是，我哪是什么老艺术家，老艺术家今个都在民族宫呢！” 好家伙的！ 萧飞在后面看着都觉得过瘾，这老先生是真敢砸啊！ 俩人在前面说了一会儿，郭德强也不敢让张先生太累了，开始进入正题：“今天咱们在欣华大礼堂呢，说是商演，其实也是相声大会，您诸位有上了年纪的可能听说过，解放前在京津两地的茶馆，相声艺人们经常办相声大会，按照我们传统相声大会的规矩，在开场之前，得唱一个开场小唱，一般都是十不闲，莲花落。” 郭德强要在欣华大礼堂办相声大会，其目的，萧飞也明白，他无非就是想要向主流相声圈子证明，让对方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相声传人。 连过去的相声大会规矩都不知道，凭什么厚着脸皮去扛相声传承的大旗。 就这一点，他郭德强不服。 “我们先给大伙儿唱一个发四喜，来，福禄寿喜，打起来。” 音乐声响起，郭德强张嘴就唱：“福字添来喜冲冲，福缘善庆降玉瓶。福如东海长流水，恨福来迟身穿大红。” “豆豆起豆呛。” 一句唱完，台上的演员，还有台下一些经常去德芸社听相声的老观众纷纷和着唱，然后鼓掌叫好。 为数不多的新观众都是被前期的宣传吸引进来的，看到这一幕也都觉得新鲜，说相声还带唱小曲，这还是头一回见着。 呵呵！ 有意思！ 唱完发四喜，郭德强接着说道：“下面这个曲目是架子曲，伺候您诸位一段。” “一门五福，三多九如，七子八婿，满床笏，胜似那文王百子图。寿星佬跨鹤在云端舞，龙头拐相衬着紫金葫芦，那金葫芦里面飘仙气，你呐……” 这里本来是台上演员一起合苏喊“怎么样”的。 台上的演员喊了，只不过底下的观众喊的更响了，声音响彻云霄：“怎么样？” 郭德强都被吓一跳，以往在园子里演出，底下的观众也跟着喊，但那是小园子，这里可是大剧场，台下两千多观众一起喊，那得是多大的动静。 虽然愣了一下，但是郭德强反应非常快，稳稳的接着唱：“飞出来，十万八千燕蝙蝠啊。” “好……” 观众们齐声叫好，就连头一次来听德芸社相声的观众都不例外。 刚开始听的时候，一些年轻观众还觉得这曲调太老，但是听了两番之后，他们就感觉出来不一样的东西了。 谁说传统的东西都落伍了，该淘汰了，这曲子唱得多好听啊！ “接下去要唱的是《一上台来细留神》，来！一上台来细留神儿，一边是财神，一边是喜神儿。财神怀抱着摇钱树，喜神怀抱着聚宝盆。聚宝盆上有金马驹子在，金马驹子上坐着金人儿，金人儿手托着八个大字来，您呐……” 这次全场所有人喊得更齐了：“怎么样？” 郭德强是个人来疯式的选手，观众们热情，他就越兴奋，嗓子也打得更开了，唱道：“愿您诸位招财进宝，日进斗金呐。” “好……” 全场观众爆发了热烈的掌声。 相比较之下，民族宫文化馆那边就是另外一副景象了。 在德芸社这边还在唱着开唱小唱的时候，他们那边已经开始演出第一段节目了。 薛林和搭档是作为开场演员登场的，表演的作品是他的最新作品，叫做《如此交代》，内容就是讽刺一些做事不勤奋，相互推诿的现象。 说了得有五分钟，愣是一个包袱都没有，台下的观众瞪眼瞧着，嘴都裂开了就等着笑呢，结果…… 这特么是县委大院做报告呢？ 说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一些观众开始不耐烦了，感觉有点儿坐不住，尤其是第一排的观众，他们可是花了1200买了张票，为的就是开怀一笑，可现在这是干什么呢？ 我花钱跑这里来受教育了？ 用得着你们嘛！ 镜头再转回到欣华大礼堂，开场小唱已经进入到了最后一番。 郭德强此刻也彻底放开了，还紧张个屁啊，没瞧见台下的观众多热情吗？ 这些可都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德芸社的衣食父母，是郭德强的亲人。 大家伙就是一块儿玩，一块儿乐，没那么多讲究。 “最后一段儿是百忍图，也叫公道老爷劝善歌，这样，刚才光听我唱了，我给您换一位，让他伺候您一段，怎么样？” 郭德强说完，也不等观众的反应，回头就喊了一嗓子。 “小飞！哪去了，少爷！” 萧飞听到郭德强突然喊他的名字，直接被吓了一跳，之前可没有这个安排啊！ 完了！ 郭师叔这是有开始放飞自我，玩high了啊！ 可这个时候躲是不行了，台底下的观众可都等着呢。 整理了一下大褂，萧飞迈步上前，站在了郭德强身侧，张文天本来想要拉着他往中间站，却被他给躲了。 如果是郭德强和于清的话，萧飞站中间也就站了，可现在和郭德强站在一起的是张文天先生，萧飞要是过去的话，那叫没规矩。 “少爷！公道老爷劝善歌，能来吗？” “能啊！” 萧飞答应的这么痛快，倒是让郭德强有些措手不及：“那……来来！” “行啊！这样，师叔，您帮着我起一高腔儿。” 哈哈哈哈…… 起高腔的梗，德芸社的老观众全都知道，每回萧飞都得把郭德强折腾的够呛，老郭估计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那什么，孩子，要不……你还是回去！” 看着老郭那委委屈屈的模样，台下的观众都要笑疯了。 一直看着郭德强在台上挤兑搭档，什么时候，见他这么窝囊过啊！ 可着德芸社找，恐怕也就只有萧飞能“治”得了郭德强了。 “这哪行啊！我这刚上来就回去，观众也不答应啊，您诸位说是不是？” “没错！” “萧飞唱！” “郭老师赶紧起高腔！” 哈哈哈哈…… 来现场的萧飞粉丝也不少，他在台上这么一煽动，底下的观众立刻群起响应。 今天不光是来了不少萧飞的粉丝，他的家里人也都到了，萧佳琦，张玉虹，张译，萧佳洁，还有几个弟弟妹妹全都过来捧场了。 “这孩子怎么变得这么贫！” 张玉虹一脸的嫌弃，但是脸上却掩饰不住的笑。 “少爷，你说实话，这些是不是都你花钱雇来的啊！” “没错！” “没错什么，没错，赶紧唱你，《公道老爷劝善歌》哪来的高腔儿啊！来，咱们打板就唱！” 这可不是小园子，可以随便他们玩到几点都行，大剧场里最多能演到12点，能让他们提前过来，也是看在萧白的面子上。 锣鼓点响起来，萧飞也是张嘴就唱：“混沌呀初啊分实在难晓，谁知道地多厚天有多么样儿的高，日月穿梭催人老，有生命呀把力劳，难免死生路一条，八个字造就命也该着啊。” 台上的演员和台下的观众一起唱和：“八个字造就命也该着啊！” 《公道老爷劝善歌》一共有七番，平时在小园子里，郭德强要唱着曲子的时候，都是唱头尾的两番。 但今天萧飞在台上却把整个曲子给唱全了，他的嗓子本来就好，又有京剧的底子，一口丹田气托得住，驾驭起这曲子来也是游刃有余。 …………………… 七番的曲子，萧飞的调儿是越唱越高，连一旁的郭德强都不免惊蛰了，等到萧飞唱到最后一番的时候，他都忍不住担心，攥紧了拳头，生怕萧飞唱不上去。 但是…… “走过了三川六水大海大江啊……” 一张嘴就是开口亮，声直接戳到顶棚上去了，台下的观众听着，只觉得听了这口唱，简直比三伏天喝了冰镇汽水还痛快。 “……看惯了灯红酒绿世态炎凉啊，争什么多来论的什么少，充好汉逞刚强，金银财宝梦黄粱，倒不如德芸社开心笑一场啊……愿诸位你们招财进宝，喜气洋洋啊……” 所有的演员一起拱手向观众致谢，感谢大家今天能来捧场。 开场小唱结束，演员们退场，相声演出正式开始，所有听过了这开场小唱的观众，都不禁感叹，这才是真正的相声。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六章 今个说不完 “早晨九点钟出堂发引，这口棺材，由南城奔北城，由北城奔东城，转遍了京城四九城，到晚上七点半，才把这棺材抬回了家！” “怎么又抬回来了？” “没找着坟地！” “去你的！” …………………… “您来一绝的，来一压箱底的，来一谁都不会的！” “我……我就会这一个。” …………………… “啊，三将军，进得宝帐怒气不息，为着谁来？” “先生啊！” “啊，怎么着？” “老张就为着你来！” “噢，你为着我来？” “正是！” “这个……我不惹你呀！” “就这个啊！” …………………… “用我的曹氏老药方，用了我的曹氏老药方，风湿骨病，一点也不难治，用上我的药保证你去世，就像被判了死刑，就没我治不死的风湿骨病，治一个死一个，就像噶韭菜一样。” “玩命啊！你这么做是骗人，是违法的！” “违法？老百姓辛辛苦苦攒点钱，我不赚还是人吗？我就是累死也要赚！” “这都是什么思想啊？” “服用三十天，少活两百年，耶！” “别说了！” …………………… “这热闹啊，好家伙，韭菜屁塞牙那么臭，倭瓜屁呼口这么臭，电线屁臭一溜，蛤蟆屁臭一坑，搪账的屁初六初七初六初七，要账的屁不等不等，深山老林跑吉普，二分钱羊杂碎还要点儿肚儿，村子不大还有牛叫唤，哪是屁啊，勾点芡就是屎。” “哎呀！您这脏不脏啊！” “老太太实在是受不了了，抄起笤帚就打。” “还打上了！” “起来，起来，都给我起来，起来接着唱！” “还唱啊！” “你爸爸起来了，迷迷瞪瞪，老太太，不是不爱听吗？” “对啊！” “不爱听，再怎么不爱听，那也比放屁强啊！” “就这个啊！” …………………… 节目是一场接着一场，今天安排的段子全都是要工夫的大活，从开场孔芸鹏和李文峰先生的《白事会》，观众们的笑声就没停下来过。 要不然怎么说听相声还得是德芸社，没那么多三吹六哨，大小的规矩，来到剧场，就是要让你乐。 观众们愿意起哄就起哄，愿意搭茬儿就搭茬儿，在这里没有人告诉你们，听相声的时候要保持安静，保证艺术的完整性。 这不是扯淡嘛！ 相声在旧社会就是一门市井艺术，一帮扛活、拉车出大力的，让他们听相声的时候，一个个全都安静的跟小媳妇儿似的，这种说相声的怕不是没挨过砂锅般大小拳头的打。 所以说，来了德芸社的场子，观众可以尽情的放飞自我，只要别在剧场里放把火，随便你干什么。 何芸金和李京的一场《怯大鼓》，博得了满场观众的掌声，论相声天赋，何芸金或许比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上曹芸伟，但是他也有他的长处，比如倒口，基本上全国各地的方言，他都能模仿上得出来，刚才这段《怯大鼓》里面，要模仿的是胶东一代的方言，惟妙惟肖的，台下观众也是笑声不断。 等两人下了台，佟筱娅又走了上来，常来德芸社的观众都认识她，知道她是萧飞的女朋友，看到她上来，也很给面子的送上了掌声。 “感谢大家的掌声，刚刚这一段是传统相声《怯大鼓》，两位演员表演的精彩，我在后台也看了，您诸位刚才笑得都不行了，接下来，我们还有好节目要奉献给您，好了，闲话不多说，下面请您欣赏单口相声《硕二爷》，表演者，萧飞！” “好……” 台下的观众可是有日子没瞧见萧飞了，听到萧飞的名字，观众席里立刻爆发出了一阵叫好声和掌声。 萧飞对着其他演员一拱手，提着大褂的骑缝，迈步上台。 还是那一身月白色的大褂，其实在过去，说相声的是不允许穿白上台的，这里面有讲究，穿白上台，那是给台底下的观众戴孝呢。 有脾气大的，能直接冲上去，揪着演员就打，演员挨了打，还不能声张，转过天得挨家挨户登门道歉。 不过解放后就没这么多规矩了，为了打破这种陋习，当年侯大师第一个穿着白色的大褂登台。 到现在，自然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当然了，为了避嫌，萧飞的大褂也不是纯白，在袖口和领口的位置绣着水蓝线。 一路走一路的掌声，等到萧飞在舞台中间站定，立刻有好几十观众捧着鲜花拥到了台前。 “谢谢！谢谢您诸位这么捧！” 萧飞赶紧上前，将花都接了过去，放在了台边。 演出没结束，花是不能拿下去的，这是观众的心意，也是演员的脸。 “感谢您诸位，来都来了，还花这么多钱买花，这让没买花的观众怎么办？” 哈哈哈哈…… 观众一阵大笑，刚上台就来了个小包袱，大家伙的注意力也慢慢的集中在了萧飞的身上。 “德强！刚才小佟报幕，小飞今个要说什么？” 侯三爷坐在上场门边上，目光炯炯的盯着台上的萧飞，这台风，太自如了，哪像个十八岁的年轻人。 “硕二爷，今个小飞说的是硕二爷！” 侯三爷一惊：“硕二爷，还有人会这段子？” 一旁的于清笑呵呵的回了句：“干爹，这段子是小飞家传的，萧老爷子的把杆儿活。” 之前萧飞说的《九头案》、《张双喜捉妖》，虽然会的人不多，但总归还有人会，就算是不全，也能说上一点儿。 但是，这段《硕二爷》，那可真的是，除了萧家人，再没有人会说了。 这才是真正的把杆儿活。 “难得，难得啊！” 台上，萧飞还在跟着大家伙闲唠嗑，他的这段单口，郭德强在安排的时候，给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时间宽裕，萧飞也就不急着入活了，慢慢来，怎么着也得把这些观众给勾到天桥剧场去接着听。 “挺长时间没见着您诸位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心里是真想，今个是我们德芸社办的头一次商演，刚才的节目您诸位听着还痛快吗？” “痛快！” “过瘾！” 观众们也是大声的回应着，相声园子就应该是这样，台上台下热热闹闹的，真要是像某些相声艺术家说的那样，台上一本正经的说，连一个字都不带错的，台下观众跟守灵一样，咳嗽一声都不行，那还叫相声园子嘛。 “哦！您诸位听过瘾了，听痛快了，哈哈！接下来我可就得让您诸位不痛快了！” 呃…… 这叫什么话？ 我们花钱找不痛快来了？ 萧飞也不急着解释，自顾自的说着：“刚才报幕您诸位也听见了，今个咱们要说的这个故事叫《硕二爷》，也是咱们相声门八大棍儿之一，之前在天桥剧场说的时候，曾许给您诸位了，当时就说过，等有时间了，把八大棍儿挨个给您说一遍。” “最早咱们说过《九头案》，后来又说了《君臣斗》、《康熙私访月明楼》、《张广泰回家》、《小爷马寿》、《解学士赶考》，还有《宋金刚押宝》，就剩下这个《硕二爷》没说，今个我伺候您说一段。” “好……” 观众又是一阵叫好声，这个段子，他们可早就惦记着了。 当初萧飞介绍过八大棍儿之后，他们就上网搜过，也知道了《硕二爷》这个段子，但是，在网上却找不到任何录音，文本，就连关于这个故事的介绍，也只有寥寥二百来字。 具体讲的什么，谁也不知道。 之前萧飞每次说完一个故事，观众就鼓动着，想要让萧飞说这段《硕二爷》。 可萧飞就是一直压着不说，谁能想到，居然被他给带到了商演的舞台上。 行！不管怎么说，总算是能听着了。 “硕二爷又称硕王爷，相传是万历皇帝的二大爷永硕，当然了，熟悉历史的人，您都知道，这个人在历史上是并不存在的，万历皇帝的二大爷应该是庄敬太子朱载壑，生于明嘉靖十五年，也就是公元1536年，死于嘉靖二十八年，年仅十三岁，还没长成，人就死了，哪来后面的故事。” 萧飞先把历史知识给普及了，然后才接着往下说。” “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一个人，还在老百姓当中口口相传，不过是因为当时君昏臣暗，民不聊生，老百姓的生活实在太难了，就盼望着能有这么一位为民请命的另类王爷，来为老百姓做主，替老百姓陈冤。” 就这么三言两语的，观众们的注意力便已经完全集中在了萧飞的身上，刚才的场子有多热闹，现在就有多安静。 “至于刚才为什么说，我今个要让您诸位不痛快了呢？” 对啊！ 我们花钱了，凭什么让我们不痛快啊！？ 小子，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咱们绝对不算完。 萧飞看着观众们好奇的目光，呵呵一笑，三根手指夹住了醒木。 “主要就是因为，咱们这个故事，今个……” 啪！ 萧飞一摔醒木，把台下的观众都吓一跳。 “说不完！”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七十七章 请君入坑 你大爷的，这还是人吗？ 等了这么些日子，好不容易把《硕二爷》给盼来了，就听见你个“说不完”。 这日子是真叫没法过了。 今天来的，80都是德芸社的老观众了，萧飞什么脾气，大家伙还能不知道，不挖坑不使活。 挖完坑什么时候给填上，全凭他个人的心意，有些坑不到最后一回，别指望他能大发慈悲给观众们解闷儿。 原想着今天萧飞能说一个小单口，然后大家伙开开心心的回家，不带回去一个坑。 结果…… 我们还是把你想的太善良了。 看得出来，萧飞今天不光要挖坑，还准备大挖特挖，没瞧见铁锹把都攥手上了吗？ 我们花了，千八百块来捧场，结果，你给我们挖坑，真真不当人子。 “退票！” 观众席里，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结果这一声直接炸开了锅，越来越多的观众跟着喊了起来。 上场门这边的郭德强都有点儿傻眼了，这……什么情况啊？ 退票！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台上的萧飞却一点儿都不慌：“退票？你们难道不知道，我们德芸社的服务宗旨就是不退票。” 噗…… 就这还好意思说呢！ 不退票都被当成是服务宗旨了。 这脸皮也真够厚的了。 “要退票也行，买票在门口，退票在阿富汗。” 好嘛，退个票再把命给搭进去。 “瞧见没有，看看你师哥是怎么化解的。” 郭德强见萧飞轻易的就化解了，顺便把观众逗笑，还不忘教徒弟。 “都别闹啊！头回见面就在坑里，这怎么还不习惯了。” 谁啊！？ “既然大家都不愿意，要不咱们今天说个别的，说个二小放牛郎的故事。” 你敢！ 好不容易等到《硕二爷》了，刚把我们的好奇心勾起来，你要说别的，那什么……我刀呢？ 观众们也是没脾气了，常来德芸社，熟悉萧飞的观众都知道，在这缺德鬼的眼里，观众人人都是花魁，就没有他不调戏的。 难道就不能不听？ 给他脸了呢！ 说真心话，还真就做不到，听了第一回，人就已经被勾住了，不接着往下听，晚上回家都睡不着觉。 还能怎么着，听着呗！ 今天说不完，可德芸社不是还在嘛，总有能说完的一天。 观众们也是认命了，谁让他们非得这么捧呢，结果捧出来个德芸坑王，变着法的跟他们作对。 掉进坑里崴了脚，也是他们自己活该。 这个郁闷啊！ 萧飞看着台下个顶个憋屈的观众，心中大为满意。 对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不然的话，还说什么把观众给勾住了呢。 您诸位啊，就慢慢听着！ “诶，这就对了，听我的段子，您就得有过日子的心，好，咱们闲话少说，书归正传。” 如果是在小园子的话，萧飞怎么都不可能就这么放过观众，但今天是商演，后面还有两个活呢。 （本章未完，请翻页） 特别是最后攒底的《扒马褂》，那可是个大活，没有一个多小时都说不完。 萧飞得留出足够的时间，不能在他这里拖时间。 “伤情最是晚凉天，憔悴斯人不堪怜。邀酒摧肠三杯醉，寻香惊梦五更寒。钗头凤斜卿有泪，荼蘼花了我无缘。小楼寂寞新雨月，也难如钩……” 啪！ “也难圆！” 现场观众一起跟着大喊，发泄着心中的郁闷。 现场的气氛已经完全被调动起来了。 “这孩子的能耐都是跟着谁学的啊？” 侯三爷喃喃自语，朝着身侧的于清看了一眼。 肯定不是于清。 虽说于清和萧飞是师徒关系，但自己这干儿子的能耐他清楚，最擅长捧哏，逗哏虽然也行，但功力到不了这个份上。 萧铭栋老先生？ 也不太可能，老爷子确实有能耐，论相声功底，不弱于他的老恩师赵佩茹先生。 但是，侯三爷曾和萧老先生有过接触，还曾跟老爷子问过艺。 萧飞的风格明显和萧老先生不一样。 那要怎么解释？ 难不成还真的是祖师爷开眼，知道相声式微，特意送来这么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 想到这里，侯三爷不由得朝着自己多年的老友石先生看了过去。 唉…… 真眼热啊！ 不用多了，再过十年，石先生这一支必定发扬光大。 侯家门虽然也不会差，但是，就缺钱萧飞这么一个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啊！ 舞台上，在交代了时代、人物背景之后，故事也开始进入了正文，《硕二爷》这个单口相声，原本是回目式的，一个小故事接着一个小故事，但是到了萧飞的手里，哪能照本宣科的演。 经过改编，每个小故事之间都有了联系，虽然做不到曹大大那样的草线灰蛇，伏脉千里，但是多留几个扣子，多挖几个坑，让观众惦记着睡不着觉，还是没问题的。 故事的主人公硕二爷，相传是明朝万历皇帝的二大爷，真名叫永硕，人称“硕二爷”。 他本人是明世宗朱厚熜的爱子，自小文武双修，身怀奇才，也曾胸存大志，但是见皇子间争宠夺位，他不愿置身其中，以至于骨肉相残，干脆称病在其封地——京南的大兴县养马训鸽。 硕二爷告病还乡之后，却并未赋闲家中、颐养天年，而是每日布衣草帽，村舍胡同里跑着，探访和解决着市井中的不平之事。 他不骑高大的御赐骏马，偏喜欢骑一头断耳老毛驴，拿着穆宗皇帝赐给他上可打昏君，下可打奸邪佞臣的一根金痒痒挠儿，穿梭于大街小巷，茶寨勾栏之间。 奉行民间无小事，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以民为本的亲民思想宗旨，路见不平之事，总要伸手管管。 自称皇上管不了的事儿，二大爷非要管管不可，因此成为大兴远近闻名，天下无人不知，老百姓或缺不了的平民王爷。 萧飞在台上说的精彩，观众在台下听得也过瘾，后台的一样相声演员这会儿全都堵在了上场门边上，听是听不会的，但是不听，心里又实在是痒痒的慌。 “真特么好！” （本章未完，请翻页） 侯三爷是止不住的夸，他收徒不少，徒孙一大帮，单单是德芸社这边，眼瞅着都要突破两位数了。 可看着台上的萧飞，还是忍不住眼馋，这么好的苗子，怎么就不是他们侯家门人呢？ “二大爷正说着呢，就听见身背后马蹄声响，回头打眼一瞧，嘿嘿乐了，哦！你也来了，既然你来了，二大爷我可就不走了！” 啪！ 观众们正听得入迷呢，都忘了时间，萧飞突然一拍醒木，顿时将所有人惊醒，表情茫然的看着台上。 呃？ 走了？ 这就完了啊！？ 到底谁来了？ 还有前面那个跪在街边哭的小媳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夏老三被带走之后，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嘉靖皇帝为什么赐给了硕二爷一根金痒痒挠？ 你一走了之，留下这么多坑，都埋到我们眼眉就不管了？ 没这么办事的！ 好歹也填上一两个啊！ 太缺德了！ 好嘛，花了千八百块跑来听相声，给德芸社捧场，萧飞倒好，直接玩了一手请君入坑，太欺负人了。 “退票！退票！” 又有观众喊了起来，当然，退票是不可能的，但是不喊上两嗓子，总觉得自己亏得慌。 佟筱娅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在小园子里客串报幕员的时候，哪回萧飞说完，台底下不得闹上一阵子啊！ “好！有退票的朋友，等会儿散场之后来后台找我登记，回头我们包专机送您去阿富汗。” 哈哈哈哈…… 观众顿时发出了一阵哄笑。 “要是没有的话，那就请您稍安勿躁，接下来请您欣赏对口相声《西江月》，表演者徐德谅，王文利！” 西你个脑袋啊！ 一听又是《西江月》，有的观众立刻就不愿意了。 张文天先生是没教过徐德谅别的段子啊？ 回回都是《西江月》，一个月能听上七八回，有这么糊弄人的嘛！ 本来想给他一大轰，但是，想到今天抱病登台的张文天先生，观众们也就忍住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是张先生的徒弟啊！ 台上俩人不知所谓的说，上场门这边，萧飞已经被师兄弟们给围住了。 “师哥！您这段子后面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听得正过瘾呢，怎么就没了啊！” “就是，到底是谁来了啊？” 萧飞呵呵笑着也不说话，等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这才开口：“现在可不能告诉你们，这是我的碗，告诉你们了，我吃什么啊！” 听到萧飞这么说，众人也是一阵大笑。 闹什么嘻哈呢！ 萧师哥还能缺吃饭的碗？ “少爷！你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啊！” 郭德强也凑到了萧飞的身边，刚才萧飞说的这一段，俨然已经是个熟透了的活，对后面将要发生什么，他也和其他人一样，心里满是好奇。 萧飞对着郭德强一拱手：“师叔，您过奖了！” 嘴上客气着，可心里想的却是…… 这才哪到哪啊！想要惊喜，后面还多着呢！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七十八章 扒马褂 徐德谅和王文利两位的《西江月》不出预料的泥了，这段子本来就太文气了，从头到尾都没几个包袱，玩的就是文字游戏，让观众自己品其中的滋味儿。 说的好的，能让观众回味无穷，可要是过分追求艺术性的话，咬文嚼字，反倒是容易让观众厌烦。 说起来，徐王二人这段《西江月》还被徐德谅给改过，他本身是京大中文系的高材生，文笔功底都是一等一的，改编重新整理相声，完全不在话下。 在这段相声的结尾，徐德谅有一段介绍德芸社的话，在萧飞看来，改的非常不错。 “万般总而一论，最好还是相声，雅俗共赏很文明，保证让您高兴。相声分值广泛，京城非常正宗，多少前辈老先生，都在这片活动。传到德强德谅，文字云字弟兄，努力拼搏多年功，才得相声兴盛。文峰文韶文天，具有相当水平，芸金芸伟和李京，全都艺术出众，最后说说文利，没事老爱抽风，好似流氓兔重生，简直任嘛不懂，观众倒是很捧，私下议论品评，文利我们最喜欢，爱看老不正经。” 这一段其实改的非常好，可就是禁不住这么频繁的说，说到最后连观众都能背下来了，谁还能被逗乐？ 再加上这段之前，还有一大段好几百字的《西江月》文体的通俗诗，谁有那个闲心听他在台上絮絮叨叨的说那么多啊！ 前面的几个包袱没响，最后的底也没翻出来，等到下台的时候，萧飞明显能注意到徐德谅的脸色有些阴沉，显然是被气着了。 可观众不笑，您也总不能下台去咯吱人家啊？ “谅子！” 坐在上场门边上，一直没说话的张文天，看到徐德谅走了过来，突然开口，老先生的脸色也不好看。 “明天上午上家来，我有话跟你说！” 显然，张先生对徐德谅刚才的表演是不满意的，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不能数落徒弟，只能将其叫到家里来，爷俩关起门来说。 “诶！师父！我记下了！” 徐德谅说完，便低头去了后台，萧飞看着，也没说什么，那是长辈，轮不找他在背后议论。 “下面请您欣赏群口相声《扒马褂》，表演者郭德强、于清、萧飞！” “好……” 最后攒底的大活，刚刚被折磨了半个小时，总算是可以稍微缓缓了。 “师父，师叔，您二位请！” 萧飞对着两位长辈一拱手，随后跟在于清和郭德强的身后，迈步走上了舞台。 之前登台的时候，身上就一领月白色的大褂，再一次登台，大褂外面加了一件马褂，不加这个，待会儿扒什么啊！ 于清站在中间，萧飞和郭德强分别站在两侧，这个组合以前在小园子里也经常能看到，但都是在返场的时候。 像今天三个人正正经经的说上一段，还是头一次。 “已经十点多了！” 萧飞第一个开口，这场节目，他是主角，郭德强和于清都得捧着他说，他心里明白，郭德强这是有意在提携他，不然的话，头一次商演，这么好的机会，哪能不留给自己的徒弟。 为了这事，萧飞之前也听师父于清提起过，何芸金和曹芸伟都老大不乐意。 本来萧飞也没想要这个机会，可郭德强坚持，他也只能上了。 “刚才在台上给您演出的两位演员，一位是徐德谅，我得管人家喊师叔，捧哏的是王文利先生，相声名家王长友先生的弟子。” “是儿子！” 于清赶紧拦了一句。 郭德强也在一旁补充：“孩子你这是紧张了？谁是谁儿子都分不清了。” “是什么？” 萧飞又找补了一句。 郭德强和于清异口同声：“是儿子！” “那王长友先生是王文利先生的……” “爸爸！” “哦……” 萧飞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台下反应快的观众已经忍不住笑出声了。 这小子是真坏啊！ 甭管是谁的便宜，他都敢占。 于清有点儿懵，看向了郭德强：“咱们俩没说错？” “没有啊！王长友先生确实是王文利先生的……” 于清道：“爸爸！” “哦……” 这下于清也反应过来了：“合着你们俩占我便宜呢？徒弟，这就不对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平时你师叔占我便宜也就算了，咱们可是亲师徒爷俩，你怎么也跟着他学啊！” 萧飞一脸无辜：“没有啊！我刚才确实恍惚了，这不还得多亏您提醒嘛！” “嘿！合着我上赶着让人占便宜啊！” 哈哈哈哈…… 观众大笑，这仨人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每回凑在一起，就是爆笑不断，刚才被那段《西江月》折磨的不满也就忘记了。 “您说的对，王文利先生的师父应该是刘宝瑞大师。” “诶！这次说对了！” “两位说的好啊！” 于清跟了一句：“确实不错。” “尤其是捧哏的这位演员徐德谅，刚才大家伙都能感觉得出来，文学功底深厚。” “这话没错！” “京大中文系的高材生。” “学历确实高。” “您也不错啊！” “我啊！” “您诸位可能不知道，我师父的学历在德芸社来说，绝对算得上是这个。” 萧飞说着挑起了大拇哥。 于清满脸得意：“你给大家伙介绍介绍。” 哈哈哈哈…… “京影导演系毕业，师父，对不对？” “没错！” “还有我师叔，人家的文化……哎呀！” 郭德强正美着呢，突然听到萧飞叹气：“嘿！少爷，怎么到我这儿，你还叹上气了？” “师叔，我这没法不叹气啊，本来今天这场演出，说好了，我和我师父演，您非得跟着往一块儿凑，您自己觉得合适吗？” “这怎么不合适啊？咱们祖孙三代一起演，弘扬传统艺术，传承民族文化，这多好啊！” 郭德强可不是个吃亏的主，丢了的便宜，必须得占回来。 “哪跟哪就祖孙三代啊？谁是祖，谁是孙啊，姓郭的，我徒弟在这儿，你还占便宜呢，信不信待会儿再让你起一高腔儿。” 哈哈哈哈…… 起高腔儿的梗是过不去了。 萧飞连忙拦着：“师父，师父，您别生气，咱们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 “这话对！” “咱们都是有文化的人，您是京影毕业，您徒弟我给您露脸，京大在读，就算是说了相声，咱们说的也是文明相声，不跟……那边的小黑胖子一样，庸俗，低俗，媚俗。” “对，太三俗了！” 于清也是一脸的嫌弃。 郭德强道：“那你们还在这儿演什么啊，去民族宫多好啊！” 继续拿着主流圈子砸挂。 于清又不干了：“嘿！这说的好好的，怎么还把我们爷俩给开除了？” “你们爷俩都说我三俗了，我还不得开除你们啊！” “说你三俗，你就开除我们，这个月的工资你先给我结了！” 眼瞅着老哥俩要打架，台下的观众笑个不停，萧飞赶紧上前拦着。 “师父！师父！您别生气，用得着嘛！” “还用不着，咱们爷们儿都要给开除了，饭碗都没有了！” “哼！” 郭德强叉腰仰头，一副恶霸的模样。 “师父！这碗饭咱们爷们儿捧着，您觉得还有意思吗？” “怎么呢？” “您想啊，老话说的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咱们爷俩总跟他混在一块儿，将来能有咱们的好？而且，您也别着急，您是我师父，我是您徒弟，就算是没了饭辙，我能不管您嘛！” “你管我啊？嘿嘿！那行！” 于清说着，还转头看了郭德强一眼，满脸的不屑。 “我当然得管您了，实话跟您说，我早就想走了。” 于清一愣，接着笑道：“你这是找着下家了？” “找没找着的，我也得走啊，我是京大的高材生，我能整天跟一文盲混一块儿吗？我都想好了，今个就是我告别舞台的日子了，从今往后，德芸社的大门，我是一步都不进，就这样了，列位，再见！” 萧飞说着，直接对着台下鞠躬，随后转身就走。 “回来！” 郭德强一看，赶紧追了过去，连拉带拽的把萧飞给弄回来了。 “干什么去？仨人上台，说没两句，连占便宜带损人的，扭头就走，凭什么啊？” “我要走啊，您刚才不是说让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去民族宫吗？我现在过去，没准儿还能赶上返场。” “返什么场啊，那边灯都黑了！” 郭德强这话说的倒是没错，民族宫那边的演出，确实已经结束了，而且是十点整就结束了。 同样是八场活，最后一场演完，又不顾观众反对，强行返了三个场。 这会儿早就人去台空。 “这场赶不上没关系，我打听清楚了，明天还有一场强制慰问演出！” “强制慰问演出，我都没听说过！” 郭德强没听说过，于清听到之后，也是没忍住笑场了。 “就在通县狗市，丰富人民文化生活，一边说相声一边发鸡蛋！” 萧飞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砸挂砸的这叫一个狠。 之前对词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这些，可现在都是临场发挥，直接把观众逗得前仰后合的。 “你是眼馋人家发鸡蛋了！” “您管那些呢，反正我得去！” 萧飞说着又要走。 郭德强赶紧一把将他拉住：“少爷！你是说着玩，还是真打算要走。” “说着玩干什么啊，要走我就走一个干脆的。” “你就没想过，一旦走得干脆了，死的更干脆，你师父也是从那出来的，熬得都快没饭辙了。” 于清这个时候也跟着劝：“少爷，要不你再想想。” 哈哈哈哈…… 徒弟刚强，可这师父实在是不给力啊！ “还想什么啊？师父，您要是不走，我可就走了，明年的今天，我过来给您过周年！” “去！这缺德玩意儿，就不能盼着师父点儿好。” 舞台上，三个人乱做了一团，观众们就更别提多欢乐了。 这才叫相声呢，像刚才那个什么《西江月》，真真不叫玩意儿啊！ “你真要走！？” “真要走！” “走了以后就不回来了？” “再回来就是给您和我师父烧纸！” 得！又说死一位，看起来这说相声也是个危险的活。 “这都不像话，行，少爷，既然你要走，当师叔的也不能拦着，你虽然不是我徒弟，可我也盼着你好，往后在外面要是有个不如意，想回来，师叔我这儿也接着，但是……” 郭德强说着，一把抓住了萧飞身上的马褂对襟。 “你走可是走，这马褂你得给我留下！” 扒马褂，这就要正式开始了。 “你给我脱了，你给我脱下来！” 郭德强一边说，一边直接就上手了，萧飞连忙阻拦。 “嘿！嘿！这干嘛这是，天还没黑呢，你要干嘛！” 噗！ 郭德强也没想到萧飞会来这么一句，也没忍住笑场了。 天还没黑呢！ 这爷俩是要干什么啊！？ 哈哈哈哈…… 于清一脸的尴尬：“要不……我先回避一下！？” “你回避什么啊，我们俩什么事都没有！” 郭德强这一句还不如不说呢，说了之后，反倒是更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您先等会儿，我先问问啊！郭老师，我徒弟要走，就让他走呗，那是我徒弟，我都没拦着，您拦着干什么啊？” “废话，他走可以，可那马褂得给我留下。” “为什么啊？” “那马褂是我的！” 哦…… 于清又转头看向了萧飞：“少爷，师父问你一句啊，你身上这马褂是谁的啊？” 萧飞面色不该，一派坦然：“这您还瞧不出来吗？” “我瞧出来什么了？” “我穿着呢。” “少爷，你说的这都不像话，你穿着呢管什么呢，问题是，这马褂是你的吗？” 萧飞这下也没说话，直接挺胸抬头站好，双臂张开，随后看向了于清。 “师父！您还没瞧出来？” 于清一脸茫然，他是真没看出来，这场活之前只圈了一个大框，具体细节根本就没对过，萧飞现在要说什么，他也是一头雾水。 可他没瞧出来，台下的观众却看出来了，一开始还只是几个人轻笑，紧跟着就演变成了哄堂大笑，把台上的郭德强和于清都笑得毛楞了。 呃…… 我们是错过了什么吗？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九章 我们都是您院里的人？ 萧飞张着两条胳膊，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可台下的观众全都反应过来了，一个个别提笑得多欢乐了。 “师父！还没看明白吗？” “我明白什么啊？你就光张着俩胳膊，这是要飞啊！” 其实于清已经反应过来了，只是没说话，这个包袱不能直接他翻出来，那样的话，效果不好。 “不明白，您瞧瞧，这马褂穿我身上叫马褂，要是穿我师叔身上，那是……” “大褂！” 哈哈哈哈…… 观众们就等着这个呢，听到于清说完之后，还朝着郭德强看了一眼，满脸无辜的模样，简直都要笑疯了。 萧飞和郭德强的身高跟“起高腔儿”一样，都是这爷俩之间绕不过去的梗。 萧飞身高一米八多，郭德强还不到一米七，俩人站在一块儿，萧飞能高出一头。 “还是的啊！就我师叔那个，我给他条裤衩，他都能改成喇叭裤穿了，这马褂穿他身上能合适吗？” “这缺德孩子，我今个非跟他拼了不可！” 郭德强说着，就要绕过于清，去跟萧飞拼命。 于清见状，赶紧给拦下来了：“嘿！嘿！别动手，别动手，我跟他说去。” 安抚住了郭德强，于清又来找萧飞：“你甭管人家穿着像大褂，还是什么的，是人家的就得给人家。” “不能给！” “你这为什么啊？” “我这马褂也不是从他手里借的啊！” “从谁手里借的，也是人家的东西。” “给我，给我！” 郭德强又闹了起来。 “你先别闹，我问清楚了，少爷，你这马褂是打谁手里借的？” 萧飞没说话先笑了，只是笑得……于清看着都有点儿瘆得慌。 “你这都什么毛病啊，问你打谁手里借的，你嬉皮笑脸是几个意思啊！” 萧飞收住了笑：“师父！我这马褂，是打我婶子手里借的！” 于清一听也笑了，看了郭德强一样，同样不怀好意。 “哦！打你婶子手里借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有你什么事啊！” 郭德强可不干了。 哈哈哈哈…… 台下的观众又笑了起来，平时都是郭德强拿着于清的媳妇儿砸挂，今个这是怎么了？ 于清要开始报仇了！ 萧飞跟着郭于组合每一次同台，都能祭出来三样法宝，起高腔儿、比身高，然后就是替师父报仇。 今天看起来，萧飞也没把郭德强给饶了。 “你先别着急，我再给你问问。” 于清笑呵呵的，看他这表情，观众们就想笑。 “少爷，你给说说，这马褂怎么还是从你婶子手里借的呢？” 萧飞说道：“师父，今个不是咱们德芸社头一回的商演嘛。” “对啊！” “我就想着，头一回商演，我得穿的正式一点儿，大褂我家里是有了，可穿在外面的马褂却没有，想买一件，可家里的钱都给您交了学费了。” “去，没有啊！” 萧飞也不理于清的解释，接着说道：“我就想着借一件，可现在谁家还预备这东西呢，诶，我一想就想起我师叔家了。” “哦！这倒是对，你师叔家里确实有这东西，上回我在衣柜里还看见来着。” 哈哈哈哈…… 于清真是逮着机会，就玩命的占郭德强的便宜啊！ “所以，我就上家去了，到家之后，啪啪啪一打门，打里面出来一人。” “谁啊？” “我婶子，您弟妹啊！” “呵呵！” 于清说着，还擦了下嘴，台下的观众见状，顿时又是一阵爆笑。 “您怎么还擦嘴呢，这是馋了啊？” “别瞎说，接着说你的！” 萧飞继续：“我婶子看见我了，就问我有什么事？我就说了，想借一件马褂穿，要说还得是我婶子，真疼人，回屋就给我拿了一件。” 萧飞说着，又对众人展示了一遍。 “我得谢谢啊，我就说了，谢谢您，婶子，您放心，我穿的时候一定在意着，肯定不给弄脏了，回头等商演一结束，我就给您送家来。我婶子一听，别忙活了，这样，你什么时候不穿了，让你师父给我送家来就行。” 后面这番话，萧飞刻意的模仿王薇，也是模仿的惟妙惟肖。 很多德芸社的老观众对王薇都不陌生，之前德芸社演出的时候，要是缺演员了，王薇也得顶上去唱两段京韵大鼓。 于清听了一脸的坏笑：“嘿嘿嘿！好徒弟，回头想着点儿啊，我给你婶子送家去！” “我去你的！” 郭德强在旁边听半天了，他刚才还在纳闷，萧飞为什么在后台的时候，提前跟着王薇托付呢，感情这臭小子，今天是真给他师父报仇来了。 平时他和于清在台上说相声，总占于清得便宜了，敢情人家一直憋着呢，就等着今天商演，当着2500人的面给他来个大的。 “你们爷俩别胡说八道的，小子，我也不用你送，更不用你师父送，现在你就给我脱下来。” 郭德强说着又要动手，但还是被于清给拦了。 “你看你这人，说的好好的，回头我给送家去，你急什么啊！” 于清把郭德强推开：“少爷，算了，是人家的东西，给人家就算了，回头师父不拿着马褂也一样去。” 哈哈哈哈…… 郭德强那叫一个郁闷，刚才他跟着于清说《黄鹤楼》的时候，还在占于清的便宜呢，结果…… 现世报！ “师父！您去不去的我不管，可这马褂还是不能给他。” “为什么啊？” “因为我穿着这马褂，对他有好处。” “好处？” “哪有好处？你给我租金了？” 郭德强也插了一句，满脸不忿的模样。 “那倒是没有！” “还是的啊，少爷，你也不给人家租金，哪来的好处。” 于清继续刨根问底。 “师父！您接着听我说啊，我那天去借马褂了，我婶子给了我一件，我谢完了，正准备走呢，我婶子一把就把我给拉住了。” “怎么呢？” 这个地方可不能出荤口，萧飞能拿着王薇砸挂，但是也只能往于清身上砸，如果往自己身上带的话，俩人差着辈分呢，那可不像话。 非但制造不出笑点，反而会让人觉得厌烦。 虽说相声是台上无大小，可那也得分怎么没大没小，拿着长辈的女性刨伦理哏，是绝对不行的。 “我婶子说了，小飞，婶子知道你是大学生，有学问，今个这马褂你拿走随便穿，但是有件事，婶子得托付托付你。” “什么事啊？” “唉……你师叔这个人啊，平时怎么都好，就是在外面跟人说话聊天，有时候说到兴头上了，云山雾罩，着三不着两，一回两回就让人家给问住了，回来就跟着我和大林扎筏子，我啊，就想求你件事，下回你师叔在外面要是还让人家给问住了，你帮着打个圆场。” “师父！您说，我穿这马褂，是不是对他有好处。” “哦！” 于清点点头，回过身又来找郭德强。 “德强，我问清楚了，我徒弟穿你这马褂啊，确实对你有好处，你这人口敞，在面外跟人聊天云山雾罩，着三不着两，总让人给问住了，我徒弟呢，帮着你打圆场，省的让你丢了面子。” “谁啊！？” 郭德强瞪大了眼睛。 “谁云山雾罩，谁着三不着两，哪的事情，我用得着他帮我打圆场，起开！” 郭德强说着，把于清扒拉到了一边，走到了萧飞身边。 “你，还走不走了？” 萧飞瞧着郭德强，一甩头：“再待会儿也成。” 郭德强又靠近了一点儿，还帮着萧飞掸去了袖子上的灰尘：“要不怎么说，你这孩子脾气大呢，说的好好好，张嘴就要走，你上哪去啊？回头到外面找不着饭辙再给饿死了，好好的！” 郭德强说着，偷偷回头看了于清一眼：“这马褂……什么时候还我？” “呃……明年！” “明年？你活的到明年吗？告诉你啊，明天还我。” “三个月！” “一个月！” “一个月零十天！” “就一个月！” “一个月就一个月，那我一个月之后夜里十二点给您送家去！” “我有病啊！大晚上不睡觉，半夜等你送马褂？一个月之后的中午十二点。” “一个月之后的下午三点！” “我再让你一步啊，一个月之后的下午两点半！” “两点三十五！” “两点三十四！” “两点三十四分半！” 俩人矫情起来没完没了的，台下的观众看着俩人鸡贼的样子，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扒马褂》是个老段子，别说在德芸社经常演，电视上也经常能看到，前些年侯三爷、石先生还有师圣洁就曾在央视表演过这个段子。 当时负责腻缝的正是侯三爷。 “两点三十……” “行啦！” 于清都看不下去，这俩人怎么这么斤斤计较啊！ “就这么一分半分的俩人还捯饬呢！” 说完，又把郭德强给拉了回去。 “于老师，不是我矫情，是您这徒弟实在是不像话，上台说没两句，就闹着要走。” “嗐！小孩子不懂事，回头我说说他！” “那行，师哥，也就看您面子，行了，咱们哥俩聊会儿。” “诶！咱们哥俩聊！” “实话跟您说，一件马褂，我根本就不在乎，家里有钱，多了不敢说，就这样的马褂，我家里有三万多件呢！” “嚯！您家里存这么些马褂干什么？” “这都是小钱，不怕您眼红嫉妒，我们家的钱都花不完，站着房，躺着地，要什么有什么。” “哦！” 于清一晃悠脑袋，马上就要进正活了。 “那您给说说！” “知道我们家住什么地方吗？” “什么地方？” “你们家住房，都住楼房，要么就是平房，我们家住四合院。” “哦！四合院！” “您是老京城，肯定知道，四合院都分几进。” “对！多一进就多一套院子，那您家是几进？” “我们家，七百多进！” “嚯！这就来了。” 郭德强说的上头：“七百多进的四合院，占地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好几百条高速公里，不带着指南针，我在院里都能迷路了。” “诶！诶！打住，打住！” 于清拦了好几次，才总算是把郭德强给拦住了。 “好嘛！七百多进，我都没听说过，还占地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照您这么说，我们都是您院里的人？” “你那是孤陋寡闻，告诉你，我们家有钱。” “哦！有钱！” “不过，总住市里，我嫌乱。” “要不然呢？” “最近我就搬家了。” “你那不叫搬家，叫出国！” 哈哈哈哈…… 院子就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搬家的话，可不就相当于是出国嘛！ “出国干嘛啊！搬家，找个清静的地方。” “好！” “城市里太闹腾了，还是乡下好，清静，而且，空气也好，水也好！” “这话倒是没错！” “在城里喝水，都喝的什么，自来水，好一点儿的喝矿泉水。” “您呢？” 郭德强一拍胸脯：“井拔凉！” “这都什么词啊？井拔凉！” “不懂，就是在自家院子里打井，井拔凉水！” 郭德强不解释一下的话，恐怕在场的观众还真有人不知道呢。 “哦！井水！” “没错！环境好啊！可也有一点不太好！” “怎么呢？” “农村人太少，房跟房都不挨着，太空了，尤其是一到了晚上，风还大，您可不知道这风大到什么程度。” “您给说说！” “就昨天，我正在屋里睡觉呢，就听见外面，唔……刮起风了，风这个大啊，结果转天我起来一看，您猜怎么着？” “怎么着？” “这风大到，愣是把我们院子里的那口井给刮到墙外面去了。” 问题出来了。 “诶！诶！赶紧打住！” 于清赶紧拦住了还在形容风有多大的郭德强。 “您这就叫云山雾罩。” “我怎么云山雾罩了？” “风大，把井给刮到墙外面去了，这根本就不可能，胡说八道啊！” “您不信？” “不信！” “不信的话，您问您徒弟去啊，他知道啊！” “我徒弟知道？” “他亲眼看见了！” “哦！” 于清哈哈一笑，转身找到了萧飞。 “少爷！题目可来了啊！” 第二百八十章 徒弟，又有新题目了 “师父！您怎么糊涂呢？” “我怎么又糊涂了？” 萧飞急的上蹿下跳，抓耳挠腮的想要解释清楚，井为什么会被风给刮到墙外面去，于清却怎么都不明白。 像《扒马褂》这个段子，只要是常听相声的，就没有不熟悉的，要圆的几个谎，大家也都是耳熟能详，根本没什么新鲜的了。 要想抓住观众的耳朵，让观众耐心的听他们说，还得把观众给逗笑了，这就需要考校演员的功底了。 看着萧飞火急火燎的瞪着眼睛说瞎话，于清这当师父的还一个劲儿的刨根问底，观众们笑得都快背过气去了。 “您想啊，那篱笆墙是什么做的？” “你刚才不是说了嘛，玉米杆儿啊！” “对啊！这玉米杆儿插在地里，一下雨，雨水渗进去，上面看着好好地，可下面被雨水这么一泡就糟透了，对不对！” “嗯！你接着说。” “底下一糟了，它也就不结实了，风那么大，唔……唔……的一刮，玉米杆儿也坚持不住啊，然后整个篱笆墙就让风给刮出来一个旋儿，这井呢，正好在篱笆墙边上，篱笆墙一刮进来，正好把这井给圈外面了，不是风把井给刮外面去了，是篱笆墙把井给圈外面去了。” 呼……呼……呼…… 一口气说完，萧飞也是累得不得了，呼呼的喘着大气，手扶着桌子，感觉腿都软了。 “嚯……” 于清也是发出了一声感叹，伴随着台下观众的掌声和叫好声，给萧飞竖起了大拇指。 这胡编乱造的本事，也是没谁了。 郭德强同样是喜笑颜开，让过于清就到了萧飞旁边：“高，高，少爷，你是真高啊！” 萧飞一边擦着汗，一边埋怨：“师叔，没您这么说话的，还风把井刮墙外面去了，今个也就是我，要不然您是不是让我师父给问住了？” “嘿嘿！还真是多亏了你！” “那您这马褂？” 萧飞还惦记着马褂呢。 “这样穿仨月！” “仨半月！” “半年！” 郭德强这次没计较，反而往多了说，显然已经体会到了有萧飞帮着圆场的好处。 “得嘞！半年，师叔，我谢谢您！” “那行，我和你师父再聊会儿。” 还聊啊！？ 萧飞那一脸惊恐的模样，逗得台下观众哈哈大笑。 可还没等他拦着呢，郭德强已经和于清聊上了。 “于老师，这回您徒弟一解释，您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了！” 于清说了，还回头看了眼萧飞，见萧飞正在擦汗，有点儿心疼徒弟了，为了件马褂至于嘛？ “我这个人说话就爱超近，是篱笆墙给刮进来了。” “您不用说了，刚才我徒弟解释的够清楚了。” 哈哈哈哈…… 观众又是一阵笑，想到刚刚萧飞差点儿被难为死的模样，德芸社的老观众什么时候，见过萧飞这样啊。 萧飞今个给于清报仇，郭德强也帮着他们报了仇。 谁让萧飞没事儿就爱调戏观众呢。 现在遭报应了！ “家里就是有钱，就是玩儿。” “呵呵！您这是玩儿人呢！” （本章未完，请翻页） 哈哈哈哈…… “这叫什么话，我就是想告诉您，我家里有的是钱。” “既然这么有钱，要不今个的票钱就退给大家伙！” 于清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把郭德强都给噎住了。 “好！退票！” “退钱！” “退钱？” 郭德强哼哼了两声，咬着牙说道。 “不退票是我们德芸社的服务宗旨，都忘了，真要想退票，行，买票在门口，退票在哪？” “阿富汗！” 观众整齐的大喊。 “这你们也接啊？” 哈哈哈哈…… “得嘞，我想帮你们都没法帮，您还是接着说！” 节目继续。 “有钱就得玩，什么好玩什么，这话没错！” “没错！” 于清本身也是一个爱玩的人。 “吃好的，穿好的，住大房子，要说我最爱的……” “什么啊？” “还得是养小动物。” 于清笑了：“我也喜欢这个，您都喜欢养什么小动物啊？” “那可就多了，猫、狗，养鸟，最近我可是得着了一样好东西。” “什么呢？” “一匹大白骡子，这大白骡子，头至尾长丈二，蹄至背高八尺，通体雪白，那叫一个漂亮啊！没事儿我就喜欢骑着跟二环高架桥上来回溜达。” “你也不怕把你给撞死。” “这叫什么话？” 郭德强说着，突然哭了起来。 “哟！您这是怎么了，说的好好话，怎么还哭了啊？” “没法不哭，就这大白骡子，头两天，愣是掉茶碗里给淹死了，我的骡子啊……” “别哭了！” 于清大喊了一声，把郭德强的哭声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怎么还不让哭了？” “还哭呢，您说的这都不像话，大白骡子，还头至尾长丈二，蹄至背高八尺，那么大的骡子能掉茶碗里给淹死，您这不是胡说八道嘛！” “你不信？” “不信！” “不信问你徒弟去啊，他知道！” “好……” 还没等于清去问，台下的观众就已经发出了一阵叫好声。 虽然这个谎要怎么圆，在座的观众很多人都知道，可他们就想看萧飞被挤兑的没辙没辙的样子，太好玩了。 “哦！我徒弟知道，好嘞！” 于清说着一转身，找到了萧飞。 “徒弟，咱们又有新的题目啦！” 看于清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在幸灾乐祸，这可把观众给逗的，一个个全都快笑得背过气去了。 “师父！他是这么一回事，这个篱笆墙呢，底下让雨水给泡得……” “别泡了，刚才那个已经过去了，又有新的题目了。” “什么新的题目！” 萧飞说着，身子就开始往后躲，却一把让于清给拉住了，根本就不理会萧飞为难的表情，赶紧先把题目给出了。 “有这么一个事，有个人呢，养了一匹大白骡子，头至尾长丈二，蹄至背高八尺，愣是掉在茶碗里淹死了，徒弟，你看看这个事……” “师父！您脑子这是让狗屁给崩着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 “这叫什么话？” “这不胡说八道嘛，这事您也信？” “没有！” “怎么可能啊，那么大的骡子，怎么可能……” “你给我脱了，脱下来。” 郭德强又扑了过来，直接上手。 “嘿！师叔，干嘛啊，不是说好了，让我穿半年嘛。” “什么半年，大白骡子掉茶碗里淹死了，这事你不知道？这事是我说的。” 萧飞连忙安抚住了郭德强，又找到了于清：“师父，大白骡子掉茶碗里淹死了，这事是我师叔说的？” “没有？” “有…………” 于清一愣：“有件马褂在家里预备着是有好处啊！徒弟，既然你说有，那行，你给咱们解释解释！” “这个……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些事您听着是不是新鲜？” “是新鲜！” “是不是觉得不可能！” “刚才他说这件事我就觉得不可能。” “诶！这就对了，您觉得不可能，可它就发生了，遇到这种事，别打听，打听到心里也是病。” 呃？ 于清看着萧飞背着手没下文了。 “少爷！这就完啦？” 哈哈哈哈…… “哪跟哪，你给我来一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就把我给打发了，你得说出来，大白骡子怎么就能掉茶碗里淹死。” “还没忘呢？” “我……我缺心眼儿啊，扭头就忘，来，科学家，你给我们解释解释，不光我好奇，咱们在座的诸位观众也觉得好奇，是不是，列位！” “是！” 台下的观众一阵大喊，坐在最前排的萧飞家属团喊的最凶了，尤其是萧佳洁，也就是现在怀着孕，身子不方便，不然的话，绝对能蹦起来，挤兑她大侄子。 “您真的要听？” “真的要听！” “果然要听？” “哪来这么些废话啊，赶紧的！” “这个……它是这么回事儿，咱们首先得说说这个大白骡子，骡子这种动物呢，它是……对了，是马和驴跨物种杂交的后代，之所以是白的呢，那是因为它爹妈都是白的，这个叫基因遗传！” 于清一开始还在认真听，但萧飞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于清扭头一看，人都已经跑出去老远了。 “回来！” 于清赶紧上前把萧飞个拽了回来。 “好嘛！得亏我发现的及时，再晚点儿，你都没影了。” 萧飞也是满脸憋屈，看着于清，咬着牙说了句：“师父，我是您亲徒弟吗？” 于清呵呵一笑：“你知道把大白骡子掉茶碗里淹死这个事解释清楚，回头我管你叫师父！” 好嘛！ 萧飞都傻眼了，您的求知欲真的真么强吗？ “那行，我今个还就得让您明白明白，大白骡子掉茶碗里淹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哦！你说！” “它是……” 刚才说的有多豪迈，这会儿萧飞的表情就有多怂。 “哎呀！大白骡子掉茶碗里，这话说的，放屁都没在调门上啊！” 萧飞越为难，于清就越兴奋，看着萧飞，乐呵呵的说道：“徒弟，请！”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一章 马褂不要了 “我师叔那个人，您还不知道嘛，有好东西他得显摆啊，广发英雄帖……” “英雄帖？” “就是打电话摇人！” “打群架啊！” “三亲六故，亲朋好友全都通知到了，我这儿有好东西，有新鲜罕，赶紧过来瞧啊！” “至于这么显摆嘛！” “没多少工夫，人全到了！” “都是闲的！” “有人问，德强，又得着什么好玩意儿了，赶紧拿出来给我们大家伙看看！我师叔就等着显摆呢，等着啊！” 萧飞说着，手往后一伸，从身体的中后偏下部，嘴里还模仿着象声词“嘭”，掏出来了。 郭德强见着都要笑场了：“我这是从哪掏出来啊？” 于清也跟着说：“这蝈蝈可真是遭老罪了。” 萧飞也不理两个人，接着说道：“都看着啊，说着就把蝈蝈葫芦给打开了，吱吱吱，蝈蝈从里面爬出来了，您想啊，刚才李京放胳肢窝里夹着，我师叔又……搁那地方，这蝈蝈受得了吗？” 于清都是一脸苦相：“我听着都憋得慌。” 哈哈哈哈…… “蝈蝈受不了啊，这会儿还不容易得着点儿新鲜空气，刚出来，也是慌不择路了，朝前一蹦，咚！” “怎么了？” “整掉在茶碗里面，这茶碗里是刚沏好的热茶，这蝈蝈一进去，可坏了，直接就给烫死了，这下您明白了吗？” 于清一愣：“我……我明白什么啊？人家说的是大白骡子掉茶碗里淹死了。” “哎呀！您糊涂啊！” “我怎么又糊涂了！” “您想啊，这蝈蝈不是拿大白骡子换的吗？这蝈蝈掉茶碗里淹死了，不就相当于大白骡子掉茶碗里淹死了嘛，呼……呼……呼……” 萧飞说完，也累得一个劲儿喘大气。 “好……” 不光是台下的观众，于清都忍不住给萧飞叫了一个好。 “哎呀！徒弟啊，解释的是真不错，你说你有这能耐，自己找地方上班，买件马褂多好啊！” 哈哈哈哈…… 圆谎成功，郭德强又一脸兴奋的找到了萧飞。 “少爷！高了，真高了，还得是你啊！” “师叔！我求您了，嘴上有个把门的，您看看，我这一身的汗。” “嗐！我这人说话爱超近，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马褂，您看……” “穿着啊，你就一直穿着，你死了以后，这就是你的装裹。” 呃…… 老郭还是没忍住要报仇啊！ “得嘞！那我就不客气了。” “呵呵！好孩子！” 郭德强笑呵呵的还给萧飞身上的马褂抹平了褶儿。 “你先歇会儿，我再跟你师父聊会儿啊！” 还聊啊！ 萧飞伸手要抓，结果郭德强灵巧的躲过去了，又跟着于清聊上了。 “我爱跟您聊天儿。” 于清笑呵呵的：“我也爱跟您聊天儿，就是有点儿废徒弟。” 哈哈哈哈…… 可不废徒弟 （本章未完，请翻页） 嘛，没看萧飞刚才急的都快跳墙了嘛！ 再接着聊下去，萧飞估计就得给愁死了。 …………………… “追到车站，再一听，这蛐蛐儿嘟儿嘟儿到杨村了！我们两口子又追，追到杨村，一听，这蛐蛐嘟儿嘟儿到天津了！” “追到天津，一听，这蛐蛐嘟儿嘟儿到唐山了！追到唐山小山儿那儿，就听嘟儿嘟儿在那儿叫哪。” “我们两口子借来镐头就刨啊，刨呀！刨呀！一直刨到山海关，才把蛐蛐儿挖出来。” “这蛐蛐儿往外一翻，我一瞧啊，嗬！这个儿太大了！” “这脑袋，比这剧场小不了多少！连须带尾够十四列火车那么长！这两根须子，就跟两根电线杆子似的！俩眼睛，就跟两个探照灯似的！” 郭德强越说越兴奋，手舞足蹈的，看他那劲头，都恨不能站在桌子上了。 于清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行啦！行啦！您说的这都不像人话了！哪儿有这事啊？” 郭德强一瞪眼：“你不信，可有人知道啊！” “谁知道？” “您徒弟知道啊！” 于清一愣，看了看旁边一脸悲壮的萧飞，马褂已经脱下来搭肩膀上了，又看了看郭德强，有些犹豫的说：“我徒弟知道？” “你快问去！” 郭德强兴奋的都要蹦起来了，看他那滑稽的样子，台下的观众又是一阵大笑。 “徒弟，有这么个事……” 没等于清说完，萧飞就主动接了过去：“是不是有个蛐蛐儿，脑袋比这剧场小不了多少，还须带尾够十四列火车那么长，两根须子跟俩电线杆子似的，俩眼睛跟探照灯似的。” “有没有这事儿？” “没有的事，胡说八道，满嘴喷粪！” 郭德强一听急了：“诶！这事可是我说的！” 萧飞一摆手：“你说的也没有。” “怎么呢？” 萧飞将马褂朝着郭德强一甩：“马褂不要了！” “就这个啊！” “好……” 看到三个人鞠躬下台，叫好声险些将剧场的顶棚都给掀去了。 虽然是一个老段子，基本的套路也都没做太大的改动，但是，郭德强、于清和萧飞这个版本，绝对可以算是他们听过的所有《扒马褂》当中最好的一个了。 三个人都是高手，对于节奏的把控，对于包袱的处理，每一个细节都处理的恰到好处。 特别是萧飞，真的给了观众极大的惊喜。 虽然都是设计好的，但是当萧飞在圆谎的时候，那被急的抓耳挠腮，苦闷异常的反应，简直表现得太棒了。 就是熟包袱，听起来都能把人给笑死，更别说这爷仨还往里面加了不少的新东西。 传统的段子就是这样，照本宣科死路一条，再老的段子，里面也得有新东西，还得有自己的风格，不然的话，指望着这个吃饭，那是想屁吃呢！ 最后攒底的大活结束，三个人下场，刚到上场门这边，郭于二人就给佟筱娅给拦了回去，返场环节开始。 萧飞虽然最后跟着一起攒底，还是大角儿，但是最后的返场，肯定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得是台柱子上，他一个徒弟辈儿的不能跟着掺和。 “累了！” 拦回了郭于二人，佟筱娅也下来了，看着萧飞一脑袋汗，赶紧递上去了一条毛巾。 噫…… 旁边几个师弟瞧见了，在烧饼的带领下给这对小情侣来了一大轰。 “噫什么噫，皮痒了是不是？” 萧飞还没说什么呢，佟筱娅先瞪眼了。 她来德芸社的日子也不短了，跟着后台的演员混的都很熟，平时对待烧饼，张芸霆，这几个岁数小的师弟都很好，说起话来也随便。 “不敢！不敢！” 烧饼呵呵笑着，也不害怕，他知道，这个嫂子人好，从来不真的跟着他们急。 萧飞擦了一把汗，随后就看着台上的郭于组合说起来小段，说是小段，其实就是跟着观众闲聊天，聊到差不多的时候，恰到好处的甩出去一个包袱。 “海叔！那边怎么样啊？” 今天的商演必定是成功了，整场节目，除了压轴的《西江月》有点儿泥，算是美中不足之外，其他的七个节目都爆了。 这边成了，萧飞也没忘了关心那边，两边打擂台，总得有输有赢，虽然不用放在嘴上说，可高下必须要判出来。 “那边啊，我问了，按你们相声的行话，从头泥到了尾巴根子，没法听，我派过去的人说，有些观众走的时候，都开始骂街了！” 主流往他们这边派过来了一个曾江，德芸社这边自然也没忘了往那边派个人盯梢。 从头到尾，汪海一直在联系着，得知那边演出不成功，他也是喜笑颜开。 这么说，可能有点儿幸灾乐祸的嫌疑，可谁让事是主流圈子那边先挑起来了的呢。 “不能？” 萧飞听了汪海的话也吃了一惊，他想到了主流那边的商演可能不会太活，但是，那么多相声圈里的明星捧场，怎么也不会泥了？ 汪海见萧飞看着他，呵呵一笑：“我可没夸大其词，说的都是实话，那边的节目，我都让人录音了，回头你听听就知道了。” 具体情况，汪海虽然也不清楚，但是既然那边的人说演出泥了，那就肯定是泥了。 “行！” 萧飞也没再关心，至于听对方的录音，那就不必了，相声门里有规矩，没经过人家的许可，是不能随便学人家手艺的。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萧飞要学马派的报菜名，还特意请他爷爷给少马爷打电话，得到了许可之后，才去学的原因。 听虽然不算学，但是，偷偷录音，这里面就有偷师的嫌疑，萧飞可是个爱惜羽毛的，才不会授人以柄。 见萧飞不说话了，汪海还觉得有些无趣，现在满心成功的喜悦，他就想和别人好好聊聊，结果还找不到倾诉对象了。 “丫丫！” 佟筱娅闻言一愣，看到郭德强和于清结束了一次返场，正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台下的观众依旧掌声不断，她也知道还得接着往下演，连忙起身相迎，又把俩人给挡了回去。 “小孔、小潘、小栾，咱们也做好准备！” 等会儿，就该让徒弟辈儿的演员登场了，今天亮个什么呢？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八十二章 你们就等着现在呢？ 德芸社的相声就是给的多！ 这是郭德强自己说过的。 今天商演这么成功，郭德强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只要观众不喊停，他就一直返场，一直说。 也亏得有荣润的人帮着说话，否则，剧场这边早就不等着了。 这会儿已经过了十二点，人家就算是直接关灯，德芸社这边都无话可说，当初说好了的，最多演到十二点就结束。 你要是超时了，就得罚款，直接断了电，让你摸黑下台，也并非不可能，反正人家占理。 萧飞刚才一见要超时，就赶紧给他堂哥萧白打了电话，这种小事，萧白自然不会推辞，一个电话就解决了。 第十一次返场结束了，可今天的观众已经疯了，还在不停的叫好，鼓掌，观众如此，郭德强心里顿时豪气万丈，就算玩命也要满足大家。 于是第十二次返场又开始了，郭德强轮番把后台的演员叫到台上一起热闹了一下，他和于清两人的水平很高，配合又非常默契，所以不管来的是谁，台上的效果都非常好。 不过这里面也能看得出区别来，把那些经年老先生叫上来，人家是老江湖了，水平也高，稳的住，效果自然更好一些。 像孔芸鹏、栾芸博这样刚接触相声的，就相对差了一点儿，不过人家年轻够活泼，所以现场的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的。 返场一次接着一次，仿佛没有尽头，也没有了止境，萧飞站在上场门边上一次一次的数着，数到后面他都麻木了。 因为太多了，简直是多到吓人了，已经超过二十次了。 萧飞，还有其他人也都在这二十多次返场里面，真正见识到了郭德强的本事，简直就没有这个小黑胖子不会的，说学逗唱，嬉笑怒骂。 各地戏曲，各种曲艺张嘴就能来，简直就是个曲艺宝库啊，这能耐真是大发了。 手艺人就得凭能耐吃饭，有这能耐就不怪德芸社能从一两个观众，慢慢的发展到有今天这光景了。 时间已经快到一点了，郭德强和于清一直连续不停的说，其他演员是轮番上场，他却是一直都没歇过，现在老郭也觉得脚底板发虚，脑袋也有点儿晕乎乎的，嗓子眼更是疼的厉害，感觉像是被针扎过似的。 于清是捧哏的，虽然说的少，可也没比郭德强好到哪里去，说相声是个力气活，这并非包袱，而是实际情况。 两个人站在台上，要时时刻刻的集中注意力，稍微一错神，尺寸把握不好，包袱就直接泥了。 又返了一次场，两人走到上场门边上，萧飞和曹芸伟赶紧送来了泡过的胖大海，郭德强还嚼了几片西瓜霜含片，火辣辣的嗓子倒是清凉了一些了。 于清咕咚咕咚灌下去一大杯水，感觉稍微舒服了一点儿。 “师父！您还成？” 于清苦笑了一声，摆了摆手，他现在是一个字都懒得说，有力气待会儿也得放在舞台上去使。 观众们的掌声和叫好声，依旧不断，当演员的不能这个时候就叫苦叫累。 郭德强看看于清，发现于清已经快累趴下了，脸色发白，头上冷汗都要下来了，知道这位师哥已经差不多到极限，他也一样，这会儿面前要是有张床的话，他躺下分分钟就能睡着了。 从艺快二十年了，以前演出从来不觉着累，这一回他总算是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了。 郭德强在心中默默盘算了一下，今晚上到底返场多少次了，他自己都算不清楚，反正是说完一段，扭过头又回去了，如此循环往复，虽不知返场多少次，但肯定超过二十了。 想到这里，郭德强心中也有些小小的兴奋，恐怕在整个相声史上的相声大会演出，也没谁连续返场二十多次，自己这是算创造新的纪录了。 返场算是演员给观众的一种小福利，观众爱听，演员就得满足一下。 但是，历来返场也是有规矩的，不能超过三个，当然了，这种说法从哪传出来的，谁也不知道，但是，基本上办相声大会，就没有超过这个数的。 之前，德芸社在天桥剧场演出，偶尔观众太热情了，会多返几个，但基本上也就五六个，不能再多了。 演员们要休息，观众也要回家，没完没了的返场，到时候，连车都赶不上。 今天我这是怎么了？ 郭德强都有点儿纳闷，原本计划是最多返七个，结果兴奋劲儿一上来，说个没完没了，观众舍不得结束，他也舍不得走。 这都是多好的观众啊！ 谁说相声完了，有这些观众在，有他们这些认真说相声的人在，相声就绝对不会完。 “师哥！” 郭德强看向了已经累得半死不活的于清。 于清强打起精神，对着郭德强点了点头。 接着来！ 今个就算是累晕了，脑袋也得冲着观众席。 “小飞，你准备一下！” 萧飞闻言，连忙点头，上场门这边，今天参与演出的演员除了他意外，都上过场了。 “没问题，师叔！” 郭德强和于清对视了一眼，随后老哥俩又伴随着观众的掌声，叫好声，重新走了回来。 “哈哈！你们今天是非憋着要住这里了！” “没事儿，待会儿剧场给大家伙发被卧。” 哈哈哈哈…… “感谢您诸位，真的是太捧我们了，无以为报，只能给大家伙多说一点儿，逗您一乐。” “没错！也就这么点儿手艺。” “那什么，于老师，从刚才台底下的观众就一直在喊萧飞，咱们把萧飞也喊上来，跟大家伙见见面！” “好啊！” 郭德强转身，冲着上场门：“少爷，上来，放心，那马褂我不要了！” 结果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本来已经从上场门走出来的萧飞，又缩了回去。 哈哈哈哈…… 观众见状顿时一阵大笑，最后还是烧饼和孔芸鹏一起，把萧飞给推了出来。 萧飞走到郭德强旁边的时候，还是一脸的委屈。 “怎么了，少爷，有什么难心事啊？” “刚才让我婶子给捶了一顿。” 噗…… 于清一听这话，直接就笑场了。 刚刚在表演《扒马褂》的时候，萧飞可是没少拿着王薇砸挂。 “没事儿的孩子，等演出结束之后，我打的更狠！” 更狠？ 观众又是一阵爆笑。 “咱们先不说那个，少爷，既然上台了，你看看给咱们亲爱的观众展示个什么呢？” 郭德强也有点儿撑不住了，就算是再怎么想要满足观众，可首先他自己也得体力跟得上才行啊。 后面还有一个安排，这会儿他只想尽快结束了。 萧飞刚才也想好了，准备给大家唱一个山东二黄，风趣幽默又好玩儿，唱完之后，直接下台走人。 别看他没跟着一起返场，可师父于清都累成那样了，他这当徒弟的也心疼。 可还没等萧飞说话呢，就听见台下有人在喊：“赤伶！” “唱赤伶！” 萧飞直接就愣住了，这什么情况啊？ 他去芒果卫视给张晓韵帮忙唱歌，这都过去多少日子了，那首歌确实火了，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在小园子里演出，可从来没有哪个观众点出来，就是他唱了《赤伶》这首歌。 怎么今天突然就给揭开了？ “少爷，观众喊的是什么，赤伶？” 郭德强是真纳闷，他这个人平时连电视都不爱看，更别说是像《超级女声》这种选秀节目了。 萧飞也是哭笑不得，看着台下闹哄哄的观众，他小姑萧佳洁也在其中起哄。 “这是相声专场演出，唱歌的话……不合适？” 其实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刚刚于清就已经在郭德强的鼓动之下，唱过摇滚了，要不然的话，嗓子能是现在这德行。 “就听赤伶！” “唱赤伶！” 唉…… 看起来今天是躲不过去了。 一直以来，没有人提，萧飞原本觉得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随后就会被人逐渐的淡忘，谁知道，他都已经快忘了这个事，结果又被观众给提起来了。 等等！ “你们不会是一直憋着，就等着今天？” 萧飞说完，台下顿时一阵哄笑声。 他刚才也看出来了，并不是所有观众都知道他是《赤伶》这首歌的演唱者，闹腾的也就是那几十个每天都在天桥剧场看演出，而且必坐第一排的女孩儿们。 “好！大家既然想听，那我就给大家伙唱，咱们今个没有乐器，我就清唱几句，主要是后面的那几句戏腔儿。” 萧飞自己在心里打了一个过门，张嘴就唱：“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情字难落墨，她唱须以血来和，戏幕起，戏幕落，谁是客……” 之前在芒果卫视唱的时候，萧飞在戏腔上拿捏的并不是很准，毕竟要配合张晓韵的演唱，但是今天就没那个顾忌了，标准的梅派唱腔，一亮嗓子，台下有几位好京剧的，顿时不由得眼前一亮。 这孩子，能耐太大了！ 清唱了几句，萧飞跟着郭德强和于清一起，鞠躬下台，走到上场门边上的时候，看到出现在眼前的那个清瘦老头儿，萧飞顿时愣住了，随后一脸惊讶的看向了于清。 “师父……” 于清连忙摇了摇头，伸手拽了萧飞一把。 “甭说话！” 第二百八十三章 有请张先生 接到郭德强眼神暗示的佟筱娅，连忙起身又把郭德强给拦了回去。 没错，只把郭德强一个人拦了回去。 于清实在是扛不住了，下了台直接拽把椅子就坐了下来，招手让萧飞又给他递过来一杯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长出了一口气。 “师父！” 于清摆了摆手：“行了，甭说了，张先生的意思。” “可是……” “小子，你就别可是了，你们都过完瘾了，我可还没过瘾呢！” 张文天声音沙哑的说道，说着话，还朝萧飞笑了一下。 老先生虽然被病给拿的，形容有些苍老，但这会儿却显得精神奕奕的。 “可这不胡闹嘛！” 萧飞刚才一下来，看到张先生换好了大褂坐在上场门边上，立刻就知道这老头儿要干什么了。 刚刚在后台的时候，他给张先生检查了一遍，最近这段时间恢复的确实挺好，只要再好好将养，坚持服用他开的汤药。 萧飞有把握，再有仨月，就能让张先生恢复，即便是不能恢复到手术之前的状态，但是，隔三差五的登台说个小段过过瘾，肯定是没问题的。 但现在就让老爷子登台，作为医生，萧飞肯定不能答应。 可不答应又能怎么着？ 这倔老头儿，也不是个能听人劝的主儿啊！ 舞台上，郭德强一个人走了回来，站在桌子外面，看着台下的观众。 观众们也挺纳闷，他们喊了半晌“再来一个”，怎么真的只上来一个啊！？ “呵呵！对不住您各位，我把于老师给丢了！” 哈哈哈…… 观众发出一阵轻笑。 “于老师连着返了二十多个，也确实累了，让于老师休息一下，可这桌子里面也不能空着，得有个人补上来，您说让谁上来合适？” “萧飞！” “萧飞！” 观众当中立刻有人喊起了萧飞的名字，他们当中有许多德芸社的老观众，知道萧飞是能捧哏的。 “哈哈！听见有观众喊萧飞了，孩子今个说了一单口，又说了一群口，刚才还上来唱了歌，还是让小飞歇歇，这样，我给您请上来一位，保准让您满意！” 呃…… 谁啊？ “刚才开场的时候，您诸位其实也瞧见了，来，咱们有请张文天张先生。” 张文天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这么长时间不能演出，可把他给馋坏了。 听到张文天的名字，观众微微一愣，紧接着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很多德芸社的老观众都知道，张先生和郭德强搭档的时间可比于清要长的多了，当年德芸社攒底的一对大角儿。 掌声响起，还有不少观众在喊着张先生的名字，当老爷子走出来的一瞬间，现场的掌声更是达到了顶峰。 原以为开场之后，老爷子就走了呢，毕竟张先生生病，很多德芸社的老观众都知道，做手术的时候，德芸社还曾为此特意停业一天。 很多观众也是早就想念老爷子了，想念站在郭德强旁边，时不时犯个蔫儿坏的德芸一字斜肩王。 观众们这么热情，张文天也倍感荣幸，走到台前，给观众深深鞠了一躬。 郭德强也是连忙上前，扶着老爷子的胳膊，将张先生引到了舞台中央：“列位肯定不会陌生，再次给您介绍一下，我们德芸社的元老，张文天张先生。” “好……” 张文天微微笑着，又是一鞠躬，他现在精神头可足着呢。 昨天郭德强给他打电话，问他今天能不能来跟观众见见面，当时他就等着这个时候了。 虽然一开始郭德强并不同意他登台，但是老先生这次格外的执拗，最终，郭德强被磨得没了办法，只能点头答应了。 郭德强知道，等会儿他肯定少不了要落埋怨，但是，他有他的想法，今天是德芸社的第一次商演，作为德芸社的创始人之一，老爷子的要求，要是不能满足的话，估计睡觉都不踏实。 “熟悉德芸社的观众肯定都知道，德芸社的前身京城相声大会，就是由我们张先生，还有我师弟李京，再加上我，我们这三个人在96年创办的，那时候就我们爷仨在台上说相声，也没别人了。” 张文天扭过身子看郭德强，捧着说道：“没错，那时候人少。” 老爷子的声音还是有些沙哑，并且明显能感觉到气力不足。 郭德强也不敢让张先生多说话，连忙接了过来：“不只是人少，观众也少，经常台底下就坐着一两个观众，还没我们演员多呢。” 张文天笑了，也回忆起了那个艰苦的时候：“是啊。” 郭德强对观众说道：“那时候的观众的可不跟你们现在一样，你们坐在下面还动不动就起哄，还搭茬儿，把我们的活都给刨了，还闲不过瘾，就差跑台上来替我们说了，那时候的观众可不这样。” 张文天问道：“那时候的观众是怎么样呢？” 郭德强道：“那时候的观众别提多老实了，都跟小学生那样坐着的，身子一点儿不歪不斜，笔直着呢，还起哄？他嘴都不敢张，上厕所都要打报告，接电话？嗬，进来的时候得要先把电话交上来，不许打，而且，我们抖包袱的时候，他必须得笑，笑的不好看都得重来。” 张文天这回是真新奇了：“嗬，这是为什么呢，凭什么这么老实啊？” 郭德强一挥手：“来的观众就一个人，他不听话能行吗？打起来他可跑不了，我们人多。” 哈哈哈哈…… 包袱抖出来，全场笑翻，起哄一阵接着一阵。 噫…… 张文天摆摆手：“别胡说八道，来多来少，都是咱们德芸社亲爱的观众。” 郭德强也笑了一下：“刚刚说的都是玩笑话，是说我们那时候条件艰苦，我们德芸社也是过惯了苦日子的。” 张文天道：“没错，都有那个不如意的时候。” 郭德强扭头瞧了一眼张文天，跟观众说道：“我们张先生对我对德芸社的贡献是很大的，当初德芸社经营困难的时候，张先生是把养老钱都拿出来贴补进去了，这才让我们熬过了那个最难熬的时候。” 张文天微笑着摆摆手。 “好……” 全场观众齐声叫好，为了张先生的高风亮节，为了张先生对相声的执着。 郭德强接着说道：“再到后来，德芸社日子好过一点了，观众越来越多，很不幸，张先生身体出了问题。” “嗐！一点儿小毛病！” “于公元2004年10月6日凌晨一点……” 郭德强作势还要抬手看一下时间，当然，他的手上是没戴着表的，这是规矩，演员上台，不允许戴任何饰品，徐德谅的耳钉算是唯一的特例。 张先生越听越觉得不像话，伸手扒拉了一下：“嘿！看什么呢，非得给我定好时候死啊！” 哈哈哈哈…… 今天来的有老观众，也有看了宣传，觉得稀罕的新观众，这些新观众当然不认识张文天是谁，不过这会儿瞧着，也觉得这老头儿挺有意思了。 “说相声就是这样，演员在台上拿自己砸挂，都观众一笑，谁要是当真谁就输了，演员的心态必须得好，不然的话，俩人站在台上，逗哏的对着捧哏的说上一句，我是你爸爸的，捧哏的当场气死，这相声就没法说了！” 嘿！这话堵的啊！ 张先生也只能咬着牙说了句：“没错！” “您看我刚才说了那么半天，我就一点儿不生气！” “孙贼，你刚才可光说我了。” 哈哈哈哈…… 观众笑了，郭德强也笑了。 “好了，不逗了，时候也不早了，您诸位还得回家，我们也得休息，后台的好写位老先生都到了退休的年纪了，尤其是张先生，大病初愈，得好好的修养，现在都一点多了，演到现在，您诸位也该挺过瘾了！” 听到郭德强这么说，观众尽管还想要继续，但是，毕竟也得照顾张先生的身体。 “德芸社有一首小曲儿叫《大实话》，张先生创作的，常来德芸社的观众都听过，今天演出最后，把这首小曲儿献给在座的每一位，感谢您多捧！” 观众闻言，顿时来了精神了，《大实话》，张先生今天也在台上，那是不是…… 全本的《大实话》，可是有日子没听过了。 郭德强虽然没说过，但是自打张文天先生生病住院，就再也没唱过全本的《大实话》了，想要听的话，肯定得等到张先生重归舞台。 德芸社商演，能看到张文天重新登台，对于老观众来说，就已经是莫大的惊喜了，没想到在最后还能听到全本《大实话》。 今天真可以说是来着了。 “这样，我们把后台演员们都叫上来，再跟大家伙儿见个面，来来来，都出来。” 后台一众演员们也都都准备好了，听到郭德纲的喊声，顺势都出来了，在后面站成一排，郭德强给观众一个一个的介绍过去。 “这是我的大徒弟何芸金，来，金子，给大家伙鞠躬问好！” “这是我的二徒弟曹芸伟。” “这是于老师的徒弟萧飞，大家伙都熟悉。” ………… 郭德强在台上介绍着每一个今天登台演出的演员，在上场门边上，有一个人眼巴巴的看着，眼神之中满是掩饰不住的羡慕。 第二百八十四章 咬住了牙，别松劲 德芸社的第一次商演，不管安排没安排上台的，郭德强也把所有人都给带来了，之前开场的时候，都在观众面前亮了个相。 现在到了谢幕的时候，就不能乱哄哄全都上去了，只有参加演出的人员又被请了上去。 郭德强挨个给介绍了一遍。 今天的商演之后，德芸社在京城的名头肯定会越来越响，班社里的演员们，也需要大力的往观众面前推。 老先生们或许不需要了，但是年轻的演员谁不想成角儿啊！ 能多一个机会在观众面前亮个相，这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郭德强对于推班社里的演员，那也是不遗余力。 但是，每场演出能安排的就是那么几对演员，机会有的人能得到，有的人只能等待下回了。 而有的人，现在连登台的机会都没有。 比如，岳芸龙！ 郭德强把德芸社后台演员都介绍一遍给观众认识了，岳芸龙就在上场门边上看着，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他还是学徒，不是演员，从来都没上过场，跟他一起来的孔芸鹏现在也在台上了，他师父还在拿孔芸鹏之前在炸酱面馆打过工的经历打趣，他心中就越发难受了。 他多希望自己也能有一天像师兄弟们一样，站在舞台之上啊，接受那么多观众的掌声，可是自己现在却是这副样子。 和他一起来的，比他晚来的，现在都能登台演出了，就连烧饼，小辫儿这样的孩子，现在都能上台唱个小曲儿，打个快板，唯独他，真真是一点儿希望都看不到。 普通话学不好，基本功不扎实，在德芸社好像除了扫地，搬桌子，什么都干不了。 干嘛嘛不成，吃啥第一名。 岳芸龙已经不止一次听到有人跟着师父郭德强说，要把他赶走了。 郭德强心软，不忍心他离开了德芸社之后，一个人在京城没着没落的，甚至跟着班社里的人放了狠话，就算是让他扫一辈子地，也绝对不赶他走。 想到郭德强对自己的好，再想想自己的无能，岳芸龙蹲了下来，心疼地抱住了自己，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爷们儿，躲这儿哭呢。” 一听到有人说话，岳芸龙迅速擦擦眼泪，低着脑袋，不敢抬头，他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他的石师爷，石福欢先生。 侯三爷身体不好，攒底的活结束之后，就先走了，石先生却没走，一直留到了现在。 刚才去休息室待了一会儿，知道快结束了，就跑到前面来看看，结果就瞧见岳芸龙躲在犄角旮旯抹眼泪呢。 “干什么呢，一个大男人蹲在地上，不嫌丢人啊，快起来。” 岳芸龙倒是也听话，扭扭捏捏就起来了，低着头不敢去看石先生。 石先生这个岁数，什么看不明白啊，一眼就瞧出岳芸龙的心思，不禁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怎么？眼瞧着台上面没你，这心里不舒服了？” 之前，石先生也听于清说起过岳芸龙，这孩子脑袋瓜子确实够木的，来了这么长时间，还是什么都学不会。 岳芸龙低着头，也不说话，不时的抬手擦一下眼泪。 石先生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道：“不舒服也没用，能上台的都是演员，想上台啊？抓紧努力。” 岳芸龙嗫嚅道：“师爷，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我真的学的太慢，他们都会了，我还不会，他们都还笑话我。” 石先生摇摇头：“这么大一个人了，脸皮怎么这么薄啊，学不会的你倒是问啊，身边那么多长辈，还有师兄弟，你开口问，谁还能不教你？说相声啊，就得不要脸，要脸可不成啊。” 岳芸龙低着脑袋，被石先生的话给逗笑了。 石先生接着说道：“咱们说相声的，所有人都得有一个开窍的过程，有些人开窍的早，所以学的也快，也有那个开窍晚，属于大器晚成类型，你呀，依着我看，身上有股子说相声的劲儿，就是还没开窍呢。” 岳芸龙终于抬起来头，呆呆地看着石先生，问道：“师爷，那怎么才能开窍啊？小孔说开窍的时候，后脖颈子冒凉风，我……没冒过！” 这傻孩子，一直到现在还记着呢！ 石先生看着岳芸龙那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翻了个白眼，说道：“那谁知道去啊，这么跟你说，你于大爷当年学相声的时候，他开窍就晚。” 老先生也是真够狠的了，为了开导岳芸龙，不惜拿着自己的徒弟开刀。 “你是没瞧见，你于大爷当年在曲艺学员班的时候，嗬，别提多笨了，经常挨师父骂，一段贯口，全班都背下来了，就他一个人还在磨蹭，可你再看看现在，这就是属于大器晚成型的。” 岳芸龙听着，还朝台上看了过去，站在人群当中的于清正呵呵笑着。 相声圈子里大器晚成的例子多了去了，大家伙公认的泰斗马老祖，当年刚开始学的时候，就因为练不好，经常被马家大爷马桂园揍得满脸花。 “所以说，小岳，你呀，别着急，好好学，咬住了牙，别松劲儿，你师父是个有本事的人，平时多去请教伺候着，别老没眼力见儿，你这孩子。” 但凡学相声的，就没听说过要坐等着师父主动过来教的，哪个不是整天价围着师父屁股后面转，能吃一口是一口。 岳芸龙脸一红，显然也知道自己的毛病，性格太内向：“师爷，您真的觉得我适合说相声啊？” 石先生盯着岳芸龙的眼睛，微微一笑，正经说道：“保不齐啊，你说不好还是德强徒弟里面最有出息的一个呢。” 听到这话，岳芸龙眼珠子都瞪大了，这个……他都不敢想。 别说最有出息的一个了，他有一天要是能站在台上说一段，别让观众给赶下台去，就心满意足了。 “爷们儿！听我的，别着急，慢慢来，尤其是别跟别人比，明白吗？” 石先生也是担心岳芸龙钻牛角尖，跟这个比，跟那个比的。 尤其是同辈师兄弟里，还有萧飞这么一个妖孽。 相声一百多年的历史，有过几个萧飞这样的角儿啊，小小年纪，一肚子能耐，站在台上，经验丰富的像个浸淫相声几十年的老妖怪。 “好好看着！” 石先生也没再多说什么，原本就不是他门里的事，刚才不过是觉得这大饼脸小胖子挺可怜的，这才开导了两句。 至于，岳芸龙最后能不能出得来？ 谁特么知道呢！ 第二百八十五章 百样心思 相声门里学艺，能不能学的出来？ 这个谁也不敢保证。 人人脖子上都顶着一个脑袋，谁也没格外开了外挂，一篇同样的贯口，有人看两遍就能背下来，有的人急头白脸的折腾半年，也拿不下来。 谁努力了？谁没努力？ 至于开窍，那就更别说了，这本身就是玄之又玄的东西。 开窍早的，比如孔芸鹏，头一次和萧飞登台，就找到了感觉，一块完整的活都还不会呢，愣是靠着盲捧，拿下了萧飞的一个新段子。 再比如岳芸龙，来了大半年，愣是什么都学不会。 换做是别的人，恐怕早就走了。 毕竟大家伙谁都得赚钱吃饭，连登台的机会都没有，谁还能有耐心一直苦熬着啊！ 但岳芸龙是真没辙，辞了工作才到德芸社，他要是走了，连饭辙都没有，不熬着还能怎么办？ 咬住牙，别松劲儿！ 石先生大概自己都没想到，他完全是出于好意的一番话，又给了岳芸龙新的希望。 原本心灰意冷的他似乎瞧见了亮光，目光也变得越来越坚定。 早晚有一天，我也能站在台上。 嚯…… 这老憋的气势都不一样了。 身旁边的烧饼等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刚才还哭的跟个受气包似的，这会儿是怎么了？ 师爷也太能忽悠人了！ 站在众人后面的赵芸飞则是满脸的不屑，动了动嘴没说话，但是看口型就知道说的什么了。 大傻x！ 赵芸飞现在也是满心的不痛快。 德芸社都一次商演，就连比他晚来的孔芸鹏和潘芸亮都得到了上场的机会，原以为自己好歹也能登台的，结果，郭德强愣是把他给跳过去了。 那天在天桥剧场后台，郭德强宣布演出名单的时候，他就差点儿炸了。 不过好在，他这个人虽然没脑子，好赖也能瞧得出眉眼高低。 现在，他在天桥剧场能登台了，但是之前挑拨离间的事，已经在郭德强和众师兄弟的心里扎下了一根刺。 明摆着不受待见的时候，他要是再闹腾，怕是真得滚蛋了。 离开了德芸社，他要怎么活？ 那什么养媳妇儿？ 生存危机，让赵芸飞终于聪明了一次，忍下了这口气。 但是，让他就这么算了，他肯定不甘心。 等着，早晚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暂且不提他们这边各式各样的小心思，舞台上，相声大会末尾的曲子也要唱响了。 郭德强站在台前，目光囧囧的看着全场观众，虽然累，但是心里别提多激动了，对观众也是充满了感激之情。 他是一个非常传统的艺人，他和那些演员不一样，那些演员是肩负着教育教导观众的重任的，而旧社会的艺人是想着自己要去伺候观众的。 深究的话，郭德强的想法处在两者之间，他跟观众的关系更倾向于朋友，也倾向于买卖，他负责把观众逗乐了，逗笑了，让人家享受了，人家给两个钱，他也能获得收入，算是出卖了自己的艺术。 另外，他跟观众也是朋友，大家是交朋友来的，是一个互相学习的过程，没有说教育谁讽刺谁的，听相声图一乐呵也就是了，不然还能上天啊？ 人家观众来听相声，又不是来听教育大师做报告的，让观众不痛快了，做艺的还怎么活？ 所以，别整天想那些个有的没的，踏踏实实的把相声说好了，把观众都逗笑了，比什么不强啊！ 教育人？ 那是想瞎了一双好眼！ 现在的观众，谁还没念过书，是非曲直，难道能不明白？ 也没听说过，听一段相声就能让好人去杀人放火的，更没听说过，听一段相声就能让坏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 把观众当做衣食父母，心存感激之心，这才是一个相声艺人的本分。 今天德芸社能遇上了这么捧的观众，真是说死在台上都值了，没有君子不养艺人，有这么好的观众，夫复何求啊。 郭德强也有些动情，他本来就是性情中人：“节目最后一首小曲儿献给现场所有的观众，感谢诸位衣食父母如此支持我们德芸社，能给你们说相声，是我郭德强的荣幸，你们是天底下最好的观众，感谢诸位。” 郭德强一躬而下。 台上所有演员也齐齐而躬。 “好……” 观众席上顿时便爆发了震天响的叫好声和掌声。 郭德强认为德芸社的观众是天底下最好的观众，可德芸社的观众何尝不是认为德芸社的一众演员是整个相声圈子最好的艺人呢。 其他的明星有哪个像德芸社这样尊敬尊重观众的啊，开口必称“衣食父母”，那些人都恨不得自己当观众的父母了，也只有在德芸社这里，才真真切切是把观众视作了衣食父母。 台下，今天的演出，汪海还请来了几家媒体，这个时候也都没走，看着台上的德芸社一众演员，他们也是不禁感慨。 德芸社的演员，跟他们接触到的艺人是真的不一样。 做媒体的，接触到的明星太多了，90都是鼻孔朝天，恨不能把“我是爷”这三个字都顶在脑门儿上。 完全忘记了，明星在过去是被称作文艺工作者的，而文艺工作者存在的意义，就是服务人民群众。 这种本末倒置，必定不会长久。 舞台上，郭德强接着说道：“演出到最后，张先生写的这首《大实话》，献给所有的朋友，感谢您诸位，往后还指望您诸位接着捧了。” 张文天点点头，侧过了身子，也做好准备，他现在的身体情况，让他在台上使个大活，显然是坚持不下来的，但是，捧上一曲大实话，他自认完全没有问题。 大实话其实原本是个相声段子，张先生在参考了文王卦、公道老爷劝善歌等一系列曲子之后，把这个段子给整理成曲子了。 整理成曲子就整理成曲子，关键稀奇的是，他这首曲子居然还可以配上捧哏的，这可就有意思了。 台下原本已经犯困的观众，这个时候，也纷纷打起了精神，全本的大实话，他们可是有日子没听过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全本《大实话》 舞台上，郭德强伸手把扇子拿在手上，一开腔儿调门就起的非常高：“说天亲。” 本来已经累得快说不出话来了，但是，兴奋劲儿上来的郭德强完全不管自己嗓子的情况，为了今天来到欣华大礼堂捧德芸社的观众，他就是唱吐了血，也得咬着牙，往上顶。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丹田气了，完全是靠着肉嗓子硬唱。 萧飞是个行家，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郭德强的嗓子本来就到了极限，这个时候，还硬往高了唱。 怕是这一曲《大实话》唱完，郭德强两天都别想正常说话了。 可是，他现在能去拦着？ 算了！就让这老小孩儿任性一把！ 郭德强刚唱完第一句，张先生顺势就捧了一句：“诶，天亲。” 郭德强脸上带笑，大半年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舒坦，一摇头：“天也不算亲，天有日月和星辰呐……日月穿梭催人老，带走世上多少的人。” “好……” 观众大声鼓掌叫好。 郭德强接着往下唱：“说地亲。” 张文天捧道：“哎，地生万物。” 郭德强却摆了摆手：“地也不算亲。” 张文天问道：“怎么呢？” 郭德强唱道：“地长万物似黄金呐……” “是啊。” “争名夺利多少载啊，看罢新坟看旧坟。” 张文天接茬儿捧着说：“是啊，难逃名利啊。” 郭德强再唱：“说爹妈亲。” 张文天道：“父母啊。” 郭德强唱：“爹妈可不算个亲。” “怎么呢？” 郭德强唱：“爹妈不能永生存啊。” “这不假，谁还能陪谁一辈子！” 郭德强唱道：“满堂的儿女留也留不住，一捧黄土雨泪纷纷。” 张文天叹声道：“是啊，都得走。” 郭德强看着张文天唱道：“说儿子亲。” 张文天一摆手：“去，看那边去。” 哈哈哈哈…… “不算个亲！” “儿子还不亲？” 郭德强接着唱：“人留后代草留根呐……八抬大轿把媳妇娶，儿子送给老丈人。” 张文天点点头：“没错，娶了媳妇儿忘了娘。” 《大实话》的形式跟《公道老爷劝善歌》比较类似，《公道老爷劝善歌》是一个行业一个行业劝善下来的，《大实话》则是一个身份一个身份说下来的。 郭德强唱：“说亲戚亲。” 张文天捧道：“诶，到亲戚了。” 郭德强却又摆手：“亲戚不算亲。” 张文天问道：“为什么呢？” 郭德强唱着解释：“你有我富才算亲，有朝一日那日子过穷了。” 张文天问道：“怎么样呢？” 郭德强唱着说：“富者不登穷家的门。” 张文天解释道：“这是嫌贫爱富。” 《大实话》是唱曲，可也跟相声类似，有唱有捧，有问有答，又好听又好玩，也难怪观众们一直惦记着。 之前张先生生病住院，开刀做手术，郭德强就一直没再唱过全本的，每回德芸社演出，最后唱《大实话》的时候，于清虽然在一旁站着，但是从来没捧过。 郭德强再唱：“说朋友亲。” 张文天捧道：“哎，到朋友了。” 郭德强唱道：“朋友可不算亲。” 张文天问道：“这怎么呢？” 郭德强唱：“朋友本是路遇的人呐……人心不足这蛇吞象啊，朋友翻脸就是仇人。” 张文天感慨：“是啊，利欲熏心啊。” 郭德强唱：“说哥们亲。” 张文天帮着解释了一下：“哎，这是家里兄弟。” 郭德强唱道：“不算个亲呐。” 张文天问道：“这怎么呢？” 郭德强唱道：“吵吵闹闹要把家分，兄如豺狼弟似猛虎，弟兄翻脸狠上三分。” 张文天应了一句：“就是那么点拆迁费给闹得哟。” 哈哈哈哈…… 观众们也是深有感触，就算是没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也听过见过，为了那么点儿家底，人脑子能打出狗脑子来，直接闹到法院去，本来最亲的人，最后弄得跟仇人一样。 郭德强扭过头看向了张文天，原先的捧词里，可没有这么一句。 这老头儿又开始犯蔫儿坏了。 看到郭德强错愕的样子，观众也瞬间被逗笑了。 张文天还很无辜：“你琢磨是不是这个理儿。” 郭德强没理他，这位张先生就是个碎嘴子，他接着唱道：“说丈夫亲。” 张文天道：“两口子。” 郭德强唱道：“不算个亲。” 张文天讶异道：“这都还不算亲啊？” 郭德强唱着解释：“背着妻子外面找情人呐……沾花惹草得下了病，回家之后还得闹离婚。” 张文天道：“嗨，这能不离吗？” 郭德强唱道：“说媳妇亲。” 张文天点点头：“女的这头好一点。” 郭德强又唱：“不算个亲。” 张文天惊讶问道：“哎，又怎么了？” 郭德强唱道：“背着丈夫外面找情人。” 张文天恨恨道：“嘿，我最恨这路人了。” 郭德强唱道：“他和那个小白脸子俩人闷得儿蜜啊。” 张文天似笑而非道：“两口子没一个正经过日子的人。” 郭德强接着唱道：“全忘了张文天的那点子恩啊。” 张文天傻眼了：“啊？我媳妇啊？” “噫……” 台下好一阵起哄。 郭德强坏笑一声，接着唱：“说小蜜亲。” 张文天高兴了：“这个好，你一提这个我病都好一半了。” 哈哈哈哈…… 全场哄笑。 这个老不正经的。 郭德强也在笑，等观众笑完了，他却楞住了，因为他忘词了。 郭德强居然被张文天给捧的忘词了，他从艺快二十年了，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按说放在平时也不会如此的。 这首《大实话》之前也唱过不少词了，虽然旁边这坏老头儿一直跟着搭茬儿，但是从来没有过忘词的情况出现。 这下可坏菜了！ 主要也是因为今天太累了，他台上使了两个大活，后来又连着返场说了一个多小时，无论是体力，还是脑力都到了极限了，所以反应也有些跟不上了。 现在被张文天这么一逗，悲剧就发生了。 相声演员在台上忘词的情况其实也是很常见的，倒不是说某个相声演员一天忘七八回的，没那样的，要是忘成那样，也就甭说相声了。 一个相声演员这一生肯定会经历过忘词儿的时候，有多有少，但肯定都会有，这个很正常，一辈子演出的次数多了去了，遇上事儿也多了。 忘词并不可怕，怕的是被观众瞧出来了，这就尴尬了，容易砸招牌，也容易被同行同业的瞧不起。 所以忘词不要紧，得圆回来才行，要圆的全场所有人都没一个发现的，这才叫本事。 这样就算日后大家都知道你那天演出是忘词儿了，也会夸你一句脑子机灵，反倒是会成为一桩美谈。 忘词这事呢，有逗哏演员自己找补回来的，也有他自己想不起来，旁边捧哏演员帮他托过去的。 所以捧哏演员在这种环节就显得很重要了，这也是为什么徒弟刚刚能上场没多久的时候，一般都是师父师叔给捧的，因为这活不是一般人能来的了的。 像在旧社会时期，相声泰斗张寿臣先生就给自己的爱徒银娃娃于世德先生量过活，那时候于世德先生还小呢，刚上台没多久。 有次他在台上背贯口《地理图》的时候，正好瞧见了台下有小偷在偷客人的东西，一下子分了神了，忘词儿了。 张寿臣这样的一代高人一眼就瞧出来了，当时就给捧了一句：“嗯，不错，马上到石家庄了。” 于世德先生一听就想起来了，接着往下背，一点没耽误，全场观众更是一个发现的都没有，这是能耐。 逗哏演员自己圆回来的例子也不少，比如天津的相声名家魏文亮先生，魏先生登台早，还曾有个外号叫小怪物。 有一次，他在台上说《报菜名》，那个时候，他才十来岁，说相声的时候，脚底下得踩一板凳，结果背着背着，他忘词儿了。 当时捧哏演员也没反应过来，观众都已经瞧出来了，要不然怎么说魏先生脑子快呢，一擦嘴，对着台下来了一句：“说的我都馋了，我得先找我妈妈吃两口奶去。” 台下观众放声大笑，这么一个演出事故，愣是让魏先生给圆过来了。 大师都有忘词的时候，更别说是郭德强了。 不过，此时此刻郭德强也是头一次经历忘词，当然，也委实是他的精力体力脑力都到极限了，不然也不至于如此。 郭德强是老江湖了，可不跟那些刚能上台的毛孩子一样，那些毛孩子要是忘词了，估计就得直接傻在台上了。 说相声的就怕楞在台上，三秒钟不说话，观众就能发现端倪。 有的年轻演员没经验，一旦忘词，吓得都不说话了，那可不行。 郭德强就算忘词了，也不会允许自己死在台上的，他当时就扭过头问张文天：“嘿，你乐什么呢，这么开心？” 说完之后，对着张先生一努嘴。 张文天全程是斜着身子看郭德强的，一眼就瞧见郭德强的小动作了，他跟郭德强搭档多年，看见这个小动作，他立马就知道了，这小子是忘词了。 嘿嘿！这个就有点儿意思了！ 张先生的第一反应不是想着怎么去补救，而是幸灾乐祸，要不然怎么说这老头儿坏呢！ 一看郭德强的模样，好悬没忍住笑出声来。 郭德强瞧见张文天嘴角的坏笑，心里头就知道坏事了，不由得心里泛苦，不带这么玩儿的啊。 今个可是德芸社的头回商演，都快结束了，这个时候要是出问题，那可就丢了大脸了。 张文天更是乐开了花：“啊？你说我乐什么啊？听相声还不能让我乐了？” 捧哏在台上也是有要求的，不能刨逗哏的活儿，不能抢逗哏的包袱，不能把逗哏晾在台上。 这是艺德要求，不允许违背的。 要是逗哏的换做别人，张先生早就给人家托过去了，生怕人家出事。 但是现在逗哏的郭德强，俩人搭档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郭德强在台上出过岔子，今儿可太难得了，这不过把瘾，多可惜啊。 当然了，他之所以敢这么玩儿，也是因为很清楚郭德强的能力，他就算不给郭德强托过去，郭德强自己也能在台上跟他扯半个小时闲篇，而且，还能保证台下观众没有一个厌烦不满的。 郭德强知道张文天开始使坏了，他心里是骂翻了街，老头儿太坏了。 脑子飞速运转，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呢，他忘记唱到哪儿了，前面一笑，脑子很累，一懵之后就忘记了，只要提点他一句就能想起来了。 郭德强半点都没慌，对张文天没好气道：“还乐呢，让您上台是说相声的，站我旁边还听上相声了，打票了吗？” 张文天难得上台一次，不好好玩玩，哪能过瘾呢：“要不我下去！？” 老爷子，您可别啊！ 站在后面的萧飞，这个时候，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跟着师父于清站在一块儿，爷俩也是笑的合不拢嘴。 都知道张先生坏，可谁能想到坏成这样啊！ 故意抻练逗哏的，看把郭德强给急的，汗都下来了。 可爷俩谁都没想着替郭德强圆场，逗逗郭班主，瞧乐呵多有意思啊！ 看起来，不光是张文天先生坏，德芸社就没一个好人。 “还笑，还笑，把票根拿出来我查查！也不知道你美什么呢？” 张先生也不敢玩的太过头，毕竟时间不早了，他这身子骨也顶不住：“找着小蜜了，我能不美嘛。” 郭德强一听，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原来是唱到小蜜这儿了。 张文天见状也不再难为郭德强了，接了一句：“你还没告诉我这小蜜亲不亲呢，这小蜜总亲了？” 小贼！这次饶了你，等下回我病好了的，看我在台上怎么修理你！ 俩人眼神对视，郭德强也知道这老头儿憋着坏呢，不过这会儿场子总算是圆过来了。 郭德强松了口气，摇了摇头，张嘴唱：“小蜜可不算亲。” 张文天捧着问道：“这怎么了？” 郭德强唱道：“你拿出金银财宝她献了身，有朝马死黄金尽。” 张文天问道：“没钱了！” 郭德强唱道：“她归置东西进了张文天家的门。” 张文天也来了个神回复：“我媳妇刚靠人，别来这个啊。” 哈哈哈哈…… 台下观众哈哈大笑。 这老爷子，真是什么都敢说。 忘词儿这个舞台小事故就这么过去了，台下观众没有一个发现的，全都认为这是原本就设计好的呢。 台上郭德强状态找回来了，就继续唱：“要说亲，观众们亲。” 《大实话》前面这么多不亲的，就是为了突出后面观众亲，这是感谢观众的曲子。 “好……” 观众轰然叫好。 “这个不假，还得说我们亲爱的观众！” 郭德强继续唱着：“观众演员心连着心呐……曾记得早年间有那么句古话，没有君子不养艺人。” 张文天点点头：“没错。” 郭德强一转身来，一撩袍，来了一个京剧的蹁月亮门，嘴上在唱：“昨日里趟风冒雪来到塞北。” 郭德强也有京剧的底子，一招一式亮出来，倒也非常漂亮。 “大西北！” 再一转身，扇子抖开，摇扇出扇子功，唱道：“今日里下江南……” “怎么样？” “桃杏争春。” 郭德强收起扇子，看着观众唱道：“我是劝诸位，酒色财气君莫沾。” 张文天也道：“离得远远的。” “吃喝嫖赌也莫沾身。” 张文天捧道：“这个更别碰。” 郭德强唱道：“没事儿就把这德芸社来进，听两段相声您就散散心。” 张文天说道：“没事就常来。” 郭德强最后收尾调门再度翻了上去：“抱拳拱手尊列位，愿诸位，招财进宝，日进斗金呐……” “好……” 全场所有德芸社的演员上前一步，对着观众深深鞠躬。 至此，演出正式结束，现场的观众也是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 太过瘾了。 整场节目，八个大活，后面又接连返了二十多个场，再加上演出最后，张文天先生惊喜亮相舞台，全本《大实话》重出江湖。 票钱虽然贵了点儿，可也是真值。 谁都知道，现在传统曲艺已经没落了，相声也没什么人听了，就算是，人家也不稀罕来，说是苟延残喘都不为过。 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德芸社竟然还能做到如此，真的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一个让所有真正的相声门人都振奋的奇迹。 谁说相声没人愿意听了，看看德芸社，2500人的场子，座无虚席，观众从头笑到尾。 呃…… 那段《西江月》暂且忽略，这么高兴的日子，还是甭提了。 郭德强站在台上，看着还在鼓掌的观众，内心不禁激荡，眼眶也渐渐的湿润了。 萧飞搀扶着于清，转头看着郭德强，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上去问一句：师叔！您梦见的百万雄兵，今天见着了吗？ 第二百八十七章 份儿钱 演出结束，剧场的工作人员开始引导观众退场，但是舞台上的灯光依然亮着，德芸社的演员们也没有下台，而是目送着观众离开。 “师爷！您先回去休息！” 萧飞走到了张先生的身边，轻声说道，看得出来，老爷子累了，身体本来就没调理好，刚才又捧了一段《大实话》，这会儿精神明显有些萎靡。 “没事儿！” 张先生摆了摆手，声音沙哑，气虚无力的，完全没有了刚才捧《大实话》时的精气神。 “先送观众走了，咱们再回去！” 说完，张先生就不说话了。 郭德强上前，把老爷子扶住了，他也没劝，知道劝了也不管用。 “小飞！去照应你师父就行，张先生有我呢！” 郭德强说话的时候，嗓子也岔音儿了，刚才的那段《大实话》，他完全就是拿着肉嗓子往上顶，这会儿后遗症也出现了。 眼下还能说话，等睡醒一觉之后，怕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师叔！待会儿到了后台，您泡一杯我拿来的茶！” 郭德强点点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今天这场演出，过瘾是真过瘾，可也是真累啊！ 正在离场的观众，还有人时不时的回头，朝着台上的德芸社演员竖起大拇指，演员们则连连鞠躬，作揖。 这都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没有君子不养艺人，做艺的对待观众，要时时刻刻的怀着感激之心，人家是赏给他们饭的，让他们饥有食，寒有衣。 不尊重观众，把自己看得太高，那叫没良心。 随着最后一个观众离开，刚才还热热闹闹的观众席此刻变得空荡荡的。 所有人的心里，这个时候都松了一口气。 “走！” 郭德强说了一句，随后扶着张先生离开，其他演员也纷纷跟上，虽然累，但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格外的激动。 后台休息室，参与演出的众人都坐着休息，没有演出的徒弟们，则在王薇的带领下，忙着斟茶倒水。 “师父！” 萧飞端过来一杯茶，递给了于清，这里面泡着的是他准备好的药茶，专门护嗓子的。 于清笑了一下，他现在缓了一下，感觉比刚才好多了。 “少爷！累了！” 萧飞也跟着笑了：“我还行！” 说着，朝旁边看了过去，佟筱娅已经歪在一把椅子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小佟累了！” 郭德强也喝了一杯护嗓子的茶，缓了一下，起身跟着王薇出去了，等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十几个大红信封。 这是今天演出的份儿钱。 虽说连商演都办完了，但是，德芸社这边，规矩还是和往常一样，演出完直接开钱。 “王先生，这是您的！” “谅子！辛苦！” “李先生，邢先生，这是您二位的！” “京儿，兄弟，今个辛苦了！” 绕了一圈，最后才到了于清和萧飞师徒两个的跟前。 “清儿哥，小飞，这是你们爷俩的！” 于清笑了一下，拿起扇子打开，郭德强直接将两个信封放在了上面。 萧飞只扫了一眼，也没在意，于清也没像王先生那样，打开看看里面有多少钱，直接交给萧飞，让他放在了包里。 “列位，今个太晚了，大家也都累了，明天小园子演出暂停一天，大家都好好歇歇，晚上听通知，咱们也办个庆功宴，诸位，辛苦！” “辛苦！” “辛苦！” 演员们互相道着辛苦，有换好衣服的就提前离开了。 演出成功，大家也都落着了实惠，算是皆大欢喜。 萧飞和于清也准备离开，刚刚萧飞的父母已经给他发了短信，提前回去了，萧飞去叫醒了佟筱娅，俩人跟着于清一道走了。 “小飞，你就甭管我们了，赶紧送丫丫回家！” 剧场外面，白慧敏还在等着，看到几个人出来，连忙上前把于清接了过去。 “没事儿，师娘，这个点儿打车也费劲，这边离家不远，先送您和我师父回家，来得及！” 萧飞坚持，白慧敏也就没再说什么，四个人上了车，朝着于清家的方向驶去。 “嚯！怎么这么多啊！？” 白慧敏整理于清的包，将那两个信封翻了出来，随手打开，被里面的钱给吓了一跳。 “多少啊？” 于清随口问了一句，对于能给多少演出费用，他不是很在意，知道郭德强不会让他吃亏。 白慧敏从信封里抽出一样东西，不是钱，而是支票，一个信封里放了一张。 “一张十万，一张五万。” 嗬！确实不少！ 德芸社这场商演，按照票价，大概其能卖一百多万，不过还要支付场地租金，其他各方面的费用，还有荣润的分成，再给演员开完份儿钱的话，其实郭德强两口子手里剩不下多少。 直接给于清开了十万，给萧飞开了五万，绝对算是非常厚道了。 其他演员开了多少，萧飞不知道，不过刚刚在后台，郭德强给别人的信封都是鼓鼓囊囊的，里面明显都是现金，唯独他和于清，给的是支票。 于清是郭德强的搭档，他拿多少，别人都说不出什么，真正让于清和萧飞惊讶的是，郭德强给萧飞居然开了五万。 这确实太多了。 虽说萧飞的能耐摆在那里，但毕竟是徒弟辈儿的，他拿这么多，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少不得会有闲话。 “太多了！” 于清说了一句，他不是有钱烧的，而是真心实意认为给的有点儿多，不光萧飞拿的多，他觉得自己拿十万，也有点儿多。 郭德强两口子的日子过的不宽裕，养着那么多徒弟，还有剧场方面，各种开支都是他们担负，好不容易办了一场商演，能缓缓经济压力，结果还开了这么多钱，他心里有点儿不落忍。 “师父！咱们爷俩后报！” 于清一愣，随即笑了：“对！后报！” 这个时候，他就算是把钱给退回去，郭德强和王薇两口子也绝对不会收，与其为了钱矫情起来，倒不如在事业上，好好的支持郭德强。 “师父！那边……” “别说了，跟咱们不挨着！” 于清没让萧飞说话，主流那边的商演办的怎么样，他才是全然不关心，各家干各家的买卖，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我赚了，你赔了，全凭各人的本事，谁也别眼红谁，谁也别笑话谁。 说起来，于清才是真正活的超然呢！ “嗯！我听您的！” 于清呵呵一笑：“好孩子，这就对了！” 车到了楼下，于清两口子上楼，等到灯亮了，萧飞这才发动汽车，还得去送佟筱娅呢。 “萧飞，说相声这么赚钱啊！？” 刚刚还困得不行的佟筱娅，这会儿有了点儿精神。 “也得分人，有的确实赚钱，有的能把自己给饿死了！” 萧飞这话说的一点儿都不夸张，实情就是如此，干什么都得下苦功夫，功夫下到了，自然就会有所回报，打铁还需自身硬呢。 连功夫都不愿意下，就想着投机取巧，到外面蒙事儿，能蒙的了一时，难道还能蒙的了一世？ 说相声也是这个道理，连基本功都不扎实，就想登台说相声，还指望着这个赚钱吃饭，那是痴心妄想。 可现在偏偏就有人这么干，拜师的确是拜师了，可心思根本就没放在钻研相声上面，总想着借助关系，一步登天。 基本功都不怎么练，一天到晚就琢磨旁门左道，这样的人，能真的指着相声赚钱？ 狗屁！ “刚才干爹也给了我一个红包，你说……我用不用也给我师父啊！？” 佟筱娅不懂这些，刚才看着萧飞把自己的份儿钱直接给了白慧敏，也不禁问了一句。 三年学徒，两年效力！ 这个规矩，还是萧飞告诉她的。 “你不用，又不是登台唱大鼓，婶子给的，你收着就行了，这是你报幕的酬劳！” 佟筱娅应了一声，笑呵呵的把钱收着了。 倒不是她财迷，现在歌舞团的工作没有了，接下来读书生活，都只能吃老本，她又不想花萧飞的钱，能有一笔收入，她还是很高兴的。 刚才就偷偷数过了，8800，王薇给了她一个吉利数字。 拿到这个红包的时候，佟筱娅也吓了一跳，摸着厚度，她就不敢收，可王薇不答应，到最后还板起了脸，佟筱娅没办法，只能收了。 想着问问萧飞的意见，听萧飞说能拿，她才安心拿了。 车开进丽水花园小区，停在了楼下，这会儿已经两点多了。 “要不……你今天住这儿，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开车回去，我不放心！” “没事儿！又不是头一回了，你赶紧上去，早点儿休息，我明天下午过来接你，咱们一起去参加庆功宴。” 上去干什么啊？ 佟筱娅的亲戚还没走呢，回头再…… “哦！” 佟筱娅反应过来，嗤笑了一声，随后飞快的在萧飞的脸上亲了一下。 “我先上去了，你慢点儿开！” 萧飞也笑了，看着佟筱娅下车，上楼，灯光一亮，随后就看见佟筱娅站在窗前朝着他挥手。 走了！ 这一天，可是真够累的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没有的事 萧飞今天起晚了，最后还是张玉虹连着叫了两次，他才磨磨蹭蹭的下了床。 压了压嗓子，萧飞感觉也有点儿不舒服，昨天的演出，他又说单口，又说群口，返场的时候还唱歌，尤其是说单口的时候，一个人叨叨叨叨的说了一个钟头，现在后遗症也出来了。 “嗓子不舒服？” 张玉虹看着有点儿担心，昨天她就在现场，萧飞有多累，她可是看在眼里的。 “没事儿，妈，待会儿我喝点儿护嗓子的药就行。” 张玉虹没再说话，她不是曲艺行里的人，但是，家里人有干这一行的，前有老公公萧铭栋，现在又有萧飞这个大儿子，多多少少也明白一点儿。 吃开口饭的，谁都这样。 “我爸呢？” “早就上班去了，我今天休息。” “韵宝呢？” “上学去了。” 说到张晓韵，张玉虹就面带愁容。 “怎么了？” “唉……你妹妹这学也不知道能不能上的下去。” 萧飞听得一愣：“怎么了？” 张晓韵之前没参加中考，原本萧飞是想着找人走走后门，看看能不能在京城这边给她找个高中，插班进去。 结果还没等萧飞去找呢，金蝶公司那边就给安排好了，也是在京城，不过是重新复读初三。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省的将来有人拿学历的问题说事儿。 “还能怎么了？那丫头现在大小也是个明星了，往后得一边上学，一边工作，昨天跟我说，他们公司好像是准备给她办个演唱会，连准备，带彩排的，哪还有时间上学啊！” 在张晓韵的事情上，张玉虹这个做姑姑的，原本是支持的，但前提条件是不能耽误上学。 可现在看起来，不耽误根本就不可能。 萧飞听了，也是无可奈何，总不能一直威胁人家金蝶公司。 人家之前的确是畏惧张晓韵背后的势利，愿意低头，可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泥人还有三分火性呢。 这件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吃过饭，萧飞给佟筱娅发了条短信，等了半天也没有回复，估计是还没起呢。 萧飞没别的事，今天德芸社又暂停演出，同仁堂那边现在是停薪留职，干脆就闷在家里，整理之前说过的相声台本。 别看他现在还年轻，可将来也得收徒弟，到时候，可以直接将这些台本交给徒弟们。 一直到了中午，佟筱娅才给他回了信息，这姑娘也是真能睡。 萧飞问了一下，她中午来不来家里吃饭。 叮！ 马上到！ 萧飞看着信息也是忍俊不禁，收拾了一下，出门买菜。 等回到家，正在厨房忙活呢，佟筱娅到了。 “妈！小姑！” 一开始这么称呼未来婆婆，佟筱娅还有点儿别扭，可现在已经十分自如了。 早晚的事，还扭捏什么啊！？ “做什么好吃的呢？” 佟筱娅跟着张玉虹、萧佳洁聊了一会儿，就到了厨房。 “排骨饺子！” 萧飞说着，将小肋排下过焯水。 佟筱娅看着，就感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暗自庆幸自己当初下手早，不为别的，单单萧飞这手艺，就足够让她享受一辈子了。 也没用张玉虹他们帮忙，俩人在厨房里，就把饺子包好了，直接上笼屉蒸，一时间院子里香气四溢。 佟筱娅也不是个两手不沾阳春水的，做饭还是很有一套，只不过和萧飞的手艺一比，就完全不够看了。 正吃着呢，王薇给萧飞来了电话，晚上五点泰丰楼摆庆功宴。 “我就不去了，我又不是你们德芸社的人，我去干什么啊？” 刚刚在电话里，王薇也邀请了萧飞的家里人，张玉虹听了，立马推辞。 “你小姑不方便，我得在家看着点儿她。” 萧飞听了，也就没坚持，他知道自己的父母都不是特别喜欢凑热闹的人，亲戚朋友凑在一起还好，面对一帮陌生人，两个人会觉得不自在。 下午就待在家里，萧飞继续整理相声台本，佟筱娅坐在后面看，颇有点儿夫唱妇随的意思。 一直到下午四点钟，两个人才出发。 到了泰丰楼，让萧飞惊讶的是，门口居然有不少记者，俩人还没下车呢，在他们之前到的李京，刚要进去，就被记者给围上了。 “这是……真的要红了啊！” 萧飞虽然已经想到了，德芸社和主流相声圈子的这场擂台赛一结束，肯定会有记者上门，但没想到这么快。 要说媒体也真是神通广大，连德芸社在什么地方举行庆功宴都能打听得到。 “咱们现在怎么办？” 佟筱娅看着被记者围在当中的李京，开始打退堂鼓了。 “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现在就走了啊！行了，下车！” 萧飞说着，当先下了车，佟筱娅见状，也只能跟着一起下来了，随后俩人就快步朝着泰丰楼的大门口走了过去。 原本还想着，有李京帮忙吸引火力，他们溜进去就算了。 结果，记者确实没发现他们，但是，架不住有人拿他们当替罪羊啊！ “诶！萧飞在那儿呢，有什么问题，你们还是去问他！” 嘿！京叔，可不带这么害你大侄子的！ 萧飞还没等反应过来呢，就被一帮记者给包围了。 “萧飞你好，请问，昨天晚上分别在欣华大礼堂和民族宫文化馆的两场演出，两方是不是特意将演出定在了同一天，就为了比一个胜负呢？” 一个记者当先将录音笔递到了萧飞的面前，第一个问题就够刺激的了。 萧飞本来没想接受采访的，这种事应该由德芸班主出面，可现在被记者给围住了，他想走也走不了。 “在同一天演出，只能说是巧合，毕竟在昨天办商演，是德芸社先定下来的，老观众都知道，至于您刚才说的什么一决胜负，我只能告诉您，那是没有的事儿！” 记者刨新闻，最感兴趣的就是制造矛盾点，萧飞哪能如他们的愿，是不是在打擂台，谁都能看得出来，可当事双方，我们就是不说，谁有能拿我们怎么样呢？ 德芸社这边，早在演出开始之前，郭德强就特意交代过了，谁也不许当着媒体胡说八道，激化矛盾，倒不是怕谁，而是根本没必要。 是非曲直，谁都看得明白，没必要为了痛快痛快嘴，惹出新的麻烦来。 在萧飞看来，就是主流那边，经过了昨天的演出之后，也不会再纠结这件事，毕竟整场演出都泥了，哪来的脸，再继续闹腾。 可萧飞还是小看了那些人鸡蛋里头挑骨头的本事。 记者接下来的一个问题，直接让萧飞冷了脸。 第二百八十九章 什么是艺德？ “关于昨天演出郭德强和于清两位老师的二十七次返场，您是怎么看的呢？” 记者显然不想就这么放过萧飞，刚才从李京的嘴里，一点儿有用的东西都没挖出来，就把主意打到了萧飞这个小年轻的身上。 在他们看来，一个没到二十岁的孩子，还不好对付，套两句话，就能把底给翻出来。 二十七次返场？ 萧飞昨天还真没数过，只知道肯定超过二十次了。 每回郭德强和于清要下场，观众们都不停的喊“再来一个”，老哥俩实在是抵不过观众的热情，只能一次又一次的上去说。 随后又把昨天晚上参与演出的演员，挨个叫上去，连小辫儿张芸霆都被拎到了台上，唱了一段太平歌词《鹬蚌相争》。 “牛振江老师说，相声大会的规矩是返场不能超过三次，返场次数太多的话，是一种很没有艺德的行为。” 什么玩意儿？ 没有艺德！ 萧飞本来想着含糊过去就算了，没想到从记者的嘴里蹦出来这么一句话。 没有艺德！ 这句话太重了！ 萧飞也顿时冷了脸，至于那个牛振江，他也知道是谁，就是那个跑到德芸社后台找他讨要200个传统相声段子的台本，还曾想拉拢他反水的那个薛林的师父，现在京城曲协的一个主任。 “相声大会的返场次数不能超过三次，这个所谓的规矩，我倒是听说过，但是，具体从哪传出来的，我就不知道了。” 什么返场不能超过三次，本来就是无稽之谈。 要知道，相声门在旧社会连下九流都算不上，顶多算是个玩意儿，谁也不把他们这些吃开口饭的放在眼里。 为什么评书门找上来，不让相声演员说评书，当时说相声的连个屁都不敢放。 就是因为，说评书的被人尊称为先生，而说相声的，是下九流当中的下九流，完全没有社会地位，小细胳膊拧不过大粗腿。 就这地位，还返场不能超过三次？ 只要站在台上，观众还想听，就算是说得吐了血，也得接着往下听。 返场不超过三次，这话要是搁在旧社会，说相声的能让底下的观众给捶死。 谁特么惯着你们这帮臭要饭的，还特么拿上架势了。 给爷说，不但得说，还特么得跪着说。 萧飞也不怕丢自家的丑，直接把说相声的在旧社会的地位给亮明了，都成特么三孙子了，还返场不超过三次，这规矩根本就没有。 “刚才您说，那位牛老师说返场太多是没有艺德？” “呃……对！” 围着萧飞的记者也都懵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萧飞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牛老师的意思是，返场太多的话，观众吃得太饱了，其他同行就没饭吃了！” 萧飞冷笑一声：“这说法就更没道理了，我们是说相声的，观众既然爱听，我们就说，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人家可是买票进来的，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没听说过，孝敬爹妈吃饭，还给吃个半饱的。” 萧飞已经算是压着脾气了，不然的话，直接就能开骂。 “再说了，什么叫没有艺德？艺德是什么？是艺人的德行，像我们说相声的，把观众伺候好了，把大家伙说乐了，让每一个来捧我们的观众都满意了，这就是我们的艺德，至于牛老师所说的，我并不认同。” 好啊！好啊！这就算是开火了！ 记者们听着，一个个别提多兴奋了，本来一帮说相声之间的纷争，他们是不怎么感兴趣的，可谁能想到昨天德芸社在欣华大礼堂的演出，居然那么成功。 2500人的场馆座无虚席，从下午六点一直说到了凌晨一点多。 这等盛况，就算是好些明星都比不了，居然发生在一帮说相声的身上，怎么可能不吸引他们的关注。 稍微打听一下，立刻就知道了，昨天不光德芸社有演出，专业相声演员也在民族宫文化馆举行了相声专场演出，只不过，演出效果和德芸社这边比起来，就…… 据说，有不少观众离场的时候，是骂着街走的。 看看，矛盾点这不就有了嘛！ 再加上之前，侯三爷收徒的时候，好些人横拦竖挡的不让，以及后来德芸社被人举报，节目三俗。 把这些事全都串在一起之后，新闻这不就有了嘛！ 关于萧飞这个年轻人，记者们也都了解过了，相声世家出身，小小年纪，一肚子的学问，不光是京大的在读生，还是同仁堂的坐诊大夫，之前更是在《超级女声》的全国总决赛上，临场极限创作了一首《赤伶》，已经火遍了大江南北。 这么一个有新闻点的人，记者们哪能放过呢。 听萧飞说完，记者们又纷纷提问，各种问题五花八门，就连一直被萧飞护在身后的佟筱娅都没能幸免。 十八岁就搞对象，你这是要疯啊！ “列位！列位！想要采访的，咱们另外再约时间，到时候，我们德芸社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汪海这个时候，带着人出来了。 李京到底没把萧飞这个大侄子给坑到底，进去之后就找到了汪海，告诉他，萧飞被记者给堵在外面了。 汪海一听这还得了，万一萧飞被逼问着，说出点敏感话题，到时候也是麻烦，于是赶紧带着人就出来了。 “今个是我们德芸社的庆功宴，您诸位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汪海一边说着，一边挤到了萧飞和佟筱娅身边，让人护送着这对小情侣赶紧进门，他留在外面对付这些记者。 “呼……可吓死我了，萧飞，你真成大明星了。” 佟筱娅说完，见萧飞没有回应，好奇的看了过来，萧飞还是冷着脸，一言不发的。 “怎么了？还生气呢？” 萧飞叹了口气：“丫丫！你说我们这一门到底是怎么了，都是说相声的，为什么就不能盼着别人好呢？” 佟筱娅闻言，呵呵一笑：“行啦！别生了，你又不是头一天知道。” 牛比无义行！ 萧飞和于清都曾跟她解释过，一开始还觉得说的有点儿过，但是现在看来，非但不过，而且已经很含蓄了。 这一行里的人，都恨不能把别人给治死，然后所有的好处，一人独吞。 “只要咱们自己人不这样就行了呗，管别人怎么说呢！” 佟筱娅说着，拉着萧飞的胳膊上楼。 今天整个二楼都让德芸社给包了，不光德芸社的演员在，还有侯三爷，石先生，以及很多同行，昨天需要人捧场的时候，除了侯三爷和石先生，其余的一个都没到，今天倒是来的很齐全。 再有就是演员的家属，头一次办商演，就这么成功，大家是得好好的乐一乐。 “少爷！来啦！” “师父！” 萧飞给佟筱娅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去找王薇她们。 “怎么了？谁给我徒弟气受了？” 萧飞把刚才在外面，记者的话，跟着于清说了一遍。 于清一听也急了：“放特么的屁，谁给他的脸啊，还艺德呢？他要是懂艺德，就不会让自个徒弟在台上念对口的晚报，糊弄观众了。” 好嘛！于清的脾气比他还大呢，刚一说就急眼了。 “什么叫艺德？让观众满意，那才叫艺德，什么都不懂的玩意，张开嘴就胡咧咧。” “怎么了这是？” 石先生正跟着侯三爷说话呢，看到于清好像急了，赶紧和侯三爷一起过来了。 “清儿，小飞怎么惹着你了，发这么大脾气？” “嗐！师父，我跟着小飞发什么脾气啊，是……” 于清又学了一遍舌。 “师父！干爹！您老哥俩听听，有这么说话的吗？这是憋着要害谁啊？反正我是没听说过相声大会返场只能返三个的规矩，还说我们没有艺德，这不是指着鼻子骂街嘛！” 侯三爷和石先生一听，也都冷了脸。 “这个牛振江到底要干什么啊？就算输了一场，也不至于这么干啊，脸都不要了！” 侯三爷也是咬牙切齿，他最看不上的就是门里有些人蝇营狗苟。 “行了，今个是庆功宴，先不说这么了，早晚我得让他们给个说法。” 侯三爷可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儿，更何况说的还是他徒弟，这件事要是不给了合理的说法，搁他这里，就过不去。 “师父！大爷！师哥！小飞来啦！” 郭德强喜笑颜开的走了过来，今个还特意穿了件唐装。 “别跟门口聊啊，师父，大爷，您二位上座，上座！” 侯三爷和石先生点点头，跟着李京一起过去了。 “师哥！怎么了？刚才我瞧着还发脾气了。” “嗐！德强，你是不知道，那帮人……真特么不是东西！” 郭德强知道于清说的“那帮人”指的是谁。 “行了，师哥，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庄稼了，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咱们又没做亏心事，也不怕别人说。” 听郭德强的意思，显然是已经知道了，想想倒也并不奇怪，郭德强身边有汪海这个包打听，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不说了，今个是高兴的日子，咱们谁也不许再说扫兴的话，来，师哥，今个我破个例，咱们哥俩好好喝两杯！” 见郭德强都如此，于清自然也不能说什么了，招呼了萧飞一声。 去特么地，不服就再摆一场。 看看那些被你们糊弄过一次的观众，这回还给不给你们脸。 第二百九十章 庆功宴 没有祝酒词，郭德强这位德芸班主也没特意就着昨天的商演，发表一篇激昂慷慨的演说，今天来的没有外人，实在是没必要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熟悉的人各自围成了一桌，酒菜端上来，直接开吃，开喝。 萧飞没往上头挤，带着佟筱娅，和几个师兄弟坐了一桌。 “师哥！我敬您一杯！” 潘芸亮端着一杯饮料，起身对着萧飞示意。 他父母今天也特意从天津赶了过来，昨天商演的事，他已经跟着父母说了，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就是要说相声，别的就不想了。 既然说相声真的能赚着钱，能养活自己，潘芸亮的父母就算是心里不大乐意，自家的独生儿子吃这碗开口饭，可潘芸亮这么坚持，他们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解决了后顾之忧，潘芸亮也显得活跃了很多，要说他最感谢的人，除了师父师娘之外，就得数萧飞这个师哥了。 自打拜到了郭德强门下，潘芸亮学会的每一段活，基本上都是萧飞帮着过的，只有萧飞点头了，他才敢拿到台上去使。 更别说，萧飞还额外传给了他一套《张双喜捉妖》，这套书以后可是他在相声门安身立命的饭碗。 “兄嘚！别客气了，咱们坐着说。” 萧飞也举杯示意了一下，小抿了一口，他不善饮，可不敢和佟筱娅一样，一口半杯，再一眨眼的工夫，酒杯都空了。 “师哥！我也敬您！” 烧饼笑嘻嘻的端着杯啤酒，这熊孩子不听劝，非要喝酒，等回家少不了得被郭德强和王薇收拾一顿。 昨天的演出他虽然没有登台，可就算是在上场门边上看着，他都激动得不得了。 等烧饼敬完酒，孔芸鹏又站了起来。 他就更得感谢萧飞了，自打进门，萧飞可没少帮衬他，连第一次登台，都是萧飞带着上去的。 收获了一圈儿感谢的话，萧飞也带着佟筱娅挨桌找门里的长辈们敬酒。 经过了昨天的商演，萧飞如今在德芸社的地位也算是稳了，一段单口《硕二爷》，再加上最后跟着郭于组合攒底的《扒马褂》，两段大活亮出来，而且还是在欣华大礼堂这种2500人的场子里，现在还有谁不服？ 萧飞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敬酒的时候，有一双怨毒的目光一直在盯着他看。 甭问！ 除了赵老六就没别人了。 萧飞在德芸社的人缘不错，老先生，长辈师叔，还有同辈的师兄弟里，很有人望，就算是和他有竞争关系的何芸金，曹芸伟，大面上也是客客气气的。 唯独这个赵老六，也不知道是瞎了心，还是脑袋瓜子让狗屁给滋了，横竖看萧飞不顺眼。 这货甚至固执的认为，如果不是萧飞来了德芸社，他现在的处境绝对不会这么难。 看着萧飞在德芸社的地位越来越高，再想想自己，自打上次的事情之后，他基本上就是人嫌狗厌，连同门师兄弟都懒得搭理他。 原本关系不错的曹芸伟，在怼了他两句之后，现在也是轻易不跟他说话。 我特么怎么混到这份上了？ “眼热就自己长能耐！” 赵芸飞正满脑子胡琢磨呢，听到身旁的曹芸伟说了这么一句。 “你什么意思？” “呵呵！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啊？” 赵芸飞顿时红了脸：“你得意什么啊？萧飞现在的一切，本来应该都是你的，让人家给抢了起，你不想着抢回来，跟我阴阳怪气的有个屁用。” 曹芸伟听了，也不生气，斜了赵老六一眼：“怎么茬儿？上次的教训没吃够是不是，又跟我这儿玩挑拨离间这一出，我还就告诉你，没用，人家就是有能耐，不服不行，可我今天服，不代表我服一辈子，你呢？这辈子你也甭想翻身。” 曹芸伟这句话可以说是直接插在了赵芸飞的肺管子上了，气的涨红了脸。 “哼！你也就跟我有能耐！” “跟你？我犯得上嘛！” 曹芸伟显得不屑一顾。 “看在都是同门师兄弟的份上，我才跟你多说一句，你就算是再怎么不服，你拿什么跟着人家玩？就你现在这样，人家愿不愿意跟你玩都两说着，你还有什么不服不忿的？有那个闲工夫，自己长能耐，比什么不强，算了，我跟你说这个都多余！” 曹芸伟说着，端起酒杯起身，去找长辈们敬酒去了。 赵老六楞在原地，他但凡是个有脑子的，这会儿都明白该怎么做，可惜的是，那玩意儿，老天爷在造人的时候，还真不是谁都给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走着瞧！” 碍眼的人，就不搭理他了，再说郭德强这一桌。 侯三爷是个爱喝酒的，但是酒量实在不怎么样，两杯酒下肚，坐在椅子上都开始晃悠，伸手揽住了郭德强的肩膀。 “德强！你是个好样的，收你这徒弟，算是我捡便宜了！” 好嘛！这话一说，郭德强都吓了一跳。 “师父！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是我高攀您！” “放屁！什么高攀不高攀的，我看你是这块料，又是真心喜欢相声的，我才收了你，孩子，好好干，带着你的徒弟们，给相声闯出一条新路来，听着没有！” 郭德强连连点头：“师父！我听您的，我一定好好说相声。” “这就对了！” 侯三爷说着，抬眼一看，萧飞和佟筱娅端着酒杯过来了。 “少爷！” “哎哟！三爷爷！您可千万别这么叫，再吓着我！” 侯三爷哈哈大笑，什么都没说呢，先冲着萧飞竖起根大拇指。 “少爷，你也是好样的，有能耐，还有脑子，不像你师叔，能耐是有了，脑子长胳肢窝了。” 郭德强闻言，先来了一大囧。 他也知道侯三爷说的是什么事，没敢说话。 “你跟你师父爷俩，好好帮衬着你师叔，都好好的，听见没有！” 侯三爷明显是喝多了，本来德芸社商演成功，他心里就高兴，这回他的徒弟可算是给他露了一大脸。 别看侯三爷也在体制内，算是主流圈子的，但是对那些同门，好些人，他也是满心瞧不上。 都什么玩意儿啊！ 相声演员不好好的钻研相声，不好好的说相声，一天到晚鸡吵鹅斗，蝇营狗苟，正事不干，屁事一箩筐。 “三爷爷！我听话，我就跟着我师叔好好说相声。” “好！好孩子！来，三爷爷和你们小两口喝一个，这是……我就叫小佟！” 佟筱娅连忙应了一声：“三爷爷！我是佟筱娅！” “见过，都见过，不用介绍，来，三爷爷跟你们小两口干杯，过日子也好好的，都好好的！” 好嘛！这是喝了多少啊！ 俺们还没结婚呢！ “诶！我们都好好的，三爷爷，我和丫丫敬您！” “好！” 喝了酒，侯三爷接茬儿拉着郭德强说话，萧飞又带着佟筱娅去敬了石先生，于清，王薇，白慧敏，还有其他的长辈们，这才端着空酒杯回来。 佟筱娅是个喜好热闹的人，这么多相声门里的长辈，她看着就有意思。 有的人比萧飞大不了几岁，却要称呼人家师叔，有的头发都白了，跟着萧飞却要论师兄弟，甚至还有比萧飞岁数大的，见着萧飞照样得喊师叔。 怎么这么乱啊！ 萧飞又耐心的给佟筱娅解释。 相声门和别的曲艺门派不一样，别的门派多多少少还排个年岁，续个齿，但相声门就不一样了，甭管年岁大小，先进门的就是尊长。 三岁的孩子，真要是有幸拜了少马爷为师，萧飞见着的时候，照样得规规矩矩跪在地上磕头喊师爷。 “那你以后要是收个和你岁数一般大的徒弟，管我叫什么啊？” “师娘呗！” “呵呵！” 佟筱娅笑了，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萧飞一愣，随后也反应过来，拉着佟筱娅的手笑了，这个鬼精灵。 “师哥，嫂子，说什么呢？赶紧吃啊！” 坐在萧飞另一边的烧饼，手里那筷子就像螺旋桨一样，恨不能把桌子上的每个菜都给扫上一遍。 可有日子没瞧见这么多好吃的了。 “吃你的！这么多好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佟筱娅瞪了烧饼一眼，那熊孩子也立刻没词儿了，缩了下脖子，接着吃。 看烧饼那憨样，萧飞和佟筱娅也笑了。 先吃饱了再说。 “师父！往后甭管是谁，只要再招惹咱们爷们儿，您放心，我是您大徒弟，惹着您不痛快的，我全都给他灭了。” 正吃着菜，喝着酒，萧飞突然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嗓子，扭头看过去，就见何芸金正站在郭德强身边，一只手还搭在郭德强的肩膀上，往脸上看，明显是喝多了，这会儿正嚷嚷着要杀人呢！ “打今个起，咱们德芸社就是相声圈子里的这个。” 嘴里说着，还把手举得高高的，生怕人们瞧不见他竖起来的大拇哥，萧飞留意到，又不少过来给德芸社捧场的相声门人，听到何芸金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明显变了。 你们德芸社要是这个，那我们是哪个啊？ 第二百九十一章 有点儿飘啊！ 何芸金这是发什么神经病啊！？ 他这边一闹，所有人都懵了，原本热热闹闹的庆功宴，瞬间变得安安静静，就听见何芸金一个人还在那发酒疯。 郭德强今天喝了点儿酒，本来也有点儿醉意，可这会儿脸色都变了。 今天在场的可不光是德芸社的人，还有过来捧场的相声门同行。 何芸金这一闹，人家不会觉得是小孩子不懂事，他是郭德强的徒弟，人们只会认为，这些话都是郭德强教的，然后借着何芸金的嘴说出来而已。 “金子，不能喝酒别喝，瞧瞧你这都什么样了，赶紧跟着师娘走，歇会儿醒醒酒去！” 王薇先反应了过来，连忙上前要拉住还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嚷嚷着德芸社天下第一的何芸金。 “师娘，您别拉着我，我跟着我师父的时间最长，我师父受的委屈，我都瞧见了，我是我师父的大徒弟，我得给我师父露脸，我得给我师父争这口气！” 还特么争气呢？ 萧飞这么一个快入禅的心境，此刻都傻眼了。 你丫没瞧见，你师父都快被气死了吗？ “这是……闹什么呢？” 烧饼今天偷偷喝了两瓶啤酒，也有点儿醉了，晕晕乎乎的拽着萧飞的胳膊。 “都别愣着了，赶紧把你们师哥搀出去！” 萧飞一发话，原本还在发懵的栾芸博、孔芸鹏等人，连忙起身上前，从王薇的手里抢过何芸金，就要往外面带。 “你们特么谁啊？一帮小丫挺的，我用的找你们，就你们也敢管我？告诉你们，整个德芸社，除了我师父，我谁都不服。” 得嘞！ 这下把自己人也给得罪了。 除了郭德强谁都不服？ 那他把几位文字辈的老先生放哪了？ 还有郭德强的几个同辈师兄弟都放哪了？ 至于萧飞…… 呵呵！ 萧飞知道，何芸金一直都不服他，本来岁数就比他大，虽然入行比他晚，但是本来就不是一门人，还是郭德强楞压着让何芸金喊他师哥。 平时俩人的关系也就是面上好看，点头之交而已。 没起过冲突，但是走得也不近。 但是，何芸金这句话，可是把萧飞的师父于清都绕进去了。 这是飘了啊！ “金子！喝多少酒啊！别闹腾了！” 当着这么多门里人的面，萧飞这会儿也不愿意跟他计较，只想赶紧把他弄走，然后再和郭德强、于清一起，给这么多过来捧场的门里前辈赔礼道歉。 何芸金这话，今天要是传扬出去，外面的人还指不定要怎么说呢。 这小子也真是个大孝子，一句话就帮着他师父自绝于同行了。 “你小子也来教训我？别以为你多牛掰，我师父也就是看你师父的面……” “闭嘴！” 郭德强也是真急了。 好好的庆功宴，先是被主流那边的牛振江给恶心了一把，现在又被自己的徒弟给搅合了，这都教什么事啊！ “小栾、小孔、小岳，小伟你也别看着了，赶紧把你们师哥弄走！” 郭德强都开口了，曹芸伟也连忙上前，他只是狂，可不是蠢，眉眼高低还能瞧不出来？ 何芸金刚才这番话，可是闯了大祸了。 “赶紧的，都过来，架着走！” 曹芸伟上前，一把将何芸金给抱住了，其他人立刻上前，直接将何芸金给架走了。 郭德强长叹一声，对着四周围拱手作揖。 “小徒狂悖，酒后失言，您诸位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多担待，有什么错，都是我这当师父的没教好，对不起您诸位。” 闹了这么一场，庆功宴也没办法摆下去了，相声门里过来捧场的同行先走了，人人走的时候，脸色都不好看。 甭管他们是出于什么想法，今天总归是过来捧场的，结果愣是被郭德强的徒弟被数落了一通。 德芸社天下第一！ 好家伙的，这话说出来，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刚办了一场商演就天下第一了？ 谁封的？ “德强，我们也走了，金子这孩子……” “李先生！您放心，回头我肯定教训他，这孩子太不让人省心了。” 郭德强还能说什么，只能一个劲儿的道歉赔不是。 到最后，整个一层楼，就剩下了郭德强两口子，汪海，侯三爷，石先生，于清师徒，外带一个佟筱娅。 其他徒弟，都让曹芸伟先带着回家了。 “唉……” 郭德强原本的好心情已经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深深的忧虑，这都哪跟哪啊！ “德强，你也别生气了，金子那孩子……喝多了，说的都是醉话，等他酒醒了，以后叮嘱他，别再喝这么多了。” 于清心里也不痛快，何芸金刚才那句“整个德芸社除了我师父，我谁都不服”，让他别提多别扭了。 最后还想把萧飞也骂一顿，得亏何芸金没张嘴，不然的话，于清非把桌子抄了不可。 “师哥！我对不住您，小飞，金子他……” 萧飞一笑：“师叔，我没事儿，金子喝多了，我不怪他！” 真喝多了吗？ 如果真喝多了，为什么郭德强一发火，何芸金就不言语了？ 喝醉了，这倒是真的，不过后面那些话都是借酒撒疯罢了。 “喝特么人肚子，还喝狗肚子里了？” 侯三爷这会儿也酒醒了，听了萧飞的话，立刻就火了。 “郭德强，你能教徒弟吗？你要是能教，你就教，你要是不能教，全都送我家来，我替你教！” 何芸金借酒撒疯的一番话，直接把德芸社推到了同行的对立面，原本还打算跟着德芸社来往的一部分这些也都熄了心思，以后就算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有些走动，也就剩下面子上的事了。 郭德强听了这话，也被吓了一跳，直接跪倒在了侯三爷的面前，王薇见状也跟着跪下了。 “师父！您可千万别生气。” “我还不生气呢，好好的庆功宴，我为什么拉来这么多人给你们捧场，心里就没点儿数！” 孤木不生的道理，小孩子都明白。 侯三爷就是想要借着这次商演的事，帮着郭德强多攒一些人脉，郭德强浑身是铁能打几斤钉。 一天到晚让人家盯着，德芸社早晚得出事。 别看昨天晚上的商演大获成功，可是，德芸社依旧还是弱小的很呢。 多个朋友多条路，结果，侯三爷的一番好意，直接被何芸金给毁了。 这小子到底犯什么神经病啊！？ “我管不了你们了，你们往后爱怎么样怎么样！” 听到侯三爷这么说，郭德强也害怕了，连忙求饶：“师父！您心里有气，就打我两下，金子犯错，都是我没教好，我对不起您！” 王薇也跟着劝：“师父！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们都知道错了，往后我们一定好好教孩子们，绝对不再惹您生气，不再闯祸了。” 两个人拉着侯三爷的胳膊，侯三爷心里纵然有气，心也软了。 “你们……” 侯三爷刚要说话，意识到这里还有旁人。 “清儿，你们先走，丫头，今个让你看笑话了！” 佟筱娅闻言一愣，连忙摆手：“三爷爷，瞧您说的，我也不是外人，看什么笑话，您别生气才是要紧的！” 侯三爷点点头，又对着于清摆了摆手。 于清也知道侯三爷这是有话要对郭德强两口子说，当着他们的面肯定不好意思开口。 “小飞，小佟，咱们先走！” 接着又跟石先生说了一声，就先下楼去了。 “师父，何芸金喝多少酒啊，醉成那样。” 刚一上车，佟筱娅就忍不住问道，她这个人心里藏不住话，萧佳洁都说过，就这性格还想混娱乐圈，要是没人护着，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刚才在楼上能忍这么长时间，已经非常难得了。 “喝醉？他那是想醉。” 于清回了一句特别有禅机的话。 萧飞一听这话就笑了。 佟筱娅愣了一下，说道：“师父，您的意思是……他是在装醉？” 于清哼了一声：“不然呢？真要是醉了，说话能那么顺溜？” 佟筱娅这下更不明白了：“师父，您说他装醉，可他为了什么啊？这下好了，直接把人都给得罪了。” 于清叹了口气，他都替郭德强头疼：“一开始是醉了，后来那就是借酒撒疯，他要是不闹起来，就他一开始说的那屁话，小佟，你干爹能饶得了他？” 佟筱娅看看于清，又看了看开车的萧飞。 “师父，您把话说的明白点，行不行啊，我都不明白您说什么，什么一开始醉，后来又没醉的。” 于清笑道：“这都不明白？行，我点点你，何芸金一开始是醉了，但没醉的太厉害，可那句德芸社天下第一说出来，他自己个都吓了一跳，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后面骂街，瞎嚷嚷，那是给自己遮羞脸儿呢，也是他的心里话。” 于清说完，又叹了口气：“少爷，看出来今天何芸金是冲谁吗？” 萧飞呵呵一笑：“还能冲谁，我呗！” 萧飞一开始或许没明白，但自己想了想，刚才又听了于清的话，他也就琢磨过来了。 何芸金这股子邪火还能冲谁，除了他就没别人了。 昨天的商演，除了郭于组合，最露脸的也就是萧飞了。 尤其是最后攒底的《扒马褂》，郭德强带着萧飞登台，没带着自己的徒弟，作为大弟子的何芸金心里肯定不痛快。 这个事，萧飞当时就跟着郭德强说过，不合适，也推过了。 但是，郭德强坚持，萧飞也就只能却之不恭了。 可看看现在，毛病出来了！ 何芸金刚才就是故意的逮着机会闹一场，要不然，就他那小心眼儿，还不得憋出个抑郁症啊。 “真亏他使得出来，当时不言语，演出都结束了，这个时候找后账，什么玩意儿。” 刚才当着侯三爷和石先生的面，于清也没法说什么。 何芸金闹起来之前，侯三爷还拉着于清和萧飞的手，让他们爷俩帮着郭德强。 要是因为何芸金，于清当时闹起来的话，在侯三爷面上不好看。 “少爷，这事你怎么想的？” 于清越想越别扭，心里也在纳闷，他们爷俩看着就这么好欺负？ 怎么是个人就能捡着他们爷俩扎筏子。 “师父，您想让我怎么着？” “嘿！什么叫我想让你怎么着，你心里就没点儿想法？” 萧飞笑了：“我还真没有，师父，不值得。” 呵呵！ 于清也笑了：“少爷，你这脾气现在怎么还软了呢？” 萧飞没说话。 于清一见，心里也急了：“你这又是担心让外人看笑话？” “师父，您说现在还用得着我隐着瞒着，不让外人笑话？” 于清一愣。 萧飞接着说道：“何芸金闹这一场，到不了明天，半个相声圈子都能知道这事了。” 于清听了这话，也觉得脑袋疼，替郭德强头疼。 “少爷！你觉得这事……” “师父！您可千万别问我，我是一点儿招都没有，他何芸金喝醉了，借题发挥撒酒疯，那么多人都亲眼看见，亲耳听见了，我还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于清也知道这事确实有点儿为难自己的徒弟了。 “这事闹的，现在怎么着？只能看你三爷爷的意思了。” 侯三爷把王薇和郭德强留下，不光是要臭骂郭德强一顿，肯定也是得想着怎么才能把这件事给圆过去。 “哎呦喂！” 于清狠狠的照着脑门儿拍了一巴掌。 “你说这都怎么了，以前我看着都挺好的孩子啊，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要说以前，何芸金在于清看来，也就是有点儿孤僻，私底下不爱跟人来往，可好歹还算懂事，学能耐的时候，也肯下苦功夫，只是天赋有限。 现在就经历了一场商演，愣是把个挺不错的孩子，给弄成这样了，这哪是飘了，简直就是要上天啊！ 好不容易消停了两天，商演也大获成功，眼瞅着就要越来越往好处走了。 结果…… “师父！还能是怎么回事儿，小伟变成现在这样，您觉得谁的责任最大？” “你师叔！” 于清连想都不用想，直接给了答案。 “没错啊！呵呵！都是我师叔给惯的！” 第二百九十二章 惯徒弟惯出来的 郭德强对徒弟好，那是出了名的，烧饼一天到晚的闯祸，郭德强最多也就是说上几句，实在不行就请家长。 说相声请家长，放眼相声的百年历史，德芸社也是独一份的。 没办法，郭德强自己舍不得打，只能劳动烧饼的亲爹动手了。 岳芸龙那脑子笨的跟吃了降智药一样，后台那么多人都劝郭德强把人赶走，可他就是不答应，还放话，宁愿让岳芸龙在后台扫一辈子地，也绝不让他走。 还有那赵芸飞，吵吵嚷嚷的非要去南方做生意，郭德强又给拿路费，又给拿本钱，几个月就赔了个精光，一个电话要回来，郭德强二话没说，直接寄钱买车票。 相声门里当师父的对徒弟好，郭德强也算是数一数二了。 可要说到惯徒弟，郭德强对何芸金那是真惯着。 别的徒弟不认真学东西的时候，郭德强还训上两句，唯独何芸金，那是从来一句重话都没有过。 真真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对亲儿子，都没有像对何芸金这么好的。 都知道何芸金爱吃鱼，郭德强就让王薇隔三差五的熬鱼，别的徒弟还不拿份儿钱的时候，何芸金在德芸社演出已经能直接拿全份儿了。 于清都好奇这到底是为什么？ 按说郭德强的这些徒弟里，未来真能继承他衣钵的，于清觉得肯定是曹芸伟，这孩子虽然狂，但是玩意儿是真的好，脑子还机灵，学东西也快。 可偏偏郭德强就对何芸金另眼看待。 “少爷！你说这……你师叔是怎么想的啊？” 怎么想的？ 萧飞还真知道。 郭德强是个说相声的，可这小黑胖子的野望却在京剧上面。 如果有人夸郭德强相声说的好，郭德强点点头，呵呵一笑也就过去了，可要是有人夸他京剧唱的好，他立马就来精神，能拉着那人的手手上一天一夜。 郭德强之所以喜欢何芸金，就是因为俩人有共同爱好。 何芸金嗓音条件一般，可是对待京剧也是真的喜欢，说起来头头是道，每句话都能挠到郭德强心缝里，他能不喜欢嘛。 “嘿！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道理，你师叔确实喜欢京剧，真要是让他从小就学，没准儿还真能成角儿。” 呵呵！ 师父，您这也是想多了。 郭德强的底子确实好，但是，缺点也明显，不是行家根本就听不出来。 “可总这么惯着也不是事儿啊，这次闹腾一通，还不知道怎么解决呢！” 萧飞听着，并不怎么关心，事情闹的确实很大，可德芸社内部好解决，等明天郭德强带着何芸金挨个给文字辈，明字辈的道歉，一个喝醉了耍酒疯的理由，大家伙也不能说什么。 难道还真能跟着晚辈计较？ 至于外面，德芸社本来就来往不多，外面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呗，假装听不见还不会啊！ 以后嘛！ 那就看郭德强是怎么想的了。 惯徒弟没毛病，可惯着的同时，也得管啊！ 要是不管，这徒弟哪天飘起来了，谁都不放在眼里，怕是会摔的很惨。 相声门里，师父把徒弟当成心头宝的有很多，可宠着的同时，管教也从来不放松。 比如当年鼎鼎有名的相声八德周德山老先生和他的徒弟马老祖。 周先生对待马老祖那才是真的好呢，不打不骂，一门心思的给徒弟铺路。 萧飞小时候，曾听他爷爷萧铭栋说起过一个小故事，就是周先生和马老祖之间的。 谁都知道，马家是相声世家，马老祖年少时又下了苦功，不自觉地就在观众的掌声和老一辈的赞叹之中沾沾自喜，甚至有些狂妄自大。 周先生这当师父的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但是，不要妄想跟狂妄的人讲道理，太高深讲不出来，太浅薄听不进去，周先生本身没有多少文化，却有自己独特的高招。 那时候他们都在茶馆演出，有天观众特别多，都是来看马老祖使活的。 周先生看了一眼洋洋得意的马老祖，说道：“今天师父高兴，我亲自给你捧一段。” 马老祖一听高兴坏了，心想：“自己师父多大的能耐，曾经给万人迷李德钖捧过，给自己捧一场，那效果还用说吗？” 马老祖就问了一句：“师父，咱今天使什么？” 那时候，捧哏逗哏一般不会商议表演什么，都是根据现场观众的胃口适时的更换，看看要演那一段，再一个，捧哏会的多，大多数传统活都驾轻就熟。 马老祖为什么要问这么一句呢，他原本以为是师父要给他归置活，说说哪一段的哪个地方有什么不对，结果周先生的回答是：“随便。” 这回答可正中了马老祖的下怀，于是就高高兴兴的和师父上台了。 台下的观众一看是这师徒俩合作表演，气氛也更加的激烈，马老祖在台上穿针引线，不紧不慢地说着垫话，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入活。 一开始，马老祖想要表演《六口人》，说的差不多了，便张嘴问道：“您家有几口人啊？” 谁知道周先生直接回了一句：“光棍儿一个！” 按照老词，捧哏说自己家有几口人，逗哏的就可以入活，开始数算捧哏家的这几口人了，可周先生偏偏没按常理出牌。 马老祖在台上也纳闷了，师父怎么不给我递个肩膀呢？算了，重新铺！ 于是，又从光棍儿的生活开始，说到做饭上面。 周先生多大的能耐啊，一听马老祖的话口，就知道这是要表演《菜单子》，果不其然，马老祖的台词出来了：“您吃了吗？” 周先生眼皮都没抬一下的回答：“嗯，吃得饱着呢！” 这块活应该怎么回答呢？ 捧哏说没吃，逗哏说请吃饭，也就进入正活了。 马老祖一听也懵了，连忙垫上两句：“您对我有恩呢，改天我得请您吃饭。” 还是想入这块活。 周先生哪能答应，就说：“我这人从来不吃请，甭请。” 死活还就是不给马老祖机会！ 这时候，后台的演员也都看明白了，这是周爷在台上为难徒弟，借机敲打敲打，萧铭栋当时也在后台，看了一个满眼。 马老祖在台上冷汗直冒，大伙在后台看热闹。 马老祖着急，可又不能让观众看出来，没办法，又聊起了光棍儿的住宅，周先生明白，这是要表演《夸住宅》。 “想让我给你‘递腿儿’，这可没门儿。” 马老祖问：“您在哪住？” 回答就得有功夫了，无论捧哏说有房、没房，还是好房、坏房，抑或是租房，逗哏都能入活。 马老祖的脑子快，周先生的脑子更快，张嘴就回答说：“我住在树上。” 马老祖也急了：“树上，您是鸟儿啊？” 周德山说：“不是鸟，可树上住着舒坦，我家的房谁也别问，我最讨厌人家评头论足。” 好嘛，真是一点儿活路都不给留啊。 后台的演员捂着肚子那个乐啊，台下的观众也都看出来了，这是师父在“训徒”呢。 “你不是能耐吗，我看你这块活怎么使！” 马老祖也明白了，这是师父成心的为难他，想入活没什么希望了，被逼急的马老祖问了一句：“您有事儿吗？” 周爷回答：“没事。” 马老祖说：“没事您歇着。” 说罢，一个人在台上使起了单口，虽然最后圆满地演完了，但马老祖在台上可废了老鼻子劲。 下台后，马老祖就往椅子上一瘫，无力的说：“妈呀，这还使活了，我都快死在台上了。” 但这次得深刻教训也使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艺无止境。 此后马老祖也收起了自己的洋洋得意，谦逊地跟随前辈学习，终成一代大家。 萧飞小时候，萧铭栋跟他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也不禁感叹，马老祖能成为相声泰斗，固然有自身天赋，勤奋的原因，可要是没有周先生的调理，马老祖也未必能达到后来的成就。 所以说，当师父的对待徒弟好没错，惯着也没什么，但是该管的时候，必须也得管，该收拾的时候，半点儿都不能手软。 当年，周先生要是不调理马老祖一番，现在还有没有相声门里的马家都不一定。 “师父！我知道您担心我师叔，可有些话，轮不上咱们爷们儿说，您说了，有那个不怀好意的说不定还以为咱们是在挑拨离间呢。” 于清面色一僵，不过仔细想想，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儿。 “再说了，我师叔什么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刚才三爷爷都发火了，我师叔还在那给何芸金开脱，小刀不往心口上剜都不知道疼，您现在就算是说了，我师叔也肯定听不进去！” 呵呵！ 于清笑了：“成，我还没有你看得明白呢，算了，我特么也不管了，这都什么屁事儿，少爷，既然你都没往心里去，那就算了，且看着，看他能飘到哪去。” “小佟，给三木打个电话，问问到哪了。” 乔三木刚才送白慧敏回家，提前走了。 “把你师娘送家去，让他抓紧过来，我这还饿着呢，咱们找个地方吃点儿，喝点儿！” 萧飞听着也笑了，刚才还气哄哄的呢，这会儿又惦记上喝酒了。 看起来，这门里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看看郭家门…… 唉…… 第二百九十三章 我家水龙头漏水了 “少爷！这剁椒鱼头可没有你做的好！” 菜刚上齐，乔三木就到了，师徒四人围坐在一起，主菜就是摆在桌子正当中的那道剁椒鱼头。 上次萧飞在家里曾做过一次，当时可把于清香的，差点儿连骨头都给嚼了。 “您要是喜欢，下回我上家来，再给您做。” 于清呵呵笑着：“说好了啊，有空就常上家来。” 萧飞自打摆枝之后，因为忙着工作，又忙着和佟筱娅搞对象，就很少上于清家里去了。 于清喝了口酒，又开始扒拉那剁椒鱼头：“三木，今个在泰丰楼，没给吓着！” 乔三木抓了抓头发，有点儿不好意思，当时他还真给吓坏了。 好好的吃着庆功宴，何芸金突然就闹起来了，就算他这门里的事了解的不多，可是何芸金说的那些话，他听了也觉得要出大事。 “师父！何师哥闹这一场，咱们不会又被针对？” “他就算不闹，咱们被针对的还少了？” 于清现在也懒得管了，萧飞说的没错，掺和的多了，没准还得有人以为他是在挑拨离间，何必去做那受累不讨好的事。 “三木，记住了，咱们不说，不管，不掺和，好好学，把自己的本事练出来，比什么都强。” 乔三木闻言，连忙点头：“诶！师父，我听您的，师父，师哥，嫂子，我敬你们一杯。” “好！” 四只酒杯碰在一起，一派和谐的景象。 看着萧飞和乔三木，于清越来越觉得自己英明，徒弟是得收，为祖师爷传道的事，作为相声门徒，他也是义不容辞。 可是收徒弟必须要谨慎，天赋放一边，人品必须得好，像郭家门那样，好的确实有，可不省心的一大帮，收那么些干嘛啊？ 还不够当师父的累心呢！ 今个他闯祸，师父得忙着去平事，明天他又出问题，当师父的还得劳心劳力。 何必呢！ 像他这样多好，徒弟不用多，一个顶十个。 萧飞自然不必说了，根本不用他操心任何事，能耐也已经成了，不是于清自夸，萧飞现在的本事，就算是拉出去单干，照样红火。 乔三木虽然刚开始学没多长时间，火候也还差得远呢，但是这孩子老实，厚道，再搭上还有萧飞这个当师哥的帮着带，以后也不用他操什么心。 就算是郭大林这个小胖子，一看也是忠厚的性子，将来如果真的要走相声这条路的话，也绝对错不了。 拿着郭德强跟自己一比，于清顿时觉得人生大圆满。 师徒四个边吃边聊，说着说着又说起了昨天商演的事。 “三木，昨个没让你上台，没多想？” 乔三木忙道：“没有，师父，您想哪去了，我知道，我这水平照比师哥差得远呢，就是小孔和小栾，基本功也都比我瓷实，我不着急，先把自己的能耐长上去，往后演出的机会还多的是呢！” 不光是于清，就连萧飞听了，心里也敞亮，乔三木能有这样的心态就对了。 磨刀不误砍柴工！ 基本功还没砸实呢，能耐也没练成，这个时候就得踏实住了。 像郭家门的潘芸亮、孔芸鹏，还有栾芸博，其实火候都还没到能登台的程度呢。 之所以急匆匆的登台，那是因为德芸社实在是缺演员，不得不如此。 乔三木是于家门的人，于清可不想拔苗助长，既然喜欢相声，也愿意说相声，那就得先把自己的本事练成了再说。 现在乔三木偶尔也登台演出，不过都是萧飞带着上去，从来都不假他人之手。 “好孩子，能这么想就对了，好好学，咱们先不着急赚钱，要是手头紧了，就跟着师父说，你一个人在京城，师父还能让你饿着了！” “诶，师父，都听您的！” 乔三木也没客气，三年学徒，两年效力，学徒期间，吃师父的，喝师父的，这都是应当的，没必要推辞，真要是推的话，那反倒是假了。 这顿饭，四个人吃到九点多才散。 乔三木送于清回家，佟筱娅上了萧飞的车。 “少爷！明天要是有空，下午来天桥剧场！” 临走的时候，于清突然对着萧飞说了这么一句。 萧飞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于清的意思，何芸金今个在泰丰楼闹了一场，郭德强就算是再怎么惯着他，护着他，明天也必须给大家伙一个交代。 现如今的德芸社，大家伙还只是一个合作的模式，何芸金借着酒劲儿撒风，把大家伙都给卷了，郭德强想糊里糊涂的过去可不行。 “行！师父，明天下午，三木，回去把《六口人》给拾掇一下，师父，您也帮着三木过过，明天下午，我带着他上台说一段。” 乔三木闻言大喜，没登过台的话还好，可他上过台，长时间不让说的话，嘴都痒痒，可是于清和萧飞不发话，他也不敢提，只能忍着。 “师哥！谢谢您！” 于清也笑了：“行了，快走，今个我住三木那边，到家给他好好归置归置！” 目送乔三木开车先行离开，萧飞这才发动了汽车。 “现在回家？” “嗯，回！” 怎么了这是？ 刚才吃饭的时候，萧飞就察觉出有点儿不对劲，平时佟筱娅可是个爱说爱笑的，尤其是到了酒桌上，每三分钟就能成为焦点，可今天出奇的话少。 “丫丫！累了？还是不舒服？” “我……累了，回！” 还是不大对劲，萧飞见佟筱娅似乎是有心事，也没急着问，驾车朝着丽水花园驶去。 到了楼下，把车停好，看看时间，已经十点了。 “师父让明天下午去天桥剧场，你去不去？你要去的话，我明天过来接你。” “我……你要走啊？这刚几点啊！” 佟筱娅说话的时候，脸还红了一下，萧飞瞧着更是莫名其妙。 呃…… 什么意思啊？ “我……那个家里的水龙头坏了，你上来帮我修修。” 佟筱娅憋了半天才憋出来这么一句话，说完之后，就直接开车门下去了，走到单元门口，还回头看着萧飞。 那就……修修呗！ 第二百九十四章 长老，从了奴家吧！ “哪个水龙头坏了？下午我过来接你的时候，怎么不说啊，回头再把人家楼下也淹着了。” 萧飞跟着佟筱娅进了屋，换好了鞋，就把放在阳台储物柜里的工具箱给拿了出来。 这套工具是萧飞前段时间预备的，就为了防止这边哪出了问题，手边没有趁手的工具。 “卫生间，连着洗衣机的那个阀门，昨天夜里，小区停水来着，等我睡醒了，那里就有点儿渗水。” 萧飞闻言，提着工具箱进了卫生间，果然连着洗衣机进水口的那个阀门有点儿渗水，不过不是很严重，佟筱娅在下面放了个水杯接着。 漏了一天，还不到一杯水呢。 “没事儿，应该是来水的时候，压力太大，把这阀门的螺母给顶松了，拧一下就好。” 萧飞说着，从工具箱里找出活口扳子，先把屋里的总阀门给关了。 “你先弄着，我回屋换件衣服！” “嗯！你去！” 萧飞随口应了一声，也没多想，等他把螺母重新拧紧了，打开总阀门，试了几次，发现不再渗水。 “丫丫！都弄好了！” 萧飞从卫生间出来，却发现客厅里没人，卧室也没开灯，人上哪去了？ 修个阀门，把女朋友给修没了？ “丫丫！丫丫！” 呃？ 没有回应。 萧飞这下纳闷了，刚才说回屋换件衣服，人怎么还能换没了？ 心里想着，萧飞便去了主卧，推开门，里面黑乎乎的，窗帘还拉着，摸索着打开灯，灯亮起的一瞬间，萧飞就愣住了。 不对，应该是人都傻了！ 佟筱娅没丢，只是…… “丫丫，你……” 佟筱娅这会儿正在床上躺着，身上就穿了一件紫色的吊带睡裙，大长腿裸露在外面，香肩…… 不能描写的太仔细了，否则连书带人都是进宫的命。 罪过啊！罪过！ 本来准备了好几百字，要好好的描绘一番呢！ 这人发什么傻呢？ 佟筱娅见萧飞呆愣楞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就跟让人点了穴一样，不禁心里暗暗着急，她可是做了好长时间的心理建设，鼓足了勇气，才决定要主动出击的。 生理期昨天就过去了，大姨妈挥挥手和她告别，现在没有恶亲戚上门打扰，再不把萧飞给拿下还等什么啊。 为了今天晚上这一出，佟筱娅可是做出了很大的牺牲，今天特意从网上下载了一个东来的小电影，就是那种场景简单，演员很少的那种。 以前光听曲麦麦嘴炮，她又没亲眼见过，谁知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当然要好好学习一下。 结果就看了五分钟，佟筱娅好悬没自燃了，赶紧删除，就这样还觉得自己不纯洁了。 但努力学习总归没有坏处，看看现在这妖娆的姿势，都是努力学习的成果。 “丫丫！” 还丫什么丫，难道要让我去请你啊！？ 平时跟头饿狼一样，真到了裉节儿上了，难道还能怂了不成？ “别闹，你还……还在生理期呢！” 萧 （本章未完，请翻页） 飞下意识的想要退出去，没错，还真是怂了。 以前确实馋的厉害，对那种事也的确充满了渴望和期待，但是现在这块香肉被做成了饕餮大餐摆在了他的面前，心慌多过了激动。 他也是个没见识的啊！ 18岁的年纪。 确实萌懂了，但是，真的让他去实操，他哪知道这事到底该怎么去操作？ 萧飞怂了，佟筱娅差点儿气炸了。 也顾不得那么多，今天她可是什么都准备好了，要是再不把萧飞拿下，她都觉得对不起自己做出的巨大牺牲。 一个旋子直接起身，跳下床一条胳膊直接勾住了萧飞的脖子，还没忘随手把灯给关了。 长老，你就从了奴家！ 在被佟筱娅勾住脖子的那一瞬间，萧飞身体的本能反应是，抓住佟筱娅的胳膊，扭腰，躬身，给她一大别子。 但这会儿，他发现整个身体都僵硬了，没等他反应过来呢，就已经被甩在了床上，随后，佟筱娅连人带被子，直接就压了上来。 “我看你还往哪跑！” 少年红粉共风流，锦帐春宵恋不休。兴魄罔知来宾馆，狂魂疑似入仙舟。脸红暗染胭脂汗，面白误污粉黛油。一倒一颠眠不得，鸡声唱破五更秋。 从男孩儿到男人，从女孩儿到女人，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后面……人类的基因记忆当中，关于某些技能都是自带的，无师自通，完全是本能反应而已。 一道闸门被打开，跨入了人生新阶段，掌握了新技能的两个人，格外的贪恋，不知道折腾了多久，一直到两个人都累极了，相拥而眠。 萧飞最后清醒的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难怪那么多评书故事里，都要说“从此君王不早朝”呢。 深陷温柔乡，就算是他，也恨不能永远沉醉其中。 “老萧！儿子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萧家，张玉虹一直竖着耳朵，听着中院的动静，期间还瞧瞧的过去，看了两回。 “没回来就没回来呗！” 萧佳琦今天连着做了三台手术，累得不得了，可张玉虹却说什么都不让他踏踏实实的睡觉，每次他刚要睡着，就被摇醒。 “小飞都是上大学的人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傻不傻啊！” 张玉虹一把将萧佳琦给拽了起来。 “儿子到现在都没回来，你就不担心？” “担心什么？” 萧佳琦也是没辙了，对待媳妇儿，他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打俩人结婚之后，他就没想过要造反，老老实实的促进着家庭和谐发展。 “你不就是想说，小飞有可能和小佟在一起嘛！” 萧佳琦也是无奈了，看着张玉虹，不禁觉得媳妇儿有点儿没正行。 萧飞和佟筱娅都订婚了，而且也都成年了，俩人真要是在一起干点儿什么，他们当父母的能盯得住一时，难道还能盯得住一世？ “我说你怎么这么大松心呢，咱们儿子才18岁，真要是……你就不觉得太早吗？” 屋里只有他们两口子，有些话也就不避讳了。 “太早？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在50岁之前当奶奶吗？怎么，现在又不想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 “谁说我不想，可就是……就是……小飞和丫丫还在上学呢，万一要是闹出人命来，那可怎么办？”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半，萧飞今天出门的时候也说了，是去参加庆功宴，晚上没有演出。 什么样的庆功宴能一直吃到现在？ 显而易见的，萧飞肯定是和佟筱娅在一起，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在一起，还能干什么？ “有了就生，不是正好随了你的心愿嘛。” 萧佳琦说着，又要躺下，可身子刚要往下歪歪，就被张玉虹一把给拽了回来。 “我说你这当爹的，怎么一点儿都不关心呢！” 萧佳琦简直要愁死了，他做了一天的手术，体力、精力都快被熬的透支了，好不容易下班回到家，结果想睡个觉都不让，这可上哪说理去？ “我儿子我当然关心，可你也得知道，小飞这孩子，从小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你看着他今年18岁，可我看着他成熟的跟38一样，甭管什么事，都让小飞自己做主，咱们就甭跟着掺和了！” “就没见过你这么当爹的！” 张玉虹气的恨不能照着萧佳琦的脸踹上一脚。 “你不管我管，我现在就给小飞打电话。” “回来！” 萧佳琦赶紧伸手抓住了张玉虹的胳膊。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就算是小飞和小佟俩人……你也不想想，你这当婆婆的这个时候打电话，合适吗？” 呃…… 张玉虹也反应过来了，确实不合适，真要是像她想的那样，结果她这个时候一通电话打过去，将来绝对影响婆媳关系。 “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顺其自然呗！” 萧佳琦说着，扶着张玉虹的肩膀，让她坐下。 “咱们和佟家人也都见过面了，俩孩子也订婚了，你还拦着干什么？难道你还真打算让他们大学毕业之后……” 萧佳琦有点儿说不下去了，哪怕是只有他们两口子，涉及到这个话题，他都觉得自己有点儿老不正经。 “你的意思就是不管了呗？” “不是不管，我的意思是要相信俩孩子。” 张玉虹撇了撇嘴，她当然相信自己的儿子，可就是心里不舒坦，因为工作忙，萧飞从小到大，她这个当妈的，基本上就没怎么管过。 尤其是这次被外派非洲，一去就是好几年，等她回来的时候，萧飞都长成个大小伙子了。 她正想着好好补偿一下萧飞，把亏欠萧飞的母爱都给补回来，结果倒好，还没等她发动母爱如山呢，自家的宝贝好大儿，就被另外一个女人给接手了。 虽然，张玉虹对佟筱娅没意见，也挺喜欢这个大方，不做作的姑娘，但是，她还没想好这么早就撒手呢。 结果萧飞就先一步飞了，从此以后，她这个当妈的，在儿子心里的分量怕是都要直接降一个档次。 一想到这些，张玉虹就觉得心烦意乱的。 “真不管了？” 萧佳琦如愿以偿的躺下了，闭着眼睛回了一句：“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 那就……顺其自然！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九十五章 我问个屁 呃…… 佟筱娅醒了，眯着眼睛四下摸索了半天，才终于在床头柜上找到了手机，看了下时间，大脑瞬间清醒。 十点半。 又睡到这个时候才醒，昨天起得晚，那是因为太累了，今天又起这么晚，还是因为……太累了。 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佟筱娅就不禁羞红了脸，现在回忆一下，不禁惊讶自己怎么会那么大胆。 等等！ 萧飞人呢？ 佟筱娅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床上就剩下她一个，萧飞怎么不见了。 该不会是…… 吃干抹净，提上裤子就不认人跑了？ 之前在电视上看到过的那些负心汉的种种恶行，全都被佟筱娅自动和萧飞重叠在了一起。 想到这些，佟筱娅猛地坐了起来，咝…… 那种撕裂般的痛楚，险些让她眼泪都掉下来了。 顾不上这些，佟筱娅翻身下了床，呃…… 身上啥玩意儿也没有，精心准备的紫色蕾丝睡衣小套装，昨天晚上也伴随着激烈的大战阵亡了。 好在衣服都被她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赶紧披挂整齐，去惩治负心背信的陈世美。 跌跌撞撞的从卧室里出来，随后就听到厨房那边叮叮当当的声响。 凑到门口一看，萧飞正在忙活着。 呼…… 佟筱娅顿时松了一口气，也为自己刚才的胡思乱想感到好笑。 如果萧飞真的是那种人的话，也只能算她倒霉，看错了人。 “醒了！” 萧飞听到声响，转头看过来，就见佟筱娅正扒着门框，探头探脑的朝着厨房里面看。 “嗯！” 佟筱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你先等会儿，我这边马上就好！” 萧飞今天也起晚了，昨天战况太过激烈，起床的时候，两条腿还在打颤颤。 都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他现在是深有感触。 “嗯！” 佟筱娅这会儿格外的乖巧听话，真的像个以夫为纲的小媳妇儿一样。 时候不长，萧飞就端着早……午饭出来了。 看着佟筱娅磨磨蹭蹭的往餐桌这边 （本章未完，请翻页） 挪，萧飞虽然经验不足，可他毕竟是个医生，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直接过去，在一声惊呼中，将佟筱娅一把抱起，放在了椅子上。 这会儿哪里还有昨天主动出击时的勇气，红着脸，佟筱娅都不敢看萧飞一眼。 “快吃饭，补血的！” 补血！ 佟筱娅的脸顿时又红了几分，刚才起床的时候，她也看到了，床单上的点点落红，那是她将自己毫无保留，完完整整交给萧飞的明证。 “我等会儿要回家，你……” “我哪也不去！” 都不等萧飞说完，佟筱娅就急急忙忙的来了一句。 昨天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她就知道，这种事肯定瞒不住萧飞的父母。 萧飞夜不归宿，除了在她这里，还能在什么地方。 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要说什么都没发生，鬼也不信啊！ 虽说俩人已经订婚了，可毕竟还没结婚，俩人又都在上大学，最重要的是，萧飞才18岁，她就急不可耐的下了手，该怎么面对未来婆婆，她这会儿还没想好呢。 “现在知道害怕了？” 萧飞笑着问道。 佟筱娅没好气的白了萧飞一眼，听这话的意思，怎么好像就她一个人做了坏事呢？ 那种事明明是需要两个人配合才能完成的，她是主动，但萧飞要是誓死不从，她还能得了手？ “我才不怕呢，我是……不方便！” 对，就是不方便！ “那我也不回去了！” 呃？ 萧飞要是也不回去，那怎么行，虽然佟筱娅现在特别希望萧飞能陪着她，但是，家里那边还需要萧飞去打前站呢。 “你……你成心的是不是？吃完饭，你就给我走，我这里可不留你！” 萧飞还想着再逗逗佟筱娅，可是看她那气急败坏的模样，要是玩大了的话，就算她现在身子不方便，可施展一下九阴白骨爪，应该还没问题。 吃过饭，萧飞收拾干净之后，就被佟筱娅给赶了出去。 昨天太累了，她还想再去补个觉。 回到家，萧飞心里也是战战兢兢的，本来早上想给母后打个电话，可终究还是没那么大的胆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谁知道张玉虹对这种事是个什么态度啊？ 之前可是明令禁止的，现在…… “回来啦！” 呃…… 老妈怎么没去上班啊！？ 萧飞故意在佟筱娅家里，一直磨蹭到了现在，就是想避开家里人的。 张玉虹今天特意请了一天假，就是专门要在家里堵萧飞。 臭小子，胆子也太大了。 “妈！您没去上班啊？” 萧飞看到张玉虹，不禁有些心虚。 “你还不打算和我碰面了？” 张玉虹想到萧飞昨天夜不归宿，心里就是一阵火大。 “哪能呢！” 萧飞呵呵笑着，听到西厢房里嘻嘻索索的像是有人在说话，甭问，肯定是张译和萧佳洁。 小姑和小姑父也太不讲义气了，正是用他们帮着打圆场的时候，这俩人居然躲了。 得嘞！ 等着三堂会审！ 萧飞干脆也不准备抵抗了，反正已经发生了，狡辩有什么意思。 可他等了半晌，也没见张玉虹说话，更别提问他昨天晚上的事了。 这是什么意思？ 张玉虹当然想审问一番，但是，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她问不问的又有什么用？ 萧佳琦昨天晚上有句话说的很对。 对待萧飞这个好大儿，就不能用对待小孩子的方法。 算了！算了！ 张玉虹也没有了心气儿。 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去！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难不成她还能棒打鸳鸯两翅分？ 再说了，对佟筱娅这个儿媳妇，张玉虹是打心里认可的，现在不过是早了一点儿。 只要别在大学期间弄出人命就行。 张玉虹心里也打定了主意，等到这俩孩子大学一毕业，立刻就让他们领证结婚。 对，就这么干！ “妈！” 萧飞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您就不问问我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母后大人不问，萧飞这心里总觉得有点儿不踏实啊。 张玉虹闻言，恶狠狠的瞪了萧飞一眼，从牙缝里挤出来四个字：“我问个屁！”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九十六章 赔礼道歉 “嫂子！这算是……过去了？” 萧飞刚一走，萧佳洁和张译就从西厢房溜出来了。 刚才他们两口子可是扒着窗户看了半天，结果就听见张玉虹那句“我问个屁”，到底什么意思啊？ 萧飞昨天晚上夜不归宿，他们两口子也都知道，萧佳洁原想着，今天萧飞一回来，张玉虹来个守株待兔，到时候，肯定少不了狠狠的收拾萧飞一顿。 萧佳洁现在怀了孕，好些日子没欺负她的好大侄了，借着张玉虹的手，也是一样。 结果…… 张玉虹居然没爆炸，这可是当真出乎了她的预料。 “不然怎么样？” 张玉虹瞪了一眼萧佳洁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姑子。 “小张，你去开车，带小洁去医院做检查！” 家里这帮子，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糊里糊涂过关的萧飞可不敢在家里多待，看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赶紧去接上了于清。 “师父！师娘今个不过去啊！？” “不去，昨天闹了那么一档子，你师娘也觉得心烦。” 于清说着，点上了一根烟。 “昨天晚上，你师叔给我打电话了。” 萧飞听着没搭茬儿。 郭德强要是连个电话都不打，他们爷俩今天也就没必要过去了。 何芸金借酒撒疯，把于清都给卷进去了，郭德强如果无动于衷的话，哥俩的交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搁电话里，给我赔了半天的不是，唉……” “金子没跟您说两句？” “没有！你师叔说喝多了，到了家就一直睡。” 嗬！ 还护着呢！ 喝多少酒能一直醉着睡不醒，分明就是，郭德强还没压住何芸金。 “少爷，你怎么看，是让这件事过去呢？还是……” “师父！我昨天不是已经说了嘛，咱们实在没必要跟着他一般见识。” 萧飞是个聪明人，如果于清真的打算揪着这件事不放的话，昨天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当时就表态了。 归根结底，于清还是舍不得德芸社这么好一个说相声的地方，也舍不得郭德强这么好的一个搭档。 既然如此，萧飞又何必做那个恶人呢！ 当徒弟的要让师父省心。 不过，总归还是要看何芸金是个什么态度，真要是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话，萧飞就算是再怎么顾及于清的想法，也没有可能继续留在德芸社了。 他又不是个泥的，谁都随便上来捏鼓两下。 “师父！师哥！” 乔三木一路小跑过来了，拉开门上车。 他一过来，萧飞和于清也就没再提昨天的那件事。 “三木，准备的怎么样了？” 昨天分手的时候，萧飞可是答应了，今个下午要带着乔三木登场。 “也就能说下来了！” 当着萧飞的面，乔三木可不敢说自己会了，他知道自己的这位师哥要求非常严格，每块活不光要会了，还得精了、妙了，最后还得绝了，把活变成自己的东西才行。 他这会儿要是敢说自己回了，萧 （本章未完，请翻页） 飞立马能开始抻练他，稍微错一丁点儿，就等着萧飞拿扇子往他胳膊上招呼。 这时候，于清也帮着说了一句：“我看着差不多，三木学东西还是挺快的，昨天晚上我给溜了两遍，等会儿你带着登台，托住了就行。” 听易青都这么说了，萧飞也就没再说什么。 发动汽车，朝着天桥剧场驶去。 到了地方，直接从后门进去，其他演员这个时候也已经全都在后台休息室等着了。 挑帘进去，萧飞一眼就瞧见郭德强坐在那把专属的椅子上，何芸金低着头站在一旁，面色有些晦暗。 “师哥！您来啦！” 看到萧飞，原本阴沉着脸的郭德强，总算是有了点儿笑模样。 于清点点头，笑了一下算是回应。 “师叔！” 萧飞和乔三木恭恭敬敬的打了个招呼，随后就跟着于清朝里面走了过去。 郭德强见状，知道这爷俩还顶着火呢。 这倒也难怪，换做是他的话，怕是当场就抄桌子了。 “列位！” 郭德强也没坐回去，而是抱拳对周围每个人都行了个礼。 “金子！过来！” “是，师父！” 何芸金低着头走到了郭德强身边站好。 “列位师大爷，师叔，兄嘚，昨个的事都是金子酒后无德，满嘴胡说八道，孩子有错，我这当师父的也有责任，都是我没教好，有冒犯的地方，您诸位多担待，就当是给我面子了！” 郭德强昨天整整想了一夜，他也想不明白，原本好好的孩子，怎么就变成那样了呢？ 梗着脖子喊“德芸社天下第一”？ 好！ 当时郭德强也觉得挺过瘾的，主流那边的人，得罪也就得罪了，反正两边也早就势同水火了。 他们这边就算是一直委屈着自己，伏低做小，也不见那边高抬贵手的。 真正让郭德强头疼的事，昨天何芸金不光骂了自己的亲师兄弟，更是将德芸社的其他演员也都一并给卷了进去。 尤其是于清和萧飞。 所以，昨天回到家之后，他就急匆匆的给于清打了电话。 今天又特意等人全都到齐了之后，让何芸金当面道歉。 “金子！” 何芸金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在郭德强严厉的目光注视下开口了：“师爷，师叔，还有兄弟们，昨天都是我的错，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搭对，满嘴喷粪，说了不该说的胡话，师爷，师叔们，您诸位念我年纪小，不懂事，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还有师兄弟们，我对不住大家伙，好好的庆功宴，让我一个人给搅合了，我错了，您……您诸位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往后一定改，永不再犯。” 甭管是真心，还是郭德强强制要求的，何芸金这番致歉，倒是把该说的话都说了。 “行了，德强，甭难为孩子了，昨个那是喝多了，我们都知道。” 李先生是个好心肠，等何芸金说完，立马劝了一句。 郭德强却摇了摇头：“李先生，您是好意，这我知道，但是，这孩子不管不行了，不罚也不行了，金子，打今个开始，停你三个礼拜的演出，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服不服？” 何芸金的面色一僵，最后还是点头：“师父！我服！” 显然，这都是爷俩昨天晚上说好了的。 “那就这么定了，打今个起，小乔，你下午上一场，怎么样？没问题？” 乔三木没想到这里面还有他的事，没敢说话，朝着于清看了过去。 于清也知道，郭德强这算是给他们于家门的补偿，昨天在泰丰楼，也就是郭德强拦得及时，不然的话，何芸金都能指着萧飞的鼻子骂大街。 真要是骂开了的话，那可就没法收场了。 于清这个当师父的，肯定不能让自己的徒弟受这么大的委屈，就算是再怎么舍不得德芸社这个相声场子，他也得带着徒弟走人。 “行！今个先让三木和小飞俩人开个场。” 郭德强见于清应了，这才松了口气。 李先生见歉也道了，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伙都别别扭了，昨个的事就这么过去，以后咱们谁也甭再提，金子，当师爷的也得说你两句，往后可不能这样，酒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是喜欢喝，也得适量，哪能逮着就没完呢，喝了酒就容易乱话，给你自己找麻烦，也给你师父惹祸，记住了吗？” 何芸金脸色铁青，但也只能毕恭毕敬的说道：“师爷！我记下了，往后绝对不会再犯。” 要说后悔，他心里也后悔。 昨天确实没少喝，那些话也都是借着酒劲儿说出来的，等到回到大兴那边，酒醒了，他心里也后悔。 知道闯了这么大的祸，郭德强肯定要罚他。 罚就罚呗。 可他怎么都不愿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赔礼道歉，他这个人好面子，可这下算是把面子给丢了个精光净。 但要说他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他还真没觉得自己有多大的错。 本来嘛！ 他是郭家门的大徒弟，德芸社头一次商演，攒底这么露脸的机会，结果师父郭德强宁愿带着萧飞上，都不带着他。 这件事，他心里一直有怨气，昨天喝了点儿酒，再被人激了两句，直接就炸了。 激他的那个人是谁？ 除了赵老六，还能有别人？ 赵芸飞在曹芸伟身上没成功，转头就找上了何芸金，几句话下去，就成功把何芸金心里的火给点燃了。 要不然怎么说，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何芸金昨天闹起来之后，赵芸飞一开始看着还挺过瘾的，可后来也害怕了。 好在何芸金昨天喝的确实不少，等到郭德强问他的时候，他都忘了把赵芸飞给点出来。 李先生一发话，其他人就算是心里不痛快也没法说什么了。 萧飞等事情解决，也没在休息室里多待，叫上了乔三木，哥俩出去对活了。 “师哥！事儿就这么完了？” “要不然呢？” 乔三木还是有点儿不忿：“真是便宜他了，昨天……” “行了，都说了，昨天的事谁也别再提，刚多大一会儿，你就给忘了，不提这个，赶紧对活！” “诶！” 乔三木答应了一声，打起精神准备好迎接萧飞的考验。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九十七章 天上冷飕飕 哗啦！ 萧飞拉开窗帘，入眼便是满院的一片白。 过了10月，京城的气温就开始急剧下降，到了12月份，终于迎来了入冬之后的第一场雪。 起床穿衣服，打开门，一阵凉风吹进来，还夹杂着雪花，冻得萧飞也是打了一哆嗦。 真冷啊！ 走到院子当中，西厢房那边已经有了动静。 萧飞知道，这是他小姑父给俩孩子冲奶粉呢。 上个月萧佳洁在医院顺顺利利的生下了一对双胞胎，之前一直不知道孩子的性别，等护士把孩子抱出来之后，张译就像打了胜仗一样，在医院的走廊里又蹦又跳的。 一对千金！ 这年头，人们可没什么重男轻女的思想了。 女儿好啊！ 女儿是爸爸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佟筱娅周末从学校出来，跟着萧飞去医院看过之后，也是羡慕的不得了。 私下里还拉着萧飞说，将来她也要生女儿，而且要生好几个女儿。 幸亏这话没让张玉虹听见，不然的话，非得炸了不可。 张玉虹倒不是重男轻女，关键是萧家在萧飞这一辈，就他一个男丁，她还指望着萧飞能传宗接代呢。 “小姑父！用不用帮忙！” 萧飞走到窗前，听到里面传出婴儿的啼哭声，连忙问了一句。 “不用，我一个人就能行！” 接着又传出了萧佳洁的声音：“门钉肉饼俩……三个！” 吃这么多，也没见你下奶，我俩妹妹不够吃的，还得喝奶粉。 “知道了！” 迎着雪，萧飞照例五千米，随后喊嗓子，练功，一样也没耽搁，拎着早点回了家，萧佳琦夫妇也都起来了。 张晓韵最近的工作变得越来越忙，早就不在这里住了。 当初张玉虹就担心过张晓韵的学业，现在看起来，还真被她给说中了。 金蝶公司把张晓韵当成了摇钱树，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学校。 “爸，妈！你们先吃着，我给小姑送过去！” 萧飞说着，拿出三个门钉肉饼，又端上了一碗昨天就熬好的鲫鱼汤，小跑着去了西厢房。 “怎么才回来，我都饿死了！” 萧飞没搭理这个长不大的姑姑，凑到了婴儿床边上，看着俩妹妹吐泡泡。 俩孩子还没满月，娇嫩的很，萧飞都不敢伸手去碰。 “昨天没闹腾？” 张译笑呵呵的，盼了十几年终于得着俩心肝宝贝的大闺女，他最近这段日子，笑得脸上都快抽筋了。 “没有，俩姑娘知道心疼爹妈，一觉睡到大天亮。” 萧飞看着，心里也喜欢，搓了搓手，又贴在脸上感觉了一下温度，这才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两个妹妹的小脸。 说来也奇怪，这俩孩子好像天生和萧飞有缘，别人轻易不让碰，可萧飞的手一伸过去，俩孩子就咯咯的笑。 萧佳洁一边啃着肉饼，一边朝这边看，见萧飞那欢喜的模样，笑着说：“喜欢吗？要是喜欢，也赶紧让丫丫给你生两个。” “你这人有没有个正 （本章未完，请翻页） 行，整天拿着俩孩子开玩笑。” 张译对萧佳洁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都是俩孩子的妈了，居然还是长不大。 “上回小佟来家里，让你说的都不好意思了，当长辈的得有个长辈的样子。” 萧佳洁一翻白眼：“用不着你说我，我跟小飞说话呢！小飞，说真的呢，你和丫丫……” 不等萧佳洁把话说完，萧飞赶紧起身逃了，暗自下了个决定，从明天开始，无论是门钉肉饼，还是老孙家的羊肉包子，一律对萧佳洁削减供应量，找他哥告状都不好使。 回到正房屋，萧飞吃完早点，就准备出发了。 他现在的生活特别有规律，每天上学，放学，然后晚上到德芸社说相声。 “明天周六，今个让丫丫来家里吃饭！” “知道了！” 萧飞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答应了一声，今天得早走一会儿，外面下着雪，车也不敢开的太快了。 “这孩子，急什么啊？” 张玉虹说了一句，回头就开始催萧佳琦快点儿塞。 在学校里待了一天，萧飞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他和班上的同学来往不多，毕竟每天过来就是上课，又不在学校住宿，节假日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每天一放学，立刻就没影儿。 当然了，萧飞也并不是刻意的排斥和同学们来往，只是，实在没有时间。 “萧飞！晚上学校大礼堂放指环王，你……来不来？” 萧飞刚要走，就被班上的一个女生给拦在了门口。 呃…… 萧飞只知道对方是一个班的同学，叫什么名字还真不知道。 这也不怪他，毕竟大学和中学不一样，老师在上面讲的时候，很少叫学生回答问题。 每节课前倒是会点名，可萧飞也不能像个雷达一样，四下乱踅摸。 所以，开学都两个多月了，萧飞连班上同学叫什么都没认全呢。 “哦！对不起，晚上有别的事，你找其他同学一起！” 萧飞说着，就要从女生身边绕过去，结果对方横移了一步，又把他给拦住了。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总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 女生的语气已经有些恼了，自小就是天之娇女，长得好，学习好，家里条件也好，只有她拒绝别人的份，还从来没有哪个男生拒绝过她，而且还是两次。 “不好意思！” 萧飞淡淡的笑了一下，他现在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还没开窍的小男生了，这姑娘什么意思，他自然也能猜得到。 只是，刚才的语气，让他实在是欣赏不来，优秀的姑娘可以有傲气，但不能自以为是，天真的认为全世界都得围着她一个人转。 说完，萧飞便从女生的另一侧绕了过去，将书包往背后一挎，快步下了楼。 “萧飞！” 女生又喊了一嗓子，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大概是觉得丢了面子，有些气急败坏，只可惜，她的喊声，只能加快萧飞离开的速度。 一路小跑着离开学校，上了车，用力搓了搓手，感觉没那么凉了。 “喂！丫丫！我刚下课，现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就过去，好，等我到了，再给你打电话！” 挂了电话，发动汽车，朝着中戏的方向驶去。 雪又大了一些，路上的车为了防止打滑，也都在以龟速前进，原本并不算远的路程，萧飞愣是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把车停好，刚要给佟筱娅打电话，萧飞就看到中戏校门口，一个姑娘正抱着肩膀，小心的跺着步子。 “丫丫！” 萧飞赶紧下车，朝着那个女孩儿喊了一声。 女孩儿听到喊声，连忙抬头，看到萧飞之后，小跑着就过来了，随后便直接撞进了萧飞的怀里。 “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等半天了！” 佟筱娅仰着头，小脸被冻得通红，身体也在瑟瑟发抖。 “傻不傻，我都说了，让你等着我的电话再出来。” 说着，将佟筱娅紧紧的抱住。 “我还以为你很快就能过来呢！你还说我。” 佟筱娅语气带着委屈，不用问，这大姐又在和她的小男朋友撒娇了。 “不知道下雪了，路上滑啊！快上车，暖和一下！” 说完就把佟筱娅给塞上了车，车上开着暖风，俩人坐了一会儿，佟筱娅这才缓过来。 “我妈让咱们俩回家吃饭！” “哦！” 佟筱娅应了一声，不停的用手搓着脸，渐渐恢复了正常的血色。 “用不用咱们带点儿东西过去？” “不用，家里什么都有，人来就行了！” “嘻嘻！那晚上你给我做西红柿炖牛腩，我都快馋死了！” 中戏的伙食不怎么样，一开始还能吃个新鲜，可多吃几顿，大半学生都能被劝退。 平时萧飞都是放学之后，过来这边找佟筱娅，然后两个人在外面觅食，自家的女朋友，他可舍不得委屈了。 “行！给你做！” 汽车开动，又朝着国子监的方向去了。 “准备的怎么样了？” 中戏大一每半年会有一次甄别考试，然后两次考试成绩汇总，成绩不达标的学生会被学校劝退。 “还行！我觉得至少我不会是最后几名。” 对自己的成绩，佟筱娅还是挺有自信的，真正入学之后，经过了系统的学习，她也渐渐明白了表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有信心就好，晚上还是跟着我去剧场？” “嗯！” 佟筱娅对于她和萧飞这种独特的恋爱方式，也慢慢的接受了，别的情侣约会都是花前月下，制造各种浪漫，而她和萧飞的恋爱方式则是去园子里，一个说相声，一个当主持。 一开始是强迫自己接受，佟筱娅明白，想要让萧飞完完全全的接受她，她就必须融入萧飞的生活圈子，等到习惯了之后，她发现，这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人都是被迫适应一种环境，然后渐渐融入其中，最后变成习惯在那种环境下生存。 佟筱娅就是如此。 “晚上，你送我回家！” 萧飞闻言，握着方向盘的手稍稍抖了一下，他明白，佟筱娅这是再给他发信号呢！ 呵呵！ 傻子才会拒绝！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九十八章 德芸小日常 在家里吃过晚饭，萧飞和佟筱娅就要出发了。 德芸社晚场的演出还是在六点钟，自打改过来之后，就没再变回去。 “我怎么感觉，每回带着你来家里，我都像是跟着你回娘家啊！我妈对你，比对我都好！” 佟筱娅嬉笑着：“那当然了，妈那叫聪明，她对我好，我才能对你好，这都不懂！” 萧飞也笑了，他能不懂嘛。 “对了，妈刚才说的那件事，你怎么考虑的？” 再过一个多月就该放寒假了，按照张玉虹的意思，想要留佟筱娅在京城过年。 “我……我再想想！” 佟筱娅不想和萧飞分开，一旦回了西疆，至少得在那边待到过完年才能回来。 可是好几个月没见她的父母，她心里也想得慌。 再说了，家里就她一个孩子，她也不想让父母过年的时候太孤单了。 萧飞闻言，也就没再问，开车出发。 天桥剧场的后门，今天下着雪也没耽搁粉丝在这边等自己喜欢的角儿。 萧飞把车停好，跟着佟筱娅才过来，立刻就被人给围上了。 一一满足了签名，合影的要求，两人才获准放行。 现在不光萧飞有忠实的粉丝，就连佟筱娅也有，而且还有不少是女孩儿，围着她一个劲儿的“丫丫姐，丫丫姐”的叫。 开门进去，顿时感觉到了一股热气笼罩了全身。 两个人抖掉了身上的雪，先去了休息室。 “师爷！” “京叔！” “师叔！” 一路打着招呼，挑帘进了休息室，里面比走廊里更暖和。 “师父！” “来啦，小佟今个也过来了！” 于清呵呵笑着，手上夹着根烟，不过没点着，乔三木站在他身后，手里捧着一个保温杯。 这时候，郭德强也进来了，看见萧飞和佟筱娅，笑着招呼了一声。 “师叔！” “干爹，怎么没看见我师父啊？” 郭德强笑道：“你师父今个没过来，跟着小海出去有点儿事。” 萧飞一听这话，便多问了一句：“师叔，上回您跟我说的那件事，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现在有眉目了？” “差不多了，对方一开始口挺紧，不过现在倒是有点儿要松口的意思了。” 郭德强说的是，天桥剧场长期租赁的事。 上个月天桥剧场的老板跟着汪海谈，想要涨租金，大概也是看着德芸社的生意越来越好，心里有点儿不平衡了。 要是以前的德芸社，也只能咬牙忍了，但现在的德芸社和以往可不能同日而语了。 借助之前商演的大获成功，德芸社的名头也是越来越响了。 如果天桥剧场这边要涨租金的话，大不了德芸社就换个园子，照样能把观众给围起来。 但是，这件事也给郭德强提了个醒，总是这么寄人篱下的，也不是长久之计。 于是在汪海的撺掇下，郭德强就生出了，将天桥剧场买下来的想法。 这么赚钱的生意，对方当然不愿意转手。 可更加现实的问题是，如果不同意转手，德芸社等到租期到了就直接走人，他又上哪去找这么能赚钱的班社呢？ 现如今，京城的相声班社确实有不少，可问题是，能赚钱的除了德芸社几乎没有。 但是转让产权肯定不行，两边谈了一段时间，郭德强也知道自己有点儿心急了，最近这一年德芸社的生意确实火了，但是开销也大，想要买下天桥剧场，还真有点儿不凑手。 于是就改变方向，想要长期租赁，可对方在这件事上还是有些犹豫，僵持了一个月，总算是有眉目了。 “师叔，回头要是谈成了，钱不凑手的话……” “得嘞，少爷，我先谢过了，真要是不凑手，肯定找你张口！” 郭德强也知道，萧飞是德芸社真正的大财主，名下有许多房产，还有不少产业，来德芸社说相声，完全是因为个人喜好，真当人家指望那点儿份儿钱呢。 “师哥！” 萧飞正跟郭德强说话呢，听到有人喊他，抬头一看，就见烧饼扒着门框，探头探脑的。 “师叔！我先去了！” 郭德强笑着点点头：“少爷！受累了！” 郭家门的这些小徒弟们，现在基本上都是萧飞在带，郭德强就算是长辈，也得跟着萧飞客气客气。 “没说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萧飞应了一声，便往外走，结果到了门口又碰见了何芸金。 “师哥！” 何芸金面无表情的打了个招呼，萧飞点点头，两个人擦肩而过。 经过上次的事之后，俩人的关系也就只剩下面子上这点儿事了，何芸金不愿意主动和萧飞来往，萧飞也犯不上拉下脸来主动往上贴。 萧飞知道，何芸金对他的意见大了，不光是商演跟着郭德强、于清攒底的事，还有后来被禁演了好几个礼拜，何芸金算是把这些都算在他头上了。 对此，萧飞也是无所谓，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自己也不会掉一块肉。 至于俩人的关系，大面上过得去就行。 就是这，萧飞还得是看在郭德强的面子上。 说起上次的事，德芸社内部虽然被郭德强给摆平了，但是，外界还是给德芸社带来很多不好的影响。 首先就是，郭德强的人缘是越来越臭了，门里除了德芸社这些人，基本上没有愿意和他来往的，即便他是侯三爷的徒弟也不行。 其次则是，逮着把柄的主流圈子，对德芸社更加排斥，上个月月底，曲协曾组织了一次研讨会，京城大大小小的曲艺园子都被邀请派代表参加，唯独没搭理德芸社。 排斥，孤立。 主流那边大概也就只能如此了，毕竟他们算不上行政口，真要是对付郭德强的话，还得主管部门来。 但是有萧飞的三婶白玲在，谁敢随便朝着德芸社下手？ 说白了，主流那边最多也就是恶心人罢了。 对此，郭德强显然也并不在意，他是打定了主意，关起门来，自成一个体系，别人不带着他玩，他也不跟着别人玩。 反正德芸社有观众喜欢就行了，每场演出，园子里都是热热闹闹，有观众和他一起玩，比什么不强啊！ 唯一和外界的来往，也就只剩下了侯三爷那边，偶尔，郭德强和于清两人会跟着铁路文工团去外面演出，时不时的还会被侯三爷带着上电视去录个节目。 似乎小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 “都准备好了？那就来！小辫儿，前两天交给你的《昭君出塞》山坡羊，王昭君，一俟海枯石烂，手挽着金镶玉嵌的琵琶儿一面。唱！” （本章完） 70beikan 第二百九十九章 你儿子要疯 “俩解差把公文手续都办好了，又回来见宋三爷，跟着宋三爷说，三爷您看，我们哥俩也算是不负所托，把您给送到地方了，接下来，我们哥俩也该回去了，可说心里话，我们是真舍不得您，这一路上真多亏了您，要不然我们哥俩早就命都没了。” 舞台上，萧飞正说着《水浒传》，这已经不能算是单口相声了，而是长篇的评书，只不过他说起来，里面加了许多的包袱，滋味自然是大不相同。 这套书也是萧飞之前就许给观众的，同样的还有《三国演义》、《西游记》、《包公案》，以及《隋唐演义》。 说《水浒传》，萧飞就没法挖坑了，毕竟是四大名着之一，很多观众都看过原着，里面什么故事情节，就算是没看过书的，也都看过电视剧。 想要挖坑根本就不可能，但是，萧飞连着说了一个星期，还是把观众给牢牢的勾住了，原因就是他说的太好玩儿了。 故事的主体脉络肯定变不了，变了的话，也就不成书了，但是在说原文的同时，萧飞还在这里面增加了许许多多的小故事。 每一位出场的梁山好汉，他都单独给立了传，一些民间流传的小故事，再加上他自己现编的，观众少听一回，回家都睡不着觉。 今天说到了，宋江发配，到了江州牢城营这一段。 “宋三爷，我们哥俩回去是回去，可这一路上山匪水寇，忒不安全，别回头我们哥俩没到家呢，命丢在半路，您看能不能给想想办法。” “宋三爷一听，哦，是这么回事儿，要是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个主意。” “俩解差一听，连忙问，您有什么主意帮帮我们啊！” “宋三爷说，不如你们哥俩干脆也跟我住在这儿得了，等我发配期满，咱们在一道回去。” “住在这儿？这都没听说过，我们是解差，跟您一块住在这牢城营，这也不像话，再说了，您有地方，我们哥俩住哪啊？” “宋三爷回手一指，你们看，我这里是草房三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哈哈哈哈…… 观众们一阵大笑，大概他们也没听过这么可爱的宋江。 “行啦，行啦！我们住您这儿，家里人可就饿死了。” “宋三爷想想也对，既然这样，我修书一封，让我的朋友哥们儿弟兄送你们，你们看行不行！” “俩人一听乐坏了，赶紧催着宋三爷写好了信，打牢城营出来，先奔穆家庄，见着穆弘穆春哥俩，把事情一说，您看，宋三爷我们已经安全送到了，宋三爷的意思呢，让你们哥俩再送我们，穆弘一听，那就送！” “打穆家庄送到了揭阳岭见着混江龙李俊，李俊一看，宋三爷的意思，那得送，又打揭阳岭把俩人送到清风寨，随后梁山的晁盖接着，又把俩人给送家去了。” 哈哈哈哈哈…… 萧飞说的这些，书上可看不到，解差押送刺配的犯人，然后又让一路上的绿林好汉把他们送回家。 “再说宋三爷，跟牢城营里待了两天，突然想起来智多星吴用曾和他说过，在这江州有个好朋友叫神行太保戴宗的，他来了可有些日子了，一直没见过，今个没事儿，不如去见见朋友。” 听萧飞提起了戴宗，观众立刻又打起了精神，之前每出现一位梁山好汉，萧飞都会单独围绕着这个好汉讲一个小故事，不知道戴宗又会怎么样。 萧飞在台上说的热闹，观众在台下听得认真。 不光是台下，台上也围着好些人呢。 德芸社的生意越来越好，几乎每场都是爆满，观众实在挤不进来，加座也加不了的时候，就只能把观众往台上领。 别看今天下雪，可来的观众照样还是没见少，等到快开场了，外面还有好几十位不肯走，非得进来听。 昨天郭德强和于清晚上攒底的时候说《卖吊票》的时候，还跟着观众开玩笑，说要是人再多的话，就把观众栓电扇上去听。 当然了，那肯定是玩笑话，不过，德芸社的生意是真正的好。 以至于好到，现在郭德强都开始和汪海研究，怎么对付门口的票贩 （本章未完，请翻页） 子了。 德芸社的门票现在依然还是每张20块钱，可是到了票贩子的手里，靠前排的票都已经被炒到200，甚至300块钱了。 为了这事，汪海也没少费脑筋，限购、互相监督举报，能想的辙都想了，可还是屡禁不止，他们这边有政策，票贩子也有对策，两边斗智斗勇，最后还是无可奈何。 不过也从中可以看得出来，德芸社的生意是真的好。 生意好，观众们热情，演员自然得多卖力气。 最早说完《九头案》之后，萧飞的单口基本上都控制在一个小时，现在开了《水浒传》这部新书，他又把时间重新延长到了一个半小时。 “宋三爷正走着呢，就听到身后一阵喧哗声，忙回头看，就见打远处跑过来一个黑大汉，身后追着一帮人，瞧见这帮人，宋三爷都乐了，怎么呢，一个个光着屁股，披着床单子，一边追，还一边朝着前面那黑大汉喊：姓李的，还钱！” 啪！ 一摔醒木，萧飞又想和往常一样，转身就走，结果愣是被台上的观众给拦住了，非得让他再说一段不可。 最后还是郭德强亲自出面，才把这些逗闷子的观众给“镇压”了，演出得以继续进行。 节目是一场接着一场，最后郭德强和于清上台攒底，五个返场之后，又唱了一遍缩减版的《大实话》。 演出结束，再看时间，都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 “师父！三木开车，我就不送您了，三木，外面路滑，开车可千万加小心。” 反复叮嘱了乔三木，目送那辆开起来叮呤咣啷烂响的九手五菱宏光开走，萧飞和佟筱娅这才上了车。 “妈！我……晚上不回去了！” 萧飞打通了张玉虹的电话，只说了一句，就飞快的把电话给挂断了。 张玉虹被吵醒，拿着电话愣了半天，气哼哼的照着熟睡中的萧佳琦踹了一脚。 “呃？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儿子都要疯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章 呕…… 拉开窗帘，整个京城仿佛都被雪给淹没了一般，昨天散场的时候，雪还曾停了一会儿，结果两个人回到丽水花园的时候，又开始稀稀拉拉的下了起来，一夜都没消停。 “还没停啊！” 佟筱娅也醒了，迷迷糊糊的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屋外的那一片白有些刺眼。 “现在停了，起吗？” 佟筱娅身子一歪，又倒了下去。 “不想起，我还得再睡一会儿！” 萧飞笑了一下，又把窗帘给拉上了。 “我去做早饭了，等做好了再叫你！” 佟筱娅哼哼了两声，撩起被子往脑袋上一蒙，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她现在读大一，每天六点钟就得起床，晨跑，练早功，就盼着周末的时候，能好好的睡个懒觉。 萧飞知道佟筱娅累，也不打扰她，洗漱完就去准备早点了。 一直到九点半，佟筱娅才起床，坐在餐桌前，还是一副没精神的样子。 “待会儿咱们回家。” “嗯！” 佟筱娅应了一声，俩人的关系发展到了哪个程度，家里人也早就知道了，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头一次吃了人家的宝贝好大儿，佟筱娅好长时间都没敢登萧家的门，现在倒是不必了，生米都已经煮成了熟饭，难道还能把锅给掀了啊！ “你下午还去园子吗？” 萧飞想了一下：“看情况再说，没什么事就过去看看。” 佟筱娅听了也就没再说什么，她知道萧飞痴迷相声，也没想过必须要让自己在萧飞心里的分量逆袭到比相声更重要的分量上去。 本来就没什么好比的，一个是爱好，一个是爱人，非要矫情的话，反倒是落了下成。 吃完早点，两个人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小区里的道路已经被清理了出来，出行的话，倒也没什么麻烦的。 开车到了四合院这边，萧佳琦和张玉虹今天都休息。 萧飞和佟筱娅进门的时候，两口子正带着张译一起扫雪。 “爸、妈、小姑父！” 佟筱娅大大方方的打着招呼，随后也不用等谁说，直接抄起把扫帚就跟着一起干了起来。 “诶！丫丫！你快别忙活了，马上就弄好了，你去屋里看看你小姑和孩子。” “没事，妈！一起干还能快点儿！” 佟筱娅说着，很快就清理出来了一大片。 张玉虹瞧着也就没再劝，对这个儿媳妇，她心里也是非常满意，大大方方的，一点儿都不扭捏。 人多力量大，三进的园子很快就被清理干净，萧飞又跟着萧佳琦，张译一起加入了胡同的清雪队伍，街道组织的，要是不想自绝于人民的话，就不能脱离群众。 “今年这雪下的邪性，连着两天才晴！” “谁说不是呢，这要是放在以前，老百姓可受罪了！” 萧飞听着萧佳琦和张译的对话，也想起来，他小时候，爷爷萧铭栋对他说的，解放前的京城，没到了入冬的大雪天，穷人家都不容易熬过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个时候，还专门有人负责赶着马车，沿城墙根清理冻死的尸首。 在一些单口相声和评书里，也都有提到过这种惨状的。 “爸！您下午不用上医院？” “今个不去了，就在家里歇一天！” 萧佳琦想休假可不容易，当医生的根本没有固定的节假日，医院那边一旦出现了突发状况，就必须得第一时间赶过去。 尤其是萧佳琦这种已经坐上科室副主任位置的，老主任过完年就退休，已经定好了由他接任，这个时候不光要忙着本职工作，还要办理交接。 自打从西疆回来，萧佳琦基本上就没怎么休息过，每天都是一大早就出门上班，经常要等到夜里九十点钟才能回来。 “那咱们中午吃火锅，您和我小姑父喝两杯！” 萧佳琦笑了：“行啊！小张，中午喝两杯。” 张译也跟着笑了：“得嘞，大哥！听您的。” 定好了中午的吃食，萧飞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和佟筱娅一起出了门，他们住的这一片就有个农贸生鲜市场，在里面溜达了一圈，提溜回来一大堆食材。 “你上回带来的那半只滩羊还在冰箱里冻着呢，今个咱们给它报销了！” 萧飞这些日子一直忙着上学，好不容易放个假还得去德芸社说相声，张玉虹的厨艺又实在是一般，佟筱娅从西疆背回来的那半只滩羊到现在都还没吃呢。 回到家，萧飞就开始忙活着准备，已经不早了，等下中午的时候，他还得去德芸社那边。 佟筱娅在一旁洗菜，萧飞则把那半只滩羊拿了出来，稍微解了一下冻，就开始切片。 萧佳洁扒着窗户看了一眼，回到屋就忍不住跟着张玉虹八卦：“大嫂！要我说，等过完年，赶紧把小飞和丫丫的事给办了算了，现在岁数没到，领不了结婚证，就先把婚礼给办了。” 张玉虹正收拾着俩孩子刚晾干的衣服，闻言诧异：“你这又抽的什么疯，好好的，说这个干什么？” 萧佳洁凑到跟前，随手抓起把瓜子，一边嗑一边说：“大嫂，我什么意思，您还不明白啊，俩孩子都发展到这一步了，不结婚等着干什么呢？再有啊，你自己去看看，小两口都快粘在一起了，您就不怕回头再……呵呵！” 张玉虹瞪了眼这没正行的小姑子：“有事儿没事儿啊，现在结婚，亏你想得出来，小飞才18，丫丫也才21，结婚的事，说什么也得等到俩孩子都毕业了。” 在这件事上，张玉虹的态度非常坚决，天大地大，萧飞的学业最大，就算她也盼着当奶奶，可儿子的事还没摆弄明白呢，现在当奶奶。 呃…… 她也不过才43岁啊！ “俩人说什么呢？” 萧佳琦这时候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铜火锅，张译跟在后面，捧着一火盆儿的碳。 萧佳洁刚要说话，就被张玉虹一个凶狠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没什么，就是我们公司有个员工的妈，前些日子在天津那边检查出来有点儿心梗，我这不正打算问问你，能不能安排着来你们医院做手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张玉虹不让说，萧佳洁自然也不敢多嘴，赶紧岔开了话题。 “这事啊！回头你让人带着病例过来找我就行了。” 萧佳琦刚说完，佟筱娅又端着准备涮着吃的菜进来了，俩人刚才在市场买的挺多，各式各样的涮菜都有，张译爱吃的菌类，萧佳洁爱吃的茼蒿，张玉虹爱吃的紫甘蓝，每个人的喜好都照顾到了。 “丫丫！昨天你妈还和小飞说，让你今年过年就在京城这边，别回去了，小飞跟你说了没有啊！？” 佟筱娅一愣，心里也是为难，她当然不愿意和萧飞一下子分开那么长时间，但问题是，她离开家也挺久的了，父皇母后就她这个一个闺女，她要是连过年都不回家的话，实在是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小姑！丫丫过年还是回西疆，我们都说好了！” 没等佟筱娅说话呢，萧飞也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大盘子切好的羊肉。 佟筱娅诧异的回过头，和萧飞对视了一眼。 我们什么时候说好的啊？ 见萧飞给她使了个眼色，佟筱娅也明白过来了，萧飞这是在帮着她解围呢。 留与不留之间，佟筱娅一直在犹豫，萧飞干脆替她做了决定。 “还是这样好，昨天我也是欠考虑！” 张玉虹从佟筱娅的手里把托盘接了过去。 “等到放假，丫丫出来也小半年了，亲家能不想闺女，我啊，光想着咱们家里了，都忘了替丫丫的父母想，再说了，往后丫丫要做演员，时间上肯定不好安排，也不知道往后还有多少机会能回西疆过年，还是回去的好！” 听张玉虹都这么说，佟筱娅也就放心了，在她心里其实还是更倾向于回西疆的，只是张玉虹提出让她在京城过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未来婆婆说。 萧飞待会儿还要出去，萧家的午饭也就提前了，把烧红了的碳放进铜锅底，倒上开水，没一会儿水就翻了上来。 “丫丫！要吃什么小料自己调啊，在自己家里，可千万甭客气！” 呵呵！ 佟筱娅笑着，解决了一桩心头大事，她现在也是心情大好，拿个小碗，按照上次在家里吃涮羊肉的时候，张玉虹的口味，给未来婆婆调了一碗。 “妈！这是您的！” 张玉虹笑呵呵的接了过去：“哎呦！还得说是我这儿媳妇，比儿子都强。” 嘿！ 有必要顺带着踩我一脚吗？ 见佟筱娅正得意的朝着他看，萧飞也没说话，起身把羊肉下了进去，水再往上面一翻，香味儿立刻就起来了。 “别看着了，赶紧捞！” 张玉虹第一个伸了筷子，捞起好几片羊肉，往自己的小碗里一拌，紧接着就迫不及待的送到了嘴边。 呕…… 听到突如其来的干呕声，众人都是一愣。 这羊肉可一直放在冰箱里，而且还是真空包装的，总不可能坏了。 呕…… 紧跟着又是一声，随后萧飞就看到老妈张玉虹捂着嘴，直接跑出去了。 这……什么情况啊！？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零一章 我要当…… 早上吃的那点儿东西，张玉虹吐了一个干干净净，漱了口，好半晌才回来，刚才还兴致勃勃的准备跟着一大家子吃涮羊肉呢，可这会儿表情怏怏的，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妈！您没事？” 萧飞和佟筱娅连忙上前，从萧佳洁的手里把张玉虹给接了过去。 “我别过去，闻见那羊肉味儿我就受不了！” 张玉虹连连摆手，随后被萧飞扶着去了他平时休息的东里间，靠在窗口，喝了杯水，这才感觉稍微舒服一点儿，只是胃里还是时不时的翻腾。 “大嫂！您这是……平时您也吃羊肉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张玉虹明显没精神：“我也不知道，就是……刚才一闻见那味儿，我就受不了。” “妈！您是不是病了啊？” 萧飞担心的问了一句。 张玉虹回国之前一直生活在非洲，那地方条件艰苦，吃的喝的都不好，萧佳琦回国之后，就一直在吃胃药，萧飞还给他开过一个方子调养，总不会张玉虹也是因为在非洲的时候水土不服，落下什么病根儿？ 可之前一直没发现，潜伏的这么长？ “谁知道呢。” 张玉虹说着，胃里就觉得不舒服。 “老萧，待会儿你跟我上医院去看看，我这是怎么了？” “大嫂，还上什么医院啊，家里这不是有现成的大夫嘛，我哥是心脑血管的专家，应付不了肠胃上的病，不是还有小飞嘛！” 张玉虹听了萧佳洁的话，也想起来自家好大儿也是个大夫：“小飞，要不你给妈号号。” 萧飞连忙应了一声，扶着张玉虹来书桌旁坐了，伸手搭在了母后手腕的寸关尺上，刚碰上，他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指尖滑过。 这…… 不会！ 萧佳洁站在一旁，看着萧飞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心里也吓了一跳：“小飞，怎么了？” 她这一炸唬，其他人的心也都跟着悬了起来。 如果说之前，萧飞在家里给人号脉，大家伙还都当成小孩子瞎胡闹的话，那么现在可就不一样了。 萧飞毕竟是能在同仁堂坐堂问诊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大夫，就算是乐演达为了报恩，给萧飞开了后门，可如果萧飞没有相应的医术，乐演达敢随随便便的就招萧飞进来吗？ 萧飞没好气的看了萧佳洁一眼：“您吓我一跳，我这才刚号上，还没弄清楚呢。” 说话间，萧飞虽然在极力的控制，但是心里早就没法平静了。 张玉虹的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按照中医的术语来说，那就是滑脉，说的再通俗一点儿，那就是……喜脉。 简单来说就是，母后大人怀孕了！ 哎呦我去！ 萧飞犯愁了，这可让他怎么张口啊！ 当儿子的头一回给亲妈号脉，愣是号出来一个喜脉。 妈！恭喜您，您又要当妈妈了！ 说出这话，萧飞自己都觉得别扭。 “小飞！到底怎么样啊？” 萧佳琦也问了一句，张玉虹身体有痒，他自然是最关心的一个了。 萧飞仰头，表情古怪的看向了萧佳琦。 如果是外人的话，萧飞说不定还得调侃两句，45岁的年纪，虽然不算很大，但是还能当爹的话，确实挺难得。 可这偏偏是亲爹，亲妈！ 再有，佟筱娅还在呢。 婆婆怀孕了！ 这事整的。 “小飞，你爸问你话呢，你倒是说啊！” 萧佳洁也在一旁催促。 张玉虹见萧飞一直不言语，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重病。 “小飞！说，当着妈的面说，你放心，什么病，妈都能接受得了。” 呵呵！ 妈！这可是您自己说的。 萧飞眼见，家里都误会了，他要是再不说话，待会儿备不住都得哭起来，本来还想着怎么让佟筱娅回避一下呢，现在也顾不上了。 “妈！您想哪去了，您……没病！” “没病？没病我这……” “您是……怀孕了！” 萧飞这话就好像在屋里打了一个雷，一时间所有人全都懵了。 怀……怀孕了！ 张玉虹第一个反应了过来，连忙把自己的胳膊给抽了回去，气急败坏的瞪 （本章未完，请翻页） 着萧飞：“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啊，你妈我都多大岁数了。” 芳龄43岁，我爹高寿45岁！ 按说这个岁数还是人的巅峰状态呢，怀孕可没什么好奇怪的！ 萧佳琦也回过神来了，赶紧把张玉虹的胳膊给拽了过去，和萧飞一样，手指搭在了张玉虹的手腕上。 他自小也曾跟着萧铭栋学习中医，只是天资实在有限，后来上大学的时候，才转行学了西医，但是一些简单的脉象还难不住他，尤其是滑脉。 只五个呼吸间，萧佳琦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古怪，虽然当着妹妹，妹夫，儿子，儿媳妇的面，不太好意思说，但是…… “确实是滑脉！” 滑脉？ 萧佳洁猛地想起，她第一次被断定怀孕的时候，当时萧飞也是这么说的，滑脉。 “大嫂！你……你真怀孕啦？” 张玉虹的脸色由白转红，恨不能一巴掌拍死萧佳洁，就算是真的，你用得着那么大声吗？ “这……真的？” 张玉虹这会儿也顾不上当着儿媳妇的面，是不是难为情了，她现在就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虽说俩人都是公职人员，按照政策是不能生二胎的，但是，萧佳琦是医学博士，张玉虹本人也是博士毕业，两口子都属于高级人才，是可以申请二胎指标的。 萧飞7岁的时候，他们就想着再生一个，可以给萧飞做个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怀不上，为此两口子还曾去检查过身体，结果一切正常。 只能说是机缘未到。 时间长了，俩人也就放弃了，特别是看着萧飞越来越大，越来越优秀，反倒是觉得有这么一个孩子也不错。 可谁能想到，本来已经不再抱有期待的二宝，居然来了。 萧佳琦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他当然想要再有一个孩子，可是张玉虹现在这个年纪了，前些年因为一直在国外工作，水土不服导致身体一直不是很好。 这个时候，再生一个孩子的话，真的能行？ 萧飞可没想那么多，他现在脑子里也是乱哄哄的，仅剩下的一个念头就是：我要当哥哥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零二章 老萧同志，恭喜啊！ 母后大人怀孕了！ 萧飞也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很多人对爹妈那回事都是很排斥的，甚至都不希望爹妈干过那回事，当然了，他们至少干过一次，不然的话，自己是打哪来的？ 萧飞当然不会有那种想法，父母的感情好，这难道不是好事？ 可他此刻的心情还是很奇怪，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怎么样。 萧飞记得小时候，他还经常在父母面前吵吵闹闹的，想要有一个妹妹，这大概是他唯一一次在父母面前撒娇。 只可惜，那个时候，萧佳琦和张玉虹的工作都很忙，俩人谁也没有要二宝的意思，等到想要了，二胎的指标也批下来了，又要不到了。 这么多年过去，萧飞也早就习惯了自己独生子的身份，现在突然来了这么劲爆的一个消息，他还真有点儿措手不及。 经过萧飞和萧佳琦的确定，张玉虹也终于相信了，和萧飞一样，她也没办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而且，现在有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就摆在了她的面前。 这个孩子，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张玉虹也想再要一个孩子，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只有一个萧飞的话，实在是太孤单了，这个想法，从萧佳玉生了张明明和张青青之后，愈发的强烈。 可她现在毕竟已经43岁了，就算保养的再怎么好，年龄是没办法骗人的。 这个年纪生二胎，她甚至生出自己为老不尊的感觉。 再加上，萧飞都成年了，未婚妻都有了，感觉马上就要升级当奶奶的年纪，突然又当妈，这还真有点儿…… “大哥！大嫂！恭喜你们啊！” 萧佳洁可没想那么多，乍一听到张玉虹怀孕，她的心里只有高兴。 “大哥！恭喜啊！” 张译也跟着说道。 我是不是也该跟着老萧同志，说一声恭喜呢？ 咋就这么别扭呢。 佟筱娅懵了好半晌，终于回魂了，别说张玉虹尴尬，她都觉得尴尬，早知道的话，今天上午就该在家狠狠的补觉，没事跑这里来干什么啊？ 目击婆婆怀孕 （本章未完，请翻页） ，婆婆会不会杀我灭口啊！？ “那什么，妈，要不……咱们上医院再检查一下？” 萧飞感觉这会儿要是再不说点什么的话，整个人都要被冻住了。 张玉虹心情复杂，对这个突然到来的孩子，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向很有主见的她，此刻内心有些彷徨。 张玉虹沉默不语，还是萧佳琦开了口：“今天就算了，下雪路滑，还是等过几天！” 说完，两口子对视了一眼，分别从对方的眼神当中读取了很多信息。 萧佳琦发了话，其他人也就没再说什么，默默的退到了堂屋，除了萧佳洁一个劲儿的为又要有个小侄子，或者小侄女高兴的不得了，其他人都是食不知味。 吃过午饭，萧飞和佟筱娅出发去德芸社，已经十二点多了，再不走的话，赶不上下午场的演出。 “萧飞！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一点儿都不高兴呢？” 刚一上车，佟筱娅就忍不住问道，刚刚在家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问出口，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也就没那么多顾忌。 “你不想妈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瞎说什么呢！” 萧飞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那是我弟弟妹妹，我当然想妈把他生下来，可就是……我现在心里真挺复杂的，我都说不清楚，是个什么心情。” 呵呵！ 佟筱娅倒是很能理解，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如果这个时候，佟父佟母一个电话打过来，告诉她，母后大人怀孕的话，她的心里恐怕会更加复杂。 “我倒不是觉得家里多一个孩子，会对我有任何影响，我都这么大了，真要是能有个弟弟妹妹的话，说真的，我还挺高兴的，可就是……你也知道，我妈的年纪不小了，43岁，已经算是高龄产妇了，我是担心……” 有些话，萧飞甚至都不敢往下说，虽说现在医疗条件发达，可是高龄产妇在生产的时候，有太多不可控的因素，还有产后的一系列恢复问题，等等等等。 多个弟弟妹妹确实很好，可要是因此，损害张玉虹的身体，萧飞宁愿不要什么弟弟妹妹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说的也对！” 佟筱娅说着，心里却盘算起了自己，她今年21岁，按照两家老人商定的，哪怕他们毕业之后就结婚，到时候，她也25岁了。 一旦和萧佳洁、张译他们一样，几年都要不上孩子，她也熬成了高龄产妇的话…… 佟筱娅可还惦记着多生几个呢，萧飞这么优秀的基因，要是生他五六个，岂不是太浪费了。 貌似萧家有双胞胎基因，萧飞的两个姑姑都生的双胞胎，万一要是……五六个都打不住。 萧飞可不知道佟筱娅在琢磨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会儿脑子里装着的全都是母后怀孕这件事。 “哎呀！你就别瞎想了，到底生不生，还是要看爸妈的意思，你刚才没发现，妈好像不太想要这个孩子？” 什么？ 萧飞一惊，猛地转头看向了佟筱娅。 “你说什么？” “看前面！” 哦！ 对了，安全驾驶！ “你们男人就是粗心，这都看不出来，妈刚才一听你和爸都说她怀孕了，脸色都变了，我猜妈现在心里肯定也在犹豫，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要这个孩子，而且，爸好像也是一样的想法，你想啊，要是想要的话，还能不去医院做个检查看看，什么下雪路滑，这能是理由？” 听佟筱娅这么一说，萧飞也觉得有道理，刚才心情还很复杂呢，这会儿又有些着急了。 “不行，我得回去，可不能让他们一时冲动，以后再后悔。” 到了张玉虹这个年纪，想要怀孕已经非常难了，这次要是不生的话，以后想生都不容易。 “哎呀！你急什么啊！” 佟筱娅眼见萧飞要掉头回去，赶紧把他给拦住了。 “爸妈能听你的？再说了，他们就算是决定不要了，难道还能今天就去医院？先让爸妈想好了，另外就算是要生，也得去医院检查，看看到底能不能生，放心，时间来得及！” 呃…… 怎么感觉佟筱娅好像很懂的样子啊！？ “看我干嘛？开车，快晚点了！” “哦！”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零三章 少侯爷 天桥剧场！ 今天天冷，萧飞和佟筱娅赶到这里的时候，观众已经提前进场了。 “萧飞！” “丫丫姐！” 俩人刚一下车，就被守在后门的粉丝给围住了，各种小礼物一个劲儿的往两人手里塞。 呃？ 豌豆黄！？ 萧飞正想吃这个呢。 “谢谢您，谢谢您！” 萧飞赶紧收拾好心情，正如佟筱娅说的那样，到底生不生，还得看萧佳琦和张玉虹的意思，他不管往那个方向劝，也都只能是参考意见，做不得准。 而且，一边是没见过面的弟弟或者妹妹的小命，一边是亲妈的身体健康，这让萧飞怎么选？ 满足了粉丝签名合影的要求，俩人这才挤进了后门。 “师哥！” 俩人刚进来就遇见了烧饼他们。 “小饼！又去借凳子啊？老孙今个没出摊。” 烧饼被佟筱娅说的有点儿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憨笑着说：“不找老孙借，隔壁给咱们预备了！” 天桥剧场隔壁有个小饭馆，平时德芸社下午场演出结束之后，经常去隔壁吃晚饭，两家的关系很好，德芸社这边要是观众太多的话，偶尔回去那里借凳子。 “行了，快去！我师父来了吗？” “哦！大爷早来了，跟着我师父说话呢！” 萧飞点点头，带着佟筱娅去休息室了。 演出开始前，休息室里也是格外的热闹，对活的，聊天的，进进出出都是人。 “师爷！” “京叔！” 萧飞打着招呼，挑帘走了进去，一眼就瞧见，于清正坐在最里面，跟着郭德强在一块儿，一人手里拿着一张纸，正在对活。 “师父！师叔！” 于清抬眼看见萧飞，笑了：“来啦，少爷，小佟！” “师父！您老哥俩今个又有新活了？” 郭德强最近创作热情格外的高涨，时不时的就能拿出来一个新段子。 “你师叔刚写的，我看着挺有意思，晚上我们俩试试场。” 萧飞伸头看了一眼，只有一个大纲，不过这也是郭德强写活的习惯，只写一个大体的梁子，剩下的基本上都靠现卦。 “少爷！晚上来吗？到时候也给我们听听！” 萧飞笑道：“师叔，您这话是抬举我了，我才有几斤几两啊，敢给您二位过活。” 说着话，萧飞又看向了郭德强身后坐着的那个人，大脑袋，身材敦实，拿着个ps机，玩的正过瘾。 郭德强也注意到了，连忙说道：“少爷，不认识？” 萧飞忙道：“看着眼熟。” 那人也抬头看向了萧飞，咧嘴笑了：“爷们儿，记性不咋地啊，你小时候，我见过你，还带着你一块儿玩呢，这才多少年啊，就不记得了？好好想想，真想不起来啦？那我可得挑你的理了，大哥，二哥，您二位说是不是，这孩子连我都不认识了，这哪行啊！” “行啦！行啦！”郭德强赶紧拦住了，“好嘛，这都说什么了，招你这么些话。” 萧飞都有点儿懵了，这位到底谁啊，好家伙的，这嘴可真够碎叨的，听着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一口气就全都出来了。 于清也怕这位再说话，赶紧给萧飞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介绍：“少爷，这是你大爷爷的儿子，侯振。” 侯振！？ 萧飞一听这名字，再一想于清说的是“大爷爷的儿子”，立刻就想到了对方的身份。 侯大师的长子长孙，侯家大爷的儿子。 侯家大爷和侯三爷是同父异母的哥们儿，和两个弟弟分别投身演艺圈不同，侯家大爷为人行事低调，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 刚刚侯振说，俩人小时候曾见过面，这倒是不假。 萧铭栋和侯大师的私交不错，侯大师生前住院期间，萧铭栋曾带着当时年仅6岁的萧飞去医院探望过，当时见过才十多岁的侯振。 不过也就见过那么一面。 “师叔！您恕我眼拙！” 虽然不知道侯振入没入行，但是，按照辈分，萧飞得管侯振喊一声“叔”。 “嗐！眼拙什么啊，咱俩都多久没见过了，认不出来也正常，你要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才不对劲呢，没事儿，以后咱们爷们儿慢慢处。” “打住，打住！” 郭德强看上去也有点儿受不了这个碎碎叨叨的家伙了。 “赶紧玩你的去！” “诶！二哥，你不玩啊？我跟你说，这个可有意思了，你要是不会，回头我教你，简单，就这么几个按键，摆弄摆弄就会！” “侯爷！侯爷！求您了，您踏踏实实的玩，我们说两句话！” 这要不是侯三爷托付给郭德强的，郭德强能抄起茶杯把他开了瓢。 “行，你们说，你们说！” 呼…… 总算是消停了。 郭德强也是哭笑不得：“你三爷爷看着他整天在家无所事事的，就给我送过来了，我先让他给我当助理。” 说完这句话，郭德强都没敢再把话题往侯振的身上引，生怕这位话痨晚期又逮着机会。 萧飞看着觉得有趣，不过也实在是不敢跟着少侯爷搭个，生怕引火烧身。 “少爷！下午演吗？” 萧飞没急着回答：“师父，三木还没到？” 于清点点头：“把我送过来就回去了，说是今个有点别的事，就不在这边了。” “这样啊！那师叔，我下午就不演了，等晚上再上台说单口。” 萧飞最近这段时间，下午如果有时间登台的话，基本上都是带着乔三木一起，这是他正根儿的师弟，要说花在他身上的心思，可要比潘芸亮，孔芸鹏他们身上的更多。 “爷们儿，你要说单口啊！？” 正在专心玩游戏的少侯爷又来了精神。 “我在匣子里听过你的《九头案》和《张双喜捉妖》，真不错，我三叔都夸你玩意儿好，今个说什么啊？长篇还是小段？我小时候，听我爷爷整理过一个《姚家井》，你要是想听的话，回头我从家偷出来。” 好嘛！这位是见缝插针啊！ 逮着机会就得说两句。 刚才说的那是什么玩意儿？ 把侯大师的录音从家里偷出来？ 侯大师的东西搁到外行手里，那都得算是文物了，萧飞就算是想听听侯大师版本的《姚家井》，也不敢让这位胡来啊！ 万一要是弄坏了，或者稍微有点儿损伤，可都是大罪过。 “师叔！谢谢您的好意，可不敢！” “没事儿，跟家 （本章未完，请翻页） 里搁着也是搁着，我二叔、三叔根本就不听，你要是喜欢，我下回给你拿过来！我告诉你啊，我爷爷书房里，好东西可多着呢，什么时候有空来家里，我带你好好瞧瞧，有……” “侯爷！侯爷！” 郭德强又拦，他这会儿感觉脑浆子都快要冒泡儿了。 “您累了，快坐那踏踏实实的玩。” “诶！二哥，你……” “我不玩！” 郭德强感觉要被少侯爷给逼疯了。 其他人看着，不禁哄堂大笑，显然其他人刚刚也都知道少侯爷这碎嘴的威力了。 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得亏侯三爷是让这位少侯爷过来给郭德强当助理，这要是说相声的话，就这碎嘴，当逗哏的能把观众逼疯了，当捧哏的能把逗哏给逼疯了。 说相声可不是越能说就越好，说的每一句话得放在合适的位置，才能把观众逗笑了，就少侯爷这张碎嘴，真要是站在台上说一段，那效果，萧飞都不敢想。 “这是闹什么呢？” 说着话，侯三爷挑帘也进来了。 “三爷爷！” “哦！小飞和小佟来啦！” 侯三爷对萧飞的态度，明显要比郭德强的徒弟们都要好，没办法，天生就长着一身的爱人肉，谁见了都喜欢。 “这是你师叔，给你介绍了吗？” 萧飞忙道：“介绍了，我小时候和师叔见过。” “哦！？” 侯三爷有些诧异，不过随即就想起来萧铭栋生前和他父亲侯大师交情不浅，萧飞和侯振见过倒也并不稀奇。 “这就更好了，我前天做主让你师叔拜了你师爷，说起来，你们也是一家人了！” 还有这事？ 萧飞听着倒是有些意外，石先生当年曾放过话，一辈子都不打算收徒弟，就算是萧飞的师父于清，当初都是斗爷反复的劝说，才收了徒弟。 六月份的时候去河南演出，在酒局上，又被人撺掇着收了一位叫刘宪伟的当地相声演员为徒。 没想到，现在又收了侯振，看起来石家门这是也要正式开枝散叶了。 “德强，大振我可就交给你了，可得给我看住了。” 郭德强闻言，连忙应声。 萧飞听得出来，侯三爷这话里明显有两层意思，一层是让郭德强照应着侯振，在德芸社也有个正事可以做，还有一层意思，恐怕是打算让郭德强调教一下侯振。 侯家门的第三代要是连一个说相声的都没有，实在是交代不过去，侯三爷只有两个女儿，侯二倒是有个儿子，早年也曾说过相声，只可惜根本就不是这块料，现在转行做了主持，剩下的男丁就只有侯振了。 侯家第三代还能不能延续父祖辈的相声手艺，全都落在了侯振一个人的身上。 “师父！您放心，大振放我这里，保准错不了！” 答应的倒是挺痛快，可是，真要是想把少侯爷给调教出来，怕是也够郭德强头疼了，首先那碎嘴子就不好往回扳。 侯三爷交代了一番，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 郭德强瞧了瞧还在专心玩游戏的少侯爷，显然也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那什么，师哥，小飞，咱们去旁边那屋，有点儿事，和你们说一下，京儿，你也过来！”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零四章 老理儿 郭德强又有新想法了。 萧飞临出门的时候，小声问了于清一句，结果于清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 “师哥，京儿，小飞，你们坐，离演出还有一会儿，咱们谈个事。” 郭德强笑呵呵的，可是在萧飞看来，却不免胆颤心惊，上次何芸金大闹德芸社的庆功宴，影响现在还没消除呢，他是真怕郭德强又玩新花样。 三个人也是一头雾水，之前半点风声都没听见，谁知道郭德强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德强，有什么话你就说！”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琢磨着，咱们德芸社现在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师哥，您看，咱们是不是得招兵买马了，再有就是，咱们也不能一直窝在天桥剧场一个地方，虽说有大鹏帮忙在电台宣传，可影响力终归有限，我就琢磨着，再招些人过来，然后，咱们找个地方，再开一个园子。” 郭德强说完，于清和萧飞对视了一眼，如果是这件事的话，倒是可以运作。 此前，萧飞就曾和于清说过，现在的德芸社，最要紧的就是把基础给砸实了，让相声回归小剧场，这是德芸社的基本盘，既然如此，首要的就是得在小园子上面做文章。 再开一个小园子，眼下来说，对德芸社而言，最为合适。 “德强，这是好事啊！如今咱们德芸社的演员不少，有些演员现在一天也就能轮得上一场活，再开一个小园子，把咱们的人给分出去，让大家伙都有机会上台，尤其是徒弟辈儿的，不上台，怎么长能耐，这事我支持。” 于清说完，李京也跟着说：“我也赞同，眼下咱们后台的演员确实有点儿多了，再开一个小园子，对大家伙也有好处。” 如今德芸社的演出安排就是李京在负责，这么多演员怎么拆兑开，对他来说，还真是件难事，让谁上，不让谁上，说白了，有点儿得罪人。 “小飞！你说呢？” 见于清和李京俩人都支持，郭德强又看向了萧飞，最近这几次事闹的，最后都是萧飞出面找人来解决，他也是越来越倚重萧飞这个大侄子了。 “师叔，我师父和京叔都说了，这是好事，您当初不是也说过，要让德芸社的招牌，开遍京城嘛，多开一个剧场，对咱们德芸社的发展有利。” 听萧飞都这么说，郭德强的心里也踏实了。 “好，既然你们都认为可行，那我就让小海开始运作了！” 郭德强搓了搓手，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儿。 “小飞，开了小园子的话，我想着，干脆让你来负责，怎么样？我和你师父往后不在家的时候多，京儿，天桥茶园这边，就你来负责。” 萧飞听得一怔，他是真没想到，郭德强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师叔！这可不成。” “怎么不成了，我看咱们班社里，除了你京叔之外，就你最适合了，你京叔得负责天桥剧场这边，新园子你不负责，还有谁能挑的起来。” 郭德强语气笃定，他这么安排显然也并非是因为看好萧飞，更多的其实还是为了弥补萧飞师徒两个。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次何芸金在庆功宴上闹了一场，虽说后来，他带着徒弟当着后台所有人的面赔礼道歉了，但是，他也不敢肯定于清师徒两个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芥蒂。 再加上如果负责一个园子的话，到时候，就能直接从园子的收入里拿提成，于清和他是一副架，肯定不能分出去。 郭德强又不想让于清吃亏，就只能在萧飞这个当徒弟的身上找齐了。 “德强，你就别难为小飞了，你这么安排，确实不合适。” “师哥！我看小飞也挺好，合适！” 李京也跟着说了一句。 于清摆了摆手：“不是这么算的，你们哥俩别忘了，我和小飞是后来的，先不说德强的徒弟，别忘了，在上头还有谅子呢，把谅子跳过去，直接让小飞负责一个园子，谅子愿意不愿意，咱们先不提，张先生那边怎么办？” 于清的一番话，直接把郭德强和李京都说没词儿了。 的确正如于清所说，一旦开了新园子的话，这个负责人论资排辈肯定应该是徐德谅，文字辈的老先生们是不会争的，但是，把徐德谅给跳过去，确实不合适。 但是，这个负责人如果不让萧飞做的话，郭德强的心里又过意不去。 “师叔！这件事您还真得听我师父的。” 萧飞开口了，他不是不想做这个新园子的负责人，而是因为，他有别的想法。 更何况，于清说的有道理，他也是这么想的，把徐德谅跳过去，直接任命他做新园子的负责人，到时候，德芸社内部肯定得乱。 就算徐德谅不乐意，他上面毕竟还有张文天先生压着，一旦郭德强做出决定，张先生必定支持，作为张先生的徒弟，徐德谅心里不痛快也不能说什么。 但是，王文利王先生呢？ 德芸社现在的生意好，王先生的份儿钱已经涨到了300块钱一场，但是，这点份儿钱和一个园子的提成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到时候，就算是徐德谅不闹，王文利也得蹦到桌子上去。 “师叔，我这个岁数，您让我当负责人，到时候，再给我分过来几个爷爷叔叔辈儿的，您这不是为难我嘛！” 听萧飞这么说，郭德强就算是心里不情愿，也不得不认同，确实很多东西都不好处理。 “师哥！少爷！要是这样的话，真是委屈你们爷俩了。” “嗐！这有什么可委屈的！”于清笑道，“我能有个地方踏踏实实的说相声，比什么都强，德强，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回头你该怎么运作怎么运作，不过有一点啊，我这俩徒弟，你可千万别给分过去！” 于清可不放心把萧飞和乔三木交给徐德谅，虽说私下里关系都不错，可是，不在眼巴前摆着，终归心里不踏实。 “得嘞，听您的！那咱们接下来就说说招兵买马的事，我这里有几个人选，你们爷仨也听听！” 郭德强所说的人选，其实也都是熟人，其中就有张文天先生的二徒弟张德武，还有石先生之前在河南收的徒弟刘宪伟，此外还有几位早先跟着德芸社搭过班的相声演员。 名声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或许不显，但是个顶个都是好角儿。 萧飞一边听，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如果这些人都能加盟的话，算上分去新园子的一部分人，还能剩下多少。 他的确是不愿意做新园子的负责人，但是，谁也没说，德芸社往后就只能开一个新园子。 想要占领京城的相声市场，只有两个园子怎么能行，自然是多多益善。 只是现在条件还不成熟，需要看看郭德强招兵买马的计划到底能招来多少人才行。 这件事说完，郭德强紧接着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封箱！？” 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于清和李京都是一愣。 这个词多少年都没听说过了。 “德强，你什么时候想起来弄这个了？” 于清不解，封箱说起来也算是老理儿了，以前戏园子每到年底，都会有这么一个仪式。 戏班子忙活了一年，过年的时候总得歇上两天，一般都是在腊月二十八，过年的前两天举行一个封箱的仪式，然后等到初二开箱继续演出。 戏班子有这规矩，可没听说过相声园子也封箱的。 “师哥！依着我看，咱们还是照常演出的好，要是弄这个老理儿，回头外面又该有人说咱们哗众取宠了。” 李京明显也不赞同。 此前，德芸社办相声大会，就有人在背后嚼舌头，说德芸社这是在搞旧社会文艺复辟。 听听！ 连复辟这词都给弄出来了。 得亏现在不是特殊时期，不然的话，一巴掌就能把德芸社给拍到四旧堆儿里头去。 郭德强自然也听过那些调调，不过他全然不在意：“师哥，京儿，我之所以想要弄个封箱仪式，其实就是想让观众了解一下这些老理儿，现在不是也有些观众说，咱们德芸社的相声才是最原汁原味的嘛，既然观众喜欢，干脆咱们就再传统一点儿。” 郭德强说着，扭头看向了萧飞，很显然，这件事情上，他也想听听萧飞的意见。 “我觉得……挺好！” 萧飞支持，郭德强一听就笑了。 “师父！京叔！这个仪式虽然是老理儿，到时候确实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挑毛病，但是，咱们现在要紧的是什么？” 萧飞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最要紧的就是打响德芸社的招牌，办个封箱，开箱仪式，其实也是再给咱们德芸社做广告，想听最原汁原味的相声吗？别的地方都不行，就得来德芸社，在咱们德芸社，观众能体会到最传统的艺术享受，这也算是咱们德芸社的一大亮点。” 郭德强连连点头：“对！对！对！我就是这么想的，还得是小飞这样的高材生，我想得出来，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就是这个意思。” 于清这些也被说动了：“那……要办的话，怎么个形式呢？” “就用相声大会的形式，到时候咱们一晚上八场活，演过12点，结结实实的让观众过过瘾！” 嚯！ 演过12点。 萧飞听完，都不禁有点儿后悔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零五章 京城小曲儿 封箱这个仪式，郭德强老早就想办，只不过前两年德芸社的生意实在是不怎么样，好的时候，台底下能有一百多观众，差的时候，能坐个二三十人就不错了。 那个时候，如果提出来办个封箱仪式，纯属于出洋相，台底下都坐不满，光看着台上热闹，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嘛！ 现在可不一样了，德芸社的生意越来越好，每场连台上都能坐一帮观众，像这样的相声园子，可着全京城去找，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所以，郭德强才敢在这个时候提出来，他要的就是将德芸社给打造成过去那样兴旺的相声园子。 所有的老理儿一样都不能缺，开场小唱，十不闲莲花落，样样都得有，封箱和开箱的仪式自然也不能少了。 听了萧飞的解释，于清和李京也都明白了，按照萧飞的说话，这封箱和开箱的仪式，就是德芸社的标签儿，既然是对班社发展有好处的，他们当然都支持。 “得嘞！我这些日子好好计划一下，京儿，你也和大家伙说说，一共八场活，这次你来安排。” 李京点点头，德芸社的演出安排本来就是他在负责，每一场谁上，演什么节目，他都得提前备出来。 “没问题，师哥，回头我弄好了，再给您看看！” 说完了正事，几个人也起身出去了，到上场门这边看演出，这会儿开场的段子还没结束，今个上场的是赵芸飞和李文峰先生，俩人在台上演的是《学评剧》。 萧飞虽然腻歪赵芸飞这个人，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唱功还是非常不错的，在郭德强的众多徒弟当中，至少能排进前三。 他本身就有二人转的底子，再加上天生的一副好嗓子，倒也得了不少观众喜欢。 俩人演完，台底下的观众一阵叫好声。 随后佟筱娅上台报幕，紧跟着又是曹芸伟和刘芸毅的《酒色财气》，这段子属于老段子新编，大体的梁子还在，不过内容完全被曹芸伟给改了。 曹芸伟现在也有意识的在相声段子里，添加他个人的东西，哪怕是老段子，他也会在其中刨出新东西来。 这段《酒色财气》算是他改编最为成功的一个段子了，之前也曾在天桥剧场演过，很受观众的欢迎。 “小伟现在是越来越好了！” 于清也是有感而发，郭德强听了，心里自然欢喜。 夸他的玩意儿好，他或许也就是一笑了之，可要是夸他的徒弟，那可是比什么都美。 “哪啊！还差得远呢！” 郭德强说着，又看向了萧飞。 曹芸伟确实不错，在他的徒弟当中，算是能拔了头份的，但是和萧飞比起来，却又有着明显的差距。 至少现在让曹芸伟上台使个单口，他就做不到像萧飞那样，把所有的观众都给抓住了。 但是不要紧，曹芸伟还年轻，一直都在进步，在台上也逐渐形成了自己的风格，等到真正成熟起来之后，就算达不到萧飞那个高度，至少也不会差太多。 “好……” 台底下响起了一阵叫好声，郭德强也赶紧集中精神，看着台上的两个人，细心的听着他们的每一句词儿，想要从中找到不妥当的地方，等着曹 （本章未完，请翻页） 芸伟下台的时候，再一点一点纠正。 萧飞听了一会儿，感觉曹芸伟这段活已经熟透了，就没再接着往下听，叫上了潘芸亮和张芸霆，仨人一起去了休息室。 之所以没叫其他人，那是因为像孔芸鹏、栾芸博这些师兄弟，正是需要积累经验的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听老先生和师兄们的段子，通过看来慢慢的摸索自己的舞台定位。 潘芸亮和张芸霆就不一样了，一个是已经有了自己的风格，另外一个是连门都没摸着呢，这个时候，让他们去学别人，那是害了他们。 潘芸亮明天开场，知道萧飞来了之后，就把准备好的台本拿出来了，萧飞看着过了一遍，其中有几处啰嗦的地方，直接给删去了。 接着又帮着潘芸亮过了一遍，感觉差不多了，就开始考张芸霆的唱功。 小辫儿这孩子在唱上面确实很有灵性，说上两遍就能掌握其中的技巧，嗓子还特别好，赵芸飞能唱，但是和小辫儿比起来，显然还是差着行市呢。 “小辫儿，我这有几个小曲儿，你学不学？” 张芸霆把昨天萧飞教给他的一个选段唱了一遍，听到萧飞这么说，顿时也来了兴趣。 他知道，萧飞愿意亮出来的，那肯定都是好东西。 “师哥！我学，我学！” “那好，小潘，你也听着，愿意学你也跟着学！” “诶！” 潘芸亮也是喜不自胜，他其实也想跟着萧飞学唱京剧，但是，萧飞说了，他的嗓音条件虽然好，但是现在开始学的话，已经晚了，唱不出来。 现在听萧飞愿意教他小曲儿，哪还有不愿意的。 “京城小曲儿听说过吗？” 俩人听着都是一愣，他们是郭德强的徒弟，平时接触到的岔曲儿很杂，还有各种地方戏，都曾听郭德强唱过。 可萧飞说的京城小曲儿，他们还真是头回听说。 “呵呵！你们没听过倒也不奇怪！” 所谓的京城时调小曲儿，早年间多在青楼妓馆，也有艺人走街串巷的唱，萧飞听萧铭栋说过，期间也曾出过几个名角儿，但是因为生活困顿，都没有传人，也没形成艺术派别，很多小曲儿都慢慢的失传了。 萧飞从萧铭栋那里学过几个，比如《喜荣归》、《妓女告状》、《正对花》、《反对花》，以及马头调的《白猿偷桃》，还有《大五更》、《小五更》、《探清水河》、《十二重楼》、《绣麒麟》等等。 算起来，萧飞会的不算少，林林总总的能有三十来段，当然了，有些曲子根本不能拿出来唱，真要是唱了，立马就得落实了三俗的罪名。 “小辫儿，给我拿把三弦儿过来！” “诶！” 张芸霆答应一声，转身就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就拿着把三弦儿进来了。 萧飞接过，试了两下音，手指轮动先弹了一个过门儿。 他的三弦儿还是十来岁的时候，跟着一个来他们家的东北琴师学的，谈不上有多好，但是以他的功力，要是去某个正规的戏曲班社，绝对能坐得上头牌。 “我先教你们一个《探清水河》。” 说完拨动琴弦，又弹了一个过门儿，张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唱。 “桃叶儿尖上尖，柳叶儿就遮满了天，在其位的这个明啊公，细听我来言呐……” 萧飞有戏曲功底，唱起这种时调小曲儿，声音也是格外的婉转动听，潘芸亮和张芸霆一听就入迷了。 等萧飞唱完一遍，俩人直接抓住了萧飞的胳膊。 “师哥！您得教我们！” 萧飞呵呵一笑，他从来都不是个喜欢藏私的人，师兄弟们愿意学的话，他自然就愿意教，好东西越多人会越好，这样才能一直传下去。 “行，我一句一句的唱，你们一句一句的学。” 萧飞这次也没再弹着弦子，而是拿手拍着板，一句一句的唱了起来。 刚教完第一段，门就让人给推开了，伸进来个大脑袋。 萧飞瞧见，好悬没吓一跳，好家伙的，连点儿动静都没有就一脑袋，得亏这里不是湖广，不然的话，这屋里怕是都得吓得没活人了。 “侯叔！” 萧飞连忙起身，潘芸亮和张芸霆回头见是侯振也连忙打招呼。 “嘿嘿！甭管我，你们继续，继续唱，我听听，小飞，没想到你还会这个呢，我小时候听我爷爷在家没事儿就唱这个《探清水河》，好些年都没听过了，我还以为没人会了呢，你唱，接着唱！” 咕嘟咕嘟！ 萧飞也觉得脑浆子要冒泡儿了。 这位少侯爷怎么这么能说啊！ 一旦开了口，要是没人拦着，都不带停的。 “侯叔，侯叔，我唱，我接着唱，您……坐着听。” “诶！甭管我，唱！真是好些年没听过了，我记得还有不少曲子呢，像什么《妓女告状》啊……” “侯叔！” 萧飞赶紧叫停，这位可真是口敞，什么都敢说。 这屋里还俩孩子呢！ 好嘛！张嘴就是“妓女”，侯大师净化舞台多年，怎么这长子长孙先弄了一嘴的炉灰渣滓啊！ 侯振也反应过来，有点儿不好意思：“哎哟！赖我，赖我，我都忘了，这还俩没长成的呢，嘿嘿！不说了，小飞，你接着唱。” 这回总算是长了记性，没再说起来没完。 “师哥！刚才侯叔说的那个……您也会啊！” 呃…… 这下还真把萧飞给问住了。 会吗？ 萧飞还真会。 其实这些被打成了三俗的东西，还有相声里的荤口未必就真的不是好东西，甚至旧社会连相声艺人自己都认定的臭活，难道就真的不堪入耳？ 只不过是因为里面涉及到的一些东西，过于隐晦，说出来也容易引人遐想，这才逐渐的被淘汰了。 “还学不学了！” 萧飞一瞪眼，俩孩子立马就没声了。 别以为萧飞只是个好说话的脾气，真要是急了，也挺吓人的，尤其是那扇子骨打胳膊，一下上去，保证让你疼半天。 “接着学！” 萧飞拨动琴弦，结果刚要张嘴就听见少侯爷来了一句。 “其实《妓女告状》可比这《探清水河》好听说了。” 我去…… 侯叔，你给我出去！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零六章 给你添个伴儿 “我就不上去了，你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过来接你！” 今天晚场演出，没到十一点就散场了，天黑路滑，结束的太晚，观众开车回家也不安全，郭德强和于清攒底演了个新段子，结束之后也只返了两场。 开车送佟筱娅回了家，萧飞惦记着家里的事，今天肯定没办法在这边住了。 佟筱娅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未来婆婆怀孕，这个小生命到底留不留，萧飞着急回去呢。 “嗯！有消息的话，给我打电话。” 从萧飞的反应，佟筱娅能看得出来，他是希望能有个弟弟，或者妹妹的。 目送着佟筱娅上楼，一直到灯光亮起，萧飞这才掉转车头回家。 萧家，要是放在平时，这个点早就睡了，可今天萧佳琦和张玉虹都睡不着。 这个突然到来的小生命，将全家人的生活都给打乱了。 整整一天的时间，两口子始终在商量着关于生和不生的问题。 生！ 萧佳琦两口子早就盼着能再有一个孩子，只有萧飞一个人的话，他们总觉得太孤单了。 可这个孩子来的太晚了，萧佳琦45岁，张玉虹43岁，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两口子都是长寿的，又能陪这个孩子多长时间？ 到时候，这个孩子该谁来照顾？ 还不是要落在萧飞的头上。 真要是那样的话，与其说是给萧飞添了个伴儿，倒不如说是给他增加了负担。 可是，不生？ 两口子又实在是舍不得，毕竟这个孩子是他们盼了许久，都已经放弃的时候，突然到来的。 萧飞回到家，刚进中院就看见正房屋里亮着灯，心里也知道肯定是父母在等着他呢。 推开门，果然，萧佳琦和张玉虹都在。 “爸、妈！” “嗯！把丫丫送回家了？” “送完她我才回来的！” 萧飞说着，拉了把椅子坐在了萧佳琦和张玉虹的面前，他知道，父母一直到这个点还不睡，在等着他，肯定是已 （本章未完，请翻页） 经有了结果。 “小飞，关于这个孩子的事，我和你爸已经商量过了，现在，妈妈想听听你的意见！” 萧飞已经长大了，在这件事上，他自然也有发言权。 “问我的意见？” 萧飞一愣，本来以为就是听个通知，如果父母的决定让他不满意的话，他再劝说，怎么都没想到，老妈居然会问他的意见。 “对啊！妈妈想听听你的意见！” 萧飞笑了：“要是让我说的话，我当然希望您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从小就希望有个弟弟妹妹。” “你是认真的？” 张玉虹虽然猜到了萧飞的想法，但是，却也没想到他的态度会这个干脆。 要知道，她认识的人当中，也有不少儿女长大之后，才想起来要二胎的，一般在这个时候，家里反对最为激烈的就是前面的儿女。 给出的理由，让人听着都觉得寒心。 有的说是怕有了小的，会分去父母的爱，还有更加直白的，干脆说，有了小的到时候会跟着他们争家产。 萧家倒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萧铭栋老爷子生前就已经把全部家产都给了萧飞，包括现在全家人住的四合院，也早早的就过户给了萧飞。 但是，萧飞这么说，还是让张玉虹有些意外。 毕竟，他都18岁了，这个时候，突然要当哥哥，难道不会觉得很别扭吗？ “妈！我当然是认真的，二宝这件事上，您不用考虑我，如果您要问我的态度，我就是支持，坚决支持。” 张玉虹见状，顿时松了一口气，和萧佳琦对视了一眼之后，开口说道：“小飞，你能这么想，我和你爸就放心了！” 听到张玉虹这么说，萧飞也同样松了口气，显然，父母也是愿意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的。 这个时候，萧佳琦说话了：“小飞，我和你妈一直都想给你添个伴儿，这个孩子虽然来的有点儿晚，我和你妈一开始也有些犹豫，但是，思来想去的，还是想把他给生下来，如果你能支持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萧佳琦和张玉虹一直等到现在，显然就是为了等萧飞的意见，如果萧飞极力反对的话，他们当然也得顾及萧飞的想法。 现在好了，萧飞全力支持，算是皆大欢喜了。 “怎么了？爸，您还担心我不愿意要这个弟弟妹妹啊？” 萧佳琦看了张玉虹一眼，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你爸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是当哥哥的，也该问清楚你的态度。” “妈！真没有这个必要，我要是能有个弟弟，或者妹妹，我喜欢还来不及的，难道我还能嫌弃他啊！您啊！从今天开始，就应该放松心情，好好安胎，顺顺利利的把我弟弟妹妹给生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萧飞此刻也是高兴的不得了，回来的这一路上，他也想了很多，生怕父母会因为种种顾虑，最后不要这个孩子了。 现在好了，父母下定决心要生，他只要做好准备，等着弟弟妹妹出生就好了。 “妈！咱们有什么话，明天再说，等过两天，雪化的差不多了，咱上医院再检查一下，您现在赶紧去休息，高龄产妇，睡眠质量直接影响胎儿发育。” “好！好！好！” 张玉虹笑着起身，可很快脸上的笑容就隐去了，狠狠的瞪着萧飞。 “臭小子，你刚才说的什么玩意儿？什么产妇？” 呃…… 这母后大人的关注点也真是够奇葩的了。 高龄产妇！ 难道43岁的年纪，还敢在这件事上辩驳？ “好了，好了！保持好的心情也很重要，小飞，没事儿别总是惹你妈生气，不生气了，谁说咱是高龄，一点儿都不高！” 平时少言寡语，一派儒雅的萧佳琦，唯独在自己媳妇儿的事情上，时刻都能化身狗腿，临走临走，还不忘踩亲生儿子一脚，这都是什么人啊！ 恭恭敬敬的送母后大人起驾还宫，萧飞便迫不及待的拿出电话给佟筱娅打了过去。 “丫丫！等你过门的时候，你会有一个亲小姑子，或者亲小叔子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零七章 谁追我？ 有生之年居然还有机会当一回亲哥哥，萧飞兴奋的一晚上都没睡好，虽说姑姑舅舅家的弟妹也是弟妹，但是总归在血缘上差了一点儿，老妈肚子里的那个甭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儿，都和萧飞流着一样的血。 早上起床，照例出去锻炼，喊嗓子，练基本功，等回来的时候，特意绕了个远，去买了母后大人最喜欢的炒肝儿和荠菜馅儿的包子。 张玉虹瞧见自己爱吃的，也就没再追究萧飞昨天晚上的那句“高龄产妇”，欢欢喜喜的吃了早餐，随后由萧佳琦护送着去上班。 “小姑！我也走了。” “嗯！路上开车慢点儿！” 出门上车，先奔丽水花园，今个是周一，佟筱娅也要回去上课了。 “晚上听我电话，要是一切顺利的话，咱们一起吃晚饭！” 中戏的校门口，佟筱娅跟着萧飞撒了半晌的娇，恋恋不舍的下了车，就这还舍不得走，扒着车窗，说个没完没了。 大姐！你要是再不走，我就该迟到了！ 大学虽然没有中学那么严，但是一些专业课，考勤方面还是非常较真的，旷课两次，直接取消期末考试资格，不服就试试。 佟筱娅还有小品作业没完成，周末光顾着和萧飞腻歪了，把作业的事给忘的死死的。 现在到了校门口才想起来，晚了！ 估计今天晚上别说一起吃饭了，她要是能半夜从排练室回宿舍就不错了。 “嗯！我等你电话！” 看着佟筱娅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萧飞也赶紧发动汽车引擎，挂挡，踩油门，嗖的一下蹿了出去。 运气不错，赶着老师进教室之前，萧飞安全上垒。 “萧飞！这儿！” 刚进教室，萧飞就听见有人喊他，抬头一看，是同宿舍的牛家宇，这哥们儿虽然爱显摆，可也是个热心肠，平时萧飞每天从家来学校，有的时候晚了，都是他帮着占座。 说起来，关于上学的事，萧飞也是头疼，大一的知识他现在全都已经掌握了，正在看大二的，可是又没有提前毕业那么一说，只能在这边熬着了。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好处，萧飞最近正在跟他三叔萧佳远申请使用系里的实验室，既然学了这个生物工程，总不能大学四年糊里糊涂的混过去。 别的萧飞倒是没有想法，但如果能复原几张古方的话，倒也是功德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无量的事。 比如治疗烫伤有奇效的虎杖液，还有太乙救苦金丹等等等等。 这些可都是中医瑰宝，只可惜后辈儿孙不孝，好多老祖宗传下来的好东西，愣是失传了。 自打学了这个生物工程之后，萧飞也不知道这门学问学到手之后，将来要干什么。 还是前段时间，去整理地库里的那些古玩字画，翻找到了一册前人抄录的千金方，只可惜年深日久，保存不善，记载的药方也是残缺不全。 正是因为找到了这本千金方，萧飞才生出了要复原古方的想法。 “萧飞！” 萧飞刚把书拿出来，就听见身旁的牛家宇在叫他。 “有事儿？” 牛家宇朝着教室前面看了一眼，老师刚来，还在整理讲台呢。 “周五的时候，苏岩去学校礼堂看电影，跟着她一起的是咱们学校光电工程大二的一个小子，俩人还挎着胳膊，好些人都说他们在一起了。” 萧飞听着，不禁一脸懵，这说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岩是谁？” 牛家宇正说的过瘾呢，没料到萧飞来了这么一句，好悬没让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不是，老萧，好歹人家也追了你好几个月，你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 谁？ 谁追我了？ 我是有家室的人，你可别胡说八道，污人清白。 萧飞更不明白了，他倒是知道班上有个女生貌似对他有好感，平时总有事没事的跟他搭话，可他现在的状态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每天来学校就是上课，上完课就直接走人，也就是偶尔在学校吃个午饭的空闲时间。 跟班上的同学来往几乎没有。 虽说开学小半年了，可班上的这些同学，谁对谁到现在都掰扯不清呢。 牛家宇看着萧飞，见他的反应好像真不知道苏岩是谁，心里也是服了。 上了大学，哪个男生不是四面出击，想要发展一段美好的校园恋情啊！ 苏岩作为班上长得最漂亮的女生，受到的关注自然不少。 就是牛家宇同样也对着人家馋呢。 只不过，老牛同学倒是有自知之明，以前在自家那个小地方，觉得自己很牛掰，学习好，家境好，长得还有点儿小帅，可是真到了京城才知道，完全不够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看啊！ 牛家宇知道自己没戏，可也忍不住关注苏岩的一切，比如他刚才说的，苏岩在追萧飞，还有周五晚上在学校礼堂，还撞见了苏岩和光电系的一个大二生约会，显然都不是凑巧发现的。 “我可真是服了你的了，萧飞，说真的，听见苏岩和别人约会，你就没一点儿想法？” 有！ 我现在想法多了。 首先，以后上课，你就是给我占座位了，我也不能和你坐一块儿，再有就是，我现在就想打个小报告，上着课呢，你没完没了的说这些个没头没脑的话，有意思吗？ 我还有想法了？ 人家的事，关我个心肝肺啊！ 萧飞到现在都没想起来，牛家宇说的苏岩到底是哪一位女同学。 “我跟你说话呢！” 老师，这儿有个人，上课扰乱课堂秩序，打扰其他同学的学习，到底有没有人管？ 萧飞强压下一时的冲动，回头看到教室的最后一排，还有不少空座，直接起身，也不管是不是还上着课，径直朝着后面走了过去。 讲台上老师都懵了，我的课难道就这么无聊吗？ 其他同学看萧飞的眼神都变了，要知道现在刚开学，大家还都保持着高中的状态呢，敢在课堂上这么干的人，绝对是真正的猛士。 被所有人一路目送，萧飞在最后一排找到个空座，把书往桌子上一放，随后便坐下了。 看着讲台上僵住的老师，萧飞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老师，您请继续！ 真牛掰啊！ “没看出来，你还挺厉害的！” 呃…… 萧飞诧异的转过头，刚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原本和他隔了一个位置，有个女生，这会儿已经凑到了他的旁边。 看着有点儿眼熟。 “同学，你是在和我说话？” 女生一挑眉，表情冷淡，像是强压着怒火：“我旁边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这个倒是事实。 萧飞淡淡的一笑，说了声“谢谢”，随后就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黑板上。 谢谢？ 我是在夸你吗？ “萧飞！” “嘘……这位同学，请……” “我叫苏岩！” 苏岩？ 这个名字好像刚听过来着。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零八章 有玉何必再怜香 这就是苏岩？ 萧飞的记性还没那么差，刚刚牛家宇还曾提到过这个名字，没想到这就遇上了。 对这张脸，萧飞倒是有些印象，好像从军训的时候开始，这姑娘就一直有事没事的和他搭话来着。 只是不知道叫什么，今天总算是对上了。 “哦！你好！” 你好！？ 这是什么鬼？ 苏岩简直要气炸了，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无视过。 漂亮姑娘都有自己的骄傲，尤其是她这样，长得漂亮，家里有钱，学习还好，简直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无论在人生的哪个阶段，她的身边从来都不缺少追求者。 可是，对于众多的追求者，苏岩从来都是不假颜色，一直到大学开学之后，遇见了萧飞。 在苏岩看来，萧飞就是上天专门为她安排的真命天子，她只需要静待收割就可以了。 结果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最开始，她还等着萧飞能像其他男生一样，主动往她的身边凑，可等了好几天，她才意识到，有点儿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萧飞不但没有往她身边挪一步，甚至连看都不曾多看她一眼。 这是什么情况？ 性格太腼腆了？ 萧飞不主动，苏岩却坐不住了，这样的优质股，要是再不赶紧抓在手里的话，恐怕要不了几天就归别人了。 心急之下，苏岩果断放弃了矜持，采取了主动出击的策略，按照她的想法，只要她能主动勾勾手指，萧飞还不分分钟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正所谓，女追男，隔层纱！ 苏岩的想法是没错的，只可惜，她并不了解实际情况。 有位大姐姐早在她前面就下手了。 主动搭话，食堂偶遇，完全不奏效，上周五放学的时候，干脆主动发出了邀请，结果，她刚说了一句，萧飞就跑的没影儿了。 好悬没把她给气死。 为了反击，苏岩那天特意约了一个正在追她的光电系大二男生，她想的很好，就算萧飞看不见，班上的同学也肯定能看见，到时候，自然会传到萧飞的耳朵里。 然后就是…… 然后什么来着？ 不得不说，苏岩有些小心思，但毕竟还是个刚成年的孩子，心智完全不够成熟，做事也是顾头不顾腚的。 要是让萧飞知道苏岩在琢磨些什么的话，恐怕也只会给出两个字的评价——幼稚。 萧飞就说了“你好”这两个字，随后就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老师的身上，在什么地方干什么事，上着课呢，哪还有心思去琢磨别的。 不是理所当然的应该畅游在知识的海洋当中吗？ 苏岩盯着萧飞看了半晌，见萧飞真的没有一丁点儿要和她搭话的意思，心里那火是腾腾的燎。 啪！ 整间教室，百多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给吓了一跳，距离最近的萧飞更是深受其害，正在记笔记呢，结果手一抖，整张纸直接报废。 真可惜了他那一笔漂亮的硬笔书法。 什么情况啊？ 还没等萧飞反应过来，苏岩就直接收拾东西起身走了，仰着头，挺着胸，也就是没有尾羽，不然的话，非得开一个不可。 这姑娘脑子没什么大病？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只见苏岩径直走到了教室的最前排，随后跟着一个男生说了句什么，那个男生就跟得了狗头金一样，兴奋得脸上的青春痘都开始泛红，起身把座位让给了苏岩，自己则跑到了最后一排。 这都是要干嘛啊？ 萧飞懵，老师更懵，原本兴致勃勃的给学生们传授知识，结果这一桩桩的，觉得老娘岁数小，就可以随便欺负的吗？ “继续上课！都认真一点儿！” 忍了！ 老师忍了，萧飞也没当回事儿，一帮毛孩子整天就知道瞎胡闹。 没错，就是孩子。 虽说在班上，萧飞的年纪要比其他同学都小上个一两岁，可是，要论心理成熟程度的话，这些同学在他的眼里，还真就是一帮孩子。 根本没当回事，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学生就应该好好学习。 叮咚叮咚…… 下课铃的音乐响起，前一秒还在激昂慷慨授课的老师，下一秒收拾好东西，直接消失在了讲台上，多一秒都不带耽搁的。 萧飞正想着出去溜达溜达，给佟筱娅回条短信，刚刚上课的时候，佟筱娅可没少骚扰他。 一会儿被老师给骂了，一会儿晚上要熬夜排小品了，一会儿又…… 总之，故事多多。 “萧飞！” 萧飞刚要起身，牛家宇就过来了，看着这张脸，他突然有种一拳打过去的冲动。 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到底要干嘛啊？ “你刚才怎么惹着苏岩了，看把人家给气的！” 牛家宇仿佛没有看到萧飞面色不善，直接在他身边坐下，一张嘴就开始了叨叨叨叨的输出。 这感觉就像……就像……就像…… 少侯爷！ 那张能说到人脑浆子都冒泡儿的碎嘴，饶是萧飞觉得自己功力深厚，禅意满满，都快要忍不了了。 不光是牛家宇一个，还有不少同学虽然没围过来，但明显一个个的都竖起了耳朵，兴致勃勃的在关注着他们这边。 “我看你刚才都和苏岩坐一起了，你该不会是……” 燕青拳、八极拳的起手式是什么来着，我要打死这个混账东西。 “你到底想说什么？” “嘿！怎么还急了，要我说啊，苏岩多好啊，长得漂亮，看衣着打扮就知道，家境肯定错不了，人家女生都主动了，你……你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我有女朋友！” 萧飞开口一句话，直接让牛家宇闭了嘴。 “啊……啊……” 你“啊”个屁啊！ 萧飞从来都不愿意把自己的私事和别人说，尤其是，他和班上同学的关系，还远没有亲近到那个程度呢。 但是，现在为了换一个清净，他也不能不说了。 怜香惜玉？ 有玉何必再怜香。 他没想过做时间管理大师，对于感情的问题，他也从来没有当成儿戏的想法，既然已经和佟筱娅在一起了，那么，其他的女生就算是再怎么优秀，也通通和他没有关系了。 还有这个牛家宇，是不是真的很闲啊？ 能考上京大，难道不应该刻苦攻读，为自己的将来打好基础吗？ 一天到晚的想什么呢？ 别人的感情问题，他跟个当事人一样，这么上心。 （本章未完，请翻页） 呸！ 这根本就不是感情问题！ “所以，请你不要把过多的关心放在我的身上，明白吗？” 萧飞虽然和班上的同学来往不多，但是，也并不是完全不接触，一直以来，他给人的感觉都是沉默寡言，但偶尔有事需要接触的时候，也会展现出温文尔雅的一面。 自小严格的家庭教育塑造出来的涵养，让他很少发脾气，但并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就想安安静静的学习，怎么就这么难？ 此刻，萧飞冷的有点儿吓人，周身的气势，甚至让人不由得心生胆怯。 牛家宇下意识的站起身：“我……我又没说什么，怎么还急眼了。” 说完，低着头赶紧走了。 萧飞抬头看过去，所有在朝着他这边看的同学，纷纷错开了眼神。 这是真急了啊！ 唉…… 萧飞心里也有些懊恼，刚刚怎么就没控制好情绪呢？ 不过，他也算是看明白了，自己是真的不适合校园生活，从小学开始，他好像就没在学校待过太长时间，基本上都是在家里自学，尤其是上了高中以后，除了考试之外，他基本上都不去学校。 生活的环境不同，让他很难适应和同龄人的交往方式，特别是在处理同学关系上。 说起来，还真的有点儿难为他了。 收拾好东西，起身离开教室，随后径直去了生物工程系的教研室，找到了他的三叔萧佳远。 两个人在办公室里，一直聊到了中午，萧飞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从京大出来，萧飞开车去了中戏，半路上给佟筱娅发了条短信，等他赶到中戏的时候，佟筱娅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怎么了？有事啊？” 佟筱娅一上车便开口问道。 “没什么，就是……找你一起吃个午饭。” 呵呵！ 佟筱娅一笑，也没再问，萧飞想说的话，自然会说，不想说的话，她也不会问。 “我和三叔说好了，只要我期末考试的时候，成绩能保证全优，平时可以不去上课了。” 俩人找了个小饭馆，刚坐下，萧飞便主动坦白了，面对佟筱娅的时候，他心里可藏不住事。 这也正常，如果和佟筱娅在一起，萧飞还要藏着掖着的话，那也活的太累了。 “不去上课？那……爸妈能答应？” “我不去上课，又不是不去学校，放心，我会和爸妈解释的！” 萧飞和萧佳远谈了一上午，双方最终达成了妥协，萧飞可以不去上课，但是必须保证考试全优，同时，萧飞获得了使用生物工程系实验室的特权。 当然了，之所以对萧飞开放，那也是因为，萧飞主动提交了好几个课题，都是古方复原的。 萧佳远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是，对于萧飞的课题也非常感兴趣，再加上，萧飞还把同仁堂这张虎皮扯出来做大旗，并且承诺所有的实验资金都由他一个人负责。 萧佳远最终才点头答应了。 佟筱娅听不懂这些东西，不过还是莫名的感觉萧飞特厉害。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呵呵！ 这支持好像也没啥用，完全是精神层面的，不过…… 听着也舒心啊！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零九章 复原古方 想要完成古方复原工作，单靠萧飞一个人根本就做不到，就算是他再怎么天才都没用，这需要一个完备的团队，共同进行，萧飞充其量就是个领头的。 说的简单一点儿，他需要助手，再直白一些的话，那就是需要记录数据的工具人。 除非他精力无限，可以一直盯着各种培养皿，观察各类药材在各种条件下的类比反应。 和佟筱娅一起吃完午饭，把她送回中戏。 今天晚上，佟筱娅是百分之百出不去了，国庆假期的小品作业没完成，今天一上课就被老师给狠克了一顿，如果明天还是完不成，交不上满意的作品，等待着她的将会是师恩如山。 安慰好了委委屈屈的女朋友，萧飞又回了趟京大，随后便找到了萧佳远，将他需要的条件都给列明了。 “小飞！你真有把握？” 萧佳远知道萧飞自小就跟着萧铭栋老爷子钻研医术，之前国庆期间，他们这一辈的兄弟姐妹聚会的时候，还曾听张译提起过，萧飞靠着针灸和汤药，愣是治好了强直性脊柱炎。 他就算是不通医术都知道，强直性脊柱炎，如果严重的话，基本上需要长期服药，很难根治。 萧飞愣是给治好了？ 这得多大的本事啊！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上午萧飞找到他的时候，提出古方复原课题，他才没有当成儿戏。 可是，在他看来，萧飞就是要动手，也得需要一个长期的准备过程，毕竟萧飞提到的那些中成药古方，他中午的时候也上网查了一下。 基本上现在就只剩下了一个名字，具体是什么样的，谁都不知道。 结果就吃了个午饭的时间，萧飞居然又找过来了，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要组建自己的试验团队。 动真格的啊！？ “三叔，有没有把握，总要试过之后才能知道，总之，您答应我的，我有要求的话，您会尽量配合，您总不能说话不算数！” 嘿！这臭小子，还来将他的军。 “这样，你光嘴上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行，你先提交一个正式的课题报告，我拿上去审批，不过，咱们得说好了，你现在就是个在读本科生，还没有提交课题的资格，只能是以我的名义，放心吗？” 萧飞笑了：“这有什么不放心的，您还能坑我啊！” 确实没什么不放心，虽然是以萧佳远的名义提交，但是一旦成功了的话，最终的实验数据也是掌握在他的手里。 “瞎说什么呢，行了，你先去准备，等你什么时候做好了，再来找我，另外，上午的时候，可是你说的，实验需要的资金全都由你个人提供。” 亲叔侄也得明算账，每年国家批下来的资金虽然不少，但是要分给各个学科，最后落在他们系手里的实验资金非常有限。 到现在，还有好些课题都因为没有资金支持，无法正常开展。 萧飞虽然是萧佳远的侄子，偶尔照顾一下，开个后门可以，但是涉及到原则问题，他也是绝对不会松口的。 “没问题！等课题批下来，除了实验室对我的团队开放之外，其余的都不用系里操心！” 萧佳远听了，也没怀疑什么，他知道萧飞有钱，当年萧铭栋生前，可是将他们那一支的全部家产都给了萧飞。 “知道你小子有钱，怎么着，要不也支援支援三叔，我这……” “您快打住！没听说过找学生打秋风的，您先忙着，我走了！” 萧飞可不敢让萧佳远继续说下去，一个课题的研究资金，少则二三十万，多得数百万，还有更多的，那就不是萧飞这个层面能接触到的了。 他虽然有些积蓄，可也不至于随便往外扔，就算是他要进行古方复原，也有着他自己的利益在里面呢。 从萧佳远的办公室出来，萧飞就给乐演达打了电话，得知对方在同仁堂，便开车赶了过去。 “乐大伯！” 萧飞和乐演达也是挺长时间没碰面了，他要上学，同仁堂这边的工作也只能先办了一个停薪留职，不过之前也和乐演达说好了，等到放寒暑假的时候，他会回来上班。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份待遇，就算是白主任这个级别的医学大牛都比不了。 “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了，还在电话里说有要紧事，现在说！” 乐演达说着，给萧飞倒了一杯茶，萧飞连忙起身接了。 “是有点儿事。” 萧飞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这都是他之前给萧佳远看的。 “这是什么？” 乐演达面带疑惑的接了过去，结果只看了一眼，眼睛都直了。 “小飞，你……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 这张纸上只写了几个中成药的名称，而且还都是已经失传了的，要是别的，乐演达的反应或许还没这么大，但偏偏上面写着太乙救苦金丹。 这味药可是他们乐家老祖宗的不传之秘。 前些年有个特别火的电视剧《大宅门》，里面的白家其实就是乐家，百草厅也正是同仁堂。 电视剧演到最后，白七爷将祖传的一百多张秘方都无偿上交给了国家，当年他们乐家也是如此，将同仁堂的不传之秘都奉献给了国家。 可是因为动荡时期，什么都是乱的，以至于好些秘方都遗失了，其中就包括太乙救苦金丹。 乐演达曾听父祖辈说起过，太乙救苦金丹对多种时疫都有奇效，尤其是应对霍乱和疳痢，明清时，靠着这味药不知道救了多少黎民百姓。 除了这味药，还有虎杖液、白药水等等七八种中成药，无一例外，全都是已经失传了的。 虎杖液的话，乐演达还有所耳闻，六七十年代还有人用这味药治疗烫伤，可后来也逐渐的失传了。 其他的几种中成药，乐演达知道的，也就只剩下了一个名称而已。 萧飞莫名其妙的将这几种中成药的名称拿给他看，到底是什么意思？ “乐大伯！我准备复原这几种中成药，这不，过来向您求助了！” 萧飞说的轻松，可这话到了乐演达的耳朵里，无疑是响起了一声炸雷。 复原古方？ 孩子，你心也太大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一十章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这会儿要是换成另外一个人坐在乐演达面前，大模大样的说要复原已经失传了的古方，乐演达绝对会非常有礼貌的请对方站起来，然后走到外面，把门关上。 扯特么什么蛋呢！？ 复原古方？ 古方真要是那么好复原的话，乐演达还用得着看见“太乙救苦金丹”这几个字，就在心里痛骂自己是个不孝儿孙，丢了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 但这个人是萧飞就不一样了。 乐演达承认，当初走后门让萧飞来同仁堂坐诊，纯属是为了报答萧铭栋老先生当年的救命之恩。 老爷子不在了，乐演达就想把这份恩情报答在萧家的后人身上。 可他也没想到，萧飞的医术居然这么好，就连高薪聘请来的白主任这种医术大牛，都经常捋着胡子感叹江山代有人才出，还说萧飞是他的半师。 并且之前，他也曾看过萧飞的坐诊记录，每天就接诊20人，其中也有不少疑难杂症，可这么长时间，愣是没有一个患者事后找过来的。 虽然这么说有点儿夸张，但是，萧飞的诊断成功率100，数据还真就做不得假。 更别说期间，萧飞还曾通过号脉，号出来了一个肺部结节，为了这事，不少西医权威跳出来指责同仁堂故弄玄虚。 可事实就是如此，萧飞诊断出了安然的肺部结节，并且通过中药，将那个结节克化了，避免了进一步的病变。 乐演达虽然本身不行医，但毕竟家学渊源，小时候，也是在父祖的藤条下，被逼着背过药典和千金方的。 连肺部结节病变都能号出来，这已经称得上是国手了。 现在，萧飞就坐在他的面前，张嘴就说要复原古方，乐演达微微错愕了一下，接着就信了。 别人说这话，他不信，但是，萧飞说这话，他真的信了。 不知道为什么，乐演达对萧飞有着一种莫名的信心。 “小飞！你想要让我做什么？” 没有质疑，乐演达可是要比萧佳远这个当叔叔的，对萧飞更有信心 （本章未完，请翻页） 。 乐演达没质疑两句，萧飞反倒是有些不大习惯，闻言愣了一下，这才把自己的要求说了。 对于复原古方这件事，萧飞本身是很有信心的，而他的信心就来源于那本千金方，虽然有些中成药的配方残缺不全，但是，有些药方还保存完整。 那张纸上写着的一共有八种中成药，其中有五种，萧飞都有着完整的药方，剩下的三种虽然残缺，但是通过药理药性的配比，总能找到最好的成分组合方式。 现在萧飞要做的就是通过实验，确认药方是否正确，能否起到应有的功效，另外，最为关键的就是临床试验了。 他现在只是一个在读本科生，实习医生，他连上交课题的资格都没有，还得假托萧佳远，就更别说进行临床试验了。 进行实验有萧佳远帮着托底，但是，日后想要上临床的话，就必须得同仁堂配合了。 乐演达听着，也是不住的点头，一直等萧飞说完，他才开口：“小飞，我不问你有多大的把握，就想知道，如果你现在开始动手的话，需要多长时间能把这太乙救苦金丹给复原出来！” 听到乐演达说起太乙救苦金丹，萧飞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这毕竟是乐家的秘方，后来遗失了，作为后人，乐演达自然想要把他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在重新找回去。 “最多半年！” 萧飞给了一个时间，其实根本用不着这么长，那本千金方上记载的太乙救苦金丹的配方是完整的，他要做的就是通过实验确定药效，然后再经过进一步的提纯，接下来就可以上临床了。 这里要重点说一下药物提纯这件事，虎杖液明明在六七十年代的时候，还有中医拿着这种药救人，可为什么后来失传了呢？ 关键原因就是，是药三分毒。 虎杖液绝对是好东西，是中医瑰宝，可就是因为在治疗患者的时候，配出来的药没有经过进一步的提纯，导致药物当中存有大量的残渣，作用在患者伤处，很容易造成感染。 出现问题的情况多了，自然而然的，敢用的医生也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少了，等到彻底没有人再用的时候，虎杖液失传也就并不奇怪了。 半年？ 乐演达吃了一惊，他小时候听家里的老人说过，他们祖上曾有过一位医术高超的先人，曾一己之力发明了十几种秘制药。 可这十几种秘制药差不多耗费了那位老祖宗大半生的心力，以至于早早的就故去了。 现在萧飞居然说，只需要半年的时间，就能复原太乙救苦金丹这味药。 这…… “小飞，咱们可别开玩笑啊，还是慎重一些为好。” 乐演达不想质疑萧飞，这下都没法不质疑了。 太乙救苦金丹，单单听着名字就知道，这味药有多神奇了，萧飞居然想用半年的时间复原出来，这怕不是天方夜谭？ “乐大伯，没有这个金刚钻，我也就不揽瓷器活了，说了半年，就是半年，您这边只要配合好，时间可能还会缩短。” 丹参3两，箭羽3两，饭豆3两，藿香1两5钱，大黄1两5钱，升麻1两5钱，桔梗1两5钱…… 萧飞在心里默念了一番太乙救苦金丹的成药配比，按照药理药性，还有传说中的疗效，这张方子应该错不了。 就是不知道，乐家的不传之秘怎么会记载在那本无名氏抄录的千金方上的。 “好！” 乐演达一拍桌子，指着萧飞大声说道。 “我就信了你了，只要你能把太乙救苦金丹的方子复原出来，别的我这当大伯的不敢说，往后这味药的分成，我一定给你争取最高的份额。” 萧飞听着，也只是淡淡的一笑：“乐大伯，但愿人间无疾苦，何惜架上药生尘，杏林老祖宗传下来的古训，我可是时时刻刻谨记。” 钱不钱的，萧飞还真不怎么在意，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或许太大的事，他做不了，但是，既然有这个机会，他当然也想要为民生尽上一分力。 乐演达闻言，表情也微微变了，变得庄重，站起身，对着萧飞一拱手，随后弯下了腰，称呼都变了：“萧先生，拜托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一十一章 亲师叔 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萧飞将提交课题所需的材料都准备齐全，送到了萧佳远的办公室。 这下萧佳远才彻底相信，自家大侄子这是要动真格的。 这一步步逼的，让他都有点儿招架不住了。 剩下的事自然交给萧佳远来办，萧飞只要等消息就可以了。 “三叔！这边的事可都拜托给您了，后期上临床，我已经找过了同仁堂的乐经理，他那边会全力支持。” 卧槽！ 听到萧飞说出这么一句，饶是萧佳远的涵养功夫再好，都差点儿骂大街。 连课题都还没提交呢，前期的实验数据都没有，这小子居然已经考虑到了后期临床的事，并且做了相应的安排，这是要疯啊！ 不行，不能让这小子胡来。 这可不是简单的研究植物病理，做完课题，出一篇论文就行了。 真要是让萧飞把失传的中成药古方给复原出来，一旦上了临床出现任何问题的话，可就把这个孩子给毁了啊！ 萧佳远打定了主意，回头一定得跟着萧佳琦打个招呼，可不能让这小子胡来。 就算是真的要做这件事，那也得稳稳当当的，理论基础，实验数据基础，各方面都砸实了，才能慢慢的往下进行。 可看着萧飞这行事风格，怎么看着也不像个稳当孩子啊！ 萧飞也不知道萧佳远心里在琢磨什么，交完了课题报告，随后就离开了学校。 已经快五点了，距离德芸社的晚场演出，还剩下一个多小时，得抓紧赶过去才行。 复原古方什么的，对萧飞而言，都是业余爱好，就像他爷爷萧铭栋一样，身怀诸多技能，唯有相声才是自家的本工。 “萧飞！” “萧飞！丫丫姐今天怎么没来！” “诶！谢谢您！” 萧飞一下车，又被粉丝给围住了，一边道着谢一边接着粉丝的小礼物，顺带着还得回答粉丝的问题。 “今个周一，丫丫得回去上学，快期末考试了，不能耽搁时间，好，谢谢您，这个可不能收，太贵重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谢谢！” 好嘛！ 有个粉丝直接拿出一个还带着包装的新手机要塞给萧飞，见状赶紧拦了。 粉丝要是送个花，送点儿小玩意儿，送点儿吃的，萧飞也就收着了，毕竟是人家的一份心意，推脱不要的话，还冷了人家的心。 粉丝们这么捧，当演员的得知情，然后在台上加倍的卖力气，给大家伙奉献上更好的节目。 但礼物的价值要是太高的话，那可绝对不能收，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自己辛苦赚的，就是朝父母伸手要的。 萧飞要是接了的话，那成什么人了。 “得嘞！这个钥匙扣我收着了，手机您留着自己用，可千万别难为我，谢谢您，心意到了就成，谢谢！” 萧飞连声谢着，一步一步挪到了门口，随后开门进屋，烧饼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刚才他“借”凳子回来，就瞧见了萧飞，眼看着萧飞收了那么多礼物，他也觉得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眼馋。 “吃的都给你，拿去和小潘他们分分，这些个我留着。” 粉丝们送的吃食太多，萧飞一个人也解决不了，只能找师兄弟们分担，但是，其他的东西就不行了。 刚才说了，礼物不管贵重还是便宜，都是粉丝的一份心意，天寒地冻的，人家守在后门口，就为了亲手把礼物送到萧飞的手上，他要是转眼就给了别人，岂不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 “诶！师哥，我就拿着了！” 烧饼喜笑颜开的把吃食都接了过去，里面有好些都是他平时轻易吃不到的好东西。 “对了！师哥，您去休息室看看，今个来了好几个新人。” 新人？ 萧飞想起昨天郭德强和他说过的那件事。 招兵买马！ 没想到郭德强动作这么快，昨天晚上说的，今天晚上人就到了。 “行！我去看看！” 萧飞说了一声，把粉丝送的那些小玩意儿都放进了一个购物袋里，先去了更衣室，换好衣服，随后到了休息室。 “师爷！” “京叔！” “谅叔！” “师叔！” “师父！” 萧飞一路打着招呼，走到了于清和郭德强跟前，这会儿俩人正在聊着天，和他们一起的，还有一生一熟的俩人。 熟的那位就是郭德强昨天提到过的张德武，这位也算是个奇人了，正职是某中学的美术老师，自己还做生意，家业不小，可偏偏痴迷于相声，后经人介绍拜了张文天先生为师，排在徐德谅后面。 早先也曾来德芸社串过场子，学相声的时候，已经三十多岁了，算是半路出家，基本功一般，擅长文哏相声。 “师叔！” 张德武也认得萧飞，之前在德芸社的后台碰过面。 “爷们儿！来啦！” 张德武脾气好，对谁都是笑脸相迎，德芸社徒弟辈儿的也都愿意跟着他接触。 另外一个生面孔，萧飞就不认得了。 大光头，皮肤微黑，笑起来，两只眼睛眯眯着，看着就让人心生好感。 “少爷！这位你也得喊师叔。” 于清笑着给介绍了一下。 虽然没说名字，但萧飞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也是昨天郭德强提到过的，石先生的二徒弟刘宪伟，算起来，这位可是萧飞的亲师叔。 “师叔！咱爷俩头回见，往后您多照应着。” 刘宪伟之前一直在河南发展，石先生之前去洛阳演出，经人介绍认识的，后来来往的多了，就有人提出来，让石先生收个徒弟。 本来石先生是不愿意再收徒的，可介绍人的面子推脱不了，再加上刘宪伟本身也是心诚，最终石先生点了头。 “爷们儿，甭客气，你是老人儿了，我初来乍到的，得靠你照应着我呢！” “嗐！你们爷俩就甭客气了，都是一家人。” 刘宪伟能过来，于清也高兴，虽然之前俩人没有过来往，但毕竟是一师之徒的亲师兄弟，往后还都在德芸社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相声，彼此的关系很快就拉近了。 以前石先生门下，就于清一个人，看着别人都有师兄弟帮衬着，遇到点儿事也能有商有量，他看着也眼热。 现在好了，石先生下定决心，打算要开枝散叶了，这对他们这一门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算上少侯爷，他们这一枝也有师兄弟三个了。 当然了，和少侯爷那个张开嘴就能让人脑浆子冒泡儿的嘴碎不同，还是刘宪伟更得于清这师哥的心。 等人来的差不多，郭德强正式宣布，从今天开始张德武和刘宪伟加盟德芸社。 家里添人进口，这自然是喜事，更别说来的也不是外人，一个是张文天的徒弟，一个是于清的师弟，说起来都是自己人。 放在过去，班社里来了新人，都是要试试活的。 你过来靠班，想要在这里赚钱吃饭，得把自己身上的真本事都亮出来，不然的话，同样的一口锅里，凭什么你过来就要捞一碗。 过去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就连李芸东之前过来的时候，也得上台去试试，观众喜欢，才能留下开份儿钱，不喜欢的话，老老实实的去当学徒。 张德武和刘宪伟虽然是郭德强请来的，可是也不能例外，郭德强是班主，可也不能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一切都得按照规矩来。 萧飞现在是德芸社除了郭于组合之外，最红的小角儿，可他刚来的时候，要是没有那一段《九头案》，怕是也甭想让后台这帮人服气。 张德武和刘宪伟自然没有二话，张德武还好说，此前曾来德芸社帮过忙，刘宪伟可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生面孔了。 “德武，宪伟，你们哥俩要不先临时凑一场，就在小飞后面上台。” 张德武没说话，看向了刘宪伟。 刘宪伟笑呵呵的说道：“行啊！这样，张师哥，您来逗，我给您捧一个！” “行啊！到时候，您可得给我托住了，我是半路出家，也就比棒槌好一点儿！” 张德武也笑着说道，俩人都是那种好性子的人，没什么好争抢的。 “得嘞！就这么定了。” 俩人三言两语的就把角色给分配完了，紧接着就出去对活了。 于清看着有些担心，他倒不是担心别的，能让石先生认可，刘宪伟的相声功底肯定错不了，他担心的是，接着萧飞上台，到时候…… “少爷！你可得压住了啊！” 萧飞的相声有多火，德芸社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尤其是现在正说着的《水浒传》，每天晚场，好些观众都是专门奔着这个段子过来的。 到时候，萧飞说痛快了，他一摔醒木走人，把个炸到天的场子留给张德武和刘宪伟俩人，尤其刘宪伟还是个新人。 萧飞听得一愣，随后满脸为难的说：“师父！您也没教过我怎么把活往泥了使啊！” 这话一说，满后台的人都笑了。 正在外面走廊里对活的张德武和刘宪伟俩人一听，心里纳闷，抬头对视了一眼。 这帮坏种不会是憋着想要调理咱们？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一十二章 试试活 “这位黄三儿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江州城里有号的流氓，岁数大了之后，也消停了，可脾气改不了啊，上哪去都是拧着眉，瞪着眼，谁也不敢惹他，见着了，都得尊称一声三爷，德艺双馨的老流氓。” 哈哈哈哈…… 德艺双馨！ 老观众都知道萧飞暗讽的人是谁。 “伙计刚把鸡汤和米饭给黄三儿摆上，正赶上黑旋风李逵给宋三爷跪地磕头，他那是什么身坯子，这仨头磕下去，震得楼板都颤颤巍巍的，噔，噔，噔！哗！灰就落下来了，正掉在黄三儿的头。” “伙计！这……这怎么回事儿？” “伙计连忙上前，哟！三爷，楼上雅间，戴院长和黑旋风陪朋友呢，要不，我给您叫下来！” “黄三儿一听，汗毛都竖起来了，什么玩意儿？戴院长，黑旋风，这他哪惹得起啊，戴院长什么人，江州城的两院押牢节级，放现在那就是省公安厅的厅长，跺一跺脚，整个江州城地面都得四下乱颤。” “还有那黑旋风李逵，就更惹不起了，自打来了江州城，江州大大小小的流氓窝子都让他给打遍了，黄三儿这身子骨都禁不住人家两拳头。” “把戴院长和黑旋风叫下来给他赔话，真要是下来，黄三儿当时就得死这儿。” “黄三儿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要不是舍不得这鸡汤，这会儿早跑了。” “那您这鸡汤……” “味道更好！” 哈哈哈哈…… 观众们一阵大笑，生活当中，像这样欺软怕硬的人太多了。 张德武和刘宪伟俩人站在上场门这边，看着台上挥洒自如的萧飞，也不免暗暗心惊。 张德武之前就认识萧飞，知道这孩子相声功底深厚，只是一直没见过他登台演出，没想到玩意儿这么地道。 别看他是半路出家，学的时间不长，可从小就喜欢相声，很多名家的活，他都听过，鉴赏水平绝对是有的。 今天来了之后，就曾听同出一门的徐德谅提起了萧飞，说萧飞在台上的买卖好，可当时他觉得，萧飞就算是再怎么好，也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孩子，能好到哪去啊！ 现在真的瞧见了，他才知道，何止是一个“好”字能够形容的。 刘宪伟就更别说了，他之前常年在河南发展，对京派相声圈子了解的不多，今天见着了萧飞才知道，什么叫做江山代有人才出。 “师哥！待会儿咱们俩人这场子可不好接啊！” 张德武苦笑一声，他能看不出来嘛！ 看看台上台下的观众，全都被萧飞一个人给勾了魂，待会儿萧飞演完了，他们两个上台，要是不能第一时间把场子给压住了，非得让观众给轰下去不可。 舞台上，萧飞越说越热闹，从宋江和戴宗、李逵相遇，一直说到了李逵买鱼得罪了浪里白条张顺，俩人在水里一通大战。 “就见张顺在水里上下翻腾，黑旋风早没影儿了，想冒头喘口气，张顺能答应？刚要挣巴上来，张顺照脑袋一脚就给踩下去了，下去你！” “宋三爷在岸边瞧着，急的是没法没法的，拽着一个打渔的连忙求饶，小哥！我兄弟不懂事，您可千万别见罪，有什么都瞧我了，损失了多少钱，我照价赔偿。” “打渔的一听，抱着肩膀，你赔啊？晚啦！知道那是谁吗？太岁头上动土，今个要是不给你们个厉害的瞧瞧，往后我们哥们儿还怎么在江州地面上混。” “宋三爷刚才就瞧出来了，跟着李逵在水里打架的那小伙子不是个凡人，小哥，但不知那好汉，姓甚名谁？” “你问他，也不怕告诉你，听好喽，我家主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人称浪里白条，他叫张顺！” 啪！ 说到这里，萧飞一拍醒木，对着台下的观众一鞠躬，随后又朝着坐在四周围的老少爷们儿一拱手，转身下台。 “好……” 等萧飞都走了，满场的观众这才回过神来，大声叫好。 萧飞在天桥剧场说《水浒传》也有些日子了，虽然是套老书，但是照样赢得了无数观众的喜欢。 大体的梁子是按照《水浒传》原文说的，最开始也是高俅发迹，随后王进逃难，在史家庄遇见了九纹龙史进，再后来少华山结义。 （本章未完，请翻页） 鲁提辖三拳打死镇关西，大闹五台山，东京大相国寺得遇豹子头林冲，林冲发配，雪夜上梁山，然后是杨志当街卖刀，斗杀牛二后发配大名府。 七星结义，智取生辰纲，宋三爷报信，怒杀阎婆惜，而后一直说到了现在发配江州城。 故事情节的发展和原文基本一直，之所以吸引人，主要是因为，萧飞在故事里面加了很多他自己的东西，甭管是在情节叙述，还是语言加工上，都有着独到之处。 再有就是，萧飞给每一位出场的关键人物都单独立了一个小传，比如昨天说的李逵杀人，还有今天说的戴宗学艺。 读过《水浒传》的观众都知道，戴宗人送绰号神行太保，那么他这个神行太保是怎么来的呢？ 原文里也有过简单的介绍，但是，萧飞说的就不一样了，直接安排了一段戴宗学艺，今天这一段单独拿出来，都可以当成单口相声来说了。 观众们喜欢萧飞的《水浒传》，这些人物小传可以说是功不可没，每回说起来，都能让观众如痴如醉。 “两位师叔，辛苦！” 萧飞走到上场门，遇见正准备登场的张德武和刘宪伟，连忙拱手打招呼。 “爷们儿，辛苦！” 两人心里止不住的苦笑，看看这场子，气氛简直都快炸了，这可怎么接啊！？ 这个时候，李京上台了。 “刚才您听的是长篇单口相声《水浒传》，接下来为您表演的是，咱们德芸社新来的两位演员，说是新来的，其中一位您肯定不陌生，张文天张先生的徒弟张德武，还有一位是石福欢石先生的徒弟刘宪伟，好，大家伙掌声欢迎，张德武、刘宪伟的对口相声《六口人》。” 李京在报幕的时候也很有技巧，重点说了张德武和刘宪伟俩人是新人，还介绍了两位的师承，为的就是让观众对两人宽容一些。 萧飞的场子不好接，这在德芸社已经是公认的了，之前接萧飞场子最多的就是曹芸伟，一开始的时候，上了台连嘴都张不开，台底下的观众台太能闹了，后来慢慢的也被磨炼出来了。 果然，观众听说又来了新人，张德武之前来过德芸社帮忙，刘宪伟这个名字可是第一次听见，也很给面子的送上了掌声。 刘宪伟打头，张德武随后，两个人上了台，对着台上，台下的观众连连拱手致谢。 往舞台中间一站，俩人心里还是稍稍有些紧张，被观众围着说相声，都是头一遭。 “感谢您诸位的掌声，我们哥俩初来乍到，头一回在一起给您诸位说相声。” “没错！” “刚才在台上给您诸位说单口的演员，名字叫萧飞，说的好啊！” 张德武夸了萧飞一句，他现在得抓紧把场子给稳下来，不然的话，这个活根本就没法往下说。 “确实不错！” “萧飞的师父叫于清，跟您是亲师兄弟！” “是，我和于师哥的师父都是石福欢先生。” “名门之后！” “您过奖！” “说得好啊！” “得嘞！我替我师侄谢谢您！” “看得出来，大家伙都喜欢萧飞，萧飞在台上说，您在台下笑！” “台上的观众也笑！” 哈哈哈哈…… 观众被刘宪伟的这句捧给逗笑了。 “大家伙都开心，唉……” “您叹什么气啊，您听着不开心？” “没法开心！” “怎么呢？” “闹了点儿家务事，心里头乱糟糟的！” “哦！闹什么家务事了，您这是跟谁啊？” “我媳妇儿！” 呃？ 萧飞也在上场门这边，听着台上两个人开始垫话，不禁有些好奇，《六口人》是个传统段子，一上来就是逗哏的问捧哏的家里有几口人，然后在伦理哏上找包袱。 垫话也很简单，基本上都是问捧哏的住哪。 可张德武这垫话明显不一样。 等两个人说开了，萧飞才听出来，张德武垫话的时候，用的竟然是《酒色财气》里面的气。 说的是媳妇儿让他起床，吃饭，喝茶，抽烟，四个小包袱，都是在找捧哏的便宜。 （本章未完，请翻页） “按您说，我到底是抽，还是不抽！” 刘宪伟想说话，却又忍住了，扭过头去不搭理张德武，刚才已经被占了好几个便宜了。 “这倒霉娘们儿不说话了！” “我这还没躲过去啊！？” 哈哈哈哈…… “那您说，我到底是抽，还是不抽？” “你让我说啊，咱们得先说好了，这里面还有你媳妇儿没有了？” “没有了！” 刘宪伟把桌子上的扇子抄了起来，先在桌子上拍了一下。 “再有你媳妇儿，脑浆子给你打出来。” “保证没有了！” “好！要我说啊，你愿意抽就抽，不愿意抽就不抽，你媳妇儿怎么说！” “我媳妇儿没说话！” “诶！这还差不多。” “我儿子过来了，爸爸，您愿意抽就抽，不愿意抽就不抽！” 哈哈哈哈…… 包袱是老包袱，不过台上的两个人演绎的非常到位，节奏掌握的也很好，尤其是刘宪伟，捧哏的功力不弱，每一个包袱都翻出来，偶尔一句神来之捧，也能逗得观众哈哈大笑。 “这人多缺德。” “跟您开个玩笑！” “没事儿别开这种玩笑。” “这不就为了跟您聊天儿嘛，这样，不说我了，说说您家里！” 这是要入活了。 “您家里，说实在的，现在还有人吗？” “你们家才死绝了呢！” “这叫什么话？” “你那叫什么话，什么叫我们家还有人吗？” “哦！赖我了，那您家有几条人？” “鱼啊！” “几头人？” “那是猪！” “几张，几块，几米，几摊，几泡人啊？” “人又论泡的吗？那叫几口人！” “哦！有几口袋人啊？” “我们家人都是土豆！” 哈哈哈哈…… 俩人也慢慢的进入了状态，活入得也还算顺溜，就是前面的垫话简单了一些，还有就是在转入正活的时候，太急了一点儿。 “你们家这六千多口人啊，确实是个大家族，住在一块儿也挤得慌！” “诶！诶！这么会儿工夫，我们家又六千多口人了，你这病是遗传的还是怎么着，跟你说了好几遍了，六口人。” “六口人，都上班吗？” 哈哈哈哈…… 张德武又给绕了回来，刚才六口、六十口，还有六百口的时候，已经占了好几次便宜了。 “就我一个人上班！” “那可真不容易，您一个人上班养活全家，太辛苦了，白天忙工作，晚上还得当家做主。” “我都说三遍了，当家做主的不是我。” “那是谁啊？” 张德武一脸坏笑的凑到了跟前，抬眼看着刘宪伟。 刘宪伟也反应过来了，呵呵一笑：“当家做主的是我……” 话还没等说完，张德武就已经迫不及待的答应了，刘宪伟也跟着一起：“哦……” “没完了啊！你都占我三回便宜了！你也别逮着头一口问个没完了，想聊得话，接着往下问。” “往下问，往下没有头一口肥啊！” 哈哈哈哈…… “那也得往下问，什么叫头一口肥啊！” “往下问，好，往下问，那么二一口是……” “二一口是我妈。” 刘宪伟刚说完，张德武倒是没答应，可台下不少女观众立刻发出了一声整齐的…… “诶！” 不光是刘宪伟，就连张德武都有点儿傻眼了。 这都什么观众啊，听相声还带找便宜的。 看到两个人傻了眼，观众顿时笑得更欢实了，这个老段子，他们都听了很多次，最好玩的就是这个时候，男观众答应的话就没意思了，非得女观众。 一声“诶”，能直接把台上的演员给喊傻了！ 哈哈哈哈…… 观众笑，上场门这边的演员也在笑，萧飞同样忍俊不禁。 两位师叔，好好感受一下德芸社观众的热情！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一十三章 新园子 “您说的是晚上躺被窝里，跟您头对头，脚顶脚，睡到后半夜，还嘴对着嘴的……” 刘宪伟捂着脸，一副害臊的模样：“对，对！您接着往下说。” “夜壶！” “你别挨骂了！” 俩人鞠躬下台，观众们也很给面子的送上了掌声，一个老段子，能说成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了。 尤其是刘宪伟，在捧的时候不但稳，而且，还稍稍带着点儿攻击性，中间曾有两次现卦，张德武都差点儿没接住。 “好……” 萧飞看完了这场活，才转身去了更衣室，他今天得提前回家，老妈怀着孕，他这当儿子的也不放心，毕竟盼了十多年的弟弟妹妹成功孕育，对萧家来说，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小飞！” 萧飞刚到门口，还没等进去，就被人给叫住了，回头一看，喊他的是汪海。 “海叔！今个没瞧见您，有事啊！” 汪海看上去心情不错，笑呵呵的：“有点儿事，出去了一趟，你……现在有空吗？咱们哥俩聊两句！” 这都什么辈儿啊！ “海叔，您可别喊乱了啊，我管您叫叔，您又说咱俩人是哥俩，这不全乱了嘛！” 汪海呵呵笑了：“咱们个论个的，我又不是你们相声门里人，你喊我叔，我这都不敢答应！” 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艺，汪海正在围着郭德强打转，现在也学得有点儿贫了。 “走啊！上小屋聊会儿！” 萧飞犹豫了一下，看看现在时间还早，就跟着汪海一去去了会客室。 “我今个出去，可是办了件大事！” 汪海递过来一根烟，萧飞连忙推拒了，他不抽烟，这在德芸社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嗐！我给忘了。” 汪海说着把烟收了起来，当着萧飞的面，他也不抽了。 “您还没说办了件什么大事呢！” “你师叔昨个跟你说了，咱们要弄新园子的事。” 萧飞点点头，随即就明白汪海说的大事是什么了。 “您去找新园子了？” 汪海点点头：“前段时间，郭老师不是说要买下天桥剧场的产权嘛，有备无患，就让我去看看有没有别的园子可以买下来，现在这边谈长期租赁，谈的差不多了，也就不用找新的了。” 这些萧飞都是知道的，不过就算不是想买下天桥剧场的产权，可是长期租赁的话，也要预备不少钱呢。 郭德强能拿得出来这么多钱？ 要知道年初的时候，萧飞跟着师父师娘去郭德强家里，都还得带肉菜给他们改善伙食呢。 虽说这几个月，德芸社的生意不错，前段时间的商演也赚了一些钱。 但是算起来，恐怕也没多少啊！ 汪海接着说道：“别的园子倒是不用找了，不过，郭老师昨天问我能不能租个新园子，我今个过去问了，人家愿意把场子租给咱们。” 郭德强之前想着万一要是拿不下来天桥剧场，就寻个备胎，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海叔！找的是哪啊？”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三庆园！” 呵呵！ 萧飞一听这地方就笑了，对三庆园，他可是一点儿都不陌生，德芸社在搬来天桥剧场之前，就曾在三庆园演出。 后来因为被主流圈子举报，说德芸社的相声三俗，随即被停演了三天，等到复演之后，之前聚拢起来的观众都散了，正好赶上三庆园提涨价的事，没办法，郭德强就带着队伍来了天桥剧场。 “什么时候能拿下来啊？” 张德武和刘宪伟来了之后，德芸社的演员越来越多了，再加上郭德强此前还提到了另外几个人，这些人要是都能来的话，一个剧场肯定安排不了。 “现在就差签合同了，不过，想要过去的话，怎么着也得等到年后，过完清明。” 这么说还得等小半年？ “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那边有个相声班社在演出，合同到明年四月份，现在合同没到期呢，也没办法赶人家走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别看现在相声大环境并不景气，但是，在京城的相声班社却有不少，只是干黄了的太多，萧飞也没特意去关注过。 “对了，小飞，你猜那边现在是谁在演着呢？” 萧飞一愣：“这我哪猜得着啊！” “你认识！” “我还认识……” 萧飞把自己认识的，说相声的挨个想了一遍，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海叔，您说的该不会是高攀！” 汪海一听就笑了：“我就知道，你肯定猜得出来。” 这有什么难猜的，汪海都说了是萧飞认识的人，而萧飞认识的，还是说相声的，也就那么几位，除了德芸社的，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高攀。 高攀早先也在德芸社说相声，跟着潘芸亮搭档，相声门的师父是冯春岭，算起来，高攀和郭德强、于清算是同辈人，萧飞还得管他喊一声师叔。 但是，后来高攀又拜在了郭德强的西河门下，跟着萧飞的关系又给拉平了。 当初，高攀还在德芸社的时候，萧飞和他的关系还算不错。 给萧飞印象最深的就是，高攀性格坚韧，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 离开德芸社，大概也是因为心气儿太高，不甘心只做一个德芸社的普通演员，想要在外面闯出一番自己的天地。 人虽然走了，但是高攀和德芸社的关系一直都很好，这边如果缺人需要顶场，只要郭德强找到高攀，他也从来都不推辞。 只是这一年来，高攀和德芸社的联系少了，萧飞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海叔！您说小攀在三庆园演？” “我也是听三庆园的老板说的，他和别人弄了一个相声喜乐汇，不过也就是勉强维持，现在可着京城，有哪一家的园子能跟咱们德芸社一样啊！” 确实没有，不过…… “海叔！小攀在三庆园，我们把园子抢过来的话……不合适！” 不管怎么说，高攀也是郭德强西河门的弟子，虽然不在德芸社干了，但两边多多少少也有些香火情在。 现在德芸社要抢高攀的场子，这不是奔着结仇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嘛！ 只有干这一行的人才知道，在一个地方待顺了，很少有人愿意换场子的，毕竟，换了场地，到时候观众还得重新围，损失太大，完全就是得不偿失。 “这个……” 汪海也被萧飞给说愣了，他还真没想过这些东西。 “应该不会，是三庆园的老板先联系的我，他说的是高攀租不起场地了，这才想着要让我们接手，我……” “海叔，我们这么想没问题，但是小攀会这么想吗？” 汪海是个聪明人，一听萧飞这话就明白了。 是三庆园的人想要涨租金，可是一旦德芸社真的接手了，高攀会怎么看？ 人家还不得以为是德芸社为了抢三庆园的场子，这才联合三庆园的老板，用涨租金的法子把他的相声喜乐汇逼走。 这事无论成与不成，到最后，都要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这还真麻烦了，小飞，你说这事……” 呵呵！ “海叔，您甭问我，这事啊，您还是去找我师叔商量。” 萧飞都没让汪海把话说完，就直接给掐断了。 这种得罪人的事，他可不掺和。 “嘿！小飞，你别躲啊，郭老师说的，让我遇见事了多和你商量。” 什么玩意儿？ 萧飞听着都懵了，郭德强这是先斩后奏，顺带赖上他了。 什么跟什么就让汪海遇见事跟着他商量啊！ 这要是都能应了，萧飞还不如答应郭德强，直接负责德芸社的管理工作呢。 “您别找我，我不掺和，您说了，我也就一听，剩下的事，您啊，还是找我师叔跟婶子去！” 萧飞说完，起身就走，根本就不给汪海再说话的机会。 就算这事让他去办，他又能怎么办？ 一边是德芸社的发展良机，一边是哥们儿弟兄，他往哪边站，心里都得觉得别扭。 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躲了呢。 任凭汪海再怎么叫他，萧飞也只是不搭理，打定了主意，这件事绝对不能管。 汪海瞧着，原本的好心情也没了，谈的都差不多了，就剩合同还没签，结果现在又出了变故。 怎么就没有一件事能顺顺当当的呢。 刚来的时候，郭德强让他操持商演，差点儿把德芸社的招牌给砸了，现在要让他去租个新园子，结果有碰上了高攀的团队在那里演出。 这都叫什么事啊！ “喂！黄经理，合同啊！咱们……我得先跟着郭老师说完了才能定，对！郭老师拿主意，什么？你……黄经理，我说您着什么急啊！嗐，这事闹的，你……你听我的信儿！” 汪海刚刚接到的是三庆园老板黄经理的电话，又听到了一个新消息，他现在也麻爪了，赶紧起身，去前面找郭德强，这事最后还是得郭德强来拿主意啊！ 萧飞可不知道这些，他去更衣室换了衣服，刚出来，被门口守着的人给吓了一跳，不是汪海，而是…… “王先生，您这是……” 站在更衣室门口守着的赫然正是王文利。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一十四章 这老头儿咋想的？ 得亏萧飞反应够快，要不然的话，这一脚都踹出去了。 刚换好了衣服准备走，结果刚开门就瞧见一锃光瓦亮的大秃脑袋，仰着头“嘿嘿”的朝着他笑，跟格格巫似的，换成谁能不被吓一跳。 “王先生，您这……” 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萧飞连话都快说不顺溜了。 “哎呦！怎么了这是？” 王文利看着萧飞脸色都白了，也知道自己的出场方式过于惊奇了，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抓了抓秃脑袋。 “呵呵！没事儿，您……找我？” 这会儿整个后台的演员都在上场门那边看节目呢，休息室这边都没有人，王文利不找他，难道是打算偷窥啊？ “嘿嘿！找你有点儿事，刚才看见你跟着汪海聊天呢，我就没过去打扰，这不，等着你换好衣服出来嘛！” 还真有事儿啊？ 萧飞不禁有点纳闷了，他在德芸社跟王文利没什么来往，明知道自己师父瞧不上这老头儿，萧飞这当徒弟的自然得跟着自己师父的路子走。 平时在后台见了面，也就是恭恭敬敬的打个招呼，仅此而已。 “小飞，咱们爷俩聊聊！” 又聊？ 我妈怀孕了，我这当儿子的急着回去看我妈呢，这…… 还没法拒绝。 就算是再怎么瞧不上，可谁让人家占着个大辈儿呢。 “那行，王先生，有什么话，您说，我听着呢！” “也没什么？” 王文利说着，还朝四下看了看，跟做贼一样。 事无不可对人言，背着人，肯定没什么好话。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咱们爷俩上那小屋去！” 还去？ 刚从那出来，有得进去。 跟着王文利一起进了会客室，萧飞还给老爷子倒了杯茶。 “王先生，您说！” “是这么个事，刚才你跟着汪海聊的应该是新园子的事？” 萧飞点头，心里有些不爽。 这老头儿怎么还听贼话呢？ “我跟你说的，也是新园子的事，今个德强跟着谅子说了，新园子要是开了的话，到时候，让谅子当负责人。” 呵呵！ 郭德强这心里还真是藏不住话，昨天才说了的事，今天就嚷嚷出去了。 着什么急啊！ 好歹也得等事情彻底定下来了之后再说，现在就说出去，万一到时候事情又有了变故，这不是里外难做人嘛！ “我和谅子商量着，等到新园子开了，到时候，肯定得从这边拉出去一部分人，小飞，我可是第一个找的你！” 什么意思？ 萧飞有点儿懵，合着这老爷子神神秘秘的要找他说事，说的就是这个啊？ 王先生，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萧飞不禁哭笑不得，对王文利这奇葩的想法也是服了。 居然想着要拉他去新园子。 王文利也不想想，萧飞的师父于清在天桥剧场，他能去别的地方吗？ 这个事，昨天，于清已经和郭德强说过了，真要是开了新园子的话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别的人谁愿意过去，谁就过去，但是，萧飞和乔三木这俩徒弟肯定得留在身边。 于清为什么提出这个要求，萧飞心里一清二楚，郭德强最开始是想让他当新园子的负责人。 但是，让萧飞给推了，理由也很简单，论资排辈儿的话，无论怎么说也得先让徐德谅顶上去。 否则的话，方方面面都交代不过去，而且，还不利于德芸社的内部团结。 可要是在这个新园子之外，又有了别的地方，那么，到时候，再选新的负责人，萧飞可就当仁不让了。 萧飞存着这个心思，于清心里也同样明白，这样的话，哪能再让萧飞分出去。 可谁知道，王文利居然找到了萧飞，还表示想要让萧飞跟着他们走。 怎么想的啊！？ “王先生，您的意思是，打算让我跟着您去新园子？” “对啊！小飞，你在这边的话，一直都是演开场，其实以你的能耐，开场真有点儿大材小用了，你要是能跟着我和你谅叔去了新园子的话，到时候，让你压轴，你看怎么样？” 我谢谢您啊！ 拉拢人都不愿意提个足够诱惑力的条件，就一个压轴的位置？ 萧飞能看得上？ 真要是想演压轴的话，之前商演的时候，郭德强就曾提出来过，想要让萧飞压轴，还是萧飞以大局为重，主动给推了，最后还是拗不过郭德强，跟着郭于组合一起攒底了。 这种虚名，萧飞从来都没看在眼里。 “王先生，您这是难为我啊！” 王文利一愣，忙道：“怎么呢？人往高处走，这怎么能是难为你啊！” 萧飞笑了：“王先生，我是跟着我师父一起来的德芸社，虽说有了新园子，也都是德芸社的产业，可毕竟这事，得我师父点头才对。” 王文利听了，也不免有些尴尬，他急着想要拉人马，可却把这茬儿给忘了。 萧飞和别人不一样，上面还有师父管着呢，无论作什么，于清要是不点头的话，他都不能做。 “嗐！这事闹的，我这不是糊涂了嘛！” 不是糊涂，是吃相太难看了。 王文利过来拉拢萧飞这件事，估计徐德谅都不知道，这老头儿也是听说能去新园子之后，兴奋的有点儿过头了。 毕竟一旦管了新园子，到时候，肯定是有提成的。 现在这样演一场赚300块钱，看着不少，可是跟新园子比起来，那可就小巫见大巫了。 王文利倒是不傻，知道要想保证新园子火起来，得有个看家的角儿才行，于是就急不可耐的跑过来拉拢萧飞。 先别管萧飞愿不愿意过去，就说王文利这心思也真是用到胳肢窝上了，想要拉人，不说先把好处给足了，就一个压轴的虚名，这是磕碜谁呢？ 如果换做是萧飞的话，别的且不说，至少得拿出一部分提成，否则的话，都不好意思张嘴。 “小飞，要不这样，你先给我一个准话，你要是愿意过去的话，我去跟着你师父说。” 还没打算放弃呢？ 萧飞也是真服了：“王先生，都跟您说了，别难为我，这事您得去问我师父，您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看这样行不行，我师父要是点头了，我没二话。” 呃…… 王文利面色一僵，他可没有把握能说服于清。 平时大家伙凑在一起，大面上过得去，但是王文利能感觉得到，于清跟着他一点儿都不亲。 “王先生，您要是没有别的事，我真得走了，家里还有事呢！” 王文利见状，本来还想再说点儿什么，但是萧飞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起身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到了外面上了车，萧飞给于清发了条信息，把刚才的事情给说了。 “甭搭理他！” 看到于清回过来的信息，萧飞也忍不住笑了。 自家师尊瞧不上这王老头儿，萧飞是早就知道的。 “我听您的！” 于清没再回复，萧飞发动汽车，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德芸社后台，徐德谅面色古怪的看着王文利，半晌才说话：“王先生，您这……这都谁的主意啊？” 徐德谅刚才在前面看别人使活呢，突然被王文利给拉了过来，听王文利说完了萧飞的事，差点儿没蹿了。 “嘿！你怎么还急了，我这是为了谁啊？还不是想着给咱们的新园子多拉几个人嘛，眼下咱们德芸社最火的除了德强跟于清这副架，就得数萧飞了，他要是能过去的话，咱们的座儿差不多也就稳了。” “这还用得着您说啊，我能不知道这个，可您也不想想，小飞是谁的徒弟啊，于师哥在天桥剧场，没他发话，小飞哪也去不了，您还背着于师哥，私下跟着小飞说，这要是让德强和于师哥知道了，咱们还怎么做人，您这不是明摆着要撬人家徒弟嘛！” 被郭德强告知将要担任新园子的负责人之后，徐德谅也是满心的欢喜，可再怎么高兴，也还没到昏了头的程度。 他的确是盘算着能把那些人拉到新园子那边去，也眼馋萧飞这个好角儿，但是，他知道，于清在哪，萧飞就得在哪，除非有了更好的地方，能让萧飞更进一步，否则的话，还是别惦记了，根本就没用。 谁知道，王文利这老头儿居然都不和他商量一下，就跑去挖萧飞，这不是昏了头是什么？ “王先生，聚拢人马这件事，您啊，还是甭管了，我自己出面就行。” 徐德谅撂下一句话，满脸不痛快的走了。 王文利见状，不禁一脸懵：“嘿！怎么还全都成我的不是了，我这招谁惹谁了，怎么还冲着我来了。” 先不提王文利心里有多委屈，郭德强这边，汪海也把三庆园现在的实际情况跟着他说了一遍，听过之后，郭德强也犯了愁。 “小飞说的没错，就算不是咱们干的，可小攀前脚刚走，咱们德芸社后脚就站住了三庆园，这事无论换成是谁，都得以为是咱们和三庆园联手把小攀给挤走了，确实不能这么干。” 汪海听了，不禁一脸的苦相：“那现在怎么办？要不……我直接把那边给回了？” 郭德强皱着眉，思索了半晌：“你……还是先听我的信！” 显然，老郭还拿不定主意，这个时候，得有人帮着他好好分析，出主意，至于这个人是谁？ 那还用得着说嘛！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一十六章 还是没躲过去 “又怎么了？” 中戏的练功房里，其他同学都回去了，就只剩下了佟筱娅一个人，瘫坐在地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周末放假前，老师留的小品作业，她又给忘到了脑后，今天一上课，第一个抽查的就是她，结果自然是…… 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老师真的是一点儿都没客气，狠狠的将她给臭训了一顿，里子面子丢的干干净净。 然后还勒令她，必须在明天上课的时候，把作品拿出来，否则的话…… “你给我仔细着！” 当时听到这句话，再看老师那冷冰冰的眼神，佟筱娅吓得肝儿都颤巍，感觉小命都受到了威胁。 中午俩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佟筱娅就跟着萧飞抱怨了一回，可这种事，萧飞又帮不上忙，她也只能一个人扛了。 放学之后，赶紧拉上来几个关系好的朋友，一起来了练功房，好歹先把明天的检查应付过去再说！ 考上了中戏，可不代表着万事大吉，尤其是大一两次期末的甄别，这可是关乎着每一个新生的命运和前途。 一旦被认定成绩不合格的，一律会被退学处理。 而平时成绩也占甄别是的一部分。 佟筱娅现在累得够呛，不过好在明天的检查应该是没问题了。 刚刚方卉直接请来了一位文学系大三师兄，帮着他们出了一个剧本，几个人排练了几遍，差不多也能糊弄过去。 在电话里，佟筱娅把自己说的跟白毛女一样，闻着伤心，见着流泪，当然了，萧飞完全没当回事儿。 自己的女朋友是个什么性格，萧飞还能不知道。 在陌生人面前，含蓄内敛，还带着点儿小腼腆，可那都是她装出来的，真实的佟筱娅就是个逗比。 俩人在一起的时候，佟筱娅一天到晚要是不整出点儿事的话，保准浑身刺挠。 “我都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不说话啊？” 整个波段都被你给霸占了，我还说什么啊？ “你还没回宿舍？” “没！” 喂，你到底抓没抓住重点啊，你未婚妻现在内心苦闷，作为未婚夫难道不是应该尽力安慰，把我给哄开心了吗？ “还在练功房？” “对！” “这么晚了，练功房还开着暖气吗？” “开着呢！” 你到底要说什么？ “早点回宿舍，还得跑一趟，外面天冷，一冷一热的，别在冻感冒了！” 唰！ 不经意的细节性关心，瞬间就暖了佟筱娅的心。 呵呵！ 佟筱娅笑了，她早就该知道，想要从萧飞嘴里听到那些甜言蜜语，或者浪漫的宣言，这辈子怕是都很难了。 萧飞就是那种性格，真要是让他制造点儿浪漫的话，倒也不是不能，只是会显得非常刻意。 佟筱娅也不想难为萧飞，时间长了，她也就习惯了，像现在这样，两个人感受着彼此真实的关心，其实也挺好的。 “嗯！你今天怎么样？还顺利吗？” 中午的时候，萧 （本章未完，请翻页） 飞已经和佟筱娅说过了，他接下来准备要做的事。 “还行，课题报告已经交上去了，三叔答应我会全力配合，剩下的就是等通知。” “别太累了，对了，你现在在家？” “提前回来了。” “妈怎么样？” 说完这句话，佟筱娅也觉得别扭，当儿媳妇的关心怀孕的婆婆，这角色是不是颠倒了啊？ “妈挺好的，现在月份小，也没什么反应，等明天爸妈去医院做检查。” “你不去！” 呃…… “你觉得以咱妈那种性格，能让我跟着一起去？” 本来高龄怀孕，张玉虹就已经很尴尬了，尤其是还被儿媳妇给知道了，留下这个孩子，也是左思右想之下，才做出的决定。 也就是因为工作太忙，不然的话，张玉虹怕是早就跑到成都娘家去了，什么时候孩子生下来，什么时候再回京城。 “呵呵！这有什么啊！” 嘴上是这么说，可佟筱娅的心里倒是很能理解张玉虹的想法。 “你……明天中午还一起吃饭吗？我最近这两天晚上恐怕都出不来！” 今天在教室里被老师给臭骂了一通，佟筱娅也明白，不能再这么混下去了。 虽说当初报考中戏，就是为了留在京城，可既然考上了，那就不能糊里糊涂的混日子。 眼看着萧飞未来的路越走越宽，现在居然都开始要复原古方了，一旦成功的话，那就是名利双收。 可她还什么都不是呢。 佟筱娅怎么可能不着急，表演现在就是她唯一能抓在手里的东西了。 原先真没怎么当回事儿，甚至开学前去当了几次群演之后，她对表演的热情都没剩下多少了。 但是，现在她可不敢再这么想了，想要拉近和萧飞之间的地位差距，她就必须在表演上做出一些名堂。 所以，佟筱娅决定了，以后除了节假日之外，她晚上都不出去了，下定决心要努力学习，提升自己的专业水平。 “行啊！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萧飞也没多想，只是以为中戏的管理变严格了。 如果让他知道佟筱娅的念头，怕是只剩下无奈的笑了。 关于佟筱娅认为的两人之间的地位差距，萧飞根本就没在意过，甚至都不觉得俩人有什么差距。 只是因为张玉虹，萧佳玉，萧佳琦，身边的这三个长辈都是女强人，萧飞才尊重佟筱娅的想法，支持她在喜欢的事业上去发展。 事实上，从小跟在爷爷萧铭栋身边长大的萧飞，思想还是非常传统的，男主外，女主内，在他看来，这才是一个家庭稳定的基础。 就像萧飞的奶奶，年轻的时候也是京城有名的大才女，还曾担任京城某家报社的编辑，可自打嫁给了他爷爷之后，就直接辞职归家，从那以后安心相夫教子。 萧飞记得，他的奶奶还在世的时候，从来都没抱怨过什么，也不觉得家庭拖累了她在事业上的发展，反而怡然自得。 对佟筱娅的事，她想要有自己的事业，萧飞肯定支持，可如果她将来选择 （本章未完，请翻页） 回归家庭，萧飞也同样没有意见。 只能说，佟筱娅真的想多了。 俩人在一起是因为彼此喜欢，干嘛还要在方方面面相互较劲呢？ 又聊了一会儿，萧飞催促着佟筱娅赶紧回宿舍，佟筱娅这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刚把手机放下，准备把没整理好的台本弄完，结果还没敲上几个字，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是郭德强打过来的。 看了下时间，这会儿演出应该刚刚结束。 “喂！师叔！” “小飞，还没歇着呢！” “没呢！准备把今天的台本给整理出来。” 萧飞的每一个段子里，都会加入大量的新东西，有的完全就是他现编的，时间长了，他都怕忘记了，干脆全都归纳出来。 “别太累着自己了，该休息也得好好休息！” 呵呵！ 师叔，您给我打电话不会就是为了关心我有没有好好休息？ 郭德强打电话的目的，萧飞心里门儿清，无非就是新园子的事，汪海肯定已经和郭德强说了，在得知内情之后，怕是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才打电话给他，寻个主意。 萧飞本来不想掺和这件事，不是他图清净，实在是这件事太容易得罪人了。 高攀的相声喜乐汇在三庆园演的好好的，生意怎么样，暂且不提，可总归人家占着地方呢，现在德芸社想要过去，人家难道就得让？ 好！ 高攀要把场子让出来，主要是因为三庆园那边要涨租金。 但问题是，事情没有那么凑巧？ 德芸社要开新园子了，三庆园立刻涨价？ 换做是谁，都得认为是德芸社和三庆园联手要整人。 “那个……新园子的事，小海和你说了！” “海叔跟我说了！” “嗐！这事闹的，我以前也不知道，就想着赶紧把事情给办妥当了就行，谁知道小攀在那地方说相声呢，少爷！你看这事咱们该怎么处理啊！” 得，还是没躲过去！ “师叔！海叔既然和您都说了，您觉得这事咱们能干吗？小攀虽然离开了德芸社，可好歹在这边也干了两年多，之前就算是走了，只要咱们这边需要人过来顶场，人家从来都没二话，一个电话就能给叫过来，再说了，小攀还是您西河门的徒弟呢！” 郭德强也觉得头疼，虽说这件事跟德芸社没什么关系，但如果高攀的队伍前脚刚走，德芸社后脚就进来了，任谁见了，不得闹心啊！ “所以啊，这不，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讨个主意。” 听了郭德强这话，萧飞也明白了，郭德强还是想要把三庆园这个场子给拿下来。 之前在后台，萧飞也听汪海说了，现在好一点儿的园子不容易找，比如德芸社之前待过的湖广会馆，现在也有班社在那边演出。 只是郭德强找他讨主意，这还真把萧飞给难为住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好再推辞，只能…… “这样，师叔，我……我明天去找一下小攀，我们哥俩当面聊聊。”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一十七章 相声喜乐汇 高攀其实在很多地方和郭德强很像，同样是自小学艺，同样是外地人闯荡京城，也同样在刚到京城的时候，吃过苦，受过罪。 最难的时候，为了维持生计，甚至只能靠着去外面捡瓶子，卖废品，赚点儿钱来养活自己。 他来德芸社是在2002年，最开始就是扫地，搬桌子，兼职报幕员，后来郭德强见他性子踏实，试了试基本功觉得还不错，就安排他登台表演。 再往后，还拜在了郭德强的西河门下，成了郭德强的徒弟。 如果高攀能坚持到现在的话，随着德芸社的生意越来越好，他作为元老，肯定能有不错的发展。 可是他的心太大，总觉得自己不能一直在德芸社当个普通的演员，自己应该有更大的发展。 于是就在今年年初的时候，选择了离开。 对于高攀的离开，郭德强是非常惋惜的，可是人各有志，不能强求，高攀想要人往高处走，当师父的肯定不能拦着。 不过，高攀在离开之后，和郭德强的关系依然很好，这边如果缺演员的话，基本上一个电话，人就能过来帮忙。 现在，德芸社要“抢”人家的园子，萧飞看来，这事确实有点儿不地道。 尽管这里面实际上没德芸社什么事，可外人显然不会这么看。 原本萧飞是不想掺和的，可郭德强亲自打电话过来，他也没办法推辞，只能试试看了。 吃过早饭，萧飞就出了门。 已经和萧佳远约定好了，平时的课自然也就不用上了，到了期末的时候，直接去参加考试就行。 三庆园也在西城区，说起来距离天桥剧场还不算远，开车的话，也就十几分钟，过了珠市口大街再往北不远就到了。 萧飞来的挺早，三庆园还没开门，大门口的水牌子上贴着昨天演出的节目单，高攀和一个叫游超的攒底，演的是个传统段子《关公战秦琼》。 把车停好，在手机里找到了高攀的号码，给打了过去。 两声提示音过后，电话被接通了。 “喂！小飞，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俩人快一年没见面了，萧飞突然打电话，高攀也觉得意外。 他这会儿正上班呢，虽然有自己的相声班社，但是，整体大环境不景气，说相声根本就不赚钱，能勉强维持就算不错了。 为了养活自己，高攀又找了一份工作，在中介公司卖房，一个月保底1500块钱，要是能成交的话，还有业务提成，也算不错。 “我在三庆园门口呢，找你……有点儿事！” 俩人的关系挺复杂，彼此称呼的时候，也都直接叫名字，高攀相声门拜的是文字辈冯春岭先生，按说跟郭德强、于清他们是同辈人，萧飞应该称呼他师叔。 但是，高攀又是郭德强评书门的徒弟，叩门比萧飞要晚，从这边论的话，他反倒是应该管萧飞喊师哥。 “三庆园，你怎么来这儿了，那什么，我现在上班呢，你看……” 高攀这份中介的工作来之不易，他可不敢轻易翘岗，回头被主管发现，再给开除了。 把自己的难处说了。 “小飞，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 萧飞闻言笑道：“你也是死心眼，就跟你们店长说，有客户要看房，出来俩钟头，他能知道什么啊！找你真有事！” 高攀犹豫了一下：“那……行！你现在三庆园等我，我马上过来！” 说是马上，萧飞整整等了一个小时，才看到高攀。 “上班的地方离这边有点儿远！” 高攀见着萧飞，也有点儿不好意思，当初离开德芸社的时候，满怀雄心壮志，觉得自己出来单干一定能行。 可真的出来了，才知道没有人可以依靠，日子会过的有多艰难。 而德芸社在他离开之后，反倒是发展的越来越好了，之前的商演更是像狠狠的在他脸上抽了一巴掌。 不过，高攀这人就是有个倔脾气，觉得自己既然离开了，那么德芸社再好，也跟他没有了任何关系，他现在只想好好的经营相声喜乐汇。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既然德芸社可以，那么没理由他的班社就不行。 “找我到底什么事啊？” 高攀现在也是满心的疑问，之前在德芸社的时候，虽然和萧飞关系不错，但是两个人也没有私交，今天突然打电话，还直接来了三庆园，到底是为什么呢？ “呃……你这家相声班子还可以？” “嗐！凑活着呗。” 高攀不想聊班社的事，但是，现实就摆在眼前，总不能说瞎话。 “现在差不多也能维持着收支平衡，当然了，跟德芸社肯定没法比。” 整个京城，所有的相声园子加在一起，又有哪个能比得上德芸社呢。 高攀虽然离开了，但也一直关注着德芸社的发展，自然知道，萧飞和于清师徒两个都过去了，现在萧飞在德芸社也成了仅次于郭于组合的红角儿。 “对了，我在收音机里听了你的九头案，说真格的，小飞，你这功夫还拿去开场，太浪费了！” 萧飞笑了一下：“没什么浪费不浪费的，都是登台演出，开场和攒底又能差哪去了呢！” 他从来都不在意这些虚名。 “还是你心态好，我估计要是换了小伟和金子，恐怕就不成了！” 高攀倒是对以前的师兄弟很了解。 “不说这个了，你还没说过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呢！” 萧飞突然找过来，总不能就是为了跟他叙叙旧？ “是有点儿事，小攀，你这个园子过完年就该到期了！” 高攀听着面色一僵，他最近正在为这件事发愁呢。 说起来，相声喜乐汇现在的发展也还算可以，能维持着收支平衡，本身就非常难得，渐渐的，他这边也聚拢了一些人气，有些观众隔三差五的就会过来听。 但是，前些日子接到了三庆园老板的通知，说是从明年开始，园子的租金要涨价了，而且，一下子就要涨三成。 这显然不是高攀能承受得起的，他现在尚且需要去找工作来维持生计，一旦园子的租金涨价了，他哪来的钱交租金啊！ 可连着跟对方谈了好几次，对方始终不松口，到最后干脆亮明了，要是接受不了的话，等过完年，他们就得搬出去。 这些日子，高攀也一直在想办法呢，可他在京城也没个三亲六故，能想得出来什么办法？ “小飞，你是怎么知道的？” 见萧飞不说话，高攀也低下了头，一脸沮丧的说。 “是！过完年就到期了，人家那边说是要涨租金，我现在也是没法没法的了。” 看到高攀愁成这样，萧飞心里也不得劲儿，毕竟当初他还在德芸社，大家伙的关系都不错，现在眼见高攀遇到了难事，萧飞就想帮忙。 但是…… “就没想过回德芸社？” 回去？ 高攀确实动过这个念头，可很快就被自己给否决了。 他从德芸社出来，就是憋着要干一番大事业，现如今混成这样，再灰头土脸的回去，他觉得没脸，也不甘心。 “是……我师父让你过来的？” “不是！不过，师叔确实有这个心思，现在德芸社生意好了，师叔想要扩大，正在招兵买马呢，你是德芸社的老人，师叔肯定希望你能回去。” 招兵买马！ 高攀听了，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他不明白，都是说相声的，怎么德芸社就能发展的那么好，每天小园子里满坑满谷的，还办了一次2500人的商演。 可他的班社却只能勉强维持，房东要涨租金的时候，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呢。 “小飞，我谢谢你的好意，麻烦你回去跟我师父也说一声，我既然出来了，就是想凭自己的真本事混出点儿名堂，回去的事就甭提了。” 高攀当然知道，只要扭头回德芸社，从此以后，他就不愁吃，不愁喝了，郭德强肯定不会亏待了他。 但他就是不甘心，他想要做完全属于自己的相声班社，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说他喜欢的相声。 虽然艰难，可他就是打定了主意，要一条道走到黑。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还是那个倔脾气，真是一点儿都没改！” 萧飞听了，也有些无奈，刚刚只是尝试一下，没想到高攀会拒绝的这么干脆。 “你还不知道我这个人，天生就是这么个脾气。” 高攀说完，就等着萧飞的下文，他知道，最重要的那部分，萧飞还没说呢。 “小攀，我也不瞒你了，德芸社打算开一个新园子。” 听到这里，高攀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子。 “怎么着？我师父看上三庆园了？” 高攀的语气有点儿变了。 显然，正如萧飞所担心的那样，人家这是误会了。 “没什么看上，看不上的，这件事其实也不是师叔在弄，德芸社新来了一个人，叫汪海的，之前的商演就是他操持的，找新园子的事，师叔也交给了他，不知道的怎么的，就搭个上三庆园了。” “小飞，你今天来找我，到底什么意思啊？是想让我把这个园子让出去？行，我不让也不行，人家房东都要涨价，我能怎么着啊，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让人家赶走也是理所当然，受累回去给我师父带个话，我祝德芸社宏图大展，早一天一统整个京城的相声圈子！” 高攀说着，开车门就要下去，萧飞见状，一把将他给拦住了。 “你别误会！” “我没误会，我说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要涨价呢，还一下子涨三成，怎么说都不行，敢情这里面有别人的手笔，行，我算是看透了，就这么着！” 高攀挣扎着要下车，萧飞哪能让他走，一旦这个疙瘩坐下，高攀和郭德强的师徒情分也就算是到此为止了。 “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还说什么啊？” 高攀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满肚子的气，他怎么都没想到，原来逼他的人，不是三庆园的老板，而是他的评书门师父。 “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汪海他要是知道你是师叔的徒弟，他怎么着也不会联系三庆园。” 高攀听得一愣，看着萧飞，似乎是想要从萧飞的脸上看出这些话的真假。 “你不信我说的？” “信？现在你让我怎么信？” 萧飞也觉得头疼，要不然他怎么不愿意掺和这件事呢。 “不管你信不信，事情已经这样了，三庆园这边现在就是借着德芸社在抬价，就算是师叔不用这个园子了，难道就能留给你们了？” 价格已经被拱上去了，三庆园的老板肯定不愿意再给落下来。 也就是说，高攀就算是想要继续租这个园子，等到年后合同到期，他也没有能力续租。 “这事师叔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还是昨天汪海跟着我说了，我才告诉他，你是师叔评书门的徒弟，师叔也知道这事不好办，我这才来找你！” 高攀知道萧飞不是个会说瞎话的人，他既然这么说，应该就是真的了。 可怎么就这么巧呢！ 他好好的在三庆园说相声，德芸社要扩大，结果那个叫汪海的就看上了三庆园。 到最后反倒是，把他给架在火上烤了。 “你过来就是打算要和我说这个？” 萧飞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就算是解释了，高攀心里也肯定生了芥蒂，未来和郭德强的关系，也不会像之前那么亲近了。 “昨天我和师叔也聊过了，师叔让汪海和三庆园的老板联系了，本来想和人家搭搭关系，看看还能不能按照原来的租金，继续租给你们，可人家没答应。” 德芸社现在也就是刚红起来，郭德强也没那么大的面子。 “然后呢！” 高攀听着，也不管真假，总归听着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儿。 “再有就是，你们相声喜乐汇换个地方演出，师叔给你们掏半年的租金，三庆园这边，德芸社接手。” 听到这句话，高攀真的吃了一惊，怔怔的看着萧飞，半晌都没说话。 这个条件是昨天萧飞跟着郭德强商量出来的，如果这一条还不行的话，其实还有另外一条路，只可惜已经被高攀给拒绝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一十八章 帮忙 高攀没想到郭德强居然让萧飞带来了这么一句话。 帮他另外找场地，并且愿意拿出来半年的租金。 “既然这样，我师父怎么不……” 话没说完，高攀自己就打住了。 郭德强为什么不另寻别的园子？ 真要是说起来，也是为了他。 三庆园这边，人家老板定下来要涨租金，这事肯定是没缓了。 高攀再怎么着，也还是留不下来。 郭德强知道这里面有德芸社的原因，心里也觉得愧对徒弟，不想往后高攀只能在外面飘着，所以为了弥补他，干脆提出来给他找新的场地，再付半年租金。 这样做也算是全了师徒一场的情分。 萧飞看着高攀，见他脸色一阵变化，又说道：“其实，如果让我来看的话，我还是建议你回德芸社，师叔说了，只要你愿意回来，你的人，德芸社全都要。” 高攀心里又是一颤，但很快又强行掐灭了回去的想法。 “小飞，你知道我这个人的脾气。” 倔！ 萧飞想着，也不禁笑了：“怎么就改不了这臭脾气！” 高攀闻言也跟着笑了：“改不了了，打小就这样，你知道我刚从德芸社出来的时候，日子过得有多难吗？” 年前刚离开德芸社的时候，在这偌大的京城，高攀可以说是举目无亲，他想要创立自己的相声班社，可是想要从无到有，创立一个相声班社，哪是简单的事。 找场地，攒人马，整整半年的时间，高攀居无定所，最难的时候，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最后还是他现在的搭档游超帮了他一把。 俩人以前就认识，高攀刚来京城的时候，还曾一起搭档在茶馆说相声。 好些年没见，偶尔遇上了，高攀把自己的想法一说，立刻就得到了游超的支持。 “人家是把自己准备结婚的钱都给我拿出来了，我不能对不起人家。” 相声喜乐汇初创的时候，根本没有观众，那个时候班社里就五个人，苦熬苦业了大半年，才一点一点积累起了名气，到现在好不容易能保证收支平衡了。 结果…… “其实，我也知道，这里面没有德芸社的事，就算是我师父不找新园子，三庆园的剧场经理也跟我提过好几次要涨租金，让我做好准备的话，我就是……” 萧飞知道，他这边刚要走，转头德芸社就要接手三庆园，肯定会让他不舒服。 “嗐！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 其实还有很多，高攀都没跟着萧飞提。 别以为现代社会就没有饿死人的事情发生。 高攀是真的经历过，口袋里没有一分钱，不好意思回家朝父母伸手，又憋着一股子劲儿，认准了好马不吃回头草，怎么都不愿意再回德芸社，非想着闯出一番自己的事业。 可肚子饿，那是实实在在的。 实在是扛不住了，有一次高攀进了一家卖驴肉火烧的小馆子，一顿饭吃完，没钱结账，直接让人家老板把他的手腕子栓到了桌子腿上。 最后还是别的客人看不下去了，把他的帐给结了。 事后回到住的地方，他趴在炕上，蒙着脑袋哭了仨钟头。 “小飞，替我给我师父带句话，我谢谢他老人家，不过……还是算了，当初离开德芸社，我师父不是没劝过我，我知道他是好意，他是知道相声不景气，怕我离开了德芸社之后饿死，可我既然出来了，就肯定不会再回去，甭管是找新场地，还是租金，我自己想办法，真要是到了要饿死的那一天，我也认了。” 这个死心眼儿！ “你这是何必，实在不行，这钱就算是借给你的，等你什么时候赚了，再什么时候还。” “那不行。” 高攀既然打定了主意，连想都没想就直接给拒绝了。 “我虽然没拜在我师父的相声门下，但我总归是当徒弟的，三年学徒，两年效力，我还没给我师父效力呢，扭头就走了，怎么还能拿我师父的钱，这话甭提了。” “我借给你，总行了！” “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高攀没料到萧飞会说出这么一句，一时间，脑子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我借给你，不要利息，你什么时候有了，什么时候再还我，咱们是师兄弟，我帮你，你总不能拒绝！” 萧飞很清楚，现在让高攀出去找新场地，他根本就没钱，真要是有钱的话，还用得着去干房屋中介赚嚼谷。 “这不……” 萧飞见高攀还要拒绝，连忙拦住了他：“先甭说话，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离开了德芸社，你就不想再受德芸社的恩惠，可这钱是我的，怎么？离开德芸社，难道连师兄弟都不认了？还是说，你打算往后就跟着德芸社恩断义绝了？” 萧飞这话还真把高攀给问住了。 他确实想的就是要靠自己闯荡出来，谁的恩惠都不受，就是当初游超拿出来的钱，这大半年，他也都给还了回去。 “别忘了，你好歹也管郭德强喊一声师父，如果说你连师徒的情分都不要了，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你要是还认郭德强这个师父，还认我这个师兄弟，你就别拒绝！” 当初在德芸社的时候，萧飞和高攀的关系虽然不错，但那个时候，萧飞毕竟还没加盟德芸社，去的时候也不多，俩人没什么私交。 可他心里就是不得劲儿。 哪怕三庆园这件事，跟着德芸社没什么关系，可归根结底，只要德芸社接了三庆园，在外人看来，就是郭德强抢了自己徒弟的场地，有那些个不怀好意的，说不定还得认为郭德强是要对自己的徒弟赶尽杀绝。 萧飞不想让郭德强背上这么一个骂名，现在或许没什么，可以后要是被人翻出来，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更何况，萧飞也确实见不得自己的朋友混的这么惨，能帮一把就帮上一把。 “你今个得给我一个准话，要不然你走不了。” 高攀听萧飞这么说，不禁苦笑：“没你这样的，怎么还牛不喝水强按头呢！” “没办法，打小就这个脾气，你倔，我比你更倔！” 唉…… 高攀叹了口气，随后点点头：“钱我借了，但是，利息也得算，这件事你得听我的，不然的话，你的好意，我说什么都不能接着。” “行！随便你！” “小飞，谢谢你了！” 高攀这句“谢”是发自肺腑的。 之前三庆园的剧场经理，已经发来了最后通知，年后就让他们搬走。 这段时间，高攀也一直在想辙，班社里的成员知道以后，已经有两个人跟他说了，准备要退出。 没有新场地，他也没办法留人家，总不能让大家伙跟着他一起挨饿。 “你要是找不到新场地，我给你寻一个，不过不是老园子，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去给你跑下来，到时候直接付半年的租金。” 这次高攀没有再犯执拗，反正已经接受了萧飞的一次帮助，也不差再多一次了。 “你要是真有门路的话，那就太好了！” 换新场地的话，现在其实已经有些赶了。 再过一个多月就过年，到时候，三庆园这边的租赁合同到期，他们立马就得搬走，找到了新场地，还得装修，归置东西呢。 “那行，我现在就打电话！” 萧飞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说到哪做到哪，直接掏出了手机，拨了个号码，没一会儿就接通了。 “喂！小飞，这回又有什么好事要关照你哥啊！” 萧飞这个电话是打给了萧白。 “大哥！您这么大的老板，还用得着我关照啊？找您是有事想要请您帮忙！” 萧白笑道：“行啊！什么事只管说。” 萧飞简单的把找新剧场的事跟着萧白说了一遍。 萧白听完，呵呵笑道：“小飞，要找新剧场的话，你还用我帮忙，你自己不是……” “哥！那个地方我留着还有别的用处，你先看看手里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这样，十分钟，我让人查一下，然后给你回。”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高攀在一旁看着，虽然没听到对面萧白说什么，可是看萧飞那胸有成竹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模样，想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果然，不到十分钟，萧白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三里河那边有一个地方，处在cbd的最中心位置，不是特别大，一千多个平方，现在一直空着呢。 萧白生意做的大，像这种不动产，他名下还有很多。 萧飞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高攀听得眼睛都直了。 “小飞，这……这地方，租金可不便宜啊！” 高攀现在干的就是中介，市场上这种地段的租金是个什么行情，他比谁都清楚。 一千多平方，一年的租金下来，便宜了也得一百多万。 这么多钱，靠着说相声，怕是连租金都赚不回来。 就算萧飞承诺会给他垫付半年的租金，可往后呢？ 往后的租金他拿什么给啊？ “这个你不用管，我去和我大哥说，一年租金就收你50万，我先替你付半年的，但是，咱们可得说好了，这个价格最多只能租两年，往后你得自己想办法了，具体为什么，你心里也明白。” 高攀确实明白，地处三里河商圈的中心地带，人家根本就不用担心租不出去。 租给他，完全是看在萧飞的面子上，可要是想长期租下去的话，就得按照正常的市场行情走。 “不过两年的时间，也足够你准备了。” 高攀如果真的是条龙的话，两年的时间，如果他还不能遨游九天的话，他这条龙也就只配在水坑里趴着了。 萧飞不是慈善家，能帮高攀的也就这么多，往后怎么样，全都要看他自己的了。 “行不行的，现在给我个准话，别磨磨唧唧的！” 高攀心里确实不愿意受萧飞这么大的恩情，但是思来想去的，最后，还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现在的处境，确实没有更多的选择了。 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人马，他不想就这么散了，场地没了可以再找，可要是连人都没有，再想起来的话，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以前是因为新场地没有着落，人家要走，高攀没办法拦着，现在新场地的问题解决了，他总算是能张开口来留人了。 “小飞！大恩……” “我是为了这个？” 萧飞直接把高攀的话给堵了回去。 高攀无奈的笑了，他知道，在萧飞的心里，肯定还是更希望他能回德芸社。 “得嘞，我不说了，钱的话……我会尽快还给你。” “行啊！随便你！” 高攀稍稍松了口气：“感谢的话不让我说，可好歹也得让我请你吃顿饭，要不然，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高攀知道萧飞不缺这个，但是，如果一点儿表示都没有的话，不光他心里过不去，也透着没规矩。 在郭德强身边两年，相声和评书的本事或许没学来多少，但是，规矩那是刻在骨子里的。 “行啊！今个中午吃你一顿，得嘞，就那了！” 萧飞说着朝马路对过的一家炸酱面馆一指。 高攀犹豫了一下，随后用力的点了点头。 吃过午饭，从面馆出来，萧飞就走了。 高攀站在门口，手里拿着萧飞给他的地址，感觉肩膀上轻快了许多，却也重了几分。 新场地的问题解决了，这些日子笼罩在他心头的阴霾散去，可一下子也多了好几十万块钱的外债。 得赶紧着手准备了，过完年，相声喜乐汇就要从三庆园搬走。 “喂！大超，找你有点儿事，现在方便吗？那好，跟我去个地方，别问，到了你就知道了！” 有了好消息，高攀第一时间就想要和搭档一起分享。 挂了电话，高攀也顾不上上班了，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朝着三里河的方向驶去。 与此同时，萧飞这边则拨通了于清的电话。 “师父！您在家呢？” 于清今天下午没去天桥剧场。 “嗯！在家呢，刚吃完饭，准备迷瞪一觉。” “我找您有事！” “呵呵！行啊，有什么话，过来说！” “得嘞！我马上就到！”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一十九章 蹿了 “少爷！这是怎么了？打你一进来，你这情绪就不对劲儿啊！” 于清靠在沙发上，一边说，一边盘着手里的狮子头，这俩核桃，还是萧飞之前跟佟筱娅一起逛潘家园的时候寻来的老物件。 正圆侧方，核桃肚饱满、桩象端正、桩矮厚边、尖小而钝，正经的好东西。 就这么俩玩意儿，整整花了萧飞五千块钱。 送到于清手里之后，差点儿没把于老汉给美死，他天生就喜欢这种东西，得着了以后，整天拿在手里盘。 “师父！” 萧飞把茶冲好，给于清倒了一杯，一时间屋子里茶香四溢。 “三庆园剧场的事，我师叔跟着您说了吗？” 于清闻言一怔，随即点点头，昨天晚上散场前，郭德强就跟着他提过了，他也没想到，找了个新园子，居然是高攀的班社在那边演着。 “说了，小攀在那边，这事……我也没法说什么，小海这人办事顾头不顾腚，什么都没打听清楚呢，就往上凑，这事处理不好，你师叔得让人戳脊梁骨。” 徒弟外出创业，当师父的不提供帮助也就算是，居然还抢徒弟的场地，不管实情是不是这样，在外人看来，都是郭德强这当师父的不厚道。 “我师叔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了！” “什么玩意儿？” 于清一听这话，直接就蹿了。 “你闹什么呢，吓我一跳！” 正在看电视的白慧敏听到这么一嗓子，差点儿把送到嘴边的瓜子戳脸上去。 “没你的事，你看电视。” 于清应了一声，接着便皱眉看向了萧飞。 “你师叔给你打电话，怎么茬儿，他又打算让你出面解决？” 于清的语气已经带着三分火了。 这还有完没完了？ 当初，德芸社被京城文化部门查，就是萧飞出面解决的，虽然萧飞表面没说什么，可于清心里都清楚，如果不是萧飞找了他三婶的话，那一次，德芸社就没办法轻松过关。 后来，郭德强非要办商演，结果剧场那边合同还没签下来，就开始了宣传，主流圈子玩了一手釜底抽薪，直接把整个德芸社架在了火上烤。 又是萧飞找他堂哥，拿下了欣华大礼堂，才没让德芸社的招牌砸了。 这次要开新园子，找剧场的时候，又惹出了事。 郭德强都没跟他说一声，便打电话给萧飞，让他出面解决。 这是用人没够啊！ 萧飞确实有这么能力，可于清却也不想让自己的徒弟麻烦缠身。 这次的事，看上去是没什么，高攀的班社在三庆园的租赁合同过完年就到期了，他没办法继续租，德芸社接手也是合情合理。 但是，不要忘了，郭德强和高攀有着师徒的情分，就算高攀不在德芸社干了，可人家当初一个头磕在地上，认了郭德强做评书门的师父，这份关系是断不了的。 哪怕是高攀自己不愿意在三庆园继续干，要找别的地方，可这个时候，德芸社只要接了三庆园，就会被外人视作要对徒弟赶尽杀绝。 真要是有心人利用这件事，郭德强就得落下一个不仁不义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名声。 让萧飞出面解决？ 闹不好，萧飞都得跟着粘包。 换成别的事，于清可以不在乎，但是事关萧飞的名声，他哪能眼睁睁的看着。 “不成，这件事我得找你师叔说道说道去，麻烦是汪海惹出来的，现在解决不了了，让我徒弟去给他们擦屁股，凭什么啊！” “你又闹什么呢？” 白慧敏这个时候也过来了。 于清很少发脾气，这股子邪火撒出来，也挺吓人的。 “我刚才就在边上听着呢，你这是要干什么，打算跟着德强闹掰了啊？” 于清正顶着火呢，一听这话，立刻就瞪圆了眼珠子。 “闹掰就闹掰了，不就是个相声场子吗？我们爷们儿又不是离了德芸社，还把嘴留在那了，大不了一拍两瞪眼，我们还没地方使活了？” 萧飞这会儿也傻了眼，他原本只是因为高攀的事，心里有些别扭，倒也不是冲着谁，实在是觉得郭德强管理德芸社，完全凭着自己的性子来，总这么下去不行，想要跟着师父聊上两句。 谁知道，还把于清给惹火了。 真要是因为这件事，导致于清和郭德强俩人闹掰了，确实不值得，再者说，于清这些年换了那么多搭档，好不容易遇见一个配合默契的，就这么裂穴也太可惜了。 “师父！您看您，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跟您提了！” “你说什么屁话，我是你师父，有事不跟着我说，跟着谁说？不行，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姓郭的，得给我个说法，遇见为难的事，就赶着让我徒弟出面，我徒弟该他得，欠他的啊！” “行啦！你在家里着急上火的有什么用。” 白慧敏眼见于清是真急了，也赶忙上前安抚。 “德强是个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台上的事明白，底下的事糊涂着呢，你们哥俩认识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他啊！” 正如白慧敏所言，郭德强确确实实不是一个合格的管理者，身上江湖气重，爱讲究个哥们儿义气，遇见事容易冲动，做事全凭个人喜好。 就拿汪海这件事来说，之前商演的剧场，真要是追究责任的话，全都在汪海一个人的身上。 剧场既然谈下来了，却不抓紧把合同给签了，这事干的漏洞太大了，擎等着让人家做文章呢。 可是商演之后，郭德强还是用汪海，不为别的，就为了汪海能撇家舍业，连自己的生意都不管了，来德芸社帮忙。 他得还人家的这份人情。 结果呢？ 只是找新园子的事，汪海又弄了一个大窟窿，还得让萧飞出面，帮着他来平。 念旧是个好事，但是，心软就不行了。 至少这不是一个合格的管理者应该犯的错。 “要按你这么说，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于清还是愤愤不平，他是个不爱管事的，也不愿意萧飞掺和德芸社的管理，只想着安安分分的登台说相声。 虽然不爱管事，但于清是个心明眼亮的人，他知道萧飞将来能有大作为，所以更加不想让德芸社把萧飞给捆住了。 “就这么算了，肯定不成，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德强他们两口子，确实得给咱们一个说法，但是，也不能你这样，真闹起来，撕破了脸，以后还怎么在一起处啊！” 于清闹了一阵，现在也冷静下来了。 和郭德强彻底闹掰了，他还真没想过。 虽然，郭德强有些事在处理上欠妥当，但人还是个好人，只是忒糊涂了些。 “那怎么办？” 白慧敏忙道：“这样，我给大姐打个电话，把这件事说说，看她是个什么意思。” 于清闻言，随即也点了点头。 这倒是个好办法，郭德强糊涂，王薇却是个难得的聪明人。 见于清消停了，白慧敏也起身回屋给王薇打电话去了。 “这事闹的！” 于清气哼哼的说道，抬头看了萧飞一眼。 “你去找小攀了？” “找了！” “怎么说的？” 接着萧飞就把帮着高攀找新园子的事，跟着于清说了。 “你倒是仗义！” 于清的语气不好，但是瞧得出来，他对萧飞的处理方式还是非常赞赏的。 自己的徒弟仗义，当师父的能不高兴嘛！ “小攀这孩子也不容易，就是心太大了，像金子、小伟虽然狂，可好歹还算安分，就是这个小攀，心大容易吃亏啊！” 于清这话可以说是一语中的，当年最早跟在郭德强身边的徒弟，其他人虽然也都有着各自的毛病，可要说心比天高，还得数高攀。 想自己出去单干，其实也没什么。 可好歹得把能耐学全了啊，能耐还没到家呢，就急不可耐的蹿了，结果在外面碰了一个头破血流。 “少爷！你……真觉得他能起来？” 萧飞一笑：“谁知道呢，能不能起得来，这得看他自己，能帮的就这么多，剩下全都是他一个人的事了。” 于清长叹一声：“何必呢，好好的在德芸社不好嘛，现在这边的生意也好了，马上又要开新园子，他是你师叔头一拨的徒弟，依着你师叔的性子，将来还能亏待了他。” 别看刚才嚷嚷的凶，恨不能提着菜刀去找郭德强算账，但是对这个小黑胖子的人品，于清还是信服的。 从来都不亏待自己身边的人。 就拿给王文利的份儿钱，要说能耐，王文利在德芸社也就能跟着徒弟们还一样多的钱，但是，郭德强始终念在这位王先生是跟着他一路走过来的元老，只要王文利提出来要涨钱，郭德强就从来没拒绝过。 从最开始的100，涨到到了现在的300一场。 “算了，不说这个了，少爷，我问你个事！” “师父！您说！” “上回你师叔说让你管理新园子，你给推了，真就是因为谅子？” 萧飞听了，并没觉得意外，他早就料到了于清肯定会有此一问。 “师父，怎么说呢，是，但也不完全是！” 于清一听就笑了：“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个吃亏的主，来，跟师父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话音刚落，白慧敏就从里屋出来了。 “大姐说，她和德强马上过来！”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二十章 安心做个演员 王薇接到白慧敏的电话，听了事情的缘由之后也蹿了，直接把郭德强拉到了小会客室，指着鼻子数落了一顿。 自打俩人结婚，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一直以来，王薇无论干什么，都事事以郭德强为主，但今天这件事，要是不把这小黑胖子的脑袋瓜子给骂明白了，往后还指不定出什么事呢。 自己捅了娄子，却让人家的徒弟上去顶雷平事，还不事先跟于清这个当师父的打个招呼，这是明白人能办出来的事。 郭德强被王薇一通训，也明白了过来了，听说于清都火了，他也是直接麻爪儿。 赶紧调整了演出顺序，原本应该攒底的他，将节目提前到了第三场，说完之后，赶紧跟着王薇一起去了于清家里。 “师哥！我糊涂，您可千万别跟着我一般见识，我昨个也是……急糊涂了，您把我当个浑人。” 一进门，郭德强就忙不迭的道歉。 于清这个好哥们儿可千万不能掰了，俩人多年的情分是一方面，再有就是，他自己都觉得，怕是再也寻不见于清这样，跟着自己这么搭的捧哏了。 就连侯三爷都曾跟他说过，这辈子可以对不起任何一个人，但绝对不能对不起于清，离了于清，他就算是有一身的本事，也没法完全施展出来。 所以一听于清这么个老好人都急眼了，郭德强怎么能不着急。 于清之前被白慧敏和萧飞劝了半晌，这会儿气也消得差不多了，看见郭德强连连道歉，他反倒是有点儿不好意思。 “行了，什么事说开了就行，不过，德强，这次的事，你办的是忒不地道。” 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让萧飞去摆平，事先都不跟着他这个当师父打声招呼，眼里头也忒没人了！ “是，是，是，师哥，都是我糊涂！” 郭德强还真不是眼里没于清，而是根本就没想到，他这个人，明白的时候，比谁都明白，办事也是四平八稳，可糊涂的时候，也是真糊涂，经常将话把子递到人家手里去。 昨天晚上听汪海说了三庆园的事，他也觉得坐蜡，这件事处理不好，不但跟着高攀的师徒情分没了，还得成了别人眼里不仁不义的东西。 当时，他也没了别的办法，都不知道该找谁商量了，思来想去的，就给萧飞打了电话，想要让萧飞帮着拿个主意，看看该怎么解决。 其他的也就顾不上了 “大哥！您看我，看我面子，德强这个人什么样，您也清楚，他是真没有坏心眼儿，就是脑袋瓜子容易犯迷糊，小海那边，我也说他了，往后办事不能这样，今天您就冲我，饶他这一回！” 王薇也赶忙说道，她也怕因为这些事，让于清跟着郭德强生分了。 “嗐！弟妹，你也甭说了，我刚才也是有点儿急，小敏才给你打了电话，事情说开了就行，往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于清这么说，王薇可不放心，芥蒂要是解不开的话，往后于清和郭德强在一起，哥俩儿根本就没法处。 嘴上说着没事了，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心里却扎了一根刺。 “大哥！来的路上，我跟德强也说了，往后德芸社的事，他也不许插手了，您要是信得过我，从今以后，管理上的事，都我来办，大哥，您受点累，跟着李京帮衬着，您看怎么样？” 王薇这话一说，于清和萧飞都愣住了。 这是要剥夺郭德强的全部权利啊？ 真要是这样的话，往后郭德强这个班主就只剩下了一个虚名。 不过…… 这倒是好事。 以前德芸社还小，郭德强按照他那一套来管理，还没什么问题，可现在新园子都要开了，之前商演也办了，眼瞅着德芸社越来越壮大，再继续按照那一套，显然有些不合时宜。 而且，依着郭德强那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性子，继续让他来管的话，往后指不定还得闹出什么乱子呢。 “弟妹！让我帮着管，这事你就别提了，提了我也不答应，我这人懒散惯了，最不愿意的就是管事，还是让李京帮着你管，对了，你要是放心的话，可以试试小栾！” 于清突然点了栾芸博的名字，这也是因为之前萧飞曾和他说过一些关于栾芸博的事，就连侯三爷都说过，栾芸博将来必定是郭德强的忠臣孝子。 水木大学的高材生，平时虽然少言寡语的，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胸怀锦绣的人，什么事在他心里都明白着呢。 王薇听了倒也不觉得意外，于清的脾气，她也清楚，刚才提上一嘴，也是为了给足于清面子，人家不答应，她也就不再说了。 “大哥！您这可让我说什么好，您放心，德芸社我来管，肯定不跟他似的，一天到晚瞎折腾！” 王薇这话，郭德强也觉得不好意思，之前是脑袋犯晕，这会儿闯了祸也明白了，仔细想想从商演开始，一直到现在，自己干的事，也不禁脸红。 说是瞎折腾，还真不算委屈他。 “师哥！从今往后，我就踏踏实实当一个演员。” 郭德强都说这话了，于清心里就算是还有些不痛快，也没法说什么了。 “小飞！婶子也得跟着你赔不是，你师叔这个人太糊涂，你是好孩子，可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有什么都看婶子的面儿，行不行！” 萧飞听了，连忙起身：“婶子，您这话说的我都不敢接了，我真没冲着我师叔。”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原本只是了解了高攀的一些事之后，心里有点儿不舒服，过来找于清聊两句，谁能想到，他还没等说呢，于清就火了。 “小飞，你也甭客气，就算他是你师叔，可错就是错，婶子今个给你赔不是了，嗐！你说说你，干的这都叫什么事！” 得！ 郭德强脑袋都没地方搁了，尴尬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往后班社里什么事都听你的，我保证不掺和，不添乱了！” 笃、笃、笃！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白慧敏连忙起身去开了门。 “张先生，您……您怎么来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 张先生？ 于清和萧飞也是连忙起身，紧接着就看到白慧敏和张德艳扶着张文天先生进来了。 甭问，这是王薇请来的救兵。 生怕这事，他们两口子解决不了，干脆把张先生都给请来了。 萧飞上前，接过了张先生的胳膊，扶着老爷子坐下。 “师爷！您这身子骨还且得养着呢，这大冷天的，怎么还把您给惊动了！” 张文天摆了摆手：“没事儿，我早就好利索了！” 嘴上说着好利索了，可仔细听就能感觉得出来，张先生的气力明显还是有些不足。 “怎么着，爷们儿，我听说，你师叔又差派你了？” “没有！都是小事！” 张先生摇摇头：“这可不是小事，德强，你这事干的糊涂啊，你心急办坏了事，掉头让小飞去给你擦屁股，这是长辈应该干的？” 郭德强低着头，这一中午，他已经被轮番数落了好机会了，现在明白过来，心里也是后悔的不得了。 正如张先生所言，他是个当长辈的，就算不能替晚辈们遮风挡雨，可遇见事了，也不能把晚辈推出去顶雷啊！ “您教训的是，我是糊涂了！” “我说你，你还别不爱听，理就是这么个理，一次两次的也就算了，你使起来没完，跟谁商量了。” 郭德强面红耳赤，不住的承认错误。 “行了！清儿，小飞，德强也知道错了，你们爷俩看我这老头儿的面子，别跟他一般见识，成不成。” 于清忙道：“张先生，没您说的那么严重，德强也是，这事根本没必要惊动您，这天寒地冻大老远的，您身子骨还没好利索呢，嗐！您放心，这件事过去了，往后谁也不提。” 接着王薇也把刚才的决定说了。 张先生听完，连连点头：“这事早就该这么办了，德强，往后有什么事听你媳妇儿的，她比你可明白得多了。” 张先生接到王薇的电话，也吓了一跳，万一要是因为这件事，让于清和郭德强生了嫌隙，最后直接带着徒弟走人，对德芸社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他都这个岁数了，之前又得了那么重的病，心里也早就看开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德芸社，他得在有生之年，眼看着德芸社发展壮大起来，看着相声重新红火起来。 现在看到事情已经解决了，老爷子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了地。 “行了，没事儿我也就放心了，德强，再嘱咐你一句，既然德芸社都交给小薇了，你往后也别乱伸手，再惹出麻烦来，没人给你往上顶着。” “您放心，从今往后，我就安心说相声，别的什么事都不管了！” 张先生点点头，没再继续纠缠这件事：“对了，我听德艳说，你打算弄个封箱仪式？” 郭德强松了口气，忙道：“对！是有这么个事，张先生，您……” 张文天没搭理他，转头看向了萧飞：“爷们儿，怎么着啊？我这监禁等封箱那天能解开吗？”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二十一章 腊月二十七 腊月二十七，正午，天桥剧场。 萧飞下了车，拢着袖子，一溜小跑着从后门进了园子，这天气，就连粉丝都耐不住寒，后门这边总算是清净了两天。 “师哥！” 烧饼正好从水房出来，瞧见萧飞，连忙打招呼。 “把嫂子送走啦？” “嗯！” 萧飞冻得嘴唇都发麻，一个字都懒得多说。 今天上午，萧飞送佟筱娅去了机场，这姑娘自打放假就一直没回家，远在西疆的佟母一天三四个电话的催，眼瞅着快过年了，她才依依不舍的上了飞机。 刚把佟筱娅送走，萧飞又急匆匆的来园子演出。 挑帘进了休息室，一股热气笼罩全身，这才感觉舒服了点儿。 “师爷！您也来啦！” 萧飞刚进来，一眼就瞧见了坐在里面的张文天，老爷子的病好的差不多了，已经定好要在封箱那天复出登台。 终于又能登台说相声了，张先生也是心情大好，瞧见萧飞，连忙抬手招呼：“快进来，暖和暖和！” 张先生心里明白，他能闯过这一关，还真是多亏了萧飞，当初要不是他及时发现了病症，现在还指不定什么样呢。 后来的调养恢复，萧飞也下了大力气，每个星期都得上家去一趟，又是针灸，又是汤药的，才算是把他的身子骨给养好了。 对萧飞，张文天是满心的感激。 别看他之前整天的说，不怕死，早就活够了。 可是能活着，谁愿意死啊！ 尤其是能亲眼看着德芸社越来越好，相声复兴在即，他才舍不得这么早就走人呢。 “师爷！您今个起色不错，说话气力也足，恢复的挺好。” 张文天哈哈一笑：“可不嘛！爷们儿，真多亏了你啊，要不然，我怕是早就一捧灰了。” “您可别说这不吉利的啊，好好养着，没事儿，我还等着听您的康熙私访月明楼呢。” 《康熙私访月明楼》算是张文天的拿手节目，当初萧飞这个活，还是跟着他学的。 “行啊！你要说想听，过完年，我就开这段，连着说上七天。” 张先生的话说完，满后台的人都笑了。 老爷子是德芸社的定海神针，生病这段时间，每个人的心里都牵挂着呢。 “好嘞，我可等着听了，呃？我师父还没来呢？” 萧飞刚说完，于清就进来了，身后还带着乔三木，他倒是不着急回家过年，准备明天的封箱演出之后再启程。 “师父！” “来啦！” 于清笑呵呵的，把大衣脱了递给乔三木。 “小佟回去了？” “嗯！我这不刚打机场过来嘛！” “说没说哪天回来？” “定的是正月初五，到时候，我带着她给您拜年去！” 于清笑着点头，接过萧飞递上来的茶杯喝了一口，感觉身子暖烘烘的。 这个时候，郭德强和徐德谅也进来了，他们俩刚才在小会客室里跟着王薇一起商量新园子的事。 三庆园那边的合同已 （本章未完，请翻页） 经签了，等过完年，就动手归置，之前高攀的相声喜乐汇在那边演出，维护的不是很好，剧场里面需要重新装修一下。 高攀在得到了萧飞的帮助之后，已经提前搬去了三里河的新剧场，把三庆园给腾了出来。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三庆园的新园子等到过完清明节就能开张了。 这对德芸社而言，可是一件大事。 刚刚郭德强他们商量的是演员的划分，本来他不想管的，之前已经说好了的，德芸社的日常管理以后都交给王薇负责，他不再插手。 一开始有些不习惯，可慢慢的他也就彻底放手了，本来最大的兴趣就是登台演出，现在能轻松一点儿，单纯的做个演员，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这次涉及到来年的演员的划分问题，他确实不能不管，两边的队伍必须得划分整齐了，不然的话，影响生意。 现在初步定的是过去五对演员，徐德谅和王文利是新园子的大角儿，张德武和刘宪伟合作过一次之后，俩人的感觉都挺好，如今也组成了一副架，划过去给新园子。 此外还有前段时间投奔过来的郑浩和瞿国强，这俩人也是一场活，再有就是曹芸伟和刘芸毅，以及被郭德强赐艺名李芸东的李威和李文峰先生。 招兵买马还在继续，谁都知道，郭德强肯定不会只满足于两个小剧场，等到来年，三庆园那边的生意稳定了之后，还得再进行扩张。 “都商量好了？” 张文天先生见两人进来，随口问了一句。 “师父！说好了。” 徐德谅也是满脸的欢喜，能成为小园子的负责人，他还是很满意的，往后演出不光能拿份儿钱，还能拿一部分的小剧场的演出提成，方方面面都有好处。 唯一不太满意的就是三庆园的剧场太小了点儿。 天桥剧场这边，底下的散座加上二楼的雅间，不算加座都能卖出去将四百张多票，而三庆园那边没有二楼，只能容纳200多名观众。 要是按照天桥剧场这边的票价，一场演出座全都卖满了，也才4000多块钱，抛去各方面的挑费，以及总部这边的抽成，剩下的实在是不多。 不过好在，刚才王薇也说了，等到过完年之后，要对德芸社两个园子的票价做出一定的调整。 不是王薇眼高瞧不上20块钱一张票，实在是现在德芸社的生意太火，上调票价也是势在必行，不然的话，钱都被门口的票贩子给赚取了。 徐德谅跟着张文天师徒两个说了几句话，就去找王文利对活了，从萧飞身边经过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他虽然不满王文利擅自去拉拢萧飞，可是，他心里也想着能把萧飞带到新园子去。 有萧飞在，根本就不愁卖票。 但是，徐德谅也知道，于清不点头，他就是许诺再多的好处也没用，干脆也就不费那个劲了。 好在郭德强把曹芸伟和刘芸毅这对搭档给了他，这俩人虽然不比萧飞那么火，但也是德芸社难得能卖得动票的好角儿了。 等人全都到齐了，郭德强也顺势把明天封箱演出的节目单给宣布了。 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场是乔三木、栾芸博，还有烧饼三个人的《金刚腿》，头二是潘芸亮和邢文韶先生的《对春联》，头三是郭德强和于清的《学叫卖》，头四是萧飞的单口相声《假行家》，倒四是曹芸伟和刘芸毅的《梦中婚》，倒三是何芸金和李京的《地理图》，压轴是徐德谅和王文利的《歪批聊斋》，这回总算不是《西江月》了。 最后攒底的是郭德强和于清的新段子《追着幸福跑》，这段子郭德强早就写出来了，只是一直没拿到台上去说，就等着封箱这天了。 “节目单就是这样了，一共八场活，大家伙都得把看家的本领给拿出来，没轮上的心里也甭别扭，以后咱们还有的是机会。” 郭德强说完，倒也不会有谁提出意见来，现在德芸社后台的演员不少，不能人人都排得上，等到明年新园子开了，有大家伙忙的时候。 乔三木听到有自己的名字，高兴的不得了，学了半年，他现在也是真心喜欢上了相声。 如果说，最开始他只是想要在上学期间，京城这边能寻个靠山的话，那么现在，他是真的钻进去了。 只可惜和萧飞一样，他现在也没寻见一个合适的搭档，平时也就是偶尔萧飞下午登场的时候，他跟着一起上，有的时候捧，有的时候逗。 基本功这方面，已经渐渐砸实了，也慢慢的开始形成自己的表演风格。 之前曾和萧飞说过，实在不行的话，干脆就他们师兄弟说一场算了，但萧飞没答应。 相声门里要组成一副架，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定的，找搭档甚至比找媳妇儿都费劲，绝对不能凑合，不然的话，两个人糊里糊涂的凑在一起，时间长了，也得出问题。 乔三木明显在风格上和萧飞不相容，现在萧飞带着他登台，完全是为了磨练他的能耐，等遇见合适的搭档，俩人肯定是要分开的。 “小乔！准备准备，待会儿咱哥俩说个《大保镖》。” “诶！” 乔三木欢天喜地的答应了一声。 这段时间，因为佟筱娅要回老家过年的缘故，下午这一场，萧飞一直没演，他们哥俩可也有日子没搭档说相声了。 “师哥！今个您是逗，还是捧啊？” 萧飞心里盘算了一下，道：“你逗，我给你捧。” “好嘞！” 乔三木也不怯场，见萧飞没有和他对活的意思，知道又是台上见，倒也不慌张，寻了个安静的地方，开始在脑子里一遍一遍的过着《大保镖》的活。 于清在一旁瞧着，也感觉欣慰，自己虽然徒弟不多，可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好样的，萧飞自然不必说了。 萧飞的能耐，现在就是拉出去单干，挑起一个相声班社都富富余余。 让他欣慰的是乔三木，刚来的时候，什么都不会，口条也不清楚，一张嘴就是东北大碴子味儿，可这才多长时间啊！ 不但基本功砸瓷实了，更难得的是，学东西还特别快，到现在为止已经至少拿下了六十多个整活。 于清以前是真不愿意收徒弟，可现在呢？ 体会到了收徒弟的好，于清只想说，像这样的徒弟，再给他来上一搭。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二十二章 腊月二十八 腊月二十八，距离农历新年又近了一天。 一大早，萧飞睡醒，拉开窗帘，昨天京城就下起了雪，晚场散了的时候，道上就一片白了，天亮都没停。 穿衣服，洗漱，萧飞今个没出去锻炼，收拾完个人卫生，就扛着笤帚清扫起来。 萧佳洁和张译带着孩子回家了，张译的父母打西北赶过来看孙女，萧佳洁要是还继续住在娘家的话，也不方便。 张晓韵前段时间回京城，在家里住了两天，又带着她的助理团队飞去了长沙，准备参加芒果卫视的跨年晚会。 这下家里就只剩下了萧飞他们一家三口，人少了，萧飞也更加期待他那个还没出生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起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儿？” 萧飞正扫着院子，萧佳琦也过来了，他和张玉虹虽然住在后院，但每天萧飞回来，他们也都能听得见动静。 昨天萧飞回来的时候，都十二点多了，现在刚六点多，虽然现在年轻，可一直这么熬着，他们做父母的也少不了担心。 “习惯了，对了，爸，我妈呢？” “还没起呢！” 萧佳琦说着抄起铁锨，把雪往一块儿聚。 “自打有了身子，每天都睡不够！” 萧飞一笑：“这个正常。” 爷俩一起干，很快就把中院的雪给清到了一起，接着又去了前院。 “小佟昨天给你打电话了吗？” “打了！晚上九点多到了霍城县，今天准备回伊犁。” “这就好！” 昨天夜里下起了雪，萧佳琦和张玉虹一直担心佟筱娅，打了个电话，结果信号还不好没打通，听到一切顺利，萧佳琦也就放心了。 “昨天你三叔给我打电话了，你的课题申请已经通过了，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萧飞早就得着信了，要说这课题审批还真是够慢的了，一直拖到了现在。 “过完年，等开学之后，我准备先招几个人帮着一起记录实验数据！” 复原古方需要做大量的实验，更需要大量的实验数据来佐证，显然不是萧飞一个人能完成的。 他早就跟着萧佳远提过，想要在在读的研究生里面选一些人，加入他的团队，可萧佳远一直没点头，只是说要等到课题申请批复之后，才能往下进行。 现在好了，课题申请已经得到了通过，总算是能着手开始了。 萧佳琦听了，也没再说什么。 爷俩把院子清理出来，雪依然还没停，只是小了很多，稀稀拉拉的还夹杂着零星的雨滴。 “爸！我去买早点，您去看看我妈，差不多也该醒了。” 萧飞说完就出去了，街口的早点铺子人满为患，急着上班的人，还有住在附近的街坊把里面挤了个水泄不通。 好不容易抢着了早点，急匆匆的回到家，张玉虹终于起来了，坐在正房屋里，还是一副没精神的样子。 过完年，张玉虹都44岁了，这个年纪生二宝，萧佳琦和萧飞都不敢掉以轻心，要时时刻刻将她给保护起来。 “小飞，你待会儿看看，家里还缺什么，后天就过年了，得赶紧预备出来，初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你小姑父他们一家还得过来吃饭呢！” 张玉虹自打怀孕，家里所有的一切都不让她动手了，做饭有萧飞，收拾屋子有萧佳琦。 为了迎接他们家的二宝，萧佳琦这个一向认真负责的科室副主任，也将注意力从医院，转移到了家里。 可张玉虹毕竟当家主事这么多年，乍一让她闲下来，她还真有点儿不适应了，手不让动，可该操的心，也是一点儿都没少。 “嗯！等吃完了，我就去看看！” 是得把年货准备齐全了。 今天下午，萧飞不打算去园子，就等着晚上的封箱演出了。 吃过早饭，萧飞就出了门，雪也停了，只是道上的积雪还没清扫干净，他没开车，也就没去远处的农贸市场。 东转西逛的，一直到中午才回来，把年夜饭，还有大年初一准备待客的菜全都买齐了。 张玉虹被萧飞搀扶着去厨房转了一圈，挨个检阅了萧飞买来的食材，表示基本满意。 吃过午饭，佟筱娅打电话过来，告诉萧飞，她已经安全到了家。 “你那边干什么呢？” 隔着电话，萧飞都能听见佟筱娅那边吵吵闹闹的，不停的有人在说话。 “还能干什么，给我接风呗，你都不知道，我刚到家就看见一大帮人，现在外面桌子都支上了，待会儿就得入席！” 佟筱娅换了个安静的地方，只是那边信号似乎不大好，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两人才聊了几句，就有人来叫佟筱娅入席。 “我先去了，晚上我再给你打电话！” 刚刚到家，佟筱娅的心就已经飞到萧飞身边去了，可不管再怎么样，也得待到初五才能走。 挂了电话，萧飞和父母说了一下，得知佟筱娅平安到家，两人也放心了。 吃饱了的张玉虹又开始犯困，萧佳琦扶着去了后院休息，萧飞则一个人到厨房收拾刚买回来的食材。 整整在家里闷了一个下午，期间张明明和张青青跑过来玩，这次期末考试，张青青毫不意外的继续蝉联年级第一，张明明的的成绩倒是难得实现了一个小跨越，虽然照比妹妹还差得远，可总算是免了年前的一顿打。 帮着萧飞干了会儿活，俩熊孩子就跑了，也不知道又去哪接着疯。 看看时间已经四点钟，萧飞开始准备晚饭，等会儿他还要去天桥剧场，今天是封箱演出，昨天郭德强已经在返场的时候跟着观众提前预报了，可不能耽搁。 正做着晚饭呢，萧飞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您好！安主编！” 打电话过来的，正是之前萧飞治过肺部结节的那个sa网主编安然。 “萧医生，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没关系，您……给我打电话是有事吗？” “这个……有点事，不知道您在不在京城，我刚刚去同仁堂了，那边的人说您停薪留职了。” “哦！我下半年开学，同仁堂那边的工作就没时间了，您有什么事就说。” 萧飞说着，翻动锅铲，把炒好的菜盛了出来。 “萧医生，是这样，我有个朋友，他最近也不知道怎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一直头疼，严重的时候，连觉都睡不好，我想请您给他看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头疼，失眠？ 这么说也太笼统了。 “这样啊！” 萧飞又看了一下时间，估算着应该来得及，他今天不是开场，晚去一会儿倒也没什么。 就是赶不上开场小唱了。 “您朋友现在在哪？” 安然报了一个地址，是一家五星级的酒店，就在国子监附近，倒也不算远。 “行！我过去看看，到了再给您打电话！” 之前，安然在张晓韵参加那个《超级女声》的时候，曾帮过忙，德芸社要办商演的时候，安然还亲自带队来园子采访，帮着宣传，萧飞一直记着人情呢。 萧飞简单收拾了一下，把饭菜端上桌，和父母说了一声，就出门了。 开车到了那家酒店，萧飞给安然打了个电话。 时候不长，安然就下来了。 “萧医生，真的是太麻烦您了！” “没事儿，举手之劳，咱们现在……上去？” 萧飞惦记着晚上的演出，只想快点儿把病给看了。 “好的！您请跟我来！” 安然说着，带萧飞进了酒店，乘电梯上楼，敲开了一间房的门。 呃…… 这么多人，到底哪个才是得病的？ 他们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萧飞的身上，那眼神让人有些不舒服。 “安小姐，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医生？太年轻了！这个年纪的医生，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厉害？” 哟！还是湾湾腔儿，宝岛同胞啊！ “对，这位就是萧医生，萧医生，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 “不用了！” 萧飞直接打断了安然的话，刚刚说话的那个湾湾，看他的眼神明显带着怀疑，他也是有傲气的，来这里就是为了还安然的人情，又不是来交朋友的，没必要认识这些基本注定不会再见第二次的人。 也就是看安然的面子，否则的话，就冲刚才娘炮的话，萧飞就能转身走人。 他是来帮忙的，可不是来接受质疑的。 “安主编，您说的那位朋友在哪，我先看看！” 安然一愣，也看出来萧飞有点儿不高兴了，不禁暗暗责怪那个说话的湾湾多事。 萧飞的医术，她可是深有感触，连大医院都束手无策，只能拿“再观察一下”来敷衍，结果萧飞几副汤药下去，轻轻松松就给解决了。 如果放在古代的话，就算皇室都得给予最大的礼遇，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生病。 “萧医生，您请进，我朋友在卧室！” 这是一间大套房，两个卧室，还有一个客厅，萧飞被安然带着进了其中一间卧室。 一个身量不高，身材健硕的男人正坐在床上，低着头，也看不清长相。 “jay！我和你说过的那位萧医生来了！” 那人闻言抬起头，和萧飞四目相对，不知道为什么，萧飞突然觉得这个人很眼熟，只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好像是个……很红的明星。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二十三章 哈喽，你好，周杰轮！ “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嘿！” 萧飞也不是完全不接触流行元素，虽然有些恍惚，但还是想起眼前这人是谁。 最近这几年特别火的宝岛歌手周杰轮。 他的那首《双节棍》，可是让萧飞深恶痛绝了很长时间。 萧飞当时住在于清的家里，楼后面就是小区的外墙，街对过以前有个音像制品店，那个老板就是周杰轮的狂热粉丝。 这首《双节棍》刚发行的时候，音像店里一天到晚的放个没完，一开始听还觉得挺新鲜，周杰轮的rap听上去就是另类的贯口。 但是再怎么好听，谁能受得了一天到晚老听这一首歌，有时候，萧飞打着打着快板，都能把《同仁堂》唱出《双节棍》的调调，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有些幻听了。 安然见萧飞盯着周杰轮看了半晌也不说话，还以为他是瞧见了大明星激动呢，结果一看萧飞的表情，这才明白，人家一开始没认出来。 “萧医生，这位是宝岛来的周杰轮先生。” 萧飞点点头：“认出来了！” 周杰轮听到萧飞这句话，也是一愣，随即便笑了：“安小姐，看起来我在大陆也没那么红啊！” 安然也是无语，周杰轮怎么可能不红，现在内地最红的歌手就得数他了，只不过他今天遇上了一个奇葩而已。 之前在长沙的时候，安然就知道，萧飞是个很少关注流行音乐的人，甚至都不怎么听歌，人家喜好的是戏曲。 “jay，你之前不是说，很喜欢那首《赤伶》嘛，现在作者就在你眼前了！” 安然和周杰轮是朋友关系，之前曾多次带队给周杰轮做过专访，两个人说气话来，也非常随意。 周杰轮闻言也吃了一惊，看着萧飞，好半晌才道：“没错，就是你，那个比赛的时候，帮唱嘉宾就是你。” 认出来就认出来呗，激动个啥？ 萧飞倒是没什么反应，他那次上台不过是帮张晓韵一个忙，谁让那不让人省心的丫头是他表妹呢。 对于这件事，回到京城之后，萧飞就给忘到了一边，还是之前商演的时候，被观众给认了出来。 从那以后，每次萧飞去天桥剧场演出，返场的时候，都会被观众喊着，要求唱《赤伶》。 说心里话，萧飞现在都有点儿后悔了。 “可是，安小姐不是说你是个医生吗？” “这有什么矛盾的吗？” 呃…… 医生和歌手？ 好像确实没什么矛盾的，周杰轮当年出道之前还是送餐小弟呢。 谁还不是一专多能了。 “好！确实没什么矛盾的！” 周杰轮笑了一下。 “萧先生是，你的那首歌真的是太diao了，我非常喜欢你的谱曲风格，让人感觉……特别中国！” 我来这儿是跟你聊音乐的？ 萧飞没搭茬儿，走到旁边坐下，然后就示意周杰轮过来。 周杰轮也反应过来，萧飞今天是来给他看病的：“现在要怎么做？我需要躺下做检查吗？” 他没接触过中医，自然也不知道中医看病的规矩。 “不用，坐在我对面就行了，把手伸出来放在桌子上。” 周杰轮觉得稀奇，但还是照做了。 萧飞随即就将手指搭在了周杰轮的寸关尺上，闭着眼睛，细细的感受着脉搏的跳动，片刻之后，就将手收了回去。 “萧医生，jay的病到底是……” “没什么大病，就是精神压力太大，导致的肝失条达，气郁不舒、郁而化水，火性上炎、扰动心神，神不安则卧不寐，思虑太过，劳伤心脾，心血暗耗，加之脾不生血，心神失养，神不守舍，故而夜难入眠。” 你刚才说的是……沃特？ 安然和周杰轮都是一脸懵，萧飞刚才说的这一大套，实在是太专业了，每个字都听得明白，但是组合在一起，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萧医生，您稍微说的明白一点儿。” 萧飞这才想起来，面前这两位都是新新人类，对于老祖宗传下来的中医理论完全听不明白。 “简单来说，精神压力太大，导致气虚焦虑，深思不舒，呃……” 好像这么说，也不太容易理解。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是失眠，头疼只是表征，只要放平心态，让情绪得到舒缓，好好睡一觉就可以了！” 且！ 萧飞话音刚落，门口就有人发出了不屑的质疑声。 “我还以为说的那么神奇，能有多厉害呢，这样的话，我也可以说啊，jay的失眠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关注一下娱乐圈新闻的都知道，还用得到你来讲。” 说话的就是刚才那个娘炮。 小贼，我忍你很久了。 他这一开腔，围在卧室门口的其他人也都纷纷议论起来。 “就是说啊，明天要彩排，后天就要现场直播，早该去医院的，找什么江湖郎中，完全不行的好不好。” “阿jay，这个后生仔不中用的，听阿ay的，还是去医院好了。” “我给雷工啊……” 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还有最后那个说鸟语的。 全国各地的倒口，萧飞都会说，这个带着湾湾腔儿的闽南话，听着还真有点儿费劲。 周杰轮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不管怎么说，萧飞都是安然请来了，快过年了，人家能过来，就已经很给面子，不管能不能解决他失眠头疼的问题，都应该对人家客客气气的，这样说，简直不像话。 “阿ken，阿ay，你们先出去！” 周杰轮平时对身边的工作人员一直都很和气，但今天也难得发了脾气。 围在卧室门口的那帮人一听，就知道周杰轮生气了，一时间也不敢再说什么，他们都是打工的，老板发话，他们可不敢不听。 “萧先生，不好意思。” “没关系！” 萧飞心里不爽，倒也没太在意。 “我刚才说了，周先生现在只要能好好的睡一觉就可以了，如果相信我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忙。” “真的？” 周杰轮听了，心中顿时一阵狂喜。 虽然萧飞一开始说的那些，他完全没听懂，但是后面那句压力过大导致失眠，还是听明白了。 他最近确实压力很大，新专辑年后要发行，但所在的经纪公司因为经营不善，结果如何，现在还不是很清楚，眼下还要面临第一次上春晚，这么多事加在一起，已经让他快要崩溃了，结果每到晚上明明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却偏偏睡不着。 昨天到了京城之后，更是添了头疼的毛病，周杰轮是真的感觉有些扛不住了。 萧飞没说话，而是从包里拿出来了他的针灸包。 周杰轮虽然对中医不了解，但是针灸还是知道的。 “萧先生是要给我针灸吗？” “嗯！” 萧飞应了一声，随后就示意周杰轮上床躺下。 周杰轮倒是很配合，按照萧飞的吩咐，躺在了床上。 安然想要说点儿什么，但是，还没等她张嘴呢，就看到萧飞拿着银针直接奔着周杰轮的脑袋就去了。 我靠！ “萧……” 安然只来得及说一个字，萧飞的针已经下去了。 初刺人中三分。 真扎啊！ 虽然对萧飞的医术很有信心，但这会儿扎的是谁知道吗？ 挨床上躺着的那位叫周杰轮。 好嘛！ 一针就扎鼻子下面去了，这要是扎坏了，周杰轮的粉丝要是知道，萧飞是她给带来的，还不得活撕了她啊！ 少商穴、隐白穴、大陵穴、申脉穴…… 还扎啊！ 萧飞下针极快，只片刻的工夫，周杰轮从脑袋到脚底板，已经让萧飞扎了九针。 十刺上星穴二分。 安然看着，已经快要晕倒了，眼睁睁看着一根银针直接扎在了周杰轮的脑门儿上。 周杰轮呢？ 一开始还挺好奇的，眼看着针扎在身上，本来还有些害怕，但是真的扎进了肉里，居然感觉不到疼，不禁心生好奇。 正准备开口询问呢，突然就觉得一阵困意袭来，眼皮变得沉重，没等落在上星穴的那一针落下去，人居然真的在片刻之间睡着了。 真的睡着了？ 该不会是给扎死了？ “萧医生！” “别说话！” 施针的时候，可不能分心，人体周身遍布各种穴道，稍稍错一丁点儿 （本章未完，请翻页） ，救人真的有可能变成杀人。 最后一阵落下，萧飞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喷雾式酒精在手上喷了一点儿，轻轻的揉搓着。 回头看到安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安主编想说什么？” 呃？ 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萧医生，那个……他没事？” 萧飞淡淡的一笑，走到旁边坐下：“当然没事，先让他好好睡一觉，如果时间上安排得开，明天再施一遍针，应该就没问题了。” 周杰轮的病症其实没那么严重，可能因为他本身是大明星，身边的人过分紧张了，他本来精神压力就大，身边再围着这么一帮神经过敏的助理，小病都能被影响成大病。 刚刚萧飞施展也是鬼门十三针的一套针法，专治失眠偏头疼的。 与西医的治疗方法相比，中医的鬼门十三针疗法见效迅速，轻度失眠患者接受治疗三天即可见效，重度失眠患者七天左右病情有明显的好转，一个月内头痛、失眠等症状基本恢复正常。 刚刚听那个工作人员说了，周杰轮明天要去参加彩排，后天还有直播，显然是来京城参加春晚的，没那么多时间，让他慢慢治。 所以，刚刚施针的手法，是经过改良的，不用多了，只需要施两次针，保证可以让周杰轮完全恢复。 这个把握，萧飞还是有的！ 安然听着，再看看已经进入熟睡状态的周杰轮。 这也太神了？ 刚刚两人闲聊的时候，周杰轮还在说，这段时间一直睡不好，有的时候甚至整宿整宿的失眠。 萧飞只是在周杰轮的身上扎了几针，居然让周杰轮瞬间入睡。 这个要是还不够神奇的话，安然也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神奇的事情了。 呃…… 用汤药治好了她的肺部结节，也同样神奇。 “萧医生，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等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之后我取针，告诉他身边的人，谁也别打扰他，让他睡到自然醒就好了，明天用不用继续，我听您的电话！” 这么简单？ 安然一愣，但是睡得正香的周杰轮就在床上躺着呢，也容不得他不相信。 二十分钟转眼就过去了，萧飞起身，把银针都拔了下来，他的手法极快，熟睡中的周杰轮完全没有一丁点儿感觉。 “好了！” 安然刚才还真怕萧飞在取针的时候，把周杰轮给吵醒了，结果，她还在愣神的工夫，萧飞已经把十三枚银针都收了起来。 “安主编，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晚上我还有演出，耽误不得！” 之前在长沙的时候，安然就已经知道了萧飞是一名相声演员，后来还去德芸社采访过，听萧飞这么说，感谢了一番，便送萧飞出去了。 “安小姐！jay哥现在怎么样？” “喂！大陆仔，你到底搞什么鬼啊！” 其他人都在说，有个肌肉男说着话，还朝着萧飞走了过来，横眉立目的，手指都快要戳到了萧飞的脸上。 萧飞就算是涵养功夫再好，也忍不住要动怒了。 就在对方的手指快要戳到他脸上的一瞬间，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抬手，大拇指竖起直接顶在了对方的手肘上，那个壮汉立刻就想除了电一样，整个人都矮下去了三分，抱着胳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脸惊恐的看着萧飞。 刚刚那滋味儿，他这辈子都没体会过，仿佛半边身子都不属于自己了。 萧飞看着，嘴角微微一翘，真当小爷每天跑去公园，光喊嗓子呢？ 壮有什么用？ 就眼前这货，再来七八个，萧飞心里都不带打怵的。 “安主编，您最好让他们都安静一点儿，吵醒了周先生，这次治疗可就算是白费了。” 安然也恼了，萧飞是来帮忙的，这些人都什么态度了，警告了几句，送萧飞出了门。 “萧医生，这次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 萧飞也没在意：“没关系，安主编，明天……我听您电话。” 他这么上心，倒不是想要巴结谁，完全是出于一个医生的本能，当然了，他这个人本身性格也有着执拗的一面，到了他手上的病人，在没有彻底痊愈之前，他是需要负责的。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二十四章 封箱演出 萧飞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外面又下起了雪，连着过了几个暖冬，今年的春节总算是添了几分寒意。 “萧医生，今天真是谢谢您了。” 安然一直将萧飞送上了车，还在不住的感谢，看得出来，她和周杰轮的关系真的很好。 这倒是也并不奇怪，安然是个专业的媒体人，尤其还是负责娱乐板块的，像周杰轮这样的大明星自然要处理好关系。 “不用谢，之前在长沙的时候，您也帮过我。” 安然闻言一愣，她知道萧飞肯定是因为周杰轮身边的工作人员说的那些话生气了。 虽然看上去还是一副很温和的模样，但是，像萧飞这样有真本事的人，又有哪个是没脾气的。 人家摆明了不打算深交，只当这次来给周杰轮治病是还人情。 想到这些，安然心里也暗恨那几个人多嘴。 “萧医生，今天的事……” “呵呵！没关系。” 萧飞说着，已经上了车，时间已经不早了，这会儿赶去天桥剧场，开场小唱怕是都结束了。 “安主编，今天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刚刚在等着取针的时候，萧飞已经和安然说了，他今天晚上还有演出。 看着萧飞驾车离开，安然有些懊恼。 她可不想因为今天的事，和萧飞断了联系，有这么一个手段高明的医生朋友，那可是相当于多了一条命，谁能拒绝这么大的诱惑。 转身回了酒店，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再说萧飞这边，时间到了六点多了，德芸社的封箱演出已经开始。 好在他今天不是开场，不然的话，已经酿成演出事故了。 “师父，我正往那边赶呢，您放心，耽误不了，再有十几分钟就到了。” 挂了电话，萧飞又加大了油门。 中午赶在六点四十之前，萧飞进了德芸社的后台。 “婶子，今天有事给耽搁了。” 萧飞瞧见王薇，连忙解释了一句。 王薇看到萧飞，也是松了一口气。 刚才开场的时候，观众在台上没看到萧飞，坐在第一排的那几个姑娘还闹了一阵，郭德强和于清也连忙解释了一番。 现而今，萧飞在德芸社还真是不可或缺的了。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快歇歇，看看这累的。” 王薇说着，还细心的帮萧飞掸去了落在肩膀上的雪。 “那边没什么事？” 刚刚萧飞给王薇打了电话，只是说要去给一个人看病。 “没什么大事，就是精神压力太大，焦虑失眠。” 王薇听了，也没再问：“行了，快歇着去，小辫儿，给你师哥沏杯茶。” 小辫儿答应了一声，拿着萧飞的茶杯去了水房。 现在萧飞在德芸社也有人专门给捧着茶杯了，有的时候是小辫儿张芸霆，有的时候是孔芸鹏，别人是不能伸手的。 这在过去也是规矩，不是亲近的人，不能随便动角儿喝水的杯。 像是以前于清的杯子，只能萧飞拿着，乔三木来了之后，交到了他的手上。 郭德强的水杯也一直由何芸金和曹芸伟拿着。 搁现在看似没什么，但是放在过去，这是极为严格的。 为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就是怕有人往角儿的水里下毒。 千万别觉得夸张，这在以前都是发生过的。 “师父，师叔！” 郭德强和于清正在对活，他们两人今天攒底要说一个新活。 “来啦，少爷，刚才开场没见着你，好些观众差点儿造反。” 郭德强笑呵呵的说着，对于萧飞能这么受欢迎，他也觉得高兴。 萧飞只是笑了一下，没接话茬儿。 “三木，刚才活怎么样？” 乔三木今天开场，和其它两人一起说了个《金刚腿》，挺热闹的一个活。 “还行，中间有点儿温，后面的底响了。” 看得出来，乔三木还是有些不满意。 李文峰先生在一旁道：“我听着不错，小乔才学了多少日子，能说成这样不错了。” 萧飞知道，李先生这是担心他数落乔三木，连忙说道：“师爷，可不能惯着啊，三木，你给我说说。” 乔三木也没瞒着，把刚才自己觉得不太好的地方跟着萧飞说了一遍。 萧飞听过之后，把他觉得需要注意的细节给点了出来。 《金刚腿》这段子其实就是个文字游戏，里面的包袱很文气，想要说好了确实不容易。 “回去再琢磨琢磨，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后天就过年了。 “明天上午的火车票，初五回来。” 萧飞点了点头，初五回来的话，就赶不上开箱了。 有封箱演出，自然就有开箱演出。 郭德强之前都定好了，时间安排在正月初二。 “行了，先去歇着！” 乔三木答应了一声，又去前面听活了。 萧飞瞧着，和于清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当中看到了满意。 乔三木的性子真是难得的踏实，虽然已经开始登台演出了，但是，一点都没飘，还是和以往一样，只要来了园子，就踏踏实实的跟上场门边上蹲着听活。 “师哥！” 萧飞回头，见张芸霆站在他身后，手里还捧着茶杯。 刚才萧飞给乔三木说活的时候，他就站在旁边，也跟着一起听。 “师叔，打算让小辫儿什么时候登台啊？” 萧飞接过茶杯，随口问了一句。 “他？早着呢，现在上台唱个太平歌词，唱个戏还凑合，说相声的话，火候还不到呢。” 郭德强说着，语气还有些无奈，他这可不是客气，张芸霆虽然在唱功上很有天分，但是说上还真的差点儿意思。 萧飞能瞧得出来，张芸霆好像除了唱，对其它的都不上心。 平时虽然也练基本功，但明显不像其它的师兄弟那样下苦功夫。 萧飞刚才问这句话，其实也是在点张芸霆，毕竟连烧饼都隔三差五的上台了，他这个当师哥的反而落在可后面，自尊心爆强的张芸霆能忍得了？ 果然，听了郭德强的话，张芸霆顿时红了脸。 萧飞瞧着，心里也在说：兄嘚，总这么着不行啊，既然打算吃这碗开口饭，就不能等着别人往你嘴里捅。 打前清有相声的那天开始，但凡吃这碗饭的，没有一个是师父教出来的。 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师父 （本章未完，请翻页） 确实得教，但更要紧的是自己愿意学。 相声门里，从来就没有师父追着教的，能出来的角儿，哪一个不是追在师父屁股后面学的。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张芸霆说话，萧飞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有些话，点过之后就行了，太往深里说就不合适了。 毕竟，张芸霆不是他们于家门人。 “师父，师叔，我先去前面候场了。” “去！” 萧飞起身出去了，等萧飞刚走，王薇就把小辫儿叫了出去。 “师哥！” “师哥！” 萧飞笑着点头回应，看着台上正在使活的潘芸亮。 这小兄弟的台风真是越来越稳了。 在台上挥洒自如，对包袱的处理也是越来越老道。 十五岁的年纪，能有这份能耐，实数难得。 叮！ 萧飞的手机响了一下，佟筱娅发过来一条短信，询问封箱演出的事。 萧飞简单回了两句。 “知道我在干什么吗？” 萧飞哪猜的到。 “不会又准备入席了？” “嘿嘿！猜对了，今天是我一帮表哥表姐请我。” 昨天刚到家就喝了一顿，今天接着来，怕是外国元首到访，也就这待遇了。 俩人聊了两句，最后以佟筱娅遥祝演出成功结束。 “师哥！” 萧飞回头，见张芸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在了他的身后。 “怎么了？辫儿，有事？” 张芸霆垂着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萧飞就这么看着，也不说话。 终于，还是张芸霆扛不住了：“师哥，等过完年，您能带带我吗？” 呵呵！ 萧飞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刚才他出来的时候，也瞧见张芸霆被王薇给叫了出去，显然是王薇在给张芸霆出主意。 王薇也是真着急了，张芸霆不光是郭德强的徒弟，还是王薇的表弟。 王薇从小是跟着姨娘长大的，张芸霆就跟她的亲弟弟一样。 她把张芸霆从天津家里带出来，可是跟她二姨保证了的，肯定让张芸霆学出个样来。 可现在呢？ 虽说也有机会上台，可不是唱太平歌词，就是在返场的时候拽上去唱段京剧。 照这样，什么时候能学出来。 张芸霆的岁数是小，可当初潘芸亮第一次登台的时候，岁数也不大啊。 萧飞看着张芸霆，一直把他看得心里发毛。 “三木！” “诶，师哥！” “我给你的那个小册子还在吗？” “在呢！” 乔三木说着就从口袋里把东西掏了出来。 “给他。” “得嘞！” 乔三木答应着，把那本小册子给了张芸霆。 “兄嘚，交给你了。” 乔三木自感笑得很真诚，可任谁看了，都得觉得是幸灾乐祸。 “小辫儿，拿着，什么时候把这上面的东西都变成你自己的，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张芸霆应了一声，随后就打开了那本小册子，然后瞬间傻眼。 这……这都啥呀这是？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二十五章 我睡了多久？ “醒了，醒了！” 周杰轮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围在他身边的人，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本来好好的睡着，总觉得耳边有人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想要再接着睡会儿都不行。 “阿jay，你感觉怎么样？” 一张大脸凑到了周杰轮的眼前，焦急的问道。 就是这个声音。 周杰轮好不容易睡上一觉，结果就是这个声音在他耳边不停的说，不停的说，好像还跟着别人吵了起来。 “走开啦！” 周杰轮抬起胳膊，一把将他的经纪人给扒拉到了一边，挣扎着坐了起来，没好气的瞪着周围这些人。 对了，每个人都有份。 就是这些人把他给吵醒的。 “jay！你……没事！” 现在已经九点多了，安然也没走，本来她是回来取东西的，结果就被周杰轮的经纪人扣在了这里，说是周杰轮昏迷了，她也有责任。 如果不是还有其他人拦着，经纪人都准备报警，打120了。 开什么玩笑，周杰轮这样的大明星，来内地参加春晚的录制，结果在酒店陷入昏迷，一旦爆出去，还不得轰动整个娱乐圈啊！ 安然对萧飞当然有信心，可是看着周杰轮一直都不醒，怎么叫都没反应，她也有点儿含糊了。 这主要是因为她并不理解什么叫深度睡眠，周杰轮之所以头疼，就是因为长时间失眠造成的，如果用其他的办法来治疗倒也是可以，但是见效太慢。 萧飞也没那么多时间伺候着，于是就使出了鬼门十三针，让周杰轮进入深度睡眠。 如果不是他们这些人一直在旁边吵的话，周杰轮这一觉能直接睡到明天早上。 不过，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周杰轮现在感觉也舒服多了。 听到安然询问，周杰轮捂着脑袋感觉了一下，那种头疼欲裂的感觉果然消失了。 “太神奇了，我……我现在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呼…… 安然闻言，顿时松了口气，但是想到自己刚才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遭遇到的，心里立刻升腾出一股子火气，她好歹也是sa娱乐版块的主编，居然被人当成嫌犯扣在这里。 “jay，既然你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对了，唐先生，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唐先生就是周杰轮的经纪人，听了安然这话，顿时也红了脸，他刚才确实是太着急了，才做了糊涂事，现在反应过来，才记起面前这个女人的身份。 “安小姐，对不起，我刚刚也是……” “怎么回事？” 周杰轮看着有些糊涂，但是也能瞧得出来，安然是生气了。 “阿ken，到底怎么回事！” 唐先生一脸尴尬的模样，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对了！萧医生呢？” 周杰轮这个时候才发现，萧飞没在这里。 安然虽然和周杰轮是朋友，但是，刚才的事，还是让她感觉一阵火大：“给你针灸完就走了，不然的话，连萧医生也要被扣在这里。” 扣在这里？ 周杰轮连忙向其他的工作人员询问，他是老板，工作人员自然不敢不说，一人一句的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周杰轮一听也恼了，萧飞是安然请来给他治病的，结果他身边的工作人员不说照顾好人家，反而不停的质疑，把人家给惹恼了，就连安然都被经纪人给扣在了酒店。 “阿ken，等回去之后，你去跟公司说，你这样的经纪人，我可用不起，要是还把你带在身边的话，我怕是以后都要没朋友了！” 经纪人闻言，脸色也是变得有些苍白，要知道，周杰轮可是现在华语乐坛最红的小天王，他这几年跟在周杰轮的身边也赚了不少钱。 而且，作为周杰轮的经纪人，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被人恭维着。 已经习惯了这种感受，现在让他一下子失去一切，他怎么能甘心。 但是，他毕竟跟在周杰轮身边久了，知道这位小天王的脾气，这个时候求饶的话，肯定没有任何作用，倒不如回宝岛之后，通过公司再给周杰轮施加压力。 想到这里，经纪人低着头退了出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安小姐！真的不好意思，是我没有管好身边这些人，他们才这样肆无忌惮的。” 安然见周杰轮发落了经纪人，心里的气也就消了，至于其他人，她可不是那种报复心强的人，再说了，都是小角色，还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jay！我当然没关系，不过，萧医生的话就……” 周杰轮听了，心里也有些为难，萧飞治好了他的失眠头疼，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人家，结果就被他的人给气走了。 这件事无论怎么样都说不过去啊！ “安小姐，我在京城还要待上两天，你看……能不能帮我约一下萧医生，我想当面和他表示感谢！” 安然笑道：“这个恐怕……不太方便，萧医生今天晚上还有演出，现在都……快十点了。” “演出？” 周杰轮一怔，好奇的问道。 “萧医生有演出？他……对了，《赤伶》那首歌就是萧医生写的，他除了是个医生，还是位歌手吗？” 呵呵！ 这次你可真的是猜错了。 “萧医生不是歌手，事实上，他是名……相声演员，jay，知道相声是什么吗？” 周杰轮点点头，他已经懵了。 他当然知道相声是什么，宝岛那边也有相声，每逢有大型的晚会，都会有相声表演。 “安小姐，你是说，萧医生是……说相声的？” 这下可真的是勾起了周杰轮的好奇心。 萧飞到底是哪路来的神仙啊！ 是医生，能谱曲填词，还会说相声？ 这么全面的吗？ 正想着，周杰轮突然动了心思：“安小姐，你知道萧医生在什么地方演出吗？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去看一看。” 安然笑了，她刚才特意说萧飞要演出，就是为了把周杰轮给勾到天桥剧场去。 像萧飞这么有本事的人，可不能就此断了联系。 把周杰轮带到天桥剧场，想来以周杰轮的人气，至少能帮着德芸社狠狠的宣传一波，这样一来，萧飞岂不是又把人情给欠下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二十六章 大牌观众 「过去在京城，做小买卖的吆喝最多，您比如说卖糖葫芦的，东西南北城还都不一味儿。」 「这话对，吆喝讲究九腔十八调，您给我们说说到了北城怎么吆喝。」 郭德强一捂耳朵：「蜜来哎……冰糖葫芦……哎……」 「那么到西城呢？」 「葫芦儿……冰糖的。」 「这省点儿事，到了南城呢？」 「葫芦儿……」 「嘿！这更省事了！」 「到了东安市场摆摊儿的，吆喝起来更新鲜。」 「怎么吆喝的呢？」 「刚蘸得的！」 「连葫芦俩字都没有啦！」 「过去在京城叫冰糖葫芦，到天津叫糖墩儿，吆喝起来最省事就一个字儿，墩儿哎……」 「好嘛！这可真够脆生的！」 「诶！这是卖糖葫芦的。」 台上正在表演的是郭德强和于清的《学叫卖》，整场演出刚进行到头三，现在就已经快十点了，看起来今天必定又得熬过十二点，奔着一点走了。 要不然怎么说，德芸社的演出就是给的多呢。 等老哥俩演完，接下来就是萧飞的单口相声《假行家》，他现在也正跟上场门这边候着呢。 突然手机震了一下，萧飞原以为是佟筱娅打电话过来，结果拿出来一看，却是安然。 刚见过面，怎么又打电话了？ 萧飞起身，往后台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喂！安主编！」 「萧医生！您今天是在天桥剧场演出，对吗？」 「哦！是！有什么事吗？」 「萧医生，jay想去看您的演出，不知道现在方便不方便。」 周杰轮要来听相声？ 萧飞一愣，回过神来道：「现在……外面也没位置了啊！」 周杰轮要来，自然没什么不可以的，他虽然是大明星，可是如果要来的话，在萧飞看来也就是个普通观众，只是演出都开始了。 别说今天是封箱演出，就算是平时，德芸社什么时候有过空座啊！ 也就是今天封箱，让观众上台不合适，否则的话，台上都能被观众个占领了。 刚才过来之后，萧飞问过烧饼。 按照烧饼的说法，今个观众进场之后，门口还有一百多人舍不得走呢。 可当时能加座的地方都加满了，可以容纳四百多人的园子，到最后愣是挤进来七百多口子。 萧飞听过之后，还去找了王薇，跟她建议等到过年之后，干脆在网上售票算了，这样一方面可以稍微控制一下门口的票贩子，另一方面…… 观众大老远的过来，如果因为买不到票，无法进场的话，实在是太扫兴了。 时间长了，难免会有观众生出怨言。 扯远了。 现在周杰轮要来，萧飞稍稍一琢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安主编，是您的意思？」 安然一怔，忙道：「不，不是我，是jay提出来的！」 呵呵！ 甭管是谁提出来了，这个人情，萧飞认了。 周杰轮现在有多红？ 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甭管是年轻的，还是上了年纪的，谁没听过「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 如果周杰轮能来德芸社听相声的话，绝对能带动德芸社的人气。 粉丝都是盲从的，偶像喜欢的东西，哪怕以前不喜欢，也会逼着自己喜欢。 「安主编，谢谢了， 这样，您带着人过来，我来安排！」 「好！我们这就过去！」 萧飞挂断了电话，去找王薇商量了。 「小飞，你……你说谁？周杰轮！」 显然，王薇作为鼓曲传人也知道周杰轮这个流行音乐的小天王。 「真的假的啊？」 倒不是王薇不相信萧飞，实在是因为这件事……太扯了！ 周杰轮要来德芸社听相声。 这件事要是爆出去，等开箱德芸社的门票还不得被炒出天价来啊！ 连周杰轮都喜欢，单单是他的粉丝，就会有无数人被吸引来天桥剧场一日游。 萧飞简单的把他给周杰轮看病的事，跟着王薇说了一遍。 「婶子！您看有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这有什么可不方便的。」 王薇笑道。 「小飞啊！你可真是德芸社的贵人，看个病都能遇见周杰轮，还把他给勾到德芸社来了，行了，这件事我来安排，我来安排！」 外面的座虽然满了，但是也有例外。 比如大鹏和他的同事待的那个雅间。 自打德芸社和京城广播电台合作，他们这边就一直会留出来一个包间，给大鹏还有他的同事。 今天就康大鹏自己过来的，等周杰轮一到，可以把人给领到那间屋子去。 「师哥！您赶紧的，我师父和于大爷要翻底了！」 这时候，烧饼小跑着过来了，拉着萧飞就要走。 「行！行！我知道了！」 「烧饼！」 王薇把烧饼给叫住了。 「师娘，您叫我啊？」 「过来，给你个好活！」 王薇跟着烧饼耳语了两句，就见烧饼听着听着，那小眼睛越睁越大，激动的两条腿都在打哆嗦。 「师娘，您这……真的假的啊？」 「这倒霉孩子，师娘还能糊弄你啊！快去！」 「诶！」 烧饼痛痛快快的答应了一声，奔着后门那边去了。 萧飞说完之后，就没再管这事，到了上场门边上，郭德强和于清的表演已经临近结束。 「这布两块钱，去两毛，让两毛，你给一块六，去一毛，让一毛，你给一块四，再去两毛，你给一块二，再去两毛，干脆一块钱，这布一块钱，，……」 「还剩多少？」 郭德强一摊手：「白拿去了。」 「好……」 郭德强在台上卖力气，台下的观众听的也过瘾，虽然是老段子，但是里面有许多的新包袱，再看大冷的天，老郭那一脑门子汗，他们要是不叫好，都觉得亏心。 老哥俩下台，作为主持人的少侯爷登台。 说起这位少侯爷，也是真有意思。 刚来的时候，郭德强让他做助理，可这位爷实在是太懒了，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捧着游戏机，郭德强出去办事，连包都得自己拿着。 这么一看也不行啊，随后又给他换了好几份工作，郭德强甚至动了，干脆让少侯爷说相声算了。 要说少侯爷的天赋确实是不错，可他这人玩儿心大，根本就踏实不下来。 郭德强也不想难为他，知道他会开车之后，又让他开车了，平时在园子里兼职报幕。 「下面请您欣赏，单口相声《假行家》，表演者萧飞！」 萧飞做好了准备，对着郭德强和于清一拱手：「师父，师叔，您二位辛苦！」 说完，一只手提着大褂的骑缝，迈步上台，从少 侯爷身边经过的时候，微微躬身，这是礼。 看到萧飞上台，台下立刻响起了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和叫好声。 之前开场小唱的时候，没瞧见萧飞，好些专门冲着他的单口相声过来的观众，还闹了起来。 得亏是郭德强在台上，插科打诨的抖了两个包袱，把观众的情绪给压了下去。 呃…… 萧飞刚要开口，献花送东西的观众就到了台前，这还说什么啊，赶紧上前接过去，向每一位观众表示了感谢。 好不容易忙活完，刚回到桌子旁边要开口，观众又是一阵叫好。 这是不打算让我张嘴了啊？ 上场门这边，郭德强和于清坐下看着台上的萧飞。 「小飞这孩子的观众缘这是没的说。」 「呵呵！等小佟回来准得跟他急！」 于清抖了个包袱，逗得郭德强等人一阵大笑。 「诶？烧饼呢？这孩子上哪去了？不守在这里听他师哥的活？」 王薇闻言，道：「我让烧饼去后门口等着去了，待会儿有个重量级的观众要来。」 嚯！还重量级的观众？ 多大分量啊？ 能有三百斤吗？ 郭德强随口问了一句：「谁啊？」 王薇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周杰轮。」 「谁？周杰轮是谁啊？哪个团的，谁的徒弟？」 萧飞作为年轻人，好歹还关注一下流行音乐，可郭德强那是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了，要是跟他说李谷一老师，他肯定知道，可周杰轮是谁啊？ 「谁？周杰轮？」 郭德强不知道，于清知道啊！ 他们俩人一嚷嚷，王薇也是满心的无语，刚才她为什么小声说，不就是怕其他人听见，到时候出乱子嘛，现在好了，全都听见了。 「弟妹，你说周杰轮要来？」 于清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乱了。 「真的啊？周杰轮要来咱们这里听相声。」 「糊弄人，周杰轮怎么可能来？」 「就是啊！」 郭德强听得一头雾水：「嘿！嘿！你们谁告诉一声，周杰轮是谁啊？」 「德强，你连周杰轮都不知道，那可是大明星，两岸三地都红透了的华语音乐小天王。」 还天王呢？ 郭德强转头又朝着王薇看了过去，结果得着一白眼。 再看看台上正在和观众闲唠嗑的萧飞。 周杰轮有什么啊！ 有那么闲工夫，我还不如看看萧飞怎么演这段《假行家》呢。 他不关注，可其他人就不行了，尤其是徒弟辈儿的，就连一向稳重的栾芸博都在向王薇询问，待会儿人要是真来了，他能不能要一签名。 毕竟，那可是周杰轮啊！ (\/) 1秒记住笔趣窝：。： 最快更新请浏览器输入--到进行查看 第三百二十七章 乐呵乐呵得了 “今个是咱们德芸社的封箱演出，什么叫封箱呢？其实我们这就是瞎闹，因为封箱这规矩，早前这是梨园行才有的。” 萧飞在台上跟着观众闲聊了一会儿，又开始了曲艺知识小普及。 这部分没有包袱，可观众们依旧听得津津有味。 正所谓，喜欢一个人就喜欢他的一切。 这句话放在萧飞的身上正合适。 “早年间，梨园行眉到年末都得有这么一个封箱仪式，大家伙都辛苦一年了，也得有个休息喘口气的时间，就定在了年尾封箱，再加上谁家都得过年，年关将至，很多事也要张罗。” “那个时候热闹，封箱之后，还要祭祖师，当天由戏园子恭抬祖师神位到饭庄，一路上用乐器前引，唢呐二人，单皮一人，齐钹一人。到饭庄后，整个戏班子所有人，甭管是演员，还是拉弦的、专门候着饮场的，都要烧香行礼，礼毕聚餐，大家伙热热闹闹的吃上一顿，等吃完了饭，再把祖师爷的神位送回后台，还是一样用乐器前引，将祖师神位抬回原处，至此礼毕。” 观众们都听得聚精会神，这可是涨知识的时候。 “师哥，您说这些老理儿都是谁教给他的？” 面对郭德强的疑问，于清笑呵呵的回了一句：“我哪知道，听着，别说，还挺有意思的。” 台上的萧飞继续说道：“戏班子封箱，就是把行头、道具全都收到箱子里，贴上封条，上面写‘封箱大吉’，一直到转过年来‘开台’以前，是不能开箱的。” “今个咱们德芸社封箱，要不怎么说是瞎胡闹呢，因为以前的相声班子根本就没这规矩。” 观众们都是一愣，啥意思？没有这规矩，自己刨自己啊？ “您诸位想啊，旧社会的相声艺人是什么地位？连连下九流都算不上，演员上台不叫演出，得叫我伺候您一段。” “一天的辛苦下来，赚几个大子儿，买二斤杂合面回家，一家老小吃饭，日子过成这样还封箱？他封箱了，不出去说相声赚钱，大过年的全家老小再饿死几个。” 呵呵呵…… （本章未完，请翻页） 观众们轻笑着，但心里想着的却是旧社会相声艺人的心酸。 “再说了，人家梨园行封箱，还有行头、道具可以归置起来，说相声的封什么啊？我把手绢、醒木给搁箱子里？实在不行，我把大褂脱了？” “脱！” 坐在第一排的一个女观众突然喊了一嗓子。 顿时园子里响起了阵阵哄笑声。 萧飞都懵了：“那个……大姐，我就是个说相声的，从不接外活。” 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爆笑。 那个女观众非但没觉得尴尬，还跟着一起大笑，似乎很是为自己刚才搭的话茬儿得意。 能把萧飞给噎住，这多不容易啊。 “咱们都稳当点儿啊！尽可能说能放在电台里播的，别回头今个封了箱，来年开不了，我的《水浒传》还没说完，要是说不了，你们就赖这位大姐。” 哈哈哈哈…… “好了，咱们别闹啊，刚才咱们说封箱的规矩，当然了，咱们德芸社也实在是没什么好封的。” “说白了，就是借着封箱这个名，跟大家伙一起热闹热闹，感谢您诸位一年来的支持，无以为报，我们也没有别的手艺，只能在台上卖力的演出，博您一笑。” “好……” “都好好听听，小飞这话说的，让人听着，心里就觉得舒坦。” 郭德强一边听，还不忘一边教徒弟。 相声演员是吃开口饭的，观众就是衣食父母，得时时刻刻把观众放在第一位。 像萧飞这样，没有不红的道理。 “您刚才进场的时候也都看了，今天一共是8场活，现在都快十点了，刚演到第四场，今个估计您诸位走不了。” “不走了。” “今天就睡这儿了。” “嚯……这边有位大姐，那边有位大哥说今天睡这儿了，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啊？” 萧飞一副惊恐的模样，逗得台下观众捧腹大笑。 就知道这小子不是个吃亏的性子，刚才被观众给噎住了，肯定要“报复”回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说一笑，大家伙都开开心心的，看着您诸位笑了，这就是德芸社每一位演员最高兴的事。” 台下掌声不断。 “今个是封箱，按照计划，等到大年初二开箱，到时候咱们还在这里，凑在一块儿接着热闹热闹。” “好……” 这是把明年的第一场演出计划都给安排了。 “另外，还有个好消息跟您预报一下，大概其，明年四月份前后，德芸社准备在三庆园再开一个分社，到时候还得靠您诸位接着捧。” 德芸社要开新园子了？ 这可是好事啊！ 现在好些老观众想来德芸社听相声，都因为抢不到票发愁呢。 要是开了新园子，到时候，至少买票能稍微容易一些。 本来这些话，像是开箱演出，还有新园子的事，都应该郭德强这个班主来宣布的。 可刚才在休息室，郭德强却叮嘱了萧飞，让他在入正活之前，跟着观众说明。 萧飞知道，郭德强这是有意要捧他上位，增强他在班社里的份量。 郭德强既然说了，萧飞也就没拒绝。 “好了，咱们耽误不少工夫了，得赶紧捞点儿干的给您诸位。” 萧飞说着，脸上敛去笑容，三根手指头捏着醒木。 “难难难道德玄，不对知音不可谈，对了知音谈几句，不对知音枉费……” “舌尖！” “好……” 接话茬儿成功，观众们自行叫好。 萧飞也笑了：“我是真救不了你们了，你们没事儿学这个干什么啊？哟！这位大姐，您还打小抄呢！” 坐在第一排有个女观众，手里居然拿着好几张纸，萧飞的视力好，一眼就看见上面写的全都是定场诗。 还真是为了搭茬儿，煞费苦心啊！ “行！有您这样的观众，我们相声这门艺术，肯定黄不了。” 萧飞说着，目光往二楼一瞟，一眼就瞧见安然和王薇带着个包裹得非常严实的人走进了大鹏他们的专属包间。 哟！还真来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二十八章 大家都来听相声，哼哼哈嘿 “周……周……周……” 大鹏刚刚就接到王薇的电话，说是要带两个人过来听相声，也没在意，德芸社的门票现在有多难买，他是知道的，平时如果有朋友过来的话，也经常往他待的这个屋里塞。 看到王薇进来的时候，大鹏还觉得挺奇怪，谁这么大的面子，还用得着王薇这位老板娘亲自来送。 结果后面的人跟着进来了，把帽子、墨镜一摘，大鹏顿时傻了眼。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居然在德芸社遇见了亚洲小天王。 “快别周了。” 王薇也是心情大好，周杰轮都来听德芸社的相声，这可太露脸了。 “安主编，周……周先生，您二位先坐着。” 王薇跟着两人不熟，也不好在一旁陪着，把两人送过来之后，就准备离开了。 安然连忙起身，把王薇送到了门口：“王姐！真谢谢您了。” “嗐！这有嘛啊！你们都是小飞的朋友，他递了话，我肯定得招待好了，您快别送了，就这么两步道。” 王薇说着已经打开门出去了。 安然回头，看到还是一脸懵的大鹏，笑着说了句：“打扰了。” “啊？哦！没，没，不打扰，不打扰！” 大鹏此刻回过神，突然紧张到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搁了，和他一起听相声的这位，可是周杰轮啊！ 他虽然不是做音乐节目的，可周杰轮谁不知道啊，最近这几年，整个华语乐坛最红的就是眼前这位了。 “周……周先生！” 周杰轮也礼貌的打了个招呼：“你好！” 呵呵！呵呵！ 周杰轮和我说话了。 “那什么，周先生，您……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好啊！” 周杰轮没有拒绝，刚刚从后门进来之后，他已经给很多人都签过名了，接过大鹏递过来的笔记本，在封皮上落下了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 大鹏拿着周杰轮的签名，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心里憋了好些话，可此刻眼见周杰轮全神贯注的看着台上，又通通给咽了回去。 周杰轮居然喜欢相声？ 这也太稀奇了。 亚洲流行音乐小天王，传统曲艺相声。 这两者之间，完全就没什么联系啊！ 那感觉就好像有人告诉他，拳坛猛人迈克尔泰森平时在家里的爱好是十字绣一样。 气质完全不搭啊！ 大鹏下意识的在大腿上抓了一把。 咝…… 疼！ 卧槽！ 这是真的啊！ 看看周杰轮，再看看台上的萧飞，大鹏突然意识到，这个新闻要是被爆出去的话，德芸社想不红都难了。 要是周杰轮能再帮着德芸社宣传一下的话…… 整个中国相声圈子，怕是德芸社真的要占去半壁江山了。 亚洲流行音乐小天王周杰轮推荐的相声。 别的且不说，单单是周杰轮的粉丝，就能把德芸社的门槛给踏平了。 势头起来了，谁也压不住。 大鹏都不禁感叹自己当初的决定真是……太特么英明了。 此刻，萧飞在台上已经入了活，楼上楼下，好几百观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大鹏脑子里突 （本章未完，请翻页） 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如果萧飞和周杰轮站在一起的话，到时候，观众会看谁呢？ 或者把这两个人调一个，萧飞穿上一身潮牌，拿着话筒，连蹦带跳的唱：“大家来听相声，哼哼哈嘿……” 然后让周杰轮穿上大褂，往桌子里一站：“哎呦，不错哦！” 嘿嘿！ 越想越觉得有意思，大鹏忍不住笑出了声。 可无论是周杰轮，还是安然，谁都没有关注他，注意力也全都放在了萧飞的身上。 “儿子不是念书的材料，这位窝心大爷也是火急火燎的，家里有钱顶什么用，全指望儿子能光宗耀祖，改换门庭，结果一个百家姓就给难住了。” “不成，得找明白人出出主意。” “想起来一位，就住在他们家对门儿，姓贾，叫贾行家，嗬！那嘴可真能聊，无不知，百行通，别看嘴能聊，一个字不认得，瞎字不识，可你要是一问他，他就是支吾经，比老郎神多八出戏，什么都懂。” “窝心大爷把贾行家请家里来，告诉太太：去，外头叫几个菜，家里有炖肉，炖小鸡子，烙几张饼，绿豆稀饭加白糖。” “预备好了，让孩子打酒，外头又叫了几个菜，把贾行家请来啦。” “这贾行家不知道是什么事，过来一看，连家里做的，带外头叫的，嗬！烙饼、绿豆稀饭加白糖、酒，这么些菜，可算是逮着带把的烧饼了，一通风卷残云，吃得这贾行家胸口比下巴颏儿能高出二寸来。” 哈哈哈哈…… 大鹏的注意力此刻也没在台上，萧飞说了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光顾着拿眼偷瞄着周杰轮了。 嚯…… 大明星听相声也会乐啊！ 周杰轮哪知道，他在大鹏的眼里都成了稀罕物了。 虽然萧飞说的很多俚语，他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大体上还能听得懂，也确实觉得很有意思。 这段时间，他因为宗宗样样的事，精神压力过大，已经好久没像现在这样好好的放松一下了。 听着萧飞的相声，他也忘记了那些烦恼，整个人都沉浸在了故事当中。 萧飞说到有趣的地方，他也跟着笑，有听不明白的，还找安然询问，安然也不明白的，还找大鹏求教，俨然一副相声爱好者的模样。 台上的萧飞也不管这些，刚刚周杰轮被带进雅间的时候，他只瞧了一眼，也没放在心上。 在别人眼里，周杰轮是大明星，可是到了萧飞这里，他最多也就是个稍微有点儿特别的观众而已。 随着萧飞的铺衬，故事也开始进入到了核心部分，窝心大爷跟贾行家合伙开了生药铺，因为什么都不懂，闹出来了一大堆的笑话。 人家过来卖白芨，贾行家不懂装懂，花两块现大洋给人买了一只白鸡，因为翅膀上有几根黑毛，还把徒弟窝囊废给骂了一顿。 又有人来买银朱，贾行家让徒弟窝囊废上对面银楼打了一个五两的大银珠子。 更绝的是，后面有人买附子，贾行家干脆连掌柜的，还有少东家都给卖了。 这个活是老段子，很多老先生都曾说过，最有名的当属单口大王刘宝瑞先生留下来的录音。 还是那句话，越是老活，熟活，越是难说，观众都太熟悉了，包袱还没能翻出来呢，底下的观众都知道要说什么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而且，这种单口想要改的话，几乎没有可能，因为无论是整体架构，还是前面的铺垫，都已经完美到了无可挑剔的程度。 之前，萧飞决定要说这段的时候，郭德强还有些担心，担心萧飞把自家的牌子给砸了。 喜欢萧飞的观众都已经习惯了，萧飞喜欢在一些老段子里加上新的东西，可《假行家》这一段，想要往里面加东西，真的是太难了。 也就前面的垫话部分，能稍微多说一点儿，抖几个小笑话出来，到了后面的正活…… 怎么改啊？ 而且，这还是单口，如果是对口相声的话，还能在捧哏的身上找找，单口就真没辙了。 眼瞅着这个故事已经快要结束了，萧飞的节奏还是不紧不慢。 但是，让郭德强感觉神奇的是，现场所有观众居然没有一个不耐烦的，所有人的注意力还都在萧飞的身上。 明明是一个老包袱，可萧飞抖出来之后，观众照样还是会在该笑的地方笑，半点儿都没含糊。 这…… 呵呵！ 呃？ 郭德强转过头，见于清也在笑，脸上的笑纹都藏不住。 再看其他人，也都是一样。 这下郭德强是真的惊着了。 萧飞这孩子已经这么大能耐了啊！ 使的就是个老活，梁子纹丝不动，包袱设计也都按照套路进行，可就是能把观众给勾住了。 你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可是等到我说出来的时候，你就得给我老老实实的笑。 这可真是了不得了。 真正懂相声的人才知道，像一些经常在舞台上使的老段子，听的是其中的滋味儿。 功夫下到了，观众自然买账。 但那样的观众可遇不可求。 德芸社的观众显然还没集体达到那个素质呢。 可萧飞愣是能把所有人都给勾住。 这不叫能耐，什么叫能耐？ “陈师傅，我算倒了血霉啦！这个买卖光本钱就一万多块，赔了赚了倒不要紧，白鸡、银珠的，这都是小事，可刚才进来这个人要买父子，我们父子爷儿俩得跟着走，又来一位买仨人儿，连买卖都归他啦，这买卖开什么劲。” “陈师傅一听这个，没等说完，皮匠挑子也不要啦，抹头就跑。” “贾行家一把把他给揪回来，你跑什么啊？” “我不跑？这回头再来一个买陈皮的，你把我也给卖啦！” 哈哈哈哈…… 最后结尾的时候，萧飞也是没做一点儿改动，换做别人的话，这个活也许就泥了，可偏偏萧飞说出来，观众就是能笑。 当然了，这其中也有观众确实喜欢萧飞的因素在里面，但是，更为关键的，还是萧飞的功夫是真的到家了。 看着从台上走下来的萧飞，郭德强都忍不住感叹：“祖师爷赏饭，难得这孩子小小的年纪，这是已经到了要返璞归真的时候了！” 郭德强发着不着边际的感慨，二楼雅间，周杰轮已经笑得快不行了，他是第一次听这个段子，什么白芨、银朱、附子、砂仁这些梗，经过安然和大鹏的解释，纷纷t到了他的笑点。 这……至于嘛？ “周先生，您……真喜欢听相声啊？” 这句话在大鹏心里已经憋了好久，现在终于有机会问出来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二十九章 必须唱《赤伶》 节目是一场接着一场，时间来到午夜十二点钟的时候，郭德强和于清的攒底节目《追着幸福跑》才刚刚开始。 算上后面的返场环节，还有张文天老爷子的特别节目，今个怕是要演过一点了。 德芸社的相声没别的，就是给的多。 今天来的观众怕是得被撑着了。 “看看我身边这位，于老师，长得精神，看这脸，眼睛长得跟丸子似的，耳朵长得跟饺子似的，鼻子长得跟蒜头似的，头发跟粉丝似的，胡子跟海带似的，豆皮的嘴，蚕豆的牙，这东北乱顿的脑袋。” “一盆菜啊！” 哈哈哈哈…… 台上郭德强和于清两人说着他们的新段子，台下的观众从节目一开场就不停的笑，都这个点儿了，居然没有人觉得困。 “有名啊！” “嗐！也谈不上有名。” “到哪去人们都羡慕，我就羡慕您。” “哦，您还羡慕我呢？” “我什么时候能像你似的，人家于老师生活很幸福。” “诶，我倒是还行。” “有名的人好混呐，干什么都行。” “也不见得。” “唉……看看您，再看看我，我这个什么时候算一站。” “您怎么了？” “我看见人家有车，看见人家住洋房，我打心里头羡慕，你说我追求幸福生活有错吗？” “谁都想生活幸福，这有什么错。” “我必须要幸福！” “有这个想法就是好的！” “我得创业呀，我得发财呀！” “发！” “我首先要有个好身体！” “哦，锻炼身体。” “好在我不喝大酒。” “没这毛病。” “我也不打麻将。” “不爱玩牌。” 郭德强说着，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说：“我就是烟稍微勤了一点儿。” “您还有我勤呢？” 哈哈哈哈…… 观众们又是一阵大笑，不熟悉德芸社的人，根本就t不到这个点。 周杰轮就有些莫名其妙。 大鹏见状，赶紧给他解释了一下。 德芸社的老观众谁不知道于清的三大爱好：抽烟、喝酒、烫头。 郭德强也被于清这句神捧给弄笑场了：“你最好照着词儿说，咳！后来看电视有个健康节目，说抽烟有害健康，容易导致猝死。” “这个对。” “我一看，好家伙的，吓坏了我了，一咬牙一跺脚，打这起……” “戒烟了？” “不看这节目了。” “合着把节目给戒了，这怎么想的这是。” 哈哈哈哈…… 郭德强的这个新段子，包袱想当密集，从开始到现在，观众的笑声就没停下来。 不过就是听上去有点儿杂，故事没有主线，有点儿说到哪算哪的感觉，而且，这段子和那些老活不一样。 老段子过去多少年，拿出来照样还能说，可新段子就不行了，表演个一两遍，基本上就没有活力了。 比如萧飞之前和孔芸鹏搭档的说的《二十四孝》，后来在郭德强和于清外出演出期间，他又和栾芸博表演过一个全本的。 可演过这两遍之后，萧飞就不打算再演了，虽然这个活整体节目效果火爆，包袱多，观众也喜欢，但是，终归还是经不起沉淀，演过一两遍，再拿出来演的话，观众肯定笑不出来。 郭德强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自打和于清合作之后，他几乎每个月都能拿出来新作品，但是每个新活表演过一次之后，基本上就不再演了，即便是应观众要求，再拿出来，也要重新编排，在里面加入大量的新东西才行。 像这个段子，今天说完，下回再想听，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哈哈哈哈…… 笑声是一阵接着一阵，好些观众笑的都直不起腰来了，郭德强这都是怎么想出来的段子啊。 一个包袱接着一个包袱的，夺命连环抛，观众今天要是不笑到胃痉挛，恐怕自己都会不好意思了。 “说到哪了？” 萧飞听到身后有人说话，连忙起身让座。 “师爷！” 来的人是张文天，本来他是想在这次的封箱演出上，使一个大活的，但是，研究来研究去的，最终，郭德强还是没答应。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是真担心老爷子的身体，怕张先生撑不住。 按照郭德强的想法，张先生还是留在最后，跟着他一起唱《大实话》就行了。 可张先生说什么都不答应，好不容易，萧飞这个大夫点头了，说他可以登台，只要不是太频繁，隔三差五的说上一段，也没什么大问题了。 张文天哪能不好好的把握机会。 说到最后，眼见老爷子要发脾气了，郭德强也只能点头，使活暂时还不成，但是等到返场的时候，可以让老爷子上。 到时候，由张先生跟着郭德强一起返场演出。 “差不多说了有一半儿了！” 萧飞刚才看过两人的台本，按照进度现在确实到一半了，可谁知道郭德强会不会临场发挥。 这小黑胖子要是说到兴头上，能一直说到天亮。 “师爷！您还是先去休息，等差不多了，我让人过去请您！” 张文天摆了摆手：“不用，我在这儿等着就行，顺带着也精神精神。” 到底是上了年纪，精力有些不济，刚刚在后台就睡了一觉。 “把我这狗抱出来，我一看，嘿，太漂亮了，就见这狗前腿短，后腿长，一身的白毛，俩大眼珠子红彤彤的，一蹦一跳的要吃胡萝卜。” “您这还是狗吗？这不兔子嘛！” “我也纳闷儿啊，难道我这狗还有兔子的血统，怎么进去做个整容手术，还返祖了？” “我都没听说过。” “我上当了？” “肯定是上当了！” “对！把大夫给我叫出来，你们还我的狗，还我西施、国美、京巴、藏獒的串儿！” “您就别提这血统了。” “大夫一听出来了，怎么了？还怎么了？赔我的狗！” “赔钱，好，你让我赔你的狗，飞机上你还吐我一身呢！” “在这儿碰上啦！” “好……” 表演结束，时间正好来到了一点钟，可着全中国去找，有哪一家相声园子，能一直演过一点钟啊！ 观众们非但不觉得困，反而一个个都精神奕奕的，恨不能这场演出永远都别结束，一直说到开箱那天才好呢。 郭德强和于清两人鞠躬下台，作为报幕员的侯振出来拦了一下，随后于清下场，张文天老先生跟着郭德强一起回来了。 看到张文天先生，观众的叫好声简直能把天桥剧场的顶棚给掀了去。 自打上回商演，观众又是好长时间没看见张文天了。 虽然郭德强和于清的配合默契，俨然一组黄金搭档。 但是，观众们，特别是一些老观众，心里还是很想这个歪歪着肩膀，一肚子坏水儿的小老头。 “刚才下去的时候，少侯爷跟我，已经过了一点。” “没错！” “说相声，说到半夜，可着整个京城，恐怕也就咱们这个园子能做到了。” “关键还是大家伙喜欢！” 张文天老先生虽然久不登台，但是只要往桌子里面一站，半点儿都不显得生疏。 “谢谢大家伙，今天是咱们德芸社的封箱演出，刚才萧飞在台上也跟您诸位介绍过了，相声班社哪有什么封箱啊，就是借着这么一个名头，跟着大家伙热闹热闹。” “对！” “真要是封箱，您说封什么，张先生，要不把您搁箱子里？” “别，真要搁，也得等烧完了。” 哈哈哈哈…… 这个小老头儿捧哏，三两句就能蹦出一句神捧。 “刚才我也看了，您诸位也都累了。” “不累！” “接着演！” “今个谁也不许走！” 郭德强听了观众的喊声，心里高兴的同时，也觉得欣慰，努力挣扎了这么多年，他都没想到，进入2004年之后，德芸社突然就红了。 “你们真以为听相声就相当于分房了啊？不走，你们不走，我也得走啊！” “大家伙的心情是好的！” “感谢您这么捧我们，今天从六点开始说，一直说到现在了，七个钟头，演员在台上卖力气，您诸位在台下也卖力气，好啊！张先生，您说这代表什么？” “观众喜欢咱们呗。” “没错！您诸位喜欢，我们就卖力气的说，江山父老能容我，不食人间造孽钱，郭德强代表德芸社感谢诸位衣食父母。” 郭德强说着，后退一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对着台下鞠躬。 “我身边这位，您都熟悉。” 这是要开始正式返场了。 演出开始之前，王薇就和郭德强商量好了，今天的返场最多只能返五个，本来八场活，全部说完，恐怕就得过十二点。 结果愣是说到了一点多，要是再不停的返场，跟之前商演那样，一气儿返二十多次，大家也就甭回去了。 可是看郭德强这兴奋劲儿，显然只返五个的话，别说观众了，他都觉得不过瘾。 果然，连着返了五次，台下观众还在大喊着“再来一个”，只要有人喊，郭德强就接着返。 一直返到第七个的时候，王薇都看不下去了，逮着郭德强下场的机会，连连对他比划手势。 可不能再继续了。 他的身体撑得住，也得为张先生考虑啊！ 郭德强也反应了过来，再走回场中央的时候，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手表。 好嘛！ 都快两点了。 “时候确实不早了，知道您诸位喜欢，可也不能一直没完没了的演下去，我倒是能撑得住，张先生的身子骨怕是顶不住了。” “我还行！” “那咱们今天就照死了说。” “你可吃亏了！” 哈哈哈哈…… 很多德芸社的新观众，之前并不熟悉张文天，这会儿也觉得这个小老头是真好玩。 “别闹啊！待会儿散了场，大家伙还得回家，有的观众是开车来的，您多加小心，这样，知道大家伙都喜欢萧飞，我把萧飞喊上来，跟大家伙见见面，咱们也见好就收，行不行！” “好……” “小飞，少爷，快来，人呢？” 萧飞站在人群后面，就是不挪窝，他也累了，本来听郭德强刚才说的那些话，还以为要结束了呢。 怎么茬儿？ 还得让我上去啊？ “少爷，少爷！” 郭德强也累了，眼睛都有些发花，朝着上场门那边看了半晌，也没瞧见萧飞的影子。 这孩子该不会是走了？ “哪去了我的爹！” “诶……” 伴随着一帮人答应，知道不上不行的萧飞，也只能迈着四方步走上了台。 哈哈哈哈…… 观众还以为是安排好的，见郭德强吃亏，别提多高兴了。 “真答应啊！” 张文天也笑了，以前跟着郭德强搭档说相声的时候，他就以欺负这小黑胖子为乐。 “师叔！您喊我呢？” 萧飞笑呵呵的站在了郭德强面前。 郭德强憋屈的，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他是真累了，刚才没过脑子，就蹦出来那么一句，结结实实的让萧飞，还有后台那帮坏种给占了便宜。 看看于清乐的，脸上的皱纹都快叠一块儿去了。 郭德强这副模样，楼上楼下的观众，笑得就更开怀了。 “你好不了了，这孩子多缺德，行了，还背手呢！让你上来跟观众见见面，人我给你们喊上来了，想看什么，你们自己商量！” “叫小番！” 又有人喊叫小番，但是这次显然没有得到太多人的响应。 “赤伶！唱赤伶！” 坐在前排的一个姑娘喊了起来，其他人立刻跟进。 “唱赤伶！” 听到喊声，二楼雅间，已经有些犯困的周杰轮立刻就精神了。 赤伶！ 最近这段时间，他听的最多的就是这首歌了，乍一听还觉得有点儿奇怪，之前不是没有人把戏腔儿融入到流行歌曲里面去。 比如那首《京城一夜》，里面就有大段的京剧唱腔，但是，整体风格还是偏摇滚。 《赤伶》这首歌就不一样了，最吸引周杰轮的，就是里面那浓浓的中国传统元素，还有这首歌的词，抛开音乐本身，单单是歌词，就好像一首诗一样。 台上的萧飞也知道今天不唱肯定是过不去了。 “行！既然您诸位喜欢，我就唱，时间不早了，我就唱后面的戏腔儿那部分。” 萧飞说着，清了清嗓子，酝酿了一下情绪。 “浓情悔认真，回头皆幻景，对面是何人……” 一句简简单单的京剧念白，内行人一听就能听得出来，没有十几年的功夫，绝对做不到声音这么稳。 周杰轮听着，也是眼前一亮，心里不禁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三十章 合作邀请 “要说亲。” “怎么样？” 萧飞的《赤伶》唱过之后，演出也进行到了最后一个环节，所有德芸社的演员登台，演唱《大实话》。 今天张先生在台上，观众们又有幸能听到完整版的了。 “观众们亲。” “不假！” “观众演员心连着心呐……” 这是一句高腔儿，要是搁平时，郭德强绝对拿捏的死死的，唱起来完全不费力气，可他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在最佳。 演了两场大活，紧跟着又返场，到现在他也累了，这会儿在唱的时候，完全是拿着嗓子硬往上顶。 恐怕等到今天这场唱完，至少得两天才能缓过来。 不过好在封箱了，德芸社也一直到休息到大年初二才会重新开始演出。 “曾记得早年间有那么句古话……” “哪几句？” “没有君子不养艺人。” “没错，都得靠我们亲爱的观众捧。” “昨日里趟风冒雪来到塞北…… “大西北！” “今日里下江南……” 自打那次商演，被张文天的神捧给整忘词之后，郭德强就多留了个心眼儿，再和张文天搭档唱《大实话》，他可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生怕又出了事故。 “怎么样？” “桃杏争春。” “美景如画！” “我劝诸位，酒色财气君莫占。” “都离得远远的。” “吃喝嫖赌也莫沾身。” “这个更不能沾。” “没事那就把这德芸社来进。” “你就上这天天乐。” “听两段相声就散散心。” “对！” “抱拳拱手尊列位：愿诸位，招财进宝，日进斗金……” 台上所有的德芸社演员，整齐的拱手，对着楼上楼下的观众致意。 “好……” 郭德强虽然累，但心里也高兴，看着园子里坐的满坑满谷的，就别提多畅快了。 “封箱大吉，提前给您诸位拜年啦！” 热热闹闹的封箱演出结束，演员们回到后台，也都累得困得不行了。 李先生连大褂都没换，直接就走了，邢先生往椅子上一坐，脑袋歪歪着不停的打盹。 萧飞毕竟年轻，还好一些，能扛得住，换好了衣服，就站在了于清旁边，等着和师父一起回家。 于清歇了会儿，起身去换衣服，萧飞正准备先出门去热热车，电话铃声又响了，掏出来一看，又是安然打过来的。 “安主编，您还有事啊？” “萧医生，我和周先生先离开了。” “哦！您路上注意安全！” “呃……周先生让我问问您，明天，你还有时间吗？” “有！明天不演出！” 周杰轮的失眠头疼，不是施一次针就能根治的，虽说今天在酒店弄得有些不愉快，可萧飞不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而且，作为医生，既然接了这个病人，他就要负责到底。 “周先生不是说今天要去彩排吗？安主编，您那边确定一下，什么时候能回酒店，我再过去！” “好！好！萧医生，真的是太谢谢您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谢就不用了，我是医生，应该的！” 萧飞说着，走出休息室，看到于清已经换好了衣服。 “安主编，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家了，您要是没什么事，咱们就明天再见。” “哦！好！萧医生，不打扰您了！” 萧飞挂了电话，上前搀扶着于清。 “谁的电话，小佟啊？这个点儿还没睡？” “不是，是……跟着周杰轮一起来的那个安然。” 于清应了一声，也没有再问，师徒两个从天桥剧场后门出来，上了车，萧飞先送于清回家。 “少爷！今个我和你师叔攒底的那个活，你听着怎么样？” 萧飞一愣，他没料到于清会问这么一句。 “挺好的，观众的反应也不错。” 于清听了，淡淡的一笑：“也就落一热闹！” 萧飞没搭茬儿，他听得出来，于清对这个活不是很满意。 “太散了，也没个正经的梁子，一大堆笑话凑在一起，热闹是热闹了，就是咂摸不出滋味儿来！” 说心里话，于清确实不满意，像这种活，说上一百回，能有一百个样儿，观众听完也就哈哈一笑，转过头就能忘了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 真要是较真的话，甚至都不如萧飞的那段《二十四孝》，好歹还能有个大体的路数。 “算了，不提这个，你师叔也确实是忙，没那么多时间细琢磨。” 于清说着，还替郭德强解释了一句。 “少爷，今个那位周杰轮怎么来了？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位大明星啊？” 萧飞也没瞒着，把他昨天去给周杰轮治病的事，说了一遍。 “好嘛！这大明星的日子，还真不如咱们小老百姓过得舒坦呢，得多大的压力，弄得都睡不着觉了。” “您说的是，看着挺风光的，其实个人知道个人的苦，风光是风光了，可私下里日子过得也不舒心。” 于清听了，转头看向了萧飞：“那你呢？真要是有一天，你也红了，是不是也得跟这位周杰轮一样啊？” 红了？ 萧飞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他都没琢磨明白，于清所谓的“红了”，到底是个什么标准。 “你这是还没绕过弯来呢！” 于清呵呵笑着。 “少爷！瞅瞅现在园子里，多少观众都是专门冲着你来的，也就是现在媒体还没反应过来呢，等到有一天，影响力上去了，曝光度也有了，你啊，可就真的红了。” 萧飞听着也笑了，这些事他可从来都没想过，更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做明星。 “师父，就算是要红，那也是师叔和您先红，您二位才是德芸社的台柱子呢！” 说着话，萧飞向左转弯，再往前就是于清住的小区了。 “少爷！今个太晚了，要不就住这边？” 现在雪虽然停了，可道上的积雪还没清理干净，于清也担心萧飞再开车返回去出危险。 “不了，师父，家里……有点儿事！” 张玉虹怀孕的事，现在只是家里人知道，还没对外透露。 当然了，这是张玉虹自己要求的，大概其，她也觉得这个岁数怀孕，是件很让人难为情的事。 于清也没再劝，等车到了楼下，便开车门下去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道上注意点儿，别开太快！” “知道了，师父！” 萧飞答应一声，看着于清进了单元门，这才调转车头回家。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 吃早饭的时候，张玉虹少不了又念叨了几句，萧飞最近每天都回来的这么晚，就算是年轻，身体也扛不住。 萧飞连连下保证，好在接下来的几天，德芸社都没有演出，他也可以好好歇歇了。 吃完饭，萧飞接着准备过年的东西，馒头蒸上，鸡鸭鱼肉下锅走油。 现在的年过得是越来越没意思了。 生活条件越来越好，对于春节的期盼也就变得越来越低。 萧飞还记得他小时候，每到春节临近，都是家家户户最忙的日子，那个时候，每家都是铆足了劲，要在年夜饭上较量一番。 腊月二十九炸酥肉，整条胡同都弥漫着肉香味儿，仿佛随手抓一把空气，都能攥出油花子。 现在是没那景象喽。 好些家庭，甚至连年夜饭都不准备了，全家老小直接上饭店解决。 家里冷锅冷灶的，那能教过年？ 萧家算是国子监街这一片，为数不多还保持着老传统的人家。 体会一下忙年，也能多几分年味儿。 快到中午的时候，安然来电话了，周杰轮的彩排结束，已经回到了酒店。 萧飞跟着父母打了声招呼，只说有个病人，需要过去看一下。 开车到了酒店，安然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萧医生，麻烦您了！” 萧飞淡淡一笑，也没搭话，跟着安然一起乘电梯上楼。 按响门铃，这次是周杰轮给开的门，房间里除了他之外，也没有旁人。 “萧医生，昨天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昨天晚上睡的怎么样？” 昨天的时候，萧飞确实挺生气的，但是，一觉睡醒，也就把这事给忘了，几个无知的人乱汪汪，他要是真放在心上，反倒是把自己给看低了。 “还好，头也没那么疼了！” 症状渐轻，这是好事。 “周先生，我还是先给您针灸！” “哦！不忙，萧医生，扎上针灸的话，估计我又会和昨天一样睡着了，萧医生，我有件事，想要拜托您！” 还有别的事？ 萧飞不禁有些纳闷，看着周杰轮，等着他的下文。 “是这样的，您的那首《赤伶》我真的非常喜欢，特别是里面的中国元素，这些年我在做音乐的时候，虽然偏西方的r&b，但是我也喜欢在作品里面，添加一些咱们中国的传统元素。” 周杰轮说了很多，从流行音乐，到中国传统文化，再到他最近正在筹备的新专辑，然后还有…… “萧先生！我的意思是说，虽然我对中国传统的元素很感兴趣，但是，您也知道，我的成长环境，接触到的这些东西，还是很有限，想要将这些发挥出来的话，还是力有不逮，如果可以的话，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您来帮我写一首歌，一首像《赤伶》那样，很中国的歌。” 这是……合作邀请？ 萧飞愣了一下，本能的就想要拒绝，但是话到嘴边，却又改了主意。 “还是先针灸，这件事……我考虑一下！”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三十一章 祭祖 二十分钟已过，萧飞将银针取了下来，收拾好东西就准备离开。 “萧医生，jay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 萧飞抬头看了眼安然，笑了一下：“我再考虑考虑。” 刚刚周杰轮提出来的时候，萧飞也是这么说的。 关于填词谱曲这种事，可不是嘴上答应一声就能行的。 周杰轮也说了，他的新专辑年后就准备发行了，这么短的时间里，萧飞可没有把握能写出来一首让对方满意的歌。 创作是需要灵感的。 真以为他能和当初在长沙的时候一样，随随便便就能写出来一首《赤伶》啊！ 如果不是恰好在去往长沙的飞机上，看到了杂志上那篇关于裴宴之的小故事，想到那位昆曲名伶短暂的一生何其悲壮，萧飞也写不出来那首歌。 安然听了，还以为萧飞这是推脱之词，忙道：“萧医生，我觉得这是个非常好的机会，jay虽然和你不是一个行当，但是，借助他的名气，也能对德芸社起到宣传作用。” 安然没提萧飞，她能猜得出来，萧飞如果想要出名的话，之前凭借着那首《赤伶》，就足够让他火起来了。 萧飞闻言，道：“我知道周先生是好意，也谢谢您，不过创作这种事，也是需要机遇的，急不来，如果有好的灵感，到时候，我会联系您的！” 安然听萧飞都这么说了，也就没再劝，两个人下了楼，目送着萧飞驾车离开，一直到看不见，才转身回去了。 “小飞！你到哪了？” 在路口等红灯的时候，张玉虹的电话打了过来。 “妈！我刚出来，再有二十分钟到家。” “行！你到胡同口给我打电话，我和你爸再出去。” “好，妈，外面路滑，您小心点儿！” “知道啦！” 张玉虹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今天是腊月二十九，也是祭祖的日子，早上，萧飞他们一家三口就带着还没出生的小二，给爷爷、奶奶上了香，贡品也都摆好了。 下午还要去萧家本宗那边，虽然萧家在萧铭栋那一辈就分了宗，但是，分宗不等于断了血脉关系，萧铭栋在世的时候，每逢清明、春节祭祖的日子，也会带着全家人回本宗的老宅上香祭拜。 这么多年过去了，规矩一直没改。 快到家的时候，萧飞给张玉虹打了个电话，接上了父母，又朝着东城区那边赶了过去。 路上，萧佳琦的电话就没断过，都是萧飞的叔伯打过来的，询问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萧家传到萧铭栋这一辈，一共有兄弟四个，萧铭栋排行第四，再到萧佳琦这一辈，男丁有八个，大房一个，也就是萧白的父亲萧佳兴，二房三个，佳字辈年纪最大的萧佳成，下面是萧佳平、萧佳远，三房也是三个，萧佳劲、萧佳生，还有萧佳林，四房也就是萧铭栋分出去的这一枝。 血缘关系再远一些的也有不少，只是平时没什么来往，也只有在清明祭祖的时候，能看得到，可是该怎么称呼，别说萧飞了，怕是连萧佳琦都记不清楚。 实在是太多了，有的还是个毛孩子呢，萧飞得 （本章未完，请翻页） 管人家叫爷爷，有的拄着拐棍，却要恭恭敬敬管他喊一声小叔。 到了地方，车停在胡同外面，今天是春节祭祖的日子，萧佳琦这一辈的兄弟全都到了，车根本就开不进去。 “大伯、大伯、大伯、二叔、二叔、三叔、三叔。” 萧飞就跟个点头虫一样，扶着张玉虹往里面走，不停的打着招呼，除了叔伯，还有一帮婶子大娘，哥哥、嫂子，再往下的子侄辈倒是不多，最大的是二房大伯萧佳成孙子萧熙展，辈分上是萧飞的侄子，可却跟他同岁，生日还比他大几天呢。 “小叔！” 被一个同龄人称呼“叔叔”，萧飞还真有点儿尴尬了。 “都到齐了，咱们也开始！” 萧佳兴是长房长子，要是放在过去，那就是萧家的族长，不过现在不讲究这个了，但是，平时家里要是有什么事的话，还是他来拿主意，说了算。 其他人早就到了，就等着萧飞他们一家三口。 萧佳兴说完，一大帮人自动分成了男女方阵，所有萧家的男丁在萧佳兴的带领下，先进了祖宗祠堂祭拜。 家眷们留在外面，等男人们拜完才能进去，呃……这个应该属于封建陋习。 现在的祭祖没那么过规矩，基本上就是上香，然后磕头就行了。 像《红楼梦》里，曾有过一段关于贾府祭祖的描写：贾府人分了昭穆，排班立定。贾敬主祭，贾赦陪祭，贾珍献爵，贾琏、贾琮献帛，宝玉捧香，贾菖、贾菱展拜垫，守焚池。 祭拜神主的仪式更是庄严肃穆：青衣乐奏，三献爵，兴拜毕，焚帛，奠酒，礼毕，乐止，退出。 每一个人的职司各不相同，祭拜的步骤也必须做到分毫不差，否则就是对祖宗的大不敬，轻则家法伺候，重则开隔出门。 现在就没那么复杂了，萧佳兴作为长房长孙上了香，然后带领一大帮萧家的男丁跪地三叩首。 完毕！ 等到他们退出来，萧飞的大娘又带着一帮女眷，还有萧飞这一辈没出门子的姐姐妹妹，下一辈的侄女进去，照样三叩首。 完毕！ 然后…… 然后就是吃吃喝喝。 家族太大，人也太多，平时大家的工作学习都很忙，根本就没什么时间聚在一起，难得过年祭祖碰了头，还不得好好的聊聊，增进一下感情。 萧佳兴早就在登瀛楼要好了桌，几十口子分别乘车前往，这个时候谁要是说上一句：我太忙，还有别的事，就不去了。 这话说完，立马就得开祠堂，直接在族谱上把这没眼色的货名字勾了去。 所以，就算是再怎么不愿意，也得老老实实，乐乐呵呵的陪着。 每年祭祖，进行到这个环节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佳字辈狂欢，萧飞他们这一辈赔笑，下面的熙字辈受折磨。 “喂！” 到了地方，刚下车，佟筱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刚接通，从电话里，萧飞就能听到一阵阵大风呼啸的声音。 “你干嘛呢？” 明天就过年了，佟筱娅难道今天还去放羊了？ 这未来老丈人，丈母娘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么虐待他媳妇儿啊？ “还能干什么，正给我祖宗上坟呢，想起你来了，给你打个电话！” 一句话说的萧飞后脊梁嗖嗖的冒凉风。 佟家的列祖列宗在上，未过门……呸……未来女婿在下，我媳妇儿胡说八道，满嘴跑火车，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怎么不说话？” 呼…… 又是一阵风声，萧飞觉得自己的嘴都快被吹歪了。 “你可真行，上坟的时候都能想起我来，太晦气了！” 佟筱娅听了，顿时笑了起来：“真贫，你干什么呢，这么乱。” 噼里啪啦，叮当叮当。 佟筱娅那边放起了鞭炮。 萧飞听着就觉得眼热，京城这边，过年期间已经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竹了。 春节晚会上，主持人那句：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也早就成了应景的虚话。 “大姐！你们祭祖，我们也得祭祖啊！” 唯一不同的就是，萧家过年的时候祭祖，是不去墓地的，只有清明节的时候才过去祭扫一番。 “哦！真烦，大冷天的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多好啊！”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这倒霉女子瞎说什么呢，祭祖这么大的事，居然说“烦”，不怕祖宗半夜过来找她啊！ “别瞎说。” “呵呵！” 佟筱娅笑了一下，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过分的话。 “待会儿你们去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现在已经到饭店了，待会儿自然是吃吃喝喝。” “我们也一样，你都不知道，自打回来，我就没有一天闲着的，不是在这家吃，就是在那家吃，顿顿还都得喝酒，我觉得我都快成酒蒙子了。” 这不正合了你的意。 “待会儿少喝点。” “嗯！晚上记得给我打电话，你……今天晚上不用去演出？” “不用，你忘啦，昨天已经封箱了！” “哦！对，行了，我不和你说了，叫我去磕头了，哎呀，真……” “佟筱娅！” “呵呵！呵呵！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嘛，挂了！” 佟筱娅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萧飞感觉一阵阵的心累。 “小飞，干什么呢？快进来啊！” 萧白站在门口，朝着萧飞喊了一声。 “哦！来啦！” 萧飞快步过去，被萧白一把搂住了肩膀。 “今个得跟你小子好好喝两杯。” 萧飞这一辈的兄弟当中，他和萧白的关系算是最近的，要不然的话，之前几次遇到事，他也不会去找萧白帮忙。 “行啊！反正今天没事，你要喝到什么时候，我都陪着。” “这可是你说的，今个你小子别想跑！” 两兄弟说笑着，走了进去。 大厅里，长辈们都已经落座了，萧飞被萧白拉着坐了一桌，看着个顶个都眼熟，可有的愣是对不上号。 “呵呵！兄嘚，我给你倒上！” 对方一脸尴尬：“小叔，我是小展啊！”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三十二章 我没钱 大年三十这天，萧飞一直睡到了九点才醒，昨天下午那一顿没少喝，怎么回来的，他都记不大清楚了。 睁着眼睛又在床上磨蹭了半晌，爹妈估计也没起床呢，昨天从饭店出来的时候，萧佳琦是被萧飞的两个堂哥给架着走的。 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却一点儿过年的气氛都没有。 萧飞还记得小时候过年，大年三十这天，天不亮邻居们就开始放炮，噼里啪啦的，那个时候还觉得烦，现在再想体会一把，人家都不让。 真正的鞭炮声，萧飞都不记得多少年没听过了，现在就连结婚都改成了扎气球，开业直接放录音，变成了概念性放鞭炮。 当然，也有偷着放的，点火一时爽，然后半个正月都得在派出所里过，能赶得上正月十五吃元宵，都算运气好了。 去年过年，萧飞家隔壁的院子，有一户人家除夕晚上偷偷的放了一挂鞭炮，结果他刚放完，警察就上门了。 隔壁院子和萧飞家不一样，萧家的三进四合院是独门独户，隔壁院子则是住了十几户人家。 警察来了也分不清楚是谁放的，只能挨家挨户的问，一开始还互相帮着隐瞒，到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闹了起来，据说打得挺激烈，还进了医院。 噼里啪啦！ 这又是谁在拿着音响过瘾呢？ 是不是真正的鞭炮声，拿耳朵都能听得出来。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萧家人口不多，前院更是没住人，萧飞搬回家住之后，就在门口装了个门铃，防止有人登门的时候，家里人听不见。 这是谁啊？ 大年三十就跑来了。 萧飞不情不愿的起了床，穿好衣服，一溜小跑着到了前院。 今年冬天出奇的冷，隔三差五的就下场雪，就算是没下雪的日子，也能把人冻得浑身筛糠。 打开门，萧飞还没等看清楚来人是谁，对方就直接蹿了进来。 “冻死我了，冻死我了，哥！你怎么才开门啊！都快把我给冻死了！” “晓韵！你……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两个多月没见着的张晓韵。 “我怎么不能来，行啦，快别说了，赶紧回屋。” 张晓韵说着，也不管放在门口的行李箱，直接朝着中院跑了过去。 萧飞有点儿懵，提起行李箱，也跟了过去。 “姑，姑父，我来啦！” 正房屋，萧飞一家三口，搭上一个张晓韵，围坐在餐桌前，萧佳琦昨天喝的太多，现在还是一副没精神的样子，张玉虹自打怀孕之后，就变得越来越嗜睡，被吵起来之后，还带着起床气。 “说，你怎么没回家？” 张晓韵捧着一杯热奶，偷偷抬眼瞄了一下黑着脸的张玉虹，又朝着萧飞看了过去。 “别看你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呀！姑，也没什么事，我在这边有活动，就过来了呗！” “什么活动？你妈给我打电话，说你小半年都没回过家了，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当明星当的连家都不要了。” 当初，张玉虹虽然支持张晓韵追逐梦想，可她现在也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后悔了。 萧飞的舅舅只有张晓韵这么一个闺女，结果现在轻易都见不着面，平时张晓韵的妈妈给张玉虹打电话，没少为了这事埋怨。 “姑！我没有，我这不是……这不是忙嘛，我才刚出道，现在正是事业上升期呢，时间上肯定没有空闲。” “你再忙，还能有我忙？” 这话刚说完，张玉虹也有点儿心虚，她确实很忙，之前甚至忙到了，连萧飞的成长过程都缺席了大半。 “就是再忙，也要回家陪你爸妈！” “姑！我知道，我……我都想好了，等我再赚点儿钱，就在京城买个房子，然后把我爸妈接过来，和我一起住。” 在京城买房子，妹妹，你可真敢想。 进入04年的下半年，京城的房价又迎来了一波高涨，现如今单平米平均价格，已经突破了五位数。 听张晓韵这么说，张玉虹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点儿。 “算你丫头还有良心，赶紧洗洗去，这是打哪过来的，看看你那脸上！” “嘿嘿！” 眼见烟消云散，张晓韵这才松了口气。 她来京城，确实是因为公司给她联系了工作。 春晚！ 当然了，不是央视的春晚，而是京台，不过这也很了不起了，刚出道就能收到京台的邀请，可见张晓韵的发展确实不错。 等张晓韵去洗漱，萧飞也忙活了起来，全家人早饭都还没吃呢。 忙活了一通，餐桌上摆了五菜一汤，大过年的，桌子上盘碗必须凑成双数，不然的话不吉利。 “这么多好吃的啊！哥！我真爱死你了！” “呸，呸，呸，大过年的，瞎说什么呢！” 张玉虹瞪着眼，直接给怼了回去。 张晓韵缩了下脖子，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讪笑着专心对付桌子上的美食。 萧飞的手艺现在是越来越好，他这个人的性子就是如此，任何事情都喜欢钻研，不做到极致绝对不罢休。 可世上哪有一个极致的标准，所以，萧飞各方面的手艺就一直在进步，从来没停止。 吃过这顿早……午饭，张玉虹回去补觉，萧佳琦也得再躺会儿，张晓韵就更别说了，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从长沙那边赶过来的，吃着饭眼皮就开始耷拉了。 出门上车，萧飞身上可没长着那根懒筋。 笃、笃、笃！ 房门打开。 “师娘，我师父在家吗？” 白慧敏瞧见萧飞，笑呵呵的把他给拉了进去。 “在呢！你师叔今个也来了。” 进了屋，萧飞就瞧见于清和郭德强俩人正坐在客厅，伸长了脖子，盯着一个蛐蛐罐儿，还能听到蛐蛐吱吱的叫声。 大冷天的，还能听得见虫叫，也是一种享受。 “师父，师叔！” “少爷，来啦！” 俩人抬头看了萧飞一眼，紧跟着又把注意力放回到了蛐蛐罐儿上。 萧飞脱下外套，也凑了过去：“师叔，今个怎么舍得把您那皇上给请来了。” 郭德强也好玩虫儿，家里养着两只好的，平时轻易都不愿意给人瞧。 “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师父不服啊，非得说他那铁头将军厉害，今个我就要灭灭你师父的威风！” 萧飞看了一会儿，两只蛐蛐儿斗得难解难分：“好嘛，您就为了斗气儿，大过年的，连家都不回了？” 郭德强是天津人，父母都在天津卫，平时郭大林就是爷爷奶奶照顾着，只有在节假日的时候，才会来京城。 “今年不回了，大林的爷爷奶奶昨天就来京城了，我们一起在大兴过！” “婶子怎么没来啊？” 郭德强看向了萧飞：“天津的规矩都给忘了？” 规矩？ 哦！ 萧飞猛地想起来，天津有些地方确实有个规矩，大年三十这天，结了婚的妇女是不能出去串门的，具体为什么，谁也说不清楚，老辈人留下来了。 “嗐！真给忘了，师叔，您今个中午在这儿吃？” 郭德强还没说话，于清就说道：“来都来了，肯定得在这儿吃啊，小飞，赶紧忙活，对了，把小佟上次带来的羊排给炖上，一直忘了吃。” “行！” 萧飞说着起身就去了厨房，他昨天就和于清说好了，今天中午来这边吃饭。 于清的父母都住在大港，老两口子清静惯了，不愿意来京城，于清呢，也懒得折腾，等明天再过去探望二老。 可他又觉得家里就两个人，过年没意思，这才跟着萧飞说，让他今天中午过来一趟热闹热闹。 “没你这么当师父的，小飞刚来，都没容孩子歇会儿，就得给你做饭，什么人啊！” 白慧敏说着，也跟在萧飞后面进了厨房。 “哎呦！师娘，您快别忙活了，我一个人就行，厨房太小，俩人也转不开，您还是歇着去！” 好说歹说的，萧飞又把白慧敏给劝了出来。 叮叮当当的又是一通忙活，萧飞整治出了一大桌子好菜，不光是中午这顿，连晚上的年夜饭，萧飞也把菜切好了，肉腌上了，鱼都给改好了刀，到时候，白慧敏只要下锅一颠就行了。 铁头大将军大获全胜，于清心满意足的上了桌，还不忘挤兑郭德强，真要是说起来，论养虫儿，郭德强也就是个业余选手，于清则早就登堂入室，都快拿这个做学问了。 萧飞陪着三人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这会儿已经快三点了，他得回家准备年夜饭。 于清也没留，只是跟着萧飞说了，他和白慧敏明天要去大港的事。 “哟！师父！您明天去大港，我现在就给您拜年了。” 萧飞说着，一点儿都没含糊，跪在地上就磕了三个头。 接着又转向了白慧敏。 “师娘，徒弟给您拜年了！” 于清见状大笑，白慧敏连忙上前把萧飞给扶了起来，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塞给了萧飞。 萧飞也没推，直接往口袋里一塞，转头看向了郭德强。 郭德强本来还在看热闹呢，结果萧飞这一眼看过来，吓得他心脏都要停跳了。 “师叔！给您拜年，新年好！” 萧飞说着，跪在地上就磕了三个头，结果等他一抬头，郭德强也咕咚一声跪了下去。 “少爷！头还给你了，我啊……没钱！”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三十三章 过大年 郭德强有没有钱，萧飞还能不知道，他的这位师叔平时口袋里是一分钱都不搁，也就出门的时候，装个三十五十的，够车费就行了。 刚才萧飞也就是想逗逗郭德强，没想到郭德强也是真贫。 不就是拜年磕头嘛！ 我给你磕回去，看你还有什么说的。 看到这一幕，于清笑得都快坐不住了，白慧敏也是直接趴在了桌子上，笑得肚子都疼。 “行啦！行啦！少爷，快别难为你师叔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师叔家的财政大权都在你婶子手里呢，等咱们初二开箱，到时候，你找你婶子要去！” 于清也不敢让萧飞把玩笑开的太过分了，一说一笑的事，大家伙哈哈一笑就过去了，真要是没完没了的话，保不齐就得掉脸儿了。 “师叔！赶着初二我可找婶子去了！” “去！” 郭德强答应的那叫一个痛快。 “回头真要出来了，想着分给我点儿。” 正如于清所说，郭家的财政大权，一直都在王薇的手里把着，这也是郭德强主动交出去的。 不为别的，就为了报答王薇当初对他的恩情。 想当初，郭德强和王薇刚在一块儿的时候，他根本就赚不着钱，跟着张文天先生，还有李京仨人攒的京城相声大会，就跟个笑话一样。 不但瞧不见回头钱，还得到外面赚钱，然后往里面搭。 最难得时候，王薇把她的车，还有首饰什么的全都给卖了，不顾一切的支持郭德强。 别说是郭德强，换成任何一个男人，一辈子要是能遇见这么一个女人，对自己如此的死心塌地。 别犹豫，赶紧娶回家，当成祖宗一样供着，得千方百计的对她好才行。 郭德强本身就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王薇对他毫无保留，他自然也得百倍的回报。 德芸社刚开始赚钱，他就把家底全都交到了王薇的手上，自己是半点儿都没留。 说句不怕人笑话的，就是今天出门，打车的钱，都是朝王薇伸手要的呢。 说笑了两句，萧飞离开了于清的家。 开车回到国子监这边的四合院，张玉虹他们都还没睡醒呢。 看看时间，已经三点多了，萧飞赶紧忙活了起来。 年夜饭这一顿，要是放在过去，可是衡量一个家庭生活水平的基本标准。 甭管平时过的再怎么拮据，这一顿必须得摆弄得开，有条件的，还得讲讲排场呢。 你家年夜饭桌子上摆只烤鸭，那么我家就必须得把大虾往上端。 总之，不管怎么样，费尽心思，我也得压别人家一头，这叫脸面。 可现在没有人在乎这些了。 家家户户的生活越来越好，对于一些老理儿也越来越不在乎，哪怕是年夜饭，那也是能怎么省事就怎么省事。 很多人家甚至干脆连火都不动了，全家老小直接往饭店安排。 那能叫过年？ 别人家怎么样，萧飞管不着，既然是过年，那么一切都得按照规矩来。 滋啦…… 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往烧热了的油锅里一送，顿时肉香四溢。 张晓韵住的东耳房紧挨着厨房，可哪怕大冷天关着窗户，香味儿还是一个劲儿的往她鼻子里钻。 萧飞回来的时候，她就醒了，只是怎么都舍不得离开暖和的被窝，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父母自己在什么地方，又被唠叨了一顿，挂了电话，硬挺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耐不住肚子里的馋虫，爬了起来。 “哥！又做什么好吃的呢？” 萧飞回头，见张晓韵靠在厨房门口，两只眼睛一个劲儿的往锅里瞅。 妹妹！你上一顿吃的不少啊！ 不是说当明星的，全都要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身材，一旦超重哪怕一丁点儿，就跟天要塌下来一样。 怎么张晓韵好像完全不当回事儿一样啊！？ 看看这胖姑娘，那腰粗的，还有那脸圆的，就不怕金蝶公司找她的麻烦？ “哥！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理人啊？” 呵呵！ “小酥肉，你怎么不睡了？” “太香了，睡不着！” 你倒是真诚实。 “行了，别在这儿站着了，刚睡醒，再让冷风给激着，赶紧回屋，待会儿就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开饭了！” “哦！” 张晓韵恋恋不舍的看着油锅里被炸得上下翻滚的五花肉，也就是大姑娘了，多少还知道点儿矜持，不然的话，口水都要流一地了。 萧飞瞧着，不光替舅舅舅妈心累，连带着都替金蝶公司愁得慌。 “来喽！最后一道，富富有鱼！” 晚上八点钟，萧家的年夜饭伴随着春晚开始了。 上午九点多吃了一顿，全家人一直扛到现在，就为了应个景，好悬没饿死一个姓张的丫头。 “饿死了，饿死了，饿死了！” 张晓韵正在里间屋躺着呢，早就饿得头昏眼花，作为一个吃货，让她闻着香味儿吃不着，简直比杀了她都难受。 这会儿听到最后一道菜上桌，念着烦人经就跑过来了。 “张晓韵！你瞎说什么呢？” 呃…… 张晓韵一愣，立刻意识到自己又犯了忌讳。 “嘿嘿！我收回，别生气，姑，您现在肚子里可怀着我的小表妹呢，千万不能生气，对宝宝的发育不好！” 张玉虹狠狠的瞪了张晓韵一眼：“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个姑娘。” “猜的啊！” 张晓韵说着，注意力已经被摆满了整张桌子的菜给吸引了过去。 “哥！你这……太夸张了，十六道菜，这么多，怎么吃得完。” “张晓韵！你还有完没完了。” 我又咋了？ 张晓韵顿时一脸懵，努力回忆着自己刚才说的每一个字，好像也没有哪个字是犯忌讳的啊！ 萧飞在一旁，看着就想笑。 他也不知道四川那边有没有这个规矩，总之在京城，过年期间，尤其是大年三十这天，是绝对不能说大小、多少、穷富，就连轻重的都不能提。 具体是为了什么，从小到大，也没有人和萧飞解释过，反正就是不能说，要是犯了忌讳，甭管他是不是萧家这一枝的独苗，照样得挨揍。 “好了，好了，好了，孩子都饿了，韵宝，赶紧吃，别理你姑！” 萧佳琦眼见张晓韵被吓住了，赶紧过来打圆场。 “爸！您还打算喝点儿啊！” 萧佳琦过来的时候，手上还拎着一瓶酒。 “大过年的，必须得喝点儿，儿子，你也来点儿？” 喝就喝呗，反正今天晚上也没别的事。 父子两个各自倒了一杯，酒香伴着菜香味儿弥漫开来，就是少了点鞭炮声，美中不足。 叮！ 手机响了一下，萧飞拿出来点开一看，是佟筱娅发过来的一条彩信。 嚯！ 又是烤全羊，还有肚包肉，萧飞看着都馋得慌。 咔嚓！ 来而不往非礼也。 打开拍照功能，对着桌子拍了一张发过去，佟筱娅那边立刻就停电了。 “小飞，我发现啊，你自打和丫丫在一起之后，真是变得越来越幼稚了，人家别的男孩子有了女朋友之后，都是变得成熟，你正好相反。” 张玉虹在旁边围观了小两口的年夜饭大斗法，对这种只有孩子才会做的事，也忍不住吐槽。 有吗？ 萧飞还真没有过这种感觉。 “好了！都满上了，大家端杯，端杯。” 萧佳琦作为名义上的一家之主，每年也就是年夜饭这一顿，能把握一下发言权。 结果，他还不知道珍惜，之前连着两个年，都是跟着张玉虹在非洲那边过的。 在非洲过中国年，就算是有大使馆负责全权操办，可那地方能吃到小酥肉？能吃到红烧鱼？能吃到正儿八经的羊肉西葫芦馅儿的大饺子吗？ “又是一年了，马上咱们就要进入2005年，希望在新的一年里，大家身体健康，工作学习进步，全都顺顺当当的。” 哎呦！ 就这么几句话，萧佳琦愣是说的好像挤牙膏一样。 萧飞瞧着，都替他老爹愁得慌，明明是个胸怀锦绣的大才子，当年大学校园里的风云人物，怎么就被张玉虹女士给调理成这样了。 口才严重退化，等来年接了科室主任的班子，萧飞都怀疑他老爹还能不能顺顺当当组织科室开会，这可怎么弄啊？ 好在都是家里人，也很给萧佳琦这个一家之主面子，喝了杯中的酒，热热闹闹的年夜饭 （本章未完，请翻页） ，正式开吃。 “快看！” 正吃着呢，张晓韵突然喊了一声，端着碗两步跑到了电视机前面。 这丫头一惊一乍的，也把萧飞他们一家三口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现在的春晚变得越来越没意思了，吃年夜饭的时候，开着电视，完全就是为了烘托一下过年的气氛，从开始到现在，谁也没真的去关注。 “怎么了？” 张晓韵没说话，把电视的声音调大了一点儿。 “我右拳打开了天，化身为龙，那大地心脏汹涌，不安跳动，全世界的表情只剩下一种，等待英雄，我就是那条龙……” “韵宝，干什么呢？小点声，吵死了！” 张玉虹听着这动静，觉得心律都加速了。 “姑！这可是亚洲小天王周杰轮。” 周杰轮？ 听到这个名字，萧飞也起身走了过去，看着电视上那个一身蓝色嘻哈装扮的青年。 确实是周杰轮。 “渴望着血脉相通，无限个千万弟兄，我把天地拆封将长江水掏空，人在古老河床蜕变中……” 呃？ 这用上戏腔了，只是这两句戏腔唱的实在是…… 不予置评。 “诶，哥，你知道周杰轮？” “知道！” 不但知道，前天还有昨天都见过，不但见了，还在他身上施展了一套鬼门十三针。 “哥！你还真知道周杰轮啊？” 张晓韵一脸稀奇的模样，在她的印象里，萧飞就是那种特别古板，不能接收新鲜事物的人，像这种时下最火的流行音乐肯定从来都没听过。 “我知道他，很奇怪？” 呵呵！ 你自己觉得呢？ “还有完没完啊，小飞，把电视小点儿声。” 张玉虹感觉已经快要受不了了，周杰轮这首歌的节奏确实是有点儿让人没法夸，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唱现场的缘故，给人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伸手抢过遥控器，把声音调小。 “哥！干什么啊？再有一会儿就唱完了。” 张晓韵满脸不爽，周杰轮可是她的偶像来着。 “不干什么，过来吃饭！” 萧飞说着，拎着张晓韵的脖领子就把她给拽了回来。 吃着饭，萧飞还不时的朝着电视瞄上两眼，心里想着，昨天给周杰轮针灸前，这位亚洲流行乐小天王说的话。 邀歌！ 之前萧飞还真的动了心思，如果恰好有灵感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显而易见的，如果能和周杰轮合作的话，对他肯定有不小的好处，连带着，德芸社也能跟着宣传一波，积累些人气。 可问题是…… 这怎么合作啊？ 这首歌叫什么来着？ 龙拳，还有之前萧飞听过的双截棍，这种风格的音乐，萧飞可真的是玩不转，别说按照这种风格写首歌了，就连这奇奇怪怪的节奏，他都把握不好。 不过刚才周杰轮的那几句戏腔儿，倒是真的证明了，他想要把中国传统音乐元素融入到流行音乐当中的决心。 只可惜，那几句唱实在是入不了行家的耳朵。 噼里啪啦！ 正想着呢，突然一阵鞭炮声传来，这次可不是拿音响放的，绝对是真的有人在放鞭炮。 张玉虹他们也都听到了，诧异的看着门外，随后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跑到了院子里，虽然瞧不见，但是隐约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炮药味儿。 “谁这么大胆子？上面都三令五申的说了，市区里不准燃放烟花爆竹，刚才我出去一趟，外面还有巡逻的警车呢。” 萧佳琦的语气听上去，似乎是在谴责这种偷偷放鞭炮的行为，不过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也就是身为公职人员，不然的话，他都想参与一下了。 “不用问，肯定是隔壁院子，别的地方，也闻不见这味儿。” 萧飞说着，还深吸了一口气。 “没错，听声也是那边的。” 呵呵！ 看起来，之前的教训还没吃够，就是不知道这一回又有几个人要在派出所里过大年了。 不过也真该感谢他们，好歹听个响动，还能多几分年味儿。 “回去！接着吃咱们的年夜饭！”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三十四章 德芸社的相声最diao 大年初一，开年的第一天，人们刚睁开眼，迎来的便是对新一届春晚铺天盖地的吐槽声。 最近这几年，好像已经成了习惯，就想以往过年的时候，全家老小围坐在电视机前面，等着盼着看春晚一样。 现在吐槽春晚，也已经成了过年期间必不可少的一个重要环节。 节目编排混乱，毫无章法，语言类节目缺乏新意，全无笑点，甚至连舞台设计，演员服装，灯光道具，都能被拿出来吐槽一番。 在这众多的吐槽声中，一条让人非常意外的新闻，吸引了众多网民的关注，并且迅速发酵，在最短的时间里，霸占了各家门户网站的头条，并且在各大论坛上形成了热议。 德芸社的相声才是最diao的！ 这篇报道来自于春晚后台的采访，而采访对象则是亚洲流行音乐小天王——周杰轮。 “我来京城已经很多次了，对这里最深刻的印象，当然是美食啦，还有的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德芸社的相声？” 据说当时记者都被这句话给干懵了。 德芸社？ 相声？ 记者当然知道，之前主流圈子和德芸社的商演大战，很多媒体都曾参与了报道。 但是，德芸社的相声和周杰轮…… 这难道还能形成联系？ “宝岛那边也有相声表演，但我还是更喜欢德芸社的相声，真的非常好笑，而且，在茶馆里听相声的话，气氛真的很好，下次来京城，如果有机会，我打算再去一次，嗯！德芸社的相声才是最diao的。” 现在网上不光有报道，还有采访视频，看着周杰轮说到最后，还对着摄像机镜头竖起了大拇指。 这下网上瞬间就炸开了锅，每篇报道下面的回复都瞬间超过了一千条，在一些论坛上的热度，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德芸社？没听说过啊，是干什么的？” “楼上的连德芸社都不知道，那一定不是京城人。” “谁知道德芸社，科普一下呗！” “德芸社最牛掰！” “德芸社是京城的一家民间相声班社，班主是郭德强，96年就开始在京城茶馆演出，相声说的特别好，外地的朋友，有机会来京城的话，一定得去听听，保证不会让你们失望。” “相声啊，有什么意思，电视上不是经常演嘛，还是民间的，恐怕还不如电视上的相声呢！” “说这话的人，肯定没去过德芸社，你要是真听过一次就知道了，德芸社的相声和电视上那些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德芸社的相声才是真正的相声，电视上的相声都是对口的晚报。” “顶楼上，德芸社宇宙无敌最强。” “谁有萧飞的《九头案》音频，共享一下呗！” “等着出音像制品，只在收音机里听过，确实非常棒！” “萧飞又是谁啊？” “呵呵！我就笑笑不说话。” “我是一阵风，吹啊吹啊，吹到德芸社，掉在坑里就出不来了。” “萧飞是谁？” “谁能科普一下，萧飞又是哪一位？” “看到这么多无知人类，让我莫名其妙的感受到了极大的优越感，萧飞我要给你生猴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楼上请稍微矜持一些，天这么冷。” “既然有人诚心诚意的发问，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萧飞……坑亲王……穿梭在银河中的德芸社，挖坑，深不见底的坑在等着每一个德芸观众。” “哪来的逗比！” “还是我来告诉你们，萧飞是德芸社的小角儿，于清的徒弟，相声说的特别棒，《九头案》、《张双喜捉妖》、《硕二爷》，都是他的代表作，现在正说《水浒传》呢，有感兴趣的去天桥剧场听听，保准听过一次就入坑。” “这都说的什么玩意儿啊？能不能说的明白点啊！” “不知道萧飞的，没听过萧飞的单口相声的，那么应该都听过他的歌，《赤伶》听过没有？萧飞创作并演唱。” “放屁，《赤伶》是我们韵宝的新歌，什么时候变成萧飞的了。” “孤陋寡闻，再给你们科普一下，萧飞是张晓韵的表哥，两个人是姑舅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那种。” “楼上说了好奇怪的话！” “我知道，《赤伶》确实是萧飞创作的，超级女声的全国三强总决赛，萧飞就是张晓韵的帮唱嘉宾，据可靠消息透露，这首歌是萧飞极限创作出来的，并且只用了一个下午！” “好大一牛掰，我也帮着吹两口！” “妈妈问我为什么大冷天的开着窗户看外面，我说有人在吹牛掰。” “周杰轮帮着德芸社宣传，是不是也打算和萧飞合作，让萧飞给他写歌啊？” 咦？ 居然有人真相了。 但是这张帖子，很快就被无数周杰轮的歌迷给喷成了筛子。 我们的jay用得着一个说相声的帮着写歌，开什么玩笑呢？ 要知道，周杰轮不光是流行音乐小天王，更是一个非常优秀的音乐制作人，他的每一张专辑，几乎所有的歌曲都是他自己创作的。 周杰轮加方文三，这几乎就是当下华语音乐圈子，大卖的保证。 萧飞是谁？ 网友们的评论千奇百怪，喷的，捧的，不一而足。 随着热度不断上升，也开始有人跳出来展开全方位的打击。 显然，这是主流相声圈子看到苗头不对，准备过来控场。 “德芸社就是一个草台班子，说的相声也是庸俗不堪，完全就是精神污染，喜欢德芸社的相声，显然都是思想不健康的人。” 这个论调一出来，立刻就被人给抓住了。 谁都不是傻子，但凡能说出这话来的，肯定是站在对立面的那个小圈子。 没啥好说的，喷就对了。 不管是不是德芸社的粉丝，这会儿倒是团结一致了，就连之前还在维护自家偶像的周杰轮歌迷也纷纷对着这些帖子开火。 我们家jay都说了，德芸社的相声是最diao的，你居然敢说我们家jay思想不健康，找死是不是？ 再加上昨天的春晚，两段无病呻吟的相声，让众多观众饱受折磨，这个时候谁还忍得了。 很快那些帖子就被顶了上去，被网友们轮番鞭尸。 把这些唱反调的打下去，越来越多的网友开始对德芸社 （本章未完，请翻页） 生出了好奇心，发问的帖子越来越多，问题也是千奇百怪的。 科普德芸社的，科普郭德强的，科普于清的，科普萧飞的，几乎每一个德芸社的演员都被挖了出来，原先还挺神秘的，这下好了，通通大白于天下。 “这么牛掰啊，京大的高材生跑去说相声了。” “徐德谅也是京大的，京大中文系。” “我有一个小秘密，栾芸博是清华的。” “于清老师还是京影导演系的呢！” 要不然怎么说，网络是万能的呢，德芸社演员的个人信息不断被更新，还有网友开始在一些视频网站上，放出了在天桥剧场录的小视频。 虽然视频的质量不怎么样，但还是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毕竟，这可是连周杰轮都喜欢的相声，作为周杰轮的歌迷，他们怎么能不跟着自家偶像同好呢。 “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上网玩呢？” 张玉虹在后院等了半晌，也不见萧飞过来请她去用膳，终于坐不住了，自打怀孕之后，她不光越来越嗜睡，胃口也变得越来越好，这才俩月的时间，就已经胖了十几斤。 “看什么呢？” 张玉虹见萧飞坐在电脑前面一动不动的，也不禁好奇，凑到了跟前，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大标题。 “周杰轮，就是韵宝昨天说的那个？他怎么还帮着你们德芸社宣传呢？” 萧飞此刻心情大好，笑道：“妈！我前两天不是出去给人看病了嘛，那个人就是……” “周杰轮！” 张玉虹一下子就猜到了。 萧飞简单的把给周杰轮针灸的事说了一下，张玉虹听了，也不禁感叹，德芸社真的要起势了。 周杰轮这么一个大明星帮着宣传，网上只要形成了热度，德芸社想不火起来都难。 “少了我的怀抱当枕头你习不习惯……” 萧飞的手机铃声响起，拿起来一看，是汪海打过来的。 “小飞！火了，这下真的火了。” 电话刚接通，对面就传来了汪海激动的喊声。 今天一大早，他的电话就没断过，不停的有媒体记者打电话过来，想要对德芸社进行专访。 一开始，汪海还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等他上网看过之后，激动的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周杰轮都在帮着德芸社打call，这是要上天的节奏啊！ 那天周杰轮来德芸社听相声，汪海也是知道的，散场之后，他就找到了王薇，想要在这件事上做做文章。 但是却被王薇给拒绝了，拒绝的理由也很简单。 周杰轮是萧飞的朋友，来德芸社也是为了给朋友捧场，只要萧飞没说话，他们就什么都不能做。 为此，汪海还郁闷了两天。 毕竟，如果能把周杰轮和德芸社绑在一起的话，这个话题稍微炒作一下，立刻就能火起来，可是王薇发了话，他就算是有无数个想法也施展不出来啊！ 可万万没想到，他还没想好怎么说服萧飞，配合宣传呢，周杰轮就先一步给德芸社的公屏上打了一串666。 直接让德芸社这三个字在网络上炸开了锅。 德芸社的相声是最diao的。 这话说的，没毛病！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三十五章 倒仓 汪海迫不及待的想要和萧飞见面，商量一下怎么操作这个事，借助这次机会，把德芸社的名气彻底打上去。 可等汪海兴致勃勃的说完，萧飞对他的提议反应却十分冷淡。 “海叔，您的想法确实是好的，可是您想过没有，周杰轮现在有多火。” 什么意思？ 汪海愣了半晌，也没闹明白萧飞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飞，你有什么话就说，论猜谜我可猜不过你。” 萧飞笑了：“海叔，您想借着这个机会宣传德芸社，这个想法没错，可就是千万别往周杰轮的身上扯。” “为什么啊？” 汪海不明白了，不往周杰轮的身上扯，那还怎么宣传？ “周杰轮的粉丝有多少，这个不用我跟您说了？” 汪海没说话，不过显然也知道周杰轮现在是个什么咖位，两岸三地所有的明星加在一起，也挑不出一个比周杰轮还火的。 他有个亲戚家的孩子，就为了看周杰轮的演唱会，不光逃学，还把家里的银行卡给偷了。 最后也没买着票，大雨天愣是在周杰轮住的酒店外面守了一宿。 “这么和您说，周杰轮现在就是扑克牌里面的大猫，咱们德芸社充其量也就是个小四，您觉得这两张牌能搭在一块儿出吗？” 还不明白？ “周杰轮帮着咱们做宣传，那是情分，要是有记者过来拜访，咱们表示一下感谢就行了，可要是想着跟周杰轮捆绑销售的话，您觉得周杰轮的粉丝能答应吗？” 汪海这下明白一点儿了，仔细想想还真就是这么档子事，两边的地位根本就不对等，强硬捆绑的话，反倒是容易惹人生厌。 “说句不好听的，人家还得以为咱们是在蹭周杰轮的热度的，弄不好宣传效果没达到，反而惹得麻烦上身，得不偿失啊，海叔。” 汪海这会儿彻底明白过来了，想到自己刚才的小心思，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怎么自己一个大人，还不如萧飞这么个十多岁的孩子考虑问题全面呢。 挂了电话，萧飞也没再继续看网上的评论，起身准备去做饭，却发现老妈张玉虹还在他身后站着呢。 “妈，您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啊？” 张玉虹回过神，看着萧飞笑了，昨天还在说萧飞越来越幼稚，现在一看，自家这大儿子哪里幼稚，这精明的好些大人都比不上。 “小飞，你们刚才说的这个事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萧飞一愣，笑道：“妈，您这是考我呢？要是我的话，就什么都不做，周杰轮再怎么有名，进了天桥剧场，也就是个德芸社的普通观众，人家喜欢，咱们就感谢人家捧，反正现在热度已经有了，与其继续炒下去，最后惹人生厌，倒不如什么都不做，过犹不及啊！” 张玉虹听萧飞说完，笑得特别开心，自家这宝贝大儿子还真的是长大了。 之前她虽然操持着让萧飞和佟筱娅订了婚，可是事后也有些担心，毕竟萧飞都没到二十岁呢，这么急急忙忙的订婚，未来什么样，谁也说不准。 现在看起来担心是多余的了。 就萧飞现在这心境，说他40都有人信。 “行了，赶紧做饭去。” 吃过早饭，萧飞就出了门，叔叔大爷，还有德芸社几位老先生家里都要过去串个门，就是于清瞧不上的王文利家，萧飞都没落下，大过年的，可不能让人家挑了理。 其它一些不住在京城的相声门前辈，萧飞也都打电话，发短信拜年…… 不是群发的！ 最后这才开车去了大兴。 郭德强徒弟们基本上都回家过年了。 家里只剩下了郭德强一家五口，老爷子老太太前天就从天津过来了。 再有就是岳芸龙，他没回河南老家，去年一年都没赚着钱，哪来的脸回家。 “师哥！过年好！” 郭大林正在院门口放鞭炮呢，看到萧飞下车，连忙跑了过来，眼睛盯着萧飞手里拎着的东西。 “拿着。” 萧飞把那袋给郭大林买的零食递了过去，小胖子连忙接过 （本章未完，请翻页） ，笑得眼睛都没了。 “还敢放炮呢，回头就把你给逮进去。” 郭大林根本不怕：“师哥，我们这没人管。” “小飞来啦！” 进了院，正在扫院子的王薇瞧见萧飞，笑着打了个招呼。 “婶子，过年好！” “好，好！” 王薇笑着起身，从口袋里把早就备好的压岁钱掏了出来。 “拿着，这是你的，这是丫丫的，可别嫌少，也别分给你师叔了。” 萧飞一怔，随即想到昨天在师父家的那一幕，不禁笑了。 “好嘞，保准不告诉我师叔。” 说完，把礼物递给了一旁的岳芸龙。 “你这孩子，来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 “那可不成，您别忘了，我不光是您侄子，还是您和我师叔的干女婿呢。” 听萧飞这话，王薇也是高兴的不得了：“那我可就收着了，丫丫哪天回来，别忘了带她来家里吃饭。” “她差不多得初五，初六到京城，到时候，我们俩再过来。” “好，好，诶，别光在外面站着啊，小岳带你师哥进屋。” 萧飞跟着岳芸龙进了屋，又给郭德强，还有他的父母拜了年，顺带着收获了三个红包。 他这一趟转下来，光压岁钱就收了好几万，家里的长辈都是口袋宽裕的，出手就是一两千。 当然，出手最阔绰的还得说萧飞的师父于清。 昨天于清给的那个红包，萧飞回到家才知道，里面居然是张储蓄支票。 一共十万。 显然，之前萧飞商演的出场费，还有去广播电台录音的酬劳，以及平时在德芸社演出的份儿钱，于清都帮他存着呢。 就等着过年，把这笔钱给他。 都说三年学徒，两年效力。 可于清根本就没指望萧飞效力。 他知道萧飞不差钱，这要说家底的话，他这个当师父的可比萧飞差的远了。 但是在钱上面，于清却清醒的很。 相声门里因为利益，反目成仇的师徒，兄弟太多了。 虽说，他们爷俩怎么都不至于，可有些事，他这个当师父的还是得提前考虑全面了。 “小飞。” 萧飞正在屋里和郭德强聊天呢，说的也是周杰轮的事，一大早，汪海就给王薇打了电话。 对萧飞的态度，郭德强也非常支持。 “咱们不蹭人家的热度，就踏踏实实的把相声说好了，酒香不怕巷子深，人家捧咱们，咱们得谢谢人家，但是，旁的就没必要了，免得落了别人的口实。” 正说着呢，王薇就进来了，看她一副着急的模样，显然又遇见事了。 “婶子，怎么了？” 王薇拿着手机，急道：“是小潘，小潘来电话了，我听着他说话都岔音儿了，说是今天一起来连话都说不出来。” 萧飞闻言，连忙把手机接了过去，问过之后才知道，潘芸亮这是遇上倒仓了。 相声门里说的倒仓，其实就是变声期。 无论男女，都会经历这么一个过程，到了变声期，会感到自己失去了控制嗓音的能力，找不准音调。 嗓音也不稳定，带不持久，而且声音变劈、沙、沉闷，有时隔夜突然变得嘶哑。 勉强发高音时会出现怪音，或者在同一时间内谈话就会发出几个音调。 声音逐渐变得低沉，粗厚，男孩子的变声期格外明显，大约会直接降低一个八度。 变声期对普通人没什么影响，可是对演员来说就很致命了。 尤其是戏曲行当，一旦过渡不好嗓子就“废”了，再不能唱戏了，很多人倒仓失败后从事了其他相关的工作，如琴师、鼓师或干脆改武行、丑行，反正是别指望着再靠嗓子吃饭。 相声演员也差不多，相声的四大门说学逗唱，一副好嗓子可是至关重要的。 就像郭德强，他要是在倒仓的时候没弄好，毁了嗓子，也就没有现在的德芸班主了。 “师哥！您说我可怎么办啊？” 潘芸亮这会儿说话的声，跟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叫都差不多了。 “我早先就告诉你了，让你注意，注意，怎么就这么不经心。” 郭德强门下这些徒弟，之前潘芸亮、张芸霆，还有烧饼都没经历倒仓，平时，萧飞就经常叮嘱他们，一定要把嗓子给护好了，倒仓之前就忌食凉的，辣的，甜的，酸的，多吃蔬菜，少吃肉，尤其是酒更是不能碰。 潘芸亮平时也的确记着萧飞的话，在吃上面忌讳的很好，可这次回家过年，精神一放松，就把萧飞的话给忘到了脑后。 昨天年夜饭，他们全家在饭店吃的火锅，又麻又辣的，潘芸亮逞能还喝了好几瓶冰镇啤酒，结果一觉睡醒，嗓子直接就废了，一开始连话都说不出来，好不容易能开口了，结果比驴叫都难听，就这声还指望上台说相声？ 潘芸亮一下子就慌了，赶紧给王薇打电话，正好萧飞在家里，听潘芸亮说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行了，你也别哭了，从现在开始一句话都别说了，明天早早的过来，我给你看看！” 萧飞说着，心也一个劲儿的往下沉，潘芸亮的特点就是嗓子好，虽然唱功一般，但是声音透亮，万一要是倒仓期间护理不好的话，这个人就算是废了。 “小飞，怎么样啊？小潘这是倒仓了？” 见萧飞放下电话，郭德强连忙问了一句，他门下的每个徒弟，他都非常重视，更别说潘芸亮和王薇还有亲戚关系呢。 “应该是，要是光闹嗓子的话，也不至于这么厉害，再说，他这岁数也差不多了！” 倒仓一般发生在十三到十六岁之间，潘芸亮过了年正好十六岁，这个年纪才开始倒仓，已经算是很晚了。 郭德强点点头，刚才潘芸亮的声音，他也听见了，真是比驴叫都难听，大过年的本来心情挺好，结果被这事闹得，心里一阵阵的烦闷。 “小飞，你看小潘这嗓子……” 郭德强当年倒仓，还是门里的老前辈传了他一个法子，忌食，忌晚睡，忌大声说话，林林总总十几种忌讳。 可他那是从倒仓之前就开始准备着了，连着一年多，丝毫不敢懈怠。 潘芸亮现在，明显这嗓子已经有点儿要废的趋势了。 郭德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求助萧飞。 萧飞也是经历了倒仓的，可当初根本就不显，稳稳当当仨月一过，照样还能保着童子音，都可以说是个奇迹了。 显然，萧飞是有自己的秘诀，再加上萧飞医术高超，说不定能通过调理把嗓子给养回来。 “等他明天回来，我再给看看。” 萧飞没见着潘芸亮的人，也不知道他现在具体情况什么样，不敢冒然下决断，一切都得见了面之后，看实际状况再说。 “小飞！小潘这嗓子可就指望你了，他嗓子要废了，这孩子可就……” 王薇也是一脸担心的模样，她和潘芸亮的关系，虽然不像张芸霆那么近，但毕竟也是表姐弟，还有师徒关系，怎么可能不担心。 “我……尽力而为！” 萧飞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倒仓这是生理现象，人为可以干预，但并不是主要因素。 过去有很多京剧名角儿，倒仓的时候，也是精心护理，可最后嗓子还是照样毁了，有些事根本就不是人力能够扭转的。 本来郭德强是准备留萧飞在家里吃午饭的，可他这会儿也没了心情，待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拉着王薇开车回天津，想要看看潘芸亮到底什么样。 萧飞家里，下午还要请张译的父母吃饭，萧飞自然没法跟过去，不过也应了，等到晚上的时候过来一趟，给潘芸亮瞧瞧。 跟着郭德强一道出了门，开车到家，萧佳洁一家人已经到了，张译的父母都见过萧飞，见了面，萧飞又得着了俩红包，陪着两位老人聊了一会儿，随后就去了厨房。 晚饭的时候，萧飞的厨艺又得到了全家人一致夸奖，把萧佳洁一家送走，萧飞跟张玉虹打了个招呼，又急匆匆的赶去了大兴。 等到了地方，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见着潘芸亮，这孩子正哭着呢，不过倒是还记得萧飞的话，抿着嘴不敢出声，只能一下一下的抽搭。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三十六章 往后长记性 倒仓期间吃火锅，还灌下去几瓶冰镇啤酒，这是真不拿自己的嗓子当回事儿啊！ 就算是孩子也该知道，闹嗓子的时候，不能吃辣的，凉的，结果…… “小飞，你看着怎么样啊？” 王薇一脸的忧色，她和郭德强刚到潘芸亮家里的时候，面对面听见潘芸亮喊她“姐”，当时好悬没哭出来。 以前潘芸亮说话什么声？ 干净、脆生、透亮。 再听听现在，驴叫都比潘芸亮说话痛快。 嗓子要是真废了的话，往后那是真的别想登台了。 梨园行，遇着倒仓的时候，把嗓子给毁了，好歹还能去拉个胡琴，打个边鼓什么的，可说相声的嗓子毁了，那真可谓是摔碎了吃饭的碗。 两口子在天津没待多大一会儿，就带着潘芸亮回了大兴，千盼万盼的总算是把萧飞给等来了，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甭管是王薇，还是郭德强都悬着心，生怕从萧飞嘴里说出来一个不字。 “慢慢养着！” 检查过后，情况比萧飞想的要稍微好一点儿。 “小飞，你说实话，这……能养的回来吗？” 郭德强问了一句。 养回来？ 养到和以前一样？ 那显然是不可能了。 “保住童子音肯定是没戏了，不过调理好了，登台说相声肯定是没问题，不过往后想要练唱功，怕是不成了。” 郭德强等人听了，不禁有些失望，尤其是潘芸亮，他虽然不好唱，但是，相声演员四门功课，说学逗唱，这要是练不了唱功，基本上也就是少了一门，对他日后肯定是有着很大的影响。 “我先给开个方子，每天吃着药，晚上到天桥剧场，我再给他扎针灸，慢慢来！” 萧飞也觉得惋惜，在郭德强众多的徒弟当中，潘芸亮和张芸霆是嗓音条件最好的，结果一时的疏忽，差点儿把嗓子给毁了，现在也就是能救成什么样，算什么样了。 “小潘，这回长记性，千万记住了，往后半年，不能大声说话，不能多说话，不能吃刺激性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半年之内不能吃凉的，记住了吗？” 潘芸亮连连点头，吃了这么大的亏，他怎么可能还不长记性啊！ “师哥！” “别说话，养着！” 萧飞说完，拿过王薇给准备的纸笔，稍微考虑了一下，在上面写好了一张方子。 “婶子，记得去同仁堂抓药，别的地方药性不一定好，也不一定能抓给您！” 方子上有萧飞的签字，同仁堂那边认。 “行，行，我知道了！” “师叔，婶子，小潘在家里，您二位可千万盯住了，他这嗓子要是不好好养着，那可就真的毁了。” “记下了！” 王薇说着，还把萧飞刚刚叮嘱的忌讳全都给重复了一遍。 “小飞，你看还有没有落下的？” “没了，也就这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关键还是得看他自己！” 潘芸亮被所有人盯着，满脸懊悔的低着头，他现在真恨不能给自己来两个大嘴巴。 明明早先萧飞都跟着说过的，可他偏偏不长记性，觉得吃个一回两回的没事儿，结果落得这么个田地。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还有啊，婶子，回头您想着给小辫儿，还有烧饼也说一声，他们俩也快倒仓了，千万当心，可别大意了，尤其是小辫儿，他将来更是得指着嗓子吃饭，嗓子要是毁了，这辈子也就甭想着唱了。” 张芸霆在说学逗上天分一般，唯独占了一个唱字，太平歌词，京剧，还有萧飞后来教给他的京城小曲儿，全都学得有模有样的。 这要是在倒仓期间，把嗓子给毁了，那可就彻底完蛋了。 “烧饼更得多嘱咐，那孩子性子野，没有人盯着能把房顶给挑了，平时就愿意扯着嗓子乱嚷嚷，就他那样，现在就已经有点儿哑了，再不注意，将来保准是个公鸭嗓。” 郭德强和王薇听着，也都不禁揪揪着心，以前真没太注意，现在出了潘芸亮这个事，往后确实得小心着些了。 “行！等赶明儿俩人回来，我一块儿盯着。” 时间不早，萧飞又跟着王薇说了一下平时用来养护嗓子的办法，安慰了潘芸亮两句，便起身回家了。 明天就是大年初二，德芸社开箱的日子了。 在家歇了几天，萧飞还真有点儿不大适应，就盼着能登台演出呢。 转天一大早，萧飞是被外面的西北风给吵醒的，拉开窗帘一瞧，好嘛，大早上就天昏地暗的。 这天也真邪性了。 在屋里闷了一会儿，期间接到了王薇的电话，告诉萧飞，今天潘芸亮的嗓子稍微好了一点儿。 “千万别大意，倒仓得经历三到六个月，慢慢养着，这些日子也别让他练功了，就跟家待着，晚上来园子，我给他针灸。” 挂了电话，外面的风也小了一点儿，出门买了早点。 全家人吃过之后，萧佳琦要去上班了，张晓韵也被经纪人接着去了京台，今天晚上就是京台的春晚直播。 已经初二了，怎么京台才录春晚？ 央视的春晚甭管多少人嫌弃，可谁能竞争得过？ 就算是没人看，可到时候，家家户户照样也得播到这个台，就为了应个景。 地方台真要是跟着央视叫板，非得放在大年三十这天，怕是连裤衩儿都能给输掉了。 萧飞没什么事，在家里当了一天的孝子，一直到四点多，娘俩吃了晚饭，萧飞得出发了。 今天是德芸社开箱演出的日子，可万万不能耽搁了。 本来萧飞想带着张玉虹一道过去，结果母后还嫌弃他了。 “我就见不得你在台上那么贫。” 我那能叫贫吗？ 明明是语言艺术好不好！ 从家出来，萧飞先去接了于清。 “师父，您这又跟着谁喝的啊？” 于清刚一上车，萧飞就闻见一股子酒味。 “中午喝的，我跟你师娘去看你三爷爷，一起在家喝的酒，你师叔也在。” 好嘛！这三位凑在一起，那可真有的喝了。 一位是能喝不爱喝，一位是不能喝硬喝，还有一位是能喝又爱喝。 请自行对号入座。 “我怎么听你师叔说，小潘嗓子差点废了？” 萧飞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于清听了，也觉得惋惜：“这孩子也是忒粗心了，这可是关系着饭碗的事，哪能这么不当回事，小飞，这回你可得上心。”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现在也就看看能调理到什么程度了，我肯定尽最大的努力，但关键还是要看小潘自己，他要是自己不在乎，我也没辙啊！” “回头是得跟你师叔说，让他们在家盯住了。” “师父，不说这个了，我看您……有心事啊！” 于清刚才一上车，萧飞就瞧出来了，明显心里装着事呢。 “嗐！是……你三爷爷！” 于清说着，转过头去，飞快的在脸上抹了一把。 “三爷爷？他老人家怎么了？” 萧飞说着，还想起来一件事，上次商演的时候，侯三爷说他颈椎疼，当时萧飞还给撵了两把。 可摸着不像是颈椎的事，萧飞还劝侯三爷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会是……” “别瞎琢磨，三爷没事，就是……嗐……我和你师叔过去，你三爷爷就一个人在家呢，挺大的房子，就他一个人，冷坑冷灶的，哪有点儿过年的意思，看着是真让人心疼。” 于清说到这里，声音都在颤抖。 今天他和郭德强进去之后，侯三爷看见他们说的第一句话，好悬没把他们给说哭了。 “可算来人了，饿死我了。” 全国知名的艺术家，也不缺钱，愣是把日子过成这样，谁看见了，能不心疼。 萧飞听着，心里也是一阵叹息。 侯三爷经历过两段婚姻，第二段婚姻去年收郭德强为徒之前宣告结束。 这里面还有个狗屁倒灶的事，萧飞都懒得提，想起来都觉得牙碜。 离婚之后，侯三爷就一直独居，去年中秋节的时候，萧飞跟着于清去过一趟。 昌平大学城那边的玫瑰园，挺好的房子，可就是空荡荡的，一点儿人气都没有。 “俩孩子一个都没在？” 侯三爷两段婚姻，留下了两个女儿，不过离婚之后都跟着各自的母亲生活。 按照辈分，萧飞应该管对方喊一声“姑姑”，但老大，萧飞没见过，小女儿才7岁，他又实在张不开口。 “没有，一个都没在。” 于清的语气非常不好，显然对侯家的大姑娘带着不少怨气。 就算爹妈离了婚，可爹还是亲爹啊！ 大过年的，都不说过来看看。 萧飞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毕竟是侯三爷的家务事，他个当晚辈的实在不好说什么。 “师父，今个演出，三爷爷过来吗？” 于清听得一愣，连忙掏出了手机：“喂，小敏，你开车上干爹家里去一趟，对！把干爹接天桥剧场来，老爷子一个人在家也没事干，这边人多，热热闹闹的，让干爹开开心。” 挂了电话，于清的情绪看上去好了一点儿。 “少爷，还得说你机灵，我和你师叔都没想到，三爷在家闷着也没事，还不如来园子待着呢，好歹有个能聊天的。” 萧飞见于清说着说着，眼泪又要止不住。 赶紧岔了过去。 “师父，今个您和我师叔打算使什么活？” 于清一怔，也明白萧飞的意思，随口说了句：“头三说《批三国》，攒底是……《托妻献子》，呃……当着你三爷爷的面说这个不合适！” 萧飞哭笑不得，一脸无奈的说：“师父，您说呢？”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三十七章 可吓死我了 郭德强定下来要说《托妻献子》这个段子，显然是意有所指，去年发生的那档子事，整个相声圈子，甭管站在哪个立场上的，谁不是撇着嘴骂街啊！ 有些人干的，那都不叫人事，动哪个心思之前，他就不想想，这里面差着辈分呢。 《红楼梦》里焦大骂的好，扒灰的扒灰…… 翻过来那叫什么？ 更特么恶心。 郭德强今个刚和于清一起去看了侯三爷，眼见侯三爷把日子过成那样，能不心疼，再想想有些人干的龌龊事，心里能不窝火。 明摆着的，郭德强就是要借着这个段子骂人，将有的人干的那些肮脏事大白于天下。 可问题是，这段子背着侯三爷说，那是为了给侯三爷出气。 要是当着侯三爷的面说，那……岂不是往侯三爷的心口上戳小刀嘛！ 于清听了萧飞的话，也立马反应过来，掏出手机就给郭德强打了过去。 “喂！德强啊！晚上咱们俩人攒底的段子得改，为什么？三爷今天晚上过来，我让我们家那口子过去接了，对，说别的！” 显然，于清一提侯三爷，郭德强怕是得惊出来一身的冷汗。 “好悬！差点儿闯了祸。” 于清说着，也是满脸尴尬。 “看起来这段子，往后我和你师叔就算是背着你三爷爷，也不能说了。” 萧飞闻言一笑，也没说话。 车到了天桥剧场，往后门那边一拐，好家伙的，门口已经有好些粉丝在等着了。 年前封箱的时候，萧飞在台上就曾预报过，大年初二，德芸社有开箱演出，这些粉丝怕是早就盼着了。 “萧飞！” “于老师！” 看到师徒两个下车，粉丝立刻蜂拥而上。 “诶！诶！过年好，过年好，谢谢您，您多捧了！” “往后甭花这个冤枉钱，能来就感激不尽了，谢谢您了。” “您也好，您也好，大家伙过年好！” 萧飞扶着于清，爷俩一边接着粉丝的礼物，一边往里走，瞧见有贵的，自然得退回去，一些小礼物，都是人家的心意，反复谢过之后，也就收了。 “好嘛！我刚瞧见，这都从家拿来啦？” 好不容易进了门，于清低头一瞧，手上拎着的一个购物袋里面装着的，居然是个压好了的卤水肘子。 萧飞看过去，哭笑不得的把肘子拿出来，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家做的，外面还裹着屉布呢。 “挺好！晚上聚餐，还能添道菜。” 师徒两个边笑边说的进了休息室，好些演员已经提前到了。 “老几位，过年好，我就不一一拜年了，手一划拉就全都到位了。” 于清的话，引得休息室里众人一阵大笑。 萧飞拿眼打量了一下，除了赵老六和乔三木之外，德芸社的演员基本上到齐了，那俩人是东北的，过年都回了老家，乔三木提前说了，初五能回来，至于赵老六…… 谁特么管他啊！ “师哥！得亏您提醒了，要不然我可真要闯祸了！” 郭德强走过来，还一把拉住了于清的手，一个老男孩儿向另一个老男孩儿表达着感激之情。 别人看着都是一脸懵，这什么情况啊？ “德强，你这谢什么呢？” 郭德强和于清都是一脸尴尬，那事怎么能提呢。 咳，咳！ “师哥！咱们商量商量，攒底说个什么活。” 郭德强说着，还看向了萧飞。 “少爷，你今个说什么啊？接着说《水浒传》，还是打算再说个小段儿？” 萧飞想了想，笑着说道：“我今个得说一绝的，到时候，您就瞧好！” 嘿！又开始卖关子了。 “师叔！小潘呢？” “哦！隔壁屋待着呢，那边清净。” 郭德强说了一句，潘芸亮不在休息室待着，关键是这边有人抽烟，在对待潘芸亮这件事上，郭德强已经有点儿风声鹤唳的意思了。 “我先去看看。” 萧飞说着，拿着自己的包，转身出去了。 旁边的会客室里，潘芸亮正闷头坐着，王薇在一旁陪着他。 “小飞！来啦 （本章未完，请翻页） ！” 听到开门声，王薇看过来，见是萧飞，连忙起身。 “你快来看看，我们也不懂，睡醒了一觉，我倒是觉得比昨天好多了。” “行，我瞧瞧！” 萧飞说着走过来，手先按在了潘芸亮的下巴底下：“来，发个声。” “啊……” 潘芸亮现在就像是个溺水的人，任何一个人向他伸手，他都得紧紧的抓住了。 自然是萧飞说什么，他就怎么做。 萧飞听了，又换了个地方按住。 “再发声。” “啊……” 确实比昨天好一点儿了，但是在发生的时候，还是特别闷，找不准音儿，气力也使上不去。 “别着急，这都是变声期的正常反应，婶子，汤药喝了吗？” “喝了！喝了！” 为了潘芸亮，郭德强等人一大早就到了市里，王薇去同仁堂买了药，直接在那边煎好的，给潘芸亮灌了下去。 “一天两剂，早起，睡前，千万可不能忘了。” 王薇又是连连点头，她也是鼓曲艺人，当年还是红透了天津卫的角儿，自然知道倒仓对一个艺人有多关键，要是能顺顺当当的过去，自然是千好万好，可万一没过去，把嗓子给废了，那可就是丢了吃饭的碗。 潘芸亮不光是郭德强的徒弟，还是她的娘家表弟，自然不敢有丝毫的马虎，昨天萧飞说的那些忌讳，她事后全都记在了本子上，生怕一个疏忽给忘了。 “来，小潘，躺沙发上。” 萧飞说着，从包里把银针和酒精灯给拿了出来。 潘芸亮躺在沙发上，看着萧飞抽出一根银针在点燃的酒精灯上烤了烤，顿时吓得小脸儿煞白。 他哪经历过这个啊！ “师哥，您……您这待会儿扎哪啊？” 潘芸亮哑着嗓子，战战兢兢的问了一句。 “扎哪？哪对症就扎你哪。” 萧飞说完，已经到了跟前，拿着酒精棉在潘芸亮的脖子上擦了擦。 潘芸亮的身子猛地一抖，感觉从尾巴骨一直到天灵盖儿嗖嗖的冒凉风。 别说是他了，就是一旁看着的王薇都心底生寒，她也扎过针灸，可都是在胳膊上，腿上，往脖子上扎针灸，这要是稍微错一丁点儿，人还不得直接送走了啊。 “小飞！呃……” 王薇刚张嘴，就看见第一针已经落下去了，吓得她赶紧闭眼，好半晌才壮着胆子把眼睁开，不禁目瞪口呆。 这么短短的一会儿工夫，潘芸亮的脖子上已经扎了十几根针，不光是脖子，还有胸口，这……手也太快了！ 三个人谁都没注意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悄悄的打开了一道缝，烧饼正扒在门边，偷偷的往里面看呢。 看到潘芸亮脖子被扎的跟刺猬一样，烧饼就觉得魂儿都从脑门往外撞。 我滴个天啊！ 烧饼想到自己即将要迎来变声期，万一到时候，他要是也和潘芸亮一样，那还不得…… 不敢看了。 烧饼脸色赶紧躲了，一张小圆脸煞白煞白的，显得雀斑油光铮亮。 “嘿！干嘛呢？” 张芸霆刚从前面回来，看到烧饼走路都扶着墙，两条腿一个劲儿的打哆嗦，他也不知道什么事，一把就拍在了烧饼的肩膀上。 “卧槽！” 烧饼登时吓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回头见是张芸霆，好悬没给气死。 “你有病啊，走路不带声。” “你才有病呢，怎么了这是？见鬼了？” 张芸霆也注意到烧饼脸色苍白，好奇的问了一句。 “见鬼？” 烧饼扶着墙站起来，感觉两条腿还是软哒哒的。 “比鬼还吓人，知道师哥和小潘在屋里干什么呢？” “干什么？” “往脖子上扎针，脖子上！” 烧饼说着，还把脖子伸的老长，仿佛那针都扎在了他脖子上。 “这有什么啊？师父昨天就说了，今个到园子，师哥给小潘针灸，这都能把你给吓着？” 张芸霆一脸的鄙视。 “你说的倒是轻巧，往脖子上，算了，过来，我让你瞧瞧。” 烧 （本章未完，请翻页） 饼说完，拉着张芸霆就到了会客室的门口，和刚才一样，轻轻的推开了一道缝，随后对着张芸霆示意了一下。 张芸霆也觉得好奇，他以前听过针灸，还从来都没看过呢，赶紧凑上去，顺着门缝往里看。 只看了一眼，张芸霆直接坐在了地上，也就是烧饼眼疾手快，在后面扶了一把，不然的话，怕是得晕菜了。 “这……小潘怕不是让师哥给弄死了！” 张芸霆这一声，屋里也听见了，王薇拉开门一看，见俩徒弟正在地上蹲着呢，一个比一个脸白。 “干什么呢？” 张芸霆指着屋里，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时候，萧飞也走了出来，俩人一见萧飞，可没有往日里的亲近劲儿了，要不是腿软，怕是早就撒丫子跑了。 萧飞一看俩人的反应，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都瞧见了！” 俩人连忙点头，此时此刻，萧飞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个挥舞着镰刀的恶鬼。 “你们俩也都快到变声期了，要是跟小潘一样，不知道忌讳着，到时候，瞧见没有，都得经历这一遭。” 啥玩意儿？ 他们也得在脖子上扎针！ “尤其是你，烧饼，整天扯着脖子吼，满后台就显你嗓门大，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 烧饼刚说了一个字，便反应了过来，赶紧压低了声音，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 “不干了！师哥，我真的不敢了！” 说话的习惯是自小就养成的，烧饼虽然没到变声期，可这嗓子已经有点儿变哑的趋势，等到了变声期，肯定有罪让他受。 “你呢？” “师哥，我……我打今个起，再也不吃辣的了！” 上回萧飞在后台，跟着他们说过一次，张芸霆就老实了两天，随后就给忘的一干二净，该怎么吃，还是怎么吃。 这次回天津过年，初一晚上也吃了顿火锅，现在想想，他都恨不能掏嗓子眼儿，全都给吐出来。 “行了，走！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诶！ 俩人答应一声，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都没顾得上跟王薇打声招呼，一溜烟就没影了，好像生怕再玩一会儿，那针就能扎在他们的脖子上。 “这俩倒霉孩子！” 王薇见状也不禁笑骂了一句。 “婶子，小辫儿您还真得看住了，他将来就指望着那副好嗓子吃饭，可千万不能给毁了！” 王薇闻言，连忙郑重其事的答应了一声：“你放心，打今个起，我不错眼珠的盯着他。” 郭德强的徒弟，王薇虽然对每个人都很上心，可要说最关心的，毫无疑问就是张芸霆了。 她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后来再婚，她当时正值叛逆期，跟继母合不来，一直住在二姨家里，和张芸霆虽然是表姐弟，可是跟亲的也没什么两样。 二姨对王薇也是视如己出，就连后来跟郭德强结婚，都是从二姨家里走的，这些年来，她回天津，也都是去二姨家里。 “小潘那针什么时候取下来啊！看着确实挺瘆人的！” 萧飞看了眼时间：“半个小时，现在正疏通经络呢，让他躺着！” 刚说完，萧飞就瞧见侯三爷打后门进来了。 “三爷爷！” “师父！” 萧飞和王薇连忙上前，至于潘芸亮，就让他躺着去。 他们俩人刚走，烧饼和张芸霆又悄悄的过来了，站在会客室门口，犹豫了半晌才蹭进去，看了看正闭眼躺在沙发上的潘芸亮，身上还密密麻麻的扎着针。 “小潘，师哥？” 烧饼凑到近一点儿的地方，喊了两声。 “没死呢！” 潘芸亮从俩人刚才进来，就听见了，只是这会儿身上还扎着针，也不能动弹。 能说话。 俩得了妄想症的熊孩子顿时松了口气。 还活着就行。 好奇心又得到了满足，俩人可不敢在这屋里待着了。 转身出去，又到了休息室的门口，还没等进去呢，就听到里面格外的热闹，挑开门帘，看到侯三爷正跟着众人打着招呼。 呃…… 师爷怎么来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三十八章 没憋好屁 白慧敏去接侯三爷的时候，他刚吃过晚饭，家里就他一个人，平时也懒得开火，没有演出的话，都是几个徒弟轮流给他送吃的。 看到白慧敏过来，还觉得非常奇怪，上午刚过来，中午还是在家里的吃的，怎么才走了没多长时间又来了？ 听白慧敏说，来接他去天桥剧场，侯三爷顿时就来了兴致，大过年的，谁也不愿意一个人在家里闷着。 可侯三爷怕麻烦别人，连着几天都把自己关在家里，到了天桥剧场，瞧见这么多人，原本压抑的心情立刻变得敞亮多了。 “诶，好，好，大家都好啊！师哥，您过年好！” 侯三爷跟大家伙打着招呼，随后走到了张文天跟前，俩人私交不错，收了郭德强为徒之后，走动也更多了。 “要说你这人也真是想不开，大过年的，一个人跟家待着有什么意思，没事儿就来园子里转转，听听孩子们使活，多有意思。” 张文天也知道侯三爷过的不好，俩人虽然不是一个门里的师兄弟，可是关系走得近，得知侯三爷的近况，也心疼这个师弟。 “诶！听您的，我这不是……嗐！” 归根结底，还是不想给徒弟们添麻烦，不然的话，他那么多徒弟，到谁家不能开开心啊！ “爷们儿，过来！” 侯三爷刚坐下，就看向了萧飞，招手把他给叫了过去。 “三爷爷！” 侯三爷看着萧飞：“今个打算使什么活啊？” 没等萧飞说话，一旁的于清就接了过去：“干爹，您甭问，这小子就好卖关子，我问了好几会都不说，您也别问，且等着看他上台使个什么。” 侯三爷一听也笑了：“哦！我来的不多，可听德强跟你师父说，你在园子里，光是单口，少说也使了十几个了，还有新鲜玩意儿？” 他也确实好奇，知道萧飞是萧铭栋的传人，他当年还找萧老爷子问过艺，那老爷子肚囊是真宽敞，会的特别多，好些他只知道个名字的段子，老爷子都会。 想来萧飞作为唯一的传人，老爷子一身的本事都传给他了。 又聊了一会儿，到开场的时候了，还是和封箱的时候一样，锣鼓点儿一响，德芸社满后台的演员，一对一对的登场。 开场小唱自然必不可少，十不闲莲花落，最后《公道老爷劝善歌》收尾。 “开箱大吉！” 随后，演员们退场，少侯爷上来报幕。 自打来了德芸社，少侯爷给郭德强当了两天的助理，这份差事就给丢了，归根结底还是太懒，不光懒，还贪玩儿，游戏机从来都不离手，开车等红灯的工夫，都能拿出来摆弄一会儿。 到后来，郭德强也没辙了，干脆让他当司机，顺带着在园子里报幕。 “欢迎大家来到天桥剧场，今个是咱们德芸社开箱的日子，首先是今天的第一个节目，单口相声《西游记》，表演者萧飞。” 萧飞到底要说什么，一直到少侯爷临上场报幕，萧飞才给 （本章未完，请翻页） 揭了底。 听到萧飞要说《西游记》，满后台的人，就没有不吃惊的。 谁都知道四大名着最难说，故事太大，人物太多，虽然是成熟的作品，可毕竟要将其改编成相声，在叙事的过程当中往里面添加包袱，这个可就不容易了。 而且，除了《红楼梦》之外，其他三套书，都曾有名家说过，像萧飞之前说的《水浒传》，田先生、单先生都曾说过，还在电台，电视台录音录像的，留下来的资料很多。 《三国演义》就更别提了，袁先生当年在电台录的版本，当时播出的时候，都能起到净街的效果。 萧飞还听人说过，两拨人在街上查架，到了电台播袁先生的《三国演义》，两拨人立刻很有默契的脱离接触，各自回家，先把书听完了，回来接着打。 《西游记》说的人少，但也曾有名家说过，萧飞小时候，跟着他爷爷逛茶馆儿，还听过老先生说《西游记》。 名家的作品很难超越，这是其一，其二就是故事情节，观众们都太熟悉了，说《水浒传》怎么都离不开108条好汉梁山聚义，说《三国演义》怎么也离不开三分魏蜀吴。 说《西游记》的话，难道还能让师徒几个不往西走，往东掉大海里去？ 框子都给固定好了，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脱离不出去，想要把这种书说好了，勾住了观众，让他们天天进园子来听，实在是太难了。 之前萧飞要说《水浒传》的时候，大家伙就担心他在台上把活给使泥了，结果，萧飞另辟蹊径，梁子还是原着的梁子，但是在其中添加了好些小故事，算是把这个段子给盘活了。 可《西游记》要怎么说啊？ 还没等大家伙回过神来，萧飞已经伴随着观众的掌声，叫好声，上了台。 往中间一站，叫好声立刻又热闹了几分。 萧飞也笑了：“好些日子没给大家伙说相声了，都想我了？” “萧飞，我爱你！” 台下的一个女观众突然大喊了一声，引得园子里一阵哄笑。 “得嘞，我谢谢您，大过年的，您这是要挑的我们家务不和啊！” 哈哈哈哈…… “腊月二十八封箱，正月初二开箱，在家歇了三天，顺带过了个年，刚才我师叔代表德芸社给您诸位拜过年了，上得台来，还是得跟您客气客气，虽然到了初二，年就算是过去了，还是得祝您晚年幸福！” 哈哈哈哈…… 观众又是一阵笑声。 晚年幸福，虽然是文字游戏，可是从萧飞的嘴里说出来，就是那么有意思。 “刚才报幕的是少侯爷，论辈分，我得管人家喊一声师叔，常来的观众都知道，侯叔是相声大师后侯先生的长子长孙，真正的相声世家，为什么不说相声，改了报幕的呢，我得给您诸位解释一下。” 观众们的注意力渐渐集中，听着萧飞在台上侃侃而谈，虽然是垫话，可大家伙听着还是特别有兴致。 “关键就是少侯爷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嘴太碎了，您诸位都是行家，说相声的基本要求就是嘴皮子得利索，可少侯爷是太利索了，那张嘴啊，坐在后台没人理他，都能翻来覆去不停的说，听得人脑浆子都冒泡儿。” “有一回，我师叔实在是受不了了，就跟着少侯爷说，您出去玩一阵子，别整天闷在后台，出去旅旅游，散散心，我给你拿钱。” “有人给拿钱，让他去旅游，少侯爷当然乐意了，拿了钱，买了张飞机票就去了海南，俩月回来了，我们大家伙一看，好嘛，牙都晒黑了。” 萧飞说到这里，也没解释，而是直接仰着头，嘴巴一开一合的作势不停的说话。 观众一开始还没闹明白呢，去了趟海南，怎么牙还能晒黑了，可一看萧飞这模样，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合着少侯爷到了海南，还一个劲儿的说呢，那地方热，大太阳底下，一直张着嘴说话，牙可不得晒黑了嘛。 哈哈哈哈…… 观众们顿时一阵爆笑，看着萧飞心道：这小子也太损了！ “我跟您说，这都是真事儿！” 萧飞见包袱响了，等观众们的笑声稍微往下压了压，便接着往下说。 “这人不光嘴碎，还懒，按说侯大师的长子长孙，自小就在相声堆儿里泡着，这得天独厚的优势，谁能比得了，可侯叔这人实在是太懒，饭不到嘴边都不吃，刚来的时候，原本定的是给我师叔当助理，结果没干两天，我师叔说什么也不带着他了。” “您都知道，助理是干什么的？说白了就是个伺候人的活，出去帮着拿个包，定个票什么的，结果您猜怎么着，两天，我师叔累得瘦了二斤，俩人出去，拎包拿东西，忙上忙下的活都我师叔一个人干，这到底是谁伺候谁啊？” 哈哈哈哈…… 观众又是一阵轻笑，少侯爷在大家伙心里的形象，立刻就丰满起来了，嘴碎、懒，费德芸班主。 “其实要说世家，我们后台好些演员，尤其是老先生，都称得上是世家，您比方说王文利王先生，人家的父亲是相声大师王长友先生，再比方说萧飞萧先生……” 萧先生？ 观众顿时又是一阵笑。 萧飞故意停顿了一下，还一脸委屈的看着观众：“我说过了？我也是世家啊，我爷爷就是干这个的，您诸位不是不知道。” “知道！” “都知道！” “知道就好，不是跟您吹，当年我爷爷年轻的时候，在京城也有一号，最拿手的就是说单口相声，像我之前说的《九头案》、《硕二爷》，这些段子都是我爷爷传给我的。” 说到这里，萧飞的声调突然拔高。 “同样传给我的还有咱们今天要说的这段《西游记》。” 啪！ 萧飞一摔醒木，接下来就要开始慢慢的入活了。 观众也随之集中了注意力，只是看着台上的萧飞，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这小子不怀好意。 该不会是……又没憋着好屁？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三十九章 好大一个坑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五霸七雄闹春秋，顷刻兴亡过手。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前人撒种后人收，说甚龙争……” “虎斗！” 萧飞手里的醒木还没等摔下去呢，观众就已经忍不住跟着喊了起来。 大年初二，不在家里陪父母，不出去走亲戚，跑来德芸社听相声的，无一不是德芸社的老观众了。 连着三天没来园子，别说萧飞瘾得慌，就是观众也浑身刺挠，总觉得生活里少了点儿什么。 搭茬萧飞的定场诗，这差不多已经成了好些观众的固定节目了，终于盼着开了箱，还不得好好过过瘾啊！ “年都过了，你们还没忘呢？” “没忘！” “再来一个，也能接得上！” 观众们喊着，看萧飞拿着醒木的手悬在半空，一副无奈的表情，不禁又是一阵大笑。 随着德芸社越来越火，观众越来越多，演员们在提升自己的艺术水平，观众也是玩的越来越花了。 搭茬儿、起哄都已经渐渐的不能满足他们了，怼自己喜欢的角儿，调戏自己喜欢的演员，成了他们最大的乐趣。 “好！冲你们，我回去就琢磨几段新的定场诗，我还能让你们把我给刨干净了？” “不服就试试！” 说话的是那个拿着定场诗小抄的观众，萧飞的每一首定场诗，只要说过一遍，她都会给记下来，然后分享给她的小伙伴，在刨萧飞的这条道路上，她一直都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一个。 “叫板是不是，你们给我等着！” 啪！ 萧飞把醒木摔在了桌子上，无能狂怒。 哈哈哈哈…… “行了，别闹了，时间都是这么耽误的，今个要说的这个活本来就挺大的，我还想着多给你们说点儿呢，一上台净跟着你们闹了，大家安静啊，我现在要开书了！” 笑过，闹过之后，观众们也都安静了下来，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萧飞一个人的身上。 刚才少侯爷报幕的时候已经说了，今天萧飞要说的是《西游记》。 本来听到节目不是《水浒传》，好些观众还有点儿不满意。 年前的时候，《水浒传》已经说了三分之一，过完年还准备接着往下听呢，谁知道萧飞又改了新活。 这要是把他们给扔在半道，谁知道往后这《水浒传》还说不说啊？ 不过，听到萧飞要说的是《西游记》，就算是有些不满的观众也都压了下去，这套书可是很少听人说，他们也想知道萧飞到底还能玩出来什么样的花活。 “刚才大家伙也都听见了，咱们今天要说的这个活是《西游记》，《西游记》大家都知道，书上有，戏台上有，电视剧也有，还有拍成电影的，动画片的，总之不管是什么形式，您诸位都听过，看过这个故事。” 萧飞渐渐的开始入了正活，不光台下的观众在认真听，上场门边上，以侯三 （本章未完，请翻页） 爷为首的一帮行里人也都打起了精神。 既然要说《西游记》，要是没有点儿自己的真东西，萧飞肯定不敢开这套书，他们都想知道，萧飞的新鲜玩意儿，到底在什么地方。 “《西游记》是明代吴承恩所着，不过当年成书之后，立刻就被嘉靖皇帝列为了天下第一本禁书，为什么呢？主要就是《西游记》这部书尊佛抑道，您看过的都知道，唐僧师徒西天取经，一路上遇到了无数的妖魔鬼怪，但只要是遇见老道，准给打死，遇见和尚，准是好人，别说是和尚了，就算是佛爷家里的养的宠物，童子，别管在下届闯了多大的祸，一准儿没事。” “而嘉靖皇帝呢，最信的就是道教，没事儿还在宫里练个丹，打个坐，所以，《西游记》这部书一出来，嘉靖皇帝就认为是在骂自己，那个年头，谁家里要是藏着一部《西游记》，全家都得跟着倒霉。” “当然，现在是没事儿了，为什么《西游记》传至今日，被列为四大名着呢？首先就是它的文学艺术性，再有就是这里面有很多深层次，可供研究的东西。” “您比方说，社会关系学，列位，这可不是开玩笑啊！《西游记》里哪来的社会关系学呢？这个就是您坐在这里听我说的道理了，您平时看《西游记》，把它当成童话故事也行，一个和尚带着猪、猴，出去旅游，把它当成神话故事也行，唰，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说飞起来就飞起来了，说变个什么就变个什么，可真要是认真研究的话，这里面的东西深了。” “比方说我刚才提到的社会关系学，您看唐僧师徒这一路走到古西天雷音寺，遇到的妖魔鬼怪无数，可但凡是有背景的，一个都没死，观音大士家里的金毛吼，如来佛的亲娘舅金翅大鹏明王，在下界为妖作怪，一旦让人给制服了，背后的老板准过来解围。” 萧飞说的仔细，观众听的认真，这些东西，他们可从来都没考虑过，现在听萧飞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所以说，咱们国家的四大名着，那真是用来做研究的，改编成相声、评书，咱们就不能说的太深了，得把故事变得浅显易懂，《西游记》这部书呢，早先也有老先生说过，我小时候上茶馆里去，就曾听过一位东北来的老先生说，再后来呢，我爷爷您诸位都知道？老爷子退休之后，也在茶馆里说过。” 上场门这边的侯三爷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刚才他就觉得，萧飞要说《西游记》，肯定是萧铭栋老先生传了新鲜玩意儿，不然的话，萧飞不可能贸贸然登台就要说这个。 “我小时候，父母工作都忙，基本上就是跟着爷爷长起来了，那时候，老爷子去茶馆说《西游记》，我也跟着去，可去过一趟两趟的，我就觉出来不对劲了，老爷子说的，甭管和我看的书比，还是电视剧，电影，就算是跟着那位东北来的老先生比，从头到尾，就没多少一样的东西。” 呃？ 不一样？ 观众们好奇了，怎么《西游记》还能有不一样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吴承恩当年难道写了两部不一样的《西游记》，可这……怎么可能啊！ “后来甭说我听出来了，茶馆老板也觉得不对劲儿，往后门口再立水牌子，人家都不写《西游记》，表演者萧铭栋，直接就是三个大字——萧西游。” 萧西游？ 这又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叫萧西游呢，简单来说，就是姓萧的在我们这儿说《西游记》，可他说的到底是不是《西游记》，谁也不知道。” 啊？ 还能这样啊？ “反正……这么说，我爷爷这套《西游记》里，也能出来个唐僧，还有一猪，一猴，师徒几个得凑齐了，不然还取什么经啊，但除了这点儿之外，旁的故事，几乎就没有一样的了，说是《西游记》，人物倒是差不多，可拿着书跟着对，能把人听得迷迷糊糊！” 萧飞说到这里，心里也在暗自得意，且等着，看我怎么给你们挖上一个最大的坑。 “所以，您听我的《西游记》，赶紧得把脑子里那点儿关于《西游记》的东西全都扔出去，不然的话，待会儿您就得被我给绕晕了。” 真有这么厉害？ 观众们纷纷表示怀疑。 后台众人则是更加好奇了，都想听听萧飞到底能说出个多不一样的《西游记》。 “本来今天一开始，我是打算接着说《水浒传》的，可转念一想，咱们新年也得有个新气象，《水浒传》咱们留着明天再说，今个我受点儿累，给您挖一个坑，咱们先在里面埋着，明天继续说《水浒传》。” 什么玩意儿？ 台底下真有观众急的站了起来。 合着前面说这么热闹，把大家伙的好奇心都给勾起来，你就说一天，从明天开始，继续说《水浒传》，那《西游记》打算扔到什么时候啊？ 你倒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客气，还受点儿累挖个坑，让大家伙在里面埋着。 这人也忒缺德了！ 噫…… 不给萧飞来上一大轰，观众能硬生生的憋屈死。 萧飞却全然不在意，还在继续说：“《西游记》，这个故事特别大，从石猴出世开始，往后大闹天宫，西天取经，一路上降妖捉怪，想要说完了，没有仨月的时间，根本不可能。” 你还知道啊？ “上台之前，我也在琢磨，到底从哪开始说，要是从头说，我加快速度，最多也就说到石猴出海学艺，您听着也不过瘾，思来想去的，咱们还是从中间截取一段，让您各位先尝尝，要是觉得好呢，以后咱们有机会再说。” 观众已经被萧飞调戏的没脾气了，只能拿眼瞪着他，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萧飞现在头七都过完了。 瞪眼吓唬我啊？ 行啊！本来还打算埋坑里，留个脑袋在外面呢，这下不埋到眼眉都不算完。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咱们来说这一段《萧西游》。” 啪！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四十章 神仙没有一个正经的 天桥剧场满园子的观众，有一个算一个，这会儿是真想把萧飞从台上拽下来，暴打一顿，好好出出气。 对很多观众来说，现在每天来德芸社听萧飞的单口，都已经成了习惯，好些人一天不停，浑身都难受。 年前说的好好的《水浒传》，虽然是一套很熟的书，但是，萧飞说起来，和别人都不一样，特别是里面穿插着的关于梁山好汉的小故事，更是迷的不得了。 原想着，年也过完了，应该接着往下说了，正好说到宋江发配江州，眼瞅着就要到最热闹的劫法场了。 结果，开箱头一天，他……他……他居然要改活。 行，嘴长在你身上，你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甭管是《西游记》，还是《萧游记》，只管说你的。 但你刚才说的那叫什么话。 掐头去尾说当间？ 还先给我们来一段尝尝，觉得好，以后有机会再说。 这叫人话？ 简直不当人子。 甭管台下的观众怎么郁闷，萧飞在台上已经开书了，上场门这边，德芸社的演员早就笑开了花。 调戏观众，这也算本事了，看着萧飞把观众耍的一溜够，他们就甭提多开心了。 要说不高兴的也有，待会儿接萧飞场子的是孔芸鹏和李文峰先生，他们二位还是头一回接萧飞后面演。 只要一想到待会儿萧飞说个半截子，把观众扔下不管，满园子炸营的场面，孔芸鹏就觉得整个世界对他都充满了恶意。 师哥！您饶命！ “故事一开始先表一表哪呢，九天之上，凌霄宝殿。” 果然是《萧西游》，刚开书就和别人的不一样，读过《西游记》原文，或者说是看过电影，电视剧的都知道。 西游这个故事，开始应该是在东胜神州傲来国的花果山，头一个回目就是石猴出世。 可萧飞说的是哪？ 凌霄宝殿。 这可真是奇了啊！ “哪一天呢？2月14号，为什么单选这一天？因为是我的生日，换别的日子，我怕记不住！” 噫…… 观众们起哄，萧飞全然没放在心上：“都记住了？过些日子就该到了，回头想着给我送礼物，到时候，我要是一高兴，往后说单口的时候，少给你们挖几个坑。” 噫………… 你还能不能要点儿脸了？ 看着观众们气的没法没法的，萧飞心里的高兴劲儿就甭提了。 “这一天，凌霄宝殿之上是热闹非凡，神仙们干什么呢？今个是仙界的赛宝会，天生的神仙没有生老病死，每天待着也没什么事，捡着日子就搞个聚会，大家伙一块儿热闹热闹。” “玉皇大帝在宝座上坐得了，两旁边是各路的神仙，天上地下，大神仙小神仙全来了。每人面前摆着一桌案，上面御酒、圣水、什么蟠桃、黄中梨，总之各色的仙果美酒，大家伙都高兴，玉帝看着也高兴。” “列位卿家，今个是赛宝会，有哪一路的神仙亮一亮自家的法宝，也好让大家伙点评点评？看看到底是谁的神通广大。” 这说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西游记？ 听着不像啊！ 观众们纳闷，后台的演员也纳闷。 说起来，《西游记》在近代之后，特别是民国的时候，也有不少人借着这个故事，重新编纂出了很多不一样的故事。 甚至还有人写出了东游记、南游记，乃至于北游记。 郭德强涉猎颇多，也看过不少不同版本的故事，但是，却从来没听过萧飞说的这一个版本。 怎么还赛宝会呢？ 郭德强都不明白，就更别提观众了。 “在左边厢，出来了八洞神仙，八仙，大家伙都知道，吕洞宾他们哥几个，都出来了。” “玉帝，您瞧瞧我们的。” “说完，吕洞宾先站出来了，身背后背着两口宝剑。” “玉帝，我这两口剑可厉害。” “玉帝一听，忙问，那这剑是怎么回事儿啊？” “我这是雌雄双剑，这两口剑是一对儿，雌的要是丢了，另外那口准找它去，这两口剑永远不会分离。” “哦……那这怎么展示？” “我给您耍个剑（贱），好？” 哈哈哈哈…… 虽然气愤萧飞不跟他们商量就随便改书，而且，还没等说呢，就先亮明了，这套《萧西游》说不完，可到了该笑的时候，大家伙也是一点儿都没耽误。 “玉帝一听，这个……人太多了，就算了，今个天也挺冷的，先坐，先坐！” 哈哈哈哈…… 刚才没听明白的观众，也都笑了起来。 这部书虽然才刚开始说，但是通过这开篇，大家伙也都听出来了，萧飞的这版《西游记》，怕是所有版本里面最不正经的了。 吕洞宾要当堂耍贱？ 这神仙也太可爱了！ 萧飞接着往下说：“紧跟着汉钟离出来了，头挽着日月双抓髻，手里拿着一把大扇子，蒲扇。” “玉帝，我这扇子是宝贝。” “哦？有什么好处？” “冬天也能用，夏天也能用。” “那你先来个夏天的我瞅瞅。” “好嘞。” （本章未完，请翻页） 萧飞说着，把桌子上的扇子拿了起来，哗啦一声展开，一边扇着，一边学起了过去京城卖西瓜的吆喝：“吃来呗……闹块咧……” “玉帝点点头：哦……这是夏天，冬天是不是扇肉串儿啊？” “是是是，凉热都可以。” “啊，好东西，好东西。” 哈哈哈哈…… 观众又是一阵大笑，就这还好东西呢，汉钟离合着就是个卖西瓜，烤肉串的啊！ “蓝采和，你那个篮子是宝贝吗？” “玉帝，我这个篮子能装天地，天地万物都能装在我篮子里边，而且，这东西是妙法无穷。” “有什么妙法？” “玉帝，您听着。” 萧飞说着，手往上一托：“提篮小卖拾煤渣，担水劈柴也靠它。里里外外一把手……” “玉帝站起来了：穷人孩子早当家！好，好，张果老，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 “张果老过来了，玉帝，您尝尝我这个，驴肉火烧。” “驴呢？” “外边骂街呢。” 萧飞表情生动，人物变化极快，又引得观众哄堂大笑。 “真好，铁拐李，你什么宝贝啊？” “玉帝，我这宝贝是我这拐。” “这拐有什么好处？” “我跟您这么说，扔了拐，我健步如飞，拄上就瘸！” “玉帝点点头，好神奇哟！这是不是浪催的呀你这是？” 哈哈哈哈…… 观众们笑得也都不行了，这哪里还是八仙啊，整个就是凌霄宝殿德芸社，个个都是段子手。 “啊，曹国舅，曹国舅！” “曹国舅上来了，玉帝，我这阴阳板厉害，您看，这是大板，这是小板，踢！踏！嗒滴咯令嗒令叮嗒。搞文艺宣传的神仙。” “何仙姑呢？” “何仙姑拿着一枝荷叶，别看掐开了，一年四季永远翠绿。” “仙姑啊，你这个荷叶是什么宝贝？” “玉帝，熬完了粥之后，把这粥端下来搁在地上，把荷叶扣上，等凉了，这个粥是碧绿色的。” “玉帝点头，得搁糖？荷叶粥，荷叶粥。哎呀，八仙真了不起！” “神仙们都鼓掌，好厉害哦！” 观众们也鼓掌，他们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长这么大，也没听说过《西游记》里还有这样的故事，难怪萧飞一开始就说，他这不是《西游记》，而是《萧游记》。 真真是姓萧的，胡编乱造出来的西游记。 “八仙刚下去，一旁边又来了一位，哪儿的呢？《西游记》原文里还提到他了——五庄观镇元子，也叫镇元大仙，笑着就过来了。” “哈哈哈哈……玉帝，我没有什么法宝，我给您带来几个人参果来，这就算好宝贝，一万年出三十个，有十个献给古西天我佛如来，不错的哥几个又分点，就剩十个，我留五个，给您这五个。” “玉帝摆在桌子上，五个人参果，看着就爱，啊，好东西，好东西。” “镇元子一回头，来，把那几车给大伙儿都分一下。” “玉帝一听，你回来，一万年出三十个，给佛爷点儿，给我这几个，你留几个，他们那好几车是怎么回事儿啊？” “玉帝，您吃您的，您这跟他们的不一样，他们那是转基因的。” 噗…… 正在喝茶的观众直接就喷出来了。 连转基因都出来啦！？ 好嘛！ 观众们现在确信，这故事恐怕真是萧飞编出来的，还说什么，是他爷爷传给他的，老爷子能知道转基因这种词？ “在这边又出来一位神仙，白莲尊者，一身白，大长眉毛，手里托着一个紫金的钵盂，玉帝，您看看我这个宝贝。” “你拿的是什么？” “紫金钵盂。” “有什么用处？” “能装百万雄兵……及菜饭汤。” “那么，装过百万雄兵吗？” “呃……没有！” “坐下吃，上菜了！” “哎呀，太好了，我这五个人参果，一二三四五，我给王母两个，我吃三个……不行，我得给她仨，我两个。” “玉帝正说着呢，这边又站起一位，北天玄武大帝。” “玉帝，我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您瞧我这小玩意儿了吗？说着，拿出一个小旗子，三角的，纯黑。我这宝贝叫皂旗。” “有什么用处？” “旗子打开，遮天蔽日！” “是吗？试试！” “就这一晃旗子，天上地下，连灵霄宝殿全都黑了。” “哎哟，真是好宝贝。玉帝很开心。好，好东西，太厉害了，快收了神通。” “再这么一晃，旗子又回来了，天也亮了。” “玉帝开心，真好。一低头，呃……我的人参果呢？！谁拿的？！换了五个苤艻在这儿。灵霄殿什么神仙都有！” 哈哈哈哈…… 观众们笑的都停不下来了，萧飞这段相声从一开始，就包袱不断，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抛。 萧飞这段赛宝会，编的看似很随意，但实际上神仙们的出场顺序也是有讲究的，比如，必须得让镇元大仙先出场献上人参果，然后才能让北天玄武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大帝出场展示皂旗。 这种情况在《西游记》原着中其实也有。 西天取经路上发生的故事，看似每一个都可以独立成篇，但仔细一琢磨，里面还是藏着一些先后逻辑。 就像，三打白骨精之后，孙悟空离开，唐僧才会遭遇黄袍怪；黄袍怪被捉住后，去给太上老君烧丹炉，金童、银童才有时间到平顶山作乱。 先遭遇红孩儿，才会在落胎泉和芭蕉洞分别受阻。 狮驼岭先被烧掉，狼先锋才会到隐雾山给南山大王讲孙悟空的厉害。 诸如此类的还有很多，前后其实都是联系在一起的。 “玉帝这正要生气呢，托塔天王过来了。” “陛下，您看看我这个宝贝，通灵宝塔，一十三层！” “哦，十三层，有说法吗？” “玉帝，玲珑塔来……” 哈哈哈哈…… 这怎么还唱上了。 “去去去，谁听西河大鼓啊！你这塔降妖捉怪，长年托着，有什么好处？” “累啊，肩周炎都犯了，您知道吗？” 肩周炎？ 又一个现代的新名词，观众们越发确信，萧飞的这个西游故事，就是他自己瞎编的。 “还有哪位爱卿有宝贝呈上来？咱们一同观瞻。” “由打那边旮旯过来一位，头发胡子全是红的，脸也是红扑扑的。” “小神参见陛下！” “哦。天上地下的神仙太多，玉帝也认不过来，爱卿，你是？” “水源下界，瀚海龙王。” “说到这儿，得给您讲一下，这个龙王啊，也分打小，有东西南北四海的龙王，再往下呢，江河湖溪，包括小河沟，分别都有龙王，最小的是井龙王，《西游记》原文有这个，这个龙王就在井里边，管着这点水，也有一个龙王，龙王也跟咱们上班一样，也是按照这个身份呐，一级一级地往上熬。” “您比方说曲艺团的演员定级，你能耐大，你是一级，你差一点儿，你是二级，再往下一级一级的，有的那个相声演员，连一段八扇屏都背不下来，这就没法定级了！” 萧飞又是一个现卦，年前的事，他可还没忘呢。 观众们听着，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跟着呵呵笑了起来。 “今个来的这位，瀚海龙王，玉帝瞧着，瀚海龙王，在哪儿呢？” “就是中东阿拉伯地区。” 我去…… 连阿拉伯都出来了！ “龙王他们也是抓阄儿，比方说这几个都毕业了，这几个小龙王，挑。这位呢，不爱上学，不认字。随便拿，大伙说，这给你，你是哪儿的？鄱阳湖的。你呢？你子牙河的。你大清河的。反正这样，一人分一个。” “到他这儿，也有。他不认识字，但他知道这个：有三点水的，这个地儿就好，水源丰富。所以他拿了一个——沙漠。” 台底下的观众此刻都快笑得差音儿了。 也真难为萧飞，这都是怎么设计出来了。 三点水多的就好，结果偏偏挑了一个沙漠，这小龙王也是倒霉催的啊！ “别人那个，未必有这么多三点水。仨字五个字，未必有，有一个就了不起了。他这俩字，都带三点水：沙漠。” “中东阿拉伯地区，八百里瀚海，到那儿一上任，哭得都不行了。” 观众们笑得也都不行了。 “哪儿呆着呢？地上刨一坑，支把阳伞，天天坐坑里边，这是瀚海龙王。” 这一段萧飞玩的是汉字游戏。 瀚海龙王对汉字的理解，与很多人类似。 但是汉字博大精深就深在这里了，有些字的意思，根本不能根据字面结构来推测。 毕竟汉字从甲骨文到简体中文，期间经历了许多变故，给后人留下许多疑问。 最典型的有，为什么“出”是两座山摞在一起，“重”却可以拆为千里？为什么身高一寸表示“射”，而“矮”却用箭矢来表示？ 对于瀚海龙王来说，最大的疑问就是：为什么“沙漠”那么缺水，偏偏写成这个样子？ 不了解其中缘由的，只能把责任推到仓颉头上，他老人家当初造字的时候不用心呗！ “玉帝听着，眼泪都快下来了，太感人了，爱卿，还习惯再回水里吗？” “够呛了。” 观众们听着，都能感觉得到小龙王的委屈和心酸。 “万里迢迢，你到这儿有什么宝贝吗？” “是，我跟他们比不了。他们都有水晶宫，我只能是挖沙子呆会儿凉快凉快。我挖沙子，挖出一宝贝来，挖出一灯来，挺大一灯，长嘴儿，我也不知道干嘛用的，本想喝水用，一摸这盖儿，打里头出一神仙，好大个儿的一个神怪，还挺厉害，还能满足人的愿望。” 呃？ 这咋听着还有点儿耳熟呢？ “玉帝说，那……试试。” “哎，瀚海龙王一摸这盖儿，打里边一股子蓝烟，出来一大蓝妖精，大胖子，老么大个儿，站在这灯上边。” “参见玉帝！” “玉帝高兴了，好啊，你很厉害啊，能满足人的欲望，这样，你给我变一套房子出来！” “这蓝妖精眼泪都下来了，玉帝，您这事难为我啊，我要有房，还特么住灯里？”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四十一章 老实在坑里待着吧 天桥剧场，观众们笑得都快直不起腰来了，萧飞的一段赛宝会，天上地下，就没有一个神仙是正经人，拿出来的宝贝五花八门，可就是没有一样是有用的东西。 好不容易有个北天玄武大帝展示了一下，结果玉帝的人参果还让个手快的神仙给偷走了。 难怪萧飞一开始就说，他这是《萧游记》，开始到现在，愣是没有一丁点儿和原文有关系的。 “刚才就告诉你们了，我的《西游记》跟别人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真要是一样了，他还怎么挖坑啊，就是因为不一样，他才准备了天那么大的一个坑，待会儿就把这全场好几百观众都给装里头。 “简断截说，各路神仙搁这儿纷纷亮宝，灵霄殿上笑声阵阵，大家都很开心。” “正说着呢，又过来一位，大家伙一看，认识，灵鹫山五教堂万法教主。” “万法教主一过来，咕咚就跪下了，玉帝，您得给我做主。” “玉帝一听也愣了，什么事啊？这正赛宝会呢，哪有空给你做主啊，要不咱们回头再说！” “不成啊，玉帝，今个您要是不给我做主，我就太冤枉了！” “说着就要哭。” “玉帝一见也没辙了，那什么，有什么冤枉，你就说说！” “接着万法教主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简短洁说，事情就是因为灵鹫山引起来的，如来佛修炼向万法教主借灵鹫山一年，结果到了该还的时候，万法教主拿出来借条，上面的“一”被改成了“十”。 十年就十年，可等了十年之后，再去找如来佛讨还，“十”字上面又加了一撇，变成了“千”。 “一千年要是对凡人来说肯定不行，但是神仙的话，那根本就不叫事，千年就千年，可等到了一千年，我再去找如来，借条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给改成了永远，玉帝，我佛如来这么做，就不合适了，所以我来请您给我做主。” “玉帝一听，你们这是民间借贷行为，而且还有合同啊，我也没法说什么。” “这……您说怎么办？” “要是没有借据就好办了。” “万法教主一听，咔咔咔，把借条撕了个粉粉碎，玉帝，您看，没有了！” “玉帝一瞧，没有借条了，那怎么能证明灵鹫山是我佛如来朝你借的呢？” 哈哈哈哈…… 玉帝这也太损了，糊弄着万法教主把借条给撕了，他又不认账了。 里外里掐圈做套蒙人玩儿呢！ “大小神仙一听，对啊！怎么证明是朝你借的呢？” “万法教主都傻了，好，好，你们……你们都是一伙的，我走！” 万法教主离开了凌霄宝殿之后，去灵山找如来算账，结果到门口遇到了如来佛门下的弟子妙吉祥，两个人斗法，结果万法教主不敌败走。 到了下届青巾国，施展法术将国王给弄走了，他变成了国王，想要享受一把人王地主的滋味。 “国王正没辙呢，打东边走过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几位，谁啊，唐僧师徒。” 呼…… 观众们听到这里，总算是稍微放心了，要是再没有唐僧师徒的话，他们都不禁要怀疑自己听的还是不是《西游记》了。 从一开始，又是赛宝会，又是灵山斗法，又是妙吉祥被贬下届，怎么听也不像是《西游记》。 幸亏萧飞没忘，说了快一个钟头了，总算是引出了唐僧师徒四人。 “唐僧师徒四人正打五庄观出来，列位，再跟您强调一遍，我这个西游记和别人说的不一样，当然了，也得有唐僧他们师徒几个，不然的话，谁去取经。” “这师徒几个，大家伙都知道，首先就是唐僧，原文中说，他是如来佛座下二弟子金蝉子下届，派他来就是为了取经的，大徒弟齐天大圣孙悟空，大家伙都熟悉，二徒弟天上的天蓬元帅，酒后调戏嫦娥，被贬下界，错投了猪胎变成了猪悟能，三徒弟卷帘大将沙悟净。” “原文中说，沙悟净是因为失守打碎了琉璃盏，被贬下凡，囚禁在了流沙河，每十天万箭穿心，这个琉璃盏是什么呢？有人说是喝酒用的杯子，可我琢磨了，就因为打碎了一杯子，也不至于啊！” “玉帝就算是再怎么会过日子，也不至于这么鸡贼，每十天万箭穿心，后来也有人说，琉璃盏是一盏灯，传说开天辟地的时候，鸿钧老祖有这么几盏灯，其中就有这琉璃盏，放在凌霄殿上，启迪人们的智慧，这要是打碎了，那可了不得啊！” “其实，要说最早遇见唐僧的，应该就是沙悟净，怎么呢？原文中说，沙悟净胸前挂着九个骷髅头，这九个骷髅头就是唐僧的前九世。” “原本如来佛的安排，金蝉子下届之后，从长安出发，先过五指山收孙悟空，再过鹰愁涧收小白龙，然后是高老庄、流沙河。” “结果唐僧不认识道，每回从长安出来，就奔流沙河，到这儿就让沙和尚给吃了，吃完之后，人头入水不沉，沙和尚看着挺好玩儿，就给留下了，到了第二世还一样，出长安就到流沙河，吃剩下一个人脑袋搁水里飘着，这下沙和尚就有俩了，可以放在手里盘！” 还盘？ 盘人脑袋？ 这么惊悚的画面，为什么我听着想笑呢？ “连着九辈子，出门就上当，当当都一样，所以，沙和尚再看着唐僧的时候，觉得那么亲切。” 吃了人家九回了，能不亲切嘛！ 观众们现在已经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歪在椅子上，一个劲儿的抽抽，感觉胃都在抽筋。 “那年头也没个火车，没个飞机，现在出门多方便，从西安去印度，有几个小时就到了，实在不行，真想看经文，让如来佛发个伊美尔，也就成了。” “那会儿，大唐年间，就得靠走，唐僧又是个不认识道的，问谁谁也不知道该怎么走，劳驾，问您一声，西天怎么走。” “抹脖子啊，一抹就到！” 哈哈哈哈…… 萧飞在这里还模仿了郭德强新编《西征梦》的梗，观众听着格外的亲切。 “唐僧这老走错，老走 （本章未完，请翻页） 错，如来佛都看不下去了，这一世再出发，干脆安排了五方揭谛，四值功曹，六丁六甲护着，好歹把唐僧给送到了五指山。” “收孙悟空，收小白龙，高老庄收猪八戒，再到流沙河收沙悟净，再往后一直到五庄观，咱们基本上都和原文一样。” 你在说什么瞎话呢？ 就刚才这些，你居然还好意思说和原文一样。 “有打五庄观出来，师徒几个正走着，让这位国王给拦下了！” 萧飞说到这里，已经明显加快了节奏，准备要收尾了，只不过，收的也是个烂尾。 青巾国的国王求师徒几个帮着想办法降妖捉怪，路上还遇到了地三仙，茄子、土豆、辣椒成精，跑出来卖萌。 最后就是妙吉祥转世出生，被从天而降的孙悟空一把拉住，要他跟自己去做一件大事。 “你来的正好，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古西天我佛如来座下底子，你叫妙吉祥，赶快跟我走，今天夜里咱们要做一件大事，这才引出来：夜闯皇宫院，真假妙吉祥，孙悟空大展神通，三下碧游宫！” 啪！ 观众们正听得入迷呢，突然就看到萧飞一摔醒木，而后转身就走，一点儿都不带迟疑的。 这……走了啊？ 怎么就走了呢？ 后面到底是啥啊？ 噫…… 这样还不过瘾，有些观众干脆站起来对着台上一通吼。 “回来，接着说！ “不许走！” “接着说啊！” 这一幕，在天桥剧场已经很久都没出现过了，因为观众都知道，他们就算再怎么闹腾，也唤不回萧飞那一颗决绝的心。 但是，今天可不一样，这个段子下回再想听，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萧飞刚才说的明白，今天是试说，先来上一段让观众们尝尝，要是觉得好，以后“有机会”再说。 圈个有用，有机会！ 也就是说，这一段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再说了。 过了今天这个村，下个店在哪都不知道。 观众哪能答应啊！ 太缺德了！ 以前萧飞也挖坑，可好歹挖完之后，等到一个故事说完的时候，都能给填上，现在好了，什么时候填，填不填，都成了没准儿的事。 偏偏萧飞挖下的这个坑太大了，万法教主到底怎么回事儿，妙吉祥又是怎么回事儿？ 孙悟空找妙吉祥要去干什么大事？ 最可气的是，萧飞最后留下的那几句扣子。 夜闯皇宫院，真假妙吉祥，孙悟空大展神通，三下碧游宫！ 这里面的信息就更多了，不说还好，萧飞一说，更是把所有观众的好奇心都给勾起来了。 可任凭观众再怎么喊，萧飞一点儿都不带犹豫的，直接走了下去。 少侯爷准备登场报幕，可是看底下观众那群情激奋的，他是真怕这个时候上去，再让人一茶壶把脑袋给开了。 “小飞，我这……还上去吗？”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四十二章 后面的我还没想好 孔芸鹏郁闷了，郁闷的都快要自闭了。 过年期间，精心准备了一个活，就等着开箱这天在台上使呢。 按照萧飞的要求，虽然是传统的老段子，但是，他在里面添加了不少新东西，尤其是几个包袱的安排，他自己觉得非常满意，今天打算在台上试试。 可好死不死的，萧飞今天开场说了个《西游记》，那包袱响得，全场都快炸锅了。 等到他上了台，前十分钟，他都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尽管他很努力的想要控场，可观众根本就不买账。 好在跟他搭档的是李先生，老爷子经验丰富，配合着好歹是把场子给压了下来，后面的几个包袱虽然也响了，但是完全没达到他预想的效果。 下了台之后，那委屈劲儿就甭提了。 “师哥！往后我要是再接着您的节目演，我就是这个……” 孔芸鹏伸出五根手指，摆了个小王八，还在萧飞面前挠了挠。 “滚蛋！” 萧飞没好气的照着孔芸鹏小腿肚子就踢了一脚。 “没出息！” 前面不温不火，这样的场子谁都愿意接，只要能耐差不多，上去就能演。 可接这样的场子有什么意思？ 打算靠着相声吃饭，想要在台上站住脚，要么就接泥的，要么就接炸的，往台上一站，三两句话，把观众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他身上去，这才叫本事呢。 孔芸鹏也知道，这话一说保准挨骂，可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也甭管有没有出息了，他这人虽然不认命，可也有自知之明，依着他和萧飞的天分对比，他就算是苦练一辈子，也达不到萧飞那个水平，何必争竞呢。 “嘿嘿！师哥，您这《西游记》能不能……” 孔芸鹏话没说完，可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他这边一张嘴，潘芸亮、李芸东，就连栾芸博都过来了。 这么好的段子，谁不想学啊！ “想学啊？” “想！” “等着！” 呃…… 等着？ 这叫什么话？ 什么叫等着！ 孔芸鹏刚想再问，打外面进来一个人，几个人见着，连忙打招呼。 “康叔！” 来的人正是大鹏，他虽然年纪不大，可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因为跟郭德强平辈论交，徒弟辈儿的都得管他喊一声“叔”。 唯一例外的也就是萧飞了，他之前去台里录音的时候，康大鹏三令五申的跟着他说，不许喊“叔”，最后来来回回的好几次，官称定了个“康老师”。 “小萧！” “康老师！过年好！” “诶！诶！好！” 大鹏笑着，往萧飞跟前一坐。 “您有事啊？” “嘿嘿！有事！” 这怎么笑的跟黄鼠狼给……呸……谁特么是鸡啊！ “有事您就说，您这对着我笑，我心里没底。” “哈哈！瞧你说的，大小伙子还怕人看啊，是这么个事，你刚才在台上说的那个《西游记》，哦！对了，是《萧游记》，能不能来台里录个音，放心，这次肯定给你一个好价钱！” 之前萧飞的《九头案》和《张双喜捉妖》，开心茶馆播出之后，特别受欢迎，观众满意的同时，台里也得着了不小的好处，单单是广告费用，差不多都快赶上台里其他节目的总和了。 今个乍一听萧飞说《西游记》，大鹏又打起了这个段子的主意。 《西游记》好啊！ 这可是个长篇的故事，少说也能录个上百回，到时候…… 咳！提钱就俗了。 关键还是为人民服务，丰富老百姓的业务文化需求。 大鹏也想好了，之前萧飞去一次是1000到2000块钱，只要他答应去电台录一遍《西游记》，他就算是去领导跟前磨，也得给萧飞要一个好价钱出来。 “康老师，这个《西游记》……您容我想想。” 大鹏闻言一愣，他还真没想到萧飞是这个反应，按说两家从去年开始合作，这大半年两家各取所需，都得了不少好处。 尤其是德芸社，名头打出去了，成功办了商演，大鹏不敢说都是他帮着推广的功劳，可这里面至少也有他一部分。 关系这么好，萧飞不应该推辞啊？ “小萧，你这是……有什么顾虑？” “没有！” “那就是条件不满意，你放心，这次肯定……” “康老师，也不是钱的事。” “那是为什么？” 大鹏这下真的不明白了。 “康老师，实话跟您说，这个《西游记》甭 （本章未完，请翻页） 管是前面，还是后头，我……我还没想好呢！” 嘎！ 大鹏直接傻眼了，不光是他，一旁的师兄弟全都是同样的表情。 难怪刚才萧飞说让师兄弟们先等等，大鹏请他去录音，他也不答应呢。 合着这故事，萧飞刚编了这么一段，剩下的连个准谱都还没有呢。 “小萧，你就编出来了这么一段？可你刚才在台上不是说，这段子是你爷爷传给你的吗？” “这话也不假，我爷爷确实重新写了一个版本的西游记，也的确是传给我了，我今天说的这一段，有些就是在我爷爷传给我的基础上改的，可前后的故事，我打算重新再编排一下。” 萧铭栋传给萧飞的版本，其实故事已经很成熟了，但是，问题就在于，那个故事是萧铭栋年轻的时候，写着玩儿的。 那个年代的包袱放在当下，很多已经不合时宜了。 萧飞要是照着原来的版本说，效果估计不会太好，所以就生出了重新整理编纂的心思。 今天说的这一段是他改好了的，拿出来先试试水。 事实上，他也没想到效果居然会这么好，观众会这么欢迎。 现在他还真有点儿骑虎难下的感觉了。 既然许给观众了，不管多晚，总得把这个故事给说了。 可他还没写好呢，怎么拿到电台去录音？ 大鹏听过之后，也忍不住笑了：“小萧，可真有你的，合着我们都让你给涮了，这要是让外面的观众知道，还不得把园子给拆了啊！” 别说观众心痒难耐，就连大鹏都恨不能立刻听到后面的故事，结果…… 作者都不知道后面该怎么发展。 “得了！甭管你写没写晚，咱们今个先定下来，什么时候，你这个故事成了，必须得去台里录音，能答应吗？” 看着大鹏急切的模样，好像生怕萧飞会跑了似的。 “行！应您了。” 接着又看向了孔芸鹏等人。 “都别在我这儿围着了，赶紧上前面听活去，都觉得自己行了是不是，放心，等我写完了，一人给你们一份，这样总行了！” 众师兄弟一听，心满意足的走了。 萧飞也是无奈，故事还没写完呢，这就给许出去了。 往后的日子，看起来又有的忙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四十三章 洛阳伽蓝记 萧飞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答应了别人的事，那么说干就得干。 《西游记》这个段子，萧飞倒真不是敷衍大鹏他们，确实是在萧铭栋版本的基础之上改的，可连日事多，根本抽不出时间来，也就是年前改了一段。 原想着拿到台上去试试水，看看观众能不能接受。 毕竟，《西游记》的故事流传了几百年，位列四大名着，看过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再加上电影、电视剧，人们对这个故事都太熟悉了。 现在萧飞突然要从原着的故事情节里跳出来，说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西游故事，还把里面的人物，比如高高在上的神仙，庄严法相的佛祖，都给刻画成一个个性格里带着幽默滑稽的形象，观众能接受得了吗？ 结果却让萧飞万万没想到，观众不但能接受，反应还那么热烈。 这下可好了。 现在萧飞手里就这么一段，再多一点儿都没有，充其量有一个故事大纲，往下想说都说不了。 等到了明天，估计观众还是不依不饶，到时候，不给个交代的话，估计这一关是过不去的。 既然已经许给了观众，许给了师兄弟，还许给了大鹏，那么也就只能开干了。 散场回到家，萧飞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干脆起来打开电脑，先把今天说的文本给整理出来。 正敲着键盘，佟筱娅的电话打过来了。 看看时间，京城这边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伊犁那边应该是晚上十点钟。 “喂！” “又喝酒了？” 佟筱娅那边的声音一顿。 我刚说了一个“喂”，你就知道我喝酒了？ “喝了点儿，不多！” 萧飞闻言笑了，显然佟筱娅所谓的不多，和他的理解是有偏差的。 有的时候，萧飞也想不明白，一个姑娘怎么那么能喝。 当然了，不光佟筱娅能喝，她全家都能喝，上次跟着她回西疆，萧飞被她的一帮表哥、表弟，还有姐夫围攻，差点儿喝吐了血。 “你到家了？” “刚回来，准备把今天的段子文本整理出来。” “你又趁着我不在，说新段子了？” 呵呵！ “也不算是新段子，说了个西游记！” 接着萧飞就把今天演出的情况和佟筱娅说了一遍。 佟筱娅听了，也是笑个不停：“活该，谁让你在台上卖弄来着，看你这下怎么办？” 嘿！怎么还带幸灾乐祸呢？ “韵宝今天的演出，你肯定没看。” 张晓韵演出？ 哦！对了，她今天去京台那边录了春晚。 萧飞还真给忘了。 刚才回来的时候，张晓韵已经睡了，他也就没顾得上。 “我刚刚看了，和韵宝合唱的那个胡燕斌，我觉得比你差远了。” 张晓韵今天在京台春晚唱的还是那首《赤伶》，这个萧飞是知道的。 至于胡燕斌是谁？ 抱歉，萧飞那天连周杰轮都差点儿没认出来。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萧飞时不时的在电脑上敲几个字。 “我最近看了一本书！” 佟筱娅又开了一个新局，俩人在一起的时候，一直都是她来找话题，不然的话，依着萧飞那个性子，俩人待上一天，都是大眼瞪小眼，对此，佟筱娅也早就习惯了。 “什么书？” “洛阳加蓝记！” 洛阳加蓝记？ 这是什么玩意儿？ 有这本书吗？ “你说的是洛阳伽蓝记！” 认字认半边，可真有你的。 隔着电话，萧飞仿佛都能看到佟筱娅红了脸。 “知道你有学问，跟我显摆什么啊！” 呵呵！ 我就不该给你更正，让你一直错下去就对了。 “怎么突然想起来看书了？” 佟筱娅当然不是突然想起来看书，而是，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和萧飞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她就越是发现两个人的差距越来越大。 其他方面暂且不说，单单是文化涵养这方面，她都觉得自己实在是配不上萧飞这个大才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萧飞好像什么都会，什么都懂，之前佟母来京城，萧飞陪着一起游南菜园的大观园，当时说起什么探春，黛玉的，说的头头是道。 来了西疆一趟，萧飞在跟佟父聊天的时候，无论什么方面的话题，他也照样能言之有物，让佟父听了都惊讶不已。 总这么下去可不行，佟筱娅心里的危机感早就有了。 她虽然是第一次谈恋爱，可也并非什么都不懂，两个人在一起，如果想要长长久久，最为重要的就是共同爱好。 在这方面，佟筱娅朝前夸了一步，努力让自己喜欢上传统曲艺，为此还特意拜了王薇为师，学习京韵大鼓。 可也不能只是传统曲艺这一方面，万一萧飞跳出这一块，跟着她聊别的，她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那得多丢人啊！ 所以，这次回家之后，佟筱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钻进了他老父亲的书房。 佟父是个文化人，除了音乐之外，最大的爱好就是读书，家里的藏书特别多。 佟筱娅在其中捡着自认为能看得进去的，全都抱回了自己的房间，这几天，只要有空闲的时间，她就拿起来看。 萧飞当然不知道佟筱娅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倒是对她能看得进去《洛阳伽蓝记》，感觉很是惊讶。 因为这本着作可不是什么白话文，而是一部佛教史籍，成书于南北朝时期，作者是杨衒之，书中隶数洛阳的佛寺，对寺院的缘起变迁、庙宇的建制规模，以及与之有关的名人轶事、奇谈异闻都记载详核。 萧飞家里也存了一套宋刻本的，他小时候曾看过，作者运用的文法接近骈俪，但不流于浮靡雕琢，可以用来当做消遣读物。 他可以用来消遣，可佟筱娅…… 真不是萧飞瞧不起自己的女朋友，毕竟之前辅导过佟筱娅学习，她是个什么文化底子，萧飞还能不知道？ “闲的没事做，就看看书呗！” 这句话说出来，佟筱娅感觉那叫一个舒坦，文化水平蹭蹭的往上蹿。 “诶！我刚看了这里面的一个故事，讲的特别好。” 萧飞一听就笑了：“伽蓝雨？” 呃…… “你怎么知道的？” 用脚指头都能猜到，整部《洛阳伽蓝记》里面的名人轶事，奇谈异闻，能吸引小姑娘的，也就是这个故事了。 不是这个难道还能是吸血鬼？ 《洛阳伽蓝记》可以说是比《聊斋》更早的神鬼范本，里面很多小故事，让人看过之后都忍不住说上一句：奇哉怪也！ 其中就记载了中国最早的吸血鬼传说，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崔涵的故事，在这里就不多说了。 而要说最美的当然莫过于记录爱情了，其中这一篇《伽蓝雨》，在萧飞看来，甚至要《梁山伯与祝英台》更加凄美。 大概讲得就是南北朝时期，洛阳城中一名将军因缘邂逅一名女子，两人一见钟情，并且私定终身。 后来，将军被朝廷征调至边境征战，在连年的兵荒马乱中，帝都洛阳已沦为废墟，残破不堪，最后女子苦等将军不遇后，落发为尼。 等将军历经风霜归来，寻至女子所出家的伽蓝古寺时，她却早已过世。 人们告诉将军，这里一直有一个女子在等他。 爱不能相守，再见已不可得。 历史上是否真的发生过这件事，尚需考究，但这个故事所描绘的爱情，当真让人意难平。 “萧飞，如果有一天，你要是也走了，我一定会等你，一直等你！” 呃？ 大姐！你这是哪来的感慨啊！？ 大过年的，太晦气了！ “瞎说什么呢，我能上哪去啊？再说了，现在是我等着你呢，你赶紧从西疆回来，再不回来，我也找个地方落发为僧去！” 嘻嘻！ 佟筱娅刚刚还在被故事感动呢，一听萧飞这话，也忍不住笑了。 “行了，不和你说了，你那边也很晚了，赶紧上床睡觉去！” “嗯！你也早点儿歇着！” “我……初五的飞机，夜里到京城！” “好！到时候我过去接你！” 俩人又腻歪了一会儿，才挂断了电话。 （本章未完，请翻页） 萧飞抓紧时间，把今天的文本整理好，随后洗漱睡觉。 不知道怎么的，躺下之后，一闭眼就想起刚刚和佟筱娅说的那个《伽蓝雨》的故事，简短的文字，逐渐在萧飞的眼前幻化成了一个个画面，清晰可见。 仿佛他就身处那个故事当中，或是将军，或是那女子，又或是一个旁观者，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一切。 将军奉命出征，临别时拉住女子的手：等我德胜还朝，一定来迎娶你。 俩人依依惜别，女子守在城门口，看着将军坐在马鞍之上，头也不回地离去。 将军北征，浴血奋战，拼尽全力，无奈南朝节节败退，北方蛮夷趁势全线出击，强渡黄河，洛阳失守。 南朝撤军，丢掉大片领土，重伤的将军则流落于伽蓝寺中。 待将军伤愈之后，本想回朝，无奈此时大势已去，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死！ 将军从未怕过，但想着曾经的誓言，无奈之下，委身于伽蓝寺为僧，希望有朝一日平息战火，再回到她的身旁。 而当初他们惜别的城门，有一位女子经常坐在一块石板上，等着心爱的人回来。 每每遇到前方归来的人，女子便问有没有见过将军，但始终没有将军得胜归来的消息。 女子从未放弃过，仍然日复一日地等着。 然而，南北朝战争还在继续，将军想要重新回到爱人的身边，只能等到战争结束那一天。 不知道多少年，战争终于结束了。 将军第一次走出伽蓝寺的那倾斜，像随时要倒塌一样的山门，回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地方。 一身平民打扮的他，来到早已残破不堪的城门前，走到他们分别的地方，在那棵早已枯掉的大树旁边，摸着那块她天天枯坐的石板。 城郊传来悠扬的牧笛声，路过的人告诉将军，这里曾有一个女人，一直等着她心爱的人归来。 重新踏足熟悉的土地，他心里的感受，却是那么复杂，仿佛一切又回到了羡煞旁人的当年。 他在这座残破的孤城里寻着她的身影，但始终找不到，天上的雨纷纷落下。 他相信，她一直在等他。 一名老者告诉她，她一直是一个人，直到死的那天都是一个人。 将军又回到蒲团之上，静静地坐着，敲打着木鱼。 天上的雨仍然在纷纷落下，落在禅房外那块石板之上。 战乱罪，凄美情，痴情女，永世情！ 与之相对的则是佛教八苦中的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佛劝世人放下，可若是当真能斩断一切，做到那六根清净，抛却世俗尘缘，又怎么称得上佛呢？ 漫说佛本无情，当真无情，又如何去度化世人呢？ 画面突然变得越来越清晰，萧飞辗转反侧怎么都甩不掉，突然有种冲动，想要写点儿什么，翻身坐起，披上件衣服，下床到了西里间，这是他爷爷萧铭栋生前的卧室，也是书房。 打开灯，坐在书案前，研墨提笔，不假思索，在纸上落下了两行字。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看着这两行字，萧飞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换了一张纸，更是文思泉涌，挥笔而就，片刻便写好了一篇词。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 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 如你默认，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浮图塔断了几层，断了谁的魂； 痛直奔一盏残灯，倾塌的山门； 容我再等，历史转身； 等酒香醇，等你弹一曲古筝；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 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 写完之后，萧飞仔细端详着，骈不骈，文不文，看上去不像是一篇词，倒像是一篇……歌词。 没错，就是歌词！ 拿起手机，犹豫了半晌，萧飞又放下了，重新拿起笔，在这篇词的最上面，添了四个大字——烟花易冷。 随后将笔一扔，起身回去睡大觉。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四十四章 一点想法 安然还没结束休假，春晚之后，她就回了四川老家，陪着年迈的父母一起过年，像她这样的女强人，一年到头国内国外的飞，能留给家人的时间总是非常有限。 今天一大早，刚起床，她就看到手机里有一条未读短信，让她意外的是，给她发信息的居然是萧飞。 虽然和萧飞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但萧飞从来都不会主动联系她，就连之前德芸社第一次办商演，都是她得到消息之后，主动联系了萧飞，过去采访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 本来安然还以为是条拜年的短信，结果点开一看，她也不由得愣住了。 “安主编，我这里有一首歌，如果方便的话，请和我联系。” 你有一首歌？ 什么意思？ 安然刚睡醒，这会儿脑子还不是很清楚，盯着手机看了半晌，才突然想起来，那天在酒店，萧飞在给周杰轮施针之前，周杰轮确实向萧飞发出了合作邀请。 只不过，当时萧飞只是说了句“考虑考虑”，这摆明了就是在推脱，事后，无论是周杰轮，还是她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周杰轮在春晚后台接受采访的时候，帮着德芸社宣传了一波，也算是把萧飞给他治病这个人情还上了。 本以为两个完全不会再有任何交集的人，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发生了联系。 这可真是…… 安然赶紧给萧飞回了过去，提示音响了几下，电话被接通。 “喂！萧医生吗？” “您好，安主编！” “呃……您刚刚发短信说，有一首歌，意思是……您又创作了一首歌？” 安然觉得这个世界设定真的是越来越疯了，一个医术高明的医生，不但会说相声，居然还能搞音乐创作。 老天真的就这么偏爱萧飞吗？ 把所有好的全都给了他，这让其他人可怎么活啊？ 安然在心里吐槽了一下，突然又意识到，好像应该被羡慕的不是萧飞，是那位佟筱娅才对。 一个西疆小地方来的舞蹈演员，长得称不上国色天香，还顶着一张黑皮，居然把萧飞给降服了。 她凭什么啊？ 也就是岁数大了。 不然的话，安然真的要忍不住对佟筱娅心生嫉妒。 “哦！突然有了一点儿想法，您现在方便吗？能不能把电子邮箱给我一下，我给您发过去，我没有周先生的联系方式。” 昨天因为佟筱娅，萧飞突然回忆起了《伽蓝雨》这个故事，顿时有了灵感，便将半阙词写了下来。 今天一大早，他起来之后，就将后半阙给补上了。 吃过早饭之后，便坐在那一架他许久没动过的钢琴前面，一点一点将曲子给谱了出来，反复弹奏了几次，感觉还算满意。 当然了，他满意的标准，就像佟筱娅对自己酒量的认知一样，和其他的人标准是不一样的。 倒是张玉虹听过之后，觉得曲子太过伤感了，又听萧飞说了《伽蓝雨》的故事，直接去了后院。 她现在怀着孕，可听不了这么悲切的故事，这么悲切的曲，得保持一个好心情。 （本章未完，请翻页） 曲子，萧飞用的还是宫商角徵羽，传统的中国古曲五音，相较于《赤伶》，这首曲子的和弦更加简单，一丁点儿炫技的地方都没有。 作词，萧飞只用了一个韵脚，十三道大辙中的人辰辙，无论是念起来，还是唱起来，都合辙押韵。 整篇词的核心就在于生死苦等这四个字，全篇一开始，萧飞就已经为这场等候定了调，如你默认生死苦等。 一句话便代表了，这是一场注定没有结果的等待，而女子毅然选择了死守孤城，等待良人，她等到年轮一圈又一圈的增长，等到浮屠塔断、山门倾塌，等到酒变香醇，等到旧故里草木深，等到老树根盘踞着斑驳的城门，等到洛阳城繁华殆尽。 然而造化弄人，她始终没有等到将军凯旋而归，在弥留之际，女子仍念念不忘，希望此生能够跟着红尘，跟随他浪迹一生。 整首词下来，词藻并不华丽，却也不禁为这名痴情女子目断鳞鸿的等候所动容，正应了元好问《雁邱词》中的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好！好！好！” 虽然觉得意外，安然还是马上回应道。 “萧医生，我马上把我的邮箱发给你！” 挂断电话，把电子邮箱发过去，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已发送！” 安然打开电脑，接收了萧飞发过来的邮件，只是看过那篇词之后，即便她并不知道《伽蓝雨》这个故事，也不禁为歌词中所描绘的放不下，难割舍的情愫感动。 随后看了萧飞改好的五线谱，安然本身也是个专业的音乐人，在改行做传媒之前，还曾做过独立音乐人，乐评人，看了五线谱，曲调便自动在她头脑里形成了。 对照着歌词轻轻的哼唱，一遍又一遍，唱到最后，不禁泪眼婆娑，直接让她这个不婚主义者，动了嗔念。 “jay！” “安姐！怎么这么早给我电话！” 周杰轮第一次来内地，给他做专访的就是安然，两个人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成了好朋友，后来每一次来内地，只要安然有时间的话，都是她来接待。 而安然几次去宝岛，也都是直接住在周杰轮的家里，两个人虽然不是亲人，但是却比亲姐弟都要亲。 平时联系起来也很随意，要知道，周杰轮现在的人气，私人电话是轻易不敢给别人的，知道他这个号码的人，两只手都数得过来，安然就是其中一个。 “jay，还记得那位萧医生吗？” 周杰轮笑了：“当然啊！这才几天时间，怎么可能忘记了，讲真，没有机会当面谢谢他，我还觉得很遗憾呢。” 之前失眠头疼，可是把周杰轮折腾得够呛，以至于他都有些轻度抑郁了，结果萧飞只是给他施了两遍针，居然全都好了，他也觉得非常神奇。 “那天在酒店，你向他邀歌的事，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可惜被萧医生给拒绝了，我真的很喜欢他的那首《赤伶》，里面的中国传统元素，真的特别diao。” 咳，咳！ 就算咱俩关系好，我年纪也比你大，可我好歹是个女的，说正事呢，你居然给我来了个diao。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安姐！不好意思，习惯了！” 周杰轮也有些尴尬。 “你突然提到萧医生，是……有什么事吗？” “当然是你向他邀歌的事啊，猜不到，刚刚萧医生联系我，说他刚写好了一首歌，简谱和歌词已经给我发过来了，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现在发给你！” 周杰轮一听这话，顿时就来了兴致：“当然，当然啊！安姐，你现在发给我，我……我还以为萧医生那天说的‘考虑考虑’是在推脱呢，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写好了一首歌，安姐，你快点发给我。” 安然笑了，她知道，周杰轮这个人在对待其他的事情上面，总是很无所谓的态度，唯独对待音乐，说他有些疯魔都不为过。 因为两个人的关系好，安然也知道一些周杰轮出道之前的事，他如今所在的经纪公司老板，最开始根本没有给周杰轮发唱片的想法，但是，又耐不住周杰轮一直死缠烂打。 最后只能故意出了一个难题，如果周杰轮能在一周之内写出三十首歌的话，公司就给他出专辑。 结果，不到一周的时间，周杰轮居然真的写好了三十首歌。 外界的人听到这件事，可能会觉得夸张，但这是周杰轮亲口对安然说的。 由此可见，周杰轮的音乐才华何等惊人，还有他对音乐到了何种痴迷的程度。 “好！我现在就发给你，不过……” “怎么了？” “呃……这首歌，我觉得和你以前的风格完全不搭，而且，我觉得特别奇怪，算了，你还是自己看，喜不喜欢，用不用的，你自己拿主意！” 风格不搭？ 周杰轮完全没当回事儿，出道到现在也有几年了，他有过固定的风格吗？ 最开始人们都把他当成嘻哈歌手，可紧跟着他就自行转变成了r&b，再后来，摇滚，爵士，甚至乡村布鲁斯，他都尝试过。 所以风格什么的，根本不重要，他想要的只是好的音乐。 至于安然说的很奇怪，周杰轮就更加好奇了，他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一首歌到底能有多奇怪。 难道是通篇的戏腔唱法，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还真的有些为难了。 《龙拳》这首歌里，他就已经尝试过一次戏腔了，但是很显然，他真的不是那块料。 有时候他听到这首歌，自己都会觉得尴尬。 这次参加春晚，也是节目组要求的让他唱《龙拳》这首歌，在录音棚里，经过修音还勉强能听，现场的话…… 周杰轮发誓，绝对不会看这次春晚的重播，就连网上的资源也绝对不会去搜索。 传过来了！ 周杰轮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看到未读邮件提醒，连忙点开，下载，然后将文档打开。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 只看了第一句歌词，这位亚洲小天王就已经被深深的吸引了。 轻声哼唱了一句，顿时更是有了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这……才是他一直想要的音乐风格。 萧医生，你要不要真的这么diao啊！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四十五章 第一个听众 萧飞把简谱和歌词发给安然之后，就把这件事给扔到了一边，灵感既然已经都转化成了实质性的东西，再放心里惦记着就没有必要了。 至于安然把这首歌交给周杰轮之后，他会怎么处理，那就不关萧飞的事了。 这件事，萧飞根本就没当回事，一首歌，游戏之作而已。 相较于完成一首歌的创作，还是写上一段新活，更能让萧飞有成就感。 初三这天，萧飞一整天的时间，连屋都没出，始终坐在电脑前面，参照着他爷爷留下来的那个西游故事，又按他自己的想法重新编纂，设计包袱。 先顺着万法教主这条线，把这个小故事给完善出来，然后在此基础之上，不断的延伸。 当年，萧铭栋在写这个故事的时候，已经拜了高凤山先生为师，学习相声，所以在创作的时候，也完全是按照单口相声来写的。 哪里该预留一个埋伏，哪里该设计一个扣子，不像《西游记》原文那样，每一个故事都是相对独立的风格，而是将唐僧师徒遇到的几个劫难相互串联起来。 显然萧铭栋的这种创作风格，也是深得萧飞的心。 这样才能方便他挖坑，不停的挖坑，让观众掉进去就别想出来。 “你这孩子神神叨叨的笑什么呢？” 到最后，张玉虹都看不下去了，连着过来了好几回，每次都看到自家好大儿坐在电脑前面，一面敲着键盘，时不时嘴里还念念有词，更让人受不了的是，表情还一个劲儿的变化，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嘻嘻哈哈的。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张玉虹连着说了好几句，才总算是把正沉浸在故事里的萧飞唤醒。 “啊？妈，有事啊？该吃饭了？” “吃什么饭，这还不到四点呢，我说你神神叨叨的干什么呢，打早上就看见你坐在那里写，你那首歌不是写完了吗？又写什么呢？” “哦！写个相声段子！” 刚刚萧飞一边写，一边还在琢磨着，等以后表演的时候，要怎么才能将故事更好的呈现出来，有些部分，完全口语化了，写完之后，他还默默试着演了一下。 哪知道因为太投入，还惊扰到了母后大人。 听到萧飞是在写相声段子，张玉虹心里就觉得有些不顺气，对萧飞学相声，并且已经开始登台表演这件事，她确实无力阻拦，只能顺其自然了，但是，从根本上，她还是不希望萧飞将来真的从事这一行。 明明这么优秀的好大儿，凭什么将来只能做个相声艺人，还是个民间闲散艺人。 更别说，张玉虹看过两次萧飞的表演，眼瞅着萧飞在台上那么贫，她这当妈都觉得嫌弃。 “一天天的没个正经事！” 张玉虹吐槽了一句，转身就走了。 她知道，就算说了什么，萧飞当面答应，可事后还是该怎么干就怎么干。 她这当妈的，根本就影响不了什么。 “哥！” 张玉虹刚出去，张晓韵又进来了，她昨天去参加京台的春晚，回来的时候，也已经很晚了。 今天一直睡到十点钟才醒，本来还打算再多睡一会儿，结果就听见萧飞在屋里 （本章未完，请翻页） 弹钢琴，那曲调要多缠绵有多缠绵，要多悲切有多悲切。 听着这曲子，张晓韵哪还睡得着。 “有事？” 张晓韵凑到跟前，笑嘻嘻的看着萧飞：“哥！你刚才写的那首歌，怎么样了？” “哦！弄完了！” 萧飞说着，手指轮动，又继续他的西游之路。 “哎呀！你先别写了好不好，我和你说话呢！” “没事，不耽误！” “怎么不耽误，我和你说话，你都不看着我，对我还有没有点儿尊重啊！” 呦呵！ 这小丫头还挑理了。 萧飞笑了：“行，我尊重你，说，有什么事？” 将文档保存了一下，萧飞转过身看着张晓韵。 “还什么事啊，就是那首歌啊，你弄完了，能不能唱给我听听啊？” 呃…… 唱给你听听？ 这下萧飞还真为难了，他自己的写的，当然知道怎么唱，但问题是，有些东西学了之后，就是根深蒂固的。 其实让萧飞唱歌也没问题，可就是唱着唱着就容易往戏腔上面转，到最后都分不清楚到底是在唱歌，还是在唱戏。 事实上，被他命名为《烟花易冷》的这首歌，在谱曲的时候，萧飞也是按照戏腔来写的，有几个部分，甚至直接可以用西皮流水来当伴奏。 “怎么了？” 张晓韵见萧飞不说话，不禁有些疑惑。 “没什么，你想听啊，好，我给你唱一遍，走！” 萧飞说着起身，带着张晓韵到了西耳房，他的钢琴就放在这里。 当年他小的时候，被张玉虹逼着学了几年钢琴，可后来实在是没有兴趣，就给扔下了，但是他本身学东西就快，基本功扎实，虽然过去了十来年，却一直都没忘。 手只要一摸上琴键，感觉立刻就能找回来。 刚弹了一个前奏，萧飞就停了下来。 “等一下！” 说着，萧飞把手机拿了出来，拨通了佟筱娅的号码。 “喂！” 这次对面倒是很安静，想来佟氏家族的春节大聚餐也告一段落了。 “干什么呢？” “在家里啊，看书！” 如果说一开始，佟筱娅看书只是为了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拉进她与萧飞之间的文化水平断层，那么真的看进去了之后，她反而觉得安安静静的读一本书，也是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耽误你几分钟时间！” “干嘛？” “呃……我刚写了一首歌，唱给你听听！” 我去…… 佟筱娅听着都懵了，她和萧飞交往也有一段时间了，平时俩人在一起的时候，萧飞都从来没安排过什么节目，更没给她设计过惊喜，玩个浪漫什么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 居然打电话过来，就是想要给她唱首歌。 弟弟！你突然进步这么大，姐姐我有点儿吃不消啊！ “你……你……” 萧飞哪知道佟筱娅会想这么多，他还真没有那个制造浪漫和惊喜的意识，给佟筱娅打电话，让她在电话里听歌，说白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这小子就是怕麻烦。 今天给张晓韵唱了一遍，她肯定会和佟筱娅说，这俩人现在关系可是好的很呢。 佟筱娅知道以后，肯定也要听，到时候，他还得唱一遍。 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一起算了。 刚刚写完之后，萧飞还真没完整的演奏一遍，更别说唱了。 佟筱娅算是第一个听众。 至于张晓韵，这丫头是搭头，不算数。 萧飞说着，便把手机放在了钢琴上面，稍稍活动了一下手指，随口说道。 “昨天，你和我说的那个《伽蓝雨》的故事，这首歌就是根据这个故事写的，我管它叫《烟花易冷》。” 张晓韵坐在门口，听着萧飞的话，眼睛里的光卜灵卜灵的。 哥！你要不要这么帅啊！ 你优秀成这样，老妹我以后还怎么找男朋友啊！ 标准定的太高，参照物是参天大树级别的，这可让人世间如小草的芸芸众生怎么活？ 电话那边的佟筱娅这会儿觉得整个人都要裂开了，萧飞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脑袋都变得晕晕乎乎的，一切都那么不显示。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音乐声，这姑娘的一颗心更是直接融化了。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 只第一句，电话那边的佟筱娅和坐在一旁的张晓韵就集体沦陷了。 萧飞的声线本来就极富磁性，再加上从小就学习京剧，唱腔格外独特，更能将曲中的那份凄然完完整整的呈现出来。 歌词本身也极富诗意，词藻堆砌并不华丽，即便是文学功底不深，也能轻而易举的听懂。 而且，这词配上这曲子，画面感实在是太强了。 就算张晓韵没看过《洛阳伽蓝记》，不知道那个《伽蓝雨》的故事，此时此刻，仿佛也在眼前看到了这样一副画面。 一座古寺门前，一个面目沧桑的僧人凝望着远方，眼神凄切之中带着渴望，随后长叹一声，转入寺中，从此盘坐在蒲团之上，轻轻敲打着木鱼。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萧飞唱到高潮部分，不禁又带上了戏腔，可正如此，音调婉转，凄凄切切，更是将这一个意难平的爱情悲剧呈现了出来。 佟筱娅听着听着，眼眶不禁湿润，昨天她之所以在电话里和萧飞说起《伽蓝雨》这个故事，就是因为在看过之后，深受触动。 她万万没想到，只一个晚上的时间，萧飞居然将这个故事填词谱曲，变成了一首歌，一首……这么动听的歌。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缘分落地生根是我们……缘分落地生根是我们……伽蓝寺听雨声盼永恒。” 最后一句唱完，萧飞恰好落下了最后一个音。 正要问问佟筱娅这首歌怎么样，结果拿起手机的同时，却发现佟筱娅那边给挂断了。 呃…… 什么情况？ 这算是好，还是不好呢？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四十六章 园子炸了 “于大爷！过年好！” “哟！晓韵也来啦！你也好，你也好，怎么着，今个跟着一起去园子？” 于清正等在楼下，伸手刚要拉开车门，就见从窗户里钻出一小脑袋，笑嘻嘻的对着他打招呼。 “嗯！我在家待着没事，上园子听相声，于大爷欢迎！” 于清笑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你现在可是大明星了，回头也帮着我们宣传宣传。” 张晓韵也知道周杰轮都帮着德芸社打call的事，满口答应：“您放心，回头我就动员我的粉丝都去德芸社听相声。” 都来？ 都来的话，园子还不得被挤爆了啊！ 于清上了车，有张晓韵在，也就没把烟掏出来：“少爷，今个打算掉头还接着说《水浒传》啊？” 萧飞一听这话，心里都发苦，他也没想到昨天说了一段《西游记》会那么火，现在还真有点儿骑虎难下的感觉了。 不过原本就打算只说一段的，剩下的他还有别的用处呢。 “怎么着也得先把《水浒传》说完了。” “呵呵！那你可小心点儿，自己惹出来的，你自己去平。” 嘿！连师父都不帮徒弟了吗？ 张晓韵听着糊涂，连忙问是怎么回事，于清笑着给她解释了一遍。 “真有那么好笑？哥！等你有空了，给我说一遍呗，我也想听。” 这还有个捣乱的。 “行啊！等有机会着。” 于清闻言，噗嗤一声就笑了，昨天萧飞就是拿这话糊弄大鹏的。 车刚北纬路，打天桥剧场前门经过的时候，眼前那景象，让萧飞和于清都愣住了。 “哟！今个这是……怎么个意思啊？” 现在还没到进场的时间，可天桥剧场门口已经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的，目测少说也有好几百人。 好嘛！ 德芸社现在确实是火了，可是自打搬来天桥剧场那天开始，也没见过这么火的时候啊！ 几个常驻天桥剧场门口的票贩子，正高举着胳膊，大声吆喝着。 “我这里有票，我这里有票！” 这边一喊，立刻就能被人给围上。 “都别抢，都别抢，我手里有五张票，500块钱一张，500块钱一张。” 500！！！ 德芸社过完年还没调整票价呢，现在楼下的散座还是20一张，不分前后排，到了票贩子的手里，居然直接炒到了500块钱。 之前萧飞就曾听人说过，现在德芸社的门票，在黄牛的手里，已经足足翻了10倍，前排的票价格更高。 当时，萧飞还觉得有点儿夸张呢，谁知道，这不但是真的，而且，说的还有些含蓄了。 10倍？ 20倍都打不住了。 可即便如此，票贩子手里的门票，还是很快被观众给抢购一空。 这到底是怎么了？ 演出是在小园子，可不是商演的大剧场，花500块钱买一张票，就为了听相声，这是有钱没地方花了啊？ “师父！” 于清也是满脸的疑惑：“怎么了这是？昨个还没这么多人呢！” 昨天是德芸社的开箱演出，按说要是观众憋了好几天没听相声，也该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昨天来啊！ 这怎么今天反倒是炸了营呢？ “韵宝！待会儿你跟我从后门进去！” 萧飞原想着让张晓韵从前门进，找烧饼给她安排一个好位置，现在看起来，前门怕是挤不进去了。 车绕到后门，好嘛，这边的人也不少，乌央乌央的同样有好几百人守在这里，萧飞把车停住，愣是没敢上前。 “京叔来了！” 萧飞眼瞅着，李京的车开了过去，停在了路边，刚下车往后门那边走，就被一大帮粉丝给围住了。 以前虽然也有粉丝在后门这里等着见他们喜欢的演员，可是也没有这么多人啊！ “师父，咱们……” “下去！还能不进去啊！” 于清说着，打开车门已经先下车了。 “韵宝，赶紧把帽子，围巾都戴上，对了，还有墨镜！” 张晓韵现在可是红的很，如果被人给发现了的话，一旦围上了，也是麻烦。 “哦！” 张晓韵答应了一声，熟练的把脑袋给包了个严严实实。 “走！” 萧飞说着下了车，结果刚一出现，也不知道哪个眼尖的，立刻就发现了他。 “是萧飞！” “萧飞！” 好家伙的！ 看着朝自己跑过来的众多粉丝，萧飞赶紧第一时间把张晓韵给护住了。 “谢谢，谢谢您捧！” 萧飞一边道着谢，一边伸手接过粉丝的小礼物，顺带着还得签名，合影，手忙脚乱的。 反倒是对于萧飞身边的张晓韵没什么人关注。 这丫头也是机灵，眼见没有人搭理她，果断抛弃了萧飞，小跑着到了于清身边，俩人瞅空子就钻进了后门。 他们倒是走了，可苦了萧飞，足足十五分钟，才得以被粉丝们恩准放行。 从后门进去，正巧碰上烧饼。 “又出去借椅子？” 萧飞随口玩笑了一句，要是放在平时，烧饼肯定特别得意的应了，但今天不一样。 “师哥！您上前面瞧瞧去，哪还摆得下啊！” 萧飞一愣，随即就想到了刚才在门口看到的那一幕。 “不是还没到让观众进场的时间吗？” “不让进不行啊，我师娘说的，大冷天别让人家在外面站着了，就提前让大家伙进了场，连着加了五回座了，就这门口还有一大帮进不来的呢，刚才又放进来一批，已经直接安排着坐台上了，真要是还有人，怕是真得挂电扇上了。” 真的假的啊？ 德芸社确实火了，可怎么着也没火到这个份上？ 年前也经常请观众上台听相声，可基本上到了加无可加的程度，门口的观众也就散了。 今天这是什么情况，刚才从前门口经过的时候，那边少说还有一千来人。 “我上前面看看去！” 萧飞说着，也顾不上换衣服，直接奔了前面，还没到上场门呢，就见台上的灯光已经亮了。 往常演出不开始，台上的灯光是不许亮的，今天提前打开了，那只能是因为…… 我待会儿要在哪说啊？ 萧飞远远的朝着台上看了一眼，好家伙的，差点儿没给惊着。 虽然看不真切，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感觉也差不多，今天台上少说也坐了六七十人。 真不怕把台子给压塌了啊！ 去年往台上卖加座，最多也就三十多个，好歹得留出来让演员表演的空间。 可今天再一瞧，想要表演个《武坠子》，怕是都施展不开。 “小飞！” 萧飞回头，瞧见说话的是王薇。 “婶子！” 王薇和他一样，也在朝着台上看。 “婶子，今个怎么这么火啊？” 王薇心里也揣着疑惑：“谁说不是呢，两点多，剧场经理就给我打电话，说是有好些观众在门口等着买票呢，我们不到四点就过来了，差点儿都没进来！” 萧飞对此倒是深有感触，刚刚他也是被堵在后门，差点儿进不来。 “可这……人也太多了？” 萧飞有些担心，人多确实是好事，郭德强操持着德芸社，苦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算是出头了。 可太多的话，也并非全都是好事啊！ 安全隐患，消防隐患，这些可都是问题。 没发生的时候，绝大多数的人都不会在意，总觉得没事儿，可一旦真的出事了，那可就是天大的事。 人命关天啊！ 卖加座本来就不合规矩。 这就像开车一样，一辆车只允许乘坐5人，偏要挤进去7个，人家警察能不拦？ 园子也是这么回事，注册的时候，都会规定最大客容量，只要超过这个数字，都会被罚款，这都是轻的，停业整顿都不是不可能。 当然了，民不举，官不究。 可一旦被人给举报了的话，到时候，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说其他人，单单是那些主流圈子的，现在或许还没察觉到这个问题呢，要是让他们给抓住把柄，可就麻烦了。 “小飞，咱们娘俩有什么话，你就说。” 萧飞也没瞒着，把他担心的问题说了一遍。 王薇听了，也不禁皱眉：“这个……不至于！” 还不至于呢！ “婶子，园子里楼上楼下这么多吗，座都摆满了，一点儿缝都不留，咱们园子里又不禁止观众吸烟，一旦……” 后面的话，用不着萧飞说，王薇自己能琢磨明白。 “你这么一说，还真得留神了，回头我琢磨琢磨，这么下去，确实不行，可不让观众进场，怕也不行。” “婶子，您觉得是卖这几张票要紧，还是咱们班社要紧？” 小园子里卖票，就算是真把观众掉在电扇上，又能卖几个钱？ 说句实在话，小剧场是德芸社的基本盘，稳定住了，通过小剧场相声打响德芸社的名头就行了。 想要指望着相声吃饭的话，还是得靠商演，更大范围的推广德芸社的品牌，随后逐渐延伸到其他的领域。 萧飞这话说的有点儿刺耳，但王薇听了之后，沉默一阵，道：“小飞，你说的没错，确实不能这样下去了，咱们不能让别人挑出错来。” 见王薇听进去了，萧飞顿时松了口气。 “走！找你师叔去，咱们商量商量，看看往后该怎么办？” 王薇说着，一把拉上了萧飞的胳膊，转身就往后台走。 呃？ 这怎么又把我给搭进去了啊？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四十七章 计划提前 距离晚场演出还有将近一个小时，天桥剧场后台的小会客室里。 郭德强，王薇，汪海，于清，李京，徐德谅，还有萧飞凑在一起开了个小会，研究的问题就是现在门票供不应求的问题。 虽说现在德芸社的火爆，都是这些年来口碑积累下来的，但是，火到眼下这个程度，还是让大家有些措手不及。 “谅子，三庆园那边的装修一直都是你在盯着，现在什么情况了？” 王薇如今是德芸社的总负责人，方方面面的事，全都是她在照应着。 “腊月二十九就停了，人家也得过年，明天开始复工，我瞧着就算加班加点的干，怎么着也得三月初能弄完。” 徐德谅也清楚，现在德芸社最要紧的问题就是分流，把天桥剧场的观众分出一部分去，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门口围了那么多观众，却因为剧场容量的问题进不来。 以前他们是发愁没有观众，现在则开始愁观众太多。 “还是太慢。” 郭德强说了一句。 “总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徐德谅摇摇头：“师哥！确实没法再快了，要速度，咱们也得要质量，总不能随便糊弄，等以后演出的时候，观众在底下听着呢，头顶往下掉墙皮！” 要说三庆园开张，最着急的就是徐德谅，到时候，他是那边的负责人，可以多拿一份分成。 谁也别把谁说的那么高尚，大家伙凑在一起说相声，复兴传统文化是放在口头上的，真正的目的还是为了赚钱养家。 总不能在台上说过瘾了，回家饿肚子！ “德强，这种事急不来。” 于清劝道。 “谅子说的对，质量得抓好了，以后那边可是咱们的长期阵地。” 郭德强点点头，他现在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下意识的看向了萧飞，见萧飞不言语，他也知道这种事无解。 总不能为了满足更大的客容量，真的把观众给掉在风扇上面听相声。 “刚才小飞还和我说了件事，我觉得咱们从现在开始就得注意了！” 王薇说着，把天桥剧场的安全问题和消防问题摆了出来。 “现在看着确实是没事儿，但是，一旦出了事，我们后悔都来不及，看看园子里坐的，人挨人，人挤人，一点儿缝都没有，真要是着了火，跑都没地方跑。” 得！ 现在不但没办法解决观众买票的问题，就连加座往后都得慎重了。 萧飞见郭德强等人都不言语，也跟着说了一句：“师叔，这件事咱们得慎重，就算是一直不出事，可万一有人过来查呢？您别忘了，那边可一直盯着咱们呢，适当的加座，只要不占着消防通道，不影响应急疏散，想来也没有人因为这事和咱们较真，可现在加的实在是太多了。” 天桥剧场的标准客容量是430人，可现在有的时候，楼上楼下的观众能达到七百多，甚至八百人，直接翻倍，都快赶上一个小型的剧场了。 之前德芸社商演，原先汪海定的民族宫文化馆的客容量才1100人，一个小园子能跟剧场 （本章未完，请翻页） 比吗？ 这种事，要是没有人过来查，怎么都好说，可一旦被人给举报了的话，到时候，德芸社面临的就将会是罚款，外加停业整顿。 萧飞把这件事从头到尾给郭德强分析了一遍，至于郭德强和王薇怎么选择，他就管不了了。 “德强，弟妹，这件事你们两口子还真得重视起来，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真要是有那个钻心眼儿的跟咱们作对，往上面一捅，也够咱们受的了。” 郭德强不住的点头，这些事原本他都没考虑过，现在被萧飞一说，他才明白原来这么严重。 这倒是也并不稀奇，原先德芸社是个什么情况，台底下能坐五成观众，演员们在后台都能举着大饼鸡蛋庆祝了。 突如其来的爆红，让郭德强措手不及，很多问题，他根本就考虑不到。 “按说这种事应该是剧场经理负责的，可现如今是咱们德芸社负责，真要出了事，也都是咱们往上顶，确实不能这么下去了，不能光看着火了，不考虑其他的问题。” 李京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说完还看向了王薇，王薇如今是德芸社的总负责人。 “那……打明天开始，咱们就减少加座，回头等演出结束之后，咱们也看看，提前把座位都给设计好了，至少别看着这么乱。” 王薇说完，其他人都跟着点头，虽然这样一来，将直接影响德芸社的收入，但是，和有可能面对的严重问题相比，这点儿收入也就不算什么了。 “另外，谅子，你那边还是得加快进度，这些日子你就辛苦辛苦，三庆园那边能早一天开业，也是好的！” 徐德谅闻言，忙道：“嫂子，您放心，我肯定盯住了。” 等徐德谅说完，大家又陷入了沉默，三庆园如果能提前开业的话，确实能分流一部分观众，可是同样的，天桥剧场这边要减少加座，貌似还是没有减少观众买票难的问题啊！ 就在大家都在努力想办法的时候，萧飞突然说话了。 “师叔！年前您就说要招兵买马，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呃？ 郭德强抬头看向了萧飞，正说着座儿的事，怎么突然提起招兵买马来了？ “有几个人正在联系着呢，还没给我准信儿，不过答应过来看看。” 萧飞问起，郭德强也就照实说了。 于清不解：“少爷，咱们现在的演员，俩园子分的话，还有富余呢，再来人的话，怕是演出都该排不开了。” “两个园子排不开，咱们就开第三个园子！” 第三个园子。 萧飞一句话，一下子就将所有人的思维打开了。 对啊！德芸社现在这么火，别说俩园子，仨园子，就是四个园子，只要他们认真在台上说相声，照样能有观众。 为什么非得纠结这两个园子呢？ 王薇道：“小飞，这个事……我和你师叔在家也商量过，可适合的园子不好找啊！” 京城的小剧场不少，但是，之前郭德强在决定开第二个园子的时候，就曾有过要求，必须得是老园子才行，这才找来找去的找了一个三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园，还差点儿让他和高攀师徒闹掰了。 “我倒是有一个适合的老园子。” 王薇一愣，忙问道：“在哪？” “广德楼！” 广德楼！ 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广德楼的大名谁不知道啊，位于京城最繁华的大栅栏，历史悠久，京城现存最古老的戏园子。 “小飞，你还认识广德楼的老板？” 萧飞讪笑了两声，道：“那个……广德楼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产业。” 卧槽！ 众人闻言，就连于清都差点儿骂街。 还真是人比人该死，货比货得扔啊！ 他们这些年辛辛苦苦的说相声，就为了能多卖出去一张票，可有的人呢？ 人家从出生那天开始，就注定了不用为生计奔波。 广德楼的东家，这还了得嘛！ 且不提广德楼本身都能被当成文物，就是所处的地段，前门外大街的大栅栏，真真的寸土寸金。 郭德强之前不过是想要买下天桥剧场的长期租赁权，就差点儿把家底给掏干净了，就算这样，事情还没谈下来呢。 而且，天桥剧场能跟着广德楼比吗？ 天桥剧场虽然也是老园子，可毕竟是近代修建的，广德楼呢？ 清嘉庆元年。 随随便便摸个门环都能上潘家园当成文物卖。 “少爷，这……真事儿啊？” 于清回过神来，问了一句，见萧飞点头，他知道这件事假不了了。 广德楼确实是萧铭栋留给萧飞的产业，当年分宗的时候，分给老爷子的祖产，现如今落在了萧飞的手里。 “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过啊？” 汪海这个时候说话了，要是早知道广德楼是萧飞的，他当初何必去争三庆园呢。 “海叔，广德楼那边现如今又班社在演出，您不是不知道？” 汪海一愣，随即想起来，广德楼现在确实被一个班社占着呢。 “眼下在广德楼那边演出的是个戏班子，租赁合同到今年的六月份，不过他们只在晚上演出，下午能空出来，师叔！咱们德芸社要是人手足够的话，我想拉一队人过去。” 这个想法并不是临时起意，当初，郭德强要开分社的时候，最开始提要让萧飞当分社的负责人，他就已经生出了这个念头。 只不过，萧飞没看上三庆园，那边实在是太小了，没设二楼雅间，底下的散座拢共才能卖200多人。 广德楼就不一样了，单单是底下的散座就能卖400个，二楼还有十个雅间，加起来的规定客容量是500，比天桥剧场都大。 而且，还有一个便利，广德楼和同仁堂乐家老号门对门，往后萧飞来来回回的也方便。 生出这个念头之后，萧飞当即就拒绝了郭德强的安排，还推荐了徐德谅做三庆园的负责人。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是要等德芸社的人马扩充起来之后，再和郭德强提去广德楼开分社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眼下德芸社爆红，急需分流观众，萧飞的计划也只能提前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四十八章 要不……我现在下去 萧飞抛出一个大雷，当真将郭德强、王薇等人给炸的不轻。 都知道萧家在京城是个大家族，放在过去，那就是青堂瓦舍大宅门，要是没钱，能住的起国子监那边的三进四合院。 可萧飞突然告诉他们，自己是广德楼的东家，还是将他们吓得不轻。 好嘛！ 敢情我们这帮穷说相声的当中还真藏着一个土豪啊！ 德芸社要是真的能在广德楼也开一个分社的话，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可摆在眼前最现实的问题是，没那么多演员啊！ 以前后台的演员多，拆兑不开，再加上德芸社火了，有了观众基础，郭德强才想着开一家分社，将观众分流过去的同时，也能将演员分一些过去。 可眼下三庆园已经定下来了，到时候一开张，分过去一部分演员之后，天桥剧场这边剩下的也不多了。 徒弟辈儿的倒是有几个能挑头的了，可是随着潘芸亮倒仓，眼下也指望不上，剩下的人当中，烧饼和小辫儿差不多也能登台说个小段了，再有就是……岳芸龙。 对这个徒弟，郭德强也是脑仁疼，小岳不是不努力，每天跟家住着，是不是个肯学的，谁还能瞧不出来。 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基本功，只要有机会，就蹲在上场门边上听活，甭管是苦功夫，还是笨功夫，岳芸龙都没少下，可这孩子就是不开窍，学东西也是真慢。 一段贯口，别人三天能背下来，他一个月都不见得能行。 其他人…… 哪还有其他人了。 郭德强在心里盘算着，萧飞也同样在盘算，除去分到三庆园那边的人手，剩下的演员里面，还有谁是能分给他的呢？ 乔三木？ 剩下的好像真没有了。 所以，他刚刚才会问郭德强，年前就准备要招兵买马，扩充德芸社的演员队伍，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以前是发愁没观众，现在是发愁没演员。 好像德芸社的发展问题，一直受困于人，都是头疼的事。 “小飞，这个事……咱们再看看，我回头再联系几个人试试！” 没别的办法，只能继续张榜招贤。 可郭德强也知道，他在相声圈子里没人缘。 “师哥、京儿、谅子，你们也别闲着，要是有合适的人，也往咱们班社里拉，待遇什么的都好说，对了，小海，年前说的票价问题，你和你嫂子商量的怎么样了。” 汪海闻言，忙道：“初步定了一个标准，往后天桥剧场，还有三庆园，票价分成了几个档次，前排的贵点，暂时定个50，中间的35，两旁边还有后面几排的座，还是定20块钱，天桥剧场这边的雅间保持不变，太贵的话，观众也有可能负担不起。” 涨价这种事，必须得慎重，其实就算是全场卖50块钱一张票，这价格也算是非常厚道了。 50块钱放在平时就能听5场活，遇上相声大会，能听6到8场活，每一桌还送一壶茶，外带两样点心，两盘子花生瓜子，真心不算贵。 可只要涨价，就肯定有人不满意，花20块钱进来听相声都已经习惯了，凭什么涨到50、35啊！ 郭德强没说话，而是看向了李京，张先生没在，李京作为德芸社的创始人之一，也是有发言权的。 李京见状，琢磨了一下，点头道：“我看可以，现在京城好些不如咱们的相声园子，票价都是这个标准，咱们涨一点儿，观众也应该能理解。” 大家伙都得活着，现在德芸社火了，演员们也都得跟着落下点儿实惠，涨份儿钱这是必不可少的。 从今天开始，萧飞的份儿钱已经涨到了300块钱一场，直接翻了一倍，于清也从最初的200块钱涨到了500，其他演员都有着差不多的涨幅。 开支多了，如果还维持以前的票价，那肯定是不行的，现在德芸社的场租钱，还有各项开支都是郭德强在负担，要是没有足够的收入，他也撑不起一个班社。 只是结果如何，还是得看情况再说。 王薇补充道：“涨价我看就放在三庆园开张之后，到时候，两边票价统一。” 她说完，这件事基本上就算是定下来了。 可关键问题还是没能解决。 （本章未完，请翻页） “演员的事，咱们大家伙的想想办法，只要能耐够了，都可以拉进来。” 郭德强能想到的办法，还是从外面招人进来，可这种办法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问题。 “师叔！我看您是不是该招些学员了。” 萧飞这个时候，又抛出了一个想法。 招学员？ 郭德强现在还真没有这个想法，如今跟着他的这几个徒弟都还没学出来呢，这个时候招学员，他也忙活不过来啊！ “师叔！当初张先生给您定的八科学员，字号都起好了，芸鹤九霄，龙腾四海，您就不想着开枝散叶？” 怎么能不想啊！ 郭德强做梦都想，他经常幻想就是，有朝一日，他门下的弟子排出来，能占相声圈子的半壁江山，真到了那个时候，相声复兴也就不再是一句梦话了。 可问题是，这个时候招学员，是时候吗？ “少爷！现在的话，太早了点儿？” 萧飞笑道：“我也没说让您现在就开始招人，不过这件事确实得提上日程，怎么招，招多少，您心里首先得有个准普。” 郭德强闻言点头：“这话不错，确实得考虑周全了，行，这件事我也好好琢磨琢磨，回头列个章程出来。” 会开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虽然核心问题还是没解决，但是，解决的方案已经有了，剩下的就是分成急缓两步走。 急的解决办法是继续招兵买马，缓的办法则是开山门收徒弟。 “小飞，那个广德楼……” 从屋里出来的时候，王薇小声的跟着萧飞说道。 “婶子，您放心，广德楼就在那摆着呢，跑不了，不管咱们德芸社的第三个分社什么时候能开，等那个戏班子的合同到期，就不跟他们续签了，咱们这边只要凑够了人手，随时都可以把人拉过去。” “诶，诶，诶！” 王薇笑着，忙不迭的答应。 “行了，有你这句话，婶子可就放心了！” “婶子，没事儿了，没事儿我可就换衣服，准备演出了。” “没了，快去，不耽误你了！” 萧飞应了一声，正要去更衣室，孔芸鹏一溜小跑就过来了。 “师哥！您快去瞧瞧，前面都快炸营了！” 萧飞一愣，王薇也是同样满脸不解。 “小孔，怎么了？” “师娘，前面观众闹起来了，好些观众非要听师哥的《西游记》，瞧见水牌子上写的是《水浒传》，全都不乐意了！” 呃…… 王薇转头看着萧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要是别的事，她还能出面解决，但这种事…… 萧飞听了，却全然没放在心上，呵呵一笑，道：“行了，知道了。” “小飞，你就不怕待会儿上了台，观众把你轰下来啊，今个台上可也坐着六七十口子呢！” 怕？ 这有什么好怕的！ 真要是没有那个能耐，让观众轰下来也是活该。 可萧飞用得着担心吗？ “甭怕！” 郭德强从屋里出来，他也听见了孔芸鹏刚才的话。 “观众们闹，那是因为喜欢小飞，等小飞上去了，他们舍得把孩子往下轰？” 于清也跟着说道：“少爷，想好了怎么安抚观众了吗？” 我哪来的时间想这个啊？ “到了台上，随机应变！真要是轰我，《水浒传》都给他们扔下。” 萧飞这话一说，众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郭德强在台上是有名给的多，对观众都是宠着，可萧飞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整个德芸社要说最不惯着观众的，就得数他了。 每天演出，说完就走，半秒钟都不带耽搁的，任凭观众怎么喊“再来一个”，他也全然不理会。 还有就是返场的时候，只要萧飞上台，底下就有观众喊“叫小番”，哦，现在改了，改成让萧飞唱《赤伶》了。 德芸社的其他演员都是尽力的满足观众，可萧飞又不一样了，叫小番的嘎调，一个月能唱一次就不错了 至于《赤伶》那首歌，更是任凭底下观众喊破了嗓子，他也不愿意唱，实在抹不过去面子，也只唱里面的那几句戏 （本章未完，请翻页） 腔。 郭德强和于清虽然在笑，可他们知道，真等到萧飞上了台，底下观众要是不依不饶的非让他说《西游记》，这小子到时候真的能把《水浒传》都扔下，改说一个新活。 这叫什么？ 不是耍大牌，而是底气！ 就因为萧飞的单口能把观众给勾住了。 哪怕是真的换了新活，保准一场节目说完，明天照样还是满坑满谷的观众坐在台底下守着。 旧社会曾有一位评书艺人，在京城的茶馆里说《封神榜》，那位也是个有性格的，从来不和茶园子，或者剧场签合同，愿意在哪演，推门上台就说。 就因为说的好，一大帮观众整天追着他，茶馆剧场的老板也都把人家当祖宗一样供着，就盼着他能在自家的场子多说两回。 萧飞没那么膨胀，但是他个人的演出计划已经安排好了，别说他这一版的《西游记》还没弄好，就算是弄好了，他也没准备现在就使，还有别的用处呢。 “师父，师叔，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过去候场了！” 于清点点头，对自家的徒弟，他是一百个放心，观众再怎么闹，他也相信萧飞能稳得住。 到了前面，少侯爷正站在侧幕条边上，跟着坐在台上的几个观众逗贫呢，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瞧，顿时笑了。 “小飞，今个有好些观众专门等着骂你呢！” 少侯爷，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哪怕装出来一丢丢担心的表情，我都能感动一晚上，可您那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您可真是我亲师叔！” “嘿嘿！必须的，你放心，我刚才都帮着你托付好了！” 坐在台上等着看节目的观众也都瞧见了萧飞，谁都没说话，只是看他的眼神全都是不怀好意。 这帮人该不会是打算等会儿我上了台就玩人？ 少侯爷这时候看了眼手机，开场的时间到了。 “小飞，我可上去了啊，你还有什么没交代的吗？” 萧飞听着都要无语了：“师叔，我是上台说相声，又不是去上吊，大过年的，您就不能说点儿吉利的？” “哟！口敞了，那行，我可报幕了啊！” 少侯爷说完，直接迈步就上去了。 原本嘈杂的园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欢迎大家来到天桥剧场，欣赏咱们德芸社的相声表演，首先第一个节目，单口相声《水浒传》，表演者萧飞。” 萧飞稳了一下心神，正要上台，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啊！ 按说这个时候，要么大家伙鼓掌，要么大家伙起哄，这安静的一点儿声都没有，算是什么情况？ 我来错地方了？ 一瞬间的迟疑，萧飞直接带着满脸的疑惑上台了。 还是没反应？ 萧飞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围坐在台上的观众，可偏偏这些观众就好像没瞧见他一样。 呃…… 台下的观众也都一样，倒是全都看着他，可偏偏又像是没看他。 饶是已经习惯了登台表演的萧飞，这会儿心里也有点儿发毛了。 上场门这边，郭德强等人也都过来了。 别看他们刚才表现得对萧飞信心满满，但是，观众要是真闹起来，他们也担心萧飞应付不过来。 可这是…… “德强，有点儿不对劲啊！” 郭德强点点头，没说话，看着已经走到了桌子旁边的萧飞，也想看看萧飞怎么处理。 “伤情最是晚凉天，憔悴斯人不堪怜。邀酒摧肠三杯醉，寻香惊梦五更寒。钗头凤斜卿有泪，荼蘼花了我无缘。小楼寂寞心宇月，也难如钩……” 啪！ “也难圆！” 往常到了这个时候，台下的观众早就搭茬儿了，但今天倒是挺不错，安安静静的，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萧飞也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了，他不怕观众闹，可现在这算什么？ “要不……我现在下去？” 哈哈哈哈…… 看着萧飞尴尬的模样，台上台下的观众立刻发出了一阵爆笑声。 呼…… 萧飞长出了一口气，可怜兮兮的看着观众：“你们差点儿吓死我啊！”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四十九章 周杰轮后援会参上 观众们的笑声，还有那一个个得意的小表情，萧飞还能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 这百分百是有预谋的。 而且…… 萧飞扭头朝着上场门这边看了过来，少侯爷笑得格外欢实。 “要不然怎么说呢，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早就憋着要整我一道？” 哈哈哈哈…… 观众笑得更加开心了，一直以来都是他们被萧飞反复调戏，终于也轮到他们报仇了。 “有人教给你们的！？” “是！” “没错！” “就是侯振教给的！” 好嘛！这卖人卖得也忒痛快了！ 少侯爷刚才还在笑呢，这会儿也是一脸懵，直接从侧幕条边上跳了出来。 “嘿！我教你们报仇，你们怎么还带出卖我的，没你们这么玩的啊！” 还没等说完，就被于清一把给拽了回去。 看到少侯爷气急败坏的样子，观众们笑得更开心了。 这事大家伙还真没冤枉侯振，刚才进场的时候，看到水牌子上写着的，萧飞今天表演的单口相声是《水浒传》，观众们确实有点儿不痛快。 进场之后，还在议论纷纷。 侯振瞧见了，脑子里顿时冒出了坏主意，就跟着观众商量，待会儿萧飞上台的时候，谁也别搭理他，好好的报一仇。 有人出主意给大家报仇，谁还能不愿意啊，顿时纷纷响应，还有人跑到二楼雅间去挨个通知。 结果就是，萧飞上台的时候，园子里安静的跟灵棚一样。 饶是萧飞这种见过大场面的人，心都不由自主的一个劲颤。 萧飞也笑了，虽说刚才这一遭把他吓得够呛，可观众们也是真会玩儿。 “我就说嘛，咱们的交情不至于。” “至于！” “接着说西游记！” “对！说西游记！” 萧飞摆了摆手，等观众们稍微安静了一点儿，这才说道：“活咱们得一个一个的使，我跟您诸位保证，《西游记》这段子肯定有，但是，说这个之前，咱们怎么着也得先把《水浒传》给说完了，好饭不怕晚，您前一道菜还没吃完呢，就惦记着下一道菜，容易引起消化不良。” 这跟消化系统有什么关系？ “另外，实话跟您诸位说，《西游记》这个活，是我爷爷传给我的，不过在写这套书的时候，我爷爷大概其也就比我现在大那么两三岁，里面的好些包袱放在今天，未必合适，而且甭说您诸位在底下听的，就是我这个在台上说的都不明白。” “所以呢，咱们得修改一下，昨天说的那一段，是我已经改好了的，剩下的不怕您不乐意，我还没来得及改呢，今个您要是非让我说，那我就只能临场瞎编了，到时候前言不搭后语，我说着别扭，您听着也不痛快，对不对！” 这下观众都蒙圈了。 怎么回事儿？ 合着你还没编完呢！ 没编完，你就敢说，还说的那么馋人，什么夜闯皇宫院，真假妙吉祥，还……还……还三下碧游宫。 敢情你这是大耍活人呢。 噫…… 不给萧飞一大轰，观众们实在是意难平。 “好，好，好，我不接着往下编了，不编了，以后咱们谁也别再提《西游记》这事，都是我的错，行了！” 嗯？ 不编了，还谁也不许提？ 谁说的，给我站出来。 老子昨天惦记的一宿没睡，萧飞这小子要是不接着往下说了，到死那天我都闭不上眼。 观众们现在是嘘也不是，不嘘也不是。 那憋屈的感觉……咋就这么熟悉呢。 抬头看着萧飞那一脸得意的模样，观众们也都明白了。 这小子天生就是个不肯吃亏的，刚才他们联起手来摆了萧飞一道，现在人家的报复来了。 还能怎么着？ 我们闭嘴，你爱说什么说什么，反正不管多晚，把《西游记》这个段子给我们说完了就行。 萧飞看着，又扭头朝着上场门那边看了过去，对着少侯爷一挑眉。 “看看，搞定！” 于清笑得都快要岔音儿了，指着侯振道：“瞅瞅，瞅瞅，你还胳膊肘往外拐，跟着观众欺负我徒弟，瞧见没有，摆平了。” 少侯爷心里就甭提多郁闷了，不是他的设计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巧妙，实在是搭档太不给力了。 按照他的设计，萧飞这一场活说下来，全场观众最好谁都别搭理他，看他怎么在台上折腾。 结果呢？ 绷着没有半分钟，观众就忍不住了。 唉…… 可惜了他的这个好法子了。 摆平了全部观众，萧飞也开始接着往下说了：“咱们不闹了啊，我知道，刚才是有坏人挑唆，反正我许给你们大家伙了，《西游记》早晚咱们得说，但是，您得容我一段时间，咱们先把这《水浒传》说完，然后再说《西游记》，好？” 不好还能怎么样，反正横竖都得听你的，我们只有被调戏的份。 “大将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风吹鼍鼓……呃……我刚才好像念完定场诗了？” 观众和萧飞大眼瞪小眼，你问我们呢？ “看看，都赖你们搅合的。” 我……噫…… 不管了，先噫了再说，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什么跟什么就全都赖我们啊？ 还讲不讲理了？ “哈哈哈哈……” 萧飞在台上也笑了，观众们一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啊，又被萧飞给涮了。 这小子，是真特么的坏。 “行了，不闹了啊，时间都这么耽搁了，想早点儿听《西游记》，往后你们可不能这样了啊！咱们每天多说一点儿，尽早把《水浒传》说完，然后咱们好说《西游记》。” 我们不说话，行了！ “年前咱们就一直说《水浒传》，后来封箱那天，说了一个《假行家》，昨天开箱又说了一个《西游记》的选段，今天呢，咱们接着表演长篇单口相声《水浒传》。” 你要是别再提《西游记》，咱们还能继续做朋友。 “上回书说到哪了呢？咱们说到……” 萧飞突然愣住了，微微仰着头，一脸思索的模样，所有观众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等了好半晌也没听见下文。 这……这小子还不会是忘词儿了？ 观众们刚生出这么念头，可还没等他们幸灾乐祸呢。 “宋江，宋三爷在浔阳楼上，酒后题诗，正巧被江州通判黄文炳给瞧见了。” 没忘啊？ 得！ 又让这小子给涮了一道。 这怎么还没完了呢。 又能耐找你师叔报仇去，主意都是他出的，我们就是配合一下。 萧飞一直卡着时间呢，眼瞅着差不多了，赶紧进正活，他在台上说的热闹，观众在底下听得认真，这场不算风波的小风波也就算是过去了。 “有差人把黄文炳的小纸条递给了蔡知府，蔡知府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前后步伐不一，必有蹊跷。” “怎么个前后不一呢，您想啊，宋三爷来的时候，是装着疯呢，，走起路来歪歪斜斜，可走的时候就不一样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就盼着赶紧走呢，这都让黄文炳一眼给瞧出来了。” “蔡知府是个公子哥，本来就没准主意，不一？那……那就带回来呗，啪的一拍惊堂木，来人啊，把宋江给我押回来！” 啪！ 这下不是蔡知府甩的，而是萧飞，观众随后就看着萧飞一鞠躬，转身下了台。 唉…… 你是真不惯着我们啊！ “少爷！够能的啊！” 萧飞看着少侯爷，也是哭笑不得：“师叔，没您这样的，您可是我亲师叔，怎么还出主意，跟着观众一道整我呢！”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啊？ 就是因为好玩。 结果非但没整成，还让萧飞翻过手来，把观众反反复复的涮了好几遍。 下次侯振要是再想联合观众干点儿什么，恐怕都没人搭理他了。 “师父！” 于清笑呵呵的：“不赖。” 萧飞苦笑一声：“您快别夸我了，刚上场的时候，我也差点儿被吓死。” 这话可不是在客套。 刚上场的时候，底下观众一点儿音儿都没有，萧飞是真被吓着了。 一旁的郭德强闻言：“别说你了，我刚才瞧见，都吓一跳，我还寻思这是怎么了呢，敢情都是侯爷使坏。” 往后得小心点儿这长子长孙了，平时就瞧见嘴碎了，谁知道坏门儿还这么多。 众人一阵笑，笑过之后，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本章未完，请翻页） 萧飞下台之后，上面怎么没有人表演了呢？ 接下来该谁了？ 今个演头二的是曹芸伟和刘芸毅，可俩人正站在旁边看热闹呢。 “金子，大毅，你们干嘛呢？” 曹芸伟朝着少侯爷努了努嘴：“师父，这侯叔还没报幕呢。” 嗯？ 所有人又全都看向了侯振，这货还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咧着嘴傻笑。 “你还等什么呢？” 郭德强和于清上前，一人拽着少侯爷的一条胳膊，押到了侧幕条边上，我去你的。 少侯爷踉踉跄跄的出来，得亏今天台上坐了不少观众，有的人眼疾手快，把他给扶住了。 侯振也是满脸的尴尬：“那什么，下面请您欣赏对口相声《羊上树》，表演者曹云金、刘芸毅。” 节目是一场接着一场，郭德强和于清的节目结束之后，便到了返场环节。 今天攒底节目结束的有点儿晚，郭德强在说了两个小段之后，就开始喊徒弟上去，先是何芸金，然后是曹芸伟，最后又把萧飞给喊了上来。 “少爷，快上来，大家伙都等着骂你呢！” 萧飞正要上去，听到郭德强这么一句，差点儿把自己给绊倒了。 走上台来，于清让出了中间的位置，萧飞也没再推辞，走过去站好。 “大家伙都熟悉，萧飞，于老师的大徒弟。” 郭德强先介绍了一遍，他发现了，萧飞刚才说单口的时候也已经发现了，今天园子里来了不少生面孔，都是以前没见过的。 虽说，每天来来走走那么多观众，他们也不可能记得住每一个人，但是常来的，在他们的脑子里肯定都有印象，就算是不知道人家是谁，可看着绝对眼熟。 就比如坐在园子最前排的那十几个女观众，差不多每天晚场都过来，就为了捧萧飞，每天见一次，能不熟嘛。 可今天园子里来了不少生脸儿，其中还以二十啷当岁的姑娘居多。 “时候也不早了，少爷，上台来给观众展示个什么呢？” “叫小番！” “赤伶！” 还是这两样，就不能换换？ 虽然萧飞也不是每次都满足观众，但是，每天都被要求唱这两段，也实在是…… “双节棍！” “七里香！” “龙拳！” 呃…… 这都什么玩意儿？ 台上的三个人都是一脸懵，刚才他们都听到了什么？ 萧飞第一个反应过来，七里香什么的，他倒是不熟悉，但是双节棍那就太熟了，当年因为这首歌，他差点儿患上了偏头疼，龙拳好像是周杰轮今年春晚唱的歌。 哦！ 萧飞明白了。 之前还一直在疑惑，为什么今天突然来了这么多观众，门口都能围着上千人，敢情这些人是看了周杰轮在春晚后台的采访，才知道了有德芸社这么一个地方。 既然偶像都推荐了，那必须来看看。 粉丝就是这么单纯，偶像喜欢的，他们就一定要喜欢，偶像支持的，他们也一定要支持。 呵呵！ 昨天开箱没什么效果，结果过了一天，这宣传效果才见了成效。 “您刚才喊《双节棍》，也有人喊《龙拳》的，都是周杰轮的粉丝？” “对！” “我们是周杰轮后援会的！” 呵呵！ 果然如此。 萧飞朝着郭德强看了一眼，对方也是哭笑不得的一副表情。 苦熬苦业的说相声，七八年才稍稍混出了一点儿名堂，结果人家周杰轮一句话，直接让天桥剧场炸了营。 怎么突然还觉得那多年的辛苦变得不值钱了呢？ 萧飞大概能猜到郭德强在想什么，说心里话，周杰轮帮着德芸社做宣传，他肯定心怀感激，但是，却又觉得有点儿心酸。 算了！ 不为了这个矫情了。 “您诸位想听周杰轮的歌，我是真不会，这样，刚才那位大哥喊着，说要听叫小番，得嘞，我伺候您一段儿，师叔，您给起个头！” 这句话还没说完，萧飞就已经笑得不行了，台下的观众更是直接笑爆了。 那些头一次来的观众，看的是一头雾水，都顾不上再要求萧飞唱周杰轮的歌，只想弄明白…… 你们这是笑什么呢？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五十章 再看吧 萧飞今天可算是卖力气了，平日轻易不唱的叫小番，还有《赤伶》，挨个展示了一遍，才将对周杰轮痴心不改的观众给安抚住。 “少爷，别往心里去。” 回家的路上，于清见萧飞一直不说话，以为他还在为今天的事，闹不痛快呢。 别说萧飞，于清心里也有些不得劲儿。 那么多观众来园子听相声，竟然不是因为他们的节目，而是被大明星的一句话给招来的。 多年的努力居然比不上明星的一句话，真让人挺灰心的。 “没有，师父，您想哪去了，人家帮咱们宣传，咱们得记着人家的好处，这道理我懂。” “明白就好，慢慢来，只要进了咱们的园子，早早晚晚得让他们喜欢上相声。” 于清这人就是心态好，别扭劲儿一会儿就过去了。 “少爷，你今个在后台说的广德楼的事，真的想好了？” 当初萧飞拒绝三庆园负责人的差事，于清还真以为自家这徒弟是个无欲无求的呢，没想到萧飞所求更大。 广德楼是萧飞自己的产业，真要是被他拉出一帮人过去，除了名义上还是一个德芸社，可基本上就算是单干了。 对这事，于清有些含糊，现在的德芸社虽然问题多，可真要是分家的话，这显然不是于清想要看到的。 “师父，您别担心，我没那个心思，带人出去成立分社，也还是德芸社的买卖，我怎么都不会撬我师叔的行。” 于清闻言，讪笑了两声，没想到自己的担心被徒弟给瞧出来了，还直接塞给他一颗定心丸。 “这就好，这就好！” 转念再一琢磨，萧飞根本就不是那种人，这才真是杞人忧天呢。 “那你想好没有要带着谁？” 萧飞稍稍思索了一下：“三木肯定得带过去，还有小潘、小孔、小栾他们几个，都没练出来呢，师叔当初既然托了我，不能半截就不管了，小辫儿还小，师叔要是放心的话，我也一起带过去。” “不带小岳？” 岳芸龙？ 萧飞还真没考虑过他。 “还是看我师叔的意思！” 于清笑了：“听你这意思……是不打算带老人儿了？” “师父，要是几位老先生没问题，可要是师叔辈的，到时候，您觉得我能管的了？” 于清闻言，琢磨了一下，还真是这么个事。 萧飞毕竟是晚辈，真要是管，话说的重了，容易闹意见，说的轻了，人家不当回事。 左右都是为难。 “再说了，谅叔的三庆园已经分走一部分人了，我再把成手带走几个，天桥剧场怎么办？” 萧飞考虑的周全，于清也就放心了。 “少爷，条件真要是允许了，到时候，谁过去你再和你师叔商量商量。” “得嘞，听您的。” 正说着话呢，萧飞的手机铃声响了。 萧飞还以为是佟筱娅打过来的，结果拿起来一看，却是个陌生号码。 谁呢？ “少爷，怎么不接呢？” 萧飞见是个陌生号码，本来准备挂断的，听于清这么说，随手接通，直接开了免提。 “喂，你好，我是萧飞。” “萧医生。” （本章未完，请翻页） 呃？ 还是个港台腔儿。 听着倒是挺耳熟的，可想不起来是谁了。 好在对方也没等着萧飞开口询问，便主动自报家门：“我是jay周杰轮！” 话音刚落，原本在后排正睡着觉的张晓韵猛地就醒了。 “谁？周杰轮！” 这一惊一乍的，萧飞都被吓了一跳，好在他方向盘握的紧，不然的话，还不得开隔离带上去啊！ 周杰轮显然也听到了张晓韵的喊声：“呃……是不是不方便，不好意思，已经这么晚了，还打扰你！” 这是……误会了啊！ “没有，说话的是我妹妹，周先生打电话是因为那首歌？” 白天的时候，把那首歌发给安然之后，萧飞也没再问，他也不知道周杰轮看不看得上这首歌，毕竟和周杰轮以往的歌曲风格相比，《烟花易冷》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 “对，对啊！就是你让安姐发过来的那首《烟花易冷》，萧先生，这首歌我非常喜欢。” 周杰轮说的是心里话，虽然第一次弹出来之后，觉得曲调很奇怪，但是多感受了几遍，他立刻就喜欢上了。 不光是曲调，还有歌词，为此，周杰轮还特意联系了他的好朋友方文三。 方文三一直都是周杰轮的御用填词人，他的很多首歌，都是谱好曲子之后，交给方文三来填词。 在看过萧飞写的词之后，就连方文三都表示，自己完全比不上，还说萧飞有着很深的国学功底。 “我准备把这首歌放在我的新专辑里面，作为主打歌来用，萧医生，如果你同意的话，我看找个时间，我们把合同签一下好不好，你放心，我会和公司说明情况，给你最好的条件！” 萧飞闻言笑了，对条件什么的，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本身他也不缺钱，写这首歌完全就是突然有了灵感。 至于交给周杰轮，也是因为之前曾答应过，而且，周杰轮帮着德芸社宣传，这也是一份人情，得还。 “周先生喜欢就好，也不用专门派人过来，等会儿我把邮箱发给你，你们那边传合同过来就行了，条件什么的，随便就行了。” 随便？ 周杰轮听得一愣，他还真没见过对自己的作品这么不上心的人。 “这……好，今天太晚了，明天好不好，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想要拜托萧医生。” 萧飞没说话，等着周杰轮的下文。 “这首歌的曲调，我试了几次，感觉有些拿捏的不是太好，萧医生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麻烦你录制一个deo，毕竟，你是词曲作者，对这首歌的理解，肯定比我更透彻。” 录音样带？ 这个倒是不成问题，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 “没问题，我明天录好就给你发过去。” 周杰轮没想到萧飞答应的这么痛快，之前两个人接触了两次，都是因为治病，萧飞给他的感觉，有点儿不大好接近。 “萧医生，真的是麻烦你了。” “不客气，您帮着德芸社做宣传，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歇歇您呢！” 又聊了两句，萧飞便挂断了电话。 “哥！你怎么把电话给挂了啊？” 张晓韵正一脸渴望的等着呢，就盼着能和周杰轮也说上两句，结果萧飞 （本章未完，请翻页） 把电话给挂了。 啊？ “事情说完了，不挂电话干嘛啊？都这么晚了。” “我还没和jay说话呢，我是他的歌迷，你……你怎么这样啊！” 萧飞听了，直接拿起手机，按照那个号码又给拨了回去，随手往张晓韵的怀里一丢。 “喏！你自己和他说！” 什么玩意儿！ 张晓韵被吓了一跳，仿佛手里拿着的就像是个定时炸弹一样，下意识的就想给扔出去。 “喂！萧医生！” 结果，对面的周杰轮已经接通了。 “说啊！你不是他的歌迷吗？” 有你这样当哥的吗？ 张晓韵确实想要和周杰轮通话，可是周杰轮真的接通了，她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喂！萧医生，你在吗？” 拼了！ 张晓韵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把手机凑到了耳边，用平生最最温柔的语气：“您好，周……周先生，你是我的歌迷，不对，我……我是您的歌迷，我叫张晓韵，是萧飞的妹妹。” “哦！你好！” 事实上，周杰轮也是个腼腆的性子，和陌生人接触的时候，总会觉得很不自然，要不然他也不会一直拖到这个时间，才给萧飞打电话。 “您好！” “你好！” “您好！” “呵呵！你好！” 还有没有别的了？ 张晓韵也是尴尬的不行，心里又激动，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谢谢！你也加油！” 周杰轮跟我说“加油”了。 张晓韵只觉得心脏一阵猛烈的跳动，恨不能喊出来。 “那个……张小姐，能不能把手机给萧医生，我刚刚有件事忘了和他说。” “哦！好，好！” 张晓韵说着，就把手机递给了萧飞，萧飞接过又点开了免提。 “周先生！” “萧医生，我想说的是，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能不能再合作？” 再合作？ 周杰轮这是把他当成高产的音乐制作人了？ 事实上无论是之前帮张晓韵写的《赤伶》，还是这首《烟花易冷》，全都是灵感乍现之后才写出来的。 平时萧飞的兴趣又不在这方面，有这个时间，他还是更愿意整理一下相声台本，完善一下自己的作品。 可周杰轮都提出来了，萧飞也不好一口回绝：“这个……再看！” 再看！ 上次萧飞说的是“考虑考虑”，这次是“再看”，听着都像是在敷衍。 不过上次之后，没过多长时间，萧飞就拿出了这首《烟花易冷》，这一次，或许也值得期待。 “好！萧医生，不打扰了！” “好！” 萧飞说着，又把电话给挂断了，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张晓韵，这丫头正激动的手舞足蹈的，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念叨叨。 “周杰轮和我说加油，哥，周杰轮和我说加油！” 呵呵！ 确实该加油，不过是车该加油了。 萧飞想着，打开转向灯，朝着路边的加油站开了过去。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五十一章 还真是……好大一个惊喜 “哥！刚刚周杰轮主动说想要跟你合作，你怎么不答应啊？那可是周杰轮，周杰轮啊！” 从于清家住的小区出来，回家的一路上，张晓韵都在不停的念叨着同样的一句话。 听她的语气，仿佛萧飞没有立刻答应周杰轮的合作邀请，简直就是件十恶不赦。 “你还有完没完啊，这都几点了，你不困啊？赶紧躺会儿，等到家我再叫你。” “我不困，那可是周杰轮，哥，多好的机会啊，你都不知道，他现在有多红，无数人都想和他合作，结果，你还不答应。” 萧飞都无奈了，感觉这妹妹生了外心，跟他不亲了。 “谁说我没答应，我不是和他说了，‘再说’，以后要是有机会，那就合作，要是没有机会，我还能赖上人家啊！” 写一首歌又不是喝水吃饭那么简单，这是需要灵感的，没有灵感的话，难道就拿着宫商角羽徽硬凑？ “那你也该说的婉转一点儿，你就给人家一句‘再说’，人家哪知道你到底是答应了，还是拒绝了。” 这个表妹真的不能要了。 萧飞不搭理她，张晓韵还在一个劲儿的不停说说说。 好在于清家住的离国子监这边不算远，晚上车也不多，十几分钟就到了。 “赶紧睡觉去，你不是说，明天还得飞魔都吗？” 张晓韵今天跟周杰轮通了电话，兴奋劲儿还没完全过去了，哪里睡得着，正想着再找萧飞说会儿话，问一些关于周杰轮的事。 结果，萧飞是一点儿没客气，嘭的一声，直接把她关在了门外。 “哥！你怎么这样啊？” 拍了两下门，见萧飞真不搭理她了，又怕再闹的话，把后院的张玉虹给吵起来，只能悻悻的回自己房间了。 萧飞等张晓韵走了，这才换衣服，洗漱，躺在床上，拿着手机，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未读信息。 自从下午给佟筱娅唱过一遍《烟花易冷》之后，佟筱娅就没再联系他了。 萧飞给发了几条短信，结果佟筱娅也没回复，打电话过去，干脆关机。 这到底是怎么了？ 萧飞回忆了一下，好像他也没说错话啊！ 看看时间太晚了，萧飞也就没再纠结，想着明天再联系，拽过被子往身上一搭，睡了。 转天，萧飞是被电话铃声给吵醒的。 迷迷瞪瞪的睁开眼，摸索了半晌才找到手机，这才几点啊？ 萧飞的作息时间很规律，多年养成的习惯，每天到了六点钟准醒，现在还没到点呢，身体和大脑尚未完成重启。 呃…… 萧飞盯着手机看了半晌，才分辨出手机上现实的号码是佟筱娅的。 终于联系上了。 赶紧接通。 “喂！丫丫！你……” “你快来机场接我。” “嗯？” 萧飞的脑子还处在开机进行时，佟筱娅说了什么，根本接收不到。 “我和你说话呢。” “哦！” “哦什么哦啊！快来机场接我，困死了，听到没有！” 这次萧飞接收到了，瞬间清醒。 “你说你在机场？” “对啊！” “京城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机场？” “不然呢！” 佟筱娅又累又困的，结果还被萧飞不停的问，也就是俩人现在隔得挺远，不然的话，龙爪手必定再现江湖。 “哦！哦！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萧飞说完，也不管佟筱娅那边还在说话，直接将电话挂断，飞快的穿衣服，洗漱，随后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跑。 上了车之后，萧飞才反应过来，之前不是说初五晚上的机票吗？ 从那边飞过来的话，差不多应该是初六早上了。 可现在才…… 萧飞掏出手机确认了一下，大年初四。 不会错！ 这怎么回事儿？ 萧飞满心的疑惑，却也不敢耽搁，大年初四，女朋友一个人流落飞机场，没吃没喝的，小西北风嗖嗖的刮，想想都让人心疼。 驾车一路风驰电掣，原本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愣是被他缩短到了一个半小时。 “喂！我到了，你在哪呢？” 萧飞说完，随后就听到电话那边回了一句：“回头！” 萧飞下意识的转回头，果然看到佟筱娅正俏生生的站在他身后，只是满脸的倦容。 真的来了？ 就在刚刚，萧飞还以为佟筱娅是在和他开玩笑呢，谁知道…… 哎呦！ 萧飞赶紧稳住下盘，将佟筱娅牢牢的接住。 姑娘！过年在家，我丈母娘都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你这分量不轻啊！ 佟筱娅紧紧的抱着萧飞，两个人虽然只几天没见，可对她而言，仿佛就像是过了几年一样。 越是和萧飞相处的久了，偶尔分开，这种感觉就越明显。 之前曲麦麦还曾和她说过，两个人在一起，要适当的给自己留出足够的私人空间，有的时候，距离反而更能成为爱情的保鲜剂。 曲麦麦的情感经历丰富，这应该是经验之谈了。 但佟筱娅却不想那样，她就想和萧飞在一起，片刻都不想分开。 “你……不是说初五才到的吗？” “我想你了！” 一句话，将萧飞满心的疑惑全都打消了，将佟筱娅紧紧的抱住，他清楚内心的真实想法，他也想这个姑娘了。 本来佟筱娅确实是打算在家里待到初五再回京城的，虽说心里一直惦记着萧飞，可爹妈也是亲的啊！ 她常年在外面，就过年有时间在家陪陪父母。 可昨天在电话里听萧飞唱了那首《烟花易冷》之后，她就待不住了。 她原本不是那种心思特别细腻的女孩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过那首歌之后，她心里便没来由的生出一阵阵的悲切。 她想要马上见到萧飞，一刻都等不了。 佟父佟母实在是拗不过她，也知道女大不中留，要不是萧飞的岁数还没到法定的结婚年龄，自家这死丫头怕是早就扛着嫁妆住人家里去了。 吃过晚饭，佟父便驱车上千公里，把佟筱娅送到了省会机场。 “是不是特别感动？” 佟筱娅的家里，她刚洗完澡，靠在厨房的门口，看着萧飞给她准备早餐。 “嗯！感动！” 啥玩意儿啊！ 我把这一路的艰难险阻，都说的跟唐僧取经一样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 “你就这反应？” 佟筱娅显然不满意，当然，更不满意的还是她自己破坏了原本的安排。 按照计划，她应该突然出现在萧飞的面前，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结果，大年初四，京城的机场居然就迎来了一波旅客高峰，她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愣是找不到出租车。 再加上过年期间，机场的餐饮功能还没完全恢复，正在营业的几家店里也是人满为患，她又累又饿又冷，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给萧飞打电话。 “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反应？” 萧飞把锅盖上，里面是他熬的蔬菜粥，佟筱娅刚下飞机，还是得吃的清淡一些。 应该是什么反应？ 这是男人应该问的吗？ 当然是最真实的反应啊！ 激动，欣喜，还有…… 好！ 佟筱娅知道，她找的男朋友，未来要嫁的男人，天生就是个木头。 偶尔会不经意的做出一些让她甜到心里的事，但那绝对不是常态。 失望吗？ 不至于。 佟筱娅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矫情的人。 再说了，眼前这个正在给她做饭的男人，是她主动下手抢来的，再怎么样，也得攥手里。 说是“抢”，真的一点儿都不过分。 那个时候，萧飞或许还什么都不懂呢，结果…… 嘿嘿！ “妈现在怎么样了？” 佟筱娅果断重新开了一个话题，既然是自己没有操作好这次惊喜，那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未来婆婆正怀着孕，做儿媳妇的，怎么着也得关心一下。 “挺好的啊！” 家里守着两个医生，张玉虹的孕期一切正常，每天能吃能睡的。 “待会儿你先睡一觉，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回家！” 从机场回家的路上，萧飞已经给张玉虹打过电话了，得知佟筱娅提前回了京城，张玉虹也挺意外，随后就叮嘱萧飞，晚上带着佟筱娅回家吃饭。 “嗯！” 佟筱娅也确实累了，大晚上的从伊犁坐车到省会，接着又坐飞机来京城，这一路的折腾，让她感觉腰酸背疼的。 两个人一起吃过早餐，没一会儿，佟筱娅就感觉困意袭来，之前光顾着兴奋了，这会儿兴奋劲一过去，眼皮都快撩不起来了。 “我先去睡了！” “嗯！” 萧飞正把用过的餐具往厨房端，闻言随口应了一声。 又是一个“嗯”，佟筱娅觉得手都开始痒痒了。 不生气，不生气，谁让我给自己找的男人还是个孩子呢。 “你……不陪我啊？” 我…… 萧飞回头看着佟筱娅，又看看手里端着的盘子碗，犹豫了三秒钟。 “马上！” 把盘子碗全都扔在了厨房的水池子里，拿水泡上，等他去卫生间洗了手，来到卧室。 睡得可真够快的！ 佟筱娅是真的累了，脑袋刚一沾枕头，都没有半分钟就睡着了。 萧飞站在门口，看着呼呼大睡的佟筱娅，轻轻的把门关上，转身又进了厨房。 还是先把家里收拾干净！ （本章完） 70beikan 三百五十二章 儿子长大了 很多人都有过这样的感觉，明明只想躺一会儿，结果等睡醒的时候，那感觉仿佛就像是穿越了一样。 佟筱娅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三点多，醒过来之后，愣了好半晌，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京城的家。 起身下床，觉得两条腿都发软，晃晃悠悠的去开了门，客厅里传来了萧飞的声音。 “嗯！师父，丫丫回来了，我和她在家呢，待会儿过去，丫丫她……再看，她昨天夜里飞过来的，这会儿还睡着呢，嗯！好，等她睡醒了，我和她说。” 萧飞放下电话，抬头看到佟筱娅正倚在墙边看着他。 “醒了？” “嗯！” 佟筱娅这会儿脑袋还没完全清醒，这一路赶过来，真的是太累了。 “师父来的电话？” “嗯，师父让咱们明天中午去家里吃饭。” “哦！” 佟筱娅抓了抓头发，揉了揉眼睛，看到萧飞面前摆着台笔记本电脑。 “又在整理台本？” “没有，是一些资料，等开学，我就得带人进实验室了，先把资料准备好。” 萧飞要复原古方的事，佟筱娅是知道的，只不过那种事对她来说，实在是过于高端，完全理解不了。 走过去，靠在萧飞身边，看着电脑屏幕上那密密麻麻的字，还有化学符号，顿时觉得一阵头大。 歪着脑袋看了萧飞一眼，见他的注意力全都在电脑上，没有被忽视的委屈，反而觉得专注的男人真帅。 俩人就这么默不作声的坐着，一个专心整理资料，一个专心看她的男人。 四点钟，萧飞准时敲下了最后一个字，将资料保存好，关闭电脑。 “你不去整理一下啊？待会儿还得回家吃饭呢！” “哦！” 佟筱娅应了一声，又磨蹭了一会儿才起身去了卫生间。 半个小时，佟筱娅素面朝天的从卫生间出来，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晚上你还去园子吗？” “去啊！” 佟筱娅说着，很随意的将已经重新养长了的头发扎了个马尾。 两个人出门下楼，坐上车朝着国子监的方向驶去。 到了家，不光张玉虹在，萧佳玉和萧佳洁夫妇也都带着孩子过来了。 打过招呼，萧飞进了厨房，佟筱娅被留在了正房屋说话。 做好饭，萧佳琦也回来了，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完晚饭，萧飞和佟筱娅又要赶着去园子。 “路上开车慢点儿，呃……晚上还回家吗？” 临出门的时候，张玉虹突然问了这么一句，瞬间就让佟筱娅红了脸，自行脑补成抢了人家儿子的恶人。 “再……再说！” 萧飞也被母后的神句弄得措手不及，赶紧拉着佟筱娅的手落荒而逃。 等上了车，佟筱娅还尴尬的低着头不说话，实在是未来婆婆的那句话杀伤性太强，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我妈……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 能有什么别的意思，俩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张玉虹早就知道，这次回家，佟筱娅还被佟母给套路了出来，少不了也是一顿数落。 可是，有必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吗？ 她不要面子的吗？ 刚刚出门的时候，佟筱娅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两个姑姑脸上的那份揶揄。 以后再见着，少不了要被小姑萧佳洁调侃。 哎呀！ 烦！ “快走！等会儿都来不及了！” 佟筱娅连声催促着，只想让刚刚那个桥段赶紧过去。 开车到天桥剧场的时候，距离演出时间，也只剩下不到二十分钟了。 大门口照例围着一大帮买不着票的观众。 “怎么这么多人啊？” 佟筱娅知道德芸社的生意火，可年前也没火成这样啊，看那人多的，乌央乌央的，明明买不着票，还等在门口不肯走，就盼着黄牛尽快把手里的票出手，他们好冲过去抢一张。 “昨天就这样，周杰轮不是帮着我们宣传了一把嘛，昨天来了好些他的歌迷。” 周杰轮给德芸社打call的事情，佟筱娅也 （本章未完，请翻页） 知道。 作为华语乐坛的小天王，周杰轮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这个等级的大明星，突然给一个民间的相声班社打广告，自然免不了被众多媒体一圈三联。 “对了，有件事还没和你说，那首《烟花易冷》，我交给他唱了。” 接着萧飞又把之前给周杰轮看病的时候，周杰轮向他邀歌的事情说了。 佟筱娅听得也是一愣一愣的，周杰轮主动向我男人邀歌，这也太牛……那个什么了！ 只是，那首《烟花易冷》，萧飞居然没自己唱，佟筱娅的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已经定下来了？” “嗯！他说会放在新专辑里面！” 之前萧飞趁着佟筱娅睡觉的时候，联系萧佳洁，去了一家专业的录音棚，录制了一个deo给周杰轮发了过去，现在就等着那边的合同了。 车绕到后门，这边照例还有不少粉丝在等着他们喜欢的演员。 看到萧飞和佟筱娅下车，立刻围了过来。 “丫丫姐！” “丫丫姐！你来啦！” 貌似佟筱娅要比萧飞更加受欢迎，萧飞的粉丝都知道，佟筱娅是他的女朋友，一开始还有不少女粉丝对佟筱娅带着点儿敌视，但很快也就爱屋及乌了。 送出了不少签名，也收获了很多礼物，两个人这才从后门进去。 “你先去休息室，我去换衣服！” 这会儿时间已经有些赶了，再不快点儿的话，就得耽误演出。 等萧飞换好了大褂，也只来得及去休息室露了一面，便急匆匆的去前面候场了。 昨天的建议，王薇显然是听进去了，今天园子里虽然也卖了不少加座，可也不像平时那么夸张。 台上没了观众，一楼的散座之间也留了不小的空隙。 “小栾！今个卖了多少？” “我师娘吩咐的，只卖500，多了不让加！” 萧飞闻言点点头，天桥剧场的客容量是四百多，卖五百的话，也算合理，只要没有人较真的话，不成问题，就算是有人举报，最多也就是警告了事。 这是剧场，又不是公交车，客容量稍微超一点儿，没有人会真的揪着不放。 舞台上的灯光亮起。 萧飞对着少侯爷点了下头，随后侯振便伴着观众的掌声和叫好声上了台。 “欢迎大家来到咱们天桥剧场，观看今天晚场的相声演出，首先第一个节目单口相声《水浒传》，表演者萧飞。” “好……” “师叔，辛苦！” 萧飞对着侯振一拱手，随后提起大褂的骑缝，迈步走了出去，一时间，园子里的掌声和叫好声又激增了好几个分贝。 佟筱娅也跟着郭德强、于清他们过来了，站在上场门边上，烧饼今天格外的有眼力见，瞧出佟筱娅累了，还特意给搬来了一把椅子。 “浪说曾分鲍叔金，谁人辨得伯牙琴？于今交道奸如鬼，湖海空悬……” 啪！ “一片心！” 呃…… 没接上来的观众只觉得一阵阵心塞。 德芸社演出单口相声的时候，常用的定场诗，基本上都快被他们给刨干净了，结果今天萧飞说了个新的。 没能接上来，让观众措手不及的，大感不爽。 “没接上来，要不然怎么说还是得多看书呢，告诉你们啊，这几句定场诗出自明代冯梦龙的《警世通言》第一卷《俞伯牙摔琴谢知音》，是这篇开头的诗。” 知道你有学问，跟着我们显摆什么呢！ 这次算是意外，看下次的。 熟读唐诗三百首，定要把你刨干净。 “什么意思呢，说的是春秋时期的管仲和鲍叔牙的交情，大家伙肯定听说过，有个词叫管鲍之交，意思就是这俩人的交情谁也比不了，相传两人经商，管仲往往多取其利，叔牙却不以为贪，因知其贫。” “后面说的是钟子期和俞伯牙，琴师俞伯牙在荒山野地弹琴，为什么去那呢，在家谈，谁也听不出他弹的到底是什么，邻居还跟物业告状说他扰民，没办法啦，只能跑到荒山野地去弹，结果遇见一樵夫钟子期，一个砍柴的居然能领会这是描绘高山和流水，两人结为知己。”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于今交道奸如鬼，湖海空悬一片心，意思就是，当今这个世道的人都奸诈如鬼，江湖上亏了有诚心的人，听相声涨知识，对了，赶紧记上，回头接茬儿来园子刨我！” 哈哈哈哈…… 坐在第一排的一个女观众手里的笔顿了一下，随后气哼哼的把这首定场诗给记录了下来。 这可是你让我们刨的，那还客气什么啊！ 跟着观众玩笑了几句，萧飞随后便开始入活。 佟筱娅白天睡了一觉，但是看状态，明显还没缓过来呢。 等会儿他说完，就打算带着佟筱娅先行离开。 心里虽然惦记着别的事，可是在台上使活却一点儿都没耽搁，从戴宗偷上梁山报信，到梁山好汉全伙江州劫法场，这一段故事也是说的精彩纷呈。 “矮脚虎王英耳边只听得登登登登脚步声响，再回头就见一黑大个背起宋三爷就走，高喊了一声，黑厮，放下俺家哥哥！” 啪！ 哎呦！ 观众看着萧飞一摔醒木，鞠躬下台，心中是哀叹声连连。 叫也叫不回来，算了，还是叫好！ 把这位爷哄好了，赶明儿或许还能多说一点儿。 “好……” “师哥、师弟，辛苦！” 萧飞下了台对着接场的曹云金、刘芸毅一拱手，紧跟着便去后台了。 换好了衣服回来，跟着郭德强、于清打了个招呼，就准备送佟筱娅回家，可又为了明天中午到底去谁家吃饭，争了起来。 最终，于清双拳难敌四手，他就一个人，哪说得过郭德强和王薇两口子，还是定下来明天先去郭德强在大兴的家里。 按照王薇的说法：“我们这叫会姑爷！” “师父！我先走了！” “嗯，路上慢点儿开！” 萧飞答应了一声，就和佟筱娅先走了。 到了楼下，俩人谁都没说话，佟筱娅开车门下车，萧飞很自然的跟着下去了。 萧家。 已经十一点多了，萧飞还没回来，萧佳琦给于清打了个电话。 “于老师说早就走了。” 张玉虹听了，悠悠的叹了口气：“儿子长大了啊！” 萧佳琦看着忍不住发笑：“你这人可真有意思，以前总盼着萧飞能交个女朋友，现在儿媳妇都有了，你又撒不开手了。” “我这哪是撒不开手，你也不想想，小飞才多大啊，过了年这才19，我就是担心……” 为萧家传宗接代重要，可同样萧飞的学业，在她这个当妈的眼里，也非常重要。 她不拦着萧飞和佟筱娅在一起，甚至乐见其成，可真要是这会儿让她升级当奶奶的话，她还是有点儿接受不了。 “你啊！就是操心的命，小飞长这么大，咱们俩人也没怎么管过，孩子自己有想法，咱们看着就行了。” 张玉虹闻言，忍不住白了萧佳琦一眼：“你就真这么放心？” “不放心又能怎么样？孩子小时候咱们就管不了，现在都这么大了，你还想管住了他？” 萧佳琦一句话，说的张玉虹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以前只想着事业，把孩子丢给了公公照顾，现在公公不在了，该他们接手的时候，萧飞也长大了。 张玉虹这个时候想伸手，却发现萧飞已经不需要她这个当妈的管着了。 要说心里一点儿都不难受，显然是不可能的。 天底下当妈的都一样，孩子长大了，要从自己的身边飞走了，总会觉得不放心，不舍得，可任谁都得经历这一遭。 “你啊！就是个大松心！” 张玉虹懒得和萧佳琦说话，往床头一靠，拿起本书，开始胎教。 大的翅膀硬了，她这个当妈的管不了，那就从小的开始抓起。 怀了二宝之后，张玉虹也算是想明白了，女人要那么强的事业心又什么用的，什么都不如家庭重要。 这一次，她要从小就好好培养二宝，就算是达不到萧飞那个高度，但至少得保证这孩子跟她是一条心的，别外面有人一“勾搭”，就把她这个老母亲扔一边。 萧佳琦见张玉虹又耍起了小脾气，也不说话，走到外间屋打开电脑，继续他没写完的论文。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万 佟筱娅一觉又睡到了日上三竿，起身下床，脚刚一沾地，差点儿摔了，感觉腿比昨天还软，想到昨天晚上，她就脸红心跳的。 “萧飞，萧飞！” 叫了两声，没人答应。 这厮该不会吃干抹净，提上裤子就跑了？ 推开门，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到客厅一看，萧飞正坐在电脑前，专心致志的写着什么。 顿时感觉到一阵心安。 “几点了？” 萧飞抬头，看是佟筱娅：“快十一点了。” “你怎么也不叫我啊，今个，还得去我师父家吃饭呢！” 萧飞一笑，没说话。 他倒是想叫佟筱娅起来，可连着叫了几次，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要不是看她呼吸平稳，脉象平缓，他都准备打120了。 “没事儿，来得及！你先去洗漱，待会儿咱们就出发。” 佟筱娅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卫生间，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出来，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还没写完呢？” 萧飞从昨天就在写，今天又写，什么资料这么复杂，写起来没完没了的。 “我们正月十三开学，开学之前，我得把这些资料都准备齐全了，我三叔可是给我下了死命令，半年之内要见成果的。” 佟筱娅走过来，挨着萧飞坐下，看着那满屏幕的化学符号，就觉得后脖颈子一个劲儿的冒凉风，她好歹也是参加了高考的人，可这些东西真是啥也不懂啊！ “真要是让你复原成功了，到时候专利是不是特别值钱？” 萧飞闻言笑了：“应该是！” 他定下来要复原的这几种古方，按照记载，可都是特效药，特别是那一味太乙救苦金丹，关键时刻是能保命的。 按照萧飞和乐演达说好的，一旦复原成功，经过临床检验，到时候，同仁堂会出一笔钱购买专利份额，不光如此，萧飞往后还能享受20年的技术分成。 虽然占比可能不会太多，但是，全中国那么多人，哪怕只是百分之一的份额，那代表的利益也将会是个非常夸张的数字。 “唉……” “叹什么气啊？” “我没法不叹气，我男朋友这么优秀，我感觉压力特别特别大。” 佟筱娅这话是三分玩笑，七分认真。 和萧飞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她就感觉两个人的差距越大，一直想要通过努力缩小这个差距，好不容易，她达成了一个小小的成就，觉得应该拉近了萧飞的距离了。 结果一抬头，萧飞又嗖嗖嗖的跑出去老远，眼瞅着只能看见背影了。 “你看你又胡思乱想了，我努力是为了让你将来能过得轻松，可不是为了跟你显摆的。” 萧飞说着，保存文档，关闭电脑。 “快别瞎琢磨了，不早了，咱们出发。” “嗯！” 佟筱娅说着，也不起身，而是朝萧飞张开了双臂，一副娇娇的模样。 怎么还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呢！ 带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重头戏是佟筱娅从西疆背过来的两扇羊排，俩人出门下楼，驾车朝着的大兴的方向驶去。 今天是周一，德芸社休息，这个规矩是年前郭德强定好的规矩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以前为了生计，只要有观众，演出就不能停。 如今日子好过了，再和以往那样就不合适了，每天两场演出，晚场还经常演过夜里十二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连轴转，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啊。 再说了，谁家还没有点儿私事，也得有个休息的日子，让大家伙顾顾家。 所以，初二开箱开始，每周一休息一天。 驱车一个多小时，到了郭德强在大兴的家，下了车，迎接他们的还是犬吠声。 年前，汪海又给郭德强踅摸来了一头纯种的藏獒，可把郭德强给喜欢坏了，就差每天搂着睡觉。 “师父！干爹！过年好！” 佟筱娅拎着两样轻生的，迈步就进去了，可萧飞就惨了，两扇羊排少说也得有四十多斤，再搭上还有别的，连着倒了两趟，才给弄进去。 “哎呀！你这孩子，都说不让你带东西，不让你带东西了，还费这个钱干什么，家里什么都有。” 这是中国人特有的礼节，就像逢年过节，晚辈都要带着礼物上门拜访长辈一样，长辈也要在这个时候，适当的客气一下。 “小飞和丫丫来啦！” 郭德强从屋里出来，看见那羊排，打心里就爱，上次吃过一回佟筱娅从西疆带来的羊肉，可他香得没法没法的。 “赶紧给炖上，小飞，还得看你的手艺，你婶子弄这个不灵。” 王薇瞪了郭德强一眼：“哪回做了，也没见你少吃一口。” 嘿嘿！ 这日常拌嘴看着也挺有意思的。 郭德强的徒弟们全都到了，连赵芸飞也一大早就到了京城，第一时间来这边给郭德强夫妇拜年。 萧飞跟着赵老六不对付，可大过年的谁也不想给自己添堵，赵芸飞主动跟着萧飞搭了个腔儿，萧飞也笑着回应了，看上去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家里人多热闹，烧火的，接水的，切菜的，大家伙一块儿忙活，午饭很快就端上了桌。 这个时候，于清和白慧敏也到了。 众人上桌，萧飞今天的身份不一样，佟筱娅是郭德强的干女儿，算起来，萧飞也就成了他的干姑爷，虽然是干的，可那也是门前贵客，挨着郭德强坐了下手，于清坐了另外一边。 “来！” 平日里不常喝酒的郭德强，今天也难得杯中见白，端起酒杯招呼着大家。 “今个破五，没出正月就是年，大家伙端杯，咱们祝一个身体健康，工作生活两顺意。” “干！” 萧飞一直瞄着坐在王薇和白慧敏中间的佟筱娅，还没来得及拦，就见佟筱娅一扬脖子，整整一杯酒，二两半全都下了肚。 这个年过得，酒量又升级了啊！ “好了，都是自己人，咱们谁也甭跟着谁客气，有多大量，敞开了喝，不喝酒的咱们就多吃菜，都别愣着了，你们师哥的手艺，平时可轻易吃不着。” 郭德强发了话，气氛立刻就变得热闹起来了。 萧飞也被几个师弟频频敬酒，没一会儿就整进去了小半斤，已经微微有些醉意了。 “少了我的怀抱当枕头，你习不习惯……” 手机铃声响起，萧飞告了声罪，起身出去接电话。 “喂！萧医生！” 听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强调儿就知道是周杰轮。 不用问，肯定是为了那首《烟花易冷》的事。 萧飞也是奇怪了，这么大的一个明星，难道没有经纪人，助理什么的？ 他之前见过张晓韵的助理团队，连带着经纪人，生活助理，化妆师，造型师，司机什么的，金蝶给她配了十几个人。 周杰轮可比张晓韵大牌多了，居然都没个人帮他打理这些事。 “你发过来的deo我听过了，给我很大的启发，关于这首歌的版权费用，50万，你觉得可以吗？” 50万？ 饶是萧飞不缺钱，也不禁被这个数字给惊了一把。 之前金蝶公司找他买《赤伶》的版权，付了多少钱？ 10万块而已。 周杰轮一张嘴就给50万，这笔钱在京城，都能买上一套三环外的小户型了。 写歌难道真的这么赚钱？ 好！就算是真的赚钱，萧飞也没有转行做音乐制作人的想法。 “可以！你那边发合同过来就行了，我找人和你那边接洽。” “好的，晚一点会给你发过去，另外，萧医生，如果以后有新的作品，我希望还能继续合作！” 周杰轮是真的很喜欢萧飞这种音乐风格，满满的中国风元素，相较于他赖以成名的嘻哈，r&b，他还是更希望能做出带有中国特色的音乐，萧飞的两首歌，恰好给了他很大的启发，所以版权费用方面才格外的优厚。 否则的话，像萧飞这种新人，就算是歌曲质量再怎么好，也绝对达不到这个数字。 就想当初的他，刚来公司的时候，一首歌的版权费才一两万台币而已。 事实上，公司也没打算给萧飞这么高的费用，还是周杰轮好说歹说的，才加到了10万块，剩下的40万，是他自掏腰包，付给萧飞的。 两个人又聊了两句，对于周杰轮继续合作的邀请，萧飞依然不置可否。 等到开学之后，他就要忙起来了，甚至连能不能每天晚上保证到德芸社演出都不一定，哪里还有那么多闲工夫搞音乐。 挂了电话，没一会儿，周杰轮就发来了短信，告诉他，合同已经发到了邮箱。 随后萧飞找郭德强借电脑确认了一下，掏出手机，翻找到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提示音响了两声，便被接通了。 “喂！小飞，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佟筱娅也跟着过来了，听到电话里传出女人的声音，立刻在心里拉响了警报。 “姐！有点事儿找你帮忙！” 姐？ 呼…… 佟筱娅顿时松了口气，放心了。 萧飞电话确实打给了他的一个堂姐，是他二爷爷家大伯父的女儿萧芸，京城某知名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 简答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萧芸倒是没觉得稀奇，对萧飞这个堂弟从小到大的种种超出常人的神奇之处，她也早就习惯了。 “行啊！发过来，我给你看看！” 萧飞挂断了电话，把合同给萧芸发了过去，刚要把电脑关了，就被佟筱娅一把抢过了鼠标，将那个合同点开，看到上面的数字之后，险些自闭。 50万！ 一首歌而已！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五十四章 点兵点将 佟筱娅刚入学的时候，曾找高年级，已经开始接戏的师姐问过，像他们这样的生瓜蛋子，刚入行的时候，片酬基本上也就是两三千块钱一集，好一点能拿到重要大配的，一集可以拿到五千。 现在的市场行情就是这样，像他们这种专业院校出来的，反倒是比不上那些没经过系统培训，只生着一张漂亮脸蛋的。 佟筱娅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师姐说的那个“好一点”的，即便是她将来顺顺当当的入行，能得到拍戏的机会，想要赚够50万的话，也得拍够100集电视剧才行。 而且，这所谓的100集，还不是她以前理解当中的100集，一部电视剧如果有40集的话，她只在里面演了10集，那么就只能拿到10集的片酬。 这么一算的话…… 佟筱娅没法继续往下想了，再琢磨下去的话，她恐怕是真的要自闭了。 萧飞随随便便写一首歌就能赚到的钱，她好像要花很长很长时间才能赚得到。 “怎么了？” 萧飞见佟筱娅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知道这姑娘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有的时候，萧飞真不理解佟筱娅的一些想法。 自己的男朋友优秀，这不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甚至可以拿出去炫耀的事吗？ 怎么偏偏到了佟筱娅这里，反倒是成了一种压力。 萧飞知道佟筱娅是个要强的，可这要强的也有点儿过分了？ 再这么下去的话，该有压力的就要变成萧飞了。 他需要藏拙，避免刺激女朋友。 “哦！没……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脸上都带出来了，是不是又瞎琢磨了？” “我没有！” 佟筱娅矢口否认，这种事肯定不能承认啊！ 其实她心里也挺矛盾的，既希望自己的男朋友越来越优秀，可是却又担心萧飞太优秀的话，两个人的差距越来越大。 患得患失的！ 佟筱娅就是不说，萧飞也能猜得到，可是他现在也没办法让佟筱娅安心，说得再多也不如做得多。 或许只有拿到了那个小红本本，佟筱娅才能彻底踏实下来。 “先出去，师父他们都还等着呢！” 今天这顿酒，萧飞和佟筱娅才是主角，结果喝酒喝到一半，萧飞出去接电话，佟筱娅也跟了出来，其他人只能等着。 回到酒桌上，萧飞也不提刚才的事，其他人也没问，继续吃吃喝喝。 酒至半酣。 王薇突然又提起了广德楼小剧场的事。 “小飞，这两天我和你师叔商量了，也联系了好几位演员，广德楼那边……没问题！” 萧飞闻言笑了，他就知道，只要他把广德楼抛出来，郭德强和王薇两口子肯定会动心。 以前德芸社生意不好的时候，这种事根本就不敢想，可现在眼瞅着买卖越来越红火，第二个小剧场马上也要开起来了，进一步扩张的想法肯定压不住。 恰好萧飞手里有一个广德楼，这么好的园子，真要是能开起来的话，德芸社这个 （本章未完，请翻页） 牌子可就彻底响了。 “没问题，不过现在要是在那边演出的话，只能放在下午。” 现在广德楼那边还有个京剧班子每天晚上演出，合同要到六月底才结束，萧飞总不能把人家给赶走了。 “下午也行啊！这么着，你看看，到时候，你要是带人过去的话，都准备带谁，三木肯定得跟你过去，其他人的话……” 郭德强把话接了过去：“无论是老先生，还是我这几个徒弟，你随便点。” 看起来这两口子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加快扩张步伐了。 只是当着大家的面说…… 萧飞还真有点儿为难了，一抬头，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呢。 郭德强的这些徒弟当中，曹芸伟、李芸东已经定下来要去三庆园。 当然了，就算是没定下来，赵老六这个货，萧飞也不愿意去招惹。 如果说德芸社里，眼下谁是个不稳定因素的话，这个人肯定就是赵芸飞无疑。 其他人的话…… 萧飞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如果带人去广德楼演出，每天下午和天桥剧场这边一样五个活，也就是说得需要五对演员。 他自己可以先剔除，毕竟就算是过去了，他也是继续说单口相声。 那么还需要八个演员，可眼下去掉已经分给三庆园的人，剩下的也不多了啊！ “师叔！您要是放心的话，我还是带几个师弟过去！” “行啊！” 郭德强听了，简直就是求之不得，哪里会不愿意。 萧飞的能耐，就算是侯三爷都是竖着大拇哥的夸，他的徒弟要是能跟着萧飞，白天在萧飞那里学，回头还能接着跟着他学，这可是捡便宜的事。 “你看看都要谁，咱们抓紧把这件事给定下来，等谅子那边准备好了，三庆园一开张，广德楼这边也立刻操办起来。” 这是真急了啊！ 萧飞倒是也能理解郭德强和王薇的想法，之前的那场商演遇到的问题，给他的感触太深了。 根基不牢固，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儿。 “师叔，您这也太急了，得嘞，您和婶子既然都这么说，我也就不客气了，我婶子也说了，三木我肯定得带过去，另外，小孔、小栾，还有烧饼，对了，小潘正倒仓呢，我也得带着，剩下的……” 萧飞说着，一眼就瞧见张芸霆满脸期盼的看着他，不禁笑了：“您要是舍得，小辫儿我也带着。” 张芸霆的那一副好嗓子，可不能浪费了，虽说郭德强的唱也不错，但毕竟没系统的学过京剧。 说句托大的话，把张芸霆交给郭德强，萧飞还真不放心。 萧飞点一个名字，郭德强就掰一根手指头，等萧飞说完，抬头看着他：“少爷，算上你这才七个人啊，小辫儿和烧饼还小，过去也不顶事，小潘正倒仓呢，也使不了大活。” 萧飞刚要说话，便留意到了一旁低着头的岳芸龙，心不由得又软了。 “那您就把小岳也给我！” 小岳？ 郭德强听完都吃了一惊。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徒弟自打到了他门下，吃的比谁都多，可学东西比谁都慢，从来了德芸社到现在，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跟着他说，把岳芸龙赶走的事了。 他是个疼徒弟的人，实在是不忍心，可他也瞧出来了，这孩子恐怕真不是这块料。 现在萧飞点了岳芸龙的名字，郭德强却有些犹豫了。 都是他门下的弟子，虽说他也盼着孩子们能从萧飞身上多学点儿真能耐，可也不能什么事都退给萧飞啊！ 尤其是岳芸龙，他每天瞧着都觉得糟心，替这个徒弟发愁。 话放出去了，可总不能让这孩子在德芸社一辈子扫地搬桌子啊！ 萧飞看出了郭德强的犹豫：“师叔，您还舍不得啊！” 呵呵！ 孩子，我是舍不得你啊！ 看看萧飞点的这些人，现在也就孔芸鹏出息一点儿了，脑子快，人也机灵，来的时间虽然不算长，可学东西快，已经能说七八十段相声了。 剩下的潘芸亮能耐倒是没问题，可就是正经历倒仓，现在的嗓子根本说不了太大的活。 烧饼这孩子脸上有买卖，可年纪太小，会的也不多，之前也就是说群口的时候，带他上去跟观众见见面。 小辫儿张芸霆年纪更小了，而且，现在主要练的就是唱功，还有基本功，小段儿能使几个，大活一个都不会。 栾芸博性子踏实，学东西也快，但就是表演风格太温，不讨观众的喜欢，最早上台的时候跟着萧飞搭档还没问题，可后来萧飞不使单口了，他又没有个固定的搭档，只能打游飞，谁缺捧哏的了，就上去顶一场。 要是再加上一个岳芸龙，郭德强都不好意思了，萧飞带人出去本来就是给德芸社开疆拓土呢，结果还得兼职班主任，替他教徒弟，这…… “少爷！我这……当叔的谢谢了！” 萧飞忙道：“师叔，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小哥几个投缘，凑在一起也有的聊，您要是真放心的话，我可就都给您带出去了，就是天桥剧场这边……” 徐德谅的三庆园已经分走了一部分人，萧飞要是再把这些人给带走的话，天桥剧场可就没人了。 对了，还有李京和何芸金他们，但是一场节目也凑不下来啊！ 要是没有新人顶进来的话，岂不是要回到最早以前那样，郭德强一个人连着翻三场，一天六场活，还不得把郭德强和于清这老哥俩累死啊？ 而且，萧飞把这些师兄弟都带走了，天桥剧场那边剩下的可全都是老先生了，老先生们的能耐是没问题，可表演风格太温，能压得住观众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天桥剧场这边我有安排，明天就能来几个人，到时候，你也见见，有个天津来的小伙子，快板打得好，人称曲艺神童，还有……” 郭德强说着说着突然踩了脚刹车，接着笑了起来。 “小飞，我给你那边安排个大辈儿怎么样？” 呃…… 萧飞正想着那位“曲艺神童”到底是谁呢，就听到郭德强说了这么一句。 大辈儿？ 谁啊？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五十五章 大辈儿 郭德强说要介绍一个大辈儿，萧飞还真挺好奇的，谁都知道老郭在相声圈子里没人缘，跟狗屎放一块儿都分不出香臭，平日里关系好的，也就是德芸社后台这几位。 到底是谁呢？ 不会是范振宇先生？ 这个……应该不能！ 老爷子今年都多大岁数了，而且，听说这一年多身子骨一直都不大好，总不能为了帮郭德强，还硬撑着上台说相声。 再说了，萧飞认识范先生，当年他爷爷还活着的时候，范先生经常来家里串门。 可如果不是范先生的话，还能是谁呢？ 带着满心的疑问，转天下午，萧飞早早的就带着佟筱娅一起来了园子。 郭德强等人吃饭还没回来，园子里还是孔芸鹏、岳芸龙俩人在忙着扫地，擦桌子。 “师哥！嫂子！” 瞧见萧飞，俩人连忙迎了上来。 昨天在郭德强家里，已经定下来了，等三庆园那边收拾好，紧跟着广德楼的小园子也要开业，到时候，他们俩人都跟着过去。 虽说，一旦去了广德楼，他们离郭德强就远了，可要是能跟着萧飞的话，他们也没什么不愿意的。 特别是岳芸龙，眼下在天桥剧场也没有演出的机会，每天在曹芸伟的眼皮底下过活，哪天都少不了一顿骂。 岳芸龙也就是被骂的多了，现在都已经有点儿麻了，要是还和以前那么心窄，怕是早就寻了短见。 “师叔他们还没回来呢？” 孔芸鹏忙道：“没能，下午场结束的晚，今天新来了几位先生上台试活，就多演了一个段子！” 还真来人了。 “来的是谁，知道吗？” 来人都摇头。 “师哥，今个后台人多，我们俩都凑不过去，我师父介绍的时候，我们也没听着。” 嘿！这个谜底还揭不开了。 “行了，你们俩人先忙。” 萧飞说完，带着佟筱娅就要去休息室。 “师哥！” 岳芸龙追了过来，往萧飞面前一站，半晌才憋出来一句。 “师哥！谢谢您！” 萧飞看着他笑了：“小岳，你谢我什么啊？” 呃…… 岳芸龙闻言一愣，没想到萧飞会问这么一句。 “兄嘚！我虽然把你要过来了，可是，你自己得明白，你现在的能耐上得了台吗？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开演前，让你上台垫场你都不够格呢。” 萧飞这话，别说岳芸龙了，就连佟筱娅都吃了一惊。 在他们的印象里，萧飞虽然在带师弟的时候，非常严格，但平时却是个温文尔雅的性子，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很少会说重话。 今天这是怎么了？ 萧飞一看岳芸龙的反应，心里也不禁叹了口气，这些话，他本来是不打算说的，至少不是现在说。 但是…… “别以为我把你要到广德楼，你的日子就能过舒坦了，能耐不够，别想着登台，这句话我先给你亮明了，什么时候，我觉得你行了，才会给你上台的机会。” “你要是觉得来了广德楼，就能如何如何，我劝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边可不要混子，想要登台演出赚钱，拿真本事来说话，否则的话，就算是过去了，你也是接茬儿扫地搬桌子的命。” “萧飞！” 佟筱娅赶紧拉了萧飞一把，这话在她听来都狠得没边儿了。 依着岳芸龙那小性子，回头还不得撞墙去啊！ “行了，话就这么多，到底还要不要过去，你自己琢磨，如果觉得委屈了，你自己去和师叔说。” 说完，萧飞转身就走。 佟筱娅看着岳芸龙委屈的都哭了，想要安慰两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萧飞一反常态的说了那么狠的话，显然不是无的放矢，可到底是为什么，她又琢磨不明白。 “那个……小岳，你师哥今天心情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说着话，便追着萧飞过去了。 “怎么了？真觉得委屈了？” 孔芸鹏刚才一直在旁边，只是没敢过来，这会儿见萧飞和佟筱娅都走了，这才凑到了跟前。 “我……我没有！” 岳芸龙说着，飞快的在脸上抹了两把。 孔芸鹏见状无奈：“还说没有呢，你就差把‘委屈’俩字直接刻脸上了，行了，大老爷们儿哭什么啊，师哥的话说的虽然狠，可也是为了你好，你自己说说，你都来了多少日子了，到现在甭说一个整活，基本功都砸不瓷实，菜单子，地理图，八扇屏，你说哪段你能背得下来？甭说你脑子笨，说句不客气的，真要是聪明人，有几个愿意干这个的。” 岳芸龙也是满心的愁苦：“可我……可我认真学了啊，我就是学不会。” “那你就对自己再狠点儿，背不下来不睡觉，背不下来不吃饭。” 可特么哪一顿你落下了。 “小岳，咱们俩是一块儿过来的，有些话我以前不愿说，可眼瞅着咱们就要跟着师哥去广德楼了，我就不能不说了。” “你说呗！” 岳芸龙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看得孔芸鹏都想弄他一顿。 “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你总埋怨别人不拿正眼看你，可你自己想想，咱们来德芸社学相声，无论是谁，都是想着学一门手艺，好赚钱养家的，你什么都不会，吃什么什么没够，学什么什么不成，我也不怕你记恨我，你在德芸社就是个累赘，人家凭什么拿正眼瞧你！” 岳芸龙想要反驳，可是却又无话可说，孔芸鹏这话说的刺耳，但却也是实情。 “真要是去了广德楼，你还打算和现在一样？我们在台上卖力气，凭什么分你一份儿？” “那……那你说，俺该咋弄嘞！” 一着急，连家乡话都冒出来了。 孔芸鹏真想一个大耳帖子，把岳芸龙扇躺下算了，这人脑袋瓜子里装的全都是特么浆糊。 “合着我刚才说了这么半天，都是白费？还咋弄嘞？拼命啊！你就指望着别人帮你？学东西也盼着别人往你嘴里喂？” 孔芸鹏也是恨铁不成钢：“小岳！你自己想想，再这么下去，就算是师父不忍心赶你走，你还好意思接着在德芸社待下去？” 这句话算是说到岳芸龙心缝里去了，他这些日子一直觉得不踏实，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学东西太慢，他都绝对对不起 （本章未完，请翻页） 郭德强。 “话就这么多，你要是因为这个恼了我，我也不在意，应该怎么办，你自己琢磨！” 孔芸鹏说完，转身接着去干活了。 岳芸龙在原地愣了半晌，咬咬牙，扛起拖把朝水房去了。 休息室这边，佟筱娅一个劲儿的埋怨这萧飞。 “你刚才那话说得也太重了，小岳能受得了？” 佟筱娅是真有点儿看不过去了，每回来天桥剧场，岳芸龙都一口一个“嫂子”的叫着，她也知道岳芸龙学东西慢，和他一起来的孔芸鹏，比他晚来的栾芸博、李芸东都已经开始登台说相声了，唯独只剩下他一个，在后台就没有不嫌弃的。 “你觉得我现在说的重好，还是日后他连个饭辙都寻不见，只能回家种地好啊？” 佟筱娅一愣：“理是这么个理，可你刚才那话，实在是有点儿伤人。” “呵呵！真要是能说到他心里去，倒也是件好事！” 正说着呢，门帘一挑，郭德强等人回来了。 “小飞，丫丫，来这么早！” “师叔！” “干爹！” 郭德强呵呵笑着，后面呼呼啦啦的又进来了一大帮，在其中萧飞还真瞧见几个生面孔。 “小飞，你来的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 萧飞连忙起身过去，那几个生面孔当中有一位，他已经认出来了。 “老祖！” 萧飞走到一位身材高大的老先生面前，躬身问好。 对方看着萧飞，一阵恍然后笑道：“是你小子啊！” 这位跟萧飞论起来还真是熟人，萧飞为什么管对方称呼一声“老祖”，那是因为在相声门里，这一位是宝字辈，师父是天津的相声名家郭荣启，师爷更了不得，是鼎鼎有名的相声八德之一的马德禄。 如果对马德禄这个名字不熟悉的话，那么马德禄的小儿子一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相声泰斗马老祖。 要说萧飞和对方之间的渊源，那可就远了，别看他的辈分比萧飞的爷爷还高了一辈，但是论年纪，却比萧飞的爷爷小了二十多。 萧铭栋生前在曲协任职的时候，两人曾有过来往，对方还曾在萧飞家里住过一段时间。 前些年萧铭栋去世，人家还特意从天津赶过来吊唁。 萧飞是真没想到，郭德强居然能把这位都给请过来。 要知道，眼前这位老先生在退休之前，可也是天津曲艺团的，根红苗正的主流相声艺人。 谢添顺！ 等等！ 昨天在酒桌上，郭德强曾说要给他介绍一个大辈儿，该不会就是这位？ 可问题是，谢老是什么辈分，在后台，就连张文天等几位文字辈的先生都得管人家喊一声师叔。 让萧飞管着谢老？ 萧飞自认没那么大的胆子。 “来，来，来，小飞，我再给你介绍这位，谢先生的大公子，艺名谢文锦，别看岁数跟你边不大，可你得管人家喊一声师爷。” 呃…… 萧飞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大高个，很是青涩的模样。 师爷？ 呵呵！ 萧飞还真有点儿张不开嘴！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五十六章 我也去 《红楼梦》里贾芸曾有过一句话，叫做摇车里的爷爷，拄拐棍的孙子，山高高不过太阳。 在一些大家族里，爷爷辈和孙子辈的岁数边不大，这种情况非常普遍，相声门里就更多了。 相声泰斗马老祖的大徒弟闫笑儒先生拜师的时候是25岁，比马老祖还大一岁呢。 再比如萧飞的爷爷萧铭栋，他拜的是高凤山先生，可高先生也只比萧铭栋大了一岁。 萧飞管谢添顺要称呼一声“老祖”，论辈分人家是宝字辈的，萧飞的爷爷是文字辈的，生前俩人见面的时候，甭提多有意思了。 萧飞的爷爷称呼谢先生“师叔”，谢先生呢？ 直接称呼萧铭栋为“大哥”，关系那叫一个乱。 谢添顺是祖宗辈的，那么他们家的大公子，这位比萧飞才大了三岁，跟佟筱娅同龄的小青年，萧飞还真得管人家喊“师爷”。 “师爷！” 再怎么别扭也得这么称呼，礼数不能乱。 佟筱娅在一旁，看得是一愣一愣的，这什么跟什么，就给自己找了个爷爷啊！？ “三木！这……” 乔三木是今天到的京城，下午就来了德芸社。 别看他刚入行没多久，但是这里面的规矩，他是一清二楚。 见佟筱娅满脸的疑惑，赶紧给她解释了一遍。 “我以后也得喊师爷？” “当然得这么称呼了，嫂子，你是师叔的干闺女，辈分都定好了的！” 哎呦我去！ 佟筱娅觉得脑仁儿疼，这关系也太乱了！ 谢文锦大概也觉得尴尬，连忙摆手：“可千万别这么称呼，不敢当，算起来，我入门的时间比你还晚呢，真要是讲规矩的话，我得给你磕一个。” 他这话一说，其他人也都笑了起来。 郭德强又给萧飞解释了一番。 原来郭德强之前找到谢添顺先生的时候，谢先生最开始并没有答应。 他已经退休了，每个月拿着退休金，小日子过得滋润，根本就没必要出来趟这浑水。 郭德强在相声圈子里，尤其是在他们主流相声圈子，那都快跟臭狗屎一个味儿了，他真要是来了德芸社的话，以前的那些老朋友，差不多都得给得罪光了。 可后来有件事，让谢添顺动摇了。 谢家到谢添顺这一辈，已经是三辈儿搞曲艺了，再往下就是他的儿子，本来他没打算让谢文锦干这一行，可无奈孩子喜欢。 既然愿意干，那就干！ 可这里面有个最大的问题，如果谢文锦干了这一行，他的门户问题怎么解决？ 按规矩，谢添顺是宝字辈的，那么他的儿子自然得是文字辈的，可问题是，现在文字辈的相声演员都多大岁数了？ 谢文锦一个22岁的小年轻，如果也占了文字辈的话，好些明字辈的名家都得称呼他“师叔”。 人家能答应？ 为了解决谢文锦的辈分问题，谢添顺都打算自降辈分了。 甚至，当郭德强又一次请他出山的时候，他干脆提出，让谢文锦拜郭德强为师算了。 郭德强当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麻了。 问：我师爷要让我是师叔拜我为师，这件事该怎么解？ 答：还解个屁啊，这不是胡闹嘛！ 反正这件事说到最后，谢先生干脆提出来，只要郭德强能想办法帮着谢金解决师承的问题，不光他去德芸社发挥余热，还带着他儿子一道过去。 可问题又来了。 郭德强要是能随随便便就解决一个人的师承问题，他还用得着海青那么多年吗？ 那么最后这件事是怎么解决的呢？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个人，也就是正坐在休息室最里面，一侧肩膀歪歪着的瘦老头儿，德芸社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一一张文天先生了。 按相声门里排字的话，谢文锦就应该排在文字辈，也就是说，和张先生是一个辈分的师兄弟。 可现在相声圈子宝字辈的相声演员还剩下几个？ 天津那边倒是有几位，比如少马爷、田立禾先生等硕果仅存的几位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谢先生早年曾和少马爷合作过，但俩人后来裂穴了，关系也一直不怎么样，而且，就算是关系好也不行，相声门里都知道少马爷很少收徒弟，这么多年，他自己承认的徒弟，也就是搭档黄先生了。 至于田先生就更别说了，老爷子早就说了关山门，不收徒弟了。 这么一来，唯一能解决的问题就是代拉，就像侯三爷由李博翔李先生带拉师弟一样，找一位文字辈的艺人，由他带拉谢文锦入门。 办法是张先生提出来的，可他本身又不能带拉，他的师父是佟大方，可他本人又不是佟先生的掌门大弟子。 最后这件事就落在了李文峰先生的头上，李先生的师父是相声名家王世臣，李先生虽然不是大徒弟，但是在王世臣的众多徒弟当中，还在世的，排行最靠前的就是他老人家了。 于是，这件事就成了，李先生给几个师弟打了电话，询问了意见之后，大家都没表示反对。 能拉谢家的大公子进门，对王世臣先生这一枝也算是好事了，谢家四代从艺，虽说名声赶不上马常侯三家，但在相声门也算有分量的了。 郭德强解说了半晌，萧飞听得这叫一个费劲，总结来起来也就是，少谢公子被李文峰先生带拉，成了王世臣先生的徒弟，从此，萧飞他们这一波小徒弟多了一位师爷。 好嘛！ 23岁的文字辈相声表演艺术家！ 估计这辈分就算是被王先生的徒弟们承认了，出了德芸社的大门，外面也没人愿意认。 这辈分…… 把斗爷请过来，让他管谢文锦喊“师叔”，人家能乐意？ 这不开玩笑嘛！ 但是，外人怎么样，德芸社内部不管，反正在这里，谢文锦就是文字辈了，郭德强、于清他们得喊师叔，萧飞他们，自然而然就是孙子辈了。 介绍完谢添顺父子两个，接下来这位是德芸社的老熟人了，王月波，郭德强最早的搭档，以前也经常来德芸社演出，评书名家连丽如先生的高足。 “往后，月波就算是正式加盟咱们德芸社了。” 大家鼓掌欢迎。 紧接着下一位，就是郭德强昨天在家的时候，曾提到过的那位曲艺神童。 “李肯！李立山先生的学生。” 很精神的一个小伙子，看着年纪也不大。 萧飞留意到，刚刚郭德强说的是李立山先生的学生，而不是徒弟。 李立山先生，萧飞自然是知道的，相声名家，当年也曾上过春晚，和牛老师合作过那段：领导，冒号！ 萧飞也知道，现在很多主流圈子的相声演员都不收徒弟了，只教学生。 你要是愿意学，我就教给你，但拜师就算了，没那个必要。 甚至拜师这种形式，在主流圈子里已经被斥之为封建糟粕，是需要被摒弃的东西。 但偏偏相声门是最注重师承普代的，没有师徒关系，没有经过摆枝仪式，身份就不被相声门承认。 如果这位李肯是李先生的徒弟，那么他的辈分就应该和郭德强一样了，萧飞他们得喊一声师叔。 可只是学生的话，这要怎么算？ 郭德强接下来的一句话，解决了李肯的辈分问题。 “昨天，我收了李肯做我评书门的徒弟。” 好嘛！ 这下更乱了！ 要是按照相声门算，李肯和郭德强是师兄弟，甭管李先生收没收李肯，但师生关系肯定是有的。 可要按评书门算，李肯又成了郭德强的徒弟，这…… 怎么算啊？ 再说了，郭德强自己都没有正经的评书门户。 说完之后，郭德强也没提给李肯起艺名的事，显然，这件事还得跟着李先生商量，不能操之过急。 “小飞，我记得你也是二月份的生日？” 王薇突然说了一句。 萧飞一愣，点头道：“哦！婶子，是，怎么了？” 王薇接着问道：“哪天的？” 什么意思？ 这是要给我合八字啊？ “14号啊！” 王薇笑了：“这不巧了嘛，李肯也是2月14号生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他也是1986年的，你们俩啊，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嚯！ 萧飞听完都愣住了，李肯也是一样。 还真有这么巧的事啊！ 俩人不光同龄，还是一天的生日。 郭德强也是头一回听说，闻言笑道：“还真是巧了啊，小飞，李肯，不如你们俩干脆拜个干哥们儿得了。” 呃…… 这么草率的吗？ 其实，萧飞也知道，相声门里，认干爹，拜干哥们儿都是常有的事，甚至一个人同时有好几个干哥们儿，结上好几个盟的事都很常见。 比如郭德强，他早先认了范振宇先生做干爹，在拜了侯三爷为师之后，又认了石先生做干爹。 现在郭德强提出来，让萧飞和李肯拜个干哥们儿，倒也并不稀奇。 萧飞没说话，而是看向了于清，像这种和相声圈里人拜干哥们儿的事，得让于清做主。 于清略加思索，便点了点头。 就这么着，萧飞和李肯俩人就在德芸社后台众多演员的见证下，跪在相声祖师爷穷不怕先生的牌位前，磕了三个头，从今往后，俩人就是干哥们儿了。 只是两个人同年同月同日出生，谁是哥哥，谁是兄弟？ 最后只能论入门的早晚，萧飞是2000年拜师，2004年摆枝。 李肯呢？ 他恰好也是2000年开始跟着李先生学相声，但是，却还有摆枝，如今拜了郭德强做评书门的师父，想来也没有机会摆枝了。 这么一来，萧飞就成了哥哥，李肯倒也是个爽利人，直接给萧飞鞠了一躬，喊了声“大哥”，随后还认了佟筱娅这个嫂子。 又进新人，又认干亲，又拜师的，真可谓是喜事连连。 理清楚了关系之后，紧接着郭德强就提到了昨天那件事。 “小飞！等广德楼开业，让少谢跟你过去怎么样？” 萧飞下意识的朝着谢文锦看了过去，随即便松了口气。 原来郭德强说的大辈儿是谢师爷。 还好，还好！ 只要不是谢添顺先生就行，虽然是熟人，可真要是请回去一位老祖，就算人家不是个多事的人，萧飞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 “小萧！文锦过去，该怎么管就怎么管，越严越好。” 谢添顺显然早就知道这件事，还特意叮嘱了萧飞一句。 事实上，谢添顺不光知道，而且，这件事还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谢文锦虽然从小也学，但那个时候，毕竟没下定决心要干这一行，学起来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论水平，谢文锦真的很一般，尤其是基本功方面，跟着从小坐科学的，完全不能比。 既然要干相声行，谢添顺可没想让自己的儿子就这么混下去，谢家四辈从事曲艺，真要是出了一个混子，他也丢不起那个人。 如今虽然拜了师父，有了门户，可王世臣先生都去世好几年了，谢文锦跟着谁学？ 跟郭德强？ 德芸社发展的越来越好，郭德强未必有那么多时间。 于是，谢添顺就瞄上了萧飞。 当年萧铭栋有多大的能耐，谢添顺可是知道的。 最近又在收音机里，听了萧飞的《九头案》、《张双喜捉妖》，以及不少相声段子，对萧飞的相声功底也是大为惊奇。 岁数还没到二十，居然就有这份能耐了，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让谢文锦跟在萧飞的身边，长能耐那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啊！ 当父母的都为儿女好，谢添顺看上了萧飞的能耐，在得知萧飞要带队去广德楼开分社之后，便主动和郭德强提了，让谢文锦跟着萧飞。 郭德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了，萧飞自然不能拒绝，笑着对谢文锦拱了下手：“师爷！往后靠您多照应了。” 谢文锦连忙还礼：“甭客气，我还得跟您好好学呢！” 话刚说完，就听到坐在休息室最里面的张文天突然说了一句：“我也过去！” 呃…… 所有人都愣住了，朝着张先生看了过来。 张先生见大家都看着他，便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也去广德楼！”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五十七章 变味儿了 “师爷！您……” 后台休息室，屋里只有萧飞和张文天先生两个人，他刚下台，就被张先生给叫了过来。 “怎么着，不欢迎啊？” 张先生笑呵呵的，手里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还朝着萧飞虚点了一下。 “没有，哪能呢，我就是觉得……” “好奇我为什么要跟你去广德楼？” 萧飞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确实很好奇，张先生可是德芸社的开国功臣，定海神针。 虽说生了病，往后上台的次数都要受控制，可哪怕他不上场，只是在后台坐着，就能起到稳定人心的作用。 可现在，居然主动提出来要跟着萧飞去广德楼，萧飞怎么可能不好奇呢。 “爷们儿，你不能一直说单口？” 呃…… 什么意思？ “到了广德楼，你是负责人，到时候，攒底的大活肯定得是你的，可攒底说单口的话，你觉得合适吗？” 萧飞闻言，之前他一直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听张先生提起，仔细一琢磨，确实不太合适啊！ 可是不说单口的话，他又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搭档，跟着潘芸亮、孔芸鹏、栾芸博，还有乔三木虽然都搭过，配合的其实也还算不错，可他就是不满意，总觉得还差了点儿意思。 等等！ 老爷子这么说，该不会是…… “爷们儿，我跟着你搭搭，你觉得怎么样？” 果然。 萧飞虽然已经想到了张先生有这个意思，但是，此刻听张先生主动提出来，他还是觉得很惊讶。 张先生的捧哏水平，自然是不用质疑的，老爷子早些年虽然名声不显，但是，看过他和郭德强搭档说相声的都知道，这老先生的捧哏技艺，已经臻于化境了，大有返璞归真的意思。 萧飞以前跟着于清来德芸社听活，每每看到张先生的节目，都忍不住感叹，这老爷子在台上表演，甭管郭德强再怎么欢实，他都能压得住，不但压得住，还能时不时的反击一下，把郭德强都给怼到墙角去。 张先生如果愿意给萧飞捧的话，萧飞自然没有不愿意的，只是…… “师爷！您的身体……” “我身子骨早就没事儿了，也就是你们不放心，不让我登台，要不回头我跟德强说说，明天我就使个大活让你听听。” 张文天自打复出之后，他自己觉得没什么问题了，可偏偏郭德强和王薇不放心，还给他规定了，每个礼拜最多说三段，而且，就算是上了台，也只能说小段儿，大活一律不让使。 这可把老爷子给憋坏了。 “你还是别了，真出点事，我也担待不起！” 张文天听着，也有点儿急了：“你就说，我要去广德楼，你答不答应就完了。” 这还真是让人为难了。 萧飞左思右想的，最后一咬牙：“行！师爷，我应了，不过这事，还得我师叔答应才行！” 刚才张先生提出来，要去广德楼，郭德强没答应，也没拒绝。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可真要是过去的话，还得听郭德强的。 萧飞知道，郭德强对张先生的感情，自打被查出来了病之后，老爷子在郭德强的眼里，那基本上就跟纸糊的一样了，时时刻刻小心提防，生怕再出什么事，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搁眼皮底下盯着。 “这个你放心，我刚才已经跟着德强说完了。” 萧飞无奈的一笑，难怪刚刚下场的时候，看见郭德强脸色有些不对劲呢，他当时还以为又出什么事了呢。 “不过……师爷，您要是想过去也行，但是，您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嘿！你小子怎么也这样啊，我去广德楼可就是为了能痛痛快快的说相声，怎么着，你小子也打算给我套上笼头啊！？” 呵呵！ “师爷！这事可没有商量的余地，我是大夫，您身子骨现在恢复的怎么样，我比您清楚！” 按说张文天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不要忘了，毕竟是个奔七十岁的老人家了，到了这个岁数，就算平时把身体经营的再好，大病小病也会时不时的找上门。 更何况，张文天是得过癌症的人，谁敢大意啊！ “行！你说，我告诉你啊，小子，管着我行，可不能跟你师叔、婶子他们一样，管的那么严！” “得嘞，听您的！” 萧飞看着张文天，心里也盘算了起来，他知道老爷子一辈子痴迷相声，不然的话，也不会在退休的年纪，又跟着郭德强折腾出来一个京城相声大会，还把大半辈子的积蓄给填了进去。 老爷子嘴痒想说相声，萧飞自然得满足，可是，照样也得控制着量。 “这样，师爷，眼下广德楼就算是开业，每天也只能在下午演出，晚上人家戏班子得占着场地，咱们到时候和天桥剧场这边一样，一周演六天，您最多只能上三场，就按您刚才说的那样，您给我捧，咱们爷俩攒底。” “那要是戏班子走了以后呢，你小子可别蒙我，你师父都跟我说了，那个戏班子的合同就到六月底，到时候没有别人了，你又怎么说？” 这老爷子，为了能多说相声，还真是把什么都考虑进去了。 “小子，你甭想蒙我，我早就打听清楚了，你给我说说，要是一天演两场，还让我一个礼拜只能使三个活，我可不答应！” 萧飞无奈：“行，您圣明，这样，到时候给您翻一倍，一周六场活，这样总行了！” 就连他现如今在天桥剧场，一个礼拜也就说这么多。 翻一倍，也就是一个星期能使六个活，虽然不满意，但是，张先生知道，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行！我算看出来了，早晚让你们这帮人把我给憋屈死！” 事情说定，萧飞随即起身，恭恭敬敬的对着张文天深鞠一躬。 “师爷！我谢谢您了！” 张文天一愣，随即便笑了起来。 张文天为什么非要去广德楼，萧飞一开始不明白，可转念再一琢磨，也就想通了。 老爷子想要说相声，这只是其一。 其二，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里面肯定有于清的因素，生病前，张先生是郭德强的固定搭档，可生病期间，眼瞅着郭德强和于清合作的越来越默契，他怎么忍心拆散了人家，成全自己。 复出这段时间，张先生偶尔登台，要么就是自己上去说个小段，要么就是跟着徐德谅、张德武这两个徒弟搭伙。 但是，只要他在天桥剧场，于清的心里肯定就不落忍，虽然内情是怎么回事，大家伙都知道，可归根结底，都是于清撬了张文天的行。 每回只要张先生要登台，于清都恨不能把郭德强给还回去，但张先生始终不答应，也就只有在返场的时候，捧着郭德强唱上一段《大实话》。 与其大家伙都别扭，张文天干脆离开算了，不在天桥剧场待，这样总不用让谁为难了。 其三，就是萧飞了。 虽说萧飞的单口非常受欢迎，可说相声的归根结底还是得有一副架，总说单口也不叫事。 但萧飞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搭档，不得已只能一个人耍单。 张文天要给萧飞捧，肯定不是奔着固定搭档那么走的，他自己清楚，都这么大岁数了，就算是硬挺着，还能在台上说几年啊？ 他过去，其实就是为了帮着调理一下萧飞的对口，让萧飞慢慢的适应一下，帮着他找到最适合的节奏，也方便以后找搭档。 否则的话，都是离开天桥剧场，离开郭德强，张文天为什么不跟着自己的徒弟徐德谅一起去三庆园呢？ 此外，还有一个原因，张文天不想对别人说，打算一个人闷在心里。 那就是他觉得现在德芸社后台变味儿了。 这个也是让张文天最不舒服的。 以前的德芸社后台什么样？ 大家伙眼里除了把园子维持下来，把相声说好了，根本就没有别的。 而且，无论是谁，都是一门心思的长能耐。 每回爷几个凑在一起，就是讨论一个活该怎么使，真的可以说是亲如一家。 再看看现在…… 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 自打那次商演之后，张文天偶尔来小园子，就觉得后台不对味儿。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可他就是经常能体会到一种人心浮躁的感觉。 特别是，他听说王文利三番两次的找郭德强，要求涨份儿钱，更是让他非常窝火。 这人都是怎么了啊？ 当初说好了，要复兴相声，挽救传统曲艺，结果，这才刚好一点儿，眼珠子就开始盯着钱不放了。 再加上后台的人，越来越多，好些他都不熟，凑在一起，他也觉得别扭，与其继续留在这边给自己添堵，干脆走人，到广德楼去，没事儿调理调理徒子徒孙，时不时的上台过过瘾，开开心心的过日子，比什么不强啊！ 现在和萧飞谈好了，张先生心里也觉得畅快，随即起身：“爷们儿，往后可就靠你多照应了！” 萧飞也笑了：“得嘞，师爷，回头咱们去了广德楼，我也给您封个一字斜肩王。” 呃…… “玩儿去！”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五十八章 好板 “眼瞅着又要过十二点了，可着咱们全中国，能从晚上六点一直演过十二点的相声园子，也就德芸社一家了。” 德芸社今天喜事连连，郭德强一兴奋，攒底的时候又超时了，自打王薇接替郭德强掌权，每一场节目，除了萧飞的单口之外，其他的段子都不能超过半个小时。 加上返场节目，十点半之前必须结束。 毕竟，后台好些老先生的岁数都大了，一演就演过十二点，年轻人扛得住，老先生们受得了嘛！ 可今天不一样，德芸社添人进口，郭德强评书门收徒，李文峰先生代拉谢文锦入门，再加上萧飞和李肯拜了干哥们儿，这么多喜事，老郭心情大好，攒底的节目，半个多小时都没入正活。 还是于清在台上提醒了好几次，郭德强才勉强收住，可等他演完已经快十一点了。 紧接着就是返场，一场接着一场，先是几个小段儿，然后又把演员挨个往上叫，最后就是刚加入的新人。 “我身边的这位演员呢，名字叫谢文锦，您听名字就知道，这是来占我便宜的！” 于清捧了一句：“嗐！这叫什么话！” “常来的诸位都知道，咱们后台有张文天张先生，邢文韶邢先生，这位谢文锦，也是文字辈的，论相声门里的辈分，我得管他喊一声‘师叔’，他父亲呢，就是刚刚上台的谢添顺先生，祖父是谢舒扬，也弹单弦儿，也说相声，曾祖父是谢派单弦儿的创始人谢芮芝先生，一家子都是干曲艺的，到谢文锦这里已经是第四辈了。” 谢文锦等郭德强介绍完，连连对着台下的观众鞠躬。 “诶！我问问你，都说你们家干四辈了，这头一辈是……” 哈哈哈哈…… 谢文锦有些措手不及，他今天下午第一次登台使活，搭档的是李肯，俩人中规中矩的说了一段《报菜名》，舞台经验到底不足，哪接得住郭德强的现卦。 于清也瞧出来了，连忙拦了一句：“郭先生，这都快十二点了，您还打算再饶一段《翻四辈》啊？” 观众又是一阵笑声，还有人跟着起哄。 “来一个！” “再来一个！” 郭德强也笑了，摆摆手道：“可不能再来了，我坚持得住，后台的老先生们也盯不住了，大家喜欢，往后我们再给您说，从今天开始，我兄弟就跟着他们老爷子正式加盟德芸社了，您诸位多捧！” “诶！不对啊！刚才您还说这位是文字辈的呢，咱们应该喊师叔，您怎么叫兄弟啊？” 郭德强解释道：“这还用问啊？您诸位上眼瞧，也能瞧得出来，少谢呢，今年刚二十多岁，可按照我们相声门的规矩，他父亲谢添顺先生是宝字辈的，到他这里就应该是文字辈的，最开始联系谢先生的时候，少谢还没有门户，当时谢先生还打算让少谢拜我，我说这不是胡闹嘛。” “那可不，辈分乱了可不行！” “我琢磨着怎么办呢？最后还是张文天张先生给出的主意，请李文峰李先生代拉师弟，少谢算是拜在王世臣先生门下了，这么论着，我该称呼一声师叔，可是呢，我岳父跟谢谢先生是把兄弟，我媳妇儿论着管谢先生叫‘大爷’，你说这可怎么排？” 于清也笑了：“是够乱的啊！” “少谢岁数又比我小，谢先生做主，我们俩人算把兄弟，我管他叫‘师叔’，他管我喊‘大哥’。” “哎呦，怎么这么乱啊！” 于清听着都觉得乱，就更别提观众了。 本来一个是“文”字辈的，一个是“明”字辈的，结果叔侄两个又拜了把兄弟，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来，兄弟，也甭光我们说了，你也给大家伙昨个自我介绍，这可都是咱们的衣食父母。” 郭德强有意往上抬谢文锦，谢文锦自然不能往后缩，对着台下一鞠躬，稳住了心神道：“大家好，我叫谢文锦，相声界的一个小泰斗，我身边这两位，大家都熟悉，一个是我侄子，一个是我大哥。” “去！” 于清不干了，这怎么说着说着，他还成了郭德强的侄子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清儿，别不乐意啊！我也没辙啊，您诸位说说，我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呢，结果来了德芸社，这帮人就开始欺负我，非得把我往上供，好嘛，我还没结婚呢，这就侄子，孙子一大帮了，我还委屈着呢！” 于清闻言，瞪大了双眼：“你还委屈上了，赶明儿我徒弟再收了徒，非得把你挂墙上去不可！” 萧飞都得管谢文锦喊“师爷”，他要是真收了徒弟，不得管谢文锦喊“老祖”啊！ 捋清楚了这里面的关系，观众也是忍不住发笑。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眼瞅着都要给人家当祖宗了。 三个人在台上围绕着辈分关系，又说了一会儿，谢文锦鞠躬下台。 随后最后一个返场，郭德强又把李肯给喊上了台。 “诸位，刚才您听着乱不乱？” “乱！” “太乱了！” 观众们很配合的喊了起来。 郭德强笑了：“等我把这位介绍完了，您还得更觉着乱，有下午来过的观众都见过了？” “见过了！” “李肯！”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李肯也是一脸激动的对着台下鞠躬。 他下定决心来德芸社，为的就是能有个地方说相声，以前在天津的时候，虽说顶着曲艺神童的名号，可传统曲艺式微，这是不争的事实。 即便是曲艺神童，也没有多少表演的机会。 李肯也是偶然间听到了德芸社的相声，顿时大为震惊。 显然，德芸社的相声和他们说的相声完全不一样，后来又在电台听了不少段子，更是觉得心痒难耐。 正在这个时候，谢添顺让人找了过来，得知自己能去德芸社说相声，李肯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 下午演了一场，虽说节目效果一般，但是看着这么热闹的场子，他便坚定了要在德芸社扎根的决心。 “刚才为什么说关系乱呢，您听我慢慢给您说。” “您说说！” 李肯很自然的接了一句，表现要比方才的谢文锦从容的多。 “李肯呢，早先跟着相声名家李立山先生学习相声，按照辈分来说，我们俩人是一辈。” “没错！” “可来了德芸社之后，他又拜了我的评书门，从相声门来算，我们是师兄弟，从评书门来算，我们又是师徒，您说乱不乱。” 好嘛，本来是平辈，又给弄岔了。 相声门里自降一辈的事，其实并不少见。 比如萧飞这一门就是如此，萧飞的师祖高凤山先生原本是寿字辈的艺人，和马老祖是同辈人。 但是到了石福欢先生这一辈，为了跟同行往来方便，石先生自认降了一辈，从宝字辈落到了文字辈，再往后，像于清、萧飞师徒两个，也只能跟往下排了。 另外，往上还曾流传着一个故事，说的是寿字辈的门长张寿臣先生，曾让人给马老祖带话，让马老祖自降一辈，原因是马老祖的年纪小，跟寿字辈的其他师兄弟岁数差的太多。 当然了，这纯属胡说八道，故意挑事呢。 谁都知道，马老祖的父亲是相声八德之一的马德禄，师父是同为相声八德的周蛤蟆周德山先生。 张老如果真的让马老祖自降一辈的话，他和马德禄、周德山两位先生该怎么论？ 另外，马老祖的大哥马桂园拜师万人迷李德扬，而张老早年间来天津卫闯荡的时候，曾跟着李德扬搭档，虽然没有拜师，但是跟李先生学过不少段子。 真要是有这事，张老和李先生又该怎么论？ 之所以会有这种说法流出来，无非是有人看着马老祖在相声门里地位越来越重，故意编瞎话挑事。 扯得有些远了，重新回到台上。 郭德强介绍完李肯，自然得让自己的徒弟好好展示一下。 “捡个最拿手的，让观众们尝尝。” 李肯丝毫不怯场，他在天津的时候，也是经常在小剧场里演出的。 “我还真准备了。” 说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副板。 “师父！知道这是什么吗？” 呃…… 郭德强错愕的表情，直接把台下的观众给逗笑了。 “要不……咱们往后还是论师兄弟！” 哈哈哈哈…… 这是打算要把李肯给开隔出门啊！ “这我要是不知道，我这些年干嘛了啊，我也是说相声的，你别瞧不起我行不行！” 李肯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那好，我尽量！” “这都什么孩子啊！” 哈哈哈哈…… “赶紧的，这都几点了，你要是再不来的话，我直接让人关灯了。” 李肯活动了一下手腕，打了个花点，引得观众阵阵叫好声。 “您让我亮个拿手的，这样，我给大家唱上一段快板书，您看怎么样？” 郭德强知道李肯的快板功底，连连点头：“好啊！唱个什么呢？” “十八愁绕口令，咱们打板就唱。” 李肯说完，手腕再一抖，踏、踏、踏踏嘞令踏令叮踏！ 他的快板学自李立山先生，李先生的快板水平放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劫刑车》、《哪吒闹海》、《十二个郎》、《武松打店》，随便那一段都能被当成曲艺学校的教材来用了。 李肯得了李先生的真传，这一套花点打下来，萧飞听着也是自愧不如。 “闲暇云游四大部洲，人的心好比是长江水自流，君子人相交是淡淡如水，小人交友蜜里调油，淡淡如水长来往，蜜里调油不到头……” 好嘛！ 刚一开口，就连台上的郭德强都微微一愣，这是要唱全本啊！ 一般来说唱这一段《十八愁绕口令》，都是从“数九寒天冷风嗖，转年春打六九头，正月十五是龙灯会，有一对狮子滚绣球”，这一句开始。 前面的部分太文气，而且说的绕口令也太拗口了，人们在表演的时候，都不会轻易的说。 就连老先生都怕嘴里拌蒜。 李肯还真是艺高人胆大，直接要唱全本。 上场门这边的萧飞也打起了精神，认真听着，这可是长能耐的时候。 别以为他的单口能把观众拴住，就算成了。 正所谓活到老，学到老。 别说萧飞了，就算是马老祖，耄耋之年，照样每天练习基本功，打磨自己的艺术，从来都不敢松懈。 萧飞作为正宗高派快板传人，对于其他流派的快板也是见猎心喜，再加上李肯的功夫确实不俗，板点分毫不差，嘴皮子利索，每一个字都咬的那么真着，别看说的飞快，但是每一个字都能清清楚楚送到观众耳朵里去。 “……好像那二大妈家二大大眉子二大眼睛二大鼻子二大耳朵二大口二大鳌头狮子狗……” 李肯说的越来越快，倒不是在卖弄，初来乍到，他得把自己一身的能耐都亮出来，下午说了一场报菜名，节目效果，总的来说，他并不是很满意。 晚场没安排他的演出，返场的时候，能有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他必须得把握住了。 往后观众们愿不愿意捧他，就看现在这一遭了。 “……车子上山吱扭扭，瘸子下山乱点头，蛤蟆有头无有尾，蝎子有尾无有头，有腿儿的板登家中坐，没腿儿的粮船游卞州……” 李肯又加快了速度，可即便是说的这么快，板眼还是分毫不差，这可就是真功夫了。 台上的李肯卖力气，台下的观众听得也过瘾。 这段数来宝，李京在台上唱过，何芸金也唱过，但是，真要和李肯比起来的话，还真是见了高下。 “……数了半天一棵树，一棵树长了七个枝，七个枝结了七样果，结的是槟子、橙子、桔子、柿子、李子、栗子、梨，槟子橙子桔子柿子李子栗子梨！” “好……” 不光台下的观众在叫好，后台的德芸社演员也是叫好声不断。 萧飞更是连连拍着手，看着台上累得够呛，同样也兴奋不已的李肯，他知道，自己这个干兄弟在德芸社算是能站住脚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三百五十九章 生日 “您把这个拿出来给我看看。” 佟筱娅站在柜台边上，仔仔细细的端详着每一件商品。 “丫丫！你到底选好了没有啊？” 曲麦麦歪歪着身子，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陪着佟筱娅逛了一天，感觉两只脚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今天难得休息，结果正在家睡懒觉呢，就被佟筱娅的夺命连环call给吵醒了。 听到佟筱娅邀请她一起逛街，本来曲麦麦还挺高兴的，自打佟筱娅搬走，两个人的联系就变得少了很多。 结果各家奢侈品店转了大半天，佟筱娅却一直拿不定主意。 “急什么啊，这可是我第一次送萧飞礼物，不得选好了啊！” 佟筱娅说着，接过店员递过来的皮带，仔仔细细的看着。 今天是2月14号，萧飞的生日，正好赶上周末，佟筱娅一大早便出了门，就为了给萧飞选上一件生日礼物。 本来，佟筱娅是想要给萧飞选一套正装，俩人交往这么长时间，萧飞身上穿的一直都是休闲装，还从来没穿过正装呢。 结果，逛了几家店之后，佟筱娅便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不是找不到合适的，而是……真买不起啊！ 佟筱娅现在没有收入，平日里的花销都是在吃老本，但是她当舞蹈演员那几年攒下来的工资，想要买上一套大牌的正装，根本就不顶事。 被物价狠狠的打击了之后，佟筱娅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打算选一件类似领带、皮带这样的小东西。 “我看这条皮带挺好的啊，我男朋友就有一条这个牌子的！” 佟筱娅也觉得不错，但是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将皮带上挂着的标签凑到曲麦麦的眼前一亮。 “咳！咳！那什么，萧飞的岁数，扎这种皮带是不是太老气了，要不……咱们再选选？” 什么叫好闺蜜，真正的好闺蜜，最基本的素质就是要知道怎么帮着闺蜜解围。 五万八！ 别说佟筱娅买不起，就是曲麦麦的工资高，也同样舍不得放这口血啊！ 这世界都怎么了，一条皮带居然敢标价五万八？ 龙皮啊？ 佟筱娅轻手轻脚的把皮带放下，生怕擦破了一点儿，再赖给她了。 随后，两人就以最快的速度逃了出去。 “丫丫！我觉得送个别的东西也挺好，比如……钱包。” 其他的像是手表，皮鞋什么的，曲麦麦都没敢提，怕是掏光佟筱娅的家底也买不起。 佟筱娅快步往前走着，心里一阵阵的郁闷，她只是想要送给男朋友一份好的生日礼物，结果却因为囊中羞涩，只能落荒而逃。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缘分落地生根是……我们。” 不远处的一家店里正放着音乐，佟筱娅一听就愣住了。 烟花易冷！ 这不是萧飞写给周杰轮的吗？ 没想到这么快就发行了。 “怎么了，丫丫！” “你听！” 曲麦麦一愣，也留意到了那首歌。 “你喜欢周杰轮啊？这是他新专辑的主打歌，好像是叫《烟花易冷》，现在可火了！” 曲麦麦是周杰轮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过生日啊！” 呃…… “佟筱娅，你什么意思啊，我陪你逛了一天的街，现在你想把我甩了，去跟萧飞过二人世界，对不对？就没见过你这么重色轻友的。” 重色轻友？ 那就……重色轻友！ “哎呀！麦麦姐，这可是我和萧飞在一起之后，过的第一个生日，你真忍心自告奋勇的去当电灯泡？” 我…… 曲麦麦自感还真没有那么大的脸，人家小两口甜甜蜜蜜的，她在一旁闪着光算怎么回事啊！ 不对，等等！ 第一个生日？ “丫丫！我记得你生日是8月份的，怎么，去年你过生日的时候，萧医生没和你在一起？” 听到这件事，佟筱娅就觉得郁闷，她生日是8月8号的，可去年她过生日的时候，正好在西疆歇暑假呢。 她倒是想来京城，和萧飞一起过生日，可母后不答应啊，说什么都要让她待在家里。 佟筱娅无力反抗，只能屈从。 等她回京城之后，萧飞倒是给她补了一份礼物。 “喏！就是这个。” 佟筱娅抬起胳膊，把腕子上戴着的手串在曲麦麦眼前亮了亮。 “这什么啊？看着挺好看的，呃？闻着还挺香。” “我也不是特别懂，这上面的珠子好像是用好几种药材做的，说是戴在身上，能宁心养气，萧飞当时还说了好多，我都没记住。” 文玩这种东西，佟筱娅这个年纪，怎么可能会感兴趣，不过看着挺漂亮的，又是萧飞的一番心意，最重要的，这可是萧飞送给她的第一份生日礼物，自打得着的那天开始，她就一直戴在身上。 “你还真别说，闻着确实舒服，丫丫！替我跟你们家萧医生说说呗，要是有时间的话，给我也做一串，我花钱买！” 佟筱娅一愣，随口说道：“等我见着他，帮你问问！好像做起来还挺费事的，你等我消息！” 要是别的东西，依着佟筱娅和曲麦麦的关系，肯定直接就答应下来了。 但是这挂手串不一样，这可是萧飞特意给她做的，就算是重新再做一挂，她心里也会觉得不舒服。 女人都希望自己是独一无二，不管什么，都是独一无二，更别说是男朋友送的礼物了。 “那你可得记着！” “哎呀！我记着，我记着，保证忘不了！” 说着话，一辆车停在了路边，佟筱娅飞快的坐了上去。 “师父！国子监！” 还没等曲麦麦反应过来，出租车就已经蹿了出去。 什么玩意儿？ “佟筱娅！你给我等着，没你这么不仗义的！” 陪着逛了一天街，还得当参谋，结果就中午混了一顿麻辣烫，这就把她给打发了？ 这都什么人啊！？ 好歹也该先给她拦一辆出租车，送她回家才对啊！ 这死妮子，有了男人之后，果然就把姐妹给丢在一边了。 曲麦麦气哼哼的站在街边发脾气，而重色轻友，不讲义气的佟筱娅，正在跟萧飞通着电话。 “好，你过来，我等会儿把地址发给你。” 挂了电话，佟筱娅突然对今天的约会更加期待了。 第三百六十章 把手给我 “喂！丫丫！我到了，你在哪呢？” 萧飞今天的生日，可自从爷爷过世之后，他就很少过生日了，即便是这几年有于清和白慧敏安排，最多也就是吃上一碗炸酱面。 上午全家人去墓地给爷爷扫了墓，回到家，萧佳洁提出来要给萧飞过生日，也被他给回绝了。 爷爷的忌日，萧飞过生日？ 实在是没那个心情。 本来打算晚上吃一顿炸酱面，意思一下就完了，结果中午给佟筱娅打电话的时候，她那神神秘秘的，萧飞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女朋友的心意实在是不忍心拒绝，萧飞也就只能尽力配合了。 西餐厅，烛光晚餐，生日蛋糕。 萧飞看到佟筱娅准备好的一切，还有突然跳到他的面前，大喊“surprise”的女朋友，感觉要是不掉几滴眼泪，都不合适了。 “谢谢！” 对萧飞的反应，佟筱娅有点儿疑惑，但是当她被萧飞抱住的那一瞬间，些许不满也就烟消云散了。 “来，我们来点蜡烛！” “呃，好！” 生日蛋糕，萧飞还是小的时候，每年过生日，张玉虹都会特意给他准备一个，每年上面都会写着：宝贝，生日快乐。 呃…… 怎么连字都一样，男女朋友之间互称“宝贝”，倒是并不稀奇，可萧飞还是有点儿接受不了这么肉麻称呼。 点上蜡烛，萧飞又在佟筱娅的提示下，假模假样的许了个愿。 但愿蛋糕上的字，不会被第三个人看见。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听到有人在唱这首“生日快乐歌”，萧飞都被吓了一跳，连忙睁开眼睛，随后就看到好几个服务员一边拍手，一边唱歌的朝着他这边走了过来。 完了！ 最后一个高腔唱完，几个服务员整齐的对着萧飞说了句：萧飞，生日快乐！ 呵呵！呵呵！ “谢谢！” 萧飞说着，赶紧把蜡烛吹灭，拿起刀就想把那个蛋糕毁尸灭迹。 这玩意儿，太尴尬了。 餐厅里有不少客人，显然都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景，过生日的，求婚的，还有其他种种种种，各类桥段早就修炼到百毒不侵了。 把蛋糕切好，分成小块，特别是那几个字，必须分割到谁也猜不出来，原本蛋糕上到底写了什么。 两个人一起，每桌客人都送了一块，然后收获了祝福。 仪式至此才算结束。 呼…… 萧飞现在格外的怀念那一碗炸酱面的生日。 “喏！送给你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萧飞看着递到他面前的小礼盒，伸手接了过去，然后在佟筱娅的眼神示意下打开，看到里面的钱包。 过生日送钱包？ 这个倒是好彩头啊！ “喜欢吗？” 佟筱娅一脸期盼的看着萧飞，就这么一个钱包，花了她好几千大洋呢。 萧飞没说话，而是直接把自己原来的钱包拿了出来，随后将里面的东西掏干净，放在了新钱包里面，对着佟筱娅示意了一下，她这才笑了。 “往后我每天都带在身上。” “这还差不多！” 佟筱娅听着，内心掩饰不住的喜悦。 “快吃，等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会儿还要去园子演出呢！” 佟筱娅当然希望，萧飞生日这天，他能记下来的全部时间都交给自己，但是，她也明白，萧飞肯定放心不下德芸社的演出，再说了，他每天都和观众有约定。 没办法了！ 谁让她是个贴心的女朋友呢，哪能让萧飞为难。 两个人边吃边聊，佟筱娅看到腕子上的手串，突然想起曲麦麦交代的事。 “萧飞！” “嗯？” “那个……我今天和麦麦姐逛街，她看到我戴的手串了，也特别喜欢，要是不麻烦的话，你能不能帮她也做一个啊？” 咳，咳，咳！ 听到佟筱娅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萧飞差点儿被呛死。 “怎么了？” “哦！没……没什么！” 萧飞连着咳嗽了好半晌，才算是把这口气给喘匀了。 再做一串？ 大姐，您知道这手串是什么材料做的吗？ 萧飞为了给佟筱娅准备这份生日礼物，从她艺考前就在收集材料了，一共十八颗珠子，每一颗都是混合了好几种名贵香料制成的，在每一颗珠子上面，萧飞还特意刻了十八罗汉像，还用藏文刻了经文。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不算萧飞下的工夫，单单是制作这手串的材料，没有十万块钱都下不来。 当然了，钱不是问题，关键是材料真的很难搜集，有些东西甚至都是可望而不可求的。 如果要是让同仁堂的白主任，知道他用那么名贵的药材制作手串，这老爷子估计能气的破戒骂大街。 “要是太麻烦就算了，我去和麦麦姐说。” “不是那个意思。” 萧飞看得出来，佟筱娅显然是答应曲麦麦了，他哪能让自己的女朋友在闺蜜面前丢了面子。 “就是……这个材料有点儿不大好寻，得需要一段时间！” 佟筱娅听了，这才想起来，之前萧飞好像曾和她说过，这挂手串的材料需要用到很多种她连听都没说过的材料。 “是不是特别贵啊？” “倒也不是特别贵。” 送给自己女朋友的礼物，那是金钱能衡量的吗？ “那你告诉我，就这么一串，做出来的话，大概需要多少钱？” “呃……” 萧飞本来想编一个瞎话的，结果对上佟筱娅的眼神，他知道真要是说了瞎话，佟筱娅也肯定能看得出来。 “大概八九万！” 萧飞说了一个偏低的价格。 “什么？” 即便如此，佟筱娅还是被吓了一跳，看着腕子上的那挂手串，她突然觉得胳膊被压得都要抬不起来。 我居然每天戴着这么贵的东西，满世界瞎溜达？ 八九万？ 佟筱娅听得出来，这个数字，萧飞都已经是很含蓄了，恐怕真正价值要破十万。 十万块钱的东西啊！ 佟筱娅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拥有。 不行，太贵了。 想着，下意识的就要摘下来。 萧飞见状，连忙拦道：“你这是干什么啊。” “不行，我不能要，这个……太贵了！” 虽然他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虽然两个人已经订了婚，虽然佟筱娅现在住的都是萧飞的房子，但是，她还是觉得，收萧飞这么贵的礼 （本章未完，请翻页） 物不太合适。 “我们的关系，真用得着分这么清？” 萧飞一把按住了佟筱娅的手，两个人四目相对，最后，佟筱娅还是放弃了挣扎。 “你也不提前告诉我一下，这么贵重的东西，万一让我弄坏了，弄丢了，可怎么办？” 佟筱娅说着，还将手串又往上提了提，好像生怕会甩掉一样，但刚提上去，又怕太紧，担心会勒折了，又退下来了一点。 萧飞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有点儿后悔说实话了。 “就是个玩意儿，用不着这样！” 玩意儿？ 多大的家业，管10万块钱的东西叫玩意儿？ 佟筱娅刚想反驳一下萧飞这败家子的行为，但是想到萧家住着的四合院，到嘴边的话又不情愿的咽了下去。 刚过完年，京城的房价又迎来了一波疯涨，萧飞家里那四合院，现在差不多已经够得上亿为单位了。 “这可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我得保护好！” 佟筱娅没再提，让萧飞给曲麦麦也做一串的事，不是她小气，实在是…… 真给曲麦麦，她敢收吗？ 至于曲麦麦愿意掏钱买，那就更不用说了，虽然曲麦麦比她的工资高一点儿，可平时开销也大啊。 经常一身的名牌，化妆品也都是牌子货，一个月几千块钱的工资，都不够她折腾的。 佟筱娅的这一句话，倒是让萧飞有些尴尬了，两个人交往这么长时间，他好像真的除了这一挂手串之外，从没送过佟筱娅其他的东西。 虽然是第一次谈恋爱，但萧飞也并非完全是个小白，人家谁男女朋友在一起，男方不是隔三差五的送礼物，讨女朋友的欢心啊！ 再说了，送礼物需要理由吗？ 就算真的需要理由，各种各样的纪念日，还不是随便都能拿出来当借口。 嗯！ 这件事必须得记下来。 看看佟筱娅今天的安排，人家这才是费了心思，想要认真经营感情的行为呢！ 虽然蛋糕上面的字，让萧飞很是尴尬。 “你……” 萧飞刚要说话，就看见佟筱娅突然捂着嘴，一阵干呕。 牛排太生了？ 不对，这还没吃呢！ 那…… 萧飞突然想到了一个让他心惊肉跳的状况。 这该不会是……那个了！ 虽然萧飞和佟筱娅在一起，绝大多数时候都采取了安全措施，但是，偶尔也有备货不足的情况出现。 都是年轻人，正是凑在一起就容易干柴烈火的时候，又都是瘾大脸皮薄，家里没有了，还不好意思去买。 有那么几回…… 萧飞突然想起，佟筱娅开学前，两个人曾有过这种情况发生。 不会是真的！ 萧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亲身参与一个小生命的孕育，事实上他是很期待的，但是，考虑到两个人的年纪，他又有点儿慌。 如果是真的，他真的做好当父亲的准备了吗？ 佟筱娅缓了半晌，才总算把那种感觉给压下去，抬头就对上了萧飞的目光，那眼神看得她也是心头一阵慌乱。 显然，在亲眼见证过萧佳洁和张玉虹怀孕提示之后，她对这种事也有了足够深刻的印象了。 “把手给我！” 第三百六十一章 虚惊一场 萧飞之前在同仁堂上过几个月的班，少说也给上千人号过脉，可今天，他发现自己手抖了。 大夫是个讲究心静的行当，放在过去讲究可多了，走路都得迈着四方步，求的就是一个稳字。 但饶是萧飞早已经修炼到老僧入定的境界，可事关己身，也不由得破了他的禅。 “你手抖什么呢！” 佟筱娅也感觉到了，可她此刻同样紧张，说话的时候，都不禁带着颤音。 真要是有了可怎么办？ 能和萧飞有个小结晶，佟筱娅倒是挺高兴的，可问题是，他们才多大啊？ 而且还没结婚呢。 这要是让母后知道了，还不得揭了她的皮。 心中忐忑，佟筱娅目光炯炯的盯着萧飞，似乎是希望从他的表情变化当中，看出一些端倪。 萧飞手指搭在佟筱娅的寸关尺上，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细细的感受着。 表情渐渐的舒缓开来，从最开始的紧张，变成了庆幸，只是庆幸之中又带着一丝丝的失望。 没有那种滚动如珠的感觉，也就是说并非喜脉。 虚惊一场！ “怎……怎么样？” 佟筱娅感觉一颗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脉象沉紧，呃……” 萧飞忘了，他就算是说了，佟筱娅也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你说的明白点，我到底是不是……是不是……” 费了半天劲，话也没说出口，但随后就看见萧飞轻轻的摇了摇头。 呼…… 佟筱娅顿时松了口气，可紧跟着，心里也没来由的一阵失望。 “呵呵！呵呵！不是就行，不是就行！” 说着就想把自己的腕子撤回来，但是刚一动，就被萧飞给按住了。 “你这是胃寒，最近这些天在学校食堂没吃好？” “没有啊！吃的还行。” 佟筱娅不是个嘴刁的，又不是大富大贵人家出来的千金大小姐，对吃上面并不是很讲究，学校食堂的饭菜虽然不怎么样，可照样吃得香。 “没吃凉的？” 呃…… 佟筱娅表情的细微变化，没能逃过萧飞的眼睛。 “中午又吃凉了的？” “嘿嘿！我……我就吃了一个甜筒，没多吃，吃完麻辣烫，不吃甜筒，消不了辣！” 你个大西北来的姑娘，你跟我说，你吃不了辣？ 并不是只有川渝大地才出产辣妹子，大西北也是一样，那地方苦寒，干燥，一年四季刮大风，人们也养成了喜欢吃辣的好习惯。 “哎呀！我以后不吃了，还不行吗？” 萧飞知道，这个保障根本就没有任何效力，就算是再说什么都是白费。 “现在什么天气，你还吃冷饮，真以为你的胃是铁打的呢，现在年轻底子厚，等到上了年纪，病都找上门来，你就知道后悔了！” 对此，萧飞也是无奈，大概这也是年轻人的通病，总觉得自己身体好，小病小灾的也没事儿，可真等到稍微上了点年纪的时候，就该后悔了。 佟筱娅听着萧飞唠叨，一点儿都不觉得烦，反倒是心里挺高兴的，萧飞虽然数落她，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可本意却是为了她好。 “我知道啦，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嘛！” 你真以为我是神仙啊？ 萧飞的医术确实高明，在这一点上，他是从来不用谦虚的。 可就算是医术再高，他也就是个医生，不是神仙。 “今个晚上你别去园子了，回家好好休息，现在太晚，等明天我去同仁堂给你抓两副药煎了，以后长记性，本来胃就不好，大冷天还吃那么凉的，怎么想的啊！” 佟筱娅从上初中开始，就一直住校，小小年纪哪知道该怎么照顾自己，尤其是在吃上面，遇见好的就多吃，遇见差的就少吃，饮食不规律，再加上喜欢吃凉的，时间长了，就落下了病根。 俩人认识之后，佟筱娅也曾犯过两次胃病，每次都是因为管不住自己的嘴。 “哦！” 佟筱娅知道，这会儿要听萧飞的，不然的话，还指不定要怎么唠叨她呢。 当然了，她更期盼萧飞今天能陪着她，可也知道，戏大过天，小剧场那边的节目都已经安排好了，萧飞要是不过去的话，就要靠别人顶，观众不一定满意，闹起来的话，会非常麻烦。 草草吃完了这场生日宴，萧飞把佟筱娅送回了家，安顿好，接着又赶到园子里。 “兄嘚！” 萧飞刚到，正好碰上李肯，他拿着副快板正要进休息室。 天桥剧场依旧保留了开演前，演员在门口拿着快板揽客的小节目，以前大多数都是李京和曹芸伟，现在又多了一个李肯。 他这副板，放在德芸社，可以说是能拔头沟的。 “大哥！” 李肯见是萧飞，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喏！这个给你，生日礼物！” 萧飞说着，掏出一个盒子，看包装就知道，是个手机。 上次，萧飞在后台见李肯的手机屏幕都摔裂了，就想着赶生日这天，送他一个新的，前几天和佟筱娅一起逛街，就挑了这个摩托罗拉的最新机型。 李肯刚要伸手接，见是个手机，手又缩了回去：“大哥，这个……太贵重了！” “跟我还客气呢！” 萧飞笑着，直接把手机塞到了李肯的手里。 “你是我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干哥们儿，这不是应该的嘛，快拿着。” 李肯看着手里的东西，心下不禁感动：“大哥！您这……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我这……” 说着，李肯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 “我也给您备了一份，这都……拿不出手！” 呵！ 还真是有心了。 萧飞直接伸手拿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的是一对核桃，顿时眼前一亮。 “哟！兄嘚，哪寻来的啊？这对公子帽可不赖。” 说着就拿在了手里，仔细端详着。 公子帽核桃的边从正面看比较胖、宽、圆、饱满，弧度较大，边明显比一般的核桃宽，就是通常说的矮桩，由于双棱高，形状低矮，放于掌中端详，形似京剧中书生相公戴的帽子，所以俗称公子帽或相公帽。 “还是盘山公子帽，兄嘚，好东西啊！” 所谓盘山公子帽，也就是产于天津蓟县盘山的核桃 （本章未完，请翻页） ，特点是十字尖坚纹粗筋，边下至大兜尾连脐，百里难挑一，万中难成对。 李肯能寻来一对一模一样的，确实非常难得。 李肯见萧飞喜欢，他心里也高兴：“大哥，这您都能瞧出来，您圣明。” 萧飞哈哈一笑，他从小就喜欢这种东西，家里存的核桃，少说也有十几对，不过这一模一样的盘山公子帽还是头一回得着。 “兄嘚，有心了！” “得嘞！您喜欢就好！” 李肯笑呵呵的应着，俩人说笑着进了后台。 “师父！” 于清今天下午就过来了，见萧飞到了，笑着说：“少爷，今个跟小佟一块吃的？” 萧飞的生日，于清自然是记在心里的，之前几个生日，都是在他家里过。 不过现在萧飞有了对象，生日这天自然是要和佟筱娅在一起的。 萧飞有点儿不好意思，应了一声，把李肯送他的那对核桃递了过去。 “师父！您给掌掌眼！” “哟！” 于清一间这对公子帽，什么都给扔边上去了。 要说这文玩，于清可比萧飞的瘾头大，家里存了不少好东西。 以前爷俩一块儿逛潘家园，瞧见好东西都走不动道。 “好东西啊，少爷，哪来的？” 萧飞笑着：“李肯送的生日礼物，师父，瞧着不错？” “不错，不错，好嘛，一模一样的盘山公子帽，难得，难得啊！” 说着，拿在手里盘了一会儿，又递给了萧飞。 “好好收着。” “得嘞！” 萧飞把俩核桃重新装回礼盒，转身出去换衣服。 晚上的演出，还是萧飞的《水浒传》打头阵，照旧博得了一个满堂彩。 演出完下了台，萧飞就跟着郭德强和于清说了，他得提前走。 “哟！小佟没事儿？” 于清一听佟筱娅病了，也不禁担心。 “没事，您放心，就是有点儿胃寒，我明天去同仁堂给她抓两副药，吃了就好。” 于清点点头：“天凉是得注意着点儿，可不敢大意了。” 他是颇懂养生之道的，只可惜自己没有毅力，抽烟喝酒两门抱，戒肯定是戒不了了。 又聊了两句，萧飞去换好衣服，便离开了。 路上给张玉虹打了个电话，告诉家里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萧飞夜不归宿这事，张玉虹这个当妈的也早就习惯了，想要管，却又不好开口，最后干脆来了一个大撒把，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大的既然管不了，还不如把心思放在小的身上，从胎教开始。 到了小区门口，萧飞先去超市买了点儿东西，随后开车到楼下，提着东西上去了。 打开门，里面乌漆嘛黑的不见一点亮光。 这是睡了？ 才几点啊！？ “丫丫！丫丫！” 萧飞叫了两声没有回应，把东西放在厨房，接着去了卧室，打开灯，佟筱娅果然在床上躺着，听到响动也睁开了眼，看到面前站着的是萧飞，顿时愣住了。 不光是佟筱娅，萧飞也是一愣：“丫丫！怎么还哭了啊！？” 第三百六十二章 时刻准备着 看着佟筱娅红肿的眼圈和满脸的泪痕，萧飞真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什么戏比天大，全都是狗屁。 女朋友生病的时候，不陪在身边照顾着，却跑到小园子去演出，真特么是神经病啊！ “你回来啦？几点了？” 佟筱娅睡的迷迷糊糊的，看到萧飞，随口问了一句，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正四下找着手机呢，突然被萧飞一把抱住了。 “呃……怎么了？” “对不起！” 对不起？ 佟筱娅一愣，随即便笑了起来，看起来自己这个男朋友也不全然是个大木头。 之前，萧飞把她送到家之后，就急匆匆的赶去了天桥剧场，她确实感觉很委屈，但她也知道，萧飞虽然平时表现的很成熟，很老练，但有的时候，却又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些事情，他根本就想不到。 “我没事！真的！” 说着话的时候，佟筱娅还觉得胃一阵阵抽抽着疼。 真不该吃那个冷饮。 现在怎么样？ 遭报应了！ 萧飞当初提醒过她好几次，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咝…… “怎么了？” “疼！” 佟筱娅此刻娇弱的很，完全不想平日里那个风风火火的西北大妞儿。 “看你以后还长不长记性！” 萧飞说着，松开了佟筱娅，转身离开了卧室。 “诶！你干什么去啊？” 怎么还把我给松开了，刚才气氛多好啊！ 片刻，萧飞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他的针灸包，就像大褂一样，这个萧飞平时也是随身带着，就为了以防万一。 看着萧飞点燃了酒精灯，佟筱娅已经猜到了男朋友要干什么，顿时生出了一身冷汗。 “你……没必要！” 佟筱娅说着，身子一个劲儿的往下出溜，拽着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她这会儿身子发软，想跑是跑不了了，只有这样让自己多点儿安全感。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啊？” 萧飞一句话就让佟筱娅没了词：“那……那你少扎几针。” 佟筱娅以前也扎过针灸，那细长的针扎在身上的时候，她感觉魂都快顺着天灵盖飘走了。 “躺好了！” 萧飞伸手将被子掀开，佟筱娅的很明显的抖了一下，身体紧绷着，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 “裤子脱了！” “啊？干嘛还要脱裤子，你打算扎我哪啊？” 咳！咳！ 这话说的…… 得亏没有别人，要不然还不得被人家给误会了。 “瞎说什么呢，要不我帮你脱。” “随便！” 佟筱娅眼睛一闭，知道躲不过去了，干脆躺平，心里想着：你要是不心疼，爱扎哪扎哪。 外膝眼下三寸，胫骨前一横指，足三里穴；腹部横平肚脐，前正中线，天枢穴；大腿前部，髂前上棘与髌骨底外侧端的连线，梁丘穴；手背第一、二掌骨间，第二掌骨桡侧中点，合谷穴；上腹部前正中线上，肚脐向下四寸，中脘穴；肚脐向上五寸，上脘穴。 打完收工。 “别闭着眼了，完事了！” 呃……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扎完了？” “扎完了！” “怎……怎么一点儿都不疼啊！？” 佟筱娅以前扎针灸不但疼，有的时候还流血呢，每回都能让她疼上好几天。 “你以前看的都是什么蒙古大夫啊！” 萧飞无语，难怪现在中医式微呢，被西医打击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怕也是因为有的中医本身就是个二把刀，治不了病，只会害人。 “你先躺会儿！” 萧飞说完又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个暖水袋。 佟筱娅之前犯过几次胃病，萧飞就在家里准备了个暖水袋，疼的厉害的时候，抱在怀里至少能缓解一下。 “萧飞！” “嗯？” “你……刚才号出我没怀孕的时候，是不是感觉特轻松啊？” 萧飞一愣：“瞎说什么呢。” “我没瞎说，我就是……想问问。” 佟筱娅说着，扭头看向了萧飞，目光炯炯的，似乎是想要从萧飞的表情变化当中看出端倪。 “我……” 萧飞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当时的心情应该很复杂。 的确，他有一点儿庆幸，因为他觉得自己还没做好当父亲的准备呢，也不知道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来迎接一个和他血脉相通的小生命。 不过也仅有那么一丁点儿，伴随着的庆幸的，其实更多的还是失望。 如果佟筱娅真的怀孕了，萧飞觉得自己还是很高兴的，虽然没做好准备，但是，每一个人不都是要经历这一切的吗。 有一个能够延续他生命的孩子，看着他慢慢孕育，一点一点的长大，把自己全部的爱都放在孩子的身上，不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吗。 “你就别瞎想了。” 萧飞说着，握住了佟筱娅的手。 “你要是真的怀孕了，我肯定会非常高兴，然后满心期待的等着他出生，陪着他长大。” “真的？” 佟筱娅听萧飞这么说，也不禁期待起来了。 和萧飞一样，佟筱娅当时也是同样的心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就是非常复杂。 紧张、害怕、期待、庆幸，还有失望。 “萧飞！” “又怎么了？” “你说……我们以后会有孩子吗？” 萧飞无奈的一笑：“当然会有了，咱们俩身体健康，都没什么毛病，怎么可能不生孩子啊！不光要生，还要生好几个。” “你想要几个？” “越多越好！” 萧飞可不是信口开河，哄佟筱娅开心，关于这件事，其实他早就想过，萧家在他们这一枝人丁不旺，到了他这一辈肯定要多生几个才行。 “我觉得……一儿一女就好，男孩儿像你，女孩儿……也像你！” 佟筱娅也忍不住开始憧憬起来了。 呵呵！ “女孩儿应该像你才对！” “不行，你长得比我好看，女儿要像你，不然的话，孩子该说咱们偏心眼了。” 真亏你想的出来。 “对了，你们家好像有双胞胎基因呢，你看大姑和小姑生的都是双胞胎，到时候，咱们也生双胞胎，儿女双全，一次成功！” 越说越离谱了。 儿女是前世的缘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哪能想生什么就生什么。 被佟筱娅说的，萧飞都开始期待了。 “那你以后得听话，少吃凉的，不然的话，真的有了孩子，你的胃病再犯，可有的罪让你受。” “哎呀！我都说我以后肯定听话了，你就别唠叨我了。” 佟筱娅说着，就要起身，可把萧飞给吓得够呛，赶紧一把给她按了回去。 “别动，还扎着针灸呢！” 呃…… “要扎多久啊！冷！” 佟筱娅这会儿就穿了件睡衣，下面还光溜溜的，虽然屋里开着地暖，可这二月里的天气，还是感觉真真凉意。 萧飞闻言，把空调打开了。 “二十分钟，再坚持一会儿。” “嗯！” 佟筱娅应了一声，看着萧飞就坐在自己的身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感觉瞬间被幸福环绕。 她是个非常容易满足的人，不然的话，大概也受不了萧飞这种性子。 小姑娘谁不喜欢那种会制造惊喜，浪漫的男孩儿啊！ 像萧飞这种，长得再好看也就是个摆设。 可…… 谁让自己就喜欢这个呢！ 刚刚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她真觉得自己特别可怜，生着病，本该男朋友陪在身边嘘寒问暖的，结果，萧飞却要去小园子演出，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不管不顾的。 越想越觉得委屈，就忍不住哭了。 可是这会儿…… 她不委屈了。 我的男朋友只是没长大，有些事情上，他的反应有点儿慢，可不是心里没有我。 二十分钟一过，萧飞将针取了下来，随后两个人就挤进了暖和的小被窝，紧紧的裹着他们的小被子。 “萧飞！” “嗯！” 萧飞笑了，生着病的佟筱娅好像格外的娇弱，也格外的缠人，但是，这种感觉真好。 大概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样，喜欢的永远都是那种愿意依靠他们的女人。 “还有三年半呢！” “什么三年半？” “我是说，我们还有三年半才能结婚呢！” 呵呵！ 想的可真远。 “还有三年半，你才能娶我，然后还要过很久，我们才能有孩子，要是不能一下子生个双胞胎，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一儿一女啊！” 这不害臊的话，你敢当着我丈母娘的面说吗？ 抽不死你！ “这个……也不一定非得等到三年半以后，结婚可以等等，生孩子的话……” “你要干嘛？我还生着病呢！” 嘴上这么说，可佟筱娅的心跳却在加速，身体里那种熟悉的燥热感，慢慢的升腾了起来。 “我的医术你还不相信啊！” “啊？” 佟筱娅细细的感受了一下，胃疼的症状的确缓解了很多，可就是身子骨还有点儿发软。 “家里没有了，你又不去买。” “用那东西，咱们哪来的一儿一女。” 男人啊！ 佟筱娅狠狠的白了萧飞一眼，松开紧抱着他的手，顺势躺平。 反正我现在没有反抗的力气，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萧飞见状，这都宽衣解带任君游了，那就……不客气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三庆园开张 “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我今天有事，得先走了！” 京大生物工程系实验室。 萧飞说着，摘下了医用手套和护目镜，随手在实验日志上签了字，就准备离开。 一个正在整理取样试管的女生闻言，只是应了一声，随后便没再搭理萧飞，其他人也都是一样的反应。 萧飞的古方复原实验小组，自打开学之后，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萧佳远确实做到了尽全力配合，刚一开学，就帮着萧飞招齐了实验组员。 这个并不麻烦，即便是京大，实验室资源也并不富裕，很多课题想要进入实验阶段，都只能耐心排队等候。 也就造成了，很多博士生，研究生的课题都只能始终停留在理论阶段，没办法开展实验。 萧飞给出的条件很优厚，工资待遇在博士生，研究生当中也算是中高等水平了，最重要的是，每一个加入古方复原小组的成员，在完成了规定的数据采集之后，可以任意使用实验室的资源。 这个条件一给出来，立刻吸引了不少博士生和硕士生前来应聘，萧飞根据各自的专场，最终选择了十八个人，六个博士，十二个硕士，被他称作十八罗汉。 很中二的一个称呼。 如今工作已经开展了一个多月，成绩斐然，甚至有些成员已经放弃了自己的研究课题，转而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古方复原的数据采集当中。 这个工作对他们而言，并不复杂，主要原因就是，这并非是在一张完全空白的纸上作画，在实验开始之前，萧飞就已经有了正确的方向，避免了所有的误区，要做的只是演着正确的方向一直往下走，最终得到完整的数据，随后就可以进入临床阶段了。 换好了衣服，萧飞又去洗了个澡，随后便离开了实验室。 “喂！丫丫！你那边怎么样了？” “马上就好，你来接我！” “好！我马上就到。” 3月23日，今天德芸社的天桥剧场停演一天，同时也是三庆园开业的日子。 自打实验开始之后，萧飞差不多每天都闷在实验室里，只有在晚场演出的时候，出去两个小时，演完开场就得回来。 就算是和佟筱娅，两个人也经常见不到面，偶尔能赶在一起吃个饭就不错了。 平时，萧飞也基本上住在实验室，连家都很少回。 开车到了中戏校门口，佟筱娅已经在等着了。 “想我没有啊，大忙人！” 佟筱娅笑嘻嘻的说道，有撒娇，也有调侃。 埋怨就算了，佟筱娅知道，萧飞现在做的是大事。 “很快就能出成绩了，再等等！” 一个月就出成绩，这话也就萧飞敢这么说。 “行，我等着，反正还有一辈子呢，不在乎这几个月。” 实验开始之前，萧飞就曾和佟筱娅说过，最多半年，实验的数据采集就能结束。 佟筱娅虽然不懂这些，不过既然萧飞说了，她就相信。 三庆园这边，佟筱娅还是第一次过来，距离演出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已经有不少粉丝在等着了。 “走！” “从前门进去啊？” “不然呢，这里可没有后门！” 萧飞说着，已经打开车门下去了，佟筱娅见状，也只能紧跟着下了车。 “萧飞！” “丫丫姐！” 看到两人出现，立刻有粉丝围了过来。 “谢谢您，往后还得靠您多捧！” 萧飞一边给粉丝签名，一边还不忘托付。 好半晌，俩人才挤到了门口，萧飞留意到，门口摆放着十几对花篮，其中有一对上面写着：祝德芸社三庆园剧场开张大吉，高攀携相声喜乐汇全体演员恭祝。 当真是有心了。 之前在得知德芸社将会在三庆园开分社的消息之后，还曾有人在网上爆料过郭德强和高攀的关系，以及三庆园之前曾是相声喜乐汇地盘的消息。 还有不少人对郭德强口诛笔伐，认为他不厚道，是在故意抢徒 （本章未完，请翻页） 弟的饭碗。 对此，高攀也曾在网上发文，对此做出过解释，只是无奈现在的相声喜乐汇名气太小，业内也没多少人知道高攀这个人，虽然做了解释，可并没有多少人关注。 人们的眼睛只盯着一件事，那就是郭德强抢了自己徒弟的场子。 今天三庆园开张，汪海也请来了不少媒体，想来到时候这个花篮足可以将一些不利的传言攻破。 护着佟筱娅走了进去，迎面的墙上挂着一张大幅照片，是徐德谅和王文利二人的合影，照片上，徐王二人身着大褂，喜笑颜开的。 想来这次王先生应该知足了！ 按照德芸社的规定，三庆园小剧场的票房收入，除了上缴一部分之外，剩下的15将由分社的负责人支配。 别看只有15，可粗略的算一算帐，就能看出来，这笔钱已经不少了。 三庆园开张之后，德芸社的票价也将随之做出调整，全都按照35块钱一张票来算，重新装修后的三庆园小剧场客容量是260人，一天两场，如果场场满座的话，一天的票务收入那就是将近两万块钱，一个月下来就是五十四万多，15的票务提成将近十万块钱。 这还没算一些零零碎碎的收入，比如卖个小食品什么的，这些虽然少，但也十分可观。 当然了，并不是说，这将近十万块钱的票务提成全都是徐王二人的，三庆园小剧场还有其他的演员，虽说平时演出拿着份儿钱，可真要是将这十万块钱的提成都揣自己口袋里，怕是别的演员就该有话说了。 多多少少总要分下去一部分，至于具体多少，那就看徐德谅的心思了，关于这个，郭德强和王薇全都是不管的。 “王先生，谅叔，开张大吉！” 萧飞到了后台，先找到了徐德谅和王文利，今天可是他们二位的大日子。 徐德谅特意穿了件带刺绣的大褂，平时这种大褂只能一个班社的台柱子传，如今他也算是熬出头了。 “小飞，来啦！今个可得帮叔把场子给热起来！” 萧飞不是三庆园的演员，不过今天是三庆园开张的大日子，德芸社所有的演员都得过来，天桥剧场那边停业一天，就为了捧三庆园的生意。 不过也仅此一天，往后三庆园的生意怎么样，还得看徐德谅和其他分社演员的努力了。 “没问题，今个咱就把这园子的顶棚给掀了。” 萧飞笑着说道，他和徐德谅的关系不错，平时两个人在后台也有的聊。 徐德谅本身是京大中文系毕业的，文学功底深厚，萧飞偶尔重新编个老段子，还会找徐德谅看看，帮着润色一下。 “谅叔，王先生，这是我的贺礼！” 萧飞说着，将一个方方正正的锦盒递了过去。 徐德谅一愣：“嗐！都是自己人，没这个必要，你这是干什么啊？” “谅叔！您先看了再说收不收！” 徐德谅听萧飞这么说，迟疑的接了过去，打开一看，瞬间两眼放光。 “小飞！这个……太贵重了！” 锦盒里放着的是当年萧铭栋收集整理的那200段传统相声的台本。 之前，萧飞只把这200段相声传给了郭家门，在德芸社举办连续21天的传统相声专场的时候，也都是郭于两家的门人上台使活。 徐德谅和王文利为此还休息了差点儿一个月。 虽说当时两人没说什么，但是，这种事搁谁心里都得不痛快。 这一次，萧飞也是在请示了于清之后，才决定把这200段相声的台本交给徐德谅。 “谅叔，您就别客气了，都是自己人，之前我也有些顾虑，才没给您，现在您也在三庆园挑大梁了，这个时候给您，正好合适。” 萧飞并不担心，徐德谅会将这200段相声台本外传，还是那句话，相声总归是说的人越多越好。 真要是传出去，将来说的人多了，也是件好事。 “小飞，我这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得嘞，当叔的，记着你的情。” 徐德谅说着，面对萧飞深鞠一躬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一下拜的不是萧飞，而是已故的萧铭栋，拜老爷子的高风亮节，功德无量。 萧飞侧过身子，微微躬身，算是替他爷爷受了徐德谅这一拜。 “师叔！您支应着，我先进去了！” “诶！诶！里面歇着，待会儿看你的单口怎么把这园子的顶棚掀了。” 萧飞哈哈一笑，带着佟筱娅进了休息室。 重新装修过的地方就是不一样，三庆园后台的休息室可比天桥剧场敞亮多了。 “师父，师叔！” 郭德强和于清正坐着聊天呢，看到萧飞进来了。 “少爷！今个来的够早！” 这段时间，萧飞每次来德芸社演出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到了园子就登台，说完相声就走人，想要和他说上两句话都难。 “师哥！您还挑理呢，孩子这不是忙嘛！” 萧飞具体在干什么，郭于二人并不知道，只是听说每天都泡在实验室里，忙着做实验呢。 于清呵呵一笑，也没再说什么。 郭德强看着萧飞：“少爷，今个打算说什么？不会还卖关子？” “使个小活，实话跟您说，我这还没想好呢！” 接着说《水浒传》肯定不行，他今天过来是捧场的，可不是拆台的，接着说《水浒传》的话，回头今天在这里说完，明天观众都追着去天桥剧场了。 不过具体说什么，他还真没想好，每天都忙着做实验，连这段时间说的《水浒传》台本都没时间整理呢。 “师叔！我说个《黑猫告状》怎么样？” 郭德强听了，疑惑道：“少爷，《黑猫告状》可不是一场能说完的，你今个说了，后面的怎么办？” “这个简单，《黑猫告状》这段子，我之前给小伟说过，待会儿我在台上托付一下，回头小伟抽时间把这个单口说了就行！” 郭德强一怔，随即就明白了萧飞的意思，萧飞这明摆着是替三庆园攒人气呢，顺带着，还把曹芸伟往上推了一把。 “小伟！《黑猫告状》这个段子，你……熟了吗？” 萧飞刚才的话，曹芸伟已经听见了，心里也不免暗暗激动，之前在天桥剧场的时候，他就想说单口，可惜的是，郭德强一直压着不让说。 现在到了三庆园，他正想着要大展拳脚呢，没想到机会这就来了，只是，这个机会是萧飞提出来的，让他心里稍稍有点儿别扭。 别看平时师兄弟的关系还算不错，可毕竟两个人之间存在着竞争关系，曹芸伟心里对萧飞也是半服半不服，总想着在台上证明自己不比萧飞差。 “师父！这段子，师哥之前给我说过，您也教过，我没问题！” 曹芸伟答应的一点儿都不含糊。 “行！你要是觉得没问题，今个再听你师哥说说，回头这个段子你得重演。” 郭德强说的明白，曹芸伟想要说这个段子，不能接着萧飞的往下说，萧飞挖下一堆坑，曹芸伟再去撕扣的话，那是在取巧。 想要在台上使单口，就得重新说，要让观众在听过萧飞的版本之后，还能听得进去曹芸伟的版本，这才叫本事呢。 “师父！听您的！” 曹芸伟也是发了狠，他明白郭德强的意思，成与不成的，台上见真章。 萧飞在一旁听着，连连苦笑，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帮着三庆园攒人气，谁知道，郭德强偏偏要拿着这件事难为自己的徒弟。 说起来，郭德强在对待曹芸伟的问题上，还是太苛刻了一点儿。 萧飞知道，郭德强这么做是为了曹芸伟好，但是…… 何必呢！ “小飞，跟我出去抽根烟。” 于清这个时候站起身来，迈步朝着外面走去，萧飞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郭德强瞧着，知道于清有话要和萧飞说，呵呵一笑，把曹芸伟叫到跟前，跟他说起了《黑猫告状》这个段子。 往后曹芸伟要在三庆园演出，晚上虽然还得回大兴去住，但毕竟师徒两个在一起的时间少了，趁着这会儿，能多教一点儿就多教一点儿。 第三百六十四章 开业大吉 三庆园开张，对德芸社的粉丝而言可是个大事件，好些人一大早就过来了，就为了能买到一张票。 260人的客容量，实在是没办法满足众多粉丝的需求，就连黄牛在这一天都偃旗息鼓，要是还敢倒票的话，他们是真怕被粉丝们给捶死。 开张第一天，按照王薇的要求，三庆园没卖加座，头天图个喜庆，也得让观众们有最好的观赏感受，坐在台下挤挤罗罗的，那就有点儿不像话了。 往后怎么干，卖不卖加座票，那得看徐德谅这个负责人的意思，但是，加座的上线也给定好了，不能超过两成。 四点整，观众开始进场，等大家伙都坐定了，郭德强就开始点名让徒弟辈儿的上场，唱个数来宝，唱个太平歌词，或者使个贯口，唱个京剧什么的，热热场子，顺便也让登台机会少的徒弟们积累一点儿登台演出的感觉。 “……开平到唐山，芦台、汉沽、塘沽到天津，过杨村、蔡村、河西务、安平、马头、张家湾到通县，过八里桥，进建国门才回到咱们祖国的首都大京城。” “好……” 乔三木连连鞠躬，满脸激动的下台，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台上使《地理图》的贯口，总得来说，顺顺当当的背下来了。 “师哥！您听着怎么样？” 萧飞忍着笑，故意面无表情的说：“还行！” 事实上，刚才乔三木这一段贯口背的，他也挑不出错来，如果非要鸡蛋里挑骨头的话，也就是在背到“沈阳皇姑屯、新民县、柳河沟、白旗堡、大虎山”的时候，气息稍微有点儿赶。 可这根本就算不上错，总的来说，这一段《地理图》，乔三木算是拿下来了。 当真的不容易，之前因为这一段贯口，他可没少被萧飞调理。 “大哥！我上去了。” 李肯拿着快板登台，还没等走到舞台中央，板就响了起来。 “打起这个竹板不罗嗦，表一表梁山的好汉武二哥，二武松替兄报仇杀了嫂，发配就往这孟州挪，大堂以上点差解，派了董平薛霸押解着，董平他把公文拿在手，薛霸的褥套肩上搁……” 李肯唱的这一段是李派的名段《武松打店》，真要说起来，萧飞这一段在李肯的面前都拿不起来。 “……孙二娘笑嘻嘻的把话说：我谢谢兄弟这一脚。武松说：我多谢嫂嫂没有把我下汤锅。这就是武松打店遇好友，这个英雄相聚十字坡。” “好……” 一段活，好几百句，李肯说完之后，脸不红气不喘，这才是真正的功夫用到家了呢。 “兄嘚，辛苦！” 李肯也是笑呵呵的：“大哥，回头您给我说说。” 嘿！成心的！ 你拿着李派的把杆活，让我给你说说，我上台来一段《同仁堂》，你给我说说？ “滚蛋！” 徒弟辈儿的轮番上台，萧飞都上去使了一遍十二番《八扇屏》，台下的观众掌声、叫好声不断，园子里的气氛已经热到要沸腾了。 徐德谅作为三庆园的负责人，也是高兴的不得了，开门头一炮要是打响了，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后这买卖可就好干多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五点钟，今天三庆园头天开张，提前一个小时开场，随后还要演过十二点，为的就是替新园子攒人气。 台上的灯光先是一暗，随后伴随着锣鼓点重新亮起，一对一对的演员登台，今天德芸社所有的演员都到了。 萧飞跟着乔三木一起上了台，走到中间向观众鞠躬致意，随后分别走到了两侧。 最后登场的还是郭德强和于清，他们是德芸社的攒底大角儿，不过从明天开始，三庆园的攒底就是徐德谅和王文利两位先生了。 张文天也到了，不过没有登台，老爷子这两天身子骨有点儿不爽利，原本是不让他老人家过来的，可是门下首徒负责的园子开业，他说什么也要过来，但来了之后就一直在后台歇着呢。 “今天人来的可不少。” “没错！” “台底下都坐满了。” “大家伙捧咱们！” 郭德强和于清两人站在最中央，身后是一众德芸社演员。 “好啊！眼瞅着咱们相声是越来越火。” “不错！” “三庆园这边是咱们德芸社新开的分社。” “嗯！都知道您抢了徒弟的！” 于清直接来了一个现卦，还对着议论最热闹的话题砸。 郭德强都有点儿措手不及，转头没好气的瞪了于清一眼：“甭瞎说，那些人给你钱了是怎么着。” “不给钱我也爱说这个！” 于清今天格外的皮。 “别胡说八道啊，没看见后面还录着相呢！” 今天三庆园开业，汪海发动关系，请来了不少媒体，此刻在观众席后面，有不少家媒体正在录着相。 “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小攀之前也都解释过了，要不我把人请上来，让他当面说说？” 高攀今天也过来了，亲自到场祝贺德芸社的三庆园分社开张。 要说心里一点儿疙瘩没有，肯定也不尽然，但是，之前萧飞帮了他那么大的忙，三庆园开业，他无论如何也得过来捧场。 这会儿就在上场门边上陪着侯三爷，张先生等一众过来捧场的老先生们。 听到郭德强这么说，高攀也走出来录了一面，对着台下的观众鞠了个躬，上前解释就不必了，他能出现在这里，已经说明了一切。 “哟！还真来了啊！” 郭德强听着也不禁笑了起来：“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小攀虽然不在德芸社干了，可我们的师徒关系还在，当年孩子来京城，跟着德芸社一起搭班演出，后来想要出去闯荡，咱们肯定得支持。” “这话说的没错！” “今个三庆园开张，又有这么多老观众来捧咱们……” “您又很欣慰啊！？” 于清把郭德强的老词儿给刨了，观众也是一阵哈哈大笑。 “咱们大家伙都应该很欣慰。” “这话对，观众们喜欢相声是好事。” “开场之前，得跟您托付一下，往后三庆园这边，主要由我师弟徐德谅负责，您诸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得多捧！” 徐德谅也站了出来，对着台下鞠躬答谢，观众们报以掌声。 萝卜咸菜各有所爱，徐德谅和王文利的相声虽然比较文气，但是，也有不少观众喜欢。 “行了，回去，这里得等到明天才是你当家做主呢！” 哈哈哈哈…… 徐德谅故作一脸委屈的蹭了回去。 “开个玩笑，谅子的相声说的不错，斯斯文文，回味悠长，当然了，人家的学历也高，京大中文系毕业，放在咱们德芸社是数一数二的！” “谅子打小学习就好！” 郭于二人这是在帮着徐德谅立人设呢。 “往后好好的说，把快乐带给各位亲爱的观众。” “好话！” “今个您诸位都知道，咱们演出提前一个小时开始，为的就是跟您诸位在一块儿，好好的热闹热闹，开张开张，放在过去，得舞龙舞狮，敲锣打鼓，可咱们说相声的不讲究这么，多说一点儿，把更多的欢乐送给您，这才是我们最应该做的。” “没错！” “好了，废话不多说，首先还是咱们的开场小唱，家伙打起来。” 锣鼓点响起，郭德强张嘴就唱，刚开始还是发四喜。 “福字添来喜冲冲，福缘善磐阡在玉瓶，福如东海长流水，恨福来迟身穿大红。” “豆豆起豆起豆呛！” 台上的演员，还有台下的观众一起唱和着。 萧飞站在人群里，也跟着一起喊。 发四喜完了是一上台来细留神，随后小唱一段接着一段，唱到公道老爷劝善歌的时候，郭德强和于清将位置让了出来，把徐德谅请到了最中间。 徐德谅也好唱，西河大鼓，滑稽大鼓都有很深的功底，反倒是相声是后来学的。 “混沌初分世难学，谁知地厚天多高。日月穿梭催人老，又争名，把力劳，难买生死路一条，八个字造就命也该着。” 徐德谅的嗓子肯定没法和郭德强比，不过唱起来也颇有味道，算是一种不同的风格。 等徐德谅唱完，郭德强和于清也走了回来，分别站在了徐德谅的两侧，对着台下的观众一拱手。 “开张大吉啊！” 其他的演员也跟着一起拱手：“开张大吉！” 锣鼓点儿再次响起，所有的演员退场，萧飞走到上场门边上站定，随后担任今天这场庆祝节目主持人的佟筱娅登台。 “好……” 佟筱娅现在在德芸社也有着不小的人气，好些观众都喜欢这个漂亮姑娘。 “欢迎大家来到咱们三庆园小剧场，刚才在后台的时候，我还担心呢，生怕上了台给说错了，幸亏记得牢！” 哈哈哈哈…… 萧飞也笑了，没想到佟筱娅居然也准备了一个小包袱。 “好了，不耽误您诸位的时间，下面是咱们今天演出的第一个节目，单口相声《黑猫告状》，表演者萧飞。” 呃？ 啥玩意儿？ 又要说新段子了？ 那……我的《水浒传》怎么办啊？ 第三百六十五章 黑猫告状 萧飞上了台，观众们抬头看着他，平均每人一张憋屈脸。 能不憋屈嘛！ 萧飞这个缺德玩意儿今天居然又要开新坑，之前的《西游记》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能给填上呢，今天又来了一个《黑猫告状》。 咋个意思啊？ 坑人上瘾，家里头地多，非得多埋几个人啊？ 看着台下观众的表情，萧飞心里就甭提多得意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天为罗盖地为毯，日月星辰伴我眠。什么人撒下名利网，富贵贫穷不一般。也有骑马与坐轿，也有推车把担担。骑马坐轿修来的福，推车担担命该然。骏马常驮痴呆汉，美妇人常伴拙夫眠。八十老翁门前站，三岁顽童染黄泉。不是老天不睁眼，善恶到头这报应……” 啪！ “……循环！” 今天居然没有观众接下茬儿，大家伙都盼着他能当个人，好歹把这个段子给说完了。 “这都没接上来，你们回去还得学习！” 噫…… 瞧不起谁呢？ 就这定场诗，打有狗那年就有了。 萧飞也不在意，接着说他的：“今个刚到后台，我师叔就问我，今天打算说个什么，其实，这两天我也一直犹豫呢，说个小段，开张大吉的日子，不挖坑，我这心里不舒坦，您各位听着也不过瘾。” 噫………… “好！大家都表示同意了。” 噫……………… 咳，咳，气不足了。 “可要是说个大活呢，您老得在坑里待着，我又不落忍。” 哟！你今个要当人，好事，好事。 “所以呢，我就选了这么一个中不溜的活，提前跟您做好预告，今个这活，说不完！” 你信不信我们现在上去弄死你？ “具体说什么，我也琢磨好几天了，本来想说个《王小挖参》，可这活坑太多了，我是真怕你们堵着门打我。” 不用堵门，现在我们就想揍你一顿，你个坑王。 等等！ 王小挖参。 先记下来一笔，早晚让你把这个活给说了。 “于是，我就选了一个坑不那么多的活，就是这段《黑猫告状》，这个段子其实也是老活，以前有不少老先生都说过，还留下了很多的音频、视频资料，评剧也演过，我小时候去天津，还听过这个故事的评剧版本，老艺术家们演的好，看完之后，好几个月都不敢走夜道。” 有资料，这下可以回去好好搜搜了，到时候，你挖下的坑，全都给填上。 观众们正得意了，可谁知道萧飞接下来的一句就是…… “可您诸位也都知道，我说的故事和别人肯定不能一样了，您诸位愿意搜就去搜，嘿嘿！” “搜得死你！” 观众这次接了下来，可接完下茬儿，却没有半点儿快感，更觉得憋屈了。 早就知道萧飞是个不当人的，《西游记》和《水浒传》这样的古典名着，他都能说出花来，更别说一个民间小故事了。 “这个故事呢，也是改编自民间实事，还有一个名字叫《枪毙罗小明》。” 又是枪毙类型的？ 之前萧飞说过《枪毙任老道》、《枪毙刘汉臣》，都是民国年间的奇案改编的，之前也都有相声名家说过，可偏偏萧飞说的版本就是跟人家的不一样。 这可上哪说理去。 “故事发生在什么时候呢，民国初年，故事很简单，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明白。” 这个故事说起来确实很简单，简而言之就是一场奸情人命的案子，鞋匠段岐山的媳妇殷素花，与流氓罗小明通奸，两个人定下了毒计，用钉子将亲夫害死，不意被家猫看见。 一天，段岐山的同乡刘震太进城来拜访，在村外遇见了黑猫，将刘震太的钱包衔去，钻入段岐山的坟内。 后来刘震太到饭馆喝酒，黑猫又来衔菜，刘震太用菜碟打猫，恰好砸在路过的罗小明头上，二人遂到官府辩理。 官府以黑猫引起争端，事出离奇，随后掘坟验尸， （本章未完，请翻页） 见黑猫伏于尸上，验之见伤，知道段岐山是被害死，经过一番调查破了案。 最后殷、罗这对奸夫淫妇被抓治罪，黑猫为主报仇。 听起来非常离奇，却是发生在民国的一件实事。 “故事简单，可是呢，咱得朝着复杂里说，您想啊，我简简单单，三言两语说完了，鞠躬下台，您看看手里的票，不得骂街啊？所以呢，咱们绕着说，多说一点儿，今个说不完呢，其实也挺好，老有个念想，我说到一百多，您诸位活到一百多，咱们集体为国家的平均寿命做贡献，这不也挺好嘛！” 你今天要是能说完，我今天就死在这里了！ 观众们恨的是咬牙切齿。 “慢慢的听，慢慢的活，人生一大乐趣！” 噫…… “今天这个故事呢，到底说到哪里，是否挖坑，全都看我的心情！” 噫………… 观众们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心中的不满了，因为他们知道，萧飞的缺德劲儿一旦上来了，谁也奈何不了他。 “我这个人就是这么单纯而又善良！” 你咋就这么不要脸呢。 浓眉大眼的一个小伙子，非得在缺德的路上越走越远，何必呢！ “当然了，也许呢，我说着说着，说到兴头上，咱们一直说到十二点，把这个故事讲完了！” 真的啊？ “呵呵！你们真信啊？你们真有点儿单纯善良了，挖坑是我人生最大的乐趣，要是连这点儿乐趣你们都给我剥夺了，那就太残忍了！” 呵呵！ 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眼。 又被萧飞调戏到了，观众这叫一个憋屈。 “咱们说着看，我尽量多说一点儿，留下的坑也多一点儿，让您的念想也多一点儿，好！？” 好个屁啊！ “说书不挖坑没意思，在坑里待着其实其乐无穷。” 你下来试试啊？ “好了，咱们别耽误时间，你看上台来光顾着跟你们聊天了，正文一句没讲，照这么说下去，四十分钟，一个小时，回头我鞠躬下去了，你们连黑猫是什么都不知道，这就不合适了。” 呵呵！反正横竖都是你有理！ “过去，包括现在，很多人家也都喜欢养猫，但是呢，过去人家养猫不喜欢养黑猫，都说这黑猫不吉利，因为有人说啊，黑猫是人上辈子的恋人，上辈子人死了，恋人也死了，到了这辈子一个成人，一个成了猫，也不知道阎王爷是怎么设计的，反正有一种说法是，黑猫是这一辈子来报恩的。” 萧飞开始入活了，台下的观众就算是再怎么不满，也只能认真听着，错过一点儿，还指不定得在坑里待多长时间呢。 “但是有的人家很忌讳黑猫，特别是家里有人过世，要是来这么一黑猫，必定得有人看着，民间传说，如果这黑猫一旦从死人的尸首上跨过去，死人能诈尸。” “诈尸都知道，本来这个死人躺的很好，黑猫从上面一过，死人‘腾’一下起来了，这个很可怕！” 一上来有必要说的这么吓人吗？ 尤其是家里养着黑猫的，都想着回家给扔了。 “当然了，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比方说，您有一天遇到诈尸了，死人‘腾’一下子起来了，您也别害怕，我教给您一个办法，绕到死人的身背后，按着他的肩膀，说‘躺下’，然后他就躺下了。” 你有胆子去试试看？ “这个……可能会管用！” 太缺德了！ 后台的众人也都笑了起来。 “这个也确实没办法解释，有的人说是磁场啊什么的，没法说，回头让徐德谅先生给您解释一下，人家是京大毕业的，学历高！” 嚯！ 萧飞这是把徐德谅都给豁出去了。 “反正很多人都认为黑猫象征着不吉利的事物，当然了，在咱们今天这个故事里，黑猫是以正面形象出现的！” 快说说，我替我们家的黑猫谢谢你的饶命之恩。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咱们先说今天这个故事，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个事呢，是个真事，1920年，发生在沈阳，当然了，那会儿沈阳还叫奉天，当年皇太极给那个地方起名叫盛京，满清入关之前，盛京是大清朝的国都，到康熙年间，又改名叫奉天。” 听相声涨知识！ “奉天地方大了，咱们今天这个故事发生在哪呢？小河沿，是个什么地方呢？比方说，到京城，您知道逛天桥，到了沈阳，就是小河沿，北市场，那个地方在过去相当的繁华，当年我们相声门里，有位大师叫万人迷，相声八德之一的李德扬先生，就死在沈阳小河沿了，郭松龄反奉，死了之后暴尸三日，也在小河沿，在过去有这么句话，到沈阳不逛小河沿，如同没来一样。” 故事还没进正文，但是听着萧飞说这些内容，观众依旧兴致勃勃。 当然了，要是萧飞能开恩把这个段子说完，就更好了。 不过，观众们这么想，那就想多了啊！ “咱们这个故事就发生在1920年，沈阳的小河沿。您看听我说故事，从头到尾没废话，一上来就进到故事里面去，然后您再往下听，后面全都是废话。” 噫…… 虽然确实是废话，但是听着……真有意思啊！ “要是一上来就说故事，三言两语说完就没意思了，为什么要听我说，您听的就是我作为说书人，跳出故事，说的不一样的世界，比如说，咱们接下来要说的沈阳小河沿的风华场所！” 卧槽！ 这年轻人！ “您看我一提风华场所，坐在前面这几位大姐，马上就不好意思，其实心里都乐得不行了。” 我……呸！ 谁不好意思了，赶紧说。 “小河沿这个地方在过去热闹非凡，有吃的，有喝的，有玩的，当然了，也包括一些风华场所，那个年头也没有人管，现在不行了啊。” 噫…… 年纪轻轻的说这个，真是的，还能说的再细致一点儿吗？ “当然了，现在也有，不过那都违法，听我师叔说前些天，有那些个打着美容美发旗号的，干着不健康的事，我年轻也没赶上过，净在后台听我郭师叔啊，京叔啊，还有谅叔他们说，好像有一回我郭师叔进去，德芸社这边三天没见着人，后来还在后台搞了一个小募捐，凑了三千块钱，才把我师叔给赎出来！” 哈哈哈哈…… 郭老师身子骨够好的啊！ 郭于组合还没上台呢，萧飞就开始替师父报仇了。 “这些都不重要，和咱们今天的故事没关系，等有时间了，咱们再细聊。” 噫…… 你不怕警察把你逮走啊！？ “过去呢，这些个地方很多，当然了，也分成不同的档次，进门之后呢，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进去就上炕，不是啊，进去之后先聊天，再跟你对诗，说实话，要是没点儿文化，进去你都臊得慌，满后台来说，也就是谅叔还差不多，京大中文系毕业，跟人家坐在一起有的聊。” 这小子今天是要造反啊！ 先拿着郭德强砸挂，现在连徐德谅也没饶了。 “这是那些个高档次的，也有档次低一些的，但是，凡是去这种风华场所的，都得有人带着去，没有说抽冷子推门就进去的，都得是有人带着，头一回也不好意思。” 你怎么这么明白啊？ “今天要说的这个地方呢，就是个档次比较低一些的，小河沿边上，胡同口，站着一个小伙子，瞅着年纪在二十多岁，戴着绅士帽，穿着水蓝色的大褂，拄着文明棍，在胡同口等着一个朋友。” “那位朋友呢，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总想着去体验一把，带着批判性的眼光去逛一逛这些个风化场所，可是又不好意思，就找了这么一位，这位叫什么呢，罗小明。” 有知道《黑猫告状》这个故事的观众都知道，这个故事里面有三个主要人物，其中那个奸夫就是罗小明。 引出罗小明这个人物，接下来，故事也就随之慢慢的展开了。 三老四少，请注意，我这就要挖坑了，进去的时候，千万留神，把眼眉留在外面，别全都给埋了啊。 第三百六十六章 挥一挥衣袖，留下满地坑 “午夜风高摇杨柳，中天明月照青松，这俩人是真狠啊！” 萧飞说的细致，观众听得也是聚精会神，从发生奸情开始，他们就已经预料到了要出人命。 听萧飞的单口就得有当侦探的心，从最早在天桥剧场说《九头案》开始，死在他嘴上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现在说了快一个钟头，才出第一桩人命官司，已经算是萧飞慈悲心肠了。 可这玩意儿说的也太细了，惟妙惟肖的，观众们听着不禁后背生寒。 “老段正跟炕上躺着呢，仰着脸，这呼噜打的‘呼哈呼哈’，睡得这个瓷实啊，俩人到跟前，你瞧着我，我瞧着你，空气都凝固了，俩人咬着牙，牙都快咬出血来了。” 你别说了行不行，我们害怕！ 台下有不少胆小的观众，恨不能把耳朵都给堵上了。 咱们还是说个《二小放牛郎》的故事！ “罗小明拿着这个大长钉子，看看老段，今个就是今个了，把钉子顺到老段的鼻子眼里，咬着牙，狠狠心，抡起榔头走，噗！” 观众随着这一声，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有些人都不禁惊呼出声。 “大钉子‘腾’一下就楔进去了，咱们也不知道谁想出来的这办法，又简单，又快捷，又有效。” 还能谁想出来的？ 你呗！ 我们都忍不住要报案了。 “这大钉子从鼻子眼进去直穿大脑，就这一下，老段都没来得及喊一声救命，人就死了。” 好家伙的，这也太惨了！ 说，这主意是不是你出的？ 你真名是不是就叫罗小明？ “嘡啷啷，榔头落地，俩人库咚就坐在地上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言声，心咚咚咚直跳，一回头。” 萧飞的声音猛然间拔高，把在场的观众都给吓了一半死，正说着杀人呢，这一惊一乍的可受不了。 “在墙角那里，发现了趴着的那只黑猫，眼珠子瞪圆了，浑身毛都炸起来啦。” 这玩意儿实在是太有画面感了，听着都让人从脊梁骨往上冒凉气。 仿佛真的有一只黑猫正趴在面前，瞪圆了眼珠子在看着自己。 “这才引出来黑猫替主报仇伸冤，三戏刘震太，要大闹奉天城！” 啪！ 萧飞一摔醒木，鞠躬下台。 真完了啊？ 不是说好了，要讲过十二点嘛！ 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后面到底什么故事啊？ 黑猫怎么替主报仇伸冤？还有刘震太是谁？又怎么大闹奉天城？ 留下这满地的坑，你挥挥衣袖就走了？ 有这么办事的吗？ 赶紧回来接着说啊！ 接着说？ 这玩意儿要是能接着说才叫怪事呢！ 萧飞走的潇洒，可轮到佟筱娅报幕可就难办了。 观众们不答应啊，听得正过瘾呢，给扔在半道上，关键是这玩意说的太吓人，要是听不到结尾，半夜做梦，黑猫就能找他们来，这谁受得了啊。 “不行，不准走！” “还接着说！” “快出来啊！” “姓萧的，你也忒不是东西了！” 呵呵！ 佟 （本章未完，请翻页） 筱娅在台上站了半分钟，愣是张不开嘴，好不容易逮着个空，塞了一句：“确实不是东西。” 呃？ 萧飞正跟着侯三爷和石先生说话呢，突然听到佟筱娅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意思啊？ 站台上骂你男人，这是要造反啊！？ 不过佟筱娅这么说，倒是把台下的观众给逗笑了。 看看，连你媳妇儿都不乐意了。 “您诸位别着急，等回头到家，我替你们收拾他！” 哈哈哈哈…… 我们能问问打算怎么收拾吗？ “让他跪键盘！” “键盘不解恨，跪榴莲！” 萧飞听得目瞪口呆，好嘛，这也太狠了！ “让他吃二斤枸杞子，再把他关厕所里！” 嚯…… 大哥，您真是个人才啊！ 佟筱娅听到这一嗓子，也不禁红了脸，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满园子还能不能找出来一个正经人了？ “呃……我听您的，好了，咱们不闹了啊，下面请您欣赏对口相声《红事会》，表演者张德武、刘宪伟。” 报完幕，佟筱娅赶紧就下台了。 她担心再在上面待一会儿，底下的观众还指不定能说出什么来呢。 “师父，师叔，我先送丫丫回去了！” 今天不是周末，佟筱娅也是偷偷跑出来的，不回去的话，万一晚上宿管查寝，到时候，还得全院通报。 “好，好，快回去，别再让学校给逮着。” 郭德强他们也都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少爷，待会儿还回来吗？” 萧飞今天说了个《黑猫告状》，挖下来满地坑，这260位观众全都被种在里面了，待会儿等到返场的时候，肯定得有观众喊萧飞的名字，见不着人，观众们还不得造反啊！ “回！我把丫丫送回学校就回来，不过得晚点儿了！” 俩人今天过来的早，都还没吃晚饭呢。 这段时间，萧飞整天忙着做实验，都没时间陪陪女朋友，见天好不容易见着，还不得在一块多待会儿啊。 于清点点头：“行，知道了，快去！” 萧飞抓紧换好了衣服，带着佟筱娅就绕到前面就溜了。 门口还有不少进不去的粉丝守着，看到俩人出来，说不得又得送出一些签名，合影，这才获准方行。 “去哪？” 萧飞发动了汽车：“要不……咱们先去吃饭？” “回家吃？” 佟筱娅说着，还朝萧飞丢过来一个眼神暗示。 呃…… 女人，我已经看穿了你的心肝脾胃肾。 怎么佟筱娅对那种事，比他的瘾头还大呢？ 当然了，萧飞也想，已经一个来月没沾过身了，他又不修禅，也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怎么可能不想。 只可惜…… “你晚上几点回宿舍？” 一听这话，佟筱娅立刻跟个霜打的茄子一样，没精气神了。 现在已经六点多了，从大栅栏回朝阳区的家，那个…… 完事之后打扫战场，再把佟筱娅送回学校，时间上根本就来不及。 速战速决？ 瞧不起谁呢！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中戏的宿舍楼，晚上10点钟准时锁门，根本别想混进去，万一赶上宿管查寝，一旦发现佟筱娅不在宿舍的话，到时候就得扣操行分，扣得多了直接影响到期末甄别考试。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现在还是先顾着学业和前途！ “吃饭，吃饭，我饿了！” 佟筱娅不耐烦的催促着，典型欲求不满引起的狂躁症。 萧飞一笑，开车朝着他熟悉的一家餐馆驶去。 “你还笑！” 佟筱娅抬手就想施展龙爪手，但意识到萧飞正在开车，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赶紧收功。 “别闹别扭了，等我……” “什么时候？” 这个……还真不好说。 萧飞现在每天有大半时间都泡在实验室，累了的话，要么就回宿舍，要么就直接在实验室里睡了，连出来的时间都不多。 也就每天晚上抽出两个多小时，跑天桥剧场演个节目，要是佟筱娅出的来，两个人就在一起吃个饭。 现在时间对萧飞来说，都有点儿不够使了，哪还顾得上其他的。 “算了，知道你忙。” 要说佟筱娅心里一点儿都不委屈，那显然不现实，明明有男朋友，可偏偏每天忙得连见面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萧飞看着，心里也觉得愧疚：“丫丫！” “干嘛？” “你……带身份证了吗？” 嗯？ 佟筱娅一愣，感觉车被停在了路边，然后顺着萧飞的目光，转头看过去，一瞬间，脸红的跟要滴血一样。 就算没进去过，可佟筱娅也能看得出来，那是一家快捷酒店。 “带了！” “走！” “啊？你……来真的啊？” 佟筱娅看着萧飞开车门就要下去，也被吓了一跳，那种事要是在家里的话，她还能做到心安理得，可是在这地方…… 她的脑海当中飞快的闪过了好些《法治进行时》栏目当中出现过的画面，一排排，一对对，臊眉耷眼的扶着肩膀上警车。 “回来，回来！” 佟筱娅赶紧把萧飞给拽了回来。 “那个……那个……我饿了，去吃饭，去吃饭！” 这要是让远在西北的母后大人知道了，还不得生撕了我啊！ 噗嗤！ 佟筱娅正在衡量这件事的严重后果呢，就听到一旁的萧飞笑了，接着就对上了他那揶揄的眼神，要是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她就真的智商堪忧了。 “好啊！你敢耍我，看我不收拾你的！” 说着，就跟个小野猫一样，朝着萧飞就扑了过来，一双手轮番出动，专照着萧飞身上疼的地方掐。 萧飞一个劲儿的闪躲，可他被安全带勒着，想逃也逃不掉，只能白白的生受了。 随着两个人打闹，这辆长安铃木也在有节奏的上下上下上下上下…… 这会儿才六点多，虽然天已经黑了，可路灯照的清清楚楚。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看到这辆车的律动，一个个顿时浮想联翩，走近一些就听到萧飞的惨叫。 “轻点儿，你轻点儿！” 呃？ 这句话不应该是女方的台词吗？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会玩儿啊！ 第三百六十七章 唱个喜庆祥和的 佟筱娅眼神迷离的看着萧飞，双唇红艳艳，麻酥酥的，刚才过于激动，导致大脑缺氧，俩人差点儿一起背过气去。 “我走啦！” “嗯！” 佟筱娅眼神开始闪躲，想到刚才的事，就觉得荒唐，俩人又不是第一次接吻了，还差点儿闹出这种笑话。 “你路上开车慢点儿，要是太晚了，就早点休息，别硬顶着。” 佟筱娅知道萧飞还得返回三庆园，等演出结束之后，又要回实验室，继续统计数据。 “我记住了！” 又瞄了萧飞一眼，佟筱娅赶紧下车，生怕再晚一会儿又走不了了。 目送着佟筱娅进了校门，萧飞这才开车朝着三庆园的方向驶去。 快了，快了。 实验数据现在已经很充分了，萧飞只是为了稳妥起见，延长了这个周期，毕竟他复原古方是为了治病救人，可不能因为出了岔子，救人变成了害人。 而且对于中成药，国内的药监局一直卡的非常严格，没有充足的数据支撑，连临床实验都不批。 唉…… 谁让中医式微呢？ 没办法。 到了三庆园，这会儿已经很晚了，大门口也没了粉丝，萧飞顺顺当当进去，绕到了后台。 此刻，正在台上演出的是徐德谅和王文利两人，他们今天还是压轴，不过从明天开始，三庆园的攒底就得靠他们了。 这会儿在台上说的是《歪批三国》，也是个文哏段子的代表作，最有名的无疑是苏文茂先生的版本。 不过徐德谅的这个版本是他自己改的，里面增加了很多新的包袱，演出效果非常不错。 萧飞过来的时候，刚好翻出一个包袱，引得台下观众哈哈大笑。 “我这都没听说过。” “您没听过的多了，我再问你，三国里最有义气的是谁？” “最有义气的，那得是关公，关老爷！” “关姥爷？姥姥是谁？” “别胡说八道，关老爷那是对关羽关云长的尊称。” “哦！尊称，您认为最有义气的是关羽关云长？” “我说的不对啊！？” “对了！” “我说对了，你使这么大的相！” 哈哈哈哈…… 徐德谅的确适合使文哏的段子，太热闹的段子，反倒是撑不起来。 “少爷，回来啦？小佟送学校了吗？” 于清正听着，感觉到身后站着人，一回头见是萧飞，顿时笑了。 “送回去了，您放心！谅叔这段子该收尾了？” “嗯！快了，待会儿我和你师叔上去一攒底，就算齐活了！” 今天是开张庆典，一共八个活，总体上来说，大家伙说的过瘾，台下观众听得也痛快。 上场门这边，前来道贺的众多同行，已经全都走了，侯三爷和石先生也没瞧见。 “刚才就走了，太晚了，你师爷他们也盯不起。” 毕竟都是上了点儿岁数的老人家了，不比年轻人精力旺盛。 “孟获适合干什么？” “南王孟获，屡败屡战的那个，放在中超当教练啊。” “当教练？” “不过就是七次啊！” “怎么呢？” “过了七次就下课了！” “就这个啊！” 两人鞠躬下台，观众报以热烈的掌声。 萧飞听了一半，感觉还不错，挺有滋味儿的，里面的一些包袱也并不老，看得出来，徐德谅在这个段子上没少下功夫。 “师哥，该咱们了！” 于清闻言起身，整理了一下大褂，等着侯振报完幕，便率先走了出去，郭德强跟在后面，俩人刚一亮相，台底下便掌声雷动，叫好声不断。 还得说是郭于组合，刚一亮相，园子里就炸开锅了，就是不知道等到了明天，攒底的换成了徐德谅和王文利两人，还能不能有这种效果了。 萧飞正琢磨着，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 “师哥！” 回头看过去，见站在他身后的是曹芸伟。 他今天和刘芸毅说的是倒三，明天就换成他们压轴，从头二直接升为压轴，虽然份儿钱不会多开一分，但是这地位明显就不一样了。 以前在天桥剧场的时候，曹芸伟给萧飞的感觉总带着点儿阴郁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好！小飞，小飞，快上来，大家伙都等着你呢！” 萧飞回来之后，重新换上了一身大褂，闻言迈步上了台，对着台下的观众连连拱手。 “好孩子，快过来，大家伙都等着你呢！” 萧飞走到了话筒前面：“都等着骂我呢？那咱们的《西游记》，我看就算了！” 嘿！还带威胁人的！ 萧飞一指台下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观众：“您二位上眼，搞定！” 于清都为萧飞这神操作弄得哭笑不得，这一手他可真没想到。 敢炸刺儿，你们心心念念的《西游记》就别想听了，反正这段子就我一个人会。 “少爷，我佩服你，还是你有办法。” 郭德强跟着说：“我看你那个《西游记》说完了，怎么办？” 萧飞是一点儿都不担心：“没关系，非得往西边游啊？往东不行，往北不行，往南不行？都是游，编呗。” 郭德强听得目瞪口呆，转头看向了于清：“师哥，您徒弟说的，这……真特娘讲理！” 哈哈哈哈…… 只要这仨人凑在一起，总能靠着现卦制造出无数的包袱。 “行了，别美了，少爷，今个咱们德芸社的三庆园小剧场开张，往后你谅叔坐镇三庆园，你不得把绝活拿出来，给你谅叔祝贺祝贺。” 萧飞听了，灵机一动道：“师叔，您还别说，我真准备了！” “哦！准备什么了？” “你想啊，咱们德芸社分社开张，我谅叔往后坐镇三庆园，这是不是喜事？” “是喜事啊？” 郭德强这会儿也有点儿晕，不知道萧飞到底要干什么。 “咱们是不是得表演个喜庆的节目，给我谅叔祝贺一下。” “这是应该的！” “好！罢了，我这呢，有个特别喜庆祥和的小段，我唱，您和我师父在旁边给我合一下怎么样？” “这个……你要唱的小段，我和你师父也未必会啊！” “没关系，您只要等我唱完最后一句，您和我师父跟着再唱一遍，今个我教给你们老哥俩，算我吃亏了，让您和我师父也涨涨能耐！” 于清抄起扇子啪的在桌子上敲了一下：“我说你还打算干不打算干了，我是你师父，你要教我？” 郭德强赶紧拦了：“别闹，师哥，咱们还涨能耐了呢，来，少爷，唱！” 郭德强鸡贼的模样，又逗得观众大笑不已。 “那我可就来了！” “哎呀！我都等不及了！” “好！咱们说唱就唱。” 萧飞说着双手合十，面容严肃，张嘴第一句就把全场观众给逗笑了。 “道场成就，赈济将成。斋主虔诚，上香设拜。” 郭德强点点头：“这词听着耳熟，发送你师父的时候，我好像听和尚唱过。” 还耳熟呢！ 第一句说完，观众就听出来了。 传统相声《师傅经》里唱的不就是这个嘛！ “坛下海众，俱扬圣号。苦海滔滔孽自召，迷人不醒半分毫，世人不把弥陀念，枉在世上走一遭……” 这小词儿整的，太喜庆祥和了。 “头一天来到鬼呀么鬼门关，死去的这个亡魂那，两眼就泪不干，我佛诶如来诶，吗弥吗弥弘诶哎。” 郭德强和于清也笑了，只是脸上挂着的笑有点儿坏：“我佛诶如来诶，吗弥吗弥弘诶哎。” “第二天……” “甭第二天了！” 徐德谅赶紧上了台，连推带攘的把这三个坏种给轰了下去。 “……来到望呀么望乡台呀，死去地那亡魂那啊，回呀么就回不来呀，我佛诶如来诶，吗弥吗弥弘诶哎。” 被轰下了台的萧飞还没消停，大声唱个没完。 “我佛诶如来诶，吗弥吗弥弘诶哎。” 不光是郭德强和于清在唱和，其他德芸社的演员也都跟着一起。 这可把徐德谅给别扭坏了，他这边开业，结果一帮没憋好屁的居然给他超度了，这也太晦气了。 不等侯振上台，徐德谅直接宣布：“今天的演出到此结束，谢谢……我也甭谢了，站住别跑，今个咱们非得死两口子不可！” 看着徐德谅气急败坏的下了场，观众们早就笑疯了。 果然是德芸社，玩的就是花啊！ 第三百六十八章 少爷，接下来看你的了 以往德芸社的演出，最后结束的时候，都是全体演员上台唱《大实话》，可今天这结束的实在是让观众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也是真有意思啊！ 三庆园开张的大喜日子，萧飞在台上唱《师傅经》，结果被徐德谅给“打”了下去，这段子够让观众乐呵些日子了。 演出结束，开业头一炮算是打响了，往后怎么样，三庆园能不能和天桥剧场一样火，就得看徐德谅的了。 时间不早，大家伙换了衣服，便各自散了，明天还有演出，休息不好可不行。 郭德强今个心情大好，精神头足，德芸社在京城又开了一个小园子，越来越壮大，往后的日子也越来越有盼头了。 等人走的差不多，郭德强说什么也得拉着于清师徒喝酒。 于清本身就是个好酒的，有局往他身边凑，哪有拒绝的道理。 他要去，萧飞自然也得陪着，乔三木明天还要上课，开场小段结束之后，就提前走了，待会儿只能萧飞送于清回家。 王薇和几个徒弟先回家了，郭德强就留了栾芸博和侯振，一行五个人去了家铜锅涮羊肉，看招牌就知道，是一家老店，牌匾居然是启功先生提的，不过萧飞打眼一看就知道很是扯淡。 启功先生要不是身体不好，过来瞧上一眼，然后一告一个准。 这笔字模仿的确实不赖，不过也就是个模仿，萧飞家里就有启功先生的书法作品，蒙的了别人，蒙不了他。 别的且不说，广德楼的牌匾就是启功先生提的，拿过来一比就知道真假。 推门进去，都这个点了，居然还有一桌客人，三位老先生坐了一桌，两盘黄瓜条，一盘上脑，冻豆腐打底，羊尾巴油提味儿，这才叫会吃的。 萧飞和栾芸博一起去安排了吃食，要了瓶子莲花白，几样小凉菜，等肉一上桌，当即开吃。 “嗯！这味儿不错，老汤了！” 于清是个吃家，什么东西好，一过嘴就能尝的出来。 老板是个回回，闻言笑道：“得嘞，您圣明，打我祖爷爷那辈儿传下来的。” 嚯！ 这牛吹的，不信都不好意思。 不过味道确实不错。 “今个说的真痛快！” 郭德强最近喝酒的频率见高，已经忌酒好几年了，结果，最近这些日子喜事多，他也慢慢破了戒。 “还得是观众捧啊！” 于清搭了一句，从锅里捞出筷子羊肉，活着小料吃下去，顿时感觉人生大圆满。 “要我说还得是咱们德芸社的相声好！” 侯振咯吱咯吱的嚼着花生米，倍儿香。 “老板！酱豆腐没给上啊！” 少侯爷吃东西更讲究，吃炸酱面少一样菜码他都咽不下去，吃涮羊肉，韭菜花，酱豆腐，差了哪样他吃着都不顺嘴。 “小飞，刚才就瞧着你有话说，这儿没外人，有什么想说的就说。” 萧飞没料到郭德强会突然点了他的名，犹豫了一下说道：“师叔，我确实有点儿顾虑。” “那就说呗，咱们爷们儿还 （本章未完，请翻页） 用得着外道？” 萧飞笑着：“那行，我就说了，之前是您定的，咱们来三庆园就一天，我觉得还是有点儿不踏实，这边是新园子，您和我师父是压轴的大角儿，就来一天的话，观众能拢起来吗？” 这个担心，萧飞一直都有。 虽说德芸社的名头在京城已经打响了，但是，这毕竟是新开一个小园子，过去的除了徐德谅、王文利，以及曹芸伟、刘芸毅这两对搭档户外，其他三副架名气都不大。 大队人马要是不帮着拢两天人气的话，观众能不能认可，还真是个问题。 “你说的这个，我也琢磨过，咱们多过去几天，帮着拢人气是没问题，可是往后呢？咱们也不能整天扎根在三庆园，天桥剧场的演出就不管了？” 郭德强说着，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太长时间不喝酒，偶尔来这么二两，还真不习惯，酒量退步的厉害。 要是放在以前，就这么一口杯，他一仰脖就能下去。 “归根结底，还是得靠谅子他们自己，真要是有能耐，他最好把天桥剧场的生意都给抢过去，可要是不行的话，咱们就算是整天过去也不行。” 郭德强不担心吗？ 显然不可能，他从一开始就对徐德谅不放心，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这位师弟有多大的能耐，他能不知道。 的确有几块活，徐德谅捯饬的挺不错的，演出效果也挺好，可翻来覆去的也就那么几段。 说到底也是个半路出家的，从小没正经坐过科，基本功砸的不算太瓷实。 后来虽然在郭德强的引荐下，拜师张文天先生，可拜师的时候，徐德谅的年纪已经不小了，相声其实跟唱戏一样，都讲究个童子功，从小没学，长大了再学，根本不赶趟。 再加上张先生的年纪也大了，根本就没有精力再教徒弟，滑稽大鼓倒是传了不少，可相声还真没传太多。 最多也就是平时徐德谅演出之后，张文天瞧出问题来之后，把徐德谅叫家里去，一点一点的帮着归置。 说实在话，徐德谅跟郭德强学的，都比跟张先生学的多。 也正是因为教过，郭德强更加清楚徐德谅的真实水平，依着徐德谅的功底，让他撑起一个小剧场，还真的是有点儿难为他了。 可也没有别的办法，徐德谅是张文天先生的大徒弟，冲着张先生的面子，这个分社的负责人只能是他。 但郭德强也不是没留后手。 为什么把曹芸伟和刘芸毅这对搭档安排过去？ 还不就是为了帮徐德谅托底嘛！ 曹芸伟这一年来的磨炼的也差不多了，在德芸社的众多搭档当中，除了郭于组合，也就是曹芸伟和刘芸毅这副架了。 “咱们啊！看看再说。” 真要是不行呢？ 这句话萧飞没问出来，他知道就算问了，也等于白问。 哪怕徐德谅撑不起来三庆园小剧场，郭德强也不可能换人，他那个性格，江湖气太重，总觉得宁可让别人对不起他，他也不能对不起别人，更别说徐德谅还是自己人。 萧飞没再说话，瞧见于清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在对着他摇头，就更不愿意说了。 “少爷，三庆园也开张了，广德楼那边，你打算……” 面对郭德强的询问，萧飞道：“师叔，当初不是说好了吗，三庆园这边弄好了，广德楼那边就开张，不过暂时只能演下午，晚上，还是得让人回天桥剧场。” 只是这样一来，萧飞可就忙了。 广德楼一开业，他就是攒底的大角儿，到时候，下午场肯定得登台，可到了晚上，他还得去天桥剧场接着说单口。 《水浒传》这个段子，萧飞准备在天桥剧场说完了。 一直到那个京剧班社的租赁合同到期，他才会正式带人从天桥剧场分出来。 这样一来，也能帮着天桥剧场缓解一下压力。 毕竟一下子分出来两支队伍，天桥剧场那边就没剩下几个演员了。 正好趁着这段过度时期，让郭德强再从别的地方多拉点儿人手。 “成啊！就这么定了。” 郭德强闻言大喜，激动的搓了搓手，端起酒杯。 “少爷，接下来可就看你的了，广德楼那边能不能稳得住，你是关键！” 萧飞淡淡一笑，也端起酒杯，里面装的是茶水，轻轻的和郭德强碰了一下：“师叔，您啊，就瞧好！” 饮下了一杯茶，萧飞也不禁开始期待广德楼分社开张之后的日子了。 “小栾！到了广德楼那边，得听你师哥的话，记住没有！” 郭德强转头又开始叮嘱徒弟。 栾芸博忙道：“师父！您放心，我保证听话。” 这话说的，栾芸博论岁数还比萧飞大着不少呢。 萧飞能看得出来，郭德强今天将栾芸博留下，也是有别的心思，他这明摆着就是打算着重培养这个徒弟。 眼下德芸社是王薇在负责，可是栾芸博如今也在班社里扮演着分量不轻的角色，算起来应该是王薇的助理。 对于郭德强的安排，萧飞也表示赞同，栾芸博学历高，有想法，虽然平时在师兄弟当中总是不声不响的，可人家一直都是个心明眼亮的人。 嘴上再怎么能叭叭，也不如心怀锦绣。 当初德芸社在办传统相声专场的时候，侯三爷曾说过一句话，栾芸博将来是郭德强的忠臣孝子。 这话并非只是客套，侯三爷能坐上铁路文工团团长的位子，看人还是很有一套的。 栾芸博这个徒弟，将来肯定错不了。 “诶！大哥，二哥！” 一直只顾着吃的少侯爷突然开腔了。 “小飞这眼瞅着就要出去单过了，咱们是不是得给他办一个专场啊？顺便也好热闹热闹！” 专场？ 郭德强一愣，随即就笑了：“没错，侯爷这话说的没错，是得办一专场，其实以小飞的能耐，早就应该办专场演出了，来，咱们好好合计合计，给这个专场起一什么名合适。” 郭德强话音未落，侯振就把胳膊举起来了：“我有一主意，嘿嘿！” 话还没说完呢，就先笑了。 显然，这位长孙没憋着什么好屁。 第三百六十九章 告别舞台专场演出 萧飞告别舞台相声专场演出！ 少侯爷憋了半天响儿，就崩出来了一个这。 萧飞听着都觉得牙疼，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白发苍苍，走路颤颤巍巍，被人扶着才能走上舞台，然后对着满场同样上了年纪的观众，说上马老祖的那句话。 “大家伙觉得我值吗？” 然后迅速被盖棺定论，有西装革履的人亲手送上“老艺术家”的称号，从此以后，只能坐在台下看着别人说相声眼馋。 卧槽！ 太特么有画面感了。 萧飞表示反对，可郭德强和于清都对少侯爷清奇的脑回路表示了极大的赞赏。 “这个好，这个好，等回头亮出去，肯定能吓观众一大跳！” 郭德强这会儿大概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皮的像个孩子。 “嘿嘿！没错，现在每天来园子的观众，好些都是奔着小飞的单口，这要是捅出去，咱们家少爷要告别舞台，还不得急疯了啊！” 师父！您也学坏了。 以前那个老成持重的于清老师去哪了？ “肯定特别好玩！” 自己的意见被采纳，侯振也是喜笑颜开的，全然不觉他这个损主意，将会捅出来多大的篓子。 不过…… 仔细琢磨琢磨，好像确实挺有意思的啊！ 反正萧飞在台上也总是调戏观众，再多调戏一次，好像也没什么。 “少爷！要不咱们就定广德楼开业前一天，你也有段时间可以准备一下！” 事情都被这老哥几个给定下来了，萧飞还能说什么啊。 “行啊！听您老几位的！” 郭德强见萧飞应了，就像是个得着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样：“说定了啊！这事暂时就咱们几个人知道，谁也不准往外传，传出去，可就没意思了！” 呵呵！ 原来你竟是这样的老郭。 这顿涮羊肉，一直吃到了快两点，那桌老头儿终究还是没能熬过他们，提前散了回家。 结了账，侯振开车送郭德强回大兴，栾芸博自行回家，萧飞则开车送于清。 “少爷！你真想好了？” 一上车，微醉的于清便开口问道。 “您是说那个专场演出？” “扯淡，说那个干什么啊，就是一玩一闹的事，我说的是广德楼，现在让你拉一帮人出去演，能不能压得住，我一点儿都不担心，就是……总觉得这不像你该干出来的事啊！” 萧飞一听这话就笑了，果然还是自己的师父最了解他。 他是个什么性子？ 其实说起来跟于清有点儿相像，不喜欢争，但不是不争，不喜欢抢，但也并非不抢。 对自己不在乎的事，从来都不愿意往心上搁。 德芸社要开分社，于清早就知道这件事，也曾替萧飞想过，但他觉得萧飞应该看不上这么个位置。 所以当郭德强之前提出来，想要让萧飞来担当三庆园负责人的时候，他也表示了反对，还跟着萧飞一起推荐了徐德谅。 但过年的时候，在郭德强家里，萧飞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却突然主动提出，他想要带一部分人去广德楼，这实在是出乎了于清的预料。 这些日子一直压在心里，总想找萧飞问问，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这段时间萧飞太忙了。 虽然依旧每天坚持去天桥剧场演出，可总是演完就走，连个说话，聊天的时间都没有。 今天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于清还不得好好问问。 “师父！您知道哪天张先生说要和我去广德楼，后来等您和师叔都出去了，在后台休息室里跟我说了什么吗？” 于清闻言，顿时来了精神，张文天先生要去广德楼这件事，他心里一直在画魂儿呢，最开始是觉得他给郭德强当了捧哏，把老爷子给挤走了，为了这件事，心里还一直不踏实。 可后来再一琢磨，张先生非要给他腾地方的话，何必去广德楼呢，难道三庆园不好吗？ 那边好歹是徐德谅在负责，张先生不去给自己的大徒弟坐镇，却跑去帮着萧飞一个晚辈，这件事不合道理啊！ “你给我说说，张先生都和你说什么了？” 萧飞打着转向灯，将车转过弯，这才说道：“张先生说，现在他觉得德芸社变味儿了。” “嗯？” 于清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萧飞接着解释说：“张先生说，以前的德芸社，虽然日子过的艰难，可是大家伙心都往一处想，劲也往一处使，人人都想着努力把自己的活给说好了，本事提上去，就是文字辈的老先生都不敢懈怠，可现在……” 萧飞感觉有点儿说不下去了，说心里话，他都替老头儿感觉心酸。 本来都到了退休的年纪，可是为了心爱的相声，把半辈子的积蓄都拿了出来，帮着郭德强攒起来一个相声园子，满心就是想要在闭眼之前，看到相声复兴的那一天。 结果，他确实快要等到了。 可现在的德芸社，却又和他当初想象当中的不一样了。 于清听着，也渐渐的明白了，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以前，他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可现在听了萧飞说的这些话，他心里也觉得有点儿不是滋味。 生意好了，家业大了，可大家伙的心里想的东西也多了。 牛比无义行！ 可以共患难，却不能同富贵！ 当然了，有的人能做到始终如一，可有的人呢？ 单单于清知道的，自打德芸社爆火之后，王先生已经多少次跟着郭德强提涨份儿钱的事了。 还有那天商演的庆功宴上，何芸金为什么要闹那么一出，还不就是因为心里不平衡，觉得自己应该得到更多嘛！ 眼瞅着萧飞能跟在郭德强和于清身边一起攒底，他羡慕了，嫉妒了，或许不光是冲着萧飞，还冲着郭德强呢。 “都是些个狗屁倒灶的破烂事。” 于清气哼哼的骂了一句。 “现在的人都怎么了？就忘了没饭吃的时候是什么样了，这才哪到哪，就想着往自己盘子里多划拉，小飞，你也是因为这个，才想着要出去的？” 萧飞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一开始我也没 （本章未完，请翻页） 想那么多，就觉得既然那边有些人容不下我，看着我眼气，我干脆换个地方算了，只是没想过这么快。” 德芸社的观众基数暴增的太快了，现在的天桥剧场已经无法满足这么多观众的需求，就算加上三庆园都不行，他这才把计划给提前了。 “可你就算是离了天桥剧场，难道心里就能舒坦了？都是德芸社，你拉过去的人，一多半都是你师叔的徒弟，你觉得能掰扯得开？” 萧飞闻言笑道：“师父！我也没想彻底掰扯开啊！现在是分开了，可是以后呢？德芸社早晚还得开新的分社，到时候，让谁过去负责？还不得是师叔的这些徒弟嘛。” “你倒是想的明白，既然都明白，你还这么干，有意义吗？” “至少……眼不见，心不烦！” 于清听得一愣，眼不见，心不烦，这倒是自家徒弟的做派。 “你是真活明白了，小小的年纪，你这脑子都怎么长的，十九岁的年纪，操着大人的心，何必呢！” 于清说着，都不禁心疼自个徒弟了。 明明还是个孩子呢，结果，却跟个大人一样，不但要帮着德芸社解决各种各样的麻烦，还得忍受着一些人的敌视。 有的时候，于清也因为这些事，恨不能直接带着萧飞离开算了。 可是走了之后呢？ 可着京城，上哪再去找一个像德芸社这样，可以痛痛快快说相声的所在。 “过去就过去，有些事，我去和你婶子说。” 呃…… “师父！您打算说什么啊？” “说什么？租金啊！难道还能白使咱们家的园子，他们不得掏钱啊，这个事你甭管，我来谈，知道你不在乎这个，可咱们爷们儿也不能总去吃亏的。” 呵呵！ 萧飞笑了，他之前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许从他心里，就没想过还要收租金。 现在被于清提出来了，萧飞本来是想要拒绝的，但是，听于清的语气那么坚决，他还是非常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再说了，德芸社使他的园子演出，付给他租金，这件事本来就很合理啊！ 难道德芸社使天桥剧场，使三庆园就不给钱啊？ 虽然不知道多少，可天桥剧场那么大的剧场，肯定不便宜，比较起来的话，广德楼可是要比天桥剧场更大，更好，怎么着租金这方面也不能比天桥剧场便宜！ 公是公，私是私，确实和于清说的那样，得把公私分清楚了。 不然的话，到以后也是麻烦事。 真要是以前的德芸社，被人赶得满街跑，为了租金，郭德强只能四处接活，甚至被人当猴子耍的时候。 白使也就白使了，但现在不一样，郭德强和王薇之前甚至都想过要买下天桥剧场的产权了。 显然是腰包鼓了啊！ “那行，师父，您记得给我多要点儿啊！” “没问题，回头我把刀磨快点儿！” 哈哈哈哈…… 于清说完，师徒两个都笑了起来。 刚才的郁闷也在这笑声当中烟消云散了。 第三百七十章 什么玩意？告别！ “今天晚上演出，提前给诸位做一个预告，因为一些原因，萧飞接下来恐怕没法再到天桥小剧场给大家伙说相声了，晚上的演出，我们准备办一个萧飞告别舞台相声专场演出，到时候，希望喜欢萧飞的朋友能来，咱们大家伙再在一块儿热闹热闹。” 什么玩意？ 我刚才都听见啥了？ 告别舞台演出。 谁啊？ 萧飞？ “郭老师！您再说一遍。” “于老师！这是真的吗？” 郭德强说完，赶紧带着于清就走了，俩人离开的时候，面色沉重，仿佛真有天大的事要发生，可刚走下台，就笑开了花。 要不然怎么说，说相声的没一个好人呢！ 老哥俩都三十多岁，奔四十岁的人了，还没个稳当劲，遇见好玩的事，玩的比谁都欢实。 “怎么回事啊？” “为什么突然就要告别舞台了？” “水浒传还没说完呢！” “还有西游记、隋唐演义、封神榜，都许给大家伙了，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不行，不能让萧飞走了。” “对啊！凭什么不说相声了。” “嘿！诸位，你们说……是不是因为上学的事啊！” 这话一说，很多人都安静了下来，德芸社的老观众都知道，萧飞是京大的高材生，就算是听了周杰轮的宣传，刚来德芸社没多久的新观众也都知道。 总不能因为听个相声，耽搁了人家孩子上学！ “完喽！以后怕是都听不到萧飞的相声了。” “这事闹的，多好的角儿啊，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我活这么大岁数，就没见过把单口说的这么地道的角儿。” “那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等晚上都过来，听了这么长时间，好歹咱们这些个老观众也得送送啊！” “唉……就盼着他毕业之后能再回台上！” 虽然还有这么点儿念想，但大家都觉得非常悲观，毕竟萧飞是京大的高材生，等到大学毕业之后，难道人家能不继续深造？ 研究生，博士，加在一起又得好些年，说不定以后还要出国留学，等到有了稳定高薪的工作，人家还能回来继续说相声？ 好嘛！ 这些位观众把萧飞未来的人生都被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了。 “坏了，我得赶紧买票去，说不定这会儿都没有了！” 有观众朝着门口跑去，其他人也都连忙跟着一起过去了，萧飞的最后一场演出，可不能错过了。 观众们发懵，德芸社后台的演员也同样听得一脑袋问号。 这什么跟什么，突然就要告别舞台了？ 之前一点儿前兆都没有啊！ “德强，你说的这都是真的吗？” “对啊！昨天萧飞还来呢，怎么今天就要告别了。” “我听着怎么跟做梦一样啊！” “谁说不是呢，清儿，你给大家伙说说，这都怎么回事啊？” 郭德强和于清忍住笑，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大有把这个关子卖到底的架势，不到最后关头，怎么着也不能说。 具体什么时候，让谁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都由萧飞做主！ “都别问了，大家伙都安心准备好晚上的演出，千万可别出了纰漏，有什么话，等小飞来了，让他跟着大家伙说！” 于清说完，赶紧拉着郭德强跑了，再问下去的话，郭德强不好说，反正他是快要憋不住了。 少侯爷和栾芸博这两个知情的也赶紧溜了，真怕憋不住笑啊！ 萧飞这边呢。 转天是周末，他也提前离开了实验室，去中戏接了佟筱娅，之前几个周末，他都忙着汇总数据，也没陪着佟筱娅。 要是还没有所表示的话，就算佟筱娅再怎么体谅他，怕是也得闹脾气了。 “告别专场演出？你以后不打算继续说相声了？” 听萧飞说了晚上演出的事，佟筱娅也觉得天雷滚滚，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萧飞有多喜欢相声，别人不知道，佟筱娅还能不知道？ 基本功天天不落，但凡有点儿空闲时间就坐在电脑前面整理台本，痴迷到这种程度，以后不说相声了？ 谁信啊！ 要说萧飞从今往后能把她给戒了，佟筱娅都相信，但要说萧飞从今往后不说相声了，这简直就是扯淡。 “我不说相声怎么了？” “反正我是不信！” 看佟筱娅是这么反应，萧飞也没继续瞒下去，就把郭德强的安排给说了。 呵呵！ “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放得下相声，不过你们这么玩，就不怕观众急了啊？” 德芸社的观众有多喜欢萧飞，佟筱娅可是都看在眼里的，萧飞要是真的就此告别舞台，喜欢他的观众能直接把天桥剧场给拆了。 “可你以后要是去广德楼那边说相声，是不是就更忙了？” 现在俩人都不能经常见面，萧飞带人去了广德楼，肯定是攒底的大角儿，每天都得过去演出，哪还有时间陪她啊！ “也就是忙一段时间，等我把现在的段子说完，往后我就不去天桥茶园了，专心盯着广德楼，每天就下午一场，晚上人家还得唱戏呢！” “可你不是说，那个戏班子到六月份就到期了吗？到时候，你一天就得演两场，还不是得接着忙。” 佟筱娅不会拖萧飞的后腿，但是，作为女朋友，她也希望萧飞能有充足的时间陪着自己。 “等那个戏班子走了，实验也就该差不多结束了。” 原本的计划，萧飞是打算等到古方复原实验小组的工作结束，进入临床数据采集阶段，再跟着郭德强和王薇提，要带人去广德楼的事。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德芸社的观众突然暴增，他也只能提前带队出去打江山了。 “哦！” 佟筱娅闻言，还是不免有些失落，随后，她就感觉手被萧飞给攥住了，下意识的转过头，正好对上萧飞的目光。 “专心开车！” “诶！” 两个人先去吃了饭，接着萧飞又带着佟筱娅去看电影，总之男女朋友约会该安排的节目，他是一样都没落下。 期间，萧飞也是电话不断，不停的有德芸社的演员打过来询问他要“告别”舞台的事。 做戏要做全套，萧飞死咬着没松口，就连张文天先生打电话过来，他也只是说，等到了晚上会给大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到最后，萧飞实在是受不了了，正跟佟筱娅腻歪呢，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张嘴就问“你要离开德芸社”，气氛什么的，全都给破坏了。 干脆关机！ 俩人一直在外面玩到了临近五点，吃过了晚饭，这才出发前往天桥剧场。 后门这边，和往常一样，还是早早的就有粉丝在守着了。 看到萧飞和佟筱娅出现，立刻就围了上来，关心的依然还是萧飞要“告别”舞台的事。 “我谢谢您诸位的关心，咱们这么着，待会儿到了台上，我肯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听到萧飞这么说，粉丝们也不好再继续逼问，这件事从下午演出结束，一直发酵到现在，大家伙的普遍想法就是…… 萧飞往后要专注学业，没有时间放在相声上面了。 唉…… 可惜了！ 园子里，今天卖的加座又超了，之前已经达成了共识，卖加座也不能超过小剧场客容量的20，可今天不行啊！ 好些观众听到没票了，还是围在园子门口不肯走，说什么都要进去听。 最后烧饼等人在请示了王薇之后，王薇也只能点头再卖一部分。 萧飞从后门进了后台，连休息室都没去，就直接奔了前面，鸟悄的扒着侧幕条朝下面看了一眼，今天园子里少说也有将近700人。 这事闹的，好不容易把规矩定下来了，就因为少侯爷的一个损主意，自己给打破了。 “师哥！” 萧飞回头，见站在他身后的是烧饼，另外还有潘芸亮和张芸霆。 “怎么了？” 烧饼哭丧着一张脸，本来模样就对不起人，现在更看不得了，还没等说话，嘴一裂就要哭。 好嘛！ 那副尊荣，胆大的都能吓一跳。 “憋回去！” 呃…… 烧饼正要情感宣泄呢，萧飞一句话，愣是给打断了。 “师哥！您真要走啊？” 潘芸亮着急的问了一句，他的变声器还没结束，不过最近不用每天都针灸了，一个礼拜针灸一次就行，嗓子恢复的还算不错，基本上是护住了。 “这事儿……” 萧飞正说着，一眼就瞧见了少侯爷。 “你们问侯叔！” 萧飞说完，就从仨人身边绕开，去更衣室换衣服去了。 等到了休息室，少不了又被大家伙一阵盘问。 还没跟大家伙挑明呢？ 萧飞也是无语了，他怎么都没想到郭德强和于清俩人玩心居然这么大，连自己人都瞒着。 “师爷！您就不问问我？” 萧飞应付完一帮同僚，赶紧躲到了张文天先生旁边。 老爷子撩开眼皮，看了萧飞一眼：“净特么玩花活。” 得嘞，看这意思，张先生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可不是我的主意啊，都是侯叔，他出的主意。” 张先生又闭上了眼，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优哉游哉的养着神：“没一个好东西，待会儿等观众知道被耍了，看你们怎么收场。” 呃…… 老爷子这话说的也没错，好像这个尾巴确实不好收啊！ 第三百七十一章 还是等他自己解释吧 今天的这场“玩人”专场演出的节目，是萧飞一个礼拜之前就排出来的。 一共六场活，开场还是他的单口《水浒传》，头二是潘芸亮和栾芸博的《批唐诗》，头三是孔芸鹏和张文天的《拴娃娃》，倒三是何芸金和李京的《树没叶》，压轴是郭德强和于清的《造厨》，攒底是萧飞、乔三木，以及张文天先生的《扒马褂》。 没错，今天攒底的事萧飞，对这个安排，萧飞也是当仁不让，毕竟，今天这场节目打的旗号，可是他的“告别”舞台演出。 做戏就要做全套！ “师哥！真让我腻缝啊？” 乔三木见萧飞正坐着休息，凑到了跟前，小声问了一句。 至于萧飞要告别舞台这件事，他根本就没当回事儿，这种小花招还能瞒得了他。 昨天萧飞还在跟他说去了广德楼以后演出的事情呢，今天就要告别舞台了？ 这不是扯淡嘛！ “不敢？” “呵呵！不是不敢，就是……《扒马褂》这么大的活，我怕我压不住啊！” 都快演出了，你现在跟我说压不住？ 《扒马褂》这个活，一个礼拜之前就定下来了，这段时间，不光是萧飞，于清和郭德强也一直在给他说，都说了一个礼拜，还没拿下来？ “不瞒您说，我这……真有点儿紧张！” 乔三木之前上台都是萧飞带着，捧过也逗过，在德芸社还挺有观众缘的，但是突然让他攒底，说的还是《扒马褂》这么大的活，而且，萧飞更是点名让他腻缝唱主角，卷毛小白胖子还是觉得心里没底。 《扒马褂》这个段子，他之前也看不少人演过，自然知道戏都在腻缝的这个人身上。 看别人演的时候，他倒是觉得挺过瘾，可现在让他来，最近一个礼拜，他都没睡踏实。 经常梦到被观众堵死在台上。 “紧张什么啊？有我和张先生在台上给你托着，你就撒开欢的演就是了。” 一旁的张先生也睁开了眼：“没错，踏实住了，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放心，你就是把剧场顶棚掀了去，我和你师哥也能给你补上！” “诶！师爷，有您这句话，我可就踏实了！” 有人给托底就行了，以萧飞的能耐，他就算是真把天捅个窟窿，萧飞也能帮他补上，更何况还有张文天这位老先生呢。 “行了，赶紧准备去。” 萧飞打发了乔三木，等人走了，张文天笑着问道：“爷们儿，你这是打算捧小乔做大角儿啊？” 萧飞也跟着笑了：“师爷，您看小乔怎么样？” 张文天想了想：“人挺机灵的，脸上也有买卖，个人风格差不多成了，只要基本功再砸瓷实了，后面有人推一把，这孩子能上去。” 这评价有点儿高了，不过想想倒也中肯。 乔三木确实是个说相声的好苗子，特别是在台上扮演那种小人物，发挥的尤其好。 这么说的话，倒是和郭德强的风格有点儿类似。 萧飞也确实有想法，先把乔三木给捧出来。 今天来的路上，佟筱娅的担心，萧飞放心里去了。 他虽然喜欢相声，却也不希望相声成为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生活的全部。 以后拉队伍到广德楼演出，他得把这些师兄弟一个个都捧起来，到时候，他也好偷偷懒。 乔三木，就是萧飞要捧的第一个。 为什么选他？ 废话，亲师弟不得照顾着点啊！ “师哥！时间差不多了，该您去候场了！” 萧飞闻言起身，对着张文天先生一拱手：“师爷！我先过去了！” 跟着孔芸鹏到了前台，侯振正在上场门边上坐着呢，手里还捧着把瓜子，损主意是他出的，可现在却跟没事人一样。 “侯叔！” “来啦！” 侯振笑嘻嘻的，越看越像机器猫。 “待会儿可有热闹瞧了。” 这就是典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侯叔！待会儿我要是压不住，到时候，您可得上去帮我！” “别啊！这里面可没我什么事。” 嘿！把自己摘的是真干净。 六点整，舞台上的灯光亮起，随即原本嘈杂的剧场内也安静了下来。 侯振站起身，迈步上台，看着底下观众一张张满是期待的脸，心里早就笑开了花。 “欢迎大家来到天桥剧场，今天呢，是萧飞告别舞台相声专场演出。” 这话一说，台底下的观众立刻就乱了起来。 “侯老师，萧飞到底为什么要告别舞台啊？” “少侯爷，您给我们说说啊！” 侯振嘿嘿笑着：“这个……我可不能说，至于为什么，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这样，咱们今天的第一个节目，单口相声《水浒传》，表演者萧飞，您诸位有什么想问的，还是等他上来，您问他！回见！” 侯振倒是很洒脱，报完幕，一句“回见”，转身就下了台，留下满场的观众，大眼瞪小眼的，人人都是一头雾水。 关于萧飞要“告别”舞台的事，大家伙的普遍猜测就是因为要顾及学业，抽不出时间来登台演出。 观众虽然理解，但是，一想到往后就听不到萧飞的单口相声了，心里还是觉得没着没落的。 尤其是，这《水浒传》还没说完呢，还有萧飞许给大家伙的好些段子，以后怕是也听不着了。 侯振下台，还得意的对着萧飞扬了扬眉毛，这要不是亲师叔，萧飞真想一拳头打过去，让长孙的脸上见见血。 “少爷！辛苦！” “呵呵！您才是真辛苦！” 萧飞咬着牙说了一句，提起大褂的骑缝，迈步上了台。 以往萧飞每一次登台，迎接他的全都是观众的掌声和叫好声，但是今天，台下格外的安静。 哟！ 坐在第一排的几个姑娘还哭了，这事闹的，都怪侯家的机器猫。 “今个来的人不少啊！” 萧飞话音未落，坐在第一排的十几个女观众便站了起来，有两个大姐姐还从椅子旁边拽出来一大横幅，上面写着四个大字一一前程似锦！ 呃…… 这是咋了？ 还真打算把他给送走了啊？ 萧飞见状也是哭笑不得，本来就是个玩笑，没想到还玩大了。 “我谢谢您，谢谢您！” （本章未完，请翻页） 萧飞赶紧上前，将那横幅给接了过去，绣工不错，真是废了不少心思。 “萧飞！我们等着你回来！” “等你毕业了，一定还回来给我们说相声。” 这十几位算是萧飞最忠实的粉丝了，每天晚场都会过来，剧场里第一排的三张桌子差不多都被他们给承包了。 要是以往还没什么，那个时候德芸社的生意一般，座都卖不满，可现在就不一样了。 德芸社门票有多难买，只要是老观众都知道。 可即便如此，这三张桌子从来都没换过人，可想而知，她们为了买票，得付出多大的辛苦。 人家真情流露，一边说还一边哭，弄得萧飞现在也有点儿骑虎难下了。 扭头朝着侯振看了过去，这货居然又掏出来一把瓜子，一边看着一边笑，那表情十分满分的欠扁。 “呵呵！一定，一定，赶紧坐下，回头座再丢了！” 好不容易把这十几位观众给安抚了，其他观众又闹了起来。 “别走了！” “对啊！别走了！” “水浒传还没说完呢。” “还有许给我们的西游记呢，都不说了啊？” 萧飞回到桌子旁边，低头整理着扇子、手绢，还有醒木，这是他的习惯，但是这番做派在观众看来，分明就是对舞台的不舍。 误会越来越深了。 “首先呢，得跟您诸位说句对不起！” 台下的观众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因为一些原因，往后恐怕不能继续在天桥剧场给您诸位说相声了。” 果然，还是要到了分手的这一天啊！ 观众们听着萧飞的解释，心下也不免伤感。 可以说，这些老观众是看着萧飞成长起来了，很多人从萧飞第一次登台说相声，他们就在这里。 “往后您要是再想听我的相声，劳驾，您得移步广德楼，也不算远，从这边走过去，也就半个小时，开车的话也就五六分钟。” 呃…… 什么意思？ 什么广德楼？ 刚才这是说什么呢？ 观众人均一脸懵，后台这边，郭德强和于清等人已经快笑疯了。 “没听清楚？行，那我再说一遍。” “等等！今天不是你的告别舞台专场吗？你刚才说广德楼是什么意思？” 坐在第一排的一个观众起身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是告别舞台啊，告别天桥剧场的舞台，往后我的演出的地方就换成广德楼了，有去过三庆园的都知道？距离三庆园也就几十米远，几步道的事。” 萧飞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台底下的观众反应过来之后，可就不干了。 合着我们伤感了半天，你是告别天桥剧场的舞台啊？ 亏我们还给你想出来那么多不得不放弃相声的理由，到最后，不是告别相声舞台，而是告别天桥剧场的舞台，这文字游戏玩的，还真是…… 是个屁！ 这不是大耍活人嘛！ “退票！” “退票！” 退票？ 呵呵！你们想的有点儿太多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分家单过 萧飞告别天桥剧场舞台相声专场演出。 郭德强岁数大了，下午预报的时候，少说了几个字，是你们误会了，现在要求退票就有点儿过分了。 萧飞一本正经的在台上给出了解释，差点儿把现场观众给气了一半死。 我们以为你从今往后不说相声，黯然神伤了半天，结果，你就是挪了一个窝。 最后还是我们误会了？ 这可上哪说理去。 “你看这事闹的，按说郭先生才三十多岁，还没到犯糊涂的岁数呢，怎么连句话都说不清楚，还让您诸位误会了，真不好意思。” 嘿！你还逮着理了。 我们就不信，这事你事先真不知道。 “好！这事都是我师叔的错，回头等他上台，您诸位心里要是有气，就找他算账！” 郭德强正笑着呢，没想到萧飞直接甩过来一口大锅，砸他脑门上了。 还能这样啊？ 嘿嘿！ 一旁的侯振咧开大嘴，开心的笑着。 “都你出的主意，我要是挨骂了，回头就把你给拽上去！” “其实，这个事说起来，也商量了好些日子了，您诸位都是德芸社的老观众，每天都来小剧场捧我们，可您诸位也都知道，现在这门票是越来越不好买了。” 这倒是实情，现在为了买一张德芸社的门票，好些观众都是早早的过来，在门口排队等着，尤其是坐在第一排，霸占着三张桌子的大姐姐们。 “可这园子就这么大，去年您都经历过，我们在台上说，观众们在台上听，确实热闹，可也确实不像话，我们当然愿意您常来，也愿意让更多的观众进来，可有个实际的问题，也不能不考虑！” 萧飞说着朝台下指了指，引得观众们纷纷转头看了过去。 “今个我目测了一下，大概其能有七百来人，可您这么坐着不别扭吗？人挨人，人挤人的，桌子和桌子中间连个空地都没有，上个厕所都得道一百个‘劳驾’，好些观众的茶杯都不知道往哪搁！” “不别扭！” “能听相声就行！” 台下又有观众大喊。 萧飞笑了：“我谢谢您，您诸位是真捧我们，可我们也不能不为各位亲爱的观众考虑，咱们人太多，影响您看节目的感受且不说，真要是有点儿什么事，这么挤挤罗罗的，大家伙跑都没地方跑，您说是不是？” 观众听到萧飞的话，也不禁深以为然，他们来德芸社听相声是为了开心，可是，像现在这样，环境这么拥挤，确实开心不起来了。 “所以啊，我们也一直在想办法，小剧场不是我们家的，我们也不能随便改，增加座位根本就做不到，门口的票贩子，我们……” 说到这里，萧飞都忍不住笑了。 观众看到他笑，也跟着一阵大笑。 德芸社门口的票贩子，也算是京城曲艺班社的一大奇观了，那么多曲艺班社连票都卖不出去，可德芸社的门口居然能有那么多票贩子，指望着这个活。 这可上哪说理去。 而且，这些票贩子大概是满京城最有素质的了，不光负责门口的秩序，有因为排队吵架拌嘴的，他们负责给说和，连门口的卫生都给承包了。 德芸社因为他们倒票的问题，没少跟着他们斗智斗勇，可他们愣是没说过德芸社一句坏话。 之前有主流圈子的人跑过来偷偷录节目，捣乱，他们还帮忙盯着，一旦发现主流相声圈子的人，立刻跑去找李京告状。 这么和谐的关系，也真是没谁了。 “总之，我们能想的办法都想了，看着您花高价买票，我们也不落忍，可我有张良计，人家有过墙梯，来来回回的斗了这么长时间的法，唉……” 哈哈哈哈…… 看到萧飞那憋屈的样子，观众也忍不住一阵笑，同时也忘了刚刚被萧飞涮了的事。 “三庆园开张，当初为的就是将观众分流出去一部分，那边的园子不大，只能容纳二三百人，但好歹让喜欢相声的观众，能多一个消遣的地方。” 三庆园开张已经一个星期的时间了，和天桥剧场这边一样，每天也是两场节目，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场场爆满，逐渐的打响了名头。 曹芸伟说的《黑猫告状》也为他积攒了不小的人气，现在正开书说《小爷马寿》，同样非常受欢迎。 “可有了三庆园，我们再一看，您各位还是这么热情，每天都有好些观众买不上票，进不来，眼瞅着你们口袋里的钱，我赚不着，心里这个难受啊！” 呃…… 一开始见萧飞这么为他们考虑，大家伙还挺感动的，结果……越说越不像话。 原来是盯着我们口袋里的钱呢！ 噫…… 萧飞也是哈哈一笑：“不指着卖票，我们吃什么啊！” 萧飞越是这么说，观众们越是觉得跟萧飞的关系近，不像有些演员，开口闭口的艺术，理想，追求，参加个选秀节目，上来就是：音乐就是我的生命，是水和氧气一样必不可少的，没有音乐，我会感觉无法呼吸。 扯特么什么淡呢！ 不唱歌就得死人？ 萧飞这么痴迷相声，真要是让他在说相声和长命百岁里选一样的话。 相声立马给小爷玩儿蛋去！ 说相声就是为了赚钱吃饭，萧飞和德芸社其他演员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有钱，不用指望着这门手艺活命，所以，相声可以被他当成爱好而已。 “所以呢，为了把您口袋里的钱，都变成我们的，我们就商量着再开一个小园子，选来选去的就选了广德楼，广德楼您诸位都知道？” “知道！” “都知道！” 身为京城土着，还能不知道广德楼，这里有不少观众还曾去广德楼听过戏呢。 “诶！明天，广德楼下午开业，演出时间定在下午两点，到时候，您各位要是有空呢，就过去捧捧场。” 广德楼的演出时间照比三庆园，萧飞故意延后了半个小时，两个小剧场的距离挨着太近，一旦广德楼开业，肯定会对三庆园的生意造成一定的冲击。 都挂着德芸社的招牌，实在是没有必要，所以，萧飞就定下来，下午场的演出延后半个小时，真正做到两边分流。 只是…… 我都说完了，广告也打了，你们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啊？ 呵呵！ 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呢。 “也就是说，打明天开始，我就算是分家另过了，不过今天呢，演出还是得在天桥剧场，至于明天这《水浒传》是不是还接着说……” 好些观众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是不是接着说《水浒传》，这个还需要犹豫吗？ 当然是要继续啊！ 你不继续说，把我们都给扔半截子，我们该怎么办？ 《水浒传》虽然是一套很熟的书，但是，萧飞说的偏偏和其他各位名家说的都不一样。 如果说正经的评书，《水浒传》这套书说的最好的肯定是田连元先生。 但是，萧飞说的有意思啊！ 包袱特别密集，两三分钟就能让观众大笑一次。 而且，他还用特别的手法，处理了故事里面的那些梁山好汉，比如被师父和师叔糊弄着，天南地北到处跑，像个大冤种一样的神行太保戴宗。 还有化身反赌博斗士，憨皮一样的黑旋风李逵。 一本正经，却又时常金句频出，理解能力等于零的及时雨宋江。 这些人物凑在一起，虽然和书中的梁山好汉完全不挨边，可偏偏这样鲜活生动的人物，反而更容易被观众接收。 再说，都听了这么长时间，他们也都迷上了，萧飞真要是不说了，大家伙可受不了。 “还是有点儿欠考虑，今天这个专场的名字，还得再改改。” 改专场的名字？ 你到底要干嘛？ “改成……提前热烈庆祝非着名青年相声表演艺术家萧飞，未来某一天告别天桥剧场舞台，相声表演专场。” 说完，还自我陶醉的点点头，为自己的智商点赞。 观众们全都是目瞪口呆。 你觉得这么说着舌头不打结吗？ 还非着名青年相声表演艺术家，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还未来某一天告别天桥剧场舞台，合着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自己都没想好，到底哪天滚蛋啊！？ 那今天这个专场还有什么意义，就为了逗我们玩儿，让我们着急。 “你把那横幅还给我们！” 刚才送“前程似锦”横幅的大姐姐都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 园子里笑声一片。 “送人的东西还有往回要的，好意思？明天广德楼开业，回头我把这横幅贴门框上。” “你说的啊，明天要是没在门框上看到，我们就堵着门骂你！” 呵！ 还敢威胁我？ 呃……明天该挂哪呢？ 上场门这边，刚刚被萧飞给卖了的郭德强又忍不住开始感叹，萧飞为什么不是他徒弟了。 刚才还闹哄哄的园子，被萧飞这么轻描淡写的就给安抚下来了。 观众们被大耍活人，涮了半晌，居然没朝着台上飞茶壶。 “师哥！我看现在小飞别说带队出去挑起一个小剧场，就算是挑大梁出去商演都没问题了。” “呵呵！呵呵！哪啊，还早着呢，早着呢！” 于清嘴上谦虚，心里早就美的冒泡了，甭管是谁，只要是夸他徒弟的，他听着就高兴，高兴！ 舞台上。 “你们看看，全赖你们，本来今天打算多说点儿的，时间全都这么浪费了。” 你还能要点儿脸吗？ 明明是你自己一上台就絮絮叨叨，絮絮叨叨不停的说说说，光顾着玩人了，眼瞅着都过去快二十分钟了，愣是一句正文没说。 “上回书我说到哪了？” “三打祝家庄。” “顾大嫂都出场了。” “说到孙立抓了石秀。” 虽然萧飞说的闲白，观众们听着也很有意思，但是，今天观众显然没有那个心情听这些。 从一开始的失落，到后来的惊喜，这大起大落的，观众们现在就想听故事换换脑子。 “全都记着呢，行，往后我再说单口，要是忘了，你们就给我提个醒，说书累，编故事更累，好些现编的东西，时间长了，我也记不住。” 你说的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我们整天等着盼着听，你居然都是现编的？ 有些观众突然想到了萧飞之前就说了一骨碌的《西游记》，这厮该不会现在忘了之前说了什么？ 我们可都还记着呢！ 别想赖账。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 说书归正传，萧飞当真说到做到，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开口一首定场诗，随后便顺着昨天留下的扣子，继续将故事向下展开。 一个小时，萧飞说完鞠躬下台，刚走下来，就被师兄弟们给围住了。 之前烧饼等人真以为萧飞今天说完，就要告别相声舞台了，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现在知道被涮了，非但不生气，反而高兴的不得了。 “师哥！敢情您没打算走啊？” “您可真吓死我了。” 烧饼、潘芸亮等人都已经做好准备要跟着萧飞去广德楼了，结果突然听闻萧飞要告别舞台，还以为没戏了呢，谁知道峰回路转。 萧飞呵呵一笑：“这就吓死了？那你们等着，就算是跟着我去了广德楼，你们也别以为往后的日子就能轻松了，提前给你们打个预防针，但凡是过去的，谁能上，谁不能上，都得看真本事，你要是不行，咱们私底下关系再好，你也得坐冷板凳。” 这话，萧飞之前就曾对岳芸龙说过，现在当着大家伙的面再说一遍，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怀着侥幸心理。 觉得和他关系好，就能得到额外的照顾，谁真要是有这么个心思…… 呵呵！ 萧飞绝对让他后悔进相声门。 “行了，都别围着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萧飞摆了摆手，迈步朝着休息室去了，刚才在台上说了一个多钟头，这会儿，他嗓子眼也快冒烟了。 萧飞并没有注意到，他离开的时候，有个人一直拿眼盯着他，眼神之中满是怨毒。 谁啊！？ 除了赵老六，还有谁能对萧飞怀着这么大的恶意。 第三百七十三章 我不干了 如果嫉妒也能转化成能量的话，赵芸飞立马会原地爆炸。 凭什么萧飞能做广德楼的负责人？ 而他现如今在德芸社连稳定的演出机会都得不到保证。 赵芸飞想不明白，萧飞又不是郭家门的徒弟，凭什么师父郭德强对他那么好。 有商演的机会，不但带着萧飞，还亲自捧着他攒底，而他连个开场的位置都拿不到。 这都是为什么啊？ 他赵芸飞才是根红苗正的郭家门弟子。 萧飞算什么？ 有的时候，一琢磨起来这些事，赵芸飞都恨得不行，甚至想干脆走人算了。 指着郭德强的鼻子大喊一声：我特么不干了。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可真要是离开了德芸社，他能去哪呢？ 除了说相声之外，自己也不会别的手艺，离了德芸社，恐怕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得把自己给饿死。 忍着！ 好在三庆园和广德楼开业之后，天桥剧场这边就剩不下多少人了，到时候，郭德强不用他，还能用谁？ 凭自己的能耐，赵芸飞就不信没有出头的机会。 赵芸飞原地运着气，可惜的是，并没有人注意到他，节目还在继续，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台上的演出。 临近十一点，郭德强和于清压轴的节目结束，两人鞠躬下台，张文天先生带着萧飞和乔三木站在上场门边上，等着侯振报幕。 “接下来请您欣赏群口相声《扒马褂》，表演者乔三木、张文天、萧飞。” “好……” 虽然早就看了水牌子，知道今天晚上攒底的大活是《扒马褂》，等到三个人登台的时候，观众们报以了极大的热情。 《扒马褂》这个段子，在德芸社可不常演，基本上两三个月也就能演上一回，关键就是这个活太大，也太熟了。 能圆的谎，基本上也就是那么几个，翻来覆去的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观众早就烂熟于心。 想要把这个熟的活说好了，把观众逗笑了，可不容易。 呃…… 观众们正拍着巴掌叫好呢，看着台上的三个人，突然感觉有点儿不大对劲。 那件马褂这么穿在乔三木的身上了？ 而且，萧飞的位置…… 舞台上，萧飞背着手站在张文天的右侧，这是逗哏的位置。 也就是说，今天要扒的是乔三木身上的这件马褂？ “感谢大家，都这么晚了，您还在这坐着，听我们瞎说。” 率先开口的是乔三木，也就是说，今天他来唱主角。 “这怎么话说的，什么叫瞎说啊？” 张文天先生也是好久没说过这么大的活了，上得台来还有点儿小激动。 “怎么不是瞎说，今天这个专场整个都是瞎说。” “你给解释解释！” “这么说，您先说说，今天这个专场的主题是什么？” 张文天扭头朝着站在另一侧的萧飞看了眼：“这不是他要告别舞台的专场嘛！” “可您看他走得了吗？” “呃……” 萧飞一甩头：“我凭什么走啊？你问问观众，舍得让我走吗？” “舍不得！” “不许走！” 还得说是第一排的铁粉，真给面子啊！ 乔三木伸手一指：“这都是你花钱雇来的？” 张文天赶紧拦了：“嗐！他不走就不走呗，碍着你什么了？” “还碍着我什么了，师爷，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我知道什么啊？” 乔三木没等说话，脸上先挂了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就是因为有他在，我们多少师兄弟都没法出头啊！” 张文天恍然：“哦！合着他一直压着你们呢？” 乔三木用力点头：“对啊！要是没有他，我、小潘、小孔，就连烧饼都算上，我们早就红了！” 萧飞冷笑：“你说这话亏心不亏心啊，你会的哪一段不是我教给的，现在还成了我压着你了，行，就算我走了，你就真能挑的起来。” 乔三木没搭理萧飞，继续跟着张文天说道：“师爷，听见这话没有？多狂啊，就好像德芸社离了他就不行一样。” “你也别这么说，你师哥说的确实不错。” 乔三木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屑：“他？哪好啊？这么跟您说，但凡他会的……” “怎么样？” 乔三木一拍胸脯：“我全都会。” “你全会？” “那必须的，相声演员四门功课全精通。” “都行！” “那必须的，说学逗唱全都行，您问问他行吗？” 张文天又看了萧飞一眼：“还行，观众都挺喜欢的。” “咱先不说观众缘，就说相声的四门功课，说学逗唱，您听他在台上唱过吗？” 不等张文天说话，乔三木又接着说道。 “平时他在台上唱个歌，唱个戏，累得人家小番鞋底子都磨穿了，可那叫学，学唱，要说唱，得是咱们相声的本门唱。” “诶！这话没错，相声门的唱，说的是太平歌词，您听他在台上唱过太平歌词吗？” 张文天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没唱过。” “这就对了啊，四门功课缺一门，您还觉得他好呢？” 萧飞听不下去了：“你先等会，我说你这是要疯啊，一上台就叨叨叨叨挤兑我，我招你惹你了，好歹我也是你师哥，再说了，太平歌词谁不会呀，打小我也学过。” “这不是抬杠嘛，我说你不会，你就是不会。” “凭什么啊！” “呦呵！非得跟我较劲？我唱一段，你就听不出来。” “您唱什么，我就知道是那段。” 俩人在台上锵锵了起来，张文天见状赶紧拦了。 “有什么话，好好说，当着这么多亲爱的观众呢，你们可是亲师兄弟，吵起来不好看。” 萧飞道：“师爷，您说的对，我们是亲师兄弟，我还能不知道他，就他还唱太平歌词，这么和您说，他有个外号，您知道吗？” “什么外号？” “乔三段。” “乔三……合着就会三段啊？那我问问他。” 张文天说着转回身。 “劳驾，我问问您，太平歌词，您会唱多少段？” 乔三木张嘴就说：“多段。” “有那么些段吗？行，既然您说会唱，这么着，您唱一段让我们听听。” 乔三木有些慌张：“真唱？” “当然是真唱，您刚才可是自己说的，说学逗唱，门门精通。” “我要是唱一段，回头你们不会，再别扭死怎么办？” “嚯！我们没那么心窄！” 乔三木咬着牙：“行，你们做好死的准备啊，赶紧打电话给家里人，来人给你们收尸，保险收益人改我，改我。” 张文天连连摆手：“不至于，来！” “听着啊！” 乔三木运了运气，张嘴就唱。 “杭州美景盖世无双，西湖岸奇花异草四了季的清香，这春游苏堤……” 萧飞直接隔着张文天伸手给拦了：“行了行了，快别唱了，白蛇传，还一张嘴唱，我们就得死在这儿，就这段，你奶奶没结婚那年就有了。” 张文天笑了：“对啊，这又什么新鲜的，白蛇传，我也知道啊！” 乔三木狠狠的瞪着两个人：“知道什么啊，我故意唱个简单的，让你们猜着，你们面子上过的去，我这叫有疼儿女的心，我真要是唱个难的‘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咦’，你们不知道，真死这了，还得臭块地。” 哈哈哈哈…… 观众们终于还是笑了。 刚看到今天这场《扒马褂》是乔三木腻缝的时候，他们还有点儿失望。 这里很多人都曾听过萧飞在商演的时候，跟郭德强和于清合作的那场活，至今记忆犹新。 结果腻缝的换成了乔三木，他们也不知道能说成什么样。 不过，现在看起来，还算是挺不错的。 “你用不着给谁面子，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 “行，既然你舍得死，我就舍得埋，再来一难的，这回我就不客气了。” 萧飞在一旁道：“你自打上来也没跟我客气啊。” 乔三木拿起了扇子，在桌子上打着节奏：“庄公无事出……” 萧飞直接接了过去：“……趟城西，见一个……” 乔三木突然拔高嗓子，想要在声音上把萧飞给压住了：“骷髅躺在了……” “行了，别唱了。” “我这调门多高啊！” “调门拔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再高也没用，这段叫劝人方，对吗？” “呵！这都知道？” “这有什么？有白菜那年就有这个。” 张文天也跟着说：“就是，这段子谁不会啊，你还有好的没有了？” 乔三木也发了狠：“行，你们两个钢我是不是，我再来一个，你们就说不出来了。” 萧飞成竹在胸：“你唱哪个，我都能知道。” “是这话！” 乔三木又抄起扇子：“听这个，这汉高祖有……” 刚一开头，不光是萧飞，连张文天都跟着一起唱：“坐江山……” “行了，韩信算卦，对吗？” 啪！ 乔三木直接把扇子扔在了桌子上：“诸位，瞧见没有，什么叫人性次，这俩人就是，就他们这人性，逮起来，先崩后问。” 张文天不干了：“我招你了？” 乔三木也不理会：“我本来就不愿意跟你们一起演，站在一起，我都嫌丢人，得嘞，诸位，我先走了，愿意接着看的就看，不愿意看的门口退票去，走了啊！” 说完，乔三木对着台下鞠了一躬，转过身就要走。 “等会，回来。” 萧飞赶紧把他给叫住了。 乔三木回过头：“干嘛？” 萧飞上前，一把拽住乔三木的袖子：“你先说说你要干嘛？” “我走！” “走？” “对了，从此以后，德芸社少了一位粉妆玉砌，傲骨英风的翩翩少年。” 听着乔三木这么不要脸的话，萧飞都差点儿没忍住笑场，台下的观众就更别说了，已经笑得前仰后合的。 以前乔三木也偶尔登场，都是萧飞带着一起上台，逗过也捧过，水平不赖，但是，没有太大的亮点，没想到今天一场《扒马褂》，这小子是要起飞啊。 “你还要不要脸了，粉妆玉砌，傲骨英风，这俩词哪个搁你身上合适啊？真亏得你张得开嘴。” “用得着你管？” “我是你师哥，我还不能管你了？” 乔三木摆出一副混不吝的架势：“我连德芸社都不打算待了，还说什么师哥师弟的，告诉你，打今个起，于家门我都拜拜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不干了！” “不干了？” “对喽！” “既然走了，是不是从今往后不回来了？” “再回来就是明年的今天给你过周年烧纸！” 这玩意儿真损啊！ 刚才这些在对活的时候全都没有，乔三木直接抓了现卦。 观众们可高兴了，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萧飞被怼的这么憋屈啊。 果然还是亲师兄弟，下手就是狠。 再加上他们今天被萧飞调戏的够够的了，乔三木这也算是被他们报仇了。 “好……” 听到观众们叫好，乔三木更来劲了，他这个人本来就有点儿人来疯，刚上来的时候，还有点儿放不开，生怕说不好，再搅了今天的场子，现在见观众们这么捧，哪还顾得上紧张啊！ “这不干了，可是你自己的说的！” “对，就是我说的，我说的话还负责呢！” “好！” 萧飞也不跟他废话了，直接上手。 “嘿！嘿！干什么这是？怎么还带动手的呢！” 乔三木抓着马褂的领子，极力反抗，俩人直接扭打在了一起。 让观众都惊讶的是，这俩人也真放得开，抱在一起挣巴了两下，直接在台上滚成了一团。 这…… 真动手了啊！？ 张文天见状，也连忙上前：“停下，赶紧停下，这是干什么呢？” 俩人见张先生过来了，动作也不敢太大，老头儿毕竟岁数大了，万一一个不留神，再把老头儿给碰着了，那可了不得。 张文天过来一拉，俩人顺势也就松开了手。 “你看看你也是，他要走就走他的呗，你拦着他干什么？” “不成！” 萧飞一挥手。 “怎么不成啊？” “他要走，我不拦着，但是，身上那马褂得给我脱下来。” 张文天不解：“人家穿着的马褂，为什么给你脱下来？” “因为那马褂是我的！” 至此，前面的铺垫结束，往后就该开始扒马褂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上回他自个说的啊！ 《扒马褂》这段子太熟了，就算是不常听相声的，也都知道该怎么圆那些谎，常说的无非就是井刮墙外面去了，大白骡子掉茶碗里淹死了，没有大拇哥戴十个戒指，没脑袋的鸭子从窗户外面飞进来掉盘子里了，最后再来一个逮蛐蛐收尾。 实在是没什么新鲜的，毕竟要编出来一个谎言，再将其圆下来，还要圆的有趣，听着合情合理，实在是不容易。 之前，萧飞和郭德强、于清两位表演的版本也是圆了两番，井刮墙外面去了，还有大白骡子掉茶碗里淹死了。 想要把观众说笑了，其实关键还是在于整体的设计，如何将圆谎的人被挤兑的满嘴胡说八道的急切模样表现出来。 接下来乔三木说完怎么借的马褂，随后就该进入正题了。 当然，这小子今天玩的是有点儿太欢了，拿着佟筱娅就开始砸挂，等待会儿下了台，怕是没好果子吃。 “师爷，您是知道的，我们萧家有钱。” 张文天点点头：“这个倒是真的，萧家在京城也是大户。” “对啊，我们老萧家，占着房躺着地，良田千顷，米垛成仓，树木成林，金银成镗，骡马成群……” 张文天赶紧拦了：“停停停，你这是《夸住宅》，后边的词不用你说，我也会。” 哈哈哈哈…… 这老头儿真够坏的，直接在台上把萧飞给刨了。 萧飞也不在意，接着说道：“有钱，每天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对了，我妈，您见过吗？” “见过，上回还来咱们园子听相声呢！” “对啊！家里这么有钱，我得孝敬我妈。” “这话对，你母亲生养你一回不容易，你是得孝敬！” “没错，吃的，我得给我妈吃最好的，穿的，也得给穿最贵的，就连戴的那金银首饰，也得是价值连城的，别的先不说，就说那手上，您也知道，我妈每只手就四个指头，有残疾。” “哟！这是个缺陷。” “老太太呢，有点儿自卑，我说不要紧，咱们戴戒指，遮一下，这八个手指，带着这十个戒指，全是钻石玛瑙的，这大戒指……” 张文天赶紧拦了：“你先等会，什么呀？八个指头，戴十个戒指？这都没听说过，怎么戴啊！？” “我还能骗您呀？” “哪的事你这是？” “这事有人知道啊！” “谁知道这个？” 萧飞一指乔三木：“他就知道！” “哦，他知道？” 张文天一脸坏笑的搓着手。 看他的模样，观众就忍不住想笑。 “不信你问他去。” “那我问问他！” 说完一转身。 “小乔！” “啊？” “甭啊了，来题目了，你给解释解释，八个手指头带着十个戒指，还一个手指头戴一个，这事怎么回事？” 乔三木一脸懵：“师爷，您这脑子是让屁给崩了吗？” “这叫什么话？” “八个手指头带着十个戒指，还一个手指头戴一个，你不是胡说八道嘛！小学生都知道的算术题，十减去八，还剩俩呢，哪有的事啊，连算术您都不会啊？” 萧飞直接越过张文天，到了乔三木的跟前，一把抓住了马 （本章未完，请翻页） 褂的领子。 “八个手指头带着十个戒指，还一个手指头戴一个，这事你不知道，我说的。” “那是你说的？” “我说的！” 张文天还在一旁敲锣边：“这事没有？” 乔三木一扬脖子：“有……” 张文天也笑了：“真有啊！？” 乔三木连连点头：“有！有有有！你妈，你妈？” “怎么听着像骂街呀？那问你得了！您给解释一下。” 乔三木也是一脸为难：“这事……你回家想去。” 这下换成了张文天一脸懵：“回家想去像话嘛！我问你呢！” “问我？呵呵！这事很搞笑，不知道各位有没有耐心等。” 乔三木说着，身子开始往后缩。 张文天见状，赶紧一把将他给拽住了：“你要干吗呀？” “等！” “死活我们也等。” 观众也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底下一个劲儿的起哄。 虽然都是老活了，但是，越是这样的活，越是要听其中的滋味儿，演员处理的怎么样，这个是关键。 乔三木一咬牙：“行嘞，既然你们非得听，那我说说，你们听听，在想当初，唐朝的时候啊……” “嚯！您说的这个也太远了，甭支的那么远，您就说现在就行了。” 乔三木见没蒙过去，一脸的失望：“是啊！那……您琢磨这道理啊，八个手指怎么戴十个戒指呢？” 说着，还把两只手放在眼前，仔细的端详着，人在台上走来走去的想辙，越走越靠近上场门。 “回来！你把我晾这，你想跑了啊！” 张文天赶紧上前，一把将他给拽了回来。 乔三木见跑不了，也只能放弃：“八个手指头，戴十个戒指，还得一根手指戴一个，高科技这是，她怎么戴十个呢？” 自言自语了半天，也没相出办法来，只能跟萧飞打商量：“那什么，让咱们老娘一根手指戴俩行不行？” 张文天都忍不住笑了：“这还有现商量的啊？小子，问你呢，行不行？” 萧飞一点面子都不给：“不行，一个手指就戴一个，我妈说了，戴两个难看，就戴一个！” “没商量？” “没商量！” 乔三木没了办法，还得看着自己的两只手想辙：“就不好说了这个。” 张文天笑着：“你得给解释清楚了。” “她，她，她六指？” “你问我呢？” 乔三木突然一拍桌子：“哎！对喽，她六指！” 这一惊一乍的，差点儿把张先生的心脏病给勾出来。 “好嘛！你再吓死我。” 乔三木可不管这些，好不容易想出来了解决的办法，连忙说道：“他妈是六指，做手术的时候做错了，把大拇指给剌下去了，也合10个指头。” 这个谎算是圆上了，但是观众听着却不满意，《扒马褂》这段子，看的就是圆谎的人，被逼的抓耳挠腮，满嘴胡说八道的样子。 可乔三木圆的也太快了？ 这才刚开始找辙，结果就这么容易的想到了解决办法。 上场门这边的郭德强和于清也不禁皱眉，他们的想法和观众是一样的。 “师哥！小乔这圆的太 （本章未完，请翻页） 快了？” 于清面无表情，显然对徒弟的表现并不满意。 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 “哦，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敢情老太太是六指？” 萧飞也顺着往下说：“对，是六指。” 说完又走到了乔三木跟前：“来，擦擦汗。” 乔三木抱怨：“以后咱别这么说话行吗？换别人能直接累死了。” “好，这回要是没你，我可就现眼了。” “那这马褂？” “穿着！穿一个月！” 乔三木闻言高兴了：“这就一个月了？” “一个月！” 萧飞说完，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师爷！咱爷俩接着聊，这回您明白了？” “你要是也跟小乔似的，早这么说，我不就清楚了嘛！” “嗐！我这人说话爱抄近道。” “您抄近道，他可绕远了呢。” 张文天还回头，看了看乔三木狼狈的样子。 “有这工夫，自己做一件马褂穿好不好，费这个劲呢！” 萧飞接着说：“我妈说了，家里的财产以后都是我的。” “哦！都给你花？” “家里就我一个，可不都给我嘛，家里有钱，我也不乐意找工作，没事就出去玩，看见一大白骡子，买回来，逗着玩‘来，小强，翻一个’。” “哦，您这大白骡子名字叫小强？” “对啊，我喜欢这个名。” 观众们都笑了，这个“小强”显然是意有所指。 刚才郭德强和于清的压轴段子，郭德强可没少占于清的便宜，萧飞这是要给师父报仇呢！ 说着说着，萧飞的声音突然待了哭音儿：“可惜我的小强了。” “你别乐呀？” “我这是乐吗？我哭呢！我的小强，一不小心，掉茶碗里淹死了，我跟您说……” “说什么，你给我打住，收声，收声，你刚才说什么，一大白骡子，掉茶碗里淹死了？” “告诉您，就这大白骡子，头至尾长丈二，蹄至背高八尺，趴在那，比我师叔都高半头。” 石锤了，这绝对是在给于清报仇呢！ “你快别说了，你说话还真是云山雾罩。” “谁云山雾罩了？” “那么大的大白骡子，能掉在茶碗里淹死？这不是胡说八道嘛！” “这事有人知道啊！” “谁知道？” 萧飞又一指乔三木：“他知道啊！” “哦，他又知道？行，我去问问他，小乔，又来新题目了，这事说的是……” 张文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乔三木给接了过去。 “师爷！您甭说了，不就是大白骡子掉茶碗里淹死嘛！” 张文天一愣，差点儿没接住：“啊？啊！是，是，这事你……” “我知道！” 听到乔三木这么说，观众和满后台的德芸社演员也都愣住了。 该不会是因为太紧张，把词给记差了？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啊？” 乔三木笑呵呵的反手指向了萧飞：“他告诉我的啊，您忘了，上回就在欣华大礼堂，他说的啊！” 呃…… 这是……自己要把自己给刨了吗？ 第三百七十五章 总算出来新鲜玩意了 乔三木今天这是要玩脱了啊！ 刚才不光是怼师兄，还嚷嚷着要脱离师门，现在更狠了，连活都给刨了，这是不打算下台了吗？ 现在不光是台下的观众懵，上场门这边的德芸社演员也都懵了。 什么情况？ 按照正常的套路，接下来不是应该把大白骡子掉茶碗里这个谎给圆上，然后再来一个逮蛐蛐，顺利将马褂给扒下来就完事了吗？ 这怎么还带自爆的啊？ “你……看过啊？” 乔三木不住的点头：“师爷！那天您不是也在嘛，我师哥，跟着我师父，还有郭师叔一起说的，您给忘了啊？” 好嘛！ 越刨越瓷实了。 “那你给……说说。” “嗐！这还说什么啊，大家伙都知道，他拿那匹大白骡子换了一个蝈蝈，结果，蝈蝈掉茶碗里烫死了，就只当是大白骡子掉茶碗里给烫死了。” 呃…… 张文天满脸愕然：“他刚说了一大白骡子，你就知道了？” “刚才我不都跟您说了嘛，那天他演的时候，我看了。” 乔三木说着，脸上还带着神秘的笑容，一副我就是个小机灵鬼的模样。 “哦！你看过。” 张文天说着，转身又找到了萧飞。 “爷们儿，人家给圆上来了。” 萧飞也是满脸尴尬：“那……你再听这个啊！我们家有钱，不愿意住市里，嫌市里太乱，住乡下了，那天晚上刮大风，院里有一口井……” “我知道，我知道！” 萧飞还没等说完了，乔三木就一把将张文天给拽了过去。 “师爷！我知道！” “他还没说完呢，你就知道了？你都知道什么了？” “就他刚才要说的那个题目，我知道了！” “哦！你都学会抢答了？那你给说说！” “是这么回事儿，他们家啊，外面围着一圈篱笆墙，那天晚上风大，结果呢，把篱笆墙给刮起来了，篱笆墙往里面刮了一个旋儿，正好把井给让到篱笆墙外面去了，他还以为是把井给刮墙外面了呢！” 张文天这下都震惊了：“他刚说一井，还没说到篱笆墙呢，这你都能知道？” “我刚才都说了，那天晚上我也在欣华大礼堂，这个也是他说的。” 好嘛！ 真是一点儿都不留啊，刨的是干干净净的。 萧飞那一脸错愕的表情，再配上乔三木那得意的小模样，台下的观众都快要笑疯了。 谁能想到，刨活居然都能刨出这样的效果。 郭德强和于清俩人也是措手不及，完全没想到，《扒马褂》这个活，居然还能这么处理啊！ “这种处理方式，我倒是头回见着！” 于清也是哭笑不得：“我也是头一次。” 不用问，这肯定是萧飞的主意。 甭管多老多熟的活，萧飞总能玩出点儿不一样的东西。 之前跟着他们老哥俩一起演这段《扒马褂》，当时还算规矩，可谁知道，一旦离了他们，人家居然玩的这么欢实。 张先生这么大岁数了，居然也由着俩孩子瞎胡闹。 “德强！往后这段活，没法演了啊！” 郭德强听了，也是连连点头，确实没法演了，以前别管怎么翻来覆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演，都没出过大格，就算是照本宣科，可只要在细节处理上，有独到的地方，观众就喜欢看。 但是，现在让萧飞他们这么一弄，以后还怎么演啊？ 恐怕台上的演员刚出一个题目，底下的观众就跟着喊上一句：“我知道，我知道！我看过这一段。” 倒也不是不能演，而是不好演，以后无论是谁，再想要说这个活，如果没有点儿新鲜东西的话，怕是都不敢上台了。 台上的演出还在继续。 萧飞连着被乔三木给刨了两个，这会儿看上去也有点慌了。 “爷们儿，还聊吗？” 萧飞尴尬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搁了。 “那什么，您再听这个啊，我有一天去全聚德吃烤鸭……” “我知道！” 这次乔三木接的更快，都不等张文天问，直接就给出了答案：“它是这么回事，正好赶上烤鸭出炉，人家大师傅拿着钩子刚把烤鸭给起出来，没留神往后一甩，鸭子脑袋还在钩杆子上头，烤鸭身子正好顺窗户飞进来，掉盘子里了！” 张文天看看乔三木，转头又看向了萧飞：“爷们儿，是这么回事吗？” 这还问什么啊？ 正确答案都出来了。 “行，你行，你再听这个，我就不信你都能说得上来，有一天晚上，您听清楚了啊，是晚上，我吃完饭出门遛弯儿，刚走出去没多远，突然就下起大雨了，我出门也没带伞啊，这怎么办啊？也不能这么淋着，我就对着天上喊了一声，停，您猜怎么着？” “怎么着？” “雨停了！” “你这是带着孙猴儿出去的？” “雨停了，我一看道上都让雨给浇湿了，也没法遛弯儿了，我就回家，可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道，我又对着天上喊了一声，亮，天就亮了，师爷，您去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卧槽！ 观众们都惊了，这……这也太狠了！ 张文天都没反驳，喜气洋洋的转身去找乔三木了。 “小乔！这回的题目绝对充满了惊喜，好嘛，我说了大半辈子相声，也没听过这个题目，你来给解释解释！” 乔三木咬牙切齿：“您说！” “说有一个人晚上出去遛弯儿正好赶上下大雨，他没带伞，也没穿着雨衣，就对着天上喊了一声‘停’，这雨就停了。” “胡说八道！” “雨停了，道上都让雨给浇湿了，他就想回家，可天黑看不清路，他又喊了声‘亮’，这天就亮了。” “满嘴放屁！” “这事可是你师哥说的！” “我师哥让我给送当铺当了。” “他说的都不行？” “谁说的也不行！” “怎么呢？” “马褂我不要了！” 乔三木说着，将早就脱下来的马褂，直接扔在了桌子上。 “就这个啊！” 底包袱翻出来，演出结束，三个人鞠躬下台。 “好……” “再来一个！” 在座的都是老观众，听了好些年相声了，这段《扒马褂》他们之前听过无数次，可从来没听过这么处理的。 台上刨自己这一段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三个人走到上场门边上，侯振出来拦了一下。 随后萧 （本章未完，请翻页） 飞和张文天走了回来，开始返场。 “刚才表演的这段叫扒马褂！” “传统的老活！” 萧飞笑了：“还传统呢？” 张文天跟了一句：“说这话，我也亏着心呢！” 哈哈哈哈…… 连梁子都给改了，这一段《扒马褂》还真的和传统的老活不挨边了。 “张先生，要不这马褂借给您？” “不要！” 张文天连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两个人的互动，又引得台下观众哈哈大笑。 “我穿上这个，也解释不了喊一嗓子就能让天亮了。” 哈哈哈哈…… “谢谢您诸位这么捧，刚才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待会儿您诸位走的时候，要是觉得太黑看不清路，可以朝天上喊两嗓子试试。” “甭费那个劲，嗓子喊出血来，不到点儿，天也亮不了！” 哈哈哈哈…… 以前只知道，萧飞和郭德强、于清凑在一起特别好玩，没想到萧飞和张文天居然也能有这样的默契。 “头一次跟张先生合作。” “对！头一回！” “张先生，大家都熟悉！” “也有不认识的！” “德芸社的一字斜肩王！” “别提这个。” 俩人在台上互相调侃，时不时的甩出一个小包袱，逗得观众笑声不断。 郭德强在一旁看着：“师哥！小飞在台上是越来越自如了。” 在台上说个长篇大套的段子，把观众逗笑，这是相声演员的基本功，能通过闲聊天，随手抓哏，把观众逗笑，这才是真能耐呢。 “再眼热我也不倒给你！” 呃…… 俩人对视一眼，也笑了起来。 萧飞和张文天连着翻了三个，就不再让张先生翻了，老爷子毕竟年岁大了，之前又生了重病，虽然调养的不错，可也不能累着了。 随后，郭德强和于清又跟着萧飞一起上台，三个人说了一会儿。 “师父！师叔！时候不早了！” “少爷，今个得听你的，是你的专场！” 于清提到专场，三个人都笑了起来，侯振的这个损主意闷了这么多天，一直到今天才揭开，不光忽悠了观众，捎带手的连后台的演员都被他们给涮了。 “专场不专场的，其实就是跟诸位开个玩笑，我也是打小就说相声，登台时间虽然不长，可十几年学下来，真要是让我扔了，我也舍不得，没别的能耐，只能站在台上逗您诸位一笑。” 你也太谦虚了！ 直接保送京大的高材生，还能写歌，本身还是同仁堂的大夫。 你要是都说没有什么能耐了，我们是什么？ “明天广德楼开业，您诸位多捧！师叔，到最后，还是得听您的大实话，咱们再把张先生请上来，诸位，还得跟您说一声，往后再想听全本的大实话，可不容易了。” “怎么呢！？” “张先生让我给绑了票，明天也得去广德楼，有请张先生！” 张文天再度登台，观众掌声雷动。 萧飞和于清退到一旁，看着郭德强和张文天这对老搭档站在一处。 萧飞的心里也不由得生出真真感慨。 以后这两位合作的机会可是真的少了啊！ 第三百七十六章 不景气 当天的演出伴随着郭德强和张文天合作的全本《大实话》，圆满结束。 每个节目的效果都不错，下了台之后，老先生们都止不住的夸。 萧飞却对最后攒底的《扒马褂》不甚满意，关键原因还是时间太紧，准备的不够充分，如果有足够的时间让他来慢慢推敲的话，这个新编的《扒马褂》，还可以更加完美。 尤其是在对这段相声主线的推进，以及一些细节的处理上。 例如节目当中圆的第一个谎，还是原先的套路，如果能写出一个新的来，效果肯定会更好一些。 但是，演都演完了，再后悔也没机会重新来一次。 至少在短时间内，这个版本的《扒马褂》是不能再演了。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 萧飞艰难的从温柔乡里趴了出来，洗漱完，换好衣服，看着依旧在装睡的佟筱娅。 早餐不准备好，别指望她能起来。 出门下楼锻炼，丽水花园附近也有一个小公园，每天早上都有一大帮老头儿老太太在这边锻炼身体，喊嗓子。 梳理完基本功，萧飞慢跑着回家，顺便把早餐带回去。 进了门，正看见佟筱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 “买的什么？” 素面朝天，蓬头垢面，不修边幅。 这些词放在佟筱娅身上，哪一个都不浪费。 “豆腐脑、油条，还有你最喜欢的羊肉包子，赶紧刷牙洗脸，回来再吃！” 萧飞说着，一把拍掉了佟筱娅伸过来的爪子。 “哼！” 佟筱娅满脸不爽，可还是磨磨蹭蹭的去了卫生间，打理好个人卫生，出来的时候，清清爽爽的，像是换了一个人。 “打算几点过去？” 佟筱娅一口咬下去，顺着嘴角往下流油。 “时间上不着急，下午两点演出，咱们吃过午饭过去就行。” 广德楼开业可是件大事，萧飞直接给实验小组的其他成员放了两天的假。 “那……等下回趟家呗！” 萧飞闻言，迟疑了一下，点头应了。 说起来他这个当儿子还真不如佟筱娅这个儿媳妇贴心。 这些日子，他忙着统计实验数据，经常不回家，连他怀着孕的老妈都顾不上了，还得让佟筱娅来提醒。 吃过早饭，两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便出了门。 在家里待了半天，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又得出发前往广德楼。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大本营了！” 距离两点演出还有一个多钟头的时间，大门口冷冷清清的，完全没有萧飞预想当中的宾客盈门的景象。 萧飞倒也没太在意，一个新园子开张，总要经过一段时间，才能打响名头。 本来郭德强是打算仿照三庆园开张的时候，也带着人过来助演，帮着广德楼拢人气，可是却被萧飞给拒绝了。 毕竟，天桥剧场才是大本营，要是一直隔三差五的停业，对那边的生意也会有影响。 他既然有勇气带着人出来开拓市场，就有把江山打下来的信心。 “走，进去看看！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进门的时候，萧飞还朝着那道写着“前程似锦”的横幅看了一眼，横幅上面是广德楼的牌匾，落款是启功。 烧饼等人已经来了，很自觉的在打扫卫生。 “师哥！嫂子！” 看到萧飞进来，众人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过来打招呼，从今天开始，他们就跟着萧飞混了。 “小飞，来啦！” 谢文锦拎着个拖把从后面绕了过来。 “师爷！怎么还能让您动手呢！” 萧飞说着，上前就要将拖把接过去，却被谢文锦给躲开了。 谢文锦只比萧飞年长了四岁，可辈分在那摆着呢，甭管外面的人认不认，在德芸社内部，人家就是文字辈的，见着面得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师爷”。 “嗐！这有什么的，大家伙一块儿忙活，还能快着点。” 萧飞左拦右拦的拦不住，也就只能由着他了。 大辈儿愿意放下身段，主动融入他们这个小集体，也是一件好事。 说心里话，当初郭德强要把谢文锦这位师爷安排在广德楼的时候，萧飞还真不是那么十分情愿。 虽然是相声世家出身，可毕竟谢文锦没系统的学过，本身又是个大辈儿，萧飞总不能像调理孔芸鹏他们那样，去调教自己的师爷。 谢文锦本身，除了在学校登过台，玩票一样的演过几场，现如今到小园子里说，水平到底怎么样，谁的心里都没底。 昨天专场的节目都是萧飞安排的，思来想去的也没敢让谢文锦登台。 可今天不让上都不行，广德楼这边算上张文天先生，拢共也就这么几个人，实在是拆兑不开。 再者说，总不能一直不让登台，究竟是个什么水平，还是得在台上抻练过了才行。 “师哥！有人找！” 萧飞正要带佟筱娅去后台，岳芸龙这个时候带了两个人过来，萧飞一瞧，连忙拱手。 “张老板，杨老板！” 这两位，萧飞都认识，都是现如今在广德楼这边唱戏的京剧班子的人，一位是班主，一位是戏班子挑大梁的角儿。 萧飞去德芸社搭班之前，偶尔也会来广德楼听戏，他本身就喜欢曲艺，又是从小学过京剧，对于京剧的兴趣，并不比相声差多少。 时不时的过来，也就跟着戏班子里的一些人混熟了，这位张老板是唱铜锤花脸的，只可惜天分一般，倒是唱武生的杨老板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 “萧老板！” 他们都知道萧飞是说相声的，在曲艺行，“老板”算是官称，倒也不分年龄。 “您二位这是……” 萧飞有些疑惑，之前都已经说好了的，从今天开始，德芸社下午要在广德楼演出，还有就是六月底租赁合同到期之后，他就要收回广德楼小剧场了。 这两位突然过来，能有什么事？ “没别的事，过来看看，给您凑个人气儿！” 萧飞听了呵呵一笑，对着两个人拱手答谢：“谢谢您二位捧场。” 随后给二人介绍了一下谢文锦等人。 “张老板，晚上园子里唱什么戏？” “苏三起解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外带三岔口，连唱带打，小杨的任堂惠，萧老板要是有时间，过来捧场！” 萧飞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我倒是想来，可晚上天桥剧场那边还有演出呢！” 听到萧飞这么说，张老板的眼神之中不免带着点儿羡慕。 要说之前，他还真不知道京城曲艺圈子里动了德芸社这么一号，还是萧飞过来找他谈要收回园子的事，他才第一次听说。 后来也了解了一下，不问不知道，了解过后，他也不禁感叹，原来传统曲艺还没死绝呢。 德芸社一个相声班社居然能这么火。 看看人家，在比比自己，张老板也是无可奈何了。 其实，就算萧飞不收回广德楼，他们这个京剧班社也快要维持不下去了。 现在的人，都喜欢听流行音乐，谁还愿意听什么京剧啊！ 他们这个戏班子虽然每天都在坚持演出，可每场演出多的时候能卖出去五六十张票，少的时候，台底下甚至只能坐十几个人，比台上的演员都少。 类似于电影《霸王别姬》里那种，戏园子锣鼓点一响，台下满坑满谷，叫好声能传进紫禁城的情形，现在根本看不到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传统曲艺式微，大环境不景气，谁也没辙。 或许……京剧圈子里也能出一个郭德强那样的人物？ “张老板，六月底……您多原谅！” 甭管戏班子是不是真的经营不下去，萧飞要收回园子，不再继续租给对方，这件事，他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 “萧老板，您也甭这么说，说句不怕您笑话的，再继续经营下去，我就得卖房子卖车了！” 张老板说的也是实情，大环境就是如此，像他们这个班社能在广德楼一下子扎根两年多，已经算是凤毛麟角了，有多少班社开张没俩月就黄了的。 “您要是不把这个园子收回去，我还下不了决心呢，您算是帮了我。” 张老板说着，转头看向了杨老板。 “就是可惜了小杨，这么好的角儿，往后怕是想唱上一段，只能去公园跟着老头老太太们玩儿了。” 萧飞听了，心里也是不免唏嘘，只是……他也有回天之力啊！ 相声能火起来，那是因为至少相声还能让人们开怀一笑，可戏曲的话…… 现如今还真没有几个人，有那个耐心坐下来听上一段戏的。 “萧老板，不打扰您了。” 两人过来就是为了打个招呼，他们的戏班子在广德楼，可没少受萧飞的照顾，时不时的就减免俩月租金，不然的话，还真不大可能坚持两年多，怕是早就因为没钱散伙了。 萧飞将两人送到门口，目送两人上车离开，这才转身回去。 “你就不想帮帮他们？” 面对着佟筱娅的询问，萧飞无奈的笑了。 “帮？怎么帮？相声能缓着重新起来，这已经算是个意外了，我连自家事都还没处理好呢，还有那个闲心管别人？再说了，大环境就是如此，谁也都没辙啊！” 萧飞说着，招手把烧饼叫了过来。 “让大家伙都紧紧手，忙活完了过来开会！” 第三百七十七章 立规矩 广德楼后台。 随着张文天先生一到，人就算是齐了。 萧飞坐在了最里面，他虽然辈分小，可广德楼这边是他负责的，这个位置也只能他来做，张先生和谢文锦两个大辈儿也只能坐在一旁。 “打今个起，咱们广德楼就算是正式开始演出了，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咱们爷几个平时关系都不错，可公是公，私是私，公私不能混为一谈，有几件事，咱们得说在前面。” 萧飞说着朝张先生和谢文锦看了过去。 张先生点点头：“这是应该的，爷们儿，有什么话只管说，我这里没问题！” 谢文锦闻言，也跟着说道：“对！小飞，你是广德楼的负责人，都听你的！” 萧飞点点头：“既然二位师爷都这么说了，我就不客气了，首先第一条就是关于演出的事，咱们这边的所有演员，无论是谁，会不够50段，不能登台。” 这话一说，直接淘汰了好几个人，像岳芸龙、张芸霆，就连烧饼也都没学会50段呢。 “暂时不能登台的人，就先在剧场这边帮忙，平时打扫卫生，捡场，门口买票，对了，还有个活，上台报幕，有问题吗？” “没有！” “没问题！” 萧飞接着说道：“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行了，列好了50个活的单子，过来找我，或者找张先生，一个活一个活的过，我和张先生觉得你行了，到时候，自然会安排你登台。” 岳芸龙等人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如果来了广德楼之后，还是一样只能扫地搬桌子，他们还不如继续在天桥剧场待着呢。 萧飞这个规定，算是给他们留了一个希望。 “再有就是，在广德楼演出，不管是谁，包括我在内，一个月内不许翻头。” 不许翻头，也就是不能说重样的段子。 这就要比天桥剧场那边严格多了，天桥剧场那边，按照郭德强的要求，是两个礼拜不许翻头。 当然了，徐德谅算是个例外，一段《西江月》，他和王文利一个月里能说三四回。 “千万别觉得我太严了，咱们说相声的，肚囊要是不宽敞，趁早别干这一行，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块活，就想混一辈子的，对不住，广德楼这边可不敢留您！” 张先生等萧飞说完，补充道：“既然入了这一行，就得踏踏实实的学，多学点儿东西，这是你们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 “张先生说的没错，大家伙都努力，还记得咱们办传统相声专场的时候，找到后台的那个薛林和曾江吗？” 在场的人，绝大部分都曾经历过。 “连八扇屏都背不下来，这样的人，也好意思说自己是相声演员？咱们要是不努力，往后也得跟他一样，只剩下让人笑话的份了。” 萧飞当时用八扇屏考校薛林的情形，大家都还历历在目呢。 “还有一点，甭管是多老的活，里面都得有新东西，以前小孔和小潘都是提前一天写好了台本拿给我看，现在也不用了，你觉得准备好了，就到台上去说，行与不行的，我就在上场门边上听着，活砸的不瓷实，或者是糊弄事的，让我给听出来，咱们可就没这么客气的了！” 萧飞这话说的，让好几个人都不免打起了退堂鼓，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谁也不好意思提出来。 而萧飞之所以这么逼着他们，其实原因也很简单，他得尽快让手下的这些人成长起来。 德芸社在短短的时间里，连着开了两个小园子，往后扩张的速度会越来越快，甚至不会仅限于京城一地。 在萧飞的构想当中，未来其他城市也会有德芸社的分社，到了那个时候，大大小小的剧场谁去负责？ 只能是眼前这些徒弟辈儿的师兄弟们。 甭管是严格要求也好，拔苗助长也罢，总之，只要是在广德楼，不逼着自己不停的进步，那是肯定不行的。 更甭想着离了各自师父的眼皮底下，就能过的安逸，真要是打着这个念头，趁早别在广德楼待着。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德芸社现在缺人，徒弟辈儿的得赶紧起来往上顶。 再有一个原因就是，郭德强现在的这批徒弟，除了小辫儿和烧饼算是从小坐科学，其它的，包括潘芸亮在内，都是半路出家，错过了最佳的学习机会。 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 更别说孔芸鹏、岳芸龙，还有栾芸博了，到了这个岁数才开始学相声，还不抓紧时间努力，等什么呢？ “再有就是各位的份儿钱。” 萧飞说的第二点就是关系着每一个演员的利益问题了。 此前于清已经替萧飞跟着王薇说过了。 广德楼和三庆园不一样，三庆园那边因为剧场租金，装修，还有后续的挑费，包括演员的份儿钱，全都是德芸社总部负责。 所以，只是额外拿出了15的票房分成，留给徐德谅和王文利这两个负责人。 这已经非常厚道了。 广德楼是萧飞个人的产业，于清和王薇商量后，每个月广德楼上交票房分成的25，剩下全都由萧飞自行支配。 基本上，广德楼就相当于成了德芸社的加盟店，说是分家另过也差不多了。 广德楼的客容量比天桥剧场还大不少，一楼有460人的散座，二楼还有十个包间。 过完年，德芸社调整了票价，广德楼这边和天桥剧场一样，都是分50、35、20三等。 全部以35块钱来算的话，只要广德楼能场场满座，每天两场，一个月下来的收入能达到一百二十多万。 上交25，还剩下75，也就是90多万，租金去除20万，还有其他开支，差不多能剩50多万。 “这笔钱，咱们大家伙一起分，根据每个人的水平，还有演出的场次分。” 当然了，现阶段德芸社每天只能演下午这一场，收入还没有那么多，但是，提前亮出来，也算是给大家伙一个盼头。 果然，等萧飞说完，大家伙全部都意动了。 谁也别捡着好听的说，张嘴闭嘴就说什么，为了艺术，为了复兴相声的话。 挨苦受累的学相声，谁都是为了赚钱养家，但凡有别的办法，谁也不愿意吃这碗开口饭。 真要是能像萧飞说的那样，哪怕只有40万的结余，大家一起分的话…… 每人都能得好几万块钱呢！ 现在京城老百姓的平均工资才多少，三四千块钱，一个月收入好几万，那绝对是直接步入高收入人群行列了。 更不用说，这里面还有不少外地的演员，他们老家的收入水平更低。 一个月就能赚一年的钱，这活再难也得干啊！ 当然了，刚才萧飞说的明白，赚的多少，不光看演出的场次，还要看演员的水平。 水平高的，安排演出的场次肯定就会相应多一些，赚的也就多了，水平低得，演出相对减少，赚的也少。 归根结底一句话，想要赚的多，赶紧自己提升水平。 萧飞刚刚给列出了那么高的要求，紧跟着又亮出了待遇，既要让马儿跑，也得让马儿吃饱了草。 这道理，萧飞打小就知道。 “以后要是有变动的话，咱们到时候再商量。” 现在德芸社还不是很正规，等到以后完善了各项规章制度以后，肯定会做进一步的调整。 到时候，小园子的管理工作，肯定都要上交到总部去，不过在萧飞想来，真到了那个时候，大家伙的收入只会比现在多，不对比现在少。 说完了这两个最重要的，紧接着萧飞又开始立规矩了。 抬手指了指墙上。 “一、不准欺师灭祖；二、不准结党营私；三、不准在班思班；四、不准狂妄自大；五、不准误场蹲工；六、不准刨活阴人；七、不准吃空挖相；八、不准带酒上台；九、不准赌博嫖乱；十、不准打架斗殴。” 这十不准是萧飞这段时间总结出来的，还提前写好了，就挂在广德楼后台的休息室。 有不明白的，萧飞还给解释了一下，比如那第七，不准吃空挖相。 “吃空挖相”是相声门里的术语，指的是用低级的包袱蒙骗观众，挣昧心钱，同时还挖同行的墙角，把同行擅长的包袱节目抢过来说。 这都是败德行的行为。 放在旧社会，一个艺人如果德行上有亏的话，那基本上是没活路的，行内行外都没有这个人的容身之地。 就是现在，如果某个艺人被爆出了丑闻的话，照样也会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规矩挂在墙上，不是为了好看的，也不是为了给外人看，是要咱们广德楼每一个演员记在心里的，上面这每一条都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得牢牢的记住了，但凡犯了上面的规矩，到时候，咱们可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学艺先立德，这是当初萧铭栋教给萧飞的。 艺人可以能耐不行，但绝对不能在德行上有任何欠缺。 “好！爷们儿，说的好！” 张文天等萧飞说完，忍不住大声夸赞。 刚才一到后台，他就看到了墙上挂着的这十不准，看过之后，他也是大为赞叹。 这十条其实每一个相声艺人在学艺之前，就曾被师父耳提面命的教导过，可谁也没想过要将其变成规矩，直接写在明面上。 “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包括谢文锦在内，所有人都大声应道。 “嘴上说记住了，心里未必记得住，不过没关系，话我已经说在前面了，学艺先立德，谁要是犯了，德行有亏，第一次罚款，第二次开除，您哪来的回哪去，广德楼这边，我是不留的，话说完了，别回头真的走到那一步，再说我萧飞不讲情面，是混账王八蛋！” 萧飞立完了规矩，接着开始点名：“张芸霆、岳芸龙、朱芸山！” 小辫儿和小岳赶紧上前，烧饼则是在潘芸亮的提醒下，才想起来自己除了外号之外，还有个艺名呢！ “师哥！” 萧飞看着三个人：“郭师叔既然把你们三个交给我了，我就得对你们负责任，师兄弟里面，你们三个的基本功最差，会的活也最少，我没说错？” 仨人全都是臊眉耷眼的，萧飞肯定没说错啊。 “按说也都是下了苦功夫的，可为什么比其他师兄弟落后那么多，你们心里也得有数，打今个开始，我教你们，但是，想要和以往那样肯定是不行的，特别是你，小岳，我把你要过来的，你别以为就踏实了，上回和你说过一次了，我再和你说一次。” 萧飞重点点了岳芸龙的名字，小岳听着，头更低了。 “最迟到六月底，如果拿不下来50个活，自己回天桥剧场，师叔愿意让你扫一辈子地，养着你，那是他的事，我广德楼不用闲人。” 岳芸龙咬着牙，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师哥！我记住了。” 萧飞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而看向了小辫儿和烧饼：“你们两个也一样，六月底，拿不下来50个活，自己滚蛋，小辫儿，你入门时间早，不能和他们两个一样，除了50个活，还得学会50段太平歌词，有问题吗？” “啊？” 小辫儿慌了，一时间有点儿懵。 “啊什么啊？师哥问你话呢！” 烧饼赶紧提醒了一句，别看俩人平时因为到底谁是师哥的问题，总在一起互怼，但是，俩人的感情也是真好，毕竟是从小一块儿长起来的。 “我……我记住了！” 仨人此刻心里是一样的苦，50个活，可不是能把词背下来就算会了的。 背下来台词，最多也就是上战场之前，手里有了一杆枪，真的到了战场上，怎么把这枪打响了才是关键。 萧飞也知道，这么高的要求确实有点儿难为他们了，但是，既然说了，就得照着这个办，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行了！话都说完了，接下来咱们排一下待会儿演出的节目，开场还是我的单口，头二小潘你逗，师爷，您给捧一个！” 萧飞说着，看向了谢文锦，之前一直没瞧过他的活，今天是不上也得上了。 “行！只是……说什么呢？” “说什么，您和小潘两个人商量着来。” “头三的话……小孔你逗，小栾你捧，说什么，也是你们自己定。” “知道了，师哥！” “倒三这一场，小潘，你在师兄弟里，买卖最好，你带着烧饼，还有小辫儿上台说一个群口。” 萧飞话音刚落，烧饼和小辫儿的眼睛都亮了，刚才还以为他们没掌握50个活之前，没有上场机会呢，怎么这会儿又改章程了？ “你们俩别美，让你们上，是为了看看你们都有什么毛病，就今天这一场，明天开始，接茬儿扫地搬桌子！” “哦！” 就知道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压轴的话……” 萧飞还在琢磨呢，一直在前面盯着的佟筱娅推门进来了。 “萧飞，你快去前面看看！” 第三百七十八章 一个观众咱们也演 前面又怎么了？ 萧飞不解，但看着佟筱娅一副着急的模样，也连忙起身，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跟着过去了。 这会儿距离开场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但是，今天外面风不小，按照萧飞的要求，提前放观众进场。 走到上场门边上，挑开侧幕条的一角，朝着台下看了一眼，萧飞也愣住了。 我什么时候把人缘混成这么次了？ 只见可以容纳460人的一楼，居然只零零散散的坐了二三十人。 这…… 萧飞之前已经想到了，广德楼刚开业，生意得一步一步的来，没指望刚开张，就直接爆满。 但是，也不应该像现在这样！ 刚才还拿着广德楼的票房分成激励大家伙呢，结果…… 啪，啪！ 萧飞感觉脸都有点儿疼了。 “怎么了？怎么了？” 张先生也走了过来，朝着台下看了一眼，也不禁愣住了。 也就是老先生不知道网文界，有穿越、重生这个概念，不然的话，真的要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几年前，德芸社的前身京城相声大会刚成立的日子了。 那个时候，相声根本就没人听，每天演出之前，他都要和郭德强、李京一起拿着快板到门口去招揽客人。 有的时候，运气不错，能拽进来几个客人，他们立马就得准备演出。 可有的时候，一个客人都没有，仨人就只能在后台大眼瞪小眼。 最尴尬的是，台下就一个客人，可即便是如此，演出也得照常进行。 “这……不至于！” 张先生也有点儿纳闷了，按说德芸社现在也红了啊，特别是萧飞，有不少观众每天都是专门冲着他的单口来的。 怎么换了个地方，差距就这么大了？ 换了新地方，观众还不熟悉？ 也不应该啊！ 三庆园那边从开张到现在，一个礼拜的时间，天天爆满。 怎么轮到广德楼就差了这么多。 “小飞！是不是你昨天把人都给得罪光了？” 昨天那场“告别舞台相声专场”，确实有点儿玩人的嫌疑。 但是，德芸社的观众这么不禁逗？ 而且，昨天的演出效果也不错啊！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呵呵！没事儿，什么事都得慢慢来，更别说咱们干的是买卖，就当是重新开始，咱们一点一点的攒人气。” 萧飞稍稍疑惑了一下，便没再当回事儿，要说心里一点都不失望，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就算是失望，这会儿也不能表现出来。 他现在是广德楼的主心骨，所有演员都看着他呢，他要是先稳不住，大家伙也就全都慌了。 “大家伙还是好好准备，三木，待会儿你和我压轴，师爷，最后咱们爷俩攒底！” 一场节目说三个活，人手不足，也是没办法的事。 “行！师哥，您看咱们说个什么？” “黄鹤楼！你逗，我给你捧！” 萧飞说完，接着又看向了张文天，攒底的节目也得赶紧定下来。 “师爷，您看咱们说个什么？” 张文天笑呵呵的，萧飞都没当回事，他就更不用放心上了。 “听你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萧飞想了想：“要不咱们说个豆腐堂会？” “行啊！有日子没说这个段子了，今个就使这个活。” 节目定下来，萧飞就让大家伙各自去准备，随后又叫住了栾芸博，让他把每一对要使的活都记好了，等定下来就写水牌子。 “萧飞！你……没事？” 等其他人都走了，佟筱娅这才担心的问了一句。 第一天开业，就遭遇了冷场，她还真怕这件事会打击到萧飞。 “没事！确实挺意外的，不过，也还行，至少台底下有观众，真要是一个没有，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佟筱娅心里也在纳闷，萧飞不是一直很受欢迎吗？ 而且，昨天在天桥剧场演出的时候，也做了预告，怎么那些平日里非常喜欢萧飞的观众，今天一个都没来啊？ “也许是因为下午，大家……” 佟筱娅想要找个观众们都上班上学的理由，可是突然想起，今天是周日，大家都应该休息啊！ 而且，天桥剧场那边，平时就算是下午场，照样也能坐满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行啦！你也别担心了，慢慢的肯定能好起来！” 萧飞倒是很看得开。 看不开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能跑出去到大街上去拉人啊？ 听不听相声，你敢不听，信不信弄死你。 呵呵！ 别扯了！ “萧飞，我看大家好像情绪都不是太好！” 萧飞点点头：“这是难免的，来了新园子，大家都盼着开门红呢，谁知道会弄成这样啊！” 说到这里，萧飞转身又去了休息室。 刚才佟筱娅的话倒是提醒他了，大家伙现在的情绪都不好，待会儿上了台，可别挂在脸上了。 观众进园子来，是寻开心的，可不是为了看台上的大冤种说相声。 “大家都怎么了？” 果然，走进来之后，休息室里显得格外安静，被萧飞暂时安排成一副架的演员们有的在小声对活，有的干脆呆愣楞的坐着。 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瞧见不上座，心里不舒服了？” 张先生道：“爷们儿，你也别怨大家伙，这……确实是没想到，会这么冷清。” 萧飞闻言笑了：“师爷，甭说您没想到，我也没想到啊！” 说着，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了休息室的正当中。 “说两句啊！” 所有人的注意力迅速集中到了萧飞的身上。 “园子里不上座，确实是没想到，不过呢，大家伙也别受影响，当年张先生和郭师叔，京叔三个人弄京城相声大会的时候，那会儿还不如现在呢！” 张文天连忙补充了一句：“没错，那会儿一两天的观众加一起，都没有现在这么多，有的时候，干脆一个没有，连买炒饼的钱都赚不来。” 萧飞笑了一下，接着说道：“说实话，我和大家伙一样，心里其实都挺期待的，都想着来个开门红，一上台就瞧见台下满坑满谷的坐满了观众，但是，生意不好，座上不来，咱们可不能先自己乱了，我就一个想法，只要有观众，哪怕真的和当年一样，台底下就坐着一个观众，咱们该演也得演。” 就像当年郭德强说的那样，一个观众是不能再少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可是如果不把这一位观众伺候好了，等到了明天，连这一个人恐怕都要没了。 “甭管什么事，都是一点一点来的，没有一蹴而就的道理，所以，咱们谁也别失望，更别有心理负担，待会儿上了台，脑子里得想着，我怎么才能把这些观众给留住了，让他们明天还来园子里听相声。” 萧飞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其他人也不好再继续耷拉着一张脸。 “小飞！待会儿的开场小唱还唱吗？” 张文天问了个比较实际的问题。 广德楼第一天开业，肯定是要热闹热闹的，可此刻台下就那么二十多个观众，热闹的起来吗？ “唱！怎么能不唱，师爷，今个可是开业头一天。” 张文天点点头：“行，这边你负责，都听你的！” “那咱们就抓紧准备，你们该对活对活，该休息休息，我再去前面看看！” 萧飞说完，起身便出去了。 “师爷！咱们今个也忒惨了点儿！” 烧饼苦着一张脸，刚才萧飞已经说了，他和小辫儿张芸霆就今天这次机会能登台演出，以后如果还想演的话，只能等到什么时候掌握了50段相声才行。 结果，就弄了一个这。 “你小子没听你师哥刚才是怎么说的，上了台不许带着情绪，甭管台下有几个人，该怎么演就怎么演，你得想着，把这些人留住了。” 烧饼的一张小圆脸皱皱巴巴的：“我知道，可就是……想不明白，连三庆园都能天天爆满，怎么到咱们这儿就差天地了啊！” “你想那么多干嘛啊！赶紧找小潘对活去，回头在台上要是出了错，看你师哥怎么收拾你的！” “诶！” 烧饼闻言，立刻回想起了被萧飞调教的日子，那是真狠啊！ 明明平日里对他非常好的师哥，只要给他过活，立刻就会变一张脸，稍微错一点儿，扇子立刻就能打在他胳膊上，只是想想都觉得疼。 广德楼前面的剧场里，萧飞站在上场门这边，看着台下，还是不见上座，偌大的剧场稀稀拉拉的坐着二三十人。 “萧飞，今天不会就这样了？” 佟筱娅紧跟着萧飞，她是真怕萧飞想不开。 虽然萧飞看上去一点儿事没有，可谁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什么样都得演！” 萧飞说完这句话，就一直站在上场门边上看着，时不时的有一两个观众进场，等到快开场的时候，园子里已经坐了差不多五十多人。 “各位！该上场了！” 萧飞回头看着大家伙，随后乔三木第一个站了出来，和他一起的还有栾芸博。 “诸位，辛苦！” 说完，两个人便走了出去，到了台口，对着下面一鞠躬，随后分别站在了两侧，随后其他演员也是一对一对的登台，最后是萧飞和张文天。 “师爷！您请！” 张文天呵呵一笑：“爷们儿，咱们就甭客气了。” “走着！” 说完，两个人迈步上台，观众们倒是很给面子的送上了掌声和叫好声，只是并不热烈，大概其，他们也觉得挺尴尬的。 萧飞和张文天站在最中间，刚要开口说话，突然就听到门口那边一阵嘈杂声，随后…… 这又是什么情况啊？ 第三百七十九章 你们可吓死我了 萧飞本来都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开业第一天，观众这么少，要说不失望，那就是说瞎话，可观众就是再少，他也得演，而且，还得拿出百分之百的状态来演。 结果这是什么情况？ 京城三环以内的交通集体瘫痪吗？ 眼看着门口那边呼呼啦啦的进来了一大帮人，逐渐的将一楼的散座填满，二楼的雅间也一个接着一个的亮了灯。 等到萧飞回过神来的时候，园子里已经全部都坐满了。 呃…… 感觉就跟变戏法一样。 您看这面没有，这面也没有，您再上眼瞧。 唰 抖开那张毯，面前出现一大摞金鱼缸。 萧飞懵，他身后的众多演员也都是一个个的眼直，眼前发生的一切，让所有人都是措手不及。 “你们这是……” 萧飞也想要问问，结果他刚一开口，台下立刻响起了一阵掌声和叫好声。 “好……” 呃？ 我说什么了？ 只是一瞬间，萧飞也闹明白了。 “你们这是报复。” 哈哈哈哈…… 观众们一阵大笑，尤其是坐在最前排三张桌子前的那十几个小姐姐，笑得格外开怀。 不用问，这主意肯定是她们出的，并且，还付诸于行动。 萧飞没猜错，这就是报复，主意也是他的这十几个忠实粉丝出的。 可谁让萧飞昨天搞出来那么一出，让她们也吓了一跳呢。 最开始她们来德芸社听相声，完全就是萧飞的颜值粉，可随着来的次数越来越多，她们也真的渐渐喜欢上了相声这门民间艺术。 现如今每天晚上到天桥剧场买上一张票，坐下来听相声，已经成了她们的生活习惯。 突然传出萧飞要告别舞台的消息，让喜欢他的观众全都是措手不及的。 可虽然失望，但是，一想到萧飞离开相声舞台，是为了专注于学业，大家伙就算是再怎么不舍得，也不能耽误了萧飞的前程。 一些萧飞的粉丝还准备了告别礼物，比如那一道“前程似锦”的横幅，人家可也是花了心思的。 结果呢？ 萧飞告别的只是天桥剧场的舞台，还不一定哪天才能真正告别。 这叫人能干出来的事？ 我们粉丝的眼泪不值钱吗？ 我们的伤心难道就没价值吗？ 虽然很高兴以后还能听到萧飞的相声，但是被这帮坏种耍了一通，要是不报复回来的话，还不得活活郁闷死啊！ 于是乎，这十几个萧飞的本命铁粉就开始行动了。 大家伙经常在一起听相声，很多人都混熟了，好些人都有联系方式。 特别是为了支持萧飞，还有人在贴上给萧飞建了一个站，很多德芸社的粉丝，平时都在这个贴里活动。 报复萧飞倡议书！ 昨天这个帖子就已经在贴的置顶位置挂着了，很多人在看过帖子之后，纷纷表示要加入进来。 所谓的报复，当然是开玩笑。 认识萧飞这么长时间了，谁还不知道这小子最会的就是“调戏”观众 （本章未完，请翻页） ，虽然偶尔观众也能怼回去，但总归还是吃亏的时候多。 这次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还有人主动站出来组织策划，只要是被萧飞“调戏”过的观众，谁不想好好的报复一回呢。 报复的办法也很简单，除了在网上发布倡议书，今天刚九点，这十几个小姐姐就开始了行动，分别守候在了广德楼的四周围，只要看到有人想要去广德楼买票，她们就给拦下，然后说明情况。 随后，昨天看到了帖子的观众也都加入了拦人的队伍当中，之前能有五十来口子进来，那也是因为准备的时间太仓促，出现了一些漏网之鱼，再加上有的人虽然知道这个活动，可是又怕买不到票，来了一手骑墙。 一直到一点五十五分，眼瞅着快要开场了，这十几个小姐姐才带人杀到了广德楼门口，售票员看到突然来了这么多人，也被吓了一跳。 本以为德芸社今天在广德楼的第一天演出要凉凉呢，谁知道都马上都要开演了，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按照她们的计划，开演之前，园子里应该是一个人都没有的，然后他们突然出现，吓萧飞一跳。 现在看起来虽然不是很完美，但是效果是一样的。 萧飞短暂的错愕之后，也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随后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台下的观众：“你们可吓死我了！” 哈哈哈哈…… 目的达到，观众们也笑的很开心，特别是最前排的十几个小姐姐，还起身击掌，一副大仇得报的样子。 “咱们这样有意思吗？我这心理承受能力可不行，刚才瞧着这空荡荡的园子，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萧飞说的稍微有点儿夸张，失望到那份上倒是不至于，不过心里肯定是不舒坦。 “我刚才还琢磨呢，我什么时候人缘混的这么差了，挖坑的时候？” 你还知道呢！？ 听到萧飞这么说，好些观众心里都有气，但为什么，又特别想笑呢。 “在后台，张先生还说呢，说喜欢我们的观众都让我亲自动手挖坑给埋了，我觉得不至于啊！后来那些坑不是都让我给填上了嘛！” 噫…… 《西游记》怎么算？《黑猫告状》又怎么算？ 虽然，《黑猫告状》后来让曹芸伟给说了，但是，很多观众都没听到，在萧飞的《水浒传》和曹芸伟的《黑猫告状》之间，大多数的观众还是选择了前者，尽管这是一套故事情节差不多都能背下来的老书。 “本来我都想好了，今个观众不多，我趁这个机会，把《西游记》这套书给开了，谁没来让谁后悔。” 要说《西游记》啦？ 之前听过萧飞说过一段《西游记》的观众顿时眼前一亮。 没听过的不知道，萧飞说《西游记》说的能有多好玩，跟原着完全不挨着，又是天上的赛宝会，又是万法教主的，还有最后出现的那个地三仙。 听过的观众，一直心心念念的盼着萧飞什么时候能开恩，把这套书给开了，坑挖的再深都没关系，他们就想听听和原着不一样的《西游记》。 “好……” “可既然咱们来了这么多人，要不咱们还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爷们儿！” 张文天不等萧飞把话说完，赶紧把他给拦下了。 “围点人缘，拢点人气，都不容易，你可千万别给散干净了，明天要是再来这么一出，你能挺过去，我心脏也受不了啊！” 哈哈哈哈…… 观众们又是一阵大笑，以前觉得这个栽歪着肩膀的老头儿是个蔫坏，没想到人家是这么好的一个人，还知道为他们仗义执言。 真德艺双馨老艺术家！ “好！我也禁不住再来一次了。” 萧飞果断认怂，天天都来这么一出，铁打的心脏都受不了啊！ “唉……你们都是怎么想出来的，还得说是你们会玩啊，这主意是谁出的？” 那十几个小姐姐立刻举手，得意的都不行了。 “行！服务员，待会儿想着，这三张座多找她们要十块钱！” 哈哈哈哈…… “开个玩笑，一说一笑的事，虽然刚才确实被吓得够呛，可越是这样越是显得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才能肆无忌惮的玩闹，今天你整我一下，明天我整你一下。” 哈……呃？ 这话听着不对啊，怎么感觉好像萧飞这小子连明天打算报复回来啊！？ “嘿嘿！” 萧飞也笑了，看着台下愕然的观众，没错，来而不往非礼也，不报复回去，他心里能舒坦了？ 而且，谁说一定要等到明天的，说相声的没那么大的气量，有仇的话，一般都是当天就给报了。 “多谢您捧。” 萧飞话锋一转，绝口不再提这件事，让观众们自己去琢磨！ “看看咱们这园子里，楼上楼下，坐的满坑满谷的，谁说相声没有人愿意听了，满京城会听相声的，懂相声的，今天都在这里坐着了。” “对！多说两句好话，赶明儿人家还来！” 哈哈哈哈…… 这马屁拍的，听着真舒坦。 “那没错，张先生，要不咱们提前把明天的票给收了？” “没那么着急，待会儿听完了再收也一样！” 哈哈哈哈…… “打今天开始，德芸社广德楼的小园子就算是正式开张了，每天下午两点演出，您要是有时间的话，就过来瞧瞧，不敢说有多大的能耐，但是，肯定卖力气，我在这里谢谢您诸位了！” 萧飞说完，带领着一众广德楼的演员，对着台下鞠躬，观众也很给面子的送上了热烈的掌声。 “常听德芸社相声的观众都知道，要是办相声大会的话，在开始之前都有一个开场小唱。” “好……” 大家伙的确常听，不过之前都是郭德强唱的，萧飞偶尔被喊到前面唱段《公道老爷劝善歌》，可今天显然不一样，萧飞是广德楼攒底的大角儿，领唱肯定是他。 “一上来还是福禄寿喜，咱们别耽误时间，打板就唱！” 萧飞抄起桌子上的扇子，轻轻的往手上一打，张嘴就唱：“福字添来喜冲冲，福缘善庆降玉瓶。福如东海长流水，恨福来迟身穿大红。” 台上台下所有人跟着一起唱和：“豆豆起豆起豆锵！” 一切都是熟悉的感觉。 第三百八十章 终于还是被我们给等到了 “下面请您欣赏第一个节目，单口相声，他没告诉我要说什么。” 佟筱娅上台报幕，结果只是报个幕都能玩出花来。 小剧场演出，都会在演出之前，把水牌子贴在外面，让观众知道今天的节目都有什么。 今天广德楼也贴了，观众也都知道开场还是萧飞的单口相声，而且，今天萧飞要在台上使三个活。 压轴是萧飞和乔三木的《黄鹤楼》，攒底是萧飞和张文天先生的《豆腐堂会》，唯独开场的节目到底是什么，水牌子上面什么都没写，就落下了一个萧飞的名字。 原以为是没想好要说什么，可现在演出都开始了，佟筱娅上台报幕，结果还是不知道萧飞要说什么。 “到底要说什么呢，待会儿就看你们的了，能从他嘴里掏出什么，就算什么，好了，闲话不多说，表演者萧飞。” 佟筱娅说完，笑着下了台，她这会儿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刚才那空荡荡的园子，别说演员们发懵，她也是一样，萧飞明明那么受欢迎，怎么换了个演出的地方，就能差出来这么多啊！ 要说坐不满还有可能的，但是，上座率才一成的话，就有些夸张了。 左思右想的琢磨不明白，一直到演员都上了台，突然杀进来一大帮观众，她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有计划，有目的的，为的就是“报复”萧飞。 唉…… 你也真是活该！ 看着萧飞从自己的身边经过，佟筱娅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好……” 萧飞登台，观众立刻送上了掌声和叫好声，还有观众冲到了台前，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送上。 “诶！谢谢您，太破费了！” 萧飞见状，连忙上前，接过五花八门的各种礼物。 德芸社的观众，脑洞都比一般人要大的多，送的礼物也是千奇百怪的，像送大蒜，送烧鸡这都已经不新鲜了。 姐姐！您给我送根金箍棒是什么意思？ 这是打算要暗示什么吗？ 萧飞哭笑不得的拿着这根金箍棒造型的儿童玩具，还在手里挽了个花。 “这东西您送的早了点儿啊，行，我替我未来的儿子谢谢您了！” 哈哈哈哈…… 不光有金箍棒，还有孙悟空脑袋上戴的紧箍咒，唐僧的五佛冠，猪八戒的九尺钉耙，沙和尚的骷髅念珠。 你们都是从哪踅摸来的啊？ “回头我找个地方，专门弄一个展览馆，把这些日子我说相声收到的礼物都放进去，让大家伙都瞧瞧，您放心，那鞭子蒜还在天桥剧场搁着呢，没吃完，没吃完，除了烧饼啃了两头，没人在后台吃那玩意儿！” 哈哈哈哈…… 烧饼和孔芸鹏抽空上台，将这一大堆的礼物请了下去，观众送的花，则摆在了舞台两侧展示。 “总之，还是得谢谢您诸位，这么捧我们，来就来，还买这么多东西，虽然我是一件都用不上。” 哈哈哈哈…… “德芸社的老观众都知道，打过完年，德芸社涨了一次票钱。”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德芸社门票涨价的事，老观众都知道，对此也是众说纷纭。 喜欢德芸社的相声是一回事，可是门票涨价涉及到的可是个人利益。 还是有不少人对比表示了不满，尽管涨幅不大，可蚊子再小也是肉，十几块钱难道不是钱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怕您诸位笑话，德芸社几十口子人凑在一起，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赚钱，养活一家老小。” 萧飞说的都是大实话，什么复兴相声，什么为了艺术，都是扯淡。 没谁能有那么高的觉悟，大家都是俗人，真要是站在后台说，从今往后份儿钱开不出来了，保证到了明天，人全都跑了。 “现在东西是越来越贵了，去年一块钱能买两根油条，今年就能买一根了，这都是跟老百姓息息相关的，我们在台上尽心尽力的演出，博您诸位一笑，赚了钱养活一家老小，涨价是迫不得已，您……多体谅！” 萧飞知道有些观众不满，刚开始涨价的时候，还有观众在售票窗口闹过。 简单的解释两句，剩下的爱怎么说就这么说。 谁也不可能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接受不了的，萧飞也没办法。 “今天是广德楼第一次演出，大家伙能来，我们也是感激不尽，大家伙喜欢相声，愿意听相声，这是我们作为演员最欣慰的事，谢谢您捧了。” 萧飞说着，对台下观众深鞠一躬。 “时间上准备的有些匆忙，跟您说实话，上台之前我还不知道到底要说个什么。” “西游记！” “九头案！” “张双喜捉妖！” 听着观众们七嘴八舌的出主意。萧飞也笑了。 “有的观众说，想听西游记，还有观众说九头案，九头案这个活之前我在天桥剧场说过一遍，后来还在京城广播电台录过一遍，这个活篇幅不长，可故事太大，九头十三命，一环扣一环，跟您说实话，真要是说这个段子，事先要是不拿着台本梳理一遍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啊？ 还能这样啊！ “这是实话实说，还有观众说想听西游记，之前也是在天桥剧场说过一段，我是真没想到您诸位能喜欢，当时也说了，这个段子是我爷爷编的，当时完全是为了自娱自乐，看西游记觉得不过瘾了，干脆自己写一个。” “这就跟您诸位一样，您在台下听相声，听着听着觉得台上演员说的不行，不合您的心意，直接站起来上台，把演员轰下去，您自己站在这里说。” “还别笑，旧社会真出过这样的事，家里有老人的可以回去问问，尤其是在天津，了解相声发展的都知道，相声演员出师了，首先得过一道关，就是到天津三不管撩地，天津的观众难伺候这是有名的，辛辛苦苦学了三年，觉得自己行了，能出去说赚钱了，结果刚上台，没说两句，就能让观众给撅下去，你懂的还不如他多呢。” 萧飞说的可是实情，天津的观众最会听相声，演员说个贯口，尺寸上稍微错不点，底下就是一大哄。 “西游记这个故事，我听我爷爷说，当 （本章未完，请翻页） 年也拿到天津说过，刚开始说，天天被观众往下轰，回去之后，老爷子就把自己关屋里一点一点的改，反反复复的说了好几年，才觉得玩意成了，后来传给了我。” 一段相声从无到有就是这么难，演员觉得行了，可观众不满意，就得按照观众的口味不停的修改。 “传到我这里，要是按照我们家老爷子的版本，我现在也能说，可是，这套书成熟的时候，距今少说也有五十年了，当年的包袱拿出来，您未必就觉得可乐，有些地方别说您理解不了，就是我都不明白，所以还是得接着改。” 你说了这么多，归根结底的意思，还不就是书还没成，现在不能说嘛。 观众们虽然也知道萧飞说的是大实话，可还是不免有些失望。 《西游记》这套书，他们可是期待已久了，之前听萧飞说了一段，他们就被勾住了，心心念念的想要知道后面的故事，到底会怎么发展。 结果…… “上台之前，我还在想，今天到底说个什么，是说个小段，还是说之前许给您的长篇，盘算了一下，我才发现欠您的账可不少，《封神榜》许给您了，还有《隋唐演义》、《三国演义》，另外，我也想说个《三侠五义》，当年学评书，我就是《三侠五义》开的蒙。” 萧飞提到的这些全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但是，观众也知道，如果让萧飞来说这些故事的话，肯定和《水浒传》一样，都能说出不一样的东西。 “但是我转念又一想……” 噫…… 观众们受不了了。 你闲着没事瞎想什么啊？ 这都闲聊十多分钟了，还有完没完，反反复复的“调戏”我们，你是不是觉得特有意思啊？ 萧飞也笑了：“别着急，咱们这不是正在商量嘛！我得让您诸位满意，我也得说痛快了。” 你是痛快了，可你的痛快都是建立在我们不痛快的基础上。 “昨天有去过天桥剧场的观众都知道，《水浒传》这套书还没说完，等晚场我还得接着去那边说，可那边要是说水浒，这边再来一个大活的话，两边容易乱。” “您想啊，我正说着卢俊义大战史文恭呢，冒出个李元霸来，这就不合适了。” 确实不合适，不过你要是敢说，我们也愿意听。 “想来想去呢……” 你又想什么了，赶紧说行不行啊！ 观众们，尤其是坐在第一排的那十几个小姐姐现在已经有点儿后悔了。 萧飞现在分明就是在“反报复”，刚才她们组织大家伙吓了萧飞一跳，现在萧飞果然要还击了。 这人，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吃亏。 “得了，我得对得起您，刚才我听了，喊西游记的人最多，声最大，那么今天咱们就来说这一段萧西游！” 啪！ 萧飞突然一摔醒木，把等得心焦的观众都给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之后，脑子还有点儿懵呢。 怎么着？ 真的要说西游记，不对，萧西游啊！ 难道，真的让我们给等来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听相声涨知识 “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欲知造化会元功，须看西游……” 啪！ “……释厄传。” 观众们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说的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他们刚才还沉浸在终于把《萧西游》这套书从萧飞嘴里掏出来的喜悦当中呢，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当然，就算是反应过来了，也接不上这个茬儿。 “看看，又没接上来，真不知道你们每天回家都干什么了，就不知道好好看看书？” 呃…… 我竟无言以对。 “刚才说的这个呢，是《西游记》开篇的引子，要不然怎么说，还是得多读书呢，否则的话想接下茬儿都接不上来，心里得多别扭。” 呵呵！ 确实是够别扭的！ 尤其是那个每天来听相声还带着本小抄，就为了接萧飞定场诗的小姐姐。 “西游记是咱们中国古典文学的四大名着之一，这一点大家伙肯定都知道，但是，相信看过原文的就没几个了？” 汗颜，汗颜！ 说“没几个”都有点儿多了，应该说是，满场的观众，能原原本本的将四大名着都看一遍的，那是一个都没有。 “咱们呢，还是得多读书，尤其是，这种咱们自己的名着，还有像四书五经之类的，放在今天，虽然对您升学考试没有多大的帮助，但是，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 “比方说阿拉伯人，谁没读过《古兰经》，西方人差不多也是人手一本《圣经》，英国人差不多一半都看过莎士比亚的作品，韩国人谁还不买一本《怎么说瞎话不脸红》。” 哈哈哈哈…… 最后一个是什么鬼？ 年轻的观众都听明白了，萧飞这是变着法的损人呢。 去年韩国给端午申遗，还舔着脸的说什么屈原是韩国人，孔圣人是韩国人，韩国人孕育了中华文明。 这屁话说出来，直接把无数的国人给熏吐了。 说瞎话的时候真的已经可以睁着眼睛了吗？ 萧飞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接着说道：“怎么到了咱们中国，自己的东西反倒是都不愿意看了呢？” 别说了，别说了，我们都不好意思了。 “大家伙都听说过《孙子兵法》，现在国内没多少人研究了，可谁又能知道《孙子兵法》是美国西点军校的教材，还有犹太大富翁罗斯柴尔德家族，每一代的后人都必读《孙子兵法》，外国人都知道是好东西，咱们却不好好看看，这就不合适了！” 很多观众被萧飞说的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但是，也有人不服气，比如他的铁粉。 “说的就好像你看过一样。” 声音不大，可还是让萧飞给听见了，也不解释，张嘴就来。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危也；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 卧槽！真会背啊？ 观众听着都傻眼了。 萧飞笑道：“怎么着？咱们还继续往下背吗？这是《孙子兵法计篇》的开章，您要是想听，咱们有时间，我挨句给您解释一遍。” 服了，服了，不对，应该是爱了，爱了！ 都知道萧飞是直接保送京大的高材生，可谁能想到，人家这么有学问啊！ 《孙子兵法》都听过，可谁会背？ 最多也就知道一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咱们自己的东西，自己得知道其中的好。” 好些观众听着，下定决心回去之后，一定要多读书，不然的话，跟萧飞都没得聊了。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被他在台上这么怼，一点儿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实在是太憋屈了。 “行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有什么问题，咱们以后再讨论，还是接着说咱们这段故事。” 对，对，先说相声，等我们学成归来，再和你接着怼。 “故事开篇在哪呢，东胜神州的傲来国。” 终于要说故事了。 观众们表示很欣慰。 萧飞则表示：你们真的想多了。 “东胜神州在哪呢，有的观众说了，东胜神州就是咱们中国，其实这种说法不对。” 咦？ 怎么不对呢？ “我之前看《西游记》的原文，也琢磨过，取经开始的时候，唐僧究竟是从哪出发的，地方大家都知道，大唐的国都长安，但是，长安又在哪？到底是不是东胜神州？您要是读过原着，都能知道，当时的唐朝应该是在南赡部洲，可为什么，唐僧每次自我介绍都是说从东土而来，往西天取经。” 是啊！为什么啊？ 随着萧飞在台上说，观众也开始烧脑了。 “列位，听相声涨知识，今天我给大家解释一下，在《西游记》的开篇，就介绍了西游世界中有四大洲，原文是这么说的，感盘古开辟，三皇治世，五帝定伦，世界之间，遂分为四大部洲：曰东胜神洲，曰西牛贺洲，曰南赡部洲，曰北俱芦洲。这部书单表东胜神洲，海外有一国土，名曰傲来国，国近大海，海中有一座名山，唤为花果山。” 观众们也都服了，萧飞的记忆力居然这么好，《西游记》的原文居然都能张嘴就来。 “这四大洲，可以看出分别处在东南西北地界，后面在第八回，如来召集徒弟们讲课，在贬低唐朝世风日下时，是这样说的：我观四大部洲，众生善恶，各方不一。东胜神洲者，敬天礼地，心爽气平；北巨芦洲者，虽好杀生，只因糊口，性拙情疏，无多作践；我西牛贺洲者，不贪不杀，养气潜灵，虽无上真，人人固寿；但那南赡部洲者，贪淫乐祸，多杀多争，正所谓口舌凶场，是非恶海。” 观众们已经有些麻了，现在萧飞就是站在台上，把四书五经外带四大名着整个背上一遍，他们都不会觉得奇怪。 原文里的这些描述，他们就算是听都听得稀里糊涂，结果人家萧飞居然能背下来。 人和人的差距难道真的这么大？ 为什么听个相声，我还有种智商被疯狂碾压的感觉？ “损完人，如来佛就提出，要送经到南赡部洲，又安排观音去那找取经人，这就说得很清楚，唐僧就出在南赡部洲，大唐也处在南赡部洲。” 哦！原来如此！ 观众们一阵恍然。 “但是，唐僧取经，又是从东往西，是走的一条相对直的路线，那南赡部洲怎么又处在东边了呢？” 对啊，为什么啊？ 好些观众大概其这辈子都没有过这么旺盛的求知欲。 “咱们再往前倒，孙悟空的花果山，在东胜神洲，他学艺是到西牛贺洲的菩提山，菩提祖师这样形容两个洲的距离：你既老实，怎么说东胜神洲？那去处到我这里，隔两重大海，一座南赡部洲，如何就得到此？” 你到底在说什么，为何我突然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列位注意，这里面就已经有答案了，原来，东胜神洲是处在南赡部洲的东方，过了南赡部洲，才是西牛贺洲，也就是说，南赡部洲并不在南，而在西牛贺洲与东胜神洲的中间，这也是唐僧为什么总说，贫僧来自东土大唐的原因。” 嚯！我悟了！ “故事里的这四大部洲，其实也并非都是吴承恩想出来的，而是佛教对宇宙世界的一种认识，在许多佛教经卷中，都记载了这种四大洲的分法和描述，在《长阿含经》中，就记载世界的中心是一座山，叫须弥山，山的四周有七座金山，七座金山之外是浩瀚的海，名叫咸海，四大洲就漂在咸海中。”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这也不怪天竺的古人脑洞大，在咱们的名着《山海经》中，也把世界最大的山定为古昆仑山，然后四周有许多着名的山，如不周山等，我们也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想象力。” 我们更佩服你。 好嘛！说个神话故事，你居然都能研究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出来这么多东西，还为了相互佐证，看了那么多普通人连听都没听过的书。 “地理知识大家都知道了？先得在脑子里有一张西游世界的地图，然后咱们的这个故事才能接着往下说。” 行了，你快说！你要是再不说，我脑子怕是都装不下故事的正文了。 萧飞这个版本的西游，也是从石猴出世开始，往下还是出海学艺，大闹天宫，被如来佛镇压五行山，随后，观音寻找取经人，唐僧出世，领命西行，先过五行山，再过高老庄，随后是流沙河收沙悟净。 一直到五庄观偷吃人参果，故事都是一样的，但是再往下，基本上和《西游记》原文就不挨着了。 “我也得跟您诸位商量一下，前面这部分，大家伙要是想听呢，我就说的细致一点儿，要是不想听呢，我就一笔带过，咱们捡着新鲜的部分说。” 观众听得也愣住了，这怎么还让我们自己选呢？ 萧飞说的明白，前面的故事都是照着《西游记》的原文，后面才是真正的萧西游。 按说该怎么选并不难，就算是没读过《西游记》原文，也都看过电视剧，86版的《西游记》，谁小时候还没看过啊。 可偏偏，就算萧飞说了，前面的故事和原着一样，但是，这话从萧飞嘴里说出来，可不能全信。 《水浒传》说了这么长时间了，大体的故事脉络和原文也一样，宋江最后还是上了梁山，没往别的地方跑，武松还是斗杀了西门庆，没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故事还是那个故事，但是，萧飞说起来，里面掺杂了太多别的东西。 梁山好汉的小传，还有故事之外的一些小故事，这些说起来也是精彩纷呈。 “听全本的！” “我们要听全本的！” 观众们很快就做出了选择，既然要听，就得听个全本的，否则的话，谁知道会错过多少精彩的内容呢。 萧飞笑了：“好！既然大家伙都这么说，那咱们就打头说起，刚才咱们也提到了东胜神州傲来国的海外仙山，花果山！” “傲来国是个国名，具体在什么地方呢，因为在咱们这个故事里不重要，略过不提，不过这个名称是怎么来的呢，这里面还有一个小故事。” 看看，这不就来了嘛！ 常听相声的都知道，听单口最精彩的部分，其实并不是故事本身，而是跳出故事之外的很多有意思的地方，比如一些小知识。 “相传当年吴承恩写《西游记》的时候，有一天，上街卖肉，当地有个屠夫叫侯二，做生意不地道，经常的缺斤短两，吴承恩这天来卖肉，侯二一见是个老书生，欺负文人，一下子克扣了五两，吴承恩的老伴想要去找侯二算账，让吴承恩给拦下了，算了，以后咱们家不买他的肉就得了，犯不着为了这么点儿事置气。” 萧飞在台上说着傲来国的由来，观众们也都认认真真的听着，就像萧飞所言，听相声是真涨知识，这些东西都是书本里得不到的东西。 “侯二揪着吴承恩的衣领子，不依不饶，他卖肉缺斤短两，怎么还不依不饶呢，原来吴承恩最初写《西游记》的时候，写的是猴儿国花果山，可吴承恩是淮安人，淮安人说话，国家的“国”字读（gui龟）不读（guo国），侯二打门前过，把猴儿国，听成了侯二龟，以为卖肉缺斤短两，让人给发现了，正跟家骂他呢！” 闹了一场风波，吴承恩也是哭笑不得，为了避免矛盾，干脆就把猴儿国这个名字给去了，但是也得有个名啊！ 有一天，吴承恩和友人外出游玩，听到农民种地的时候，喊着号子，噢嘞噢嘞的，觉得很有意思，灵机一动，这不就是个现成的国名嘛！ “这这么着，吴承恩就把孙悟空的国籍给敲定了，落笔以后，又觉得噢嘞二字笔划太多，写起来费事，觉得孙悟空天不怕，地不怕，性情的形成肯定不会在温顺之邦，于是将噢嘞二字改成了傲来，音调相似，意味不同，从此有了傲来国。” 嗖嘎！ 原来如此啊！ 观众们一个个听得聚精会神，不知不觉间渐渐的被萧飞给领进了那个传说到中的西游世界。 第三百八十二章 值了 “只见那石壁之上雕着阳文，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 从石猴出世，萧飞一直说到了，石猴探水帘洞，内容不多，可讲的格外细致，女娲补天，石猴孕育等等等等，这些都是书中原文没有提到过的。 听书听的就是这些东西，真要是想听故事的话，买本书回家看也就行了，何必还要花钱买票听相声呢？ “电视剧大家伙都看过？当年看的时候，我就纳闷，孙悟空刚出世没多久，他也没上过学，也没有老师教他，他是怎么认识的字？” 呃…… 观众听得一脸懵，这谁琢磨过啊？ 全天下，估计也就萧飞能在看电视剧的时候，想到这个问题了。 萧飞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计较，把问题抛出去，让观众自己去琢磨！ “石猴左瞧瞧，右看看，敢情这洞里什么都有，石头桌子，石头椅子，锅碗瓢盆什么都有，原文里说，这是天造地设的一副家当。” “石猴也纳闷呢，这谁啊？跑这儿留这么些东西，谁啊？谁啊？有人吗？连着叫了这么几声，也没人答应，石猴嘿嘿一乐，得，全都归我了！” 啪！ 萧飞说到这里，一摔醒木，对着观众鞠了一躬，随后，转身下台。 这就说完了啊？ 观众还没反应过来呢，萧飞就已经下台了。 看看时间，正好过去了一个钟头，今天正文内容说的不多，从萧飞上台来，一直到说完，大部分时间都在聊闲天了。 不过，倒也没有哪个观众觉得不满意，相比起正文，他们还是更愿意和萧飞闲聊，时不时的接个下茬儿，起起哄什么的，多有意思。 听萧飞的单口听得多了，他们如今也算是修炼出来了。 以前听不到后面的内容，被萧飞扔在半道，闹心抓肝的，回家躺在床上都睡不着觉。 现在就不一样了，很多观众都发现了不同的欣赏视角，比如，现在专门有一些观众，一边听一边做笔记。 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统计萧飞这段相声里面到底有多少个坑，然后发到论坛上，大家一起讨论，提前预测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到萧飞把整个故事说完之后，再看看还有哪个坑没填上。 萧飞的段子，好些都是他自己重新编的，难免会有疏漏的地方，或者不合理的内容。 就比如之前说《白宗魏坠楼》，这个段子很多人都说过，萧飞说的时候，基本上也是按照老版本，结果就被观众给发现了错漏的地方。 当时在被观众点出来的时候，萧飞都懵了，这个段子传了好几十年，无数的相声名家都是这么说的，可从来没有人发现过不对的地方。 这怎么…… 敢情他的观众已经不满足于仅仅是坐在台下听了啊！ 也正是那次之后，萧飞再开新书的时候，都会提前把整个故事重新梳理好几遍，可就算是他变得严谨了，观众们依旧没打算放过他，只要来剧场听活，保准有几位做笔记的。 或许，他们能从给萧飞找茬儿的过程当中，收获不一样的快感。 “萧飞，师父刚才来电话了！” 萧飞刚下了台，佟筱娅便把手机递给了他，说了一句，随后便上台报幕去了。 萧飞回头看了一眼，接着便拿手机去了后台休息室。 “喂！师父！” “少爷！那边怎么样啊？” 广德楼第一天开业，坐镇的是自家徒弟，于清心里能不惦记着嘛，只是，萧飞之前就有话，想要自己在外面闯，他尊重徒弟的意见，也就忍着没过去。 “挺好的师父，楼上楼下座都满了！” 隔着电话，萧飞都能明显感觉到于清松了一口气。 “这就好，这就好！” 师徒两个聊了一会儿，便挂断了电话，萧飞又回前面，听其他人的活。 广德楼这边除了张文天先生之外，剩下的包括萧飞在内，都是新手，能耐到底怎么样，他也得重新做个评估。 到底谁适合在什么位置上，谁的活有什么问题，这些都需要掌握。 开场前开会的时候，萧飞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没有时间让大家伙慢慢成长，想要靠着相声在广德楼吃饭，就得逼着自己进步，否则的话，对不住，哪来的回哪去。 接着萧飞登台的是潘芸亮和谢文锦，俩人说的也是个老段子《怯大鼓》，潘芸亮逗，谢文锦捧。 这会儿正说到老两口子没饭辙，改行唱大鼓书，但是因为能耐不济，处处碰壁。 “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老两口子准备好了，你爸爸一弹弦子，呱嗒啦零呱零叮呱，你妈那打鼓，biabiabia！电台经理赶紧进来了。” “怎么呢？” “二位赶紧收了，好嘛，您这动静，外面天线都跟着晃悠。” “至于嘛！” 萧飞听着，面无表情，他能看得出来，谢文锦这位大辈儿初次登台，还是有点儿放不开，在捧的时候，明显没掌握好节奏。 不过倒也正常，萧飞第一次上台的时候，尽管没表现出来，可他自己知道，心里也有点儿慌，不知道观众能不能接受，在入活的时候，显得非常生硬。 “孙悟空大战猪八戒，老太太一听，直挑大拇哥！” “还夸呢？” “先生真卖力气，上来就给书听，没废话！” “真有的解释！” “猪八戒大战孙悟空，好！” “又怎么好呢？” “您想啊，猴打了那猪，猪能不还手吗？” “嘿！真能捧。” “孙悟空大战猪八戒，猪八戒大战孙悟空。” 潘芸亮翻来覆去的唱了半天，谢文锦赶紧拦了。 “怎么翻来覆去就这么两句啊！” “老两口子也不会别的啊！就知道西游记里面有这么一猴，还有这么一猪，俩人打呗！” “真能蒙事！” 说的四平八稳，听了一会儿也没见新鲜东西，毕竟是头一次搭档，准备的时间又有点儿紧，就算是有新想法，这个时候也不敢轻易的拿出来，谁知道彼此能不能接的住啊！ 萧飞这么安排，其实也是故意的，他就想要知道这些演员的真本事到底如何，要是给了充足的准备时间，一些问题也就显现不出来了。 节目是一场接着一场，总得来说，演出效果有好有坏，观众们倒是很给面子，哪怕是潘芸亮带着小辫儿和烧饼登台使活，观众也给予了很大的热情。 “三木，走！” 很快节目来到了压轴，萧飞和乔三木的《黄鹤楼》，佟筱娅上台报完幕，萧飞当先走了出去，这一场，他给乔三木捧。 “好……” 观众们大声叫好，还有观众上前献花，送礼物。 俩人连忙上前接了，不住的表示感谢。 “大家伙都很热情啊！” “是！” 乔三木笑眯眯的来了一句：“我很欣慰啊！” 萧飞赶紧拦了：“你到底是谁徒弟啊？” 哈哈哈哈…… 上台还没两句，萧飞的一句神捧就把观众给逗笑了。 德芸社的老观众都知道，这一句话是郭德强上台常说的，现在被乔三木拿过来，结果遭了萧飞的吐槽。 “这叫什么话？” 乔三木差点儿没接住，好在记得萧飞之前教过，一旦在台上没接住搭档的话，该怎么处理。 捧哏的就是一句“你这都不像话”，逗哏的则是“这叫什么话”，有些取巧，但是，却足以应对各种情况。 堪称一力降十会。 “这都是人郭家门的词，让你给说了。” 哈哈哈哈…… “什么哪一门？” “相声门啊，刚才下去的那三个都是郭家门，你和我是于家门啊！” “谁啊？我？我是于家门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连自己是哪一门的都不知道啦？” “我当然不知道了，我又不是说相声的！” 乔三木这是要入活了，刚才上台之前，萧飞就和他说过，得抓紧时间入活，今天的演出有六场活，两点开始，要是还按照以往的习惯，上来先使垫话，再来两个小包袱，能赶在六点之前结束就不错了。 可等会儿这边的演出结束，大家伙还得去天桥剧场，必须得加快速度了。 “您不是说相声的？” 乔三木一撇嘴：“我能干那下三滥的生意嘛！” 萧飞愕然：“姓乔的，说话留神，我们后台可十来位呢，你今个还打不打算出去了？” “你还要打我啊？瞧见艺术家，你们就这态度，难怪人家说你们三俗呢！” 呃…… 这句砸挂用的好。 “哟！哟！哟！还艺术家呢，哪个艺术家烫一脑袋羊毛卷啊！” “你看头发干什么啊？” “得嘞！那我问问，您说您不是说相声的，您是干什么啊？” “我？看不出来吗？” 乔三木张着两条胳膊，还在台上转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一圈。 “甭转了，看着都脑袋疼，有话说，你转什么圈儿啊！” “没看出来？” “没有！” “我，京剧表演艺术家，谢谢！” 乔三木说完，对着台下深鞠一躬。 “没人给你鼓掌。” 哈哈哈哈…… 萧飞和乔三木之前合作的次数不少，两个人也形成了一定的默契，表演的时候，显得非常自如。 乔三木虽然学的日子短，但是确实很有天分，人也放得开，有点儿人来疯的意思，兴奋劲儿一上来，萧飞都差点儿压不住。 随后在表演诸葛亮那段唱的时候，还直接来了一段二人转，看着俩人在台上一边唱着诸葛亮和刘备的词，一边表演小拜年，台下的观众也是笑声不断。 “先生啊！” “你瞅啥？” 呃…… 这小子确实演兴奋了，到这里该收了，他还来个小包袱。 “瞅你咋地？” “你再瞅一个试试？” “试试就试试？” “你瞅啥？” “瞅你咋地？” “你再瞅一个试试？” “试试就试试？” ………… “行啦！没完了是不是，诸葛亮和张飞俩人是东北黑社会啊？赶紧照着词儿说。” “什么词？” “合着你一句不会啊？听好了，我就说一遍啊，三将军进得帐来，怒气不熄，你为着谁来？” “老词儿！” “告诉你了，说老词儿，唉……我也是瞎了心了，跟你唱这个，往后我要是再跟你唱戏，我就是茄子。” ………… “你为着谁来？” “先生啊，俺老张就为着你来！” “你为我来？” “正是！” “我不惹你！” “就这个啊！” “好……” 一段《黄鹤楼》说完，两个人伴着观众的掌声和叫好声下台，刚走到台口，乔三木下去，萧飞又和张文天走了回来，都没用佟筱娅报幕。 观众的掌声也是越来越热烈，买一张票，看六场活，其中还有三场是萧飞的表演。 值了！ “我又回来了。” “忘东西啦？” 萧飞听到张文天这么一句捧，也不禁笑了：“刚才说了一段《黄鹤楼》，两位演员很卖力气。” 哈哈哈哈…… 萧飞刚说完，观众们就笑了，自己捧自己，够不要脸的啊！ “哦！刚才好像也有我。” “你问谁呢？” “刚才是站桌子里面，这会儿是站桌子外面，再伺候您一段儿。” “好……” 看着热情的观众，萧飞心里也痛快，累不累的都扔到了一边。 “观众是真热情。” “对，大家伙爱听相声。” “好啊！听相声的人越多，越说明你们相声未来大有希望。” “这话没错，呃……不对，什么叫‘你们’啊，你应该说‘咱们’。” “咱们？俺跟你论得着咱们吗？” 萧飞瞬间换成了山东口音。 呃…… 张文天一愣：“这怎么口音还变了啊？” “你们是说相声的，俺们跟你们可不一样，俺们哪能干这个不上品的行当。” “嘿！刚才那卷毛胖子的词儿，让你给学来了？” 哈哈哈哈…… “卷毛胖子，俺不认识。” “往后见着你师父，你也说不认识！” 这老爷子，捧的每句词里都带着刺刀啊！ “师父？俺没有师父。” “嚯！你们哥俩真是豁出去了，行！您自己豁得出去，我管得着嘛，这么说，您不是说相声的？” “看出来啦？” “那您是干什么的？也是京剧表演艺术家！” “诶！？” 萧飞脸色一变。 “你怎么骂人呢？” 张文天都愣了：“我怎么骂人了？” “你说俺是唱京剧的，这不是骂人是什么？” “说您是唱京剧的就是骂人啊？” “那下九流的行子，能是俺们这个身份的人干的？” “那您是……” 萧飞“啪”的一拍胸脯：“俺是个做生意的大老板啊！” 噫…… 第三百八十三章 都得赶场 “你们要解馋，吃那个大炝盘。” 张文天满脸不屑：“甭问，大炝盘还是豆腐。” “没有了，大炝盘再有豆腐，就算我不对了。” “这回可没豆腐了？” “没有，我要说说大炝盘的这个东西怎么做的呀，就得馋得你流口水呀。” “我干嘛那么没出息？那您给我们说说，怎么做的？” “要是吃这种，东西你得起早点儿。” “还得起早准备？” “在四点多不到五点，到市上买，四斤多一块儿，或五六斤一块的都有，把它买回来，找口大柴锅倒上两挑子水，把它放在锅里边，连煮带炖。” “嚯！” “点锯末拉风箱，那个风箱拉得呼搭搭，呼搭搭，那个水呀，开得是咕嘟嘟，咕嘟嘟！见那么五六个开儿，拿铁钩子把这玩意儿搭出来，用镊子给它那毛都择干净了。” “嗯！” “放到案板上给它晾凉了，用刀子切，是切了片，片了切，切了片，片了切，切个五花三层啊，拿过大炝盘来，把碎的码到底下，整的码到上头，俺们这个作料儿也好啊！” “都有什么啊？” “有香菜末儿、韭菜花儿、酱油、辣椒油、糖蒜、料酒、大蒜瓣儿，拌好了作料，你们拿着筷子，就扒拉着吃呀。” 张文天听得喜不自胜：“白煮肉？” “豆腐渣呀！” “不去了！” “好……” 底包袱翻出来，台下又是一阵叫好声。 听萧飞的贯口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嘴皮子利索，声音还清楚，每一个字都能明明白白的送到观众的耳朵里去。 不像有的相声演员，嘴里含糊，时常拌蒜，说完之后，他自己是过瘾了，观众听着心口窝堵得慌。 萧飞和张文天鞠躬下台。 时间上已经不早了，最后攒底的大活说完，正好五点半。 下午就不返场了，很多观众也知道，萧飞接下来还要赶场去天桥剧场，演员要赶场，观众们也要赶场，特别是萧飞的那些铁粉，他们还得接着听《水浒传》呢。 佟筱娅上台宣布演出结束，烧饼等人也连忙下台，引到着观众退场。 萧飞带着大家伙回到后台，戏班子的人已经到了。 “萧老板，辛苦，活说的真地道。” 张老板笑着对萧飞一拱手，眼神之中难掩羡慕。 如果他们的戏班子也能有这么多观众的话，也不至于维持不下去了。 “您客气，张老板，我这边还得赶场，就不跟您聊了，您多包涵！” 张老板哈哈一笑：“忙您的，我就不耽误您诸位时间了。” 来不及换衣服，萧飞便招呼着大家伙收拾东西走人，佟筱娅已经提前叫好了一辆小巴车，就在后门等着呢。 上了车，萧飞顾不上休息，招呼了一声，开始给每一个人说他们刚刚表演时存在的问题。 “小潘！倒口的味儿不正，这一点你需要注意，另外，最后的底包袱，节奏慢了，效果没出来。” 说完潘芸亮的问题 （本章未完，请翻页） ，萧飞都不等他回应，接着又看向了谢文锦。 “师爷！您的问题是太紧了，有点儿放不开，该说话的时候，您得大胆的说，捧哏的词儿少，可掌着舵呢，逗哏的这条船要往哪开，得听您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可不行，您平时多看看张先生的表演，一捧一逗，相辅相成，您这边放不开，好包袱也翻不响。” 谢文锦点点头，他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台下溜活的时候没问题，可真的上了台，心里还是很紧张，总是担心在他这边出了错。 “小孔，你今天的问题是……” 萧飞挨个把每一位演员的问题全都点了出来，张文天先生不时的在一旁补充两句。 大家伙听的也是心服口服，对萧飞更是佩服的不得了。 下午的演出，萧飞连单口带对口，一个人就得盯三场活，在准备自己节目的同时，居然还能发现其他人的问题，而且，句句都点在了裉节上。 “总的来说，今天的演出还算成功，不过，这里面也有观众的印象分在里面，大家伙认可了德芸社的相声，大家在台上出个错，人家也能包容，但是，时间长了可不行，咱们虽然是说相声的，可干的也是买卖，至少得讲究个货真价实，要是在台上糊弄事，一天两天的没问题，可时间长了，人家能瞧不出来？” “今天是头一天，我也不求全责备了，大家伙还是得努力，相声这门手艺没有学会了的那么一说，活到老，学到老，永远有进步的空间，开场之前，我已经说了，往后演出的要求是什么，从明天开始，咱们就得照这么准备。” 大家伙闻言，纷纷点头，萧飞的要求虽然有些苛刻，但是，要求的不严格，自己的能耐上不去，凭什么赚那么多钱啊？ 想要有收获，就先得有付出，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就算是有一天真掉了，你自己不做好准备，也指定掉在别人的嘴里。 “好了，我再说说往后的节目安排，从明天开始，开场还是我的单口，小潘和师爷接头二！” 对这个安排，谢文锦也没有意见，看了今天的演出，他也明白了，在广德楼，除了岳芸龙这几个还没学出来的小辈儿之外，他的能耐怕是最差的一个的。 萧飞安排他上台，估计还是看在他的辈分上。 “倒三的话，小孔和小栾你们两个上，压轴的位置，三木，你随机和小潘，或者小栾搭，跟着小潘上场，你来捧，跟着小栾上台的时候，你来逗。” 乔三木一愣，他没想到萧飞会这么安排，原以为他往后会和萧飞搭档呢，结果，连个固定的搭档都没有，还得在潘芸亮和栾芸博之间来回串。 “师哥！听您的！” 乔三木虽然不解，可既然萧飞说了，那就肯定有他的用意，自己听呵就行了。 萧飞这么安排，自然不是胡乱点的，他已经决定了，广德楼这边，第一个要捧的就是乔三木，不光要捧，还得把乔三木给捧成一个全能的选手。 “学校那边，有问题吗？” 乔三木摇摇头：“我能安排好！” 大不了就是请假呗，人艺表演班的课程并不是很紧，随意性很强，只要功课不落下来就行。 （本章未完，请翻页） 萧飞点头，接着看向了张文天：“师爷！往后……您怕是得辛苦点儿了。” 原本萧飞和张文天商量的，每周老爷子最多只能演三场，可现在看起来，这么安排根本就不行。 小辫儿和烧饼眼下指望不上，岳芸龙就更别说了。 “没问题，爷们儿，我求之不得啊！” 张文天笑得格外畅快，到了这个岁数，又生了一场大病，他已经没什么可求的了，唯一的念想就是能在有生之年，多多的上台，好好的过把瘾。 今个又跟着萧飞搭了一场，感觉同当年和郭德强一起演出的时候，完全不一样，郭德强是基本功扎实，现卦多，萧飞则是脑子快，他说什么都能接得住。 两个人虽然是第二次搭档，可是默契程度，一点儿都不比多年的老搭档差。 “还有你们三个，得抓紧努力往上赶，你们也都瞧出来了，广德楼现在缺人，机会都在眼前搁着呢。” 岳芸龙等人本来还有点儿失望呢，听到萧飞这话，又立刻振奋了精神。 现在广德楼缺人，只要他们能尽快达到萧飞的要求，掌握50段相声，就能登台演出。 说着话的工夫，车已经到了天桥剧场，刚下车，萧飞就愣住了。 “你们够快的啊！” 天桥剧场后门这边，照例还是有不少粉丝在候着，其中就有刚才在广德楼坐在第一排的那几位小姐姐。 萧飞在广德楼结束演出，着急忙慌的往天桥剧场赶，结果，不光他要赶场，连观众都一样要赶场。 这可真是有意思了。 不过，从此也能看得出来，这些观众是真捧他们啊！ “我谢谢您，谢谢您这么捧我们！” 萧飞带着众多演员，不住的表示着感谢，随后和大家一起，给粉丝们签名，合影，捡着一些价值不高的小礼物收了，那些贵重的，也在表达了感谢之后，心意收下，礼物送还。 “时间差不多了，大家也赶紧进场！” 萧飞说着拱了拱手，带领众人从后门进去了。 “小飞，那边怎么样啊？听你师父说座满了啊？” 刚一进来，萧飞就遇见了王薇，闻言笑道：“确实满座了，大家伙是真捧。” “那就好！开门红，往后的生意肯定越来越好！” 王薇听了，心里也高兴。 德芸社现在有三个小剧场了，生意都是一顶一的好，照着这么下去，用不着等到年底，估计就能再开新的分社了。 等到德芸社把京城的相声市场占的差不多，就该到大展宏图的日子了。 “行了，赶紧去准备。” “得嘞！婶子，您先忙着！” 送走了王薇，萧飞看了下时间，连休息室都顾不上去，直接就去了前面，距离演出还有不到五分钟了。 确实是太赶了，不过好在明天广德楼的演出就能恢复到5场活，到时候，总归能稍微轻松一点儿。 想到这里，萧飞赶紧收敛了一下心神，飞快的将今天要说的内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随后便走到了台口。 “侯叔！报幕！” 第三百八十四章 十大班规 时间来到了六月底，京城的也迎来了一年当中最热的天气。 萧飞开车到了天桥剧场，给粉丝们签了名，又拎了一大堆东西，跟着大家伙一块儿从后门走了进去。 “嚯！凉快！” 五点多钟，外面的天气还是闷热的让人心发慌，进了屋，顿时感觉到一阵空调带来的凉意，说不出的舒坦。 “拿着，刚才就瞄着呢！” 萧飞把观众送的几样吃的，分给了烧饼、小辫儿他们，每回演出前，都跟上货一样，千奇百怪的礼物能收一大堆。 “谢谢师哥！” 烧饼笑呵呵的接了，转身就要跑。 “回来！” 烧饼脚步一顿，回头看着萧飞。 “明天就能上台了，抓紧时间准备，别到时候上了台再麻爪。” 按照当初说好的，只要烧饼、小辫儿，还有岳芸龙能在六月底，掌握50段相声，到时候，萧飞就安排他们上台。 这些日子，萧飞和张文天先生一直在帮着他们三个过活，林林总总的加在一起，每个人能掌握的相声段子，也都超过50段了，只是在火候上，还差得多。 到了这个节骨眼，单单在台下说已经不足以让他们提高了，想要再进一步，只能到台上去试试。 “师哥！您放心，保准出不了错！” 烧饼倒是显得很有信心，小辫儿没说话，可萧飞知道，这孩子是个心高气傲的，唯独岳芸龙，萧飞还有点儿不放心。 “小岳！你……好好准备！” 对岳芸龙，萧飞也有点儿脑袋疼，实在是太笨了，脑袋瓜子一直都不开窍，虽说能把活给顺下来，可也只是照本宣科，一点儿自己的东西都没有，这样的买卖能摆到台上吗？ 萧飞心里含糊，可人家已经达到了要求，他也不好食言，有什么的，都等到明天上了台再看！ 挑帘进了后台，众人也都在为晚上的演出做准备。 今天是萧飞最后一天带人来天桥剧场了，他的长篇单口相声《水浒传》也到了最后一回，今天说完，从明天开始，他就正式扎根广德楼。 “师爷、师叔、京叔……” 萧飞走进来，打了一圈的招呼，随后到了于清跟前。 “师父！” “来啦！” 天气太热，于清上身就传了一件汗衫，下面是大裤衩子，凉拖鞋，就这样，手里还摇着一把大蒲扇，看上去恨不能把空调吹出来的凉风，都胡撸他一个人身上。 “这天热得邪乎！” 萧飞接过了蒲扇，坐在旁边给于清扇着凉。 “小佟今天出不来？” “快期末了，她得准备甄别考试！” 佟筱娅也要迎来大学生涯的第一次关键考试了，能通过的话，接下来就可以继续在中戏求学，如果被甄别掉的话，那就只能办理退学手续了。 压力已经砸在了脑瓜顶，平日里当惯了逍遥派的佟筱娅，也不得不紧张起来。 她可是以专业考试第一名的成绩被录取的，万一要是被甄别掉的话，面子往哪搁？ 当然，这个还不是最重要的，关 （本章未完，请翻页） 键是，没法跟家里交代啊！ “哦！对了，上次你跟我说过，那就让小佟好好准备，这些日子，你也别去打扰她了！” 事关徒弟媳妇儿未来的前程，确实不能大意。 “来，来，来，抬进来，这边，这边！” 郭德强说着话也进来了，身后还跟着李芸东和刘芸毅，俩人手里抬着一个大镜框，众人见状，纷纷闪避。 “德强，什么玩意儿啊？” 于清也连忙起身，好奇的凑到了跟前。 “十大班规？一、不准欺师灭祖；二、不准结党营私，呃……” 于清看着看着，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萧飞。 萧飞也看清楚了，上面写的什么，一个大镜框里镶着的纸上，写的正是广德楼刚开业的时候，他亲自立下的十条规矩。 没想到郭德强直接拿了过来，变成了德芸社的十大班规。 “挂墙上，挂墙上！” 郭德强指挥着，之前去广德楼，看到萧飞立下的这十条规矩之后，他就动了心思。 虽然平时在教徒弟的时候，也都教过这些规矩，但是，只是口头上说，从来没想过，要落在纸面上，萧飞倒是给他提了个醒。 几个人一起忙活，将那个镶着十大班规的大镜框挂在了墙上。 “都看看，往后这就是咱们德芸社的十大班规！” 众人闻言，纷纷上前，广德楼有萧飞立下的十条规矩，他们当中就算是没有人亲自看到过，也听其他人说过，没想到现在直接上升一级，成了德芸社的十大班规了。 “这头一条，不准欺师灭祖，大家伙都明白，不用我解释了！” 相声门自身就是个江湖，打清末传到现在，历经百余年，打刚有的时候，外人瞧不起他们这个行当，连下九流都算不上，可越是如此，门里越重规矩。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尊师重道。 三年学徒，两年效力，也是相声门里第一个传出来的，比梨园行都早。 拜师的时候，一个头磕在地上，既是师徒，也是父子，当师父的毫无保留的教给徒弟吃饭的手艺，徒弟将来也要孝敬师父，赶上当师父的没有儿女，徒弟不光要负责养老，更要担负起送终的责任。 再往下，郭德强一条一条的讲，众人也是认认真真的听，至于听没听到心里去，看个人的品性，也看个人的缘法。 十大班规，其实总结起来就是要求德芸社的每一个演员尊师重道、班内团结、尊重观众，还有就是每一位演员都要做到高风亮节。 “规矩立下了，每一个人都要遵守，咱们德芸社能有今天不容易，所以呢，就更得严格要求自己，立规矩不是给大家套笼头，能不能做到关键还是得看自己。” 郭德强没提，一旦违反班规的惩罚问题，毕竟在后台这边，除了他的徒弟之外，还有同辈的师兄弟，文字辈，甚至宝字辈的长辈。 话说的重了，一旦惹得谁不高兴了，郭德强也怕下不来台。 萧飞只是在一旁看着，还是感觉郭德强太过心软，而且，还是一如既往，满身的江湖气。 话说完了，接下来大家伙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又各自去忙自己的了。 “师叔！” 郭德强对着萧飞点点头：“广德楼那边挺好的？” 四月初开业，到现在已经两个月了，广德楼的生意也是趋于稳定，场场爆满，不过萧飞一直坚持着不肯卖加座，这也让广德楼的门票被越炒越火。 萧飞之前曾听栾芸博说过，如今票贩子手里，一张20块钱后排座的票，都能卖到300块钱，甚至比这个更高。 “挺好的啊！” 郭德强呵呵笑着：“明天开始，就得一天两场了，人手上，拆兑的开吗？” 天桥剧场这边，最近又来了几个新人，不过萧飞一直没跟郭德强开口要过。 广德楼那边人手虽然不足，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每一个演员都得到了大量的演出锻炼机会，上台的机会多了，能耐自然也就慢慢的磨出来了。 而且，德芸社最近来的都是些中年演员，广德楼那边，除了张文天先生之外，都是年轻人，冒然要过去几位岁数大的，萧飞也担心跟着他们不搭。 再说了，广德楼那边的演出安排，也并非拆兑不开，有的时候，实在是因为演员有事，来不了的，萧飞还可以请外援。 上个月，萧飞曾主动去找了高攀，两个人商量过后，广德楼德芸社和相声喜乐汇达成了合作协议。 两边现在的演出时间不一样，广德楼只演下午，相声喜乐汇只演晚场，两边的演员要是调配不开的话，可以互相串场子。 今天广德楼攒底的大活，就是萧飞和高攀上台一起说的。 郭德强也知道这些，却也没说什么，之前三庆园的事，他心里一直觉得对高攀有愧，要是能在其他方面弥补一下的话，他也是乐见其成。 “还行！怎么着？师叔，您要给我分派人手啊？” 郭德强哈哈一笑：“德芸社现在就这么些人，你要谁，只管开口说，不过，这回我想给你推荐的人，不是咱们现有的。” 哦？ 萧飞闻言，倒是生出了好奇心，到底是什么人，能让郭德强还没等把人给挖过来，就迫不及待的要外面亮了。 “师叔！您说的是哪一位啊？” 萧飞知道郭德强在相声圈子里没人缘，认识的人，也就是那么几位，侯三爷，石先生，还有天津的范振宇先生，再往外面找的话，人家也不愿意搭理他。 毕竟不是一路人。 看在侯三爷的面子上，彼此相安无事就算不错了。 “天津那边的，范先生，还有金先生跟着我说过好几次了，我回天津的时候，也想过见一面，可人家一直忙，没抽出时间来。” 金先生？ 萧飞愣了一下，随即就想到了是哪一位。 金文生先生，天津评书界的大家，在台上表演的时候，哪回要是不骂两句说相声的，心里就不痛快的一个怪老头儿。 “明天周一，少爷，要是有时间的话，跟着我去趟天津卫，咱们一起去见见！” 听郭德强这么说，萧飞也来了兴趣，到底是什么人，能同时得范先生和金先生两位的推荐。 “行啊！师叔，咱们几点走？” 第三百八十五章 这回真的要告别了 郭德强这次是打定了主意要卖关子了，任凭萧飞再怎么问，他也只是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到底是谁呢？ 能同时得范先生和金先生两位一起推荐的，肯定是自家人，难不成是两位老先生门下的弟子？ 萧飞和范先生还算熟悉，只不过对他门下的弟子了解不多，只知道有一位叫赵金生的，不过好像这位在天津也是名角儿了，根红苗正的马派相声传人，人家能来德芸社给郭德强帮忙？ 至于金先生，萧飞知道的就更少了，只知道这老头儿脾气怪，自己明明也是相声门人，拜师王凤山先生，可每次登台说评书，总要逮着说相声的骂上一通。 这位老先生的徒弟…… 萧飞知道有一位梁鸿达，就是经常在电视里主持节目的那一位，人家就更不可能来德芸社了。 还能是谁呢？ 萧飞现在算是体会到了，之前他卖关子的时候，郭德强等人的心情了。 打听不到耳朵里，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你啊！就甭猜了，明天跟着你师叔去趟天津，到时候，不就全都明白了吗？” 于清见萧飞心里跟揣着个耗子一样，笑呵呵的说了一句。 “师父，您也不知道啊？” “我要是知道，不就告诉你了嘛，你师叔这次捂的严实，连你婶子都没说！” 于清也是个好奇心重的，嘴上说着萧飞，其实他比谁都更想知道。 得了，只能等明天见着人再说了。 强行把这件事放在了一边，萧飞去更衣室换好了大褂，找个地方坐了，拿出手机，不停的发着短信，有发给佟筱娅的，也有发给他实验团队成员的。 古方复原的工作，现在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数据采集阶段，一部分信息已经提交上去，等上面的批复下来，有五味药就可以进入临床实验了。 其中就包括太乙救苦金丹！ 这些事，萧飞从来不在德芸社的人面前提，所以，谁都不知道他在说相声之余，还做着这么大的事。 “师哥！” 萧飞刚回复了萧佳远一条短信，听到有人说话，抬头一看，站在身前的是岳芸龙。 “怎么了？” 岳芸龙扭扭捏捏的吭哧了半天，也没憋出来一个字。 “有什么就说，我还能吃了你啊？” 萧飞也是哭笑不得，想到马上就要安排这位登台，他心里也不免犯嘀咕，就这样的，台下都张不开嘴，到了台上，还不得直接把自己给憋死啊！ 岳芸龙壮了壮胆，终于开了口：“师哥！后天的演出，我想……” “想跟我搭一场？” 不等岳芸龙说完，萧飞就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 岳芸龙一愣，连忙点头：“是，我知道我不行，可我……” “行啊！后天下午开场，我和你搭，回头你和小栾说一声，到时候要说哪一段，你自己拿主意，等到了广德楼，咱们再对对。” 岳芸龙没想到萧飞会答应的这么痛快，他来找萧飞，也是犹豫了半晌，不知道萧飞愿不愿意和他一起搭档，只是过来试试看，没想到，他还没等说呢，萧飞就应下了。 “谢谢师哥，谢谢师哥！” 岳芸龙喜不自胜，赶紧去找栾芸博了。 现在广德楼每天的演出安排，萧飞都交给了栾芸博负责，他的事情太多，广德楼的管理已经占了他很多时间，演出安排这种事，他就甩给了栾芸博。 “少爷，小岳想要和你搭？” 于清等岳芸龙走了之后，才问了一句。 萧飞点头：“我之前应过他们，无论是谁，只要觉得自己行了，能登台了，愿意捧的，我来逗，愿意逗的，我给他们捧，话都说了，不能食言！” “你觉得小岳行了？” 行了？ 呵呵！ 萧飞无奈，真要是行了，他也就不用担心了：“差得远呢，可他想登台试试，我总得给人家一个机会！” 当初是萧飞主动提出来的，把岳芸龙要到了广德楼，到现在也俩月的时间了，总不能还让他和以前在天桥剧场的时候一样，每天扫地搬桌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孩子我看着挺不错的，干活任劳任怨，学东西也是勤勤恳恳，可就是……” 太笨了！ 要说到勤奋，岳芸龙在他们十来个师兄弟里面，也绝对是拔了头份的。 萧飞听孔芸鹏说过，小岳每天天没亮就起来练基本功，别人练两遍，他能反反复复的练上二十遍，可功夫下到了，能耐却不见涨。 这次能在两个月内学够了50个活，也是被逼的狠了。 萧飞有言在先，他和小辫儿、烧饼三个人，如果不能在六月底之前，拿下50个活，就会被退回到天桥这边。 三个人谁也不想走，所以你追我赶的，愣是逼着自己达到了萧飞的要求。 “先试试看，行不行的，回头再说！” 其实在萧飞看来，岳芸龙根本就不是吃开口饭的那块料，脸上没生意，嘴里没东西，这样的人想指望着嘴皮子吃饭，那是痴心妄想。 但是，他又不得不佩服岳芸龙的韧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德芸社内部百分之八十的人都瞧不上他，巴不得郭德强赶紧让他滚蛋，可他愣是坚持了下来。 并且还没有自暴自弃，一直努力学习，单单是这份心性，让萧飞对岳芸龙也不免另眼相看。 在后台聊了会儿天，演出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今天是萧飞在天桥剧场最后一次演出，从后天开始，他就要带着一队人，彻底扎根广德楼了。 昨天演出结束时候，侯振还撺掇着，想要再来一次“告别舞台专场”，可这回郭德强都没跟着他一起胡闹。 上次就差点儿玩脱了，得亏萧飞在台上连说带糊弄的给圆了过去。 再来一次？ 真以为观众没脾气呢！ 舞台上的灯光亮起，侯振迈步上台，看着楼上楼下好几百观众，没说话先笑了。 “都知道今个是什么日子？” “知道！” 台底下有观众喊了一声。 昨天萧飞就已经做了预告，今天将是他在德芸社最后一次登台，也是《水浒传》的最后一回。 “没错，今个是萧飞在天桥剧场告别舞台的日子……” 噫…… 侯振的话，让现场观众都想起来两个月前，他们被糊弄的那件事。 还真以为萧飞要告别相声舞台了，为此，好些观众都难过的不得了，结果呢？ 只是告别天桥剧场的舞台，而且，具体什么时候告别，连萧飞自己都不确定。 有这么玩儿人的吗？ 浪费大家伙的感情，这叫缺德。 虽然被观众嘘，可看侯振的模样，好像反倒是更高兴了。 “今个可不掺假，昨天萧飞也跟着你们大家伙说了，今天是《水浒传》的最后一回，说完了以后，往后人家就在广德楼扎根了，可不就是要告别舞台嘛！” 噫…… 呵呵！ 少侯爷笑得更美了，这什么人啊，越嘘越美了。 “得嘞！不耽误您大家伙的时间了，下面请您欣赏第一个节目，单口相声《水浒传》，表演者，即将告别天桥剧场舞台的萧飞。” 嘿！最后还不忘再找补一句。 报完幕，少侯爷心满意足的下了台，萧飞一脸无奈的从他身边经过，迎接他的是，满场观众的…… 噫…… 别的长辈都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到了少侯爷这里变成，他闯了祸，让小辈儿的挡。 “这都像话吗？像话吗？像话吗？” 萧飞在舞台中间站定，第一句话，就把观众给逗笑了。 德芸社在分出去两支队伍之后，天桥剧场这边的人手也变得不足了，少侯爷就算是再懒，也不能继续当他的逍遥派，不得已开始上台说相声。 口头禅就是这句：像话吗？像话吗？ 萧飞模仿的惟妙惟肖，观众听了，顿时笑成了一片。 接了粉丝送的鲜花和礼物，萧飞又回到桌子旁边，照例将扇子、醒木、手绢整理了一遍。 “今个是我告别舞台的日子！” 呃…… 观众一阵错愕，看见萧飞一脸坏笑，知道自己被耍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闹了啊！今天是《水浒传》的最后一回，年前年后整整说了三个多月了，期间因为一些私事，停过几天，不过好在，到今天算是要说完了。” 萧飞将桌子整理好，又重新调整了一下话筒的高度。 下午攒底的是郭于组合，郭德强的身高，萧飞显然适应不了。 “唉……” 萧飞突然叹了口气，就在大家纳闷的时候，他接着说道。 “其实，像这种大家都很熟悉的故事，我不太愿意说，为什么呢？太不方便挖坑了。” 噫…… 原来你是在叹息这个，简直不当人子。 “我之前有个外号，叫坑亲王，您诸位说说，不挖坑那还能叫坑亲王吗？好在，最近这俩月，广德楼那边，我也一直在说，《水浒传》上挖不了的坑，我全都放在《西游记》上了，大家听得还过瘾吗？” 我刀呢？ 一些观众已经有了打人的冲动，基本上都是每天下午跑到广德楼听相声的。 连着两个月，他们已经快被萧飞给埋到眼眉了。 还真像萧飞说的那样，他在《水浒传》这部书上，没过足挖坑的瘾，全都放在《西游记》上面了。 每天一个小时的单口，大坑套小坑，小坑套老坑，坑中还有水，水里还有钉，下去就没影儿。 这哪是挖坑啊！？ 过去游击队对付小日本鬼子都没萧飞这么煞费苦心的。 真想嘘他，可都知道这小子是个“记仇”的，今天嘘了他，等到后天广德楼演出，他还指不定要给挖下多少坑呢。 到时候遍地的坑，什么时候能填平了都不知道。 “不说话就是不满意，等下回我争取再多挖一点儿。”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听了萧飞一年多的单口，观众们在坑里待的也早就已经习惯了。 说相声不挖坑，大概萧飞都不知道怎么张嘴。 观众们虽然对萧飞的挖坑行为深恶痛绝，但是，萧飞要是哪天真的不挖坑了，估计他们还不习惯呢。 萧飞见差不多了，也没再继续“调戏”观众，凡事都讲究一个分寸，过犹不及的道理，他从小就明白。 “还是得提前给您做一个小预告，明天周一，广德楼休息一天，打后天开始，广德楼那边也和天桥剧场一样，一天两场演出，下午放在两点，晚场是六点半，正在说的《西游记》也调整到晚上，到时候，感兴趣的去看看，别的不敢说，让您开怀一笑。” “好……” 一些萧飞的铁粉当先叫好，她们可早就盼着广德楼开晚场了，像现在这样，每天下午开演，她们时间上实在是不好调整。 好在她们这个小团体人多，大家可以岔换着过来，把萧飞当天说的段子录下来，回去大家分享。 “我这不算是撬了天桥剧场的行？” 萧飞说完，自己就当先笑了。 “大家愿意听，我们就好好说，虽然离开了天桥剧场，但我们都是一家人，都是德芸社，当初成立分社的目的，之前也跟你大家伙交代过。” 德芸社现在已经有了三个小剧场，其中广德楼和三庆园距离仅相隔几十米，但是，要说彼此竞争，根本就不存在。 随着京城广播电台每天播出德芸社的相声，德芸社这三个字在京城已经火了，别说是三个小剧场，就算是再来三个，这么多观众也不够分的。 现在每天到了演出时间，三个小园子门口都能围着一大帮人，开演之后，还有不少观众买不到票呢。 还有什么好竞争的。 “行了，说这么多闲白，时间都耽误了，咱们得抓紧进入正题，要不然今天说不完，甩个小尾巴就不合适了，听不全您心里别扭，我也得一天到晚惦记着。” 听到萧飞这么说，观众们也都笑了起来。 之前还真有一些观众讨论过，依着萧飞以往的风格，会不会说到最后，故意留下一点儿？ 现在看起来，至少这担心是有点儿多余了。 萧飞如果真的那么干的话，今天就算能顺顺当当从台上走下去，以后也别继续干这行了。 “上回书咱们说到……” 第三百八十六章 师父用不着 “前面有天书三十六行，皆是天罡星人名讳，天魁星呼保义宋江、天罡星玉麒麟卢俊义、天机星智多星吴用、天闲星入云龙公孙胜……天慧星拚命三郎石秀、天暴星两头蛇解珍、天哭星双尾蝎解宝、天巧星浪子燕青。” “背后也有天书七十二行，皆是地煞星人名讳，地魁星神机军师朱武、地煞星镇三山黄信、地勇星病尉迟孙立、地杰星丑郡马宣赞……地健星险道神郁保四、地耗星白日鼠白胜、地贼星鼓上蚤时迁、地狗星金毛犬段景住。” 萧飞背的不是贯口，可显然要将梁山一百零八好汉的绰号、名讳，甚至对应的星宿，一一背下来，可是要比贯口更难。 对应的星宿不能错，位次更不能乱，别说背下来，想要一字不错的念上一遍，都很吃功夫了。 “当时何道士辨验天书，教萧让写录出来。读罢，众人看了，俱惊讶不已，宋江遂取黄金五十两酬谢何道士。其余道众，收得经资，收拾醮器，四散下山去了，有诗为证：忠义堂前启道场，敬伸丹悃醮虚皇。精诚感得天书降，凤篆龙章仔细详。月明风冷醮坛深，鸾鹤空中送好音。地煞天罡排姓字，激昂忠义……” 啪！ “……一片心！” 说完最后一个字，萧飞后退一步，先对着台下的观众拱了拱手，随后鞠躬下台。 当初要说这套书的时候，萧飞就已经想好了，水泊梁山的故事就说到梁山一百单八将大聚义便完结，也就是原书中的第七十一回：忠义堂石碣受天文梁山泊英雄排座次。 再往下，虽然还有好些内容，可征辽没什么意思，完全是作者施耐庵意淫，扫平田虎、王庆更是后人伪作，跟前面的行文风格不挨着。 说南下平方腊的话，梁山好汉死伤无数，观众未必爱听，他说的也未必痛快。 与其非要把好不容易聚齐的梁山好汉，说得非死即伤，江湖飘零，倒不如再最热闹的时候结束。 从洪太尉误走妖魔，一直说到水泊梁山大聚义，总共一百回的评书，年前年后，萧飞说了好几个月，今天算是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好……” 等萧飞已经下了台，这才反应过来的观众，连声叫好。 “师叔，师弟，二位辛苦！” 如今在天桥剧场，接萧飞场子的是宁芸祥，还有一位明字辈的相声艺人。 宁芸祥早就拜在了郭德强门下，只是一直以来，从来不曾登台演出。 萧飞也看得出来，这孩子对相声的兴趣不是很大，之所以干了这一行，完全是他姥爷张文天先生的意思。 德芸社在分出去两支队伍之后，天桥剧场这边实在缺人，郭德强在和张先生商量过后，就把宁芸祥给带到了天桥剧场。 虽说不感兴趣，但是，这孩子的天分倒是不错，从小也一直在学，登台之后，非常受观众的欢迎。 萧飞之前听过几段，火候上还有些稚嫩，但是基本功很扎实，台风也足够稳健，就是自身兴趣的问题，在学习上没什么动力，总是一副得过且过的架势。 为了他的事，张先生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可没少头疼，之前也曾和萧飞提过，把宁芸祥带到广德楼。 不过萧飞在考虑过后没答应，正所谓干一行，爱一行，对相声这一行，宁芸祥显然是没有爱的，既然人家本身就不喜欢，实在是没必要强人所难。 牛不喝水强按头，确实没什么意思。 当然，萧飞也没劝张先生，让宁芸祥改行干别的。 他能理解老先生的想法，张先生就一个女儿，虽说拜了李文峰先生为师，可女人说相声的毕竟不多，张德艳也确实没什么天分，很少在德芸社登台。 所以张先生就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了外孙宁芸祥的身上，希望宁芸祥能继承他的衣钵。 过去确实有很多相声艺人，不愿意自己的后辈儿孙干这一行，主要是因为知道学相声太苦，比如侯大师，侯三爷后来报考铁路文工团都是偷着去的。 却也有人希望能后继有人，张先生就属于这一路的。 既然张先生希望宁芸祥能说相声，萧飞也没必要去干那讨人嫌的事。 可是，把宁芸祥放在广德楼还是算了，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能喜欢上相声，到时候再把他要过来也不迟。 萧飞去休息室喝了杯水，缓了一下，刚刚背梁山一百单八将排座次，稍稍有点儿用嗓过度。 一抬头，看到了郭德强让人挂在墙上的“十大班规”，在一旁还新添一张供桌，上面供奉着相声的鼻祖智圣东方朔，还有相声开山祖师穷不怕朱绍文的牌位。 每天开演之前，郭德强都要带领德芸社的演员上香祭拜，这会儿，香已经燃尽。 萧飞上前，捻了三炷香点燃，而后恭恭敬敬的插在了香炉里。 从今往后，他怕是很少有机会再来天桥剧场演出了。 “舍不得啊？” 听到有人说话，萧飞忙回头，见进来的是师父于清。 “有点儿！” 于清笑了，站在萧飞旁边，也看着墙上的“十大班规”，过了一会儿才说道：“立这规矩，你师叔之前和我商量过，我觉得是好事。” “确实是好事，没规矩不成方圆，也到时候该约束一下人心了！” 第三，不准在班思班。 郭德强能把这一条也从广德楼照搬过来，想来也是看明白了一些事。 之前的德芸社就是一个典型的江湖班社，一帮志同道合的人凑在一起说相声，往来自由，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约束。 萧飞跟着于清加盟德芸社之后，还经常有人来串场，貌似也是德芸社的人，可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最难的是，来了之后还不能不安排，推门上台就得演。 因为这事，德芸社内部也有不少人心生不满。 每次演出节目安排就那么多，外人来了要演，自己人就只能在一旁看着，不登台就没有份儿钱，赚不着钱，一家老小吃什么啊！ 所以，当初在给广德楼立规矩的时候，萧飞特意将这条排在第三，仅在不准欺师灭祖，不准结党营私之后。 现如今规矩既然已经立了，往后行事就得符合这规矩，要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再有人三心二意的，那对不起，德芸社这庙小，您请另谋高就！ “刚才我瞧着，有些人嘴上说着拥护，可心里未必是这么想的！” 萧飞听着笑了，他知道于清说的是谁，不过这种事不需要点破。 真要是不满就提出来，做不到就请走人。 “行了，不说这个，少爷，往后师父不在身边，你可就真的只能一个人往前闯了。” 广德楼虽然开业也有两个月了，可萧飞照例每天晚上还是要来天桥剧场登台演出，爷俩时常能见得着。 可现如今，萧飞这段《水浒传》也说完了，之前那个戏班子在广德楼的租赁合同也结束了。 萧飞本身就忙，又要忙着做实验，统计数据，又要盯着广德楼的演出，往后爷俩想要见上一面怕是都不容易。 “师父！我就在广德楼，您要是想来，还不是随时就来啊！” “哪那么容易啊，天桥剧场这边现在缺人手。” 分出两支队伍之后，虽说也来了不少新人，可总归还没完全被观众接受呢。 以前于清基本上就盯着晚上这一场，下午场的演出，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就不来。 可现在不行了，于清要帮着郭德强稳定住天桥剧场的局面，一天两场，场场不能落下。 “那我有空上家去看您。” 于清闻言笑了：“这可是你说的啊，打过完年，你才上家来过几次啊！” 说到这个，于清心里也有点儿不是滋味儿，以前萧飞在家里住着，师徒两个每天都在一块儿，虽然岁数上差着，但萧飞性子沉稳，成熟，最重要的是懂得特别多，无论什么话题，爷俩都能聊到一块儿。 可自打萧飞摆枝，正式出师，先是从家里搬出去，后来又因为恋爱、上学，一个月能去个两三趟就不错了。 爷俩更多的时候，也只能在天桥剧场才能见着面。 可现在，萧飞又要离开天桥剧场了，于清这心里能舒坦得了嘛！ “师父！咱不至于还得哭一场？” 于清心里正反酸呢，听到萧飞这么一句话，顿时有种气急败坏的感觉。 “扯淡！师父用得着吗？” 萧飞见状，笑了起来：“师父，我就是上哪去，咱们师徒的情分还能淡了？” 呃…… 也对啊！ 这小子就是飞到天边去，不也还是我徒弟嘛！ 想到这个，于清的心里顿时敞亮了。 “行啦！也别磨叨了，上前面听活去，我看小宁这孩子有点儿进步了！” 岔开了话题，师徒两个很有默契的没有再提刚才的事，萧飞上前，扶着于清的胳膊，一起去了前面。 舞台上，这场活也进行到了尾声。 “早晨九点钟出堂发引，这口棺材，由南城奔北城，由北城奔东城，转遍了整个四九城，到晚上七点半才把这棺材抬回了家！” “怎么又抬回来了？” “没找着坟地！” “去你的！” 不错，确实有进步。 第三百八十七章 烟花易冷 节目是一场接着一场，郭德强和于清的《五红图》说完，刚好是十点一刻。 “今天是萧飞告别舞台专场演出。” 郭德强和于清走到台口，被少侯爷拦了一下，转回身开始返场，第一句话就把观众给逗笑了。 一开始知道自己被耍了的时候，观众确实有点儿郁闷，本来都准备好满怀伤感，送别自己喜欢的角儿，结果到最后才知道，人家就是挪了个窝。 一片真心付之流水。 可现在再提起这件事，大家也就是当个笑话来听。 “您受累把话说全了，是告别天桥剧场舞台。” 于清笑呵呵的给解释了一句。 “行，别管告别什么，孩子长大了，要出去闯一闯，我们当长辈的应该支持，刚才，萧飞在台上也说了，都是德芸社，就是不在一个地方演出了，要是放在过去，这就是开疆拓土的功臣。” “没错！” “德芸社越来越好，听相声的越来越多，真要是和以前一样，台上说个群口，演员都比台下观众人多。” “那还开什么劲呢！” 一些老观众笑了起来，不由得想到了当年德芸社初创的日子，一路走过来，看着德芸社越来越好，他们也感觉十分欣慰。 “江山父老能容我，不食人间造孽钱，有了您诸位捧我们，我们才能越来越好。” “这话对！” “时候也不早了，大家伙精神头还这么足，舍不得走，是真没房吗？” 哈哈哈哈…… “这叫什么话？” “好！到了这个点儿，电台也不录了，要不咱们说点儿不让播的怎么样？” 于清赶紧拦了一句：“你打算说什么啊？” “说点儿……” “慎重啊！” “你总拦着我干什么？” “不是我拦着您，您要说电台都不让播的，可得想清楚了，后台二三十位呢，可别把大家伙都给连累了！” 于清满满的求生欲。 “说！” “说不让播的！” 台下的观众笑着起哄。 “你看看，你看看，观众们都多热情，哎呀！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大姑娘，小伙子坐在一起，还想听不让播的，你们想听，我也得敢说啊！” “那你说它干什么啊？” “呵呵！于老师说的对，还是得慎重，德芸社的对头不少，天天站在这儿给您说相声，我后脊梁都发凉，就怕有人要害我。” 自打上次的商演之后，虽然德芸社和主流圈子一直相安无事，但郭德强却不敢大意，有些人亡德芸社之心不死，演员们在台上表演节目的时候，也都要小心在意。 “您说的这都是谁啊？” “有那个谁……跟那个谁嘛！” “您说的这都是什么啊？” 于清刨根问底，引得观众阵阵大笑，郭德强反倒是被挤兑的有点儿语无伦次了。 “咱们说个打灯谜，远看忽忽悠悠，近看飘飘摇摇，有人说是葫芦，有人说是瓢，你猜是什么？” “我猜什么啊？您这说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和刚才的都不挨着。” “不挨着就对了，真要是挨着说，赶明儿诸位就得去法院看我了。” “不至于！” “你是不怕啊！行了，咱们快说点儿别的！” “您又要说什么？” “别捣乱啊，听我说，今天呢，是我们怀着沉痛的心情，送别于清老师的大徒弟萧飞的日子！” “好嘛，您就打算说这个啊，快别说了，再说该把我徒弟给送走了！” “不是去世啊？” “别胡说八道的！” “哦！那是我理解错了，刚才少侯爷一会儿一句‘萧飞告别’的，我还以为是……那个了呢！” “哪个啊！？” “哦！不是就好，不是就好，这样，咱们干脆把萧飞也喊上来，再跟大家伙热闹热闹，往后诸位再想在天桥剧场看见萧飞可就难了。” “这话对，把孩子喊上来，再跟大家伙见见面。” 俩人瞎说了半晌，这才进入了正题。 刚刚在后台已经商量好了，今天的返场就带萧飞一个人，等三个人说完，再把要去广德楼的演员都请上来，因为大部分都是郭德强的徒弟，他这个当师父的得跟观众托付托付。 “少爷，快来，大家伙都等着见你最后一面呢！” 萧飞已经在上场门候着了，闻言，对着其他演员一拱手，迈步上了台，看到萧飞，台下又是一阵掌声和叫好声。 “少爷，看见没有，大家伙是真捧你！” 萧飞也笑着对台下观众鞠躬：“我谢谢您诸位，您多捧。” “再给大家介绍一下，虽然都认识，可马上就要告别舞台了，还是得再隆重介绍一下，德云社的青年相声演员萧飞，于清老师的大徒弟。” “是我！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三楼的朋友们，你们好！” 萧飞站在俩人正当中，仰着头对着顶棚挥手。 “有三楼吗？少爷，你这是往哪瞧呢，好家伙的，得亏是在天桥，这要是在湖广，就你刚才这一嗓子，当场就得有几位闭过气去。” 湖广的传说，京城老百姓几乎都知道，之前德芸社也曾在湖广演出。 “行了，大家都认识了，少爷，最后一次来天桥剧场演出，还是那句话，得给三老四少多展示展示。” “您说，今个我也豁出去了，是唱戏，还是唱歌，今天有求必应。” 萧飞跟着郭德强和于清返场，观众要求最多的，要么是叫小番，要么就是唱《赤伶》。 只不过以往萧飞爱惜羽毛，轻易不愿意亮，怕的是表演的次数太过频繁，引起观众的厌烦。 但今天是最后一次来天桥剧场演出，该满足的必须要满足。 “叫小番！” “赤伶！” 果然，还是喊这两样的观众最多，听了这么多遍，还这么大的瘾头，萧飞也是无奈了。 “烟花易冷！” 呃…… 居然有新题目了，萧飞听了也觉得意外。 不光萧飞觉得意外，在场的很多观众也同样觉得意外。 《烟花易冷》这首 （本章未完，请翻页） 歌是周杰轮年初发行的新专辑里面的主打歌，一经发布，立刻引起了不小的关注。 因为这首歌和周杰轮以往的风格大不相同，周杰轮以前的歌，要么偏嘻哈，要么偏r&b，可这首歌却从头到尾满满的中国风，更是在演唱的时候，还带着点儿戏曲的味道。 后来，周杰轮在宣传的时候，也曾介绍过这首歌的创作背景，一些周杰轮的歌迷，在偶像的影响下也去翻阅了《洛阳伽蓝记》，知道了那个动人的爱情故事。 同时也有人留意到了，这首歌的作词作曲居然是同一个人，全都标注了萧飞这个名字。 要知道，以往周杰轮的歌曲，基本上都是由他亲自谱曲，而后再有方纹山填词，两个人堪称天作之合，金牌搭档，可这首歌的创作居然不是他们两个，而是……萧飞。 这个名字，对于流行乐坛而言，实在是太过陌生了。 但是，萧飞就算是再怎么无名，有着能量强大的媒体，他想藏也藏不住，很快就被媒体给挖了出来。 之前也曾有媒体来德芸社要求采访萧飞，最后，萧飞实在是没办法，就接受了sa网的专访，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首歌的创作过程。 原以为应付过去就完事了，没想到，居然还被德芸社的观众给关注到了。 哦！对了！ 现在德芸社的不少观众，还是周杰轮的铁粉呢，当初第一次来园子听相声，就是因为周杰轮的推荐。 “唱烟花易冷！” 呵呵！ 萧飞有些无奈，当初创作这首歌，不过是因为恰好有了灵感，再加上想要还周杰轮的一份人情。 把歌给了周杰轮之后，他就将这件事给扔到了脑后，时间一长，他都给忘了。 要不是周杰轮新专辑发布前，亲自打电话过来，萧飞怕是永远都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听到有观众要求唱《烟花易冷》，萧飞就算是想推辞都推辞不了，刚才可是他自己说的，今天有求必应，大家想听什么，他就表演什么，这才多大一会儿，总不能食言而肥！ “咱们也没有个伴奏带……” “清唱！” 萧飞的话还没说完，就有观众替他出主意了。 “得嘞，您诸位想听，我就唱，不过，提前说明白了，我不是专业歌手，平时也不会唱歌，我师父都说我，唱摇滚的歌都带着昆曲的味儿。” 哈哈哈哈…… 德芸社的观众都知道，于清是个摇滚发烧友，平时返场的时候，也经常会应观众的要求唱两首崔健的歌。 想什么《假行僧》，还有《一无所有》之类的。 “我得先想想词儿，好几个月了，我也有点儿想不起来。” 萧飞说着，稍稍酝酿了一下，开口唱道：“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 头一句还挺稳，但是从第二句开始就完蛋了。 “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 曲调直接上了一个八度，最后一个字唱出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是京剧的味道了。 观众们听得也是一脸懵。 我们刚才点的是《烟花易冷》？ 第三百八十八章 好帮手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缘分落地生根是我们……缘分落地生根是我们……伽蓝寺听雨声盼永恒……” 词还是那首《烟花易冷》的词，调也大概其能听得出来是《烟花易冷》的调，可就是演唱技法上，跟着流行音乐已经完全不挨边儿了，台下如果坐着的有京剧发烧友的话，这会儿差不多应该感叹一声。 “嗯！典型的梅派唱腔。” 唱完之后，萧飞也有点儿不好意思：“我早就说过，唱歌我是真唱不了了，打小就学京剧，后来又学各种地方戏，岔曲儿，时调，您让我唱歌，真是为难我了！” 看着萧飞尴尬的模样，台下的观众在笑，台上的郭德强和于清也在笑。 不过在笑的同时，很多听过周杰轮原版《烟花易冷》的观众，都不禁感叹，或许这首歌就应该用这种唱腔来演绎，也或许是，这才是《烟花易冷》真正的原版。 萧飞如果知道有人带着这种想法的话，怕是要直接给对方竖起一根大拇指，然后说上一句：厉害，您真相了。 当初在谱曲的时候，萧飞最开始就是按照京剧的二黄摇板调，后来写完之后，觉得实在是不合适，这才又改成了偏流行音乐的曲风。 但后来周杰轮想要让他录制个deo做为参考，萧飞在录音棚里录制的那个版本，却还是按照最初的快慢腔儿。 今天应观众的要求，特意点了，让他唱这首《烟花易冷》，他也不好推辞，但是在唱的时候，还是很自然的拐到了戏腔上面。 萧飞只是随意的唱了一遍，根本没想到，他这随意的一唱，会在随后给他带来多大的影响。 此时，台下的观众经过口口相传已经知道萧飞居然给周杰轮写了一首歌，有听过的，也有没听过的，听完萧飞的这个版本，全都准备回去之后，找来周杰轮的版本再听一遍，也好有个比较。 唱完《烟花易冷》，观众们还不打算放过萧飞，又开始在下面点歌，甚至有人还喊着让萧飞现场创作一首。 “现场创作？您怕不是真把我当神仙了？我真要是有那能耐，还在这儿说相声，一天写个百八十首的，要不了一年，整个京城都能让我给买下来了。” “创作这种事得讲灵感，灵感这玩意儿又是可遇不可求的，再说了，我就是一说相声呢，您要是想听我唱，咱们唱个戏，唱个太平歌词，唱个小曲儿，这个都行，唱歌您是真难为我了，刚才您也听了，除了第一句还在调门上，其他的，我都不好意思说了。” 听萧飞这么说，观众们也没勉强，哈哈一笑，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接下来萧飞跟着郭德强、于清三个人在台上连着表演了几个小段，逮着机会的萧飞，自然也没少帮着他师父报仇，连连的占郭德强的便宜，引得观众哈哈大笑。 最后，又有观众想听叫小番，萧飞也没推辞，最后一次在天桥剧场演出，但凡观众提出来的，他都尽量满足。 “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得本宫喜心间，站立宫……啊……门……叫小……番……” 嘹亮的嗓音唱出最后一个高腔儿，由着性子的往上又翻了一个八度，听得观众也是大呼过瘾。 今天晚上的这场演出也随之宣告结束，往后再想听萧飞的段子，还请移驾广德楼。 “师哥！小飞！晚上找地方一起吃点儿？” 众人聚在后台待了一会儿，眼看着时间太晚，便三三两两的各自回家了。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郭德强突然说了一句。 “行啊！” 于清是个有酒必应的，郭德强就算是不去，他也准备带着萧飞去吃个夜宵呢。 换好了衣服，几个人离开天桥剧场，人不多，只郭德强、于清、萧飞，还有就是栾芸博。 四个人找了家街边的烧烤摊，要了十几样烤串，栾芸博搬来了一箱啤酒和两瓶饮料，待会儿他和萧飞要开车，不能喝酒，那一箱冰镇啤酒都是郭德强和于清老 （本章未完，请翻页） 哥俩的。 两瓶啤酒下肚，郭德强也不禁开始感慨：“当年我和张先生，还有李京刚弄京城相声大会的时候，哪想过有今天啊！” 这话倒是不假，想当初，三个人的京城相声大会，每天辛苦的招揽客人，在台上演出，所求也不过是能赚来满足温饱的钱。 最难的时候，郭德强也想过放弃，可心里就是放不下相声，这才一直咬牙坚持了下来。 从96年一直到现在，9年的时间，苦熬苦业的，总算是有了盼头。 三庆园，广德楼，两个新的小剧场相继开业，德芸社在京城相声圈子的版图越来越大，这让郭德强也不禁再度燃起了雄心壮志。 “瞧你这话说的，没有当初的苦，哪有现在的甜啊！” 于清说着，端起酒杯，跟着郭德强碰了一下。 “这话没错，咱们这也算是苦尽甘来的，往后肯定还会越来越好！” 郭德强说着，看向了萧飞。 “少爷！这一年多，园子里的事，你没少操心。” 萧飞连忙应道：“师叔，都是应当的！” 什么叫应当的？ 萧飞可以这么说，但郭德强却不能认为这就是理所应当的。 德芸社如果是萧飞的家业，他自然做什么都是应当，但是…… 想到这些，郭德强也觉得不好意思了，他之前跟于清提过，德芸社往后算他们俩人的，但是于清连想都没想就给拒绝了。 当时，于清的原话是：“我凭什么啊？当年，我如果真的是跟着你们一起白手起家，一点一点把这个班社被攒起来，也往里面投入了，你现在要是分给我一部分，我肯定心安理得的接受，可我也没跟你们一起共过患难，现在德芸社起来了，我分一块走，这算什么？” 于清是个明白人，该给他的，他不会推辞，不该拿的，绝对不伸手。 退一万步讲，他如果真接受了郭德强的好意，以后该怎么算呢？ 往后德芸社到底听谁的？ 真要是有一天，他和郭德强夫妇意见相左，恐怕连交情都得搭里面去。 与其将来后患无穷，倒不如从一开始，就紧守本分。 他就是德芸社的演员，演一场拿一场的钱，多的跟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自打那天之后，郭德强对于清也更加敬重了，哥俩的感情也是越来越好。 “没什么是应当的，少爷，往后广德楼那边可就看你的了。” 萧飞笑道：“师叔，您放心，保证看好了，看好园子，也带好您的徒弟，再说了，我还有小栾帮着我呢！” 之前大家还都在天桥剧场的时候，栾芸博的角色就有点儿像王薇的助理，办事严谨认真，有章法，萧飞一直看在眼里。 跟着他一起去了德芸社之后，他也没有浪费栾芸博的才能，一开始就让他负责票务统计。 萧飞可是有言在先，广德楼的票房里面有一部分提成，是要拿出来给大家伙分的，为了让每个人的利益都不受损，萧飞就让栾芸博专门盯着这一块。 后来，随着实验室那边的事越来越多，还要和同仁堂对接临床试验的前期准备工作，萧飞也是分身乏术，便又把广德楼的演出安排，还有平时的一些管理工作全都交给了栾芸博来负责。 到现在也有三个月的时间了，栾芸博的办事能力，让萧飞非常放心，也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在广德楼的所有演员当中，栾芸博的分成比例也是仅次于萧飞和张文天，排在第三位。 萧飞也不是一定要把这种事和利益挂钩，不过拿的分成比例高，也象征着一种身份，方便栾芸博开展工作而已。 郭德强听萧飞这么说，心里也高兴，徒弟们越来越有出息，当师父的也更有成就感，真要是黄鼠狼下崽儿，一窝不如一窝，他这个当师父的，才算是干倒了行市呢。 “看出来了，小栾跟着你，说话办事也是越来越有样儿了。” “师叔，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小栾本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就擅长这方面，往后等德芸社做大了，到时候，我就把人还给您，让他还回去帮着我婶子。” 萧飞这么说也并非大公无私，让栾芸博在广德楼这边历练，随后参与到德芸社的管理，萧飞之前就有这么想法。 虽说，他是半路加入德芸社的，可是，德芸社能发展到现在这个规模，他也是付出了心血的。 可不想看着德芸社往后走了歪路，郭德强耳根子软，脑袋一发热，又有个偏听偏信的毛病。 现在汪海整天跟在郭德强身边，萧飞还真有点儿不放心。 倒不是说汪海这个人不行，而是这个人的能力确实有限，外联这一块交给他来做的话，还是很称职的。 但是要说，管理德芸社，汪海确实没有这个能力。 现如今德芸社是王薇在管理，但汪海是郭德强身边的人，他要是说句话，出个主意，郭德强还是很信任的。 这在萧飞看来并不是个好现象，所以，自从那次商演的事情之后，他就想着培养一个人出来，让其代替汪海来辅佐王薇。 栾芸博是郭德强的徒弟，让他来充当这个角色的话，至少在信任度方面，是肯定不比汪海差的。 栾芸博听到萧飞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禁感到诧异，他现如今在广德楼这边待的很舒心。 萧飞虽然在业务上，要求非常严格，但是，平日里对师兄弟们是真的好。 该教的是一点儿不落，对每一个人都非常尽心，就连岳芸龙那样，笨的让他瞧着都牙疼的师兄弟，萧飞都能一视同仁。 现在更是将广德楼的管理工作全都交给了他来负责，栾芸博干的也是尽心竭力，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怎么帮着萧飞，让广德楼的生意更上一个台阶。 可听着萧飞的话口，怎么还要把他给送回去呢？ 要是能重新回到郭德强身边，栾芸博当然也愿意，那是自己的师父，跟在师父身边，肯定能学到很多东西。 可这边他也放不下啊！ 只是当着郭德强的面，有些话，栾芸博不方便说。 郭德强并不知道萧飞的一句话，让自己的徒弟想了这么多，闻言笑道：“少爷，你真舍得啊？” 平时栾芸博往家里去，郭德强也会问问广德楼那边的情况，自然知道栾芸博是萧飞的好帮手。 “这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师叔，咱们德芸社肯定不会就维持现在这个局面，以后肯定还会发展，再开个小剧场的话，您让谁过去负责呢？” 如今德芸社的三个小剧场，天桥剧场这边是李京在负责，三庆园那边是徐德谅，广德楼这里是萧飞。 真要是再开一个分社的话，谁来负责？ 肯定得是郭德强的徒弟了。 何芸金和李京是一副架，俩人肯定不能分开，最好的人选肯定是曹芸伟，以后呢？ 自然就得从广德楼这边抽人去管理了。 从一开始，萧飞就没想过，要把广德楼的这些人都拴在一起，再过几年，随着德芸社的实力越来越强，说不定还能把小剧场开到京城以外的城市。 到了那个时候，广德楼的这些人就将是德芸社版图扩张的主力军。 萧飞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郭德强却听出点儿意思了。 “少爷！走一步看十步，我这些徒弟，谁也没有你想的长远。” “师叔！您过奖，来，我敬您一杯！” 郭德强和萧飞两人一来一往的说着，于清只是坐在一旁没说话，萧飞的很多想法，事先都和他提过，对于萧飞的想法，他这个当师父的自然支持。 只是，萧飞想的这些都是为了德芸社未来的发展，好像唯独没有考虑过他自己。 想到这里，于清瞄了郭德强一眼，由衷的感叹，这个小黑胖子运气实在是好，来京城闯荡初期能遇到鼎力相助的张文天先生，如今张先生岁数大了，帮衬不上了，他又把自己的徒弟给送了过去。 老郭，你可得对得起我徒弟，不然，我这当师父的可不答应。 第三百八十九章 天津行 “婶子！我这边马上出发了，您和师叔在家等我就行。” 挂了电话，萧飞和父母打了个声招呼就出门了。 昨天一直到最后，郭德强也没说，去天津要请的到底是谁，萧飞猜了一宿，差点儿没忍住直接给范先生打电话。 上车直奔大兴，接上郭德强和王薇两口子…… 呃？ 郭德强让萧飞跟着一起去天津，该不会就是为了让他当司机？ “小飞，昨天你和你师叔说的，以后让小栾给我当助手？” 王薇一上车，便开口询问。 “婶子，小栾以前在天桥剧场的时候，干的不就是您的助理吗？您要是没看上，那以后就让他跟着我呗！” 王薇笑了，伸手朝着萧飞的肩膀拍了一巴掌：“说嘛呢，我们家的孩子，我还能没看上，行啊！听你的，以后让他回来给我当助手，不过，你可得帮着婶子把他调理出来。” 王薇把郭德强的徒弟当自己家的孩子，可不仅是嘴上说说而已。 无论是哪一个，她是真当亲生儿女一样的疼，衣食住行，全都是她一手包办，小岳曾说过，就连没内衣穿，全都是王薇这个当师娘给预备。 “那您可有的等了。” 萧飞这话说完，坐在副驾驶的郭德强先忍不住笑了。 “小栾要是真能把你这一身的本事给学全了，我可就彻底省心了！” 王薇一愣，随即也明白了是萧飞的话是什么意思，跟着笑了起来：“我可没指望小栾将来能和你一样，对了，小飞，你怎么就认准了小栾将来能行呢？” 这怎么解释？ 萧飞想了想，说道：“还是得看人，小栾这人脾气直，性子楞，做什么事认真细致，有章法，而且，他还不光是别人说什么，他就干什么，有自己的想法，婶子，您说，这样的人不大力培养，还培养什么人呢？” 王薇听了，仔细琢磨了一下，还真觉得栾芸博就像萧飞说的那样。 “你说的这性子楞，也算优点？” 王薇可还记得，栾芸博头一次来德芸社的时候，直接问郭德强“谁给谁钱”这件事，每回想起来，她都忍不住笑，就没见过这么楞的孩子。 “那得分搁谁身上，放在别人的身上，比如烧饼，这小子楞就容易闯祸，可是放在小栾身上就不一样了，他楞，那是因为脾气直来直去，这样的人，眼里不揉沙子，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有中间项。” 萧飞说着还转头看向了郭德强，郭德强听着萧飞的话，想了想，总觉得萧飞这话是在点他呢。 他可不就是个耳根子软的嘛，任谁在他眼里都是好人，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而且，不光耳根子软，心还软，徒弟就算是犯了错，他当时生气，事后就自己劝自己，总想着徒弟的好处，别人还没说什么，他就先原谅了。 听萧飞这么说，郭德强也觉得自己身边是得有栾芸博这么一个直脾气，性子楞的人，不然的话，还不得整天和稀泥啊！ 萧飞没再往深里说，本来就是人家的家事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点上两句，算是好意帮忙，说的太深了，人家该怪他多嘴了，过犹不及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京津两地相隔不远，开车走高速的话，也就两个小时，到了天津市区，萧飞先开车去了郭德强的家。 德芸社事情多，他们两口子打过完年就一直没回来过，郭大林也只有在节假日的时候，才会被接到京城去住两天，平时都是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萧飞还是头一次来郭德强的家，本以为这次过来，会直接去见那位高人呢，结果，到了天津之后先来郭家认门了。 “爷爷好，奶奶好！” 得亏萧飞多长了个心眼，临出门的时候，从家里拎了几样高档补品，这些全都是，过年的时候，萧佳洁拿过来的。 身为融信达的老板，逢年过节的肯定少不了有人要登门摆放，一个新年下来，家里存了一大堆消耗不了，只能往各家亲戚送。 郭父郭母显然是听郭德强提起过萧飞的名字，之前虽然没见过，但看了一眼就猜到了，要不然郭父怎么是当警察的呢。 “这孩子来就来，怎么还拿这么些东西。” 双方客气了几句，萧飞就瞧见站在一旁憨笑的郭大林。 郭大林见萧飞看过来，连忙打招呼：“师哥！” “诶！这些日子在家，基本功没落下？” “没……没有，一直练着呢！” 我信你个鬼啊！ 萧飞哈哈一笑，也没在意，虽然郭德强一直想着让郭大林子承父业，还让郭大林拜在了于家门下，但是，将来到底是不是干相声这一行，谁也说不准。 之前萧飞听师娘白慧敏说过，郭大林的学习成绩非常好，从上小学开始，一直名列前茅。 这么好的学习底子，要是放弃学业说相声，郭大林愿意吗？ 至少，萧飞是没看出来，郭大林有多喜欢相声。 未来的事情，顺其自然就好。 中午饭，萧飞都是在郭家吃的，老太太准备的天津捞面，西红柿鸡蛋和炸酱卤子，吃的那叫一个香。 吃饭的时候，萧飞也瞧出来了，为什么郭德强平时那么大的规矩，原来不是他自己憋出来的，全都源自于家教。 全都上桌之后，老头儿老太太没坐下，郭德强一家三口就那么站着，等坐下之后，老爷子没动筷子，其他人全都瞅着。 而且一端上碗，所有人一律严守“食不言”的规矩，吃饭时候，连点儿声都不能有。 捞面虽然好吃，可也把萧飞给别扭坏了。 按说，他们萧家才是青堂瓦舍大宅门，萧飞自小也是被他爷爷严格调理的，各种各样的规矩心里都门儿清。 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有点儿受不了郭家的规矩，太严了。 吃完饭，收拾妥当，萧飞这才跟着郭德强、王薇夫妇告辞离开。 临出门的时候，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的，他总感觉郭大林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大概其这小子也不愿意和他老子多待。 “师叔，咱们接下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先去范先生家！” 范先生就是范振宇，当年相声圈子里的名角儿，跟高英培先生是黄金搭档，两个人合作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好段子，比如那段：二他妈妈，你快拿大木盆来诶，可赶上这波了。 高先生过世之后，范先生也逐渐的退出了舞台，尤其是后来年纪大了，更是轻易不登台。 郭德强第三次闯荡京城的时候，这位老先生不顾个人的身体，重新出山给郭德强捧哏，一直到郭德强后来认识了张文天，老爷子这才彻底退下来。 萧飞很早就认识范先生，当年他爷爷还在世的时候，范先生来京城的时候，是必到萧家的。 按辈分，范先生和萧铭栋是同辈，不过要是细说的话，两个人这同辈，还是因为高凤山先生自降一辈导致的，不然的话，范先生应该称呼萧铭栋一声师叔。 这里面的关系有点儿乱，无须赘述。 范先生得知郭德强此行来天津为的是请人，高兴的不得了。 萧飞看着就更加纳闷了。 这位高人到底是谁啊？ 居然惹得这样兴师动众的，范先生和金先生两位老先生一起向郭德强推荐，郭德强为了这件事还亲自跑了一趟天津。 “我说的再好，也不如你见着了之后，自己抻练抻练。” 萧飞好奇，连忙问了句到底是谁，结果范先生就像和郭德强商量好的一样，怎么都不肯说。 “我推荐给你们的这个人，不管是放在哪都是一把好角儿，能捧能逗，打得一手好板儿，小子，我知道你会的多，当年我老哥哥把一身的本事都传给你了，我说的这个人不能和你比，但两百二三十个传统老段子，绝对拾得起来！” 嚯…… 萧飞闻言，都不禁大为惊讶，他是知道范先生脾气的，这位老先生在相声圈子里是有名的忠厚长者，他老人家说的话，肯定没有假。 只是，两百二三十个老段子…… 这属实有点儿吓人。 萧飞会的多，那是因为自小就在相声窝子里泡着，那么多老先生教着，他要是会少了那才叫怪事呢。 郭德强在得着萧飞送给的200段传统相声台本之前，也会两百多个老活，可那是他多年的积累，为了能学一个段子，南上北下的事，他可没少干。 现在范先生说，他们这次过来要请的人，居然会这么多段老活，萧飞怎么可能不惊讶。 此时此刻，萧飞更加好奇了，这位到底是谁呢？ 结果，一直待到从范先生家出来，老爷子也没吐口，只是说，等见了面，不用看人，先看能耐，能耐要是瞧得上就用，要是瞧不上也不用勉强。 “师叔！咱们还去哪？” “金先生家！” “得嘞！不到最后一刻，您是死活不松口啊！” 郭德强哈哈一笑：“少爷！这位可是我特意给你请的能人，没听范先生刚才的话吗？你这次来不是看人，是看能耐，瞧得上了你就用，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啊？ 萧飞现在糊涂着呢！ 第三百九十章 怪老头儿 萧飞是第一次见金先生，看上去挺普通的一个小老头儿，花白的头发，干巴瘦，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过关于这位老先生的传奇故事，萧飞却知道不少，都是从他爷爷萧铭栋那里听来的。 据说这位金先生号称相声、评书、快板和山东快书四门抱，不过据萧铭栋说，其实他根本没在台上唱快板。 因为金先生那带着山东味的天津话，连他师父王凤山先生都受不了，教过他几段，随后就放弃了。 而且，相声也很少说，带着山东味的天津话说相声也确实不像话。 要说真正有所造诣的，还是评书和山东快书。 关于金文生的评书说得如何，一直以来都是褒贬不一，因为很多人去茶馆听他的活，根本不是听书去的，主要目的是听他骂人。 萧铭栋也说过，这个老头儿是个骂人高手，他的评书中，三分之二的篇幅，都是用来骂同行的，而且金句迭出。 萧铭栋生前有一年来天津给马老祖祝寿，特意去茶馆听过一场金文生的评书，好嘛，不停不知道，听过之后，才明白为什么相声门里那么多人恨这老货恨的牙根都痒痒。 例如…… “那帮下三滥说相声的，收徒弟摆枝请我，我都不去，我不认那玩意儿，收个徒弟还收徒弟好几千块钱，你还没给徒弟饭了，凭嘛收人好几千？收完钱摆几桌吃一顿，给徒弟个破笔记本，告徒弟这是海底，瞧那个揍性！” “说相声的一共三件事是正式职业，第一骗吃骗喝，第二背后骂人，第三勾搭寡妇，有爷们的他怕挨揍。” “现在说相声的都说贼话，曲艺学校的那帮小孩儿，不好好上学学，一嘴炉灰渣滓，唉……嘛玩意，其实也不怨他们，关键那帮老师就那德行。” 萧铭栋后来和萧飞说，当时听到金先生在台上骂人，他老人家也差点儿气的蹦起来，不过后来再一琢磨，就行里有些人的品性，确实也该被骂。 当时，萧铭栋还曾和萧飞提起过另外一件事，是关于侯大师的。 解放前侯大师和一个说相声的同行住一个院，有一天外头来了一批旧警察要抓侯大师，侯太太赶忙拦着，那同行也跟着上去劝。 好说歹说把警察哄走了，侯太太刚把警察送到大门口，就听那同行在警察耳朵边小声嘀咕这么一句：“行啦，这回够他受的了。” 可见这行是多不容人。 为什么这样？ 其实也很简单。 相声圈子的碗就这么大，你多挖点儿，别人就少点儿。 大家都靠相声这口饭活着呢，最主的是，你还把自己的碗底露出来了，人家碗里就半碗疙瘩汤，你碗里又是鱼又是虾的，一目了然，同行能不恨你吗？ 要不怎么人人都说，相声是个牛比无义行呢！ 关于眼前这位金先生，萧飞虽说是头一回见，可也是心奇已久了。 很早以前，他就想知道知道，这位能把相声同行骂得狗血喷头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子！头回见，萧铭栋的孙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我爷爷跟我说起过您。” 金先生哈哈一笑：“说过我？怎么说的？肯定没好话，我当着他的面，骂过说相声的！” 老爷子倒是很坦诚。 “别的倒是没说，就跟我说，天津有位金先生是个奇人，评书说的好，骂人骂的狠，就是……” 金先生追问：“就是嘛？” 萧飞笑了：“就是媳妇儿有点儿多。” 这话一说，屋里的人先是一愣，接着全都大笑起来。 金先生媳妇儿多，这在京津两地的相声评书门里也是有名的，据他自己说，大半辈子到现在，一共娶过六个媳妇儿。 这里面有曲艺同行，也有解放前恶霸的女儿，经历堪称魔幻。 “行！你小子还真行，难怪德强老在我面前提你，不错，是萧铭栋的孙子。” “金先生，您过奖了！” 老爷子摆了摆手：“嘛过奖，我这人就一点好，爱说实话，你确实不错，话匣子里放的《九头案》，还有《张双喜捉妖》，都是你说的？” “是！” “好，好啊！已经差不多绝根儿的段子，愣是能让你们爷俩给拾掇起来，不错，也就是你爷爷没了，不然的话，我得当面跟他道歉，我那些骂人的话，沾不到他头上。” 无论是相声门，还是评书门，替祖师爷传道，都是功德无量的事，同行都得道一声谢。 “评书有门户吗？” 萧飞点头道：“算是有了，当年袁先生给开的蒙，后来拜了大姑做老师。” 他说的袁先生就是评书大家，当年凭借着一部《三国演义》，荣获净街王称号的袁阔城袁先生，大姑则是袁先生的女儿。 不过彼此之间只有师生关系，不算师徒，但是，有袁先生做主，评书门也承认萧飞这个门徒。 “哦！这可怎么论啊？” 不怪金先生好奇，评书和相声虽然是两个行当，但是从旧社会开始，就有互相拜门的先例在，正因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关系是剪不断，理还乱。 真正两个行当开始排辈分，最关键的一个人物还是相声门寿字辈的大门长张寿臣先生，张先生曾拜入评书门下，艺名张豫华，是评书门的第八代弟子。 袁先生的父亲也是评书门的第八代弟子，这么算起来的话，袁先生的父亲在相声门里算是寿字辈，袁先生自然也就是宝字辈了。 萧飞的爷爷呢，因为师祖高凤山先生自降一辈，从宝字辈落到了文字辈。 这么论的话，萧铭栋还应该称呼袁先生一声师叔。 但是，萧铭栋的岁数大，两人关系又极好，干脆拜了把兄弟，直接给拉平了。 所以，萧飞打小就称呼袁先生“二爷爷”，管他的女儿喊“大姑”。 萧飞评书开蒙就是袁先生亲自教的，后来为了给萧飞一个门户，就做主让萧飞拜了自己的女儿，不过只论师生，不算师徒。 也正是因为收了萧飞这个学生，袁先生的女儿就再也没收过别的徒弟了。 萧飞解释了半晌，别说金先生上了年纪， （本章未完，请翻页） 郭德强和王薇偷听的云里雾里的。 这都什么啊？ 怎么这么乱啊！ 关系没理清楚，不过萧飞有了门户这件事，倒是让金先生觉得挺可惜。 其实说起来，金先生的师承也不算是评书门，而应该是西河大鼓。 至于郭德强是怎么认识金先生的，这还得说到郭德强第三次闯荡京城的时候。 当时，金先生也来京城说评书，恰好遇见了同在京闯荡的郭德强，两人结识之后，郭德强受金先生的艺术感染，当时就想要拜他为师。 可当时的郭德强一穷二白，金先生也仅靠微薄的退休金度日，根本没钱举办拜师仪式。 后来到了99年，金先生六十九岁大寿，郭德强专门从京城赶回天津祝寿，酒席宴前，金先生当着众多评书和相声门的同行曾说过：“德强这徒弟我要定了！” 按说名分早就定下来了，只是一直没举行过仪式，不过彼此一直按照师徒的关系来往。 几个人聊着，渐渐的天都黑了。 金先生又拿起了手机，播出去一个号码，几声忙音过后，没人接通，之前已经打了好几个了，一直都打不通。 “这倒霉催的干嘛去了？越尼玛有事，越找不见人。” 老爷子张嘴就骂上了，就是不知道那位高人这会儿耳朵根子是不是痒痒。 “师爷！您给我师叔推荐的到底是谁啊？” 金文生闻言，刚要说，突然转头看向了郭德强：“你没跟这小子说啊？你不说，我也不说，待会儿见着人再说！” 嘿！ 这个关子到底要卖到什么时候啊？ 又等了一会儿，萧飞都饿了，之前在郭家的时候，午饭吃的晚，可也架不住这么等啊，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金先生上了年纪，吃饭根本没点儿，饿了就吃两口，不饿就算了，但萧飞可扛不住。 “师爷，借您家的地方，做顿饭吃。” 听萧飞这么说，王薇一拍脑门：“哎呦，这事闹的，把吃饭都给忘了，咱们出去……” 王薇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金文生说道：“出去嘛啊，家里什么都有，在家吃就行了，出去费那个钱呢！” 老先生奔波多年，早就习惯了清贫，既然他老人家都这么说，那就这么办好了。 今个金先生的夫人没在家，显然是不愿意见外人，知道郭德强他们要来，提前躲了。 萧飞和王薇进了厨房，一通忙活，借着家里有的坐了三菜一汤，闷上一大锅米饭，端上桌香气四溢，以萧飞的手艺，本来不饿的金先生都忍不住连吃了两大碗。 “小子，好手艺啊，就这把手，干勤行也照样饿不着。” 萧飞呵呵一笑，也没接茬儿。 金先生喝了盏茶，消消食，随后又拿起了手机：“再尼玛不接，你小子的运道就算过去了！” 说完又播了那个号码。 两声提示音响过之后，电话终于接通了，那边传来的是个年轻人的声音。 “喂！师父！您找我啊？” 第三百九十一章 大一天，也得叫叔 萧飞和郭德强一直在金先生的家里等到了十一点多，王薇熬不住，萧飞先送她回家休息了，等回来上楼的时候，遇见了一个行色匆匆的年轻人。 对视了一眼，谁也没说话，闷头爬楼，到了金先生家门口，俩人愣住了。 “您是来找金先生的？” 对方点点头，楼道灯坏了，也看不清楚长相，就觉得个子挺高，身形消瘦，戴着副眼镜，文质彬彬的模样。 该不会就是这位？ “哦！是，您是……” 萧飞笑了，还真让他给猜对了：“我也是来找金先生的。” “那……一起！” 按响门铃，开门的是郭德强，看到来人，顿时笑了：“兄嘚，你可是让我好等啊！” 来人笑得有点儿尴尬：“郭先生，对不住您，忙着做试验呢，手机调了静音，一直没听见！” “行啦！快进来，就等着你呢！” 郭德强把人让进去，对着萧飞神秘的一笑。 “刚才见过了！” 萧飞点点头：“见过了，您不给介绍一下！” 三个人进了屋，来人先跟金先生打招呼：“师父！” 金先生点点头，老头儿也困了，到这个岁数，每天都得早睡早起，今天为了等人，才一直熬到现在。 人既然来了，老头儿也就不掺和了：“来了就好，你们聊，我是受不了了，好嘛！都这个点儿了，再不睡，我明个也就别起了。” 说着起身，直接回了卧室，门一关，还真不管了。 来人看了看郭德强，又看了看萧飞，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郭德强见状：“小飞，这位是高锋，范先生的徒弟，你得管人家喊一声师叔，兄嘚，这是我们德芸社的小角儿，现在广德楼小剧场的负责人，于清老师的徒弟，萧飞。” 高锋听到萧飞的名字，顿时眼前一亮：“哦！听说过，听说过，《九头案》说的真棒。” 萧飞忙道：“师叔！您客气了。” 说着话，萧飞也在打量着对方，敢情这位就是范先生和金先生两位一起推荐的高人啊！ 看着岁数也不大啊！ 可就算是只比萧飞大一天，也得管人家喊师叔，辈分在那摆着呢。 萧飞这一声师叔，喊得高锋有点儿不好意思：“咱们俩看着岁数差不多，我83年的，你是哪一年的？” 83年的？ 呵呵！ 居然和佟筱娅是同龄人，这下往后见着面，佟筱娅也得管人家喊一声师叔。 “师叔！我86年的，咱们不论岁数，只论门里的辈分。” 谢文锦只比高锋大了一岁，可等回头见着了面，高锋还不是得规规矩矩的喊师叔。 “行了，辈分是门里定下的，这个不能乱，兄嘚，你也就别客气了！” 郭德强见俩人盘起辈分还没完了，赶紧把这个话题给岔了过去。 “范先生和金先生都和你说了？兄嘚，你是怎么想的？” 虽然有范先生和金先生的推荐，但这件事最后能不能成，还是要看高锋的意思。 高锋闻言，一下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他的确是喜欢相声，这些年来也一直学，一直说，还曾在天津市曲协举办的几个比赛当中，都取得过好名次。 但是，真的让他放下一切，全职去说相声，他心里还真有点儿含糊。 之前范先生和高锋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确实有点儿心动。 德芸社虽然还窝在京城发展，但是在天津一地也小有名气了，对郭德强这个人，高锋也从侧面了解过。 对这位郭班主的评价，也是各不相同，有人夸他能耐好，为人仗义，可也有人说他混不是东西，做事不地道。 但是，有一点是谁都不能否认的，郭德强的确通过将相声带回小剧场，一点点的把几乎要绝根儿的相声给盘活了。 可真的全职说相声…… 高锋最近在家人的鼓励下，正准备考研呢，在考研和说相声之间，他还真有点儿犹豫。 郭德强见高锋不说话，也看出点儿什么来，开口问道：“兄嘚，你这是……有顾虑？” 高锋一怔，随即苦笑着点了下头：“师哥，不瞒您说，我确实有点儿含糊，家里人希望我考研，将来找个稳定的工作，要是全职说相声的话……” 有些话，高锋不太好说，但是，谁都能猜到。 说相声真的能养活一家人吗？ 高锋现在还没结婚，父母都有稳定的工作，将来就算是退休了，也有保障，可他呢？ 将来总归是要结婚，生孩子的。 指望着说相声，能把全家人给养活了？ 现在高锋偶尔也和搭档一起去茶馆说相声，一场30块钱，也就够来回的车票钱，外带买上一套煎饼果子的。 兴趣爱好是一回事，可是在现实面前，就变得有点儿奢侈了。 郭德强没说话，而是看向了萧飞。 来天津请高锋这位高人，回去之后也是放在广德楼，高锋心中的顾虑只能萧飞来解答了。 “师叔！” 萧飞知道，这个时候该他说话了。 虽然不知道这位年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师叔能耐到底怎么样，可是既然能得两位老先生的推荐，又让郭德强大老远的跑到天津来招贤，想来肯定是差不了的。 在他这个岁数，能掌握二百多段传统相声，放眼全国说相声的，怕是也找不出来几个。 “您是担心收入不稳定？” 被萧飞直接点出来，高锋也有点儿不好意思。 “这个方面，您大可以放心，别的不说，在德芸社说相声，肯定比上班赚得多，我这么跟您说，我现在负责的广德楼分上下两层，一楼能卖460个散座，二楼有10个雅间，周二到周日演六天，每天两场演出，场场满座。” 高锋听得，心猛地一颤，能容纳500人的场子，居然能做到场场满座？ 这在天津的相声园子根本是不敢想的事，别说满座，能坐一半就算是不错的了。 “现在德芸社在广德楼的演员，大家伙都不拿份儿钱，直接拿票房提成，根据演出的场次，水平，划分不一样，您要是能过去的话，我看……师叔，怎么着也是个甲等。” 如果高锋真的能掌握那么多传统段子的话，拿个甲等的分成，谁也没话说。 广德楼这边的演员待遇，从开业到现在三个月的时间，一直都在调整，最开始的时候，萧飞也得观察每个人的实际水平到底怎么样，所有除了他和张文天先生之外，全都给划归到了丁等。 随着每个人逐渐成熟，栾芸博参与到管理当中，每个人的等级也在做着相应的调整。 到如今栾芸博、乔三木和潘芸亮三个人被萧飞调到了乙等，剩下的人都是丙等。 根据等级，每个人的分成基数是不一样的，然后每个月的收入，再跟着演出场次相结合，最终由栾芸博负责统计，萧飞签字之后发放。 基本上来说，甲等的话，只要一个月能演够50场，就能拿三万多，乙等相应的降低，可以拿到一万多，丙等每个月能拿八九千块钱。 听萧飞详细的介绍完，高锋听得眼睛都直了：“师哥！真像萧飞说的那样，能……能拿那么多啊？” 郭德强也不禁苦笑，连忙说道：“兄嘚，这话你听了也就听了，可千万不能往外传啊！传出去的话，别的两个园子就没法干了。” 接着郭德强给高锋解释了一下，为什么广德楼的演员赚的那么多。 现在天桥剧场和三庆园的演员虽然在份儿钱之外，还拿一笔票房分成，可总归不像广德楼那么多。 这要是让别的演员知道，心里难免得生出些别的想法。 高锋听过之后，更加惊奇，广德楼居然是萧飞自家的产业，这位到底是什么人啊？ “师哥！您能亲自过来找我，我知您的情，可这件事，我……我还真不能一下子应了，不是您那边的问题。” 高锋见郭德强要说话，知道他是误会了，连忙解释说。 “我过去没问题，可是刚才小飞说的甲等什么的，暂时还是算了，这样行不行，我现在还没正式毕业呢，好歹得把毕业证拿到手，我每个礼拜过去两天，周六演两场，周日演一场，分成我不拿，师哥，您和小飞先看看我的水平行不行，要是行的话，等毕业之后，我就跟着您干，要是不行的话，您也甭客气。” 听高锋这么说，萧飞倒是挺意外的，不过，从中也可以看得出来高锋的人品。 不能因为有范先生和金先生的推荐，我就直接拿高薪，那不是靠着自己本事赚来的，我心里不踏实。 而且，我也不愿意因为谁的面子，才被德芸社收留，如果想去的话，那就得靠着真本事立足。 看似温文尔雅，其实骨子里也是个傲气的。 萧飞没说话，看向了郭德强，人虽然是给广德楼的，可这件事还得郭德强这个德芸班主拍板。 “行！兄嘚，听你的！” 萧飞见郭德强应了，随后说道：“师叔！您既然提出来，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暂时票务分成就不给您了，这样，多了我也担心别人有想法，一场活1000块钱，不是份儿钱，这是您的车马费。” 高锋刚要拒绝，听到萧飞这么说，反倒是没法开口了，份儿钱那是雇佣关系，车马费的话，这是人情。 两者不能一概而论。 好嘛！ 一场就1000块钱。 他在天津茶馆里说的话，得说够了33场，还差10块呢。 第三百九十二章 打灯谜 事情谈妥了，从这个礼拜开始，高锋每个周六日来京城，周六演两场，周日演一场，至于往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顾着眼下。 毕竟放弃考研，还有以后稳定的工作，全职来说相声这件事太大，也得给高锋充足的时间来考虑。 当天太晚，再返回去已经不行了，三个人就住在了天津，郭德强父母家是个两居室，他们两口子回来，还能住的开，再加上一个萧飞就住不下了。 萧飞本来是想住酒店的，结果高锋提出来，可以去他那里。 上大四之后，高锋就在外面租了房子，是个一居室，两个人倒也住的开。 先把郭德强送回了家，紧跟着萧飞就和高锋一起，去了他住的地方。 “地方简陋，凑合！” 开门进屋，让萧飞意外的是，家里收拾的非常干净，什么东西该摆在什么位置上，一切都井井有条的，实在是不像一个单身汉的家。 “师叔！您还挺有料停（爱干净，会过日子）的。” “嗐！一个人住也得住的舒坦点儿，那什么你睡床，我……” “可别，没这道理，我来您家打扰，哪能让您睡沙发，再说了，您还是长辈呢！” 高锋听了连连摆手：“也没有外人，可别说什么师叔不师叔的，我以前听我师父提起过你们萧家，真要是算起来，咱们两个应该是平辈。” 聊了一会儿，高锋给萧飞准备了新的洗漱用具，时间不早了，俩人洗漱完，各自躺下。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 萧飞这人睡觉认床，再加上大热天睡沙发，睡得也不踏实，早早的就起来了，下楼围着小区跑了两圈，买了早点，提着上了楼。 天津的早点文化，没来过的人根本没法了解，各地总是吹嘘自家的风味小吃，可真来天津试试，就算是早点文化最浓的广东，怕是也没法和天津拼种类。 萧飞以前听郭德强说过，外地人来天津，单单是早点，三百六十五天不重样的吃，一年下来，怕是也吃不完。 煎饼果子、卷圈、老豆腐，外带几个茶鸡蛋，哎呀，美滴很。 萧飞小时候，经常跟着他爷爷来天津拜访各位相声名家，对天津的美食一点儿都不陌生。 “起的够早的啊？我说一睁眼就没看见人呢！” 高锋也起来了，萧飞进门的时候，他刚从卫生间出来。 “师叔，早啊！钥匙给您放鞋柜上了！” 萧飞笑着打了个招呼。 两个人吃了早点，高锋还要赶着去学校，萧飞跟着他一起下楼，俩人挥手而别。 “婶子，我正开车往家里去呢，吃了，吃了，那行，我就不上去了，到楼下给您打电话！” 挂了王薇的电话，萧飞循着昨天的记忆，开车到了郭德强父母住的那个小区。 打过电话之后，时候不长，郭德强两口子就下来了。 “小飞，你看高锋这人怎么样？” 刚上车，郭德强便迫不及待的问道，昨天当着高锋的面，有些话不方便说，现在只有他们自己人了，他自然得问明白了。 毕竟这次来天津请高锋加盟德芸社，为的是给广德楼招兵买马。 最后高锋得放在广德楼，要是萧飞没看上的话，将来也是麻烦事。 “别的先不说，高师叔的人性肯定没问题。” 相声功底到底如何，还得等到周六登台之后，才能看得出来。 俗话说的好，出水才见两脚泥呢！ 没真正上台抻练一下子，谁知道谁是怎么回事儿啊！ 但是，昨天接触了一下，高锋的人品，确实有值得称道的地方。 “哦！怎么看出来的？” 萧飞笑道：“昨天我给高师叔介绍了广德楼的演员收入情况，如果换成是别人的话，您觉得会是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 郭德强顺着萧飞的话头往下想，如果换成王文利的话，怕是眼珠子都得绿了，别人的话，怕是也得眼红。 倒不是说，这种反应的人，人性就次，学相声是为了将来能有安身立命的本事，说相声是为了赚钱养家糊口，谁也笑话不着谁。 “高师叔听了，肯定心动，可人家心里明白，想要赚的多，不是靠着别人推荐，或者人情得来的，拿得越多，越是要让别人心服口服，要凭真本事去争取。” 郭德强听明白了，也不禁连连点头：“是这个意思，听你这么一说，高锋这人确实不错，不贪，还明白。” 王薇听得糊涂：“你们爷俩这是说什么呢？” 郭德强赶紧给她解释了一下。 “听你们这么说，这人确实不赖，德强，你可得上上心，争取把人给留下来。” 郭德强笑道：“能不能把人留下来，这可不是我说了算，广德楼那边是小飞的地盘，你啊！得跟着他商量。” “师叔！您这话可不对啊，广德楼不也是德芸社的分社嘛！” 哈哈哈…… 三个人一阵笑。 “少爷！不说玩笑话了，高锋来了，你打算怎么安排，现在你那边好像谁跟谁都不是固定搭子，人家头一回来，你准备让谁和他搭档？” 萧飞想了想：“头一天，还是我跟高师叔搭档，下午场我逗他捧，晚场攒底我捧他逗。” 好嘛！ 郭德强听了都不由得一愣，刚才还想说，高锋来了之后，让萧飞多照应一下呢，结果，人家来的第一天，萧飞就准备了个捧逗大礼包。 他已经不止一次听取了广德楼的徒弟说，跟萧飞搭档说相声，也好说，也不好说。 好说是因为什么样的情况，萧飞都能兜得住，跟他合作，可以在台上撒开欢的玩儿。 不好说呢？ 那是因为萧飞的现卦太多了，时不时的就能冒出来一句，让他的搭档经常措手不及的，每每到了这个时候，话都容易掉地上，最后还是得萧飞来圆。 台上说完，回到后台就是一通数落，有好几次潘芸亮都被萧飞给说哭了。 也就孔芸鹏那样的二皮脸，再怎么数落人家也不在乎，照样乐呵呵的。 师哥！您再给我说说这个活。 萧飞哪知道郭德强会想这么多啊，还在自顾自的说着：“搭档的事不着急，得慢慢来，合适的搭档不好找。” 他来德芸社都这么长时间了，一直到现在，还是打游飞，不说单口的时候，就随意跟着别人搭伙。 广德楼的其他演员也一样，每场演出谁跟谁搭档，全都萧飞和栾芸博提前一天安排，为的也是想要看看，到底谁和谁的合作，能擦得出火花，不想早早的就把捧逗搭档固定下来。 郭德强听着确实是这么个理，也就没再说什么。 车先到了大兴，眼瞅着快到中午，萧飞也就留在这边吃了。 “师哥！” 萧飞正在厨房忙活呢，岳芸龙抱着柴火进来了。 “怎么了？有事儿啊？” 岳芸龙点点头，凑到了萧飞身边，蹲下把火点着了。 “师哥！下午的活，我想好了！” 萧飞听着笑了，昨天他已经答应了岳芸龙等人，今天让他们正式登台演出，而且，萧飞也承诺过，岳芸龙第一次登台的话，他亲自带着上。 “哦！想好了？打算说个什么啊？” 岳芸龙小声说道：“师哥，您看说打灯谜行吗？” 打灯谜？ “师哥！您要是觉得不合适，咱们再换！” “没有，没什么不合适的，你头一回登台演出，说个简单的挺好。” 打灯谜这个段子，在相声里面属于基础当中的基础，一捧一逗，互相谁也不服谁，以猜谜的方式，非要决出一个上下高低。 不足的地方就是这里面的包袱少，而且，这段子说的人太多了，每一个谜语的谜底，观众全都知道，想要把大家伙说笑了可不容易。八壹中文网 “你是打算捧，还是打算逗啊？” 呃？ 萧飞问了半晌，岳芸龙扭扭捏捏的也没憋出来一个字，这是什么情况？ “嘿！问你话呢？” “啊？师哥，我……您看能不能……能不能让我逗……逗一回！” 我的天啊！ 萧飞好悬差一点儿让岳芸龙给憋死，就这么一句话，用得着费这么大劲嘛！ “这有什么不行的啊！就按你说的，你逗。” 听到萧飞这么说，岳芸龙顿时松了一口气，因为一个捧逗的角色，他昨天晚上都没睡着，翻来覆去的在炕上烙烧饼。 依着他现在水平，最适合他的应该是台词较少的捧哏角色，但是，这个蔫蛋心里却藏着一个大的野望。 他想要做逗哏，希望自己也能像萧飞，或者他的师父郭德强一样，在台上把观众逗得哈哈大笑。 本来以为和萧飞提出来，会被萧飞给数落一顿呢，没想到，萧飞一点儿都没犹豫，直接应了。 “师哥！谢谢您！” 萧飞看着岳芸龙那张笑得要开花的大饼脸，觉得莫名其妙。 “谢什么啊？咱们哥俩……过一遍？” 如果是和潘芸亮，乔三木，或者孔芸鹏一起搭档的话，根本用不着对词儿，这仨人都是临场发挥型的选手，框死了，反倒是发挥不出来。 但岳芸龙不行啊，说心里话，萧飞是真不放心。 “诶！师哥，咱们对对！呵呵呵……” 笑得跟要咬人一样，什么毛病啊！ 第三百九十三章 前程远大 中午在郭德强家里吃了饭，大菜是王薇亲自下厨做的焖酥鱼，萧飞和郭德强说《枪毙任老道》这段子的时候，都曾介绍过焖酥鱼的做法。 别看说的头头是道，但萧飞还是头一回见着怎么做，锅底扣上一碗水，然后在上面码上一层葱白，再码上一层鱼。 鱼是王薇从天津带回来的小鲫鱼瓜子，这么热的天，大老远的从天津带过来，居然没给闷死，也是神奇。 就这么一层葱，一层鱼的码着，用大火烘，等出锅的时候，当真和相声段子里说的那样，连鱼骨头都是酥的，别提多好吃了。 萧飞又炒了两个菜，第一次在厨艺上被人给比了下去。 临出门的时候，萧飞看到王薇拿着饭盒把提前准备好的一份焖酥鱼盛着，拎上了车。 萧飞知道，王薇这是给何芸金准备的。 熟悉的人都知道，何芸金最喜欢吃王薇做的鱼，每回家里做了鱼，王薇都要给何芸金带一份。 开车到了市里，兵分两路，一辆车去了天桥剧场，一辆车去了广德楼。 曹芸伟在市里租了房，已经不再郭德强家里住了，每天都是直接从住的地方前往三庆园。 “抓紧收拾一下，小栾，你过来一下，有事和你说！” 栾芸博提前到了，闻言跟在萧飞身后去了后台休息室。 “师哥！什么事啊？” “昨天，你师父说的要去天津请人，昨天那位我也见着了。” 栾芸博一听，也来了兴趣：“哦！师哥，我师父说的是谁啊？” “高锋，范振宇先生的徒弟，咱们得喊一声师叔，不过比你就大了一岁，上学晚，还没正式毕业呢！” 这个名字听着耳生。 岁数上，栾芸博倒是没觉得如何，这边还有一个谢文锦呢，比他就大了两岁，他还不是照样得喊师爷。 “师哥！您瞧着怎么样？范先生和金先生两位一起推荐的，应该差不了？” “能耐怎么样，还得上了台之后再看，不过人倒是挺不错的，跟咱们应该合得来！” 当初萧飞找郭德强要人，要的就是跟自己对脾气的，真要是眼皮子底下有个堵心丸，三天两头跟他找事，他还不得别扭死啊！ “呃……师哥，怎么没跟着一起过来啊？” “还没定下来是不是正式加盟的，人家是个明白的，得先让咱们试试活，从这个礼拜开始，每周六日过来，周六演两场，周日演一场，然后人家还得回去，我给定的，一场1000块钱，等回头放份儿钱的时候，千万记住了，高师叔的得用红包装，不能拿信封。” 栾芸博听着有点儿糊涂：“师哥，您这是……” “这是车马费，不是份儿钱，明白吗？” 栾芸博琢磨了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份儿钱那是劳务，车马费这是交情，名头不一样，彼此也都好看。 “明白了！” 行，确实聪明。 “师哥！就这个事啊？” “嗯！就这个事。” “我找您也有个事！” 萧飞闻言笑了：“昨天在酒桌上说的话？” 栾芸博呵呵一笑没接茬儿，不过显然萧飞是猜对了。 “想不明白？” “那倒没有，我就是……不知道该谢你，还是该埋怨你。” 听栾芸博这么一说，萧飞也忍不住笑了。 “这话怎么说？” “师哥，跟我装糊涂？” 栾芸博可不信萧飞听不懂他的意思。 要说谢，他确实应该谢谢萧飞，毕竟能回去给王薇当助理，他也算是提前进入德芸社未来的核心层了。 可要说埋怨，也确实该埋怨，萧飞有这个想法，在和郭德强说之前，好歹也该和他商量一下。 为了自己的前程，栾芸博确实应该离开广德楼，毕竟萧飞是这里的负责人，他在这边的话，充其量也就只能是萧飞的助手了。 可真要说离开的话，栾芸博还真有点儿舍不得，在广德楼带着，师兄弟们在一起也投脾气，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别看他平时不言语，但是，看事情比谁都通透，德芸社表面上一派和谐，可实际上满不是那么回事，好些人都有自己的私心。 说起来，这算不上什么错，只是纵容这种私心不断放大，总有一天会伤害到德芸社。 “小栾，你啊，比谁都明白，其实就算是我不说，将来有一天婶子也得让你回去。” “师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师叔这些徒弟里面，你觉得将来谁能扛事儿？” 见栾芸博不说话，萧飞伸手在他面前点了点：“你，当仁不让！” 栾芸博被萧飞说的一愣，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突然笑了：“师哥，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跟您说实话，我确实有这个心，但是，我这里……也含糊着呢！” 萧飞刚才的话，都快把他说成扶保社稷的重臣了，可他真的能行？ 别的且不说，他上头还有好几位师哥呢！ “别的你就别乱想了，先在广德楼熟悉业务，把广德楼先给管好了，然后再去想，怎么才能管好了整个德芸社，兄嘚！将来我都得听你的！” 说到最后，萧飞站起身，在栾芸博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可别，师哥，您这么说，我听着都瘆得慌！” 萧飞的年纪虽然比栾芸博要小，但是，俩人自打认识，他是真把萧飞当成兄长一样在尊敬。 和孔芸鹏一样，他第一次上台，也是萧飞领着上去的，连着三个礼拜，跟在萧飞的身边，他学到的东西太多了，单单是这份授业的恩情，他都不知道怎么报答。 “这就瘆得慌了？兄嘚！这才哪到哪啊，现在的德芸社才刚起步，往后，前程可远大着呢！” 萧飞说完便出了门，去更衣室换衣服了，下午场即将开演，今个可有他累的，一天下来，要说四个活。 栾芸博坐在休息室里，琢磨着萧飞刚才说的那些话，特别是最后那句“德芸社前程远大”。 还能有多远大啊？ 在他看来，德芸社能从小剧场一点一点的发展，如今拥有三个园子，还成功举办了商演，这已经非常了不得了。 怎么听萧飞的意思，这才仅仅只是起步。 如果是真的，那以后…… 还不得起飞啊！？ 第三百九十四章 要么上，要么滚 下午一点四十五分，距离演出还剩下十五分钟。 观众们已经进了场，和往常一样，座早早就满了，门口还有不少进不来的观众，可自打广德楼开业，萧飞就立下了规矩，广德楼不卖加座票。 萧飞坐在休息室里面，正在整理着袖口，在他不远处站着的是岳芸龙，低着头，嘴里来回嘟囔着，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听出来，这是在背词儿呢。八壹中文网 马上就要登台了，这个时候还临时抱佛脚呢？ 谁都没说话，不过看向岳芸龙的眼神之中，多多少少都带着点儿轻视。 这哥们儿实在是太笨了。 当初跟着孔芸鹏一起来的德芸社，现在呢？ 孔芸鹏少说已经掌握了100个活，站在台上连着仨月的说，能保证不翻头。 还有比岳芸龙来的晚的栾芸博，虽然在台上不冒头，可台风稳健，基本功也扎实，深得萧飞的信任，让他负责广德楼剧场的管理工作。 岳芸龙呢？ 呵呵！ 好不容易熬到要第一次登台了，可看他那样子，待会儿估计还没上台呢，腿肚子先得转筋了。 “爷们儿，不再想想了？” 萧飞回头，看着坐在他身后的张文天先生。 老爷子这句话是意有所指，至于指的是谁，那还用问吗？ “不让他上台试试，他一辈子都出不来。” 张先生笑着：“你就不怕折在台上了？” 显然，张先生对岳芸龙也没什么信心，不过，倒也不是真的要阻拦萧飞带岳芸龙上台。 “您放心，折不了！” 萧飞倒是很有自信，不过是对他自己，说句不客气的话，别说他带上去的是个能说话的大活人，他就算是抗根电线杆子上去，也照样能把场子给圆下来。 张先生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萧飞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随后起身：“小岳，走，跟我一块儿去候场。” 话说完，随后萧飞肉眼可见的，岳芸龙那张跟馕一样的脸，瞬间变得煞白，紧咬着嘴唇，看着萧飞的目光，满是胆怯。 呃…… 怎么个意思？ 这还没从休息室走出去呢，就开始怯场了？ 萧飞看出来了，其他人也都看出来了，一个个全都盯着岳芸龙，这下让他的压力也变得更大了。 “师……师哥，我……” 萧飞看着他，不禁皱眉：“怎么个意思？到这时候了，你打算跟我说，你不敢上？” 水牌子都贴出去了，今天开场就是萧飞和岳芸龙的《打灯谜》，这个时候，岳芸龙要是不敢上场的话，那可就晾台了。 “小岳，你怎么回事儿啊？赶紧的，别磨叽。” “就是，想要上台的是你，整天跟在师哥身后头转悠，师哥好不容易应你了，你怎么还腿软了。” “都别说了！” 萧飞开口打断了众人对岳芸龙的指责，走到跟前看着对方。 迎着萧飞的目光，岳芸龙有些胆怯的低下了头。 他确实是怯场了。 以往蹲在上场门边上听活，那个时候，他只顾着羡慕了，时常幻想着有一天，如果自己也能登台的话，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 前天萧飞答应让他登台的时候，他满心的兴奋，可是到了现在，真的要上台说相声了，他却发现自己一点儿勇气都没有了，两条腿发软，如果不是强撑着的话，这会儿都要坐地上了。 “小岳！你要是真不敢上，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回头我上台给观众们作揖，鞠躬，道歉去。” 小剧场的节目单定下来了，水牌子贴出去跟观众做了预告，如果因为岳芸龙怯场，没办法登台，导致要换节目的话，只能萧飞这个负责人上去跟观众赔罪。 “但是，你得想好了，我那天跟你说的明白，机会，我给你，但是就这么一回，你要是觉得自己不行，也没问题，哪来的回哪去，不过前提是，你得认命，认你自己一辈子就是土里刨食的命。” 萧飞的话，让满后台的人都愣住了。 一直以来，萧飞除了在教他们的时候，会十分严厉之外，其余的时候，对待每一个师兄弟都非常和气。 今天这显然是动了真怒了。 “别忘了当初你为什么来德芸社。” 为什么来德芸社？ 当初岳芸龙来这里，为的就是能学上一门手艺，将来好能借此安身立命。 来了一年多了，终于得着一次上台的机会，难道就这么放弃了？ 岳芸龙知道，萧飞不是在吓唬他，如果他今天不上台的话，那么等待他的只能是被退回天桥剧场。 郭德强或许还能收留他，但是，他哪里还有脸面继续待在德芸社啊！ “小岳！你还愣着干什么呢？真打算走啊？” 孔芸鹏在一旁看着，也有些着急了，他们两个是一起来的，虽说，打心里他也挺瞧不上岳芸龙这个笨蛋的，但毕竟是一同进入德芸社的小伙伴，哪能眼睁睁的看着岳芸龙真的自毁前程。 “小岳，你怕什么啊？有师哥给你托着呢。” 潘芸亮也说了一句，看着岳芸龙的目光之中想当复杂。 “还没想好？” 萧飞说着，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随后直接关机，上台之前关机，这是他的习惯。 “你没有第三条路，要么上，要么滚！” 萧飞是真的恼了，虽说他这个当师哥的带岳芸龙的时间不算长，但是自打来广德楼这三个月，他也是尽心尽力的教了，和其他师兄弟相比，也一直是一视同仁。 岳芸龙虽说还远没开窍呢，但是，基本功砸的挺瓷实，一些老段子也磨的差不多了，怎么今天一听要登台，就变成这个德行了。 连台都不敢上，广德楼还要他干什么啊？ 难道摆着好看啊！？ 岳芸龙闻言，两眼开始泛红，狠狠的咬着牙，眼泪就在眼圈里含着，不过，这会儿倒是犯了倔脾气，怎么都不肯让眼泪滑落。 “你就真打算一辈子让人看不起！” 萧飞表情冰冷的甩出来一句话，就好像小刀子一样，狠狠的剜在了岳芸龙的心口窝。 “师哥！您请！” 第三百九十五章 谁说他是朽木？ 当一个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除了拼命，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岳芸龙现在就是如此，萧飞说的很明白了，要么上，要么走，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让他选。 而岳芸龙也很清楚，萧飞不是在开玩笑。 今天他如果不上台的话，那么，就只能被退回天桥剧场。 广德楼给了他时间成长，但是广德楼绝对不留吃闲饭的。八壹中文网 回去干什么？ 接着扫地搬桌子？ 哪来的脸啊？ 拼了！ 当岳芸龙说出“师哥，您请”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要么死在台上，要么死到外面去。 “走！” 萧飞说完，当先从休息室里走了出去，岳芸龙紧随其后。 虽然两条腿还是有点儿不听使唤，大脑也是一片空白，可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当初辞职来德芸社，为的就是学一门可以安身立命，将来养家糊口的手艺。 手艺学到了吗？ 岳芸龙不知道，可不管学没学到，今天都是检验成果的日子。 不合格的话，那就只能自己滚蛋了。 “小孔，还愣着干什么，快着点儿啊！” 孔云龙听到张先生的提醒，这才想起来，今天轮到他报幕了，赶紧追着萧飞他们跟了过去。 站在台口，离观众越近，岳芸龙就越紧张，整个身子都在不住的颤抖，手心里全都是汗。 “梁子还记得吗？” 岳芸龙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萧飞说的是什么。 “记……记得！” 萧飞点点头，看着岳芸龙：“小岳，别怨我说话难听，广德楼不养闲人，你想在这里立足，想要在广德楼赚钱，就得拿出真本事来，别再让任何人说你是朽木不可雕。” 说完，萧飞也不再理会岳芸龙，对着孔芸鹏示意了一下。 “好……” 看到孔芸鹏上台，知道演出即将开始的观众，顿时发出了一阵叫好声。 “还什么都没听见呢，您就叫好，要不，我现在就说演出结束，咱们散了！” 哈哈哈哈…… 孔芸鹏上台先甩了个小包袱。 别看平时，他也是各种看不上岳芸龙，可真到裉节上的时候，该帮的还是得帮。 先把场子热一热，等回头岳芸龙上台的时候，能稍微好一点儿。 兄嘚，我能帮你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好了，废话不多说，首先请您欣赏第一个节目《打灯谜》，表演者岳芸龙、萧飞！” “好……” 光是听到萧飞的名字，就足以让现场的观众沸腾了。 至于岳芸龙是谁，没有人关心。 萧飞要说对口的话，除了跟张先生搭档，不至于一头沉，其他的，甭管是乔三木、栾芸博、潘芸亮，还是孔芸鹏，大家伙的注意力永远都只在萧飞一个人的身上。 孔芸鹏下台，萧飞也不管岳芸龙调没调整好，直接迈步就出去了，岳芸龙稍稍迟疑了一下，一咬牙也跟着上了台。 咦？ 今天跟萧飞搭伙的是那个小胖子。 台下的观众都是常来的，之前去天桥剧场，后来又追着萧飞到了广德楼，对德芸社的每一个人都有印象。 哪怕是岳芸龙这种从来都没登过台，每天在剧场里只能扫地搬桌子，镇茶倒水的小角色，大家伙也瞧着眼熟。 他不是服务员啊？ 两个人走到桌子前，在舞台中间站定，萧飞站在里面，岳芸龙站在外面。 嚯！ 萧飞今天还是捧哏的。 观众们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萧飞捧哏了，今天居然要给这个小胖子捧一段。 这个时候，有观众上前献花、送礼物。 当然，全都是给萧飞的。 岳芸龙看着，不禁眼热，他多希望自己也能有这么一天啊。 越是这么想，心里反倒是不太紧张了。 “甭看着了，大家伙胳膊举着多累啊！” 呃？ 萧飞正要上前去接呢，突然听到岳芸龙说了这么一句。 敢张嘴就行。 萧飞心里也稍微稳当了点儿，别看他今天执意要带岳芸龙上台，可心也一直悬着呢，真要是到了台上，岳芸龙连嘴都张不开的话，他就是有再大的能耐，也圆不过去啊。 “谢谢！谢谢您！” 萧飞感谢着观众，岳芸龙也没闲着：“对！抱他啊，多好的机会，亲他，大胆的亲，今个我们嫂子没来。” 这是再给观众出主意呢？ 萧飞也是哭笑不得，还真被两个观众给强行抱了，接了礼物，又回到了桌子里面，稍稍侧着身，看着岳芸龙，等着他说话。 岳芸龙知道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强行稳住了心神：“今天呢，我给大家说个单口相声！” 卧槽！ 第一句就错了。 岳芸龙说完头一句，脑袋上的汗都下来了。 我刚才说了什么？ 单口相声？ 说错了，这…… 岳芸龙心里一慌，张嘴就要重说，可还没等他张嘴呢，就被萧飞扒拉了一把。 “嘿！说什么呢？俩人出来，你给大家伙说个单口相声，我干嘛啊？就为了上台进货啊！” 哈哈哈…… 观众们笑了，谁也没看出来刚刚的问题，还以为是两个人设计的呢。 岳芸龙诧异的朝着萧飞看过来，见萧飞给他使了个眼色，就算是反应再慢，也知道萧飞这是替他给圆过去了。 “干嘛？” 岳芸龙摆出一副不愿意的模样，这都是平日里潘芸亮和孔芸鹏教给他的，和萧飞搭档的时候，别想完全按照词儿来，一旦接不上的话，就是这几种处理办法。 干嘛？ 我都没听说过。 您这都不像话。 “平时就看你在台上叨叨叨叨说单口相声了，我怎么就不能说。” 哎呦！ 真接上来了。 萧飞这下心里更踏实了，只要我有前言，你有后语就行。 “您要是想说单口，回头您一个人上来，今天是咱们两个人表演节目，您不能胡来啊！” “谁胡来了？谁胡来了？” 岳芸龙也顾不上紧张了，他知道，机会就这么一次，能不能继续捧着相声的碗吃饭，就看今天的了。 “列位，实话跟您说，我不愿意和他搭档。” “为什么啊？我怎么您了？” “还怎么我了？” 岳芸龙满脸的嫌弃，只嘬牙花子。 “干什么啊，使这么大相，塞牙了是不是？” “什么塞牙了，你，萧飞，怎么就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呢！” 拼了，拼了！ 这些在对词的时候，全都是没有的。 “我怎么了？” “还不明白呢，你脑子不行，智力不行，你还说得了相声？” “对！” “说得好！” 台下的观众跟着就喊了起来，平时经常被萧飞调戏，今天难得有人替他们报仇，开心的不得了。 “我怎么就说不了相声了，还我脑子不行，我京大在读生，劳驾，问问您是什么学历啊？再说了，兄嘚，我干的可比你长。” “时间长管什么用啊？脑子不行就是脑子不行，上了大学，你也是脑子不行，凭什么非得让我和你搭啊？” “那你想和谁搭啊？” “随便换谁来都比你强，列位，您都是长听相声的，一捧一逗，两个人的搭档，彼此之间相辅相成，搭档要是能耐大，对彼此都有好处。” “您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可我也不差啊？” “你？还不差呢？” 岳芸龙一副惊恐的模样。 萧飞也看出来了，这小子脸上不是没买卖，只是平时太闷，表情一旦丰富起来，还真挺……欠揍的！ “相声门里好捧哏的多了，哥哥，有你吗？比方说，我师爷侯三爷，您诸位都知道，给他老人家捧哏的是谁？” “是谁？” 呃…… 岳芸龙有点儿傻眼，他居然想不起来了，名字就在嘴边，可是因为紧张，愣是想不起来名字了。 “忘啦？就您这还说我脑子不行呢！” 萧飞说着，手指头在桌子上轻轻的扣了两下。 岳芸龙见状，也想起来：“好像是叫石……石福欢，对不对，石福欢先生，你师爷，之前清明节，你还带着我们上坟烧纸了呢！” “去！” 萧飞推了岳芸龙一把。 哈哈哈哈…… “你别胡说八道的，我师爷活的好好的呢！” “那是给谁烧纸？” “给你！我看你离死不远了！” 哈哈哈哈…… 这个岳芸龙随手抓的小包袱也响了。 “行，你高兴就好，咱们再比方说，我师父郭德强先生，他老人家的搭档是谁？于清老师，多好啊！两个人在台上珠联璧合，严丝合缝。” “您先等等，什么叫严丝合缝啊？大热天的，老哥俩是干什么呢，严丝合缝的！” 噫…… 好些观众都听出来了，这话里的引申意义可太多了。 “哥哥！今天是我头一回登台，尺度就这么大吗？” 岳芸龙那委屈的小模样，逗得观众大笑不止。 萧飞这下彻底踏实了，谁说岳芸龙是块朽木来的，头一回上台说相声，站的还是逗哏的位置，虽然有点儿紧张，之前还忘词，说错了词，但是，居然敢直接抓现卦，就冲这个，后面这个活使得如何都不重要了。 看起来这个人还是得逼，不逼的话，永远都是心安理得的享受安逸，一点儿都不为自己的前程着急。 萧飞把岳芸龙给逼到了墙角，就是想看看，这小子到底能不能豁得出去。 现在来看的话……还行！ 第三百九十六章 朽木也得雕出花来 “咱们这样，你也别说你聪明，我也别说你不聪明，哥俩犯矫情也不值当的。” “那你说怎么办？” “你不是说你聪明吗？咱们来一回智力测试，你看怎么样？” 这是要入正活了，俩人演的是开场，时间不能太长了，尤其是晚场还要演出，得留出足够的时间。 “智力测试，你说怎么比！” 萧飞一边捧，一边也在观察着岳芸龙的优缺点，刚才在开场垫话的时候，岳芸龙虽然有些紧张，也出了两个小错，但是，明显要比进正活的时候放得开。 现在进了正活，给人的感觉…… 更像是在表演。 没错，就是在表演，不光是在表演，他还刻意的模仿，模仿郭德强，模仿萧飞，还模仿他的师兄弟。 相声虽然是一种表演的形式，但是，却也不能仅仅局限于表演，演员站在台上得把观众也拉到相声当中去，这才是一个好的演员。 仅仅是表演的话，效果显然不会太好。 “这样！咱们来猜个灯谜，你看怎么样？” 一板一眼的，完全把自己给框住了。 “行啊！不过咱们就干猜吗？” “要不我给你浇点水？” “浇水干嘛啊？我的意思是，咱们得带点儿什么啊，干猜多没有意思！” “哦！你的意思是带着点儿彩头？” “哟，哟，哟，还彩头，菜头你！” “不就是带点儿东西嘛，这样，你出的谜语我要是猜着了，你给我一百万！” “穷疯了你！好嘛，一百万，把你这一身肉剐下来，上称卖得了一百万吗？” “那你说怎么办？” “我出的谜语，你要是猜着呢，我给你……一百块钱！” “一百块？我猜着了，你给我一百块钱，拿钱！” “拿什么钱，你猜着了我给你，你要是猜不着呢？” “我拿你一百块钱！” “合着里外我得赔一百块钱，你猜不着，你得给我一百块钱！” “行！就这么办，你说！” 萧飞略加思索：“你猜猜这个，千里随身不恋家，不贪酒饭不贪茶，水火刀枪全不怕，日落西山不见它。” “完啦？” “完了。” “这也太简单了。” “简单你倒是猜呀。” “您这是骆驼。” “怎么会是骆驼哪？骆驼千里随身不恋家？” “对啊！你想，人拉着骆驼走一千里一万里，人想家，骆驼不想，您多咱见走着走着骆驼不走了，说：‘那什么，你们去，我回家看看，我想小骆驼啦’，没有啊！” “您说的这个听着都新鲜！” “新鲜就对了，这就叫，千里随身不恋家。” “行，这个算你解释出来了，那不贪酒饭不贪茶呢？”八壹中文网 “拉骆驼的到地方喝酒吃饭，骆驼喝凉水、吃草料，你看哪有骆驼叭那儿沏壶茶，来半斤酒，炒四个菜。” “没听说过，那您接着往下解释水火刀枪都不怕？” “是呀，水火刀枪骆驼就不怕！它怎么能不怕呢？” “你问谁呢？压根儿您猜得就不对。” “傻骆驼就不怕！” “我看你就像个傻骆驼！” “我猜的不对？那你给解释解释，不过你这谜底得合乎情理！” “那当然了。” “谜底是……” “人影。” “人影怎么千里随身不恋家。” “人走一千里、一万里，人想家，人影不想家，总跟人走，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有不跟着的时候没有？” “没有，没有影子那是鬼！” “阴天呢。” “呃……不算。” “您这里还带不算？要脸不要脸啊！？行，不算，不贪酒饭不贪茶呢？” “人吃人喝，人影就比划比划。” “水火刀枪全不怕？” “人怕水火刀枪，人影不怕。” “可我要把您脑袋砍下来，人影也少一脑袋。” “你砍我脑袋干吗？为了打个赌，还出条人命啊？” “日落西山不见它？” “有意思就在这句上了。” “怎么哪？” “你看太阳一落，人影儿就不见了。” “月亮又出来了？” “……” 哈哈哈哈…… “站路灯底下了。” “……” 哈哈哈哈…… “全不算！没您这么刨根儿问底儿的！” 俩人在台上你来我往的说着，这段子包袱本来就不多，而且太熟了，好些谜语观众都知道答案，这样想要把观众说笑的话，只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 比如弄个小辙口，逗哏的挤兑捧哏的，通过动作和表情的表演，来制造包袱。 从入活之后，萧飞就一直在跟着岳芸龙的节奏在走，既然这场节目是他对岳芸龙的考试，那就得让他表现出最真实的水平。 如果萧飞接过主动权，把节奏控制在自己的手上，岳芸龙倒是轻松了，可是他在表演的时候，存在的一些问题，就突显不出来了。 节目进行到一多半，总体上来说，岳芸龙在入活之后的表现，说得上中规中矩，没什么出彩儿的地方，可也没有错漏。 头一回登台演出，能有这样的表现，说起来，已经非常不错了。 如果萧飞没有发现岳芸龙优点的话，能顺顺当当把这场活给演下来，就应该满意了。 但是…… 谁让萧飞发现了岳芸龙的优点呢。 单论基本功的话，岳芸龙连烧饼，小辫儿这俩孩子都比不上，可他在表演的时候，风格很讨喜，这一点他大概自己都没发现。 尤其是那些搞怪的表情，比如惊讶，委屈，高兴，带着点儿夸张，不经意的露出来，就能引得观众阵阵大笑。 而且，在开场垫话的时候，岳芸龙的表现明显要比入活之后更好，看着木，没想到却也有急智，尤其是那句“清明节你带着我们上坟烧纸”，简直妙极了。 但是入活之后，他反倒是放不开了，自己给自己做了一个框子，说的一板一眼，规规矩矩，反倒是没有了亮点。 俩人说了二十多分钟，开始入底，《打灯谜》这个活的底，基本上就是那么几个，小孩醒了要撒尿，追一个“把”字；半夜叫门问声谁，憋一个‘我’字；两人见面忙握手，憋一个“好”字；还有就是铁匠师傅抡大锤，底是一个“打”字。 今天的台本是岳芸龙写的，最后的底，他用的是半夜叫门问声谁。 时间太紧，而且以岳芸龙现在的水平，底包袱他也不敢随便改。 不过前面的灯谜，岳芸龙显然是废了心思的。 每一个谜语，基本上都是不常用的，或许有人听过，但是绝对到不了，台上刚说出一个谜语，台下观众一帮人集刨活的程度。 之前萧飞在天桥后台说的话，岳芸龙显然是往心里去了。 《打灯谜》这个段子最怕的就是观众刨活，演员说一个，台下观众接一个，经验稍微不足的演员，当时就能死在台上。 怎么处理这种情况，萧飞曾和师兄弟们说过。 岳芸龙一直记在心里，在决定说这个活的时候，他就想好了，要用一些平时不常见的灯谜，堵住观众的嘴。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矫情，一百块钱值当的吗？” “明显你猜的不对，就不是我。” “是我。” “不是！” 舞台上，萧飞和岳芸龙一个气急败坏，一个胡搅蛮缠，最后的底包袱，就是要通过两个人之间的冲突来制造笑料。 “这样，你也别说不是，我也别说是，咱们现场表演一下。” “怎么表演呢？” “模仿一下场景啊，你半夜来找我，只要你说出这个我字，就算你输。” “要是没说出来呢？” “算我输啊！” 萧飞说着，朝台口瞄了一眼，见孔芸鹏朝着他比划了一个“八”的手势，心里知道，该收了。 台上俩人说定，开始表演，岳芸龙是花样百出，就是不肯说“我”这个字。 嘭！嘭！嘭！ “谁啊？” “回见！” “你给我回来，大半夜的上我们家来，敲完门，你说回见，你干嘛来的啊？” “半夜提醒你尿尿。” “用不着，你得说我。” “说我钱没了。” “怕输别来啊！” “矫情！” “再来！” “太稳了。” 上场门这边，张文天先生看到这里，突然说了一句。 其他人闻言，全都看了过去，谁都知道，老爷子这绝对不是在夸人。 “我看着也不像师哥平时的风格。” 栾芸博也瞧出来了。 张先生笑了一下：“他那是故意的。” 孔芸鹏不解：“师爷，这……为什么啊？您给说说。” 张文天见众人都看了过来，笑道：“还能为什么，你们师哥这是在观察小岳呢，找他身上的优点和缺点，顺着小岳的节奏说，这才能让所有的问题都暴露出来，等问题都明白了，他才好在小岳这朽木上雕花。” 朽木上雕花？ 老先上嘴损啊，不过，说岳芸龙是块朽木，倒也不委屈他。 就没见过他这么笨的。 要不然怎么说还得是老先生呢。 一眼就看出来了。 萧飞确实是带着这个心思，这才顺着岳芸龙的节奏演。 真要是个不堪造就的，萧飞早就把节奏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了，顺顺当当的带着岳芸龙从台上下来，也算是完成了郭德强的嘱托， 至于以后岳芸龙如何，他就不管了。 现在看来，岳芸龙还是有闪光点的，萧飞也愿意帮个忙，看看他这一棵朽木到底能不能雕出花来。 嘭！嘭！嘭！ 岳芸龙抢先问道：“谁啊？” 萧飞顺口搭音儿：“我。” “你输了。” “哦，倒叫门啊！” 底包袱翻出来，观众的反应一般。 大家虽然喜欢萧飞，但也不是无限的纵容，说的好，自然是掌声，笑声，叫好声不断。可说的不好，人家不起哄就不错了。 刚才这场活，只能说……很一般。 听个热闹，仅此而已。 第三百九十七章 我好像……冒风了 当初孔芸鹏头一次登台，从台上下来的时候，连大褂都湿了，靠着墙出溜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 岳芸龙当时看着虽然羡慕，但心里却也忍不住暗暗发笑，觉得孔芸鹏没出息，上台说个相声居然都能吓成这样。 可真正轮到他头上的时候，他才知道，在台下听相声，跟上台说相声，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一步一步的蹭着下了台，刚躲进侧幕条后面，他就觉得两条腿再也撑不住了，身子一歪就要栽倒，幸亏候场的张芸霆和烧饼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不然的话，可就丢了大丑。 “行了，你们两个赶紧准备！” 萧飞把岳芸龙接过去，潘芸亮搬来一把椅子，让岳芸龙坐下了。 “你先歇会儿，好好琢磨琢磨刚才的段子，我待会儿再和你说！” 萧飞说完便走了。 孔芸鹏报完幕下来，看着岳芸龙还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 “小岳！觉得怎么样啊？” 好半晌，岳芸龙才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孔芸鹏。 “我问你话呢。” “啊？” “啊什么啊，我问你感觉怎么样？” 感觉？ 什么感觉？ 岳芸龙努力了半晌，也没法让大脑重启，干脆用力给了自己两巴掌，这下倒是明白过来了。 “我……我……我都懵了！” 孔芸鹏呵呵一笑：“头一回上台都这样，谁不懵啊！往后就好了。” 说着，孔芸鹏看向了张文天，暗骂自己多嘴，张先生还在这里呢，哪容得他多嘴啊。 “说的不错！” 张先生看着台上张芸霆和烧饼两个人的表演，随口说了一句。 “就是有点儿放不开，演的成分居多。” 岳芸龙听得一愣，显然是没明白老先生的意思：“师爷，相声不就是表演嘛！” 呵呵！ 张先生笑了：“你这话也没错，可相声要是全靠演出来，那还叫相声吗？” 爷爷！您别说的这么隐晦行不行啊，我脑子笨，听不懂。 “等你师哥回来，让他给你说。” 有些话，张文天懒得说，他现在这个岁数，已经没有精力教徒弟了，更何况是岳芸龙这号笨得出了圈的，真要是教的话，张文天觉得，他至少得少活二三年。 再说了，是萧飞想要在这块朽木上雕花，手艺怎么样，能不能雕出来，碍着他什么事啊！ 岳芸龙见张文天不说话，又求助的看向了孔芸鹏。 我特么哪知道啊！ 孔芸鹏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小岳，你刚才在台上的时候，脖子……冒凉风了吗？” 噗嗤！ 他这话刚说完，一旁的潘芸亮先忍不住笑了。 什么脖子后面冒凉风，还不是当初孔芸鹏拿来糊弄岳芸龙的话嘛。 岳芸龙哪知道这些，闻言下意识的身后在脖子后面摸了摸。 “好像……有点儿！” 岳芸龙说着还低下了头，刚才在台上他都干了什么，说了什么，现在都回忆不起来了，哪还记得冒没冒凉风啊！ “小岳！过来一下！” 萧飞回来了，正在对着岳芸龙招手。 “师爷！咱爷俩……台上见！” 张文天呵呵一笑：“行啊！台上见！” 俩人今天下午要说的是传统相声《托妻献子》，像这种老活根本就用不着对词儿，上了台拿起来就能说。 张文天捧哏的功力深厚，萧飞无论怎么说，他都能接得住。 “小岳！” “诶！师哥！” 岳芸龙想要站起来，可刚一动弹，又一屁股坐回去了，没辙，到现在也没缓过来，两条腿还发软呢。 “慢点儿！” 萧飞看着也笑了，岳芸龙满脸尴尬，活动了一下，这才起身，跟着萧飞往后台的方向去了。 “刚才的活，你觉得自己使得怎么样？” 岳芸龙闻言，偷偷打量着萧飞的神色，见他面无表情的，心里顿时觉得没底，继而沮丧、失落，以至于绝望。 “师哥！我……我知道我说的不好！” 呃…… 谁让你自检了？ 你说的不好，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要是第一次上台就博得个满堂彩，这本小说就该叫《德芸社馕精的逆袭人生》了。 “我往后肯定下苦工，我……” “打住！” 萧飞赶紧出声叫停了。 再让岳芸龙说下去的话，还指不定说出什么来呢。 “我是问你，你自己觉得刚才使的那个活，有没有哪里是能改进的。” 噶？ 岳芸龙有点儿懵，刚才他差一点儿都要跪地上，请求萧飞再给他一次机会了。 有哪里能改进的…… 说实话吗？ 他现在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俩人对视了半晌，岳芸龙也没说出过所以然，萧飞顿感无语。 “一点儿都没有？” 兄嘚，这么自信吗？ “师哥！我……我给忘了。” 卧槽！ 也就是萧飞涵养功夫到家，不然的话，非得骂出来不可。 什么玩意？ 你给忘了？ 忘什么了？ 才刚刚下台，你在台上说的什么都能给忘了？ 唉…… “小岳！刚刚的那个活……” 没办法，萧飞只能帮着岳芸龙回忆了。 基本上，萧飞的态度和张文天先生是一样的，岳芸龙是在表演，相声确实是一种表演形式，但是，不能有太深的表演痕迹。 这不是话剧，不是在演小品，站在台上，不能让观众一眼看出假来。 就比如刚才的那个活，两个人打赌猜谜，输了的给赢了的一百块钱。 如果一眼就能看出是假的，观众根本融入不进去。 得让观众感觉，台上的两个人就是一对鸡贼，为了一百块钱，一个气急败坏的想要证明，另一个胡搅蛮缠的想要避免输钱。 观众的情绪带入了，这才是一段好作品，否则的话，一眼就看出来是假装的，那还有什么意思？ 岳芸龙听得目瞪口呆，他以前可不知道，相声还有这么多规矩啊！ 原先，他觉得相声就是演员在台上叨叨叨叨的说，通过讲述的小笑话，让观众笑了就行。 现在萧飞却告诉他，以前的理解都是错的。 这可怎么办？ “师哥，那我……我以后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现在这不正在教你嘛！” 萧飞说完，看着岳芸龙那一脸的茫然，他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的有点儿太深了。 有的人可以通过理解来学，而有的人，就得手把手的教。 显然，岳芸龙是属于后者。 “这么说，刚上台的时候，你的表现就挺不错的。” 在没有定式的垫话部分，岳芸龙确实不错，人也活跃，有些话也敢说，可是一旦入了正活，他的表现明显就紧了很多，一字一句都在按照台本往下进行，生怕错了一丁点，自己就把控不住。 对待岳芸龙这号“笨”的，萧飞也只能多几分耐心，一点一点的帮着他分析，并且指出来，有些地方应该怎么处理，在什么地方，可以稍微再细致一点。 俩人在屋里说着，谁都没留意到，门口这边，好几个师兄弟都在张望着。 “师哥也忒偏心眼儿了，跟小岳说的这么细。” “你懂什么啊？给小岳说活，不说的细点儿，他能听得明白。” “哎呦我去，就这还不明白呢，忒笨了点儿！” 几个人议论了一会儿，担心被萧飞发现，悄悄的闪了。 “总的来说，就这么多，你得记住了，相声没有固定的台本，让你准备台本，就是想让你先圈出一个大致的框，该怎么往下进行，从什么地方入活，你要是把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圈死了，这相声还怎么说？台下观众起个哄，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进行！” 岳芸龙听得似懂非懂，只是不住的点头。 萧飞知道欲速则不达，可也没想到这么费劲，如果岳芸龙今天在台上，没有表现出一丁点闪光点的话，他根本就不会费这个心思。 他愿意教，就是看重了岳芸龙在台上不经意表现出的那股子萌贱劲儿。 这可不是骂人，刚才在给岳芸龙捧哏的时候，萧飞也在观察观众的反应，每当岳芸龙流露出那贱气啰嗦的模样，观众好像都挺喜欢的。 这种风格也确实挺适合岳芸龙，只是这小子现在还没开窍，不知道该怎么树立自己的风格。 萧飞还没法直接点出来，得让他自己去找，一旦直接点出来的话，以后在台上，他只顾着刻意的耍贱，就该招人烦了。 “你自己慢慢琢磨！” 萧飞说着起身，刚才说了这么多，他脑仁儿都疼，想到以后他也得开山门收徒弟，真要是也遇到岳芸龙这么笨的，会不会被气的早夭啊？ “师哥！” “怎么了？” 岳芸龙有点儿不好意思，下意识的抬手摸着后脖颈子。 “那个……刚才下台，小孔问我后脖颈子冒没冒凉风，我……我这算是冒凉风了吗？” 什么东西？ 冒凉风？ 萧飞一愣，随即想到了当初孔芸鹏那个缺德鬼糊弄岳芸龙的话。 “你？早着呢！” 头回登台就能开窍的，相声一百多年的历史，能有多少啊？ 孔芸鹏第一次登台就开了窍，那是让萧飞硬生生给砸开的，这属于机缘巧合，可遇而不可求。 再加上孔芸鹏确实机灵，在相声上面很有天分。 像岳芸龙这样的，想要开窍，且得在台上慢慢的磨呢！ 第三百九十八章 打今起，你和我开场 “上机场把你接回来，坐在屋里吃饭，你坐正当中，点一火锅，弄好些个菜，买的烤鸭，你媳妇坐边上，两边是孩子，我坐在下垂手，端起酒杯来，哈哈大乐，享不尽人间富贵，哎，这朋友你不得交吗？” 张文天抱着肩膀，满眼讥讽的看着侃侃而谈的萧飞：“嗯！得交！交啊！我交你奶奶个孙子。” 哈哈哈哈…… 观众们此刻已经随着两个人的讲述，完全融入到了故事当中，两个人是在表演，但是却没有丝毫的表演痕迹。 这就是萧飞刚才和岳芸龙所说的，这种东西是很难教会的，全都得靠理解，再融入自己的表演风格，哪怕是《托妻献子》这样的老活，也得变成自己的东西才行。 “脏心烂肺啊！” “谁脏心烂肺啊！” “我可都是为了你好。” “你指不定为谁好呢！” “大伙可都听明白了。” “我早就听明白了，咱俩可还朋友呢。” “我可没对不起你。” “这就叫对不起我啊！？” “你媳妇住我花钱租的房子。” “你活该你。” “我白天一天一天不进去。” “对，你晚上还一晚一晚不出来呢，你跟我说这个，我还没找你呢我。”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节奏越来越快，观众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萧飞一直留意着，知道差不多该把底包袱翻出来了。 相声好演吗？ 这玩意就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可真要说，想把相声给说好了，却也不容易，演员在台上不光是要把活使好了，还得时时刻刻留意着方方面面的各种情况。 尤其是在翻包袱的时候，观众的注意力如果没在演员的身上，包袱翻出来，没有人主意，那就算是泥了。 比如在旧社会，相声艺人在大街上撂地，正说着呢，马上就该抖包袱了，旁边买卖开业，噼里啪啦一阵鞭炮声响，观众的注意力全都去那边了，相声艺人就得压住了。 等把观众的注意力重新勾回来，才能将包袱往外抖。 “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你能有什么好心啊！” “这叫不讲交情啊！” “谁跟谁有交情啊！” “你走的时候可都75了。” “你管着管不着啊！” “你回来就80了！” “没你的事！” “你那么大岁数，都快赶上老妖精了。” “谁老妖精啊！” “你没有孩子。” “没孩子管你什么事啊！” “你老张家算是绝了根了。” “跟你没关系。” “有朝一日，你死了你怎么办？” 萧飞越往下说，越是痛心疾首，观众也很自觉的带入情绪当中去了。 “你少说这个。” “人家有儿子打幡你没有。” “用不着你管。” “撑死了腿上粘俩贴饽饽，喊两条狗把你拖出去。” “那也没关系，用不着你。” “我是为了你着想。” “你甭管。” “那孩子是我的！” 进行到这里，峰回路转，刚刚极快的节奏，在这里突然间停了下来。 张文天也愣住了：“怎么意思？” 萧飞捂着脸，说话都带着哭音儿了：“那孩子是我的。” 张文天目瞪口呆：“您的孩子？” 萧飞哀声连连：“你想啊，你回来都八十了，你有那个心，没那个力了，老张家断子绝孙，可就毁在你手上了，你冤枉我，哎，你这心可长在胳肢窝了，您这样作可对不起朋友啊！” 说完，萧飞嚎啕大哭。 “哦，您的孩子啊！” “我亲生的儿子，我过继给你了，你可冤死我了，我今死这就完了。” 萧飞说着就要去撞桌子。 这一幕落在观众的眼里，正因为知道最后是怎么回事，现在看着萧飞这么剖白，反而更觉得有意思，不禁一阵大笑。 张文天还在不住的劝，不住的道歉：“哎呦，萧先生，我错了，我错了，我没听清楚，错怪您了！” “知道错了吗？” “我错了！” “人不能这样啊，得讲天地良心。” “是，您说太对了。” “那孩子是我的。” “我知道是您的。” “可是你媳妇生的。” “一样啊！” 底响了，从一开始观众就知道底是什么，但是随着两个人的表演，已经完全沉浸在了故事当中，当底包袱翻出来的时候，还是引得观众一阵大笑。 两个人鞠躬下台，孔芸鹏上来宣布了下午的演出结束。 “今天德芸社广德楼小剧场下午的演出到此结束，您诸位有没听过瘾的，晚上六点半，咱们不见不散！” 观众们从上周日就已经知道了，广德楼的演出从今天开始，也将和天桥剧场，三庆园一样，每天两场演出。 萧飞的单口相声《西游记》也被挪到了晚上的开场，好嘛，这么算下来，萧飞一天就得说四场活，这下可是能听过瘾了。 回到休息室，看看时间已经五点多了，萧飞赶紧吩咐潘芸亮带着烧饼、岳芸龙去买吃的。 “时间紧，大家伙还得准备晚场的演出，咱们就简单吃点儿了！” 萧飞解释了一句，便拿着手机出去了。 找了个没人的屋子，拨通了佟筱娅的电话。 临近期末考试，佟筱娅为了能顺利通过甄别考试，这段时间一直闷在学校里闭关修炼，算起来，俩人都有半个月没见了。 虽然见不着，可萧飞的一举一动，佟筱娅都掌握的一清二楚，也不知道这姑娘使了什么法子，现在萧飞身边的人，尤其是那帮师兄弟，全都被她给拢了过去，成了安插在萧飞身边的眼线。 “你也别太累着了。” 得知萧飞今天下午和晚上加在一起要说四场活，佟筱娅听着都觉得心疼。 不是行里人不清楚，估计还以为说相声就是动动嘴，轻轻松松的就能把钱给赚了，佟筱娅如今也算半个内行，一场相声说下来，要耗费多大的精力，她可是一清二楚。 而且，不要忘了，萧飞可不光只有相声演员这么一个身份，他现在每天还得关注实验的情况，之前就曾有过连着两天没睡觉的经历。 “我没事，再过一段时间，等临床实验开始，我就能稍微松快一点儿了，你呢？你那边还顺利吗？” 中戏的期末甄别考试，到底要考些什么，萧飞也不了解，更帮不上忙。 “我……还行！常老师最近骂我的时候都少了。” 呵呵！ 你的要求还真低。 萧飞之前就曾听佟筱娅说过，常丽老师对她的要求非常严格，隔三差五的就数落一通。 这大概就是爱之深，责之切！ 好歹是专业第一名的成绩考进来的，这要是最后因为没能通过考试被甄别掉的话，到底丢谁的脸呢？ 俩人聊了一会儿，潘芸亮他们拎着晚饭回来了，萧飞便挂断了电话。 休息室里，每人领了一份，各自找地方坐了。 萧飞还是坐在他的位置上，旁边是张文天和栾芸博，连乔三木都得一边待着去。 “趁着吃饭的时间，还是得跟大家伙说说下午的活。” 每天演出结束之后，萧飞帮着大家分析当天表演当中出现的问题，这已经是广德楼的惯例了。 “首先是烧饼，你的活我没看全，要说问题呢，确实不少，小潘之前什么情况，你大概是忘了？” 烧饼正吃着呢，听到萧飞第一个就点了他，歪歪着的身子都连忙坐好了。 在德芸社，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当着师父郭德强的面，他都敢梗脖子，可唯独面对萧飞的时候，那是一点儿出格的都不敢。 “你现在这岁数，马上就面临倒仓，在台上使活的时候，你得稳当着点儿，别扯着脖子喊！还有，你觉得最后那个底响了吗？前面的铺垫还没完事呢，你就急着翻，最后的底直接就泥了。” “我说他，你也别美！” 萧飞正说着烧饼呢，就瞧见小辫儿一个劲的对着烧饼挤眉弄眼的，今天他们两个是一场活，说的是传统段子《拴娃娃》，烧饼逗，小辫儿捧。 俩人岁数小，平时也经常登台打个快板，唱个太平歌词的，德芸社的观众对他们两个倒是不陌生，也挺喜欢这俩孩子的。 “今天至少有三回，烧饼的话递过去，你没接住，直接掉地上了，怎么回事？” 小辫儿可不像烧饼那么二皮脸，被萧飞说了，也不当回事，这么多人，被萧飞说，脸面上下不来，低着头也不说话。 “师爷！您待会儿吃完饭，受累给他们说说！” 张文天点点头：“行啊！吃完饭，我给俩人掰扯掰扯！” 接着萧飞又挨个说了过去，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儿问题，这也是没办法事，毕竟都是生手，现在能登台完整的把活给使下来就算不错了。 而且，照比刚跟着萧飞来广德楼的时候，每个人都有个很大的进步。 但萧飞可不能让他们太安逸了，相声这门手艺，不进则退，他得逼着每个人不停的进步。 “行了，话就这么多，有什么问题，都好好琢磨琢磨，另外，说个事儿啊，小岳，打明天开始，每两天的下午演出，你跟我开场！” 萧飞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岳芸龙的身上。 每两天就能跟着萧飞搭一回，这得多大的运道啊！ 第三百九十九章 来啦！来啦！ 德芸社徒弟辈儿的演员都知道，长能耐的最佳时机就是跟着萧飞搭档，让萧飞带着他们上台去说。 郭德强作为师父，在徒弟们登台初期，本来应该由他来给徒弟保驾护航，可他太忙了。 前期是因为要赚钱养活德芸社，郭德强也没办法为了带徒弟，牺牲节目质量，到了现在，德芸社的发展已经稳定了，他又因为越来越忙，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带着徒弟登台，亲自帮着过活。 这些应该当师父干的活，现在全都被郭德强推给了萧飞，对此，萧飞也是当仁不让，谁让这些师兄弟都被他给带到广德楼了。 广德楼开演的第一个月，萧飞几乎跟着每一个演员都搭了一遍，或捧或逗，这段跟着萧飞搭档的经历，也让他们获益匪浅。 听萧飞说从今天开始，每隔两天，就要带着岳芸龙登台演出，满屋子人，包括占着大辈儿的谢文锦都不禁羡慕了。 萧飞也是说到做到，隔了一天，下午演出就要带着岳芸龙登台，而且，和当初带孔芸鹏不一样，萧飞还是给岳芸龙捧哏。 当初带孔芸鹏和潘芸亮的时候，都是捧一场，逗一场的。 说的也还是老段子，这下大家伙也都看出来了，萧飞这是在有意的磨岳芸龙的基本功呢。 岳芸龙呢？ 还是有点儿放不开，在台上的时候，表演的痕迹很重，节目效果只能说是一般。 演出结束之后，萧飞就会将岳芸龙叫到一边，帮着他分析段子里每一个需要注意的地方。 这件事郭德强也知道了，萧飞第二次带着岳云鹏登台的时候，他还特意在下午场，跑到了广德楼听了一次。 听过之后，也没说什么，又赶回天桥剧场演出去了。 结果转天，萧飞就听潘芸亮说，他们晚上回家，岳芸龙被郭德强叫到屋里，好一通数落，数落完，又传了两个新活。 萧飞听过之后，也只是一笑了之。 “小岳，明天咱们说《大保镖》，回去好好准备！” “诶！师哥，我知道了！” 正在扫地的岳芸龙闻言，抬头应了一声，接着又去忙活他的了。 “小栾！” 萧飞接着又把栾芸博给叫到了跟前。 “明天上午，你去车站接个人。” 栾芸博听了，立刻就猜到了萧飞让他去接的是谁：“哟！师哥，您要是不提，我都给忘了，高老师明天过来。” “没错！你过去接一趟，我还有点儿别的事。” “行啊！忘不了！” 萧飞明天确实有事，不然的话，应该是他亲自去接的，高峰是请来的，又是师叔辈，他是广德楼的负责人，亲自去请，才能体现出他们这边的重视。 可明天他确实有事，脱不开身。 昨天接到了乐演达的电话，同仁堂那边已经联系好了医院，临床试验正式开始，萧飞作为古方复原的主要负责人，需要过去提交一些数据，并且办理相关的手续。 之前还曾和佟筱娅说，只要进入临床阶段，他就能稍微松快一点儿了，现在看起来，他作为主要负责人，想要躲清闲根本就不可能。 交代完，萧飞便去了后台休息，为下午场的演出做准备。 转天。 萧飞一大早就出了门，直奔同仁堂老铺，前天就和乐演达约好了，两人在老铺碰头，然后一起去上面开会。 “乐大伯！” “东西都准备齐全了？” 乐演达看上去精神头十足，神色之间透着激动。 这次要进入临床实验的五种被复原的古方里面有太乙救苦金丹这味药，这是乐家老祖宗传下来的秘方，结果却因为后人保护不当，最终导致失传。 这些年来，乐家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就是想要将老祖宗的东西给寻回来，结果却一无所得。 如今这味药能重现人间，乐演达觉得也足以告慰祖先了，唯一可惜的是，将这张方子救回来不是他们乐家人。 “都准备好了，咱们现在就过去？” “走！提交完材料，从明天开始，就能上临床了！” 五种药同时上临床，乐演达为了这件事也是差点儿跑断了腿，好在乐家也是个大家族，方方面面的关系不少，总算是给办下来了。 提交材料，紧跟着萧飞又去参加了论证研讨会，面对着一大帮中医领域，生物科学领域的专家学者，详细的介绍了这五种药的药理药性，以及处方辩证关系。 这个会从九点钟一直开到了将近中午一点才结束，萧飞前前后后回答了几百个问题，一共三十多位专家，其中有超过90的人在报告单上签了字。 随后这些专家也将全程跟踪临床实验，每一次统计上来的数据，都需要有他们的签字，才能上报。 五期实验全部通过之后，这五种药才能面向市场，提供给广大患者。 “小飞，累了？” 从会议室出来，乐演达看着满脸疲态的萧飞，也是感慨不已。 真真是英雄出少年，当初萧飞提出要复原古方的时候，他也是半信半疑，谁能想到一个还不到20岁的年轻人，居然真的把这件看似不可能的事情给办成了。 萧飞摆了摆手：“乐大伯，我还行，后面的事，您多操心！” 他虽然是这次古方复原实验的主要负责人，但是，随后的临床试验，却不再是以他为主了。 有三十多位专家全程跟踪，实验数据的统计工作，也交给了同仁堂的科研小组来负责，萧飞可以参与进去，但是，只能是以特别顾问的身份。 不过，最终的专利是要落在萧飞头上的，毕竟前期的主要工作都是他完成的。 这五味药，加上还在数据统计阶段的三味药，一旦通过临床试验，面向市场的话，萧飞这一辈子就可以吃喝不愁了。 单单是每年的专利分成，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而且，这还仅仅是在国内。 小日子过得不错的邻居不是最喜欢拿着中医的成药方去国际上申请专利，然后再收中国人的专利费吗？ 这回但凡他们想要引进这几种定向对症的特效药，萧飞就让他们狠狠的出一回血。 从楼里出来，萧飞推辞了乐演达一起吃饭的邀请，直接开车去了广德楼。 等到了地方，观众已经开始进场了。 把车开到后门，这里也有不少粉丝在围着，看到萧飞出现，立刻就围了上来。 “萧飞！今天水牌子上攒底的活，怎么不是你和张先生啊？” “对啊！高锋是谁，以前没听过，又是来的新人？” 这段时间天桥剧场那边不时的就有新人加入，观众们也都见怪不怪了。 “是来了一位，从天津请来的，到时候，您诸位也帮着掌掌眼，看看活怎么样。” 萧飞简单的和粉丝们聊了两句，便从后门进去了。 “烧饼，小栾把人接来了吗？” “来啦！在休息室跟着张先生聊天呢！” 萧飞听了，也加快脚步，到了休息室门口，挑开门帘，往里一看，高峰坐在张文天先生旁边，爷俩正聊着呢。 “师叔！您来啦！” 高锋闻言，连忙转过头，见来的是萧飞，连忙就要起身，萧飞赶紧上前，扶着他坐下了。 “您坐，您坐。” 萧飞说着，喊过烧饼，让他把所有人都叫过来。 时候不长，广德楼的演员全都到齐了。 “给大家介绍一下啊，刚才也都见过了，这位呢，名叫高锋，范振宇范先生的高徒，除了张师爷和谢师爷，咱们都得喊‘师叔’，往后辈分可不能乱了啊。” “师叔！” “高师叔！” 徒弟辈儿的众人乱哄哄的叫着。 高锋起身，不住的作揖打着招呼，他虽然是长辈，可要是初来乍到，要是放在过去，他还得拜山头，烧香上供，完事请所有人吃饭，才算是正式入伙。 再加上岁数比这些师侄也大不了多少，更加不敢托大。 “高师叔能耐大，买卖好，能捧能逗，还打得一副好板儿，正经王派快板的传人，你们大家伙平时谁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找高师叔问。” 高锋忙道：“可别，咱们互相学习，互相学习！” “师叔！您别客气，这屋里除了张师爷和谢师爷，都是您的晚辈，像小岳、小孔，还有小栾他们学的日子都短，平时您受累多提点。” 萧飞都这么说了，高锋也不好意思推辞：“不敢说教，咱们互相交流，取长补短！” 介绍完，接下来就该说演出的事了。 昨天，萧飞就已经和张先生说好了，高锋今天头一次登台，虽说有范先生和金先生两位联合推荐，但是能耐到底怎么样，还是得在台上抻练一下。 所以今天下午和晚上两场节目的攒底，萧飞都打算和高锋一起搭档演出，下午场他逗，让高锋捧，晚场他捧，让高锋逗。 两场节目下来，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大的能耐，也就差不多瞧出来了。 张先生自然没意见，德芸社添人进口，这可是好事，真要是能请来一位能耐大的，对德芸社未来的发展，也是大有好处。 “师叔！您看这么安排，行不行？” 萧飞把自己计划的跟着高锋说了，高锋哪有不愿意的，外面水牌子都贴出来了，只是下午场攒底的活到底说什么，还没写上。 “行啊！我听安排，怎么着都成。” 高锋也知道，初来乍到，肯定得先在萧飞这个负责人的面前亮亮能耐。 “师叔，您看咱们说个什么呢？” 呃？ 这怎么还问我啊？ 第四百章 师叔，咱们台上见吧！ “七尺为枪，齐眉为棍，大枪一丈零八寸，一寸长，一寸强，一寸小，一寸巧。大枪为百兵之母、花枪为百兵之贼，今天我哥哥要扎一趟六合枪。” “怎么叫六合枪呢？” “分为内三合，外三合。” “这内三合是？” “心、气、胆。” “外三合呢？” “手、脚、眼，有赞为证。” “什么赞呢？” “一扎眉攒二向心，三扎脐肚四撩阴，五扎磕膝六点脚，七扎肩并左右分，我哥哥今天就要练这一趟六合枪。” “好！” “我哥哥刚把枪抄起来，正要练呢，我赶紧拦了一句，哥哥！您这感冒刚好，可别重复了！我哥哥点点头，言之有理，把枪撂在原处，是气不长出，面不更色。” “好……废话，根本就没练！” 哈哈哈哈…… 这个包袱响了。 今天是萧飞和岳芸龙第三次搭档演出，和前两次相比，岳芸龙的表现明显有进步，虽说表演的痕迹还是很重，使活的时候，也不敢出大格，但至少在节奏掌握上面，要稳当多了。 这一段《大保镖》里面有很多小贯口，岳芸龙背的都非常顺溜，虽说尺寸上还有些不足，但是，照比以前可是强的太多了。 “听着感觉怎么样？” 上场门这边，张文天和高锋坐在一起，正看着台上两个人的演出。 高锋正听着呢，听到身旁的张先生问了一句，仔细想了想，道：“挺稳！” 呵呵！ 张先生一听就笑了，知道高锋是什么意思：“小飞这是在带师弟呢，逗哏的小岳以前甭提多笨了，一段贯口俩仨月都背不下来，德芸社好些人都劝德强赶紧把人弄走，德强一直舍不得，就交给小飞了，周二那天头一次登台，直接把活给使温了。” 周二？ 到现在这才几天啊？ “这么说起来，进步倒是不小。” 相声门里有一句行话，文怕《文章会》，武怕《大保镖》，意思就是这两块活特别难说。 其中，《文章会》是清末时期出现的相声段子，后来，经过相声艺人们的不断演绎发展出了很多的版本。 这段相声之所以难，主要就是因为逗哏演员有大段的贯口要说，这是非常考验演员功底的，不仅考验相声演员说的功力，还有演员尺度和火候的把握，这段相声想说好是非常不容易的。 流传的版本很多，网上也能找到不少名家的作品，可要说最好的，还得数马老祖和文哏大师苏文茂先生。 《大保镖》同样讲述两位不会武术的骗子，帮别人保镖的故事，表演这个段子时，演员既有贯口要说，还有有动作配合，这段相声难也就难在这里，本身的包袱不是很多，想出彩儿就要看演员的能耐了。 少马爷和黄族明先生的《大保镖》应该是最好的版本了，少马爷学过京剧，所以在舞台上一招一式都是真功夫，特别是那一招“夜战八方藏刀式”的架势做出来特别好看。 而且贯口背的不疾不徐很有味道，之前郭德强在天桥剧场也曾表演过《大保镖》，表演方式就借鉴了少马爷的不少东西，但是郭德强更注重说，去掉了许多舞台上的动作，算是美中不足。 总之，《大保镖》和《文章会》都是考验相声演员基本功的标杆，能把这两段相声说好的，基本上都可以称得上是大师了。 岳芸龙显然照比那些位大师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萧飞昨天点名要说这一段，倒也不是为了难为他，而是想要通过这种段子，狠狠的砸岳芸龙的基本功。 舞台表演风格，以及自身的特点，可以慢慢的摸索，但是，基本功不扎实的话，将来可是要吃大亏的。 “出齐化门，过东岳庙、走九亭宫、十八峪、八里桥到通州。进西门出东门，里河、外河、燕京下的三河县、蓟州、到了喜峰口。依着我哥哥的意思，要打尖住店。” “是该歇歇儿了。” “我说，这会儿不行，头次保镖，咱们连夜而行。镖车往前走了有四五十来里地，前边一溜沙梁，镖车越过沙梁，前边一片密松林，且听‘吱儿……啪’，一声响箭，呛啷啷……一棒锣声叫响，原来前边有了贼（ze）了。” “有贼就完了，还‘泽’，这时候你上什么口啊！” “我哥哥一听前边儿有贼，要迎上前去，我说：哥哥，有事小弟服其劳，宰鸡何用宰牛刀？” “对。” “哥哥您先歇着，待小弟前去送死。” “哎！错啦！擒贼受死。” “反正得死一个呀，来人啊，拉过我的牛来。” “上阵骑的是马！” “骑牛可仿古。” “仿哪位的古啊？” “孙庞斗智，孙膑骑的不是牛吗？” “人家孙膑骑的那是五色神牛，会腾云驾雾。” “你看见了？你看见了？你看见了？” “这位还是个碎嘴。” 两个人的节奏也逐渐的加快，开场节目不能拖的时间太长，刚才岳芸龙把整理好的台本，拿给萧飞看的时候，直接被萧飞删掉了三分之一，只保留了最精彩的部分。 像是骑牛给母亲买药，还有前面的一大段垫话都被舍去了。 这段子老，而且包袱不多，考校的是演员的真功夫，说的好了，观众会自行咂摸滋味儿，说的不好，别说同行，底下的观众都能听得出来。 萧飞是一句跟一句，一句顶一句，逼着岳芸龙不断的加快节奏，根本就不给他考虑的时间。 就像他平时说的那样，要把每一个段子，都变成身体的本能反应，不用过脑子，嘴自动就得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这才算是功夫到家了。 “一摸背后，嘿嘿！我又乐了。” “你乐什么啊？” “我这背后还有双刀呢。” “那管什么啊？” “我这功夫可都在这刀上呢，噌！噌！双刀出鞘，我一拨牛头，左手磕开贼人的大铁棍，右手使了一个海底捞月，就听吭哧一声，红光迸现、鲜血直流、斗大的脑袋掉在地下乱滚。” “您把贼杀啦？” “我把牛宰啦。” “嗨……” 伴着观众的掌声和叫好声，两个人鞠躬下台。 岳芸龙走到台口长出了一口气，这段《大保镖》实在是太难了，刚才说的时候，也是战战兢兢，生怕错了，好在最终还是拿下来了，可还没等他庆幸呢，就被萧飞一扇子打在了胳膊上。 啪！ 这一下，萧飞可是使了八分力，那动静，别人听着，都觉得牙疼。 岳芸龙吃疼，也被吓了一跳，捂着胳膊，转回身一脸委屈的看着萧飞：“师哥！” 萧飞冷着脸：“猫纵、狗闪、兔滚、鹰翻、蛤蟆蹦、骆驼纵，后面那两样让你给吃了？” 听到萧飞的话，所有人都是一愣，刚才大家伙几乎都没注意，没想到这都能让萧飞听出来，而且，不动声色的把整个段子捧完了，下了台再找岳芸龙算账。 “这里是个小包袱，你把后面两样丢了，让捧哏的怎么接？” 逗哏的说完那几样，捧哏的接上一句“你练这个干什么”，算是一个小包袱，岳芸龙丢了后面两样，这个包袱也就不成立了。 “三木！” 站在一旁的乔三木，连忙过来了。 “师哥！” “回头想着把《论拳》的台本给他，下礼拜二我要考。” 说完，萧飞就不再搭理岳芸龙了。 在台上不是不允许犯错，就算是相声泰斗马老祖都有过忘词的时候，可是，这是在磨练基本功呢，一个小贯口都能背差了，只能说功夫还没练到家。 岳芸龙虽然心里委屈，可也知道萧飞是为了他好，如果萧飞要针对他的话，只要不搭理他就行了，还用得着费这个劲。 “走！小岳，我给你拿一份。” 乔三木说着，拉了岳芸龙一把，两个人走了。 “小飞，太严了，刚才说的还可以！” 高锋见气氛有点儿僵，徒弟辈儿的连大气都不敢喘，赶紧过来打圆场。 当然了，这是客气话，刚才岳芸龙的表演，在他听来，三个字就能形容——不入耳。 从头到尾，节奏掌握的不错，可就是不自然，完全就是在背，人物没代入进去。 “师叔！您就甭夸他了，差得老远呢！” “别着急，慢慢来，我听张先生说了，小岳照比以前有进步。” 这倒是真的。 从狗屁不会进步，到现在会了点儿狗屁。 “不说他了，师叔，您想好了，待会儿咱们说个什么？” 呃…… “还是别我说了，你定，你打算说哪一段，咱们就说哪一段。” 既然是要抻练他的功夫，他自己出题算怎么回事儿，开卷考试显不出真能耐，这题目还是得让萧飞来出才合理。 “师叔，既然您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咱们说一段《梦中婚》，您看怎么样？” 高锋点头：“行啊！就说这个，那……咱们来对对？” 萧飞笑了：“别啊！师叔，咱爷俩台上见！” 卧槽！ 高锋眼皮跳动，看着萧飞，怎么看都觉得这小子不怀好意。 连活都不对，这是打算让我盲捧啊？ 得嘞！ 盲捧就盲捧，到底让你瞧瞧我是不是有真能耐。 “行啊！到时候，可得多照应着点儿。” “师叔！咱们爷俩互相照应！” 第四百零一章 盲捧《梦中婚》 “接下来请您欣赏相声《梦中婚》，表演者萧飞、高锋！” “好……” 伴随着观众的一阵叫好声，高锋和萧飞一前一后上了台，还没等走到舞台中央，就有一大帮观众到了台前献花，送礼物。 萧飞连忙上前，一边道谢，一边接了，把献花都摆在了舞台边上。 “谢谢您诸位，来都来了，花钱买票就够破费的了，还买这么些东西，每回来我都跟上货似的。” “大家伙喜欢您！” 高锋站在桌子里面，微微侧着身子，全神贯注的看着萧飞，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梦中婚》这个段子是老活，不过现在会的人很少了，高锋之前听范先生说过一点儿，但是并不全。 基本上可以说就是不会，可萧飞提出来了，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不会，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再加上俩人上台之前连梁子都没对，谁知道萧飞待会儿要怎么说，他要是稍微走神，就有可能让萧飞的话掉在地上。 捧哏的没接住逗哏的话，那可就算是舞台事故了。 既然是考试，虽然题目的难度有点儿高，可高锋也没带胆怯的，也憋着要亮亮真功夫让萧飞看看，看看他到底值不值得让范先生和金先生两位一起推荐。 “节目是一场接着一场，刚才为您表演的是乔三木和谢文锦两位演员，说的段子叫《老老年》。” “诶！传统节目。” “两位演员说的好啊！” “确实不错！” “逗哏的演员是乔三木，我的师弟。” “对！跟你一样，都是于清老师的徒弟。” “捧哏的演员叫谢文锦，听名字就能听得出来，这位，我得管人家喊一声师爷。” “人家辈分大。” “唉……” “您叹什么气啊？” “我都替他愁得慌。” “您愁什么啊？” “您想啊！我都得管谢先生喊‘师爷’，将来我徒弟怎么办，喊老祖，可我徒弟再收徒弟呢？难道叫祖先？” “干脆把他挂墙上得了。” 哈哈哈哈…… 高锋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直接把观众给逗笑了，挂墙上，那不是死了嘛！ 萧飞都没想到，也被这一句给逗乐了：“别胡说八道啊，论着您也得喊‘师叔’呢，对长辈咱们应该尊敬。” “没听出来，您多尊敬人家！” “您也了不起啊！” “我有什么了不起的？” “着重跟您诸位介绍一下，这位老师的名字叫高锋，相声名家范岛爱范先生的高徒。” “呃……别胡说八道的，我这儿还玩造型呢。” “怎么了？” “您说的不对，谁是范岛爱的徒弟啊，我师父不叫那名字。” “那范岛爱是……” “那是你师父的外号。” 哈哈哈哈…… 于清，人送绰号范岛爱。 观众一阵大笑，好些人都打定了主意，等晚场的时候，就去天桥剧场，然后在台下高喊于清的新外号过过瘾。 “我师父是范振宇，你别胡说八道的。” “范振宇范先生。” “没错！” “好……” 台下响起了叫好声。 很多德芸社的老观众都还记得当初郭德强刚来京城的时候，曾有过一段时间，是范先生给郭德强捧哏。 “范先生说的好啊，当年和咱们相声界的另外一位老前辈高英培先生一起搭档说相声，高范组合，黄金搭档。” “说的确实不错！” “台风多火爆，而且两位老先生特点很鲜明。” “您给说说！” “呀！呀呀呀呀呀呀！呜！呜呜呜呜呜呜！” 噗…… 一些观众直接笑喷了。 听过高范组合相声的观众都知道，高先生调门儿高，声音洪亮，范先生调门儿低，嗓音低沉。 萧飞模仿的虽然夸张，但是，特点却都展现出来了，观众们听着，也是不禁一阵大笑。 “别学了，您这都叫什么玩意儿。” “高师叔也不错啊！” “诶！您着重介绍一下我。” “相声说的好。” “您客气。” “您诸位对高先生还不了解。” “头一次来，慢慢的就熟悉了！” “高先生不光跟着范先生学艺，天津还有一位评书名家叫金文生。” “有这么一位。” “高先生还跟着金先生学过评书，学过快板！” 萧飞说的这件事，是那天从天津回来的路上，听郭德强说的，范先生年岁大了，教徒弟的时候难免精力不济，就曾对高锋说，无论他看上哪一位老先生了，想要另拜师父，他亲自出面帮着说。 后来，高锋喜欢上了金先生的评书，就是范先生亲自出面，请金先生吃了顿饭，把这件事给定了下来。 由此可以看出，范先生高风亮节。 “学过一点儿！” “您这可是客气。” “先客气着说，回头万一露怯呢。” 哈哈哈哈…… “高先生人家学相声，学评书，学快板，目的跟我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呢？” “人家其实不指着说相声吃饭，人家家里有钱。” 高锋顺着萧飞的话头儿，往下接：“确实日子过得富裕。” “站着房躺着地，人家打一出生，就不愁吃喝。” “也没您说的那么有钱。” “您这是谦虚，我跟您没法比。” “您怎么了？” “家里日子过得困难，全家人就指着我说相声赚钱，晚上买点儿杂合面回去熬粥喝。” “嚯！这么困难呢？” “可不嘛！住的那房子四下漏风，饿了没吃的，冷了没穿的，今个来跟您说这场相声，大褂都是现拿被面改的。” “就困难成这样了？” 萧飞紧跟着话锋一转：“不过，最近我交了个好运，发了一笔小财。” 高锋知道，萧飞这是打算要入活了，《梦中婚》这个段子，他虽然没听过全本的，但是，大体的梁子还知道一些，说的是一个人突然有了钱，任意挥霍，后来被人把钱都骗走了，穷困潦倒，睡梦中梦见自己被大户人家带走，要把家中的小姐许配给他，两个人在梦中结婚的故事。 “中彩票中了500万，这不少了。” “不少！您说有了钱，该怎么办？” “钱是您的，您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啊，这谁管得着。” “我要挥霍啊，我要花钱啊，我要报复以前贫穷的生活。” “好嘛，您这解恨呢！” “我要……吃糖三角。” “吃糖三角？您就这么报复啊？” “以前没吃过，我到底要尝尝是什么味儿的。” “好嘛！连糖三角都没吃过，还能是什么味儿，甜的啊。” “我要……喝酸奶。” “买的时候瞧清楚了，别再过期了！” 高锋显然也没打算中规中矩的捧，要是那样的话，这场考试最多也就是个及格，一头沉的段子，他也展现不出什么来。 当然了，因为两个人是第一次合作，彼此之间缺乏默契，他也不敢太抢了，时不时的反击一下，就足够了。 过犹不及！ 本来就对着段子不熟，别再给搅合了。 “买酸奶，买两大桶！” 萧飞一边说，一边还在想着高锋刚才的每一句捧词，大多数情况下，高锋都是顺着他的话尾巴说，偶尔展现一下攻击力，尺寸把握的十分到位。 “买那么些干什么？” “回到家把酸奶都倒锅里，咕嘟咕嘟煮熟了，再往里面下挂面。” “酸奶里面下挂面，这都是味儿吗？” “你管那么呢，我现在有钱了，就得折腾。” “这不胡折腾嘛！” “光这样，我好像也花不了多少钱？” “废话，这能花多少，一百块钱破开了，够你花仨月的！” 哈哈哈哈…… 高锋又怼了一句，同样是恰到好处。 萧飞的心里越来越有底了，果然不愧是范先生和金先生两位一起推荐给郭德强的高人，捧的是真稳，不光稳，而且，明明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包袱，他开口一翻，都能扩大效果。 “您诸位听听这都是怎么挥霍的，500万照你这么花，能花到你儿子80岁生日去。” “那怎么办？没钱的日子过惯了，您说……我出去旅游怎么样？” “诶，这个不错，增长见闻，还能顺带着放松一下！” “对！旅游，我要走遍全世界，看一看不同国家，不同地区的风土人情。” “那您打算去哪？” “头一站得选个好地方，翻着地图找了仨钟头，定了。” “哪？” “通县！” “好嘛！都没出京城！” “您原谅，没出过远门，太远的地方，我要是去了，语言不通怎么办，由近及远，慢慢的适应。” “倒是真有的说。” “买张飞机票……” “您先等会儿。” 高锋不等萧飞把话说完，赶紧给拦了。 “去通县还用得着买飞机票啊？花十块钱坐公共汽车，有俩钟头就到了。” “不用坐飞机？” “不用！” “哎呀！我又少了一个花钱的机会，行了，那就坐公共汽车，劳驾，来张票，站票是不是便宜点儿？” “鸡贼！” “到了通县，哎呀，好地方啊！异域风情，不一样的文化。” “哪不一样啊？人家老京城话说的比你都地道。” 哈哈哈哈…… 两个人越往下说，高锋就越是不“安分”了，时不时的就冒出一句神捧，逗得观众笑个不停。 “吃好的，穿好的，肆意挥霍，花钱如流水一般！” “吃什么呢？糖三角？酸奶煮挂面？” “什么好吃什么，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猴头燕窝鲨鱼翅，熊掌干贝鹿尾尖，烩在一块儿，就着饼吃。” “好东西都让你给弄成折箩了。” “穿的也得讲究。” “穿好的？” “买貂皮大衣。” “三伏天穿貂皮大衣，你这是挥霍，还是找死啊？” “你管那个呢，花钱呗！” “花钱，上身穿貂皮大衣，下身呢，貂皮的裤子？” “没听说过，有拿貂皮做裤子的吗？” “那您穿什么啊？” “光着！” “光着！好嘛，上身来一貂皮大衣，下身什么都不穿，您这都什么打扮啊！” “你管我？” “我管你干嘛！” “还是的啊，有钱就是任性，穿好了我的貂皮大衣，上大街上遛弯去，打谁身边过，都朝着我投来异样的目光。” “谁也没见过三伏天穿貂皮大衣，光着屁股出来遛弯的！” 哈哈哈哈…… “正走着呢，路边瞧见一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要饭的！” “高锋！是你吗？” “我啊！” “哎呦，师叔，您怎么这样了？不是都说您家可有钱，可有钱了吗？” “是啊！” “你一听，眼泪下来了。” “怎么呢？” “唉……倒霉啊，本来好好的日子，我还不知足，非得学人家做买卖，结果钱都让人给骗走了，这不，流落到了这里。” “落魄了！” “我一听，您是我师叔，我得管您啊！” “这话对！” “师叔，您别难过了，瞧见我了吗？瞧见我就等于瞧见带把的烧饼了，我管您，跟我走！” “跟你走！” “带着你先去了百货大楼。” “去那干嘛？” “买衣裳啊，您这一身脏不垃圾，也不卫生啊。” “对！” “到了地方，来，服务员，给他也弄一身貂皮大衣。” “我也穿这个？” “我这儿捂着呢，你也不能饶了。” “好嘛！我也得光着屁股！” 哈哈哈哈…… “要不怎么说人心歹，狗不吃呢，一觉睡醒，你没影儿了，不光人没影儿了，屋里这些值钱的东西，全都没有了！” “卷包会。” “哎呀！高锋，你可太缺德了，你可太不是人了，高锋，你是真孙子啊！” “嘿！我还在这儿呢。” 哈哈哈哈…… 萧飞这小子是真够坏的，当着人家的面，就骂开了。 “没钱了，也没地方住了，昨天我还在天上呢，今天就掉在地狱了，身无分文，这可怎么办呢？正走着呢，瞧见前面有个小店，卖砂锅的，天太热，桌子都摆在外面了，有一桌客人刚走，老板还没来得及收。” “你要干嘛啊？” “趁着人不注意，我赶紧跑过去，把那吃剩下的砂锅抱在怀里，撒腿就跑。” “要这个干嘛啊？” “我还没吃饭呢。” “好嘛！吃别人的剩儿？” “找个没人的地方，端着我的砂锅，也没筷子，直接伸手捞！” “真吃啊！？” “嘿嘿！肉丸子，嘿嘿！冬瓜，嘿嘿！豆腐。” “留神，万一谁把假牙忘里面了。” 哈哈哈哈…… 高锋刚上台的时候，观众们还有些不认可，这段时间，他们都已经习惯了，每天的节目，萧飞和张文天最后攒底。 萧飞突然换了搭档，观众们看着实在是别扭。 就这么一个年轻人，能比得上张先生吗？ 结果一场节目还没等说完，观众们就接受了这个瘦高个儿。 张先生捧哏的风格是蔫儿坏，高锋也不遑多让，偶尔冒出一句话来，也能把萧飞给怼回去。 “他们刚才喊我什么？” “姑爷啊！” “喊姑爷，就是有姑娘。” 萧飞满脸兴奋的模样。 “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现在是灾星未退，色心又起，不等我说话呢，几个人就把我给抬起来了，往汽车里一塞，掉头就走。” “去哪了呢？” “等车停了，我再看，好嘛，广梁的大门，上有门灯，下有懒凳，有回事房，管事处，进了大门有二门，二门四扇屏风，绿油漆洒金星，四个红斗方，写的是‘斋庄中正’，背面是……” “严肃整齐，谁听你背夸住宅啊！赶紧往下说。” “这宅子漂亮啊！雕梁画栋，人间仙境一般，旁边有人扶着我下了车，姑爷，咱们到家了！” “哦！这是姑娘他们家！” …… “软梢儿裤褂穿三身，夹裤夹袄穿三身，毛衣毛裤穿三身。穿上五丝罗大褂，纺绸大褂。驼绒袍，衬绒棉袍，棉袍外边穿大衣。大衣外边穿皮袄，皮袄外边套马褂，马褂外边穿坎肩。系褡包，戴草帽，穿毡趿拉。” “这都什么德行啊？” “穿好衣服，我对着外面喊，来人啊，把我搭出去！” “都走不动道了！” “几个人把我搭到外面，我往沙发上一坐，老太太这份儿夸我就甭提了。” “还夸你哪？” “真是人是衣裳马是鞍，姑老爷不捯饬不好看，这一捯饬……” “好看了？” “跟特么狗熊一样了！” “骂上了？” 哈哈哈哈…… “丁是丁，卯是卯，今儿的日子就好，就今儿了！” “这就要结婚！” 快到尾巴上了，两个人的节奏也是越来越快，台下虽然没对过词，但俩人的基本功瓷实，功夫也都到家了，头回合作，居然就有了难得的默契。 “我又换了一身衣裳，十字披红双插花。大门二门悬灯结彩，拜完天地入洞房。到洞房我这么一看，糊得是四白落地，床上是闪缎褥子，问缎被卧，倚枕、靠枕、鸳鸯枕。小姐坐在床上，扑哧儿冲我一笑。我往床上一迈步，可了不得了！” “怎么了？” “使的劲儿太大了，喀嚓的一下子，我由供桌上掉地下了，沙锅也碎了，脖子也窝了，脑袋上磕出来这么大一疙瘩哟！” “您不是完婚了吗？” “哪儿呀，我在庙里那儿做梦呢！” “做梦啊！” 第四百零二章 真功夫 从台上下来，高锋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刚刚全程盲捧，虽然听过一点儿，但具体讲的是个什么内容，他知道的并不多。 捧完前面一句，都不知道萧飞接下来要说什么。 第一次在德芸社登台演出，这要是把活给砸地上，到时候，他也没脸再来第二回了。 好在，总算是稳稳当当给捧下来了。 “小高，你是不是没听过这段子啊？” 刚下台，高锋就听见张先生问了一句，其他人闻言也都是一愣。 没听过《梦中婚》？ 这……不能！ 可是，接下来萧飞的一句话，让大家伙更懵了。 “师叔！您是真棒，佩服，佩服，全程盲捧，都能让您把这段子拿下来。” 真没听过啊？ 刚才还有人觉得高锋在台上说的也就一般般，没多少亮点。 之前乔三木曾在天桥剧场给萧飞捧过这块活，当时的演出效果可比今天热闹多了。 结果，人家压根儿就不会这一段。 这样愣是能稳稳当当的把这段相声给捧下来，这……这得多大的能耐啊？ 高锋也有点儿不好意思，明明没听过，萧飞提出要说这一段的时候，他当时还没提，万一要是出了差错，毁的可是德芸社的买卖。 “也不能说一点儿都不知道，之前我师父给讲过，就是没在台上真正表演过。” 这也够牛掰的了。 一次都没演过，直接上台就捧，这可是真功夫啊。 萧飞知道，高锋这是谦虚：“师叔，您就甭客气了，往后还得靠您多提点，对了，咱们爷俩晚上说什么，这回您定。” 晚上的活…… 高锋想了想：“要不咱们说个《卖吊票》怎么样？我会的也不多，你看……” 师叔，咱们能别这么谦虚吗？ 范先生早就把您的底都给我亮过了，传统相声会二百二三十段，就这还能说会的不多。 “行！听您的，咱们就说这一段，咱们……还用对对活？” 高锋一笑：“爷们儿，台上见！” 得嘞！ 萧飞也笑了，叫过栾芸博吩咐一声，让他去旁边的都一处定了位子，今天下午演出结束的比较早，时间上宽裕。 “师叔！您今天头一次来，按说应该给您接风洗尘，可咱们晚上还有演出，只能慢待您了！” 高锋忙道：“都是自己人，咱们就甭客气了，哪用得着上外面吃，随便弄点儿东西，咱们在后台吃了就行。” “那可不行，回头要是让我师父知道了，该骂我了，您就别推辞了，先歇会儿，换换衣裳，咱们就过去。” 别看萧飞年轻，可人情世故门儿清，说话也是滴水不漏，任谁都挑不出一丁点的毛病。 “大家伙也都别愣着了，抓紧换衣裳。” 众人换好了衣服，直接走着去了旁边的都一处，栾芸博带着烧饼过来，定好了位置，捡着店里有名的吃食要了十几样。 都一处主打的就是各类小吃，马莲肉、炸三角，还有烧麦，全都是远近闻名。 边吃边聊，萧飞也跟高锋定好了，明天一起去大兴郭德强家里。 “师叔！您今天晚上住……” 萧飞原想着让高锋跟他回家去住，可话还没说完呢，就被栾芸博给接了过去。 “师哥，今个就让高师叔跟我走，我正好跟师叔请教一下。” 萧飞听了，也明白栾芸博的用意，之前他跟萧飞搭的时候，一直都是捧哏，后来到了广德楼这边，跟其他师兄弟搭档，有捧有逗，但最终还是觉得捧哏的角色更适合自己。 高锋刚刚在台上亮了一手，栾芸博肯定是见猎心喜，想要好好的讨教一番。 “师叔，您的意思呢？” 高锋这人随和，笑道：“我怎么都行，听安排，实在没地方，住后台也行。” “那就这么定了，小栾，千万安排好了。” “得嘞，师哥，您放心。” 吃过饭，众人又回了广德楼，准备晚场的演出。 “小飞！晚上还是单口《西游记》？” 高锋这次来京城，除了到德芸社试演，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现场听一回萧飞的单口。 之前他在收音机里，听过萧飞的《九头案》、《张双喜捉妖》，也在网上看过网友在德芸社剧场里录的《水浒传》、《西游记》。 只不过都是一段一段的，听了一段，再想听后面的，根本就找不到。 对萧飞的单口相声功底，高锋也是佩服的不得了。 就连偶尔跟金文生先生说起来，老先生都一边骂着街，一边挑大拇哥。 今天又机会现场听一回，高锋早就心痒难耐了。 “今天晚上是最后一回。” 《西游记》这套书，萧飞在广德楼剧场说了三个多月，也终于到了收尾的时候了。 “这么说，我还真是来着了。” 晚上六点半，随着舞台上的灯光亮起，演出正式开始。 潘芸亮报完幕，萧飞迈步上台。 “好……” 听着观众的叫好声，萧飞也是连连拱手作揖，照例结果观众的鲜花和千奇百怪的小礼物，其中居然还有一副刺绣作品，上面是三个大字——萧西游。 “谢谢！谢谢您，有心了。” 观众们这么捧，萧飞也是感动不已。 “回头我把这副刺绣摆客厅里，好手艺，我要是没看错的话，您这是盘金，对不对？” 送礼物的观众听得也是微感诧异，谁能想到，萧飞一眼居然能看得出来这副刺绣作品用的是什么技法。 “对！” 萧飞笑着：“好东西，瞧得出来，您这是下了真功夫的。” 把东西放好，萧飞抬手整理着桌子上的扇子、醒木、手绢，嘴里也没闲着，跟观众聊了起来。 “昨天有来过的观众都知道，今天呢，是长篇单口相声《西游记》的最后一回，其实说是《西游记》，我自个都觉得亏心。” 说到这里，萧飞都忍不住笑了。 “为什么呢？咱们说的这个《西游记》，除了前面的一点儿，打五庄观往后，跟吴承恩先生写的《西游记》满不挨着，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观众这下也笑了，确实不挨着，要不然怎么叫《萧西游》呢。 之前说的故事，也是千奇百怪，其中有一难，居然连曹操都跑出来串戏了，还上演了一出曹孟德六戏唐三藏，孙大圣烈火炼阴兵的好戏。 只有想不到的，根本就没有萧飞的脑洞达不到的，师徒四人遭逢的一个个劫难，虽然不像原着那样有深层次的寓意，但是架不住说的热闹啊！ “我在台上胡说八道了三个多月，您一直忍着，没跳起来骂街，我知道，您那是疼我，但凡有个脾气大的，早就往台上飞茶壶了，你这是篡改经典，污染广大人民的精神世界。” 最后这句，萧飞模仿的是某一位相声名家的腔调。 观众们听了，顿时发出一阵爆笑。 是谁？ 大家伙全都清楚。 之前这位就曾公开指责萧飞篡改经典名着，还说什么造成了多么不好的影响，对民众产生了误导。 “我就不明白了，我就是个说相声的，怎么就十恶不赦了，故事都是编的，许别人编，就不许我编？” 真要说篡改经典名着的话，央视当年曾拍过一部东画面，故事的主角是师徒四人的孩子，什么孙小圣，猪小戒。 人家都成佛成罗汉了，居然还生孩子，难道这就不是篡改经典了？ 也没见那位相声名家义愤填膺，抛去央视大楼前面静坐示威啊？ “现在就是有些人，闲的他没事干，就干点儿鸡蛋里挑骨头的事，你还不能跟他讲理，你要讲理，他就跟你耍流氓，所以，对待这种人，咱们就不能搭理，我说我的，我靠着真本事赚钱吃饭，他耍他的，真要是有一天因为那张嘴进去了，也算找着饭辙了。” “好……” “您诸位还真别以为我是瞎说，现在社会上专门有这么一种人，不好好工作，赚钱养家，造福社会，就想着些外门邪道，眼珠子光盯别人身上，万盼着能发现点儿毛病，他就忘了，自己上身是穿着貂皮大衣，下身他还光着屁股呢！” 哈哈哈哈…… 观众们想到了萧飞和高锋下午的段子，不禁又是一阵大笑。 “所以，我刚才说了，对待这种人就不能搭理，咱们都离得远远的，别回头他光着屁股让人追着跑的时候，咱们也跟着一起丢人。” 高锋就站在台口，本来是等着听《西游记》呢，结果萧飞一上台，就火力全开，刚才说的是谁，他也听出来了。 “师叔！小飞这样……没事？” 张先生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能有什么事啊？我还觉得他骂得轻呢！” 嚯！ 高锋听得眼直，这位怎么跟金先生一个脾气啊？ 也就是高锋来的晚，对张先生了解的不多，想当初，德芸社刚成立的时候，有主流圈子的人过来找事，张先生一个骂的一帮人满脸花，那才叫真正的火力无限呢。 “行了，多的咱们也不说了，有些人，我奉劝他们好自为之，都是同行，都是为祖师爷传道，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不眼热，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也不自卑，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既然不是一路人，你就别往我这边掺和了，说着不能扯别的了，又耽误您诸位的时间，来，咱们接演长篇单口相声《西游记》……” 第四百零三章 故事说完了，照样能挖坑 “这真是，九九数完魔刬尽，三三行满道归根，径回东土传大教，五圣成真……” 啪！ “……此一身！” 醒木落下，《西游记》的故事也随之结束了。 萧飞说完，这次却没有和往常一样，直接鞠躬下台，而是扶着桌子，站在原地，看着台下的观众。 “总算是说完了。” 观众们也看着萧飞，突然心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就像之前听萧飞说《水浒传》一样，现在每天晚上来广德楼听上一段《西游记》，已经成了大家的习惯。 之前一直盼着能听到故事结尾，好让萧飞把之前没填上的几个坑都给填上，现在终于听完了，心里反倒是没着没落的。 三个多月的时间，一共一百回的单口相声，想要再听一次的话，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跟您诸位说实话，把这个故事说完，我这也算是去了一块心病，当初开书的时候，就曾跟您诸位说过，这个故事呢，是当年我爷爷编的，我现在拿出来说，还得把其中一些不合适的地方改了，重新整理，设计包袱，还得给您诸位挖坑……” 噫…… 说到这个，观众们就生气，这哪是挖坑啊，简直就是活埋人，有的坑今天挖了，愣是要等到一个月之后才给填上。 最气人的是，开篇第一回就说了，唐僧的前世金蝉子是因为怠慢了佛祖，不尊大乘教法，这才被贬下界，成了取经人。 可到底是怎么怠慢，不尊的，萧飞一直都没说，观众也一直惦记着，就盼着萧飞能给解释一下。 好嘛，等到最后一回才算是把这个坑给填上。 萧飞也笑了：“要不然怎么说，挖坑是最大的乐趣呢，您诸位掉坑里就想出来，可我就是不填，您只能等着，盼着，这就叫念想，有这个在，咱们都能长命百岁。” 你的歪理，我无力反驳，只能沉默以对。 “行了，咱们今天都说完了，有什么事也都过去了，实话跟您说，这段时间，您等得心焦，我也不好受，每天说完了，您诸位回家休息了，我回去之后，还得接着编后面的故事，连着三个多月，没睡过一个好觉。” 你那是活该。 “今天说完了，为什么没走呢，关键是有些话，放在故事里不合适，咱们放在后面，在跟你诸位聊聊。” 观众们听着，这才反应过来，萧飞今天居然说完之后，没有立刻走人，这倒是奇了啊！ “之前有位朋友在网上还发过一个帖子，专门来讨论咱们这个西游的故事，其中有网友提出过质疑，说佛教不是咱们本土的教派，说这个故事，是在为佛教张目。” 观众们也安静了下来，很多人都知道，确实有人借着这个名义，攻击过萧飞。 “这种说法，其实有些偏激了，佛教是外来教派，这一点不假，您诸位知道佛教是从哪传来的吗？” “天竺！” “对，天竺，也就是现在三哥住的地方，可有件事你们知道吗？连三哥都不知道佛教起源于他们那个地方。” 呃…… 这个不能？ “不信？是谁发现佛教起源于天竺的？是英国的一个考古学家，他还是根据唐玄奘的《大唐西域记》，不是咱们刚说完的《西游记》啊，是《大唐西域记》，这实际上就是个地理游记手册，根据这本书才发现，佛教原来起源于天竺。” 卧槽！ 这玩笑开大了！ “另外，诸位发现没有，佛教到了中国之后，颠覆了咱们中国人的传统价值观了吗？没有，是中国的价值观对佛教进行了改造。” “而且，咱们中国人真的信仰宗教吗？当然了，我指的是，占中国人口大部分的汉族，您诸位有信仰的宗教吗？” 信仰那玩意儿干什么？ “说白了，咱们中国人根本就不信那玩意儿，烧香磕头，都是个形式，有的人说信佛，其实也就是丰富一下精神世界，而且，大家可以看看，在咱们国家，本土的道教，外来的佛教、伊斯兰教、基督教，什么教派都有，有的人今天进庙给佛祖烧香，明天去教堂照样比划一个十字架，这种事如果在国外试试，打了三千多年还没打完呢！” “所以用不着借题发挥，我说个西游的故事，就是为佛教张目，那你们过圣诞节，这又怎么说？” 提起圣诞节这个事，萧飞就生气，中国人都不信上帝，居然还过什么圣诞节，这不扯淡吗？ 你都不认识人家，给人家过生日，人家还能念着你的情？ 说到这里，观众们也忍不住笑了，萧飞说了这么多，敢情就是为了反击，之前没说，那是因为还要把西游的故事说完，今天既然说完了，不反击一下，他心里能痛快？ “别拿个棒槌就认真，真要是论理，你们谁能论的过我？跟我说什么教派问题，什么信仰问题？我再问问，中国人有信仰吗？” 这个…… 谁也没法回答，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那么我告诉诸位，咱们中国人是有信仰的，咱们信仰的是什么？是忠孝节义，是人定胜天，大家可以想一下，同样是史前大洪水，外国人想的是造诺亚方舟逃命，咱们中国人呢？大禹治水，中国人用自己无与伦比的勇气，战胜了困难，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所以，别一知半解呢，就站出来挑战一个说相声的，论理你也论不过我，真要是拿着了我确实的错处，您提出来，我虚心接受，鸡蛋里挑骨头，这个就没意思了。” 说到这里，萧飞也不愿意再往深里说了，只是表明一下态度，说得多了，打击面容易扩大。 “咱们就说这么多，当然了，欢迎大家指出我们德芸社任何一个演员的不足，但是，提意见的时候，您得有理有据，别回头让我把您给驳倒了，您栽面，我也不好意思，那就不合适了！” 看你这样，谁还敢啊！ “最后呢，咱们做个小预告，《西游记》咱们说完了，咱们明天说个什么呢？连着让您在坑里待了三个多月，我也不落忍，今天《西游记》是说完了，等您回家，心里还得惦记着明天说什么啊？这就不合适了，所以呢，咱们商量一下，明天说什么，定下来，您踏实，我也好回去准备。” 嚯！ 今天这是怎么，萧飞居然都开始体恤观众了？ 萧飞接着说道：“我昨天在家里盘算了一把，发现还欠着您好多帐没还呢，《封神榜》、《隋唐演义》、《三国演义》这是三套大书，之前还说过有机会给您说个全本的《济公传》，先说哪一个，我这心里也没个准谱，想来想去呢，咱们要不还是先说个《济公传》，您看怎么样？” “好……” “就说《济公传》。” 萧飞刚说完，台下就有观众喊了起来，《济公传》这套书，之前郭德强说过，徐德谅也说过，不过俩人谁都没说完，而且，两位天字第一号的缺德鬼，还开了各种不一样的版本。 有从济公出世开始说的，有从三盗阴魂瓶开始说的，还有从九度黄淑女开始说的，还有从西湖岸八魔炼济癫开始说的。 可每一个版本也没有说完的，一直到现在，观众心里都一直留着各种各样的坑。 “行嘞，您大家既然愿意听，那咱们从明天开始，就开始说《济公传》，具体说哪一个回目，咱们明天见！” 啪！ 萧飞说完，突然摔了一下醒木，扭头就走，观众看得目瞪口呆。 怎么个意思？ 刚才说的好好的，不让我们惦记着，今天就把明天要说什么定下来，大家还在讨论呢，你怎么突然就走了？ 说《济公传》？ 可到底说哪一回啊？ 前面郭德强那帮人开了无数个头，哪一个也没说完，留下了满地的坑，现在走路都得加倍小心，防止掉下去。 你该不会打算再开一个？ 萧飞不说还好，这一起了头，观众们更加好奇了，估计晚上回去还是得睡不着觉。 这玩意儿是真缺德啊！ 《西游记》都说完了，还非得留个扣子。 现在观众们都有理由怀疑，萧飞前面说的那些什么回击专家质疑，回击网友质疑，全都是为了最后掘下这个坑打的掩护。 等着你的，看我们明天…… 算了，明天也没辙。 观众们和萧飞斗法斗了这么长时间，哪一回赢过啊？ 哦！ 上次组织大家不进场，好像确实把萧飞给吓了一跳，但是人家反手一个回击，直接让他们在坑里待了三个多月。 所以，为了自己着想，还是老老实实的听相声！ 少在坑里待几天，难道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观众们在自己劝自己，萧飞这边下了台，张先生都忍不住笑骂了一句。 “你小子，是真够缺德的，故事说完，你都没把观众给饶了。” 萧飞也笑了：“师爷，谁也没规定故事说完了，就不能挖坑的？” 呃…… “你是真行！” 张先生也没法反驳，对着萧飞挑起了大拇指。 “今天恨不能把明天的票钱都给收上来！” 张先生这话说完，所有人都笑了，可不就像张先生说的那样，萧飞的单口是一个接着一个，少听一回都串不上，一个故事说完，就惦记着下一个故事，好些观众都快长在德芸社了。 “师爷！您这个主意不错啊，小栾，回头咱们商量一下，要不干脆卖月票得了。” 呃…… “小贼，你还来真的啊！？” 第四百零四章 大个京剧表演艺术家 萧飞说的卖月票当然是在开玩笑，虽说如果广德楼真的推出月票的话，肯定会有德芸社的粉丝购买，但是，吃相未免太难看了。 而且，现在广德楼的门票是一票难求，每天售票窗口开启，对外售票的时候，都有远超广德楼客容量的观众来排队。 一旦开始买月票了，一个月内观众都固定下来了，让买不到的观众怎么办？ 到时候买着的观众是高兴了，可买不着的呢？ 萧飞还不得被人戳脊梁骨啊！ 而且，相声又不是生活的必需品，连着一个月不听，估计都习惯了，等到又能买票的时候，人家还能愿意来吗？ 所以，所谓的卖月票，完全就是一种杀鸡取卵的营销模式，完全要不得。 栾芸博也知道萧飞是在开玩笑，根本就没接茬儿。 玩笑过后，大家伙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正在进行的演出上。 高锋瞧见萧飞掏出一个小本子，一边听，还一边在上面写写画画的，不免好奇。 “小飞，你这是干什么呢？” 没等萧飞回答，一旁的栾芸博便抢着说道：“还能干什么啊，给我们挑错呢！” 挑错。 高锋凑到跟前，朝萧飞的本子上看了一眼，顿时愣住了。 还真像栾芸博说的那样，萧飞正给台上的演员挑错的，哪句话多余，哪一段节奏没掌握好，导致包袱没响，背贯口的时候，哪一段吃字了，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看着看着，高锋真可谓是佩服到要五体投地了。 这人的耳朵是怎么长的啊？ 有些地方，高锋只是听着觉得有点儿不大对劲，但是，演出节奏太快的时候，他也分辨不出，具体是在哪个地方出了错。 萧飞不但能听出来，而且，还能飞快的记录。 这到底是人脑，还是电脑啊？ 太夸张了！ 不过，从这一点上也能看得出来，为什么萧飞能以一个晚辈的身份，成为广德楼小剧场的负责人了。 就冲着萧飞这份对相声艺术的认真态度，将来广德楼这帮演员的未来就错不了。 节目一场接着一场，萧飞的小本子上记录的也越来越多，哪怕是谢文锦这位师爷辈儿的，萧飞也没有丝毫手下留情的意思，只要出了错，该怎么记，还是怎么记。 “师叔！该咱们候场了！” 今天晚场压轴的是乔三木和栾芸博，俩人表演的节目是《口吐莲花》，广德楼开业已经三个多月了，萧飞还是没有让任何一名演员固定下来，谁和谁搭档，现在依旧还是个未知数。 每天的演出，所有人随机组合，不光是搭档一直在变，就连捧逗的角色也一直没确定。 “嘡！嘡！嘡！嘡！” 栾芸博拿扇子飞快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看到乔三木摆好了架势，立刻前腿弓，后腿绷，上身前倾，抱拳拱手：“乔大法师，您倒是……” 噗！ 话还没说完呢，就被乔三木直接一口喷在了脸上，顿时一脸懵逼。 现场观众也都愣了，这是什么情况？ 《口吐莲花》这个段子，说到最后的底，一般都是，捧哏的说上一声：“某某某，您倒是喷啊！” 逗哏的再来上一句：“我都给咽了。” 底包袱就算是翻完了。 结果乔三木和栾芸博直接给改了，没等栾芸博把话说完呢，乔三木直接一口水喷在了栾芸博的脸上。 这个设计…… 萧飞也不禁笑了：“这么玩倒是挺有意思的！” 乔三木这会儿已经下了台，栾芸博回过神来，骂着街就下台了。 台下的观众此刻也笑成了一团。 趁着潘芸亮上台报幕的时间，萧飞也问了刚才这个设计是谁想出来了。 “还能是谁啊？三木呗，我还能自找让他往我脸上喷一口！” 栾芸博接过孔芸鹏递过来的毛巾，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 萧飞听了点点头：“行！总算是看见点儿新东西了！” 来广德楼的第一天，萧飞就跟着大家伙说过，在台上说老段子，也得有新东西，之前也曾连着几次强调过。 但是这三个多月的演出，每个人好像都太过小心了，对着那些老段子，谁也不敢下狠手去改，最多也就是在前面垫话的时候，稍微改动一点，后面的梁子，很少有人会去动。 “往后就这么来，还是那句话，越老的段子，越是得有新东西，你会他也会的东西，成不了你们自己的！” 说完，潘芸亮报完幕已经下台了。 “师叔！咱们走！” 萧飞对着高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后当先走了出去，晚上这一场攒底的活，是他来捧。 “好……” 刚才的节目，最后那个底包袱效果非常好，观众们的兴头也格外的高。八壹中文网 两个人在舞台中间站定，又有观众上前献花。 “高老师！” 哎呦！ 高锋看着居然还有观众给自己献花，也吃了一惊，连忙上前接了，不住的感谢。 之前在天津的时候，他偶尔也去茶馆演出，可从来没有过这待遇。 “大家伙真的是太捧了。” “是！这是观众们对咱们的爱护。” 高锋喜不自禁的，下午演出的时候，看着观众给萧飞献花，他还羡慕来着，没想到晚上自己也有了。 “这话说的对，不过你们更应该感谢的还是赶上了好时候，这要是在解放前，像你们说相声的没地位，那时候管你们叫什么呢，叫……” “您先等会儿！” 萧飞拦了一句，知道高锋是准备要入活了。 《卖吊票》这段子主要讲的就是一个棒槌吹牛，非说自己是唱戏的，要是上台之后，两个人的垫话太多，后面就不好入活了。 “什么叫‘你们说相声的’，咱都一样，您不也是说相声的吗？” “谁啊？” “您啊！” “我呸！” 高锋直接上了喷口，呸完还在转悠着踅摸东西。 “您这找什么呢？” “刚才他们带上来的那瓶矿泉水呢，我得把剩下的全喷你脸上去！” 哈哈哈哈…… “好嘛！我没那么大罪过，您这是要干什么啊？” “干什么？你侮辱了我！” 萧飞表情变得古怪：“我侮辱了您？哎呀！我也忒不挑食了！” 有反应快的观众已经笑了起来。 德芸社的相声，偶尔在台上冒出点儿隐晦的19禁，听着也挺有意思的。 “那您说说，我怎么侮辱您了？” “谁是说相声的？这不是侮辱人吗？这不是糟蹋人吗？你别走，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把你抓起来。” “甭废那个劲，警察不管这个，我哪句话说错了？你不是说相声的？” “当然了，谁能干那下三滥的行当！” “好嘛！您这话说得也太损了。” “谁说话损，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哦！这么说，您不是说相声的，那您是干什么的呢？” “我？” 高锋说着，一拍胸脯。 “我是唱京剧的！谢谢！” 最后那一声谢谢直接喊了出来，把萧飞都给吓了一跳。 “您这是干什么呢，一惊一乍的，唱京剧的，您是戏曲演员。” “我呸！” 萧飞精准提前预判给躲开了。 “您这喷口还没完了是不是？” “说话的方式都不尊重。” “我又侮辱您了？” 哈哈哈哈…… “可不是侮辱嘛，什么叫戏曲演员啊，你得称呼大个京剧表演艺术家！” “京剧表演艺术家？还大个的？您自己说着就不觉得别扭吗？” “这你就不懂了！” “我不懂，您给解释解释！头回听说，京剧表演艺术家还分大小个呢，这都怎么排的啊？” “不懂听我解释啊！京剧表演艺术家明白吗？” “明白！可爱啐人的艺术家，我还是都会见，以前的艺术家最多也就说我们的相声三俗。” 萧飞这是逮着机会就拿主流那边的人砸挂。 “没事儿，回头我看见了，替你啐他们！” 哈哈哈哈…… 想到高锋面对着一帮主流相声演员，跳着脚啐人的画面，观众就忍不住想笑。 “为什么叫大个的京剧表演艺术家呢，这是因为我的艺术成就比他们都高，能耐比他们都大，这么跟你说，我们梨园行有一个小奎，你知道吗？” “小奎？没听说过。” “你怎么能没听说过呢，唱老生的，有一出戏红鬃烈马，他唱的最好。” “您说的是于奎智，于先生？” “对，小奎吗？” 萧飞听得直嘬牙花子：“您这才叫不尊重人呢，于奎智，您叫人家小奎？” “说全名，你知道了？” “知道了！” “拿于奎智的艺术水平跟我比，他就得扔。” “哦！您比于先生唱的还好？” “别用疑问句，直接肯定，就是比他唱的好！” “哦！回头真瞧见于先生，你也这么说！” “瞧见怕什么啊？就是于奎智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也敢这么说，我就是比他强，他怎么学的戏，我是怎么学的戏，我正经坐过科啊！” “哦！您还坐过科？” “你说话我就不爱听，您还坐过科？当然啦，当然啦！解放前有一个富连成，知道吗？” 萧飞点头：“知道啊！那是有名的京剧科班啊！” “嚯！我还真小瞧你了，真知道啊！” “这有什么新鲜的啊，京城人都知道。” “那你知道富连成一共有几科吗？” “这个就更知道了，喜、连、富、盛、世、元、韵、庆，一共八科，不过因为战乱，办到七科就停办了，出了七科的好角儿。” “停办了？谁说停办了？” “都知道，停办了啊！” “那是明面上。” “背地里呢？” “转入地下了！” “唱戏还转入地下？” “当然了，后来又续了几科，前面是喜、连、富、盛、世、元、韵，从庆字科往后又续了七科。” “哪七科？” “听着啊，打头来，喜、连、富、盛、世、元、韵、庆、祝、建、立、新、中、国。” “好嘛！这都不合辙口！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我也是其中一科的啊！” “您也是？” “当然了。” “哪您是哪一科？” “我是立字科！” “立字科？那您叫什么啊？” “我？大家都知道我的本名，我本命叫高锋，但是在戏台上不能叫本名，你们说相声的也一样啊！刚才说相声捧哏的那个，艺名叫栾芸博，本名呢？” “栾攀攀！” 哈哈哈哈…… 栾芸博的本名很有喜感，每一个跟他合作的演员都喜欢拿他的名字砸挂，时间长了，观众现在看见他就喊“攀攀”。 “还是的啊！登台做艺都得有一个艺名。” “您的艺名？” “我姓高，排字是立字辈，因为我的艺术水平高，我的老恩师希望我能将京剧带到全世界，所以我的艺名连起来就是——高立世！” “太监啊！” 哈哈哈哈…… 高锋磨蹭了这么半晌，最后却报出来这么一个艺名，台下的观众当时就笑喷了。 叫个什么不好，非得叫个大太监的名字。 这要是姓魏的，排在中字辈，是不是还得叫魏忠贤啊！？ “哎呀！还真没看出来，您还是这么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呢！” “你别胡说八道的，我跟你想的不是一个人，我这个立是成立的立，他那个力是力量的力，不一样。” “哦！这么说，您还没有个太监有力量。” 哈哈哈哈…… 不如太监，这话说的。 “怎么还没完了呢，对大个京剧表演艺术家要尊敬！” “哦！好！您是大个京剧表演艺术家？可我怎么没听过您啊？” “这是你孤陋寡闻，当然了，也是因为我久在江南，少来华北，你岁数又小，这才没听说过！” “也有可能，那您这次怎么来京城了呢？” “嗐！也是形势所迫。” 高锋说着，还露出了难过的表情。 “哟！您这是怎么了？什么叫形势所迫啊？” “说起来，我这心里就难过了，你也知道我是大个的京剧表演艺术家，我的艺术水平比其他唱戏的要高出无数倍，我在江南，观众们都看我了，同行没饭吃，这才联合起来排挤我，孤立我，没办法，这才来了京城。” 萧飞点点头：“哦！敢情您那行人也跟我们说相声的一样啊！” 呃…… 高锋一愣，刚才他还真没有这个意思，结果话头一递过来，又被萧飞抓住了机会，抄起板砖就往主流的脑袋上砸了一下子。 得嘞！ 既然是这样，反正也决定要加盟德芸社了，我也就不客气了。 第四百零五章 你砸我也砸 吃着谁，向着谁。 高锋在决定加盟德芸社的那天开始，他就已经算是明确了立场。 站在主流圈子那边，一起排挤、打压德芸社算是政治正确，现如今既然来了德芸社，那么砸挂主流，自然也就成了既定正义。 和郭德强见过面的转天，高锋就和他之前的搭档说了要去德芸社说相声的事，本来他想的是，他去了德芸社，能得着些实惠，也不能撇下搭档不管，最好就是搭档能跟着他一起过去。 在说明了德芸社给出的条件之后，高锋的搭档也明显心动了，在德芸社演一场1000块钱，继续留在天津的茶馆说相声，一场30块钱，傻子也知道该怎么选啊。 不能说高锋现实，口袋里没钱，怎么养活全家老小，拿什么买房结婚。 搭档在听过之后，答应回去考虑一下。 可就在昨天，高锋接到了搭档的电话，对方思虑再三之后，还是决定不去德芸社了，不但他不去，还奉劝高锋再考虑一下。 原来这位搭档是去咨询了一些老先生的态度，而老先生的态度非常明确，只要去了德芸社，以后再想回来，一场30的演出都没有了。 这就是个非黑即白的选项，但凡去德芸社的相声演员，那就是主流圈子的敌人，任何人都别想当骑墙派。 之前郭德强拜师侯三爷，得罪了那位杨先生，同时也得罪了整个天津相声圈子。 谁要是和郭德强一起玩，就别想在天津相声圈子立足。 显然，高锋的搭档胆怯了，家就在天津，要是被排挤出天津相声圈子，以后怎么办？ 而且，现在德芸社虽然看着红火，可是以后呢？ 谁能保证德芸社一定能在主流圈子连番打压之下，始终屹立不倒，以后万一要是没有机会再赚那一场1000块钱怎么办？ 高锋听过之后也傻眼了，他确实没想到天津相声圈子这么恨郭德强，可他也是个倔脾气，既然答应了郭德强，那就没有食言的道理。 不是一定要非黑即白吗？ 那好，天津相声圈子的敌人，干脆再填上他高锋的名字好了。 “要不然怎么说你们这行人都是下三滥呢，相声都难到什么样呢，还鸡吵鹅斗的没个消停劲儿，自己人为难自己人，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嘛！” 好嘛！高锋砸的更狠啊，这都不能算是砸，而是直接开骂了。 “别说我们，我们这行自打有的那天开始就这样，说你们梨园行，您这就被同行从江南地区给挤出来了。” 萧飞也没料到高锋也开始跟着一起砸了。 还真是youjupijup！ 你砸，我也砸，一点都不留手啊！ 只是，萧飞不敢让高锋再砸下去了，他们这些已经得罪了的，也就不在乎了，但高锋不行，初来乍到的，还是应该给保护好了。 可高锋还觉得不过瘾：“你们是不是也让同行从天津给挤出来了。” “别胡说八道的，有事说事。” 高锋呵呵一笑，也觉得差不多了：“这有什么办法，恨人不死呗，我好好的在江南地区唱戏，一帮人容不下我，正好赶上京城这边有人邀我，我就来了。” “什么叫邀你啊？” “就是邀请我过来演出。” “哦！您这次是来京城演出。” “没错，大横幅都列出来了，热烈欢迎高立世先生，京城现演。” “丢人现眼啊？” “现场演出，你这都什么耳朵。” “行！您来演出，在哪啊？” “京城有个长安大戏院知道吗？” “太知道了，那可是现在的京剧窝子，您在那演出？” “其实刚来的时候，我也没想着这么快就登台，原打算是休息休息，这些年一直在江南地区，也没得空休息，再说了，京城这边还有我的不少亲朋好友，我也得抽空见见面，可是刚到家，人就找上门来了。” “请您来了！” “高先生啊，您不能不演啊，京城的戏迷都盼了多少年了，一听高立世到了京城，一个个在家都坐不住了。” “也对，现在这年头，没那玩意儿了！” 哈哈哈哈…… “什么叫那玩意儿啊？” “太监啊！” “咱能不能别提这个了，我都给你解释过了，我那个立是……” “行啦！大家伙都知道。” “我一看不演不行了。” “那就演呗！回头排一出贵妃醉酒，您还能本色出演呢！” “我还是高立世啊！” 哈哈哈哈…… “既然要演，地方可得选好了，于是，我就想起长安大剧院了，赶紧贴好报，大个京剧表演艺术家高立世京城现……首演，票价一万二，不分前后排。” “一万二呢！” “对啊！对啊！我这么大个的艺术家，头一回来京城演出，票价定的低了，显不出我的身份，海报一贴出来，整个京城的轰动了。” “怎么呢？” “哎呀！高立世来了，赶紧去瞧瞧，再不去可就晚了啊！” “至于嘛！” “不光是京城的戏迷，别看我没来过华北，但是，名气在华北地区早就打出去了，整个京津河没有不知道的！” “您先等会儿！艺术家，大个艺术家！” 萧飞赶紧伸手拦了一把。 “您刚才说什么？京津什么？” “京津河啊！” “京津河？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这你都不知道，京，京城，津，天津，河，河北嘛！” “那叫京津冀，还京津河，我还以为你掉沟里了！” “掉沟里像话嘛，京津冀是，反正全都轰动了，火车，长途车，小汽车，自行车，有的人实在是没交通工具了，从河北走着也得来京城听高立世。” “为了个太监至于嘛！” 哈哈哈哈…… “远处的戏迷也都听说了，上海的戏迷，一船一船的往京城拉，到最后轮船都跑不动了，上海的戏迷把澡盆扔大海里了，拿两个擀面杖划着来北上。” “这都没听说过。” “长沙的戏迷也听说了，可就为了听我这场戏，全国铁路网瘫痪，高速路上堵得都是车，眼看来不了，听不见高立世，可把他们给急的哟，一帮人凑钱买了个大炮，把观众全都塞炮筒子里，一个个往京城的方向崩。” “玩命啊！” “你就看，不到两天整个京城什么叫五星级的大酒店，旅店，招待所，全都住满了，到最后，有些戏迷实在是找不到地方住了，直接睡大街上了。” “就为了听您？” “那可不，我心里也高兴，也别闲着了，外面大街上住这么多戏迷，我也得去慰问一下啊！” “都是为了您嘛！” “可刚一出去，坏了！” “怎么了？” “我来了之后就住在长安大戏院旁边，出了门就是，打门口过的时候，我一瞧，之前的海报没了，上面贴的是另外一张，也是演京剧，我那张呢？” “找找啊！” “嗯，这儿呢，谁给我团了啊！展开了，没错，上面写着呢，大个京剧表演艺术家高立世，我还扎着靠呢，这怎么回事儿，说好了让我演，怎么又不让演了呢？” “问问去啊！” “对，找他们剧场经理去，噔噔噔上楼，一把推开剧场经理办公室的门，你怎么回事儿，不是说好了让我演嘛，海报怎么还给我团了。” “对！是得问明白了。” “要不然怎么说，话是拦路虎，我这一发狠，剧场经理也害怕了，表情很尴尬，滚出去！” “轰出去了。” “诶！诶！好！” 高锋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 当当当！ “这回规矩多了，还知道敲门呢！” “进来！” “经理！之前都说好了，让我演，您怎么还给改了呢！？经理靠在椅子上瞧着我，是说让你演，可你签合同了吗？” 噗…… 高锋这话一说，满园子就没有不笑的。 之前德芸社商演的事，虽然其中的内情从来没对外透露过，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里面的一些事，早就被媒体给翻腾出来了。 也知道了，因为主流相声圈子抢了德芸社原本定好的剧场，险些导致德芸社的第一次商演流产。 “你没签合同闹什么，人家签合同了，就得让人家演！” “高老师，高老师，艺术家，大个艺术家，您差不多行了！” 萧飞都无奈了，这位高师叔怎么还砸起来没完了呢，点到为止，过犹不及啊！ “后来我一打听才知道，敢情我来京城的消息，江南地区那边的同行早就跟这边说了，都知道，我一过来，他们就没饭辙了，这才联手陷害。” 呵呵！ 不点名的批判，高师叔，可真有你的啊！ “这可怎么办？我的戏迷都来了啊，这要是看不见高立世，再自杀两位，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不至于！” “还是得演！” “没剧场了怎么演啊？” “没剧场，找啊！这么大的京城，就一个长安大戏院啊？托熟人，找关系，最后还真让我给找到了。” “在哪？” “欣华大礼堂啊！” “好……” 观众顿时发出了一阵叫好声，作为德芸社的粉丝，他们在得知上次商演的一些内幕之后，也是义愤填膺，高锋现在借着相声挖苦主流那帮人，他们听着能不痛快嘛！ 砸挂！ 砸呗，砸的越狠越好。 第四百零六章 欢迎高老师 “剧场里乌漾乌漾的，都是人啊！” “全都是为了看高立世。” “都坐满啦，坐票没了，站票！” “观众都站着看啦？” “站着也得看我，票价一万二。” “站着看也不落价儿？” “不落价！落一分钱，我就算丢人了，还是一万二，可这也站满了！” “嚯！” “密密麻麻进来了五百人，都站着，笔管条直，看高立世！” “好！” “太捧了！没一会儿又来了三百多人，哭着喊着非得看高立世！” “没地方了。” “是啊！站都站满了，你这……蹲票？！蹲着看！” “我这都没听说过，怎么蹲啊？” “怎么没法蹲，你想啊，俩人站着，上面碰肩膀，腿底下空着，一个空儿蹲一个！” “就这么蹲着？” “蹲票！一万二进来一位。” “还是一万二？” “蹲票也看！太捧高立世了啊，刚蹲满了，又来人了！又来了四百人，今天非得看，说什么也不走了！” “这怎么办啊？” “你说这怎么办呢，实在进不去了……趴票！！” “趴票？？” “顺着最后一排，从椅子底下，匍匐前进，往前爬。” “费多大劲！” “一个凳子底下，趴一人！一万二！” “还是一万二？” “不落价儿！可坐着这个不乐意，你跟这儿……我这脚搁哪儿啊？” “对啊！脚没地方放啊！” “您把脚搁我脑袋上。” “脚搁脑袋上？多难受啊！” “趴着的这位还得跟人家客气呢，哎，劳您驾，待会那个高立世出来，您抬一下脚。” “干嘛？” “我喊一声好。” “哪儿这么大瘾呢。” “还没等开演呢，又来了二十四个人！” “这干嘛啊？” “要看高立世，都带着刀来的，全都说了，今天要是不让看，就死这儿了。” “嚯！至于不至于啊！” “太捧了！二十四个人说什么不走，剧场经理吓坏了，跟我商量，我说这怎么办哪，实在没地儿了，急得跟什么似的，我一抬头，欣华大礼堂那顶子上，有八个吊扇。” “干嘛啊？” “一个电扇是三个叶儿，一个叶儿上吊一个！！！” “吊着啊？？” “一万二千五一位！” “怎么还加五百啊？” “加五百块钱绳子钱！” “好嘛，一点儿亏都不吃！” “架梯子，把几位全吊上了。” “好家伙。” “吊上以后有不乐意的，同样花这么些钱，为什么他们看台上，我们看后面呢？” “对，俩叶儿朝后嘛。” “我给经理出一主意，你把那电扇开开。” “开开？？？！！！” “别太快，太快回来再转吐了，你知道谁晕车啊是，低速，慢慢转，仨人倒班看。” “哎呀！你可太缺德了！” “而且这二十四位散了戏别走！” “干嘛？” “我送块匾。” “写什么？” “二十四孝！” 哈哈哈哈…… 这个包袱，让观众们想起了萧飞的段子《二十四孝》。 “嗐！这都不挨着，您用不用脱光了趴冰面上啊！？” 哈哈哈哈…… 高锋不知道什么情况，之前也没听过萧飞的《二十四孝》，还在纳闷观众为什么笑呢，想不明白，也只能继续往下说：“太捧我了！回后台扮戏！化妆！窦尔敦，我正弄着哪，打外面进来一人。” “谁啊？” “六十来岁，跟我这个儿差不多，大秃脑袋，挺客气，一进后台，辛苦辛苦各位，辛苦辛苦辛苦，高立世在哪儿呢？” “找您的！” “有人给引见，辛苦辛苦，早就知道有您这么一位，久战江南少来华北，我也是唱戏的，哦！唱戏的？不认识啊，有名字吗？” “叫什么啊？” “我叫尚长荣！” “嚯！尚先生？” “尚长荣？哦，我知道，小不点儿里面有这么一个。” “啊？管尚先生您叫小不点儿的，这话太大了。” “你也唱过戏是？” “干嘛唱过戏，人家那才是大个京剧表演艺术家呢！” “哦！你怎么着？你什么意思？” “高先生，京城一带是我老家，我净来这窦尔敦了，今天您要是一唱，我这饭碗子算是cèi（卒瓦）了，没别的，高老板，您这样，您把这活儿让给我，您算是救了我了。” “就该人家唱！” “哎呀！让给他也不是不行，可他来窦尔敦，我来什么啊？得了，让这点儿他们，我来别的，我来御马？我来这个怎么样？” “不怎么样，您这么大个的艺术家演御马……我都没法夸您！” “这个不行是？” “当然不行了，您得来角儿啊！” “那我来……我记得还有个大武生，叫黄……黄……” “您打算买什么东西啊？” 哈哈哈哈…… 高锋也差点儿被萧飞这句神捧给逗乐了，赶紧忍住：“买东西像话吗？我在想那个角色，叫黄……” “黄天霸，这个费劲啊！” “对，黄天霸！我来这个，我那天戏也做的好，扮好了等着，尚长荣先上台，老百姓就骂街，不灵啊！” “是吗？” “不灵！拨台帘一看，帮他叹气，不好！还是看我的！” “您来？” “到我这场了，往外一走，哗……兜四底儿鼓掌！” “嚯，捧您？” “我张嘴这一唱，我那天嗓子太痛快了，我也不知道那天吃什么了，保镖路过马兰关唵唵唵……” 萧飞开始还打算细品呢，结果一听这都什么玩意儿啊？ “什么味儿啊这是……” “这一句一落腔儿，哗……” “鼓掌啊！” “骂着街就走啦！” “能不走嘛！” 高锋咬着牙：“活该！不懂艺术，真有二十四位没走！” “爱听？” “吊着下不来了。” “去你的！” 一场大活到此结束，两人鞠躬下台，观众们叫好声不断，都在喊着“再来一个”。 萧飞和高锋走到台口，被潘芸亮出来拦了一下，又折回了舞台中央，不过两个人站的位置变了，高锋来到了桌子里面，萧飞到了桌子外面。 “感谢大家，刚才这一段叫《卖吊票》。” “传统节目！” “两位演员都很辛苦！” “嗐！没有自己给自己道辛苦的！” 哈哈哈…… “站在我旁边的这位，还是得隆重的再给您诸位介绍一下，高锋高老师，范振宇先生的徒弟，打今个起，就算是正式入伙了。” “入伙像话吗？我这叫加盟！” “对！加盟！来！咱们大家伙一块儿鼓鼓掌，欢迎一下高老师！” “好……” 观众们也很给面子，有人当先叫了一声“好”，随后剧场里掌声雷动。 高锋也是连连鞠躬：“谢谢您，谢谢您诸位这么捧。” “为什么得隆重介绍呢？” “您给大家解释一下！” “刚才大家伙一块儿鼓掌，这算是正式欢迎，您下午有来过的，都看了高老师和我的《梦中婚》。” “看过了！” “再来一遍！” “再来一遍？您先出门补张票，我和高老师就再来一遍。” “没听说过！” “开个玩笑，下午的演出呢，按照我们相声门里的规矩，那叫试演，试着演一场，让观众看看演员的能耐，也让后台的其他演员看看，能不能吃得了这碗饭，这是规矩！” “没错！” “按说高老师是我的师叔，不用试演了，可高老师不干。” “规矩不能乱！” “说起来高老师还是我和郭老师一起从天津请过来的，之前是得了范振宇先生和金文生先生两位的推荐，高老师的能耐好，我耳朵里都快塞满了，今天听了两场活，您诸位觉得高老师说的怎么样？” “好……” 观众们连叫好带鼓掌。 台下的观众有老相声迷，两场活下来，已经品出来了，高锋的相声虽然节奏上稍稍慢了一点儿，但是禁得住细品，尤其是晚上这一场《卖吊票》，不疾不徐，娓娓道来，让观众情不自禁的就融入到了故事当中去。 要说热闹，肯定比不上乔三木、孔芸鹏这些徒弟辈儿的演员，但是，那帮孩子热闹完了，回头再想，根本就想不起来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高锋就不一样了，别看同样年轻，但身上就是有一股子那种老艺术家的范儿，太稳当了。 “大家都喜欢高老师，既然这样，咱们就算是正式通过，从今往后，高老师就是咱们德芸社广德楼小剧场的演员了，往后还得仰仗您诸位多捧。” 萧飞虽然是晚辈，但他是广德楼小剧场的负责人，即便是高锋这师叔辈的，他来跟着观众托付，也不算坏了规矩。 “我谢谢您诸位！” 观众又是一阵掌声，来德芸社听相声的时间长了，演员和观众之间的关系也在不断的拉近，现在说是一家人都不为过。 眼看着德芸社的势力越来越壮大，他们作为观众，看着也高兴。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师叔，您看看，最后咱们再给各位亲爱的观众展示个什么？” “听你的啊！我头天来，还没摸清楚观众喜欢什么呢，你来点，我随着。” “哦！是这话，师叔，那就不客气了，既然是头天亮相，您不给展示个绝活，怕是说不过去？” 绝活？ 观众们听着，也是眼前一亮，不禁好奇，还有什么绝活没亮呢？ 第四百零七章 斗板儿 高锋的能耐到底怎么样？ 今天在台上已经展示过不少了，能捧能逗，下午的《梦中婚》，盲捧都能顺顺当当的捧下来，而且整个活还没变得一头沉，高锋前前后后奉献了好几句神捧，也把萧飞怼得够呛。 晚场的《卖吊票》又换成了逗哏，说的四平八稳，挑不出一丁点的错，而且，还不光是稳，也有不少出彩儿的地方，特别是砸挂主流的那一段，说的非常巧妙。 这样一个全能型选手，还有绝活？ 观众们也不禁好奇了，又送上了一阵掌声，都想要看看高老板还有什么能让他们眼前一亮的绝活。 “说不上是绝活，只不过是相声演员的一个小技巧，既然提出来了，观众朋友们又这么热情，我就给大家来上一段。” 高锋说着，看向了台口的栾芸博，对着他比划了一下，栾芸博会意，连忙跑去了后台，时候不长就带着两副快板上了台。 两副？ 萧飞拿着栾芸博硬塞给他的快板，还有点儿懵。 我是让高锋展示，这里面有我什么事啊？ 可拿都拿上来了，总不能再拿下去。 萧飞也只能顺着刚才的话题说：“您诸位都瞧见了，我刚才说的让高老师展示的绝活就是快板书，也叫数来宝。” “别说绝活，会一点儿！” “您那是客气，熟悉的朋友都知道，快板在我们相声门里分为三大派，分别是高派、王派和李派。” “对！” “高派呢，最有名的就数我的亲师祖高凤山先生，王派呢，代表人物是王凤山先生，高老师就是王派传人，李派呢，代表人物是李润杰先生，郭老师西河门有个徒弟叫李肯，您诸位都知道，我们俩人是把兄弟，李肯就是李派快板的传人。” “介绍的真细致。” “那必须的啊！我之前在台上一直跟您说，听相声长知识就在于这里了，都知道快板三大派，可这三大派的特点您诸位知道吗？” “您再给介绍一下！” “高派的快板，特点就在于演唱，高凤山先生嗓音高亢，口齿清脆，善于演唱数唱类的节目，这是他老人家的代表风格。高先生唱快板，给人一种很痛快，很热烈的感觉，整个人的情绪是一直往上走的，直到结束，达到顶峰，高派快板的代表作，像《同仁堂》、《数来宝》、《诸葛亮押宝》、《武松打店》等，都是这个风格。” “说的还真准确，您再说说我们王派。” “王派快板的口风特点就是典型的快板口风，不像数来宝那样欢快热烈，也不像快板书那样沉稳，是一种自然，轻松，悠闲的状态。王先生的演唱，节奏多变，但情绪渲染上很平稳，平平地走下去，但就是让人欲罢不能，给人一种绵绵密密的那种感觉，代表作有《张羽煮海》、《双锁山》、《绕口令》。” “没错！最后您再说说李派！” “李派就是李润杰先生，特点就是被称做快板书，注重讲故事，像说评书一样，老先生当年在台上的表演，激昂慷慨，铿锵有力，融合了评书、戏曲、鼓书等艺术特色，改变了顺口溜的那种油滑风格，由于是讲故事，代入感强，所以情绪随着剧情发展时有起伏，代表作像《劫刑车》、《三打白骨精》、《鲁达除霸》都是这个风格。” “说的还真好！” “总结起来呢，高派就是气势磅礴、高山流水、京腔京调、京字味儿；王派则是闪板夺字、眼起板落、连绵不绝、百唱不累；李派事有人有事、有情有趣、唱打多变、平爆脆美。” “好……” 高锋当先给叫了一声好。 “高老师，今天既然快板都拿上来了，咱们爷俩说什么也得给各位亲爱的观众展示一下，您是王派传人，咱们今天就唱个王派的代表作《绕口令》，您看怎么样？” “哦！两个人合作来一段《绕口令》，好啊！可这段子从来没有俩人一起唱的，你说说怎么合作呢？” “简单啊，一人一段的唱，您是长辈您先唱，您唱完了我再唱，这么循环往复，您觉得行吗？” 萧飞说着好像很简单，可是真正操作起来却并不像说的那么容易。 毕竟是两个人一起配合，而且，俩人一个是高派，一个是王派，打板的风格都不一样，板眼更是大不相同，一个说完了，另一个接着说，节奏都不太好找。 萧飞让高锋先说，一来是让他好好展现一下，圈一波观众的人气，二来也是让高锋先找准了状态。 “好！既然说到这儿了，时间不早，咱们也别耽搁，打板就唱。” 高锋说完，手一扬，将快板打响，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他从小就开始学，跟着好几位老现身学过，基本功非常深厚，板子打的清脆悦耳。 “这个绕口令儿最难唱，我唱的是前门楼子九丈九，四门三桥五牌楼，出了便门往东走，离城四十到通州，通州倒有个六十六条胡同口……” 《绕口令》这个段子的版本有很多种，根本没有固定的唱词，从哪里唱都行，都是一大段一大段的绕口令。 高锋口齿清楚，声音清脆，声板结合，让人听着说不出的享受。 而且，高锋在台上也是有意的展示自己的能力，连唱带打，速度越来越快，可即便如此，照样还是能把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送到观众耳朵里去。 “好像那大大妈家大大眉子大大眼睛大大鼻子大大耳朵大大口大大妈家的大号鳌头狮子狗，打北边又来一条狗，这条狗，也眼熟……” “好……” 观众们听得过瘾，也忍不住大声叫好。 眼见观众喜欢，高锋也是越来越兴奋，更是将速度又提升了一个频率，演员就是如此，遇到了好的观众，原本只有十成的能耐，瞬间也能爆发出来十二分。 “……刘老六，六老刘，刘老头，这老哥仨又看到，鸡喯碎米炖漏豆，狗啃油篓篓油漏，鸡不喯那碎米炖不漏豆，狗不啃那油篓篓不漏油。” “好……” 高锋那边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还没落下，萧飞这边就已经将快板打响，只一个呼吸的停顿，便开口唱了起来：“我唱的是——正月里，正月正，姐妹二人去逛灯，大姑娘名叫粉红女，二姑娘名叫女粉红……” 萧飞轻而易举的就给接了过去，不但接过去了，在唱过四句之后，一个轻巧的花板，还将王派快板里对于的那个闪板给错了出去，又回到了他们高派的打板风格。 高锋听着，在那一瞬间，感觉心跳都漏了一拍，再看萧飞的时候，眼神之中不光是敬佩，还有惊愕。 这小子能耐也太大了！ 就这么轻巧的将王派快板里的闪板给错掉了，又打回到了他们高派的板眼。 行！ 你小子是真厉害，我也不能输了。 高手过招就是如此，遇见了好的对手，更能激发自身的斗志。 说句不夸张的话，高锋之前还从来没在快板上，遇到过对手呢，今天算是过瘾了。 “粉红女买了一条粉红线，女粉红买了一条线粉红，粉红女缝反缝缝粉红袄，女粉红反缝缝缝袄粉红。” 萧飞这还是第一次在台上唱数来宝，观众们听得也是大为过瘾，而且两个人都是高手，这样的配合，也可以说是对决，多少年都没见过了。 萧飞唱完，高锋又给接了过去，没等张嘴呢，手上加快动作，又将萧飞错出去的闪板给找了回来。 “出前门往正南，有一个面铺面门面冲南，面铺挂着个蓝布棉门帘……” 萧飞听着也不禁笑了，这位高师叔今天是要顶上牛了，不过这功夫也是真够厉害的了，刚才他可是已经把节奏，板眼都给砸死了，结果人家手上稍微加快频率，就将闪板给找了回来了。 厉害啊！厉害！ 俩人在台上你来我往的，后面又从“闲来没事出城西”、“一道黑，两道黑”，说到两番的十八愁，赵州桥，最后又唱到了绕口令里面最为经典的一段《玲珑塔》。 好些观众都站起来了，这么精彩的两副板，可是头一次见着。 “都好好看看，好好看看，什么叫砸实了的基本功！” 张先生也是不住的感叹，萧飞的基本功好，他是知道的，没想到高锋的基本功也这么扎实，往后，他可以彻底放心了，广德楼这边有高锋在，这就是看家的角儿。 “玲珑塔，塔玲珑，玲珑宝塔第一层。一张高桌四条腿，一个和尚一本经，一个铙钹一口磬，一个木鱼一盏灯。一个金铃，整四两，风儿一刮响哗愣。” 萧飞唱完看向了高锋，高锋还是抢回王派的闪板，接着往下唱。 “玲珑塔，塔玲珑，玲珑宝塔第三层。三张高桌十二条腿，三个和尚三本经，三个铙钹三口磬，三个木鱼三盏灯。三个金铃，十二两，风儿一刮响哗愣。” 俩人单数往上唱，然后掉头双数往回唱，速度是越来越快，到最后就好像高手比拼内力一样，轮到谁唱的时候，如果不加快一个频率的话就算是输了。 可偏偏一个代表高派，一个代表王派，谁都不肯认输，只能是越唱越快，台上的俩人出汗了，台下听节目的观众脑门儿也都见了汗，替两个人紧张的。 “霎时间，只刮得，星散、坑平、冰化、松倒、鹰飞、僧走、经翻、灯灭、钉掉、弓崩。” 最后一句的时候，俩人一起唱出来的，手上打着快板，几乎要将快板给打碎了一般，萧飞想要将王派的闪板错出去，高锋则是想要把王派的闪板给找回来，俩人来来往往的较劲，可即便是这样，观众愣是一点儿都没听出来。 “好……” 还好呢！ 萧飞和高锋对视了一眼，感觉两条膀子都快要脱力了。 从来就没这么累过。 第四百零八章 我都有点儿后悔了 说相声能说到两条胳膊都累得抬不起来，萧飞和高锋也是没谁了。 演出结束，俩人给扶着回到了后台休息室，对面而坐，全都忍不住笑了。 都是20上下的岁数，谁还没有年少气盛的时候，一个是高派快板的传人，一个是王派快板的传人，兴头上来之后，谁也不服谁，结果…… 就这样了。 “累？” 张文天看着两个人，开口问了一句。 “看你们往后还敢不敢了！” 老先生说完，所有人又是一阵大笑。 “师叔！您是这个。” 萧飞说着，对高锋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高锋见状，连连摆手：“你快别臊着我了，我知道，刚才你那是让着我了，我嗓子没有你好，你真要是再上一个调门，我今天非得栽台上不可。” 论手上和嘴皮子，高锋自认不比萧飞差，可真要说到嗓子的话，他之前在收音机里，还有网上听过萧飞的叫小番，那调门，就算是拿枪顶着他的脑袋，他也唱不上去。 没办法，祖师爷没赏他这碗饭吃。 “行啦！你们俩就别互捧了，时间不早了，怎么着？咱们散了！” 张先生问了一句，现在已经十一点了，大家伙也都累了。 “行！散了，小栾！” 栾芸博连忙上前，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了萧飞。 萧飞接过，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双手递给了高锋：“师叔！您辛苦！” 之前说好了的，高锋来广德楼说一场拿一场的钱，每场1000块，演完就结。 高锋见状，也没虚妄客套，那都是没必要的事，他是仗着本事吃饭，哗啦一声打开了扇子，背着手接了。 “小栾！晚上一定安排好了。” “师哥！您放心！” 萧飞叮嘱完，又对着其他演员：“师爷，师叔，各位师兄弟，今天辛苦了，早早回家休息，明天下午，咱们接着来！” 众人也都对萧飞这个负责人拱手，各自打着招呼，道一声辛苦。 大家都各自散了，萧飞也开车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还不到十一点半，这个点回来，对萧飞来说，已经算是很早了，平时演出结束之后，他还得去京大的实验室。 今天完成了数据提交，很快试验项目小组的五味药就要进入临床阶段了，萧飞也给大家放了一个礼拜的假，让所有人都好好休息一下，剩下的三味药的数据采集，再有一个月也就该完成了。 回到家，正房屋里还亮着灯，萧飞有些疑惑，走过去推开门，见父亲萧佳琦正坐在堂屋等他呢。 “爸！您怎么还没睡啊？” 问过之后，萧飞就觉得这话有点儿多余，萧佳琦这个时间还没睡，肯定是在等他呢。 “我也刚从医院回来！坐，咱们爷俩聊几句。” “诶！” 萧飞说着，走过去，坐在了萧佳琦的对面。 “今天上午，你三叔给我打过电话了！” 不用问，肯定说的是提交审核材料的事，毕竟，这几个月试验采集的数据，需要经过学校方面的签字确认，萧佳远知道这件事，肯定要和萧佳琦打招呼。 “小飞，你做的是功德无量的事。” 萧佳琦的性子内敛，说不出来“爸爸为你感到骄傲”这么肉麻的话，不过看他的神情也能知道，萧飞所做的事，他这个当爹的也是与有荣焉。 当医生的更加清楚，一种对症的特效药，对于患者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减轻病痛，挽救生命，进而拯救一个家庭。 “我从小也跟你爷爷学中医，可惜天分不够，学来学去的，最后也没学成，你能做到今天这一步，你爷爷知道了，也肯定会非常欣慰。” 萧佳琦对中医虽然并不精通，但是，毕竟也是从小就学，药典，千金方，也是都背过的，正是因为了解，他才更加清楚，想要复原一味古方，到底会有多艰难。 药典里有记载的中草药多达万种，每一种的药效都不尽相同，每几种药材配在一起，所能起到的药效更是天差地别。 仅凭书中的记载，还有一些老人的描述，以此为基础去复原失传了的古方，那不是难，而是难如登天。 当初萧佳琦在刚知道萧飞准备做这件事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家这孩子怕不是疯了。 可偏偏萧飞从小到大，无论做什么事，都是有根有据，从来不会放空炮。 这让他不禁对萧飞又有了几分信心。 只是没想到，短短半年的时间，萧飞居然真的做成了。 五种中成药，这要是能顺利的通过临床试验，面向广大患者的话，会造福多少人？ 一想到这些，萧佳琦就忍不住激动，下班回到家之后，怎么都睡不着，干脆来了中院正房，等着萧飞回来。 这一夜，父子两个聊了很长时间，一直到两点多，萧飞都困得不行，萧佳琦才起身回了后院休息。 次日天明，萧飞还是早早的就起来了，睡得晚，可是生物钟却格外的顽固，再加上他年轻身体好，也熬得住，倒也不觉得如何。 出门锻炼，拎着早点回家，萧佳琦已经出门上班去了，家里只有张玉虹、萧佳洁，还有两大两小四个表弟表妹。 张玉虹的月份大了，萧佳琦工作太忙，萧佳洁便主动请缨搬了回来。 把早餐递给了张青青，萧飞进了屋。 张玉虹精神头怏怏的，现在天气正热，她又怀着孕，用她的话来说，每天都是在煎熬中度过的。 “妈！今天觉着怎么样？” “还那样呗！浑身没劲儿！” 这是妊娠后期的正常反应，再加上张玉虹是高龄产妇，难免会有些血压高。 萧飞给张玉虹号了脉，得到一切正常的结果，如果顺利的话，预产期应该是在七月下旬，或者八月初的时候。 到时候，萧飞就能见到他的小妹妹了。 没错！ 张玉虹这一胎怀的是个小姑娘，萧佳琦好歹也是医院的科室主任，找妇产科的熟人了解一下孩子的性别，不算个难事。 全家人吃过早饭，萧佳洁陪着张玉虹出去遛弯，这也是萧飞要求的，毕竟是高龄产妇，产前要是再缺乏运动的话，等到生产的时候，很容易因为体力不支，造成危险。 看着俩人推着两个婴儿车出了门，萧飞又把张青青和张明明送到了学校，俩人也快期末考试了。 俩人今年都面临中考，正是紧张的时候，当然了，要说紧张也就只有张明明这个学渣，他爹妈都说了，要是考不上高中的话，就送他回辽宁老家种地。 把俩人送到了地方，萧飞接着又去了栾芸博的家，昨天说好了的，今天要去大兴郭德强的家里串门。 “小栾！我快到地方了，你和高老师下楼！” 时候不长，萧飞开车进了小区大门，在一栋楼前把车停好，没等五分钟呢，栾芸博和高锋就下楼了。 “师叔！” “师哥！” 两个人上了车，瞧着俩人昨天应该聊的不错。 昨天连着演了两场，萧飞对高锋的特点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基本上来说，活使得稳，创新稍显不足，这风格倒是和栾芸博很搭。 栾芸博昨天主动说要向高锋请教，估计也有这个意思。 但是，萧飞心里还没定下来，准备接下来一段时间，再让高锋和其他人试试，争取找出广德楼第一对固定搭档。 “师哥！咱们先去接于大爷啊？” “嗯！去大兴不带着我师父，回头又得数落我！师叔，您没见过我师父，特别随和的一个人，您别担心！” 高锋笑着点点头，也没搭话，他确实没见过于清，之前只是在电台和网上听过一些相声段子。 “少爷，到了没有啊？” 于清那边打电话过来催了。 “师父，再有十分钟就到，您过会儿就下楼！” “得嘞！接着高锋了？” “接着了，就在车上呢，您和我师叔聊两句。” “甭了，马上就见面了，等见着面再聊！” 不到十分钟，萧飞就到了，老远就看见于清在小区门口，正看老头儿下象棋呢。 按了下车喇叭，于清四下踅摸了一阵，找准目标就走了过来。 “师哥！” “诶！好，好，兄嘚！” 俩人头一次见面，但都是闻名已久了，见着面倒也不显得生分。 “之前一直听德强提你，今个可算见着面了，昨个演出怎么样，还顺利吗？” 高锋笑道：“看怎么说了，跟小飞在台上斗了回板儿，现在两条胳膊还使不上劲儿呢！” 于清连忙问怎么回事。 栾芸博给说了一遍，于清也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自家徒弟是个什么脾气，他这当师父的最清楚了，平时看着是个脾气温和的，可实际上也是个年少气盛，骨子里带着点儿狂劲儿的。 说说笑笑间，车已经到了大兴，刚挺稳，于清就开车门下去了，甭问，又惦记上郭德强的那几条狗了。 萧飞从后备箱里拿上给郭德强带的东西，等进了院子，郭德强瞧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 “少爷！我现在有点儿后悔把老高给你了！” 第四百零九章 给师兄弟们加担子 广德楼昨天的演出情况，潘芸亮和烧饼等人回家之后，就跟着郭德强说了，尤其是最后返场环节，萧飞和高锋两个人在台上斗板儿。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就落了俩字——热闹。 徒弟们虽然说的含糊，可郭德强大概其也能猜到一些，高锋是王派快板的传人，范振宇和金文生两位老先生都曾夸过，高锋有一副好板。 萧飞则师承高派，之前虽然没在舞台上亮过快板的功夫，但是，在私下里可没少展示，郭德强也曾见识过，他自问是比不上的。 高锋能在台上和萧飞斗板儿，显然功力不浅，再加上能捧能逗，第一次在广德楼演出，就博得了一个满堂彩，郭德强说后悔把高锋放在广德楼，倒也不完全是玩笑话。 “师叔！您就算是后悔也晚了，高老师现在可是我们广德楼的人。” 萧飞说完，一旁的于清就笑了起来。 “德强，后悔了，费这么半天劲，最后便宜我徒弟了！” 郭德强闻言也笑了：“你们爷俩这是得了便宜卖乖啊！来，都别站着了，快坐！” 招呼着众人坐下，郭德强又和高锋聊起了昨天演出的事。 “都挺好的，以前光是听说，德芸社这边的气氛好，昨天上台一试才感觉出来，说‘好’都有点儿谦虚了。” 高锋这话可不是在捧着说，而是真实感受。 他之前在天津的时候，也经常在茶馆说相声，可那边跟德芸社根本就没得比，观众不如这里多，气氛也没有这里好。 要知道，天津可是相声窝子，当年多少大师级的演员都是天津走出来了，外地的相声演员，如果不在天津观众面前站住脚，都不算好角儿。 可现在呢？ 不是天津的观众不喜欢相声了，而是演员们说不出让天津观众喜欢的相声了。 老先生们不讨现在观众的喜欢，年轻的演员又顶不上去，到现在也就只能落得一个不咸不淡的局面。 后继无人，暮气沉沉！ 接下来几个人又聊了一下天津和京城的两地的相声，萧飞听着也是唏嘘不已。 曾经的相声窝子，出了那么多大师的地方，现在居然成这样了，作为相声门徒，心里也觉得不是滋味儿。 “小飞！可得把你师叔照应好了，将来这是你看家的角儿。” 郭德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萧飞听得一愣，随即也就明白了郭德强的意思。 他现在无论是学业，还是其他的工作，全都是越来越忙，将来总有一天会因为时间上拆兑不开，影响广德楼的演出，到时候，谁来帮着他把广德楼戳起来？ 张文天先生？ 老先生年岁大了，又经历了一场大病，精神头是越来越不如从前了。 眼下还能坚持演出，但总不能让老爷子一直这么硬撑下去。 除了张先生之外，还能有谁？ 显而易见的，只能是这位刚来的高师叔了。 “师叔！您放心，我要是不照应好了，还怕您把人给抢走了呢！” “嘿！这臭小子！” 众人又是一阵笑。 “少爷！三个多月了，广德楼那边的场子也稳当了？” 新开一个小剧场并不是容易的事，虽说德芸社此前已经在京城聚拢了不小的人气，但是，让观众换个地方听相声，很多人还是不习惯、不情愿，想要把生意稳定下来，也得经过一段时间。 比如三庆园，刚开业的时候，场场爆满，但是随后的一段时间，生意就有了波动，特别是每天的下午场，有的时候，也就能坐一半的人。 后来还是曹芸伟亮出了绝活，把他从萧飞这里学去的《小爷马寿》拿了出来，这才将观众给稳定住了。 广德楼这边倒是没有过这样上座率波动，一直都是场场爆满。 当然了，这主要是广德楼有萧飞这位大角儿，开业至今，他还从来没错过一场演出，场场必到，有的时候，甚至一天要说四场活。 不过，郭德强这么问，显然并不是真的想要了解广德楼的生意。 “师叔！您有什么想法？” 郭德强笑了，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不用翻来覆去的点：“我是这么想的，小孔、小潘他们都跟着你，你觉得孩子们现在能耐怎么样了？” 这话你问我？ 萧飞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来，孔芸鹏、潘芸亮这些师兄弟，全都是郭德强的徒弟，徒弟能耐修炼的怎么样了，当师父的居然要问外人？ “师叔！咱们爷们儿说话就别绕弯了，有什么话您就直说。” “嗐！我也是糊涂了！” 郭德强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 “我是有些想法，少爷，你听听对不对。” “您说！” “我是觉得，你像现在这样，隔三差五的一天演四场活，实在是太累了，前些日子，我还听你师父说，你正忙着别的事，有时候，连睡觉的工夫都没有，你看……” 郭德强说着，朝正在一旁的潘芸亮等人看了过去。 “你要是觉得你这些师兄弟能顶得上去了，给他们加加担子，你也好松快松快。” 原来是这个事。 萧飞也听明白了，郭德强这是希望他们郭家门的弟子能得到更多历练的机会。 当然了，也未必没有真心心疼他的想法在里面。 萧飞想了想，道：“师叔，您说的对，师兄弟们确实得多历练历练了，我不放心不撒手，也不是个事儿，这样，小孔、小潘。”八壹中文网 “诶！师哥！” 俩人闻言赶紧走了过来。 “师哥！瞧见没有，现在我说话，都没这么好使的！” 郭德强心情好，跟着于清开了个玩笑。 “你要是觉得俩孩子不听话，倒给我！” 于清顺口搭音儿，捎带手的将了郭德强一军。 “凭什么啊！？这可都是我养大的，好不容易能立事了，然后便宜你，门也没有啊！” 虽然都是玩笑话，可潘芸亮和孔芸鹏听着，还是有点儿尴尬。 “小潘、小孔，还有……小栾，刚才你们师父说的话，也都听见了，给你们加加担子，多历练历练没问题？” 这个时候，谁傻了才会说自己不行呢。 “师哥！听您吩咐！” “行！这样，你们三个都准备准备，每人一个单口，打下个月开始，每天晚上的开场单口交给你们，能行吗？” 晚上的开场单口？ 三个人听得都愣住了，要知道广德楼现在每天晚上的开场单口，可是为园子吸引了不少观众，好些观众都是专门冲着萧飞的单口来的。 从一个方面就能看得出来，自打萧飞不在天桥剧场登台，有一段时间，天桥剧场晚场的上座率都受了一些影响。 这就是角儿的魅力，今个水牌子立出来，上面有他的节目，立刻能卖满座，要是没有的话，你就卖不全。 “怎么了？不敢了？” 这个想法，萧飞并不是临时才有的，事实上，他已经琢磨了很长时间了。 像现在这样，差不多每天都被拴在广德楼，就算相声是萧飞最大的爱好，他也不希望相声直接占据他生活的全部。 减少演出的场次，早就在他的计划当中了。 这也是为什么，萧飞一直采用压迫式的带队方针，逼着师兄弟们进步。 只有郭家门的这些师兄弟都成长起来了，他才能安心抽身，以后只负责攒底就行了。 “行不行的，说话！” 郭德强见仨徒弟不说话，心里也起急。 “行！师父！” 潘芸亮第一个说话了。 “师哥！回头我说个《张双喜捉妖》。” 这段子，萧飞早就传给他了，一直都没有展示的机会，现在萧飞既然愿意捧他们登台，他没理由往回退。 “我也行！” “我也没问题！” 孔芸鹏和栾芸博也跟着说道，师父和师哥愿意给他们机会，他们要是不接着，以后还怎么在德芸社立足。 “好！既然都说没问题，那就好好准备一下，师父！” 萧飞说着，又看向了于清。 “少爷！” “回头小乔那边，您帮着他归置一下《君臣斗》。” “得嘞！” 于清一点儿都没因为萧飞这个徒弟吩咐他做事，心里不乐意，于家门现在就这么几个人，能起来一个是一个。 “高老师，您……” 高锋刚才就猜到了萧飞肯定还得打他的主意，不等萧飞说完，便接了过去：“我听招呼，往后每周六晚场，我说一段。” 他的单口是跟着金文生先生学的，上台亮一亮自然不成问题。 “好！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这个月还是我盯着，每周六高老师说，从下个月开始，你们五位轮着来。”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至于会不会影响广德楼的生意，萧飞并不是很担心，广德楼总不能一直靠他一个人撑着，其他演员也得出一份力。 而且，他如果一直占着位置的话，师兄弟们少了历练的机会，什么时候才能成长起来啊！ “师叔！您的《济公传》，我可给您刨了啊！” 萧飞从今天晚场开始，要说《济公传》，郭德强已经知道了，他之前说过好几个版本，可没有一个版本能说得完，萧飞现在要开这套书，可不是得把他的活给刨了嘛！ “尽管刨！回头我再编一个新的！” 《济公传》这个题材，郭德强能吃一辈子，书上有的，民间传说的，轻轻松松就能编出来一个新的故事。 哈哈哈哈……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大笑。 第四百一十章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中午，一帮人都在郭德强家里吃了，吃饭的时候，郭德强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少爷！你帮着参谋参谋，觉得这件事能不能行。” 郭德强说完，目光炯炯的看着萧飞，看神情就知道，他希望能从萧飞这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德强，这个事，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啊？” 没等萧飞说话，于清就给接了过去。 “去天津办商演，这件事可不是一拍脑门儿就能定下来的。” 没错，郭德强又想要办商演了，而且，还是去天津办商演。 萧飞刚听到郭德强这个想法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天津相声圈子是怎么看郭德强的，只要是门内人都知道。 基本上可以说，天津相声圈子的人都快恨透了这个长着“反骨”的小黑胖子。 远的是因为某位刘姓的文字辈相声老艺人，当初这位刘先生曾在范先生的推荐下，来德芸社演出。 虽然明知道这位老先生的德行堪忧，但郭德强无论如何也不能驳了范先生的面子，就把人给留下了。 最开始的时候，刘先生还算安分，每天兢兢业业的演出，郭德强也捧他，几次登台演出的时候，都要介绍一番，当时打的旗号是，中国相声界双簧第一人。 可时间一长，这位老先生就原形毕露了，在台上使活，口越来越脏，还多次迟到，差点儿酿出演出事故。 最让郭德强接受不了的是，刘先生眼睛里就盯着钱，那个时候，德芸社的生意还没完全火起来，收入也不是很多。 可郭德强看在范先生的面子上，给这位刘先生开的份儿钱是整个后台最多的，连王文利都比不上。 但就算如此，刘先生还是不满足，隔三差五的就要求涨钱。 一直到有一次，德芸社办相声大会，安排刘先生压轴，结果临到该登台的时候，他突然提出，要么涨钱，要么他就不上台。 这下直接把郭德强给惹火了，当时就让丫滚蛋。 可没过多长时间，这位刘先生又找回来了，当着满后台所有人的面，直接给郭德强跪下了，求郭德强收留他。 原来被郭德强赶走之后，刘先生回了天津，但是，在天津茶馆演出，一场下来才几十块钱，和德芸社这边一比，差了天地，满足基本生活都费劲。 当时，萧飞就在后台，亲眼看着那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跪在郭德强面前，苦苦哀求：“德强！你要是不收留我，我就活不了了。” 要说，郭德强也是心软，之前还恨疯了对方，可当对方跪在他面前哀求的时候，他又犯了心慈的毛病，把人留了下来。 但是，过了没多久，这位刘先生又走了，跑回天津之后，就到处宣扬，郭德强对不起人，还说郭德强把他一身的能耐都学走了之后，便过河拆桥。 刘先生在天津相声圈子混了几十年，积累的人脉关系不少，他说的话，自然要比郭德强更容易被天津的相声同行接受。 于是，郭德强在天津相声圈子就臭牌子了，人人都觉得他是个心黑的。 后来又出了郭德强拜师侯三爷，杨先生跳出来指责郭德强是叛徒的事，要知道，跳门在相声行里可是大忌讳，被人指责欺师灭祖的话，这个人基本上就没有活路了。 郭德强本身就是从天津走出去的，现在背叛杨先生，就等于是背叛了整个天津相声圈子。 出了这种事，天津这地界，还能有郭德强的容身之地？ 所以，当郭德强提出，想要回天津办商演的时候，于清师徒两个都吃了一惊。 “师哥！这件事，我琢磨好长时间了，咱们德芸社现如今在京城算是火了，可我毕竟是从天津走出来的，而且，相声门里的惯例，在外面甭管红成什么样，要是不能在天津立足的话，行里人根本就不认。” 这话倒是不假，别看现在天津相声市场不景气，可天津人会听相声那是全国出了名的。 网上不是还有这么一个段子嘛！ 一个天津人在外地，经常被人问的一句话就是：你们天津人是不是人人都会说相声？ 打有相声那天开始，天津就是相声窝子，门里多少好角儿都是天津人。 在京城说相声，稍微出点儿错，观众要么听不出来，要么听出来也不当回事儿，哈哈一笑就过去了。 可在天津试试。 背一段贯口，有个气口、尺寸不对的地方，天津的观众都能听得出来。 敢在台上出错，天津观众当场就能翻脸，把演员给轰下去。 所以在过去，相声演员如果在其他地方红了，第一时间都会去天津，到茶馆，小园子去试试自己的火候，如果能在天津站住脚的话，那全国各地就可以撒开欢的随便演了。 只是，郭德强要去天津办商演，真的只是为了试一试德芸社的火候？ “德强，这个事……” 于清还想要再劝，却被萧飞给拦了下来。 “师叔！您打算今年就去，还是……” “就今年！” 这仨字，郭德强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在一旁的王薇跟着说道：“小飞，你脑子快，也聪明，你帮着分析分析，这事……能行吗？” 萧飞闻言笑了：“婶子，怎么不行啊？我看这事能行，师叔出来闯荡这么多年了，也该回去让家乡父老看看，外出游子到底在外面学了多少本事。” 这话直接说到了郭德强的心缝里去了：“少爷！你的意思是，这事可以运作？” 经历了之前的种种，郭德强现在对萧飞都有点儿迷信了，其实这也并不奇怪，此前的那些事，宗宗样样最后全都被萧飞给说中了。 而且，要不是萧飞出手的话，当时的德芸社能不能顺利过关都不一定呢。 “我觉得可行！” 郭德强兴奋的不停搓着手：“这就好，这就好，家里的，回头你去跟小海商量一下，对了，小飞，这回商演，还找你堂哥的公司合作，你帮着打个招呼。” “不用，之前有过合作，让海叔直接找荣润那边沟通就行了，不过……” “不过什么？” 萧飞笑了：“您甭紧张啊，没别的事，我就是想说，这次的事，能不能让小栾也跟着忙活忙活。” 郭德强一愣，他还没明白呢，王薇已经明白了：“对，小栾，这回你也受累盯着点儿，就当是提前历练了！” 栾芸博还真没想到，这里面能有他的事，不过既然萧飞提出来了，他也猜到萧飞这是为了他好，之前就曾说过，将来让他去给王薇当助手。 “没问题，师娘！” 午饭吃完了，事情也定下来了，郭德强是个霹雳火的性子，说到哪就得办到哪，大家出发前往小剧场的时候，他已经在给汪海打电话了。 “对！我和于老师，小飞都说了，爷俩也赞同，小海，你那边尽快操办起来，我让小栾帮着你一起弄。” 萧飞坐在车里，看着一脸兴奋的郭德强，也是有些无语了。 “少爷！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于清发现，他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己这个徒弟了。 去年，郭德强要办商演，萧飞听说之后是强烈反对，还给出了一大堆的理由。 虽说最后郭德强把自己弄得骑虎难下，还是萧飞出手帮忙，才把事情给圆了过去。 可事后，萧飞也和他说了，眼下德芸社的重点还是要继续巩固小剧场，不能急着去和主流圈子抢地盘。 可今天…… “师父，您觉得我师叔要回天津办商演，这事能拦得住？” 于清被萧飞问得愣住了。 “你给我细说说，到底怎么个意思？” 萧飞笑了：“师父，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萧飞没说破，可这话却也算是什么都说破了。 郭德强是天津出来的，当初为什么离开天津，去京城闯荡，还不是因为在天津没了活路。 曾有一位老先生和郭德强说过：你要是再不走的话，他们能整死你！ 背井离乡的在外面苦熬苦业这么多年，如今也算是混出来了，不回去风光一把，当初排挤他的那些人，还以为他饿死在外面了。 再说了，甭管在外面风光成什么样，不回家见见父老乡亲，又有什么意思。 如果是因为这些的话，还真是拦不住。 “可你就不想想，你师叔现如今在天津相声圈子臭成了什么样？他想回去，可那边能容得下他？” 于清说的也是实情，前后的一些事，已经让“郭德强”这三个字，在天津臭大街了。 郭德强要回天津办商演的消息一旦放出去，，那边非得炸开锅不可。 “我师叔既然想办，他就得有让人骂成花瓜的准备，要是害怕，趁早熄了这个心思。” 于清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少爷，听你这话口，你这回是不打算管了？” 萧飞闻言笑道：“师父，您也忒高看您徒弟了，我能管什么啊！有我婶子，海叔负责，还有小栾跟着帮忙，上次也有过经验了，用不着我，到时候，我师叔要是安排我登台，我就上场，要是不用，我也乐得清闲。” 这话听着是没错，可听着怎么就觉得不对味儿呢。 于清想着，转头看向了坐在后面的高锋和栾芸博，俩人赶紧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甭问我们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嘿！ 没人理我啦！？ 第四百一十一章 请神 “师哥！” 萧飞换好衣服，刚从更衣室出来，迎面就撞见了栾芸博，甭问，这小子一直在门口等着他呢。 “走！找地方聊聊！” 萧飞知道栾芸博找他有什么事，无非就是郭德强要回天津办商演。 俩人进了休息室旁边的意见屋子，拽过两把椅子，对面坐了。 “说！” “师哥！您把我给豁出去了，真打算撒手不管了啊？” 萧飞笑了：“扯淡，那是你师父，你跟着出力是应该的，什么叫我把你给豁出去了。” “可我过去干什么啊？” 栾芸博一脸的为难，商演这么大的事，而且还是回天津商演，他想了一路，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能干什么。 “这事你问我？你是过去搭手帮忙，干什么听呵呗。” 栾芸博眼见萧飞不往正事上面聊，急的直抓头发。 “师哥！就咱们哥俩儿，也没别人，你还不给我掏个底啊，真要是回天津办商演，这事……您真觉得能行？” 栾芸博来德芸社的时间不算长，可他这人看什么事都通透，早就瞧出来了，他师父在相声圈子里不受待见。 刚才在车上又听了萧飞和于清说的那些话，心里更是打鼓。 别回头在天津的商演没办成，再落得一身麻烦。 “行不行的，你师父非要回去风光一把，谁能拦得住？” “可万一……” “没什么万一。” 萧飞直接把栾芸博的话给堵了回去。 “兄嘚，我跟你说实话，郭师叔要回天津办商演，这事一旦亮出去，肯定得引起不小的风波，那边没人愿意他回去，说句狠点儿的话，那边的人恨不能你师父饿死在外面才好呢！” 天津相声圈子有多不容郭德强，门里人都知道。 甭管这里面有多少事，就冲着一点，天津相声圈子就没有人愿意郭德强回去。 当初郭德强来京城闯荡，是被天津同行给逼走的。 原想着，郭德强就直接饿死在外面了，谁知道人家不但没饿死，还活的挺结实，现在要带着德芸社回来报仇了。 当年排挤，打压郭德强的那些人能不心慌。 至于其他人为什么也不愿意郭德强回去，那就更简单了。 回来干什么啊？ 抢饭碗啊！ 天津现在的相声市场就那样了，突然来了一条过江龙，要是任由他一通折腾，把所有人的饭碗都给卒瓦（cei）了怎么办？ “这次回去，肯定少不了有人要找麻烦，这都是注定的事，怎么都避免不了。” 栾芸博听着，也有点儿急了：“师哥！您看得明白，怎么不拦着呢？” “我拦得住？” 得，一句话直接把栾芸博的嘴都给封上了。 他是郭德强的徒弟，还能不清楚师父的脾气嘛。 那是个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主儿。 上次商演惊险过关，确实让郭德强老实了一阵子，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更是让他直接把德芸社的管理权，全都交给了王薇。 可最近这段时间，随着三庆园和广德楼两个小剧场开业，生意兴隆，老郭又开始不安分了。 正如萧飞和于清所说：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郭德强想要让家乡父老知道，他这个喝着海河水长大的天津娃子在外面混的不错，更想让那些恨他不死的人知道，他非但没在外面饿死，还特么过的挺滋润。 “可这……怎么办啊？” 栾芸博说着，抬头看向了萧飞。 他对门里的事，现在也是一知半解，真遇到了事，本能的就想找萧飞讨个主意。 “怎么办？要说这个事……其实也并非没有一点儿解决的办法。” “什么办法？” 栾芸博连忙问道。 他可不希望德芸社出事，可郭德强要回天津办商演这件事，他心里觉得凶险。 那边的人不容郭德强，到时候肯定要捣乱。 而一旦德芸社这次回天津演出，最后落得个折戟沉沙的下场，到时候，德芸社的牌子可就砸了啊！ “有人不容你师父，那就找个能容的过来捧场呗！” 呃…… 这叫什么办法？ 找个人来捧场，难道就能把那么多怪腔怪调给压下去了？ “师哥，我没明白，您再透透。” “师叔不见容于天津相声圈子，这是谁都明白的事，到时候有人捣乱也是在所难免，可要是能请一位分量足够的圈里人过来捧场的话……” “师哥，您的意思是让这位来镇压一切牛鬼蛇神！” 好嘛！这都叫什么词啊？ 不过，意思倒是没错。 “师哥，那您说，谁的分量有这么大，一亮相就能让那么多人闭嘴？” “你觉得呢？” 栾芸博飞快的运转大脑：“天津相声圈子能有这分量的，无非也就是常马两家了，对了，我师父曾跟常六爷学过艺，请他老人家出面怎么样？” 你在想屁吃！ 相声三大家，马常侯，侯家扎根京城，不问外面的事，常家在天津相声圈子根深蒂固，利益纠葛特别深。 就算常六爷曾教过郭德强，但人家怎么可能为了一个郭德强，去得罪一大帮天津相声同行。 栾芸博见萧飞不说话，也知道自己刚才是异想天开了。 可是…… “除了常六爷，还有谁呢？总不能是少马爷？” “为什么不能是少马爷？” 啊？ 栾芸博听了，直接傻眼了，敢情萧飞从一开始就在打少马爷的主意。 “师哥！这怕是不可能，少马爷平时那么低调，从来都不掺和门里的是是非非，我师父跟着少马爷又没交情，能请得动人家？” 马家在相声圈子里是什么地位，一句话就能证明。 无派不宗马！ 马老祖那是相声圈子里泰山北斗级的人物，少马爷作为门内硕果仅存的几位宝字辈艺人之一，他的分量那是不言而喻的。 如果德芸社当真能把少马爷给请出来，帮着他们站台的话，那些个魑魅魍魉，谁还敢乱喳喳。 “你自己都说了，少马爷行事低调，从来不理会门里的是是非非，也就是说，他和常家不一样，和天津相声圈子没那么多利益纠葛，只要他愿意来，谁也拦不住，拦了也不好使。” 栾芸博承认萧飞说的有道理，可还有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我师父跟马家也没交情啊！” “你师父没有，可有人有啊！别忘了，范先生就是马氏相声的传人。” 范先生的师父班德贵，那可是马老祖的高徒，正经的马氏相声传人。 “而且，常家不方便帮德芸社站台，难道常六爷就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教出来的学生被人欺负？再说了，常六爷也是马老祖的徒弟。”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栾芸博要是还不明白的话，他也就甭混了。 萧飞的这些话总结起来，其实就是一个意思，德芸社要去天津办商演的话，必定十分凶险，到时候，所有瞧不上郭德强的人联合在一起，打着扞卫天津相声的名义，就能把德芸社给挤兑死。 德芸社想要破这个局，就得请一尊大神过来坐镇，至于请谁，萧飞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兄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栾芸博摇了摇头：“师哥！这都是您临时想出来的？您这也太神了！” 郭德强刚提出来要回天津嘚瑟，萧飞便立刻权衡利弊，把决绝方案都给想好了。 “也不算临时想出来，早晚都得有这么一遭，就你师父那脾气，当初被人排挤出天津，心里那股子火一直窝到现在，要是不让他发泄出来，他还不得憋出病来啊！” 早早晚晚的事，萧飞不过是提前长了个前后眼。 “行了，回头该怎么做，你们去商量，我就不掺和了！” 萧飞自己的事都忙活不过来，每天都觉得时间不够用，哪能一直掺和这些是是非非。 “师哥！还有个事！” 嘿！没完了啊！ “说！” “那什么，您今天在我师父家里说的那个单口的事，我也琢磨了，太长的我也不敢说，回头我打算说个《枪毙任老道》，本子我找我师父要，回头您帮我过过。” “甭想！” 萧飞听了连想都没想，直接就给拒绝了。 “这事你甭找我，真要是要人替你过活，你去找张先生，咱们俩的风格不一样，你要是学我的话，保准死台上。” 萧飞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他和栾芸博的风格完全就不是一回事，栾芸博在台上的特点就是稳，二十多岁的人，稳的跟四十多一样。 突然强行要模仿萧飞的话，学出来也是个四不像，那是把自己未来的路给走窄了。 听着萧飞帮他分析了一遍，栾芸博也明白了，他真的要学萧飞的话，还真容易死在台上。 “得嘞！回头我去找张先生，还有个事！” 你还有完没完啊，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 “说！” “嘿嘿！师哥！今个下午场，能不能让我跟高老师搭一个啊！？” 呃？ 萧飞笑了：“你这是看上高老师了？” “嗐！也不算是看上了，就是这些日子一直跟着师兄弟们来回的搭，我都觉得不老合适的，就想着和高老师试试，师哥，您觉得呢？” 我还觉得什么啊？ 显然昨天俩人回家之后，都商量好了。 既然是这样，萧飞也乐意成人之美。 “今个下午场，你和高老师压轴！” 第四百一十二章 萧家小公主驾到 车门被打开，佟筱娅飞快的蹿了上来，仿佛多在外面待一秒钟就会被烤化了一样。 七月底，前些日子连着下了几场雨，天气本来已经变得凉快了，可最近这几天，气温突然回升，连创近十年最高峰。 “怎么回事儿，不是说预产期在八月初吗？怎么还提前了？” “这种事谁说的准，再说了，我妈这岁数，典型的高龄产妇，就算昨天夜里没发动，我们都计划着提前去医院了。” 萧飞说着，赶紧启动汽车出发。 昨天夜里，萧飞刚从园子回到家，还没等躺下呢，就被萧佳琦给喊了起来。 张玉虹突然肚子疼，萧家的小公主迫不及待，要提前跟大家见面了。 别看平时萧飞说话，办事稳稳当当的，第一次遇见这种事，而且，要生孩子的还是他亲妈，当时也慌了神，好不容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一看萧佳琦。 萧飞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到自家老爹显露出惊慌失措的模样。 平日，萧佳琦在自家儿子面前，一直都是个沉稳的模样，敢情他也有软弱的一面。 一家人闹闹哄哄的折腾了半个小时，才把张玉虹给抬上了车，送到医院。 整整一个晚上，医生来检查了六七次，一会儿说要生了，一会儿又说还不到时候。 萧飞硬顶着一夜没睡，忙前忙后的伺候着，一直到天亮，张玉虹也没被推进产房。 原以为，还得观察两天，萧佳洁就让萧飞先回家休息，结果还没等他到家呢，一个电话打过来，张玉虹进产房了。 得嘞！也别休息了。 萧飞直接掉转车头，先来接了佟筱娅，未来婆婆要生孩子，她既然在京城，说什么也得去露一面。 佟筱娅已经放假了，期末的甄别考试顺利通过，本来计划是要回西疆的，可张玉虹的预产期就在八月前后，她给家里打了电话，准备等小姑子出生之后再回去。 到了医院，俩人飞奔着上楼，好不容易找到地方的时候，正好看见手术室的大门打开，一个护士手上托着个小包袱卷从里面走出来。 “谁是张玉虹的家属！” “我是！” 呼啦抄，围上去一大帮人，全都想第一个看到萧家小公主。 萧飞也不例外，那可是他亲妹妹，从小他就盼着父母能给他添个弟弟，或者妹妹，盼到他自己都快二十岁了，原本以为没希望了，结果还真让他给等到了。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佟筱娅也紧随其后，伸长了脖子，朝里面张望着。 孩子被萧佳琦抱在怀里，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老父亲这会儿也笑开了花。 “护士，我妈呢？” 萧飞看了眼孩子，没什么稀奇的，皮肤皱皱巴巴的，看着就像个小猴子，不过头发倒是长得挺好，刚出生就又黑又密的，不像团团和妮妮那俩，生下来的时候都是秃瓢。 还没等护士回答，张玉虹就被推出来了，因为是剖腹产，看上去十分虚弱。 “妈！您没事！” 张玉虹脸色苍白，被萧飞紧握着手，也朝萧佳琦那边看了一眼。 “妈没事，看见你妹妹了吗？” “看见了！” 萧飞也忍不住笑了，就算真是个小猴子，他也喜欢，毕竟这小丫头是世界唯一和他流着完完全全一样血的亲人。 在走廊里短暂的停留，张玉虹就被送进了病房，孩子则被众人稀罕了一会儿之后，让护士给抱走了，新生儿还要经过一系列的检查。 一直到临近下午，孩子才被送回来。 “哎哟！小宝贝儿真漂亮！” “嘴长得好，像大嫂。” “要我说，还是鼻子长得好，像大哥！” 一帮人就跟没见过世面一样，围着孩子稀罕起来没完。 “大哥！给孩子起名没有啊？” 还是刚赶过来的萧佳玉想到了这个眼下最要紧的问题，待会儿要去给孩子建档，名字什么的都得定下来。 “大名已经起好了，叫萧婧彤，小名是小佟给起的，就叫妙妙！” “妙妙！萧妙妙，还挺好玩儿的！” 萧家小公主的名字经过最终确认，萧飞便和佟筱娅一起，拿着身份资料，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开始跑上跑下的给孩子建档，领取预防针手册什么的。 这一趟跑下来，俩人才知道，生个孩子是有多不容易，单单是办理这些身份信息，就差点儿让俩人跑断了腿。 “可算是办完了。” 佟筱娅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对了，你今天下午的演出……” “坏了！” 佟筱娅要是不提醒的话，萧飞都给忘了，这会儿已经一点多了，距离广德楼每天下午的演出时间没剩下多少了。 这会儿就算是往那边赶也来不及，而且，亲妈生孩子这么重要的事，萧飞怎么走得开啊！ “喂！小栾！” 萧飞赶紧给栾芸博打了个电话。 “师哥！您到哪了啊？这马上就要开演了，您……” “我今天不过去了，我现在在医院呢！” “医院……师哥，您……” “我没事，是我妈给我生了个妹妹！” “哟！” 栾芸博闻言也吃了一惊。 “这可是大喜事啊！恭喜恭喜！” 恭喜完，栾芸博又觉得有点儿不大对劲，是萧飞他妈生孩子，给他添了一个妹妹，又不是佟筱娅生孩子。 “好事儿，好事儿，师哥，那晚上的演出……” “晚上我也先不过去了，正好今天高老师过来，下午和晚上的攒底，你和高老师上！” 高锋已经来过两次，除了第一天跟萧飞搭了两场之外，后面的演出，一直都是他和栾芸博搭档压轴。 两个人确实很有默契，高锋上一次来，萧飞还特意把郭德强和于清请了过来，让老哥俩帮着看了一场。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俩人基本上就是一副架了，只等着高锋完成毕业论文，常驻广德楼以后，再正式宣布，他们俩人也是广德楼第一队定下来的搭档。 “那行，师哥，您那边要是有什么事需要人手，尽管开口！” “得嘞，我先谢谢了！” 萧飞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看向佟筱娅的时候，发现佟筱娅正看着他笑。八壹中文网 “笑什么啊？” “我还以为你会让小栾给你调整上场顺序呢。” 萧飞听了，没好气的说：“我缺心眼儿啊，我妈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我不在医院守着我妈和我妹妹，跑去演出。” 佟筱娅没接茬儿，就这么看着萧飞笑，意味深长的。 萧飞就算是反应迟钝，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女朋友这是在向他表达不满呢。 仔细想一下，自己这段时间好像也确实太不像话了，一直拿着忙当借口。 当然了，他也确实很忙，医院那边的临床实验开始之后，虽然不是以他为主导，可毕竟前期的数据统计，是他带头完成的，有些事还真不能离了他。 另外还没有完成数据采集的三种古方，这项工作需要他来牵头。 再有就是德芸社的演出…… 算下来的话，每天他好像一直在忙。 完全忽略了佟筱娅的感受。 俩人现在可是正处在热恋阶段，佟筱娅没找他闹一场，那都是人家脾气好。 再说了，真的那么忙吗？ 连见面的时间都没有，至少每天下午场结束之后，也能抽出点时间一起吃个饭啊！ 越想，萧飞越觉得…… “对不起！” “我接受你的道歉，以后……慢慢改正！” 佟筱娅说着站起身。 “好了，我又没怪你，走，去看看妙妙！” 说完，还伸手拉了萧飞一把，两个人进了病房，出去了一会儿，来的人好像更多了。 得到消息的萧家亲戚们这会儿全都到了，本来挺宽敞的病房，一下子挤进来这么多人，萧飞和佟筱娅都只能被挡在了门口。 好在大家都知道张玉虹需要休息，来了之后，送上祝福和礼金，待了一会儿便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萧飞和佟筱娅又得挨个送，来来回回的不知道跑了多少趟，感觉爹妈这个孩子，好像真是给他们生的一样。 而此时，德芸社这边下午场的演出也进行到了攒底的节目。 看到上台的是高锋和栾芸博，观众们还在纳闷呢，随后就听到高锋说了一句。 “跟大家说一声，萧飞今天家里有大喜事，添人进口，得跟您诸位告两天假了！” 添人进口！ 这话说的信息量可就太大了。 难不成…… 佟筱娅生孩子了？ 德芸社的老观众都知道，时常过来客串报幕员的佟筱娅是萧飞的女朋友。 只是这个……不太可能！ 昨天佟筱娅还来广德楼报幕呢，看着也不像怀孕的，今天就生孩子了？ 幸亏栾芸博及时搭了一句：“您说清楚了，添人进口的是谁，好嘛，我师哥今年才19，他要是添人进口，那是违法。” 对啊！ 到底是谁啊？ “对不住，刚才没说清楚，正式跟大家公布一下，萧家今个添了一位千金，萧飞得了个妹妹。” 妹妹！ 原来是妹妹啊！ 吓我这一大跳！ 不过……先等等！ 我捋一捋啊！ 萧飞今年都19了，结果父母又给他添了一个妹妹。 这老公母俩……够能的啊！ 第四百一十三章 妹控 实锤了，萧飞是个妹控。 佟筱娅坐在床边，看着一旁正抱着妙妙各种幼稚的萧飞，她都忍不住怀疑，自己认识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你别一直抱着妙妙，她还那么小，骨头都没长成呢，你是医生，这个都不懂。” 佟筱娅说着，还无奈的摇了摇头，刚刚萧飞唱儿歌的模样，简直没眼看。 “啊？哦！” 萧飞看了眼怀里闭着眼睛，自始至终都懒得搭理他的萧婧彤女士，恋恋不舍的放回到了婴儿床上。 三天一过，张玉虹就出院了，本来按萧飞和萧佳琦的意思，怎么着也得在医院住够了七天，然后直接送月子中心。 可张玉虹说什么都不干，非得回家不可，她老人家现如今是萧家的大功臣，可不能违逆了人家的意思。 妙妙在这三天里也渐渐的张开了，看着特别喜人，就是太懒，一天到晚，除了饿了哭两声，平时就是睡。 “妈！是不是该喂奶了？” “你有完没完，这才刚喂完多大一会儿。” 不喂就不喂！ 萧飞往婴儿床边上一坐，眼巴巴的看着小丫头，等着盼着小公主能开恩少睡一会儿，跟他来个互动，只可惜，小公主傲娇的很，谁都不愿意搭理。 “小飞，最近这几天怎么都没见你去演出啊？” 张玉虹问了句，她实在是烦透了这个儿子，每天一睁眼就看见他在旁边围着转，想要休息一会儿，结果又被他问个不停。 千奇百怪的问题，让张玉虹也忍不住怀疑，自家这好大儿是不是壳里换了个人。 “演出有师兄弟们盯着呢，我少去两天也没事。” 萧飞说着话，眼睛还是还是盯着妙妙，大概是感觉到了哥哥炽热的目光，妙妙懒懒的睁开一只眼，随即就闭上了，接着睡。 “那你就不能出去转转，和丫丫逛逛街，吃个饭什么，一天到晚的围着你妹妹，你不嫌烦啊？” “我不烦啊？” 烦什么？ 这可是我妹妹，多好玩儿啊！ “你不烦，我烦，你赶紧给我出去，现在瞧见你，我脑仁儿都疼。” 噗嗤！ 佟筱娅也忍不住笑了。 这叫什么？ 这就叫不自知。 萧飞被佟筱娅从屋里拉出来的时候，还没闹明白，自己怎么就招人烦了？ “还舍不得呢，妙妙就在那儿，谁也偷不走，你至于嘛！” 说心里话，那要不是萧飞的新妹妹，佟筱娅都要吃醋了。 萧飞这会儿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样子挺好笑，可嘴上还是忍不住说：“那可是我亲妹妹！” 这不废话嘛！ 看你得意的。 “走！好几天都没去园子了，过去看看！” “那……行！” 俩人出门上车。 “要不……咱们在家吃完饭再走？” 佟筱娅听了，真想一脚把这个男人从车上踹下去，还没完了啊！ “萧飞，我现在严重怀疑，我在你心里的地位下降了。” 呃…… 萧飞讪讪的笑了：“没有的事，你还吃妙妙的醋啊！她是妹妹，你是媳妇儿，不一样！” “你还知道我是你媳妇儿呢！？” “怎么不知道啊！丫丫，你说，将来咱们的孩子是不是也和妙妙一样。” 佟筱娅实在是懒得搭理这个男人了。 “生下来都一样，赶紧走！” “哦！” 萧飞应了一声，发动汽车，朝着广德楼的方向驶去。 这会儿刚十二点多，距离下午场的演出还早着呢。 等两个人赶到的时候，栾芸博正带着师兄弟们做卫生，看到萧飞，全都是一愣。 “干什么？不认识了？” 真别说，萧飞连着好几天都没露面，大家伙再看见他，还真有点儿恍惚了。 “师哥！” “师哥来啦！” “嫂子好！” 众人回过神，纷纷围了上来。 萧飞不在，虽说有张先生坐镇，又有栾芸博做主，但大家伙总觉得少了主心骨，现在看到萧飞，心里全都踏实了。 “小栾！这几天园子里怎么样？” “下午场一般，大概其能有七成座，晚场还行，基本上能坐满了！” 这就是少了攒底大角儿的结果。 现在的广德楼还真离不开萧飞，有萧飞在的时候，场场爆满，萧飞连着几天没演出，广德楼的上座率立刻就有下滑的趋势。 “这两天晚场攒底的是谁？” “我和高老师呗，您不来，我也不敢放高老师走。” 栾芸博刚说完，听到信儿的高锋就从后面过来了。 “小飞，来啦！” “高老师！您……” “学校那边都完事了，昨天我抽空回去答辩，往后就常驻广德楼，没意见？” 萧飞笑了：“没有，欢迎都来不及呢！” 高锋要是能常驻广德楼的话，萧飞这心里也算踏实了。 广德楼的演出队伍，之前攒底虽然固定，可一直少了个压轴的大角儿，基本上都是师兄弟们轮着来，今天你一场，明天我一场的。 现在好了，有高锋压轴，萧飞也可以慢慢的把演出阵容给固定下来了。 “师哥！待会儿下午场，您上不上？” 萧飞想了想，刚要说话，就瞧见岳芸龙正一脸渴望的看着他。 这些日子他不来，岳芸龙的演出也给停了，栾芸博倒是想要安排别人跟他一起演出，可岳芸龙说什么都不答应，就等着萧飞带他呢。 “我和小岳开场，攒底还是你跟高老师！” 栾芸博听了，也没说什么，今天下午的演出，都已经安排好了，调整一下开场还好说，攒底要是都给换了的话，其他位置也都得动。 广德楼的演出，现在都是栾芸博在负责，每天谁和谁搭档，演哪一场，都得他说了算，听着好像挺简单，但是不要忘了，演出场次的多少，可是直接跟收入挂钩的。 栾芸博要是调配不好的话，那就容易得罪人。 “晚场呢？” “现在谁说单口呢？” “高老师的《七侠五义》。” 萧飞点点头，看向了高锋：“高老师，我占您一场怎么样？” 高锋笑了：“行啊！正好我也歇歇！” “想歇您可歇不了，等晚上的攒底，还是您和小栾。” 萧飞今天是临时决定过来的，也没事先通知，占一个开场的位置还行，攒底的话，就有点儿不合适了。 定完演出的事，萧飞就带着佟筱娅，和高锋一起去了后台，张先生也到了，正在休息室里坐着闭目养神呢。 萧飞不来，老爷子也不用登台，不过还是天天过来，有的时候，也给年轻演员们说说活。 “师爷！” “来啦！” 张先生睁开眼，笑着对佟筱娅点了下头。 “你小子，几天都没露面，观众都快造反了！” 萧飞家里有事，观众们虽然都知道了，可连着好几天都不登台演出，还是让有些观众不满。 昨天晚场演出的时候，就有观众闹了起来，最后还是张文天上台，说了个小段才给压了下去。 “孩子挺好的！” “好着呢！” 听张文天提起妙妙，萧飞又来了精神头，拉过把椅子坐在一旁，掏出手机就开始显摆。 “师爷！您看看！” 萧飞的手机里差不多都是妙妙的照片，以前他可没有用手机照相的习惯。 “嘿嘿！小东西还挺喜人的！” 妙妙和萧飞这个当哥哥的一样，完美的继承了父母的优秀基因，虽然现在还小，但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绝对是个美人胚子。 “漂亮！” 萧飞喋喋不休的跟着张文天一个老头儿说起了自家小妹妹的种种趣事。 可刚出生的孩子能有什么啊？ 无非就是一会儿吃，一会儿睡，一会儿拉，一会儿尿。 “小佟，小飞将来肯定是个好爸爸！” 高锋在一旁瞧着，见萧飞那显摆劲儿，也是忍不住笑。 佟筱娅听了，满心的无奈：“高老师，我现在都替妙妙担心，看萧飞这样，还来还不得把妙妙给宠上天啊！” 虽说是小姑子，可佟筱娅也不希望妙妙将来被宠得跟个娇娇女一样。 “没事儿，闺女就得富养，再说了，依着小飞的脾气，将来还能把孩子给教歪了啊！” 别的且不说，萧飞是怎么带师弟的，高锋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要说萧飞对每一个师兄弟那是真的好，还不光是尽心尽力的教能耐，平时谁要是遇见个什么事，他也是从来没二话。 可就是在教的时候，太严厉了一点儿，任谁在台上犯了错，上去就是一扇子骨，半点儿都不带含糊的。 “就他，您看他现在那样，我估计将来都妙妙长大了，他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后台这边，萧飞正在跟着张文天显摆，高锋和佟筱娅在一旁吐槽。 前面，栾芸博刚写好了下午演出的水牌子。 开场：岳芸龙、萧飞——东游记。 有提前过来等着买票的观众瞧见水牌子，在看到“萧飞”这两个字之后，纷纷掏出电话，给各自的朋友打了过去。 “对！有萧飞，记着把咱们准备好的东西都带过来，预备了这么长时间，就等着他呢，嗯！我先去买票了。” 烧饼刚打开门，就听到这么一句，不免好奇。 哟！准备什么东西了啊？ 第四百一十四章 现在都流行送这个了吗？ “大夫说：你有病你知道吗？这么大岁数人了，这有什么可好奇的啊？” “就是。” “不能干这个事儿知道吗？天儿不早快回去歇着去！” “赶紧走。” “回来漱漱口，躺下睡着了，睡到半夜三点‘嘣嘣嘣’有人砸门，开门一看你爸爸，嘴里含一灯泡。” “去你的！” 萧飞和岳芸龙在后台，俩人把这段《东游记》的台词大致对了一遍。 “差不多了，回头上了台，关键是得放松，你的毛病还是和以前一样，站在台上就放不开，越是入活了，你就越紧张，这样可不行，知道吗？” “知道了，师哥！” “这个段子，我看你改了好几处。” 萧飞拿着台本突然说道。 岳芸龙闻言，顿时感觉有些紧张了：“师哥，我……” 萧飞一看岳芸龙的模样，就笑了：“你怕什么啊，我又没说你改的不行，总体来说，还挺好的，小岳，不错，知道动脑子了！” 《东游记》这个段子，是郭德强写的新相声，之前曾和于清在天桥剧场表演过。 萧飞也没想到，郭德强会把这个段子传给岳芸龙。 看起来是逐渐认可这个徒弟的水平了。 “小岳！你的基本功差不多了，不过往后还是得每天坚持着练，什么时候，你能做到像高老师那样，再上台也就不会紧张了。” 啥玩意儿？ 像高锋那样？ 岳芸龙下意识的朝着坐在角落的里的高锋看了一眼，见高锋正闭着眼睛，手里抓着一把瓜子，时不时的嗑一个，嘴皮子还在不停的翻动，离近了就能听出来，人家那是在溜活呢。 想到自己要像高锋一样，岳芸龙就觉得不寒而栗，开什么玩笑啊！ 广德楼满后台的人，谁不知道这位新来的高师叔是个强迫症晚期，外带偏执狂，每天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抓一把瓜子，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好了，背一遍地理图，嗑一个，再背一遍菜单子，再嗑一个。 这种枯燥的基本功锻炼方式，换成别人怕是早就疯了，可人家高锋却乐此不疲。 岳芸龙自问，在郭德强的一众徒弟当中，算是比较刻苦的，可真要是让他像高锋一样那么练，他也照样做不到。 “看什么呢？你以为高老师的能耐都是天生的？谁都一样，想要把基本功砸实了，都得这么练！” “哦！” 岳芸龙没敢呲牙，心里默默地为自己的人生哀悼。 萧飞没管岳芸龙心里想什么，接着说道：“另外，你在台上的时候，得找准了定位，现在就挺好，不过还得稍微收着一点儿。” 之前两个人登台表演，岳芸龙那萌贱的风格，还是挺受观众喜欢的，一开始他自己都没发现，后来萧飞就有意识的在台上勾着他，渐渐的，他也意识到了，萌贱就是他的定位，也开始有意识的发挥这一点长处。 可是，凡事都讲究一个过犹不及，有些东西，展露的太多，观众看得久了，也难免会新生厌烦，所以，萧飞这才劝岳芸龙要稍微收着点儿。 “还有就是……” 萧飞说了很多，岳芸龙一开始还认真的听，可听着听着，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味儿了，他是脑子笨了点儿，可并不蠢。 之前，萧飞可没和他说的这么细致，今天这是怎么了？ “师哥！您是不是以后不和我搭了啊？” 呵呵！ 听出来了！ “小岳！我最开始和你搭，主要是因为，得帮着你找定位，让你习惯舞台表演，现在也这么长时间了，不能一直都得我带着你上台？” 萧飞要做的是带师弟，不是给每一个师兄弟都当保姆，带着他们上台，扶着他们走一段，这已经是萧飞能做的极限了，往后的路，归根结底，还是要他们自己走。 岳芸龙也明白，萧飞不可能一直带着他，能一直带他这么长时间，就已经非常难得了。 只是，一想到往后不能再和萧飞一起登台演出，岳芸龙的心里还是有点儿别扭。 “师哥！那我以后……” “下午场演出结束之后，我有事宣布，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完，萧飞看了眼时间，随即起身。 “走！该登台了！” 岳芸龙点点头，起身跟在萧飞身后，朝着前面走了过去。 站在台口，萧飞撩开侧幕条，朝着下面看了一眼，坐已经满了，二楼的十个雅间的窗户也都支开了。 座满了！ “到时间了，我上去了？” 佟筱娅问了一句，见萧飞点头，随即迈步上了台。 看到佟筱娅，园子里立刻响起了一片掌声。 好些日子没见着萧飞，同样也好些日子没看见佟筱娅了。 “今天来的人不少。” 看到观众这么热情，佟筱娅一笑，也玩起了郭德强的老梗。 “我很欣慰啊！” 观众们也非常给面子，大声的回应着。 佟筱娅见状，笑得更加开心了：“挺长时间没跟大家见面了，还记得我？” “记得！” “丫丫姐！” “记得就好，又轮到我给您报幕了，我知道，大家伙都急着要见萧飞呢，不耽误您诸位的时间，下面请您欣赏第一个节目《东游记》，表演者岳芸龙、萧飞！” “好……” 连着好几天都没见着萧飞，观众们也是想的百爪挠心的，听到萧飞的名字，顿时暴发出了一阵惊人的叫好声。 “师哥！您请！” 萧飞点点头，提起大褂的骑缝，迈步走了上去。 “好！” “萧飞！” 面对着热情的观众，萧飞也是连连拱手作揖，还没等走到舞台中央，就有一大帮观众拥到了台前，手里举着礼物，大喊着萧飞的名字。 萧飞见了，赶紧上前，可是等他接过礼物之后，瞬间变的哭笑不得。 这都是什么啊？ 奶粉、小孩儿穿的衣服，还有儿童玩具，有个小姐姐更绝，居然送给了萧飞一辆婴儿学步车。 这…… 我妹妹才刚出生，还没满月呢，这个东西是不是早了点儿啊！ 萧飞知道，这都是观众的一片心意，连忙接了接了过去，一件一件认认真真的摆在了一旁。 看着那一大堆奶粉，估计一年之内，妙妙是不愁吃不愁喝了。 最让萧飞意外的是，观众们显然是提前商量好了，买的还都是一个牌子的。 像妙妙这么大的孩子，吃奶粉不能随便换牌子，不然的话，容易造成肠胃不舒服。 居然连这个都想到了，萧飞怎么能不感动。 “我替我妹妹谢谢您诸位！” 萧飞对着台下深鞠一躬，转头又看了眼那一大堆婴幼儿用品。 “现在都开始流行送这个了吗？” 哈哈哈哈…… 显然，观众们对送礼物的效果也非常满意。 “还是得谢谢大家，能想着我妹妹，这些日子家里有事，连着好几天都没给您演出了，实在是对不住，今个来了，还拿您这么多东西……吃完了怎么办？” “吃完了我们再给买。” “妙妙吃完，就告诉我们！” 嚯！连我妹妹的小名都知道了？ “你还要不要点儿脸了！” 岳芸龙看着萧飞跟观众互动，自己都插不进嘴，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赶紧开口说话，把观众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 “张嘴找观众要礼物，你的节操呢？” 萧飞呵呵一笑：“你都没有的玩意儿，我要那干什么？” 哈哈哈哈…… 台上的两个人开始演出，观众们也自动调整为听相声模式。 岳芸龙的节操问题，每次萧飞和他搭档演出，都是必不可少的一个梗，谁让岳芸龙的风格就是萌贱呢。 “说什么呢？都知道您家里有喜事，我今个不跟你一般见识。” “你也听说啦？” “当然了，这么好的事，大家伙都替您高兴。” “得，我谢谢您！” “人逢喜事精神爽，各位您是不知道，就我这师哥，刚才一到后台，哎呦！” “怎么了？” “显摆啊！拿着手机，挨个给我们显摆。” 岳芸龙说着，表情一变，开始模仿萧飞。 “看看，这就是我妹妹，长得漂亮吗？看，这是眼睛，看，这是嘴，您听听，谁还没有眼睛了，用得着显摆吗？” “别人我不知道，您有没有眼，这事还真含糊！” 哈哈哈哈…… 萧飞一句话直接把岳芸龙给怼懵了，观众看着他那馕成精一样的大脸小眼睛，笑得格外欢实。 “说话怎么这么损呢！您这家庭幸福的，专门就愿意欺负我们这家庭不幸福的啊？” 岳芸龙这是准备要入活了。 “您家庭不幸福！” “也不能算不幸福，当然了，保不齐谁家里有点儿不顺心的事。” “这倒是，居家过日子都这样。” “拿我们家来说，抬杠拌嘴啦，这都保不齐。” “谁家都不一样，您也用不着不痛快！” “今天我媳妇儿还跟我打架来着呢。” “您还有媳妇儿呢？” 岳芸龙一怔，那模样逗得观众哈哈大笑。 “我怎么就不能有媳妇儿了，许你有，就不许我有啊！？” “许！就您这模样，找个俩仨都不够分的！” “什么叫不够分的啊？” 萧飞伸手，在岳芸龙的脑袋上比划了一下：“这么大的馕，仨俩人吃不了！” 又是馕！ 哈哈哈哈…… 岳芸龙仰头长叹一声，对着台下观众挥了挥手，扭头就走，结果刚走两步就让萧飞给拽回来了。 “多损啊！您诸位听听，多损啊！您看看，我长得像馕？” “像！” “就是！” 观众也很给面子，大声附和着。 萧飞在一旁观察，岳芸龙确实进步的非常快，第一次登台的时候，紧张到都不敢往台下看，现在居然也开始跟观众互动了。 “还就是，行！” “这就认啦？” “台下坐着的都是衣食父母，不认能行吗？” “得嘞，您接着说。” “我……刚才说到哪了？” “这就给忘了？您媳妇儿跟您吵架！” “哦！对，今天家里边闹点儿别扭。” “怎么了？” “吵嘴呗！大清早一睁眼，就开始跟我闹腾，这个比你强，那个比你强。哎呀！您别看我跟台上能耐大着呢，说这个，说那个的，她跟我一吵，我这脑子‘嗡’一下子，我恨的没法儿没法儿的。” “嗐！不至于，两口子没有不吵架拌嘴的！” “是这话，您说两口子怎么弄啊？跟她吵，两句话下来就得动手，咱是男子汉，哪能跟女人动手，我一扭头就冲进房间，坐下来稳定住了，仔细想了想。” “诶！这话对，冷静一下。” “其实她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她也是为了我好，为了我能努力进步。” “为了激励你！” “这么一想，我要发火也确实不应该，想了一刻钟，出去跟她好好说说。” “解释一下。” “对！跟着她好好聊聊，我冲水，站起来，系好了裤腰带。” 萧飞听着一怔，呵呵笑着：“您那不是想了一刻钟，您是拉了一刻钟。” 哈哈哈哈…… “讨厌啊，我坐那儿冷静了半天，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萧飞笑着：“是肚子里舒服多了？” 岳芸龙伸手要去拦：“不许瞎说。” 萧飞连忙躲了：“谁瞎说了？” “后台对词儿有这个吗？” “是啊，您想的时候，冲水干吗呀？” 原来的台本上确实没有这些，之前郭德强表演的时候，也没有这一段，全都是岳芸龙现加的。 这小子行啊！都会先挂了！ “我那冲进房间，坐错地儿了。” “那叫冲错房间了。” “我的意思就是，她也希望我好，她一直希望我出类拔萃，比别人强，这就是典型的望子成龙。” “你们这关系不一般啊。” 哈哈哈哈…… “我跟你我比不了，萧老师水平、觉悟、经验、方方面面都比咱强。” “也不能这么说。” “我就是普通老百姓，人家老萧家书香门第，大户人家，连他，带他媳妇儿，我们那嫂子，刚才报幕的大家都看见了？人家两口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们家早晨起来，我媳妇：买早点去！扫地！擦地！中午谁接孩子？我们家一天到晚都是这个。” “居家过日子都这样。” “萧老师人家不一样，早晨起来，收拾利落了，香炉里点根香，那儿放着古筝的音乐，俩人把笔墨纸砚都预备好了，研得了磨，舔饱了笔，两口子画画。” “我们确实好这个。” “萧老师坐这边，嫂子坐对脸儿，一人桌子上搁一镜子，看一眼，画两笔。” “自画像。” “都画得了再看，嫂子那儿画一狐狸，萧老师这儿画一大乌龟。” 萧飞听着刚要接，突然愣住了，现场的观众也是一样，随即暴发出了一阵笑声。 原来是佟筱娅上台了，就站在台口，抱着肩膀，看着岳芸龙。 岳芸龙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转头看过去，咕登就跪下了。 “嫂子！我错了！” 哈哈哈哈…… 第四百一十五章 怎么开窍的都有 相声演员怎么开窍的全都有，而且，开窍这种事，谁也说不清楚，机缘到了，原本的一颗朽木也能成了角儿。 岳芸龙那认怂的一跪，让他真的体会到了脖颈子后面冒凉风的感觉，再往下说，感觉也是越来越好，越来越自如。 站在他旁边的萧飞也察觉到了，起来之后的岳芸龙仿佛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原先那种时常带着七分紧的感觉都消失不见了。 “他爸爸特别喜欢我，没事儿就带着我出去玩，走，走，跟大爷出去玩儿去，全世界我带着你去玩儿去。” “还周游世界？” “哪儿都行，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一个地方，咱们出去一年。” “嚯！” “咱们先奔东走，东边哪都好玩儿，咱们走，咱们奔通县，通县奔燕郊，转道三河，打三河转道燕郊，燕郊到通县，通县到燕郊，燕郊到三河，三河燕郊……” “鬼打墙了是怎么着？怎么老跟这儿转悠啊？就不往外面走走啊？” “你爸爸就喜欢去那个地方。” “什么呀！京城都没出去呢！还周游世界！” “慢慢来啊！那个年头，老头儿就趁车。” “是吗？” “开着车，瓜棱瓜棱的响，那个年头不像现在似的，现在好多人都开着车，那会儿谁家有辆车那还了得？” “这话对！” “你爸爸开着车，带着我，爷俩出去玩儿去，高兴，饱览通县大好河山，看看燕郊的风土人情，品一品三河的珍馐美味。” 萧飞满脸嫌弃：“还是没出京城！” “走到三河天降大雨，你爸爸乐了，呵！真应了古人那句话了。” “什么话？” “在家不行善，出门大雨灌。” “嗐！” 岳芸龙又露出了那贱萌的表情：“老天爷是很明智的！哎？你说他怎么知道我不是好人呢？” “这没羞没臊劲儿大了！” 哈哈哈哈…… 观众们的反应好，岳芸龙在台上也更加放松，今天这个馕精算是过瘾了，在台上撒开欢的尽情享受。 “小岳这是开窍了啊！” 上场门这边，张文天看着，也是眼前一亮。 今天岳芸龙在台上的感觉明显和之前不一样，完全感觉不到一丁点儿紧张的样子。 难道是刚才那一跪？ 张先生想着，扭头看向了佟筱娅。 嘿嘿！难道说这丫头还是小岳的贵人？ “汤没了！元宵满变锅贴了。” “嚯！好嘛！” “没看我们那厨子吗？勺儿都放下，把铲子抄起来了，四个人挑水供不上你们俩人喝！” “灌水耗子哪？” “好好，我们歇会儿再喝。” “还喝呀？没完没了。” “掌柜的坐那儿乐了，哎，也不知道你们心宽啊，还是没羞没臊，真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就这还开车呢啊？这车是跟哪个点心铺讹来的啊？” “净讹人东西了！” “你爸爸一听就不乐意了，不是，你这没意思了啊，花得起钱，找钱！” “什么？给人钱了吗？” “掌柜的乐了，不要紧的，这个下雨天儿也没事儿干，我拿你们度阴天了，我们这儿有规矩，聊会儿天，出个题，你要答上来了，一分钱不要。要是答不上来，连汤，水钱都给我们。” “还有这好事儿？” “你爸爸说：出啊！我最聪明。好，两道题，你选择一道。” “选择题。” “只要答对了，扭头走你的，没事儿，我这两道题，你可以选择第一道，也可以选择第二道，答对了，就走你的。” “选。” “你爸爸想了想，我选第二道，你说！听着啊，第二道啊，这件事是发生在哪一年的？” “哪件事儿啊？” “我选第一道！晚了，晚了。不是，你这叫诓人啊。谁诓你了？啊？喝了我们好几缸水，知道吗？” “合着第一道题说的是那事儿啊。” “也没你这样的，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我数到三，向我道歉，这事儿也完了，三！你没机会了！” “什么呀这是？” 哈哈哈哈…… “怎么了？怎么了？” 台口这边，听到有人说话，众人纷纷回头，见来的居然是郭德强和于清，他们前段时间跟着侯三爷去了趟洛阳，参加一个晚会的演出，今天刚回来，接着栾芸博的电话，说萧飞今天回广德楼了。 萧家得女这事，他们都知道了，王薇和白慧敏都上家里去看过，也知道萧飞这段时间，一直在家照应，没来演出，结果今天复出登台了。 俩人下了飞机，都没顾上去天桥剧场看一眼，直接来了广德楼。 “德强，好好看看，小岳这是开窍了！” 张文天笑着说道。 谁？ 小岳？ 岳芸龙啊！ 郭德强听得都是一愣，赶紧走到跟前，看着台上正在表演的两个人。 《东游记》这个段子是郭德强写的，一听就听出来了，不过，岳芸龙和萧飞说的，和他的原版有所不同，多了不少现卦。 这……真是我徒弟？ 虽然还有些稚嫩，但是，岳芸龙的进步太明显了。 他和于清离开京城的时候，还在为这个徒弟发愁呢，结果刚回来，徒弟就打通了任督二脉，眼瞅着奔高手去了。 “怎么回事儿？这怎么突然就开窍了？” 张文天哈哈一笑，伸手一指佟筱娅：“德强，这事你得谢你的干闺女！” 啊？ 郭德强更懵了，佟筱娅也是一样。 这里面怎么还有我的事啊！？ 张文天简单的把刚才的事一说，郭德强笑了：“闺女，我还真得谢谢你啊！” 谢我？ 谢我什么啊？ 佟筱娅还是没明白，刚才他就是觉得岳芸龙这小胖子，在台上贱气啰嗦的说她自画像是个狐狸，心里生气，想要上去吓唬他一下。 结果，岳芸龙咕登一跪，直接把她给逗笑了。 怎么着？ 我还把他给吓开窍了？ “你爸爸一拽我，噌就出去了，开开车门就进了车，油门儿都踩到底了，赶紧跑！荒郊野外，这容易出人命！” “快跑！” “跑！二十分钟，我说您慢点儿，车太快，我的心都快出来了，你爸爸把速度慢下来，我告诉你小子，这个东西就是得飞智！知道吗？落人手里咱俩算熟了。一回头，呀！” “怎么了这一惊一乍的？” “那老板站在窗户外面呢，敲着玻璃，你们跑不了！” “啊？” “不行，还得跑，半小时，油门儿都踩到底了，疯了一样，你爸爸这汗哗哗的。” “吓的。” “擦汗，哎呀！可吓死我了！这会儿我估计都过了三河县了。” “好嘛！” “哎呀呀！” “怎么意思这是？” “那瘸子还跟在窗户外边儿呢。” 这段原版的台词里没有，是岳芸龙现加的，而且表演的时候，又在这个基础之上，添了很多新东西。 这哥们儿确实是开窍了啊！ 上场门这边，郭德强听得也是津津有味，徒弟有进步，是他这个当师父的最高兴的事。 “这瘸子跑得够快的啊！” “你爸爸脸都红了，我的亲娘啊！” “还跑！” “跑！玩命跑！可了不得了，这车都快抖落散了，跑了一个小时。哎呀，这算熬出来了。哎呀呵！” “怎么还没完了啊？” “瘸子在外边儿敲窗户，我帮你推一把，车陷泥里啦。” “好嘛！合着这半天干捣呢？” “人家伙计出来给推，快把他们推走，这帮人太讨厌了！” “哎呀，遇上好心人了这是。” 整个这一段，观众们的笑声就没停下来，岳芸龙也是越说越兴奋。 “师哥！咱们先走！” 于清正听得过瘾呢，闻言不禁诧异：“这就走，不等着小岳下台，你再给他说说了？” “回头再说，刚有点儿起色，别回头再飘了！” 于清听着，也觉得是这么个事，点点头跟着郭德强先行离开了。 郭于二人来广德楼的事，岳芸龙根本就没注意，他这会儿全部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作品上面。 学了这么长时间，他还是头一次体会到说相声的乐趣，之前跟着萧飞搭档，虽然也能把观众给说乐了，但是，每一次，他都觉得特别费劲，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但就是觉得特别累。 可今天不一样，感觉越说越顺当，看着观众们笑得前仰后合的，别提多有成就感了。 “大夫说，你有病你知道吗？这么大岁数人了，这有什么可好奇的啊？” “就是。” “不能干这个事儿知道吗？天儿不早快回去歇着去！” “赶紧走。” “赶紧回来漱漱口，躺下睡着了，睡到半夜三点‘嘣嘣嘣’有人砸门，开门一看你爸爸，嘴里含一灯泡。” “去你的！” 底包袱翻出来，这场演出算是结束了。 “好……” “再来一个！” 观众们听得过瘾，自然会给予演员更多的热情。 岳云鹏看着，第一次他生出了舍不得的感觉，以往每次表演完，他都恨不能立刻逃走，但今天不一样，他知道刚刚的表演是成功的，观众的喜欢也是真心实意的。 走下台的时候，还在下意识的摸着后脖颈子。 这冒凉风的感觉，还真挺不错的啊！ 第四百一十六章 不会弄死我吧？ “小岳能开窍，真的是因为我？” 下午演出结束，萧飞没和其他人一起去吃晚饭，而是带着佟筱娅去了广德楼附近的一家自助烤肉。 挺长时间没好好的陪陪女朋友，萧飞都觉得自己做的很不应该。 刚端着东西回来，还没等坐下呢，就听到佟筱娅说了这么一句。 傻姑娘，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不过，岳芸龙能开窍，还真的有佟筱娅的功劳。 今天在台上那一跪，直接让岳芸龙整个人都放松了，回来再接着往下演，和之前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对！多亏了你！” “呵呵！” 佟筱娅听了也高兴的不得了。 “我这算不算帮了你的忙啊？” 呃…… 接下来是打算要讲条件了？ “说！” 佟筱娅正笑着呢，听到萧飞这么说，直接怔住了：“没劲！” 她确实想要和萧飞提个要求，只是一直犹豫着没说，现在既然萧飞都让她说，那么…… “我妈给我打电话了，让我暑假的时候回家，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回去啊？” “行！” “我知道你忙，可是，我这次回去，一下子又要……你刚才说什么？” 萧飞笑了：“我说行！” “真的？” 萧飞答应的这么痛快，佟筱娅反倒是有些不敢信了。 “当然是真的，正好我也想歇歇，等回了家，咱们接着去给姑姑家放羊。” 去年在西疆的那段日子，萧飞还真的挺怀念的，每天什么都不用想，陪在喜欢的人身边，尽情的享受大自然。 如果不是岁数还小的话，萧飞都想带着佟筱娅回西疆去养老了。 “那……这边的事，你放得下啊？” “有什么放不下的，剧场这边有小栾和高老师在呢！” 郭德强也说过，高锋是广德楼看家的角儿，有高老师在，萧飞确实没什么不放心的。 “你的实验怎么办？” 佟筱娅虽然对萧飞正在做的古方复原不太懂，但也知道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多一种对症的特效药，就能减轻无数患者的痛苦。 这个可是大事，佟筱娅可不敢因为儿女私情给耽搁了。 “临床马上要上二期了，之前一期的效果非常好，后面只要按部就班的做就行了。” 五种复原的中成药已经经过了一期临床实验，所有采集来的数据，萧飞在汇总，加以佐证之后，全都交了上去，现在只等着上面的批复，就可以展开二期临床。 接下来的事，也用不着萧飞了，等到后面的三期临床实验结束之后，再去上面出席一个研讨会，后面的…… 有乐演达忙活就行了。 至于还没有完成数据采集的那三种药，萧飞准备暂停一下，他想歇歇，试演小组的其他人也都一样需要休息了。 放暑假了，就应该好好的放松心情玩一玩。 “行了，你就别跟着操心了，我能安排好，不过回去的话，咱们可不能待太长时间，妙妙过满月前，咱们无论如何也得回来！” 这个可是正事，亲妹妹的满月酒，萧飞这个当哥哥的，还有佟筱娅这个当嫂子的，怎么能缺席。 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盼来了一个一奶同胞的妹妹，萧飞可不想错过妙妙成长的任何一个环节。 “还用你说的，我都记着呢！咱们后天出发，赶在8月25号之前回来，27号给妙妙办满月酒，好不好？” 萧飞一笑，点点头：“行！听你的！” 哪个男人要是能遇到这么一个体贴、体谅自己，万事都以自己为中心的女人，别犹豫，赶紧娶了！ 萧飞也就是现在岁数不够，不然的话，他立马就能和佟筱娅去领证。 家里有事，佟筱娅跑前跑后的忙活，他工作忙，佟筱娅也无怨无悔的在一旁守着。 就连今天好不容易有点儿闲暇的时间，佟筱娅的第一句话都不是，让他陪着去逛街，而是问他：要不要上园子去一趟。 作为男人，还能要求女人怎么样？ “怎么突然这么好？” 萧飞把烤熟的肉蘸好了酱料，裹上生菜，递到了佟筱娅的面前。 “我对你好，不应该吗？” 哎呦！ 佟筱娅赶紧叼了过去，这话说得太甜，她得吃点儿咸的、辣的中和一下。 “快点儿吃，待会儿晚场还有演出呢。” “哦！” “等我演完了开场，咱们就走。” “怎么早就回去？” “回……丽水花园！” “啊？” 佟筱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不禁红了脸。 “快吃！” 吃过晚饭，萧飞和佟筱娅赶在六点之前回了广德楼，其他人这会儿也都回来了。 “有个事说一下啊！” 一进休息室，萧飞就把所有人都给召集到了一起。 “咱们在广德楼演出也有四个月了，座儿怎么样，我就不用说了，小栾那边每天都有统计。” 广德楼的座儿卖的好，大家也都落到了实惠，就连岳芸龙上个月都开了五千多，这还是他来德芸社之后的第一笔收入。 听潘芸亮说，岳芸龙拿到第一笔工资之后，回到大兴，就要把钱上交给王薇。 王薇当然不能要，转天就押着岳芸龙把钱都给汇到了河南老家。 “大家伙也都知道，刚来广德楼的时候，每个演员都没有固定的搭档，一直都是混着搭，我这么安排，也是想看看，到底谁跟谁合适，还有每个人究竟适合捧哏，还是逗哏，今天是七月份的最后一天了，我想趁着今天，咱们把搭档定下来！” 要定搭档了？ 萧飞之前没提过这件事，大家也都没一点儿心里准备，连着小半年都是混着搭，今天跟你，明天跟他的，突然要定下来的话…… 其实在一起演了这么长时间，谁都有心仪的搭档目标，只是萧飞这个负责人不开口，他们也只能忍着。 见众人一阵眼神乱飘，萧飞也不再卖关子了。 “我先初步定了一下，当然了，这不是最终的结果，后面我和张先生还得再接着看，随时都有可能再调整。” 萧飞说着，先看向了高锋。 “高老师，您和小栾，往后广德楼这边的演出，您和小栾压轴！” “诶！好！” 高锋应了一声，对萧飞的这么安排，他非常满意，前段时间一直和栾芸博搭档，两个人也渐渐的形成默契，彼此都觉得对方合适，能正式凑在一起，这是好事。 相声门里能找一个可心的搭档不容易，碰上了，基本上就是一辈子的事。 “三木！” “师哥！” 乔三木连忙站了起来，他倒是没觉得谁更合适，萧飞安排谁给他做搭档，他就跟谁，无论捧逗都行。 “你和谢师爷，谁捧谁逗，我就不安排了，你们二位自己决定，以后在广德楼的演出顺序是倒三。” “好嘞！师爷，往后您多照应着！” “爷们儿，甭客气！” 谢文锦对萧飞的安排也很满意，乔三木是萧飞的亲师弟，虽然接触相声比较晚，但是天分高，学东西快，现在会的好些段子，全都是萧飞亲传的。 能跟乔三木搭一副架，也能从对方的身上学不少东西。 “再有就是小潘，你的话……” 说到潘芸亮，萧飞还真有点儿犹豫了，按说，把他和孔芸鹏凑到一起的话，也挺合适的，但是孔芸鹏，萧飞又另有安排。 剩下的人里面…… “师哥！我怎么都行，听您安排！” “这样！你、小辫儿，还有烧饼，你们仨自由组合，想说群的也行，往后广德楼这边，你们说头二。” 该怎么安排他们三个，确实有点儿犯难，烧饼和小辫儿还好说，俩人岁数小，倒也不着急，真正让萧飞为难的是潘芸亮。 潘芸亮的倒仓器已经过了，能耐也磨得差不多了，可就是寻不见一个合适的搭档，如果能有一个好捧哏的搭给潘芸亮，萧飞早就捧他了。 可好捧哏的太难寻了，萧飞也只能先委屈这个他一手带出来的师弟。 “行！师哥！就听您的！” 潘芸亮倒是一点儿不满都没有，痛痛快快的应了，他知道萧飞肯定不会让他吃亏，将来肯定还有别的安排。 再说了，他和小辫儿、烧饼都是郭家门的徒弟，师哥带师弟，也是应当应分的，总不能全都推给萧飞啊！ 萧飞点点头，等以后找机会，萧飞说什么也得给潘芸亮找个好搭档。 “最后就是小孔和小岳了，你们两个搭一副架，互为捧逗，以后演开场！” 孔芸鹏对这个安排有些不满意，不过当着萧飞的面，他也没敢说什么。 广德楼的这些演员里面，孔芸鹏最想搭的是潘芸亮，当然了，要是萧飞愿意和他搭，那是最好，可这个根本就不敢想。 现在萧飞把他安排给了岳芸龙，他心里确实有点儿不乐意，但既然萧飞定了，他也只能接受。 孔芸鹏的心思，萧飞瞧出来了，也只当没看见。 最后就剩下萧飞和张文天先生，不用问，他们俩就是广德楼攒底的大角儿了。 “另外，之前就说好了的，从八月份开始，每天晚场广德楼开唱的单口相声，由高老师、小潘、小栾、小孔和三木，你们五个人轮着来。” 该安排的全都安排完了，萧飞接着就把自己准备和佟筱娅去西疆的事给说了。 “师哥！您刚安排完，就准备停演一个月，这……您放心啊？” 这些天萧飞没来小园子演出，广德楼的上座率就有点儿不稳当了，真要是一下子走一个月的话，观众还不得闹翻天啊！ “有你和高老师在，还有张先生坐镇，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话一说，栾芸博还很没词了，他总不能说自己不行。 可是说心里话，他还真有点儿含糊。 广德楼打开业那天，座儿为什么这么火，还不是因为萧飞嘛，百分之九十九的观众都是冲着他来的。 要是没有萧飞的话，就指望着他们这帮人…… “踏踏实实的，没事儿！” 得嘞！ 萧飞直接把栾芸博的话都给堵住了。 “事说完了，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待会儿该演出了。” 萧飞摆了摆手，众人见状，也没法再说什么了，只能各自散了，按照今天晚场的演出计划去准备。 “爷们儿，你真放心啊？” 等人都走了，张先生这才开口问了一句。 萧飞笑道：“师爷！我还真没什么不放心的，实话跟您说，我就算是不去西疆，也打算慢慢减少演出的场次呢！” 这件事，萧飞可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考虑了个很长时间，之前郭德强和他提出，想要让郭家门的徒弟都试试单口，也只是一个诱因。 萧飞当初带着一帮人来广德楼，可不光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舒心的演出场所。 带出来的这些人，在萧飞看来，可都是未来德芸社的中流砥柱。 之前强压着让每个人往前赶，逼着他们进步，就是想要让这些师兄弟都尽快成长起来，未来能挑起德芸社的大梁。 眼下，萧飞瞧着，个顶个也都差不多了，现在缺少的就是经验，这需要在台上一点一点的磨。 私底下练的再好都没用，不到台上去试试，永远都不知道每个人到底能有多大的本事。 可萧飞如果一直在这边盯着不放的话，他多演一场，别人就少了一个锻炼的机会。 这次跟佟筱娅回西疆，萧飞也是想看看，他一旦离开的时间长了，这些师兄弟们能不能撑起广德楼。 张先生多聪明的一个人，萧飞稍稍一点，他就明白萧飞的心思了。 “爷们儿，还是你想的长远。” 张先生说着，突然笑了。 “赶紧想想，待会儿上了台，看你怎么和观众交代。” 交代什么？ 脚底下的坑呗！ 这几天，萧飞是家里医院来回跑，耽误了好几场演出，《济公传》正被他说到精彩的地方，他要是一走一个月，观众们就得一直在坑里埋着了。 其他的，萧飞全都想到了，唯独这件事没考虑过。 “师爷！他们……不能弄死我？” 张先生瞥了萧飞一眼：“别说观众了，我都想弄死你了，你一走，我也得歇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诸位，回见 济公的故事流传甚广，几百年来，无论是文学作品，还是民间传说，涉及到济公的故事，多不胜数。 萧飞最早决定要说《济公传》的时候，还曾经跟郭德强说过，要把他挖的坑全都填上。 当时，郭德强听了，也就是一笑了之，随口回了一句：你填上没关系，我还能再编呢。 这是玩笑话，却也是实情。 关于济公的素材太多，随便串一下，就能编出来一大套书。 萧飞这段时间在广德楼说的这个版本，之前郭德强曾说过，也是从济公出世开始，往后是火烧大悲楼、济公化缘等等等等。 不过，每个人的讲述手法不一样，萧飞是在郭德强的那个版本基础之上，又做了进一步的调整，捎带手的又将郭德强说的另外一段“西湖岸八魔炼济癫”给串在了一起。 要不然怎么说要把郭德强先前挖下的坑全都给填上呢。 可现在眼瞅着是不成了。 萧飞后天就要和佟筱娅出发前往西疆，今天再说上一回，明天再准备准备，下回什么时候再继续这个故事，他都不知道。 而且，今天萧飞还准备再挖下一个巨大无比的坑。 随着佟筱娅报完幕，萧飞登台，连着五天没听到济公传后面的故事，观众也是盼得心焦。 眼见萧飞上了台，底下观众立刻爆发出一阵阵的掌声和叫好声。 萧飞走到桌子旁边，观众的掌声越来越热烈。 “还什么都没听见呢，就喊好，要不然咱们今天就到这儿！” 哈哈哈哈…… 观众们一阵笑，园子里随即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感谢大家伙，这些日子家里有点事，也没来园子给大家说相声，都知道是什么事？” “知道！” “添人进口！” “哥！” 呃…… “这是谁喊‘哥’呢？家属也得打票，未成年的半价！” 哈哈哈哈…… “都知道了！下午演出的时候，还收着不少礼物，我刚才在后台看了，没有一样是给我的啊！” 观众又是一阵笑，这些礼物他们都准备好几天了，就等着什么时候萧飞登台，然后给他一个惊喜呢。 “我替我妹妹谢谢大家伙，这么惦记着。” 萧飞确实感动，也只有演员和观众真的处成了朋友，自家发生点事情，人家才会这么放在心上。 “其实打小，我就盼着能有个弟弟妹妹的，可那时候，我父母工作都忙，我轻易都见不到，打小我是跟着我爷爷长起来的，而且，基本上我这个岁数，很多家庭都是一个孩子，没办法，国家的政策就是如此。” “原以为，我这辈子也就孤独一枝了，万没想到，呵呵！” 萧飞说着说着，突然笑了，观众见他笑，大家伙也都跟着笑。 “行了，不说我们家的家务事了，停了五天，接着给您说长篇单口相声《济公传》。” “好……” “济公的故事流传的版本特别多，我之前闲着没事儿也曾整理过一遍，基本上就是三个套路，有斗法的，有公案短打，还有的呢，就是济公保社稷，各种各样的故事特别多，而且还特别杂，为什么老百姓对济公这么感兴趣呢？” “主要还是当时的社会背景问题，那个年头君昏臣暗，天下民不聊生，老百姓们就盼着能有这么一位得道的高僧，除暴安良，拯救黎民百姓，像《包公案》、《施公案》，还有我之前说的《硕二爷》，其实都是这么来的。” “人们呢，越编越爱编，越编越上瘾，我原想着把所有关于济公的故事都收集齐了，然后最好能将所有故事都串在一起，咱们形成一整套书，可后来我发现了，实在是太难了。” 萧飞说着还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呢？因为我收集整理都赶不上人家现编的，我这儿刚重新编好一个故事，和别的济公串一块儿了，人家那边又推陈出新，编出新的段子了。” 谁这么缺德啊？ “郭德强！” 啪！ 萧飞说着突然摔了一下醒木，把观众们给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大笑不止。 “这话不是跟您开玩笑，我记得之前郭先生曾说过一个版本的《济公传》，主线是三盗阴魂瓶，大家有听过的，有没听过的。” 今天来的观众确实有不少都听过这个段子，但是，说到贾文起路遇摘头鬼之后，就没再往下面说了。 最可气的是，郭德强居然还说过两遍，一遍是在湖广说的，那个时候，德芸社还不叫德芸社，叫京城相声大会，还有一遍是在天桥剧场说的。 两遍说的全都到一个地方，再往下是什么故事，谁也不知道，上网查都查不到。 “我那时候，每天蹲在上场门边上听，听得都入迷了，以前也没听过，也没看到过，后来有一天，我跟我师父，上我师叔家里去，看见人正跟那写呢，我好奇啊，就问我师叔，您这是写什么呢？” “我师叔说了，济公传啊！我接过来一看，好嘛！当天说的当天现编，一点富余都没有啊！” 现编的？ 难怪每回说到摘头鬼就不往下说了呢，敢情是编不下去了。 “您想啊！我收集整理的，还没有我师叔编的快呢，我看我也就甭费这个劲了，但前面的工夫不能白费了，怎么办呢？” “我得报复我师叔，不能让他这么总玩儿人，之前决定要说这个《济公传》的时候，我就跟我师叔说过，您不是能编嘛，一下子开这么多个头儿，还挖那么多的坑，我一气儿全都给他填上。” “好……” 观众们一听这话，顿时大声叫好，头一次觉得萧飞这个坑王居然这么可爱，不挖坑，改填坑了。 “嚯！还真信了？” 上场门这边，张文天先生听着，笑得都停不下来了。 萧飞后天就要出发去西疆，月底才能回来，不挖坑就不错了，还指望着他能把坑给填上，全都想什么呢。 “闲话少说，咱们书归正传，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损人利己骑马骡，正直公平挨饿。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多，我到西天问我佛，佛说……” 啪！ “我也没辙！” 都快赶上大合唱了，喊完之后，观众们还给自己叫了一个好。 “我实在是救不了你们了，没事儿你们背这个干嘛啊？” “好玩！” “愿意背！” “好！回头我跟我师叔说说，把你们全都给收了，咱们别浪费这么好的天赋。” 萧飞说着，已经把桌子上的扇子、醒木，还有手绢都重新归置好了。 “上回书咱们说到，知县老爷家里的下人，有一位叫于香的大丫鬟，这位呢，太热情好客了，就喜欢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在家就不安分，出了门子也不老实，让人家给退回来了，于老爷子一看怎么办呢，诶，正好有这么一个机会，新上任的知县老家家里招佣人，就把这位于大小姐给送过来当了个丫鬟。” 三言两语的把前面的故事给交代了一下，连着五天没说，别说观众了，要是不回忆一下的话，萧飞都记不太清楚自己说到哪了。 郭德强在不停的现编，难道萧飞就老实得了？ 现在说的这个版本虽然是郭德强之前说过的，但是，里面又被萧飞添加了许许多多收集来的，关于济公的其他小故事。 “谁能想到砖头、瓦块也能成了精，这一遭遇到了罗汉爷，也是劫数难逃，呼噜呼噜全都倒在马桶里，罗汉爷吩咐，让知县老爷府上的下人，抬出去连着马桶一起给埋了，越深越好。” “几个家丁抬起来，心里还纳闷呢，这是……谁啊？闹肚子了怎么着，好家伙的，马桶都这么沉，知县老爷家里人这肠胃太顺畅了！” 哈哈哈哈…… “他们哪知道，这马桶里面还有半拉水缸呢，抬出去，来到了后花园的山墙下面，开挖，好！几个家丁真听话，挖的这个深啊，都快挖到美国了。” 哈哈哈哈…… 听萧飞说相声，就这点儿最好玩了，时不时的蹦出点儿新名词，现代语什么的，虽然突兀，但也是真有意思。 “把几个妖精连带着马桶就这么给埋了，后来一直到山海蛟出世，把地给拱翻了，几个妖精才重见天日，连带后来的砚台精上京赶考，咱们后文书会提到。” 呃…… 不是说好了要填坑吗？ 你这突然出手，挖这么大的一个坑算怎么回事儿？ 填坑？ 亲爱的，你们想多了。 我接下来将近一个月都说不了相声，没地方过瘾，你们也别想舒服了。 萧飞也不理观众那满脸疑惑的表情，自顾自的接着往下说，一直说到济公活佛巧解马鹤冤。 “知县老爷说了，活佛，您这里面没有火烧，怎么能叫卤煮呢？活佛笑了，那你说叫什么呢？知县老爷哈哈一笑，您啊！这叫菜底儿。” 啪！ 萧飞抬手摔了下醒木，后退两步，对着台下观众鞠了一躬，随后摆了摆手，说声：“诸位，回见！” 第四百一十八章 科研是为了光明正大的逃课 师哥！您可太缺德了。 萧飞说痛快了下台，后天，人家跟着对象去西疆旅游带探亲，可他们这边怎么办啊？ 栾芸博犯了难。 萧飞今天挖了这么大一个坑，又是山海蛟，又是砚台精赶考的，把观众的好奇心都给勾起来了。 明天观众看不见人，还不得把园子的顶棚掀了去？ “师哥！明天您就不来了呗？” 栾芸博堵着更衣室，好不容易把萧飞给盼了出来。 “明天我也得准备一下，就不过来了，这边你和高老师盯着点儿就行。” 果然。 “师哥，您不来了，我……怎么和观众解释啊，您来了句，诸位，回见，说完走了，回头留着我们挨骂，真有您的。” 萧飞看着栾芸博那郁闷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兄嘚，这才考你们的能耐呢，放心，出不了大事。” 萧飞还就是成心的，当初带人来广德楼，可不光是为了能有一个舒心说相声的场子，更要紧的就是锻炼队伍。 真要是离了他，这小剧场就玩不转了，那可不成。 萧飞说完，拍了拍栾芸博的肩膀，回休息室喊上佟筱娅，俩人从后门就走了。 自打在一起，谈恋爱的时候，应该干的事，有好些都没做过的，今天有时间，能补上的，萧飞尽量给佟筱娅补上。 看电影，逛街，还有…… 萧飞这才发现，谈个恋爱真是比什么都累。 一直在外面“野”到十一点多，俩人这才回了丽水花园的家。 次日天明，萧飞先带着佟筱娅回了家，把两个人要去西疆的事和张玉虹说了。 张玉虹举双手赞成，也就是妙妙太小，不然的话，她都想带孩子跟着一起去了。 京城太热，现在这月份正好去西疆消暑。 可惜，只能以后再说了。 在家待到了中午，萧飞吃过午饭，又开车去了学校。 这会儿已经放暑假了，但京大的校园里并不安静。 毕竟是国内最高学府，很多学生即便是放假也不回家。 到了实验室，里面还是一副忙碌的景象，每个试验小组的成员都在各自干着自己负责的工作。 虽然打着古方复原的旗号，但是，试验工作并不复杂，主要的思路萧飞已经提供了，大家早做的就是收集、统计数据，然后加以汇总。 这个小组真正吸引他们的是，在收集数据之余，萧飞允许他们借用试验室的设备、材料，去完成他们自己的课题。 “邹师姐，让大家都停一下。” 萧飞连着好几天都没来试验室，大家也没谁觉得奇怪，听到萧飞说话，便放下手里的工作，凑到了一起。 “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 没人搭理他，搞科研的大概其都这样，一旦进入工作状态，一切和工作无关的事情，都吸引不了他们的兴趣。 “咱们前期的工作成果，现在已经进入到了临床实验阶段。” 还是没人说话。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欢呼一下吗？ 其实，也不怪大家的反应冷漠，实在是因为自打加入这个小组，他们感觉自己也没干过什么。 每天就是盯着培养皿统计数据，还有就是看着试验用的小白鼠、兔子、狗，看这些小动物用药之后的反应。 实在是没有任何成就感，连研究方向都早早的固定好了，他们要做的就是扮演好工具人的角色而已。 都是学霸，见多识广的，这有什么好骄傲的？八壹中文网 之所以耐着性子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这里的试验设备、材料，还有萧飞承诺的工资。 闲着也是闲着，能在赚钱之余，捎带着把自己研究的课题给完成了，何乐而不为呢。 “现在也放暑假了……” “萧飞，你有什么要紧的就赶紧说，大家都忙着呢。” 说话的就是刚才萧飞口中的那位“邹师姐”，萧飞不在的时候，她就是试验小组的负责人。 这位说起来还真的是萧飞的师姐，生物工程的在读博士，叫邹静。 “就是啊，赶紧说。” “别磨磨蹭蹭的。” 呃…… 还被嫌弃了。 “好，好，好，我说，是这么回事，我呢，有些事情，准备回一趟西疆，这段时间大家也都辛苦了，现在也放暑假了，我就想着，大家也都休息休息……” “就这个？” “啊？就……就这个。” 邹静听了，摆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工作。 “萧飞，好意心领了，不过，没有必要，试验工作不能停下来。” 不能停？ “邹师姐，我是看大家这段时间一直没日没夜的闷在试验室里，就想着……” 邹静拿过来一大堆统计好的试验数据，没等萧飞说完，就直接排在了他的手里。 “知道你是好意，可我们不想停，看看，这是最近这几天统计出来的，药物反应稳定，没有出现感染现象，也没有副作用，按照试验要求，成熟药物植入再有三次统计数据，就可以申请复核了。” “哦，好！” 面对这位严肃到笑肌都快要退化的师姐，萧飞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找了个地方坐下，一边看着数据，一边还在观察着小组的每一个人。 难道就真的不觉得累，或者枯燥吗？ 越看萧飞越觉得汗颜。 当初他提出古方复原这个课题，说的好听点是为了学以致用，复原出几种定向对症的特效药，帮助患者缓解病痛。 可实际上，这小子就是为了能光明正大的逃课。 看看人家，再想想自己，萧飞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愧对了当年他爷爷的教诲。 德不近佛者，不可为医。 自己做到了吗？ 唉…… 萧飞想着，在确认无误的数据统计表上签了字，随后，这些都会被封存，等待最后的复核。 “没别的事了？” 邹静又走了过来。 “没了。” “没别的事，就赶紧去忙你的事去。” 嘿！ 我是负责人，这怎么还被嫌弃了啊？ “知道你有事，又不好意思一个人走，这才想着给我们也放个假，不过……真不用了，在试验室里过暑假也挺好的。” 邹静可不是在说客套话，她是真这么想，有的成员平时还要上课，只能在课余时间来试验室。 现在好了，他们终于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工作，萧飞要的数据统计只是捎带着就完成了，真正吸引他们留在试验室的，是他们申请了很久，却一直没有机会启动课题。 放假有什么好的，有这个时间还不如趁着这次机会，把自己的课题给完成了呢。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邹静解释了两句，萧飞也算是明白了。 这大概就跟他平时练基本功一样，别人看着枯燥乏味，自己却乐在其中。 正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萧飞也没多待，看着人家都忙忙碌碌的，他这会儿心都快飞到西疆大草原去了，也实在踏实不下来，再待下去，自己都觉得碍眼。 回到家，跟着佟筱娅一说，女朋友都忍不住笑他多事。 等到了晚上，萧佳琦回来，得知两人要回西疆，也是举双手赞成。 儿媳妇将来要投身演艺圈，回老家的机会就少了，趁着现在有时间，多回去陪陪父母。 晚饭还是萧飞准备的，吃过饭，他就抱着妙妙不撒手，一副生死离别的模样。 与此同时，在广德楼这边，可就是另外一副景象了。 下午的演出，萧飞就没来，攒底的是高锋和栾芸博，等到了晚上一开场，看到上来的是高锋，有些观众当时就不答应了。 “萧飞呢？” “让萧飞出来！” 等了五天，才等到萧飞更新了一回《济公传》，结果转天又没影儿了。 高锋也是无奈，在台上站了好几分钟，眼见观众安静了下来，这才抓住个空开口。 “瞧见我上来，大家伙肯定不乐意。” 呃…… 观众听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这些日子，高锋在广德楼演出，也是很受欢迎，虽然新东西没有萧飞那么多，但是，高锋的老活说的特别有滋味。 刚才那样闹腾，确实有点不像话。 “昨天萧飞打了一晃，给您说了一段《济公传》，别说您诸位没听过瘾，我也一样，都盼着他今个能接着说，他在台上说，我们听着也能长能耐，可今天为什么没来呢，这就得怪大家伙了。” 啊？ 怎么还怪我们啊？ “您听我说啊，为什么说要怪您诸位呢，肯定是有个缘由，您想啊，昨天你们给买了那么多东西，人家货都囤足了，可不就不来了嘛！” 还能这么解释啊？ “不错，压下去了。” 郭德强和于清今天晚上也跑广德楼来了，萧飞要和佟筱娅回西疆的事，昨天萧飞就打过电话了。 俩人也是担心观众们闹起来，今天特意放下天桥剧场的演出，来广德楼攒底。 刚才高锋上去的时候，郭德强还担心呢，现在看起来，担心有点多余，高锋三言两语就给圆下来了。 “具体什么时候能回来，那得看萧飞的妹妹有多大胃口，孩子吃得多，萧飞回来的就快，吃得少，回来的就慢，所以说，下回萧飞再来，您诸位千万可得想清楚了，真要是想送东西也行，您给我啊！” 就这个啊？ 观众们笑了，一直蹲在上场门边上的栾芸博到了这个时候，终于松了口气。 哎呦！我的妈诶，可算是笑了。 第四百一十九章 红楼选秀 “哦吼吼……哦吼吼……”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两匹马一前一后的狂奔而过，不远处一大群羊正在觅食，偶尔有落单的，便会被立刻驱赶回来。 “吁……” 萧飞勒住缰绳，胯下的马前蹄扬起，唏律律一声嘶鸣，来了些日子，人被晒黑了不少，骑术也日益见长。 他以前就会骑马，不过是在马场里，那里的马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骑着跑两圈都跟跳舞一样，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丫丫！歇会儿！” 纵马在这大草原上奔驰，虽然过瘾，可时间长的两条腿也磨得生疼。 佟筱娅回头看了萧飞一眼，左手直接一扯缰绳，马不光停了下来，还顺势调转马头又朝着萧飞跑了回来。 “这就累了？” 他们俩回西疆已经快三个礼拜了，刚回来的时候，少不了又被佟家的各路亲戚朋友轮番宴请。 差不多连着一个星期，萧飞都是在醉酒与即将醉酒之间度过的，到后来实在是受不了的了。 他才19，照这么喝下去，陪着媳妇儿回趟娘家，临走的时候，还得带回去一个酒精肝。 佟筱娅看着眼气，拉着她的那帮表哥表弟就要给萧飞报仇，可这明显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自己喝的晕头转向的同时，还捎带着让萧飞也多醉了两回。 最后，还是老丈人丈母娘疼女婿，打发了两个人来给佟筱娅的姑姑放羊，这才算是把萧飞给救了。 “没你那么大的瘾，快歇会儿！” 萧飞说着就下了马，照着马身上拍了一巴掌，得了自由的马立刻四蹄翻飞，转眼就跑出去老远。 这匹马是姑姑家养熟了的了，就算是跑的再远，到了晚上也知道回家，根本不用担心。 佟筱娅见状，也下了马，跟萧飞走到一处土梁子上，直接席地而坐。 “真舒服！” 佟筱娅身子往后一仰，直接躺在了草地上，伸着懒腰，别提多惬意了。 大城市里的生活，她虽然也过得惯，可还是更喜欢在老家待着，没事儿就骑骑马，放放羊，什么都不用想，轻轻松松就是一天。 “萧飞，你说……等咱们都老了，就回这里好不好，咱们也养上一大群羊，再养上几匹马，你觉得呢？” 萧飞笑了：“你就是现在想回来都行。” 说着，萧飞也挨着佟筱娅，两个人躺在了一起。 “现在？算了，我还想当演员，当大明星呢，等我什么时候累了，咱们就回来！” 学了一年的表演，可不能浪费了。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眼看着天色将暗，正准备收拾收拾回去呢。 佟筱娅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呃？小姑！” 佟筱娅翻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后就递到了萧飞的面前。 “喂！小姑，我和萧飞在一块儿呢，您找他有事啊？” “我不找他，找你！” 电话那边传来了萧佳洁的声音，她已经打了一天，好不容易才算是打通了。 萧飞和佟筱娅现在待的地方信号确实不好，别说京城那边，就连佟筱娅的父母有的时候，想要联系上他们都费劲。 “找我？什么事啊？” 佟筱娅眼神的疑惑的看了萧飞一眼，随即将电话开了免提。 “什么事，好事呗，要不是好事的话，我也不敢打扰你们小两口！” 这没正经的长辈，谁要谁带走。 “我们公司这边准备启动一个项目，京城电视台，中影集团，还有我们融信达一起投资的，翻拍古典名着，你说是不是好事。” 呵呵！ 佟筱娅和萧飞对视了一眼，全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融信达要有大动作，还是和京城电视台、中影集团合作，确实是个大好事，但是，和佟筱娅有什么关系。 她就是个中戏的大一新生，从来都没拍过戏，难道就因为是自家人，萧佳洁还能硬把佟筱娅给塞到剧组里去？ “诶？你们怎么不说话啊？喂！喂！” “小姑！我听着呢！” 佟筱娅明显兴致缺缺，就算是萧佳洁把她塞进剧组里，去演一个小角色，他也没多少兴趣。 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多和萧飞在一块儿腻歪呢！ “告诉你啊！这次我们要翻拍的可是《红楼梦》，怎么样？现在有兴趣了！” 红楼梦！ 听到这三个字，佟筱娅脑仁儿都疼，自小被母后大人逼着读这破书的黑暗记忆，一下子全都出来了，清晰可见的。 萧佳洁哪知道《红楼梦》都快成佟筱娅的童年阴影了，还在自顾自的说着：“这次拍呢，我们准备效仿当年的87版，在全国范围内搞一个海选，公开征集演员，然后，集中起来统一培训……” 萧飞听着，感觉还挺靠谱的，就是不知道最后执行起来会怎么样了。 前些年，央视拍《射雕英雄传》，张大胡子也说要海选黄蓉，结果热热闹闹的选了一溜够，最后呢？ 最不可能演黄蓉的周讯中榜，也诞生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个烟嗓儿俏黄蓉。 还有年初宣布开机的《神雕侠侣》，同样也说要通过海选，寻找扮演小龙女的演员，又有无数怀着明星梦的姑娘傻呵呵的跟着凑热闹。 结果刚开机，就有前剧组工作人员爆料，小龙女的人选早就定好了，还在杨过前面呢，所谓的海选，其实就是炒作。 现在融信达要翻拍《红楼梦》，也打着海选的旗号，就是不知道能忽悠来多少人呢。 如果真的能落在实处的话，还是很有搞头的。 87版的《红楼梦》为什么经典，最重要的就是导演王福林打破以往的所有规矩，真正的面向社会征集演员，还特意选了一帮完全不会演戏的业余选手来演故事里的那些人物。 通过长达四年的筹备，拍摄，最终诞生了中国电视剧历史上最为成功的一部作品。 要是佟筱娅能参与进去的话…… 萧飞想着，抬头看向了佟筱娅，正好，她也看了过来，两个人眼神交汇，飞快的传递了一波信息。 “小姑！您觉得我能行？” “呵呵！你要是早回来几天，我觉得把握更大。” 呃…… 这是什么意思？ 佟筱娅犯懵，萧飞却已经听明白了。 回来三个过星期，佟筱娅的皮肤色号直接突破了小麦黄，不断的朝着煤球黑发展。 再晒些日子…… 哪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奶奶，是个非洲娘们儿啊！？ “小姑，我生气了啊！” 佟筱娅虽然迟钝，可看着萧飞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怎么样，感兴趣吗？我和你说啊，丫丫，这可是个好机会，像这种名着翻拍可不容易，而且，这次的投资额度非常大，我们可是要奔着经典去的，小姑对你好，什么好事都想着你！” “小姑，您真觉得我能行？” 佟筱娅有点儿含糊，她虽然不喜欢《红楼梦》，但毕竟从小就被母后逼着看，对里面的故事也有一些了解。 想了一圈，佟筱娅也没想出来，自己到底能演谁。 “怎么就不行了，你要说没有表演经验，那就更不用担心了，我们这次就是要效仿87版，大观园的小姐少爷们，都打算找新人来演。” “可我们学校不放人怎么办？” 佟筱娅有些心动，可是又本能的抗拒，实在是《红楼梦》给她留下的印象太差了。 那些晦涩难懂的词句，小时候，佟母可都是要求她背下来的。 “这个也不用担心，中影集团出面，甭管是京影，还是中戏，一律全力配合！” 为什么拉着中影集团入伙，这个就是关键了，有这个体量超大的巨无霸在，遇到的所有一切问题，通通迎刃而解。 “小姑！我……我再考虑一下。” “行！不过得快点儿，我们计划八月底就开始海选报名，你可千万别耽搁了。” 如果是融信达全额投资的话，萧佳洁也就不用催促了，到时候，直接安排角色就行了，可这次不一样，有京城电视台，还有中影集团，后门不能走得太明显了。 挂了电话，佟筱娅拿着手机发呆。 “怎么了？你要是不想演的话，直接跟小姑说就行了！” 佟筱娅苦着脸，一个劲儿的犯难：“我当然想演，可……可为什么我的第一部戏，就非得是《红楼梦》啊！” 萧飞听着都忍不住笑了，之前佟筱娅曾和他说过，小时候的那段经历，明明不喜欢，却还非要逼着她看。 不过，萧飞倒是挺能理解的，佟母让佟筱娅读《红楼梦》，倒未必是想要让她以后做研究，或许只是想要通过阅读古典名着，培养一下佟筱娅的气质。 “你觉得呢？我该不该去报名，参加这个海选。” 佟筱娅知道，只要她报名了，到时候，萧佳洁稍微运作一下，大大小小的肯定能混一个角色。 “我觉得这个机会挺不错的，你应该去，小姑刚才有一句话说的对，参与四大名着的拍摄工作，这机会太难得！” 这么多年，四大名着拢共拍过几次，当然了，那些拍出来纯属搞笑的不算在内。 像内地有位叫何情的女演员，一个人演遍了四大名着，放眼整个中国影视圈子，也是至此一位。 “你都这么说，我……试试！” 第四百二十章 你演谁？林黛玉？ 问：如果佟筱娅有机会参演《红楼梦》的话，最高兴的人是谁？ 答：佟家太后。 在得知佟筱娅居然能参演《红楼梦》，转天一大早，老两口子就直接开车杀了过来。 幸亏萧飞和佟筱娅到了这边后，每天起的都很早，不然的话，要是被老丈人，丈母娘给堵在被窝里，那可就尴尬了。 当天就回了伊犁，一路上，佟母的兴奋劲儿就甭提了，拉着佟筱娅的手不停的说，仿佛能有机会演《红楼梦》，是一件多么光宗耀祖的事。 佟筱娅本来还有点儿犹豫，看到母后是这个状态，也不敢说别的了，如果她这会儿说，是不是报名参加海选，她还在考虑的话，佟母的手上立刻能凭空出现一捆晾衣架子，先抽20块钱再说。 “哎哟！我的天啊！” 吃过晚饭，佟筱娅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脑袋扎在床上，满脸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你至于嘛？” “什么叫我至于嘛？你去试试，你……” 佟筱娅说着，突然一顿，想起之前在京城的时候，萧飞和母后畅游大观园的画面。 一老一少聊的那叫一个相见恨晚。 当时，佟筱娅跟在后面，都觉得自己很多余。 “早知道，我就不和她说了，用得着嘛，还非得要帮我分析角色，天啊！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发现，我妈原来也和别人家的一样，啰嗦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回到家，佟母也没把佟筱娅给饶了，拿着一本不知道翻了多少遍的《红楼梦》，就开始给她分析每一个角色。 从薛宝钗到王熙凤，从二木头到贾探春，从紫鹃晴雯再到林黛玉。 萧飞都快听不下去了。 丈母娘，您确定自家这孩子能演得了林黛玉？ “萧飞，萧飞，我跟你说话呢！” 连着叫了几声，没得到回应，佟筱娅直接上脚踹，就这做派演林黛玉，哎呀呀！ “你说，我听着呢！” 佟筱娅翻身凑到了萧飞旁边，一把将他手里捧着的那本《红楼梦》抢过去，扔到了一边：“你觉得我演谁最合适？” 回家之后，佟筱娅就在母后的催促之下，给萧佳洁打了个电话，在确认还没有哪个角色定下来之后，佟母的野望便显现了出来。 按说佟筱娅这种完全没有一丁点儿表演经验的，只要能被选上，随便出演任何一个角色都算是幸运了。 可佟母不这么想，既然要演，就得演一个重要的角色，像那种上场不到三分钟就领盒饭的角色，已经满足不了她一个资深红迷的心。 “我觉得……” 适合谁呢？ 萧飞还真没看出来，或者说，他压根儿就不认为，现在的姑娘能演得了《红楼梦》。 87版实在是太经典了，以至于每一个角色都在红迷的心里打下了一个固定的银幕形象，林黛玉就应该是陈小旭那样的，薛宝钗就应该是张丽的模样，换了别人来演的话，怎么都觉得不合适。 “说啊！” “我觉得有什么用，我又不是负责选角的导演，而且，这种事还得看你自己的想法，你希望演谁。” “我怎么知道，我还想演林黛玉呢，人家能让我演？” 呵呵！ 算你有自知之明，演林黛玉？ 谁见过林妹妹跟宝哥哥撒娇的时候，抬手都能使出一招九阴白骨爪的？ “你那是什么表情？是不是觉得我不自量力？” 说着又要动手。 呃…… 这怎么还生气了呢？ 萧飞赶紧抓住了佟筱娅的胳膊，不然的话，下一秒就能落在他的身上。 “你……” 萧飞突然发现有点儿不对劲，看着佟筱娅，俩人眼神交汇，相视两秒钟，佟筱娅就忍不住错开了目光，表情还带着点儿心虚。 等等！ 这姑娘该不会是真的…… “丫丫！你还真想演林黛玉啊！？” “我还不能想想啊！” 身如猛虎，细嗅蔷薇。 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不然的话，佟筱娅能扑上来跟他拼命。 果然，每个姑娘的心里都有着一个林黛玉的梦，看起来佟筱娅也不能免俗。 别管小时候的经历给她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可当一个演林黛玉的机会，摆在面前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生出了不该有的奢望。 之所以，萧飞认为是奢望，那是因为佟筱娅和林黛玉的形象，完全不搭边。 首先是外形特点，原文里描述的格外传神，身体面庞虽怯弱不胜，却有一段自然的风流态度。八壹中文网 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似姣花照水，行动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佟筱娅哪一点能和林黛玉擦得上边？ 再有性格方面，林黛玉可以说是中国女性内向型的代表，孤僻、寡言、自尊又自卑。 佟筱娅呢？ 呕吼吼……呕吼吼…… 那纵马奔驰的模样，恣意张扬，她来演林黛玉的话，敢在贾宝玉和薛宝钗拜堂的时候，拿着砍刀去抢亲。 人家黛玉是葬花，她扛着锄头只能去耪地。 “你也觉得我不行？” 这个“也”用的好，显然，刚刚在外面，佟筱娅已经被母后给否定过了。 “我觉得咱们还是应该选一个力所能及目标，然后再努力。” 就算萧佳洁是融信达的大老板都没用，导演要是让佟筱娅演林黛玉，除非瞎了眼。 当年87版公布定妆照的时候，就因为陈小旭不够漂亮，王福林导演都差点儿被红迷寄刀片。 导演得有多大的勇气，才敢把林黛玉安排给佟筱娅？ “我不……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不行？” 这是吃秤砣了？ “哎呀！你快帮我分析分析，怎么才能演林黛玉，别说你不行，当初你跟我妈说那个贾探春的时候，不是还说的头头是道嘛！” 我那是为了讨好丈母娘，提前做了功课，能一样吗？ 可最后还是耐不住佟筱娅撒娇耍赖的，按照自己的理解将林黛玉的人物形象从内到外的，给佟筱娅分析了一遍。 但问题是，单单内秀这一点，佟筱娅就能被毙一跟头。 内外的气质是演不出来的，这需要从小培养，佟筱娅现在也来不及啊！ 当初陈小旭为什么能被王福林导演看中，出演了林黛玉这个角色。 那是因为人家本身就是个才女，给剧组写信自荐，里面附上的那首小诗《柳絮》，真真才气斐然。 让佟筱娅写一首？ 呕吼吼……呕吼吼…… 典型的边塞诗人。 还是愿为腰下剑，直为斩楼兰，更适合她。 萧飞想劝，他担心的是，到时候，一旦被否定，佟筱娅再受了打击。 可佟筱娅偏偏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也只能由着她了。 原本两个人订的是25号启程回京，可为了海选报名，只能提前出发了。 回到伊犁的第二天，两个人便乘车前往西疆省会，住了一晚，转天就坐上了回京城的航班。 几个小时的飞行，等两个人落地已经是23号的中午。 咕噜咕噜干下去一大早牛肉拉面，就这一顿，都够林黛玉吃半年的了。 “喂，小姑，我和丫丫到京城了，报名什么时候？哦！好，知道了。” 咕咚咕咚！ 连汤都没浪费，喝的盆干碗净。 “现在就过去啊？我还想洗个澡，休息休息呢。” “就是报名，又不是今天就开始。” “哦！” “吃饱了吗？” “就这么着，晚上你再给我做好吃的。” 呵呵！ 就冲你这饭量，林黛玉就注定与你无缘。 俩人出了门，在路边等了半晌才等来了一辆出租车。 8月底的天气，气温倒是不算高，可是却闷的厉害。 刚才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俩人人均一身白毛汗。 海选报名的地方就在京城电视台，之前萧飞曾来过几次，在这边录单口相声。 找门卫问了一下，随后就被支使着去了旁边的那个招待所。 “喂，小姑，我们到了，到底在哪啊？人家说不是电视台，好，我们在门口等着。” 挂了电话，又等了一会儿，就看见萧佳洁打着把遮阳伞，溜溜哒哒过来了。 “小姑！” “丫丫！” 见面还拥抱，看得萧飞心里一阵阵泛酸，到底谁是亲的啊？ “瞧这晒的。” 刚叙完久别相思苦，萧佳洁就嫌弃上了，连带着萧飞都没能幸免。 呵呵！ 佟筱娅笑得格外憨。 要是萧飞说这话，手已经逮住他的肉左三圈，右三圈的拧上了。 “走！先去报名，开学之前，你就在家里待着，哪都别去，就你这一身黑，演钟馗还差不多。” 佟筱娅听着，心里也在发愁，她也纳闷了，同样是放羊，萧飞最多也就深了一个色号，她呢？ 一脚踹煤堆里，都容易找不见人。 “知道啦，知道啦，小姑，我可是您亲侄媳妇儿，我不要面子啊？” “呵呵！还知道不好意思呢？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跑去放羊。” 这话说的，萧飞听着怎么都感觉是因为回西疆没带着她，心里不痛快呢。 “对了，丫丫，你有没有目标啊？想演哪个角色？” 佟筱娅犹豫了一下，趴在萧佳洁耳边说了一句。 “你疯啦？” 呃…… 小姑，您这反应也太真实了？ 萧飞明显感觉佟筱娅的脸色瞬间又黑了几分。 第四百二十一章 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哎呦！快让我看看，咱们家的小宝贝儿！” 张玉虹刚把孩子抱出来，立刻就被一大帮萧家亲戚给围住了，七嘴八舌的说着，人人都想要看上一眼。 萧家在萧飞这一辈，小子多，姑娘少，萧婧彤小朋友又是最小的一个，自然受到了格外的关爱。 满月酒被安排在了有着开国第一宴之称的玉华台，但凡在京城的萧家人有一个算一个，基本上全都到了。 刚满月的妙妙模样已经渐渐张开了，大眼睛双眼皮，白白嫩嫩的，看着就招人喜欢。 “大哥！萧飞怎么没来啊？” 萧佳远到了之后就开始找萧飞，转了三圈愣是没找着人。 没等萧佳琦说话，萧佳洁便抢着说道：“小飞去接女朋友了，三哥，你找他有事啊？” “没什么大事，回头见着面再说。” 萧佳远说着，又朝着门口看了过去，嘴上说着没什么大事，可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事情应该是小不了。 “嫂子！今个总算是能让我们见一见侄媳妇了？” “对啊！一直藏着不让见，今天可不能再背着我们了。” 萧飞的婶子大娘们围着张玉虹，一边逗着孩子，一边提起了佟筱娅。 “谁藏着了，你们都是大忙人，平时就算是登门，都不一定能见着你们，我儿媳妇又不是拿不出手，再说了，上次在医院不是都看见了嘛！” “上次？匆匆忙忙的，都没顾得上说话！” 张玉虹笑着：“行啦！待会儿啊，让她挨个每人敬你们一杯。” “好！嫂子，这可是你说的。” “呵呵！没错，就是我说的。” 佟筱娅的酒量，张玉虹可见识过好几次了，就家里这帮亲戚，佟筱娅一个人就能把他们全给灭了。 与此同时，萧飞还在新版《红楼梦》学员班的门口等着呢，刚给佟筱娅发了信息，这会儿已经下课了。 呃！来了！ 萧飞连忙按了下喇叭，佟筱娅听到，快步朝这边跑了过来。 开门上车。 “怎么了？” 佟筱娅刚上来，萧飞就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之前几天每次来接她，都是欢天喜地的，一上车就开始跟他说今天在培训班又学到了什么东西。 今天…… 那脸黑的，跟谁欠了她二百吊一样。 “今天分组了！” 分组？ 哦，想起来了，昨天佟筱娅跟他说过，培训了几天，导演组今天就要对所有受训演员分组，谁适合演哪个角色，就会被归入哪个组。 佟筱娅之前报名的时候，填写的意向角色是林黛玉，萧佳洁都跟着劝了半天，一点儿用都不管，这姑娘跟个铁头娃一样，非得演林黛玉不可。 看这表情就知道，林黛玉指定是没戏了。 这完全在萧飞的预料之中，当导演的除非疯了，不然的话，她多大的胆子，敢跟全国红迷对着干，选一个黑不出溜的林黛玉。 “分的不合你心意？” “你说，我怎么就不像林黛玉了？” 佟筱娅气哼哼的，说话的时候还咬牙切齿，一副“我就不服”的模样。 呵呵！ 你现在就不像林黛玉！ 但是，这话不能说，否则就是往女朋友的伤口上撒盐。 真要是说了，被撒盐的不光是佟筱娅，还得加上一个他。 “就是，我媳妇儿怎么就不像林黛玉了，明明是他们没眼光，行了行了，别生气了，那么多人报名，能把你选进培训班就很难得了，不让演咱们就不演了。” “我凭什么不演，多好的机会啊，我为什么不演。” 呃…… 你到底是闹哪样的？ 人家都否了你的林黛玉，你还死赖着不走了？ “那你这是……” “我被分在袭人组了。” 呵呵！ 萧飞好悬没忍住笑出声来，之前俩人还在伊犁的时候，他帮着佟筱娅做人物分析的时候，就曾和佟筱娅说过，如果真的想演的话，最适合她的角色有三个，一个是邢岫烟，虽说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小家碧玉，但是，从故事中，她给宝玉解读妙玉的信上来看，骨子里也是个不愿意藏拙的，倒是和佟筱娅的性格有点儿像。 再有一个就是紫鹃，虽然身为奴婢，但是骨子里却没有半点儿奴性，将林黛玉视作姐妹，一直都是竭尽全力的保护。 最后一个就是花袭人了，心地纯良，克尽职任，性格中还带着点儿痴，服侍贾母时，心中眼中只有一个贾母，后来服侍宝玉，心中眼中又只有一个宝玉。 选这个角色，倒是没什么特殊的，戏份不少，人物形象虽然不如晴雯讨喜，但是却也不至于让人生厌，演的好了，肯定会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属于稳赚不赔那一拨的。 结果没想到，还真把佟筱娅给分到了袭人组。 “不喜欢！？” 佟筱娅怔怔的发呆，没有回答，好半晌才悠悠的叹了口气：“我看我就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想演个林黛玉，人家非要让我演花袭人。” 嗬！ 这腔调儿倒是有点儿林黛玉的意思了。 “我觉得袭人也挺好，每天都跟着男女主一起拍戏，到时候，每场戏里都有你，这起步，不低了！” 萧飞也只能尽量安慰了。 当然，被分到袭人组，暂时也就是个备选，最终导演定谁，还得等到培训班结束的时候才公布。 呃…… 这属于官方说法。 实际上，佟筱娅只要点头说想演，这个角色就肯定是她的了。 融信达作为投资方之一，难道安排一个演员还不行了？ 又不是宝黛钗凤这种重要的角色，谁还会那么死心眼儿，一点面子都不给。 而且别忘了，这部戏的导演是李绍红，融信达的三巨头之一，萧佳洁的好闺蜜，她去递个话，李绍红绝对不可能不答应。 别说什么公平不公平的，资本的世界里，没有公平二字可言。 真要说公平的话，年初那场关于小龙女的海选又该怎么说？ 天南地北，来了那么多满怀期待的应征者，结果…… 张大胡子做局玩人。 为什么最后选了那位刘天仙？ 当然，那姑娘确实漂亮，人前一站自带仙气飘飘，可归根结底，也就是一张脸，难道举国上下就找不出一个比她更接近小龙女形象的？ 还不是因为人家背后有人，直接带资进组，另外还给剧组拉来了不少额外的投资，还没开机呢，投资的钱都回来了。 这样的演员谁不喜欢啊！ 比如，佟筱娅如果非要演林黛玉的话，完全也可以这么玩，萧飞直接把这部戏的全部投资给抹平了，别说林黛玉了，佟筱娅就算是想反串贾宝玉，全都没问题。 只不过，佟筱娅这么会过日子的姑娘，肯定不会让萧飞胡来。 “袭人就袭人。” 佟筱娅最终还是舍不得《红楼梦》这个大ip，虽然是童年阴影，可她又不傻，这么举国瞩目的一部戏，谁能参与进去，谁就等着红！ “不过说好了啊，我要公平竞争，你别跟着小姑说，走后门什么的。” 呵呵！ 姑娘，你天真的有点儿可爱了。 你所谓的后门早就走过了，萧佳洁亲自带着过去报名，只要剧组的工作人员眼没瞎，谁还能瞧不出来，你的背景深厚啊！ 只要有一个人看见了，立刻就能一层一层的往上递，最后传到李绍红的耳朵里。 李绍红知道了以后，能不找萧佳洁问？ 这一问，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嘛！ 让佟筱娅演林黛玉确实有点儿难为人家李导，可一个重要的大配，还不是随随便便一句话的事嘛！ 佟筱娅本身是中戏的艺考状元，虽然之前没有过表演经验，可是就冲中戏出身这一点，分量也不算低了。 “行！咱们凭实力竞争。” 算了，萧飞也没点破，还是让佟筱娅保持着她那份天真。 “小姑问我到哪了，赶紧的！” 佟筱娅看了眼萧佳洁发过来的短信，赶紧催促着萧飞加速。 “好嘞！” 萧飞应了一声，直接变道超车，一路朝着玉华台的方向驶去。 到了地方，这边已经开席了，来的客人好些都是萧飞的长辈，总不能让人家等他一个小辈。 “大爷！二叔！三叔！婶子！大娘！” 萧飞拉着佟筱娅的手，一路打着招呼。 “这是我对象佟筱娅。” 佟筱娅现在的感觉，就和当初萧飞第一次跟着她回西疆的时候一样，面对着这么多亲戚，她也分不清谁是谁，只能顺着萧飞一通乱叫。 有些岁数差得特别大的，佟筱娅感觉应该叫叔叔，结果却是萧飞的哥哥，有的和萧飞岁数差不多，应该是兄弟，结果直接管她喊婶子。 “头一次见，记不住没关系，等你和小飞结了婚，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到时候慢慢认！” “来！小佟，头一次见面，三婶给你的见面里，不许推啊，拿着，拿着！” “这是大娘的，别嫌弃！” “小佟，今个就算认识了，往后有空和小飞来家里玩，拿着！” 萧铭栋这一枝虽然分了宗，但一笔写不出两个“萧”字，彼此之间的血缘关系本来就近，佟筱娅又肩负着他们这一枝延续香火的重任，因此格外被看重。 佟筱娅晕头转向的被萧飞和萧佳洁带着，跟每一个亲戚打过招呼，手上就拎了一大堆礼品，好在有张青青和张明明在后面跟着，不然的话，拿都拿不过来。 原本这场酒宴的主角萧婧彤小朋友，大概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嫂子一来，让她被冷落了，刚才还睡着觉呢，突然就哭了起来。 “哎呦呦！我们小宝贝儿不乐意了，赶紧的，把给妙妙准备的拿出来啊。” 萧飞的大伯一发话，转眼间妙妙的身上，婴儿车上就被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长命锁，目测一下，小丫头俨然发了一笔横财。 酒宴一直持续到傍晚才结束，萧飞和佟筱娅站在大门口，把每一个过来道贺的亲朋好友送上了回家的车，俩人累得都快要虚脱了。 特别是佟筱娅，刚才喝了不少，女中豪杰的名号估计很快就会在萧氏家族中流传开来了。 “怎么样？” “没事儿！” 佟筱娅只是觉得脑袋犯晕，可刚才和她拼酒的几个哥哥，嫂子，这会儿全都已经歇菜了，走的时候，直接被抬着上了车。 收拾了一下，萧飞他们也准备走了。 “嫂子！这些都是给你的。” 张明明和张青青每人提着一大堆东西，追了过来。 “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送你们了！” 呃…… 俩人对视了一眼，连连摆手。 “我们可不敢要。” 说完，把东西往车上一放，转身就跑了。 佟筱娅还觉得奇怪呢，随后就听到萧飞说了一句：“等回家看看，你再决定是不是要送人。” 什么意思？ 佟筱娅一愣，但这会儿脑袋有点晕，也就没顾得上问。 萧飞说完，先扶着佟筱娅上了车，接着又去看了下爹妈妹妹，确定都没什么事，这才把他们交给张译。 “小姑父，路上开车可千万慢着点儿！” “放心，我又没喝酒，你和小佟等到家了，别忘了打个电话！” “妈！我今个就不回去了！” 张玉虹一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去，去，去，爱上哪上哪去，别吵着你妹妹了！” 小丫头刚才哭了一场，这会儿也累了，正美美的睡得香呢。 自打有了闺女，萧飞这个儿子在张玉虹面前明显要失宠。 看着张译驾车离开，萧飞也转身上了车。 “咱们也走！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你们就该分组排练了！” “嗯！听老师说，每个人都要准备小品，哎呀，最烦的就是这个了！” 一路听着佟筱娅的抱怨，车到了丽水花园。 “东西拿着啊。” 见佟筱娅下车就要走，萧飞赶紧喊了一声。 “哦！” 佟筱娅回来，拎了一包，俩人上楼，进屋随手就把刚得的见面礼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明显没当回事。 “我先去洗澡了！” 佟筱娅说了一声，晃晃悠悠的进了卫生间。 萧飞将那些见面礼摊开，随手打开一样看了眼。 嚯！还真够下本的。 转头看向了紧闭着的卫生间门，不知道待会儿佟筱娅出来，看到这些东西，会不会把这姑娘给吓着。 第四百二十二章 陈年往事 “这……全都给我了？” 佟筱娅洗完澡出来，就看见她今天刚收到的见面礼，被萧飞摆满了整个茶几。 之前在玉华台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的，一下子见着萧飞那么多亲戚，谁是谁都分不清楚。 萧飞和萧佳洁让她怎么称呼，她就跟着叫，人家给她见面礼，她也只顾着道谢，根本就没留意到自己收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按照她的理解，见面礼无非就是一些小玩意，贵重一点的，或许会收到首饰之类的，要么干脆就封一个红包。 可现在看着萧飞整个给排开了，她才知道根本就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走过去随手拿起了一件，是个文件一样的东西，翻开一看，感觉差一点儿就烫着手了。 目瞪口呆的盯着萧飞看了半晌，才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萧飞也有些无奈：“大伯安排的，收着就行了。” “不行！” 佟筱娅连想都没想，开口就要拒绝。 “这……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我不能要，这不行，真的不行。” 萧飞身子往后一仰，倚在沙发的靠背上：“你现在就是往回退，大伯他们也肯定不答应，算了，又不是头一回了。” 啊？ 什么意思？ 佟筱娅不明白，不过看萧飞的反应，他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萧飞！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大伯他们要给我这么贵重的东西，这些东西……” 真要是全都收了的话，佟筱娅感觉自己这辈子都不用奋斗了。 之前，她倒是听萧飞提起过，萧家以前在京城是大户人家，在他太爷爷那一辈，特别有钱，京津两地很多实业都是萧家的。 只是解放后，经历了多次运动，慢慢的也就败落了。 萧飞看着佟筱娅的表情，觉得还是应该把这件事和她解释一下，说起来也都是一些陈年往事。 “我们家后院的正房是祖先堂，我和你说过！？” 佟筱娅点点头，她第一次去萧飞家里，就曾听萧佳玉说过，只是，她和萧飞还没结婚，所以不能进去。 现在虽然没什么所谓的大户人家了，但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还是不能乱。 “家里的祖先堂，其实只供着一尊牌位。” 呃？ 这个倒是没想到。 佟筱娅家里也供着祖先的牌位，每逢过年的时候，她都要跟着父母进去祭拜，从高往低一大片，每次看一眼，她都能感觉到特别大的压力，哪怕只是牌位，可她总觉得头顶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 “是……爷爷和奶奶的？” “对！之所以只供了爷爷和奶奶，就是因为，我们这一枝，爷爷在世的时候，就和本家分了宗。” 放在过去，只要分宗，那就算是两家人了，在本宗的族谱上，也没有了他们的名字。 “分宗？” 佟筱娅在电视上曾看到过，没想到现实生活当中居然真的还有这样的事。 接着萧飞就把当年他爷爷萧铭栋年轻时候的一些事跟着佟筱娅说了。 佟筱娅听着，感觉就像是在听传奇故事一样。 青堂瓦舍大宅门出身的少爷，当年京城有名的大才子，曾经因为新文化与旧文化之争，与胡某人展开过论战。 这样一个大时代的风云人物，居然就因为迷上了相声，毅然决然的选择和家庭决裂。 这也……太得儿（傻冒泡）了！ “当年我太爷爷被气的，还曾登报声明，宣布和我爷爷断绝父子关系。” 呵呵！ 佟筱娅觉得，自己要是有这么一个不孝子的话，估计也得这么干。 明明前途无量，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做个曲艺人，放在旧社会，那连下九流都算不上，也就比要饭的好一点儿。 谁家的老人能受得了孩子这么胡折腾。 佟筱娅想着，脑海当中仿佛已经有画面了。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儿，被自己的儿子气的脸色铁青，嘴唇颤抖着大骂不孝子。 唉…… 想想都替萧家老太爷心累。 “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解放了，爷爷当时在京城也算小有名气，直接进了曲协，京城文工团。” 萧飞一直觉得，当年他爷爷之所以那么干，完全就是因为年轻，岁数小，正处在叛逆期，再加上才高气傲，别人越是让他干什么，他就越是要拧着来，以跟家长作对为乐。 只是，老爷子自己恐怕都没想到，一个单纯的任性决定，居然还让他在特殊时期被树立成了正面典型。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成了自己和全家人的护身符。 不光护住了自己这个小家，萧铭栋也没忘了当时被打入另册的兄弟们，因为当时老爷子这个正面典型正红，开口求个方便，也没人拿这事为难他。 等到那段日子过去，萧家本宗那边也渐渐的缓过来了，再加上国家扶正祛邪，落实政策，萧家也就恢复了元气。 历经这么多波折，本宗那边对萧铭栋的仗义出手，更是感恩戴德，由萧飞的大爷爷做主，重新续了亲，只是因为老爷子性情古怪，不愿意过多来往，就干脆分了宗。 “国子监那边的四合院，就是当时分宗的时候，分给我们这一枝的祖产。” “哦！可是这……” 佟筱娅还是不明白，既然已经分了宗，虽然还是亲戚，可也用不着给她这个没过门的侄媳妇，弟媳妇，这么厚的见面礼啊！ 看看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房产过户文件，公司股权转让文件，就等着她签个字，再走一遍手续，就全都归她了，也有人封红包，只不过上面那一串零，看得让人有些眼晕。 “当年分宗的时候，本宗那边日子也不好过，分给我们这一枝的东西不多，我大爷爷和二爷爷一直觉得让爷爷吃亏了，所以后来就一直想要补偿，但我爷爷那脾气……” 小辈不能说长辈，有些话，萧飞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张嘴说出来。 呵呵！ 不用说了。 就冲萧铭栋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干的那些事，佟筱娅就能猜得出来，到老了估计也是个脾气古怪的倔老头儿。 “我爷爷不要，可我大爷爷他们非要给，只能借着别的名头，我出生的时候，当时就借着满月礼的名义，给了我一大堆东西。” 听到这里，佟筱娅明白了，今天给她见面礼，也是萧家本宗，借着名头，给萧飞他们这一枝补偿呢。 可是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人家还能给的这么心甘情愿？ 看出了佟筱娅的疑惑，萧飞又解释了一句：“都是我大爷爷和二爷爷当年吩咐下来的，我大伯是个认死理的，老爷子们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做，别人谁敢说二话。” 萧飞的大伯退休前也是个手眼通天的，这些年来，本宗那边大事小事，全都是他做主，如今按照当年老爷子们商量决定下来的方案去办，他如果坚持的话，别人根本没有说话的份。 “那也用不着给我当见面礼啊，妙妙今天也是办满月礼，给妙妙不就行了嘛！” 这个嘛…… 佟筱娅看着萧飞一脸为难，好像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模样，突然猜到了原因。 “该不会是因为……妙妙是女孩儿！” 呵呵！ 还真的让佟筱娅给猜对了，别看大家再怎么喜欢妙妙，可是，涉及到祖产的问题，那是容不得一点儿商量。 本宗如此，萧飞家里也是如此，闺女得富养，出嫁的时候，给上一大笔陪嫁，可谁要是敢对着祖产伸手，那是门也没有啊！ 萧飞的两个姑姑都这样，俩人嫁人的时候，萧铭栋可是一点儿都没吝啬，但是，祖产就甭想了，想了也没用。 按说这也算是重男轻女了，可是，别说老辈人了，就算是现在的人，思想里还不是照样如此。 “可真够封建的！” “别瞎说。” 这还没过门呢，就开始批评上我祖宗了，还了得了。 当然了，这么安排一般人家确实难以理解，但是，越是大户人家越讲究这个，而且，不光是女孩儿不能承袭祖产，就连分家的时候，大部分家产也都是要由长房长子这一枝来继承的。 为什么这么安排？ 原因也很简单，如果分一回家，就要将祖产整个分割一遍的话，萧家怕是到不了萧飞这一辈，也就剩不下什么了。 将大部分的家产集中在一枝人的手里，这样才能确保家族传承不息，不至于因为分家，导致自身的实力严重受损，最终落败了。 佟筱娅听萧飞说了这么多，渐渐的也明白了一点儿所谓大家族的处世之道，其实说的简单一点那就是优势集中，以及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看似很矛盾，可这就是中国千百年来大家族传承不息的根本原因。 “可这些东西……” “给你的，你就收着呗。” 佟筱娅还是很为难：“可……可咱们俩还没结婚呢。” 呃…… 佟筱娅看着萧飞，突然笑了：“你就不怕，我直接带着东西跑了？” 呵呵！ 还真有这个可能。 “那样的话，算我倒霉。” 第四百二十三章 万事俱备 “师叔！婶子！您尝尝这个。” 京城大兴，郭德强家里，萧飞端着一大盘炒合菜从厨房出来。 “哎哟！小飞，你这是怎么做的，也没见你放别的东西，怎么做出来的就和别人的味儿不一样呢！” 王薇夹了一筷子，赞不绝口，郭德强听了，也捞了一筷子过去，尝过之后，也是连连称赞。 桌子中间放着一道剁椒鱼头，可郭德强为了护嗓子，平时是从来不吃辣的。 “尝尝还能把你的嗓子给废了啊？” 于清才不管那些呢，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自然是怎么痛快怎么来，真要是活的那么仔细，还有什么意思。 “那可不成，我还打算在台上多说几年呢。” 郭德强笑呵呵的说着，只捡着桌子上几道清淡的吃。 “明天去天津？” 于清问起，郭德强点点头。 “明天我们两口子，小海，先过去打前站。” 时间已经来到了11月份，德芸社的天津专场被定在了5号举行，地点就在天津的中国大戏院。 为了找这个场馆，汪海可算是废了牛劲了。 之前，德芸社要回天津办专场的消息被天津那边的同行知道以后，就一直没断了找麻烦，搞破坏的。 总而言之，能想的招，他们基本上都想遍了。 最开始是诋毁，拿着郭德强“背叛师门”的事做文章，直接给他贴上了一个“道德败坏”的标签。 后来又几次三番的上范先生和金先生的家里，明着规劝，实则示威，反正就是不愿意看见郭德强带人回来。 萧飞还听说，有人准备拉开队伍，跟德芸社打擂台，只是，最后这个提议不了了之了。 去年主流圈子就曾和德芸社摆过一次擂台，结果怎么样，行里行外的人全都知道。 眼瞅着各种招数使出来，一点儿作用没起，那边就开始出阴招了。 毕竟是地头蛇，方方面面的关系，肯定不是德芸社能比的，真要是发动起来，也够膈应人。 找剧场这件事上，汪海就犯了难，几乎寻遍了天津的各个演出场所，从八一礼堂到天津大礼堂，再到中国大戏院。 有的剧场租金太贵，一场下来十来万的价格，让德芸社有些吃不消，而规模小一点的剧场又感觉不够档次，最后还是咬牙敲定了中国大戏院。 “小飞，让你问小佟，你问了没有啊？” 王薇开口问了一句。 “婶子，问过了，明天我和小佟跟着您一起出发！” 这次回天津演出，郭德强想带着佟筱娅回家一趟，既然认了干亲，怎么着也得让郭家老两口子见见干孙女。 “好！回头你们俩就不用来家里了，咱们在高速口汇合就行！” “得嘞！听您的！” “行了，快吃，待会儿还得上园子里演出呢！” 吃过午饭，各自登车，萧飞拉着于清和郭德强两个人。 “师叔！那边没再折腾？” 郭德强闻言笑了，只是笑得有点儿发苦：“都到这节骨眼上了，他们就是接茬儿闹，还能闹出花来啊！？” 为了这次的省亲专场，德芸社上上下下也是没少受累，不光是找剧场，还要跑各种手续，到主管部门、文化部门申报登记，也是磕磕绊绊，碰了好几鼻子灰。 甚至差一点儿让郭德强都萌生退意，打算放弃这次演出，好在最终荣润公司出手，把各方面的关系都给摆平了，成功地把事情办妥。 “多亏了你堂哥出面，不然的话，这回的演出还真悬了！” 一说到这个，郭德强就觉得心累，他不过是想要让家乡父老看看，天津出去的孩子，在外面没给家里人丢脸，如今混的出息了，衣锦还乡。 结果，自己从头到尾还是这么让人不待见。 前段时间，德芸社要去天津演出的消息刚放出去，好嘛，老家的同行都恨不能扑上来，把他给嚼碎了。 一个个的眼珠子都红了，甚至做出跑到范先生家里示威的混账事。 老爷子都多大岁数了，这两年身体又不好，那些人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一想到这个，郭德强心里就憋着一股子火。 “行了，德强，你也别生气了，早就预料到的事，没必要为了这个再把自己给气着。” 于清劝了一句，要说生气，他心里也不舒坦。 都是同行，干嘛啊，非得把德芸社给弄死，心里才痛快啊？ “师哥！我是万盼着大家伙都能好，齐心合力把咱们的相声给搞好了，可有的人不这么想啊！我愿意跟着人家拉拉手，人家还嫌我手上有味儿呢！” 郭德强这次是真打算低头的，想着跟家里的同行搞好关系，原计划还准备广发英雄帖，请天津的同行过来一起热闹热闹。 结果他的一片真心，人家直接当成了狗尿苔。 联系了那么多人，绝大多数直接拒绝了，有些人含蓄的表示了一些顾虑，还有几位到现在也没给个准信儿。 整个就是一狗不理。 对那些表示了顾虑，犹豫的前辈同行，郭德强倒也能理解，他在京城已经打开了局面，德芸社的三家小剧场如今生意兴隆，在整个相声圈子都是拔了头沟的。 可人家还得在天津过日子呢，还得指着相声这门手艺，在天津的大小茶馆混一碗饭吃。 如果跟德芸社，跟郭德强走得近了，到时候，肯定得罪天津的同行。 德芸社演出结束，拍拍屁股走了，继续回京城吃香的，喝辣的，他们怎么办？ “人心歹，狗不吃，非得把我给挤兑死，他们才舒心呢！” 郭德强越说越生气，他就想不明白了，都是相声门徒，都是在为祖师爷传道，怎么就不能容他一个呢？ “少马爷那边……” 那边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萧飞也都知道，郭德强的抱怨，在他看来，完全没有必要，这个时候，他真正关心的就是，德芸社的演出，能不能把这位真神给请过来。 “范先生去问过了，常六爷也帮着打过招呼，一直没回信儿，也不知道少马爷愿不愿意给这个面子。” 没回信儿？ “师叔！没回信儿就是好消息，少马爷如果不愿意来的话，当面就给回了，没说话更好，到时候，说不准就能给咱们一个惊喜！” “呵呵！你倒是想得开。” 其实，想要请少马爷过来，萧飞还有一个办法，他们这边只需要把请少马爷来助阵的消息放出去就行了。 到时候，天津那边的同行知道了，肯定得去少马爷家里，劝少马爷不要跟着郭德强走太近。 可少马爷是什么脾气的，别看低调，可从来都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 当年为什么跟谢添顺裂穴？ 还不就是因为单位定级的事，少马爷的级别比谢先生高了一级，谢先生心里不痛快，就找少马爷，让他帮着把级别提上来，还说了句：要是不行的话，我就不给你捧了。 谢先生也是脑子糊涂了，他如果不说最后这句话，少马爷说不定也就答应了，这句话一说…… 怎么着，威胁我啊？爱特么给捧不给捧的，玩儿去！ 从这件事就不难看出，少马爷是个什么脾气，天津同行如果跑人家里去，逼着少马爷表态，唯一的结果恐怕就是，直接被少马爷赶出去，然后人家大大方方的过来参加德芸社的天津商演。 可这么干的话，有点儿太不尊重少马爷了，萧飞也就没提。 车到了天桥剧场，老哥俩下了车，接着萧飞又从王薇车上接了一大帮人，掉头前往广德楼。 自打回来，萧飞在广德楼的演出，就只剩下了下午和晚上的攒底，单口一直停了好几个月。 最开始的时候，每次上台，观众们还闹一闹，后来也就习惯了。 广德楼的单口还有，只不过现在是高锋他们轮着说。 “师爷！” 张文天先生早就过来了，正在后台休息室里坐着喝茶呢。 “不是跟您说了嘛，在家等着我们过去接，这两天降温，您可别在感冒了。” “用不着，没那么娇贵。” 老爷子也是个任性的，虽然知道萧飞是担心他的身体，可那话非得横着出来才痛快呢。 萧飞苦笑一声，坐在了张先生的对面：“得嘞，我不说，师爷，您看看，咱们爷俩今个下午说什么啊？” “你定，哪段都成。” “那咱们说个《文章会》，您看怎么样？” “行啊！就这个了。” 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起身溜溜达达的奔着前面去了，压根儿就没提对活的事。 像这种老段子，都刻在骨子里了，还对个什么劲儿。 萧飞见状，也没说什么，把栾芸博叫到了跟前。 “师哥！您有什么吩咐？” “小栾！我明天跟着你师父回天津，明天广德楼的演出，你给安排好了，另外，后天出发去天津，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明天郭德强先带一部分过去打前站，京城这边的事，全都安排给了栾芸博。 “都准备好了，咱们所有的演员，还有提前约好的一部分观众，后天上午九点在天桥剧场集合，然后坐两辆大巴车赶过去，晚上七点的演出，耽误不了！” 萧飞点点头：“这就好，千万记住了，这可是你师父回家省亲，万事都得提前做好准备，天气预报说后天有雨，千万不能大意了。” “师哥！您放心！” 让栾芸博先去忙他自己的，萧飞坐在那里，心里不停的盘算着，别看他嘴上说着不掺和，可每次到了裉节儿上，又总是忍不住。 心里过了好几遍，感觉也没什么遗漏的了，这才稍微踏实了一点儿。 如今这是万事俱备，就等着后天演出了，到时候，要是能顺顺当当的一炮打响，德芸社差不多也就算是名扬天下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 谁是郭德强 “爷爷、奶奶！” 郭德强父母的家里，佟筱娅规规矩矩对着两位老人鞠了一躬，随后送上了准备好的礼物。 “好！好！” 老两口子看着佟筱娅，高兴的不得了，他们一直都想要个孙女，郭德强和王薇结婚之后，也曾在私下里催过，让两人再生一个。 可继母难当，王薇一直顾及着郭大林的感受，当初和郭德强结婚的时候，就曾说过，郭大林不点头的话，她绝对不生孩子，大不了就养着郭大林一个。 在这方面，王薇做的当真是让人无可挑剔，跟郭德强结婚之后，也一直对郭大林视如己出。 “谢谢爷爷，奶奶！” 佟筱娅接过了郭母给的红包，还对着萧飞显摆了一下。 “爷爷，奶奶，您二老也太偏心眼儿了，丫丫是您干孙女，我就不是您孙女婿了。” 萧飞的话，让屋里顿时一阵笑声。 “你这孩子，爷爷奶奶不给，婶子给你。” 说着就要掏兜，萧飞见状赶紧拦了。 “婶子，我这闹着玩呢，您怎么还当真了，红包我不要，您给我做一顿正经的天津熬鱼就行。” 王薇做的鱼，萧飞可一直惦记着呢，他原本不怎么爱吃鱼，可自打吃过一次王薇做的鱼之后，立刻就爱上了，一段时间不吃就想得慌，隔三差五的就带着佟筱娅去郭德强家里混上一顿。 “想吃鱼啊，行，婶子给你做。” 王薇说着，叫上佟筱娅，娘俩出门奔菜市场。 萧飞也没闲着，到了郭德强父母的家里，怎么着也得露一手，上次来没机会，这次可不能错过了。 午饭的大菜就是王薇的贴饽饽熬小鱼儿，再配上萧飞做的几样菜。 佟筱娅陪着郭德强和老爷子喝了两杯，直接把老爷子给喝美了，对这个白得来的孙女，更是喜欢的不得了。 吃过午饭，佟筱娅去酒店定房间休息，萧飞则跟着郭德强，王薇一起去了天津的国家大剧院，看看这边的准备工作。 汪海一大早就过来了，正在这边盯着布置现场呢，带着郭德强三人在里面转了一圈。 萧飞瞧着，感觉场馆不是太大，听汪海介绍，这个场馆能容纳1600人，在天津这边算是非常不错的了。 再大的话，就只能去体育馆办了，可那边的音响设备不行，想要保证演出效果，只能演出方自己往里面砸钱，实在是不合算。 而且，太大的场馆，郭德强也不敢用，这次回天津办省亲专场，他心里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把演出给办砸了。 天津是相声窝子，台底下的观众说不准哪一位比台上的演员都专业呢。 演员在台上说，嘴里稍微拌个蒜，底下的观众都能听得出来，随口就能送上一大哄。 历来能在天津站住脚的相声演员，基本上就可以说遍全中国了。 别看德芸社在京城火了，可影响力也就只局限于京城一地，在天津这边到底怎么样，谁也说不准。 “票卖的怎么样？” 这个问题，之前郭德强一直都不敢问，可明天就要演出了，不问心里实在是不踏实。 “您放心，座儿早就卖满了。” 呼…… 郭德强闻言，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这次回天津商演，根本就不是为了赚钱，所有票价定的并不算高，最前排的座儿，票价才500块钱，后面和两侧的只卖100块钱。 满座的情况下，给完剧场的租金，演员的份儿钱，各项零零碎碎的开支，还有荣润方面的分账，基本上也就能落一个不赔不赚。 可是能做到这一步，郭德强已经非常满足了，他回来，是为了在天津的父老乡亲面前亮一亮能耐，顺便让那些恨他不死的人知道，郭德强在外面不但没被饿死，反而活得还特么挺结实。 “少马爷那边……” “还没给回信儿呢！” 郭德强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行了，咱们去后台看看！” 眼瞅着天就要亮了，德芸社又有好些老先生，休息的地方可得预备好了。 正走着呢，就见俩剧场的工作人员正在整理横幅，上面写着“热烈欢迎郭德强先生来我剧场演出”。 “诶！这郭德强是谁啊？” “我尼玛哪知道去，谁知道打哪冒出来的。” “那他明天来咱们这块演嘛啊？” “说是相声，可也没听说过这一号啊！” “来咱们天津说相声，这尼玛不是找死吗？” “人家愿意，你管得着吗？用得着你操心，回头晾了台子，就知道水深浅了！” “哎哟！还真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玩意儿，跑咱们天津说相声来了，玩呢？要说相声还得是少马爷，人家那活才叫地道呢！” “谁说不是呢，这郭德强，哪来的啊？到底谁啊？” 萧飞在旁边听着，忍不住想笑。 人就在你们身后站着呢，你们这样议论人家，真的好吗？ 随后，萧飞就看着郭德强径直走了过去，站在两个人的旁边，笑呵呵的说了一句：“谢谢二位，我就是郭德强。” 呃…… 萧飞看着都觉得特尴尬，可天津人似乎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社死，因为性情幽默，外向的天津人无论面对何种情况，他们都有一百种办法，能够化解尴尬。 俩人回头，看到一个肤色较黑的敦实汉子正站在他们身后。 这尼玛就是郭德强啊？ “哦！您好，别介意啊！” “呵呵！不介意，不瞒二位说，我也是天津孩子！” 这天津话一说，立刻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哟！您也是天津人，刚才的话……千万别过意，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 “呵呵！您客气了，明天演出，还指望二位多照应着。” 郭德强说着，还对着两个工作人员拱了拱手。 “别客气您呢，只要活地道，天津的老少爷们儿绝对给面儿！” 郭德强又跟着两人聊了几句，这才带着王薇、萧飞他们去了休息室。 “德强，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刚进屋，王薇就开口劝道。 郭德强哈哈一笑：“没事儿，头一次回来演出，人家不认识郭德强是谁，这很正常，我要是因为这个，心里都不痛快，怕是早就给气死了。” 说完，拉过一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往上面一坐，看着几人，目光突然变得凌厉。 “明天之后，我要让每一个天津观众都记住‘郭德强’这三个字。” 还说不介意呢！ “你当时是没瞧见，我们就在旁边站着，那两个工作人员就在不远处议论郭德强到底是谁，我听着都替他们尴尬。” 从剧场出来，萧飞就去酒店找佟筱娅了，媳妇儿刚睡了一觉，这会儿精神头正足呢。 听萧飞说了在剧场遇到的事，佟筱娅也是止不住的笑，只是笑过之后，她又不禁担心起来。 “萧飞，你说天津观众都不知道我干爹这个人，等明天的演出万一要是……” “放心，肯定没问题，玩意儿好，到什么地方都用不着害怕。” 天津的观众确实难伺候，因为他们听过见过的大师实在是太多了，一般演员的活，根本就入不了他们的耳。 可是，萧飞对德芸社的相声有信心，绝对能让天津的观众满意。 “对了，你那边怎么样了？前几天就听说，角色要定了。” 佟筱娅躺在床上，惬意的舒展着四肢：“你才想起来啊？我还以为你不关心呢。” “什么话？你的事，我哪件不关心啊！” 佟筱娅笑了：“定了，我演袭人。” 果然。 之前虽然一直没正式定下来，可萧飞心里其实很清楚，袭人这个角色基本上就是佟筱娅的了。 背后站着投资方之一融信达的大老板萧佳洁女士，这么硬的背景，要是连个花袭人的角色都拿不下来，才叫怪事呢。 “谁演林黛玉啊？” “姜梦洁，刚16，看着特小。” 废话，人家才16岁，看着能不小吗？ “还有啊，小姑把她签在融信达了。” 哦？ 刚选上，萧佳洁就下手了，看起来真的很看好这个小姑娘啊！ “贾宝玉呢？” “成年宝玉还没定下来，刚选出来一个少年贾宝玉，不过我看着……尖嘴猴腮的，一点儿都不像贾宝玉，演贾环还差不多。” 这嘴得有多损啊！ 又问了几个角色，现在都已经定下来了。 “没通知你们大概什么时候开机？” “计划是年底开机，听说拍摄周期特别长，我们还要一边演戏，一边培训，等拍完了，差不多要两三年呢！” 好嘛！ 还真是全方位的模仿87版，连拍摄周期都向经典致敬。 可当初的拍摄周期之所以那么长，主要是因为前期准备的时间占去了大部分，另外，剧组还经历了好几次资金短缺，期间几次停拍，险些下马。 现在用得着吗？ 拍摄资金不是问题，而且，以现在的拍摄手法，如果剧组全功率启动的话，最多一年也就差不多了。 不过，这是人家的事，就算里面有融信达投资，但是，京城电视台和中影集团牵头，怕是融信达也说不上话。 管这个干嘛啊！ “走！带你出去逛逛！” 听说要去逛街，刚才还一副慵懒模样的佟筱娅立刻来了精神，洗漱换衣服，等两人从酒店出来，天都已经黑了。 萧飞找酒店保安问了半晌，才问清楚了南市食品街的方向。 来天津卫，不吃天津的特色小吃，那就等于没来过一样。 虽说有些招牌小吃自己把牌子给做臭了，比如某家十八个褶的包子，一个就敢卖12块钱，还是人吗？ 之前萧飞就曾听高锋说过，真正的天津人想吃包子，全都去小白楼，没人去那狗都不理的地方。 这就像京城老百姓想吃烤鸭，谁也不会去全聚德，讲究点儿的都去大董，要实惠都去便宜坊的道理一样。 佟筱娅没想到萧飞会拉着她来食品街，可走了一会儿，吃过两样之后，立刻就舍不得走了。 萧飞又找了位大姨，问过之后，大姨非常热情的给萧飞指点了一个去处。 京城的美食都藏在胡同里，那些没招牌的小店做出来的东西格外地道，天津这边也一样，萧飞拉着佟筱娅，顺着那位大姨指点的方向，一头扎进了一条死胡同。 这家店连门帘都没有，老板直接在一个门洞里支着摊子，整条互动摆了两溜方桌，据说这家店每天就做四样菜，做什么全看老板的心情。 今天萧飞和佟筱娅的运气不错，这家店最有名的八珍豆腐居然有得卖，给钱拿号，然后就是等啊等。 一直等到俩人饿的前心贴后背，连聊天的力气都没有了，服务员才把四盘菜端上来。 八珍豆腐，肉沫茄子，老爆三，还有一道是醋溜木须。 天津没有本帮菜，但是一道老爆三，全国各地，哪里也没有天津人做的地道。 尝了两口，味道倒是没有那位大姨说的那么夸张，不过还算不错，在萧飞这个自学成才的大厨吃来，至少能有个85分。 呃…… 萧飞平时在京城吃的那些点，什么八大居，八大坊的，最多也就70分。 民间还真是卧虎藏龙。 四盘菜，俩人走的时候，吃的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打道回府。 那个……饱暖思啥来着？ 折腾到后半夜，俩人才睡，原以为转过天没什么事了，毕竟演出要等到晚上七点钟呢。 正搂着媳妇儿睡得美呢，萧飞就被一阵电话铃声给吵醒了。 迷迷瞪瞪的睁开眼，摸索了半晌才找到手机，拿起来盯着看了半晌，才认清上面的字。 是王薇打过来的！ 再看看时间，才八点半。 这么早，干嘛啊？ “喂！婶子！” “小飞，还没起呢！” “没呢！” 起这么早干什么啊？ 昨天累得够呛，原本计划俩人睡醒直接吃午饭呢。 “你快起来看看外面，这下可坏菜了！” 什么跟什么就坏菜了。 萧飞听王薇语气这么急，也知道事情不大对劲了，之前他还和栾芸博说过，11月5号这天有雨。 难道是下雨了？ 萧飞连忙起身，拽过一件衣裳披在身上，到了窗前，一把将窗帘拉开，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顿时也傻了眼。 还真是……坏菜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坏菜了 天津国家大剧院，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的6:30。 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雾，直接笼罩整个京津地区，从早上一直到傍晚，白茫茫的一片，空中还飘着零零星星的雪花。 天气预报也挺扯淡的啊！ 说好了下雨，结果人家直接来了一场大雾，还伴着小雪，满不挨着。 这可真是像王薇说的那样——坏菜了！ 汪海一脸晦气的走进了后台，每一步都运着气。 算上他，这会儿后台就六个人，郭德强两口子，萧飞和佟筱娅，再加上一个高锋。 高锋昨天晚上演出完，就提前赶过来了。 “小海，人家怎么说？” 看到汪海进来，郭德强连忙问了一句，不过看汪海那仿佛吃屎还塞了牙的表情，他也猜到了，估计不太乐观。 “甭提了，那帮孙子真不是东西，人家说了，定好了七点开场，十一点结束，到了时间，人家就拉大幕，咱们上不上场，人家不管。” 刚才他是好话说尽，可剧场那边的人油盐不进，明显就是憋着想看郭德强和德芸社的笑话呢。 一听这话，郭德强的脸色也满是阴郁，王薇更是差点儿骂开了街。 “德强，这可怎么办啊？” 郭德强看向了萧飞，见萧飞轻轻的摇头，知道这事找萧飞的堂哥也没用。 如果是在京城的话，萧白一个电话就能解决，可这是在天津，之前能顺顺当当办好演出需要的各种手续，都得搭进去不少人情。 这里面一直有人捣乱，要是按照正常程序走，估计明年都办不下来，荣润能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难得了。 再找人将演出的时间延后，这事不是不能办，而是不好办。 萧白就算是萧飞的堂哥，也未必愿意为了这种事，平白的往里面继续搭人情。 “问问小栾，到什么地方了？” 不等汪海说话，萧飞便回了一句：“刚才问过了，现在正跟省道上堵着呢，估计过来也得一个多小时。” 大雾天气，再加上还下着小雪，高速早就封了，从京城出来到天津，只能走省道，可这鬼天气，省道上都是车。 上午又遇上了一起车祸，溜溜堵了仨钟头，路上才解封通行，可后来也不顺当，跑会儿停会儿，一直到现在刚进天津地界。 “这也来不及啊！” 王薇愁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为了这场演出，准备了这么长时间，眼看着演出就要开始了，结果又遇上了这种事，演员到不了，怎么开这个场啊！ 开场小唱什么的，肯定是演不了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后面的节目怎么安排。 满后台就郭德强、高锋和萧飞三个人。 “少了我的怀抱当……” 电话铃声响起，萧飞连忙接通，是栾芸博打过来的。 “喂！小栾，现在怎么样了？” “前面的路刚通，照这个速度，能有一个钟头到剧场就不错了！” 栾芸博也快要急死了，能想的办法他全都想过了。 如果只是演员的话，还稍微好办一点儿，刚才他也问过了，有条小道能绕过去。 可问题是，两辆大巴车上，还有一百多号观众呢，这可都是德芸社的老观众了，带着人家去天津看演出，总不能把人家给扔在半路啊！ “算了，你们那边慢慢赶，注意安全，这边……我们再想办法！” 说完，萧飞就挂断了电话，对着满脸渴望的郭德强摇了摇头。 还是不行！ 嘴上说着想办法，可他们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啊！ 没有演员，一场节目七个活，怎么盯啊！？ “师叔！实在不行，咱们先演着！” 郭德强也知道只能如此，但是…… “就咱们三个人，怎么安排啊！？” 要是在小剧场里演出，三个人照样能盯下来一场演出，当年，德芸社的前身京城相声大会刚起步的时候，就是他和张先生，李京三个人。 三个人轮班上，单口，对口，外带群口，快板，怎么演都成。 有的时候，郭德强一段单口能说俩钟头，说完之后，紧跟着说对口，累得半死，可照样能盯下来。 但是，今天可不一样。 这是德芸社第一次来天津演出，打的又是郭德强省亲的旗号，郭德强甭管演开场，还是演头二，德芸社都算丢脸。 为什么？ 郭德强可是德芸社的台柱子，是攒底的大角儿，开场和头二就顶上去，那叫胡闹，里子面子到时候全都丢光了。 真要是一开场就上去演，到时候，还指不定要被天津的同行怎么笑话呢。 人家可就等着这个呢！ 萧飞看向了高锋：“师叔！咱们爷俩来一场？” 高锋闻言一愣，随即笑道：“行啊！好些日子没在一块儿搭了，来一场就来一场呗！” “西征梦，没问题？” “听过，没在台上说过。” “那咱们爷俩儿台上见？” “行！听你的！” 三两句话，就定下了开场的节目，今天的节目单第一场就是张德武和刘宪伟的《西征梦》，演员可以换，但是节目不能换，不然的话，就是砸自己的招牌。 天津可是相声窝子，坏了规矩的话，台上演的再好，观众也不会买账。 “小飞，这个活满打满算也就半个小时，时间上还是来不及啊！” 栾芸博他们快的话，也得一个多小时才能到，余下的时间怎么办？ “实在不行，我再说一个单口。” 今天的节目安排，萧飞演头三，说的单口相声《珍珠翡翠白玉汤》，头二原本定的是曹芸伟和刘芸毅的《学电台》，再往后头四是何芸金和李京的《学评剧》，倒三是郭德强和于清的《托妻献子》，压轴是徐德谅和王文利的《批聊斋》，攒底的节目是郭德强和于清的新段子《我这一辈子》。 萧飞和高锋演了开场，总不能再接着使对口，只能调整一下节目顺序，观众要是不乐意骂街的话，那也没辙。 “就这么着！少爷，师弟，拜托二位了！” 郭德强咬咬牙，他知道这会儿已经没有了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否则的话，到了演出的时间，人家剧场这边直接把大幕拉开，台上要是没有人的话，德芸社的招牌可就砸在了天津卫。 真要是那样的话，从今往后，天津卫这个老家，郭德强怕是都没脸再踏进一步了。 “丫丫！走！到时候就按我说的报幕。” 佟筱娅也知道出事了，听萧飞这么说，也只是点点头。 “师叔！咱们走！” 拢共就六个人，全都走到了台口这边，听着外面人声鼎沸的，观众已经入场了。 “今个来的这个郭德强到底是谁啊？” “听说过，在京城那边火了，回来咱们天津卫试试水。” “说真格的，玩意儿到底怎么样啊？好嘛200块钱一张票，真不客气啊！” “200块钱？最前面两排500块钱呢，真有人捧他，也不知道活使得好不好，真要是个蒙事的，回头指定给他骂回姥姥家去。” “实话跟您说，哥哥，我今个过来，就是为了骂街的，知道这个郭德强是怎么回事儿吗？以前拜的是咱们天津的杨先生，后来去了京城，人家眼皮高了，又拜了侯三儿，这欺师灭祖的玩意儿，能饶得了他，跟您了说，今个但凡在台上有个闪失，我尼玛骂的他吐血！” 好嘛！ 够狠的啊！ 萧飞听着，回头看向了郭德强，见郭德强非但没有一丁点儿紧张，反而眼神之中满是兴奋。 他是从天津走出去的，当年也曾在天津的大小茶馆演过，知道这里的观众是天底下最难伺候的，但是，只要能用真功夫征服他们，得到天津观众的认可，他们同样也是最热情的。 当年多少相声名家都栽到天津了，今天德芸社能不能征服这里的观众，台上见真章！ “行啦，行啦，有你们的嘛啊？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儿，就好像你们真看见了的一样，我去京城听过德芸社的相声，玩意儿好，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就是，我看德强那孩子不错，人家在京城办商演，前排座都卖1200块钱，来咱们天津直接降到500，这是嘛？照顾父老乡亲，还尼玛不知道，嘛玩意儿啊！” 嘿！ 还真有给他们说话的！ 开场的时间一点一点临近，剧场的工作人员这个时候已经在准备了，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每个人的表情都带着点儿幸灾乐祸。 “等着，等德芸社拿下这场演出，看谁还敢这么对咱们！” 郭德强小声嘟囔了一句，话音刚落，舞台的大幕拉开，灯光亮起，原本嘈杂的观众们也瞬间安静了下来，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舞台上。 “丫丫！去！” “嗯！” 佟筱娅深吸了一口气，迈步上台，站在舞台一册的话筒前。 “欢迎大家来到咱们中国大剧院，观看由德芸社为您带来的相声专场演出，首先是第一个节目《西征梦》，表演者萧飞、高锋！” 报完幕，佟筱娅下台。 “师叔！您请！” “甭客气，走着！” 高锋说完，迈步当先走了出来，萧飞跟在他身后，一路走到舞台中央，两个人站好。 如果是在京城的话，这会儿观众已经炸开锅了，但是在这里…… 台下安安静静的，没有掌声，没有叫好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俩。 爷们儿，等嘛呢，说啊！ 第四百二十六章 瞎说和盲捧 干净，帅气！ 台下的观众看着萧飞，小伙子卖相不错，看着就赏心悦目的，可相声不是看脸，讲究的是嘴皮子上的真功夫。 天津的观众听相声极为苛刻，可不会因为萧飞的一张脸就对他有半分的宽容。 刚才报幕的说了，这一场节目是《西征梦》。 台下坐着不少上了年纪的观众，以前倒是听说过这个段子，可后来这个段子失传了，就再没听过了。 这么小的岁数，居然会这个传统老活？ 《西征梦》最早叫《得胜图》，相传是相声的祖师爷穷不怕朱绍文先生传下来的，主要内容说的是清朝同治年间，太平天国起义军把清兵打了个落花流水，文武官员无人敢去抵挡。 这时候有个下夜的堆子兵，扛着个大钩竿子见皇上，自告奋勇要去攻打太平天国，结果出了很多洋相，例如见皇上不穿裤子，还没冲锋陷阵，就手忙脚，乱魂不附体。 最后吹嘘自己得胜而归，可原来却是一场梦。 这个段子的台本，也在萧铭栋整理的那200段传统相声里面，真要是说这个版本的话，萧飞倒是也能拿得下来。 可原来的版本，里面的包袱都太老了，现在拿出来的话，根本响不了。 所以，萧飞今天要说的，是郭德强后来改编的那个版本，把里面的时间地点人物全都给换了，把清政府打太平军换成了美国反恐，借着美国前几年发生的那件事为背景，里面添加了许多新包袱。 最后的底，借鉴了《打沙锅》里面做梦的那一部分，随着梦醒戛然而止，于是整篇西征登时成了一场荒诞梦。 这个段子，萧飞之前也只是在园子里听过一遍，郭德强后来给他说过，但是从来没在台上表演过。 高锋呢？ 同样只听过一遍，具体内容记得一个大概。 这俩人上了台，基本上就是一个瞎说，一个盲捧，节目效果到底如何，就得看俩人的功夫了。 “头一次来天津演出。” 上了台，萧飞足足有十秒钟没张嘴，一旁的高锋汗都快下来了，再不说话，台底下就该起哄了，听到萧飞终于开口说话，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没错！” “上得台来，我这心里还真有点儿紧张！” “紧张，您就给大家伙相面啊？” 高锋现抓了一句，把刚才的冷场给遮了过去。 哈哈…… 台下响起了几声轻笑，观众的反应并不算好。 “天津是相声窝子，来这里演出，能让观众记住，那就算是成功了。” “好嘛！您刚才再不说话，就该被赶下去了。” “都知道在天津，相声不好演。” “为什么呢？” “因为咱们天津的观众懂相声，我在台上说一句，观众们就能接上下句来。” “听的多。” “天津也出好角儿啊。” “您给介绍介绍。” “太多了啊！有一位相声泰斗马老祖。” “诶！有！” “还有一位小蘑菇常宝坤先生。” “对，也是咱们天津人。” “常宝华！” “也是常家人！” “常宝峰！” “还是常家人啊！” “少马爷！” “马老祖亲传，也是咱们马派相声的代表人物。” “都是好角儿啊！” “对，说的都好！” “年轻演员里面，也有不少好角儿。” “您再给说说。” “这还用说吗？” 萧飞说着侧过身看着高锋。 “怎么了？” “您说的也好啊！” “我啊！我照比人家差得远了。” “您这是谦虚，今天来了这么多观众，都是来捧您的！” “是吗？” “你就当真的听！” 萧飞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不光高锋诧异，现场的观众也是措手不及，反应过来之后，这次笑声多了几分。 “我这儿还美呢。” “看看咱们天津的观众多热情。” “来的人确实不少。” “刨去空座都满了。” “没这么算的！” 台下第一排，还有中间的位置空了一些座儿，这些都是给京城来的观众留的，现在人没到，空着一块一块的，看着有点儿扎眼。 “多来啊，多捧啊，多捧这些说相声的人。” “听相声好啊！” 高锋的捧词，每一句都是顺着萧飞的话尾巴往下说，毕竟他是第一次捧，萧飞也是第一次说，俩人台下也没对过，段子还生，现卦要是多了的话，他还真怕互相接不住。 要是在别的地方还行，可这里是天津，俩人稍微有个差错，观众就不能饶了他们。 “您叫，高……什么来着？” “忘了？高锋。” “对了，对不起啊，我不怎么看这个法制进行时。” “这跟法制进行时有什么关系啊？” “法治进行时里面不总有你吗？” “我上那里面干什么去？” “高锋，很有发展的一个相声演员，大伙多捧，我托付您了，谢谢各位。” “这位还真向着我。” “我很喜欢你们这行，相声好啊，弘扬真善美。” “对！” “藿香正气。” “这个不对了，什么叫藿香正气啊？” “不是有那么句话，藿香正气什么的。” “这里面哪有药材什么事。” “反正……听相声好。” “好就完了。” “我作兴你们这行子。” “您这都什么词啊，什么叫作兴我们这行子。” “意思就是我喜欢你们，因为终归咱们这两者之间是有隔阂的。” “哦！您不是干这个的？” “你不知道啊？” “我知道什么啊？” 萧飞在台上立正站好：“你看我这身军装。” “您这是军装啊这是？” “我是一个军事家，您不知道？” 萧飞准备入活了，毕竟天津的观众不熟悉他，前面的垫话如果用的时间太长，容易让观众分神，到时候，再入正活的话，人家也听不进去。 …………………… “不尊敬军事家，我们这到哪儿去，都受人尊敬，知道我是哪儿的吗？” “不知道。” “我是老和部队的。” 高锋皱着眉：“什么部队您哪？” “老和部队。” “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你不看报纸啊？你没事买几斤报看看。” “报纸有论斤的吗？” “都知道啊！” “报纸上面有您？” “有我们的消息啊！” “有你们什么消息，你给我们讲讲得了，你们都是什么人啊？” “世界上的老和部队，听说过吗？” “我就听说过维和部队。” 这句词刚才高锋就应该接过去的，但是他只听过一次，大概其记得一点儿，萧飞第一次说“老和部队”的时候，他都没反应过来，连着说了好几次，总算是想起来了。 萧飞也松了口气：“什么叫维和？” “维持和平啊！” “老和呢？” 高锋摆手：“不知道。” “老得维持和平啊！” “这部队怎么那么贫呢！” 哈哈哈哈…… 这个包袱总算是响了，刚才俩人在台上叨叨叨叨的说，台下的观众都没什么反应，俩人看着挺稳当，实际上心里也有点儿慌。 说相声要是包袱一直不响，越往下越乱，好在观众终于笑了，俩人的心里也稍微踏实了些。 “说实在的，我跟着外行没法说。” 萧飞说着，还提了下裤子，这个动作是他临时加进来的。 高锋的反应也够快，赶紧伸手拦了一把：“嘿！说相声在这，厕所在后面，您这是干嘛啊？” “紧紧我这武装带。” “武装带都扎里头啊？” 哈哈哈哈…… 这个现抓的包袱也响了，俩人也是越来越放松。 上场门这边，郭德强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还得说是小飞啊！” 这要是换成别的人的话，连着说了半晌，观众一点儿都没反应，估计脑子都得空了，萧飞和高锋不光稳下来了，连着两个包袱甩出去，观众笑了，这才是真功夫呢。 “你不知道啊，1997年，世界上这些法人们啊，都聚在一块。” “什么叫法人呢？” “就是各国的负责人。” “那叫首脑。” “对，都守着这碗豆腐脑！” “嗨，吃早点呢！” 哈哈哈哈…… 观众接受演员就是这么一个过程，只要能有一个包袱戳中观众的笑点，那么接下来，观众的演员的宽容度也会提升。 “大伙聚了一蕞儿啊，大伙开会，世界上乱，有这么几个捣乱分子，得找这么一帮军事方面有才能得人，聚在一起，组成老和部队，维持世界和平。” “哦！就这么个老得维持世界和平。” “这不嘛，其中就包括我。” “您就是那老和部队里？” “有我，当时就订了，得找一地方培训，找一国家。” “找哪啊？” “一开始说的是瑞士，可瑞士不干，说我们中立。” “不掺和。” “法国，也不成，法国忒浪漫，怕我们去了尽忙着搞对象了。” “您上那干吗去了？” “日本，又怕吃生鱼片怕闹肚子。” “全是毛病。” “最后选了一个风景如画，四季如春的国家。” “哪啊？” “芦台！” “芦台啊？芦台那是国家吗？” “芦台怎么了，不许你侮辱芦台，芦台永远是我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您说的这都不挨着。” “我喜欢在芦台那个地方。” 郭德强的版本里面，这个地方说的是通县，可既然来了天津，那就得说个天津的地名，萧飞也是临时起意，把地方给改了。 “给我们上课这老师，美国五星上将詹姆斯下士。” 高锋连忙拦着：“您先等会，这都五星上将了，怎么还下士啊？” “他上完酱，不得下市场卖去嘛！” “好嘛，卖大酱的啊！” 哈哈哈哈…… 这一段的包袱比较密集，观众的反应也渐渐变得热情，一阵掌声接着一阵笑声，场子慢慢的热了。 正如郭德强想的那样，此刻台下确实坐了不少天津相声圈子的同行，可他们并不是来捧场的，而是来瞧热闹的。 剧场方面一点儿面子不给，就得七点钟开场，这里面就有同行们的功劳。 原以为，德芸社的大部队赶不过来，这场演出就得崴泥，谁知道上来个小年轻，居然把场子给压住了。 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萧飞的名号，天津同行也是知道的，虽然年轻，可却有真能耐，说的几段单口全都火遍了京城。 可就算如此，萧飞刚上台的时候，他们也不认为这么一个毛孩子能征服了天津的观众，毕竟，天津观众难伺候这是在相声圈子里出名的。 谁知道，场子不仅压住了，观众的反应还这么热烈。 这下可麻烦了！ “一大早起来，先在操场列队，做操，做完操，唱校歌！” “哦！还有校歌？” “都站一块儿唱：你本是宦门后上等的人品，吃珍馐穿绫罗百般称心，想不到啊……” 萧飞的嗓子好，小小的亮了一手，顿时让台下的观众眼前一亮。 这小伙子，金嗓儿啊！ “行了，别唱了。” “后面还一高腔儿！” “什么高腔儿啊，这詹姆斯下士教这个啊？” “这是我们的校歌。” “校歌？这就是评戏！” “完事都回屋，学中国的古典兵法，一人发一本《孙子兵法》。” “哦，《孙子兵法》。” “呵，就看孙子写这东西哎，说实在的……” “您这么说太不礼貌了。” “它就叫这个名字啊，学了有一年多，学完了就地解散。” “下那么大功夫学，完了就解散了？” 萧飞一脸委屈的模样：“也没有单位要我们啊！” “没有人接收这玩意儿！” “怎么弄啊这个，校长说了，先解散，先找点儿事干，等世界需要你们的时候，再找你们，都散了。” “那就都走呗！” “后来出事啦，美国有一大楼，咣……让人给?了。” “您这词用的太不文明了，人家那叫世贸大厦。” “?烂了，美国总统急了，一天光去火药吃30来斤。” “好嘛，当饭吃呢！” “找，找军事奇才，带兵打仗，哪找啊，不好找。” “人才太少。” “最后，总统有一个秘书叫王富贵。” “这都什么名字啊？” “跟总统说，中国有一个人叫萧飞。” “您！” “了不起，难得的军事奇才，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上炕认识娘们，下炕认识鞋。” “嗨，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好……” 台下传来了一阵叫好声，开场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萧飞和高锋俩人飞快的对视了一眼，知道这场节目应该是稳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 合眼缘 天津的观众难伺候是真的，可一旦被天津的观众接受了，捧也是真捧。 萧飞的卖相本来就讨人喜欢再把活一亮，把观众给说美了，更是没有不捧的。 这段新编的《西征梦》，越到后来包袱越密集，尤其是坐着直升飞机来美国的这一段，节奏掌握好了，能把人给笑得背过气去。 “正说着，布什身上“嘟嘟”bp机响。” “布什那台没停呢！” “呵，英显的。” “英显的啊？” 哈哈哈哈…… “挂着链子，一看：饭已准备好，请速到食堂就餐。”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萧飞直接换上了河南的倒口：“郭先生，咱吃饭去。吃什么啊，我一点都不饿，您看你来了，吃海鲜咧，点的龙虾，你喜欢吃龙虾吗？行，龙虾行，我吃你一顿。” 萧飞在河南口音和普通话之间来回的切换，居然还一点儿都不乱，将每一个人物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你什么时候，交给了小飞这个段子啊？” 王薇听着，感觉萧飞这个段子的火候，居然一点儿都不比郭德强差，也不禁觉得好奇。 别说王薇，郭德强都纳闷：“我就给他说过一回，没细教过啊！” 话说完，郭德强更觉得心里痒痒。 这怎么就不是我徒弟呢？ 想学会一个新段子可不容易，不是把词背下来就行，节奏，尺寸，火候，只有把这些细节性的东西都掌握了，才能拿到台上去试一试。 萧飞就听过一次，不但把内容都记下来了，还能把段子使的这么灵活。 已经不是一句简单的“聪明”能解释的了。 这是什么？ 祖师爷赏饭？ 怕是祖师爷上赶着请吃饭都不为过了。 “老高捧的也好，真稳啊！” 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 “地下室是食堂，大玻璃柜子，大龙虾这么大个。” “嗬！” “今儿我算来着了，玩命吃啊，我不就干的，光吃龙虾。” “吃饱了为止。” “我坐在这了，四个服务员搭着盘子。就这龙虾碟子1米4，光龙虾我算算一千来个，剥。” 高锋顿了一下，这才接着捧道：“麻辣小龙虾啊？” 在这个地方必须停顿一下，不然的话，效果出不来。 高锋的功夫也是真瓷实，虽然是盲捧，但是，一点儿都没影响他根据节目的节奏，做出最适合的反应。 哈哈哈哈…… 观众们也是乐不可支。 “这辣啊，呵，太辣了。” “你也就这点儿出息了。” “吃，高兴啊！郭先生，先别忙吃，这个打仗的事情你算是应了？我说：我应了。委任令都给你准备好了。我一看，呵，委任令，39号半，不行，这不行，我穿41的。” “您这买鞋呢？” “正说着呢，听地面咚……突突突……敌人进攻。” “这就来了。” “真是欺负人哪，我在这他们都敢来，太明目张胆了，难道说不把军事家……咳……咳……” 萧飞说着，一巴掌拍在胸口，顿时一阵剧烈的咳嗽。 “这军事家什么体格啊！” “不把军事家当回事吗？我去，推开我这龙虾盘子，迈步来都楼上，远处硝烟弥漫，这可不行，我什么都没带啊，万一伤着我怎么办呢。一回头，地上有一钢盔。德国钢盔，帽大沿小白地红花，拿起来扣在脑袋上，呵，这子弹打过来，当……当里个当……” 萧飞嘴里模仿着山东快书的点。 “我高兴啊！杀呀！冲呀！咔咔嘞。” “日本话都出来了。” “我正高兴呢，我媳妇起来轮圆了给我一嘴巴，吃饱了撑得不睡觉，你顶个痰桶美什么。” “做梦啊！” 底包袱翻出来，观众们也笑了，和刚才两个人刚上台的时候不一样了。 刚开始的时候，观众都不知道他们是谁，俩人来天津演出，那是来找食的，自然不用给他们面子。 不把真本事亮出来，谁搭理他们啊。 可现在不一样了，一场《西征梦》说完，观众已经接受了这两个演员。 “好……” “再来一个。” 两个人看到观众反应这么热烈，心里也是激动。 一边朝着观众拱手作揖，一边走到了台口。 刚才说着的时候，萧飞一直观察着上场门这边，于清等人还没出现呢。 “婶子，到哪了？” 萧飞说着，接过了汪海递过来的杯子，猛灌了一口。 王薇脸色犯难：“刚打过电话，又给堵上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 萧飞听着，心也一个劲儿的往下沉。 “丫丫，快去报幕，单口相声《珍珠翡翠白玉汤》。” 佟筱娅点了下头，赶紧上场了，台上不能空着。 趁着佟筱娅报幕的空档，萧飞也赶紧说：“师叔，我在台上，尽可能多托一会儿，实在不行，您和高老师再接一场。” 郭德强闻言道：“行，少爷，你在台上……也别太难为自己了。” 《珍珠翡翠白玉堂》这个段子，充其量也就半个小时。 之前萧飞在天桥剧场演过，当时说了将近一个钟头，那是因为有很多垫话在里面。 到这是在天津，垫话不能太多，不然的话，这里的观众可不认，萧飞刚有点儿观众缘，也都得败光了。 “师叔，我……我有办法。” 说完，稳定了一下情绪，转身上台，和佟筱娅擦肩而过的时候，还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好……” 观众见上来的又是萧飞，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刚才的活使的不错，观众们喜欢，也就没在意。 大家伙都知道，这个叫萧飞的孩子，肚子里有东西，玩意儿也地道。 “还是我。” 哈哈哈哈…… 随口一句观众就笑了，这就叫有了观众缘。 只要观众喜欢，怎么说怎么有。 “刚才给您说的是对口相声《西征梦》，老段子新编，您诸位有上岁数的应该听过原版的《西征梦》，相传这个段子是我们相声门的祖师爷穷不怕朱绍文先生写的，原来叫《德胜图》，早先听老先生讲，这一段张寿臣先生说的最好，只可惜，没有视频，音频文本传下来。” 又是一个失传的老段子，相声门人不孝啊！ “到现在也就只剩下了一个名字，我师叔郭德强先生根据这个名字，重新编了一个新段子，就是刚才表演的节目。” “好……” 对刚才的表演，观众显然是非常满意的。 “我谢谢您，您诸位太捧了，初来贵宝地，您就这么捧，无以为报，只能多卖力气把欢乐带给各位亲爱的观众。” “好……” 萧飞又是深鞠一躬：“这一场我伺候您诸位一段单口相声。” 这话一说，台下那些躲着的相声同行，脸色都变了。 伺候您一段？ 这么老的生意口，这个小年轻的都会。 “为什么说伺候您一段呢，这里面有讲究，再在过去，相声艺人没地位，连下九流都算不上，说评书的叫先生，说相声的只能算个说玩意儿的，演出不敢说是表演，只能说是伺候您一段，您诸位是我的衣食父母，我把您说高兴了，赏下钱来，我拿着买二斤杂合面，回去养活一家老小。” 萧飞在台上说着老年间的事，观众们听得也觉得有意思。 还没信呢！ 萧飞朝着台口看了一眼，见王薇摇摇头，也只能集中精力拖时间，在台上继续用垫话和观众聊着。 萧飞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往台上一站，观众瞧着就很有眼缘。 说什么都能把观众给抓住了，相声演员最要忌讳的就是“语言无味、面目可憎”这八个字。 相声本身就是一门语言的艺术，语言无味，观众都不乐意听，听着就觉得烦，那这相声就甭说了。 相声演员长得好看不一定有用，难看也无所谓，但是身上一定要具备亲和力，往台上一站，就要让观众发自内心喜欢，认可。 这就是合眼缘，也可以说是台缘，没有台缘的相声艺人，这辈子都不会有太大的成就。 相反，有很好台缘的演员，就算是在台上打呼噜睡觉，观众也会觉得很有意思。 无疑，萧飞就是一个极有台缘的演员，往台上一站，观众看着就觉得舒服，嘴上再有买卖，观众想讨厌都讨厌不起来。 又说了一会儿，眼见王薇还是对着他摆手，萧飞知道，今天要是不拿出点儿真东西来，怕是盯不住这场子了。 “今天来的诸位都喜欢相声，也都会听相声，天津是相声窝子，论对相声的了解，您诸位恐怕不比我这个行里人差，学生初来乍到，斗胆跟您讨教讨教。” 呃…… 怎么说的好好的，还要讨教了？ 台下的观众一愣，上场门这边的郭德强也愣住了。 这孩子要干什么啊？ “我们这个相声啊，都说是有四门功课，说学逗唱……” 通过刚才的垫话，萧飞和观众之间的距离已经迅速拉近了，所有观众的注意力都被台上的萧飞吸引了，都在认真地听他说。 “可是，您诸位觉得这种说法对吗？” 啊？ 什么意思？ 这个不对吗？ 观众席里有上岁数的观众突然笑了。 “不对！” 萧飞闻言，顿时眼睛一亮：“那边有位老先生说了，四门功课的说法不对，我今天告诉您诸位，相声应该分的不是四门功课，而应该是十二门功课。” 十二门？ 这……没听说过啊！ 郭德强为傻了，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萧飞，突然预感到，这是要变天了啊！ 第四百二十八章 相声的十二门功课（上） 所谓的相声四门功课说学逗唱，事实上早先根本就没有这种说法，真要是细细的算起来，相声应该有十二门功课，这才是对的。 郭德强自然知道，只是从来没在台上提过，为什么呢？ 说出来容易得罪人。 别看郭德强脾气硬，嘴上从来不饶人，可他也有一怕，如今“郭德强”这三个字在相声门里已经快人人喊打了。 要是再把相声的十二门功课亮出来，还不得立刻就成了众矢之的啊！ 因为如今这行里，能把这十二门功课都占全了的，根本就没有几个。 我们都不会，就你一个人会，显得你能啊？ 可他万万没想到，萧飞这孩子居然张嘴就来，一点儿都不带含糊的。 刚才郭德强可瞧见了，观众席里现在就坐着几位天津同行呢，萧飞说出相声四门功课说学逗唱不对的时候，他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几位的脸色都不对劲儿了。 萧飞却全然不在乎，继续介绍道：“相声的技艺，拆开来细细一说确实应该是有十二门功课。” 这话一出，全场观众都是一楞，都是说相声演员有四门功课，说学逗唱，怎么又冒出十二门来了啊？ “郭老师，小飞这是瞎说，相声什么时候冒出来那么多门功课了啊？不是只有四门吗？” 汪海也傻了眼，赶紧朝着旁边的郭德强问了一句。 郭德强看着台上的萧飞，叹了口气，虽然担心，但是眼神之中，却露出一丝期待，对汪海说道：“相声里面的确有十二门功课，只不过现在水平不够的相声艺人不敢说出来罢了。” “啊？” 汪海闻言，顿时有些不明所以。 “不是都说相声里面有四门功课，说学逗唱，这怎么出来十二门了？” 萧飞在台上自问自答道：“其实，说学逗唱只是笼统的说法，但每一门拆开来，细细一说，确实有十二门之多，这是说相声必须要会的。” 观众们也都安静了下来，聚精会神的看着台上的萧飞，等着他的解答。 天津是相声窝子，可是，近些年来相声势微，好角儿越来越少，人们也渐渐的不爱去茶馆听相声了，年轻的观众对相声的了解也是越来越少。 “今个有幸来天津，趁着这个机会，我斗胆给诸位具体说说这十二门功课，好。” “好……” 观众非常热情的鼓掌，之前的一段《西征梦》说的精彩，观众就已经很认可他了，现在表演起来更加得心应手，虽然还没入正活，可观众照样听得兴致勃勃。 更别说，萧飞在台上还扔出这么大的一个雷。 相声有十二门功课，都有什么啊？ 萧飞一笑，接着道：“首先第一个，我们行话叫‘门柳儿’，也叫开场小唱，以前在茶馆园子里面演出相声大会的时候，在开场之前，所有演员都要上场一起唱开场小唱。” “您诸位有去京城听过我们德芸社节目的，应该都遇见过。” 现场的观众里面，确实有听过德芸社相声大会的，也都知道每逢相声大会，郭德强都会带领所有的演员，在开场之间唱上一回。 萧飞继续道：“以前唱门柳儿的时候，主要唱的就是十不闲莲花落，说到这儿了，得给大家伙展示一下，这样，给大家清唱一个发四喜，这是以前老先生们经常唱的。” 萧飞说着，抓起桌子上的折扇，在手上一横放，轻轻的拍着板，张嘴唱道：“福字添来喜冲冲，福缘善庆降瑞平。福如东海长流水，恨福来迟身穿大红……” 他这一张嘴出声，台下大多数观众都听得一愣，相声他们在电视上经常看，但从来都没有看过这样的相声啊。 不过上了年纪的观众就激动了，好些年没听过开场小唱了，原本以为没人会了呢，没想到居然被德芸社给继承了下来。 现在，站台上唱“发四喜”的居然还是这么年轻的一个毛头小子，就冲这嗓儿，今天的票钱就值了。 唱完福字，萧飞插了一句：“这就是门柳儿，发四喜，福禄寿喜，现在唱的是福，每个字四小句，都有福字，接下去的三个字也是一样，不过因为时间的关系，再唱一个禄字，您先尝尝，喜欢的话，咱们以后还有机会。” 说完又接着唱了起来：“禄星笑道连中三元，鹿衔灵芝口内含。路过小桥松林下，六国封相做高官……” 这一句唱完，台下一些上了年纪的观众直接开口跟着唱和起来：“豆豆起豆起豆呛。” 萧飞听着也笑了，对观众道：“这就是门柳儿，发四喜，刚才那几位老先生是行家，平时我们演出的时候，唱发四喜，每句最后，台上的台上的演员和台下的观众都跟着这么唱和。” “好……” 观众很兴奋的鼓掌。 见效果不错，萧飞继续往下说：“门柳儿给大伙唱了，这是说相声的第一门功课，接下来的要说的第二门功课就是定场诗，定场诗一般是用在单口相声里面，说一个定场诗，摔一下醒木，压一压言，您甭说话了，有嗑瓜子的也歇一歇，我这儿好开书。” “这就是醒木。” 萧飞从桌子上拿起醒木，举起向观众示意，说道：“四四方方这么一个小玩意儿，落在不同的人手里，有不同的名字，不同的用处。” 越讲越细，没办法，大部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呢，萧飞也只能是能拖一会儿就拖一会儿，不然的话，真让他们三个人把一场七个节目盯下来，谁都知道是出事了。 “在过去，皇帝有一块，名曰镇山河，又名龙胆，一拍四海皆震，意为至高无上的权利；皇后有一块，名曰凤霞落，意为母仪天下，霞光满天；宰相有一块，名曰佐朝纲，又名运筹，意为一人之下，福佐朝纲；武将有一块，名曰惊虎胆，又名虎威，意为统领三军，以振军威；县官有一块，名曰惊堂，震人心魂；和尚有一块，名曰戒规，清心醒神；道士有一块，名曰镇坛，驱鬼除妖；郎中有一块，名曰审慎，沉着冷静，妙手回春。” “还有这么几句民间俗语，说的是，天下惊堂木八分，上至君王下至臣；君王一块辖文武，文武一块管黎民；圣人一块传儒教，天师一块惊鬼神；僧家一块说佛法，道家一块劝玄门；一块落在江湖手，流落八方劝世人。” 这么多讲究呢？ 观众听得都目瞪口呆，一块小小的木头，居然能引出来这么多的说辞。 萧飞又举起那块醒木，对着观众展示了一下：“我们说相声的手里也有这么一块，学名叫醒木，也叫……” 啪！ “穷摔！” 穷摔！ 观众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萧飞解释：“为什么叫穷摔呢，这里面有讲，过去在茶馆剧场演出，没有卖票那么一说，相声艺人在台上说，说完了一段，啪一拍这醒木，拿着笸箩下去打钱，这位爷，您赏俩。” 虽然没经历过，但是小时候，萧铭栋曾不止一次的跟着萧飞说过，所以这会儿模仿起来，也是惟妙惟肖，将旧社会艺人的卑微与无奈展现的淋漓尽致。 萧飞把醒木放下，接着对观众道：“多说了几句题外话，咱们接着来说定场诗，我们相声里面的定场诗不是个正儿八经的那种五言七言的诗，而是带着一点小包袱的那种，我先来一个给大伙儿听听。” “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损人利己骑马骡，正直公平挨饿。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多，我到西天问我佛，佛说……” 啪！ “我也没辙！” 哈哈哈哈…… 京城的观众对这些风趣幽默的定场诗已经不新鲜了，现在人家的兴趣是刨，可天津的观众却很少能听到这些，乍一听起来。 还真尼玛哏儿！ “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萧飞笑了：“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够吃的吗？好，那就再来一个，实话跟您诸位说，我这儿好些呢，一直说到天亮都没问题。” 有观众跟着起哄：“一直说！” “您这是累傻小子呢？再来一个，十二门功课咱们还得一样一样往下说，回头都浪费在定场诗上面，不合适。” 萧飞说着想了想，又拿手指夹起了醒木：“六月三伏好热天，京东有个张家湾，老两口儿院里头正吃饭，来了个苍蝇讨人嫌。这个苍蝇叼走一个饭米粒儿，老头子一怒追到四川。老婆儿家中等了仨月，书没捎来信没传，请了个算卦的先生算一算。先生说：“按卦中断，伤财惹气……” 啪！ “赔盘缠！” 哈哈哈哈…… 还有观众喊“再来一个”，可萧飞却不能真的继续来，虽然要拖时间，可是也得分怎么拖，拿着定场诗搪时候，那是在糊弄观众。 “行了，尝尝得了，咱们还是接着说这十二门功课。” 萧飞一样一样的说相声十二门功课，也没什么包袱在里面，更着重科普，展示是演员基本功的扎实程度。 为什么现在的相声演员基本上都不说十二门功课，原因就是没有几个人学全了，甚至连一半都不会，怎么好意思往外说啊。 “刚才说了门柳儿和定场诗，我们相声演员还要求会说单口相声，一个人表演，长篇大段的故事，还要会说对口的，能逗哏也能捧哏，还要能说群口的，这一下就是四门功课了，这四门也是说学逗唱里面的说，所包涵的内容，别看我说的简单，就单这里面的这四门会全的就没几个。” 萧飞这话说出来可得罪人，不过也是大实话，这次来天津商演，同行一路使绊子。 其实萧飞也能理解，毕竟，德芸社过来，甭管是打的什么旗号，说白了都是过来抢饭的，人家拦着也在情理之中。 可不管怎么样，他们也不该跑范先生家里去纠缠，老爷子都多大岁数了，身体又不好，禁得住他们这样气？ 所以，萧飞虽然嘴上不提，可心里一直憋着火呢，就算今天不说，哪天也得找机会说道说道，让某些人，好好丢上一把老脸。 “这孩子怎么什么都说啊？” 上场门这边，郭德强在为萧飞担心，可萧飞却是一点儿都不打怵，继续对观众介绍道：“还有说学逗唱里面的唱有哪些呢，这个指的是唱太平歌词和唱数来宝，您记好了，这又是两门，加起来一共八门了。” “相声里面的本门唱是太平歌词，太平歌词也是从十不闲莲花落里面衍生而出的，后来就成为说相声必须要会的一个本门唱。” “您诸位可记住了，相声里面的唱就是指的是太平歌词，其他的唱，唱个歌啊，唱个戏啊，这都算学，我们叫学唱。” 观众都听得新鲜，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说，其他的相声演员都说唱里面包含很多啊，唱歌，唱戏，唱曲儿，这说法怎么都不一样呢。 “既然说到这儿了，不给您挨样的展示一下，您还得说，这小子说是会说，可动真格的就不行了，相声演员十二门功课，缺一门都端不住碗，我也是打小就学，可不能把碗砸在了天津。” 萧飞这话，让观众席里不少相声同行直接变了脸色，显然，那些说唱歌、唱戏都是相声本门唱的人，就有他们。 说完，萧飞对着佟筱娅比划了一下，佟筱娅会意，赶紧往后台跑，时候不长带着一个棉布包回来了，送到了台上。 萧飞接过，先从棉布包里面拿出一幅黑色的水煮玉子，拿起来对观众介绍道：“这叫玉子，是唱太平歌词用的，就是两块小竹板，把它放在手里敲打，也有两块半的。” 说着话，萧飞把玉子放在手上夹好，灵活的打了一串花点儿。 “好……” 观众大声叫好，花点的观赏性很强，打花点主要还是为了展示演员的技巧。 “这太平歌词，有短有长的，长的有好几百句，您诸位都是听过见过的，这样，您点我唱。” 嚯！ 这话可大了啊！ 太平歌词成段的活就有上百个，萧飞直接让观众点，那意思显然就是，您随便，我都会！ 第四百二十八章 相声的十二门功课（下） 观众也是面面相觑，现在唱太平歌词的太少了，年轻的观众根本就没听过，有上了年纪的倒是听过，可也不好意思出题欺负一个孩子。 见没有人出题，萧飞呵呵一笑：“得嘞，知道大家伙疼我，这样，咱们也别耽误时间，我来个短的，大家伙品品就得！” 说完，挽了挽袖子，打着板，鼻音悠然，甩腔洒脱：“赵钱孙李周吴郑王，我这小段就这么长。” 唱完，落板。 台下观众目瞪口呆，说唱短的，可你这也太短了？ 就这，怕是还不够一分钱的呢。 “再来一个！” “秦琼观阵！” “太公卖面！” “文王卦！” 好嘛，这下也都不客气了，一个个都扯着脖子的喊。 不给你点儿眼色瞧瞧，你怕是真不知道天津是相声窝子，我们这些人都没听过见过呢。 是不是行家，听听人家喊什么就知道了。 在京城演出的时候，观众也会起哄似的点，不过喊来喊去的也就是一段《单刀会》，再看看天津的观众，人家这叫听得多，太平歌词的段子，张嘴就来。 萧飞也笑了：“看看，看看，刚才让您诸位点，一个个都不好意思，我说唱个短的的，你们还不乐意了！机会错过就没了！” 嘿，这臭小子还怪上我们了。 “时间的原因，今天就这样，以后有机会，我们德芸社再来天津，您想听什么，我就给您唱什么。” 你们还打算来啊？ 这一回就要把我们的饭碗给砸了，再来我们就得叫街要饭了。 萧飞可不管这些天津同行作何感想，继续说道：“还有就是唱数来宝，数来宝是以前乞丐唱的，挨门挨户上去讨钱，后来这门艺术演变成了我们现在的快板艺术。” 说着话的工夫，萧飞又从棉布包里拿出了一副快板。 “我的快板学的是高派，高凤山先生是我的师祖，既然您诸位喜欢，我给您唱一段高派的代表作《同仁堂》，您诸位指点指点！” 话音刚落，打板就唱：“同仁堂，开的本是老药铺，先生好比这个甩手自在王……” 《同仁堂》是高派快板的把杆儿活，萧飞作为正宗高派传人，板眼唱都是一等一的，他在台上卖力气，观众听得也过瘾，一段唱完，叫好声不断。 放下快板，萧飞继续往下说：“刚才咱们说了有八门功课了，再往后就是白沙撒字，现在会这个相声艺人就更少了，怎么个表演形式呢？演员手指头捏着汉白玉粉末，一边唱一边用汉白玉粉末在地上写字，过去咱们天津卫有一位老先生，相声八德之一的马德禄先生，白沙撒字是一绝。” 很多上了岁数的观众听着，也不禁觉得新奇，白沙撒字他们听说过，可是也没见过，毕竟解放之后，撂地的就少了，这种表演形式在电视里也不好展示。 “既然说到这儿了，不给您展示一下，您肯定心里痒痒，这样，咱们想个办法，看看后台能不能找来个大镜子！” 萧飞说着，看向了上场门这边的郭德强等人，郭德强见状，知道今天不让萧飞过足了瘾，是肯定不成的，就对着汪海吩咐了两句。 过了一会儿，两个剧场的工作人员就抬着一面大镜子上来了，正是昨天议论“郭德强”是谁的那两个人。 萧飞指挥着，让两个人举着大镜子，站在他的身后，这样一来，观众就能看得清楚桌子上的影像了。 “学的不到家，您诸位多担待。” 说着，铺开了一块黑布，又从棉布包里拿出来了一个小口袋，这些东西，他平时都会带在身上，就跟大褂一样。 “一字写出来一横长，二字儿写出来上短下横长，三字儿写出来横着瞧好象川模样……” 萧飞在布上从一写到了十，一边写一边唱，写完之后，又从十字开始填笔，接着往回唱。 “十字儿添笔念个千字儿，赵匡胤千里送京娘；九字儿添笔念个丸字儿，丸散膏丹药王先尝；八字儿添笔念个公字儿，公道人儿数宋江……” 这种表演形式，观众们也是第一次瞧见，萧飞写的字虽然简单，可这是用白沙撒出来的，而且字字铁画银钩，笔笔带锋，即便是有书法家当场也得说一个好字。 更别说，萧飞唱的也好，嗓音透亮，韵味悠长。 “谢谢您二位，受累了！” 萧飞表演完，先谢过了两位举着镜子的工作人员。 “这就是白沙撒字了，过去的老先生们都会这个，和门柳儿一样，都是过去老先生们撂地的时候，用来吸引观众的，相声演员要是不会这个，在过去，连饭都吃不饱。” 那些在观众席里的相声同行脸都黑了，显然，他们都是没饱饭吃的。 “第十门功课是看门杵子，说的明白点儿就是要钱，不会别的手艺，最多是吃不饱，可要是连看门杵子都不会，那是连饭都吃不上。” 听着似乎有些稀奇，要钱难道也是十二门功课之一？ 还真是，过去的老先生都是撂地讨生活，指着伸手找观众要钱，养活一家的老小。 “虽然是要钱，可要钱也有要钱的规矩，凡是想学相声的，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学要钱，同时师父也得教要钱的规矩，先生第一句说的肯定是，吃开口饭的不能自轻自贱。” 要钱还有规矩？ “过去相声艺人撂地或茶社演出，到打钱的时候，是不许直接用手接钱的，而是要用笸箩，并拿笸箩的规矩也有，中指扣在笸箩上方，其他四指在笸箩下方，意思就是绝不手心朝上，求人施舍。” “相声艺人卖的是手艺，我们在台上使活，逗您一笑，您开心了，把钱赏下来，这是我们凭本事挣来的。” 看门杵子就没法展示了，每一门每一派都不一样，而且，这是轻易不能卖弄的。 “再就是口技了，现在相声演员还会口技的是极少了，前几年去世的那位在曲艺杂谈里面说相声的藏族小伙就很擅长口技，他的节目也很火，大家肯定都看过。” 萧飞说的是谁，观众们都知道，当年那可是全国上下红透了的角儿。 说起来，这一位和郭德强还有些渊源呢，俩人曾经是一个单位的，正是在这一位出事之后，郭德强把酒给戒掉了。 萧飞也会口技，而且，论水平的话，比起那位藏族小伙来说，也是只强不弱，当年他的口技是分别跟着一位东北来的老先生，和一位南方来的老先生学的，为了让那两位老先生教萧飞学口技，萧铭栋直接舍出去了好几段濒临失传的相声段子。 表演完上述十一门功课，萧飞又朝着上场门这边看了眼，见王薇还是摇头，心里也是连连苦笑，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来呢。 接着萧飞就展示了一段《百鸟朝凤》，各种鸟雀的叫声，活灵活现，闭着眼的话，仿佛真的到了鸟雀园一般。 萧飞在台上表演，观众们也是掌声不断，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居然会这么全，难得，难得啊！ 没办法，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萧飞也只能继续：“这最后一门啊，叫双簧，双簧大伙儿应该也见过，就是一人在前发托卖像，一人在后说学逗唱，我一个人没法给大家伙展示，咱们还得把高老师给请上来，高老师，咱们给大伙来一个尝尝。” 高锋上了台，他都快把一个大写的“服”字贴脸上了，萧飞一样一样的展示着相声的十二门功课，其中有几样他也不会，像白沙撒字，只听范先生说过，从来没见过。 “这场不是单口相声吗？怎么又把我喊上来了，这是又有哪国请您过去打仗啊！” 高锋上来也使了一个小包袱，把观众给逗笑了。 “没谁打仗，不过待会儿咱们俩容易打起来，得嘞，我先给您扮上。” 萧飞说着，拿起桌子上的粉擦就给高锋的眉间山根那里擦了上去，好大一个白色粉团，张文海抖了几下眼睛，把浮沾着的粉末抖下去，说道：“好嘛，你给我扮完了，我还是人模样吗？我可还没结婚呢，这辈子别毁在你手上了。” 萧飞仰头大笑，手上却是不停歇，把一个黑色冲天小辫绑在了高锋的脑袋上，看起来很滑稽，随后，萧飞往高锋身后一蹲。 不需要说话，萧飞用手在高锋腿上一敲，高锋就明白要开始了，前头张嘴和后头说话，完全一致。 “小辫一撅，站在当街，谁给我鼓掌，我管谁叫爹。” 观众大声叫好鼓掌。 高锋一愣，一把将身后的萧飞给拎了出来：“我这都像话吗？我费这么半天的事，涂的都不是人模样了，你就来这么一句，有好的没有！” 高锋也知道这个时候要拖时间。 “您要好的，那行，再来！” 俩人连着表演了三番，萧飞这才把高锋给请了下去。 “诸位，这就是相声的第十二门功课。” 哦…… 观众们也服气了，萧飞才19岁啊，这个年纪的相声演员，绝大多数怕是连基本功还没砸瓷实呢，结果人家愣是将十二门功课挨个给他们展示了一遍。 看着萧飞，一些老观众突然想起了一个早就不在的人，小蘑菇常宝坤，那也是一个惊才绝艳的相声演员。 “刚才给您展示了我们相声的十二门功课，其中就有，我接下来要给您表演的单口，说了这么多，我这场要演什么，您诸位没忘了？” 呃…… 什么来着？ 还尼玛真想不起来了，你看这事闹的！ 哈哈哈哈…… 台上台下，一阵错愕之后，顿时爆发出了一阵哄笑声。 第四百三十章 师父，您是我亲爹啊！ “皇上一瞧，这心里恨的慌。恨谁呀？恨这县官，这个混帐，真不会办事，嗯！你给他俩洗个澡，换换衣裳，捯饬捯饬啊！这让文武群臣一瞧，皇上认识要饭的，多没身份哪！” “皇上自己拿话得往回找，两位爱卿，多年未见，依然风采依旧。朕来问你，为何如此乔装改扮来见寡人哪？皇上遮羞脸：干吗装成这样啊？开玩笑吗？皇上这意思。” “俩要饭的乐了，这能瞒得了你吗，这么些年一直这样啊！皇上一捉摸，我这白说了。” 段子说到一半，萧飞又悄悄的朝着上场门那边看了过去，这回王薇终于对着他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萧飞见状，知道大部队已经过来了，心里顿时也踏实了。 这场活，连带着前面介绍相声的十二门功课，说到现在都一个多小时了，再不来的话，他也没辙了。 万幸，人终于到了。 很快，萧飞就注意到台底下有刚来的观众入场，很快将那些空座给填补上了。 又过了一会儿，于清等人出现在了台口。 看见于清，萧飞差点儿激动的哭了。 师父，您是我亲爹，可算是来了啊！您要是再不来，您徒弟都没招了。 看见于清等人，萧飞悬着的心也落了地，在台上更加的放松。 “单拨纹银五千两，御膳房拨了三个御厨过来，一块做‘珍珠翡翠白玉汤’。” “这仨厨子一来，心里头就高兴啊，长能耐的时候到了，这回咱们三个人一定要团结，咱们好好的跟人家去学这个‘珍珠翡翠白玉汤’，日后咱们就指着这个升官换纱帽了。” “俩要饭的往这一坐，县官过来扑通先磕一个，谢谢两位老太爷，谢谢您这救命之恩！这次您看让我当伙计，给您买东西，我一定买那特别好的，让您满意。差使做好了，两位老太爷在皇上驾前启奏一本。我没有别的要求，我稍微的升上这么四级官、五级官的我就知足了。” “啊！这倒霉催的玩意儿，刚活命就想着升官啊！甭废话，快准备东西去。准备二百斤糙米，买这么二百斤菠菜，二百斤白菜，六百块豆腐，十挑刷家伙水，五桶杂和菜，快去！” “县官一听，两位老太爷，您这是憋着害谁呀？” 哈哈哈哈…… 萧飞在台上也加快了速度，从演出开始到现在，都快两个小时了，按照规定，十一点他们就得结束，可后面还有好几个节目呢。 刚才是为了等大部队过来，不得已拖时间，现在则是要急着向前赶，给后面的演员留出表演的时间。 可即便是加快了速度，萧飞也是一点儿都没乱，每一个人物分的清清楚楚，让观众看着一目了然。 “德强，这边没出什么事儿？” 于清看了看台上的萧飞，见徒弟使活使得稳稳当当，也就没再关注。 郭德强苦笑一声：“师哥！您要是再不来，我就准备，我和老高，搭上小飞，我们爷仨盯一场了。” “大哥！您是没瞧见，小飞今个可给你们于家门露脸了！” 王薇接着就把刚才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于清，还有德芸社的其他演员听着，一个个全都是目瞪口呆。 先是萧飞和高锋瞎说盲捧，紧跟着萧飞又在台上挨样把相声的十二门功课都展示了一遍，展示完了，又接着说单口，这…… “这孩子还都会啊？” 李先生惊叹一声，看着台上还在使着活的萧飞，表情也是一个劲儿的变化。 他当年学徒的时候，倒是曾见过老先生们一一展示过相声门的绝活，可有些东西，他都二三十年没见过了，没想到，萧飞居然都会。 这孩子真神了啊！ “可不嘛！要不是亲眼见着，我都不信！” 郭德强也是止不住的感慨，刚才因为紧张演出，根本没顾上，现在大部队到了，回想一下萧飞刚刚在台上的表现，他也是连连感叹。 别的还好说，白沙撒字和口技这两门功课，白沙撒字只会唱，口技那是根本不会！ 按萧飞的说法，他也是个吃不饱饭的。 众人听郭德强和王薇两个人说着刚刚的情况，纷纷暗恨这鬼天气害人，要不是下大雾，路上堵车的话，他们也不会错过。 可要是不下这场大雾的话，萧飞同样也不会因为要拖时间，一一展示这相声的十二门功课了。 “小伟，大毅，你们两个准备一下，待会儿小飞，下来你们两个上。” 曹芸伟答应了一声，只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之前跟着徐德谅去了三庆园，经过这段时间的演出，他俨然已经成了三庆园的台柱子，虽然占的是压轴的位置，可论能耐，论观众的喜欢，他和刘芸毅的组合显然要强于徐德谅和王文利二人。 曹芸伟这段时间也是志得意满，觉得已经拉近了萧飞之间的差距，可谁知道，人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好些压箱底的能耐，都没展示出来呢。 有些心不甘，可却也不禁对萧飞生出了几分敬佩。 舞台上，萧飞的演出也已经临近尾声。 “皇上一瞧大伙儿喝了，心里痛快，很好啊，很给面子啊！站起来，一扶这龙书案，众位爱卿，寡人找人做的这个‘珍珠翡翠白玉汤’，你等品尝之后味道如何呀？” “文武百官一听，皇上问话呢，可最后一口实在是咽不下去了，都跟嘴里含着呢，可皇上问话，不能不回，全都这样了。” 萧飞紧闭着嘴，俩大拇哥部挑起来了。 “皇上一看乐啦！皇上说：啊，众位爱卿，你等不语，各伸双指，你等之意，朕已明白，你们是想每人再来两大碗吗！” 啪！ 最后一个字落下，萧飞将醒木一拍，后退两步，对着台下深鞠一躬，转身就走。 “好……” “再来一个！” “别走，接着说！” 台下的观众看到萧飞退场，立刻闹了起来，天津观众听相声，只要听得美了，比京城的观众更能闹腾。 一些观众甚至直接站了起来，不停大喊着“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还来！？ 萧飞临走到台口，转回头对着观众拱手作揖，随后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不成了，太累！ 等萧飞走下来，佟筱娅便立刻上去了。 眼看着男朋友累成这样，佟筱娅也是心疼的不得了。 “好！下面请您欣赏对口相声《学电台》，表演者曹芸伟、刘芸毅！” 观众那热情劲儿，还没压下去呢，这个时候上台…… 曹芸伟和刘芸毅俩人对视了一眼，没办法，舞台不能空着，这是规矩，那就只能……上！ 好在天津的观众还算给面子，刚才萧飞说的不错，特别是之前展示的相声十二门功课，让观众看得也是啧啧称奇。 以前光听说相声的四门功课说学逗唱了，很多人还是第一次听说，相声演员居然要掌握这么多技能。 尤其是萧飞的白沙撒字，还有口技模仿，简直神了。 “师父！您可算是来了。” 萧飞下了台，第一个就奔着于清过去了，就跟孩子见着家大人一样，这个时候，感觉特别的安心。 “少爷，刚才你师叔都跟我说了，好，给师父露脸！” 于清这会儿笑得嘴都合不上了，徒弟露脸，当师父的比什么都高兴。 瞧见没有，这就是我们于家门的大徒弟。 萧飞会的多，于清是早就知道的，平时爷俩在家里的时候，萧飞也曾展示过白沙撒字，今天还是第一次在舞台上亮出来。 “行了，快歇会儿去，说了快两个钟头了。” 算上前面的《西征梦》，可不得两种头嘛。 正常演出的时间拢共才四个钟头，从七点到十一点，剧场那边给荣润公司面子，同意最多延长到十一点半，萧飞就盯了差不多一半时间。 萧飞点点头，正要去后台歇会儿呢，就被师兄弟们给围住了。 “师哥！那个白沙撒字，回头您得教我！” “我也想学，师哥，您也教教我！” 萧飞看着烧饼，孔芸鹏等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心中暗笑：傻孩子们，真以为白沙撒字那么好学呢！ 想学白沙撒字，首先得有深厚的书法功底，撒出来的字才能漂亮，就这些个学渣，字还认不全呢，还想学这个。 萧飞这会儿太累了，也顾不上和他们解释，只是嘴上应付着。 这个时候，汪海急匆匆的过来了，看他一脸兴奋的模样，这是遇见好事了？ “大哥！大哥！” 汪海对着萧飞点了下头，直接奔着郭德强就去了，趴在耳边说了两句，接着就见郭德强眼珠子突然瞪得溜圆，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汪海。 “真的啊？” “可不真的吗？人就在休息室呢，张先生陪着。” “好！好！” 萧飞还是第一次看到郭德强慌成这样。 正琢磨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见郭德强走过来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少爷！跟我走，有人点名要见你！” 啊？ 萧飞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呢，就被郭德强拽着胳膊走了。 怎么这么大力气啊？ 还有…… 来的到底是谁？ 第四百三十一章 老祖，您好！ 郭德强和萧飞跟着汪海一起到了休息室，推开门就瞧见一个身量不高，其貌不扬，头发花白的半大老头儿，正背着手在屋里站着呢。 瞧见眼前的人，郭德强和萧飞都是一愣，随后连忙上前，对着来人深鞠一躬。 “师爷（老祖），您好！” 面前这位，全中国说相声的哪有不认识的。 相声泰斗马老祖的大公子，官称少马爷，马派相声的嫡传。 之前萧飞曾和栾芸博说过，德芸社的这一场天津商演，想要太太平平，稳稳当当，最要紧的，就是把这一位如今在中国相声界，定海神针一般的祖宗给请来。 只是，先前一直联系，少马爷虽然收了请柬，可是却一直没点头，原以为劳动不了这一尊神仙呢，谁知道少马爷居然真的来了。 少马爷看着俩人，笑呵呵的摆了摆手：“甭客气，甭客气，我来的冒昧，打扰了。” 相声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少马爷生性低调，这与他早年间的生活经历有关，平时也不爱与门里的人来往。 但是，认识少马爷的全都清楚，这一位别看在相声门里地位高，可是却一点儿架子都没有。 “师爷！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您能来，真……真是蓬荜生辉啊！” 郭德强激动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萧飞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小时候是见过少马爷的，萧铭栋在世的时候，和马家也曾有过来往。 当初，萧飞因为想学马家的《报菜名》，还曾给少马爷打过电话。 可这会儿见着了，还是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 在相声方面，萧飞算是天分极高，会的也极多的，但是，和少马爷相比…… 算了，怎么和人家比啊！ 影视圈里有一位知名导演，叫冯裤子的，他第一次和王硕见面的时候，曾有过一句话。 抬头望见北斗星。 意思就是在文学界，王硕是泰山北斗级的人物，他见着了，顿生仰慕之情。 这里面自然有拍马屁的成分。 同样的一句话，用在萧飞此刻的心情上，那才是真正的恰如其分。 相声门里曾有过“无派不宗马”的说法。 但凡是说相声的，在表演技法方面，多多少少都曾借鉴过马派相声的特点。 少马爷作为马派相声的嫡传，在相声圈子里的地位，那是可想而知的。 也就是少马爷生性低调，不爱理会门里的是是非非，可即便如此，任谁见着这一位，都得规规矩矩，供到脑瓜顶上去。 “萧飞！” 少马爷和郭德强客气了两句，果真是一点儿架子都没有，随后就看向了萧飞。 “是我，老祖，您还记得我。” 少马爷笑了：“怎么能不记得，你小时候，经常跟着你爷爷来家里，我父亲活着的时候，还念叨呢，京城的萧老四怎么老也不来了。” 萧铭栋生前和马家的走动，不如侯家、常家那么多，可也带着萧飞登门拜访过几次，没想到马老祖居然还记得他们爷孙两个。 “刚才在台上说的好，那一笔白沙撒字，我不如你！” “老祖！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不敢当啊！” 听到这话，说实在的，萧飞心里有点儿慌。 少马爷笑了：“没什么不敢当的，我的字写的不好看，这是实话，难得，难得像你这么年轻的孩子，还能把老祖宗的东西继承下来，好，好啊！” 呃…… 萧飞听着，突然反应过来，少马爷夸他的白沙撒字好，难道说，刚才少马爷早就来了，也在台下？ 他还真没想错，少马爷确实早来了，按说他拿着德芸社送去的请柬，直接来后台就行了，可人家偏不。 德芸社又送请柬，又请出范振宇和常六爷帮着说好话，邀他过来帮着站台，可少马爷心里却含糊。 范振宇和常六爷都说郭德强和德芸社的好，但也有人特意登门，说郭德强和德芸社的坏话。 特别是马老祖的某位徒弟，打电话过来，气急败坏的表示，德芸社来天津演出，这是要砸了所有天津说相声的碗。 还打算请他站出来，带着所有天津说相声的抵制郭德强和德芸社。 少马爷也糊涂了，有人说好，有人说坏，到底怎么样呢？ 其实，他老人家是认识郭德强的，当初郭德强还没去京城之前，曾有一段时间在天津市曲艺团帮忙，不算正式的编制。 当时，少马爷就挺喜欢郭德强的，准备向领导推荐，把郭德强给留下来，可还没等他说话呢，郭德强就被同行给挤兑走了。 原因就是，这小黑胖子太个别了，大家伙都忙着写新相声，歌颂型，批判型相声，郭德强却一直坚持说传统的老活。 一帮同类里，突然蹦进来一个脑袋上长着反骨的，大家伙肯定要想办法把他给弄走。 时间长了，少马爷也就忘了这么一个人，突然又听到这个名字，不但还在坚持说相声，而且这几年在京城混出了名堂，要回天津来办商演了，他也来了兴趣。 可就是不知道玩意儿到底怎么样。 跟着那帮人一起排挤，抵制，少马爷不愿意干那么下作的事。 郭德强一个人在京城苦熬苦业的混出了头，带队回家乡演出，他去给人家使坏？ 那像话吗？ 可出来给郭德强站台，万一玩意儿满不是那么回事，他又担心砸了马家的招牌。 干脆花钱买了张票，进场听听。 开场萧飞和高锋的《西征梦》，听着就挺有滋味儿的，老活新编，里面的包袱虽然有些浅了，未经打磨，但听着确实不错。 紧接着又是萧飞的单口，少马爷也想起这小年轻就是当年京城的萧铭栋带着来家里的那个孩子。 曾经他的父亲马老祖还说过，这个孩子的相声天分，犹在他之上，假以时日，必定不得了。 好些年都没见过了，少马爷还以为萧飞不说相声了呢，没想到再次见面，着实的让他吃了一惊。 相声说的好坏暂且不提，萧飞在台上展示的相声十二门功课，就是现在好些打旧社会坐科过来的老先生怕是都掌握不了这么齐全。 难得，难得啊！ 没等萧飞把活使完，少马爷就悄悄的来了后台，联系上剧场方面的工作人员，先和汪海打了个招呼，想要见一见。 萧飞听少马爷这么说，得到了相声大家的认可，也不免激动。 “老祖！您过奖了，都是为祖师爷传道，应该的！” “可现在又有多少人，觉得不应该呢！？” 少马爷这话一说，萧飞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别看他刚才在台上能耐大，把好些同行都给损了，但是在少马爷的面前，他可不敢狂妄。 人家的能耐，是现如今的萧飞拍马都赶不上的。 聊了一会儿，少马爷也话里话外的指点了萧飞一番，虽然没往深里说，可就是几句话，便让萧飞获益匪浅。 “老祖！多谢您的教诲。” 少马爷笑道：“教诲谈不上，往后跟着你师叔好好说相声，德强！” “师爷！您说！” 少马爷沉吟了一会儿，这才说道：“相声回归小剧场，这一步走得没错，坚持下去，千万可别走错了路。” 虽然生性低调，不爱与门里人来往，在外界看来，少马爷已经是无欲无求了，可作为相声门徒，眼看着如今相声落得这般模样，他心里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只是大势如此，他也是无可奈何，现在看到郭德强带领着德芸社又走出了一条新路，而且，此前听范振宇说了，德芸社在京城火了，他也想看看，回归小剧场之后的相声，到底还能不能活过来。 “师爷！我听您的，好好说相声。” 少马爷点点头：“这就好，这就好。” 打过招呼之后，少马爷却没急着走，郭德强瞧着，便大着胆子请少马爷去上场门听听晚辈们的活。 “行啊！” 少马爷出人意料的竟然答应了。 “我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嘛，走着，待会儿也听听你的活，这么些年了，看看有没有长进。” 郭德强闻言，自然是兴奋的不得了。 真能请动少马爷出面站台，这是多大的福分啊！ 两人毕恭毕敬的请少马爷一起出去了，等到了上场门这边，众人见着少马爷，都是大吃一惊，任谁也没想到，少马爷今天居然能来。 侯振急匆匆的去给搬了一把椅子，请少马爷坐下，其他人全都围在了一旁，有这位老祖宗在，谁还敢坐着啊！ 正好曹芸伟和刘芸毅的《学电台》演完下台，观众的反应还算不错，节目虽然拿下来了，只是不像之前萧飞的节目那么火。 曹芸伟心里还有点儿不痛快，嘴里正嘟囔着呢，突然看见被德芸社一众演员围在当中的少马爷，腿差点儿都软了。 “老祖！” 下意识的喊了一声，随后看向了师父郭德强，见郭德强满脸笑意，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之前就曾听说，德芸社这才来天津演出，打算请少马爷来帮着站台，只是没想到，还真给请来了啊！ 德芸社这是要一飞冲天了吗？ 第四百三十二章 面子大了 “我也不知道她从哪弄来两张票。” “还真买着了。” 演出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的一个攒底节目，郭德强和于清的新段子《我这一辈子》。 之前，萧飞曾在郭德强家里看过最初的台本，里面的包袱很密，就是故事稍微有点儿杂，主线不太清晰。 可一点儿瑕疵并不影响这个作品的整体质量，和主流那边的同行写的新相声比起来，观众更喜欢哪一个，一目了然。 相声本身就是市井文化，存在的意义就是逗观众一笑，非要把自己捧上神坛去高台教化，纯属是瞎了心。 不能把观众给逗乐了的相声，还能算是相声吗？ 往台上一站，你们应该这样，你们不要那样。 死不死啊！ 谁也不是缺心眼，用得着一帮说相声的给当先生，传授大道理？ 真要是个穷凶极恶的，也不会因为一段相声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所以，说相声的，还是干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德芸社的相声为什么受观众的喜欢？ 就是因为德芸社的每一位演员都没把自己看的那么高，教育人有老师呢，他们只需要娱乐大众就好了。 “我们登上了西去的列车。” “奔西去了。” “火车走了3天3夜，终于在一个我不认识的地方下车了，她带我走进森林的深处。” “进森林了？” “我实在太累了，躺那睡着了，不知多长时间，她推我：哎。我说：干吗啊？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还逗闷子呢？” “你听哪个？坏消息是什么啊？” “先听坏的。” “咱们迷路了，这个地方我不认识，而且，我估计咱们以后得靠吃牛粪过日子了。” “吃牛粪啊？” “好消息哪？” “再听听好的！” “牛粪有得是。” “嗨，这管什么啊！” 哈哈哈哈…… 这个段子的包袱想当的多，基本上句话就是一个小包袱，观众今天也听美了，前面的节目精彩，他们打心里也接受了德芸社。 再加上郭德强和于清两个人在台上配合默契，说的又是新段子，里面的很多包袱，别说观众了，就连德芸社的演员都没听过。 萧飞一边看着台上，一边还在悄悄的观察着少马爷的反应，心里盘算着，待会儿怎么开口，请这尊神仙上台帮着德芸社说两句。 “呵呵！” 少马爷也笑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台上，之前使的全都是老活，少马爷虽然听得认真，却是却从来没笑过。 到了他老人家这个境界，听相声听的是滋味儿。 现在遇上了这个新节目，终于笑了。 “婶子！” 王薇听到萧飞在叫她，连忙走了过来。 “有事啊？” 萧飞没说话，朝着少马爷那边示意了一下。 王薇一愣，随即就反应了过来，顿时面露难色，拽了萧飞一下，娘俩走到了一旁。 “小飞，这……不行，少马爷能来就不错了，待会儿照两张相，让小海给发网上去就行了，请人家登台，这……” 王薇心里有点儿含糊，关键是少马爷地位太高了，可以说整个相声圈子里，没有人能比得上，那位坐着曲协主席位子的牛不牛，在少马爷的面前，照样得老老实实的当孙子。 “婶子，机会难得啊！要让我说，少马爷既然来了，咱们诚心诚意的去请，应该能答应！” 王薇听了，朝着少马爷那边看了过去，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行，我待会儿去试试。” 她也清楚，今天如果少马爷能被请上台的话，对德芸社意味着什么。 主流圈子不是不认可德芸社嘛，行，没问题，我们把宗门的祖宗给请来了，看看到底谁大？ 娘俩说完，又走了回来，台上的节目还在继续，郭德强和于清两个人也在有意的加快节奏。 这里可不是天桥剧场，不能由着他们的性子来，说演过十二点就演过十二点，剧场方面能答应他们超半个小时，就已经很给面子了，到时候，要是还不下台的话，直接拉闸。 “哎，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干嘛去啊？” “想不开了。” “死，自杀，这是一个办法啊！” “自杀是办法啊？” “摸电门怎么样？” “这个倒是快。” “为了保险起见，拿电笔试试。” “懂的还真多。” “再见了，我死了，腾……停电了。” “好嘛，干什么什么不成。” “太不象话了，让不让死了，跳楼。” “坠楼。” “呵，跳楼死，多可乐这个。” “这有什么可乐的？” “我研究过，20层和2层跳楼效果不一样。” “有什么区别啊？” “2层跳下去是啪！啊！，20层是啊……啪！” “就这区别啊，实不怎么样。” “高科技啊，我是30层啊，砰……” “怎么这声啊？” “安着铁栅栏呢！” “嗨！没跳出去！” 哈哈哈哈…… 这一段的包袱更密，台下的观众被逗得前仰后合的，笑声都快停不下来了。 萧飞的注意力没在台上，一直看着王薇呢。 她是德芸社的负责人，请少马爷这种事，应该她来出面，换成别人的话，就显得不恭敬了。 终于，王薇动了，走到了少马爷身侧，弯下腰，小声说着什么。 萧飞见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今天德芸社的这场演出，台上的功夫倒在其次，关键就是能不能请得动少马爷。 郭德强打着回家省亲的牌子来天津演出，显然不是想打一枪就走人。 还是那句话，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 既然回来了，就得在老家站住了脚。 能不能在天津立上一杆旗，就看少马爷愿不愿意站这个台了。 原以为少马爷肯定会犹豫，谁知道，王薇刚说完，少马爷就点头了。 呼…… 萧飞顿时松了口气。 “怎么了？” 佟筱娅不解，她不认识少马爷，刚刚还是萧飞帮着介绍的。 萧飞闻言，呵呵一笑，道：“神仙下凡了！” “瞎说！” 他们这边的小动静，没有人留意到。 王薇和少马爷说完，也笑呵呵的站在了一旁。 突然，少马爷回头朝着萧飞这边看了过来，对着他招了招手。 萧飞赶紧过去了：“老祖！” 少马爷看着萧飞，眼神洞察人心，看得萧飞有点儿心虚。 “平时写新段子吗？” 呃？ 少马爷怎么问起这个了？ “偶尔也写。” 萧飞说完，就把他写过的几个段子，简单的说了一下，尤其是那段已经熟了的《二十四孝》。 少马爷听过，呵呵一笑：“不错，还真有你的，现在主要说的都是新段子？” “很少说，还在捯饬老活。” 少马爷闻言，顿时眼前一亮：“好！踏实点儿好。” 原以为像萧飞这样的年轻人肯定不愿意说太多老活，都奔着新相声去了。 没想到萧飞居然能踏实住了捯饬老活，返璞归真，实在是难得。 新相声固然能吸引观众，可老活才是根本，只有把老活都掌握瓷实了，那才是实打实的真功夫。 “传统的老段子是底，千万记住了！” “老祖！我记下了！” 少马爷点点头，没再继续说什么，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台上。 “天天起早贪黑地练，那天正跟街上练着呢，运钞车来了，打对过来了一帮匪徒，拿着枪，嘟嘟嘟嘟，两边打起来了，死了好些人，车也翻了，大铁箱子掉我身边，摔开我一看都是钱啊！” “钱！” “好几十万呢，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我郭德强发财了，钱都是我的了，提着箱子我就走，了倒了霉了。” “这倒什么霉啊？” “也怨我！” “怎么呢？” “我提着箱子去银行存钱去了。” “缺心眼啊！” 底翻出来，现场观众顿时笑声一片，两个人鞠躬下台，还没等走到台口呢，王薇出来了。 看到王薇出来，把郭德强和于清都吓了一跳。 这怎么回事儿？ 接下来返场不是应该佟筱娅过来拦吗？ 怎么换成王薇了？ “少马爷要上台。” 王薇等郭德强走到跟前的时候，轻轻的说了一句。 就这一句话，郭德强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 什么玩意儿？ 少马爷要登台？ 愣了一下，还是于清的反应快，轻轻的拽了一下郭德强的袖子，随后跟着王薇一起下台了。 郭德强这才回过神，赶紧转身又走了回来，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 “感谢大家伙今天这么捧，我也是咱们天津孩子，打小喝着海河水长大的，如今在外面混的……还算不错，回到家乡来演出，心情格外的激动。” “好……” “今天一共七场活，刚才是最后一场，大家伙对今天的演出还满意吗？” “满意！” “说的好！” 观众们大声的应和着，他们确实满意，好些年没听过这么接地气的相声了，和今天的相声一比，平时听的那都叫什么玩意儿啊！ “今天呢，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有一位相声大家也来到了咱们现场，来，咱们大家一起鼓掌有请……少马爷！” 第四百三十三章 站台 谁？ 郭德强的话犹如在所有人的耳边响了一声炸雷。 少马爷居然来了？ 真的假的啊！ 熟悉少马爷的人都知道，这一位可是相声圈子里有名的独行侠，无论跟谁都没有太多的来往，完全就是一个异类的存在。 在相声门里，因为地域之别，门户之见，大家相互抱团取暖，拉帮结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连猴山都有个长幼次序，连狼群都有个帮派法则，更何况是人呢。 即便是郭德强这种性子的人，年轻时服过谁？ 三进京城尝尽人情冷暖，养成了一个疾恶如仇，睚眦必报的性格，可想在相声行内吃饭，也得找个名头响的靠山。 最后拜在侯三爷的门下，这就是一张重要的身份名片，有了这个身份，才能被相声这个大圈子接纳，这就叫师出有名。 否则哪怕相声说得再好也是边缘人，永远融不进京城相声的圈子，最终沦为所谓的“海清”。 可相声界也有这么一位异类，纵使有一身本领，但却从不在意自己的师承，也无所谓将来能不能进相声宗谱，就是这位少马爷了。 论能耐，谁也不敢在少马爷面前说一句“不服”的。 少马爷的相声，属于那种一张嘴，就知道水平了不得的类型，口风很稳，台风更稳，该撒开的时候也能撒得开，在继承了马老祖活瓷实的优点之外，还有他自己的特点，不仅能来一套京剧武生，还专门开发了唱，白派京韵大鼓也是少马爷的标志性特点。 简单说，少马爷就是在继承了马家相声之外，还有所开创和发挥，这一点是难能可贵的，也是让人敬佩不已的，因此，有些人称少马爷的相声超过他的父亲马老祖，从一定意义上来讲，也不算太过。 少马爷的能耐没的说，可就是性格太怪了，其他同行都忙着广织人脉网的时候，人家过的却是隐居的生活。 退休之后，除了偶尔应邀演出之外，更是很少露面，也不和门里的任何人来往，什么都不在乎。 甚至于，就连门里最重的师承，在少马爷的眼里，也算不上什么。 当年，少马爷入行之后，一炮而红，可却有一个问题，一直是他的父亲马老祖的一块心病，那就是少马爷的师承问题。 因为马老祖的辈分太大了，以至于全国的相声艺人比少马爷大一辈分的就三个人，一个是天津的郭荣启，一个是福建的陶湘九，马家跟他们都没什么接触，也不太熟，师承问题也就一直没得到解决。 有一次侯大师老马家串门，中午包饺子的时候，侯大师就问起这件事来了，马老祖把情况和侯大师一说。 侯大师当时就表示：好办，我代拉师弟。 侯大师承诺带拉师弟，少马爷的师承问题就解决了，在相声界也算有门有户了。 本来挺好的事，可少马爷却不怎么上心，俩人都忙，就把这事给搁下了，少马爷也是该演出演出，把这件事就扔在脑后了，之后少马爷也没和侯大师见过面。 用少马爷自己的话来说：“我这个人自尊心比较强，主动扣人家门，跟人家说我算您徒弟行吗？我做不到这一点，万一人家只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呢。” 这一下就过了四年，那一年少马爷办专场，曲协安排侯大师去现场观看，这一下少马爷知道两人要见面了，他想起之前在家中的承诺，如果不把这件事给圆了，恐怕见面会尴尬。 于是他就让于世猷问了问侯大师，当年带拉师弟的事情还算不算数。 侯宝林当然记得，他亲口答应的，那绝对忘不了，于是少马爷择了一黄道吉日就“摆知”了。 然而，这场拜师只是名义上解决了师承的问题，解了马老祖的一块心疼，而实际上少马爷根本就和侯大手不怎么来往。 他自己也说过，自己的相声都是跟马老祖学的，别人没教过自己什么，而且，自己也不爱串门，正常的师兄弟之间的交往几乎没有。 显然，少马爷根本没把这件事太当回事，既然是人家主动提出来的，咱就走个形式，免得驳了人家面子，仅此而已。 可就是这么一位连自己的师承都不在乎的怪人，今天居然亲自来为德芸社站台。 这得多大的面子啊！ 台下的观众回过神来，看到少马爷真的登台了，立刻响起了一片掌声。 天津观众听相声，最认的就是马家。 无论是谁，在天津说相声，观众也习惯拿着马家做对比。 “那说的都是嘛啊！跟马家的相声怎么比！” 这是观众最长说的一句话。 今天，少马爷居然来了，岂不是代表着，马家也认可了德芸社的相声。 观众们激动了，太长时间没见着少马爷了，今天居然还有意外之喜。 可是，坐在观众当中的那些天津相声同行可就别扭了。 原本还想着能拉少马爷一起，抵制郭德强，抵制德芸社呢，谁知道，人家直接帮着德芸社站台来了。 那感觉就像是…… 上南市买了一盒大八件，拆开了蘸着蜂蜜咬了一口，发现里面是尼玛活蛆。 一个个的脸都黑了。 都知道少马爷有个性，敢说敢做，不趋炎附势，也不随大流，可是今天居然来为德芸社站台，还是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往后怎么弄？ 起哄，让少马爷下去？ 吓死他们也不敢啊！ 在天津说相声的，有一个算一个，多多少少都和马家有关系。 当着少马爷的面犯“葛”，往后还打不打算在天津相声圈子里混啊！ 台上的郭德强连连鞠躬，毕恭毕敬的将少马爷请到了舞台中央，自己则退到了桌子里面。 “挺长时间没和大家伙见面了！” “好……” 少马爷刚一张嘴，台底下就是一片叫好声。 “谢谢，今天呢，借着德芸社演出的机会，非要让我上来说两句，我就说两句！” 掌声响起。 “郭德强这个孩子呢，我以前就认识，小时候也在天津市曲艺团帮过几天忙，当时我就看着这个孩子不错，学东西认真，踏实，也想着把人留在曲艺团，可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也就没留住。” 郭德强先笑了，当初怎么回事，他心里门儿清，少马爷确实看好他，可排挤他的人更多。 “当时走，我就说过，二十年后，郭德强必定是一条好汉，您诸位瞅瞅，这还没二十年呢，人家就长起来了！” 哈哈哈哈…… 少马爷用了一个小包袱，现场又是一阵笑声。 这就是台缘，观众们喜欢，怎么说，观众都爱听。 “今天的演出，我从头到尾的也都看了，说的确实不错，开场的时候，那个叫萧飞的孩子，还给咱们展示了一把相声的十二门功课，像这么年轻的孩子，能耐学的这么全，放眼中国相声界，年轻演员里面，恐怕也是独一份的！” 郭德强忙鞠躬谢道：“师爷，我替孩子谢谢您夸奖。” 少马爷摆了摆手：“我这可不是瞎捧，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这人性子古怪，不爱夸人，但是，萧飞，还有台上这位郭德强，确实是好。” 郭德强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请少马爷上台，自然是盼着人家能说两句德芸社的好话，可少马爷这么捧，他还是没想到，只能诚心诚意的表示感谢。 “师爷！既然上都上来了，观众也好长时间都没瞧见您了，您不给咱们亲爱的观众表演点儿什么吗？” 少马爷今天心情格外的好，要是放在平时，没有准备，他是肯定不会轻易表演的，这是他自己的规矩，要对每一个观众负责。 可今天是个例外。 “说就算了，刚才德芸社的众多演员已经表演过这么多好节目了，我也没准备，上台瞎说，别再献了丑！” “您言重了，您说什么，大家伙都爱听。” “说一个！” “说一个！” 台下的观众也在大声喊着，太长时间没听过少马爷的相声了，大家伙也都想得慌。 “我谢谢您，不过还是不说了，这样，刚才表演了这么多节目，我发现，里面没有正经的唱功活，我给大家唱一个怎么样？” 哟！ 观众们闻言更加激动了，都知道少马爷是白派京韵大鼓的传人，还曾跟骆玉笙先生学过，虽然不经常展示，但是，少马爷的唱功可也了不得。 “我给大家唱一个京韵大鼓《探晴雯》，也算是给今天的演出祝贺了！” “好……” 少马爷清了清嗓子，却没有开口唱，接着又说道：“光我一个人唱，也没什么意思，刚才开场的时候，我听那个叫萧飞的孩子唱了几句，不如把他请上来，我们爷俩合作一个怎么样？” 我的天爷啊！ 郭德强都傻眼了，少马爷居然主动邀请萧飞合作，一起唱京韵大鼓，这简直是天大的福分啊！ “小飞，小飞！” 郭德强朝着上场门那边连着喊了两声，这才把同样懵了的萧飞给喊醒了。 “少爷！快着点儿，这可是天大的面子啊！” 于清催促道。 萧飞只觉得心脏一阵狂跳，好一会儿才努力平复下来，用力对着于清点了下头，提起大褂的骑缝，迈步上台。 第四百三十四章 大获成功 当天晚上，德芸社的天津初演大获成功，在少马爷下台之后，郭德强和于清又开始了返场模式，一段接着一段，眼瞅着直接演过了十二点。 十一点半就直接拉闸？ 少马爷没走，就在上场门那边坐着呢，你拉一个试试！ 当然了，有少马爷的面子，郭德强也没撒开欢就收不住，过了十二点，所有的演员上台，一起唱了段《大实话》，演出宣告结束。 等散场之后，萧飞亲自开车送少马爷回家，一路上，爷俩聊了很多，让萧飞受益匪浅。 回到酒店，萧飞的手上还捧着一盒少马爷送他的宝贝。 这里面装的是，当年马老祖的录音。 在外行人眼里算不上什么，可是在相声门里，这就是万金难换的无价之宝。 “看把你高兴的！” 佟筱娅虽然不理解，但是，看着萧飞高兴，她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了。 呵呵！ 能不高兴嘛！ 少马爷把马老祖的录音送给他，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从今往后，只要萧飞愿意，他随时可以打出马氏相声传人的旗号，而且，马老祖的包袱，他可以随便用，任谁都挑不出毛病。 “行啦！刚才师父过来找你，说等你回来，让你过去一趟呢！” “哦！” 萧飞赶紧把那一盒录音给收好了，急匆匆的出了门。 时间太晚了，大家伙只能等明天再回去，于清等人也住在了这家酒店。 敲开门，屋里不光是于清，还有郭德强、王薇、高锋，以及汪海、栾芸博。 酒店的小桌子被摆在了屋子的正当中，几人围坐了一圈，桌子上摆着酒菜。 “小飞，快来，你可是今天的大功臣。” 郭德强心情大好，连声招呼着。 演出成功，少马爷还亲自捧场站台，德芸社的面子大了去了，今后在天津这边也算是打开了局面。 “师叔！您千万别这么说，我可不敢当！” 萧飞说着，坐在了于清的身边，栾芸博赶紧给他倒了一杯。 嚯！ 大晚上的还喝白酒啊？ “少爷！不让我说，我也得说，今个要是没有你和老高，咱们德芸社的牌子可就掉地上了！” 临近演出，演员还没就位呢。 郭德强是攒底的大角儿，他要是第一个登台去演开场的话，当真里子面子都得丢干净。 幸好萧飞和高锋站了出来，俩人一场《西征梦》算是把局面给稳定了下来。 “来！老高，少爷！我得敬你们俩人一杯。” 郭德强现在很少喝酒了，但今天这日子，他必须得喝点儿，不喝不痛快。 萧飞和高锋对视了一眼，也都端起了酒杯。 萧飞刚要起身，就被郭德强给拦了。 “别动，今个这杯酒，你得坐着喝了！” 这…… 身旁的于清，轻轻的拍了一下萧飞的腿，微微点头。 萧飞犹豫了一下，连忙俯身，轻轻的和郭德强碰了下杯，倒满了一两的杯子，一口给干了。 “好！” 郭德强叫了一声“好”，也仰头喝了下去。 憋屈了这么多年，这口气终于出来了，浑身上下，别提多舒坦了。 当年离开天津的时候，人人都说，郭德强离开天津，就得饿死，那个时候，他不信邪，非要在外面闯出一番新天地，让所有瞧不上他的人好好看看。 一转眼十年过去了，当年那个愣头青，如今已经是德芸班主，不但没饿死在外面，还带着属于他的班社，杀回了天津。 看看现在还有谁敢瞧不起郭德强。 痛快啊！痛快！ 也就是当真别人的面，屋里还有晚辈，不然的话，郭德强非得喊上两嗓子不可。 两杯酒下肚，郭德强的心情也渐渐的平复下来，毕竟不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了，最近又吃过几次亏，让人暗算了好几回，城府倒是深了不少。 “少爷！我听你婶子说，刚才是你提的，请少马爷上台，你……就真的这么确定，少马爷能答应？” 呵呵！ 我确定啥啊！？ 少马爷的怪脾气，整个相声圈子谁不知道。 “师叔！跟您说实话，当时我这心也悬着呢，就是觉得少马爷既然来了，怎么也不能错过这个机会，试试呗，就算是不成也没关系，反正不至于得罪人，真要是能把少马爷请上台，师叔！好处……” 这个还用得着说嘛！ 少马爷亲自站台，往后天津这边的相声同行，再想为难德芸社的话，心里也得掂量掂量了。 得罪了德芸社没什么，可要是真把少马爷给惹出来的话，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哈哈！” 听到萧飞这么说，郭德强也笑了。 “还真有你小子的，胆大，胆是真大啊！” 也幸亏萧飞胆大，不然的话，依着少马爷的脾气，人家怎么可能主动跟他们提要上台的话。 这师徒两个真是我命里的贵人！ 郭德强看着萧飞和于清，心里暗暗想着。 之前，侯三爷也曾对他有过话，让他一定要对于清好，对不起谁，都不能对不起于清，就因为于清是他命里的贵人，有于清在，他才能顺风顺水。 现在看起来，不光于清是，萧飞更是。 郭德强虽然不迷信，却也隐隐感觉，这师徒两个，一直保着他呢。 越琢磨，心里就越敞亮，郭德强频频举杯，没一会儿就喝醉了。 眼瞅着时间也不早了，王薇直接去楼下前台开了间房，和栾芸博一起扶着郭德强去休息了。 郭德强一走，高锋也待不住，告辞离开，约好了明天来酒店集合，一起回京城。 “师父！您也早点儿歇着！” 于清点点头，等萧飞刚站起来，他又把萧飞给叫住了：“少爷，今个在台上，你可没少得罪人。” 他虽然没亲眼看见，可刚才也听王薇他们说了，不提别的，就那一句“相声十二门功课，少一门都吃不饱饭”，就足够打击一大片了。 “师父！我知道！” 萧飞当时在台上，也是说到了兴头上，那句话不管不顾就出来了，现在想想，确实有些冒失。 没等于清说话，萧飞又接着说了一句：“师父！我就算是不说，他们真的能饶了德芸社吗？” 呃…… 于清愣了半晌，突然笑了：“少爷！你那些能耐，有空也教教小乔！” 活该我徒弟抽你们大嘴巴！ “得嘞！师父，我记下了，您歇着！” 第四百三十五章 师父！大喜啊！ 转天，德芸社大部队打道回府。 第一次来天津演出大获成功，让德芸社上下喜气洋洋的。 不过，郭德强想要来天津插旗，显然早了一点儿，还是那句话，根基太浅。 昨天夜里一起喝酒的时候，郭德强曾提过一句，没说的太明白，不过意思已经到了，却被萧飞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想要来天津抢地盘，让谁过来？ 萧飞？ 对不住，暂时萧飞没有离开广德楼的打算。 再说了，萧飞又不光是个民间相声艺人，他还有别的工作呢，真要是让他来天津，为德芸社开疆拓土的话，用不着别人说话，萧佳琦就能把这件事给否决了。 而且，佟筱娅还在京城呢。 本来俩人如今在一起的时间就少了很多，萧飞再去天津的话，俩人直接异地恋得了。 可除了萧飞之外，还能让谁过来？ 何芸金？ 天津的观众能认他吗？ 昨天的演出，何芸金和李京的段子，最终效果还不如徐德谅、王文利两位的《歪批聊斋》呢。 也就是前面的基础不错，俩人上台的时候，观众的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了，不然的话，那场活直接就泥了。 真要是让何芸金这个大徒弟来打江山的话，最后怕是只能落得一个灰头土脸的下场。 “少爷！瞧出来没有，你师叔还不死心呢！” 回去的路上，于清也提起了这件事。 “不死心也没辙，现在还没到时候呢，师父，您信不信，这件事要是让范先生和金先生知道，两位老先生也得逮着我师叔骂一顿。” 于清一听就笑了：“你小子看得明白啊！” 德芸社如果真的要来天津插旗，抢地盘的话，范金这两位那一关都过不去。 他们可以帮着郭德强来天津商演，但是，绝对不会允许郭德强来抢地盘，这不是向着谁，偏着谁的事。 德芸社要来，势必要和天津的相声圈子产生冲突，到时候，这矛盾怎么解决？ 俩老头儿夹在中间怎么办？ “师父！德芸社在没有压倒一切的实力之前，最好就是守住了京城这地界，其他的地方，想都甭想。” 于清听着，觉得徒弟这话说的在理，心里也在盘算着，看看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得跟着郭德强、王薇两口子好好说说。 人确实不能知足，尤其是干买卖的，更不能原地踏步，但是，也绝对不能太冒进了。 有多大的碗，吃多少饭。 心要是太大了，连自个都压不住，是祸非福。 开车到了京城，萧飞先把佟筱娅给送到了《红楼梦》剧组的学员班，随后，这才跟着于清一起回家。 于清在前面走着，萧飞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跟在后面上楼。 敲门，等了一会儿没人应。 “嘿！你师娘没在家啊！？” 于清说着，掏钥匙开门。 刚要进去，就见白慧敏从卧室出来了，看着迷迷糊糊的，脸色也不大好。 “哟！这是怎么了？” 于清赶紧上前，萧飞也跟着进去了，把东西放下，一起扶着白慧敏。 “师娘，您身子不舒服啊？” 白慧敏摆了摆手，声音都带着虚弱：“没事儿，可能是昨天没吃好，夜里又受了凉，胃口有点儿难受。” 两人扶着白慧敏在客厅沙发上坐了。 “小飞，你去倒杯水，我找找家里的胃口药，我记得还有胃得宁呢！” 什么跟什么就吃药啊！？ 萧飞见于清说着话，就要进卧室去找药，赶紧给拦住了。 “师父！您可别胡来啊！我师娘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您随便抓把药，吃了再不对症。” “那怎么办？要不上医院瞧瞧去！？” 于清这个人平时生活上有点儿马虎，但是对白慧敏那绝对是一百一的好，见白慧敏可能是病了，也不禁有点儿慌。 “师父！您该不是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 “嗐！我这才是瞎忙呢，赶紧的，你给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昨天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于清这才想起来，自己徒弟就是个大夫，而且手段颇高，张文天先生的病，要是没有萧飞的话还指不定什么样呢。 “别担心，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没事儿，就是昨天吃的不顺口，喝点儿热水就好了！” 白慧敏看着于清的模样，心里也是暖的，随口安慰道。 “不成，咱们可不能大意了，小飞！” 萧飞闻言，拉过了白慧敏的手，手指头往寸关尺上一搭，细细的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呃？ 一开始，萧飞的表情还算平静，但是渐渐的，变得越来越古怪。 于清在旁边看着，心跳也是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 “少爷，这……” “嘘！师父，甭说话。” 要是外人的话，萧飞基本上能在十息到二十息之间，确定病症，可这会儿他号脉的是师娘白慧敏，俗话说，关心则乱，也不敢太轻易下决断。 可有些脉象实在是太明显了，以萧飞的手段，要是连这个都确定不了的话，也就别吃杏林这碗饭了。 将白慧敏的胳膊放下，萧飞看着两人，努力在思考着措辞。 “嘿！你倒是说话啊！” 于清已经有点儿急了。 白慧敏也有些含糊了，她倒是能感觉到自己应该是没什么病，但是，萧飞这表情是怎么回事？ 该不会…… “师父！” 萧飞想着想着，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啊！？” “大喜啊！” 呃…… 大喜？ 什么玩意儿就大喜了？ 等等！ 白慧敏还没反应过来呢，于清突然瞪大了双眼，一把抓住了萧飞的手，声音都开始打颤了。 “少爷，你……你说的该不会是！” 说着话，脸上的笑纹都掩盖不住了，就等着萧飞给一个肯定的答案，他就准备开怀大笑。 “师父！就是您想的那样。” “哎呦喂！” 于清大叫一声，甩开萧飞的手，也顾不上徒弟就在一旁坐着，上前一把就将白慧敏给抱住了。 “小敏，我老于家谢谢你啊！” 白慧敏直接懵圈了，这……咋了嘛！？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于清连声大喊着，也就是还知道白慧敏现在身子贵重，不然的话，非得抱起来转圈圈不可。 “你先给我等会儿！” 白慧敏一把将于清给推开了，转头看向了萧飞。 “小飞，我……到底怎么了？” 呵呵！ 师娘，您让我怎么说啊！？ 说来也奇怪，萧飞给那么多人号过脉，可一直到现在，就号出过三个喜脉，一个是他小姑萧佳洁，一个是他妈张玉虹，还有一个就是眼前的师娘白慧敏了。 三个人全都是他的长辈，直接跟着长辈说：恭喜您，您怀孕了！ 想想都觉得别扭。 “还能怎么了，小敏，你怀孕了！” 于清抢着说道。 啊？ 白慧敏闻言也傻了眼，怀孕了？ 真的？ 见萧飞也点了下头，下一秒钟，白慧敏就直接哭出来了。 “哎哟！你哭什么啊，这可是大喜的事，别哭，别哭，人家都说，怀了孕的女人不能哭，对孩子和大人都不好！” 白慧敏听了，赶紧在脸上胡撸两把：“我……我这是高兴的！” 能不高兴嘛！ 她和于清俩人结婚都五年了，肚子一直没动静，原先还以为是谁的问题呢，结果去医院检查了好几次，得出来的结果都是俩人身体都很好，之所以没怀孕…… 就连医生也只能用个比较玄学的方式来解释：缘分未到。 可这缘分实在是等不起啊！ 于清今年都36岁了，眼瞅着就奔40去了，他可是老于家的独苗，再怀不上的话，老于家从他这里可就断根儿了。 虽然，甭管是于清，还是公公婆婆一直没在这件事上，给她压力，但是，白慧敏能感觉得到，他们还是非常渴望能有一个孩子的。 为了这事，白慧敏也曾私底下偷偷去医院，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 可万万没想到，这……居然怀上了。 “小飞，你刚才号着，孩子没什么事？” 还没来得及细品怀孕的喜悦，白慧敏就开始担心起了孩子的健康问题。 她岁数不大，正是生孩子的黄金年龄，可于清不一样，36岁的年纪，再加上抽烟、喝酒、烫头……烫头应该对孩子没影响，但是，抽烟、喝酒可都对孩子有害。 “师娘，您放心，我号着应该没问题，脉象很稳，您要是不放心的话，咱们现在去医院检查一下。” “现在？早了点儿！” 于清说了一句。 萧飞闻言，苦笑道：“师父，师娘，咱们……还是上医院检查一下，我刚才号着，孩子的月份应该不小了！” 啊！ 俩人一听全都傻了眼，这什么意思啊？ 刚号出来怀孕了，结果萧飞现在又说，孩子的月份不小了。 “小敏！你多长时间没来那个了？” 白慧敏一听，差点儿胎教把于清给踹出去，当着徒弟的面，有问这个的吗？ 可谁让萧飞是医生呢。 “我……挺长时间了，我也给忘了。” 好嘛！ 这日子过得多糊涂啊，二十多岁，结婚五年，居然连这个都能给忘了。 别傻坐着了，上医院！ 第四百三十六章 一对糊涂蛋 萧飞开车，拉着于清和白慧敏赶到医院的时候，王薇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 刚刚于清给郭德强打了个电话，告诉对方，今天下午就不去天桥剧场演出了，禁不住郭德强再三追问，也只好把白慧敏怀孕的事给说了。 这还得了，于清这个岁数，家里终于要添人进口了，这对德芸社而言，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当初两个人可是有过约定，郭大林拜了于清为师，等于清有了儿子，也要拜郭德强为师。 真要是生个男丁的话，那可是他郭家门的人。 郭德强在家里也坐不住，只是他还得盯着演出，就让王薇过来陪着。 “小敏，怎么回事儿啊？我听德强说，月份还不小了，你就一点儿都不知道？” 白慧敏被王薇说的，满脸不好意思。 其实这也不怪她马虎，实在是因为结婚这都好几年了，肚子一直都没动静，根本就没往那边想，谁知道…… “大哥！您也不知道？” 于清也是尴尬：“这……我上哪知道去。” 王薇听了，白了这两口子一眼：“你们啊，一对儿糊涂蛋，要不是小飞正好在家，等到快生了，你们怕是都不知道孩子上门了。” 说完，把于清挤到了一边，扶着白慧敏往医院里面走。 萧飞这个当徒弟的，这会儿自然要做那受累的活，跑前跑后的挂号，带路。 今天不是节假日，医院的里的患者不算多，很快就轮上了白慧敏，医生问了几个问题，接着开了一张b超单子。 又排了半个小时的队，轮到白慧敏进去，大概十分钟左右就出来了，看表情就知道，孩子没问题。 “快给我看看！” 王薇是个急性子，迎上前就把检查结果抢了过去，看过之后，看着于清和白慧敏的眼神更怪了。 “你们啊！大哥，快看看，妊娠七周，都怀孕快俩月了，你们愣是不知道！” 王薇本来就是个大嗓门，这会儿激动之余，声音更是高了好几个分贝，她这么一说，周围的人立刻全都看了过来。 谁啊？谁啊！？ 哪来的家大人糊涂成这样，怀孕俩月了，愣是不知道，扯不扯啊！？ 于清和白慧敏尴尬的不行，恨不能寻个地缝钻进去。 “大姐！您这……” 白慧敏臊得不行，赶紧拽着王薇的胳膊，快步跑了。 “师父！咱们也走！” 萧飞都跟着不好意思了，刚才在家里，他给白慧敏号脉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儿不大对劲，脉象滑且沉，月份确实不小了。 可是又觉得白慧敏总不至于糊涂成那样，那么长时间不来亲戚，居然一点儿都没怀疑？ 结果还真让他还号准了。 “哦！哦！走，走！” 于清也顾不上看检查报告上写的是什么，就觉得周围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赶紧跟着萧飞一起走了。 “哈哈哈哈哈……” 到了医院外面，王薇还是止不住的笑，白慧敏被她笑得面色通红，在尴尬之余，也觉得自己确实好笑。 又不是个小姑娘了，结婚好几年，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还稀里糊涂的以为是胃不舒服呢。 今天幸亏萧飞来家里，不然的话，真要是当成胃病来治，随便抓两把药就吃，万一对肚子里的胎儿有影响的话，后悔都来不及。 “行了，大哥，赶紧送小敏回家，我也得去跟德强报喜，这下他又多了个徒弟了。” 白慧敏确定怀孕，于清也是喜不自胜：“弟妹，你就确定是个小子？万一要是个姑娘，德强可不收女徒弟！” “放心，一准儿错不了，等明年四五月份，你们老于家保准添一个大胖小子！” 王薇说笑着，上车便走了，也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 萧飞和于清扶着白慧敏上车回家，这一路上，于清的电话打了没数，这么大的喜事，自然要给亲戚朋友，特别是双方父母报喜。 俩人结婚五年没孩子，要说最着急的就是两边的老人了，可是这事不能催，催得太急，容易给俩人造成心里压力。 现在好了，白慧敏有了身孕，皆大欢喜。 “那行，我在家等您！” 于清挂了电话，笑呵呵的对着白慧敏说：“小敏，妈说待会儿就过来。” 今天演出肯定是去不了了，不光是于清，萧飞下午的演出也得耽搁了，给栾芸博发了条短信。 对萧飞无辜旷工这事，栾芸博也早就习惯了，直接在他的考勤表上打了一个叉。 “高老师，待会儿攒底咱们俩人上，师爷，您受累跟小潘演个倒二。” 张文天一听这话，就知道今天下午萧飞是来不了了。 “那小子又怎么了？” “没说，就通知我今天下午不来了！” “嘿！回头等他来了，非得收拾他不可，小潘，过来，咱们爷俩对对活，说个《跳大神》。” 潘芸亮连忙到了跟前：“好嘞！师爷！” 另一边，于清等人也到了家，他们两口子上楼，萧飞则开车出去买菜，待会儿白慧敏的父母要过来，再加上这么大的喜事，中午少不了要热闹热闹。 赶着一点多，白慧敏的父母就到了，萧飞正在厨房里忙活着。 “孩子！真是多亏了你，要不然这俩糊涂蛋，还指不定得闹多大的笑话呢，对孩子也得有妨碍！” 白慧敏的母亲进了厨房，对着萧飞也是不住的道谢。 “哟！姥姥！您可别这么说，这是我亲师父，亲师娘，都是应当应分的，您要是跟我客气，我可就没法接您这话了！” 客客气气的把老太太送出了厨房，让他们娘俩进屋说话，萧飞接茬儿准备午饭。 他这边忙活的差不多了，佟筱娅也到了。 刚刚萧飞已经打电话和她说过了，听到白慧敏怀孕的消息，她赶紧跟剧组请了假，打车过来了。 “呵呵！” 先去里屋看过了白慧敏，佟筱娅又到了厨房帮忙，一边洗菜，还在一边笑。 “笑什么啊！？” “师娘怀孕了，这么大的喜事，还不许我笑啊！？” 佟筱娅说着，白了萧飞一眼，说完又凑到了跟前，小声说了一句。 “萧飞，你说……咱们俩是不是也缘分没到啊？” 呃…… 大姑娘家家的，瞎说什么呢，也不怕臊得慌。 佟筱娅还没怎么样呢，萧飞就先尴尬的不行，他才多大啊，这个时候要是当了爹，那可真是…… 上次闹了一个炸胡，萧飞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却也不免庆幸。 说心里话，他现在还真没做好当爹的准备呢。 不过，刚刚佟筱娅说的缘分问题，萧飞还真上心了，说起来，他们俩平时虽然保护措施做的不错，可年轻人有的时候…… 咳！咳！ 来不及，或者缺货的情况也会出现，毕竟那玩意儿也不是居家必需品，买一次都得接受别人审视目光的洗礼。 但是，佟筱娅一直都没有过动静，是不是真的缘分未到呢？ “想什么呢？油都冒烟了！” 我去…… 萧飞赶紧收敛心思，不敢再分心，专心整治起了席面。 中午这一桌非常丰盛，师娘白慧敏怀孕，于家门普天同庆，开桌前，乔三木也从广德楼那边赶过来了。 “师父！到底什么事儿啊！？这么着急忙慌的让我过来？” 他还不知道呢。 于清笑呵呵的：“你马上就要有个师弟了，还不得找你过来庆祝一下啊！？” 师弟！？ 乔三木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小眼睛瞪大了：“师父，师娘，恭喜，恭喜啊！” 这卷毛小胖子倒是反应够快，立马就猜到了。 “刚才在广德楼，小栾我们还在猜呢，到底什么事，我师哥又来不了，敢情是这么大个喜事啊！师父，待会儿我得多敬您两杯。” 两杯？ 两杯哪够啊！ 今天于清可是准备好了，要放开了豪饮，痛痛快快的醉一场。 “来啦！炸面筋，师娘，您最喜欢这口儿！” 白慧敏怀孕，萧飞今天这一桌菜做的都稍微清淡了一些，唯独这一道炸面筋，是白慧敏的最爱，不能少了的。 众人上了桌，于清还把上次萧佳琦夫妇来家里拜访的时候，带来没喝了的那坛子史国公给拿了出来。 添人进口，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必须得好好庆祝。 萧飞还得开车，而且，晚上的演出不能耽搁了，他就不喝了，不过有佟筱娅和乔三木陪着于清，以及白慧敏的父亲。 “师父！师娘！我敬您一杯！” 佟筱娅端起酒杯，乔三木也连忙跟上，萧飞端着饮料凑热闹。 “呵呵！好！好！咱们一起，一起，爸，妈，也给您二老道喜了！” 这顿酒一共喝了三个钟头，于清心情大好，喝的酩酊大醉，乔三木走路也是摇摇晃晃的，显然今天晚上的演出是没戏了。 也就佟筱娅还好一点二人，眼瞅着距离晚场演出的时间没剩下多少，萧飞也来不及送佟筱娅回家，直接拉着她去了广德楼。 “哟！师哥，这怎么个意思啊！？” 广德楼后台，栾芸博看着萧飞扶着佟筱娅来了，还没等走到跟前呢，就闻见了一股子酒味儿，好悬没给熏懵了。 等他听萧飞说乔三木晚上又不能来了，都要无语了。 “小潘，今个你多受累，待会儿和谢师爷再来一个倒三。” 正在和张芸霆，烧饼对活的潘芸亮听了，也是满脸的无奈。 这怎么又是我啊！？ 第四百三十七章 机会有的是 “他说完了，老头回过头来问我：怎么着？人家出主意了，你说你怎么办？” “怎么办？” “我心说你让我说话，行了！不让我说话，还则罢了，让我说话，别看我人叫他们打躺下了，我这些话谁也搬不倒，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我把理由一五一十，嘡嘡嘡这么一说，说得大家点头咂嘴儿，闭口无言，连个敢出大气儿的都没有！” “你这话怎么说的？” “只要爸爸们不打，怎么着都行！” “就这个啊！” “好……” 萧飞和张文天先生鞠躬下台。 “再来一个！” 报幕的潘芸亮上前拦了一下，两人转身回来，开始返场。 看着台下热情的观众，萧飞一边用毛巾擦汗，一边笑着说道：“这都快十一点了，列位，还不打算走呐？” “不走！” “再来一个。” 一群人开始起哄，尤其是坐在第一排那三桌小姐姐，喊的最为起劲。 “好，反正你们也知道，我肯定得加返场，所以喊和不喊区别是一样的。你们多喊喊，我就省点力气，来，继续，你们多喊一会，我好歇歇。” 张先生呵呵一笑：“这都什么啊。” 在观众的笑声中，张先生又拦了一道。 “小子，你别瞎说，人家观众买票进来，都是听你说来的，自己在那喊有什么意思啊。” 萧飞也笑了：“那到是，确实，大家伙这么捧我们，实在是无以为报，除了说相声也没有别的手艺，您诸位要是喜欢，我们就尽可能多说一点儿，怎么着，也得让您听过瘾了。” 萧飞的一番话，立刻博得了漫天叫好声。 等观众的声音往下压了压，萧飞接着说道：“看见大家伙这么热情，演员在台上也高兴。” “这话对。” “我身边这位，您都熟悉，张文天张先生，德芸社的老元。” “嘿！重说。” 张文天还美呢，突然觉得不对劲，赶紧给拦了。 “怎么呢？” “那叫元老。” “老元呢？” “老元那是王八。” 哈哈哈哈…… 萧飞和张文天俩人每天演唱结束后的返场，现在已经成了观众们最期待的环节。 看着俩人在台上斗嘴，互相占便宜，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没错，张先生是咱们德芸社的元老。” “这话对！” “擎天白玉柱。” “您客气！” “架海紫金梁。” “您捧我。” “定海神针！” “没有，没有。” “后来啊，这定海神针就被孙悟空给拿走了，变成了什么呢？如意金箍棒，重一万三千……” “你别说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哈哈哈哈…… “开个玩笑，大家伙都知道，去年张先生生了一场病。” “小病小灾。” “大家伙都关心您，希望您保重身体，健健康康。” 张文天对着台下观众鞠了一躬：“我谢谢您诸位。” “您一定要保重，有个三长两短的，是咱们中国相声界的巨大损失。” “没那么重要。” “总而言之，希望您健康长寿。” “我尽力多活几年。” “几年可不够，大家这么爱看您，您舍得将来咱们亲爱的观众？” “舍不得也没辙，生老病死，谁也避免不了。” “您尽量努力，最好活个三百年五百年的。” “嚯！” “到时候，大家再来看您，五百年的老艺术家，宝贝儿，快看。” 萧飞说着，还伸脚扒拉了一下，观众瞧着都笑了。 “别伸手，再咬着你。” 张文天也反应过来了，伸手扒拉可一下萧飞：“别动，旁边那个是逗哏的。” 嘿！这老头儿是真够坏的，一点儿亏都不吃啊！ 俩人连着返了三个场，时间来到十一点，演出宣告结束。 换好衣服，回到休息室的时候，佟筱娅也醒了。 “醒了？” “嗯！” 中午喝的不少，佟筱娅现在看上去还是一副没精神的模样。 “结束了？” “嗯！” “师哥！” 烧饼等人也进来了。 萧飞听见动静转回身，休息室里的气氛立刻变得凝重起来，围绕着萧飞身边，仿佛气温都骤然降低了好几度。 原本还在说话的，这会儿立刻安静了下来，全都瞧出来了，萧飞要说话，而且，要发火了。 “烧饼，你那嗓子要是不想要了，以后就接着在台上喊！” 烧饼听了，对上萧飞严厉的目光，吓得直缩脖儿。 “本来就没一副好嗓子，跟你说这么多次了，还不长记性，以后你要是不想吃这碗饭，我也不管你了。” 烧饼的嗓音条件，是郭德强所有徒弟里面最差的，现在还没倒仓就已经开始哑了，调门稍微高一点，听着都觉得刺耳。 唱功是别指望了，要是再这么肆无忌惮的费嗓子，以后还打算吃这碗饭？ “师哥，我记住了，以后不敢了。” 烧饼听萧飞的语气越来越严厉，也知道萧飞是真生气了，也不敢再嘻嘻哈哈，赶紧低头认错。 “嗓子是你自己的，你掂量着。” 萧飞说完就不搭理烧饼了，这熊玩意就不能给他好脸，否则蹬鼻子就能上天。 “小孔！” “师哥！” 孔芸鹏见萧飞点他的名字，心立刻提了起来。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很清楚，晚上这一场，他的活说的实在不怎么样。 晚上他说的头二，和岳芸龙搭档的《拆西厢》，他捧，岳芸龙逗，可两个人在说的时候，明显没准备好，好几处都把话掉地上了。 “什么问题，我不说了，小栾，回头咱们广德楼发个通知，孔芸鹏这个月的票房分成扣了，一分没有。” 孔芸鹏低着头，也不敢说话，更不敢问萧飞，为什么他挨罚，岳芸龙却没事。 他很清楚，都是他的问题。 “德芸社的班规，第七条是什么？说话。” 孔芸鹏忙回道：“不准吃空挖相。” “我罚你，你服不服？” “服！师哥往后绝对不会了。” “记住你自己的话，当初立下这些规矩的时候，我就说过，犯了规矩的，第一次罚，第二次走，你没有下一次机会，外欺观众，内欺同行，别把自己的路给走窄了。” “师哥，我记下了。” 岳芸龙在一旁看着，战战兢兢的开了口：“师哥，小孔他……” “没你的事。” 岳芸龙也瞧出来萧飞是动了真怒，哪里还敢再说话。 萧飞接着又点了其他人今天演出的问题，说到最后…… “昨天，咱们德芸社头一次在天津商演，咱们广德楼就我和高老师登台了。” 其实昨天并没有安排高锋的演出，要不是意外发生，需要人救场的话，广德楼这边，就上一个萧飞。 “我也不怕你们不乐意，没安排大家登台，这是我和师叔，婶子说的。”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不解的看着萧飞。 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让师兄弟们上啊？ “我一直跟你们说，有多大的碗，吃多少饭，连小园子都还站不住脚呢，就想着上大剧场演出，现在还早了点儿。” 张文天先生这个时候插了一句：“这事我知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商演以后有的是，真要是觉得自己能耐够了，有本事了，把名字亮出去能卖票了，自己拉着队伍出去演一场，到时候，我和张先生给你们当助演。” 谁敢说这话啊？ 别说他们了，连萧飞都没办过专场呢。 他们算老几啊！ “还是那句话，商演以后有的是，机会也多的是，想上的，先把本事练好了，否则的话，下回再有商演的机会，我照样不让你们上台。” 萧飞说完起身：“行了，都散了，明天周一，大家都好好休息一天，后天接着演出，在下面把活都砸瓷实了。” 出门上车。 “萧飞，你今天干嘛发这么大脾气，小孔招你惹你了？” 在后台的时候，佟筱娅不方便问，现在出来了，她也憋不住了。 平时，她和孔芸鹏的关系不错，人家一直对她都是一口一个“嫂子”的叫着，今天也不知道萧飞中了什么邪，对着孔芸鹏一通输出。 刚刚临出门的时候，他都瞧见孔芸鹏在抹眼泪了。 “吃空挖相，刚才我说的还不够清楚？” 萧飞现在火气还没消呢。 “观众花钱买票进来捧我们，他在台上糊弄事，还不该罚？我知道他瞧不上小岳，把他和小岳安排在一起，他心里不痛快，这次商演没他的份，他心里也不服，可这不是他在台上使性子的理由。” 佟筱娅听着有点儿糊涂，刚刚正常演出，她一直都在后台睡觉，发生了什么完全不知道。 “小孔他……不至于！？” “不至于？那小子太至于了，刚有了点儿小名气就开始飘了，他大概其都忘了，当初他和小岳一起来的时候，是什么样了。” 就算没有今天的事，萧飞也打算找机会敲打敲打孔芸鹏，这小子自打被他安排和岳芸龙搭档，在台上隔三差五的就闹别扭。 只要轮到他捧，总会在演出的时候，刨岳芸龙一两个包袱，或许他自认为做的挺巧妙，可是，他在台上干的那些事，怎么可能瞒得过萧飞的眼睛。 今天就更过分了，大概其就是因为在天津的商演还是没他的份，一上台就带着情绪，一场《拆西厢》说的乱七八糟。 好几次岳芸龙把话尾巴都递过去了，结果孔芸鹏却当成没听见，一个劲儿的在台上胡搅蛮缠。 也就是正在演出，不然的话，孔芸鹏一下台，萧飞就能把他从广德楼踹出去。 “你打算怎么办？以后就这么冷着他？” 萧飞闻言笑了：“那倒是没必要，耍耍小性子，谁都难免，小孔的人不坏，以前在天桥剧场的时候，谁都不拿着小岳当人看，就他私下里还知道安慰安慰师兄弟，这些日子就是心态没把握好，罚他一回，让他长长记性就行了。” “要是他以后还犯错呢！？你不会真把他给赶走？” “我就不会再给他犯错的机会！” 把孔芸鹏赶走，萧飞没想过，毕竟是他带的第一个师兄弟，而且，平时哥俩处的也不错，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萧飞肯定得护着他。 所以才说，根本就不会再给孔芸鹏犯错的机会了。 “太复杂了，一个相声班社都这么复杂，我都不敢想，等我们那个戏开机之后，剧组里会乱成什么样。” 女人，清醒一点儿，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任何地方都不能免俗。 “这算什么，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人从天桥剧场出来了？” 如果这会儿萧飞还在天桥剧场演出的话，那边的情况会更加复杂。 郭德强就算是再怎么喜欢萧飞，可萧飞总归不是郭家门的徒弟，之前何芸金闹过一场，自那次之后，俩人的关系也就只剩下了面子上的那点事。 郭德强又对何芸金宠到了极点，两个人要是再爆发冲突的话，到时候，郭德强向着谁？ 到最后，于清和郭德强的关系又要怎么处？ 萧飞带人出来，其实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不让于清日后为难，自己也眼不见，心不烦，离得远远的，不去招惹那些是非。 “难道你还能怕了他啊？” 佟筱娅满脸不服气的样子。 “我怕什么？我是为了师父着想，说相声的，能遇上一个好搭档不同意，别再为了我，最后老哥俩也闹掰了，实在是不值当的。” 萧飞说着，看向了后视镜，刚刚栾芸博驾车，带着一帮师兄弟在上一个路口拐弯，奔大兴的方向去了。 “再说了，现在不是也挺好的，我带着一帮人出来演出，即为德芸社开疆拓土，我也能有一个可以舒心说相声的地方，难道你还愿意让我继续在天桥剧场带着，整天和那位碰面，不怕我别扭死啊！？” “瞎说什么呢！” 佟筱娅轻轻的在萧飞胳膊上拍了一下。 “你开心就好！” 说着，也不知道这位大姐姐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就靠了过来，在萧飞的耳边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要不……咱们今天也试试，看看缘分到没到！” 呃…… 这女人的积极性怎么这么高。 那就……试试！ 第四百三十八章 人要脚踏实地 “昨天到家，我师父就把小孔给臭骂了一顿。” 萧飞正做着早餐呢，栾芸博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接通之后，上来就是这么一句。 “师哥！您是没瞧见，我还是头一次见着我师父发这么大的火。” “听你这语气，怎么还有点儿幸灾乐祸呢。” “您可别瞎说啊！我没那个意思，都是师兄弟，我也不至于。” “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个？” 萧飞说着，把盖子扣上了，佟筱娅早上想吃皮蛋瘦肉粥。 “嗐！是我师父，让我……我师父的意思，小孔这回犯的错不小，准备停演他一段时间，让我问问你的意思。” 萧飞听的一愣，随即就明白了郭德强的意思。 按说，孔芸鹏是郭德强的徒弟，徒弟犯了错，当师父的教训，处罚都是应该的，根本就轮不到萧飞发表意见。 可萧飞是广德楼的负责人，停演孔芸鹏的事，不经过他的话，他这个负责人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只是…… “停演就算了，这个月的票房分成都给他扣没了，也算是处罚过了，没必要再停演，再说了，小孔要是停演了，谁跟着小岳搭？咱们广德楼也没那么多演员，少了他一个，还真有点儿拆兑不开。” 萧飞说完，就听到栾芸博那边松了一口气：“得嘞！师哥，我替小孔谢谢您。” 果然，栾芸博也不想让孔芸鹏停演。 “行了，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那就不打扰您了，我先挂了，一大早就从大兴赶回来，我还得再补补觉。” “等会儿！” “呃？师哥，您还有事啊？” “小栾，你和高老师，也得变变了。” 这话萧飞本来昨天在广德楼就想说的，可高锋是他的长辈，栾芸博是他的左右手，当着满后台演员的面，多多少少都得给留足了面子。 今天栾芸博就算是不给他打电话，萧飞也准备等哪天找个机会，和两个人好好聊聊。 “高老师基本功扎实，老段子使得确实也好，可咱们不能死抱着老段子不撒手，当然了，在台上使传统的老活也没什么，只要观众喜欢就行，可再老的活，也得有新东西在里面，一成不变的说，时间长了，观众还能买账吗？” 栾芸博那边没搭腔儿，刚才萧飞说让他和高锋变变，他还以为是要把他们这对组合给拆散了呢。 没想到萧飞说的居然是这个事。 “师哥！我不是不听您的话，可是……您也知道，高老师有点儿保守。” 当初刚来广德楼的时候，萧飞就曾说过，每个演员的活都求变，老段子里面得有新东西。 栾芸博也听得进去，只是，高锋还是太稳了，虽然也改，但是却不敢对成熟的段子动大手术。 “你别把自己摘的那么干净，这事得靠你引导。” 别看栾芸博和高锋岁数差不多，可两个人的学艺经历完全不一样，栾芸博属于半路出家，来了德芸社之后，除了郭德强之外，基本上都是萧飞在教。 当初，德芸社办传统相声专场的时候，又是萧飞一直带着登台，怎么改编老段子，栾芸博心里应该是有数的。 高锋就不一样了。 自小就跟着老先生学，拜的又是范振宇先生这样的老艺人，对于相声方面，有些保守在所难免。 “好嘛！您又难为我，得嘞，师哥，我听您的，回头我跟高老师好好聊聊！” 说完，俩人也没别的可聊了，便挂断了电话。 萧飞看粥熬的差不多，刚把火给闭了，准备去叫佟筱娅起床，铃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孔芸鹏。 见状，萧飞也是无奈的笑了：“喂！” “师哥！是我。” “知道是你，嗓子怎么回事？” 呃…… 孔芸鹏被问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还能是怎么回事，昨天哭的呗。 昨天晚上刚一到家，孔芸鹏还没等缓过来呢，就被郭德强给叫到了屋里，紧接着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 他拜师也一年多了，还从来没见郭德强发这么大的火。 平时教徒弟的时候，虽然也很严格，但更多的都是引导为主，真急了，最多也就是朝腿上砸一麻雷。 可昨天，郭德强是真急眼了。 吃空挖相！ 这可是曲艺行的大忌，德芸社的十大班规里面，位列第七条，也是郭德强最不容的一点。 在台上糊弄观众，欺负同行，郭德强都想把孔芸鹏给开隔了。 还是师兄弟们求情，师娘王薇也在一旁不住的劝，这才把他给饶了。 孔芸鹏这下也明白，自己犯的错是有多混账，脑袋瓜子也清醒了，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认错。 “师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现在想想，孔芸鹏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咋就跟瞎了心一样做出那种事。 “行！脑袋瓜子还没彻底晕了，还知道认错。” “师哥！对不起，我让……我让您失望了。” 飘了啊！ 孔芸鹏也明白，自己这段时间是有点儿飘了，自打到了广德楼，演出的机会多了，他渐渐的也有了点儿小名气，每回登台都有观众送礼物，演出散场之后，还有粉丝在门口等着要签名。 这种被人追捧的感觉，让他不禁有些飘飘然了。 可紧接着，萧飞就把他安排给了岳芸龙，俩人虽然是一起来的，但是，孔芸鹏心里还是有点儿瞧不上那么笨的岳芸龙。 俩人搭伙之后，他总觉得是岳芸龙在拖累他，扯他的后腿，所以在台上演出的时候，他也经常习惯性的为难一下岳芸龙，显示一下自己的能力。 这次天津商演，他本以为怎么着也该有自己的一个机会，结果，还是没有他，这让他心里更加不平衡，越发觉得，就是因为跟岳芸龙搭档，才让他失去了机会。 结果昨天晚上演出的时候，他脑袋瓜子一抽抽，就在台上犯了混。 “这话你不该和我说。” “师哥，我知道，我已经给小岳道过歉了，您放心，往后我肯定踏踏实实的。” 孔芸鹏是真的害怕了，萧飞扣了他一个月的票房分成，虽然肉疼，但既然犯了错，受处罚也是他活该，这个没什么好说的。 可他害怕被停演，相声是一门杵子活，一段时间不说，嘴上就生，真要是被停演了的话，他担心以后找不回来，更担心，就算是以后回来了，德芸社也没有了他的位置。 “小岳怎么说？” “小岳他……他让我给他洗一个月的袜子。” 呵呵！ 这个馕精还真有道。 “小岳心善，人家的情分你得记住了，都是师兄弟，人家能宽着待你，你也得明白怎么和人家相处，把你和小岳凑在一起，既是为了让你磨练小岳，也是为了让小岳压一压你的脾气，这才刚哪到哪，你小子就敢飘，以后真要是再让你办两回专场，你还不得上天啊？小孔，人要脚踏实地，你对得起相声，相声才能养活你，否则的话，你在台上糊弄观众，相声也就不赏你这碗饭吃了，到时候观众不买账，你在这行里怎么混，三更香五更臭，台上天天有人说相声，谁也没说缺你不可，明白了吗？” “明白了！师哥，我这回是真明白了！” “行了，今天好好休息，明天照常演出！” 挂了电话，萧飞端着锅正要从厨房出来，一转身就看见佟筱娅站在他身后，正嘿嘿嘿的对着他笑。 这女人，怎么还添了听贼话的毛病了。 “都听见了？” “听见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舍不得放弃小孔。”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放弃他好不好，拿勺子去，吃饭了！” “嗯！” 一锅皮蛋瘦肉粥，外带萧飞做的两张葱花饼。 俩人吃完出门，萧飞要先送佟筱娅回学校，这段时间因为《红楼梦》剧组培训，佟筱娅隔三差五的就要请假，虽说中影集团已经和中戏、京影两所学校都打过了招呼，可她毕竟才大二，按照学校的规定，还不能外出接戏呢。 佟筱娅也不敢太放肆了，时不时的就得回学校上几天学，否则的话，到了期末考试甄别，再来一个马失前蹄，那可就亏大发了。 送佟筱娅到了学校，萧飞接着又回了家，张玉虹休完产假就回去上班了，现在妙妙都是萧佳洁和张译帮着带，反正两只羊是赶，三只羊也是放，不在乎多一个孩子。 “哎哟！我的大宝，哥哥回来啦！” 一进屋，萧飞就把正在床上艰难朝前挪动的妙妙抄起来，抱在怀里。 妙妙刚三个多月，别人家的孩子这么大的时候，也就刚会翻身，可萧家的小公主，不光早早的会翻身，现在已经能趴在床上朝前蹭几步了。 看到萧飞，团团和妮妮两个也朝着她爬了过来，高举着一只手，等着他来抱。 “呵呵！来，哥哥一起抱！” 说着坐在床边，伸胳膊一胡撸全都给揽过来了。 萧家的基因就是好，看看这三个小丫头，一个个粉雕玉琢，跟瓷娃娃一样的可爱。 可还没等他稀罕够呢，手机铃声便又响了起来，这次是于清打过来的。 第四百三十九章 你师叔又有事情要商量了 难得今天休息，萧飞本来计划的挺好，上午在家待着，帮萧佳洁一起带孩子，中午的时候，去找佟筱娅一起吃饭，下午带着三个妹妹出去玩，顺便买点儿东西，等到晚上的时候，再去找佟筱娅。 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于清一个电话打过来，萧飞又要出门了。 “刚回来就要出去？” 萧佳洁见萧飞挂了电话，那满脸无奈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我师父找我有事。” “于老师？那你快去！” 萧佳洁说着，伸手就要把妙妙接过去。 “小姑！要不……我带着妙妙一起去，您也能轻省一点儿。” “拉倒！今个什么天，我可不敢让你带着妙妙出去，回头孩子再感冒了。” 前天大雾夹着小雪，昨天阴了一整天，今天又刮起了大风，连着三天，萧佳洁都不敢带孩子出门。 唉…… 萧飞听了，也只能恋恋不舍的把怀里的小粉团子交给了萧佳洁。 昨天一天没回来，今天好不容易有空，结果刚到家又得出门。 “那我……” “行了，行了，快走！” 一开始要带三个孩子，萧佳洁确实忙活不过来，不过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有没有人帮忙全都一样。 车到了于清家楼下，萧飞拎着东西上楼，师娘白慧敏怀孕，他这个当徒弟的抽不出时间来照顾，东西却是不能少了的。 手上这些全都是半路在药店里挑来的，对安胎养气有显着的功效。 昨天白慧敏的母亲没离开，女儿结婚五年终于有了好消息，可得精心保护好了。 萧飞又给白慧敏号了一次脉，盯住了这些补品的吃法，这才和于清下楼离开。 “师父！我师叔找咱们爷俩又有什么事啊？昨天小孔的事？” 于清听得一愣，显然还不知道呢：“小孔？小孔怎么了？” 萧飞见于清不知道，暗怪自己多嘴，可既然已经开了头，就把昨天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这样确实不好，刚有了点儿小名气，就开始飘，确实得敲打敲打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次罚的有点儿狠，想着刚起个苗头就给他拍下去。” 于清点点头：“这事你处理的没毛病，你师叔也说不出什么，对了，三木他……” 刚说完人家的徒弟，于清又开始担心起自家门里的事了。 “三木没事儿，稳当着呢！” “呵呵！这就好，这就好，他要是不老实，少爷，一点儿情面也别留，该罚就罚。”八壹中文网 于清可不想自己门下也出个“吃空挖相”的祸害。 “您放心，有我盯着呢！” 于清笑了，有萧飞在，他确实没什么不放心的。 “不过，师父，您是不是也该考虑给三木办个摆枝仪式了，投到咱们于家门，也有一年多了。” “嗐！这事儿着什么急啊，你来了四年才摆枝，你着急了吗？三木的话……等等再说！” 呵呵！ 萧飞没搭茬儿，事实上，当初也有点儿心急，只是，摆枝这种事全凭师父安排，当徒弟的不能说什么。 “再等等，不着急，你师叔门下那么些徒弟呢，都还没摆枝，三木还是得往后排排。” 萧飞听了，知道于清这是有所顾虑，毕竟叩门是一回事，摆枝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且，一旦乔三木先摆枝，到时候，他就得排在何芸金，曹芸伟前面了，再见面，郭家门的徒弟都得管乔三木喊一声师哥，人家能乐意？ “那您觉得我师叔找咱们爷俩能有什么事啊？” 萧飞岔开了刚才的话题。 “谁知道呢，一天天的，净是事儿，想在家歇歇都不行。” 白慧敏刚检查出来怀孕，于清现在恨不能一天到晚都在身边守着，一直到孩子平安降生。 “刚才来电话，就说有事要找咱们爷们儿商量，也没说到底是什么事。” 唉…… 萧飞听着都觉得脑仁儿疼，郭德强又有事要商量。 他明明早就说过，不想参与德芸社的管理，就想踏踏实实的说相声，可每回遇见事，郭德强都不饶了他。 驾车一路飞驰，到了大兴。 汪、汪、汪。 刚进门，迎接师徒两个的就是一阵犬吠。 “嚯！这又从哪弄来一个拉布拉多啊！” 孔芸鹏正牵着一条四肢粗壮，大长耳朵，奶黄色的拉布拉多犬，准备要出门呢。 “大爷！师哥！” “诶！爷们儿，出去遛狗啊？” “嗯！我师父说带着出去转转，熟悉熟悉周围的环境。” 遇见萧飞，孔芸鹏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行，去！” 于清摆了摆手，他也看出来了，不愿意让晚辈太尴尬了。 听到外面的说话声，郭德强也出来了，和他一起的还有王薇和汪海两人。 “师叔！婶子！海叔！” 萧飞打着招呼。 “师哥！外面风大，屋里聊！” “行啊！” 于清说着，点上了一根烟，对着萧飞使了个眼色，爷俩跟着一起进屋了。 “大哥，您喝水！” 王薇给倒了杯茶，五个人在堂屋里坐了。 “德强，那狗不错啊，又从哪踅摸来的？” 郭德强哈哈一笑：“别人给小海的，他家里有俩狗了，没地方养，就给我送来了，纯种的，您要是喜欢，回头……” “拉倒，家里现在什么情况，还养狗呢，连鸟我都打算给放了。” 白慧敏怀孕，需要好好休息，家里但凡能发出响动的，除了人之外，什么都不敢留。 “哟！忘了，忘了，师哥，还没恭喜您呢！” 于清笑了摆了摆手：“我得恭喜你，昨个弟妹就说了，我是给你们郭家门添徒弟呢！” 郭德强也大笑了起来，白慧敏要是真生一少爷，两家的关系可就更近了。 “行啦！说，找我们爷俩过来，又有什么事啊？” 郭德强和王薇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王薇开了口。 “大哥！是这么个事，您还记得刚过完年那会儿，小飞提的那件事吗？” 哪件事啊？ 于清听着，有点儿恍惚了，下意识的朝着萧飞看了过来。 萧飞也有点儿糊涂，他之前提的建议多了，这么长时间，他也不清楚王薇说的到底是哪件事。 “弟妹，你就明说了！” 王薇笑道：“就是小飞说，要招人的那件事，这段时间也来了不少，又走了几位，德强也一直在联系别的演员，可我们这些日子商量了，总觉得，咱们一直这么千金买马骨也不叫个事，小飞之前不是说过，让德强收徒弟嘛，我觉得与其从外面招人，还不如咱们自己培养呢，大哥，您觉得呢！？” 是这个事啊！ 于清想了想说：“这话说的在理，招人也不好招，来了未必合适。” 他这话说的很含蓄了，什么叫“招人不好招”，德芸社现如今在京城已经火了，前天在天津的商演也一炮打响。 整个中国相声界，还有哪一家班社能像德芸社这么红火。 这个时候，要是放出话去，德芸社要扩大演出队伍，诚招同行前来加盟，还怕没有人来吗？ 但问题是，郭德强在相声圈子里的人缘太差了，得罪了那么些人，现在基本上没多少圈里人愿意跟他来往。 就算是提高待遇，人家都未必愿意。 不说别的，高锋之前在天津的那个搭档，郭德强三次登门去请，最后人家还不是给拒绝了。 招不到合适的人，全都是郭德强的问题。 郭德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听于清这么说，也是尴尬的不行。 他的这张嘴，有的时候还真管不住。 于清接着又说：“当初张先生给德强排了八个字，芸贺九霄，龙腾四海，德强，你是该开山门收徒弟了，芸字科的，你也收了不少了，我看该收贺字科了。” 信谁都不如信自己的徒弟，而且，郭德强开山门，多收上来一些，还可以慢慢的筛选，将其中不合适的剔除出去，剩下的收入门墙，通过这种方式来壮大自己的队伍，比什么办法都强。 “大哥！我们也是这么考虑的，这不，请您和小飞过来，就是为了听听你们爷俩的意见，看看这个事，该怎么操作。” 办法是个好办法，可是怎么弄，夫妻两个全都没经验啊！ 现在遇见事，不光是郭德强，就连王薇都一样，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萧飞。 远了不说，天津的这次商演，萧飞出主意让他们去请少马爷，果然，少马爷一登台，那些怪腔怪调，立刻就偃旗息鼓了。 于清被问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同样也没经验啊，难道还能和当初他所在的曲艺学员班那样，招一帮学生过来上课？ 萧飞一直听着，也没打算说话，可这会儿所有人都朝着他看了过来，心里无奈，可是却又不能真的置身事外。 “师叔！婶子！您二位是怎么想的呢？” 呃…… 这怎么又问回来了？ 萧飞接着又说了一句：“我的意思是，把学员招进来，您觉得应该怎么教？或者说的再明白一点儿，您打算招什么样的呢？” 第四百四十章 程 相声门里，师父收徒弟，都喜欢收一张白纸，也就是那种什么都不会的。 真要是来之前就一身本事，往师父面前一站，穿一个大褂，拿个扇子，一摆造型那样的，反而不讨喜。 而之所以喜欢收一张白纸的徒弟，也是有道理的，因为一张白纸虽然什么都不会，但是意味着可塑性强，可以按照师父的想法去培养。 而那些本身就一身能耐的人，且不说艺术风格已经定型了，这种本身就有能耐的人，往往都会眼高于顶，不服从管理。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于清在收萧飞的时候，心里一直含糊。 萧飞在拜师之前，不但跟着他爷爷萧铭栋学了多年，期间还曾跟很多老先生都学过能耐，相声十二门功课都已经砸瓷实了。 这样的徒弟，收入门墙之后，自己该怎么教？ 没法教啊！ 有些东西，当师父的还不如徒弟呢。 郭德强现在也是这么个想法。 “我觉得还是收一些没基础的进来，慢慢的调教。” 芸字科的徒弟里面，何芸金和曹芸伟在拜师之前，就经老先生开过蒙了，赵芸飞来的时候，更是学了多年的二人转。 当初之所以收了，主要是因为那个时候的德芸社人单势孤，连演员都没几个，他也没有挑挑拣拣的余地，有人愿意学，他就愿意收，能多一个说相声的，总归是好事。 如今再开山门收徒，郭德强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这次说什么也得招进来一批有天分，没基础的学员，自己细心的调教。 “师叔！您觉得咱们现在适合收一些什么都不会的人进来？” 郭德强听得一愣，没明白萧飞的意思。 “师叔！您现在要收徒弟，只要是为了什么？说白了，咱们现在缺人，德芸社要在京城扩大地盘，却没有足够的演员，对不对？” 郭德强和王薇都跟着点头。 “一张白纸当然好，慢慢的调教，让他们一点一点的成才，可问题是，咱们等不了啊！” 一个人从什么都不会，到能登台演出，少说也得经过一年多的时间。 像孔芸鹏他们，学了没多少日子，就急匆匆的登台演出，都是无可奈何的事。 事情逼到那个份上了，不拔苗助长都不行。 可这样也有坏处，徒弟还没怎么学会呢，就急匆匆的登台，在舞台上找不准自己的定位，风格也没形成呢。 当时应急是应付过去了，可事后，再想回过头来调理就难了。 而且，也不是人人都是孔芸鹏，那小子能第一次登台就开窍，完全是运气使然，换成别人的话，或许直接就死在台上了。 “小飞！那你的意思呢？” 王薇问道。 萧飞想了想，说道：“要是按我的意思，咱们还是选一些有基础的进来，放身边带着，最好能让新来的人，尽快登台。” 同样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德芸社现在需要的即战力。八壹中文网 如果郭德强在相声圈里的名声不是那么臭的话，其实还是广撒英雄帖，找成熟的演员最合适。 但是没辙，谁让郭德强都快把人给得罪干净了呢！ 现在只能挑一些半成品，尽快让其加入到德芸社的演出队伍里面来。 “当然了，要是遇见没基础的好苗子，咱们也能提前招进来，慢慢教着，贺字科排不到，后面不是还有九字科嘛！” 萧飞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他只有郭德强教徒弟有瘾，真要是来一帮什么都会的，他就体会不到当师父的快感了。 “德强，你看……” 郭德强点点头：“我觉得小飞说的在理，咱们现在要紧的还是扩大德芸社的演出队伍，尽早扩大在京城的地盘，招一帮什么都不会的孩子，确实不好调理，还是有点儿基础的好，学得快，登台早。” 还有一句话，郭德强存在心里，没说出来，他可不光盯着京城的地盘呢，天津那边，心里一直惦记着。 “咱们先研究个章程出来，看看怎么运作这件事。”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半晌，最后定下来，直接采用登报招聘的方式，纸媒，网络一起上，尽早把影响力给扩散出去。 以德芸社如今的名气，也不怕没有人过来报名。 之前，郭德强也曾这么干过，只是，那个时候，德芸社的影响力实在有限，说相声也并非是个能养家糊口的营生。 别说外界的人，就连郭德强门下的徒弟，都差点儿散了，赵老六生出了要做生意的心思，跑去了南方，潘芸亮也差点儿被家大人给带走。 最后，真正算是看到了招生广告进来的，其实就一个栾芸博。 “师哥！到时候，还得您多辛苦辛苦，帮忙盯着点儿。” 郭德强的意思，是让于清做考官。 “我就算了，小敏有了身子，我也不放心，这样，少爷。” 于清想都没想就给拒绝了，随后就看向了萧飞。 师父！没这么害徒弟的啊！ 萧飞也是无语，可师父都开口了，他这当徒弟还能无动于衷：“这个……行，师叔，您要是信得过，我来。” 郭德强笑了：“信得过，怎么可能信不过，小飞，你要是能替师叔把把关，那可就太好了。” 他原本的想法就是让萧飞来把关，只是担心于清多想，这才没提出来。 没想到，于清倒是亲自将萧飞给贡献了。 “另外，李京、谅子，还有邢先生、李先生……李先生就算了，老爷子最近腿不利索，闹风湿呢，让王先生来。” 郭德强说着，就把负责招聘的考官名单给定下来了。 “师叔！把高老师加进来！” 高锋？ 郭德强想了想：“行，老高不错，基本功扎实。” 五位考官定下来，接下来的事就得看汪海的了。 “小海，你这些日子多辛苦一下，把咱们的招生广告打出去。” “行！这件事交给我！” “另外就是时间了，小飞，你看什么时候合适？” “别太紧了，海叔，不光京城，外地也得让人们知道，影响力越大越好，时间的话，师叔，婶子，您觉得十二月中旬怎么样？” 现在是十一月初，把招生面试定在十二月中旬，时间上还有一个多月，真要是有外地人想要过来参加招生面试，时间上也来得及。 “好！就这么定了！” 第四百四十一章 没白忙活 临近年关，越来越冷了，天也阴沉沉的，看这意思，下一场雪估计也不远了。 锻炼完，回到家里，萧飞径直来了后院，推门进屋，用力的搓着手，走到妙妙的小床边，轻轻的把手贴在妙妙的下颚，肉嘟嘟的，还是有点儿烫。 这两天，妙妙有点儿发烧，不过并不是很严重，萧飞给看过之后，暂时没去医院。 “昨天夜里量过一次，376c，稍微退了一点儿。” 张玉虹也起来了，凑到婴儿床边上，一副担心的模样。 “没事，小孩子的体温高点儿也正常，妈，您真准备提前退休了？” 张玉虹准备提前退休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根本就不敢想，打萧飞记事以来，张玉虹一直都是个女强人的形象，为了工作，连儿子都经常顾不上。 可就在上个月，张玉虹突然在吃晚饭的时候提出来，她已经想好了，准备提前退休。 “不然怎么办？也不能一直让你小姑帮着带妙妙，她还两个呢。” “提前退就提前退，妙妙还小，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萧佳琦洗漱完走了进来。 张玉虹提前退休的事，他是非常支持的。 他们夫妻两个已经错过了陪着萧飞长大的机会，总不能连小女儿也交给别人来养。 大概是因为身边的人多，妙妙也被吵醒了，睁着两个大眼睛，打量着四周，只是因为发烧，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要是放在平时，小姑娘睡醒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折腾，一天下来都没个老实气。 “您想好了就行，以后我和爸负责养家。” 张玉虹闻言笑了：“行啊！以后我就安心在家带孩子了。” 萧飞见状，心里也清楚，母后大人一定是舍不得放弃工作的，可是却又实在是没办法，他小时候，好歹还有爷爷和姑姑在家帮着照看。 现如今，爷爷已经不在了，两个姑姑也都嫁了人，有了各自的家庭，她如果还想和以前那样，显然是不行了。 早饭是在后院吃的，妙妙生着病，身边离不开人，外面又太冷，不能再让她冻着。 “丫丫定好了，今天过年不回家？” “嗯！剧组那边好像定的是年后就开机，他们这些主要演员还要集中培训，时间上来不及。” 《红楼梦》剧组本来原定计划是年底开机，可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把定好了要演贾宝玉的演员给换掉了，新演员进组，而且还是男主角，很多工作都需要重新调整，开机的时间便延迟到了年后。 “不回去也好，来来回回的折腾，时间都在路上浪费了。” 佟筱娅过年不回家，最高兴的反倒是张玉虹，萧飞知道，自家母后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去年过年，家里就他们三口人实在是有些冷清了。 “小飞，我听你三叔说，今天你要去签合同了？” 萧佳琦又问起了另外一件事。 “是，今天去同仁堂，合同条款，我之前已经看过了，也让我姐帮着看了一遍，没什么问题！” 古方复原试演已经全面结束，八种药的临床也已经有了结果，月初萧飞还去参加了一场论证会，上个礼拜，通过了药监局的最终认定，已经可以大批量生产，面相患者了。 萧飞今天要签的是授权合同，辛苦了一年，总算是有了回报。 乐演达也兑现了当初的承诺，八种药都给萧飞争取了最大的分成比例。 当然了，达不到某些网络小说上，一半，或者百分之二三十的程度。 毕竟，萧飞虽然是这个项目小组的负责人，但是，涉及到医药领域的话，所有的专利是没办法掌握在他个人手中的。 最终提交专利也是以京大的名义，所以最终参与分成的不光是萧飞一方，还有京大，以及同仁堂方面。 萧飞没什么可不满意的，他也清楚，这都是惯例，能拿到一个可观的分成比例，已经非常不错了。 哪怕是1，一年下来也照样是个天文数字，更何况，乐演达为萧飞争取到的，远远高于这个比例。 “以后有没有什么想法？” 以后？ 萧飞好奇的看着萧佳琦，心里不解，他才19岁，过了年才20，刚刚结束了一个课题，这个时候就和他谈以后，是不是早了一点儿啊！？ “我最近听说，上面有很多人都提到了你，打算要重点培养，你……” “爸！我现在还没想过那么多。” “怎么能不想呢！你才多大啊，难道就想着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 虽然你这个功劳簿确实很厚实，吃一辈子都有富裕。 八种定向对症的特效药物提成，萧飞现在就是混吃等死都行了。 但是为人父母的，怎么也不希望自家的孩子有了点儿成就，便不思进取。 萧飞在医药研究方面有天赋，既然有能力，就不应该被浪费了。 “爸！我又没说以后什么都不干了，只是现在，我还没想好，您总得给我点时间？” 萧飞现在和之前不一样了，有了这八种被复原的药物打底，毕业什么的完全不是问题了，就是他三叔萧佳远怕是也不好意思再让他回去上课。 所以，他就想着是不是回同仁堂上班，以前没感觉，可当过一段时间的医生，他还真挺喜欢那种感觉的，看着一个个患者因为他，让病痛得到缓解，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只是这件事，他还没想好呢。 “你知道就行，小飞，爸爸只是希望你别浪费了自己的天分。” “行了，吃着饭呢，有完没完啊！儿子什么样，你这个当爹的，难道还不清楚，瞎操心！” 张玉虹发了话，萧佳琦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当着儿子的面，他可以摆摆老子的威风，但是面对妻子，他老哥儿照样还是个妻管严。 吃过早饭，萧飞又陪着妙妙玩了一会儿，小丫头精神头比刚睡醒的时候，好了很多，量过一次体温之后，烧也退了。 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这个月份的孩子一旦发烧，体温就会反反复复的，没几天也利索不了。 看看和乐演达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萧飞带好东西出了门，签过合同之后，他就能真正事先财务自由了。 总算是……没白忙活。 第四百四十二章 随时欢迎 “萧飞！咱们是不是得握个手啊！” 同仁堂，乐演达的办公室里。 萧飞刚刚在一份文件上签了字，自此之后，八味古方药物的复原、审核，以及后续的一切事宜，至此总算是有了一个结果。 药品的生产，销售归了同仁堂，萧飞得到的，则是药品销售利润的一部分分成。 没错，仅仅是利润分成。 大部分归国家，还有一部分归京大，再有一部分是同仁堂要装进自家口袋里的，剩下的，才是萧飞的。 不过对此，萧飞已经非常满足了。 之所以要和同仁堂签约，则是因为，萧飞虽然是这次古方复原项目的实际负责人，可在名义上，这次的工作是同仁堂和京大的一次合作而已，萧飞仅仅是参与者。 能拿到一定比例的分成，这是规矩，而比例能达到现在这个数字，则是乐演达帮忙争取来的。 没有萧飞，就没有这个项目，没有萧飞，这个项目也不会进行的如此顺利，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出了成果。 “乐大伯，您就别开玩笑了！” 乐演达呵呵笑着，看得出来，他非常开心，乐家老祖宗传下来的秘方，在遗失了几十年之后，如今得以重现人间，乐家的后辈儿孙可以告慰祖先，这可都是萧飞的功劳。 “萧飞，我这个当大伯的，真应该好好的感谢你，要是没有你的话，我们这些乐家的后人将来都没有脸面去见先人了。” 在特殊时期，遗失的祖传秘方当然不仅仅是太乙救苦金丹这一味药，可是，这么多年来，乐家人虽然一直在努力，也资助了许多个国内知名的实验室，但是却一直没有个结果。 萧飞能把太乙救苦金丹抢救回来，所有的乐家人，都应该知萧飞的恩。 “乐大伯，言重了！” 乐演达看着萧飞，也不禁暗暗点头，如果换做是别的年轻人，在萧飞这个年纪就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就，怕是早就志得意满，要翘辫子了。 但是萧飞却依旧不骄不躁的，对于最终的分成比例，也没有过一句话，实属难得。 “萧飞，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啊？” 以后？ 这已经是今天第二个人和他谈以后的事了。 “暂时还没想过，忙了一年，怎么也该让我休息休息？” 乐演达闻言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是有些太贪心了。 刚刚说过，乐家的祖传秘方，在特殊时期遗失了不少，现在萧飞能将太乙救苦金丹的药方抢救回来，乐演达也不禁生出了更多的渴望。 也许…… “是我太贪心了！” 萧飞也笑了：“可以理解。” 萧飞确实能够理解乐演达的心情，同样的道理，萧家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如果是在萧飞这一辈丢了的话，他将来怕是也没脸去见先人。 “确实是应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不过，我看你也不像是个能闲得住的人啊！” 呵呵！ 这您可就看错了。 萧飞没多大野心，否则的话，也不会这个时候就提出古方复原的事，他如果有野心，想要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完全可以等到以后，自己组建实验室，甚至可以去接受外资的资助，到时候，在药物分成比例上，肯定要比现在多得多。 等到掌握了更多的资源，拥有更加庞大的财富之后，他就可以对那本残缺不全的千金方上其他失传的药物下手。 可他为什么没那么做？ 道理也很简单，人有多大的碗，就吃多少饭。 本来就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又能从中得到一定的好处，何必非要把自己放在那么不堪的位置上？ 德不近佛者，不可为医。 萧飞自问思想境界还没达到这个高度，但是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是不容有错的。 不然的话，怕是连已经去世的爷爷萧铭栋，都饶不了他。 所以，萧飞也只是想在自己利索能力的范围内，多多少少的做上一些事，做一些对国家，对老百姓都有好处的事。 仅此而已。 再多的话…… 对不住，他的肩膀太窄，扛不起，也担不下。 不过，有些事的话…… “乐大伯！我之前是因为上学，在咱们这边办了停薪留职，现在，我要是想回来的话，同仁堂这边……” “随时欢迎！” 乐演达不等萧飞说完，便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萧飞想要回来，乐演达可是求之不得。 且不说，萧飞在生物医药领域的天分，单单是他的医术，就值得同仁堂三顾茅庐去请了。 “萧飞，你要是愿意回来的话，这样，你的定级问题，我去帮你……” “不用了！” 萧飞摆了摆手。 “之前就很好，没必要为了我去坏了规矩！” 乐演达楞了一下：“可是，这样一来，你可就吃亏……” 话没说完，乐演达就笑了，现在的萧飞，难道还能看得上那点儿挂号费的提成，还有药房的提成？ “乐大伯，我这个人性子懒，也就能做点小事了。” 呵呵！ 你还真是够谦虚的，之前做的那还能叫小事？ 八种定向对症的特效药。 也就是萧飞本身不求名，再加上因为一些原因，不方便宣传，也是为了要保护萧飞，否则的话，萧飞怕是早就名扬国际了。 别看外国人一直诋毁中医，西医也一直将中医斥为巫术，可实际上，先不说亚洲范围，就连欧美地区，每年都要从中国进口大量的中药材，很多已经被证明了医用效果的中成药更是被视为神奇的东方魔法。 萧飞这个天才要是被曝光出去的话，单单是隔壁小日子过得不错的那些倭奴就该不淡定了。 “既然你都想好了，那就先做点小事，好好休息一下！” 乐演达不信了，萧飞刚这个年纪，就自此收山，早晚有一天，他还得继续这个古方复原的工作。 萧飞现在想休息？ 没关系！ 好好的歇着，还没到20呢，未来照样大有可期。 从同仁堂出来，萧飞又开车去了京大，这会儿快期末考试了，他虽然不用上课，可当初答应了三叔萧佳远，成绩必须保证全优，他才能继续享受这个待遇。 到了京大，萧飞没急着去找萧佳远，而是先去了实验室。 古方复原工作已经结束，但是，萧飞一手组建的小组并没有解散，这也算是他给这些小组成员的一项福利了。 毕竟，当初就讲好了的，他们加入古方复原项目小组，帮着萧飞统计实验数据，萧飞则资助他们完成自己的课题。 萧飞的事情忙完了，可他们各自的课题还没结束呢。 刷卡进了实验室，所有人都在闷头做着自己的事，没一个人注意到萧飞。 萧飞看着，都不禁心生汗颜，和人家相比，自己至少在专业精神上，差的就不是一星半点。 “邹师姐！” 连着叫了两声，邹静这才注意到身边还站着个大活人。 “你怎么来了？” 呃…… 这是面对金主应该有的态度？ 要知道，现在这个实验小组的各项经费，还都是萧飞在支持呢。 “呵呵！过来看看大家伙！” 心里吐槽，可是脸上萧飞可一点儿都不敢带出来，一年的接触，他也知道这位邹师姐性格强势，不好惹。 之前因为一些工作上的分歧，两个人还曾拌了两句嘴，结果就是，萧飞直接被从实验室轰了出去，连着三天都没敢在邹静跟前露面。 “这还真是感谢领导关心了，有什么事，赶紧说！” 邹静说着，头都没转一下，还在专心的盯着她身前的显微镜。 “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面子有时间重要吗？” 邹静还是一副不愿意搭理的模样。 “有什么事就赶紧说，没看大家伙都忙着吗？” 好！ 科学怪人都有着一个怪脾气。 “也没什么事，就是来和大家说一下，从今天开始，古方复原项目小组的工作就结束了。” 邹静这下终于舍得把眼睛从显微镜前挪开了，转头看着萧飞。 “复审通过了？” “嗯！” “恭喜！” 邹静淡淡的说了一句，就没再关注。 萧飞也没说什么，这是大家的功劳，这样的场面话。 谁都很清楚，这次的课题，从头到尾，其实都是萧飞一个人主持完成的，他们所做的仅仅是记录实验数据，加以统计，说白了，就是一帮工具人。 现在课题完成，他们也感觉不到一丁点儿成就感。 完全不用动脑子，只需要按照萧飞的吩咐，按部就班的完成，他们可以，随便从社会上请一些人过来，培训一段时间，照样也能完成。 “你们现在的课题，我会继续支持你们完成的，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 “我才不担心呢，这是当初说好了的，你要是不管了，我可饶不了你！” 邹静直接甩过来一句话，随后就不再搭理萧飞了。 萧飞看着又好笑，又觉得无趣，他是来和大家道别的，结果人家只顾着自己的课题，谁都懒得搭理他。 “那……我先走了，希望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萧飞说着，将门禁卡放在了桌子上，转身走到了门口，想要说声“再见”，但是，看着大家都这么忙，还是忍住了。 第四百四十三章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同仁堂那边的事，全都处理完了？” 萧佳远的办公室里，昨天萧飞就接到了他三叔的电话，让他签完了授权协议之后，来学校一趟。 “弄好了！” 萧飞说着，手上摆弄着萧佳远放在办公桌上的一串念珠，小叶紫檀的，而且还是老物件，待会儿走的时候，必须顺着。 “以后……” “三叔，您就别问我以后的事了，我爸早上问了一遍，刚才在同仁堂，乐大伯也问过一遍，您再来一遍，老哥仨是商量好了怎么着，我就不能歇歇啊！” 张嘴就问以后，不说这个，难道就不知道怎么聊天了？ “臭小子！” 萧佳远笑骂了一句，拉开抽屉，又拿出来一对鸡心核桃，模样端正，外皮挂着深棕色的包浆，一看就是好东西。 “奖励你的！” “哟！三叔，您还藏着这好东西呢！” 萧飞一把就抓在了手里，仔细的端详着，没有几十年都盘不成这样。 “知道以前是谁的吗？” “谁的？” “梅大师手里的玩意儿！” 嚯！ 赶紧揣口袋里，待会儿萧佳远再后悔了，往回要。 “瞧你那点儿出息，这串念珠你给我放下，我刚得着，惟俨大师用过的。” 惟俨大师？ 真的假的啊！ 萧飞捏着顶珠一看，上面果然刻着“药山”两个字，好嘛，一千多年的老物件了，难怪刚才把玩的时候，就发现有几颗珠子上面带着细细的裂纹。 刚才还觉得小叶紫檀的东西，应该不至于这么不结实，可要是传了一千多年的东西，那可就难怪了。 药山惟俨或许在佛门名声不显，但是他有一位法孙世洞山良价大师，那可是禅门正宗第十一代祖师。 说不定这串念珠世洞山良价大师也能把玩过呢。 好东西，真真正正的好东西。 “什么念珠，我怎么不知道！” 萧飞说完，堂而皇之的就把这串念珠给揣另一个口袋里去了。 “嘿！你……怎么还带明抢的啊？今个我才知道，你还是个没皮没脸的货。” 萧佳远笑骂过后，也没当回事儿。 放在别人的眼里是件宝贝，但是在萧佳远眼里，那不过就是个玩意儿，这些年来，萧飞从他家里搜刮走的好东西还少了？ “跟你说个事。” “您说，我听着！” “前两天，系里开了个会，准备从你这个课题以后的收益里面，拿出一笔钱，成立个基金，专门资助咱们系的课题项目研究。” “系里都研究完了，您还和我说什么，又不是我的钱。” “你小子财迷啊！？你一个人拿的分成和系里差不多，还惦记着这点儿钱？” 萧飞笑了：“我说的是实话，系里的那部分收益，本来就是说好了要交给系里的，怎么安排，领导说了算，您还通知我干什么。” 刚才萧佳远说的明白，是系里研究的，没错，这件事系里就能说了算，而且，所有的收益也全部归系里支配。 别看那是一个非常可观的数字，一年下来，少说几个小目标，可是，堂堂京大能看得上眼？ 这里是什么地方？ 京大！ 每年的财政拨款，各种资助，还有数不清的专利费用，说出来能把人给吓死，还能看得上萧飞这个课题的收益？ 搞笑呢！ “好歹也是你对学校，对系里的贡献，当然要通知你了，怎么样，要不然这个基金用你的名字来命名，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以后等你毕业了，也算是京大的着名校友。” 呵呵！ 三叔，您老人家跟我这儿扯淡呢？ 还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这件事从头到尾，留过我的名？ 萧飞不说话，只是看着萧佳远不停的笑，把萧佳远笑的都毛楞了。 “臭小子！” 萧佳远随后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这件事呢，希望你也别有其他的想法，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古方复原，看似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一旦这八种药物面向市场的话，到时候，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肯定会造成不小的轰动。 毕竟都是定向对症的特效药，一旦出现，肯定会对同类型，药效却相差甚远的同类型药物造成市场份额的挤压。 这里面涉及到太多的利益问题了，所有经过上上下下的一通研究，为了保护萧飞这个难得一见的人才，还是决定不对外透露他的任何信息。 另外在专利持有方面，国内的专利，由萧飞和国家部门共同持有，国际专利，则要隐去萧飞的名字，这也是保护他的一种方式。 对此，萧飞从头到尾，全然没有在意。 “三叔，您还用得着跟我解释？我都明白，就按您说的办。” “诶！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上面研究后的结果，我就是怕你小子有想法，这才特意和你说一下的！” 萧飞不在乎这个名，萧佳远也稍稍放宽了心，只是有些不明白了。 按说，萧飞这个年纪，正是年轻气盛，争名逐利的时候，可却偏偏是个淡泊名利的性子。 就拿这次古方复原的事情来说，萧飞如果想要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以他的聪明，有太多办法可以用了。 比如实验室，萧飞的家底，萧佳远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但是，当年分宗，还有后来萧飞出生的时候，本宗这边给的贺礼，加在一起，肯定不是个小数。 萧飞完全可以独立组建实验室，实验团队，没必要还挂着京大的名，平白让京大分走一部分收益。 刚这个年纪，就把名利看得这么淡？ 真的是好事？ 萧佳远觉得有必要和萧佳琦再聊聊了。 天才都有怪癖，以后在萧飞的身上别在发生个不忍言的事，那可就坏菜了。 作为萧家年青一代最有前途的晚辈，即便是分宗了，本宗这边对萧飞的关注也从来没少过半分。 “基金的事，你要不要参与一下！？” 萧飞闻言，连连摆手：“三叔，您快饶了我，我和乐大伯说好了，等过完年，出了正月，我就回同仁堂上班坐诊，可没那么多时间！” 除了去同仁堂上班，还有广德楼的演出，还要谈恋爱，还要照顾妙妙，萧飞的时间已经被安排的满满当当的了，哪里还有闲工夫管什么基金的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要好好地享受生活，才不愿去理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呢。 萧飞想要偷懒，可是在萧佳远听来，却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就之后，稍微沉淀一下，对萧飞也有好处。 不得不说，对待优秀的晚辈，长辈的态度都是非常宽容的，也容易把晚辈往好的地方想。 只是…… “你以后要去同仁堂坐诊，你的学业怎么办？” 说完，萧佳远没等萧飞反驳，自己就反应过来了，有这八种复原的古方，这么大的成就，难道还抵不过一张毕业证。 “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放松，当初说好了的，每次期末考试，你要是拿不到全优的话，就得给我老老实实的回来上课。” 萧飞要的就是萧佳远这句话，之前他还真担心，现在课题研究结束了，萧佳远翻脸不认账，又逼着他回来上课。 对于大学生活，体验过几个月之后，萧飞真的是烦透了，他从小就没在学校里待过太长的时间，也习惯了一个人学习，真要是让他每天教室——食堂——宿舍，过这种三点一线的生活，他非得被逼疯了不可。 “没问题！三叔，咱们可就这么说定了啊！” 萧飞说着起身，顺手又抓起了萧佳远办公桌上的笔洗。 刚才进门的时候，他就看见了，这个斗彩的小玩意儿是清乾隆年间的东西，而且还是紫禁城流出来的。 “没完了是！” 萧佳远见萧飞拿着就走，赶紧伸手过来抢，那串药山惟俨的念珠也就算了，在他眼里也就是个小玩意儿，知道萧飞喜欢这东西，拿走就拿走了。 可这笔洗却是他的心爱之物，当年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从潘家园捡漏得来的，一直陪了他二十多年，好些人找他换，他都没舍得。 “到我手里的东西，您还想要回去，琢磨什么呢？您要是非得抢，我就给您留下，回头我找我三婶要……” 萧佳远一听这话，脸上的肉都要抽筋了，萧飞如果真的找白玲开口讨要的话，别说这个笔洗，家里的好东西，还指不定要被一起打包带走多少呢。 “滚，滚，滚，滚出去！” “得嘞！”八壹中文网 萧飞捧着那个笔洗，笑呵呵的又把萧佳远办公桌上的一盒茶叶给捞到了手里。 一个侄子半个贼，既然是贼，还能有走空的时候。 “等等！” 萧飞都到门口了，闻言回过头：“您还有什么好东西。” 我…… 亲叔叔弄死亲侄子，不会判死刑？ 萧佳远赶紧平心静气：“基金的事，系里对你表示感谢，另外，会记入你的档案，你要是有别的要求，也可以和系里提，只要不过分，都可以满足！” “真的？” “你什么意思？” 萧佳远一看萧飞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 “您家里的那副米芾拜石图……” “滚出去！” 第四百四十四章 我养你啊！ “哈哈哈哈哈哈……” 萧飞把刚刚在萧佳远办公室的事说了，坐在对面的佟筱娅差点儿没被笑死。 从京大出来，萧飞就去中戏接了佟筱娅，俩人一起在外面吃午饭，佟筱娅的最爱，也是两人第一次吃的那家红汤羊蝎子。 临近期末，萧飞可以继续做逍遥派，课本上的那些知识，他都已经自学了，可佟筱娅就没这么轻松。 中戏大二的时候，还要面临着甄别，此前大一下学期期末甄别，就有三个同学因为成绩不合格被甄别掉了。 这是好听的说法，其实就直接退学处理。 大二还有一次，同样是上下学期，两次的成绩加在一起，不合格的，还是会被学校退学处理。 佟筱娅可不敢大意，就算是现在经常要去《红楼梦》剧组参加培训，可学业上的事，也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最近这段时间，两个人也只有在中午，或者晚上的时候，凑在一起吃个饭，余下的时间，佟筱娅都泡在排练室里。 “你也真够损的，明知道那是三叔喜欢的东西，你还拿，一拿还拿了好几样，三叔能不和你急嘛！” 萧飞从锅里挑出来一块肉多的，放在了佟筱娅的盘子里。 “放在三叔手上也是浪费，他就当个玩意儿，还不如给我呢，可惜了那副《米芾拜石图》，多好的东西，直接挂在书房里，也不怕给毁了。” 佟筱娅知道萧飞喜欢古董，平时偶尔逛潘家园，遇见了好东西，从来不吝惜钱，多少都得拿下来。 家里的地库，萧飞曾带着佟筱娅下去过，即便是佟筱娅不懂，可是听萧飞介绍了一两样，也知道那里面的东西，随便挑出一件，都是价值连城。 听萧飞这么说，佟筱娅就猜到，他还没死心呢，等过年的时候，去萧佳远家里拜年，少不得要去磨一磨三婶白玲，不把那张画拿到手里，肯定不肯善罢甘休。 换做别人家，一副明代着名画家陈洪绶的真迹，是可以当做传家宝的，但是在萧家人眼里，那也就是一幅画而已，不值得什么。 萧飞真的开口朝白玲要，绝对没有不给的。 “你啊！怪不得三叔说，一个侄子半个贼呢，你就是个贼。” 佟筱娅说完，自己就先笑了。 “丫丫姐！” 俩人正说着呢，突然有人叫佟筱娅，转过头一看。 “小卉！你们怎么来了？” 来的是佟筱娅同宿舍的几个同学，之前，佟筱娅开学的时候，萧飞也曾见过，只见过那么一面，谁对谁的，还对不上号。 “姐夫！” 呃…… 这称呼，还真让萧飞有点儿措手不及的。 “你们好，你们好！” 几个姑娘站在一旁，跟着佟筱娅说笑了几句，佟筱娅也客套着要她们一起吃，当然，谁也不会那么没眼色，留下来当大号电灯泡。 “丫丫姐！我们就不打扰你和姐夫的二人世界了。” 说完，王卉几个人就离开了，还特意坐的离两个人很远，避免尴尬。 “最近累坏了！” 小插曲并没有打扰到两个人，都已经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两个人彼此认识的人都知道他们俩的关系，谁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还行！就是等过完年，剧组开机之后，怕是就该忙了！” 一想到忙起来之后，她和萧飞见面的时间都会变得很少，佟筱娅就恨不能直接跟剧组辞演算了。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只能想想而已，佟筱娅还是希望能在事业上做出一番作为的。 特别是，萧飞今天刚和同仁堂签署了协议，以后每年都会得到一大笔药品的利润分成。 “萧飞！你的那个……每年是不是能拿特别多的钱？” “还……行，我拿的是利润分成，具体多少，要看对外的销售情况，也该看患者的接受程度！” 第二点也就是说说而已，在国内，虽然新闻上经常报道一些医患关系紧张的案例，但实则，相较于医生，患者还是处在弱势地位的。 而且，国内的患者习惯性的对医生会有一种依赖的感觉，基本上医生怎么说，患者就会怎么做。 对于药物的选择，也是以医生为主，这毕竟不是去菜市场买菜，不喜欢吃芹菜，还可以选韭菜，医生开了什么药，下过医嘱之后，患者都会选择遵从。 “大概呢？” 呃？ 佟筱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财迷了。 “大概的话……” 萧飞随便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百万？” 喂！你瞧不起谁呢？ 我复原的可是定向对症的特效药，怎么可能分成只有那么一点儿？ “再加两个零！” 我…… 幸亏反应得够快，不然的话，一句国骂直接就喷出来了。 三百万，还要再加两个零？ 佟筱娅顿时感觉自己这是要嫁入豪门了。 如果让她知道，这还是萧飞保守估计的，毕竟不单单是国内，国外的利润分成也有萧飞一部分，算起来的话，应该要比这个数字多得多。 “萧飞，我压力更大了！” 佟筱娅的语气既像是在抱怨，也像是在撒娇。 萧飞听着都笑了：“为什么啊？咱们家有钱了，以后不用为生活担心，你还有什么压力？” 萧飞知道，佟筱娅这是又犯了执拗的毛病，只是故意不点破。 “咱们的差距越来越大，我当然会有压力了好不好。” 而且，这么优秀一男人，万一要是被人给抢了去怎么办？ 自己又不是特别出众，有这方面的担心也很正常啊！ “别一天到晚，胡思乱想的，你要是真有压力，等以后，家里的财政大权都交到你的手上。” 男主外，女主内！ 这也算是萧家的传统了，萧飞奶奶在世的时候，家里的一切都是老太太把着，萧铭栋想要买什么东西，都得跟老太太去求。 只可惜，萧飞奶奶去世的早，等萧飞稍微大了一点儿之后，萧铭栋干脆就把家里的一切都给了他。 这些年来，萧飞也不怎么愿意打理，那些房产一直都是委托中介公司出租，还有其他的一切产业，也都请了专业的经理人。 他早就想好了，等到两个人结婚之后，就把这些全都甩给佟筱娅，他好落得轻松自在。 “我才不要呢！” 佟筱娅嘴硬。 “将来我也要努力，等我什么时候，一部戏的片酬能拿到几千万，到了那个时候，我养你啊！” 呃…… 看着佟筱娅笑嘻嘻的模样，萧飞都觉得无语。 姑娘，你想的未免太美好了！ 还一部戏几千万的片酬，国内现在有这么大的腕儿吗？ 估计只能去好莱坞，才能事先这个目标了。 可问题是，好莱坞对于华人演员一直都是很排斥的，这么些年，也就程龙和李连洁在那边取得了一些成就，其他的，特别是女演员，很难在好莱坞混出头。 当然也不是没有，只是就那么几个，还是介于三流与不入流之间的。 以佟筱娅的资质，想要混进好莱坞，呵呵！还是洗洗睡，梦里什么都有。 萧佳洁早就说过，佟筱娅的形象，以后最多也就是演些小妞儿电影，傻白甜的角色，大女主根本就撑不起来。 这评价算是非常中肯的，萧佳洁虽然干别的不着调，但是看人还是非常准的，融信达的几个台柱子，都是她一手挖掘培养出来的。 “怎么了？你不信啊！？” “信，以后我什么都不干，就等着你养我了。” 佟筱娅笑了：“这还差不多！” 呃…… 猛回头，就见他们身后靠墙的那张桌子，王卉等人一个个都在闷头笑着，显然是听到了两个人刚才的对话，特别是佟筱娅的那句：我养你啊！ 喂！ 你们两个在玩《喜剧之王》的情景再现啊？ 角色是不是反了？ 佟筱娅也不敢再说了，不然的话，等回了学校，还指不定要被姐妹们怎么笑话呢。 “你等会儿还要去广德楼演出？” “你忘了？今天周一，没有演出！” “哦！” 佟筱娅应了一声，心里又莫名的烦躁起来，要不是因为准备期末甄别考试的事，她下午就可以逃课跟着萧飞出去玩了。 可现在，她也不敢啊！ 平时的操行分要计入期末的甄别考试成绩，这个时候逃课去约会，那绝对是找死的行为。 “等会儿你要去干嘛？” “今天下午，德芸社招生面试，师叔让我去当考官。” 德芸社“贺”字科学员的招生考试，已经宣传了一段时间，到目前为止，收到的报名信息差不多有三千多份了。 不得不说，德芸社确实是火了啊。 以前郭德强也想广收门徒，可那个时候，谁知道德芸社是什么玩意儿啊？ 登报，在网上发布信息，最后也就只招进来了一个栾芸博。 现在就不一样了，德芸社厚积薄发，越来越火，三个小剧场剧本上占据了京城相声圈子的半壁江山。 在得知德芸社要招生的消息之后，很多人都投递了个人信息。 这几天广德楼下午场的演出，萧飞都没时间过去，不光是他，还有高锋，都要集中精力，应付这次的面试。 “这么多人啊！？” 佟筱娅在听说报名人数就多达三千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 “这下我干爹该高兴了。” “呵呵！又不是全都招进来，再说了，最后能有几个人入围都不一定。” 这次贺字科招生从一开始，就定下了章程，除非真的发现了好苗子，否则的话，基本上就是以招收有一定才艺基础的学员为主。 这批人要尽快的培养出来，填充到德芸社的三家小剧场里面去，好为以后的进一步扩张做准备。 萧飞作为考官，肯定是要优中选优的，三千多人，最后能留下来几十人就不错了。 这淘汰率，跟中戏招生都差不多了。 “有女的没有啊？” “瞎捉摸什么呢！” 萧飞还能猜不到佟筱娅是什么心思。 “郭师叔不收女徒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招女学员来德芸社！” “哦！” 佟筱娅松了口气，她还真怕有女的打着报名的旗号，去接近萧飞。 要不然她怎么会感觉压力越来越大呢。 萧飞这么优秀的男人，谁见了会不动心啊，万一被别人给惦记上，她以后要忙着拍戏，没办法一天到晚盯着，到时候再让别人给撬走了，她不是白忙活了嘛。 “吃好了没有？” 看看时间，距离招生面试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 “嗯！你现在就过去？” 刚刚萧飞收到了高锋的一条短信，他已经到现场了。 “高老师他们都到了，我再不去不合适。” 其他的考官都是大辈儿，李京、徐德谅、高锋，还有一位王文利王先生，总不能让人家等着他一个晚辈。 “行！” 佟筱娅不开心，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把没吃完的红酒雪梨打包，两个人又和王卉等人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萧飞把佟筱娅送回学校，看着她进了校门，这才掉转车头，朝着招生面试的地方赶了过去。 这次面试的地点，被王薇安排在了一家酒店，刚走进去，就看到酒店的大厅里，挤了不少人，有的还拿着快板，玉子之类的小道具，更有人抱着三弦儿过来的。 “数九寒天冷飕飕，有一对狮子滚绣球……” “那汉高祖有道坐江山……” “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得本宫喜心间，站立宫……啊……门……” 哎哟！ 萧飞听着，那叫一个糟心，兄嘚，没那么一副好嗓子就别勉强自己了，行不行啊！ 唱戏用的是一口丹田气，三腔共鸣，您这连大肠头都跟着拧巴了。 待会儿面试的时候，要是来这么一嗓子，再把狼给招来。 “师哥！” 听到有人说话，萧飞转头看过去，就见孔芸鹏小跑着过来了，今天这场招生面试，他也过来帮忙了，除了他之外，还有岳芸龙和李芸东。 “小岳他们呢？” “都在楼上呢，待会儿我带人上去，他负责叫号。” 萧飞点点头：“之前小栾不是说报名的有三千多人吗？这都快开始了，我看着也没那么些人啊！” “分拨过来，一下子来三千多人，人家酒店这边也不干啊！” 还行，安排的不错。 “行，你在这边支应着，我先上去了！” 萧飞说完，拍了下孔芸鹏的肩膀，进电梯上楼，他刚走，大厅这里就议论开了。 第四百四十五章 德芸社招生 电梯门刚关上，大厅里等着面试的众人就炸开锅了。 “刚才那人是萧飞？” “没错，我去广德楼听过他的相声。” “你说，我要是被选上了，能不能被分去广德楼啊！？” 一个人说话还没什么，现在是一大帮人一起说，整个酒店的大厅顿时乱成了一团。 眼看保安都要过来了，孔芸鹏连忙制止：“都别闹了，都别闹了，别影响了人家的生意。” 这次招生面试的场地，是汪海联系的，据说这家酒店的老板和汪海是朋友，也是个相声迷，这才提供了三楼的宴会厅给德芸社使用。 越是朋友，越是不能给人家添麻烦，前台还有办理入住的客人，这些人一闹起来，人家还怎么做买卖啊。 “师哥！待会儿是萧飞面试我们吗？” 有个自来熟的到了孔芸鹏跟前，询问着一会儿面试的事。 孔芸鹏脸上带着无奈：“先别叫我师哥，你还没拜师呢，待会儿面试，不光是萧师哥一个人，还有其他几位老师呢。” 说话的语气并不算好，明摆着的，这些人都是来抢他们位置的，当然了，真要是能最终入选了，到时候就是师兄弟，态度自然会不一样。 “有时间闲聊，还不抓紧准备去！” 孔芸鹏说完，就走到了一边，拿着手机，等着上面的招呼。 萧飞乘电梯到了三楼，刚出来就见着了李芸东。 “师哥！” 李芸东比萧飞大了好几岁，只不过他拜师杨金明先生的时间要比萧飞晚，加入德芸社的时间也晚，虽然岁数上比萧飞大，但是每次见着，都客客气气的称呼一声师哥。 “来啦！” 人家客气，萧飞也不能端着架子，虽然和李芸东私下接触不多，不过对这位的观感，还是非常不错的。 平时不争不抢，对谁都客客气气，见人三分笑，这样的人，到哪都吃得开。 “准备的怎么样了？” “您放心，这边早就布置好了。” “好，先忙着，我进去看看！” 萧飞说着，走进了宴会厅，面积不算大，前面摆着一流桌子，王文利和高锋等人正坐着聊天呢。 “这不瞎耽误工夫嘛，今个下午场的演出都给错过了，非得来这儿跟一帮外行起腻，德强这不是瞎胡闹嘛，回头我非得跟他说说，这差事得单另给钱。” 不用问，说这话的只能是王先生。 这位无论干什么，都是一个“钱”字当头。 萧飞听着，心里也膈应，但是没说话，人家毕竟是大辈儿。 “王先生，京叔、谅叔、高老师，不好意思，来晚了。” 萧飞说着，对几人拱手致歉。 “没来晚，定的就是一点开始，现在才十二点五十，快过来坐！” 李京看着萧飞笑道，眼神之中也带着一丝无奈，显然，他也不愿意跟着王文利聊天，忒累得慌。 萧飞应了一声，绕过去，坐在了李京旁边，俩人现在不在一个地方演出，平时轻易见不着。 “最近挺好的？” 李京和萧飞也认识很多年了，关系一直都不错，萧飞的快板当初还跟李京学过一段时间。 “挺好的，天桥剧场那边怎么样？” “天天满座！” 李京说着笑了，现在天桥剧场是他在负责，平时郭德强和于清要是出去演出的话，就是他和何芸金俩人攒底，现在也拿着票房分成呢。 回想当年，李京都觉得跟做梦一样，那个时候什么样？ 满后台就他和郭德强、张文顺三个人，有的时候一天下来赚不了一盒炒饼的钱。 再看看如今，园子里那是真火啊！ “这回招学员，小飞，有没有什么想法啊？” 萧飞一愣，随即明白了李京意思：“我能有什么想法啊，听安排呗，把谁分给我，我就好好带着。” 前几天，德芸社内部又开了个会，就是研究这次学员招聘的事，按照郭德强的意思，这次最多招60人，教学的任务最后落在了李京和高锋两个人的身上，李京是总负责。 先教上四个月，把不适合，还有品行不怎么样的剔除掉，剩下的再分到三个小剧场，让三个小剧场的负责人调教。 李京显然是打算给萧飞开个后门，真要是有萧飞看中的好苗子，到时候可以分到广德楼。 “嘿！京儿，你们这就私相授受啦？别回头好的都让你们给调走了，剩几个歪瓜裂枣给我们三庆园，那可不行！” 哎呦，我去！ 萧飞都觉得腻歪了。 说话的是王文利，或许这话就是在开玩笑，但是听起来，怎么都让人心里不痛快。 什么叫私相授受，谁是歪瓜裂枣啊？ “王先生，您这话说的，我都没法往下接了，您要是不放心，回头先紧着您挑。” 萧飞不愿意跟着老先生起冲突，可李京就不管那么多了。 对王文利，他和郭德强、于清的态度一样，就是瞧不上。 “怎么还急了啊，我就开个玩笑。” 呵呵！ 李京笑了：“王先生，我也没急，也是跟您开玩笑呢！” “开什么玩笑啊！？” 说着话，郭德强也进来了，今天是招学员的第一次面试，他也不放心，天桥剧场那边，让于清盯着，他赶过来坐镇了。 “没事儿，京儿跟着王先生闹着玩呢！” 徐德谅见郭德强到了，赶紧打了个圆场。 “是嘛！” 郭德强哈哈一笑，不过看李京的脸色，显然不是开玩笑这么简单，但是，既然事情遮过去了，他也就没再提。 “师叔！” 萧飞起身跟着郭德强打了个招呼。 郭德强笑着摆了摆手，示意萧飞坐下，随后他也绕过去，坐在了李京和王文利中间。 “几位，待会儿是你们为主，我就在一旁看着，说什么，都只供参考，这次是为了咱们德芸社选材，可得把好了关。” 本来郭德强是不打算过来的，可是又实在不放心，不过既然面试的事，已经交给了这几位，他也没想要干预什么。 “小岳，调好了没有？” 岳芸龙正跟在摄像师傅旁边，看着人家调试机器。 前来应聘的人太多，什么水平的全都有，真要是遇上了一帮奇葩，看一会儿估计就烦了，现场录像也是为了避免有真正的人才被错过。 “已经弄好了，师父！” 岳芸龙和摄像说了两句，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对着郭德强回道。 “那咱们就开始，别耽搁了！” 郭德强还真有点儿急不可耐了，以前他曾说过梦见了百万雄兵，现如今德芸社火了，他的百万雄兵也该上门了。 “几位，辛苦！” 时候不长，第一组就被领进来了，萧飞打眼一瞧，就觉得不满意。 说相声的，其实也讲究个卖相。 长得模样好赖无所谓，但是，必须得有特点，让观众一眼就能记得住，真要是生了一张大众脸，扔在人堆里都显不出来，根本干不了这一行。 当年马老祖为什么不愿意让马家的其他几位大爷说相声，不完全是因为学相声太苦，老头儿舍不得让自己的儿子遭罪，最要紧的就是，马家的其他几位大爷外形条件太普通，用马老祖的话来说，就是脸上没买卖，祖师爷没赏这碗饭。 就连少马爷最开始的时候，马老祖都不准他说相声，而是学了京剧，唱小花脸，后来能说出来，除了少马爷自身超高的天分之外，还是爷俩在乡下的那些年，马老祖实在是闲的难受，身边就这么一个儿子，言传身教的愣是把少马爷给泡出来了。 第一组十个人，到底能耐怎么样不好说，但是，看长相实在是没有能吃这碗饭的。 “几位老师好，我叫xxx，我准备表演的是菜单子。” 上来的第一位，张嘴还卖了一句春典，所谓的菜单子，就是相声《报菜名》里面的贯口。 “开始！” 这里萧飞的岁数最小，他也有自知之明，点评什么的就留给几位长辈，他在这里算是维持秩序的。 接着就看那个学员深吸了一口气，张嘴就背：“我请您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 刚一张嘴，萧飞就忍不住笑了，典型的外行。 相声演员背贯口的时候，是不能让观众看出来换气的，否则台下有真正的行家瞧出来，直接站起来骂街，台上的演员还得给人家赔不是。 贯口讲究的就是对气口的处理，一口丹田气拖住了，娓娓道来，真要是不停的换气，背的再好，观众也会觉得非常的赶，听不出滋味儿来。 “汆三样儿、爆三样儿、烩银丝、烩散丹、熘白杂碎、三鲜鱼翅、栗子鸡、煎汆活鲤鱼、板鸭、筒子鸡！” 虽然背下来了，但是到最后气口已经完全乱套了，背完之后，脸涨得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的，可看对方的表情，似乎是对自己刚才的表现非常满意。 这就是外行了，觉得背下来就行，可相声拼的并不是记忆力啊！ 兄嘚！ “呵呵！王先生，您先给说说？” 第四百四十六章 看着眼熟 连着三组下来，萧飞也从最开始的期待，到感觉有些煎熬了，突然他发现，王先生刚才那句话说的挺对，跟一帮外行起腻，有什么意思啊！ 别说好苗子了，连一个能看的都没有，明明是外行，还非要把自己伪装成曲艺小达人，有意思吗？ 不过萧飞依然强撑着，保持住耐心，给予了每一个面试的学员最大的宽容，至少让人家把准备好的节目表演完了。 可有的就实在忍不了了。 比如刚才那一组，里面有个十八岁的小年轻，染着一脑袋小黄毛，挂鼻环，打耳钉，脖子上那大金链子少说也有七八斤，一上来就是…… “我今天带来的曲目是周杰轮的《龙卷风》，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我们这里是招相声学员的曲艺班社，不是音乐选秀，你想参加《超级女声》，也得先把你裤裆里那二两肉给割下去才行。 下一个！ 这特么绝对是来踢馆的！ “小岳，让芸东喊下一组上来！” 萧飞说完，还朝着郭德强看了一眼，看得出来，郭班主也非常失望，耷拉着脸，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很快下一组就上来了，萧飞看过去，不由得一愣，队伍当中怎么还添新道具了？ 就见一个小个子，留着和郭德强一样发行的学员，身前还推着一辆婴儿车。 这是什么造型，挺别致啊！ “几位老师好，我叫高海鹏，今年24岁，来自河北廊坊，我今天要表演的是……” “你先等等！” 从面试开始，一直没说话的郭德强突然打断了这位高海鹏的话。 “你面试，怎么还把孩子给带来了？” 刚才离得远没看清楚，现在才瞧见，那婴儿车里还真有个孩子。 高海鹏看上去也挺窘迫的，抓了抓头皮，解释道：“郭老师，那什么，我媳妇儿今个去面试工作了，孩子在家里没人看着，我就给带来了，您放心，我们家孩子听话，不哭不闹，肯定影响不了。” 郭德强闻言也笑了：“小岳，你先帮着照看一下。” 岳芸龙答应了一声，走过来把婴儿车给推到了一旁。 “开始！” 高海鹏刚才还挺紧张的，这会儿见郭德强也没那么严肃，心情放松了不少。 “我今天要表演的是太平歌词《倒背白蛇》。” 说着还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副玉子板，准备的还挺齐全的。 清了清嗓子，手上灵活的打着节奏，开场前还展示了一下花点儿，倒是有些东西。 看了这么些人，这个高海鹏，还是第一个让萧飞生出兴趣来的。 “杭州美景盖世无双，西湖岸奇花异草四季清香。那春游苏堤桃红柳绿，夏赏荷花映满了池塘，这秋观明月如同碧水，冬看瑞雪铺满了山岗。” 萧飞听着，暗暗点头，虽然头一句就能听出来，之前没经过人调教，但是，模仿的挺不错。 只是刚开始说要表演的是《倒背白蛇》，可现在唱的却不是那个版本的。 老版的《倒背白蛇》，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了，德芸社的舞台上经常表演的版本，是郭德强后来重新整理的，就是高海鹏现在表演的这一版。 虽然稚嫩，不过听着倒是下了功夫的，尤其是板眼和唱词的结合，听着不扎耳朵。 刚才有个学员表演的也是这段《白蛇传》，光顾着炫技了，那唱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相比较之下，高海鹏虽然没正经学过，但是，就冲这一段，萧飞也愿意给他画上一个勾。 “许汉文接过了佛钵心肠硬，扭回头来够奔钱塘，在这一路上，点点飘散桃杏雨。潇潇不断柳风扬，顾不得连理枝被狂风吹散，顾不得比翼鸟儿棍下伤亡，玉碎珠沉人何在，镜花水月两分张。” 唱到这里，高海鹏就停了下来，之前的招生简章上写的清楚，每一个来面试的学员，表演时间只有五分钟。 毕竟报名的人太多，一天就是只面试三百人，也够几个人累的了。 真要是不限制表演时间的话，怕是一直进行到半夜，这三百人也面试不完。 收起了玉子板，高海鹏也是一脸紧张的模样。 “小飞，你给他说说。” 郭德强显然也对这个考生很有兴趣，还特意点名让萧飞来评。 萧飞也没推辞：“你刚才的这段太平歌词，听得出来是下了功夫了，就是在换气的时候，不得章法，还有后面有两句唱词，没赶在板上，回去之后还得好好再练练。” 至于版本的问题，萧飞没提，毕竟不是行里人，不可能知道这些东西。 “唱的还是挺不错的，王先生，京叔，你们觉得呢？” 王文利没说话，只是点了下头。 李京开口评了一句：“你嗓音条件一般，太沉了，往后想要在相声这条路上有发展，还是得多在说上下功夫。” 徐德谅和高锋都没说话，见郭德强也没有要点评的意思。 “你回去等通知，个人信息上面有你的联系方式，要是录取的话，会电话通知你！” 这次招生并不是现场出结果，每一个学员都是回去等通知。 真要是现场出结果的话，遇上个脾气大的，回头再闹起来，也是麻烦。 “谢谢几位老师！” 高海鹏鞠躬道谢，又去谢了岳芸龙，推着婴儿车先出去了。 接着这一组剩下的几个人，再也没有亮眼的，草草结束，又让岳芸龙去喊下一组上来。 “师叔！刚才那个高海鹏，您觉得怎么样？” 郭德强点点头：“没正经学过，不过，有点儿东西，可以留下来看看，京儿，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错，没人教，能把一段《白蛇传》唱成这样，也是下功夫了。” 李京都这么说，萧飞便将高海鹏的个人信息挑了出来，放在了一边，这代表着高海鹏已经入选了。 接下来又是几组，基本素质都不怎么样，挑挑拣拣的，也就一个叫闫鑫的还算不错，表演了一段山东快书《武松打虎》，几个人商量过后，也让他入围了。 像其他的学员，实在是…… 萧飞也算是长见识了，来的当真是什么人都有。 有刚开始就忘词的，有唱着唱着跑调把自己给委屈哭的，还有背到一半，嘴里打磕巴，要求重来的。 还有一位，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上来就表示，只要能让他去德芸社，他们家就赞助德芸社多少多少钱。 郭德强都差点儿蹿起来，他是收徒弟，不是找干爹，还赞助呢！ 能把天桥剧场帮着他买下来吗？ “师哥！这样不行啊！咱们是不是再把标准放低一点儿，都面试一百人了，才挑出来两个还算能入眼的，要是照这么选的话，到最后能选出来二十个不错了！” 李京也是累得够呛，不光身体累，心更累，原想着这次招聘学员，能选出来些好苗子的，结果看了一百人之后，不禁大失所望。 “标准不能降低！” 郭德强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咱们是在给德芸社挑演员，今天选出来的每一个人，将来都要在咱们德芸社的舞台上演出，要是连咱们都不满意，以后还能指望着观众满意？别的都好说，糊弄观众的事，咱们不能干。” 听郭德强这么说，其他人也都不好再说什么了。 “小岳！继续！” “好嘞！师哥！” 很快，下一组又被带了上来。 “101号，张利民！” 呃？ 听到这个名字，萧飞突然觉得很熟悉，找出这个张利民的个人信息，上面有照片，看过之后就觉得更眼熟了。 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老师们好，我叫张利民，今年20岁，来自黑龙江伊春市。” “你又来啦！” 萧飞还在想，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张利民呢，就听到一旁的郭德强开口说了一句。 来过？ 萧飞一愣，随后看着站在面前不远处的张利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这位确实来过，而且，还不止来过一次。 之前，郭德强也曾登报，在网上发消息，想要招收门徒，只不过当时来的人可不像现在这么多，而且，那个时候招徒弟，也没有固定的时间，谁来了就直接面试，合适的留下，不合适的就走。 张利民此前曾两次来德芸社面试，两次萧飞都在场，只可惜连续两次，郭德强都将他给拒之门外了。 倒不是这个张利民有什么问题，或者人品不好，关键是，他来京城之前，曾在东北学过很长时间的二人转。 面试的时候，连说带长，二人转的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大折子戏说来就来。 艺术细胞极其旺盛。 可越是这样，郭德强越是犯了难，之前他就曾说过，收徒弟愿意收那种一张白纸的，这样好慢慢调理，像张利民这样，要是回东北都能直接搭班唱戏的，怎么教啊？ 所以就把他给拒绝了。 没想到，连着被拒绝了两次，张利民得知德芸社招生，又跑来面试了。 “郭老师，是我，这次，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 郭德强也是无奈的笑了：“行，今天表演什么啊？咱们可提前说好了啊，我这里是相声班社，可千万别在表演二人转了。” 张利民也是一脸的不好意思，显然已经知道了，前两次被拒绝的原因：“几位老师，我今天要表演的是德芸社平时办相声大会，演出前的开场小唱发四喜。” “好！来！” 张利民缓了一下，张嘴就唱：“福字添来喜冲冲，福缘善庆降玉瓶。福如东海长流水，恨福来迟身穿大红……” 萧飞听了，顿时眼前一亮，张利民之前两次来面试的时候，他都在现场，那个时候，张利民张嘴说话东北口音特别重。 刚才他在自我介绍的时候，萧飞就感觉出不对了，原本的东北口音居然给扳过来了，现在开嗓一唱，更是京字京韵，更为难得的是，嗓音条件也非常好，唱得还对味儿。 “喜花掐了来戴满了头，喜酒斟上瓯几瓯，喜鸟儿落至在这房檐儿上啊，喜……报……三……元……独占鳌头啊……” 好！ 萧飞听着都不禁在心里叫了一声“好”，当然不是张利民这一段唱得有多精彩，而是饱受折磨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又有一个能听的了。 唱完之后，张利民也是一脸紧张，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摆了。 今天来面试，他也是孤注一掷了，如果还是不行的话，他就准备回老家了，这两年在京城瞎混，他一直不知道该干什么。 做过保安，做过后厨配菜的，在澡堂子里干过搓澡的，也干过烧烤，钱没赚着多少，气却没少受。 后来无意间在收音机里听到了德芸社的相声，他一下子就被迷住了。 之前在东北老家的时候，他学过很长时间的二人转，也曾搭班唱过，只不过，在东北那边，二人转时常基本上都被赵家班给垄断了，其他的二人转演员都没多大出路。 这才来了京城碰碰运气。 听过德芸社的相声之后，张利民的心思就活了，他想要学相声，想要来德芸社学相声。 再后来，听人说德芸社正在招收学徒，他第一时间就去了，可是面试过后，郭德强认为他不合适，就没收他。 当时可把他失望的不得了，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又去了天桥剧场，这次准备的更加充分，当着郭德强等人的面，将自己掌握的二人转的绝活，通通展示了一遍。 结果…… 又等了半年，这次张利民是一点儿退路都没给自己留，工作都给辞了，如果德芸社还是不收他的话，他就准备回东北老家种地了。 所有人都没说话，一致看向了郭德强，之前两次都是郭德强拒绝的，今天还是得让他来拿主意。 “别都看着我啊！王先生，京儿，谅子，老高，小飞，你们也都说说。” “我们别说了，之前是你不要人家，现在人家又来了，怎么样，你说！” 王文利才不愿意往自己身上揽事呢，直接替所有人把皮球踢回给了郭德强。 郭德强沉吟了一阵，抬头看着张利民：“你之前来过两回了，我为什么不收你，你琢磨明白了吗？” 张利民点头：“明白了，因为我是唱二人转的！” 这话一说，郭德强都傻眼了。 孩子，你是想让我被全国唱二人转的给打死啊？ 第四百四十七章 这份坚持，实属难得 萧飞都要无语了，这个张利民是出门没带脑子，还是情商欠费啊？ 瞎说什么呢？ 什么叫郭德强之所以不收张利民，就是因为他是个唱二人转的？ 这话要是传出去，全国唱二人转的，还不得恨疯了郭德强啊。 你个小黑胖子瞧不起谁呢？ 郭德强也是服了，反应过来，连连苦笑：“好嘛！你这话说的，可是替我得罪人了。” 张利民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想要道歉，可是一紧张连嘴都张不开了。 郭德强摆了摆手：“行了，你听我说。我之前不收你，可不是因为你是唱二人转的，而是因为你学过二人转，我们这一行收徒弟，都愿意收一张白纸，这样才方便当师父的在上面作画，可你什么都会，这让我怎么教？二人转和相声虽然都是滑稽幽默的表演方式，但是从根本上，是完全不一样的，你二人转的底子太深，我担心扳不过来，这才没收你，明白吗？” 这也是为什么郭德强愿意留下岳芸龙的原因，别看岳芸龙笨，可越是这样，当师父的越好调理。 不怕你什么都不会，就怕你会的东西多，到时候，你要是不服我教，该怎么办？ 张利民听着，表情变得失落，他确实是想到了，但是没想那么多，现在看起来，自己还是没戏，毕竟学了好些年的东西，也不可能一下子全都给忘了啊！ “师叔！” 这个时候，萧飞突然说话了。 “少爷，有话说。” 郭德强刚才就见萧飞要说话，只是一直忍着，现在终于还是憋不住了。 “师叔！我觉得，二人转底子深，也不算毛病，且不说这个，他能在被您拒绝了两次之后，第三次还来面试，这份坚持，就非常难得，您说呢？” 郭德强沉吟着没说话。 一直很少发表意见的高锋也开口了：“师哥！我觉得，干咱们这一行，别的先不说，只要肯下功夫，至少都能混个温饱，刚才他这段发四喜，我听着还入耳。” 李京也跟着说：“我看不错，来了三次，挺有毅力的，而且，一次比一次好。” 嘿！怎么回事儿啊？ 不是说好了，当着学员的面，只点评，不说别的嘛，录取不录取的，全都等后面再商量，这怎么全都帮着说好话啊？ 郭德强抬头看了眼张利民，张利民也是一脸激动的模样，这么多老师都帮着说好话，看起来这次有希望。 “张利民！” “郭老师！” 张利民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打颤，他做好了再被拒绝就回老家的准备，可是，也真的不甘心啊！ “回去等消息！” 啊？ “好，谢谢老师！” 张利民还以为郭德强要当场宣布他被录取了呢，结果，还是要回去等消息。 前两次回去等消息，等来的都是失望，这一次呢？ 张利民有些失落的出去了。 面试继续，很快这一组也结束了。 萧飞没急着让岳芸龙去叫下一组，而是又说起了张利民的事。 “少爷！你真喜欢这个张利民？” 郭德强也纳闷，萧飞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劲儿的给个陌生人求情，瞧这意思，他要是不点头把张利民给收了，萧飞就不肯罢手似的。 “师叔！有多喜欢说不上，我就是觉得，有毅力的人，肯定错不了。” 郭德强听了，也不禁点头，这句话倒是没错，甭管是哪一行，有毅力，肯下功夫的人，都招师父喜欢。 早先，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劝郭德强赶岳芸龙走，他就是不点头，还放出话去，宁可也让岳芸龙在德芸社扫一辈子地，也要留着岳芸龙。 难道只是因为不忍心？ 也不尽然。 郭德强之所以留下岳芸龙，还是因为，在他的众多徒弟当中，岳芸龙虽然是最笨的，却也是最努力的。 好几次，他天不亮起来，就看到岳芸龙站在大门口，迎着风背贯口，为了练习普通话，一张报纸翻来覆去的能念上十几遍，连中缝的广告都给念出来。 郭德强就是看中了岳芸龙的努力，毅力，觉得这样的孩子，将来肯定能有大出息。 虽然现在岳芸龙依旧还是众多弟子当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可郭德强相信，这孩子早晚能起来。 同样的品质，如今放在了张利民的身上，郭德强动摇了。 刚才虽然每个人都替张利民说好话，可他心里还是有点儿犹豫，这孩子收进来，到底能不能说得好相声，别等到时候上了台，脑袋瓜子一兴奋，在来上两句二人转的脏口，浑段子，那可就麻烦了。 “少爷！真把他收进来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调理。” 什么意思？ 萧飞看这郭德强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明白了。 “师叔！您要是放心的话，回头把他放在广德楼！” 郭德强这下笑开了：“得嘞，就这么定了，把他的个人信息挑出来！” 萧飞顿时无语，怎么感觉又被姓郭的给算计了呢？ “小岳！喊下一组上来！” “好的，师哥！” 或许是因为张利民带来了好运气，接下来的面试，总算是让几位考官心情逐渐好起来了，前面经历的那些妖魔鬼怪似乎就是为了镇煞才来的，好苗子全都在后面藏着呢。 “我说说，您听听，在想当初后汉三国，有一位莽撞人，自从桃园三结义以来，大爷姓刘名备字玄德，家住大树楼桑……” “那同仁堂啊，开的本是老药铺，先生好比这个甩手自在王。药王爷就在上边坐，十大名医列在两旁。先拜药王后拜你，那么你是药王爷的大徒弟……” “风尘寄迹叹飘蓬，高怀德失时落魄似困虎蛰龙。遭不幸结发之妻身亡故，在膝下只有盘头女桂英……” “那汉高祖有道坐江山，有君正臣贤万民安……” 奇葩扎堆，好苗子也扎堆来了，连着好几个，都得到了所有考官的认可。 就连带着情绪的王先生都难得点评了几句，这老头儿大概其也是明白过来了。 不管他愿意不愿意的，新学员都得进德芸社，到时候也得王三庆园分。 他现在摆脸色，将来免不了在分人的时候吃亏。 选出来的人不少，可真正的好苗子也就那么几个。 “好！回去等消息！” 送走了最后一个前来面试的学员，六位考官也是累的够呛。 “少爷，一共挑出来几个？” 郭德强擦了把汗，也是满脸疲态，可待会儿还要回天桥剧场演出，真是片刻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萧飞拿着挑出来的个人信息数了一下：“师叔，一共十八个。” “十八个？今天才面试了300人，就挑出来十八个，太……多了点！？” 郭德强原计划是挑60人，第一天就十八个，这要是3000多人都面试完的话…… “不多，师叔，后面挑的有点儿多，谁知道往后几天是什么情况呢。” 真要是都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来一帮奇形怪状的，等到所有人面试结束，说不定还挑不够60人呢。 “也对，不过别急着通知，等面试完了再说，回头要是人超的多了，再从这里面筛出去一部分。” 虽说学相声的人越多越好，可是也要量力而为。 真招进来二三百人，到时候，德芸社的教学就该跟不上了。 现在能抽出时间来来带徒弟的，也就是李京和高锋，几位老先生倒是也能帮着教，可毕竟岁数大了，精力有限。 对了，还有萧飞，可是在最后分派之前，也就偶尔能给学员们上上课。 所以，必须控制人数，优中选优，挑出真正的好苗子。 “行了，今天先这么着，大家收拾收拾，待会儿还有演出呢。” 郭德强说着起身，可刚站起来，身子就控制不住摇晃了一下。 “师叔！” “没事儿，就是累了。” 虽然累，可郭德强是真高兴，头一天面试，就遇见了好几个他看着不错的苗子。 “小岳，过来扶着。” 岳芸龙闻言，赶紧上前，心里还在埋怨自己没眼色，这种事还要萧飞来提醒。 岳芸龙扶着郭德强先走了。 “就这眼力见，德强也是气迷心，还留着他干嘛啊，小飞，也就是你还能容着他，换成在三庆园，扫地搬桌子，我都不用他。” 王文利嘴上喋喋不休的说着，当初大家伙都在天桥剧场的时候，就数他在郭德强面前说的最多，也是他第一个说要把岳芸龙赶走。 “王先生，这事小飞心里有数，您就别跟着操心了。” 李京都听不下去了，丢下一句话，起身也离开了。 萧飞不愿意跟着王文利因为这种事争竞，打了招呼，也离开了。 “师哥！” 岳芸龙就站在门口，眼圈还泛着红，显然刚才王先生的话，他都听见了。 “师叔呢？” “和芸东走了。” 萧飞看着岳芸龙：“小岳，别往心里去，你怎么样，我看着呢。” 岳芸龙闻言，用力的点着头，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 “师哥，咱们回园子？” “走！” 俩人一起下了楼，刚走出酒店，萧飞就站住了。 “张利民，你怎么还没走啊？” 第四百四十八章 辞职早了 酒店门口的小广场，张利民正拖着个行李箱，扛着包袱卷，一脸茫然的四下转悠。 没地方去了？ 刚才从酒店出来，张利民就意识到了一个比能否被德芸社录取，更加严重的问题。 让他回去等消息，可问题是，他能去哪啊？ 之前只想着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如果还是不能被德芸社录取，他就打道回府，这辈子种地也认命了。 于是干脆连工作都给辞了，现在釜也破了，舟也沉了。 最终的结果还没出来，最要命的是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有消息，这段时间，他要去哪呢？ 没工作的话，就没钱，没钱的话，连吃饭都成问题，还有一个更要紧的，他之前都是住宿舍，辞职之后，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早知道就不应该这么冲动，好歹也该等着结果出来再辞职，现在可好，无家可归，直接成盲流了。 当时也不是没人劝过他，可他那会儿实在是有点上头，不管不顾的非要辞职，说是不能给自己留退路。 得嘞！退路现在真没有了。 跟酒店门口转悠了半晌，张利民琢磨着是不是找个公园凑合一宿，可现在都到年底了，这天气在公园里露宿，一晚上人都能冻硬了。 不用跟郭德强学相声，可以直接去找相声的老祖宗穷不怕朱绍文先生了。 完蛋！ 要不然去地铁站？ 那里面也冷啊，四下漏风的，一晚上都抗不下来，这还指不定多长时间才能有结果呢！ 正没招呢，突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转过头去一看，竟然是刚刚才面试过他的萧飞，还有一个是……岳芸龙。 张利民想要去德芸社学相声，自然得了解相声到底怎么说，所以这些日子，他没少往天桥剧场、三庆园和广德楼跑。 时间长了，德芸社的演员他自然也就渐渐的熟悉了，要说最喜欢的演员，就数眼前的萧飞。 萧飞很多的包袱，他都给记下来了，只可惜最近萧飞没说单口，让他心里不免痒痒的慌。 要不是因为自己的岁数比萧飞都大，他都想问问，萧飞愿不愿意收他当徒弟了。 “萧……萧……” 张利民还在琢磨怎么称呼萧飞的问题呢，萧飞和岳芸龙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叫我名字就行。” 直接叫名字？ 张利民连连摆手：“那可不成，郭老师要是同意收我，我得管您喊师哥。” 萧飞笑了：“喊师哥的事先不忙，你刚才转悠什么呢？还有……” 说着，指了一下张利民的行李。 “这个……” 张利民这会儿别提多尴尬了，一时间也没法编瞎话，干脆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实情给交代了。 “还没定你能不能来德芸社，你就把工作给辞了？” 岳芸龙听得都是一脸懵，感觉终于遇见比自己还笨的人了。 当初，他和孔芸鹏来德芸社，也是在郭德强点头答应收他们之后，这才回去把工作辞了。 张利民是真狠，一点儿退路都不给自己留啊！ “没地方去了？” 萧飞问了一句。 “最终结果可能要等到十天以后才能出来呢，你现在是……” 这次报名的人有点儿多，每天面试300人的话，也得10天才能完事。 “我……我身上还有点儿钱，实在不行先找个地方住着等消息。”八壹中文网 还要十天啊！？ 张利民暗暗哀叹了一声，心里开始盘算着身上的钱，还够不够他在京城生活十天的。 按说来京城也好些年了，一直没闲着，也有了一点儿积蓄，可钱都让他寄回家里了，剩下的那点儿，这些日子也都被他买票去德芸社听相声给花了。 萧飞一看，就猜到了张利民口袋里不宽裕：“吃饭了吗？” “没……没呢！” 他中午就到了酒店候着，哪有时间吃饭啊！ 刚才出来之后，又琢磨该去哪，就在酒店门口来回的转悠，什么都没顾上。 这会儿萧飞一问，他才感觉确实饿了。 “走！先吃饭！” 啊！？ 张利民闻言直接愣住了。 刚刚萧飞说什么？ 吃饭？ 带我一起去啊！？ 这…… “你还愣着干什么呢，我师哥的话，你没听见，带你一块儿吃饭去！” 岳芸龙见张利民傻站着没动，连忙催促了一下。 “哦！哦！好！” 张利民脑子里一阵乱，都没顾上道谢，拖着行李，跟在两个人的身后，一起去了停车场。 坐在车里，张利民的心里还在打鼓。 这什么情况啊！？ “喂！丫丫！嗯，这边刚结束，我就不去学校找你了，好，你也别太累了，早点儿休息！好！先这样！” 萧飞挂了电话：“待会儿还得去广德楼演出，咱们简单吃点儿，张利民，没什么忌口的？” “啊？没有，没有！” 萧飞听了，也没再问，直接在一家老京城炸酱面馆的门口停了车，门口的店小二看见仨人，朝着里面吆喝。 “三位里面请，里面的伺候着！” “得嘞！” 里面的服务员大声应着，看着特有意思。 一人一大碗面，萧飞又要了两个小凉菜，泡了壶茉莉花茶。 “吃！” 萧飞见张利民一脸窘迫的模样，笑着招呼了一声，随后，也不管别人，自顾自的拌着面。 期间栾芸博还来了个电话，问他到什么地方了。 高锋已经回了广德楼，栾芸博没看见萧飞，晚上的节目都不知道该怎么排。 “正在外面吃饭呢，待会儿就过去！” 把手机放在一边，一碗面很快就进了肚子。 “你要是暂时没地方去，先跟我回广德楼！” 张利民正吃着呢，他是真饿了，半天没吃东西，轮到他上去面试之前，就觉得胃里空，可是想着“饱吹饿唱”这句话，只能忍着。 可嘴里的面条还没嚼烂了咽下去呢，又听到萧飞来了这么一句。 一起回广德楼。 “我……” “本来呢，郭师叔有过交代，暂时先别告诉你们结果，不过，你这……情况特殊，我就先跟你说了，你已经通过面试了！” 我去！ 张利民差点儿没喷出来，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意外了。 虽然，郭德强说着，让他回去等消息，可张利民感觉自己的希望应该不是很大。 在面试现场的时候，郭德强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之前为什么连着拒绝他两次，人家想要的是一张白纸，他本身就带着艺的，人家不愿意收。 哪怕是萧飞、李京，还有高锋高老师都替他求情，可郭德强依然没松口，这样看来，应该是没希望了。 他之所以纠结着是不是直接回老家，就是因为不甘心，最后的结果没出来之前，他也不会死心。 谁能想到，他居然被录取了。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这……真的？” 萧飞笑了：“我拿这事糊弄你干什么？” 那就是真的了。 张利民想笑，可怎么都笑不出来，反倒是心里一阵阵的泛酸。 连着三回，愿望终于实现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了？ 苦心人，天不负啊！ “嘿！怎么个意思，你这表情，该不会是想哭？” 张利民刚把情绪给酝酿出来，被萧飞一打岔，又给憋回去了，最后硬生生的挤出来一个巨难看的笑脸。 “行了，这事你自己知道就行，别跟别人说，回头到了广德楼，我来安排就行了！” 郭德强有过交代，现在挑出来的这些人，暂时先不能通知下去，等到所有要面试的人都完事了，他还得再挑一遍。 最终能被录取的，顶多也只有60个名额，这个数字是早就定下来的。 不过，张利民是个例外，之前在酒店的时候，郭德强已经和萧飞说好了，将来张利民会被安排在广德楼。 既然人已经定下来要归广德楼管了，萧飞提前通知他，倒也不算违背郭德强的吩咐。 “师哥！我现在能叫您师哥了？谢谢您，谢谢您，我知道，要是没有您帮我求情，没有高老师他们帮着我求情，郭老师肯定不能收我！” “你也别这么说，我师叔之前不收你，也是因为有顾虑，具体是什么，你心里也清楚，这回点头，关键还是因为你的坚持，你真要谢的话，还是多谢谢你自己！” 萧飞这话还真不是客气，张利民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坚持的话，也不会有今天了，所以他如果要谢的话，还真得谢谢他自己。 谢谢我自己？ 呵呵！ 巨大的喜悦已经填满了整个大脑，张利民这会儿反应有点儿迟钝。 “别愣着了，赶紧吃，待会儿还得去广德楼呢！” “诶！诶！” 张利民连声答应着，刚才虽然饿了，可是因为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被录取，心里装着事，也没什么胃口，这会儿一块石头落了地，胃口也是大开，稀哩呼噜的，转眼就把一大碗面给干了下去。 “吃饱了吗？” “啊？哦！吃饱了，吃饱了！谢谢师哥！” 刚才不敢叫，这会儿可以光明正大的称呼了。 尽管还没有正式宣布，但是，他已经入围了，从今往后，他就是德芸社的人啦！ 第四百四十九章 留着干活吧 “是这么回事啊！那行，那就先留着干活！” 萧飞把张利民带回了广德楼，和后台演员解释了一下，他虽然是负责人，可是也不能随便带人过来，这是规矩，尤其是后台，打广德楼开业那天，就明令禁止，任何人都不准带非行里人进来。 郭德强虽然还没有正式收徒，但张利民已经算是德芸社的学徒了，自然不在此列，不过还是要和大家解释清楚了才行。 广德楼这边的日常管理，如今都是栾芸博在负责，新人进来，必须得和他打个招呼。 新人来了都是干活，扫地、擦桌子，谁也不能例外。 唯一的便利就是在演出的时候，能在上场门边上听，学习台上演员的经验和技巧。 张利民现在是能有个待着的地方就行，再说了，他也知道一点儿这里面的规矩。 “你现在没地方住，这几天就住在后台！” 广德楼这边的条件要比天桥剧场更好一些，当初重新装修的时候，萧飞特意留出了两间屋子，就是为了防备着一旦散场太晚，天气又不好，演员不方便回家的时候，可以住在这里。 “烧饼！你带张利民过去收拾一下！” “诶！” 烧饼答应了一声，叫上张利民就要出去，到了门口又站住了。 “师哥！来了新人，我以后是不是就不用干活了啊！？” 别看烧饼岁数小，可是在郭家门的师兄弟里面，他入门算是比较早的，孔芸鹏和岳芸龙、栾芸博这些人都得管他喊一声师哥。 “我干，我干就行！” 张利民连忙说道。 能留下来就算是万幸了，干活怕什么啊？ 这几年在京城，除了违法的事，他差不多什么都干过，就算是一个人把广德楼所有的活都给包了也无所谓，只要能学相声就行。 “你别搭理他，连活都不想干了？” 萧飞的语气不大对劲，烧饼这熊玩意儿却一点儿都不害怕：“师哥！我现在也能登台了，再干活，我有点儿顾不过来了。” “哦！顾不过来啊？那就别登台了呗，专心干活。” 呃…… 刚才还洋洋得意的饼儿，一听这话顿时傻了眼。 其他人看他那倒霉模样，也是不禁一阵大笑。 臭小子，还想偷懒，美得你呢。 “赶紧去！” “知道了！” 烧饼答应着，带张利民一起出去了。 “小飞，郭老师不是说了，先别通知吗？” 等俩人出去之后，高锋这才问道。 他确实也挺看好张利民的，有毅力，有恒心，面试的时候，唱的那段《发四喜》也算是中规中矩，好好调理一下，说不定真能出来。 可是，郭德强的交代怎么办？ “高老师，我师叔也说了，张利民将来要分到咱们广德楼，既然已经定下来了，我让他提前过来也没毛病，再说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京城流浪，现在这天气，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怎么活人。” 高锋点点头：“也是这么个理，可你想着，回头跟郭老师打个招呼。” “得嘞！我记下了！” 萧飞知道高锋是好意，这件事看似没什么，可萧飞未经郭德强的同意，就把张利民给带回了广德楼，毕竟是自作主张。 不打个招呼的话，难保郭德强心里不会有芥蒂。 晚上的演出，今天开场说单口的是乔三木，节目是《官场斗》。 这个活，萧飞之前曾给他讲过一遍，于清也给他细细的说过，虽然表演的时候，还是差点儿意思，但效果却非常不错。 他还根据自己是东北人的特点，对里面的人物重新设计了一下，去掉了刘墉府上的两个大管家张成、刘安，添了一个东北的管事叫刘忠。 这个刘忠每每和刘墉顶嘴互怼，都能制造出来不少笑料。 张利民还是第一次在上场门边上听相声，感觉和坐在台下完全不一样，距离倒是没进多少，但是观看的角度不一样了。 以前是观众，现在则是学徒。 开场前，萧飞还特意叮嘱了，相声没有教出来的，想要学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多听，听别人的表演技巧，然后把这些东西都变成自己的。 而且，萧飞还着重强调了，不能模仿，哪怕就是再怎么喜欢别人的表演风格，也绝对不能模仿。 但凡是模仿前辈名家的，就算能红一时，可最后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死的透透的。 每个人的特点不一样，表演风格也不一样，想要投机取巧，靠着模仿别人走红，那纯属是瞎了心。 节目是一场接着一场，张利民也听得入神，不过还记得自己的任务，每场说完，他都要抢在报幕员上去之前，将桌子上的扇子、醒木、手绢重新归置好。 “这孩子还挺有眼力见的！” 张文天接过了张利民递过来的茶杯，不过却没有喝，而是捧在了手里。 张利民一开始还以为张文天是在夸他呢，可紧接着的一句话，直接把他给吓傻了。 “爷们儿！勤快是好事，但是，在后台有些规矩，你得记住了。” 说着轻轻拍了拍手里的茶杯。 “尤其是这个，别人没说话，你坚决不能动，明白吗？” 张利民傻了眼，他刚才听张文天先生咳嗽了两声，这才在捡完场之后，回后台给老爷子重新沏了一杯茶，这怎么还……错了？ 萧飞看了一眼，解释说：“演员的茶杯都是有专人负责的，不是亲近的人不能碰，这是规矩，记住了就行。” 听萧飞这么一说，张利民也想起了之前在网上看到过的一个故事，说的就是旧社会戏班子里的规矩，但凡角儿喝水用的杯子，都有贴身的人负责拿着，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在角儿喝的水里下毒。 “师哥！师爷！我……” 张文天摆了摆手：“害什么怕啊！就是告诉你，有这么一个规矩，行了，往后我这水杯就你拿着了！” 啊？ 张利民傻眼了，刚才还在跟他说，不能轻易碰，怎么这会儿又让他专门负责了。 “傻了？还不快谢谢张师爷！” 萧飞见状，连忙提醒了一句。 张先生这明摆着是要提携张利民了。 “谢谢师爷！” 张利民不明白为什么要道谢，可既然萧飞说了，他照办就是。 “师爷！人家也不能白伺候着您啊！您打算传个？” 张文天闻言，笑道：“我们爷俩的事，偏不告诉你，小张，回头有空上家来。” “还傻愣着干什么？” 张文天让张利民上家里去，这意思还不明白吗？ “啊？哦！谢谢师爷，谢谢师爷！” 张利民是个聪明人，不然的话，一个小地方来的穷小子，也不可能在京城混这么多年。 刚才没明白，现在已经转过弯来了。 心里顿时一阵狂喜。 张文天先生可是德芸社的元老，一身的本事，放在相声圈子里也是有数的，只是因为名声不显，之前知道他的人不多而已。 “行了！回去给张先生重新沏一杯茶，用多宝阁上那个蓝罐子里的茶叶！” 张文天的嗓子，每天都得调理，他喝的茶叶，都是萧飞特意泡制好的。 “诶！我这就去！” 张利民接了茶杯，转身又去后台了。 “张先生，您喜欢这小子？” 张文天哈哈一笑：“说不上多喜欢，就是刚才听你说了这小子的事，觉得挺难得的，连着被拒绝了两次，第三次还来，至少证明是个真心喜欢相声的，能多教点儿就多教点儿。” 老爷子这一辈子最喜欢的就是相声，哪怕生了重病，心心念念的还是要重回舞台。 只是因为身体原因，现如今也只能偶尔登台。 广德楼这边，名义上是萧飞和张文天攒底，可实际上，也只能隔三差五的演一演，大多数时候，都是萧飞和其他人搭。 张先生不放心德芸社，每天都要来广德楼坐镇，哪怕不能登台演出，在底下带带新人也是好的。 张利民身上这股子毅力，老爷子挺喜欢的，只要是真心爱相声的人，他都愿意教。 “师爷！您可不能偏心眼啊！回头我也上您家去。” 张先生斜着眼睛看了烧饼一眼：“你？玩去！” 刚才还满脸期待的烧饼，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儿了。 让这货上家去？ 张文天还打算多活几年呢。 这小子就是个活土匪，人到哪，祸就惹到哪。 “师爷！” 张利民回来了，两只手端着茶杯，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张文天。 “好！” 张文天接过，见张利民又要往侧幕条边上站。 “小子，回来，蹲我旁边，我给你说说。” 机会这就来了。 张利民强压下内心的激动，回身到了张先生旁边蹲好。 “台上这段《洪阳洞》，梁子是孟良焦赞的花脸戏，包袱主打的是伦理哏，什么地方该铺，什么地方该垫，什么地方该翻，什么地方该入正活……” 萧飞听着张先生给张利民上课，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老爷子的瘾头也太大了，不让上台也闲不住，不过这样一来也好。 该怎么调理张利民，萧飞还没想好呢，先让老爷子给磨磨性，他也顺便观察一下。 毅力和恒心是有了，人品怎么样，那得慢慢看。 第四百五十章 倒仓，又见倒仓 “晚上你就住这儿，身上钱还够不够？” 演出结束，临走的时候，萧飞又把张利民给叫了过去，刚刚他已经给郭德强打过电话，说了张利民的事。 郭德强倒是没说什么，听说张利民没地方住，还特意询问了一下，要是实在没地方，他来安排。 显然，在郭德强眼里，张利民就算还不是他徒弟，也是德芸社的学员了，既然是德芸社的人，那就不能不管。 “有，师哥，我这儿还有呢！” “你就别客气了，拿着！” 萧飞说着，递过去2000块钱，这是刚刚演出间隙，萧飞让岳芸龙出去提的。 “这不行，师哥，真不行，我不能要您的钱！” 张利民看着递过来的钱，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连忙推拒。 “甭废话了，拿着，就当是你朝我借的，等你什么时候登台演出，有了份儿钱，到时候，你再还我。” 人既然是他带回来的，他自然得负责，他也看出了张利民的窘迫。 “这……” 萧飞见张利民还在犹豫，直接把钱塞到了他的手里。 “既然来了就好好学，三木！” 跟在萧飞身边的乔三木将准备好的小册子拿了出来。 “这个你拿着，平时多下功夫。” 册子上都是萧飞总结出来的贯口，还有其他一些基础的唱词，平时给师兄弟们练基本功用的。 张利民拿在手里，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了：“师哥！我……” “用不着，不爱听那个，行了，你也歇着！” 萧飞说完，就带着乔三木一起离开了。 “师哥！你觉得小张能说出来？” “我又不是神仙，哪看得出来，怎么着？好奇我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一个新来的，到底适不适合说相声，哪能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得慢慢的观察，而且，天分这种事，历来都是说不准的。 就比如岳芸龙和孔芸鹏两个人，现在来看的话，肯定是孔芸鹏要比岳芸龙更有前途，但是，谁知道两个人以后什么样呢？ 都说岳芸龙笨，可以后说不定，他就是郭家门最后出息的徒弟。 这种事，谁又能说得准。 萧飞看中张利民，只是因为他的坚持，也许他以后能在台上说出来，也许……第一个被刷下来的就是他。 这次招学员，郭德强定的是60人，但是，这60人肯定不会全都留下来。 在教的过程中，还得一遍一遍的淘汰，最后能留下二三十个就算不错的了。 张利民会不会在其中？ 萧飞也不知道。 “行了，赶紧回家！” 师兄弟两个各自上了车，乔三木现在开的这辆九手五菱是于清淘汰下来的。 如今在德芸社能赚着钱了，自然没必要继续苦着自己，于清前段时间换了一辆桑塔纳，这回是新的。 那辆五菱，萧飞之前也曾开过几回，坐上去就觉得一脚踩着油门，一脚踩着阎王殿，开起来都不敢超过40脉，生怕一不留神就把自己个送走了。 如今…… 保重！乔师弟！ …………………… 德芸社招生面试，还在继续，第二天面试的时间被改到了上午，萧飞听李京说，好像是王先生去找了郭德强，不愿意耽误下午的演出，如果还安排在下午的话，他就不管了。 萧飞听了都觉得无奈，好歹现如今也在三庆园拿票房提成，可就算这样，每场演出的份儿钱，王先生还是舍不得。 估计郭德强都无奈了，又拗不过这老头儿，只能妥协。 “我请您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儿、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江……对不起，我重来！” “隋炀帝无道行事凶，弑父夺权理不公。他欺娘戏妹把伦理来丧……后面是……老师，我能照着词唱吗？” “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得本宫喜心间，站立宫啊……门……叫……小……呀……” 每天都会遇见奇葩，当然每天也都能发现不少好苗子。 郭德强第一天来过一趟之后，接下来的几天都没露面，真正把招生面试这件事丢给了萧飞他们五个人来负责。 “王先生、京叔、谅叔，今个就到这儿，高老师，咱们一块儿走！” 连续几天，萧飞也被折腾的够呛。 之前曾听张晓韵说过，她参加的那个《超级女声》，在海选的时候，各路妖魔鬼怪纷纷显形，什么样的都能遇见。 萧飞这些日子也算是开了眼了，难道相声的门槛，在外人看来已经变得这么低了？ 生了一张嘴就能来试试？ 那些个连话都说不利索，唱上两句，就跟让人踩着脖子似的，凭什么赶来参加面试。 萧飞也是真服了。 拉着高锋和岳芸龙、孔芸鹏一起到了广德楼，这会儿距离下午场演出还剩下半个小时。 “师哥！您快给看看！” 刚到后台，栾芸博就一脸焦急的找上了萧飞。 “怎么了？” “嗐！是小辫儿和烧饼，我也说不好，您先给他们俩瞅瞅。” 什么意思啊？ 萧飞看着栾芸博急的都要跳起来了，心也悬到了嗓子眼，这俩孩子可是在他广德楼，郭德强和王薇亲自交给他的，这要是出了事的话…… “人呢？” “都在旁边屋呢！” 萧飞赶紧跟着栾芸博去了休息室隔壁的房间，一进门就见俩人哭丧着脸，正跟沙发上坐着呢。 看见萧飞，俩人都跟见着亲人一样：“师哥！” 我去！ 听见这动静，萧飞真被吓着了。 打哪牵来两头驴啊！？ 不用看，萧飞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烧饼今年14，小辫儿今年13，全都赶上变声期了。 倒仓，又见倒仓！ 虽然早就知道，这俩师弟快要到这关键时刻了，但是，真的遇上了，萧飞都替俩人心烦。 潘芸亮的变声期刚过去，他们俩又一起…… 唉…… 萧飞叹了口气，走到跟前，伸手搭在了两个人的下颌。 “别使劲儿，轻轻的喊一声。” 呃？ “啊……” 真跟驴叫唤一样，没跑了，都开始倒仓了。 “师哥！我……我怎么办啊？” 小辫儿哑着嗓子，说话的时候，都快要哭出来了。 无论是郭德强，还是萧飞，之前都曾和他说过，他是指着嗓子吃饭的，嗓子要是毁了的话，他这辈子在台上也难有大出息。 相比之下，烧饼倒是没怎么担心，他嗓子本来就不怎么样，想学唱，都没人愿意教他，倒仓之后，就算是变得再不济，难道还能张不开嘴啊！？ “什么时候感觉不对劲的？” 就算是倒仓，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变成这样，都是要经历一个过程的。 萧飞说着，心里也在埋怨自己，这些日子居然没察觉到，要是早点儿发现的话，也能提前做点儿什么。 “我……” “你别说话，还是我说！” 栾芸博赶紧把小辫儿给拦住了，替他说了一遍。 早在几天前，小辫儿就觉得自己的嗓子不太对，在台上使活的时候，总觉得使不上劲，当时他也没往心里去，以为是现在天气干燥，喝点水就能好。 可最近这两天越来越严重，他就找潘芸亮要了西瓜霜含片，结果今天早上起来，说话都费劲了。 按说这个时候，怎么着也得和郭德强和王薇说，可他心里害怕，之前郭德强和王薇整天叮嘱他，不能吃辣的，不能吃甜的，不能吃凉的。 可他偏生就是个喜欢吃辣的主，前些日子还偷偷的跟着烧饼去吃了羊肉串，这要是让郭德强知道，少不了一顿数落。 忍着，越忍越坏，刚才对活的时候，说话不光是费劲，每个字都跟往外挤一样。 潘芸亮立刻就听出来不对劲了。 赶紧去找了张先生，张先生过来之后，一问就明白了。 倒仓！ 还不光小辫儿一个，烧饼也赶在一块儿了。 听栾芸博说完，萧飞也是一脸的无奈，千叮咛万嘱咐的，可他忘了，这俩玩意儿还都是孩子呢，孩子能管得住一时，难道能管得住一世。 “小飞！有没有什么好法儿？” 张文天也不免担心，都是来了好些年的孩子，真要是因为倒仓，毁了嗓子，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萧飞松开手，苦笑了一声：“能有什么好法啊？慢慢养着呗！打今个起，你们俩人先别登台了，什么时候把嗓子养好了，什么时候再说！” 烧饼还好说，这熊玩意儿从来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嗓子，没倒仓的时候，说话的声音就已经变得沙哑了。 就像他自己琢磨的那样，再坏还能坏到哪去。 小辫儿就不一样了，这孩子在唱功上很有灵性，天分好，底子也不错，练好了将来指着一个唱就能在相声圈子立足。 如果养不回来的话，以后可就麻烦了。 倒仓这种事，经历过后，谁也不知道嗓子能变成什么样。 “小栾！我开个方子，每天给他们煎着喝。” “用不用针灸啊？” 潘芸亮这个时候问了一句，他刚刚经历倒仓，现在嗓子虽然养的不错，可照比之前还是差了很多。 听到“针灸”这俩字，烧饼和小辫儿都吓得一激灵。 之前潘芸亮倒仓的时候，萧飞给他施针，可把俩人给吓得够呛，现在想起来都后背发凉。 一想到那细长的针也要扎在他们的脖子上，俩人感觉身子都发软。 “针灸先不用，没那么严重，回头看看恢复的情况再说。” 呼…… 俩人闻言，顿时长出了一口气。 “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先怎么和你们俩说的，一点儿都听不进去，是不是？” 俩人被萧飞数落的连头都不敢抬，也知道是自己错了。 萧飞明白，这会儿说什么都晚了，本来就是俩孩子，指望他们能自律，本来就是痴心妄想，要不然当时，萧飞怎么和郭德强、王薇说，要盯住了呢。 别说孩子了，就算是大人，也很难做到严格自律。 谁都知道吸烟有害健康，可烟瘾上来，照样还是一个抽。 “师哥！我……我还能好吗？” 小辫儿一脸渴望的看着萧飞，希望能得到肯定的答案。 “听话，咱们好好养着，这回得长记性，记住了吗？” 小辫儿听了，连连点头。 “行了，都别围着了，这马上就要开场了，赶紧准备准备！” 萧飞说着，也觉得头疼。 “小栾！今个头二演什么？” 广德楼每天下午的演出，头二都是潘芸亮、烧饼，还有小辫儿。 “潘师哥和他们俩的《行酒令》。” “改了！改成《拴娃娃》，小潘，这场我和你上，你逗，我捧。” “得嘞，听您的！” 能够和萧飞合作，潘芸亮自然是求之不得。 之前在天桥剧场的时候，两个人就经常搭伙，自从来了广德楼之后，合作的机会就少了。 “你们俩人也别坐着了，张利民！” “这儿呢！师哥！” 张利民一直在门口站着没进来，听到萧飞叫他，连忙挤了进来。 “打今个起，这俩人归你了，跟着你干活。” “师哥！让我听他的啊？” 烧饼一听就不乐意了，他虽然岁数小，可怎么说也是当师哥的，现在萧飞却让他听一个还没拜门的学徒。 “怎么了？还委屈你了！” 也就是平时哥几个关系都不错，不然的话，萧飞真恨不能照着烧饼给一脚。 小辫儿偷偷吃羊肉串，就是这小子撺掇的。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怎么着，你……” “我听话，我听话还不行嘛！” 烧饼虽然浑，可也知道好赖，最会察言观色了，一听萧飞的话口不对，赶紧认怂。 “行，还算你有一怕，我告诉你，打今个起，你要是再给我惹祸，信不信我把你给退回去！” 烧饼这下彻底没脾气了，偷偷的拉了小辫儿一把，哥俩儿低着头溜了。 “小栾！你来一下，我把方子给你开好了，记住，去同仁堂买。” “好嘞！” 栾芸博答应一声，跟在萧飞的身后出去了。 张文天见大家伙还在这屋里围着，也赶紧摆了摆手，示意大家散了，等人都出去之后，他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就没一个省心的！” 第四百五十一章 圣诞节 “几位，我有点私事，就先走了，芸东，回头把这几份简历捎给师叔。” 又是一天的招生面试结束，萧飞等最后一个来面试的学员离开，便起身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道。 “今个怎么走这么早啊，待会儿一块吃饭啊！” 王文利闻言诧异。 一旁的徐德谅笑着替萧飞解释说：“王先生，今个是什么日子，您老不知道？” “什么日子啊？” “圣诞节，人家小飞还不得去陪陪女朋友啊！” 王文利听了，朝着大光头拍了一下，笑道：“哎哟！这我哪知道啊，行了，快去，别让人家小佟等急了。” 萧飞笑着，将挑出来的几分简历交给了李芸东，这些都是入围的，最后能不能被录取，还得等郭德强最后决定。 “高老师，今天您和小栾受累！” 高锋笑着点点头：“没说的，去忙你的！” 萧飞今天要陪佟筱娅过圣诞节，广德楼那边的演出肯定是没办法过去了，不光是下午场，晚场也是一样，攒底的活就交给高锋和栾芸博。 收拾好东西，萧飞又给乔三木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人，高锋、孔芸鹏，还有岳芸龙还要去广德楼呢。 “喂！丫丫！我这边结束了。” 萧飞打着电话，开车门坐了上去。 “我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启动出发。 一个几十年前中国人都不知道的洋节，如今居然比传统的春节都热闹，大街两侧的店铺纷纷妆点起来，有些门口还装模作样的摆着一棵圣诞树，让人瞧着都觉得特别扯淡。 百分之九十九的国人是不信耶稣的，可到了这一天，还是有无数人跳出来，起哄一样，非得给人家过个生日，完全不管人家耶老板愿不愿意，吃国人这碗长寿面。 开车到了中戏的门口，佟筱娅已经在等着了，看到车过来，连忙跑上前。 “冻死我了！” 上了车，佟筱娅还在不停的搓着脸。 今天降温，临近年关，京城的天气也是越来越冷，大中午的，天还阴沉沉的，好像随时都要降下一场大雪。 “圣诞快乐！” 萧飞说着，从后座拿过来一个包装精致古朴的礼盒。 呵呵！ 佟筱娅伸手接了过去，显然早就期待着了。 礼物是什么无所谓，关键是要有一个仪式感，男女朋友在一起，讲究还不就是这么嘛。 “不打开看看？” “着什么急啊，我要等晚上回家再看，把惊喜留到最后。” 佟筱娅说完，郑重的将礼盒收好，然后又送上了自己准备的礼物。 呵呵！ 有意思吗？ “我们去哪？” 俩人平时一起出去玩，基本上都是佟筱娅来规划路线，可今天不一样。 圣诞节啊！ 这种日子就应该男方来安排项目，制造惊喜。 去年的圣诞节，佟筱娅因为要准备甄别，俩人只是趁着中午的时候，在一起吃了顿饭，今天可不能再那样糊弄了。 为了这一天，萧飞可没少费脑子，在网上查了不少资料，还找萧佳洁等前辈询问攻略。 现在，萧飞是越发盼着他们两个能尽早结婚了，结了婚的话，自然也就不用为这种事发愁了？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 车已经开了快一个小时了，离市中心越来越远，佟筱娅也不禁好奇了。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还买起关子来了，你以为是在德芸社说相声呢？ 萧飞不说，佟筱娅也就不问了，既然是男朋友安排的项目，她就等着最后揭开谜底的时候好了。 可眼瞅着道路两旁的景物变换，越来越荒凉，佟筱娅的好奇心眼瞅着就要压不住了。 整整两个多小时。 随着萧飞驾车穿过一道大门，佟筱娅感觉自己的脑子都有点儿不够用了。 “萧飞，这里是……” “密云！” 密云这个地方，佟筱娅当然知道，可萧飞带她来的这个地方，到底是…… “下车了！” 佟筱娅正琢磨呢，听到萧飞的话，赶紧跟着下了车，看着四周围又不禁愣住了。 我这是到了哪个公园吗？ 脚下是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周围是苍松翠柏，因为时近隆冬，花坛里的花早就凋谢了，离得不远还有一座凉亭，再往里面，因为有树木遮挡，就看不真切了。 “萧飞，这到底是哪啊？” 眼见再不说的话，佟筱娅的好奇心就该转化成九阴白骨爪了，萧飞笑着说了句：“还能是哪，咱们家啊！” 咱们家？ 佟筱娅一听，瞬间瞪大了眼睛。 刚刚萧飞说了，他们要来的地方是密云县，现在又说是“咱们家”，难道…… “这里是大爷爷给我的满月礼，以前一直慌着，前几年，还是爷爷活着的时候，把这里建起来的！” 京城密云县200亩地，这手笔，也就只有萧家这样的大宅门拿得出来。 萧铭栋生前曾和萧飞说过，这里原先是萧家在城外的一处花园子，后来因为动乱就荒废了。 当年在分宗的时候，这处土地还没落实政策，重新发还，后来还是本宗那边缓过气来，大爷爷做主买下了。 等到萧飞出生之后，就当做满月礼，给了他们这一枝。 “这……这……土地不是不能随便买卖吗？” “那也得看原先是谁的地，再说了，换个明目，说是长期租赁不行吗？” 好，佟筱娅承认，有钱人的世界，她这个小门小户出来的穷丫头实在是理解不了。 萧飞带着佟筱娅转了一圈，佟筱娅都不禁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了，虽然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园林，可如果这个园林是私产，还是自家的话，那震撼绝对是成倍的。 这里的建设工程，当初都是萧飞的大姑父张世骏负责的，萧铭栋原想着等这里建好了，就来这边养老。 老岳父养老的地方，张世骏哪敢不尽心，无论是设计，还是施工用料，全都是精益求精，不敢有丝毫疏忽。 结果还没等完工呢，老爷子就故去了，后来几经修缮，一直到今年夏天才彻底建成。 在此之前，萧飞也只来过一次。 “喜欢吗？” 佟筱娅看着萧飞，这话问的都多余。 哪个姑娘能拒绝一个完全属于个人的休闲庄园？ 只是…… 心里难免又有些不平衡了。 我上辈子到底是开天辟地，还是采石补天了？ 这天大的好事怎么就落在我头上了？ 人家都是费尽心思钓金龟婿，她可倒好，直接一网下去，捞上来一座金山。 呼…… 算了，算了！ 佟筱娅也懒得矫情了，她算是看出来了，想要从各个方面拉近两个人的距离，那是痴心妄想。 学历、家世，怎么比啊！？ 怎么都比不过，她也就不费那个心思了，反正这个男人是她的了，谁都别想抢走。 想着，佟筱娅挎上了萧飞的胳膊。 “我饿了，给我做饭去！” 整座庄园最中心的位置，建着一栋明显带着中式风格的三层别墅，为了今天，萧飞还特意请人里里外外的清扫了一遍。 不过现在，这偌大的地盘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圣诞节要过二人世界，除了他们俩，谁在这里都是电灯泡。 俩人在厨房一通忙活，萧飞掌勺，佟筱娅帮忙洗菜，择菜，很快一桌丰盛的美食就准备好了。 “咱们今天是不是该吃牛排啊！？” 佟筱娅抬头看了萧飞一眼，低头继续对付那只大闸蟹。 “谁吃那玩意啊！？半生不熟的。” 吃过午饭，佟筱娅又让萧飞带着她在庄园里“视察”，未来她可是这里的女主人，自家的地盘，哪能不好好的了解一下。 “这里是一大片芍药花，等夏天的时候，我再带你过来，那边是波斯菊，还有那边，种的是百香果。” “这处活水是从山后引过来的，等过完年，我准备让人在上面搭个木桥。” “这里倒是没想好呢，以后你想要怎么设计都行。” 这里的设计布置，萧飞也是参与了的，还有几处空地，日后留给佟筱娅自己发挥。 “还有那边，我准备等明年从表哥那边再买几匹马过来养着，对了，还有狗，鹿，孔雀什么的，你喜欢什么？” “你！” 呃…… 说的好好的，你这突然开车，差点儿把我给甩下去。 “我养着你就够了。” 佟筱娅说着，直接扎进了萧飞的怀里。 萧飞也笑了：“行啊！我等你养着我。” 晚上，烟花升空，直接将密云的夜空都给点亮了，这是萧飞从网上学来的，市里不让燃放烟花爆竹，密云这个地方就没人管了。 佟筱娅依偎在萧飞的身边，看着烟花在天空中炸开，朵朵绚烂，感觉自己瞬间被幸福所包围。 “回屋！” 惊喜确实惊喜，幸福也确实幸福，可再怎么着，也抵不过华北地区的寒流，太冷了。 天气预报说，今天的夜间温度将直接达到零下十度，这气温坐在外面看烟花，也真够神经质的了。 “真冷，冬天就不适合来这地方。” 萧飞洗完澡，赶紧上了床，屋里开着空调，还觉得有点儿冷。 刚躺下，佟筱娅就挤了过来。 大姐，饱暖才思那个啥呢，现在倒是不饿，可真冷啊！ 萧飞的手也忍不住开始朝着暖和的地方钻，然后…… “关灯！” “放心，除了咱俩没别人！” “哎呀，你压着我头发了！” “我下回注意。” …… 第四百五十二章 不干了 圣诞节的第二天就是周末，按照计划，萧飞和佟筱娅准备在密云这里待上一天，下午再回市里。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昨天晚上，许久没在一起，佟筱娅显得格外痴缠，年轻人体力好，很自然的就折腾到很晚才睡。 手机铃声响了好几遍，佟筱娅这才不耐烦的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胳膊，摸索了半晌找到手机。 “谁啊？” 萧飞也被烦的够呛，响过两遍之后，本以为那边也该放弃了，谁知道还没完没了的。 “呃……师父！” 萧飞闻言，立刻就精神了。 “是我师父！” “哦！” 刚要起来，听电话是王薇打过来的，萧飞立刻又缩了回去。 放纵过后，萧飞这个勤快人也不免犯懒，准备今天一直要在床上赖到中午才起。 “喂！师父，嗯，我和萧飞在一起呢，啊？什么？” 佟筱娅的调门突然升高，把迷迷糊糊的萧飞也给吓了一跳。 怎么个意思啊！？ “哦！好，我让他接电话！” 佟筱娅说着坐了起来，还顺便把被子给卷走了。 “我师父让你接电话，小辫儿丢了。” 一边说，一边还伸脚踢了萧飞两下。 萧飞正伸手要抢回被子呢，闻言愣了一下，什么叫小辫儿丢了啊？ 想着，赶紧伸手接过了电话。 “喂！婶子，有事啊？” “小飞，你现在在哪呢？” 萧飞拽过睡衣披上：“我和丫丫在密云这边呢，婶子，怎么了？” 王薇的语气听上去就能猜到，肯定是出事了。 “嗐！是小辫儿，这孩子也太不省心了。” 小辫儿！？ 他又怎么了？ “婶子，您慢慢说，小辫儿咋了？” “昨天从园子回来，你师叔也不知道犯什么神经病，拿着孩子倒仓的事，说了他几句，小辫儿这孩子也是气性忒大，爷俩说着说着就闹起来了，今天一大早就找不到人了。” 啊？ 萧飞听着也是傻了眼，这……13岁的孩子，突然跑了，这可怎么整？ “您别着急，给小辫儿家里打电话了吗？是不是回家了？” “我没敢打，准备待会儿和你师叔回天津。” 这么处理也对，13岁的孩子离家出走，这要是让家大人知道，还不得急疯了啊！ 请自行参照张晓韵同学。 “婶子，您也别着急，小辫儿年纪不大，挺有主意的，肯定丢不了，那您现在……” “我和你师叔这就回天津，给你打电话就是想问问，他联系没联系你。” “没有啊！” 萧飞这会儿也不免着急。 “婶子，这样，小辫儿要是回天津了，到时候，您想着给我打个电话。” 挂了电话，萧飞也是六神无主，披着件睡衣，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的。 “哎呀！你别着急，小辫儿肯定丢不了，你忘了，上回他说不想学相声了，也是一个人跑了，天津和京城离得也不远，肯定是回家了。” 萧飞也知道，张芸霆除了回家，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但是，谁知道路上会不会发生意外。 这可是广德楼的人，他又是广德楼的负责人，真要是出点什么事的话，他也有责任啊！ 这孩子，确实不让人省心。 “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跑了呢！？” 佟筱娅也觉得纳闷。 之前她曾听萧飞说过广德楼的一些事，别的且不提，萧飞对每一个师兄弟都是极力的栽培，根据每个人的特点，能教的都是尽心尽力的教。 另外，广德楼的收入也不低，即便张芸霆现在定的等级不高，可每个月至少也能拿几千的收入。 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走了？ 萧飞叹了口气，把张芸霆倒仓的事，跟着佟筱娅说了，接着又说了，刚才王薇提到的，郭德强和张芸霆的冲突。 按说张芸霆倒仓也有些日子了，郭德强这是想起什么了，莫名其妙的就把张芸霆给数落了一顿。 “小辫儿这孩子，自尊心太强，本来就因为倒仓悬着心呢，生怕嗓子养不回来，以后没法再登台，结果……” 郭德强这通数落真不是时候，明明最近这两天，张芸霆的情绪已经差不多稳定了，每天老老实实的吃药，按照萧飞教给的办法养护嗓子，顺便在广德楼干活。 非得在这个时候。 萧飞想着，心里也是郁闷。 “已经发生了，现在埋怨谁都没用，还是尽快把人找着最重要。” 萧飞何尝不知道呢。 现在人跑了，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消息了。 本来计划好好在密云这边玩一天的，结果，萧飞也没了心情，和佟筱娅一起在家里等消息。 一直到中午，王薇的电话才打过来，人找到了，他们前脚刚到，张芸霆后脚就进了门。 人虽然找到了，可是…… “这孩子说什么都不跟我们回来，说是……不干了！” 不干了？ 萧飞听得一愣：“婶子，您把电话给小辫儿，我和他说，他不就是因为倒仓这点事吗？没事儿，有我在呢，怎么着也能给他养回来。” “他不接，回来说了句‘不干了’，然后就把自己给他关屋里了，谁叫门都不开。” 这熊孩子。 萧飞听着也是觉得脑仁疼，当初把张芸霆要到广德楼，他就知道，这孩子别看平时不声不响的，可绝对不是个省心的。 可谁能想到，居然一句话都不说，自己就跑了，现在说上一句“不干了”，谁也不搭理，这可怎么办？ “婶子！我师叔怎么说？” 王薇叹了口气：“你师叔也生气了，正跟着我二姨说话呢，小飞，你说说，这孩子怎么就不让人省心呢！” 郭德强的徒弟虽然多，但是对张芸霆，王薇可以说是最上心的，俩人是表姐弟，自小关系就亲，拜了郭德强为师之后，住在家里，王薇对其照顾的无微不至。 平时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 之前还因为郭德强在教徒弟的时候，训过张芸霆两句，王薇心疼的，好几天都没搭理郭德强。 “难道说不干，还就真不干了？” 去年张芸霆就闹过一次，可是回去之后，学习学习跟不上，干别的他又干不了，最后王薇三番两次的上家去，才把人又给劝了回来。 如今在广德楼这边，渐渐的也能登台了，每个月也不少赚，本来还以为能放心了呢，结果又因为郭德强数落了两句，一生气就跑了。 “现在谁说什么都不好使，我也是没办法了。” 萧飞听着，他也同样无奈：“婶子，实在不行，就先让小辫儿在家待一段时间，正好他现在倒仓，也没法登台，让他在家里冷静一段时间也好。” 这件事，萧飞觉得郭德强数落只是一个爆发点，关键还是倒仓，张芸霆是个仗着嗓子吃饭的相声演员，现在连话都说不了，再加上岁数小，考虑问题不成熟，心灰意冷之下，干出点儿什么都不奇怪。 “唉……也只能这样了，正耍着性呢，听不进去别人劝。” “婶子，您回头跟小辫儿的父母说，药还是得坚持吃，哪怕以后真的不说相声了，好歹把嗓子养回来，也没有坏处。” “嗯！方子，还有半个月的药我都给带来了，刚才也跟我二姨说了。” “这就好！” 萧飞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牛不喝水强按头没用，现在张芸霆因为倒仓，怕是从心里已经烦了相声，说什么都不管用，就算是把人给抓回来，难道人家还不能接着跑吗？ 既然想回家了，那就让他先回家住上一段时间，好好琢磨琢磨往后的路该怎么走。 挂了电话，萧飞也感觉挺沮丧的，对张芸霆，他也挺上心。 郭家门这么多徒弟里，张芸霆的嗓音条件最好，调教好了，未来肯定是个好角儿。 平时无论是京剧，还是各种地方戏，小曲儿时调，太平歌词，只要萧飞会的，都是尽心尽力的教。 可就是这心理素质，实在是…… “小辫儿不回来？” 佟筱娅见萧飞不说话，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她看得出来，萧飞的心情不怎么样。 “那小子说‘不干了’，不说相声，你说她能干什么？” 十三岁的孩子，常年学相声，现在就算是想重新回去上学也来不及了，难道去学美容美发，厨子，或者开挖掘机？ “哎呀！你别想了。” 佟筱娅过着被子凑到了跟前，直接将萧飞给裹了进去。 “你刚才也说了，先让他回去冷静冷静，等他想清楚了，到时候，自然就回来了。” 回来？ 怕是不容易了。 别看张芸霆岁数小，可却是个死钻牛角尖的性子，现在连不干的话都说了，就算是往后想明白了，动了回来的心思，怕是也会因为绕不过弯来，放不下面子，死硬着不肯吃这回头草。 “要不……咱们回市里？” 回…… 回个屁！ “没一个能让人省心的，我也不管了。” 爱特么怎么着就怎么着，又不是于家门的人，萧飞也懒得管了，将来到底如何，都是那小子的命。 “喂！小栾，交代你个事，记住了，小辫儿和烧饼吃的那个药，往后每隔半个月，想着买好了给你师父送家去，抓药的钱从我的分成里面扣。” 佟筱娅听了，噗嗤一声，笑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 有人来，有人走 小辫儿离开德芸社的事，萧飞当天晚场演出之前，就和广德楼的演员说了，这件事要做淡化处理，跟谁都不能提。 可没过两天，观众就发现了不对劲，以往潘芸亮登台，要么就是带着烧饼，要么就是带着小辫儿，有的时候，三个人来一群口。 就算某天没登台演出，等到返场的时候，萧飞也会把小辫儿叫上来，给大家唱一个太平歌词，或者小曲儿什么的。 因为倒仓，之前就连着好几天没登台，可至少每回来都能看得见，小辫儿跟着干活，突然间瞧不见了，有细心的观众难免要询问。 “之前也跟您诸位说过，小辫儿和烧饼倒仓，暂时不能登台给您诸位演出了，等孩子嗓子好一些，到时候，再让他上台给您表演。” 解释过后，萧飞私下里和张文天、高锋、栾芸博几个人聊天的时候，也曾说过，小辫儿最后能不能回来，他心里也没底。 要是没有和郭德强的那次争执，或许等倒仓过去，还能把他给劝回来，可正是因为离开的时候闹了别扭，依着那孩子的性情，回来怕是难了。 少了一个人，烧饼又因为倒仓暂时不能登台，不过好在郭德强又从天桥剧场把李芸东给分了过来。 萧飞安排李芸东和潘芸亮搭档了两次，感觉俩人实在是不合适，便将孔芸鹏和岳芸龙俩人分开了。 这俩人搭档了几个月，也是始终找不到感觉，语气俩人都别扭，干脆还是别让他们在一起凑合了。 四个人重新调配，孔芸鹏和潘芸亮两个护卫捧逗，岳芸龙和李芸东两人的搭档，则是让李芸东给岳芸龙捧。 又试了两场，感觉还不错，就先这么着了。 正好德芸社要进新人，等到以后要是遇到合适的搭档，再给他们安排。 “都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天桥剧场的小会客室里，郭德强将他列好的名单交到了萧飞、李京，以及徐德谅的手上。 3000多人的面试已经结束，最终挑出来了120人，郭德强看过录像之后，又从中淘汰了一半，最后剩下了60人。 萧飞接过一看，排在第一位的就是张利民，后面还有当时面试给他留下印象比较深刻的高海鹏、闫鑫、曹阳、郎晨等人。 “师叔！这个李国勇岁数太大了？” 萧飞指着名单上的一个名字问道。 对这位李国勇，萧飞也很有印象，山东人，以前是开饭店的，面试的时候，背了一段《报菜名》，看得出来，应该是野路子自己学的，没有过传授，不过自学能学成这样，也算难得。 只是，年纪大了点儿，76年生人，比郭德强才小了3岁。 现在都快30岁了，这个时候才开始学的话，实在是晚了点儿。 “我一开始也没打算把他加进去，是你婶子说的，这么大岁数，撇家舍业的来京城，想要学相声，咱们要是给推出去的话，别说其他的，家里就不好办。” 萧飞听了，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按说李国勇以前开饭馆，就算不能大富大贵，小日子过得也肯定不错，为了学相声，买卖也不干了，一个人跑到京城。 如果德芸社不要他的话，他往后怎么办？ 家里还不得闹翻天啊！ “几位，都没意见？要是没问题的话，咱们可就安排人通知了。” 萧飞将名单放下，没急着说话，而是看向了李京和徐德谅。 “没问题。” “我也没问题！” 见两个人都表了态，萧飞这才说道：“师叔，我也没意见，就按照这个名单通知，不过……教学的问题，您是怎么想的？” “分开，一部分留在跳桥剧场，一部分跟着你去广德楼，谅子，三庆园那边我就先不安排了。” 无论是把学徒交给徐德谅，还是交给王文利，郭德强都不放心，这俩人一个半路出家的二把刀，当年差点儿还拜了他，只是因为他觉得徐德谅岁数太大，这才牵线搭桥的，让其拜了张先生。 至于另外一位王文利王先生，郭德强就更不放心了，那老头儿连徒弟都不愿意收，一门心思的赚钱，把学徒交过去，一个个的全都得废了。 “京儿，教学徒的事，你多费费心，回头这里面要是有好的，你愿意收徒弟，你就收。” 李京忙道：“可别，我能耐还不怎么样呢，哪有资格收徒弟，不过，师哥，您放心，交给我了，我肯定认真教，但有些东西，您也得多盯着点儿。” 郭德强点点头，又看向了萧飞：“老高那边，小飞，你和他说一声。” “行！没问题！” 让李京和高锋来带这些学徒，是郭德强早就和大家伙说好了的，整个德芸社里面，要说最放心的，也就是这两位了。 当然，萧飞要是愿意再帮着带带师弟的话，郭德强也是求之不得，但是，他也知道萧飞太忙，忙着上学，忙着搞事业，还得盯着德芸社的演出，时间已经被安排的非常满了，再让他帮着带师弟的话，实在是有点儿说不过去。 不过，没关系，到时候真把人带过去了，萧飞难道还能干看着不成？ “京叔！您先挑挑！” “别啊！少爷，你先挑，剩下都是我的，60人，一边30个，谁也别吃亏，谁也别占便宜！” 萧飞听着笑了：“您这么说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完，拿出笔，直接在名单上面打对钩，张利民、闫鑫、高海鹏、郎晨，印象深的肯定得带走，剩下的就随便了。 这批学员，到最后要是能剩下二三十人就算成功，学相声成材率没有百分之百的，收进来10个，最后要是能教出来一个，那就算不错的了。 而且，不光要考察学员的天分，能力，同时还要考察学员的品行，品行不端的，到时候，肯定要被淘汰。 “每天你们两边教着，回头演出结束，都跟我回大兴，那边的房子也处理好了，住的开。” 该怎么带这批学员，郭德强早就考虑好了，想要拜入郭家门下，首先得过了李京和高锋这一关，能入得了他们二位的眼才行，不光得天赋好，勤奋努力，最关键的还是人性。 让所有人都住到大兴去，显然也是考察学员品行的一部分，到了那边，少不了得干活，洗衣服做饭，打扫院子，喂狗，这些都是曹芸伟他们干过的。 郭德强也是找方抓药，再来一遍，就是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火眼金睛，从中选出真正的璞玉来。 “京叔！您看看，合不合您的心意。” 李京接过名单，只是扫了一眼，随即便笑了。 “刚才你还嫌弃人家岁数大呢，怎么还想着带到广德楼去了？” 李京说的，显然就是那位李国勇。 萧飞笑道：“京叔，这位不是会做饭嘛，广德楼那边以后下午场演出完事，可以直接在园子里开火，没人做饭可不行。” “嘿！你小子，这是招学员，还是招厨子啊！？” 李京笑着说了一句，随后就把名单还给了萧飞。 “行，就这么分，师哥，安排人通知，我也琢磨琢磨，该怎么教。” 人员怎么分配，李京完全是无所谓的态度，反正又不是他要开山门收徒弟，谁进来都行，不过他既然接了这个差事，肯定会认真的教。 郭德强见俩人商量完了，站起身，对着萧飞和李京躬身一礼：“兄嘚，少爷，这些新手就拜托给你们二位了。” 萧飞连忙侧过身，伸手虚扶了一把：“师叔，您别客气，尽心就是了。” 李京则直接上前，将郭德强扶了起来：“自己人，用不着这个。” 代师授业，这是天大的恩情，郭德强对两人鞠躬行礼也是应当应分的，至于不在这里的高锋，他事后肯定会另外谢过。 “师叔！没别的事了，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萧飞惦记着广德楼那边的演出，见正事说完了，就准备离开。 “少爷，你先别忙着走，我有几句话说。” 萧飞一愣，点点头，又坐了回去，等李京和徐德谅两人出去之后，郭德强立刻换了一副表情。 “少爷，小辫儿的事，你帮着我想想办法。” 刚才郭德强开口留，萧飞就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了，眼瞅着郭家门要开山门收徒弟了，可前面的徒弟却要走，郭德强心里肯定不好受，更别说这个徒弟，还有另外一层关系，是他的小舅子。 因为小辫儿的事，这些日子，王薇一直冷着他，可他又是个好面子的，不肯低头，但是也不能一直这样啊！ “师叔！这件事，您就是问我，我也没辙，小辫儿是您从小看着长起来的，说是儿徒也差不多了，您还能不了解这孩子的脾气秉性？自尊心强，爱钻个牛角尖，我不知道那天您都跟他说什么了，但肯定是刺激到这孩子的自尊心了，现在他正别扭着，谁劝都不好使，只能看他自己能不能想通了。” 说完，萧飞也不愿意多留，到底是人家门里的事，他不愿意多掺和，说话也是点到为止。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私下里哥们弟兄的关系不错，萧飞都懒得理会这些事，走就走了呗，他自己不相干了，难道还能把人给绑回来啊？ 有人来，有人走，来来走走都正常。 什么时候等他自己想回来了，自然也就回来了，否则的话，说什么都没用。 “师叔，您先忙着，我走了，广德楼那边还得开个会。” 第四百五十四章 广德楼年终总结大会 萧飞说广德楼要开会，并不是托词，今天是公历2005年的最后一天，晚场演出之前，萧飞准备开个会，做个年终总结，顺带着也给大家发点儿奖励。 辛苦了大半年，虽说现如今大家伙的收入都不错，但是，年底要是不发个年终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等萧飞到了广德楼，其他演员已经全都到了，正在准备着晚上的节目。 “事都定好了？” 看到萧飞进来，张先生问了一句。 “定好了，回头分到咱们广德楼30人，高老师，教学的事可就全都交给您了。” 高锋点头，虽然是第一次带学生，不过他倒也不慌。 如今德芸社的演员虽然不少，可真要说从小正经坐科学习相声的，除了几位老先生，以及萧飞之外，也就是高锋了。 郭德强都不是从小坐科学的，最开始接触相声，主要是因为他上学前，父母工作太忙，家里没有人照看，他父亲只能带着他上班，可是又不能把个小孩子放在派出所。 每天带过去，都把他放在茶楼里，让他听相声，听评书，听得多了，也就喜欢上了。 可是因为家里没有人是干这一行的，也寻不见好的老师。 最后还是在茶馆说评书的一位老先生，看郭德强是真心喜欢，就给他开蒙，教了评书。 再后来一直到十几岁，郭父才托人把他送到了常六爷的家里，这才算是有了传授。 相比较之下，高锋算是名门正派，郭德强也就是个野路子。 高锋从小就跟着老先生们学，也知道该怎么开蒙，怎么教，所以，当初郭德强点了他的将，让他日后负责新学员的教学工作，他也没推辞。 “人都到齐了，咱们开个会。” 萧飞说着，走到休息室里最里面，挨着张先生坐下了。 “咱们广德楼开业，也有大半年了，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伙了，尤其是小栾，我隔三差五的请假，要是没有你，咱们广德楼也支应不开。” 栾芸博听了，只是笑了一下，也没说话。 “今天是2005年公历的最后一天，广德楼现在生意这么火，跟大家伙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萧飞说的这可是实在话，广德楼刚开业的时候，整个后台，除了他和张文天之外，就没有一个成熟的演员，俩人带着一帮半吊子使活，也多亏了观众们捧。 不然的话，换个城市试试，还指不定什么样呢。 大半年的时间下来，师兄弟们，对了，还有谢文锦这个大辈儿，在业务水平上全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这也是为什么，萧飞后来能放心请假的原因。 师兄弟们一个个都起来了，就算萧飞不在，也能把场子撑起来。 “每个人确实都有进步，不过，也都还有问题，大家伙谁也不能放松，相声这门艺术，没有学成了的那天，只要肯学，肯下功夫，总有新东西等着咱们。” 萧飞这也算是给大家伙提个醒，广德楼的生意确实好，师兄弟们渐渐的也开始有人追捧，但是，要是就此觉得自己行了，可以飘了，那离摔死也就不远了。 郭德强算是能耐够大的？ 可人家现在照样每天勤练基本功，每一个段子都在不断的打磨，创作的事也从来没丢下，要是听说谁手里有他不会的东西，立刻就登门拜访，求着人家教。 这才是做艺的态度。 比较一下的话，他们这些徒弟辈儿的又算什么？ 还差的远呢。 接下来萧飞又说了很多，顺带着也点出了每个人身上存在的问题，这都是需要来年努力改进的地方。 “总之，想要端住了自己的碗，就不能停下来，大家伙也都听说了，过两天，咱们广德楼要来30个学员，虽然最后能留下多少我不知道，可10个，20个的，应该没问题。” 听到萧飞说起新学员的事，在座的所有人，尤其是和萧飞平辈的师兄弟，一个个都打起了精神。 新人到来意味着什么？ 除了证明郭家门壮大之外，还有一点是和他们切身利益息息相关的。 新人一来，也就意味着他们的位置不稳当了。 人家既然是来学相声的，总不能学会了之后就走，到时候，也得留在德芸社演出。 德芸社现在才多少演员，三十多个，不到四十人的队伍，一下子来六十个，就算最后只留下来十个人，到时候怎么安排人家啊！？ 有新人登台，就得有老人坐冷板凳，这是必定的事情。 想要不被人家从现在的位置上挤下去，就得努力，提升自己的业务水平。 广德楼的每一个位置，可不是一成不变的，就连每一对搭档的演出顺序，也在不停的调整。 你要是能耐大，萧飞都舍得把攒底的位子让出来。 真要是不行的话，演开场都是瞧得起你。 “张利民，这里面也有你的事，人到齐了，高老师这边肯定认真教，你要是能冒头，让我觉得你能耐行了，到时候，登台肯定不成问题。” 站在门口的张利民听萧飞突然点到了他的名字，也是一愣，接着听了萧飞的话，内心也不禁激动起来了。 “师哥！高老师！我……我肯定努力！” “努力不是嘴上说的，在咱们广德楼，想要登台有个前提条件，知道是什么吗？” “学会50个活。” 萧飞闻言笑了：“行，还真知道，可是不是真会了50个活，不是你说了算的，每一个活，必须要得到张先生、高老师，或者我的认可才行，慢慢来，别着急，先把基本功给打磨到家了，然后再学成本大套的活也来得及。” 张先生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磨刀不误砍柴工，爷们儿，踏实住了，千万别着急，学什么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张利民低着头，规规矩矩的应道：“师爷！我记下了。” “列位，新人马上就来，咱们爷几个虽然平时处的不错，可是，只要来了广德楼，我肯定一视同仁，人家新来的要是能耐超过诸位了，到时候，真要是被顶下去，诸位，可别说我不是东西啊！” 这番话，萧飞虽然是笑着说出来的，可是，谁也不觉得他是在开玩笑。八壹中文网 孔芸鹏当初第一次登台，就是萧飞带着上去的。 到了广德楼之后，孔芸鹏也一向唯萧飞马首是瞻，可真要是在台上犯了错，萧飞处罚起来，可是一点儿都不手软。 “行了，得罪人的话就这么多。” 萧飞说着站了起来，对着所有人拱手道。 “在座的诸位，有我的师爷，有我的师叔，也有我的师兄弟，明天就是2006年了，希望咱们大家伙在新的一年里，继续努力，经营好咱们的广德楼，诸位，辛苦！” “辛苦！” 众人有坐着的也纷纷起身，对着萧飞拱手一礼。 “得了，年终总结下一项，小栾！” “在呢！” 栾芸博闻言站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包，里面装的都是萧飞让他准备的现金红包。 怎么分配的问题，萧飞只提供建议，具体的全都是栾芸博定的，萧飞看过之后，也没有意见。 在这方面，栾芸博是非常公正的，广德楼从来都不吃大锅饭，每个演员的份儿钱，票房提成，都是跟着各自的水平挂钩，再根据每个人的演出场次分派的。 年终奖也一样。 “咱们一个一个的来，都别着急啊！” 萧飞笑着又坐了回去，将装着现金的红包掏了出来，每一个红包上面都写着演员的名字，摸着格外厚实。 “张先生，头一个是您的，辛苦您了。” 萧飞说完，欠着身子，双手将红包奉上。 张文天哈哈一笑，抖开手里的折扇将红包接了过去。 “爷们儿！多谢了！” “高老师，这是您的，您辛苦！” “谢师爷，您的，辛苦！” “小栾，辛苦！” “小孔，辛苦！” “小潘，辛苦了！” 萧飞挨个将红包发了下去，钱不多，这是萧飞从自己的提成里面分出来的，他本身不缺钱，广德楼每个月的票房提成根本就瞧不上，拿出一部分来，让大家都高兴高兴，也是应当应分。 可虽然不多，也差不多和每人每个月的收入相差无几了。 师兄弟里面，有人家里日子过的艰难，趁着年底的时候，发个年终奖，帮扶一下。 “佟……丫丫，你的。” 佟筱娅正在一旁看热闹呢，听到萧飞叫她的名字，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 “啊？还有我的呢？” 栾芸博解释说：“嫂子，怎么能没有您的，您是咱们广德楼的报幕员啊！”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伙也都笑了起来。 “拿着！就图一高兴。” 佟筱娅刚接过去，又被萧飞给叫住了。 “这怎么还有我的啊？” 栾芸博笑道：“师哥，您不是咱们广德楼的演员啊？” 嘿！ 这话问的。 “得嘞！我们家，你嫂子管钱，丫丫，拿着！” 分派到最后，萧飞手上还剩下最后两个红包。 “小栾，这个红包，你想着带回去给师叔，回头等婶子去天津，到时候，给小辫儿捎回去。” 张芸霆虽然离开了德芸社，可是之前在广德楼演了好几个月，现在发年终奖，不能没有他的。 “行，我给捎回去。” “最后是……张利民！” 第四百五十五章 广德楼跨年相声大会 嗒、嗒。 几声锣鼓点后，紧跟着《打新春》的曲调响起。 楼上楼下的观众先是一愣，接着看到岳芸龙和李芸东这对演员登台，走到中央对着观众席一鞠躬，随后分别走到了舞台两侧。 “好……” 看到这一幕，观众顿时发出了一阵叫好声，万万没想到，今天广德楼居然也办起了相声大会。 广德楼自打开业以来，还从来没办过相声大会呢，每天都是正常的演出，之前也曾有观众和萧飞反应过，想要听他的开场小唱，但每一次都被萧飞给含糊了过去。 今天这是怎么了？ 演员一对一对的登场，到最后是萧飞和张文天先生，随着两个人走上舞台，观众席中的掌声和叫好声也变得更加热烈了。 广德楼的演员全都加在一起也没多少，算上因为倒仓还不能演出的烧饼，拢共才十一个人。 张利民不算，他现在只是德芸社的学徒，不是正式演员，即便是在这个场合，也没有登台的资格。 音乐结束，演员们都聚拢到了一起，萧飞和张文天自然站住最中央的位置。 “感谢大家伙热情的掌声。” “好……” 看着观众这么热情，萧飞也笑了：“常听德芸社节目的观众肯定已经看出来了，今天咱们德芸社广德楼小剧场办的是相声大会。” “好……” “行了，行了，现在把力气都给使没了，待会儿没力气叫好，我们还得以为把活给使泥了呢！” 哈哈哈哈…… “熟悉的朋友都知道，相声大会和平时的演出不一样。” “哪不一样呢！？” 张文天替不了解的观众问了一句。 “平时的演出，一场节目五个或者六个活，这是咱们广德楼的传统。” “对，下午五个，晚上多一个单口。” “相声大会就不一样了。” “您给说说。” “相声大会一上来首先是开场小唱，十不闲莲花落，各种曲牌子挨个给您唱一遍。” “对！先热闹热闹。” “之前我在天津演出的时候，曾介绍过，有的朋友可能在网上看了，开场小唱在我们相声门里又叫门柳儿，是相声十二门功课之一。” “对！” 萧飞之前在天津商演的视频，后来被放在了网上，曾在相声圈里引发了不小的轰动，一些主流圈子的演员对萧飞那个“十二门功课”，还有“唱歌、唱戏”不是相声本门唱的说法，强烈谴责。 好嘛！ 就跟踩了狗尾巴似的，一个个跳着脚的骂街，说大言不惭的有，怒斥胡说八道的也有，总之，看他们那架势，是打算誓死扞卫相声四门功课“说学逗唱”的说法。 不过也有一些老先生发声，赞同了萧飞的说法，还曾举例说，在旧社会，相声艺人要是不把十二门给占全了，搭班演出都只能拿半份儿。 人家都是从旧社会走过来的，曾经见证过相声八德辉煌的老艺人，他们的话，显然更有说服力。 也印证了萧飞在演出时说的，少一门都吃不饱饭。 眼见驳不倒萧飞，之前还曾打算要拉拢他的主流，更是恨疯了萧飞这个要砸他们饭碗的小子。 这段时间，围绕着萧飞，什么说法都有，乱哄哄的，没个消停劲儿。 不过萧飞倒是坦然的很，我说的是实话，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谁搭理你们啊！ 两相对比，萧飞这种无视的态度，更显得主流那边的一些人像小丑。 “在过去，说相声的不会门柳儿，出去搭班演出，都开不出来整份儿的钱。” “这话对，少一门都不算学成了。” “最近有人说了，相声十二门功课，纯属胡说八道。” 萧飞模仿着某位相声名家的腔调，他的模仿能力超强，任谁一听都知道他学的是谁。 哈哈哈哈…… “相声哪来那么多的功课，光说学逗唱这四样，我们还学不过来呢，你还弄出来一个十二门功课，这还让不让人活啊！” “说这话的人都没长牙。” 萧飞笑了：“您也这么认为的？回头他们再来咬我的时候，您受累给盯着点儿。” “我啊！” 萧飞接着说道：“其实这些老师的想法，我也能理解，好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一说相声四门功课，说学逗唱，观众也都习惯了，突然变成了十二门，怕是您诸位听着也不习惯，可老祖宗传下来的真玩意儿就是这样，您要说不会白沙撒字，撂地的时候怎么拢人，不会看门杵子，说完一段，怎么和观众张嘴要钱？不会双簧，真要是放过去给西太后演出，你说不会，拉出去就砍了。” “嚯，这么厉害啊！？” “所以啊，还是得好好的学，当然了，我要是不会双簧，您诸位怎么也不至于把我给宰了，咱们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相声演员还是得把基本功练瓷实了，不然的话，往台上一站，不觉得心虚？” “能耐不够，肯定心虚啊！” “还是的啊，行了，多了也不说，谁的理谁自己说，我说的在不在理，自有公论，咱们还是说今天的演出，今个我们也准备了开场小唱，待会儿伺候您听听。” “好！” “然后呢，就是今天的节目了，刚才也说了，平时演出都是五个活，晚场演出多加一个单口，但今天不一样。” “您再给说说。” “大家伙都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公历的12月31号。” “没错，2005年的最后一天了，今个一过，咱们就进入2006年了，所以呢，今天的相声大会有个名目，咱们大家伙一起在小园子里跨年。” “跨年？” “既然说是跨年，那就得演过十二点去。” “好……” 观众们更加激动了，广德楼的节目一般都是演到十一点，有的时候，十点多就结束了，还从来没有过演到十二点的时候呢，今天可算是来着了。 “一共给您准备了八场活，不敢说高台教化，只愿能逗您一笑，让您诸位把好心情都带到2006年。” “好……” “时候也不早了，咱们打板就唱，首先给您唱的还是发四喜，我一个人唱不算能耐，趁着这个机会，得让您诸位看看我们德芸社广德楼小剧场诸位演员的真本事，来，李芸东。” 李芸东走上前，对着台下深鞠一躬。 “这位是刚从三庆园弃暗投明过来的，李芸东，我师弟，相声名家杨金明先生的徒弟，也是我师叔郭德强先生西河门的底子，兄嘚，发四喜能来吗？” “能啊！” “好！来，咱们先从福字开始唱。” 李芸东也不含糊，张嘴就唱：“福字添来喜冲冲，福缘善庆降玉瓶。福如东海长流水，恨福来迟身穿大红啊。” 所有的演员一起跟着唱和：“豆豆起豆起豆锵！” 李芸东鞠躬退后，紧跟着潘芸亮上前。 “潘芸亮，也是我师弟，郭老师的徒弟，兄嘚，来，接着唱禄字。” “禄星笑道连中三元，鹿衔灵芝口内含。鹿过高山松林下，六国封相作高位官啊。” “豆豆起豆起豆锵！” 唱完同样退后，接下来是孔芸鹏。 “孔芸鹏，还是我师弟，也是郭老师的徒弟，来，唱寿字。” “寿星秉寿万寿无疆，寿桃寿酒摆在中央。寿比南山高万丈，彭祖爷寿活八百永安为康啊。” “豆豆起豆起豆锵！” 最后是喜字，这次上前的是乔三木。 “乔三木，这是我亲师弟，和我一样，都是于清老师的徒弟，兄嘚，唱喜字。” 乔三木的唱功是萧飞一点一点给磨出来的，他的嗓音条件不错，就是在唱的时候稍微带点儿口音，可相声的唱，除了模仿地方曲种之外，要求的就是京腔京韵，带着外地口音肯定不行。 萧飞也只能生磨，之前乔三木在台上很少唱，今天算是第一次开嗓。 “禧字花儿掐了来戴满头，喜酒斟上瓯几瓯。喜鹊鸟儿落置在房檐儿上，喜报三元独占鳌头啊。” “豆豆起豆起豆锵！” “发四喜完了，接下来是一上台来细留神，我伺候您一段，一上台来细留神，一边财神一边喜神，财神手拿着摇钱树，喜神怀抱着聚宝盆……” 整个开场小唱就进行了十多分钟，今天是跨年，演出时间什么的根本不需要考虑，只要热闹就行。 十不闲莲花落，各种牌子曲，萧飞和广德楼的一众演员挨个都唱了一遍，最后还是萧飞来唱《公道老爷劝善歌》。 “走过了三川六水大海大江啊，看惯了灯红酒绿世态炎凉啊，争什么多来论的什么少，充好汉逞刚强，金银财宝梦黄粱，倒不如德芸社开心笑一场啊……愿诸位你们招财进宝，喜气洋洋……啊……” 唱到最后，萧飞和广德楼的演员一起对着台下观众拱手作揖，观众报以热烈的掌声。 演员们退场，佟筱娅走了出来，只要她和萧飞一起来广德楼，报幕员都是由她来担任。 “下面演出正式开始，首先是第一个节目《怯拉车》，表演者岳芸龙、李芸东。” “好……” 第四百五十六章 XXX可不是好词儿 节目一场接着一场，前几天，萧飞就跟大家伙说了，要在12月31号这天，办跨年相声大会，让每个人都把自己最拿手的节目亮出来。 萧飞的吩咐，演员们自然不敢怠慢，上了台，人人都使出了百分之百的能耐。 观众们也捧，从第一个节目《怯拉车》开始，园子里便掌声，笑声不断。 “想某家曹操，上跪天子，下跪父母，岂能跪你这小小的县令。” “哈！你当真不跪？” “当真不跪。” “果然不跪？” “果然不跪。” 孔芸鹏还拿着架势呢，潘芸亮话口却突然变了，刚才还是陈宫呢，这会儿改陈娘娘了。 潘芸亮的卖相好，模仿女人也不会招人烦。 真要是换成别人，效果就不一定了，比如入围了贺字科学员的李国勇，那山东大汉，一脸的凶相，让他来扮女人，观众都能吓跑了。 “你不跪就不跪，你跟我干什么啊？” 突如其来的性别转换，把一旁的孔芸鹏给吓了一跳，台下的观众也笑了起来。 “这曹操什么毛病啊？” “曹操，我发现你变了，以前的你可不这样。” “我什么样啊？” “你知不知道你变成这样，我是多么的伤心，多么的难过，哦！我亲爱的曹操。” “我去你的！” 舞台上，潘芸亮和孔芸鹏演完了这场《捉放曹》，伴随着观众们的阵阵掌声，叫好声下了台。 “谢谢刚才两位演员精彩的表演，接下来请您继续欣赏相声《拴娃娃》，表演者萧飞、潘芸亮。” 佟筱娅报完幕下场。 “小潘，还行吗？” “没问题，师哥，我先上了。” 刚下台的潘芸亮，接着又走了回来，萧飞跟在他的身后。 “好……” 观众的叫好声中，有几位到了台前献花，萧飞和潘芸亮赶紧上前接了。 “谢谢您，都花钱买了票了，还得让您花钱买花，一场演出下来，后台都摆满了，我们一家说相声，养活了门口三个卖花的。” “嗐，大家伙喜欢。” “我身边这位，刚才您都见了，这一场又把他给叫上来了，其实这在我们相声门里，很早以前就有这种表演形势。” “您给介绍介绍。” “过去相声演员都在天桥撂地。” “对。” “那个时候不像现在。” “有什么不一样呢？” 潘芸亮的捧哏，受以前的老搭档邢先生影响很大，特点就是四平八稳，力求隐身，突出逗哏的演员，缺少了一点儿攻击性。 “过去演出，没有固定的班子，今天你来，明天我来，演员的流动性很大，来了之后，甭管捧逗都能来，当时就有一种演出方式，叫转着圈演。” “怎么叫转着圈演呢？” 萧飞解释说：“意思就是一对演员上台演完了，捧哏的下去，逗哏的换到桌子里面，上来一个逗哏的，俩人接着演，以此类推，一圈转下来，最后开场的一对演员再负责攒底。” “对，有这样的。” “那个时候的相声演员不容易，只会捧不会逗，或者只会逗不会捧的，没有班子愿意要，得两门都精才行，而且，一般来说，那个时候的相声演员，家里的条件一般都不怎么好。” “怎么呢？” 潘芸亮知道，萧飞这是要慢慢的入活了，顺着萧飞的话往下接。 《拴娃娃》这个段子也是个传统节目，入活就是接着逗哏的夸捧哏的家里有钱，然后往下引。 “您想啊，但凡家里有钱，谁舍得让孩子吃这碗开口饭。” “这倒也是。” “现在就不一样了，只要是真心喜欢就能学，就比如说您！” “我怎么了？” “您家里就有钱。” “日子过得确实宽裕点儿。” “可不是宽裕一点儿，列位可能不知道，我师弟潘芸亮家里特别有钱，站着房躺着地，中间存着好些空气。” “没空气，我们家人全都憋死了。” “有钱，诸位知道咱们京城有一个潘家园吗？” “都知道啊！” “为什么叫潘家园？” “您给解释解释。” “老潘家的园子，哪个潘家。” 萧飞说着，朝潘芸亮一努嘴。 “啊？潘家园合着是我们家的啊？” “可不嘛，不光潘家园，老潘家在各地都有房产，太有钱了。” “是啊！” “可就是这么趁钱，也有点儿美中不足的小遗憾。” “什么遗憾？” “你爹妈没儿子，这么多家业将来给谁啊，老两口子没事儿就在屋里起急，哎呀，可怎么办呢。” 潘芸亮拦了几次都没拦住，最后干脆推了萧飞一把：“别说了。” 哈哈哈哈…… “我爸妈没儿子，我打哪来的啊？” “这事儿别打听，打听到心里也是病，人这一辈子，活个稀里糊涂最好，千万可别较真，较真对谁都没好处。” “你这嘴怎么这么碎叨啊？” 哈哈哈哈…… “不成，你得给我说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要不说，我回去就验dna去。” “非得打听？” “可不非得打听嘛！” “你是没听清楚，我的意思是，你爸妈在生你之前，没有儿子。” “这不废话嘛！” “这可不是废话，听我给你说啊！” “说说！” “列位，您都知道，我们来虽然不是拜的一个师父，可论着也是师兄弟。” “这话对。” “他小时候，我就认识他，不客气的说，我是看着他长起来的！” 萧飞说着，还抬手在下巴上捋了两把。 “有胡子吗？你就捋，你看着我长起来的，咱们俩是师兄弟，岁数边不大，你看着我长起来的？” “这还能有假啊？当初没生你的时候，你们家的事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那你给说说！” “诸位，老潘家有钱，大财主，传到他父亲这一辈，千顷地一棵苗，老爷庙的旗杆独一根，你父亲是哥一个，对不对？” “没错！” “完了嘛，咱们接下来说一个打灯谜，我出一个灯谜，你们来猜。” “这哪跟哪就完了？还打灯谜……你刚说到我爸爸，怎么就完了？” “说到谁？” “我爸爸！” 萧飞听着，手还朝着观众摆了摆，要不然怎么说，喜欢谁像谁呢，在座的观众都喜欢萧飞，自然那犯坏的本事，也是有样学样。 潘芸亮刚说完“爸爸”，楼上楼下好几百观众，甭管男女，齐声：诶…… 潘芸亮听着都傻眼了：“你们也太缺德了，今个是跨年，你们跑这儿占便宜来了？” 说完又推了萧飞一把。 “坏门就在你这儿呢，接着说我，不能刚说完我……我们老家儿，就没了啊，我呢？” “你啊！？你不站这儿了吗？” “我是问我打哪来的？” “你打哪来的你问我，哎呀，这可是个技术性的问题。” 潘芸亮直接把扇子给抄起来了：“你说不说，你要不说，今个咱俩有一个得死在这儿。” “真想听？” “可不真想听嘛。” “那好，我说说，你听听，在想当初……” “八扇屏啊！？” 哈哈哈哈…… 萧飞是真贫，观众们笑开之后就停不下来了。 “八扇屏干嘛啊，说你们家的事，你是你爸妈的老来子，这话对不对？” “对！” “列位，你们都不了解，生他那年，他爸八十四。” “没有，四十八！” “对，四十八，结婚二十多年，愣是没孩子，您想换谁，谁不得着急啊！” “是，谁都着急！” “老潘家传到他父亲这一辈，就剩下这么一枝人，要是再没孩子，就绝根儿了，老潘家这万贯家财传给谁呢？有句古话说的好。” “那句古话？”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有！” “你爸爸没事儿就在屋里头着急啊！” “这回你们怎么不答应啊！？” 潘芸亮一把抓住了萧飞的胳膊。 “他刚才也说了，你们怎么不答应。” “我说什么了？” “爸爸！” “诶……” 哈哈哈哈…… “就可着我一个人的便宜占啊？” “你这属于自找。” “你接着说。” “说到哪了？” “我爸爸在屋里着急啊！” “诶……” “没完了是不是。” “别闹了啊，咱们好好听相声，你们要是真爱听，回头让我师弟拿这俩字背个贯儿。” “好嘛！” “你们老爷子在屋里着急，这样说行？” “说你的！” “急啊！没儿子可怎么办啊？这万贯的家业，没人继承，老潘家难道在我这一辈就绝户了吗？想我潘缺德。” “潘缺德？” “你爸爸的名字。” “你爸爸叫缺德。” “想我潘坏人。” “你爸爸坏人。” “那总得有个名字？我每回看见你爸爸都得叫叔，当小辈的也不能问长辈名讳啊！要不你给起一个。” “我给起像话嘛，你就……潘某某！” “还有叫着名字的，潘某某，这怎么写啊？” “没看过书吗？某某，直接打叉！” 萧飞笑了，笑得格外不怀好意：“打叉，我可听说了啊，书上要是直接打叉，肯定不是好词儿。” 潘芸亮也愣了，看着萧飞：“师哥！您看的都是什么书啊？” 呃…… 这小子被占了几回便宜，也开始学会要反击了！？ 第四百五十七章 这是我师弟张利民 “叫老乡听衷肠，或是灰，或是黄，或是鬼来或是常，或是哪吒三太子，或是托塔李天王，要想家宅得安泰……” “怎么样？” “除非把张文天他们家卧室，就改成茅房，哎咳哎咳呀……” “别唱了！” 今天跨年相声大会专场最后一个攒底节目，是萧飞和张文天的《跳大神》，同样是一个传统的老活，但是被萧飞重新编排过了，并且在节目的最后还加了一段东北神调。 别人听着或许耳生，毕竟这个曲艺形式只在东北才有，有些二人转的戏班子会表演。 张利民本身就是东北人，之前还学过好几年的二人转，对神调那是一点儿都不陌生。 萧飞唱第一句“日落西山黑了天”的时候，他就愣住了。 太地道了！ 好些东北的二人转演员，或许都没有萧飞唱得味儿这么正。 尤其是中间的那段赶辙：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了赶仙鞭，鼓也不叫鼓，鞭也不叫鞭，驴皮鼓，柳木圈，奔嘚儿啦喊报得远，横三竖四八根弦，还有这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大铜钱呐，哎咳哎咳呀…… 这段要求演员一口气唱下来，还要把每一个字都落在辙口上，张利民学了好几年二人转，自问也达不到萧飞这个水平。 现场观众第一次听，觉得特别有意思，看着萧飞和张文天鞠躬下台，观众们立刻喊了起来，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两人走到台口，被佟筱娅给拦了回来，开始今天的返场。 刚才这一段《跳大神》，萧飞足足说了将近一个钟头，后面还有一大段唱，这会儿也有点儿累了。 可观众们这么热情，他也舍不得就此结束，再说了，每场演出最后的返场，这是德芸社的规矩，必须得让观众听过瘾了才行。 “刚才给您说的是新编《跳大神》。” “老活新说。” “后面这一段唱的是东北神调，大家伙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听。” “听着确实耳生。” “我也是第一次表演，唱的好不好，像不像的，您诸位多包涵。” “客气了！” “站在我旁边的这位是张文天先生。” “是我！” “德芸社的老前辈了。” “嗐！就是来的早。” “这么些年，风风雨雨，一路走过来，老先生功不可没。” “您客气！” “96年，德芸社的前身京城相声大会成立，一转眼，马上就10周年了，现在咱们德芸社的买卖算是火了，跟老先生多年来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您捧我！” “不是捧您，老爷子是真好啊！这是京城相声界的老前辈。” “不敢当。” “市曲艺团第一科的学员。” “这个不假。” “相声跟滑稽大鼓两门报。” “学了两样。” “相声拜的是佟大方先生。” “那是我师父。” “佟大方啊，家里是开铜铺的，还挺大方，要个耳朵勺，到那儿就拿。” “别胡说八道的。” “后来拜的架冬瓜，叶德林先生，学唱滑稽大鼓。” “滑稽大鼓就是京韵大鼓的一个支派。” “现在失传了，这是唯一的这么一位继承人。” “还一师弟。” “对，莫歧先生，他们是亲师兄弟。” “对！” “老师叫架冬瓜，这俩徒弟啊，一个叫香菜，一个叫羊肉丸子。” “羊肉丸子汆冬瓜，搁点香菜。” “我叫厨子。” “你这厨子做我们爷仨是不是？” 哈哈哈哈…… 萧飞和张文天的返场，基本上都是现卦，想到哪就说到哪，随手抛出一两个小包袱，逗观众哈哈一笑。 再一次被佟筱娅拦了回来，这已经是第五次了。 “今天是跨年！” “对，跨年。” “刚才看了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告别了2005，已经步入了2006。” “没错！” “感谢诸位，没有您诸位这么捧，就没有我们德芸社的今天，到了2006年，希望大家伙一如既往的支持，支持咱们的传统曲艺，我代表德芸社广德楼的演员，谢谢大家伙。” 萧飞说着，对台下观众深鞠一躬。 “好……” “连着说了这么半天了，诸位舍不得走，我们也这不得停，可张先生到底年岁大了，之前还生过一场大病，要不您回家跟我大姑，大姑父商量商量，搁谁腿上剌一块肉，您吃了试试，或许能好。” 萧飞又把攒底的《跳大神》翻了出来。 “甭试，吃完准死！” 哈哈哈哈…… “开个玩笑，到这时候，还想接着给您演，也得考虑张先生的身体，这样，咱们再把刚才给您演出的演员都请上来，再见见面，最后大家一鼓掌，咱们就结束。” 萧飞确实不敢再继续下去了，他能盯得住，张先生却未必，上了年岁的人，之前做过手术之后，虽然养的不错，但到底伤了元气。 “都上来！” 萧飞一招呼，等在上场门边上的演员纷纷走了上来，在两人的身后一字排开。 “从四月初在广德楼给您演出，到现在，也已经大半年的时间了，玩意儿好不好，说的地道不地道，您诸位多包涵，演员们一直在努力进步，您诸位也陪着我们成长，感谢大家伙，来，从这边开始，依次给您介绍一遍。” 萧飞说着朝着左边走了两笔，排在第一个就是乔三木。 “这位大家都认识，我的亲师兄弟乔三木，和我同出一门，都是于清老师的徒弟。” 台底下的观众鼓掌叫好，乔三木也鞠躬表示感谢。 “这一位，论辈分我得叫师爷，谢添顺先生的大公子，王世臣先生的弟子，相声界的一位小泰斗，谢文锦。” 萧飞这么介绍，是在帮着谢文锦立人设呢。 谢文锦的辈分问题，这是一个极好的梗，可谁知道乔三木和谢文锦俩人搭档了这么长时间，居然一直没有发掘出来，萧飞看着都替他们着急。 一个总被欺负的大辈儿，和谢文锦略显文弱的形象十分契合，不拿着这个砸挂还等什么呢。 “谢师爷来德芸社也有段时间了，跟我岁数虽然差不多，可是辈分在那摆着呢，当晚辈的必须得尊敬，打完招呼回去，别跟那站着抢镜头。” 哈哈哈哈…… 刚才还说尊敬，立马就原形毕露了。 “有的时候，看着他，我都犯愁，您说这可怎么弄啊，他才二十多岁，我将来也得收徒弟，我徒弟还得收徒弟，我徒弟管他叫老祖，我徒弟的徒弟呢？叫祖先？” 呃…… 祖先？ 哈哈哈哈…… 想到将来萧飞的徒弟再收徒，管谢文锦叫祖先的画面，观众也都忍不住笑喷了。 “前些天我还和我师父说这事呢，我师父当时跟我说，要不把他钉墙上算了。” 张文天赶紧拦了一句：“可别，他还打算走我前头啊？” 萧飞也笑了：“这些都是玩笑话，谢家好几本都是曲艺人，传到谢师爷这里，已然是第四辈了，这头一辈是……” “还得饶个翻四辈是怎么着？” “咱……来吗？” 萧飞兴致勃勃的，张文天赶紧给他拍了回去：“甭来，待会儿你说着，我直接在台上睡着了！” 哈哈哈哈…… “大家伙多捧，捧咱们这位中国相声界为数不多的文字辈老先生。” 接着萧飞又挨个往下介绍，介绍到每一个演员的时候，都会说上几句，帮着他们拉拉人气。 介绍完最后一个烧饼，萧飞突然说了句：“少一人。” “小辫儿！” 观众们大声喊着，对那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观众还是非常有好感的。 “我就知道，你们得说是小辫儿，小辫儿因为倒仓，暂时离开了咱们德芸社广德楼小剧场，等孩子把倒仓过去，还得回来，不过我说的缺人，可不是说他。” 不是小辫儿还能是谁啊！？ “张利民，出来！” 萧飞看着上场门这边，喊了一声。 张利民直接愣住了，刚刚看着萧飞介绍每一位广德楼的演员，他心里肯定是羡慕的。 但是，他毕竟还不是德芸社的演员，没有上台的资格，羡慕也得忍着。 可万万没想到，萧飞居然会喊他上台。 这…… 犹豫了一下，见萧飞正满眼鼓励的看着他，一咬牙，迈步上去了。 “细心的观众肯定发现了，广德楼又来了新人，就是他，我师弟，张利民，来，跟大家伙打个招呼！” 张利民站在萧飞的身边，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观众，心里顿时一阵紧张，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顾着朝台下鞠躬。 萧飞接着说道：“有些朋友可能听说了，前段时间，德芸社贺字科招生，一直忙活到昨天，才算全部面试完了，接下来有些新人就要陆陆续续的来咱们小剧场，一边看一边学习，未来登台表演，给您诸位送上精彩的节目，今个先跟您诸位托付一声，我师弟，张利民，今后大家多照应。” 这是萧飞第二次提到张利民的名字了，显而易见的，萧飞这是在捧他呢。 张利民也是激动的不得了，感觉呼吸都有点儿困难了，眼眶一阵湿润，强忍着才不让眼泪落下来。 “人都到齐了，咱们德芸社有个小曲儿叫《百忍图》，也叫《公道老爷劝善歌》，刚才开场的时候，给您唱过一遍了，再给您唱一遍，预祝您诸位，2006年交好运，发大财，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咱们说唱就唱……” 第四百五十八章 我就不回去 栾芸博开车带着几个师兄弟回到大兴的时候，郭德强也刚进门，今天天桥剧场这边演出结束也快十二点了。 演出结束之后，郭德强又在后台跟着李京聊了一会儿，等出门的时候，就有点儿晚了。 “师父！” 栾芸博收拾好东西，敲开了郭德强和王薇两口子的房门。 “小栾，有事儿啊？” 郭德强正泡着脚呢，说相声的，最累的就是这两只脚，一场演出，在台上站半个小时到六十分钟，看着好像不累，可实际上也不好受。 以前很多艺人等上了岁数之后，差不多都有静脉曲张的毛病，每天演出回来，郭德强都得泡泡脚，缓解一下疲劳。 “有点儿事。” “坐！今天演出怎么样？我还是听你于大爷说的，广德楼那边今个还办个一个跨年专场。” “挺好的，观众特别热情，要不是师哥考虑着张先生年岁大了，怕身子骨顶不住，还得接着返场呢！” 郭德强点点头，广德楼那边有萧飞负责，又有栾芸博帮忙，他非常放心，很少过问。 “说，什么事？” 栾芸博把萧飞让准备的红包拿了出来。 “师父！您看看这个。” 郭德强接过去，看到红包上面写着“张芸霆”三个字。 “这是……” 栾芸博连忙解释说：“师哥让我准备的，广德楼每个人都有，说是给大家伙的年终奖，这个是给小辫儿的。” 郭德强拿着那个信封，半晌没说话，最后还是王薇打破了沉默。 “小飞这孩子……有心了。” 想到张芸霆，王薇的心里也不舒服，这孩子脾气太倔了，说走就走，说不回来，怎么都不肯回来。 这两天，她也时不时的给二姨家里打电话，那小子还犯着倔脾气呢。 郭德强闻言，叹了口气，打开红包一看。 “嚯！还真不少。” 红包里封着一万块钱，要是搁以前的话，德芸社的老演员一个月赚不了这么多，更别说徒弟辈儿的了。 “每个人都有，师哥从自己票房分成里拿出来的。” 栾芸博说着，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师父，师哥让我给张利民也准备了一个，两千块钱。” “张利民也有？” 郭德强听了，倒是有些好奇了。 按说，张利民现在还不算是德芸社的人呢，只能算是学徒，彼此之间没有任何劳动关系，愿意学就留下，学着学着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随时可以走人。 “我当时也问师哥了，可师哥说，公历年也算个年，让大家伙都高兴高兴，宁落一群，不落一人，多少是个意思。” 郭德强听着笑了，对着王薇说道：“听听，小飞办事，四平八稳的，谁都挑不出错来。” 王薇也跟着夸：“要不你怎么总眼热大哥收了个好徒弟呢！” 刚说完，立刻意识到栾芸博还在屋呢。 “小栾，你可别多心啊！” 栾芸博忙道：“师娘，看您说的，我多什么心啊！” “小栾，那个张利民这些日子在广德楼怎么样啊？我之前也没顾得上问问。” 过了公历年，接下来就临近年关了，郭德强最近这些日子也忙，经常要和于清一起到外地去参加各种演出。 “挺好的，反正我看挺好的，人勤快，有眼力见，还好学，张先生，高老师，一直夸他呢，前天师哥考了他的贯口，菜单子，八扇屏，地理图，都能背下来了，对了，师哥还夸他嗓子好，将来能唱两句。” 郭德强听了，也不免好奇，萧飞夸人能唱两句的话，这评价可不低了。 他就是个票友，对京剧虽然痴迷，但是也知道，自身的条件也就这样了，能唱，但是入不了行家的耳朵。 萧飞可就不一样了，那是正经打小就学，还经过名家的指点，再加上人聪明，各门各派融会贯通。 郭德强一直觉得，萧飞如果不是说了相声的话，正经唱戏，照样也了不得。 连萧飞都夸张利民的条件好，显然错不了。 “这样，明天，你想着点儿，带张利民来家一趟，别总在园子里住着，那不像话，往后他们这一波都得住家里。” “行！” 栾芸博答应了一声，随即起身。 “师父！师娘！您二老歇着，我先回屋了！” 栾芸博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了郭德强和王薇两口子。 “德强，你说这个钱……” “你明天不是打算去天津，给小辫儿送护嗓子的药嘛，顺便把钱带过去，甭管以后怎么样，这钱是小飞的心意，也是小辫儿凭本事赚的，然后再……” 郭德强话没说完，可王薇听明白了，无非就是想让她再探探张芸霆的口风，看看能不能把人给带回来。 “行啊！你就甭管了，这件事我来办！”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 王薇料理好家里的一切，就开车回了天津，直接到了二姨家里。 她进门的时候，全家人正在吃饭，张芸霆看见是王薇，起身就要跑。 王薇见状，一把把他给抓了回来：“怎么个意思，你就算不回京城，往后不说相声了，难道我还不是你姐了？” 张芸霆挣扎了两下，见挣不开，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去看王薇。 “你这孩子气性怎么就这么大，你姐夫说你两句，值当的嘛，好嘛，连个招呼都不打，一个人就跑回家了，你知道我和你姐夫多担心吗？” 二姨看着，也跟着说道：“你姐跟你说话，你听不见是不是？” 张芸霆还是不说话，趁着王薇松懈，一把甩开，接着就回自己屋去了，把门一关，任谁叫也不开。 “小薇！别搭理他，他那是知道自己没理，做错事了，不好意思见你！” 王薇听着，叹了口气，也是满心的无奈。 “二姨，您说这事闹的，我……” “我知道，不怪你，也不怪德强，都是这孩子不争气。” 张芸霆回到家也有一段时间了，每天要么就是在家闷着，要么就是去网，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二姨，我上回带来的药，小磊吃了吗？” “吃着呢，按你说的，早起，睡前两副药，一顿都没落。” “这就好，这就好！” 王薇听了，心里多多少少踏实了一点儿，要是张芸霆连这护嗓子的药都给停了，恐怕往后也再难回心转意了，既然还吃着药，至少证明，张芸霆不想把自己的嗓子给废了，以后还有希望。 “我这回来，又给他拿了半个月的药，您想着把药给他煎了。” 二姨听了，不想让王薇太麻烦：“小薇，往后别麻烦了，来来回回的跑，你把那方子给我，回头我去给他抓。” “这有什么麻烦的，我从小跟家里长起来的，小磊那是我弟弟，再说了，这药可不是您想抓就能抓的，成方上面得有签字，还得去同仁堂老铺抓，您琢磨琢磨，是您麻烦，还是我麻烦啊！？” 王薇说完，又从包里把那个红包拿了出来。 “二姨！这个您收着。” 二姨一看，就知道里面装着的肯定是钱：“哎呦，你这是干嘛啊？” 王薇自小就是在她身边长大的，当年学京韵大鼓，启蒙老师都是她，所以娘俩一直很亲。 以前王薇的日子不好过，顾不上家里，可自打德芸社红了，王薇就隔三差五的给她钱，怎么推都推不掉。 这会儿见王薇又拿钱出来，她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王薇见状，就知道二姨是误会了：“您别着急，听我跟您说，这个钱啊，是小磊的年终奖。” “年终奖？” 王薇赶紧给解释了一下：“人家萧飞想着小磊呢，特意让我把钱给他捎过来，这是小磊凭本事赚来的，您总不能不要？” 二姨听了，也不禁叹了口气：“要说萧飞这个孩子还真是有心了，又想着给小磊开方子，还……” 王薇听着，朝那扇紧闭着的房门看了一眼：“人家一直惦记着呢，您别看他没来，可心里记挂这小磊呢！” 坐了一会儿，见张芸霆没有出来的意思，王薇也只能起身告辞了，她得抓紧时间赶回去，今天还有演出呢。 虽然惦记着表弟，可也不能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今个该有新徒弟上门了。 等王薇走了，张芸霆这才从屋里出来，低头耷拉脑袋的，显然，刚才王薇和母亲在外面的对话，他都听见了。 “小磊！你到底怎么想的？” 张母将红包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你姐和你姐夫来了好几趟，平时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的，还有你那个师哥，人家为什么心里想着给你开方子，发年终奖还想着你，不就是盼着你能回去嘛，你可倒好，整天……” “妈！您别说了行不行啊！” 张芸霆站起身，抓过衣服，往肩膀上一搭，推开门就出去了。 张母追到了门口：“到底怎么想你，你给我个痛快话，回不回去？” “我就不回去！” 张芸霆喊了一嗓子，接着快步下了楼。 张母见状，也是无可奈何，面对着提前叛逆的儿子，她这个平时很有主意的人，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第四百五十九章 新人到 王薇回转京城的同时，萧飞也到了广德楼。 佟筱娅昨天在家里住了一宿，今天一大早就回了学校，期末甄别考试临近，她也不敢大意了。 “师哥！” 栾芸博今天早早的就到了，和他一起的还有高锋，这一批录取的贺字科学员今天就要过来报道，他们得提前安排好了。 “人都到了吗？” “全都到了，都在后台等着呢！” 萧飞没来，栾芸博也不好直接安排学徒们干活，就连张利民今天都难得清闲。 “高老师呢？” “跟张先生一起，都在休息室呢！” “走！过去见见。” 之前面试的时候，虽然都见过一次了，但是这次不一样，当时他们还不是德芸社的学徒，现在即便还没正式被郭德强收入门墙，也算是一只脚跨入相声门了。 萧飞和栾芸博到后台的时候，新来的三十个学院都在走廊里站着呢，休息室虽然够大，可那里毕竟是正式演员待的地方，他们也不敢随便进去。 “师哥！” “师哥好！” 看到萧飞，众人纷纷打招呼，面试的时候都见过了，也都知道萧飞的脾气好，当时点评的时候，萧飞说话最和气，对他们也算是有所照顾。 “大家好，大家好，都别在外头站着了，进来，都进来，往后就在一块儿了，都过来见见。” 萧飞说着，当先走进了休息室，众学员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张利民第一个走了进去。 广德楼后台的休息室虽然够大，可是一下子多了三十号人，也显得有点儿拥挤，一众学员挨着墙站好了。 “张先生，以前您想过有这么一天吗？” 张文天闻言笑了：“那时候能混个肚圆就不错了，还敢想这个。” 芸贺九霄，龙腾四海，这八个字虽然是张文天早早就给郭德强定下的八科学生的排字，但是，别说他了，就连郭德强当时都未必能想到，自己居然真的能收贺字科的徒弟。 萧飞听了，也是哈哈一笑，随后先将广德楼的演员给大家伙介绍了一遍，也让新来的学员们知道，将来该怎么称呼。 “行了，你们也都做个自我介绍，一下子记不住的，往后慢慢记，张利民，从你开始。” 张利民来广德楼也有一段时间了，他这人聪明，有眼力见，跟大家伙混的都挺熟，倒也不至于紧张。 “诸位师爷、师叔、师哥们好，我叫张利民，今年20岁，来自黑龙江伊春。” “诸位老师好，我叫闫鑫，今年24，京城本地人。” “诸位老师好，我叫曹阳，今年18，来自黑龙江齐齐哈尔。” 新来的学员们挨个做着自我介绍，萧飞看着每一个人，心里想的却是，这些新来的，半年之后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 学相声苦，虽说现在是新社会了，也不像过去那样，徒弟就是师父的私产，不但要受苦受累的干活，还得挨打受骂。 可即便如此，想要学相声依旧不容易，单单是一个基本功，就能把很多人拦在相声门之外。 再有就是，相声门里师父相徒弟，看的可不光是天分，还有人品，这些学员当中，能通过郭德强考验的，又能有多少呢？ “老师们好，我叫李国勇，今年29，山东人。” 嚯…… 光是这岁数就把大家伙给吓了一跳。 之前也听说了，这次德芸社招的学员里面有个岁数大的，可真见着了，还是挺好奇。 29岁，就比郭德强小了3岁啊！ 搁广德楼这边，无论是当师叔的高锋，还是师爷辈的谢文锦，都比人家岁数小不少呢。 李国勇说完，可能自个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行了，都介绍完了，来的人不少，一共30位，一时半会儿的记不住也没关系，处的时间长了，自然也就认识了。” 萧飞说了一句，接着又问张文天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我没什么说的，既然来了，往后就好好学。” “谢谢师爷！” “谢师爷教诲！” 三十人七嘴八舌的回应着。 “好了，好了，张利民！” 萧飞赶紧让他们打住，这乱哄哄的，真有点儿受不了，随后就点了张利民的名字。 “师哥！” “你来的比他们早两天，对这边也熟悉，往后你先带着大家伙。” 张利民听得一愣，朝着身边看了看，他们这帮学徒里面，他的岁数算小的，让他负责，心里还真没底。 “怎么了？” “没有，师哥，我知道了！” 萧飞点点头，随后又说道：“刚才张先生也说了，既然来了，就好好的学，大家伙都是因为喜欢相声，才来了德芸社，3000多人面试，最后就选出你们这60个人，实打实的说，机会挺难得，希望大家能珍惜机会。” 是不是真的喜欢相声，萧飞也不清楚，不过能最终入围，至少证明他们都有可取之处，毕竟3000多人里面，也不都是妖魔鬼怪，他们这60个被录取的，也并非是矬子里面拔大个挑出来的。 “往后在广德楼这边，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可以找我、高老师，还有小栾问，平时该干什么，张利民会安排。” 萧飞又点了一遍张利民的名字。 “教学呢，咱们广德楼这边主要是高老师负责，当然了，我和张先生有时间的话，也会倾尽所能的教，但是……” 萧飞接着话风一转。 “相声没有教出来的，一个人一个风格，一个人一个特点，指望着别人教，一辈子也学不出来，关键还是得看你们自己，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平时多听，多看，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这次回答的倒是挺整齐的。 “三木！” 乔三木闻言上前：“师哥！” “把我让你准备好的东西给他们发下去。” “得嘞！” 乔三木说着，从挎包里拿出一大摞装订好的小册子，张利民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他之前就得了一份，现在还没全背下来呢。 乔三木一边给学员们发，一边说：“这是我师哥整理出来的，相声的基本功都在这里面，贯口，太平歌词，快板的台本，这里面全都有，平时有时间就多背。” 小册子全都发了下去，人手一本。 “我也没别的话了，大家能来广德楼，就是缘分，希望你们能好好的学，将来都能顺利拜师，张利民。” “师哥！” “安排大家伙干活去！” “好嘞，师哥！” 张利民说完，招呼着大家伙出去了。 “师爷！您看怎么样？” 张文天闻言笑了：“刚见面，连人还认不全呢，能瞧出什么来啊！看看再说！” “没一个能入您眼的？” “怎么着，你还打算让我从里面挑你一个，给你收师叔啊！” 嘿！这老爷子！ 说相声的不会聊天？ “高老师，往后这些位可就全都交给您了。” 高锋听了，倒是没推辞：“早就说好了的事，不过，真要是教的话，就在咱们后台？” 谁来教这些学徒，是早就定下来的，但问题是，在哪教啊？ 后台拢共就这么大的地方，平时大家还得休息呢。 “这个事，我之前和我师叔商量过了，您每天受累早来两个钟头，先教教基本功什么的，头仨月，先让他们干活，等仨月过后，到时候再找地方。” 高锋听得一愣，琢磨了一下，也就明白了。 三个月？ 三个月之后，还指不定能剩下几个呢。 显然，郭德强这么安排，也是为了考察学员们的品性，能踏实住了的，才会费心思去教，心思不定的，三个月的时间，也足够他们考虑到底要不要留下来了。 “行，就先这么安排！” 高锋性子好，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做，同样的事，如果安排给王文利王先生的话，那老头儿怕是早就去找郭德强要工资了。 “小飞，你觉得最后能留下几个啊！？” 张文天突然问了一句。 留下几个？ 萧飞听过之后，仔细想了想，随后笑了：“要我说，能留下五分一就算好的了。” 这两年他也不是没见过，时不时的就有人过来要拜师，随后就被郭德强留下干活，可干着干着人就没影儿了。 有的当天来，当天就跑了，有的能坚持一个礼拜，有的能坚持一个月，最后还剩下多少？ 也就是郭德强跟前这几个了。 “我看不止！” 张文天说完，只是看着萧飞笑。 萧飞琢磨了一下老爷子的话，立刻反应过来了。 的确，留下来的肯定不止五分之一。 当初来德芸社，没待几天就走的，一方面是因为心思不定，觉得光干活，学不着真东西，登台演出赚钱更是无望，这才跑了。 可现在德芸社不一样了，不光是在京城，随着越来越多的德芸社演出视频被挂到网上，知道德芸社的人越来越多，如今的德芸社已经火了。 明知道这是一个好去处，只要能顺利拜师，将来就能有一个不错的前程，这些好不容易从3000人里突围出来的学员，哪舍得放弃这么一个好机会啊！ 休息室里的众人在谈论着新来的学员，与此同时，新来的学员们也在议论着他们这些老人儿。 第四百六十章 师哥，厨房在哪呢？ 30个人，都不是第一次来广德楼了，只不过以前是花钱买票进来听相声，今天可就不一样了，变成了的德芸社的学徒，再进园子，身份转换太快，都有点儿不大适应。 “咱们……干什么啊？” “对啊！不是说来学相声的吗？也没人教咱们啊？” “张利民，刚才萧师哥让你安排，这……安排什么啊？” 从休息室出来，一帮人就直接被张利民给带到了前面的剧场，这会儿还没到上人的时候呢，剧场里面空荡荡的。 “干什么？干活呗！” 张利民来了也有十多天了，之前是烧饼带着他干活，后来烧饼倒仓，变成了他带着烧饼等人干活，每天该干什么，他心里门儿清。 干……干活？ “每天观众进场之前，咱们的活就是扫地、擦桌子，另外每一桌上面的花生、瓜子，还有小点心摆盘，另外演出期间，观众要是添水，也是咱们的活。” 张利民把该干的活都说了一遍。 “对了，从今天开始，咱们都得住师父家里，每天的洗衣服、做饭、打扫院子，还有遛狗、喂狗的活也都是咱们的，不过那就不是我安排了，回头听师父、师娘吩咐，还有谁要问别的？” 等张利民说完，好些人都傻了眼，他们费尽心思的考进来，是为了能学相声，结果，听张利民说的，他们怎么感觉像是地主家的长工啊？ “怎么还得干活啊？” “就是啊，我是来学相声的，不是来伺候人的！” 见有人不满，张利民也没当回事儿，岳芸龙之前曾偷偷的和他说过了，想学相声，都是从这些杂事开始的。 比如岳芸龙他自己，来了一年多，才捞到登台的机会，在这之前，一直都是扫地搬桌子。 “嚷嚷什么啊？干活还委屈你们了？” 吃不了苦，还想学真能耐。 张利民对一些人的想法，嗤之以鼻。 “也就是现在，要是放在过去的话，给师父倒尿盆都是徒弟该干的，怎么着？这就觉得委屈了，委屈就别干啊！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几个扫地，你们几个擦桌子，你们几个，跟我去库房，先把干果、点心给准备好了。” 张利民点了几个人，说完转身就先去库房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原本对德芸社学员的生活，还非常期待的，谁知道，刚一来居然是先干活。 那…… 干着呗！ 好不容易考进来的，刚才萧飞也说了，他们是从3000多人里突围出来的，难道就因为不愿意干活，放弃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众人犹豫了片刻，也纷纷动了起来，按照张利民的吩咐，各自忙着自己负责的区域。 他们不知道的是，刚刚一直有人站在侧幕条边上看着他们呢。 “师哥！新来的这帮不成啊，一个个怎么瞧着还身娇肉贵的，干点活都这么些话。” 说话的是栾芸博，站在他旁边的则是萧飞。 “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先看看，你当初来的时候，不也挺愣的嘛，上来就问你师父，谁给谁钱。” “嘿！师哥，咱们能不能不提这个了。” 刚来德芸社，第一次和郭德强见面，当时发生的那件事，已经成了整个德芸社后台共用的笑话，高锋在知道后，还曾在台上拿着这件事砸挂。 “行，不提。” 萧飞笑着，拍了拍栾芸博的肩膀。 “这帮人，你费心盯着点儿，有偷奸耍滑的，全都记下来。” “放心！” 栾芸博随口应了一句。 这可是给他们郭家门挑徒弟，他这个当师哥的，不多上点儿心，还指望谁啊？ “劳驾，问您个事！” 和张利民一起去库房拿干果、点心的闫鑫干着活，实在是压不住满心的好奇。 “说呗！都是自己人，就是别问我为什么干活，我比你们来的早不了几天，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张利民没说实话，因为之前岳芸龙告诉他的时候，曾特意叮嘱过，这种事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否则的话，人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怎么考察啊。 “不问那个，既然是来当学徒的，师父，师哥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呗，我有心理准备。” 呵呵！ 这话说的还算入耳。 “我就是想问问，咱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开始学相声啊？” 闫鑫在决定报考德芸社之前，是有正式工作的，而且工作还不错，收入也不低，只是因为太喜欢相声了，为了能来德芸社学，连工作都给辞了。 “你准备怎么学啊？” 嘿！ 这德芸社的人怎么都好卖关子啊？ “我要是知道，我还能问你，有什么就说！” 跟着一起干活的其他几个人也都跟着念叨了起来。 “就是，都是学徒，咱们还不互相照应着点儿。” “对啊！你来的比我们早几天，跟我们说说，什么时候，才能正式给咱们上课啊！？” “停，停！” 一帮人围着他，七嘴八舌的说，吵得张利民脑仁儿都疼。 “我说几位，都琢磨什么呢？没听刚才师哥在后台怎么说的啊？相声演员没有教出来的，指望着别人教，一辈子都学不会，得多听，多看，学长辈和师哥们的表演技巧，经验，师哥刚才说的，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就是这个意思了。” 自学啊？ 众人一听，全都傻了眼，要是这样的话，他们还来德芸社干什么，买几张名家的光盘，回家看就行了呗。 “行了，都别站着不动了，赶紧的，待会儿观众该进场了。” 张利民说完，扛着一袋子花生就出去了。 闫鑫愣了一下，也搬着盛点心的箱子跟着出去了。 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显然对到了德芸社之后的生活，感觉非常失望。 “我怎么感觉德芸社把咱们招进来，就是为了要几个不给钱的长工啊！” “别瞎说，回头再让人给听了去！” “听见就听见呗，这都叫什么事啊？” “就是，我还以为咱们来了以后，会有专人给咱们上课呢，结果来了先干活，想学还得自己去听，去看，也没人教咱们，要是这样，我来这儿干嘛啊！？” 嘴上虽然抱怨着，但终究还是没有人舍得走，毕竟刚刚萧飞有句话说的没错。 他们都是从3000多人当中突围出来的，机会难得啊！ 牢骚虽然不少，可是园子里的这点活，其实真没什么。 在他们来之前，张利民、烧饼，再加上岳芸龙、孔芸鹏等人就给包了，现在是30个人一起干，连汗都没出呢，活就给干完了。 “待会儿开场后，闫鑫、曹阳，还有……你们三个，就待在二楼，雅间的观众你们负责照应着，高海鹏、郎晨，还有你们五个，留在一楼支应，给观众添水，送东西，剩下的人各自找地方待着，只要别挡着观众看节目就行，到时候认真看，认真学，明白了吗？” 这番话说出来，张利民心里甭提多痛快了，新人来之前，他是广德楼最小的，现在虽然和这些人一样都是学员，可早来一天也是早啊！ 萧飞点了他的名，让他带着新人，这差事可得干好了，将来说不定贺字科拜师的时候，还能捞一个贺字科大师兄的位子呢。 至于让众人自己找地方看演出，还真不是他欺负新人，一下子来了这么多，总不能都往上场门那边塞啊！ 全都过去了，张先生，高老师他们往哪待？ 所以，只能暂时先委屈这些新来的了。 说完，张利民检查了一下活干的怎么样，倒是没挑出毛病来，便转身离开了。 “这就完了啊！？” “光干活了，咱们到底干什么来的啊！？” 又有人开始抱怨，当然也有人按照张利民的吩咐，自己找地方去了。 李国勇看了看，犹豫了一下，跟着去了后台。 萧飞换好了衣服，刚从更衣室出来，瞧见李国勇正四下踅摸，像是在找人。 “有事吗？” “师哥！” 李国勇见是萧飞，连忙打招呼。 “我……我找您有点儿事。” 萧飞闻言笑道：“行啊！有什么事说。” 本以为李国勇是来问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学相声的事，结果下一句话，就把萧飞给问愣了。 “师哥，劳驾问您一声，咱们广德楼的后厨在哪啊？” 后厨？ 大哥，您走错地方了？ 我这里是相声园子，不是饭店，您跑广德楼来找后厨？ “我想先看看，后厨东西齐不齐，缺什么，少什么，我也好准备准备。” 萧飞更糊涂了：“你……找后厨干什么？” 李国勇抓了抓头发：“我听给我打电话的李京师叔说，您特意挑的我，准备让我在这边负责各位老师的晚饭，所以，我想……” 萧飞听着，忍不住大笑起来，不用问，肯定是李京跟李国勇开玩笑呢。 昨天在天桥剧场，李京问萧飞为什么要挑李国勇，当时，萧飞开玩笑说，广德楼这边准备开火，自己做晚饭，省的出去吃费钱。 没想到这玩笑话，李京还带给李国勇了。 不过这位也真实在，来了不问别的，先问后厨在什么地方。 萧飞笑得，把李国勇都给看毛了，还在琢磨着是不是自己那句话说错了。 “师哥，我……” “对不起啊！” 萧飞反应过来，觉得自己这么笑，有点儿不礼貌，他的一句玩笑话，结果把人家都给整尴尬了。 “我昨天是和京叔开玩笑呢，没想到他还真跟你说了，咱们广德楼可没厨房，知道你以前是开饭店的，不过在广德楼，你这身本事可没有用武之地。” 李国勇听了，这才知道是自己上当了，不过想想也知道，广德楼是个相声园子，怎么可能还备着后厨啊。 想到李京一句玩笑话，自己居然当了真，李国勇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这么回事儿啊，那什么，师哥，我……我先过去了！” “先等等！” 萧飞见李国勇要走，连忙把人给叫住了。 “刚来就让你们干活，没觉得委屈？” 李国勇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懂这里面的规矩，我以前学厨的时候，也是先得伺候师父，干了两年活，师父才教我切菜，颠勺，我懂，师哥，没觉得委屈！” 萧飞听了，暗自点点头，能明白这一点就好。 不过，李国勇的情况特殊，他已经29岁了，拖家带口的在京城讨生活，现如今虽然来了德芸社，可也只是个学徒，除了管吃管住之外，没有一分钱的工资。 居大不易！ 没有收入，怎么在京城生活。 李国勇既然来了广德楼，萧飞作为广德楼的负责人，就不能不为他考虑。 这件事，在他将李国勇挑来广德楼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 “往后每个月，给你预支3000块钱工资，这件事我已经和栾芸博说好了，到时候，他拿给你！” “不用，师哥，真不用！” 李国勇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我刚来，还什么都没给咱们德芸社干呢，就拿钱，这可不行，不合规矩。” “你先别急着拒绝，我说了，这是你预支的工资，等你什么时候能登台，赚了钱，在从你的工资里面扣。” “这也不行！” 李国勇还是拒绝。 “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是真不用，我媳妇儿找了份工作，虽然赚的不多，可是也够我们俩生活的了，我们……” “一个大老爷们儿，让媳妇儿养着，你好意思？” 这话一说，李国勇也没词儿了。 为了能来京城学相声，他连老家的饭店都兑给别人了，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要来京城，媳妇儿虽然反对，可是也拿他没办法，只能撇家舍业的跟着他。 要说心里最对不起的，肯定就是媳妇儿了。 “师哥！我真是……” “别废话了，按我说的办，再说了，这是借给你的，又不是不用还，等你赚钱了，再给补上就行了，所以，不用不好意思。” 李国勇这下真是说不出拒绝的话了，看着萧飞，半晌才低头说了句：“师哥！我谢谢您！” 第四百六十一章 饶了我吧 “你小子，就是心软。” 李国勇刚走，张文天就挑开门帘从休息室里出来了，刚才他就想出来，只是听见萧飞在和李国勇说话，就没露面，担心李国勇尴尬。 “不然呢？还能看着他犯难？大老爷们儿兜里没钱，站着都比人矮三分，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不能不管。” “可你就没想过，他万一要是待一段时间就走了，提前预支的工资可就打水漂了。” 张文天说着，带着一脸笑，看着萧飞，等他的回答。 “不会，别人说不准，他不会。” “看准了？” 张文天倒是对萧飞的答案挺意外的，别看他刚才说，这批学员留下来的肯定少不了，但是，他心里清楚，也肯定不会多。 “看准了！” 萧飞的回答非常笃定。 别人不确定，就是张利民这个来了一段时间，已经混熟了的，萧飞都不敢肯定他会不会最终留下来。 但是，李国勇肯定会。 一个为了学相声，能毅然决然的撇家舍业，带着媳妇儿从山东老家，跑来京城的人，能有这么大的决心，难道还能坚持不下来吗？ “师哥！” 萧飞正跟张先生说着话呢，烧饼也不知道从哪跑来了。 “师哥！来新人了，我往后是不是就不用干活了。” 大概是心情激动，这小子又习惯性的扯着嗓子乱嚎，只是正处在变声期，嗓子完全不受控，说话的声调也是忽高忽低的，真比驴叫都难听。 “你小子一天到晚就琢磨这个了？” 被萧飞责问，烧饼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嘿嘿笑着，抓了抓头发。 “来多少人，你也得干活，广德楼不养着吃闲饭的，待会儿散场，自己找张利民报道去，听见没有。” 不用干活的美梦破灭，烧饼顿时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可刚要走，就被萧飞一把给拽住了胳膊。 “哪去啊？” “啊？我……” “我跟你说没说，以后说话别扯着嗓子乱叫？” “师哥，我……我给忘了，以后不会了。” “以后，你还想着以后呢，当时我是怎么说的？” 当时？ 烧饼努力回忆了一下，突然小脸儿变得煞白，挣扎着就要跑，可他的力气没有萧飞大，而且萧飞的身上有功夫，哪能让他给挣脱开。 “师哥，师哥，我求求您，我……” “告诉你，晚了，走。” 萧飞说着话，拽着烧饼的胳膊就进了休息室旁边的屋子，进门之后直接往里一推。 “师哥！别……别啊，我以后肯定听您的话还不行吗？” 说着，那双小眼睛还提溜乱转，想要找个逃跑的路线，只可惜，他这会儿面对的是萧飞，想要逃走，那是门也没有啊！ “老实躺沙发上去。” 萧飞才懒得跟着小子废话呢，紧接着就拿出来一个布包。 看到这个布包，烧饼吓得冷汗都下来了，两条腿发软，想到了之前曾看到过的一个画面。 潘芸亮躺在沙发上，脖子和胸口上被扎满了细长的针。 没错，萧飞准备给烧饼针灸了。 这熊玩意儿实在是不省心，本来每天只要坚持喝药，平时护理好嗓子，别大声说话，别吃刺激性的食物，平平安安的度过变声期就行了。 可是，指望一个闲的没事儿，就琢磨着怎么弄把绷弓子把路灯打爆的熊孩子听话，显然是太天真了。 经过这两天的观察，烧饼的嗓子显然是越来越废了，照着这么下去，相声这碗饭他甭想端起来。 毕竟，谁愿意花钱买票，到相声园子里听驴叫啊！ 所以，无论如何，这针灸萧飞是必须给烧饼安排上了。 烧饼眼见逃跑无望，哭丧着脸，一个劲儿的求饶：“师哥，您饶了我，饶我这一次行不行，我保证以后不敢了。” 你的保证跟放屁没两样。 萧飞话也不说，直接上前，一把抓住烧饼的领口，直接给他按到在了沙发上。 “啊…………” “你瞎叫唤什么啊？我还没扎呢！” 看着一副遭受酷刑模样的烧饼，萧飞都无奈了。 结果这一声惨叫，直接把好些人都给招来了，就连在剧场里的学员们也都过来了好几个。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我怎么听着是小饼……” 栾芸博第一个跑了进来，看到烧饼被萧飞压在沙发上，萧飞的另一只手还拿着针灸包。 “活该，平时怎么和你说，你都不听，现在好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栾芸博，你大爷，有你这样吗？还不赶紧来救我。” 烧饼是真被吓得急眼了，一个劲儿的大喊。 “我听你再喊一声试试。” 萧飞冷了脸，刚才还在不停挣扎的烧饼感觉萧飞的语气都带着冰碴儿了，也立刻安静了下来。 “害怕就闭眼！” 烧饼闻言，赶紧把眼睛被闭上了，不过他那眼睛，闭着跟睁着也没两样。 门口围了不少人，都在看着，随后就看到萧飞抽出一根针，直接朝着烧饼的脖子扎了过去。 咝…… 众人见状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瞧得明白，都知道萧飞是在给烧饼针灸，可是听着和看着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那么长的银针扎进脖子里…… 潘芸亮是亲身体会过的，虽然一点儿都不疼，可问题是害怕啊！ 片刻的工夫，烧饼的脖子和前胸口，就已经被扎满了针，看着烧饼一动不动，就跟死了一样。 “行了，都忙自己的去，小栾，观众该进场了，准备演出。” “得嘞！” 栾芸博也不敢多待，看着后背生寒，同时心里也在暗自窃喜，幸亏他来德芸社的时候，已经度过了变声期，不然的话，怕是也少不了这一遭。 “小饼，你要是挺不过来，回头上个月的份儿钱，我就帮你领了啊！” “滚蛋！” 烧饼一脸的生无可恋，硬生生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两个字，逗得大家伙大笑不止。 “行了，你先躺着，二十分钟之后，我来给你取针。” 萧飞说完，也起身走了，屋里就剩下了烧饼一个人，脖子和前胸口都扎满了针，现在一动不敢动的，生怕自己一动，针再移了位，真的把他给送走了。 师哥！我这儿还憋着泡尿呢！ …………………… “张嘴就说自己会的多，臭不要脸的！” 岳芸龙又开始在台上耍贱了，自从萧飞和他说要在舞台上找准自己的风格之后，这孩子在贱萌的路上是越走越远了。 对他这种舞台风格，有的观众喜欢，当然也有观众看着就腻歪的。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臭不要脸啊！” 李芸东扒拉了一下岳芸龙。 两个人的组合，在萧飞看来并不是太适合，李芸东的风格偏传统，和岳芸龙这种奇葩搭档起来，显然有点儿压不住。 可现在也没办法，实在是找不到适合的人选，只能让李芸东先凑合着了。 “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灯谜我会的多啊！怎么了？” “还怎么啦？您听听，这还不是臭不要脸呢？什么跟什么就你会的多啊？告诉你，在灯谜界，我有一个外号，叫灯谜姥姥！” “还灯谜界，真有的说，行，灯谜姥姥，告诉你，我也有个外号。” “什么？” “灯谜姥爷！” 岳芸龙愣了一下，接着就摆出了他标志性的动作，一只手握着拳头横在嘴边，瞪大了眼睛。 “我的天啊！” “干什么使这么大相！” “灯谜姥爷，他……他占我便宜，我还是个小黄花呢，也没个三媒六聘，我就成你的人了？你……你对我是真心的吗？” “玩去！” 哈哈哈哈…… “怎么了？刚成老两口子，就打算和我离婚啊，你还有没有良心！” 说着，岳芸龙作势还要哭起来了。 萧飞也笑了：“小岳有点儿意思了。” 张文天也跟着点头：“确实在台上放得开了。” 新来的学员们，此刻也在剧场的各个角落看着，以前来广德楼，都是以观众的心态，只要负责笑就行了。 现在不一样，成了德芸社的学员，他们现在的任务是，观察别人的表演，学会其中的技巧。 可这…… 怎么学啊？ 也没个人给讲解一下，怎么才能学会？ 难道也要和岳芸龙一样，在台上耍贱卖萌，出洋相？ 显然，抱着这种想法的，连相声的门槛都还没够到呢。 岳芸龙的这种风格确实带着点儿取巧的意思，但是，相声四大门，帅卖怪坏里面，也有这样一门，那就是怪。 不过，格调确实是有点儿低了。 看着看着，萧飞突然被观众席里的一个人给吸引了注意力，那人坐在剧场的角落，手里拿着一个dv机，正在对着台上录像。 要说园子里有人录像也不新鲜，平时网上出现的那些德芸社演出视频，都是观众们录的，然后挂到网上。 这也是一种变相的宣传，德芸社从来都不禁止。 就是现在，也有不少观众在录像呢。 但是，这位明显不一样，人家都是光明正大的录，一边录还一边跟着笑，这位怎么还……偷偷摸摸的啊！？ 第四百六十二章 就是恶心人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可这玩意……它恶心人啊！ 萧飞瞧出不对劲，便跟着身边的张文天先生说了一句：“张先生，您瞅瞅那边的人。” 张文天正看着节目呢，听到萧飞的话，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别看张先生岁数大了，可眼神还不错，一眼就瞧出那个鬼鬼祟祟的人有点儿不对劲。 “嗯！看着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说完，身子往前挪了挪，又仔细的瞧了瞧。 “嘿！那不是……” 张先生刚要点出那个人的名字，却被萧飞一把按住了手。 “张先生，甭说。” 张文天一愣：“怎么个意思？” “别搭理就行了。” “不搭理？明摆着就是来找麻烦的，这帮人是没完没了了啊！” 张文天的语气已经带着点儿火气了。 “连特么脸都不要了，以前还总说咱们的不是，他们呢？这都明目张胆了。” 萧飞知道张先生说的是什么事。 之前曾有人拿着郭德强偷师学艺这件事来攻击德芸社，说郭德强之前经常偷偷让人去京津两地的相声园子，偷偷录人家表演的节目，回去之后，偷偷的学。 郭德强干没干过，萧飞不知道，也不做评价，可现在这些人在干什么呢？ 之前就曾有过，后来两边的矛盾公开化之后，还曾被天桥剧场门口的黄牛抓住过几次。 黄牛都指着德芸社吃饭呢，哪能让这帮人一天到晚的使坏。 还有一次，因为被黄牛抓住了，主流相声圈子的人在天桥剧场门口大吵大闹，撒泼打滚的，结果那几个抓人的票贩子也没客气，抡拳头就揍了一顿。 自那之后，倒是消停了很长时间，可这怎么……又来了。 德芸社并不禁止观众在现场录节目，虽然涉及到版权的问题，可观众是因为喜欢才这么做的，就算是挂在网上了，可毕竟没用于商业用途，还帮着德芸社宣传，所以一直也没有阻止过。 但是，那个鬼鬼祟祟，看着就不像干好事的人现在没那么好的心，他录德芸社的节目是为什么？ 拿回去学习？ 真要是为了这个，虽然不合规矩，但萧飞也不会阻止，毕竟这里面还有个“学”呢。 可这些人的心思，萧飞岂能猜不到。 鸡蛋里面挑骨头。 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之前就曾有过，德芸社第一次商演，对方更是派人过来全程录音，拿回去一通研究，就为了从里面挑出毛病来，拿着去举报。 心思多歹毒的人，才能想出这法子来整人。 难怪郭德强经常把那句话挂在嘴边上：只有同行才是赤裸裸的仇恨。 对德芸社，某些人怕是已经快恨疯了。 “随便他们，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萧飞还真不在乎，自从来了广德楼之后，他就一直要求演员，在台上表演的时候，切记不必要的脏口，荤口。 脏口和荤口其实没有某些人想象的那么低俗，不过是一些包袱设计的时候，为了增加喜剧效果才添上的。 萧飞之所以要求避免“不必要”的脏口，荤口，就是因为，一些活里面，少了这些东西，效果就出不来了。 但是，那些为了脏而脏，为了荤而荤的东西，在广德楼这里，都是明令禁止的。 “可这玩意儿也忒恶心人了！” 俩人的对话也吸引了周围其他人的注意力，很快栾芸博等人也发现了那个还在拿着dv，一副鬼祟模样的人。 “师哥！用不用让人去打个招呼啊？” 栾芸博的意思很明显，直接派个人过去，跟那位打个照面，都被发现了，还能好意思继续拍吗？ “不用，只当没有这么个人就行了，安心看节目。” 萧飞说完，便不再理会那个偷拍的人了。 其他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然萧飞都这么说了，那就……还是恶心人啊！ “喂！京叔，正忙着呢！？” 萧飞虽然不在乎，可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起身回了后台，给李京打了个电话。 郭德强和于清今天下午去京台录制节目没在，天桥剧场那边负责的是李京。 “小飞啊，有事儿？” 萧飞把有人来广德楼偷录节目的事，说了一遍。 “您让人瞧瞧，天桥剧场那边是不是也有啊？” 李京一听，觉得这是个大事，挂了电话就安排一个新来的学员过去了。 时候不长，给萧飞打了回来。 “特么的，还真有。” 果然。 “小飞，这事怎么办？要我说，干脆挑明了，问问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没用，人家就算是承认是过来偷艺的，咱们能怎么样啊？又没有规定，看节目的时候，不能带着录像机，回头倒打一耙，在圈子里说咱们德芸社不容人。” 李京听着，心里那腻歪劲儿就甭提了。 “就这么放着不管？” 萧飞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叮嘱好咱们自己的人，在台上使活，不必要的脏口、荤口，稍微忌讳着点儿，别给他们机会也就行了。” 那些人来偷录，无非就是想借此，打压德芸社，搜集点儿证据，跑到上面去告。 只要德芸社自己立身正，就不怕他们耍阴招。 “京叔，我师父他们今天晚上来园子吗？” “说了能来。” “行，到时候，我过去一趟，咱们商量商量。” “好！” 挂了电话，萧飞也觉得一阵心烦，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一天到晚要防备着这些人，什么时候算个头啊。 萧飞正琢磨着呢，电话铃声又响了，还是李京打过来的。 “京叔，您还有事？” “我刚才给我一朋友打电话了，你猜怎么着，京城曲协要召开一个会，除了咱们德芸社之外，所有其他小剧场都得到了消息，受邀参加，这不明摆着要联合所有人，一起抵制咱们德芸社嘛！” 嚯，还有这事？ “以什么名义开的会，您那位朋友跟您说了没有？” “你听了，能直接气乐了，反三俗。” 呵呵！ 萧飞真的要笑了，反三俗，这杆旗打得好啊！ “小飞，这可是一点儿都不带遮掩的了，直眉瞪眼的就朝着咱们来了。” “行，京叔，我知道了。” 萧飞也没说什么，人家曲协出面，召开的大会，他们一家民间相声班社能怎么样，难道还能阻止，不让人家开会？ 刚过完年，大家伙各自安好，过日子行不行啊？ 非得整出点儿事来，闹得谁心里都不痛快。 唉…… 萧飞起身，又回了前面的剧场，演出还在继续，很快到了他和张文天的攒底。 走上台，那个人还在拿着dv在录，大概是察觉到了萧飞的模样，还伸手遮挡了一下。 “您录您的，没事儿，我们广德楼这里随便，没人拦着。” 这句话都没过脑子，直接就出来了。 他在台上这么一说，很多人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那个人见自己暴露了，也是一脸的尴尬，赶紧收起dv，低下了头。 “收起来干嘛啊？拍的好点儿，回头放网上，也帮我们宣传宣传啊！” 张文天也有点儿懵，刚才萧飞可还说甭管呢，怎么这会儿嘴里跟塞了炮药一样，可是身为捧哏，不能让逗哏的任何一句话掉在地上。 “回头咱们给人家封一红包，小子（zei），把我拍的精神点儿啊！” 张文天一说话，萧飞也反应过来了，刚才是因为带着一口气，没忍住，现在回过神，赶紧集中精神，他现在正给观众表演呢，底下就算是有一颗老鼠屎，他也得为绝大多数的观众负责。 “听见没有，拍精神点儿，回头张先生拿着你的录像征婚去。” “别胡说八道，我都多大岁数了。” “岁数大怎么了，现在不正流行黄昏恋嘛，您这个岁数要是有点儿什么想法，那太正常了。” 萧飞把话给圆了回来，观众们只是以为这一老一少又开始在台上互损了，谁也没再去关注那个偷拍的人。 要拍就光明正大的拍，偷偷摸摸的干嘛？ 看我们，就这么举着拍，要是嫌声音不清楚，瞧见台上的桌子了吗？ 那上面摆着十几个p3呢。 德芸社的演员，从来都不怕自己的活外传，愿意录就随便录，dv、p3，只要你能弄到设备，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还偷拍？ 要不然怎么说是一帮小人呢，瞧瞧干的这些事。 舞台上，萧飞把话题勾回来之后，就开始慢慢的入活，他今天和张先生表演的是《论梦》，是个老段子新编。 老段子里的主要内容是，一个人做了亏心事，半夜做梦被黑白无常把魂勾到了阴曹地府，遇到了不正经的阎王判官，从而发生的一系列故事。 萧飞在这个基础之上，重新编排了一下，梁子和原来的活差不多，但是在内容上又新添了不少。 经常来广德楼听相声的观众都知道，最近萧飞使的活都是如此，一直在改编老段子，玩旧瓶装新酒。 这段《论梦》，萧飞也是花了不少工夫才弄出来的，原想着今天第一次给观众们表演，好好在台上买卖力气，但是一看见那个人，他心里就不舒坦，使活的时候，也觉得不过瘾。 憋坏整人是不是？ 行！ 回头非得弄一个狠的，好好在台上骂一骂你们这帮装孙子的玩意儿。 第四百六十三章 我怕你骂的不够狠 “这是真不打算放过德芸社了。” 天桥剧场后台，萧飞下午演出结束就过来了，等了一会儿，郭德强和于清也到了，听萧飞和李京说了下午的事，郭德强是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了。 有的时候，郭德强也想不明白，都是相声门人，哪来这么大的仇和怨，非得将他置于死地不可？ “德强，这是要不要和三爷说说？” 于清刚说完，郭德强便连连摆手：“别给我师父心里添堵了，老爷子现在本来就不宣份，听说这事，不是给老家儿找不痛快嘛！” “咱们就这么忍着了？” 于清这么个好脾气的人，现在都有点儿忍不了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事，谁能受得了。 “只当没这么八宗事，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郭德强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了萧飞。 “少爷，你也别跟他们置气，不值当的。” 郭德强的态度，萧飞挺意外的，熟悉郭德强的人都知道，这是个嫉恶如仇，甚至可以说是睚眦必报的人，但是这一次居然说“只当没这么回事”，看起来是真的寒了心了。 其实说起来，郭德强还真不是一个爱惹事的人，基本上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平时也从来没主动去找主流圈子的麻烦。 萧飞明白，郭德强心里一直都怀着种期盼，盼着大家伙都能好，大家伙同心协力，把相声重新搞起来。 可光他一个人这么想不行啊！ 人家就是看他，看德芸社碍眼，想要将这块招牌从相声圈子里清出去。 “师叔，您放心，只要他们别在广德楼闹起来，我也懒得搭理那些人！” 郭德强都不在乎，萧飞还有什么好说的。 “行了，也不早了，赶紧回去，准备演出！” 萧飞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刚从后门出来，还没等上车呢，于清就追了过来。 “少爷！” “师父！您……” “上车说。” 打开车门，师徒两个上了车。 “你师叔现在怎么越来越没钢火了。” 萧飞一听就笑了：“师父！这不是好事吗？难道你还盼着我师叔四处惹事啊？” 于清点上一根烟：“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咱们不惹事最好，可现在是人家把屎盆子，尿罐子都砸脑袋上了，要是不干点儿什么，心里实在是不痛快。” 萧飞听着，倒也理解，别说是于清了，他心里也憋屈的慌。 我不惹事，可谁也别惹我。 “你……用不用跟你三婶提前打个招呼啊？” “不用，关系上面的人都知道，只要咱们自己没问题，他们就是想找茬儿都没机会，鸡蛋里面挑骨头，上面的人就给压下来了。” 于清点点头，觉得也是这个意思。 “行！这件事你上上心，好不容易上轨道了，别再因为有人使绊子，再把咱们给阴了。” “您放心，我都知道。” 接下来，师徒两个又聊了会儿别的，于清抽完烟就下车回去了。 萧飞看着师父的背影，突然心里一阵烦躁。 他看得出来，于清的心里还是憋着火呢。 你们特么的让我师父不痛快，我要是不给你们个狠的，还真以为我们爷们儿是好欺负的呢。 想着，萧飞就拿出了手机。 “张先生，吃完饭了？我马上就回去，今个晚上，咱们爷俩说过新段子怎么样？那行，到后台咱们再碰。” 挂了电话，萧飞驾车朝着广德楼的方向去了。 与此同时，下午在广德楼偷拍的那个人，正在饭馆里吃着饭，坐在他对面的，是萧飞的老熟人，之前曾招安过他的薛林。 “我下午就让人给点出来了，晚上还去？” “去，为什么不去？” 薛林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不光要去，既然他们点出来了，你就光明正大的录，放心，出不了乱子。” “师哥！话是这么说，可万一要是有人动手，我一个人……” “要是动手就好了，到时候，他们德芸社就别想再翻身了。” 合着你们特么都躲在后面，练我一个人啊！？ 心里虽然不乐意，但是嘴上却不敢说，他还得指着薛林身背后的人，提携他呢。 “师哥！我这都录了两天了，可人家的相声，我听着也没什么大毛病啊？有两句脏口，根本算不上罪名。” “你懂什么，又不是要挑他们的错，然后上去告，他们德芸社上面也有人，指着告状根本告不倒。” “那这是……” “剩下的你别管，干好吩咐你的事就行了。” 薛林不愿意多说。 “行！” 俩人说完，薛林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剩下的那位吃完饭，看到广德楼开始放观众进场，便又混了进去。 …………………… “张先生，您看看这个。” 广德楼后台的休息室，萧飞递给了张文天一张写满了字的纸。 “你这是什么时候写的？” 张文天接过去，扫了两眼，发现只是一个相声段子的大纲。 “刚写的，时间来不及，就写了个梁子，您看看能不能行。” 张文天点点头，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表情变得越来越古怪。 “小子，你这是要给谁出气呢？” 萧飞笑了：“我给谁出气，您猜不出来？” 张文天也跟着笑了起来：“行啊！你小子，骂人都不带脏字，行，不过你可想好了，这段子要是说了，你可就把那边的人都给得罪光了。” 萧飞和郭德强不一样，郭德强在拜师侯三爷之前，就是个草根，野路子，连个门户都没有。 萧飞呢？ 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名门正派，他爷爷萧铭栋以前还担任过曲协的领导，萧家虽然名声不显，但是在门里却也有着不小的分量。 当年受过萧家恩惠的相声艺人颇多，如今主流相声圈子的好些人，都曾得过萧家的好处。 也正是因为如此，萧飞之前在天津商演的时候，爆出相声的十二门功课，最后只有少数人跳出来指责他。 可现在，萧飞是要亮明旗帜的站在主流相声圈子的对立面，人家还能顾念着以前的香火情？ 这段子说完，怕是主流那边活撕了萧飞的心都有了。 “得罪就得罪，反正也不是一路人。” 萧飞想的很明白，只要他还是德芸社的演员，早晚也得撕破了脸皮。 “您要是有顾虑的话，我让小乔给我捧？” 张先生一听，眼珠子都瞪圆了：“小子，将我呢？我有个屁的顾虑，我跟着那帮人面对面骂大街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当初，德芸社刚有点儿起色，就招了主流相声圈子的嫉恨，有人上告，又来德芸社找麻烦，都是张文天挡在郭德强的前面，指着那些人的鼻子就开骂。 “有什么本事冲着我来，别特么欺负孩子。” 可以说，当初要不是因为有张先生的庇护，德芸社现在还是否存在都是个问题。 “要我说啊，你这个活，写的还是太软了，既然要骂街，你还留什么三分颜面啊，敞开了骂，我就怕你骂的不够狠。” 得嘞，老爷子，还是您狠。 “那我再加点儿？” “台上见，正好，我也痛快痛快，可就怕那小子下午的时候，让你给点了，人家晚上不敢来。” 张文天话音刚落，栾芸博就进来了。 “师哥！还真让您给说着了，那小子又来了，跟特么做贼的一样，什么东西啊！” 栾芸博知道对方的来意之后，平时的深沉劲儿也没有了，张开嘴就骂。 “来就来了，我就怕他不来呢！” 萧飞说完，看向了张文天。 “师爷，咱们顺一遍。” 来的路上在脑子里打的草稿，到了广德楼之后，萧飞就把大纲给写出来了，时间匆忙，很多地方都有些粗糙。 如果不是因为萧飞今天要给师父于清出气的话，这个活还得再打磨打磨，可现在顾不上了。 人家明目张胆的上门来挑事，他们要是不立刻反击回去，还真以为他们怂了呢。 “抓紧时间。” “师爷，师哥，您二位这是说什么呢？” 栾芸博在一旁都听糊涂了。 “小栾，水牌子赶紧立上，我和师爷今天晚上的节目换一个。” “换？换什么啊？” “就换这个。” 萧飞把那张纸给递了过去。 栾芸博看过之后，也是两眼发直：“师哥，您这……不怕那边的听完之后，气的吐血啊！？” 这话听着好像是在为某些艺术家担心，可栾芸博那一脸兴奋的表情，充分证明了，这小子，也不是个好鸟。 “甭废话，按我说的办。” “得嘞！” 栾芸博笑呵呵的答应了一声，刚刚他也给郭德强打过电话，得知自家师父要忍，他心里也不痛快。 就像萧飞因为于清不高兴，要给师父报仇一样，郭德强受了委屈，他们这些当徒弟，哪个不是恨得咬牙切齿啊。 也就是郭德强不让，否则的话，刚才瞧见那个偷拍的人，栾芸博就招呼人过去动手了。 “师哥，晚上可就看您的了。” 栾芸博说完走了。 萧飞看向了张文天：“师爷，咱们来！” 第四百六十四章 面对面的骂 “接下来请您欣赏相声《我要反三俗》，表演者萧飞、张文天！” 呃？ 这是什么段子啊？ 以前没听过啊！ 喜欢萧飞的观众，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知道萧飞终于又要出新作品了。 之前萧飞在天桥剧场的时候，偶尔也会说一个新活，但是自打来了广德楼之后，说的要么是老段子，要么就是老段子新编，虽然经过萧飞的改动，老段子听起来也特别有意思，但是，观众还是希望他能推出新作品。 看看，这不就来了嘛！ 那个正在偷录的人也愣住了。 我要反三俗？ 什么玩意儿啊？ 反三俗不是我们的大旗吗？ 怎么现在让被反的人给抢过去了。 这还得了。 那个人也预感到了有点儿不对劲，这明摆着就是冲他们主流圈子来的啊！ 从晚场的演出一开始，他就意识到了，人家知道他要干什么，却根本不拦着，不光不拦着，每一对演员上台，头一句话，肯定是对着他说的。 “大哥！您把那录像机举高点儿，放那么低能拍的清楚吗？” “那边的老师，您受累拍清楚点儿啊！” “大哥，您坐的那么远拍着太模糊了，我说什么，也录不清楚，干脆，要不您上来。” 我特么是在偷拍，你们有点儿职业精神行不行，稍微也尊重一下我的行为啊！ 一对接着一对，人人上来都得调侃他一句，渐渐的周围人看他的眼神都有点儿不对劲了。 待会儿，别德芸社的人没动手，先被观众给揍一顿。 现在更狠了，还来一段《我要反三俗》，这要不是冲着他们来的，他能一脑袋磕死。 行！ 反三俗是不是？ 我看你们到底能说点儿什么。 伴随着观众的掌声和叫好声，萧飞和张文天上了台，接过观众的礼物，两人往桌子前一站。 “谢谢！谢谢！” 怎么个意思？ 萧飞的腔调儿都变了，这拿腔作势的打算干什么啊？ 听这话口，怎么好像开会的时候，单位领导的语气啊？ “刚才给大家表演的两个小姑娘……” “姑娘？您这是什么眼神儿啊？” 哈哈哈哈…… 萧飞没搭理张文天，还在一本正经，自顾自的说着：“两位女演员表演的相声，很不错，让两个人下去休息一下，这一场，又换上一个小小子来。” “小小子？我都老冤家了，您眼里没谁了？” 哈哈哈哈…… 上来就是包袱，在配上萧飞那假模假式的表情，更是平添了不少喜感。 “好啊，这个表演形式是相声，好好干，这是一门艺术。” “这话说的不错。” “抨击丑恶，藿香正气。” 张文天赶紧拦了：“祛暑啊是怎么着？我们这里面没有药材的事。” “那应该怎么说？” “弘扬正气。” “对，弘扬正气，这是个传统的艺术形式。” “没错！” “听说有四门功课。” “说、学、逗、唱，不过前些日子让一姓萧的坏小子给改了，成十二门了，好些大冤种都为了这个骂街呢！” 张文天也没客气，抓了个现卦，知道是怎么回事的观众都笑了。 “好啊！打周朝列国就有你们这一行。” “嚯，年头这么长呢？” 萧飞还是一板一眼的说着：“孔夫子无食困陈蔡，找范丹老祖把粮帮。借你们吃，借你们穿，借来了米山和面山，直到今天没还完。” “呱嗒呱嗒呱嗒呱！您这是要唱棺材铺啊？” “好啊！” “好也别唱快板啊。” “说实话，我很欣赏你们，欣赏你们这个行子。” “什么叫行子啊？” “好好干，为人民服务。” 萧飞说着，扬起胳膊，作势还要摸摸张文天的脑瓜顶。 张文天赶紧挡了：“好好说话，别动手。” “给大家带来笑声。” “对，我们的工作就是给各位亲爱的观众带来欢乐。” “好，大有发展。” “得！谢谢您的鼓励。” “一定要好好地干，为什么大伙儿喜欢相声呢？” “为什么？” “相声是来自于人民中间。” “还什么都知道，没错，相声本身就是市井文化。” “讴歌真善美。” “嚯！” 萧飞突然把胸脯挺得老高：“我很希望你们能够群殴嘛！” “我们打群架来了？” “不是，不要你一个人讴歌，我希望你们一群说相声的团结起来，一块儿讴嘛。”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啊！” “我的意思是想说，我喜欢你们。” “喜欢就好。” “这是劳动的诗歌。” “我们这又成诗歌了？” “我也有时写一点点诗歌。” “您还搞创作吗？” “我喜欢做一些个小的诗。” “有作品吗？” 萧飞脸上带着假笑：“不是很成熟。” “您可以在这里念一念。” “大家指正一下啊。” “谈不上，我们欣赏一下。” 萧飞清了清嗓子，换上了一副诗朗诵的架势：“宣武区的天是晴朗的天，通州区的人民好喜欢，眼望丰台高声喊：我爱你，海淀！谢谢！” 念完，还对着台下一鞠躬，结果台下的观众全都笑疯了。 这都什么玩意儿啊！？ “这个诗歌，虽说不是很大，但它的意义深远。” “哪有意义啊？四句诗都没离开郊县！” 萧飞自顾自的解说着：“它体现了京城人民的亲密合作。” “没瞧出来。” “区县之间的团结，老百姓们为了实现四化做贡献，它是反映这么一个意义。” “哪儿有这层关系？” “我说有就有，我认为它是它就是。” 哈哈哈哈…… “记住了，做个演员要为人民服务。” “这我们知道。” “要高雅！” “高雅？” “一定要高雅，有品位，要上当次。” “嚯！” “记住了，说相声是干什么用的呢？” “您说说。” “相声是用来教育人的。” 噫…… 教育人的相声都在电视上演呢，我们用得着让你教育啊！？ 那个还在录像的人，这会儿脸都快黑了。 这小子也太狠了，面对面的直接开骂，损人连个脏字都不带。 萧飞继续唱高调：“记住，相声就是教育人的，你站在台上，不光是一个演员，你是一个教师，你的工作就是教育人，你一定要注意节目的品位，你今天这个作品教育人们学会什么了？这是你的工作，你不要考虑观众乐不乐。” “啊？不可乐的相声谁听啊？” 喂！喂！喂！ 说不可乐相声的人就在这里坐着呢，你们当着我的面，指桑骂槐的，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爱乐不乐，你们的工作就是教育人，哪怕他不乐，损失十几亿的观众算什么？你的位置站得很稳牢。” “好嘛！我该站在哪儿，我都不知道了。” “一定要高雅！他爱听不听，不听就不听，记住了，你是一个教师，而且在台上你一定要反三俗！” “三俗？” “庸俗、低俗、媚俗！绝对要反三俗！把它记在心里面。” “好！往后我们都听您的。” “这就对了嘛，要多听取别人的意见，要谦虚，谦虚才能使人进步，听听，屎人都能进步！何况你这个肉的。” 哈哈哈哈…… “哎呀！您说这太脏了，您这本身就叫三俗，知道吗？” 萧飞一听，脸色立刻就变了，瞪着眼睛看向张文天，咬着牙来了一句：“我弄死你信吗？” “嚯！干嘛啊？” 萧飞一脸的凶相，刚才还一本正经的，这会儿跟个流氓一样：“没挨过流氓打是吗？大花盆儿砸脑袋上哗哗流血，打得你眼珠子缝针，比杨乃武都冤。” “我啊？” “要不咱俩出去，我让你看看我这纹身。” “没事你光膀子干吗？我不瞧这个。” “我们瞧！” “在这儿脱！” 台底下好些观众跟着起哄。 “哎呀！太三俗了，你们怎么能这样啊！？” “您还有脸说人家三俗呢？” “怎么了？敢说我三俗？三俗是我用来教育人的手段，说我不行，知道吗？别以为你岁数大了，我就不敢动手，一百多岁的老头儿，我都打了十七八个了。” “好嘛，您整个一流氓啊，就许您说别人，说您就不行？” 这下砸的更瓷实了。 那位要不是心里惦记着还有任务，都没脸待下去了。 “我每天工作很忙，我再和你这无聊的人打交道，我怎么为人民服务？我怎么反三俗？” “您是哪个单位的？” “管得着吗？” “问你干什么工作的？” “呸……” 张文天被啐得一脸懵，观众都快要笑疯了，这个新段子实在是太好玩了。 “你疯子啊是怎么的？什么意思啊您这是？说的好好的话，还有喷口。” “你才看出来？” “我没法跟您聊天了。” 萧飞重新恢复了平静，还是那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我常常在想。” “想什么啊？” “人呐，为什么这么不自重，我在单位里我也很着急，很多人不务正业，很多有偏差的事情需要我去纠正，但是我操心不过来啊。” “什么事啊？” “有的年轻人，一上班就坐在那里摆弄手机，打电话聊天，哈哈的笑。” “手机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你有点正事儿没有？手机……手机是用来干嘛的？” “干吗的？” “为什么要发明手机？” “为什么？” “发明手机的目的是让你们怎么用它去实现四化！” “用手机实现四化？这都头回听说。” “不是让你聊天的，太三俗了，我不是科学家就算了，我要是科学家，我研究一种新的手机，我就让你们聊不了天。” “什么样啊？” “手机第一要大，像月饼盒子似的，兜里搁不开，第二有线连着，搁桌子上动不了，这研究出来，社会又进步了。” “啊？那社会就回去了知道吗？我这岁数的都知道，您说的这不就是有线电话吗？” 萧飞拧着眉，瞪着眼，转头看着张文天：“你怎么总跟我对着干呢？” “不是我对着，您说的这不像话。” “看出来了，你就是一个很三俗的人。” “我怎么三俗了？” “太三俗了，错了，老同志，你这样做是错误的。” “我哪错了啊？” “你要提升品位啊，要高雅。” “又说回来了！” “唉……” “叹什么气啊？” “像你这样三俗的人太多了，有的时候走在街上，迎面来的人，都让我觉着睁不开眼。” “人家招你惹你了。” “有的人穿着背心短裤就上街，是人吗？” “天热，背心短裤凉快啊！” “还有的人穿着睡衣睡裤就出来。” “这都是临时的，保不齐人家有急事出门。” “太不自重了，还有，到游泳池你看看，还都穿个游泳衣，要脸吗？” “废话，你穿着棉袄游泳去啊？” 哈哈哈哈…… 这句现卦抓的好，因为时间匆忙的缘故，萧飞这个段子只写了一个大纲，登台之前在后面对了两遍，又往里面加了一些新东西。 但是绝大部分的内容，还是只能靠两个人的默契了。 张文天可是能把郭德强这个现卦王都能托得住的人，萧飞这个段子虽然新，但是，也难不住老爷子。 “露着胳膊露着大腿，太三俗了，现在泳衣做得也不好。” “怎么了？” “过去的泳衣很端庄，多好啊。” “过去风气保守一点儿。” “过去那个泳衣，扒开泳衣才能看见屁股，现在这个，扒开屁股才能看见泳衣。”八壹中文网 哈哈哈哈…… 萧飞突然来了一句神的，直接把全场观众都给笑疯了。 扒开屁股才能看见泳衣。 这词儿都怎么想出来了。 饶是张文天功力深厚，都有点儿措手不及，直接笑了场，好半晌才缓过来，看着老爷子的模样，底下的观众笑的更欢实了。 “哎呀！真有你的，也没有像你这样，老憋着看人屁股的！就您这样，还好意思说别人三俗呢！” 张文天说着，目光投向了那个还拿着摄像机的人，眼神凌厉，这句话是在说谁，谁心里清楚。 那人被张先生看得也有点儿心虚，赶紧低下了头，不过手里的dv还是高高举着，没舍得放下。 能不能进体制内，可就看这次的了。 挨骂就挨骂呗，反正平时也没少被观众们骂。 第四百六十五章 真痛快啊 这段《我要反三俗》，萧飞就是利用反讽的手法，塑造了一个内心很肮脏，但说话很漂亮的人物形象，利用各种荒唐的理由给别人戴高帽子，为自己的龌龊行为找借口的高尚人士。 至于具体讽刺的是谁？ 不用问，连观众心里都清楚着呢。 下午演出的时候，被萧飞点出来，观众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晚场开始之后，更是每一对演员上台之后，第一句话，都是拿着那个坐在角落里，用dv偷偷摸摸录像的中年人抓哏。 干啥来的？ 傻子也看出来了。 这又不是头一遭，以前就曾有过，主流圈子的人来德芸社录音录像，然后鸡蛋里面挑骨头，再拿上去举报。 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我们找个休闲放松的地方容易吗？ 关键德芸社的门票还便宜，亲民，真要是让你们给举报的关门歇业，看我们饶不饶你们。 本来观众就在看笑话呢，结果萧飞还来了这么一段《我要反三俗》，直接面对面的骂，可那个人愣是沉得住气，坐得住，也真是个人才啊！ 唾面自干了解一下。 “我一定要教育她，我要批评她，让她走上光明的大道。我不像好多人，一天到晚的，沉浸在黄色的短信当中。一天到晚不务正业，他连街坊都不认识，他还考虑世界上有没有外星人。” 表演还在继续，萧飞这个段子没有一个脏字，却将某些表面伟光正，内心肮脏的人，讽刺的体无完肤。 “哎呀！我看你现在就跟外星人差不多。” “讨厌，你怎么这样呢？我一直在考虑，到底是谁呢？” “你还有点儿别的事儿没有啊？” “你怎么回事儿？从刚才就一直跟我唱反调。” “废话，你没事儿老琢磨这个干嘛啊。” “我是一个正直的人，我是一个纯洁的人。” 又开始了！ “我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你这样想法很肮脏，深夜无人的时候，你左手一瓶酒，右手一只鸡，嘴里叼根烟，咋儿喽一口酒，啪啦两口菜，扑扑两口烟，扪心自问，你就不觉得亏心吗？” “亏心我没觉得，这三样反正够我忙活的。” 哈哈哈哈…… 对张文天的神捧，观众们都已经习惯了，每次撂出这么一两句画龙点睛的，都能把观众给笑疯了。 “你是不了解我啊，我可是一个高尚的人，我和那些人不一样。” “哪些啊？” “贞烈贤良就是我的代名词，我走到哪，贞洁牌坊就跟到哪。” “你驮着石碑呢？” 哈哈哈哈…… “这个人到底长什么样呢？好看不了。” “怎么呢？” “漂亮不了。” “为什么呢？” “只有那些为人民服务的人长得才漂亮。” “是啊？” “只有那些反三俗的人才是浓眉大眼的，这个人肯定很肮脏，这个女的好看不了，脸像苹果，眼睛像葡萄，鼻子像洋桃，嘴像樱桃。” “好嘛！长一个果盘的脑袋。” “接下来的这一个礼拜，我们每天在短信的谩骂声中度过。” “你还骂人家。” “我严厉的批评她，诅咒她，终于她回了一条：谢谢你的提醒，果然降温了，我穿的不少挺暖和，你放心。我才不信你这个呢。” “您这是谩骂吗？” “我就要教育她，我要让她走上人间正道。” “就告诉人家要降温。” “我要反三俗嘛。” “快别提反三俗了。” “接下来又一个月，她没信儿了。” “断联系了。” “哎呀，她改邪归正了？那我怎么办呢？我怎么能够教育人呢？” “好了还教育什么。” “那不行，她们都好了，我怎么办？我怎么能批评她们呢？我一定要批评人，我要教育人嘛，我一定要教育人嘛。哎呀，天天我在考虑，为什么不来短信呢？心里面百爪挠心。站在街上，抬眼望去，天地间一片茫茫。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老天啊，我该何去何从？我怎么办呢？” “你呀，死去你，什么呀，看个短信就成这样了。” “我得教育人呐我，我得反三俗啊。” “疯了你。” “终于来短信了：对不起我出国了，好久没有回来，我用我的全部积蓄，给你买了块手表。我用你给我买表？全部积蓄？这表不错啊。黄金的壳儿，白金的链儿，顶上一圈儿钻石，左边蓝宝石，右边猫眼，一圈儿奶油，正当间儿是个樱桃。” “蛋糕啊？” “我要请她吃蛋糕，我要借吃蛋糕的机会批评教育她。” “没听说过。” “她又给我发了一个短信：明天下午两点，我在天桥等你。你听听她选择的这个地方。” “怎么了？” “天桥，那是个小市民去的地方，低级下流庸俗无聊，可见她的品味，天桥就代表着下流。” 德芸社的本部就在天桥，萧飞这么说，显然就是在挖苦那些跟德芸社作对的人呢。 “天桥怎么下流了？” “我们是很高雅的，那种三俗的地方我能去吗？我要反三俗！” 萧飞说到最后，还直接振臂高呼，喊得声嘶力竭的。 看到他这个样子，观众也笑的不行了。 “别嚷了，至于不至于啊？” “我很生气啊，我很生气，我转天一定要批评她，顺便把那表拿过来。” “主要是拿表去了。” “转过天来，跟家收拾好了换衣服，准备走。短信又来了：对不起我有点儿事，明天。太三俗了，哎呀，我实在等不了了，那我也得去。” “憋着坏心呢。” “转天得上班，早晨起来上单位忙活完了，到中午归置好了奔天桥，刚出单位的门儿，短信又来了，同事发来的，据可靠消息，今天下午领导要来视察，你有可能要提正处。” “要升官儿。” 萧飞开始一本正经的唱高调：“升官儿对我来说倒无所谓，关键的是能更好的能为人民服务，能够反三俗，你说，我是去接待领导，还是去接待名表？” “您呀，处长可就比副处强。” “好，那我去接待领导，我明天再去拿表，她昨天还涮了我一把呢，一对一次，我明天再去天桥。” “嗯！” “下午陪着领导笑了一下午，一直到领导走，我这脸都木了，活动一下，明天我要去拿表去。” “还想着呢。” “明天我要到天桥去教育人了，我要到天桥去反三俗了，我要去天桥教育人。” 萧飞一脸兴奋的表情，跟打了鸡血似的。 “很高兴，回家，到家门口，我儿子在门口等着我呢，孩子放学了：爸爸你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孩子上来一把搂住我了。” “高兴！” “爸爸，爸爸，你太给我露脸了。” “怎么露脸了？” “我们学校里面搞测验，今天下午，除了您，所有的爸爸都上天桥了。” “全去天桥了！” 一个神反转，观众都有点儿措手不及，等到反应过来之后，顿时发出了一阵爆笑。 “好……” “再来一个！” “不许走，再来一个！” “接着骂那帮孙子！” 呃…… 被骂成孙子的，可就在旁边坐着呢。 观众却一点儿不在乎，萧飞在舞台上表演，不能指名道姓的骂大街，观众可就用不少了。 有本事你也来录我一个，老子挨个点名，每人送上一顿臭骂。 那个录像的中年人，脸都黑了，刚才被损，现在还被骂，招谁惹谁了啊！ 难道你们就不知道，我们这么费尽心思的事为了什么？ 我要净化舞台，要让高雅的相声清洗德芸社的污泥濯水啊！ 舞台上，萧飞和张文天又被拦了回来。 “谢谢大家伙，刚才给您说的这段是《我要反三俗》，张先生，您痛快了吗？” 张文天笑呵呵的胡撸着胸口：“痛快，太痛快了！呵呵！” 观众见状，也跟着一阵大笑，还朝着那个人看了过去。 我们都痛快了，你呢？ “现在好些人都在嚷嚷着要反三俗，要净化舞台，我今个听说了，还在纳闷，广德楼这台上打扫的挺干净的啊，还净化什么？” “嗐！人家说的净化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让我们也跟着他们学，说个相声还要玩高雅？” “高雅不好吗？” “您觉得呢？什么叫雅，什么叫俗？” “您给说说。” 没完了是不是啊？ 还说这个，非得指着鼻子骂才过瘾啊！？ 那个人都想走了，实在是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啊！ “牙佳为雅，人谷为俗，什么意思呢，嘴里说的漂亮话，那是雅，人吃的五谷杂粮，那是俗，人可以没有雅，但是不能没有俗。” “这话对，都是普通老百姓过日子，俗点儿好。” “对啊！一天到晚，西装革履，小头梳得倍儿亮，下顿饭在哪吃都不知道，雅着有意思吗？” “都要饿死了，还雅呢？” “还是的啊！所以说，人还是俗一点儿好，相声本身就是市井文化，你玩你的雅，我不干涉，我说我的俗，为什么非得跟我过不去？” 萧飞说着，直接看向了那个人。 迎着萧飞凌厉的目光，那人也扛不住，赶紧起身走了。 噫…… 观众们见状，立刻送上了一大轰，就这还跟人家德芸社玩呢？ 萧飞见状，也不禁笑了起来。 还以为你是铁打的呢，原来也要脸啊！？ 第四百六十六章 不带我，我就自己玩 “少爷！师父敬你一杯。” 深夜，火锅店里，郭德强、于清、萧飞，再加上栾芸博四个人正围坐在一张桌子前，中间摆着一个铜火锅，里面热汤翻滚，冒着白烟。 “师父！我可不敢当。” 萧飞连忙起身，恭恭敬敬捧着杯，和于清轻轻的碰了一下。 “当得，当得！” 于清笑得格外开怀，今天晚上，广德楼攒底，萧飞和张文天先生说的那段《我要反三俗》，栾芸博已经在电话里，和郭德强说了。 老哥俩等演出结束，栾芸博就把人给接了过来，非要带着萧飞出去喝两杯。 别看郭德强之前在天桥剧场后台，嘴上说着“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咱们只当什么都没发生”，可心里指不定恨成什么样了呢。 也就是有侯三爷压着，不让他惹事，不让他跟行里人起冲突，否则的话，就郭德强那脾气，怕是早就蹿了。 此前，萧飞曾听师父于清说过，侯三爷好像正运作着让他们俩上春晚呢。 这个时候，可不能出了岔子。 不过，萧飞看得明白，侯三爷运作这件事，怕是很难成功。 今年春晚导演组里面，语言类节目的总策划是谁啊？ 呵呵！ 方片嘎达！ 有他在，郭德强和于清想要上春晚？ 那是做梦呢！ 那位可是抵制德芸社的领军人物，一直冲在最前面呢。 但是，侯三爷的一番苦心，不能辜负了，师父的话，郭德强又不能不听，这才忍了。 他咬牙忍了，可没想到萧飞居然给他出了这么大的一口气，太特么过瘾了。 郭德强虽然没去现场听，但是栾芸博也大体给他介绍了，这个段子的内容，听过之后，他感觉就像是三伏天喝了冰镇汽水一样，从嗓子眼一直舒坦到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 就俩字——痛快！ “小飞，你这回可是真的跟我一样，把人都给得罪死了啊！” 郭德强也清楚萧飞的家世，跟主流圈子那边有着不少的牵扯，毕竟，当年很多相声艺人来京城，都曾投奔到萧家，受过萧铭栋的恩惠，他们的徒子徒孙如今有不少都是主流相声圈子的。 如果萧飞不主动撕破脸的话，虽然人在德芸社，可依然能保持着这份香火情，那边大多数人也不会为难他。 可这个段子一说，等于直接站在了对立面，人家怕是也不会再因为念着萧老爷子的好，对萧飞心慈手软了。 “师叔，我不得罪的话，难道他们就能放过德芸社了？他们在刨我的根，还不许我急眼啊！” 萧飞这话说得的，郭德强听着别提多舒服了。 “好！冲你这句话，我这当师叔的也得敬你一杯。” 老哥俩喝酒，萧飞和栾芸博待会儿都要开车，所以喝的饮料，可大冷天的，灌一肚子凉水，也够涨得慌。 “师叔！海叔那边打听了吗？这次京城曲协开会，真的除了咱们，别的小剧场都邀请了？” “打听了，这帮人干事也就这个水平了，跟孩子一样，我腻歪你，就不跟你玩，还联合其他的小朋友，一起玩孤立，我听着都想笑。” 听郭德强这么一说，萧飞都想笑了，这话说得才叫真损呢，不过仔细想想，却也觉得很有道理。 主流那边现在玩的套路，可不就是小孩子的把戏嘛！ 玩不过你，我就不带着你玩了，还联合其他人，一起孤立你，让你在这个圈子里没朋友，混不下去。 可问题是，郭德强在此之前，有过几个同行的朋友啊！ 不是一直被孤立嘛！ 从天津开始就被人排挤，没办法了，才跑到京城来闯荡，到了京城之后，圈里人谁都不搭理他，差点儿饿死，最后实在是没辙了，跟着张文天，李京弄了一个京城相声大会。 真要是说起来，郭德强能有今天，还真是多亏了一直被同行排挤。 就连郭德强自己都说过，当初他来京城的时候，就是想要找个靠山，心甘情愿给人家当狗，只要能有一口饭吃，他就认命了，可人家谁也不要他，楞把他给逼成了龙。 所以，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其实是主流圈子自己，明明人家就想当个马仔混饭吃，你们偏不让，这又怪得了谁？ “算了，人家不带就不带，人家不带咱们，咱们就自己玩，怎么不是混口饭吃啊！” 郭德强这话说的，仿佛真的看开了。 “不说这个了，小飞，过去的人，看着怎么样啊？” 萧飞正跟锅里捞肉呢，闻言道：“师叔，才来了一天，能看得出来什么啊，过些日子再说，现在不着急，有些新来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呢！” 郭德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天桥剧场这边也一样，让干活，一个个都委屈着呢，这帮孩子，不摔打摔打，根本就不知道要干相声这行有多艰难。” “德强，要我说，你也别太着急了，好苗子自然会出尖儿，慢慢看。” 郭德强点点头：“师哥，您说的对，慢慢来，不着急！” 嘴上说着不着急，可郭德强心里怎么想的，萧飞一清二楚。 他怎么可能不着急啊！ 特别是今天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主流圈子步步紧逼，郭德强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他要扩大德芸社在相声圈子里的势利，就指望着这批新招进来的学员呢。 等这些人成长起来，一个个都能登台了，到时候，可就不是别人愿不愿意带着他玩的问题了，而是他还愿不愿意跟着同行一起玩。 市场都是我的，你们想要在这个市场里捞饭吃，就得守我的规矩，否则的话，一个个的全都给我饿着去。 “少爷，多费心！” “师叔，没说的，您放心。” 对萧飞，郭德强自然是一百个放心，要说德芸社晚辈里面，他最看好的就是萧飞了，只可惜，不是他郭家门的徒弟啊！ 一顿涮羊肉吃到了深夜十二点多，栾芸博开车拉着郭德强回大兴，萧飞也得送于清回家。 “少爷！今个这事，你……莽撞了！” 萧飞知道，只剩他们师徒两个的时候，于清肯定得说道说道他。 “这个事，不该你挑头，上面有我和你师叔呢，你往上顶，得罪人实在是没必要。” 对自己的徒弟，于清肯定是一百个护着，有什么事，他这当师父的还没往上冲呢，哪能让徒弟先上。 今天在天桥剧场的演出，返场的时候，郭德强也借着机会，把某些人给劈头盖脸的臭损了一顿。 没想到自家徒弟更狠，就为了给他这个当师父的出气，还特意编了一段相声。 我要反三俗？ 这孩子怎么想出来的？ “师父，我知道，当时脑子一热，也没想那么多。” 于清笑着，他的徒弟，自己还能不知道。 脑子一热？ 萧飞什么时候有过脑子一热的情况？ 哪一回，无论干什么事，不都得是谋定而后动啊！ “跟师父都没实话了？” “没有！” 萧飞笑了一下，他也知道，刚才那解释，瞒得过别人，肯定瞒不过于清。 “师父！您觉得咱们和主流那边的关系，还有缓和的余地吗？” 于清被问得一愣，想了想，最终还是无奈的摇头：“怕是难了，以前我想着你师叔拜了你三爷爷当师父，有你三爷爷在中间，那边早晚能接受咱们德芸社。” 这也是为什么，郭德强和于清一直没名没分的跟着铁路文工团演出的原因，就是想要借此表明一下态度。 可他们退让没有换来对方的善待，反而变本加厉。 “现在看起来，是我想多了，那边把你师叔和德芸社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谁都想处置而后快，现在就算是上赶着求人家招安，人家都未必能答应。” 对现在这个局面，萧飞也挺无语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现在就是跪地上了，人家都恨不能把咱们的脑袋按泥地里去，既然是这样，干脆撕破脸算了，他干他的，咱们干咱们的，互不干涉最好，可谁要是想伸手，必须得把他们的狗爪子给拍回去。” 嚯！ 这话说的够狠啊！ “少爷，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想法了？” “有点儿，我跟小栾说了，让他去跟师叔、婶子商量，太多的，我也不想掺和。” 于清听了，顿时也来了兴趣：“哦！你跟我说说，又有什么想法。” 还能有什么想法，抢地盘呗。 主流圈子的基本盘，除了电视台的资源之外，就是商演了，在德芸社异军突起之前，相声商演市场，一直都是被垄断的。 可德芸社在京津两地的商演，成功打破了这种垄断，哪怕两次都面临打压，可最终都是大获成功。 原先萧飞觉得德芸社根基不足，冒然去和主流圈子抢地盘的话，得不偿失，事后容易招来报复。 现在不用有这种担心了，随着两个小剧场开业，德芸社如今在京城相声圈子里，已经打开了局面。 “今年的封箱，继续窝在小园子里，已经不合适了。” “你的意思是说……商演？” “对，师父，就是商演，他们恶心完咱们了，咱们可以不当回事，不搭理他们，但是，从他们的盘子里切下一块蛋糕，这个应该……不过分！” 第四百六十七章 观众说了算 时间太晚，萧飞没回国子监的家，而是去了他和佟筱娅在丽水花园的房子，刚进门，郭德强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师叔！” “少爷，刚才吃饭的时候，怎么没提，还让小栾跟我说啊？” 萧飞无奈的一笑，他这位师叔真是个急脾气，有什么话，不能等到明天再说，非得赶着今天啊！ “我也是跟着小栾说了一嘴，没太细琢磨这件事，您是怎么想的？” 郭德强那边沉默了一阵：“我还真没想过，原计划封箱就在天桥剧场办，到时候，广德楼和三庆园的人都过来，大家伙跟着观众一起热闹热闹就行了，现在突然说要办商演，我这心里还挺没底的。” 上次在京城的商演，给郭德强的教训太深刻了，要是没有萧飞的表哥帮忙找剧场，那一次德芸社非得崴泥不可。 还有之前去天津办商演，郭德强都是咬牙定下来的，他太想让家乡的父老乡亲知道，郭德强在外面混出来了，也想让当初排挤他的那些人看看，郭德强已经在外面混成了龙。 两次商演大获成功，确实给了郭德强信心，可也同样让他在办商演这件事上，更加的谨慎了。 “师叔！你是担心咱们德芸社的号召力不足？还是……” 郭德强叹了口气：“少爷，我是被别人使绊子给吓着了。” 德芸社的号召力，根本就不需要担心，看看现在三个小剧场的生意就知道了，哪怕广德楼和三庆园都开在了一条街，两家剧场也是场场爆满。 这个时候，如果将德芸社要办商演的消息放出去，怕是最高兴的就是观众了。 “师叔！德芸社要是从今往后都不办商演了，您觉得那些人就不使绊子了？” 萧飞这句话把郭德强给问愣了。 狗还改不了吃屎呢！ 德芸社在某些人的眼里就是根扎进肉里的刺，还是带着钩的那种，就算是剜肉也得剔出去。 哪怕郭德强带着德芸社从今往后当乖乖仔，人家照样会把他们当成威胁，这一点改不了。 “这个事……我和你婶子再商量商量。” 郭德强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萧飞随手将手机往沙发上一丢，转身进了卫生间，这件事也没太往心里去，他只是提出建议，怎么选择，自然有王薇这个德芸社的负责人，还有郭德强这个德芸班主来决定。 “你怎么把电话给挂了啊？小飞怎么说的？” 王薇见郭德强放下电话，就陷入了沉思，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说话，不免有些担心。 “你说，咱们要是从今往后都老老实实的，那些人能饶了我吗？” 王薇一怔，好半晌才想明白郭德强的意思。 “你这是想嘛呢？饶了你？你搁人家眼里就是个祸害，不弄死你，不把你从相声圈里赶绝了，人家能放心？你现在就是想去给人家当狗，人家都不要你。” 话说的虽然很糙，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郭德强心里发苦：“我就想好好过咱们的日子，让大家伙，还有孩子们，都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怎么就这么难啊！” “难！再难你也得挺住了，要我说，商演该办就办，咱们干自己的，也没碍着谁，他们就算不愿意，又能怎么样？” “可师父那边怎么交代？” 郭德强担心的是侯三爷的态度，侯三爷明明白白的说过，让他别惹麻烦，这段时间别跟同行起冲突，那边正在全力运作他和于清上春晚的事呢。 “我觉得师父能理解，再说了，就算是有师父帮着运作，春晚也不一定能上得去。” 王薇显然更加清醒，侯三爷之所以一直在推郭德强和于清上春晚的事，无非就是希望自己的徒弟能够被主流圈子所接受，未来的路能走得更加平坦。 可是，挡在前面的是谁？ 曲协的大领导，打压郭德强和德芸社最卖力的那一位。 人家是春晚语言类节目终审的顾问，手里攥着一票否决权呢，到时候，人家一句话，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 见郭德强不说话，王薇也有点儿急了：“你这人以前可不这样啊？你要是真有顾虑，干脆给师父打个电话问问。” 郭德强猛地抬起头，看着王薇，好半晌才说了句：“我再想想。” 这一晚上，郭德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盼到了天亮，熬着点，感觉侯三爷应该起了，赶紧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结果…… “我说你这脑子是转不过弯来，还是怎么着，真该让你媳妇儿拿火筷子给你脑袋通通窍了，德芸社办商演和上春晚有什么冲突？” 郭德强直接懵了：“师父，我这不是觉得，一旦德芸社办了商演，再惹得……” “惹谁？惹谁？你怕惹谁？你现在就把他的名字给我点出来。” 呃…… 郭德强愣了半晌，最终还是没敢。 “你小子怎么想的，我心里清楚，我也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那人真要是拦着不让你上春晚，你办不办商演也都一个样，我想推你上去，也没走他的门路，甭管怎么说，他见着面得管我喊一声‘师叔’，我还不至于低三下四的去求他。” 听了侯三爷的话，郭德强算是转过弯来了。 “师父，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知道就去办，回头演出的时候，我和你干爹去给你站台。” 郭德强笑了，有家大人护着的感觉就是好啊！ 挂了电话，刚一回头，就见王薇在他身后站着呢。 “嘿嘿！” “笑个屁，师父怎么说的？” “师父说让你拿火筷子给我脑袋通通窍！” 呃？ 王薇回过神来，都忍不住笑了。 “你啊！聪明的时候，比谁都聪明，犯起糊涂来，谁也赶不上你糊涂！现在知道萧飞为什么不直接跟你说，还得经过小栾了？” “啊？为什么啊？” “就因为跟你说话，太费劲！” 宁可和聪明人打一架，不和糊涂人说一句话。 有时候，郭德强的糊涂劲儿犯起来，别说萧飞了，就连王薇都懒得搭理他。 王薇说完，转身走了，徒弟们都起来了，待会儿她得过去看看。 新来的贺字科学员昨天全都住在了这边，郭家原来的房子肯定住不下，王薇就做主在屋后的空地盖了两排房当宿舍，和房东说好了，等他们什么时候搬走，把房子直接归人家。 王薇过来的时候，新来的学员们也都起了，一个个的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何芸金和曹芸伟两个最早跟着郭德强的徒弟，如今都搬出去了，何芸金的家就在京城，曹芸伟则自己租了房子住。 剩下的几个徒弟，潘芸亮的岁数小，再加上性子软，也不知道该怎么管人，孔芸鹏和岳芸龙来的时间不算长，再加上岁数在那摆着呢，更不好意思去指挥别人。 烧饼就更不用说了，他要是敢指手画脚的，能让人家给揍一顿。 所以，大家伙起来之后，谁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全都在宿舍前的空地站着，看着就好像监狱放风一样。 王薇见状就忍不住笑了：“哎哟！这都是干嘛呢？那谁，谁是利民啊？” 张利民连忙站了出来：“师娘，我是张利民！” 王薇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看人很准，一眼就瞧出来，这是个机灵的。 “利民，你来的比他们都早，没来过家里，也比他们都熟，这样，你先负责，该干什么，你来安排，不明白的就去问烧饼和小岳，待会儿你们师父，再安排你们以后练早功的事。” 王薇一边说，一边看着新来的这六十个徒弟，最后能留下多少，她也不知道。 “既然来了，以后都好好的跟着你们师父学，到园子里面，有你们李京师叔和高锋师叔教，平时多看，多听，别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在家里的话，有什么事都跟我说，缺什么，少什么的，别不好意思，只管张嘴，我给你们预备。” 虽然是头一次见，但是，王薇是个真心疼徒弟的，既然入了郭家门，甭管岁数，她全都拿对方当自家的孩子一般看待。 “谢谢师娘。” “谢谢师娘。” 众人七嘴八舌的道谢。 “李国勇是谁？” 李国勇连忙站了出来：“师娘！” 这一声师娘，他喊的是真心实意，可王薇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俩人岁数一样大，王薇只比李国勇大了三个多月，结果现在同龄人管自己喊师娘，还真有点儿…… “听你师父说，你以前是开饭店的？” “是，师娘！” “那什么，你挑两个人，咱们一块儿做饭去。” 现在家里一下子多了六十个人，真要是让王薇负责这么些人的伙食，每天她也就别干其他的了，做饭就能活活累死。 李国勇答应了一声，喊上和他一样在广德楼的曹阳、高海鹏，跟着王薇一起去前面的院子了。 张利民等人走了，立刻分派任务，无非就是打扫院子，喂狗，遛狗什么的。 昨天已经在天桥剧场和广德楼干了一天的活，虽然有些人还是不免满腹的牢骚，但既然来了，总不能因为干点活就走。 一直等到吃饭的时候，郭德强总算是见着他的百万雄兵了，昨天在园子就看见了一半，现在才算是见全了。 不过要把这么些人全都记住了，还得费一番工夫。 “小岳！” “师父！” “把你师哥昨天准备的册子拿过来，给他们都发下去！” 岳芸龙答应一声，跑回屋，把萧飞准备好，让他带回来的小册子给抱了出来。 昨天，分到广德楼的学员都已经拿到了，天桥剧场那边的学员还没有呢，不过萧飞也准备了，昨天散场的时候，就给了岳芸龙，让他带过来。 “这册子上，都是你们师哥萧飞总结出来的，里面都是咱们相声的基本功，贯口、太平歌词什么的，你们平时拿着先背，以后每天早上五点钟起来练功，既然想学相声，就别怕苦，谁都是这么过来的。” 五点起床？ 一些学员心里已经在发苦了。 “昨天分到广德楼的，都听了你们萧师哥的活了，人家为什么能耐那么大，都是打小练出来的，按说，你们现在的岁数，要是没有点儿基础的话，从头开始学相声已经有点儿晚了，越是这样，就越是得努力，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郭德强也是费了一番心思，耐心的给学员们讲着这里面的道理。 “学任何手艺都一样，没有捷径可以走，下苦功夫，哪怕是笨功夫，只要你努力了，肯定就会有回报。” 郭德强说着，也在观察着每一个人的反应，师父相徒弟，现在已经正式开始了。 “我知道你们心里肯定还在想着，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开始学，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们，昨天，你们已经开始了，学相声，没有老师一对一的教给你，也别想着，咱们弄个学校什么的，大家伙坐在一起上课，想学，就记住两点，多听，多看！” 这已经是有人第四次和他们说同样的话了。 多听，多看。 张文天先生说过，萧飞说过，王薇说过，现在，郭德强又重复了一遍。 “往后每天都这样，早上五点起来，练早功，我每天都要抽查，不一定查到谁。” 好嘛！ 看起来想偷懒都不行了。 “早功练完了，就是挨家干活，中午咱们一起出发去市里，到了天桥剧场和广德楼，李京老师和高老师负责教你们，但也就是让你们明白明白相声到底是怎么回事，想学，还是得靠你们自己，明白吗？” 这个时候，就算是不明白，也得说明白啊！ 众人纷纷应着，郭德强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示意大家开始吃饭。 原本挺大的院子，现在摆了好几张大圆桌，六七十人坐在一起吃饭，这场面，还真挺壮观的。 郭德强也不时的抬头看两眼，心里别提多美了。 以前他就曾幻想过，有朝一日，德芸社发展壮大，他广收门徒的事。 今天总算是实现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 死无葬身之地 德芸社今年的封箱仪式要放在大剧场来办。 这个消息，某天天桥剧场演出的时候，郭德强便跟着观众说了，消息一放出去，立刻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特别是刚刚结束了“反三俗”倡议大会的京城相声圈子。 怎么个意思？ 我们刚商量好要怎么对付你们，你们紧跟着就宣布要办商演。 这是打谁的脸呢？ “师父，确定了，德芸社那边最近这些日子正在忙着找剧场呢。” 还是那位牛主任的书房里，薛林和曾江两个人正在向他汇报刚打听来的消息。 牛主任紧皱着眉头，这次“反三俗”倡议大会，就是他组织起来的，甭管是主流的，还是非主流的，整个京城，还有周边地区大大小小的相声团体，全都被他纠集到了一起。 为的就是亮明立场，排挤、打压最近风头越来越盛的德芸社。 看看，所有人都来了，就德芸社没来，谁是“三俗”，还用得着我挑明了吗？ 本来这次的会议很成功，纸媒和网上都有报道，牛主任在会上那篇激扬慷慨的讲话，更是被全篇刊登了出来。 牛主任也知道，往上面举报的话，德芸社背后有人，就算是举报了，最后也肯定是不了了之，所以才想了这个办法。 会议结束之后，牛主任的心情本来很好，结果，这才几天的工夫，德芸社居然放出消息，又要办商演了。 真真岂有此理。 这是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啊！ “时间定了吗？” 曾江忙道：“师叔，我打听到的消息说，德芸社是准备借着封箱的名头办这次的商演，去年德芸社办封箱就是在腊月28这天，今年差不多也一样。” “什么封箱？那都是陋习，我们是文艺工作者，任务就是为丰富人民的文化生活工作，封箱？哪有这样的道理。” 曾江被数落了一通，干脆低头不说话了。 “这件事不能大意，郭德强和他的德芸社风头越来越盛，对我们……是祸非福啊！” 别看牛主任那天在会上，说什么庸俗、低俗、媚俗，毒害人民群众的健康思想，是相声界的污泥濯水。 可他毕竟也是说相声的，德芸社的相声为什么能红，他还是能分析出来的。 且不说别的，就是萧飞之前在德芸社天津商演的时候，点出来的相声十二门功课，现在主流圈子里还有多少人会？ 口口声声说自己学的是新相声，其实说白了，还不就是基本功不扎实嘛。 就拿牛主任来说，当年学相声的时候，师父也曾教过，可他根本就学不进去，总觉得那是老一套，不适应社会的发展了。 现在看起来，即便是这老一套，观众也还是喜欢的，可惜的是，他们这边已经没有人会了啊！ 单单一个白沙撒字，就能难倒了全中国百分之九十九说相声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越是要打压德芸社，把他们狠狠的拍下去，永远不能有翻身之日。 否则的话…… 他们恐怕要死无葬身之地。 越想，牛主任越是头疼，他想不明白了，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一个德芸社呢？ 郭德强这个人，牛主任当年也是见过的。 那个时候，郭德强刚来京城，托人找到他，想要加入专业的曲艺团，态度极近卑微。 可当时的牛主任根本就瞧不上郭德强，又有天津的相声同行打了招呼，他自然不会为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黑胖子，得罪天津的同行。 后来，牛主任也就把这个人给忘了。 等到再听人提起“郭德强”这个名字的时候，德芸社已经渐渐起势了。 当时，德芸社还在三庆园演出呢。 牛主任就让人找到了郭德强，想要将德芸社给收编了。 所谓的收编，其实就是想要摘桃子，每场演出，他们这边给德芸社一笔钱，票务工作由他们接手。 只要郭德强能答应，牛主任甚至承诺了，可以扶持这个相声班社，缺人的话，还可以调一些人过去。 可谁知道，郭德强竟然还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直接就给拒绝了。 既然郭德强不识抬举，那就不能怪他手黑了，一封举报信，直接让德芸社停业整顿，后来又给三庆园的剧场经理施加压力，最后德芸社搬出了三庆园。 原以为被打压到这个份上，从今往后，相声圈子里就再也听不到郭德强和德芸社了。 结果呢？ 德芸社在天桥剧场又慢慢的起来了。 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德芸社已经火遍了京城。 牛主任偷偷的去听过两次，剧场里那火爆的场景，着实让他都吓了一跳。 相声居然又起死回生了？ 要知道，他们这些自封的相声门孝子贤孙已经做好了，相声彻底完蛋，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被请进博物馆的准备了。 到时候他们还能捞一个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的名号。 可是，在他们手里几乎要绝根儿的相声，居然在郭德强和德芸社的手里又缓过来了。 这让牛主任他们这些人怎么能接受？ 我们才是根红苗正的相声门人，郭德强算什么啊？ 越想越憋气，牛主任抬头看向了他的大徒弟薛林：“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薛林一听，顿时也麻爪了。 他能有什么办法啊？ 之前为了打压德芸社，能想的办法全都已经想遍了，可任凭他们这边怎么折腾，德芸社非但没有伤筋动骨，反而越来越强大了。 “师父！德芸社的势头已经起来了，咱们……压不住啊！” 举报、打擂台，还有最拿手的开大会，扣帽子，他们已经全都用过了。 德芸社还不是好好的。 “废物！” 牛主任瞪眼骂了一句。 “我告诉你们，德芸社要是真起来了，咱们这些人将来必定死无葬身之地，相声界再也没有咱们的立足之地。” 牛主任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德芸社越来越火，喜欢他们的观众越来越多，也就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相声。 在了解了真正的相声之后，那么以前在电视上，还有各种大型演出上听到的相声算什么？ 合着这么些年，一帮不会说相声的人打着相声的旗号，在那蒙事儿呢？ 一旦让观众们明白过来，他们这些人也就离臭大街不远了。 “找人，他们要办商演的审核手续上，还有剧场方面，都不能让他们顺顺当当的。” 牛主任刚才也想了，是不是再打一次擂台，可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也就是一闪而过。 上一次，他作为组织者，差点儿赔的吐了血，而且，不光赔钱，那些请来的相声名家也都不满意。 和德芸社这么一个草根相声班社打擂台，居然输了，大家伙的面子往哪搁。 气没办法撒到不识货的观众身上，只能找牛主任算账。 那次商演结束之后，好些以前的老朋友都有点儿疏远他了，就算是真的想办商演，继续和德芸社打擂台，怕是都没几个人响应。 思来想去的，也只能在审批手续，还有剧场方面，给德芸社使绊子了。 薛林和曾江从牛主任家出来。 “师哥！刚才有句话，我一直想说来着。” “说什么？” 薛林现在也是脑仁儿疼，牛主任吩咐的事，实在是让他太为难了。 上次德芸社商演，他还能使一些手段，毕竟德芸社只是在小剧场里火了，在大剧场里办商演，结果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那些剧场老板，自然愿意卖他个面子。 可现在不一样了啊！ 京津两地的两场商演，德芸社都大获成功，人家剧场方面能看不见？ 赚钱的买卖谁不愿意做啊！ 这个时候，还继续将德芸社拒之门外，除非人家傻了。 而且，就算是上一次，最后德芸社还不是在欣华大礼堂把商演给办成了嘛。 那个跟德芸社合作的荣润公司，薛林后来打听过，据说背景很深啊！ 正心烦意乱呢，曾江冒出这么一句来，薛林自然没有好气儿。 “我觉得，咱们这么做是何必呢？人家干人家的，咱们干咱们的，本来井水不犯河水的，何必给宰门自己找麻烦。” “糊涂！” 不等曾江把话说完，薛林就火了。 “你就不想想，德芸社起来了，咱们怎么办？相声这碗饭拢共就这么多，德芸社全都给吃了，咱们难道饿着？” 说的再简单一点儿，同行是冤家的道理难道还能不明白？ 德芸社现在是要抢食，碗里的饭眼瞅着都让郭德强带着德芸社扒拉走好几口了，再让他们吃下去，主流这边就省一空碗了。 端着好看，可是却要饿肚子了。 所以，必须得不遗余力的打压，不把德芸社给拍死，他们这些人恐怕真的要像牛主任说的那样，死无葬身之地啊！ 曾江还有点儿不服气：“咱们怎么就饿着了？师哥，您想啊，无论是春晚，各地方电视台的资源，大型演出的机会，都在咱们手里攥着呢，德芸社就算是再怎么折腾，难道还能把这些都给抢了去？” 薛林听了，张嘴还要骂，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先走，我还有点儿事。” 说完，薛林又转身上了楼。 曾江看着，张了张嘴，随后不忿的上车离开了。 什么玩意儿啊！ 第四百六十九章 昨天爱答不理今天高攀不起 汪海这些日子可以说是春风得意，自从德芸社要办商演的消息放出去，他就成了众多老板眼里的红人。 有些是想要合作的，有的直接提出来要承办，也有一些剧场经理联系到他，希望可以拿下这次德芸社的商演。 特别是剧场这方面，不光是那些私人经营的剧场，还有一些挂靠在机关单位名下的剧场，都有人联系到汪海。 汪海这下算是扬眉吐气了。 上次德芸社在京城的商演，因为他的疏忽，差点儿砸了招牌。 当时民族宫文化馆被主流那边给撬了过去，汪海急着找可以接手的剧场，结果找了那么多家，没有一个答应的。 态度好一点儿的，委婉表示，有人递了话，态度不好的，干脆连门都没让汪海进。 “师父！剧场还没定呢？” 今天晚场演出还没结束，萧飞就接到了于清的电话，找他晚上一块儿吃点。 演出刚结束，萧飞就过来了，爷俩找了个小馆子，点了几样小菜，于清喝酒，萧飞在旁边拿饮料陪着。 爷俩聊着聊着，就说起了这次的商演。 “没呢！这件事是小海负责，我也不愿意多问。” 于清是个逍遥派，从来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安分分的演出，其他的事，郭德强不主动提，他是从来都不过问的。 “你有想法？” 萧飞笑了：“我有什么想法啊？” 于清不说话，就这么盯着萧飞。 知徒莫如师。 萧飞什么性子，于清这个当师父的还能不知道，要是没什么想法的话，他根本就不会提起这件事。 “师父！” “嘿嘿！” 萧飞无奈，知道自己的心思，根本瞒不过于清：“我就是觉得……人家当初对咱们有恩，咱们现在熬出头了，总不能白了人家。” “这话在理！” 于清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这里就咱们爷俩，跟你说句心里话，我也看着呢。” 于清不愿意管事，但是，他是多聪明的人，一直在看着郭德强和汪海，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办的漂亮了，他自然就什么都不说，可要是事情办的差了，到时候，他怕是也稳不住。 当初德芸社的第一次商演，最后差点儿弄成了一个烂摊子，要不是萧飞请了他堂哥帮忙，最后欣华大礼堂接手的话，德芸社这三个字，如今在京城有没有都不一定了，更不用说，现在这样三家小剧场，场场爆满的红火景象了。 萧飞说，做人得知恩图报，于清也十分赞同，这是正理，人要是连恩都记不住的话，这个人还怎么交？ “不过现在德芸社是你婶子负责管理，有些事，你师叔未必知道，也未必想得到。” 说到这里，于清也有些无奈。 郭德强这个人，聪明起来是真聪明，可糊涂起来也是真糊涂。 有些事，不用点他就明白，可有些事，他根本就考虑不到。 做事不周全。 大概其就是这个意思了。 “少爷，咱们爷们儿什么都不说，先看着。” “得嘞！听您的！” 萧飞拿起酒瓶，又给于清满上了。 “对了，少爷，最近老没见着小佟，她干嘛呢？” “师父，快到期末甄别考试了，她呀，别咱们爷俩都忙。” “呵呵！我倒是给忘了，不过甭管多忙，你都想着点儿人家，别冷落了。” 于清也不免提醒了一句，他可不希望自己门里最后出一个始乱终弃的，所以该敲打的，隔三差五就得敲打一遍。 “您放心，我们俩好着呢！” “这就好，这就好啊！” 于清又喝了一口，夹起一筷子咸菜疙瘩炒肉，嚼得格外香。 “明天想着来家里，可别忘了啊！” “您放心，忘不了！” 萧飞现在每个礼拜都得给白慧敏请脉，月份渐渐大了，护理也要更加的精心。 打上个礼拜开始，白慧敏的母亲就常住家里，每天照顾着女儿。 于清偶尔演出回去晚了，都不敢回家，生怕打扰了白慧敏休息。 “今个晚上您住哪？要不上我那儿去？” “不去，待会儿你把我送小乔那边就行了，我们爷俩挤挤，正好明天起来，还能给他说说活。” 他们爷俩边喝边聊，与此同时，郭德强家里，虽然已经很晚了，可郭德强还没睡下。 “大哥！我真没想别的，就是觉得，咱们德芸社也办过两次商演了，经验什么的都有了，完全可以自己操持，实在是没必要让别人再过一遍手。” 汪海也在，此刻他正坐在椅子上，对面的是面无表情的郭德强。 “剧场呢？” 汪海忙道：“我正考察呢，这次我想找个更大一点儿的，咱们德芸社现在这么火，演出场馆也得上档次啊！” 王薇坐在一旁，看着两个人说话，也不急着发表意见。 “糊涂！” 郭德强不等汪海把话说完，就直接打断了。 “你说的是没错，咱们现在有经验了，自家办商演，自家就能把钱给赚了，好像是没必要再让别人过一遍手，分走本该落在咱们口袋里的钱。” “我就是这么想的啊！” “是个屁啊！” 郭德强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你就没想过，当初咱们没辙的时候，是谁帮了咱们，小海，人办事得讲究，人家当初对咱们有恩，怎么着，觉得咱们现在行了，就能把人家一脚踹开了？” 汪海被郭德强训的一愣。 “你信不信，这次咱们要是不继续和荣润合作，你的审批手续，等到过了年都办不下来，还不用人家使绊子。” “这……” “你忘了前些日子，那帮人开大会了？” 那件事汪海能不知道嘛。 “荣润不光是咱们的恩人，更是咱们的护身符，有荣润一起合作，方方面面谁都不敢卡咱们，可要是没有了这个护身符，你真以为德芸社有多了不起呢？” 在这件事上，郭德强还是很明白的。 萧飞虽然一直没说，他的那位堂哥到底是什么人，可是，通过上次商演的事，郭德强早就瞧出来了，人家的能量根本就不是他一个民间闲散艺人能相提并论了。 即便是这一次商演，德芸社把荣润踢开，自己来办，萧飞的堂哥肯定不会说什么，人家眼里根本就看不上这点儿小钱，要不是有萧飞的面子在，德芸社就算是上赶着，人家都未必愿意合作。 可主流那边呢？ 少了这张护身符，还不得扑上来把这次商演给搅黄了啊！ “你记住了，往后德芸社的商演，除非是人家不愿意带着咱们玩儿了，否则的话，咱们的合作方只能是荣润。” 被郭德强数落了一顿，汪海有些发热的大脑也渐渐清醒了。 随即就被吓出来一身冷汗。 郭德强刚才没说，但是，汪海已经想到了，荣润的老板，那可是萧飞的堂哥。 他这次要是真的把荣润踢开，萧飞会怎么想？ 德芸社的总经理助理，郭德强的经纪人，这俩身份在德芸社内部，听着好像挺风光的，但是，汪海可不觉得，他在郭德强和王薇心里的分量，能超过于清师徒。 真要是两方起了冲突的话，到时候，滚蛋的肯定是他。 也就是郭德强念旧，否则的话，换成别的单位，他连着办砸了两件事，怕是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大哥！确实是我糊涂了，我明天就联系荣润的人，赶紧把事情操办起来。” 郭德强点点头，接着说道：“还有啊，剧场方面，德芸社在京城的商演，除非欣华那边调不开，否则的话，永远都只在欣华大礼堂办，人家当初对咱们也有恩，咱们不能过河拆桥。” 郭德强是个讲究人，当初的商演，德芸社眼瞅着就要砸锅，找哪家剧场，都不愿意接，最后还是欣华接手了。 这里面虽然有荣润的面子在，但是，恩就是恩，甭管这个恩是怎么来的，既然受了人家的恩惠，就必须记在心上。 “大哥！欣华还是小了点儿啊！有一家找到了我，他们那边……” “多好都不去。” 郭德强念旧，知恩，可同样也是个记仇的。 昨天你对我爱答不理，今天我就让你高攀不起。 当初怕得罪主流相声圈子，不愿意接德芸社的商演，现在眼瞅着德芸社起来了，就想要过来分好处？ 想屁吃呢！ 门也没有啊！ “小海，就这么定了！” 王薇这个时候说话了。 “明天你跟荣润那边联系，赶紧把手续给办了，另外，演出就定在欣华大礼堂，这一点不能改，听见没有？” 汪海还想再说，但是对上王薇的眼神，赶紧憋了回去。 “行，我明天就去办。” “好了，歇着去，今个太晚，就住这边，你睡大林那间屋子。” 王薇给汪海安排妥当了，这才回了他们两口子的房间。 “小海这人怎么琢磨的，这还用得着我来说，你说……他是不是有别的心思了，可别办错了事。” 郭德强有点儿心气不顺，这次的商演，明白事的都知道该怎么办，结果汪海也不知道是飘了，还是怎么的，居然动起了别的心思。 “行了，谁也不是圣人，有点儿别的心思正常，只要别出大格就行，你刚才还说人得知恩呢，当初人家撇下自家的生意，过来帮你，你还能因为这些事，就恼了他啊？” 说着王薇坐下了，看着郭德强。 “那倒是不至于，可这件事，我心里有点儿不痛快，得亏你提醒，不然的话，真要是让他给办差了，回头我可怎么和师哥，小飞交代啊！” “你啊！这回难得明白了一次，我还真怕你让小海给鼓动了。” 郭德强笑了：“我搁你眼里就那么糊涂啊？这么点事，我还能看不明白。” “要不然呢？” 王薇白了郭德强一眼。 “你可千万记住了，在咱们德芸社，你对不起谁都行，唯独不能对不起大哥和小飞这爷俩，人家师徒两个一直保着你呢。” 于清是郭德强的捧哏，台上保着他在相声艺术这条路上不断前进。 萧飞呢？ 德芸社几次三番的出事，哪一次不是萧飞出主意给解决的。 “这还用你说啊，我心里有数，人家爷俩真心实意的对咱们，我怎么都不能对不住人家，要不然，那还是人嘛。” 王薇看着郭德强，没再说什么，心里只盼着往后都能和现在一样，始终稳稳当当的。 转天，汪海就按照郭德强和王薇的吩咐，联系上了荣润这边，德芸社封箱演出的事，也正式开始紧锣密鼓的操办了起来。 萧飞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随后就给于清打了个电话。 “喂！少爷，这么早就来电话。” “师父，商演的事定了，还是跟荣润合作，演出地点还是欣华大礼堂。” 于清听完就笑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他是真怕郭德强脑子犯糊涂，干了傻事，到时候，或许萧飞会顾及他的感受，什么都不说，但是，心恐怕是要离德芸社越来越远了。 好在一切都没发生。 “挺好的，知恩图报，你师叔这件事办的体面。” 于清高兴，萧飞也安心了。 和于清一样，萧飞之前也在为这件事担心。 虽然是生意，讲究个利益至上，但如果光看利益了，却忘了人情的话，他恐怕也会寒了心。 幸亏他所担心的情况没有出现，否则的话，他还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面对郭德强这位师叔了。 “师父！我现在就过去，您和师娘在家里等我。” “好嘞！我也得抓紧回家了，你师娘今个要吃茴香馅儿的包子，我上街上给她买去，少爷，你呢？来家吃？” “行啊！师父，我顺路带点儿六必居的酱菜。” “得嘞，在家等你啊！” 萧飞挂了电话，拿着东西下楼，昨天，他又住在佟筱娅这边了，只可惜未婚妻不在，没法继续和他探讨怎么和孩子结缘的问题。 刚下楼，还没等上车呢，萧飞的电话铃声又响了，拿出来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号码，让他有些意外。 “喂！” “小飞，现在有时间吗？和你聊两句。” 第四百七十章 痴心妄想 于清家里，萧飞刚给白慧敏号过脉，一切正常，自打怀孕之后，家里一直照顾的非常好，原本就偏胖的白慧敏，显怀之后更是胖了一圈。 “师娘，脉象很稳，您就放心。” 白慧敏本来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定期上医院做检查，医生都说胎儿的各项指标都正常，偏偏于清老疑神疑鬼的，每个礼拜都让萧飞过来给她号脉，说是要双保险。 算算时间，预产期应该在五月初，距离现在也就还剩三四个月了，一想到再过三四个月，她就能当妈妈了，白慧敏也是高兴的不得了。 结婚好几年都没有动静，她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却急得不得了，私下里也曾上医院做检查，结果俩人什么毛病都没有，怀不上也只能用玄学来解释。 好在如今总算是有了孩子，这下悬着的心也能落地了。 萧飞号完脉就从屋里出来了，跟于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说话。 “刚才你师叔也给我打电话了，把事情跟我说了一遍。” 萧飞点点头，没接茬儿，荣润是萧白的公司，他又是萧白的堂弟，这件事，他不愿意掺和，否则的话，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要给亲戚捞好处一样。 可是，萧白在乎这点儿生意吗？ “师父！刚才小攀给我打电话了？” “小攀？高攀？” “嗯！” 于清微微皱起了眉：“他和你说什么了？” 之前京城曲协开那个“反三俗”倡议大会，高攀的相声喜乐汇也参加了。 “那边好像又有了新动作。” 刚刚在来于清家之前，就是高攀给萧飞打了电话，那位牛主任又有了新举措。 “小攀和我说，那边有人给他打电话，好像是准备弄个相声联盟什么的。” 呵呵！ 于清一听就笑了，相声联盟？ 这是什么玩意？ 自打有相声那天开始，一直都是各干各的，还从来没听说过要报团取暖呢。 要不然怎么把相声叫做牛比无义行呢。 这行当里，谁能真的服了谁？ 都觉得自己老子天下第一，穷的快要了饭，也不愿意相互扶持。 “师父！咱们可不能不当回事儿，小攀和我说，那边的意思是，让京城的小剧场都联合起来，接受统一管理，买卖还是个人的，但是，演出的节目，还接受统一的审查。” 于清听着，更觉得新鲜了。 “节目还要审查？什么意思？” “听小攀的说的，好像等那个联盟的事弄好之后，每个园子演出的节目都要报上去，等到审查通过了，才能拿到舞台上去演。” “这不是放屁嘛！” 于清不等萧飞说完，就开口说道。 “要使的活给他们审核？谁能愿意？哪一家没有自己的把杆儿活啊，都是压箱底的东西，他们想要审核就能审核？” “师父！我觉得，他们既然要这么干，肯定还有后手，到时候，逼的每家园子不得不接受，或许……” 萧飞的话没说完，但是于清已经猜到了：“你是想说，德芸社有可能也要被拉进去？” “没准儿！” 高攀和萧飞说过之后，萧飞就猜到了那边是什么意思。 显然是眼看压不住了，就想着拉拢，但是，只要接受了，就得受人家管。 或许不会像之前那样，吃相那么难看，还要接手德芸社的票务工作，但是，显然这一次更狠。 如果想要进入这个联盟，就必须遵守人家的规矩，节目被审核，实际上要比将票务工作交出去更让人为难。 这明摆着就是要同化德芸社啊！ 到时候，节目送上去审核，只要不按照人家定的规矩，就不能拿到台上去演，那样的话，德芸社的相声早晚也会变得和主流的表演方式一样了。 “谁爱进谁进，反正德芸社肯定不能进。” 其实于清和主流相声圈子的关系，一直都还算不错，在那边也有不少朋友，但是在这件事上，他是一点儿都没含糊。 德芸社的相声为什么能得到观众的喜欢，关键就是，德芸社让相声回归市井，没那么多假大空，完全以娱乐观众为主。 真要是变了，观众还能买账？ 可不变的话，就要永远被京城相声圈子排斥在外。 “师父，还有一点，对面很有可能会拿一些东西来换，咱们要是不答应的话，恐怕……” “拿什么换？春晚的演出机会？” 于清笑了，笑声之中还带着不屑。 “真以为我稀罕呢，要不是你三爷爷想把我和你师叔推上去，我都懒得费这个劲，大过年的，我在家陪着老婆孩子不好嘛？” 于清是个淡泊名利的，春晚那个无数人期待的舞台，他根本就没当回事儿，去争取也只是因为侯三爷的关系，但如果要让他拿着德芸社的根本去换这个机会的话…… 快特么玩去！ “这事跟你师叔说了没有？” “没呢！” “没说就别说了，这件事你别管，师父知道你担心着呢，放心，踏踏实实的，你师叔在这件事上不会犯糊涂，反正也是被排挤，拿着命根子换一个给人家当狗的机会，你师叔没那么傻。” 事实证明，于清还真了解郭德强，中午他们在家正吃着饭呢，郭德强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上来就骂街。 “我说他们怎么这么好心呢，还想审核咱们德芸社的相声段子，瞎了他们的一双好眼，都特么什么玩意儿，拿着鸡毛当令箭，真以为离了他们，德芸社就得死呢，通通玩蛋去，我特么才不伺候呢。” 于清一边听郭德强骂街，一边笑，还不停的给萧飞使眼色。 “行了，你也别生气，咱们不搭理就完事了，该怎么干，咱们还怎么干，真要是管咱们，也且轮不上那些人呢。” “师哥，你是不知道，这些人有多损，张嘴就说什么，接受统一领导，他们都快饿死了，还想着领导咱们，脑袋瓜子让狗屁渍了是怎么着。” “咱们不愿意就行了，明明白白的回绝了，他们往后愿意出什么损招，咱们接着就是了。” 好说歹说的安抚住了郭德强。 “少爷，听见了吗？” 能听不见吗？ 郭德强每句话喊的都跟“叫小番”的嘎调一样，不开免提都听得倍儿真着。 “这下你也该踏实了？” 郭德强腰板挺得直，萧飞自然踏实了，开开心心吃完午饭，萧飞和于清出门，先把于清送到了天桥剧场，接着他又赶去了广德楼。 演出照常进行，只是有不少观众询问了封箱演出的事，由此就可以看得出来，德芸社的号召力还是很强的，刚放出消息，观众就坐不住了。 这也没办法，欣华大礼堂能进去的人是有数的，不提前把票务的事打听清楚了，到时候，买不着票，就只能等着好心人把现场录像挂网上了。 萧飞登台的时候，也耐心的一一做了解答，时间定下来了，地点也定下来了，具体什么时候开始卖票，他也不知道啊！ 一切都得听安排。 下午演出结束，萧飞正准备带着大家伙去吃饭，结果佟筱娅的电话打过来了。 “现在啊？” “对啊！” 佟筱娅今天请了一天的假，期末甄别考试准备的差不多，她就跑去了《红楼梦》剧组，在那边接受了一天的礼仪培训，刚刚下课。 “那好，你在那边等我，我记得你们剧组驻地旁边有个卖盖浇饭的，你先去占个地。” 萧飞还没吃饭呢，这会儿饿的心发慌。 “行，你快点啊！” 挂了电话，萧飞和栾芸博交代了一下，让他带着大家伙去吃饭，他则出门上车，前往《红楼梦》剧组的驻地。 “想我没有啊！？” 佟筱娅笑嘻嘻的看着萧飞。 萧飞往她面前一坐：“你要是再出不来，我都快想不起你了。” “讨厌！” 小情侣打情骂俏，周围的人也都见怪不怪了，只是，这小伙子，长得够精神啊！ “我们开机时间定了。” “什么时候？” 萧飞拿起筷子开吃，鱼香茄子盖浇饭，正和他的口味。 “正月十四，元宵节都没法和你一起过了。” 新版《红楼梦》的开机时间，一直在调整，最初是年前，后来改到年后，最终定在了正月十四。 “没事儿，反正你们拍戏的地方就在京城，每天都能回家。” “就是因为刚刚通知了，拍摄期间，所有人都要集中住宿，方便管理，我才愁得慌呢！” 佟筱娅说着，两手托腮，一脸愁苦的模样，面前最喜欢吃的孜然羊肉盖浇饭，她看着都没胃口了。 “啊？还有这事啊？” 萧飞听得也是一愣，原想着佟筱娅拍戏期间，俩人每天也能见着面，到时候，还不用回学校，正好可以双宿双飞，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 “要不，我去找找小姑。” 萧佳洁是融信达的大老板，这次新版《红楼梦》的投资方，她要是发话了，想来剧组那边也得给面子。 “算了，我不想搞特殊，到时候，都在一起拍戏，人家怎么看我啊！” 佟筱娅还是拎得清的，知道背景再怎么深，也不能因为搞特殊，被剧组小伙伴给孤立了。 “那行！” 萧飞闻言，虽然无奈，但是也只能尊重佟筱娅的决定。 “待会儿送你回学校？” 佟筱娅抬头瞪着萧飞：“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多待一会儿啊？我今天不回去了！”八壹中文网 不回去了？ 女朋友发出这么积极的信号，萧飞还能不明白什么意思？ “今天我少返俩！” 噗嗤！ 佟筱娅笑了，看着孜然羊肉盖浇饭，感觉又有了食欲。 第四百七十一章 走了，不来了 “我们？连个姑娘都没混上，就说起我们来了，别让我替你们害臊了。” “姑娘这是说我呢？噗……哈哈哈哈……” 看着笑得倒在沙发上一个劲儿打滚的佟筱娅，萧飞也是无语了。 “又怎么了？” “哎哟！哎哟！我不行了，太好玩了。” 佟筱娅还在没心没肺的笑个不停。 “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帮你对戏了啊！” 演出结束，俩人回到家，本想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结果，佟筱娅非要让萧飞帮着她对戏，对戏也就对戏，还不是袭人和大脸宝的戏。 刚才这一段，是怡红院里，晴雯和袭人起了冲突，俩人吵架拌嘴的一场。 袭人自然是佟筱娅，至于晴雯……也只能是萧飞亲自上阵了。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还不行嘛。” 佟筱娅忍住笑，只是憋得好辛苦，看着萧飞，脸上一个劲儿的抽抽。 “我才发现，你扮起女人来居然这么像。” 能不能好好说话啊！？ 我这到底都是为了谁啊！？ “不来了，不来了。” 萧飞宣布罢工，他本来就不会演戏，不过平时说单口的时候，故事里会出现女性角色，他模仿起来倒也惟妙惟肖，任谁都感觉不到突兀。 刚才在帮着佟筱娅对戏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就代入了角色，结果还被女朋友给笑话了。 “别啊！晴雯姐姐，你不帮我，还有谁能帮我啊。” 佟筱娅见萧飞真的生气了，赶紧过来劝。 “我们这个戏里，演晴雯的可是个童星，到时候，我要是在戏里压不住人家，你就忍心看着不管？” “我能怎么管？还能跑剧组里，把人家给打一顿？” 呃…… 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反正……我不能让人家给比下去？” “你说的是谁啊？童星，金铭？” 佟筱娅翻了个白眼：“你知道的女童星是不是就一个婉君表妹啊！” 差不多啊！ 小时候，萧飞跟着萧佳洁一起看过不少琼瑶剧，萧佳洁一边看一边哭，萧飞则是一边看一边吐槽。 剧中男女主角那扭曲的三观，即便当时萧飞年纪小，看着都受不了。 我不喜欢你，喜欢上了别人，你必须成全我。 你不喜欢我，喜欢上了别人，我成全你们，是因为我喜欢你。 这都什么玩意儿啊！？ 鼓励婚外情，外带歌颂男女小三儿。 价值观咔咔干得稀碎。 “演晴雯的那个姑娘，以前在《唐明皇》里演过角色，还演过周星池的《武状元苏乞儿》呢！” 演过苏乞儿？ 萧飞也不是个完整的娱乐圈绝缘体，不过他唯一喜欢的也就是星爷了，其他的，还真不怎么瞧得上。 周星池的每一部电影，萧飞全都看过，自然也包括《武状元苏乞儿》，可里面有小演员吗？ 唯一有印象的也就是大美女张敏，不过她那岁数，现在演《红楼梦》的话…… 贾母还差点儿意思，估计演王夫人，或者邢夫人差不多。 演晴雯，那到底是丫鬟，还是奶妈啊？ “她演苏乞儿的女儿。” 我去，还真是个重要的角色，摄像机稍微抬高一点儿都照不到。 “这也算童星？” “怎么不算啊，她演得特别好，老师经常夸，不像我，在培训班吊车尾，回到家，我老公都不帮我！” 哎呀！ 还学会这一招了。 “再来，再来！” “嘻嘻，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噫…… 这话说的，真够肉麻。 “待会儿你陪我对完这段戏，咱们再对下一场，贾宝玉初试云雨情怎么样？” 呃…… 我女朋友变得越来越不正经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等等！ “你们戏里不会也有这一段？” 佟筱娅看着要吃醋的男朋友，脸上嫌弃，心里美的不得了。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春秋笔法，一带而过，懂不懂？” 这还差不多。 “开始了啊！” 萧飞背对着佟筱娅，稍稍酝酿了一下敢情，转回身的时候，神态立刻全都变了，仿佛站在佟筱娅面前的就是一个炸了毛的小野猫。 这也太……像了！ “我们，连个姑娘都还没混上呢，就说起我们来了，别让我替你们害臊了。” 佟筱娅一分神没对上，看着萧飞，心里不住的哀叹：老公，你这么优秀，我压力有多大，你知道吗？ 别的也就算了，现在连我本专业的表演，感觉都要被你给一头了。 好！ 你是天才，我也认了。 可为什么，连做女人这项本职工作，我都感觉要被你给反超了呢？ “怎么了？说词儿啊？” “不对了！” 佟筱娅把剧本往沙发上一扔，上前一步，勾住萧飞的脖子，眼神带着明显的攻击性。 “对下一场，贾宝玉初试云雨情。” 我还就不信了，有本事你再跟我比比生孩子。 想着，就把傻了眼的萧飞，直接扑倒，然后…… 被激起了胜负欲的佟筱娅这一晚格外的痴缠，结果就是，俩人转天全都起晚了。 “你好了没有啊，现在出发我都迟到了。” 佟筱娅站在卫生间门口不停的催着，萧飞在里面飞快的洗脸刷牙，恨不能长出八只手来，一起把洗漱工作都完成了。 “这能怪我？明知道晚了，你还在里面磨磨蹭蹭的，我洗脸刷牙加在一起才一分钟。” 萧飞从卫生间出来，拿上车钥匙，抓着外套都顾不上穿。 “快，快！” 上了车，佟筱娅还在不停的催，中戏的校规特别严，没有正当理由，迟到、旷课都会被扣操行分，到时候期末考试甄别都会被计入总成绩当中。 “已经很快了，安全第一！” 反正已经吃到了，佟筱娅再怎么催，开车也不能着急。 这是什么地方？ 京城！ 传说中交通堵塞能把人给饿屁了的地方，就算萧飞想快，也快不起来啊！ 终于在第二堂课结束之前，佟筱娅总算是到了学校。 “晚上一起吃饭？” “没空！” 佟筱娅甩下俩字，急匆匆的跑进了学校，跟着门卫老大爷客气了半天，才恩准放行。 这女人，不是她求着再对一遍剧本的时候了？ 看了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萧飞便开车去了广德楼。 “贯口不是你背下来，背得快就算你掌握了，每一段贯口都是几辈老先生一点一点磨出来的，气口、斤劲、尺寸，一点儿都不能差，刚才张利民背的菜单子，背是背下来了，可大家也都瞧见了，一段贯口背下来，脸红脖子粗，这要是在台上，观众能直接往上飞茶壶。” 休息室里，高锋正在给学员们上课，他这话说完，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自打学员们来了之后，一直都是高锋再带，在别人眼里的麻烦事，他却格外的上心，每天都是早早的来，给学员们上课，平时有学员找他求教，也是从来都不藏着掖着。八壹中文网 萧飞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推门进去了。 “师哥！” “师哥好！” 学员们看到进来的是萧飞，纷纷起身问好。 萧飞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坐下：“高老师，怎么样啊？” 高锋笑道：“还行，都有长进。” 这明显是客气话，来了才多长时间，能有什么长进啊！ 呃？ “利民，张明光呢？” 张明光也是贺字科这一批招进来的学员，小伙子长得很精神，特别会来事儿，给萧飞留下的印象也挺深刻的。 “他……他今天早上跟师父，师娘说，不想学了，然后就走了。” 走了？ 萧飞听得一怔，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一批学员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人学不下去，自行离开，可是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啊！ 这才多长时间啊！ 几天的工夫就有人走了？ “师哥！不光他一个，还有天桥剧场那边的张奇、刘少白，也都走了。” 好嘛！ 三个了。 当初一共才招进了60人，要是按照这个频率的话，等不到过年，贺字科的学员就全都跑光了。 “没说是因为什么。” 张利民犹豫了一下，连连摇头：“没说，就说是不想学了，然后早上跟师父、师娘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走了！” “嗐！人各有志，不能强求，走了就走了！” 高锋见萧飞有点儿不痛快，连忙劝了一句。 萧飞闻言苦笑，的确如此，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只是当初带着满腔的热情来报考，好不容易考上了，结果待了没几天就要走，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来呢。 “行了，高老师，您接着给大家伙上课，我出去打个电话。” 萧飞说着就出去了，打电话是托词，他只是想出来透口气。 “师哥！” 刚出来，正好遇上孔芸鹏和岳芸龙，这俩人不在一起搭档之后，关系又变得和以前一样亲近了。 “过来，找你们问点儿事！” 俩人对视了一眼，全都猜到了萧飞要问什么。 “师哥，您是打算问张明光的事？” 见萧飞点了下头，孔芸鹏神神秘秘的把萧飞给拉到了一边。 “师哥，这事跟曹师哥有关系。” 曹芸伟？ 萧飞闻言皱眉：“小伟又骂人了？” 说完，见孔芸鹏和岳芸龙都是满脸苦笑，显然萧飞是猜对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 没出息 曹芸伟已经从郭德强家里搬出去住了，他如今在三庆园演出，再和往常那样，每天从大兴往市里来回的跑，实在是有些不方便。 前段时间，曹芸伟和王薇商量过后，就租了何芸金家里的一间房子住，何芸金也趁着这个机会，回了自己家里住。 按说没有摆枝，徒弟是不能离开师父家的，要是在过去，没出师的徒弟，每天都得伺候着师父师娘，要在跟前尽孝，可现在毕竟不是旧社会，也没那么多讲究。 徒弟要搬出来，当师父的也不能拦着不让。 可昨天，曹芸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回了大兴，郭德强和王薇还挺高兴的，结果今天一大早就出事儿了。 “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过去的时候，就看见曹师哥跟张光明俩人正呛呛呢，后来还是听张利民说的，曹师哥让张光明打水刷牙，张光明不乐意，好像是说了句什么，惹得曹师哥不高兴了。” 难怪刚才问张利民的时候，张利民还犹豫了一下，估计是被郭德强给严令封口了，毕竟，家丑不能外扬。 “师哥，您是没瞧见，当时曹师哥都要动手打人了，得亏让小栾和小潘给拦下来了。” 谁？ 曹芸伟要打张光明？ 张光明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是，萧飞对这个小伙子有些印象，模样好，身高体壮的，一米八多的大个，就曹芸伟那小体格子，禁得住人家两拳头吗？ “再后来师父和师娘就来了，然后……” 岳芸龙说了句：“然后他就说不干了，要走，收拾完东西就跑了。” 萧飞听着，知道这俩人是玩春秋笔法呢。 中间肯定掐去了一骨碌，郭德强和王薇知道了这件事是什么态度？ 俩人虽然没说，不过最后张光明走了，显然，这两口子最后的处理，难免偏心。 这也难怪就不了了之了。 ，曹芸伟毕竟是跟在身边多年的徒弟，又是众多徒弟当中，最有出息的一个，一直得郭德强的偏爱。 曹芸伟如果跟新来的学徒起了冲突的话，最后郭德强肯定得偏向曹芸伟，顶多也就是不轻不重的说上两句，然后…… “还有两个也一起走了，是怎么回事儿？” “张奇和刘少白他们俩其实早就不想学了，之前也一直在发牢骚，说了他们好几遍都不听，说是在德芸社根本就学不到正经的东西，张光明一起头，这俩人就跟着走了。” 萧飞听着都觉得脑仁儿疼，这才几天啊，60个学员就走了三个。 越想萧飞越是觉得心里烦躁，他倒不是可惜这三个人离开，而是，心里觉得憋屈。 相声可是他最喜欢的东西，可是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在别人的眼里居然这么不值钱。 我当成宝贝，人家当成臭狗屎，瞧上一眼，撇了下嘴就走了。 “要我说，他们……他们都是没出息。” 岳芸龙突然说了一句。 “能进来多不容易啊，连这点儿委屈都受不了，就是没出息。” 呵呵！ 萧飞看着岳芸龙，突然笑了。 要说受委屈，郭德强的这些徒弟里面，谁有岳芸龙受的委屈多啊！ 当初在天桥剧场的时候，郭家门的师兄弟们，谁拿他当人看，不少人一门心思的就是赶紧把这块废物点心给赶走。 不说别人，就拿曹芸伟来说，他带过岳芸龙一段时间，教也确实认真的教，但是哪回教到最后，不是一顿臭骂啊！ 萧飞就撞见了好几回，说心里话，这要是换成别人，早就翻了，谁特么能受这个委屈啊！ 特别是眼看着和他一起来的，比他来的晚的，一个个都登台了，就他老哥儿一个还在扫地，搬桌子呢。 巨大心理落差之下，一百个人里面，得有一百个人要走。 可岳芸龙愣是坚持下来了。 每回受了委屈，也是躲起来一个人偷偷的哭，可哭过之后，照样咬着牙学。 萧飞知道，那是因为岳芸龙没有别的退路，他不想回家种地，就只能忍着，一直忍到能登台了，能赚钱了。 所以，张光明因为曹芸伟让他打水洗脸，就跟着曹芸伟起了冲突，在岳芸龙看来，这就是没出息，太没出息了。 既然想学相声，就得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机会都抓在手里了，却轻易放掉，不是没出息是什么。 “别瞎说了！” 孔芸鹏扒拉了一下岳芸龙的胳膊，不让他再说下去。 “师哥！今个早上，还有个人也差点儿跟曹师哥闹起来。” 还有？ 曹芸伟这是打算一个人团灭了整个贺字科，让芸字科自此一统江湖是怎么着？ 就回去了一趟，已经弄走仨了，结果还有…… “谁？” 孔芸鹏道：“李国勇，李大哥！” 李国勇在贺字科里面的年纪最大，就是来的更早的芸字科，年岁上也都比他小很多，所以，大家伙平时都称呼他“李大哥”，或者“勇哥”。 “他又是怎么回事儿？” “他……师哥，真不赖李大哥。” 如果说曹芸伟要教训张光明，还算是师出有名，他毕竟是先入门的师哥，当师弟的伺候师哥，也是应当应分的，当师哥的因为师弟不听话，教训师弟，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在李国勇的事情上，曹芸伟就真的一点儿理都不占了。 当时曹芸伟和张光明起了冲突，李国勇是过去劝架的，结果被曹芸伟指着鼻子臭骂了一顿。 “也不看看你那个操行，都多大岁数了，还特么混进来，你能学出个王八蛋啊！” 就是这么骂的。 “当时我看李大哥的拳头都攥起来了，幸亏师父师娘过来，才没出事。” 好嘛！ 郭德强和王薇及时出现，这是救了曹芸伟啊！ 别看李国勇个子不高，可生的极其敦实，人家又是切墩，颠大勺的出身，浑身上下都是力气，就曹芸伟那柴火秧子的身材，一拳下去见血，两拳下去icu，三拳下去，基本上就可以吃席了。 “你们师父就不管管？” 萧飞越听火越大，越琢磨越觉得，曹芸伟昨天晚上回大兴，肯定是故意的，估计就是想着要给新来的贺字科来个下马威。 这小子怎么就让人不省心呢！ “管了，师父也说曹师哥了，师娘还拽着他的胳膊骂他来着。” 真要是狠狠教训了，张光明能走？ 萧飞太了解郭德强和王薇有多护犊子了，可他们就不想想，贺字科的也是他们郭家门的徒弟。 一味的偏袒曹芸伟，就不怕贺字科的学员寒了心？ 同样的事，如果发生在他们于家门的话，萧飞才不管于清愿意不愿意，高兴不高兴呢，他是掌门大师兄，遇见看不过眼的肯定得说话。 但是，这毕竟是人家郭家门的私事，萧飞能说什么啊！？ “小岳，你去，把李国勇叫出来。” 萧飞没法管，但是，人既然是广德楼的，该做的，他也得做。 岳芸龙答应了一声，就去休息室了，没一会儿便带着李国勇出来了。 “你们俩先去忙，我们哥俩说几句话！” 打发了孔芸鹏和岳芸龙，萧飞看着李国勇，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李国勇是个憨厚的性子，见萧飞犹犹豫豫的，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儿。 “师哥，您找我是为了早上的事？” 萧飞暗自叹了口气：“按年岁，我得称呼你一声‘大哥’的。” 李国勇连连摆手：“这可不成，得按规矩来，您先叩门，虽然不是一个师父，我也得管您叫师哥。” “行！你叫我师哥，我叫你勇哥，咱们各称呼各的，谁也别跟谁客气了。” 李国勇想拒绝，可最后还是憨厚的一笑，算是认下了。 “早上的事，肯定是小伟的错，他那个人脾气狂惯了，整个德芸社，除了你们师父，他能服谁，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师哥！我没往心里去。” 萧飞看着他，瞧得出来，嘴上说着没往心里去，可毕竟这么大岁数，过了年都30岁的人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曹芸伟指着鼻子臭骂了一顿，心里肯定不痛快。 “甭跟他一般见识，实在是心里过不去，往后就少接触，还有……郭师叔那边，你也别多想。” 萧飞之所以把李国勇叫出来，就是担心，他会因为郭德强在处理这件事上的态度，心生芥蒂。 “小伟毕竟跟着他那么多年了，偏爱一点，也很正常，你们刚来，师叔怕是连你们谁是谁都分不清楚呢，往后慢慢处，师叔和婶子都是好人，也都是疼徒弟的人，千万别因为今天这点事，你再……” “师哥！您放心，我肯定不会，师父师娘，我肯定好好孝敬着。” “这就好，这就好！” 萧飞说着，抬手想要拍拍李国勇的肩膀，但是一想到两个人的年龄差距，又不好意思的放下了。 “先去，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就过来问我，能教的，我肯定尽心的教，平时也好好学，踏实住了，你们这一批将来可都是咱们德芸社的中流砥柱，千万坚持！” 萧飞说到最后，也不免给李国勇画上了一张大饼。 “诶！师哥，我听您的！” 李国勇说着，还对萧飞鞠了一躬，这才转身回了休息室。 “师哥！” 呃…… 刚送走一位，怎么又有人找他啊？ 萧飞回头，见来的是李芸东，他们俩平时接触的不算多，关系不远不近，但并不生疏。 “芸东，有事啊？” “我……” 李芸东刚说一个字，就不好意思的笑了。 “师哥，我有件事，想要求您！” 求？ 听着事儿还不小啊！ 第四百七十三章 社会青年 李芸东给萧飞的感觉一直都是个不争不抢，安安分分，老好人的形象，平时就是一门心思的说相声，让他跟谁搭档，他都没二话，贺字科的学员来之前，还经常主动帮着师弟们干活。 萧飞和他的接触不多，但是对李芸东的人品，却非常赞成，来的时间不长，连着演了几场之后，就给他升了乙等。 “什么事啊？咱们哥俩还用得着说求，什么事，直说。” 李芸东犹豫了一下：“师哥，您受累跟我出来一趟，见个人，他不是咱们行里的，不能进后台，我让他在前面剧场里等着呢。” 萧飞更加纳闷了，不过既然李芸东都开口了，他也不能驳了人家的面子。 “那行，走！” 萧飞跟在李芸东身后，到了前面的剧场，这会儿时间还早，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剧场，居然还坐着一位。 “干什么呢？谁让你乱动的！” 李芸东一见那人就急了。 萧飞看着则想笑，他们俩人过来的时候，那人正大马金刀的坐在第一排，桌子上有摆好的花生瓜子，人家正毫不客气的抓了一把，坐在那里嗑着呢。 那人见着李芸东，连忙站了起来，个子挺高，身材魁梧，留着个火烈鸟的发行，上身牛仔服，下身大皮裤，身上挂的不是链子，就是钉子，离近一点，萧飞才注意到，这人脸上有一道伤疤，从眼角一直开到下巴，不过并不是很明显。 萧飞本身就是大夫，只一眼就看出来，这道伤疤是刀砍的，再偏一点儿的话，要么丢一只眼睛，要么直接丢条命。 “干什么啊？就嗑点儿瓜子都不让，我给钱不就完了嘛！” “我让你再瞎说。” 李芸东说着，照这个一身社会青年打扮的人脑袋上就是一巴掌。 卧槽！ 东哥，你彪啊！ 再让人家削一顿，结果，那人不但没还手，还老老实实的把手里的瓜子给放回去了，只是满脸的不忿，却也没说话。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李芸东下海说相声之前，是京城道上的某位老大？ “师哥，让您看笑话了，这是我不争气的弟弟。” 啥玩意儿？ 你忽悠我呢？ “这是你弟弟？亲弟弟？” 见李芸东点头，萧飞都不敢信。 这俩人往面前一站，谁能看得出来是亲兄弟。 李芸东面相和善，胖乎乎，看着跟弥勒佛一样，而那个社会青年则是满脸的凶相，鼻子眉毛眼，哪有一个地方像是亲兄弟的。 “李杰！还不叫人。” 李芸东见自家弟弟站着，也不说话，抬腿就是一脚，看这脚法，显然是在家踢惯了的。 “啊？” 被唤作李杰的年轻人看着萧飞。 “我……怎么称呼啊？” “喊……大哥！” 尽管满脸的不情愿，李杰还是点头叫了一声，随后就看向了别处。 “师哥！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小孩子不懂事呢！” “没事儿！” 萧飞瞧着，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看李芸东的面子，自然也不会往心里去。 “芸东，你刚才说找我有事，到底是……” 李芸东叹了口气，看了李杰一眼：“就是为了我这不争气的弟弟。” 原来李芸东和李杰哥俩的父亲去世的早，母亲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李杰没有人管教，早早的就辍学，在社会上瞎混，才17岁的年纪，就经常打架斗殴，进派出所更是家常便饭。 李芸东要忙着赚钱养家，给母亲治病，更没有时间管教李杰，可是再让他这么混下去，人就废了。 “师哥！我也不想给我师父和您添麻烦，可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往邪路上走，再让他这么瞎混下去，我是真怕，不知道哪一天警察一个电话打过来，让我去领尸首。” 李芸东说着眼圈都在泛红，上次他是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是李杰跟人大家受伤了，等他赶过去，见着李杰的时候，半张脸都给包上了。 这次是受伤，下次呢？ 说不定真把命给搭进去。 “所以，我就求了我师父，看看能不能也让我弟弟来德芸社，师父说让我给您带来。” 萧飞一听就笑了，他的这位师叔倒是会甩锅。 不过李芸东也是太实在，估计在郭德强面前，也把他这弟弟平日里的丰功伟绩说了一遍。 郭德强听了，大概是担心自己管不住李杰这小子。 性子野惯了的人，尤其李杰这个岁数的，最是个不服管，平时打架斗殴，没少惹祸，郭德强估计也怕自己因为太忙，少了管束，回头再惹出来麻烦。 萧飞看看李杰，那一脸的凶相，心里也有心拒绝，可是却张不开口，李芸东替自家兄弟筹谋，有这份心思，他要是给回绝了，实在是伤人。 而且，李芸东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他每天还要来广德楼演出，没法天天盯着，真要是哪天在外面跟人打架，有个好歹的，还不得后悔一辈子啊。 “你哥都说完了，你呢？你怎么说？愿意留下吗？” 李杰眉头紧皱，他肯定是满心不愿意的，好好的在外面潇洒，来这相声园子干什么啊？ 可是…… “我哥让我来，我就来呗！” 李杰只是性子野，不是不懂事，大哥的一番心思，他不是不明白，虽然是要捆住了他，可也都是为了他好。 “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让你来，你就来，你……” 李芸东一着急，又要动手。 萧飞见状，赶紧给拦住了：“有话好好说，行了，芸东，你的心思，我也明白，就让兄嘚留下。” 李芸东闻言大喜：“师哥，我……我谢谢您，您这等于是救了他一命，这小子……唉……” 长兄如父，看得出来，李芸东平时也没少替李杰操心。 现在好了，甭管能不能学上相声，好歹有个安稳的地方能让他待着，至少不用哪天把命给丢了。 “不过，芸东，咱们丑话得说在前头，李杰来了咱们广德楼，你可得盯住了。” “您放心，保准不让他惹麻烦，他要是真敢犯葛，我打折了他的腿。” 好嘛！ 真够狠的啊！ 弥勒佛都动杀心了。 “另外，还有一点，我也得跟你说清楚了，贺字科招生已经结束了，李杰过来，也不能算咱们德芸社贺字科的学员，平时在园子里干活，演出的时候，自己听，自己看，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贺字科现在的学员，人家都是经过面试考进来的，如果，今天萧飞因为李芸东的关系，直接把李杰算到贺字科的学员里面，对其他人就太不公平了。 到时候，人家一看，原来托关系，走后门就能进德芸社，还不得把家里亲戚都给带来啊！ “应该的，应该的。” 李芸东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这里面的缘由。 “那行，芸东，你先带着兄嘚熟悉一下咱们广德楼的环境。” “得嘞！师哥，您先忙着。” 李芸东说完，拉着李杰就要走。 “等等！” 萧飞想起一件事，赶紧把李芸东给叫住了。 “师哥，您还有别的吩咐。” “没有，我就是想问问，家里大娘得的什么病啊？” 李芸东一听是这件事，立刻就打蔫儿了：“其实……就是累的。” 李芸东他们哥俩的父亲走得早，母亲为了养活俩孩子，只能透支自己的身体赚钱养家，积劳成疾，落下了病根儿。 听大哥说起家里患病的母亲，李杰的眼神也是一阵黯然，看得出来，这小子虽然不让人省心，可也是个孝子。 这倒是让萧飞对李杰多了几分信心，百善孝为先，一个人能孝敬父母，至少人品是差不了的。 “你也别着急！” 听李芸东的描述，萧飞也不能断定老太太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这样，明天上午，我上你们家去一趟，给大娘号号脉。” 李芸东高闻言一愣，随即就想到，萧飞还有一个身份是大夫，之前还曾听说，张文天先生的病就是萧飞给号出来的。 手术之后，之所以能恢复的这么快，嗓子上挨了一刀，现在还能登台说相声，也是多亏了萧飞后来的精心调理。 他也是关心则乱，之前没想到，否则的话，早就求萧飞给他母亲看看了。 “师哥！您这可让我怎么谢啊！” 李芸东感动的不得了，对着萧飞连连鞠躬，李杰虽然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事关自己母亲的病，也跟着表示感谢。 “说这个就外道了，自家师兄弟，以前我也没听你提过，正巧赶上了，我这做晚辈的也尽尽心，结果怎么样，还得看明天的。” “师哥！这样我就已经非常感谢了。” “行了，别说这个了，回头把你们家的地址发给我，我明天上午过去瞧瞧。” 李芸东答应了一声，赶紧掏出手机，给萧飞发了一条信息，萧飞看过之后，把地址给记了下来。 “你们哥俩先忙，我去后台看看！” 等萧飞走了，李杰这才问道：“哥！刚才那人……还会给人看病呢？” 李芸东没说话，先照着李杰的屁股给了一脚：“什么叫‘刚才那人’，你记住了，往后得叫大哥。” 李杰撇了下嘴：“他要是真能把咱妈的病给治好了，我叫他祖宗都行，可他……大哥，大哥，大哥不是说相声的吗？” 眼见李芸东又要动手，李杰赶紧改了称呼。 “你知道什么啊，我们后台有位张先生，前年就是闹嗓子，结果，师哥一号脉，直接给诊断出一喉癌，幸亏发现的早，不然的话，老爷子就悬了。” 李杰听得两眼都发直：“真的假的啊，哥，您说的这也太玄乎了，癌症都能号脉给号出来？” “怎么不能？知道师哥除了说相声，还有个工作是干什么的吗？” “什么？” 李杰这会儿也对萧飞生出了好奇心。 “广德楼对面，同仁堂的坐诊大夫。” 卧槽！ 也就是自家亲哥当面，不然的话，李杰非得爆了粗口不可。 “这……这也太神了？” 不过，越神越好啊。 母亲常年卧病在床，他们俩当儿子的，每天都在为了母亲的病担心，萧飞真要是这么神的话，或许母亲的病就有希望了。 “哥！真要是这样的话，咱妈的病是不是就有希望了啊？” 说到这个，李芸东的情绪瞬间就低落了下来。 “唉……谁知道呢，咱妈前些年身子骨亏得太多。” “你刚才不是还说，他连癌症都能号脉号出来嘛！怎么就……” “那也是人，不是神仙。” 李芸东心里一阵烦躁。 “不管怎么样，师哥听了，能想着咱妈，这份恩情，咱们哥俩得记住了，小杰，你也不小了，哥舍下脸来，让你来了德芸社，往后，你可得给哥争气，知道不知道？” 自家大哥的一番心思，李杰怎么可能不知道，即便是满心的不愿意，可是，也只能低头认了。 “哥！我都记住了。” “这就好，这就好啊！” 李芸东拍了拍李杰的肩膀。 “走！我先带你转转，往后干活得上心，手勤快，眼也得勤快，要是师哥看中你，你也能留在德芸社说相声，哥也就放心了。” 李杰跟在李芸东身后，听着这些话，一个劲儿的撇嘴。 说相声？ 说相声有什么好的啊？ 俩人站在台上，叨叨叨叨的耍嘴皮子，出洋相逗人乐，老掉牙的东西，亏自己大哥居然喜欢了那么多年。 可是等到演出开始之后，站在角落里的李杰，看着台上的演员，往往三两句话就能逗得观众哈哈大笑，不禁一阵发懵。 这就是相声啊？ 怎么和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不一样呢。 亏他还是德芸家属，居然还是头一回进园子听相声，结果第一次看，就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特别是等到攒底，萧飞和张文天登场之后，李杰简直要被惊着了。 温文尔雅，气度不凡。 没怎么上过学的李杰搜肠刮肚的想了半晌，就琢磨出来这么两个词。 哈哈哈哈…… 萧飞甩出来一个包袱，李杰也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一刻，他真的动了学相声的心思。 耍嘴皮子逗人笑，好像拿着板儿砖拍人更有意思啊！ 第四百七十四章 明白人办糊涂事 师父！我给您倒上。” 乔三木拿着酒瓶给于清的杯满上了。 “俩大小伙子都不喝，我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小飞，小佟考试到底什么时候完事啊？” 晚场的演出结束，萧飞和乔三木又去了天桥剧场，接上了于清，师徒三个找了个地方，喝上两口。 萧飞和乔三木都开了车，只能拿饮料陪着了。 没有人陪着喝酒，于清瞧着俩徒弟，也是满眼的看不上，又惦记起了酒友佟筱娅。 “师父，还得俩礼拜呢。” 于清看着俩人，也知道“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的道理，总不能为了喝酒，再把俩徒弟给送进去。 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拿起筷子戳着锅里的牛尾巴。 “我听说，广德楼那边有个叫张光明的也走了？” 贺字科新来的学员，于清也就接触过分在天桥剧场的那些，平时也没什么来往，连人都认不全呢，更别说广德楼那边的了。 只是今天听李京说，走的张光明是个挺有天分的孩子，要是能坚持下来，好好磨炼一下，说不定以后能冒头。 只可惜，还不到一个礼拜呢，人就走了。 “是走了，师父，天桥剧场那边也走了两个？” “听李京说的，我都不知道谁是谁，走了就走了！” 于清显然并没放在心上，这种事太常见了，以前还没带着萧飞加盟德芸社之前，郭德强门下的学徒走走来来的，那是经常的事，一点儿都不新鲜。 刚才之所以主动提起，还是因为听说了，这三个人之所以离开的原因，心里有点儿不痛快。 “师叔在园子里没提这件事？” “没提！” 于清摇摇头，挑了块软烂入味的夹到了自己盘子里。 “他这个聪明人，又开始要办糊涂事了。” 于清说着还笑了起来。 “小伟这孩子，以前看着真不这样啊，现在这是怎么了？” 他实在是不明白，原先挺好的一个孩子，现在飘成这样了。 就为了在贺字科学员面前，耍一耍师哥的威风，没事找事，最后气走了三个人，到底图什么啊？ “师父，人都是在变的，不新鲜。” 曹芸伟的狂，萧飞是早就领教过的，可以说，整个德芸社，除了郭德强之外，他服谁啊？ 就是萧飞，曹芸伟最多也就是敬他在台上的能耐，真要说服，那是想都别想。 只是，两个人一直没起过冲突，大体面子上还能过得去。 “师父，有个事，您还不知道？” “什么啊？” 萧飞想了想道：“今个还差点儿走了一个人。” “谁？” “李国勇！” 听到这个名字，于清觉得有点儿耳熟，想了半晌才记起来：“你说的是贺字科学员里面，岁数最大的那个？” 想要给别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什么方式都有，李国勇则是因为岁数大，他比郭德强才小三岁，跟王薇同岁，谁知道了，还能记不住啊！ “他又怎么了？李京今个没跟我提啊！” 李京又不在现场，他怎么能知道。 萧飞简单的和于清说了一下，于清听得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曹芸伟这是无法无天了！” 于清显然是真生气了，这会儿连“小伟”都不叫了，直接称呼全名。 “好在最后，李国勇忍下来了，还算不错，不过，师父，您得跟师叔提个醒了。” 于清被气着了，还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提醒什么啊？” 萧飞看着于清，格外认真的说道：“对待徒弟，得一碗水端平。” 于清思索了半天：“少爷，你是担心你师叔今天的处理结果，会让贺字科的学员寒了心。” 瞧瞧，这才叫聪明人呢。 一点就透。 “或许是我杞人忧天，但是，师父，毕竟涉及到门里的团结，不能不防啊！” 本来就已经把徒弟强行划分成了芸贺九霄，龙腾四海，要是再因为对待徒弟的问题上，一碗水端不平，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每一科的学生自行抱团，相互排斥，最后甚至会因为郭德强的偏心眼，导致师徒生怨，离心离德。 于清听着，他知道这可不是萧飞在危言耸听，历来内部矛盾总离不开不患寡而患不均。 郭德强两口子在今天这件事上处理的偏颇，一次两次的也就算了，可时间长了，难保贺字科的学员心里不做他想。 其实，郭德强偏向曹芸伟，于清也能理解，毕竟是跟在自己身边好些年的徒弟，真犯了错，他也舍不得处罚的太严厉了。 可这种事有一就有二，这次偏向过去了，下次呢？ “这事我确实得跟你师叔说道说道了。” 萧飞听了，也没再往下深说，即便是郭德强不在这里，他要是说得多了，给人的感觉，好像他在这里面挑事一样。 师徒三个吃完喝完，乔三木开车带着于清回家，萧飞则回了丽水花园。 时间太晚，于清也没回自己家，而是跟着乔三木去了。 “三木！师父一直没给你摆枝，心里不怨师父？” 刚进家门，于清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可把乔三木给吓坏了。 在酒桌上说的事，他还记着呢，联想到萧飞那句“一碗水端平”，也没法不让他多想。 “师父！我可没有那个意思。” 自打拜师之后，于清对他怎么样，乔三木心里还能没数，房子是师父掏钱给租的，平时一天三顿饭，至少有两顿在师父家里吃，超过两天没去，电话立马就打过来。 对徒弟这么尽心照顾的师父，打着灯笼都难找，乔三木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师父！我要是有别的心思，我……” 于清见乔三木急着解释，连忙摆手：“你别胡琢磨，师父不是那个意思，你拜师也快一年了，学得不错，现在登台表演，观众也都认你了，是该给你的名分，回头我跟你师爷打个招呼，咱们把摆枝的仪式给过了，你和大林一块儿。” 说着说着，于清就想到了郭大林，虽然这孩子还在上学，也没怎么跟自己学过，但毕竟是郭德强的儿子。 当初只想着，全了郭德强的面子，收个口盟的徒弟，可后来仔细想想，口盟的徒弟也不像话。 依着郭德强的脾气，将来肯定得让郭大林入相声行，嘴上说再多舍不得的话，可心里肯定还是更愿意郭大林能子承父业。 既然是这样，早收晚收都是收，趁着这次给乔三木办摆枝，一块儿把郭大林给收了。 “师父！” “就这么定了，赶紧洗洗去，明天还得上课呢！” 于清打发了乔三木，走到阳台，点上了一支烟，犹豫了半晌，还是拿出手机，拨通的郭德强的号码。 郭德强这会儿也是刚到家，接到于清的电话，还觉得挺意外的。 “喂！师哥！” “德强，我跟你说个事。” 接着于清就把李国勇的事说了。 “你也别怪小飞多事，你今天这么办，确实不是那么个意思，都是你的徒弟，我知道小伟跟着你的年头长，可李国勇也是奔着你来的，走了的三个咱们就不说了，李国勇这边，你必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不然的话，你让贺字科的孩子们都怎么想？” 听于清说完，郭德强也明白过来了，仔细想想今天早上的事，他真恨不能给自己一嘴巴。 自己这是怎么了？ 瞎了心了，还是魔障了啊？ 这么简单的事，怎么还没一个孩子看得透呢。 “师哥！您说的对，得亏小飞这孩子提醒了，嗐，我也真是糊涂了，师哥！您放心，我肯定给大勇一个交代。” 挂了电话，郭德强就像个霜打了的茄子一样，一下子就没了精气神。 “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交代？大哥都跟你说什么了？” 王薇在一旁看着，见郭德强放下电话，连忙问道。 “还能是什么啊？今天早上的事呗。” “京儿不是已经跟大哥说了嘛？” 郭德强叹了口气：“说是说了，可咱们这事办差了。” 随后，郭德强就把于清刚才的话给重复了一遍。 王薇听完之后，也被吓了一跳，她可不觉得这话是危言耸听，虽然不是相声门里的人，但是，相声圈子里的那些龌龊事，她也知道不少。 师徒反目，离心背德的事太多了。 这种事如果发生在郭家门的话…… 王薇都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这事闹的，咱们……” 当时偏心的可不光是郭德强一个，还有王薇，小竹板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最后还跑了三个学员。 “德强，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啊？” 郭德强想了又想，最后一狠心：“明天我带着小伟去广德楼，让他当面给大勇赔不是。” 啊？ 王薇闻言，吓了一跳，曹芸伟是郭德强的徒弟，跟在身边这么多年了，她这个当师娘的还能不知道曹芸伟的脾气，这件事要是何芸金的话，郭德强压着他，他不敢不低头，可是，曹芸伟的话，那可就…… “小伟那孩子自尊心太强，他能……” “不行也得行！不然的话，他就别认我这个师父。” 显然，这一次，郭德强也是发了狠。 第四百七十五章 积劳成疾 妙妙，哥哥要出门了，和哥哥说再见！” 萧飞早上先回了一趟家，这几天演出结束的太晚，他担心回来会打扰妹妹休息，就一直住在丽水花园那边。 连着几天都没见着妹妹，萧飞心里也想得慌，早上起来之后，就先开车回了家。 陪着刚睡醒的小丫头玩了一会儿，想起昨天还答应了李芸东兄弟两个的事，便和张玉虹说了一声准备出门。 “这小丫头，刚才还跟我玩呢，这会儿又不搭理了。” 刚五个多月的萧家小公主自然还没开发出来说话的功能，这会儿正趴在张玉虹的怀里，对旁边的哥哥完全不加颜色，理也不理。 “谁让你整天都不着家，忙你的去！” 萧飞见妹妹不理他，心里还有点儿不是味儿，可是也没办法，这小姑娘傲娇的很呢。 “妈！我先去了，晚上……” “爱上哪上哪。” 自打有了女儿，萧飞这个好大儿在张玉虹女士心里的地位直线下降。 变成了万人嫌的萧飞只能无可奈何的离了家，按照李芸东昨天发给他的地址赶了过去。 李芸东家也住在东城区，距离国子监这边不远，开车半个小时就到了。 “我到楼下了，接什么接，帮我开下门。” 萧飞打着电话，随后单元门便开了，乘电梯上楼，等他从电梯出来，李芸东和李杰哥俩已经在门口迎候着了。 “师哥！” “大……大哥！” 呵呵！ 萧飞看着面前一脸不自然的李杰，心里暗想：被你喊一声大哥，我都觉得多了三分江湖气。 “我先看看大娘！” 这个才是今天来这里的正事。 李家是一套三居室，之前曾听说过，李父去世之前是做生意的，家里条件非常不错。 “师哥！您请。” 李芸东带着萧飞到了李母的卧室，刚走到了门口，萧飞就闻见了一股子药味儿，李母正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头发花白，形容小手，四十多岁的年纪，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六十多一样。 “妈！这是我师哥萧飞，他来看看您。” 李母对着萧飞勉强笑了一下，有气无力的说了声：“麻烦你了。” 萧飞走到跟前：“大娘，不麻烦，我和李威是师兄弟，应该的。” 李杰搬了把椅子过来，放在了萧飞的身后：“大哥，您……受累给看看。” 萧飞点点头，李杰虽然在外面胡闹，但是对母亲是真的孝顺。 坐下之后，萧飞拿出脉枕放在了床上，手指按在了寸关尺上，细细的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李芸东和李杰兄弟两个，注意力都放在了萧飞的脸上，生怕突然皱个眉什么的，似乎还想从萧飞的表情变化之中，看出点儿东西。 只可惜，自始至终，萧飞都保持着和煦的笑容，偶尔询问一下李母的进食情况，正在吃着什么药。 “大娘，没事儿，您啊，就是年轻的时候累着了，现在稍微上了点儿年纪，有点儿体虚，没什么大毛病，安心养着就行，平时放松心情，再补充点儿营养，慢慢的就能好起来。” “对了，我听说李威有女朋友了，是？” 萧飞说着，抬头看向了李芸东。 李芸东愣了一下，这正给母亲看病呢，怎么突然就说到自己的感情问题了。 他确实有了女朋友，俩人的感情也不错，之前还曾带来家里，给母亲看过，对那个姑娘，老太太也非常满意。 “哦！是，是！” “李威岁数也不小了，一两年就得结婚，大娘，您可得好好将养，将来还得帮着带孩子呢！” 当父母的，一辈子的牵挂就是自己的孩子，听到萧飞提到李芸东将来的孩子，李母的脸上也渐渐有了光彩。 “我啊，真盼着他早点儿结婚，还有就是放不下小杰，这孩子性子太野。” 萧飞闻言笑了：“李杰的事，您也放心，昨天李威把他带德芸社去了，我看他不错，往后跟着我学相声，也能有个安身立命的手艺，不过，以前的事我也听说了。” 李母忙道：“孩子，小杰以前胡闹，你……你可千万别嫌弃他。” “大娘，您放心，我要是嫌弃，就不留他了，不过啊！您也知道李杰的脾气，这五大三粗的，往后我还真怕降不住他，所以，您更得好起来，有您帮着我，我可就不怕了！” 李母听后也笑了，但是，笑容很快隐去，看着李杰：“我就怕看不到小杰长大成人，懂事的那天。” “妈，您别瞎说，大哥都说了，您这病没事儿，慢慢养着就能好。” “都别给我说宽心话了，我的身子骨，我自己知道，没多大寿数了，你现在有了着落，往后好好的，妈也就放心了。” 常年卧床，李母对自己的病已经不怎么抱希望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两个儿子，大儿子还没成家，二儿子又不懂事，她真要是有一天，撒手走了，估计也闭不上眼。 “大娘！可千万别这么说，我是大夫，我还能骗人？您这病，看着是挺厉害的，不过，只要您信得着我，我肯定能让您慢慢好起来。” 萧飞说着抬起了手，将脉枕收了起来，说着话的同时，心里也在细细的思索着李母的病情。 心情郁结，劳累过度，年轻的时候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导致小病养成了大病，现在脏腑功能衰退，确实很棘手。 “大哥，真的？你真的能治好我妈的病？” 萧飞淡淡的一笑，随即点点头，看着李母，接着说道：“大娘，您这个病，首先第一点就是得放松心情，愤懑郁结，神思不属，对您的身体恢复可不利，您可得爱惜着，这两个孩子都还没着落呢，就算是为了他们，您也不能整天胡思乱想。” 要是能活着，谁又舍得死。 更何况，她还有这么多的牵挂，真要是一朝撒手走了，怕是都没法去见早早没了的丈夫。 虽然知道，萧飞很有可能只是在安慰她，可是，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希望，她也愿意把握住了。 “大娘听你的！” 萧飞笑道：“这就对了，芸东，你出来一下，给我详细的介绍一下大娘之前上医院检查的情况。” 说完起身，带着李芸东走了出去。 “师哥！我妈之前上医院的检查报告单子还在，我这就给您去拿。” “不用了。” 萧飞拦住了李芸东。 李芸东闻言一愣，虽然脸上的表情变得惊恐：“师哥，您的意思是，我妈她……” 萧飞一看，就知道李芸东是误会了：“你也别瞎想，我可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老太太的病确实挺重，简单来说就是四个字，积劳成疾，再加上年轻的时候忙着赚钱，对一些小病也没在意，当时是压下去了，可是身体里却已经形成了病灶，现在一下子全都爆发出来，导致脏腑功能退化。” 萧飞说的这些，李芸东听得似懂非懂：“师哥，您……您就说，我妈这病还……还能治吗？” 说着话，一个二十多岁的敦实汉子，竟然已经眼圈泛红，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能治。” 萧飞也立刻给出了答案。 能治！ 这俩字立刻给了李芸东无穷的希望，刚从屋里出来的李杰也听见了。 “大哥！您……您救救我妈，我们哥俩就这么一个亲人了。” 李杰两步就到了跟前，一把抓住了萧飞的胳膊。 “小杰，你干什么呢！” 李芸东见状，扬手就给了李杰一巴掌，房门还开着呢，他这么大声，也不怕老太太听见。 李杰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可还是抓着萧飞的胳膊不撒手。 这两年，他们哥俩带着母亲转遍了国内大大小小的医院，可越治，母亲的身体就越虚弱，眼瞅着当年能为他们哥俩遮风挡雨的母亲，变得现在这个形容枯槁的模样，俩人真是钻心的疼。 “既然我说能治，那自然就是能治，不过，大娘身体到底亏欠的太多，能恢复成什么样，我也没有把握。” 从刚才诊脉的时候，萧飞就已经在考虑着治疗方案了，李母现在的身体情况，猛药攻肯定是不行的，身子骨根本就禁不住，非但救不了命，反而容易导致虚不受补，加重病情。 “我是这么考虑的……” 萧飞接着把自己想的治疗方案跟着哥俩说了，简单来说就是先清补，用汤药和药膳，慢慢恢复李母的脏腑机能，然后等到调理的差不多，肠胃功能恢复了，再用厚味补，猛药攻，彻底消除病灶。 李家哥俩也不懂这些，不过萧飞既然这么说，他们也只能信，特别是，萧飞之前曾号出了张文天的喉癌，也给了哥俩不少信心。 “师哥，听您的，都听您的！” “这样，我先开个方子，让大娘吃上一个星期，然后我这里有几个药膳的配方，也留给你们，每天给大娘做着，一个星期之后我再来，咱们根据情况，再慢慢的调整。” “行！行！” 哥俩现在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哪里还有半点儿迟疑的余地。 “再有就是……别的药都停了！” 啥玩意儿？ 都……都停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 开香堂，收小弟 李母之前吃的那些药，萧飞刚刚也看过，问过了，李芸东兄弟两个也是病急乱投医，李母吃的药很多本身并不对症，完全就是一种心理安慰，补充一下维生素，或者是增强身体免疫功能。 单吃某一种的话，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就像小孩子吃个，钙片一样，可问题是，李母一直病着呢。 再和以前那样，将这些药混在一起，囫囵着吃下去，很容易引起药物反应，非但治不了病，反而对李母的病情有碍。 听萧飞说完，李芸东都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大嘴巴，他也是心忧母亲的病情，正所谓关心则乱，无论谁说什么，他都听，结果非但没能治了病，反而差点儿要了命。 “师哥！往后我都听您的，您说怎么治，咱们就怎么治。” 好嘛！ 萧飞听了这话，也不禁觉得压力山大：“我尽力而为，不过话咱们说在前面，大娘的病拖的时间太久，年轻的时候身子又亏欠的厉害，能恢复成什么样，我也不敢打包票。” 李芸东能说什么，他母亲的病，这么些年下来，到了何种程度，他们兄弟两个心里也有数，之前带着上医院，有些医院都不收治了。 萧飞能接手，他已经感激不尽了：“师哥，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您能帮着想办法，我们哥俩就已经很感激了，哪能再说别的。” 李杰也跟着说：“大哥，拜托您了。” 萧飞点点头，让李芸东准备纸笔，将方子，还有几种有滋补功效的药膳留了下来。 “先照着这个吃，方子上有我的签名，你拿着上同仁堂，每天早晚各一剂，在同仁堂煎好了拿回来给大娘吃，药膳的话，你要是弄不好……” “大哥！我会！”李杰抢着说道，“我会做饭。” 李芸东跟着解释：“他以前不听话，我怕他以后没个正经事由，就逼着他学了一年厨。” 萧飞听完也笑了，李杰虽然胡闹，但是品性确实不错，孝顺母亲，还能听哥哥的话，冲这两点，人品就错不了。 “那就好。” 萧飞接着又跟李杰说了烹制药膳的时候，需要注意的地方，李杰也都一一记下了。 “芸东，先吃上一个星期的，等一个星期之后，我再过来，到时候，咱们根据大娘的情况，再调整方子。” 现在开的这个方子，萧飞很清楚，只是调理，根本治不了病，但李母现在的身体情况，实在不适合猛药，一旦剂量太大的话，反倒是不好。 医院对李母的诊断其实也没错，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快到了油尽灯枯的程度了，一切只能慢慢来，急不得。 “都听您的，师哥，都听您的！” 李母病了这么多年，药没少吃，罪没少受，不但一点儿没见好，反而身体越来越虚弱，萧飞既然说能治，兄弟两个也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但凡萧飞说的话，自然没有不听的。 “大哥！” 李杰说着话，突然跪在了萧飞的面前。 萧飞见状，也不禁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扶，李杰却怎么都不肯起来。 “大哥！我谢谢您，往后你说什么，我就干什么，保证听您的话。” 说完还要磕头。 萧飞哪能真让他磕下去，赶紧拦住了，这情形，怎么瞧着都像是开香堂，收小弟。 李杰身上带着点儿江湖人的匪气，也正是如此，更懂得“知恩图报”这四个字。 “你真要谢我，往后记住了，听你妈和你哥的话，别再胡闹就行了，混社会没有出路，你现在年轻，觉得自己在外面威风，可等过几年，你回过头再看，就知道自己有多荒唐可笑了，既然来了德芸社，不求你把心思放在如何学相声上，只盼着你能多明白一些事理，往后也让大娘少为你操心。” 萧飞说完，胳膊上一用力，将李杰给拉了起来。 李杰也是一惊，他有多大的力气，自己还能不清楚，没想到萧飞看着像个贵公子似的，居然还有这一手。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行了！在家好好照顾大娘，我就先走了，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从李芸东家里出来，萧飞还在盘算着治疗方案，他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可他到底只是个医生，不是神仙。 这个时候，于清的电话打了过来，和萧飞说了昨天跟郭德强说的事。 “估计也就是私底下道个歉。” 萧飞听了，说道：“师父，道不道歉的，其实也不重要，关键是，我师叔将来能不能真的做到一碗水端平，要是他在心里还是分出亲疏远近来，这种事，以后还是免不了。” 于清也明白这个道理：“你说的对，算了，到底不是咱们自家的事，提个醒就算了，说的太深，人家还以为咱们挑拨离间呢！” 是啊！ 那是郭家门的事，不管的话，实在是看不过眼，可管得多了，人家当真能理解他们的好意吗？ 师徒两个聊了几句，都觉得没意思，将这件事放在一边没再提。 这件事最终以曹芸伟私下给李国勇道歉，算是揭过去了。 可那天郭德强和曹芸伟从广德楼离开的时候，曹芸伟当时的表情，不难看出来，他心里还是一百个不服。 或许在他看来，当师哥的教训师弟，那是天经地义的事，骂两句事后还用得着道歉？ 只是无奈有郭德强压着，他才不得不过来。 曹芸伟走的时候，看萧飞的眼神，怕是连萧飞都给恨上了。 以前俩人私下里来往虽然不多，可毕竟大面上还过得去。 这件事情之后，恐怕连面子上的情分都没有了。 萧飞自然是无所谓，原本就因为曹芸伟的狂，他一直有意无意的远着对方，可是看在郭德强的面子上，又不能撕破了脸。 现在这样也好，虚以委蛇那一套，萧飞还真玩不转。 明明心里不喜欢一个人，还要维持着面子上交情，有什么意思呢？ 萧飞也是个年轻人，谁还不是正气盛的岁数，凭什么他就得委屈着自己，明知道人家把他当成了对头，他还得赔笑脸。 凭什么啊！？ 反正现如今也不在一起演出了，平时见面的机会本来就不多，只是为了照顾别人的面子，委屈着自己，何必呢。 事后，李国勇倒是特意找到了萧飞，没挑明了曹芸伟道歉的事，直接对着萧飞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自那之后，俩人的关系倒是更近了。 不光是李国勇，分在广德楼的其他贺字科学员，也都对萧飞亲近了不少。 只因为，他们受了委屈，萧飞能站出来帮他们出头。 面对大家伙明里暗里的投效，这实在是让萧飞有些措手不及。 他可没有分化德芸社的心思，之所以通过师父于清，去给郭德强提个醒，也完全是出于公心。 郭德强做事有偏颇的地方，现在或许不显，可一旦在贺字科学员的心里扎上了一根刺的话，将来怎么办？ 真等到有一天，贺字科的学员委屈得不想忍了，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师徒离心，忘恩背德的那一幕出现？ 萧飞也只盼着郭德强能明白，可他却也知道，那是人家的徒弟，当着面能狠下心来数落徒弟的不对，可背地里还指不定多心疼呢。 事后，萧飞也给于清打了个电话，把事情说了。 “师父！曹芸伟现在心里怕是都恨疯了我了。” “管他呢！” 于清倒是满不在乎，以前他还觉得曹芸伟这孩子不错，虽然有点儿狂，但是年轻人谁还没有个疏狂的时候，倒也不在意。 但是，通过这件事，他算是看出来，曹芸伟确实狂，而且，狂得都没边儿了。 “你甭管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错的又不是你，眼瞅着有人挨欺负，难道还能不闻不问，就算是你师叔，如果因为这件事恼了你，到时候，我也不答应。” 郭德强护徒弟，于清难道就不是了？ 他门下就这么俩仨徒弟，哪一个不是他的心头肉啊！ 尤其是萧飞，这可是他的开山大弟子，平时连句重话都不舍得说，还能眼睁睁的看着，让别人给欺负了去。 “少爷，记住了，师父就一句话，咱们不欺负别人，可谁想给咱们爷们儿上眼药都不行，公道自在人心，咱们爷们儿没做错，谁想给咱们脸色看都不行。” 显然这次郭德强在处理曹芸伟的事情上，于清也看不过眼了。 “师父！您和我师叔……” “放心，没事儿，就算是真有事儿了……” 于清没往下说，但是，态度却已经很明显了，真要是萧飞受了委屈的话，大不了一拍两瞪眼。 “师父，咱们真不至于。” 萧飞吓了一跳，他可不远看见于清和郭德强俩人闹矛盾，更别说还是因为他了。 于清笑了：“放心，眼下还到不了那个份上呢。” 萧飞听着松了口气：“师父，您可别吓我啊！” 如果真因为这件事俩人闹掰了，萧飞宁可从一开始什么都不管。 “害什么怕啊！不过……曹芸伟那边，记住了，甭搭理他！” “听您的，不搭理！” “这就对了，晚上，带着三木过来，咱们爷仨喝一口！” “好嘞！这边散场，我们就过去！” 挂了电话，萧飞也是长出了一口气，站在剧场的角落里，看着来来回回忙活着的贺字科学员，感觉脑子有点儿乱。 第四百七十七章 开业 冬去春来，时间过得飞快，过完年京城迎来了几场倒春寒，人们身上的衣服也是加加减减，还没等缓过来呢，天突然就热了。 “没事儿，过不来就过不来呗，回头我跟师父说一声就行，忙你的！” “那你千万记得和师父说一声。” 萧飞正在车里打电话，对面是佟筱娅。 新版《红楼梦》过完年就开机了，作为怡红院里的大丫鬟袭人，佟筱娅现在每天都得泡在剧组。 戏份比不过宝黛钗，可每组镜头里差不多都得捎带着她，因此显得格外忙。 “放心，忘不了！” “那你……今天来不了了？” “大姐，我也不能天天去探班，你也不怕你们组里的人说闲话。” 剧组如今就在京城，萧飞隔三差五就都得去一趟。 “说就说呗，咱们俩光明正大，还怕别人说啊！” 佟筱娅恨不能直接昭告天下，才不怕有人背后嚼舌头呢。 “我明天过去，想吃什么，我带给你！” “呃……就你上回给我做的那个酱猪蹄，多带几个，我们组里好几个演员都说好吃。” 呵呵！ 酱猪蹄！ “行，我明天带过去！” “那你明天几点过来？” 萧飞还没等说话呢，就听到电话对面，好像有人在喊佟筱娅的名字。 “导演在喊人了，我先过去，明天见面再说。”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萧飞拿着电话愣了一会儿才放下，随后直接把车里的冷气调到了二档。 这鬼天气，越来越邪乎。 刚进入六月，天上就跟要下火一样，在外面待上一会儿，烤得人脑瓜顶都要冒烟了。 “喂！三木，你到哪呢？哦！已经过去了，行，我马上就到。” 今天是于清饭馆开业的日子。 白慧敏四月底顺利产下一子，取名于子阳，刚过了月，就和何芸金、曹芸伟、潘芸亮、栾芸博、孔芸鹏一起正式摆枝，拜了郭德强为师。 自此郭于两家完成了互换人质的手续，芸字辈还没有摆枝的就剩下了宁芸翔、烧饼、赵芸飞，以及岳芸龙这几个。 按说岳芸龙、宁芸翔、烧饼这三个，没跟着一起拜师还能理解，毕竟本事不到家，可赵老六是因为什么？ 这就让人很费解了。 小辫儿张芸霆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这次拜师自然也没他的份。 还有刘芸毅、李芸东，以及刚得了艺名的李芸天，也就是萧飞的把兄弟李肯，他们都是郭德强西河门的徒弟。 仅仅隔了一天，乔三木和郭大林也正式摆枝，叩在了于家门下。 至于于清开饭馆这件事，早在于子阳刚出生的时候就定下来了。 于清手里有了点儿积蓄，也想让白慧敏出了月子之后，能有个事情做，就把广德楼旁边的一家饭馆给盘下来了。 重新装修之后，今个开业。 萧飞从家出来，到了地方，大门两侧已经摆了一溜花篮，于清正在乔三木的陪同下，站在门口迎候前来道贺的各路亲朋。 “师父！” “少爷，来啦！” 人逢喜事精神爽，于清也是满脸的喜色。 “剧组那边，丫丫请不下来假，刚才给我打电话说，就不过来了。” “没事儿，忙她的，等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咱们一家人坐一块儿，吃上一顿。” “行，回头我见着她，和她说一声。” 正说着话呢，郭德强带着大部队过来了，他们两口子打头，后面是一众德芸社的演员。 “师哥！恭喜恭喜！” “诶！德强，弟妹，老几位，快里面请。” 于清笑呵呵的拱着手。 “小飞，三木，赶紧招呼着你们师爷，师叔，师兄弟们！” 萧飞连忙上前，扶着张文天先生，于清的饭馆开业，当徒弟的过来，得帮着忙活。 本来萧飞早该过来的，只是今天同仁堂来了位比较棘手的病人，连针灸带艾熏，时间上就耽搁了。 自打过了年，萧飞又回了同仁堂坐诊，还是和以前一样，每天接诊20人，渐渐的又重新打开了名气，现在还有不少外地的患者，专程来京城找他看病。 “张先生，您慢点儿！” 张文天过完年之后，一冷一热的又生了场病，一直在家里修养，最近才重新回来，只是登台演出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没事儿，我又不是纸糊的！” 老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爱逗闷子，只是说话的时候，语力明显有些不足。 萧飞扶着张先生往里走，转身的时候，正好和曹芸伟对上，俩人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 自打上次的事情之后，除了过年的时候，萧飞去郭德强家里拜年，就没再打过照面，哪怕是年后开箱，在欣华大礼堂商演，两个人也极力回避着见面。 曹芸伟是端着架子，舍不得放下，估计心里还在想着，让萧飞主动打破这份尴尬呢。 可凭什么啊？ 于清都说了，让萧飞甭搭理曹芸伟，萧飞又何必委屈自己。 正想着呢，萧飞就觉得张先生在他的胳膊上攥了一把。 “这里面装修的不错啊！” 张先生说着，还对萧飞使了个眼色。 萧飞知道，老爷子这是在提醒他呢。 他和曹芸伟之间的矛盾，张先生岂能看不出来，听师父于清说，张先生还特意去天桥剧场，和郭德强俩人关起门来聊了一回，具体说的什么，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萧飞也顺着老爷子的话茬儿接了一句：“我师父特意找人设计的，您瞅瞅，有没有点儿老馆子的意思。” “大面上差不多，不过还是得看吃食怎么样。” 萧飞扶着张先生上了二楼，头天开业，不接待外客，今天来的都是于清的亲朋好友。 和郭德强不一样，于清的人缘一直极好，演艺圈里都是朋友，就连相声同行，都有不少跟于清玩得到一块儿的。 按照于清的吩咐，德芸社的演员都被安排在了二楼的雅间，占了三个包房，贺字科的学员们全都在一楼，为的就是避免郭德强遇见同行，两边都尴尬。 安顿好德芸社的一众演员，萧飞又下楼招呼贺字科的师兄弟，来了半年多，当初的60人，现在还剩下30多个。 期间有实在是耐不住，自己走了的，也有因为偷奸耍滑，被清退的，当然也不乏，实在是缺少天分，被劝离的。 总之，最后就舍下了这么多，天桥剧场那边还剩下15个，广德楼这边还有19个。 广德楼的贺字科学徒，最开始都高锋在教，后来，慢慢的看着火候差不多了，萧飞、张文天也都帮着带。 这段时间，萧飞也在观察，贺字科的学员里面，有几个基本上已经可以登台，攒个开场了。 只是，郭德强一直没发话，萧飞也就没安排，毕竟是郭家门的徒弟，萧飞可以帮着带，能不能登台，还是要郭德强说了算。 “师哥！” “师哥好！” 见萧飞过来，贺字科的学员们纷纷起身，之前分派到天桥剧场的那些学员，萧飞并不是很熟，可大家伙对他却非常熟悉。 “都坐，都坐，今个我师父，你们师大爷的饭店开业，谁都甭客气，敞开了吃，敞开了喝，利民，大壮，小四，勇哥，你们招呼好了啊。” “师哥！您忙着，这边有我们呢！” “您甭费心，我们招呼着。” 萧飞看了一圈：“大壮，瞧见李杰没有？” 闫鑫忙道：“刚才还在这儿呢，一转眼就瞧不见人了，师哥，那儿呢！” 萧飞回头，正好看见李杰从二楼下来。 “李杰！” “诶！师哥！” 李杰听到萧飞叫他，连忙快走几步到了跟前。 “师哥！您找我！” 李杰在广德楼待了一段时间，后来经郭德强同意，也加入了贺字科当中，开始系统的学习相声。 他母亲的病，经过半年的调养，现在已经明显好多了。 萧飞第一次登门诊脉，李母只能躺在床上，坐都坐不住，现在不光能坐着，每天还能下床在屋里溜达一会儿。 前段时间，萧飞和李芸东他们哥俩，带着老太太去了萧佳琦所在的医院，做了一个全面检查。 医生在看过之前的病历之后都吓了一跳，已经几乎被现代医学判了死刑的病人，居然奇迹般地恢复了。 虽然照比正常人来说，身体的各项机能还是差了很多，但是，却在明显的好转。 “刚才干什么去了？” “我哥找我说句话，师哥，您找我有事儿？” “没什么事，楼下的师兄弟，你跟着利民他们招呼好。” “得嘞！” 对萧飞，李杰自然是感激不尽，恩情莫过于救命，而萧飞是真正救了他母亲的姓名。 萧飞说完刚要走，又被李杰给叫住了。 “有话说？” 李杰不好意思的笑了，看了看周围的师兄弟，最后还是鼓足勇气说道：“师哥！我就想问问，您觉得……我什么时候能登台啊？” 每天在园子里看，李杰也觉得嘴痒痒，以前没把相声当回事儿，可学上了才知道，把人逗笑了，真的比拿板儿砖把人拍躺下更有成就感。 “怎么了？看着别人演出，眼馋了？” “没有，就是问问！”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可是一个个眼神之中都满是渴望。 “想演出，别问我，问你们师父去，你们什么时候能登台，可不是我说了算的，不过，有这个心是好的，大家伙多努力，师叔都看得见。” 萧飞说着，轻轻拍了拍李杰的肩膀。 “小孟！” “来啦！” 说着话，一个帅气的年轻人小跑着过来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 我看你还往哪跑 被萧飞喊过来的是个二十啷当岁的小伙子，长得很帅，见人未语三分笑，让人看着就不免心生好感。 “哥！您叫我。” “小孟，机灵着点儿，今个来的可都是我师父的亲朋好友，每一桌都得照顾到了。” “哥！您放心，保准全都照顾好了。” 小孟的全名叫孟祥辉，哈尔滨人，过了年刚18岁，去年跟着朋友来京城闯荡，最早是在一家饭店当服务员。 于清跟朋友聚餐的时候遇见的，当时这家饭馆已经开始装修，准备开业了，见小伙子能说会道的，于清就留了电话，定好开业的日子之后，把他招来当了大堂经理。 萧飞之前曾和他见过两面，第一次还是孟祥辉开车送于清去天桥剧场，萧飞正好有事过去。 孟祥辉也是那次去天桥剧场，才知道于清是说相声的，听过一场之后，就喜欢上了。 “干爹，您来啦。” 萧飞朝着门口看过去，就见于清搀扶着侯三爷迈步走了进来，连忙上前。 “三爷爷！” “呵呵！爷们儿，忙着呢！” “三爷爷，您今天怎么得空了？” “在家待着没事儿，过来看看，你师叔来了没有？” “来了，在二楼呢，我送您上去！” 萧飞说着，顶替了于清的位置，扶着侯三爷朝着楼上走了过去。 “还挺热闹的，装修也不错，厨子是打哪请……” 侯三爷话还没说完呢，脸色就有点儿不对劲了。 “你小子手往哪摸呢？” 说着话，侯三爷的胳膊就抬起来了，萧飞的一只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腕子上。 萧飞讪笑着：“三爷爷，您就让我给您请一回脉，大家伙也都放心了。” 侯三爷一听这话，赶紧把萧飞的手给甩开了，就好像让什么东西给扎着了一样。 “你现在就能放心，我什么毛病没有，号什么脉啊！” 侯三爷说完，也不理萧飞，快步上楼去了。 萧飞看着，也是无奈的很。 之前侯三爷经常说颈椎疼，后背疼，可萧飞给推拿了几次，除了因为上了年岁，再加上平时太累，颈椎稍微有点儿变形之外，没觉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后来有一次，侯三爷又说嗓子疼，感觉里面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刮一样。 当时萧飞就留了心，等回家之后，还曾和萧佳琦提过这件事。 “建议有时间的话，还是去医院看看，做个心电图。” 心电图？ 萧佳琦可是国内心脑血管方面的专家，他都这么说了，萧飞能不上心嘛！ 可偏偏侯三爷是个讳疾忌医的，平时小病小灾的根本不愿意上医院，都是自己扛过去，就算是病情稍微重一点儿，也都是自己买药。 只要一提让他去医院，那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就是萧飞要给他号脉，他都不愿意。 “没病瞧什么大夫啊，让大夫一瞧，没病都能给瞧出病来。” 到最后，甚至都不让萧飞往他身边凑，弄得就好像萧飞有多讨人嫌似的。 “怎么了？” 萧飞回头，见于清站在他身后。 “师父，有时间还真得劝三爷爷去医院检查一下了，总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萧佳琦说的话，萧飞曾和于清提起过。 可是无奈，谁劝都不好使。 “我也劝了好几回了，老爷子不听啊！” 不听…… “师父！待会儿您到那屋去敬酒，然后……” 萧飞低声跟于清耳语了几句，听得于清一愣，看着萧飞不禁笑了。 “你小子，真要是这么干，你三爷爷还不得恨着你啊！” “恨着就恨着，要是检查出来没事儿，那自然皆大欢喜，可万一要是……” 萧飞没把话说完，于清听着，脸色已经变得有点儿不好了。 “行，就按你说的办，但愿没事儿！” 于清说完，也追着上去了。 德芸社角儿们所在的包房，侯三爷的到来，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了解侯三爷的人都知道，他很少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平时谁家里要是有孩子结婚，请侯三爷，侯三爷都不到，只是让人把礼金给送过去。 今天这是怎么了？ “老三，你坐我旁边。” 张文天先生笑呵呵的招呼着侯三爷。 “师哥，您最近身子骨怎么样，上回听德强说您病了，我也没抽出时间去看看您。” 身为铁路文工团的团长，侯三爷一年有大半的时间，都带队在外地演出，闲暇的时间，确实不怎么宽裕。 “好着呢，也就是德艳和德强他们瞎操心。” “可不能大意了，有病咱就治。” 搁别人身上，侯三爷明白着呢，唯独轮到自己的时候，对医院和医生，畏之如虎。 “张先生！” 于清追到门口，见张文天先生正在和侯三爷聊天，赶紧喊了一声。 “找您有点儿事。” 张先生一愣，随即起身到了门口。 “什么事儿啊？” “张先生，咱们……借一步说话。” 哟，还神神秘秘的。 张先生知道于清是个稳重的，要是没有重要的事，肯定不至于这样，便跟着于清一起出去了。 “什么事，说！” 于清赶紧小声把侯三爷的病给说了，还特意提了萧飞的父亲萧佳琦是国内心脑血管领域的大专家。 “真的假的啊！？我看着……也没什么不对的啊！” “张先生，真要是觉出不对就晚了，这屋里，我干爹也就能听您两句，我们劝了多少回都不好使，您待会儿无论如何也得帮着劝劝。” 张文天点点头，既然萧飞和萧佳琦都说了，他也不敢大意了。 他的喉癌都是萧飞号脉给号出来的。 “行，先别声张，待会儿该怎么着还怎么着，我逮着机会，把他给按住了，到时候，让萧飞给他号个脉。” “得嘞！张先生，可就看您的了！” “知道，忙你的去。” 今个饭店开业，来了这么多客人，一旦要是因为侯三爷的事嚷嚷起来，对谁都不好。 噼里啪啦！ 饭店门口一阵“鞭炮”声响，当然了，京城这地界想要放鞭炮那是想都甭想，买卖开张，为了图个吉利，也只能拿气球代替了。 萧飞和乔三木跟在于清的身后，挨屋挨桌的敬酒，于清虽然心里装着事，但是，一热闹起来，也就顾不上了。 不过好歹还记得有正事，今天控制着没多喝，有实在推不过去的，就让萧飞和乔三木代劳了。 “大爷，恭喜。” “大爷，我敬您一杯。” “大爷，祝您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贺字科学员这几桌，于清带人过来的时候，众学员也是纷纷起身。 “好，好，小孟，招呼好了。” 于清喝了一杯酒，又把孟祥辉给叫了过来。 “于老师，您放心，肯定招呼好了。” “再给他们搬酒来，今个都让他们喝好了。” 于清安排完，接着又带萧飞和乔三木上了楼。 “师父！您和张先生说了？” “早说完了，张先生就坐你三爷爷旁边，待会儿咱们进去，看我眼色。” 好嘛，就为了给侯三爷号个脉，弄得跟要摔杯为号，准备抓人一样了。 “少爷，你跟我说实话，你三爷爷的病……” “师父，没号过脉，我也不敢胡乱下诊断，不过听我爸说，后背疼，嗓子疼，有的时候还闹胃病，这些都是心梗的前兆，不管怎么着，咱们都不能大意了。” 于清点点头，心也不由得悬了起来。 “干爹，诸位先生，喝的怎么样啊？” 于清推门进屋的时候，已经收敛好了心情，重新换上了一副笑脸。 他们进来的时候，屋里正热闹着呢，侯三爷刚才已经喝了两杯，这会儿是美了，正拿着架势唱京剧。 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 “……霄汉……呐啊……” “好……” 侯三爷年轻的时候，曾专门学过京剧，再加上他本人嗓子好，虽然上了年纪，身体也不怎么好，但是气力依然足得很。 “干爹，您这一嗓子都快赶上李忠林了。” 李忠林是现代戏《智取威虎山》第一个扮演杨子荣的人，虽然不如童祥苓那样广为人知，但老先生的唱，自然是没的说。 “哈哈哈！” 侯三爷和郭德强一样，别人夸他相声说得好，还不怎么放心上，但是，谁要说他戏唱的话，能活活美死。 可正笑着呢，就瞧见萧飞也跟着进来了，顿时变了脸色。 “你小子怎么也来了。” 好嘛！ 萧飞都要无语了：“三爷爷，您至于嘛，听您这语气，就好像我有多不招人待见似的。” “我现在就不待见你，今个咱们爷俩最好甭见面。” “甭见面？我看你还往哪跑。” 张先生说着，一把将侯三爷的手腕子给抓住了。 “老三，自己怎么回事儿，你自己个不清楚，现成的大夫来了，今个你说什么都得听我的，小飞，过来！” 侯三爷一听就急了，可这会儿抓着他胳膊的是张先生，他也不敢用力挣扎。 “师哥，师哥，您这是干什么啊？我没事儿，好着呢，用不着，真用不着。” “用不用得着，不是你说了算的，小飞，过来！” 萧飞连忙上前，侯三爷知道今天是躲不过了，干脆头一撇，也不管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萧飞见状，都忍不住笑了，接过侯三爷的胳膊，手指往寸关尺上一搭，只片刻的工夫，脸色就变了。 第四百七十九章 放心吧 侯三爷最后被郭德强、王薇，还有打电话喊过来的一个侯三爷的徒弟给押着上了车，为了防备半路出岔子，张先生也跟着一起去了。 别看侯三爷在外人眼里是相声大师，可那脾气就跟小孩儿一样，三分带雨三分晴的，真要是发脾气的话，郭德强他们还真没辙，张先生跟着一起去就不一样了，好歹是门里的师哥，又比他岁数大，能压得住。 “小飞，你跟我说实话，你三爷爷的病……” 于清面色沉重，本来也要跟着一起去的，还是张先生发了话，今天他的饭店开了，来了这么多亲朋好友，他要是走了不合适。 “师父！您放心，发现的早，待会儿我给我爸打个电话，医院那边都能安排好了，做完检查直接手术。” 心梗！ 之前萧飞就怀疑过，萧佳琦也曾预测过，刚刚号过脉，已经可以确诊了。 别看他说的轻松，可也只是为了不让于清担心，现在硬撑着呢，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会儿后背还在一个劲儿的发凉。 侯三爷的病已经非常严重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再这么拖下去，谁也不知道哪一时就会…… 万幸的是，侯三爷今天过来，让萧飞抓住机会了，否则…… 实在是不敢往下想啊！ 现在好了，只要送去医院，检查过后，随时都能手术，有萧佳琦这个国内心脑血管方面的大专家在，完全不是问题。 “好，好！回头跟你爸说，千万，千万多费心。” “师父，没说的，是您干爹，也是我干爷爷，都是自己家里人。” 萧飞说着，强打起精神。 “师父，咱们接着敬酒去。” 侯三爷是名人，他生病的事，现在可不能让外界知道，否则的话，说不定下一刻就有人直接扑到医院去了，打扰到侯三爷，也不利于休息。 “好，好！” 于清现在也没了主意，自然听萧飞的安排。 这场开业典礼，一直进行到了中午，客人们都陆陆续续的走了，萧飞陪着于清在门口，把每一位过来捧场的客人都送上了车。 “都走了？” “都走了。” 于清叹了口气，这才松弛下来，又不禁开始担心起了侯三爷，赶紧给郭德强打了个电话。 侯三爷到了医院之后，就被安排做了全套检查，现在心脏造影的检查报告还没出来呢。 萧飞也给萧佳琦打了过去，刚刚已经打过了，萧佳琦也答应，侯三爷的病，他全程跟踪。 “从心电图上来看，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心肌梗塞，不过，梗塞面积多大，还需要等心脏造影的结果出来之后，才能确定，到时候，也可以研究治疗方案。” 萧飞挂了电话，跟着于清说了一遍。 于清实在是不放心，喊来孟祥辉，让他开车，带着师徒三个去了医院。 到了地方，侯三爷已经办好了住院手续。 “你们就是一惊一乍的，我根本就没什么事，这不是瞎耽误工夫嘛，我明天得去平顶山演出呢，这下怎么办？” 还没等进病房呢，萧飞就听到侯三爷在里面一个劲儿的抱怨，听那大嗓门还真不像是有病的。 “师父！您先进去，我找我爸问问情况。” “算了，还是我跟你一块儿去，三木，你在这边守着。” 把乔三木留下，萧飞带着于清去找萧佳琦。 “大哥！” 刚一办公室，于清两步上前，一把就将萧佳琦的手给攥住了。 “我干爹那边……” 萧佳琦看了看萧飞，又看向了于清，笑道：“于老师，您放心，心梗虽然严重，可这里是医院，有二十四小时监护，问题不大。” 作为国内心脑血管领域的大专家，一个小小的心梗对于萧佳琦来说，自然不算什么。 “刚刚已经做过检查了，各项指标还算可控范围之内，等心脏造影结果出来之后，咱们再看，到时候，确定手术方案。” “大哥，谢谢您，拜托您了！” 于清这个时候也是六神无主，来的路上，已经想到了各种最坏的结果，特别是之前曾听说过的那些病例，生怕会发生在侯三爷的身上。 “大哥！我听说，做心脏支架手术，也是有风险的，以前还听人说过，有人在支架的时候，直接弄破了血管，然后……” 呵呵！ 这都是打哪听来的啊！？ “于老师，任何手术都有风险存在，不过像侯老师这种情况，介入手术的话，在国内已经非常成熟了，虽然不敢说百分之百，但是，咱们是自己人，我可以和您说句实话，我还是很有把握的。” 也就是于清，换成别人的话，萧佳琦肯定不会这么说，现在的医患关系非常复杂，只要在手术过程当中出了事，患者家属就会把所有责任都归结到医生的头上。 这也导致现在很多医生，在钻研提高医术的同时，还得提高自身的话术。 怎么样才能把话说的滴水不漏，不给自己惹麻烦。 这不能说是推卸责任，毕竟医生在救治患者之前，首先还是要保护自己。 “于老师，还是尽快通知患者家属，有些事，我们也需要和患者家属提前沟通。” 这个…… 于清闻言不禁犯了难。 侯三爷的家属当然有不少，两个哥哥，两个姊妹，可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通知一下侯三爷的女儿啊！ 侯三爷曾有过两段婚姻，分别剩下了两个女儿，但是离婚之后，两个女儿都跟着各自的母亲生活。 二女儿还小，而且，这里面涉及到一些事，让于清实在是不愿意联系那位前任干娘。 大女儿今年已经26岁了，只是自打侯三爷和第一任妻子离婚之后，父女的关系一直都不好，很多年都没有联系。 也就是从前年开始，才有所缓和，但是具体什么情况，于清也不是很了解。 但是有一点他是知道的，侯三爷一直都非常惦记着这个大女儿，照片一直带在身上，经常拿出来看。 曾经有一次，朋友聚餐，侯三爷喝多了，拿着大女儿的照片痛哭失声，求着身边的人，能帮忙说说话，缓和一下父女之间的关系。 “行，我马上打电话！” 出了这么大的事，于清也不敢瞒着，起身便出去了。 “爸！您看……没问题？”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萧飞，萧佳琦也就不用再讲究什么话术了。 “情况挺严重，梗阻面积已经严重超标，如果再不及时送医的话，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萧飞听了，也并不觉得惊讶，这些他都已经猜到了。 侯三爷的年纪毕竟大了，平时生活没有人照顾，又不怎么讲究，再加上还有不好的生活习惯，抽烟喝酒什么的，又一直不愿意来医院，时间拖这么长，单看之前后背疼，嗓子疼，胃疼的表征就知道，心梗已经非常严重了。 “爸，如果介入手术的话，有多大的把握？” 萧佳琦看了萧飞一眼，很想把这个儿子给扔出去，他好歹也是国内心血管领域的大专家，一个小小的心梗，居然问他有多大的把握。 瞧不起你爹啊！？ 知道你现在牛了，可也别想在老子面前显摆。 “有本事你把安宫牛黄的古方复原出来，那就不用手术了。” 呃…… 萧飞被堵着没了词儿。 现在也有安宫牛黄，可要说功效的话，和古方记载的完全没法比，传说古法制作的安宫牛黄可以真正做到清热解毒，镇惊开窍，对于治疗邪入心包、中风败血都有奇效。 只可惜这味药的方子也失传了，不过…… 萧飞倒是记得，地库里的那本千金方里好像也有安宫牛黄的残篇。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爸！我可不是不信您，您刚才也瞧见了，我师父都急成什么样了。” 萧佳琦当然能理解，他是医生，见过的患者家属无数，自然能理解患者家属的心情。 “放心。” 得嘞！ 听到萧佳琦这么说，萧飞也就踏实了，自家老爹是个什么性格，他还能不知道，要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都不可能直接给出“放心”这三个字。 就在这个时候，萧佳琦的手机铃声响起，接起来说了两句，原来是心脏造影的结果出来了。 侯三爷入院，走的是绿色通道，结果出来的也快。 “我去拿结果，你……等病人家属来了再说。” 萧飞跟着萧佳琦出来，看到于清还在打电话。 “好，好，小赞，快着点儿，妞妞还小，好些事得指着你拿主意。” 挂了电话，于清也是松了一口气，看到萧飞过来，连忙上前。 “刚才跟你爸说的怎么样？” 萧飞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那是他亲爹，他也得保护好了，虽然萧佳琦说“放心”，可手术的过程当中，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万一呢？ “刚才您……” “给你大姑打个电话！” 大姑？ 萧飞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是谁了，侯三爷的大女儿，虽然只比他打了6岁，但是论辈分，他还真得称呼一声“大姑”。 “到底是血浓于水，平时有什么恩，什么怨，这会儿都不重要了。” 于清说着，看向了萧飞。 “走！看看你三爷爷去！” 第四百八十章 探班 冠心病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在经过了一系列的检查过后，手术方案也出炉了，毕竟是社会上的名人，在确定手术方案的时候，医院方面也比较慎重。 如果换做普通人的话，检查结束之后，差不多转天就可以安排手术了。 但是，侯三爷影响太大，稍有疏忽，哪怕在手术过程当中，只有一丁点儿可能会出现问题，也得想尽办法避免。 这就好像电视剧《大宅门》里，那位郭宝昌演的西安名医沈树人一样，同样的病，普通人来看，他管保三副药下去就好，但是给慈禧太后治病，他敢吗？ 虎狼之药岂是随随便便就能用的？ “从下个礼拜开始，大娘的药减一剂，每天晚上服用就可以了，另外，药膳我再调整一下，回头每隔三天，我给大娘施一遍针。” 今天又是给李芸东母亲诊脉的日子，治了半年，李母的身体机能已经大为好转，现在已经能自己下床溜达溜达了。 只不过还是此前亏欠的太严重，就算萧飞有妙手回春的能耐，只怕李母也不是个长寿数的，对此，他也是无可奈何。 这件事，此前萧飞就曾和李芸东说过，李芸东虽然难受，可是也能理解。 对萧飞自然也是千恩万谢，毕竟如果没有萧飞的话，他母亲的病，说不定也就这一两年的事了。 “师哥，您的意思是，我妈的病……” “慢慢来，不着急！” 萧飞没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李芸东听了自然欢喜。 “师哥！真是太谢谢您了。” 李杰送了李母回屋，也连忙对萧飞表示感谢。 萧飞瞧着李杰，感觉他身上那股子江湖气已经被消磨的差不多了，只是脸上带着那道伤疤，不了解的人还是会有种生人勿进的畏惧。 “这话没意思，自己家里人的事，肯定尽心。” 萧飞说着，把东西收拾好。 “小杰，基本功现在练的怎么样了？” 李杰听了，倒是很有自信：“师哥，要不您现在考考我。” 呵呵！ “行啊！今个就不考了，等会儿赶着天还不热，你们哥俩带着老太太下楼遛遛弯，晒晒太阳，对大娘的病有好处。” 李芸东闻言，不禁大为惊喜：“师哥！我妈能下楼了？” “之前气温反复，我担心大娘再感冒了，就一直没让，今天天气好，也下楼溜达溜达！” 李芸东哥俩听了，差点儿激动哭了。 之前除了带着老太太上医院，这两三年的时间，老太太都没下过楼，听萧飞的意思，这病真的怕是已经好了大半了。 两兄弟把萧飞送到楼下，赶紧翻身上楼，去告诉老太太这个好消息。 萧飞坐在这里看着，也不禁感叹，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可是看看李芸东哥俩，李母有福啊！ 正想着呢，电话铃声响起，是于清打过来的，侯三爷的手术定在明天，整个德芸社停演一天，所有人都得去医院候着。 挂了于清的电话，萧飞又给佟筱娅打了过去，响了半天没人接听，应该是正在拍戏呢。 开车直接杀过去，路上买了点儿水果，饮料什么的。 他过去探班，哪次也没空着手，这也算是帮佟筱娅在剧组攒人缘了。 新版《红楼梦》的拍摄地是在怀柔的杨宋镇，开车过去的话要一个多小时。 现在过去，等到下午场开演前回来，完全来得及。 驾车一路疾驰，过了收费站，再往前就到地方了，剧组的驻地，听说中影集团正打算在这里兴建一个数字电影拍摄基地。 “又来啦！” 萧飞之前隔三差五的就过来，跟剧组的好些人都混熟了，大家又知道他是融信达老板萧佳洁的侄子，谁敢难为他。 打了个招呼，萧飞从后备箱里搬出来几个西瓜，分给这些场工。 “哥几个，一点儿小意思，别嫌弃。” 大热的天，能有西瓜吃，场工们也高兴。 “哪的话，小萧，小佟刚下了戏，你这会儿过去，俩人还能多待会儿。” 佟筱娅有男朋友的事，在剧组里已经是尽人皆知的事了。 “得嘞！哥几个先忙着，我过去了！” 萧飞上车开了进去，又给佟筱娅打了个电话，这次接通了。 “你到哪了？” 佟筱娅已经好几天都没见着萧飞了，知道萧飞今天过来，从早上就一直等着呢。 “刚到，我现在……” 还没等萧飞说完，佟筱娅就挂断了，没多大一会儿，萧飞就看到佟筱娅从一片雕梁画栋之中跑出来了。 这一大片都是剧组搭建的布景，只是这个风格实在是…… 让人不免牙疼。 第一次过来，萧飞就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到底是大观园，还是兰若寺啊？ 大白天都觉得阴气森森，仿佛那一道道帷幕后面，随时会蹦出来个贞子似的。 佟筱娅这会儿身上还穿着戏装，不如剧中那些小姐，太太们华丽，显得朴素淡雅，不过，萧飞也是万分庆幸，自家的未婚妻没能演成林黛玉，否则的话…… 额前一排大铜钱。 为了新红楼里面女性角色的发式，萧飞还曾和萧佳洁说过，结果却被萧佳洁说是不懂审美，还说那是有历史依据的。 跟萧飞聊历史？ 萧佳洁，你确定？李绍红，你也确定？ 按照李绍红的说法，这铜钱头的灵感是来源于昆曲里面旦角的贴片子，戏曲演员用发片装饰额头，为的是修饰脸型，达到鹅蛋脸的视觉效果。 听听这解释，这就叫不懂历史。 事实上在中国古代，的确出现过这种“铜钱头”，当时被称作额妆，正所谓云尖巧额，指的就是，将额前发盘成云朵装，横列于眉上，云朵数多寡不一，两鬓再以钗钿固定，在宋代李嵩的《听阮图》里，就曾有过这样的样式。 将来被人责难的时候，也该这么解释，说什么昆曲，难道大观园里的小姐，太太们都是戏子不成。 对于萧佳洁和李绍红的奇葩审美，萧飞自问是接受不了的，好在自家未婚妻用不着打扮成那个鬼样子。 跑到萧飞面前，佟筱娅就想来一式乳燕投怀，幸亏及时想起来自己现在上着妆呢，真要是给弄花了，弄皱了，到时候少不了又是一顿数落。 说起来，李绍红对于自家闺蜜的侄媳妇，还是非常照顾的，可是在片场，只要犯了错，该说说，该骂骂，半点儿都不含糊。 “我让你带的猪蹄，带了没有？” 我驱车一百多里路，从市里杀到怀柔，你张嘴第一句话就是问“猪蹄带了没有”？ 呵呵！ “带了，都在车里呢！” 为了满足佟筱娅的口腹之欲，萧飞可没少费心思，昨天就炖上了，晾凉了之后，又真空密封起来，现在天热，他也怕放坏了。 看到后备箱里，真空包装的二十几个酱猪蹄，佟筱娅感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新版《红楼梦》剧组的伙食，那真的是一言难尽啊！ 据说，当初87版拍摄的时候，因为剧组缺少资金，演员们饿的去投过老乡地里的玉米，让人家放狗追着撵，还曾去食堂偷过茄子，被老鼠夹子夹了大拇哥。 按说，现在也不至于啊！ 可是别忘了，生活条件在提高，人们的胃口也在进化。 过去一碗白水煮面条就能满足，现在生猛海鲜，或许还看着腻呢。 “这么多好吃的！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佟筱娅说着，贴在萧飞身边起腻，全然不顾不远处有人正在朝着这边张望。 “丫丫姐的男朋友又来了啊！？” “哎呀！我都眼热了，看看人家，再看看咱们，孤家寡人的，真没意思。” “你要是眼热，也去找一个啊！” “我倒是想找呢，可上哪去找一个和萧飞这么好的啊！” “喂！你个小妮子要干什么，我告诉你啊，看人家那腻乎劲儿就知道感情有多深，你要是敢瞎掺和，我们都不饶你。” “瞎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要……嘿，死丫头，差点儿让你把我给套路了。” 一帮姑娘嬉闹着，很快闹成一团。 “怎么了，怎么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来人形容美艳，气质高冷，还有那身材，不知道馋哭了剧组多少小姑娘，怎么可人家比，出生自带干粮，再看看自己，活该挨饿。 “那车……萧飞来了？” “对啊！又来看丫丫姐了。” “你们怎么不过去打个招呼啊！？” 来人笑道，虽然声音有点儿冷，但是笑起来，还是给人感觉很容易亲近的。 “别了，人家两个人是男女朋友，咱们过去干什么啊？当电灯泡，我可不去！” “我也不去。” 其他几个人也是连连摇头，当电灯泡这种行为太缺德了，真要是做了，下辈子怕是还是个没粮食的贫困户。 “你们不过去，待会儿要是有好吃的，可别过来抢啊！” 那女孩儿说着，迈步就出去了，朝着佟筱娅和萧飞这边走了过来。 “丫丫！” 佟筱娅正躲在车后，一条胳膊勾着萧飞的脖子，准备送上一个带着酱猪蹄儿味道的香吻，结果听到这么一声，赶紧松了手，看到来人，真想抄起一个猪蹄扔过去。 “蜜蜜！快来，有好吃的！” 第四百八十一章 大蜜蜜 杨蜜。 这位就是佟筱娅之前和萧飞说的，童星出身的那一位，不过她演过《武状元苏乞儿》这件事，萧飞还特意去求证过，在网上找到了资源，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来，到底哪一个是杨蜜。 不过她演的《唐明皇》，萧飞倒是真的找到了，她在里面演的咸宜公主，粉雕玉琢的非常可爱。 “哈喽啊！” 杨蜜走到跟前，笑呵呵的跟着萧飞打了个招呼。 “你好！” 萧飞之前经常过来，和杨蜜也见过好几次，还在一起吃过饭，彼此关系也算熟络，说起话来自然也就随意了一些。 “给你们带了点儿吃的，其他人呢？” 杨蜜凑到跟前，朝后备箱看去。 “都不好意思过来，怕打扰了你们。” 说完，直接拿起一个真空包装的酱猪蹄儿，然后……又拿了一个。 “他们怕，你就不怕啊！？” 佟筱娅说着，伸手将杨蜜鬓边一缕乱了的头发给捋顺了。 剧组开拍前，大家还在培训班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就是最好的，经常混在一起。 “我这个电灯泡，就得时时刻刻照着你，别让你做了糊涂事。” 说着，杨蜜还意味深长的朝着萧飞看了过来。 不用说，谁都能猜到那所谓的“糊涂事”指的是什么。 只可惜，她面前的这对年轻男女都不知道将那糊涂事，做过多少次了。 “嘿！你干什么啊？待会儿再吃，等下还有你的戏呢，你就带着一嘴油上镜，导演不得骂死你啊！” 佟筱娅眼见杨蜜下一秒就要撕开真空包装，赶紧给拦住了。 “哦！对啊！差点儿给忘了。” 美食就在眼前，却不能吃，这对一个吃货来说，实在是太煎熬了。 杨蜜在戏里演的是晴雯，戏份和佟筱娅不相上下，据说，她刚进组的时候，是奔着林黛玉来的，只可惜，最后连黛玉组的考察范围都没进去，就直接被淘汰了。 不过，这也并不奇怪，杨蜜虽然长得漂亮，但是给人的感觉，气质稍微冷了一点儿，让她演惜春，或者妙玉还差不多，演林黛玉，完全不符合人物特征。 再说了，林黛玉的形象里面有一句说的是“病若西子胜三分”，说的就是林黛玉的娇弱，直观一点儿就是，林黛玉很瘦。 可杨蜜那…… 咳，咳！ 林黛玉打生下来，一天到晚吃木瓜牛奶，玩了命的补都长不成这个规模。 “萧飞，晚上还回去吗？你要是不回去的话，我请你去唱k怎么样，一直吃的你带来的好东西，我都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 我还真没看出来。 刚认识杨蜜的时候，萧飞还以为这肯定是个少言寡语的冷美人，可接触的次数多了，他才知道，冷美人不假，可那性格，十足一个古灵精怪，还稍微带着点儿逗比的属性。 难怪能和佟筱娅混在一起，真可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今天怕是不行了，我下午还有演出，等你们什么时候回京城，到时候，我招待你们。” “我也是京城人，还用得着你招待啊！？” 杨蜜说着，又挑了几样水果。 “不打扰你们小夫妻甜甜蜜蜜，走了。” 说走就走，满载而归。 “这臭丫头！” 佟筱娅骂了一句，随后给萧飞使了一个眼神，俩人很有默契的上了车。 “最近怎么样，累不累啊？” “还行，就是……一天到晚总挨骂，李导好像是盯上我了，稍微出点错，就是一通数落。” 对此，佟筱娅也是无奈的很，可是为了拍戏，只能忍着了。 萧飞听着，他也没法去找萧佳洁告状，当初，袭人这个角色能定给毫无经验的佟筱娅，李绍红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别以为新版《红楼梦》真的和87版一样，找来的都是没有表演经验的新人，新人是不假，可要说此前没有表演经验，可就不尽然了。 像剧中的主要角色，都是从小就开始在少年宫学表演，长大了又经过专业的培训，即便是没有学表演，也是学戏曲出身的。 比如在戏里演少年薛宝钗的李钦，她出生在昆曲的发源地昆山，从小就接受戏曲表演训练，14岁考入上海戏校，还被时任上海昆剧学院院长的蔡正仁选中，成为了该院的第五代杜丽娘，了得嘛。 佟筱娅这么一个舞蹈演员出身的野路子，能拿下袭人这样的重要角色，萧佳洁还指不定在私下里许出去多少愿呢。 佟筱娅不停的说着这几天剧组发生的事，谁和谁闹起来了，谁被导演给罚了，谁偷跑出去玩，现在被停演了。 发泄了一下，佟筱娅的心里也舒服多了。 “别光听我说，三爷爷怎么样？昨天听你说的好像还挺严重。” “确实挺严重的。” 造影结果出来之后，萧飞也去看了，几根主要血管的梗阻很严重，已经超过了标准值，也就是送医比较早，否则的话，一旦堵塞严重，造成大面积梗阻的话，就算是能及时送到医院，估计也只能开胸搭桥了。 “这么严重啊！” 佟筱娅虽然听不太懂，但是也知道其中的凶险，这年头，因为心梗走的人，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她的亲戚当中也有，人还没到医院，就已经凉了。 “手术时间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德芸社停演一天，到时候，大家都得去医院守着。” “哦！我去不了，回头到家，你想着和师父说一声。” 佟筱娅是萧飞的女朋友，这么大的事，按说她也得到场，可现在情况特殊，也就顾不得了。 两个人在车里又待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有人喊，继续拍摄，接下来这一幕没有佟筱娅的戏份，不过两个人还是过去凑了凑热闹，顺便跟李绍红打个招呼。 站在李绍红面前，萧飞被这更年期妇女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从认识李绍红那天开始，这老太太就一直鼓动他进军演艺圈，可萧飞对于表演，实在是没有半分兴趣，只能谢过她的好意。 “可惜了，你要是愿意的话，我这一版《红楼梦》的柳湘莲，绝对是最接近人物的！” 拉倒您。 我要是最接近的，您把侯长容老师往哪搁啊？ 而且说着话，也不怕被现在演柳湘莲的演员听见了，到时候，这仇恨还得往我身上拉。 “呵呵！呵呵！红姨，您忙着，我去那边看看！” 打过招呼，萧飞赶紧跑了，他还真怕这老太太疯劲儿上来，直接把他给扣在剧组，不让走了。 “可以啊！我们的角色都要和那么多人竞争，打败无数的对手才能得来，你倒是轻松，李导求着你演，你都不愿意。” 萧飞刚过来，就听见杨蜜说了一句，那语气酸溜溜的，也就是接触的多了，知道这姑娘的性格，不然的话，还得以为她带着坏心呢。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而我志不在此。” “哟，还文绉绉的，知道你厉害，丫丫都和我们说过。” 在剧组里炫夫，几乎成了佟筱娅的本能，甭管是熟悉的，还是不熟的，全都知道她有一个京大高材生的未婚夫，不光是同仁堂的坐诊大夫，还是德芸社的演员。 以至于，萧飞第一次来剧组探班的时候，半点儿神秘感都没有，谁都知道他怎么回事。 “等我什么时候回市里，到时候，说什么都要去德芸社听一次，看看你说相声到底有多厉害，听丫丫说的，就好像你是喜剧之王一样。” 萧飞笑了：“欢迎，欢迎随时过来捧场，待会儿有你的戏？” “有！晴雯撕扇，名场面呢！等我演完了，评价评价。” “算了，我又不懂演戏，看个热闹。” 萧飞说完，就拉着佟筱娅到了一边，不能耽误人家的工作。 随着李绍红一声令下，整个剧组立刻运转了起来，杨蜜跟着一个瘦的都嘬了腮的男演员对戏。 这一幕，萧飞在书上看过，87版的电视剧也看过，论颜值的话，杨蜜确实在87版安雯之上，但是要说对晴雯这个人物的刻画…… 或许是因为对戏的演员表现太拉胯，杨蜜显然没走进晴雯这个人物，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蛮横不讲理的大小姐。 晴雯虽然有刁钻的一面，但她本身只是个丫鬟，她自尊自爱，但是骨子里的奴性，还是不缺的。 看着杨蜜一边撕着扇子，一边狂笑的画面，极近疯癫。 “丫丫！广德楼下午还有演出，我就先走了。” “啊？你不陪我吃午饭啊？” 俩人刚见面，没待一会儿，萧飞就要走，佟筱娅自然舍不得，可是她也知道演出不能耽误，虽然嘴上这么说，还是送萧飞出了门。 “明天，三爷爷做手术，我就不过来了。” “嗯，知道了，你回去开车慢点儿。” 萧飞应了一声，把车上的吃的都卸了下来，随后和佟筱娅道别，驾车离去。 “走了啊？” 萧飞刚走，下了戏的杨蜜也过来，刚才那一条神经病式的表演，居然一条过了。 回头再补拍两个特写就算完工。 “嗯！他下午还有演出呢！” 杨蜜靠在佟筱娅身边，笑嘻嘻的问：“这就舍不得了？至于嘛，真要是想的受不了，刚刚你们在车里……亏我还期待见证名场面呢！” 名场面？ 什么名场面？ 佟筱娅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看到杨蜜那一脸贼兮兮的笑，瞬间就红了脸。 “死丫头，你要疯啊。” 说着，很久没在萧飞身上施展的九阴白骨抓，朝着杨蜜的粮仓就抓了过去。 “呀！佟筱娅，我和你拼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 德芸书场 萧佳琦从医二十多年，像心脏支架这种手术，累计做了不下几千例，侯三爷被推进手术室，只半个小时就出来了，看着门口围着的一大帮徒子徒孙，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 “闲的啊？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最后只有侯三爷的大女儿，还有王薇留在医院照顾，其他人连病房都没进，就被赶走了。 这就没事儿了？ 郭德强在离开的时候，还在反复的找萧飞询问。 “师叔！心脏支架，就是一个非常小的介入手术，我爸每年都能坐上几百例，真没事儿。” 人最可怕的就是自己吓唬自己。 因为关心则乱，需要动手术的又是心脏这个位置，越是不懂，就越是觉得可怕。 回去的路上，各种千奇百怪的问题，问的萧飞都要无语了。 “血管里放这么一个东西，万一震掉了怎么办？” “我听人说，有人刚支完架，正好遇上下雨打雷，直接把那个支架给震掉了的，有这事没有啊？” “我也听说过，我还听人说，做过这种手术的人，往后生活都受影响，什么都干不了，只能在床上躺着。”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昨晚心脏支架手术的人，如果都这么脆弱的话，开发这种治疗手段还有必要吗？ 现在国人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患冠心病的人群也越来越多，真要是像他们说的那样，好嘛，天上打一雷，咔嚓一声，直接躺下一大帮。 那画面，萧飞想着都不觉得惊悚，而是觉得好笑。 “都放心，都放心，三爷爷现在只需要在医院住几天，然后回家静养一段时间，往后的生活什么影响都没有。” 可即便萧飞这么说，还是有人不信，特别是郭德强，看他在车上还坐立不安的样子，萧飞知道，这个时候，怎么解释都没用，还是让时间去证明。 不过，萧飞现在想想，也确实觉得后怕，要不是提前发现的话，依着侯三爷那讳疾忌医的性格，随着病情不断加重，恐怕有一天真要是…… 好在那一切不会发生了。 今天没有演出，从医院出来，老先生们各自回家，其他人有事的也离开了，剩下的全都去了天桥剧场。 萧飞本来打算回家的，今天难得休息，他还想着回家好好陪陪妹妹，小丫头正是认人的时候，他因为忙，最近很少回家住，他也怕时间长了，连妹妹都不认识他了。 可他刚说要走，就被郭德强给拉上了车。 “少爷！最近办了个事，你跟着我瞧瞧去。” 又有什么事啊？ 德芸社的事，萧飞现在是能躲就躲，一门心思的经营好广德楼小剧场，可郭德强都开口了，他也不好推辞，只能跟着一起去了。 天桥剧场对面，原先一家说评书的场子正在装修。 “师叔！原来那一家不干了？” “维持不下去，上个月就不干了。” “您带我过来是……” 萧飞有些疑惑，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 “让咱们给盘下来了，原先那家走了以后，这里的房主就找了你婶子，估计是看咱们德芸社的生意好，就问问咱们有没有兴趣给租下来，我和你婶子看着租金挺便宜的就给拿下了。” 这边的面积不大，演出的时候，也只能容纳不到一百人，租金确实不会太贵。 “您租下来是打算……也想着说评书？” “没错。” 郭德强笑呵呵的，又添置了产业，看上去心情不错。 “咱们德芸社能说单口的人不少，可平时演出，安排说单口的机会却不多，我就想着把这里租下来，不为了赚钱，就为了能让大家伙有个使活的地方。” 郭德强这话说的倒是不假，就这么一个小园子，全都坐满了也不到一百人，一张票卖50块钱，一个月下来也就够房租，还有演员的份儿钱。 就算是做起来，其实也没多大意思。 不过，郭德强要开这个书馆，也确实不为了赚钱，相声如今算是渐渐火了起来，可郭德强的心思也越来越大了，他不光想复兴相声，还想要复兴传统曲艺。 评书。 郭德强当年最早开蒙学的就是评书，这些年心里也一直放不下。 “师叔，您可得想好了，现在整个京城，能干的下去的书馆也就是康龄轩和宣南，康龄轩的生意勉强维持，宣南书馆还是指着连丽如先生坐镇，您要做书馆的话，我得问问您，您是打算做长，还是打算做短，只为了给后台能说书的演员，找个说书的地方。” 郭德强要开书馆，肯定不是一拍脑袋就定下来的，这里面说不得有老先生们撺掇。 如今德芸社主打的是相声，而且，已经过了最开始艰难的时候，渐渐火了起来，郭德强肯定要开始捧自己的徒弟。 这也就导致了，后台的一些老先生平时登台的机会都不多，更别说上台说单口了。 算起来，现如今德芸社能说单口的演员不少，比如邢文韶先生，人家可是单口大王刘宝瑞的徒弟，还有李文峰先生也会好几段长篇大套的书。 这些老先生不愿意把能耐手艺给丢了，但是在德芸社又没有演出的机会，恰好天桥剧场对面的园子，原先的班社干不下去走了，老先生们肯定要动心。 他们同样不是为了赚钱，只是想要能有机会再把会的东西展示给观众。 所以，萧飞才问郭德强，是打算干长，还是打算干短。 要是想干短的话，那没关系，几位老先生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支应了两三年肯定不成问题。 可如果想要干长的话，就得考虑培养后备力量的问题了。 郭德强这一辈当中，他本身就是学评书的出身，当年第一次来京城闯荡的时候，还曾给山东电视台录过一百回的《水浒传》，这些年评书的底子也没落下。 高锋也能说，之前曾和萧飞聊过，像《三侠五义》、《小八义》、《童林传》这些书都会说，还曾在广德楼说过几回《三侠五义》，也挺受观众欢迎。 再有就是徐德谅，只不过他会的不多，也就是一段《济公传》，其他的就不成了。 年轻一辈就更别说了，除了萧飞之外，其他人能登台的不是没有，但基本上会的全都是一些小活，说个回，最多也就是曹芸伟会个十二回短篇的《君臣斗》。 书馆开业，老先生们能盯个两三年，可要是后面的人跟不上，这个书馆开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但凡书馆，甭管是康龄轩，还是宣南书场，做的都是熟客生意，大家伙喜欢，愿意捧，天天来园子里坐坐，听的是个长。 可要是说个两三年，等老先生们演不动了，随后把书馆一关，到时候，容易得罪观众。 萧飞的话，郭德强一开始没明白，一直等到萧飞说是打算做长，还是做短，他也意识到了，这确实是个问题。 “少爷，你脑子活泛，帮着我出出主意。” 呵呵！ 又开始了。 郭德强立志复兴传统曲艺，这一点，萧飞是赞成的，可问题是，他的这位师叔看东西就看眼前，一贯没有长远打算，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典型的顾头不顾腚，莽着劲儿的往前拱，走一步看一步，从来没想过五年，甚至十年以后的事。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老祖宗传下来的话，还能有错？ “师叔，主意有，可是您没有时间啊！” 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培养新人，芸字科，还有贺字科这么些人，其中不乏说评书的好苗子，悉心培养也就是了。 可是，郭德强没时间啊！ 德芸社火了之后，他现在是越来越忙，别说带徒弟了，就算是天桥剧场的演出，他现在都快顾不上了。 眼下天桥剧场这边，平时攒底的都换成了何芸金和李京这一对搭档。 “确实麻烦。” 郭德强对此也是挠头，其实说心里话，外面的那些活动、节目，他真的不想接，让他选的话，他宁愿踏踏实实的在天桥剧场说相声。 可是不行啊！ 他和于清两个人是德芸社的台柱子，他们得先红了，才能带着德芸社一起朝前奔。 之前萧飞也曾和他聊过，德芸社往后发展，肯定不可能一直把大家伙都圈在相声这个框里。 最简单的一个问题，郭德强往后的徒弟越来越多，外面来德芸社的演员也会越来越多，就算是整个京城，包括天津，还有其他一些适合相声生存的城市都开遍了小园子。 难道真的能满足所有人的演出需求吗？ 到时候，肯定需要一部分已经火了的演员跳出相声这个框子，往演艺圈的其他领域发展，把机会让出来，给后面来的人。 所以，郭德强和于清这对搭档就必须率先跳出去，在演艺圈里给后面的徒子徒孙趟出别的路，找到更多的饭辙。 归根结底还是那句话，就算是要培养评书的后备力量，可郭德强根本就没时间。 “少爷，你……” 萧飞一见郭德强朝他看过来，哪还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连忙摆手：“师叔，您甭看我，我比您还忙呢！” 又要在德芸社说相声，又要在同仁堂坐诊，同时学业也不能落下，另外，上次萧佳琦在医院里说的那句话，也给萧飞提了醒，他还准备再复原几张古方呢。 “师叔！我给您出个主意。” 郭德强眼前一亮，他就知道，萧飞既然提出来了，肯定有辙：“少爷，赶紧说。” 第四百八十三章 三国演义 遇见问题，郭德强首先想到的就是萧飞，可这一次，萧飞却没接招。 不是他怕麻烦，要是能有机会带带师弟们的话，他也不会推辞，现在广德楼剩下的那些贺字科学员，他平时只要有时间，都会帮着高锋一起教。 可问题是，他也忙啊！ 每天又要演出，又要坐堂问诊，学业不能落下，最近还在想着复原古方的事，这么多事加在一起，他的时间已经被占得满满当当了。 再教师弟们学评书，他是真的挤不出来时间了。 而且，学评书还不同于学相声，学相声主要就是看，看得多了，自然也就摸到了窍门，可评书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真得手把手的教，现在要是甩给萧飞几个学徒，让他教对方评书的话，显然不现实。 “师叔！师爷那边，您就不考虑一下？” 师爷？ 哪一个啊？ 郭德强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萧飞说的师爷显然就是金先生了。 刚过完年的时候，于清、郭德强、高锋，还有李京一起拜在了金先生的西河门下，自此郭德强的评书也算是有了门户。 以前郭德强在天桥剧场说书，都不敢提自己说的是评书，只敢说是单口相声。 因为无论是正宗的评书门，还是西河门，他都没有正经的门户。 这要是放在以前，有正宗的评书门人找过来，直接拿了他的吃饭家伙，他都没话说。 你根本就不是这门里的人，冒名说书抢我们的饭，这叫不守规矩。 现在虽然不讲究这些了，可是，郭德强的仇人太多，谁知道往后会不会有人借机发难，到时候，正在台上说着呢，进来俩人，把扇子、醒木、手绢一包，拿起来就走，丢人的还是郭德强。 所以，年前郭德强就请了范先生牵线搭桥，随后和于清等人一起拜在了金先生的门下，成了西河门人。 现在萧飞突然提起金先生，郭德强稍加思索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把你金师爷请来，让他老人家帮着带带？” “不光是金先生，邢先生、李先生，都能帮着一起带，关键是，您得挑出些老爷子们能看中的送过来。” 金先生的脾气怪，不入他眼的话，不指着鼻子骂大街就算不错了，谁还敢想着让老爷子帮着教徒弟。 郭德强在心里盘算了一番：“少爷，你觉得小栾怎么样？” 萧飞一听就笑了，郭德强看人还是非常准的，他的这些徒弟当众，贺字科的不算了解，现在也不清楚谁到底怎么样，可芸字科的徒弟里面，真要说适合说评书的，萧飞也就看好了栾芸博，再有就是…… “还有小潘！” 郭德强想了想，点头道：“小潘确实也不错，那就他们两个了。” 至于剩下的，包括草曹芸伟在内，郭德强连提都没提，或许他也知道，曹芸伟的性子不踏实，说个短篇的单口相声还行，真要让曹芸伟学长篇大套的评书，根本就不成。 “师叔，另外贺字科的学员里面，闫鑫、郭龙飞这俩人也不错，到时候，真要是能把师爷请来，也跟着一起学学。” 萧飞说的都是广德楼的学员，天桥剧场那边的，他平时接触的不多，谁怎么样，他也不是很清楚。 “行，你要是看着好，肯定错不了。” 说着话，郭德强都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这批贺字科的学员招进来，名义上是他的徒弟，可他因为太忙，基本上都没怎么教过，一直都是扔给萧飞、高锋，还有李京等人在帮着带。 哪一个徒弟怎么样，说心里话，他也不知道，不光不知道，有些徒弟叫什么，他现在还认不全呢。 “少爷，到时候，你得来压压场子。” 德芸书馆开业，到时候为了吸引观众，肯定得有角儿过来压阵。 郭德强太忙，只能隔三差五的过来，金先生请过来之后，倒是能吸引一些老观众，可老爷子毕竟岁数大了，身体也不怎么好，一个礼拜能演上个场就算不错了。 剩下的还有谁能把观众招进来？ 也就是萧飞了。 “行，师叔，回头听您安排，不过，我一个星期最多也就演五场，到时候，还得耽误广德楼的演出，再多就不行了。” 萧飞答应的倒是很痛快，他自小就学评书，也想能有个地方踏踏实实的说上一回。 之前在德芸社说《水浒传》，说《西游记》，为了能把观众给勾住了，他只能在评书的基础之上做不小的改动，把故事改编的更有趣一些，往里面添加了不少包袱。 虽然都是长篇，但那是单口相声，实在是不能被称为评书。 要是有机会，也有这么一个地方的话，萧飞还真想展示一把。 “这就行，少爷，辛苦了！” 萧飞呵呵一笑，对着郭德强一拱手：“师叔，您客气！” 郭德强也笑了：“这边装修，在有半个月就差不多了，我和你婶子商量着，准备七月十五号开业，少爷，准备说个什么呢？” “保密！” 得，又来了。 郭德强被萧飞这俩字给噎得够呛，可也没辙，萧飞就这么个脾气，他要是不想说的话，谁也套不出来。 “得嘞，师叔，您要是没别的事，我可就先回家了，这几天太忙，都没空回家看看我妹妹。” “没别的事了，快回去，我也得去趟天津，和你金师爷商量商量。”八壹中文网 金先生自打去年生了场病之后，就很少登台了，之前还能在天津大大小小的茶馆，剧场说书，可自打病好了之后，基本上就退隐江湖了。 这次能不能把老爷子请出山，还得看郭德强的。 开车回到家，正想着奔后院看妹妹呢，刚到门口，就被张玉虹给赶了出去。 小公主已经就寝，恕不接待外宾。 萧飞无奈，他可不敢打扰妙妙睡觉，真要是吵醒了的话，绝对能哭得惊天动地，哄都哄不好。 回到自己的房间，给佟筱娅打了个电话，结果连着响了半晌都没人接，想来应该正在拍戏呢。 想到再多一段时间，德芸书馆开业，自己现在还不知道拿个什么节目出来，赶紧起身，到了电脑前面。 他搜集来的很多文本资料都在这里面，还有当初拜师袁甜的时候，老师给他的一些音频资料。 挑来拣去的，萧飞想起来当初还许给了观众一段《三国演义》，他最近虽然不说单口了，可当初答应了观众的事，一直都没忘。 只要有时间，萧飞就会将《三国演义》这套书拿出来重新整理，要不等到书场开业，就说这个？ 说起来，萧飞拜师袁甜，他也算是袁氏门人，而袁家的评书里面，要说最有名的，就得数这套《三国演义》了。 当年袁先生在80年代的时候，电台录的那个版本，每逢播出的日子，甚至能达到万人空巷的程度。 那个时候，谁家要是能有一台收音机的话，在邻里之中绝对是最受欢迎的。 可要是说《三国演义》的话，萧飞心里还真有点儿忐忑，前几年评书还算红火的时候，也有不少名家说过，但是无论哪一个版本，任谁也比不过袁先生的。 萧飞现在要说《三国演义》的话，到时候会不会被人说狂妄呢？ 越想心里月觉得不踏实，萧飞干脆给拿起电话，找到一个号码给拨了过去。 “喂！你小子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二爷爷！您老挺好的？” “呵呵！有事就说，你小子给我打电话，不会就为了问我过得好不好！” 电话那边的老人笑着说道。 “二爷爷！是有点儿事，想跟您讨个主意。” 萧飞口中的“二爷爷”，身份要是亮出来的话，整个曲艺行都得震一震。 袁阔城！ 评书门第九代传人，曲艺界响当当的评书大家。 萧飞之所以称呼袁阔城为“二爷爷”，那是因为，他爷爷萧铭栋当年曾和袁阔城拜了把子，萧铭栋年长九岁为兄，袁阔城年纪小为弟。 萧飞当年拜师袁甜，就是袁先生做主。 小的时候，萧飞经常跟他爷爷往袁家跑，评书都是袁先生亲自给开的蒙。 把事情说过了，萧飞还有点儿不好意思，结果电话那边却传来了一阵大笑。 “小子，就因为这个啊？” “二爷爷，我这心里不踏实呢，您给我说说呗。” “说什么？能教的，当年我可是全都教了，该给你的，也都给你了，你现在还让我怎么说？就因为我当年说过一回《三国演义》，你就不敢碰这套书了？难道我说过的书，往后都得绝根儿？那我不成了评书门的罪人了嘛！” 呃…… 这话说的，萧飞都没法接了。 “放心大胆的说，不光是《三国演义》，只要是我说过的，你都放心大胆的说，评书现在没什么人说了，也没什么人爱听了，你愿意说，这是好事儿。” 袁先生的语气也满是感慨，干了一辈子，喜欢了一辈子的评书，现在的境况，连相声都不如，老爷子怎么能不伤心。 现在听说萧飞想要说评书，对袁先生而言，这可是莫大的安慰。 “你要是实在没底的话，先录上几段，给我听听，我也帮着你把把关，这下行了！” 嘿嘿！ 要的就是您这句话。 “二爷爷，也别录音了，我……现在找您去，您当面给我过过？” 第四百八十四章 哥！我能学相声吗？ “这时候督邮也看见刘备了，玄德公！你救我一命！” 客厅当中，萧飞手上拿着一把折扇，正说到张翼德怒鞭督邮这一段，坐在他对面的，不光是袁先生，还有他的老师袁田。 袁先生是29年生人，如今已经七十多岁了，早在几年前就告别了舞台，自此很少在公众面前露面。 不过老爷子精神头倒是很好，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炯炯放光，萧飞虽然强作镇定，但是却也不免紧张。 在袁先生的面前说《三国演义》，这分明就是关公面前舞大刀，鲁班门前弄大斧。 《三国演义》这部书，很多评书名家都说过，可无论是谁，无论是哪一个版本，都不曾超过袁先生当年在七十年代末录制的那一版。 净街王的名号，可不是虚的。 想当年，电台播放袁先生的《三国演义》，甚至可以达到万人空巷的程度。 “张飞一看，大哥，您不要管，待小弟，将这害民贼活活打死作罢！” 萧飞的角色切换非常快，刚才还是猛张飞，这会儿又变成了哀哀乞命的督邮：“哎呀！玄德公，我再也不敢了！您赶快让他住手！” “正在这时候，关羽关云长也来了，云长一看，打的好！大哥，咱们就把这害民贼杀了，杀了这个赃官，然后咱们远走高飞，此地，乃棘荆之地，非鸾凤久栖之所。” “刘玄德点了点头，二弟说的对，本应该让三弟，将这害民贼督邮活活打死。可是刘玄德是个忠厚之人，留他一命，赃官，你今后必须改恶向善。” “啊玄德公，我一定痛改前非。” “说着话，玄德吩咐人到衙门里，把印信拿出来了，往这督邮脖子上这么一挂，然后刘备，带着二弟云长，三弟张飞，扬鞭策马而去！” “他们兄弟三人要投奔何方呢？咱们是下回书……再讲。” 萧飞说着，用折扇在手心敲了一下，迅速的从故事当中走出来，随后一脸忐忑的看着面前的袁家父女。 “二爷爷，老师，您二位看……” 袁甜一笑：“小飞，陪你二爷爷说话，我给你们做饭去。” 说完起身就奔了厨房？ 萧飞纳闷：我说的这么差？连点评都懒得点评了？ “二爷爷……” “坐，咱们聊聊！” 萧飞赶紧赶紧搬过来一把椅子，毕恭毕敬的在袁先生面前坐了，沙发上可没有他的位置。 “你刚才说的这一段……还是相声的套路。” 啊？ 袁先生不等萧飞说话，又接着说道：“人物转换上不错，气口也把握的很稳，刚开始还行，能压得住，可后来就越来越不像评书，更像单口相声了。” 萧飞听着，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不点不透，袁先生一说，他再仔细一琢磨，还真的是像袁先生说的那样。 “二爷爷！您说我该怎么改啊？” 袁先生笑了：“为什么要改？刚才这样也挺好的啊？评书和相声，其实也没分的那么清，都是通过讲故事，给观众消遣解闷儿的，你在评书里面加了不少包袱，增加了故事的趣味性，这样其实很好。” 袁先生可不是个老古板，当年他老人家还在舞台上的时候，也经常会在表演的时候，往故事里面添加许多有趣的包袱。 真要是和当年那些老一辈的评书大家一样，自持身份，不肯变通的话，或许也就没有评书大家袁阔城这一号了。 老先生很清楚，任何艺术形式都要与时俱进，故步自封只有死路一条，不管是什么种类的曲艺，关键都是要观众喜欢才行，否则的话，也就没有了生存的土壤。 一本正经的说，时不时的还拽上几句文，观众听着迷迷糊糊，演出还没结束呢，底下先睡过去几十位，往后谁还愿意听啊？ “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再放开一点儿，别老想着你表演的是评书，是穿大褂的先生，坐在那里是为了高台教化，完全没有必要，你越是这么想，就越是把自己给框住了，施展不开，你还能让观众喜欢吗？” 老爷子说的没错，萧飞刚才在表演的时候，确实时不时的提醒自己，这是在说评书，不是单口相声，得收着点，收着点。 “不管哪一种艺术形式，归根结底都是为观众服务的，观众喜欢的，甭管是什么，那都是好的，评书也一样，你首先得让观众爱听，其他的都是细枝末节。” 萧飞听着连连点头，其实说实在话，刚才那一段，他说着都觉得别扭，好些明明可以塞个包袱的地方，他都没敢，生怕不得袁先生的意。 “待会儿吃完饭，我再给你说道说道。” 萧飞在袁家一直待到了天色傍黑才离开，临出门的时候，又被袁先生给叫住了。 “这个给你。” 袁先生说着，从袁甜手里接过一个长条锦盒，随后递给了萧飞。 “二爷爷。” 萧飞看这锦盒的形状，就知道里面放的肯定是一把扇子，而从袁先生手里送出去的，必然不是凡品。 “拿着，不值什么，我也用不着了。” 长者赐，不敢辞。 萧飞恭恭敬敬的双手接了过去。 “小子，好好说。” “二爷爷，我听您的，好好说。” 萧飞说完，对着袁先生和师父袁甜鞠了一躬，这才转身出门。 下楼上了车，萧飞打开锦盒一看，倒是没猜错，里面放着的确实是一把折扇，轻轻展开，上面画的是一枝红梅，提着四句古诗，落款写的是袁杰亭。 好嘛！ 看到这三个字，萧飞的手都在抖，生怕一不小心将这扇子损坏了。 袁杰亭是谁？ 现在人知道的不多，但是上了年纪的，谁不知道这位袁氏三杰的扛鼎人物，袁阔城先生的伯父，当年号称“说书的梅兰芳”，了得嘛！ 第一个在小剧场说《施公案》的就是这一位。 这扇子居然是袁杰亭先生用过的。 虽然比不上萧飞家里那一块柳敬亭用过的醒木，但是，也十分珍贵了。 萧飞赶紧小心翼翼的把扇子放回到锦盒当中，心中不禁暗暗激动。 等书馆开张的那天，我得吓所有人一跳。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 萧飞照例出门锻炼，吃过早饭，开车去同仁堂上班。 刚坐下，白主任就过来串门了。 自打萧飞回来，白主任就来了精神，每天都得在他的诊室坐上一会儿。 老爷子也知道了萧飞复原了几味古方大药，对萧飞更是佩服的不得了，也就是萧飞拦着，不然的话，这位老先生都打算拜萧飞为师了。 一边应付着白主任，一边给患者诊病。 萧飞如今的名头越来越大，每天只接诊20位患者，更是让他的号被炒的越来越火，也就是同仁堂的规矩严苛，否则的话，号贩子早就盯上了。 “没什么大毛病，您踏踏实实的，回去照着我开的方子先吃上七副，回头您再来，别老疑神疑鬼的，您这体格子，早着呢！” 萧飞今天接诊的最后一位患者是位七十多的老爷子，最近食欲不振，总怀疑自己得了癌症，吃不下睡不着的，被萧飞开解了一番之后，精神头和来的时候都不一样了。 “大夫，听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陪同来的患者家属也是千恩万谢，见萧飞没有别的交代，这才离开。 “小萧，你瞧着怎么样？” “岁数大了，脏腑机能退化，还能和年轻的时候那样，能吃能喝的？纯属自己吓唬自己，开点儿调理的药就行了，没什么大毛病。” 说白了，就是积食。 萧飞说着，已经脱下了白大褂，今天的任务完成，虽然时间还早，可他也没打算再磨叽，得赶紧走了。 “这就走，多聊会儿啊！” 萧飞笑了：“您要是想听我说话，回头去广德楼买张票，我给您连着说一钟头。” 呃…… 谁想听你说相声啊！？ 换好了衣服，从同仁堂出来，没去对面的园子，而是去了挨着不远，于清新开的饭馆。 开业三天，生意非常火爆。 这里的大师傅是于清从泰丰楼挖过来的，做得一手好鲁菜，淮扬菜滋味儿也不赖。 “师父！” 萧飞在一楼大厅里见着了于清，饭馆刚开业，他这个老板得盯上几天，毕竟好些来吃饭的客人都是冲着他过来的。 “来啦！” 饭馆生意好，侯三爷的手术成功，于清的心情也是大为开怀，这两天脸上的笑纹儿都藏不住。 “师父，这么火啊？” “还行，刚开业，总得火上几天，看往后稳定下来，生意怎么样。” 于清之前也开过饭店，那个时候，相声不景气，他也没什么正经事干，就和别人搭伙弄了一饭店，结果赔的稀里哗啦的。 “小孟呢！？” “在二楼支应呢。” 于清刚说完，就见孟祥辉从二楼下来了。 “哥！您来啦！” 孟祥辉跟萧飞打了个招呼，随后又对着于清说。 “于老师，二楼有一桌客人，说是想见见您，您看……” 于清笑道：“见就见呗，我还怕人看啊，哪屋啊？我现在过去。” 孟祥辉说了房间号，于清便上楼去了。 “小孟，怎么样？累吗？” 萧飞看得出来，于清挺喜欢这小伙子的，再加上孟祥辉能说会道，萧飞跟他关系也不错。 “不累，挺好的。” 孟祥辉说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事儿啊？有事儿就说。” 孟祥辉笑了笑，道：“哥！那什么，学相声……难吗？” 呃？ 萧飞一愣，随后也笑了：“怎么着？有心思？” 孟祥辉点头：“有，当初我和几个同学来京城，本来是想要学表演的，可您也知道，我这要学历没学历，要什么没什么的，当了几天群演，我也就没再动那个心思，这些日子，看您那边的好些哥哥们过来，听他们说活，我确实有点儿动心，就是不知道，我现在想学的话，是不是已经晚了。” 孟祥辉今年十八，要是放在过去的话，他这个岁数才开始学相声的话，确实有点儿晚了，但是，现在不一样，甭说十八岁了，就是二十八岁才开始学的也不是没有。 “没什么晚不晚的，只要有心思学，什么时候开始都不算晚，不过现在贺字科招生已经结束了。” “我没想拜郭老师。” 孟祥辉不等萧飞说完，便开口说道。 “我想的是……” 没等说完，孟祥辉就不好意思的笑了。 萧飞一看，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打算拜我师父啊？我师父收徒可严，轻易不开山门。” “哥，我知道，我就是想着先学学看，看我是不是那块料，如果不是的话，我也就死了心了。” 萧飞闻言，知道孟祥辉是认真的，仔细打量了一番，小伙子卖相不错，上人见喜，嘴皮子也利索，真要是愿意学的话，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这样，小孟，你要是真有心思学的话，抽空跟我师父打个招呼，看看能不能先把你安排在贺字科的学员里面。” “哥！” “你先别着急，你也看出来了，我师父太忙，就算是有心收你，恐怕也没时间教，你先跟着贺字科的一起学，等到往后……以后再说以后的。” 孟祥辉犹豫了一下：“行，哥，我听您的！” “不过，有一点我得跟你说明白了，你就算是跟着贺字科一起学，也不能算正式的学员，人家都学了大半年了，你刚去就直接进贺字科不合适，而且，这边的工作也不能耽误了。” 萧飞看得出来，孟祥辉机灵，对他现在这份大堂经理的工作也是得心应手，要找个合适的大堂经理可不容易，萧飞不能挖自己师父的墙角。 “行，都行，那您看……” “看什么啊？自己和我师父说去，我师父要是点头，明天你就来广德楼，上午跟着高老师学，中午过来上班，这边要是不忙，你就去广德楼听。” 三言两语的，萧飞就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少爷，小孟，说什么呢？” 于清从楼上下来了，手上还拿着个空了的小酒杯。 “师父！下午您还得演出呢。” 萧飞一脸的无奈。 于清一愣，轻轻的拍了下脑袋：“哟，给忘了。” 第四百八十五章 醉酒闹事 “师父！您这是喝了多少啊？” 萧飞开车送于清去天桥剧场，这一路上，空调都没法开，开着空调，就得关车窗，可车窗一关上，就能闻见一股子浓郁的酒味儿。 于清也有点儿不好意思，刚才是遇见了几个朋友，兴头上来了，就多喝了一点儿，不过绝对没醉，自己的酒量，他还是知道的。 “没多少！” 听于清这么说，萧飞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过开饭店的都这样，刚开业的时候，就指着朋友捧场攒人气。 人家请老板过去喝一杯，要是不给面子的话，人家下次就不来了，于清也是没办法。 当然了，关键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于清偷瞄了萧飞一眼，怕徒弟再提他喝酒的事，赶紧把话题给岔开了：“昨天你师叔带你去天桥剧场那边，是跟你说书馆的事？” 王薇把天桥剧场对面的小园子给盘下来，于清是知道的，郭德强也曾和他提过想要开一个书馆的事情。 “您都知道了。” “能不知道嘛。” 于清说着就笑了。 “你师叔现在就迷信你，干什么都想着要和你商量商量，昨天是怎么说的啊？” 萧飞也跟着笑了，简单的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少爷，你这又坐堂看病，又在广德楼演出，现在还要去书馆说书，你……忙得过来吗？” 于清没想那么多，单纯的是怕自己的宝贝大徒弟给累着了。 “没事，我和师叔说了，每个星期最多说五场，每回一个半小时，累不着。” 接着萧飞又和于清说了，自己打算说《三国演义》的事。 “袁先生真这么说啊？” “这还能有假。” 于清闻言笑道：“真不愧是袁先生，这要是换成别人，还得说你是离经叛道。” 别看袁先生岁数大，可老爷子一贯喜欢与时俱进，全中国说书的，第一个穿着西装上台的就是他，第一个把桌子扯了的也是他老人家。 真要说求变的话，袁先生绝对是中国评书界的第一人。 “回头把袁先生赏你的那把扇子给我瞧瞧。” 扇子没什么稀奇的，最多也就是做工质地好一些，可意义不一样啊。 那可是袁杰亭先生用过的，了得嘛！ “行啊！到时候您过来帮我把把关。” “嘿，你小子成心的！” 于清不善于说单口，评书就更别提了，之前拜金先生为师，说白了就是给萧飞寻一个西河门的门户。 萧飞之前拜袁甜为师，有了评书门的门户，西河门这边还是个海青呢。 爷俩说着笑着，车也到了天桥剧场，看看时间还早，萧飞就跟着于清一起进去了。 “萧飞！” “于老师！” 天桥剧场后门这边照例有不少德芸社的忠实观众在等着，看到萧飞今天居然到了，立刻围了上来，他可是好久没在天桥剧场露面了。 “谢谢您，您多捧！” 萧飞客客气气的给粉丝签名，合影，又捡着价值低的礼物收了，不住的道谢，而后搀扶着于清进了后门。 “师哥！” 刚进来，迎面就遇见一大胖子，也是贺字科的学员，叫杨旭，看他这吨位，萧飞都觉得肝儿颤，好嘛，那腰围能顶萧飞两个，上称能把秤砣都弹飞了。 “杨旭，赶紧减减肥啊，太胖了。” 萧飞这话可不是调侃，这个杨旭比他还小一岁呢，可体重已经快三百斤了，现在年轻还不显，等到上岁数了，什么病都能找上来。 “小飞，不许这么说啊，大杨正减着呢！” 说着话，王薇从屋里出来了。 得，说人家徒弟，让师娘给逮着了。 王薇真是个护犊子的，甭管是哪个徒弟，都当成亲生儿女一样对待，听不得别人说一句不好的。 “师娘，师哥是为了我好。” 杨旭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也知道自己体重超标，也想过要减肥，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行了，快去忙你的！是胖，瞧这一身的大油。” 别人说不行，自己说可以，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王薇把杨旭给打发了，刚要和于清说话，就闻见了一股子酒味儿。 “哎呦！大哥，您这是喝了多少啊！？” 又被王薇给逮住了，于清尴尬的不行：“没多少，就喝了不到两杯，没事儿，脑子清醒着呢，待会儿喝杯茶就能给压下去。” 对于清喝酒这件事，王薇也没办法，德芸社有规定，不许带酒上台，可唯独于清是个例外，他是郭德强的搭档，他不上谁上啊？ 换成别人的话，观众也不能认。 好在于清还算有个控制，平时很少在登台之前喝酒，今天估计又是在饭馆招待朋友，磨不过面子。 看看，王薇都替于清把理由给找好了。 “小飞，赶紧搀着你师父去歇着。” “诶！婶子，我们先过去了。” “等会儿。” 萧飞刚要走，又被王薇给叫住了。 “婶子，您还有事？” “那什么？丫丫老没见了，你下回去看她，记着叫上我，丫丫爱吃我熬的鱼，回头我给她带点儿。” “得嘞，我下回去提前通知您！” 和王薇说完，萧飞扶着于清进了休息室，好些演员已经到了，萧飞连忙打招呼。 “大哥！” 李肯也过来了，他刚得了一个艺名，叫李芸天，看起来应该是郭德强和李立山先生那边都说好了。 而且，上次萧飞和李肯一起吃饭，曾听他提起过，好像是打算跳门，改拜郭德强为师。 他之前的老师是李立山先生，可是老先生只收学生，不收徒弟，而且性子特别洒脱，曾说过：知己一鞠躬，你承认，我承认就行了，甭管什么形式，只要能发展这门艺术不就行了。 可李肯一直想希望能有一个正式的摆枝仪式，不然的话，将来连相声族谱都进不去，这才想着跳门拜郭德强。 原先李肯和郭德强按照辈分来说的话，都是“明”字辈的，俩人算是师兄弟，如果跳门的话，他就得自降一辈。 这种事在相声门里并不少见，只要李立山先生点头就行，从郭德强给李肯取艺名这件事来看，李先生应该是点头了。 “最近怎么不去找我了？” 萧飞笑着说道，当初俩人拜把兄弟，是郭德强和于清做的主，师父点头了，当徒弟的只能照办。 不过时间长了，俩人倒是也挺投缘的，本身就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再加上志趣相投，关系越走越近。 李肯现如今在京城这边租了房，没有演出的时候，时常上萧飞家里串门，有时候还帮着张玉虹带孩子，张玉虹对这个多出来的干儿子，倒也非常喜欢。 “我师父不是打算弄一个书馆吗？我也想试试，这些日子有空，我就在家归置台本呢。” “哦！” 萧飞一听就来了兴趣。 “打算说个什么啊？” “我会的不多，打算先说个《包公案》，也不知道行不行，我师父说，等我归置的差不多，他帮着我把把关，要是火候到了，就让我登台。” 萧飞倒是没想到李肯还喜欢评书，平时也没听他说过。 “回头我把之前整理好的台本给你，你参考一下！” 萧飞也会《包公案》这套书，当年小时候，袁先生亲传的，后来稍微大了一点儿，就把台本整理了出来。 “真的啊！大哥，我谢谢您！” 李肯闻言，不禁大喜过望，德芸社谁不知道萧飞手里的好玩意儿多啊，他整理出来的台本，那还能错的了。 “谢什么啊，都是自家兄弟。” 萧飞刚说完，就听到外面走廊里一通乱吵吵，听声音，好像是何芸金在扯着脖子喊。 “都给我起开点儿，挡道了知不知道，没特么点儿眼力见，整天在园子里瞎混什么呢！” 接着是李京的声音：“金子，你差不多了啊，闹什么呢？” “您甭管我，瞧见这帮我就来气，整天任什么都不干，就在园子里混吃混喝的，都谁养着你们知不知道。” 萧飞和李肯对视了一眼，接着又看向了于清，见于清也皱起了眉。 “师父！我去看看。” “甭管！” 萧飞刚要起身，于清就把他给叫住了。 “一天到晚，乱七八糟的事，你管得过来吗？” 呃…… 今天怎么这么大火气啊！？ 萧飞朝着李肯看了过去，见他也是微微的摇头，心里就更加纳闷了。 这个时候，人已经进来了，李京扶着何芸金，看何芸金那两步走，歪歪斜斜的，显然是喝多了。 好家伙的，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于清也喝了酒，可好歹知道控制着量，不能喝醉了，而且，他是郭德强的搭档，这点儿特权还是有的。 可何芸金的话…… “都特么看我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这话一说，休息室里的气氛立刻就不一样了，“都特么”这三个字说的，可是够打脸的了。 休息室里，不光是萧飞和李肯这样徒弟辈儿的，还有于清这位师大爷，以及几位老先生在呢。 也就是谢添顺先生还没到，不然的话，就冲何芸金刚才这一句话，郭德强不清门都不行。 那可是老祖宗，当重孙子的对着老祖宗骂娘，何芸金个不大，这是要造反啊！ “你闹够了没有！” 说着话，脸色铁青的郭德强挑帘也进来了。 第四百八十六章 闹掰了？ 郭德强刚才在和汪海谈事，听到何芸金在外面乱嚷嚷，赶紧出来了，等他到了休息室门口，却还是晚了。 刚才那句骂娘的话，他也听了个清清楚楚，生气是自然的，但更多的是害怕，这会儿赶紧进来，冷汗都下来了。 “你要疯是不是，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父了。” 何芸金确实是醉了，让李京扶着，身子都东倒西歪的，听到郭德强的声音，还一把将李京给推开了，嬉皮笑脸的看着郭德强。 “师父！当徒弟的今个给您露脸了，您是不知道，我给您谈下来多大一件好事。” 好事？ 郭德强现在头皮都发麻，休息室里，几个长辈，还有师兄弟都阴着一张脸，特别是于清，脸色阴沉的有些吓人。 顾不上教训何芸金，郭德强连忙上前：“师哥，您……” “什么都别说了。” 于清根本不容郭德强说话，直接站起身来。 “德强，咱们哥们儿认识这么多年，关系一直都好，搭伙以来，合作的也一直都不错，我们爷们儿当初来投奔你，你给了我们爷几个一口饭吃，我念着你的恩情，但我们也不是没皮没脸的人。” “师哥，您这话让我都……” “甭说，什么都甭说了，德芸社是你郭德强的‘德’，何芸金的‘芸’，我们爷们儿在这里刨食，您愿意给我们一口，我们感恩戴德，不愿意给了，觉得我们爷们儿碍眼了，我们也不是不懂事的，今个话撂在这里了，我于家门没有让人脸对着脸，啐唾沫骂娘的瘾，告辞。” 于清说着一拱手，迈步就走。 郭德强也慌了神，连忙上前拦着：“师哥，师哥，都是我教徒不严，您……” 李文峰先生虽然也生气，但是眼见于清要走，也赶紧上前拦着：“清儿，不至于，真不至于，小金子这孩子就是喝多了，他也不是冲着你，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师叔，我也是奔四十岁的人了，长这么大，我就没受过一点儿窝囊气，这特么是要骑在我们爷们儿脖子上拉屎啊！” 于清说完，直接伸手推开郭德强，挑帘就出去了，萧飞看着，叹了口气，也跟着于清走了出去。 “师哥，师哥！” 郭德强在后面追着，王薇这会儿也过来了，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儿，急的眼圈都红了。 “大哥！您瞧我了，您可不能走啊！” 于清也不说话，只是黑着一张脸，迈步向前。 今天的这件事，显然已经挑战了他的底线。 平时郭德强手底下的徒弟犯浑，他虽然看不过眼，但是没碍着他，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还有和郭德强的关系在呢。 可今天这算什么，何芸金的一句“特么的”，那是在打他的脸啊！ “小飞，小飞，帮着劝劝你师父，你们爷俩可不能走啊！” 王薇见劝不住于清，只能去找萧飞。 萧飞皱着眉，今天这事，同样也触碰到了他的逆鳞，以前何芸金和曹芸伟跟他犯葛，他顾及着师父，就算是心里别扭，也强忍下来了。 但是，这次可是冲着他师父去了。 “婶子，您这是为难我啊，那是我师父！” 意思很明白了，要是冲着萧飞来的，他还能忍，可今天连他师父都被何芸金给骂了，这让他怎么忍。 萧飞和于清是师徒，师徒如父子，当爹的都让人给骂了，当儿子难道还能劝自己的爹忍一步海阔天空。 郭德强和王薇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眼睁睁的看着于清和萧飞师徒两个从后门出去了。 “德强，这……” “散伙算了。” 郭德强也急了，德芸社眼瞅着一直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现在这算什么？ 要是外面来的明枪暗箭也就算了，现在是自己的徒弟在内部闹腾，还气走了他的搭档。 “金子他……” “今天你别拦着我！” 郭德强眼珠子都红了，他是疼徒弟，每一个徒弟他都恨不能捧在手心里，尤其是自己的大徒弟何芸金。 门下这么多弟子，要说郭德强最疼的，就是何芸金了，平时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可今天，就是这个他最疼爱的徒弟，给他闯下了踏天的大祸。 郭德强说完，转身就回了休息室。 何芸金还在一个劲儿的乱嚷嚷，郭德强两步上前，抡起胳膊，一个大嘴巴就抽过去了。 啪！ 这一下子，让整个休息室所有人都愣住了。 谁都知道郭德强偏爱何芸金，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今天居然动手了，可见郭德强是气疯了。 能不生气嘛！ 于清负气离开，还不知道能不能劝回来了。 于清走了，萧飞还能留得下？ 德芸社一下子去了台柱子的一半，外带一个最红的小角儿，根都快让人给挖断了。 何芸金本来就喝多了，身形摇晃着的站不稳，郭德强这一大耳帖子扇过去，直接把他给扇倒了。 “德强！” 王薇刚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喜欢一个人，也会成为一种习惯，王薇是真的从心里把何芸金当成自家孩子的。 “今个谁都甭拦着我！” 郭德强是真急眼了，苦熬苦业的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把德芸社的牌子给立起来了，结果，因为何芸金，现在这块牌子要倒，这分明就是在剜他的心啊。 何芸金被这一把掌也给扇懵了，捂着脸，还满是委屈的看着郭德强：“师父，您打我干什么啊！？” “你……” 郭德强气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王薇见状，赶紧对着围在门口的几个贺字科学员吩咐：“还不赶紧把你们师哥给扶走！” 几个贺字科的学员闻言，连忙上前，刚把何芸金给扶起来，这小子又炸毛了。 “起开！用不着！” 说完，酒劲儿也退了三分，分开人群走了。 郭德强气的浑身直哆嗦：“京儿，你跟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京现在心里也顶着火呢。 “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今天，李京本来还在给贺字科的学员上课呢，结果突然接到了何芸金的电话，说是有要紧的事跟他一起商量。 等李京过去的时候，何芸金已经喝多了，跟他在一起的还有几个人，听介绍是某个演出经纪公司的老板。 后来李京才听明白，原来那几个人是想要承办德芸社的商演，赚的钱对半分，对方负责场租，还有宣传费用，德芸社只需要演出，擎等着拿钱就行了。 李京听着觉得不对味儿，他也是德芸社的管理层，自然知道郭德强早就有言在先，德芸社的商演，一切都由荣润公司负责。 何芸金瞒着郭德强和王薇，私下跟另外一家演出经纪公司联系，这要是让郭德强和王薇知道，那还了得。 而且，荣润公司的老板是谁啊？ 那是萧飞的堂哥。 一下子得罪这么多人，李京难能让何芸金胡来，赶紧岔开话题，后来又借着还有演出的名义，把何芸金给带出来了。 “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儿，具体的金子还许没许给人家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李京说完，气哼哼的坐到了一边。 “德强，现在怎么办啊？大哥走了，小飞也走了，这……” 郭德强重重的叹了口气，对着周围的演员拱手一礼：“诸位，有我的长辈，也有我的师兄弟，今天的事，都是因为我教徒不严，我肯定给大家伙一个交代。” 说完，郭德强也转身出去了，他得赶紧去灭火啊！ 找谁？ 郭德强第一个就想到了张文天先生。 结果一个电话打过去，得到的消息却是，刚刚乔三木接到了一个电话，直接走人了。 这是真的要掰了啊！ “怎么样？” 郭德强无奈的低着头：“小乔也走了，师哥这回是真……气着了。” 王薇闻言，也慌了神：“德强，怎么办啊？大哥要是带着俩徒弟都走了，咱们这德芸社……” “还说什么德芸社啊！” 郭德强的眼圈也红了，这可是他的心血啊，外面的明枪暗箭没能把他怎么着，最喜欢的徒弟撒了一通酒疯，结果真的要倒了。 “我就是跪在地上求，也得把师哥给求回来，不然的话，咱们也就别干了，照这样下去，迟早也是个散伙。” 德芸社的“德”是你郭德强，“芸”是何芸金。 这句话，从于清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郭德强听着都有点儿恍惚，他突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算是他心里都把德芸社当成了他的私产了。 “现在去找谁啊？” 郭德强攥着手机，沉默了半晌才说：“还能找谁？先跟师父说一下！” 到了这个时候，郭德强很清楚，不找侯三爷，绝对是没别的辙了。 可真要是让侯三爷知道了这件事，何芸金怕是就要倒霉了。 上次德芸社的庆功宴上，何芸金就闹了一通，当时他和王薇跪在地上被侯三爷臭骂了半晌，这一次，何芸金算是累犯了。 侯三爷能饶得了他？ 第四百八十七章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你就是个混蛋！” 侯三爷昨天刚做完手术，虽然只是个介入式的微创，可毕竟是心脏上的手术，身体还是有点儿虚。 郭德强和王薇过来的时候，看着侯三爷，俩人谁都没敢说，最后还是侯三爷看出来了，把病房里的其他人都给打发了出去。 连着问了好几遍，郭德强才犹犹豫豫的把事情给说了。 侯三爷一听，于清和萧飞被何芸金给气走了，登时就火了，也就是这会儿身子还有点儿虚弱，不然的话，他能跳起来给郭德强一大嘴巴。 “师父，师父，您别生气，您别生气。” 郭德强一见，吓得赶紧就跪下了，他也有点儿后悔，早知道就不该过来。 刚才他也是急昏了头，都忘了侯三爷刚做完手术的事，本来不想说的，可是，侯三爷多聪明一个人啊，郭德强脸上挂相，他还能不知道出事了。 “我别生气？你能让我省点儿心吗？” 侯三爷气的直捶病床，他对郭德强可是非常看好的，也正是因为爱之深，所以才恨之切。 他的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容易犯迷糊。 师父当然应该疼徒弟，疼徒弟并不意味着是娇惯，看看郭德强都把他的那些徒弟给宠成什么样了。 刚有点儿小名气，一个个的就开始飘了，这要是不严加管理，以后这些玩意儿都能欺师灭祖。 “你要是不会教徒弟，都送我家里来，我一个个的给你捋直溜了，看看你教出来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侯三爷虽然是新派相声的代表人物，可是骨子里却非常传统，尊师重道，这是相声门人最基本的一个规矩。 听听何芸金今天都说什么了，当着满后台的老先生，师大爷，师叔，敢喊出来“特么的”，这不是欺师灭祖是什么？ “师父！徒弟知道错了，可现在……” “你还打算让人家自己回来是怎么着？” 侯三爷瞪着郭德强，真想一巴掌扇过去，把这个昏头昏脑的玩意儿给打明白了。 “没，我知道这回师哥是真生气了，我就是跪地上求都没事儿，可师父，我现在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师哥张嘴啊！” “你先别说这个。” 侯三爷稳了稳心神，他知道，事情既然已经出了，现在要紧的就是想办法解决，他就算是真把郭德强给打一顿也没用。 “你说说，打算怎么处理何芸金。” 提到这个名字，侯三爷都觉得牙碜，上次在丰泽园，这小子就借酒撒疯的闹了一回，彻底把德芸社推到了主流相声圈子的对立面。 这回更彻底，直接从内部就要把德芸社给瓦解了。 这到底是徒弟，还是冤家啊？ “停演，跟后台所有演员道歉。” 我去你的！ 侯三爷终于还是没忍住，一巴掌扇了过去，只是，手临拍到郭德强脑袋上的时候，还是没舍得用力。 “你跟这儿糊弄鬼呢？都什么时候了，还护犊子！” 郭德强也被吓了一跳：“师父！这……还不行？” “你说行不行？” 于清都让人脸对着脸骂娘了，道了歉就能过去了？ 这要是同辈也就算了，马勺还有碰锅沿儿的时候呢，哥们儿弟兄之间，就算是一时急眼，妈个娘倒也不算什么。 可何芸金是什么身份？ 一个晚辈对着师大爷骂娘，道歉就能完了？ “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一个糊涂玩意儿！” 侯三爷这会儿心脏倒是没问题，可是觉得脑仁儿疼，受了一回罪，把心脏上的病给治好了，回头再来个脑淤血。 “师父！我们两口子这会儿也没注意了，您老帮着我们想想办法啊！” 王薇眼见郭德强连话都不敢说了，赶紧凑到了跟前。 对着徒弟媳妇儿，侯三爷也不好说什么重话。 “唉……到这份上了，我就算是于清的干爹都不好使，你们啊，带着何芸金登门道歉，跪地上求，甭管人家说什么，都得听着，清儿这个人的脾气我知道，他要是真打算彻底跟你闹掰了，你说什么都没用，人家等着你给个交代呢，这回别犯糊涂了。” 侯三爷看着郭德强，也是恨铁不成钢。 论相声方面的才能，郭德强绝对是惊才绝艳，可要说其他的，侯三爷想想都觉得心累。 不会教徒弟，管徒弟，你还收那么多干啥啊？ “我再跟你说一句，甭管是于清，还是萧飞，你得对得起人家，人家师徒两个保着你呢，离开了于清，你试试看，可着整个中国相声圈子找，你还能不能找到一个适合你的搭档，还有萧飞，没有人家孩子，德芸社的牌子早特么碎了。” 郭德强在病房里一直待到了下午三点多，才带着王薇一起离开，尝试着给于清打了个电话，结果于清还直接关机了。 “这回真的把师哥给得罪狠了。” 王薇也是一脸的无奈：“这事闹的，你说……金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啊！” “唉……都是惯出来的啊！” 郭德强现在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之前曹芸伟跟贺字科学员起冲突的时候，于清跟他说要一碗水端平，还让他别太惯着徒弟了。 原先一个个本事都没学成呢，还能老老实实的，现在翅膀一个比一个硬了，都觉得自己能飞了，性子也越来越骄狂。 再不好好管管的话，往后怕是连他都得听见那一句“特么的”了。 “现在怎么办？” “咱们先上家去一趟，师哥要是不在的话，先跟嫂子好好说说，等明天，带着金子去磕头认错！” 王薇听了，不免有些担心：“金子那脾气，他能答应？” 郭德强闻言，火气又开始往脑门儿顶：“他不答应，他不答应的话，就别认我这个师父了！” 面对着这个危局，郭德强也不得不狠心做了个取舍，如果不是何芸金的错，于清师徒只是因为一些冲突要离开，他就算是再怎么样，也得护着自己的徒弟。 可是这次呢？ 明摆着就是何芸金犯浑，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要是还护犊子的话，说不定就要寒了德芸社所有演员的心。 “那就……这么办！” 郭德强和王薇在侯三爷这里讨主意，可今天下午天桥剧场和广德楼的演出全都乱套了。 两边都没有了攒底的大角儿，演员心里装着事，在台上表演的时候，也心不在焉，观众们没看到喜欢的演员，也是非常不满意。 “师父！怎么办啊？我这边联系不上我师哥，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下午的演出，观众就喝倒彩了，晚上要是师哥还来不了，还不得把园子给砸了啊！” 水牌子上有萧飞的节目，结果一直到演出结束，都没把萧飞给等来，观众能答应。 天桥剧场这边也是一样，郭德强和于清都不在，何芸金还喝多了，最后攒底，李京只能拉着李芸天上了场，好悬没让观众给轰下去。 “晚上的票没卖？” “没有，我联系不上我师哥，心里没底，就没敢让门口卖票。” “行了，随便想个理由，贴了公告，晚上的演出先暂停！至于明天……你听我的消息。” 郭德强挂了栾芸博的电话，也觉得心累。 好好的，这才真叫无妄之灾呢。 “走，先去师哥家里看看！” 郭德强和王薇两口子接着又奔了于清家里，可于清师徒三个此刻却已经到了密云。 萧飞之前曾带佟筱娅来过的那个庄子。 当时两个人过来是在隆冬季节，现在是六月初，正是桃红柳绿的时候，园子里的景致别提多漂亮了。 “少爷，你们家还有这么好一地方呢！” 本来因为何芸金，心情坏到了极点的于清，这会儿到了庄子上，也不禁心情大好。 “我爷爷当年生前开建的，本来老爷子准备在这里养老呢，谁知道……” 萧铭栋当年去世，实在晚上睡觉的时候，突然的脑淤血，谁都不知道，等第二天萧飞睡醒去叫老爷子起床才发现的。 “不提了，不提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于清说着，走到葡萄架下，这里还摆着石桌石凳。 “三木，你先陪师父坐着，我去给泡壶茶！” 萧飞说完就走了，不一会儿回来，手上还端着一个大托盘，上面茶壶茶杯，还有几样干果，他知道，于清这人闲不住，坐着聊天，嘴里都得嚼着点儿什么。 “嚯！毛峰，好东西啊！” 于清是个懂茶的，一眼就看出来这茶不是凡品。 “我大姑父给的，您尝尝。” “不错，不错！” 于清抿了一口，感觉唇齿留香，不住声的夸赞。 萧飞看着于清心情不错，赶紧试探着问了一句：“师父，您让我和三木都关了机，万一要是……” “万一什么啊？万一你师叔联系不上咱们？” 于清知道萧飞要说什么，徒弟了解师父，当师父的自然也了解徒弟。 萧飞干笑了两声，朝着乔三木看过去，结果这小白胖子师弟一低头，根本不愿意掺和。 师父和师哥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其他的千万别问我，我辈分最小，不当事。 这混蛋！ “师父！您这回是真的打算跟我师叔……掰了？” 于清端着茶杯，细心的品着茶：“掰了就掰了，怎么着，少爷，你替我觉得可惜？” 确实可惜啊！ 于清之前也跟不少人搭档过，但就是从来都没遇到过像郭德强这个合适的。 这要是因为这次的事情闹掰了，最终俩人裂穴，确实可惜啊！ “其实也没什么可惜的，俩人凑在一起说相声，既是为了赚钱，也是因为志趣相投，彼此欣赏，这些方面，我和你师叔都没问题，可归根结底，我在德芸社说相声，你得让我痛快？” 于清顿了一下，把茶杯放下，又抓了一把南瓜子在手里攥着。 “我也不求别的，其他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我也不愿意掺和，就想舒舒服服，开开心心的在台上使个活，要是连这个要求都不能满足的话，少爷，你觉得，咱们爷们儿留着还有意思吗？” 于清说着，也有些失神，显然，他也不想闹掰了，可今天的事，要是不闹一闹的话，人家还真以为他是个没脾气的面瓜了。 “甭说我一点儿机会都不给，机会我给你师叔，可得看他怎么做，能不能让我痛快了，能不能让我把这口气给出了，否则的话，掰了也就掰了，你们两个……” “师父，您要是不干了，我肯定跟着您走！” 萧飞连想都没想，直接开口说道。 乔三木慢了一拍，也连忙表示：“我也一样，师父，您在哪，我就在哪。” 于清闻言笑了：“行啊！回头实在不行，咱们爷仨也弄个小园子，谁都不带，就咱们三个，每天就当是玩儿了。” 萧飞听得出来，于清这话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有这个打算，当然了，这是在郭德强没有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的前提下。 正如于清所言，现在就看郭德强怎么选了。 要是还护犊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玩小惩大诫，面子上那一出，就想把于清哄回去，肯定是万万不能了。 爷仨正说着话，萧飞的手机铃声响起，不是他平时用的那一个，他有两部手机，另外一部的号码，很少有人知道，知道的基本上都是他非常亲近的人。 “师父，师娘的电话。” 于清愣了一下，对着萧飞点了下头。 萧飞会意，赶紧接通了：“师娘！” “小飞，你和你师父现在在哪呢？” 白慧敏那边明显压低了声音。 “你师叔和你婶子都在咱们家呢，到底怎么回事啊？刚才俩人跟我说了一遍，也没说清楚，你师父呢？我给他打电话，他还关机了。” 萧飞等白慧敏说完，这才开口解释：“师娘，我师父现在正在气头上呢，您放心，没事儿，我陪着我师父出来散散心，我师叔那边……您先别跟他们说，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也别说。” “行，我知道了，诶，晚上别让你师父喝酒啊！”八壹中文网 萧飞闻言笑了：“您放心，我替您盯着我师父！” “你？你不劝酒就不错了，挂了，小阳又闹腾了！” 挂了电话，萧飞朝着于清看了过去，刚刚白慧敏的话，于清也都听见了。 “甭管他们，少爷，到你这儿了，晚上吃什么啊！？” 气来的快，去的倒也快，这会儿就惦记晚上的下酒菜了。 “烤全羊，怎么样？” 第四百八十八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于清家中，郭德强和王薇正焦急的等着，看到白慧敏抱着孩子从屋里出来，俩人连忙起身上前。 “嫂子，怎么样，联系上了吗？” 于清、萧飞，还有乔三木的电话，两个人都已经打遍了，无一例外都是关机。 联系不上，郭德强就是再怎么着急都没用。 他知道，这件事拖得越久，越是坏菜，真等到事情僵住了之后，怕是他再怎么努力，也别想把这爷仨拉回德芸社了。 “德强，大姐，别着急，刚才……联系上了。” 郭德强顿时松了口气：“嫂子，师哥现在跟哪呢，我过去，我当面给他道歉。” 白慧敏一脸为难，刚刚在电话里，萧飞已经说了，别告诉郭德强他们在哪。 “小飞带着老于在外面散散心，德强，你……还是先别过去了。” 郭德强闻言，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失落，他听出了白慧敏的意思，于清在外面散心，这个时候不想见他。 “德强，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白慧敏现在还没弄明白了，刚才郭德强和王薇也只是说何芸金今天在后台撒酒疯，冲撞了于清。 可是，白慧敏和于清结婚这么多年，她还能不知道于清是个什么脾气？ 平时甭管遇见什么，很少有急眼的时候，再说了，何芸金还是个晚辈，就算是真撒酒疯，也不至于气成这样啊？ 连演出都不管了，直接撂挑子走人，这显然不是于清的性格。 “嗐！都怪我，是我教徒不严，惹师哥生气了。” 接着郭德强和王薇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事情给说了，白慧敏听完之后，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德强，大姐！这事……我还真没法说什么了。” 本来，白慧敏还想着要劝劝于清呢，毕竟跟郭家这么多年的关系了，总不能因为一件事就闹掰了。 可那也得分是什么事。 被郭德强的徒弟脸对着脸的骂娘，于清能不急眼吗？ 而且，这个时候，郭德强两口子过来道歉是什么意思？ 还打算护着自己的徒弟呢？ 要是这样的话，白慧敏倒是真觉得于清没有再回德芸社的必要了。 “嫂子！这事……” “大姐，您也甭说了，我们家老于的脾气，我知道，不是动了真火，他也不会把观众给撂了。” 郭德强和王薇也都知道，今天这件事，是触及到于清的底线了，也真伤了于清的心。 难道…… 郭德强突然生出一个念头，但是，立刻就给压了下去。 总不能真的把何芸金给清门？ 与此同时，密云这边的庄子里，萧飞正带着于清，乔三木，爷仨跟后园bbq呢。 一只拨干洗净的小羊羔被串在烧烤架子上，下面拢着碳火，被烤得滋滋冒油。 这羊还是前段时间，佟筱娅的一个堂哥从西疆给空运过来的，一共送过来十只，家里没地方搁，就被萧飞送到了这边的冷库里存着。 “师哥！您这得刷油，待会儿都烤干了。” 乔三木不懂装懂，在一旁捣乱。 “懂什么啊，我这可是跟老师傅学的，把调料再给我拿过来一点儿。” 萧飞赶紧把拿着刷子，打算往上面抹油的乔三木给轰到了一边。 他所说的老师傅就是张利民，这哥们儿来京城之后，曾干过一段时间的烧烤，有一次广德楼团建，还曾给大家伙露过一手，甭说，味道是真不错。 “少爷，你爸妈什么时候过来啊？” 于清在一旁准备着凉菜，他会吃，厨艺也不错，只是结婚之后，就很少动手了，可自打白慧敏怀了孩子，一直到现在孩子都出生了，家里的活，他就没再让白慧敏伸过手。 “已经在路上了，师娘呢？” 于清沉默了一下：“你师叔和你婶子还在家呢，待会儿过来。” 他现在是真不想见郭德强两口子，只想好好的放松一下。 萧飞很想问问师父，这件事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如果郭德强两口子的处理结果不能让他满意的话，就真的离开德芸社。 对于离开德芸社这件事，萧飞倒是无所谓，师父发话了，他自然得听着。 只是……有些可惜了。 作为相声门徒，萧飞当然也希望相声能越来越好，眼看着德芸社已经起势，只要按照现在这条路走下去的话，未来肯定能带动相声这门艺术，重新走向辉煌。 结果，半路却出了岔子。 萧飞喜欢相声，即便是离开了德芸社，他也肯定不会放弃相声。 真的要另起炉灶的话，岂不是要和德芸社打擂台了？ 当然了，相声市场这么大，就算是一个京城，开上几十家小剧场，怕是都不能饱和。 可别人会怎么看？ 到时候，萧飞是从德芸社出来的，人们很自然的会将他归纳到德芸社的对手一方。 于清现在不说话，萧飞也没法问，只能等着了，到时候，无论于清怎么选择，他跟着就行了。 或许真的会像于清说的那样，就他们师徒三个，谁也不带，爷仨弄一个小园子，自娱自乐。 滴、滴！ 车来了，循着烧烤的烟直接找到了后园。 “嚯！你们爷仨倒是挺会享受的。” 张玉虹抱着妙妙迈步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萧佳琦，他今天难得休息，至于张玉虹，已经办理了内退手续，从今往后专心在家带孩子。 “大哥，嫂子，老没见了。” 于清笑呵呵的迎上去，还逗了逗妙妙，只可惜萧家小公主傲娇的很，连理都没理。 “于老师，平时一直都忙，今天怎么有时间，咱们哥俩得好好喝两杯。” 萧佳琦对于清的印象极好，两个人虽然见面的机会不多，但是很有的聊。 “那敢情好，小飞不爱喝，小佟又忙，我也是好些日子没好好的喝一回了。” 烤全羊的表皮已经泛黄，萧飞用小刀将表皮划开，这也是张利民教的，说是这样，可以将羊身上的油脂锁住，避免提前改刀，油脂全都烤干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等烤全羊差不多快好了的时候，白慧敏也到了，孩子没一起带过来，刚过月没多久，留在家里让姥姥带着呢。 当着张玉虹和萧佳琦的面，白慧敏也没说那些不开心的事，给于清使了个眼色，于清心领神会。 四位长辈带着孩子在葡萄架下闲聊，萧飞和乔三木一通忙活，烤全羊不行，但是烤个肉串什么的，乔三木还挺拿手的，似乎东北人都精于此道，哪怕以前没干过，只要上手，立刻就能化身老师傅，就好像天津人都知道怎么做鱼一样。 烧烤上桌，烤全羊还没等摆上呢，萧佳琦和于清这老哥俩就已经喝上了。 张玉虹带着白慧敏在园子里转了一圈，回来之后，白慧敏也是赞叹不已。 “喜欢啊！？等回头咱们有了钱，也弄一个这样的园子，到时候，咱们直接搬过来，在市里住着，我也嫌闹腾。” 于清笑呵呵的给白慧敏许下了承诺，白慧敏听了，却也没当回事儿，刚才跟着张玉虹四下转了一圈，她直接看花了眼，感觉就像是到了《红楼梦》里的大观园一样。 真要是弄一个这样的园子，那得多少钱啊！？ 家里的日子也就最近好了一些，可于清真要是离开了德芸社，收入水平怕是又得直线下降了。 算了，不想这个了。 “行啊！我可就等着了！” “来啦！” 萧飞和乔三木吆喝着，端着一个大炝盘过来了，上面是已经拆好，又重新拼在一起的烤全羊。 “嚯！少爷，手艺可以啊！” 还没等放下，于清就已经闻见香味儿了，把肚子里的馋虫都给勾了出来。 白慧敏也跟着夸：“还得说是小飞，干什么都像样儿。” 乔三木一听，装作不乐意的说：“师娘，您甭只夸师哥啊，我也跟着忙活了。” 张玉虹笑道：“你师娘不夸，干娘夸，我干儿子也是个能干的。” 萧飞和乔三木是师兄弟，萧飞的父母自然也就成了乔三木的干爹，干娘。 张玉虹这话一说，也引得众人大笑起来。 “来，都上桌，都上桌。” 刚才已经说好了，今天就住在这里，萧飞和乔三木也都倒上了酒。 烦心事暂且扔到一边，今天就是要好好的松快松快。 偷得浮生半日闲。 大家一直都忙，工作的工作，带孩子的带孩子，今天难得有机会，还不得放松一下啊！ “可惜小佟不在，她要是也在，可就更好了。” 于清还是心心念念念的不忘他的酒搭子。 “师父，等她什么时候拍完了戏，到时候，让她好好陪您喝一回。” 萧飞说着端起了酒杯。 “来，三木，咱们哥俩敬师父一杯。” 于清笑呵呵的拿起酒杯，跟着俩徒弟碰了一下。 “来，咱们爷仨干了。” 说完，一扬脖，半杯酒就下去了，萧飞看着都吓了一跳，他知道，甭看于清现在笑得挺开怀，可是有些情绪是藏不住的。 此时此刻，于清怕是也在纠结，今天这件事到底要怎么了解。 第四百八十九章 泥人尚有三分火 天已经黑了，后园那座修在水面上的凉亭里，于清手上夹着根烟，若有所思的坐在躺椅上，萧飞在一旁陪着。 萧佳琦的酒量确实不行，这会儿已经睡下了，整个园子里除了蝉鸣蛙叫，再没别的动静了。 “少爷！” 于清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 “师父！” 萧飞一直在等着呢，原以为于清还要考虑很久，没想到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你说，今个这事……该怎么了结。” 于清不是个心窄的，何芸金撒酒疯，当着面骂娘，当时他确实气的半死，一甩手直接就走了。 可这大半天，于清也在心里自己劝着自己，这会儿也没那么生气了。 他毕竟是个长辈，真要是抓住了不依不饶的，觉着也不怎么好看。 归根结底，于清还是舍不得德芸社这个说相声的好去处，舍不得郭德强这个好搭档。 再者说，俩人都认识这么多年了，真要是为了今天的事，和郭德强闹掰了，好像也不值得。 萧飞闻言也听出来了，于清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呢。 白天的时候，还气哄哄的表示要带着萧飞和乔三木出去自己单干呢，这会儿却又想着怎么才能把这件事给揭过去。 “师父！何芸金上次在丰泽园闹了那么一场，您有心胸，不和他一般见识，我师叔带着何芸金跟大家伙道个歉，把这件事给遮掩过去了，但凡事可一不可再，真要是让他骂顺了嘴，咱们爷们儿以后还怎么在德芸社待。” 萧飞这可不是在挑事，任何事情都得离不开一个理字，谁对谁错，大家都心明眼亮的，谁还能看不出来。 郭德强宠徒弟，那是他自家的事，何芸金真要是犯浑，在家里摔盘子砸碗，把房顶揭了去，都是他们郭家门的私事。 可今天这件事算什么？ 于清虽然名义上只是德芸社的演员，但是稍微懂点儿事的，谁不知道，能和班主搭一副架的，那都是班社里的二把手。 再者说，还有萧飞这个于家门的大徒弟呢。 德芸社几次遇见事，哪次不是萧飞给摆平的，更何况，广德楼还是萧飞的私产。 稍微有点儿脑子的人都得知道，在德芸社，于清师徒是绝对不能得罪的。 何芸金今天在后台那句“特么的”是冲着谁呢？ 于清受了委屈，就算他大度，不跟晚辈计较，可萧飞能答应吗？ 他不是在挑事，而是就事论事。 “师父，今天这件事，我师叔必须给咱们于家门一个交代，再想和以往那样，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没那么便宜的事。” 于清听着笑了，他知道自己这大徒弟虽然是个随和的性子，但却也是个宁折不弯的，眼里从来都不揉沙子。 “你以前也跟我说过，无论是何芸金，还是曹芸伟都是你师叔最喜欢的徒弟，就算是犯了错，当面罚了，可事后，你师叔还指不定怎么心疼呢，你就不怕逼的紧了，回头跟你师叔在生了嫌隙。” 萧飞也跟着笑了起来：“师父，理不辩不明，谁对谁错，这点含糊不得，这次我师叔要是不让他的徒弟们长长记性，您信不信，往后伤他最深的就是他最喜欢的这几个徒弟。” 于清知道，萧飞说话，从来都不会无的放矢，既然他这么说了，肯定是瞧出点儿东西来了。 “少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萧飞给于清倒了一杯茶：“都是猜的，我也没有证据，就不和您说了，咱们就说何芸金这个事，就算您不追究，我也不能让他轻松的滑过去。” 你个小矬子让我师父不痛快，我要是能让你痛快，往后于家门这个大师兄的位子，老子让你当。 “别……太僵了！” 于清想劝，最后也只说了这么一句。 他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希望，即便最后真的没别的办法，只能离开德芸社的话，也别把他和郭德强的关系，闹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哪怕不能继续搭档说相声，可也别连朋友都做不成。 “师父，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于清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放松下来，享受这片刻的安宁，一阵阵凉风伴着夜里的水汽吹过来，打在人身上，甭提多舒服了。 转天，萧佳琦还要上班，一大早就带着张玉虹和妙妙回了京城。八壹中文网 萧飞等人吃过早饭之后，也驾车离开了。 半路上，于清就接到了石福欢先生的电话，俩人聊了什么，萧飞没听见，不过显然石先生也是被郭德强请出来做说客的。 “师父，师爷怎么说？” 于清昨天睡的晚，今天睡到九点多起来，还是没精神，揉着发涨的额头，苦笑了一声。 “没劝我息事宁人，只是让我自己想好了再做决定。” 萧飞听了，这倒也符合石先生的一贯行事作风，谁都知道石先生是相声门里的老好人，一辈子都不得罪人。 刚听侯三爷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石先生也是气得够呛，一个小辈儿居然当着面的骂娘，这是要造反啊。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他的身上，大不了一走了之，伺候不了，我不伺候也就是了。 但是，毕竟关系到于清的前程，石先生没法劝，也没法说让于清离开德芸社的话，只是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帮着于清分析了一下这件事的利弊，然后就让他自己考虑。 萧飞见于清在思索，也就没打扰，专心的开着车，一路到了于清家楼下。 刚下车，还没等进单元门呢，萧飞就看见郭德强和王薇两口子过来了，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何芸金。 看何芸金那模样，显然也知道这次他惹出来的祸太大，害怕了。 “师哥！嫂子！” 郭德强到了跟前，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于清看了他们一眼：“有什么话，进屋说！” “诶！诶！” 郭德强闻言，稍稍松了口气，要是于清连门都不让他们进的话，这件事也就彻底没缓了。 上楼，进屋。 白慧敏进屋看孩子去了，这种事，她不愿意掺和。 “师哥！金子我给您带过来，要打要罚，您随便。” 于清一听这话，呵呵笑了，点上一根烟，往沙发上一靠，看着郭德强：“德强，你这是在逼我呢？” 呃…… 郭德强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何芸金是他的徒弟，徒弟犯了错，当师父的带人上门赔礼道歉，哪有让人家发落的道理。 这个时候，当长辈的谁好意思说，把你徒弟当着我的面打死了账。 “师哥！我……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郭德强这会儿真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平时自诩聪明人，一到关键时刻就犯糊涂。 “金子！” “师父！” 何芸金自打进来，就一直低着头，站在郭德强身后，这会儿听到郭德强叫他，也吓得一激灵。 昨天晚上，他的酒醒了之后，听人把后台发生的事说了，他吓得站都站不稳了。 我特么把于大爷给骂了？ 何芸金虽然不忿萧飞得郭德强的器重，但是，他也不是像赵老六那样的傻子，德芸社到底怎么回事儿，他作为郭德强的大徒弟，还能看不明白。 他可以仗着郭德强和王薇的宠爱，得罪任何人，哪怕是萧飞，事后数落两句，在当面赔个不是也就过去了，唯独不能得罪于清啊！ 于清是谁？ 郭德强的搭档，德芸社有实无名的二号人物，就连他师父郭德强都得敬着，捧着，他何芸金算老几啊！？ 昨天在家里，就已经被郭德强和王薇一通臭骂，今天刚睡醒就被拎过来，堵着门等于清回来，赔礼道歉呢。 “大爷！” 何芸金说着，直接跪倒在了于清的面前。 “我错了，我喝了二两猫尿，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对不起您，您打我，您不动手，我替您打。” 说完，直接扬起胳膊就给了自己两个嘴巴，这两下可没留一点儿力气，巴掌扇下去，两颊立刻就红了。 何芸金倒是很光棍，他清楚，如果不能把于清请回去的话，郭德强肯定饶不了他，平时就算是再怎么宠着，在这件事上，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而且，郭德强无论怎么罚，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他好，昨天后台发生的事，如果传扬出去的话，他在相声门里就没法混了。 上次在丰泽园撒酒疯，好歹没骂街，可昨天在天桥剧场的后台，他骂娘可是好些人都听见了。 当晚辈的指着长辈的鼻子骂娘，那是欺师灭祖，万幸昨天谢添顺先生来的晚，真要是连谢先生都给捎带进去的话，这会儿郭德强也只能将何芸金清门了。 于清半晌没说话，也没让何芸金起来，一直到那根烟抽完。 “德强，弟妹，我是不是让人看着就觉得好欺负啊？” 这话一说，郭德强都差点儿跪地上，心里也是一阵慌乱。 “师哥，这话是怎么说的？” 于清笑了：“我要不是看着就好欺负，怎么现在连孩子都敢骑在我脖子上拉屎拉尿啊！？德强，泥人还有三分火性，更别说我还是个肉的。” 说完，一巴掌就拍在了茶几上。 萧飞只是在一旁看着，他知道，于清虽然已经在心里劝好了自己，但是这股子火要是不让他洒出来的话，这件事没那么好解决。 确实得让有些人清醒一下了，我们爷们儿去德芸社，不是抱着你们的大腿求一口饭吃，别不管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我们爷们儿面前乱唧唧。 第四百九十章 下狠心 于清这话说完，郭德强就觉得自己脸上好像让人甩了两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疼。 他比谁都清楚，于清师徒对他的帮助有多大，他就是把于清供着都不算过，侯三爷和张文天先生也都和他说过，可以对不起任何人，唯独不能对不起于清，人家师徒两个都保着他呢。 结果…… 是他教徒不严，门下的大弟子，居然直接骂了娘，这都叫什么事啊！ “这是你徒弟，你也犯不着拉过来，摆在我的眼前教训。” “师哥！您说的对，是我没教好徒弟，我给您赔不是。” 郭德强低着头，连连道歉，他今天过来就有了心理准备，任打任罚，于清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能把于清请回去，他怎么着都成。 何芸金也害怕了，他原以为跪下道个歉，再狠狠心甩自己两巴掌，于清也该消气，谁知道，这一次于清是动了真火。 “大爷！我错了，您抬抬手，饶我这一回，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何芸金这会儿也聪明了，他知道，请不回去于清的话，郭德强绝对饶不了他，到时候，怕是真的要将他清门。 一旦离开了德芸社的话，他何芸金这三个字又算得了什么，再加上昨天的事，要是被人给宣扬出去的话，往后相声门怕是都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欺师灭祖！ 犯了这种重罪，就算他主动去投靠主流相声圈子，那边怕是都不敢接收他。 谁还不要脸啊？ 何芸金越想越害怕，声泪俱下的不住告饶。 于清刚才确实气得火都往脑门儿上撞，但是此刻看着可怜兮兮的何芸金，他又忍不住心软了。 虽然不是他门下的徒弟，可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当年何芸金拜在郭德强门下的时候，于清就和郭德强认识了。 于清想不明白，原本好好的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师哥，我知道金子伤了您的心，我跟您保证，这一回，我肯定重重的罚他。” 于清听了，叹口气，摆了摆手，止住了郭德强的话。 “德强，我跟没跟你说过，门下的徒弟得教，得管，是，你和弟妹其实都没错，知道你们都是好人，疼徒弟，怕徒弟们受委屈，可你们就不想想，当师父是干什么的？人家孩子拜在你的门下，除了学能耐，更得学做人。” 郭德强低着头，连话都不敢说，他也知道自己在对待徒弟的问题上，确实有问题，哪一个都是不舍得打，不舍得骂，结果养成了徒弟们骄纵的性子。 何芸金如此，曹芸伟如此，赵芸飞如此，就连孔芸鹏都是如此。 孔芸鹏为什么敢在台上吃空挖相，糊弄观众，挤兑岳芸龙，还不就是让郭德强和王薇两口子给惯的。 也就是落在了萧飞的手上，狠狠的给收拾了一回，不然的话，那小子现在估计也得在天上飘着呢。 “不能再这么教徒弟了，德强，你这不是对他们好，是害了他们，老先生教的话都忘了？未曾学艺先学礼，你自己明白了，得教着让你的徒弟们也明白这个道理。” 郭德强被于清说的无地自容：“师哥！您说的对，我……都是我糊涂了。” “算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个外人，徒弟都是你自己的，怎么教是你们郭家门的事，我不掺和，也掺和不上，往后怎么样，是福你享，是祸你受。” “师哥！您可千万别这个说，您越是这么说，我心里也难受，我对不起您，让您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郭德强说着，眼圈也在泛红，他不是个不知恩的人，于清师徒对他怎么样，他心里能不知道。 “行了，什么都甭说了，我昨天也有点儿冲动了，不管怎么样，不能把观众给撂下，这样，回头你让小海发个通知，但凡是拿着昨天下午场票根的观众，把人家请回来，我花钱给他们买票，还照着昨天下午场的节目，重新给人家演一回。” 郭德强闻言忙道：“师哥，是金子犯了错，哪能让您花这个钱，您放心，我这就通知小海，让他按您的意思办，咱们不要票钱，给观众补一场。” 听到于清这么说，郭德强也就踏实了，只要于清能回去，别说演一场，就算是再难的条件，他也能答应。 “不行，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昨天是我们爷们儿晾了台，对不起观众，你要是认我这个师哥，就按我说的办。” “这……” 王薇见状，赶紧把话给接了过去。 “师哥！就按您的意思办。” 于清点点头：“这就对了，小飞。” “师父！” “广德楼那边，也得按这个意思，回头票钱，师父给你补上。” “师父，听您的！” 萧飞知道，于清这么做，就是为了给郭德强两口子看呢。 无论什么事，都得按照规矩来，我们师徒晾了台，负了观众，情愿自掏腰包，也得给观众补上。 你们呢？ 甭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何芸金犯下的错，不严厉的惩罚，这件事就甭想翻篇。 郭德强没明白，但是，王薇明白啊！ “大哥，您大度，不愿意跟着孩子一般见识，但是，错就是错，不狠狠的罚他，他这辈子也不长记性，刚才来的时候，我就跟德强商量好了，打今个起，金子停演半年。” 啊？ 王薇这话一说，不光是何芸金，连郭德强都被吓了一跳。 关于何芸金的处罚，他们来之前确实曾商量过了，不过也只是决定要停演两个月。 现在王薇一张口就是半年，这…… 萧飞一阵在看着他们，见郭德强的反应就知道，停演半年这是王薇临时决定的。 “本来按他犯的错，应该清门的，可是……大哥，金子到底是我和德强看着长大的，您抬抬手，先饶了他这一回，只要他敢再犯，到时候不用您说话，我们两口子绝对不再给他机会，让他哪来的回哪去。” 王薇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于清还能说什么啊，道歉是真心实意来道歉的，可是，对何芸金的处罚，未免没有三娘教子的意思在里面。 不过，王薇这次也当真是下了狠心，停演半年，绝对足够让何芸金肉疼了。 郭德强和王薇带着何芸金走了。 客厅里只剩下了于清和萧飞师徒两个。 “师父！您……气顺了？” 于清一听就笑了：“什么气顺不气顺的，师父我这个人最不爱记仇，还愿意自己劝自己，何芸金那点儿事，我早就过去了，就是没想到，你师叔和婶子这回能下这么大的决心。” 萧飞上前，帮着于清把烟点着了：“师父，您没看出来，我婶子那是临时下的决定。” “多新鲜啊，我能看不出来吗？你师叔都吓了一跳，唉……但愿这次，真能让他门下的徒弟们都长长记性！” 刚才于清本该出面替何芸金求个情的，毕竟就算是何芸金再怎么不对，于清一个当长辈的就算是出于面子上的那点事，也该做出一个高姿态。 但是，于清最后忍住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能通过这件事，让郭德强门下的徒弟们都清醒一下。 别以为德芸社火了，他们就能如何如何。 德芸社的火，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郭德强、张文天和李京三个人打下的基础，后来也是大家伙一起给推上去的，跟他们徒弟辈儿的没多大关系。 杀鸡儆猴！ 杀了何芸金这只鸡，警示一下那些乱窜的猴子们。 一个个的全都消停点儿。 萧飞听着笑了：“师父，您刚才还跟我说呢，您就不怕我师叔回过头来再嫉恨您？” “嫉恨我？呵呵！真要是有那么一天，他跟我甩脸子，我扭头就带着你跟三木走人，我还不伺候了呢！” 看得出来，于清是真想明白了。 我可以回去，里子面子都给了我，我就带着徒弟回去，但是，只要你有一丁点儿让我不顺心的地方，那就一拍两瞪眼，从今往后，谁也不认识谁。 “行了，快去广德楼，我再睡一觉，回头让三木送我过去。” “得嘞，师父，我先走了，有什么事……” “咱俩谁是师父啊？你别操心我，我什么事都没有，好着呢！”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郭德强等人。 “师父！真……真要让我停演半年啊！？” 何芸金刚才下来之后，还想要梗脖子，但是一看郭德强和王薇脸色阴沉，吓得也没敢张嘴，只是停演半年，等到半年以后，还有人记得他是谁吗？ “不然呢，就冲你这回犯的错，你师父不把你清门就算不错的了。” 王薇赶紧说了一句，生怕郭德强恼了，再给何芸金加半年。 “你还觉得委屈了？这次你给我长记性，要是下回再犯浑，别认我是你师父！” 郭德强丢下一句话，闭着眼睛往椅背上一靠。 这次是于清大人大量，虽然话说的狠，但是最后还是心软了，可再来一次呢？ 郭德强都不敢往下想。 经过这件事，他也算明白了，门下的徒弟，确实该好好的整顿一下了。 第四百九十一章 赐艺名 何芸金禁演半年，这件事郭德强也只是在德芸社的内部会议上提了一下，大家伙都是明白人，知道前因后果传扬出去的话，对德芸社的名声不好，不用郭德强和王薇交代，谁也没再议论这件事。 至于后来天桥剧场和广德楼补演的事，对外给出的解释是，那天于清在演出之前，感觉身体有点儿不舒服，萧飞和乔三木带着师父上医院，耽误了演出。 可明明有观众那天看到，于清气哄哄的从天桥剧场后门出来，人们虽然好奇，想要探寻真相，但德芸社上上下下对此一直三缄其口。 就连于清也表示自己是因为闹肚子，最终，这件事在德芸社众人联手压制下，最终不了了之了。 何芸金被禁演，郭德强随后在演出的时候，也给观众做了一番解释，但只提到了何芸金演出之前喝的烂醉，对他的处罚，属于德芸社的内部规定。 至此，事情算是翻篇了。 “要我说，禁演他半年，都算是便宜他了，师父是他长辈，喝醉了就能随便骂街。” “行了，都过去这么长时间，师叔该罚也罚了，师父都不说什么，你还打算抱不平啊？” 丽水花园，萧飞正在客厅里等着佟筱娅收拾东西。 这两天中戏期末考试，佟筱娅跟剧组请假回了京城，昨天考试也结束了，今天她又得回组接着拍戏了。 “好了没有啊？” “好了，好了！” 佟筱娅拖着行李箱，从卧室出来了，天天闷在摄影棚里拍戏，她倒是白了不少。 “走！下次回来，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佟筱娅恋恋不舍的，可是没办法，剧组规定严格，就算她是融信达老板的侄媳妇都没有一丁点儿特权。 每天在剧组吃，剧组睡，也只能偶尔在萧飞过来探班的时候，稍解相思之苦。 “你们剧组什么时候杀青？还没信呢？” 萧飞知道当年87版《红楼梦》拍了三年，难不成李绍红也打算精雕细琢，用三年的时间拍完了？ “现在谁也说不准，一会儿一变的，之前还把拍完的部分又返工重拍了一遍，蜜蜜说，照现在这个效率，明年夏天能拍完就不错了。” 好嘛！ 一年半的时间拍一部戏？ 要知道现在可不是87年，一个月一部三四十集的电视剧，都属于正常速度了，现在李绍红要用一年半的时间来拍《红楼梦》。 也就是剧组里大部分演员都是新人，否则的话，怕是早就闹起来了。 时间是什么？ 时间就是钱啊！ 李绍红还规定剧组的演员不许轧戏，花费一年多的时间，全都扔在一部戏上面，谁能耗得起。 “行了，咱们也别抱怨了，既然已经接了，那就全力做好。” “我知道，那你……想着多来看我！” 佟筱娅知道萧飞忙，刚开机的时候，还能隔三差五的来剧组探班，最近这一个月，随着萧飞正式上任同仁堂实验室的研究员，空闲的时间越来越少，能一个星期来一次就不错了。 “嗯！我……尽量！” 同仁堂药物实验室的研究员这个职位，是乐演达和萧飞商量了许久，萧飞才点头答应的，只是一个兼职，不需要朝九晚五的去上班，不过，要是长时间不拿出点儿成绩，也有些说不过去。 最近，萧飞正在准备材料，打算等八九月份的时候，就正式启动古法安宫牛黄的复原工作。 提着行李，和佟筱娅一起下了楼，杨蜜早就在楼下等着了，看到两个人，不禁调侃起来。 “我说你们两个至于嘛，又不是以后就见不到了，我都在楼下等了一个多小时，你们才下来。” 这姑娘是个荤素不忌的，开玩笑也不知道适可而止，也就是佟筱娅和她关系好，换做别人的话，怕是早就友尽了。 “眼馋啊？眼馋你自己去找个男朋友啊！到时候，我在你家楼下等两个小时都没关系！” 佟筱娅的男朋友是干什么的？ 说相声的。 玩的就是个嘴皮子，佟筱娅和萧飞在一起，要说斗嘴的话，她还真不服任何人。 说着，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杨蜜是京影的，同样跟剧组请假回来考试，今天两个人一起返回剧组。 本来萧飞是打算送的，可佟筱娅知道他忙，就联系了杨蜜，坐她的车回去。 “拜拜喽！” 杨蜜笑呵呵的对着萧飞挥了挥手，司机开动汽车，很快便从萧飞的视线里消失不见了。 “喂！师父，嗯，我现在过去。” 萧飞给于清打了个电话，也上车朝着于清家的方向驶去。 今天是德芸书馆开业的日子，之前都商量好了，萧飞今天演头一场，往后每周过来五天。 演出的时间被安排在了下午两点，这边说完书，晚上还得去广德楼。 这会儿刚十点钟，萧飞接了于清，师徒两个直奔天桥剧场，除了德芸书馆开业，今天德芸社还有另外一件大事。 贺字科的学员，今天要赐艺名了。 大半年的时间，当初一共招进来60人，加上后来的李杰，一共61个，现如今能坚持下来的，只剩下了23个。 这就算是不错了，萧飞原以为最后能剩下10个人就算好的，没想到能留下23个。 不过，这23人最后又有多少能坚持到正式摆枝？ 那就不得而知了。 眼下赐了艺名之后，这些新来的也能轮番上台演出了，底下学的不错，可真到了台上又如何，都得等上去抻练过了才能知道。 “小孟不在这一批。” 于清说的是孟祥辉，之前他曾和萧飞提过想要学相声，后来于清知道了，在他的安排下，孟祥辉便被加到了贺字科的学员里面，和当初李杰刚来的时候一样，不是正式的，只能算插班生。 满打满算，孟祥辉开始学相声也才刚刚一个月，这次郭德强赐艺名没有他，也在情理之中。 “他接触相声才多长时间，慢慢学，只要能坚持下去，往后机会多得是。” 师徒两个聊着天，到了天桥剧场，把车停好，从后门进去。 “师哥，大爷！” 留下来的贺字科学员今天全都到齐了，看到于清和萧飞，连忙打招呼，往常喊这一声，他们都觉得底气不足，今天就不一样了，虽然还没正式摆枝，但是有了艺名之后，他们就算是郭家门的徒弟了。 这些人当中，萧飞熟悉的不少，一共23个人，广德楼就占了14个名额，剩下的9个是天桥剧场这边的。 张利民、闫鑫、曹阳、高海鹏、郎晨，还有……李杰。 “大娘最近挺好的？” 李杰忙道：“师哥，劳您惦记着，我妈最近好多了，已经能一个人下楼遛弯了。” 对萧飞，李杰哥俩是感恩戴德，要是没有萧飞的话，李母现在恐怕还只能躺在床上，在绝望当中熬到油尽灯枯的那一天。 “这就好，等过几天，我在去给看看。” 李母的病恢复的好，萧飞也就不用和以前那样每个星期去一次了。 “诶，好！谢谢您！” 萧飞看着李杰，感觉这个师弟现在也是大变样了，以前站在那里不说话，就透着一股子匪气，满脸的桀骜。 现在呢？ 至少看上去稳当多了，身上也没有了原先那种戾气。 “往后好好的，别让大娘操心了！” 李杰连连点头：“嗯，师哥，我听您的！” 接着萧飞又和几个熟悉的贺字科学员聊了两句，也进了休息室。 屋里，郭德强正在和于清聊天，还把他给每一个贺字科学员起的艺名让于清看了，帮着他参谋一下。 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张文天先生，李京，以及徐德谅。 今天德芸社添人进口，请他们过来，也是为了做一个见证。 至于未来的摆枝仪式，这个倒是不忙，先有了师徒的名分，未来到底谁有幸进郭家门墙，还要再看看。 “张先生，师叔，谅叔，京叔！” 萧飞打着招呼，随后走到了于清的身侧，看着郭德强手里那张纸上龙飞凤舞的毛笔字，呃……不仔细分辨的话，还真不容易瞧出来写的是什么。 别看郭德强没上过几年学，可是也好附庸风雅，对书法格外的上心，只是没有名师指点，完全就是自己瞎练，不过还真让他练出来一些门道。 看着每个字都稀奇古怪，不成章法，但是组合在一起，偏偏带着另类的美感，真真是奇哉怪也。 “小飞，你也帮着参谋参谋！” 萧飞笑着接过去，只看了一遍就还给了郭德强：“都挺好的，寓意也不错。” 这是郭家门收徒，又不是他们于家门的事，萧飞一个晚辈哪敢瞎掺和，再说了，于家门也不讲究排字，于清、萧飞、乔三木，包括郭大林，用的都是本名。 过了一会儿，王薇也进来了，郭德强见人都到齐了。 “小飞，你受累给叫一下，一个一个的进。” “好嘞！” 萧飞答应了一声，来到门口，门帘一挑，外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张利民！” “师哥！” 张利民连忙上前，对着萧飞一拱手，低头走了进来…… 第四百九十二章 好好学艺，好好做人 “张利民，贺字科的学员里面，你是第一个来的，三次报考德芸社才得偿所愿，这份执着，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下去，尊大道，守伦常，今天赐你艺名张贺伦。” 张贺伦连忙上前，毕恭毕敬的从郭德强手里接过那张写着“伦”字的纸，深鞠一躬。 看着手上的这幅字，他突然有种要哭的冲动，两次被拒绝，原本以为此生和相声无缘了，没想到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手上拿着的虽然只是一张纸，可是在他看来，却重若千斤。 “师父教导，徒弟记下了！” 郭德强笑着点点头：“去，小飞，叫下一个进来。” 张鹤伦往外走，从萧飞身边经过的时候，想要说点什么，可萧飞却止住了他，只是点了下头。 “李国勇！” 身材壮实的李国勇走了进来，他都没想到自己能坚持到最后，60个人一起来的，因为岁数最大，起步最晚，谁都不看好他，可最后只剩下23个人，里面居然有他一个，着实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李国勇，贺字科的学员当中，你的年纪最大，虽然资质一般，但是刻苦努力，最终留下来，师父很是欣慰，虎生三子，必有一彪，彪最凶，也最勇，今天赐你艺名李贺彪。” “谢谢师父！” 李贺彪接过那张写着“彪”的纸，也是激动得眼圈泛红。 真真是太不容易了。 奔三十的岁数才开始从头学相声，每天天没亮就起床练习基本功，一段贯口，反复的砸，能说到嘴都麻了。 不光是练功辛苦，他还得承受着来自生活的压力。 毕竟，他和其他的师兄弟不一样，人家都是一个人，他肩膀上得挑着一大家子。 要不是萧飞的话，他或许都坚持不到今天，临出门的时候，也不管萧飞如何拦着，对着萧飞深深的鞠了一躬。 郭德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看到这一幕，他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觉得李国勇是个知恩的人。 “小飞，下一个！” …………………… “闫鑫……今赐你艺名闫贺翔。” “曹阳……今赐你艺名曹贺阳。” 贺字科的学员一个接着一个的被叫进来，分别得到了自己的艺名，有了艺名，也就意味着有了登台演出的机会，也意味着从今往后，他们就是德芸社的正式一员了。 “李杰，浪子回头金不换，走过弯路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回头的勇气，你孝顺母亲，证明你心存良善，能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师父很高兴，记住师父的话，好勇斗狠未必真英雄，希望你往后能做个真豪杰，今赐你艺名李贺杰。” “谢谢师父！” 最后一个李贺杰也得到了他的艺名，一共23个学员，从今天开始，正式加入了德芸社的演出队伍。 “小飞，把大家伙都叫进来！” 郭德强虽然看似平静，心里却也已经是泛起了波澜，曾经他也幻想过，自己麾下有百万雄兵，拯救已经日薄西山的相声艺术。 这些年来，连遭挫折，可依旧痴心不改，百折不弯，现如今德芸社蒸蒸日上，他今天更是广收门徒，相声复兴指日可待，怎么能不心情激荡。 很快，所有贺字科的学员全都走了进来，靠着门口排队站好，郭德强一一看过去，往后这些人都是他郭德强的徒弟了。 德芸社的力量不断的壮大，距离复兴相声艺术，也就更近了一步。 “芸贺九霄，龙腾四海，是当初张先生给我门下八科徒弟，排的八个字号，今天给你们每个人都赐了艺名，成就了咱们这一段师徒缘分，师父不求你们别的，只盼你们能对内尊师重道，对外安守本分，都记下了吗？” 贺字科的学员躬身行礼：“师父教导，弟子记下了。” “好！” 郭德强笑着点了点头，接着看向了张文天。 “张先生，您给孩子们说两句。” 张文天也是满脸的喜色，说心里话，当初他给郭德强排的这八个字，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居然真的能看到郭德强收贺字科。 那个时候，他们三个人成立的京城相声大会，一天下来，连饭钱都赚不到，哪敢想那么长远的事。 收徒弟？ 相声都没人愿意听了，谁还愿意学啊？ 就算是有人想进这一行，人家拜的也是主流相声圈子那帮人，好歹还能混进体质当中。 拜他们这些个民间闲散艺人有个屁用。 给郭德强这八个字，也只是希望能多留下一点儿念想，让大家伙心里有个期盼，万万没想到，德芸社居然真的能有这么一天。 “说两句就说两句，大家伙辛辛苦苦的考进来，到现在学了大半年，都不容易，能留下的，都是真心喜欢相声，往后还是要多下苦工，努力学习，珍惜这个机会。” 老先生说着话，眼眶都已经湿润了。 对于相声的执着，他不比任何人差，当年的他原本可以安度晚年的，可就是为了心里的这点儿期盼，耄耋之年还跟着郭德强四处奔波，甚至不惜把大半辈子的积蓄都填了进去。 心里想着的就是能有这么一天，如今真的实现了。 接着，于清、李京、徐德谅也都鼓励劝勉了一番，原以为这个仪式就算结束了，可谁知道…… “小飞，你也说两句。” 呃？ 萧飞闻言一愣，这个场合能说话的，都应该是长辈，他算什么啊？ 只是因为叩门早，才占了个大师哥的身份，可当着长辈的面，给师弟们训话…… “师叔，这……不合适？” 郭德强笑了：“没什么不合适的，这一期贺字科的学员，从招生面试，一直到现在，你可没少辛苦，再说了甭管是哪一门，你占着咱们德芸社大师哥的名分呢，这一辈儿里，以你为长，你不说谁说。” 好嘛！ 郭德强这话说的，萧飞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想要再推辞，却见张先生对着他微微点了下头。 萧飞知道，张先生是希望他能树立一下威信。 之前何芸金那档子事之后，张先生曾和他聊过，德芸社内部现在有点儿人心浮躁，不再像以前那样踏踏实实，一门心思的说相声了。 尤其是徒弟辈儿的一些人。 这个时候，需要有个人站出来，压住要飘的势头，上一辈的自有郭德强和于清，徒弟辈儿里面，除了萧飞还能是谁？ 曹芸伟？何芸金？ 按说他们的身份最合适，毕竟德芸社里，还是以郭家门为主，可问题是，他们合适，却也数他们飘得最高。 那…… “好！师叔让我说，我就说两句。” 萧飞一点儿准备都没有，看着面前这些贺字科的学员，其中好些人比他的岁数还要大不少呢。 见大家伙都看着他，萧飞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好好学艺，好好做人！” 说完这八个字，萧飞就没别的话了。 郭德强都愣住了，这可真够省事的，让你说两句，你就给了八个字。 不过…… 好好学艺，好好做人。 这话说的好啊！ “好好做艺，好好做人，能做到你们师哥说的这八个字，我这当师父的也就放心了，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师父！” 仪式结束，接下来还要准备下午场的演出，不过在离开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安排好了。 剩下的23个已经赐了艺名的徒弟，将要被分派到三个小剧场，这次不用三个负责人挑，郭德强已经全都安排好了。 “张贺伦、闫贺翔、曹贺阳、李贺彪、郎贺炎、李贺杰、高贺彩，还有李贺元，你们八个，往后在广德楼，听你们师哥的话，好好学艺，好好做人。” “是，师父！” 被点到名字的几个人听到郭德强的安排，也是喜不自胜。 他们原本就在广德楼，现在能回去，自然是最好，毕竟环境都熟悉，人也熟，特别是能跟着萧飞，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个天大的喜讯。 萧飞平时虽然严厉，但是对师兄弟们都是极好的，无论是谁，萧飞都一视同仁，格外的关照。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跟着萧飞真能长能耐啊！ 萧飞不藏私，只要愿意学，他就尽心尽力的教，甚至连手里的把杆儿活都从不吝惜。 “杜贺莱、杨贺通……” 郭德强接着给其他人安排，萧飞就没再关注了。 这会儿心里已经在想要怎么安排这八个新来的师弟了，既然到了广德楼，他就没想过要将这些人闲置，得让他们每一个都发挥出自己的作用。 相处了大半年的时间，每一个人的特点，萧飞的心里也都有数，八个人当中，张贺伦、李贺彪、高贺彩，还有李贺元，这四个适合逗哏，剩下的四个适合捧哏。 看得出来，郭德强对他这些新收的徒弟也都有所了解，在分派的时候，都是按照一对一对来的。 但是，萧飞却不能轻易的下决定，要是随便把他们任意两个组成一副架的话，到时候，两个人彼此不契合，耽误时间事小，再因此生出矛盾可就不值当了。 郭德强分派完，徐德谅先带着分给三庆园的七个人离开了，他还得准备下午的演出。 萧飞倒是没急着走，德芸书馆今天开张，他等会儿还得去那边呢。 看看时间还早，萧飞就把八个人给带到了隔壁的小会议室。 “待了大半年，谁都不是外人，今天师叔赐了艺名，往后你们也都是广德楼的正式演员，不再是学员了，有些事，我得给你们说清楚了。” 大家伙都是师兄弟，平时怎么着都行，说说笑笑，玩玩闹闹，萧飞有时间的时候，还经常带着他们出去吃个饭。 但是，广德楼的规矩得给他们提前立下了。 “德芸社的十大班规，都知道？” “知道！” “知道！师哥！” 十大班规就在广德楼后台休息室的墙上挂着，他们这大半年每天都能看得见，早就背的烂熟于心。 “既然是规矩，就得遵守，只要一天还是德芸社的成员，规矩就不能乱，凡是违反了班规的，第一次罚款，要是还有第二次的话，广德楼就没有你们的位置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 没有人会觉得萧飞是在开玩笑，之前他们都曾听说过孔芸鹏的事，论私交的话，孔芸鹏跟萧飞的交情绝对没的说，可就是因为犯了班规，差点儿让萧飞从广德楼赶出去。 这件事过去了很长时间，再加上那个时候，贺字科的学员都还没来，大家的感触可能不深。 但是何芸金里的例子就摆在眼前呢。 显然，十大班规挂在墙上可不是当样子的，真要是犯了错，该罚的时候，无论是广德楼的负责人萧飞，还是他们的师父郭德强，一点儿都不会手软。 好不容易考进来，又经过层层筛选，一直留到现在，眼瞅着都看见亮光了，谁会去触那个眉头，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另外，我看大家伙都盼着能早点儿登台？” 呵呵！ 众人都笑了，这还用说，学了这么长时间，谁不盼着登台啊！ 赚不赚钱先放在一边，都想着能到台上去试试，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可是，想要在广德楼登台并不容易，张利民，哦，对了，得叫你张贺伦了，在广德楼想要登台演出，得做到什么程度，知道吗？” 张贺伦连想都没想，立刻回答道：“至少会五十段相声。” “没错，你要是没拿下50个活，趁早别提登台的事，而且，不是你说会了就行，谁要是想登台，得经过张先生、高老师，还有我的认可，从今天开始，谁要是觉得自己行了，随时过来找我，只要你能在我们三个人的手里过上50段，我就安排你登台。” 说完这番话，萧飞也没有别的交代了，站起身道：“大壮留下，其他人，贺伦，你先带着回广德楼！” “得嘞，师哥！” 张贺伦答应了一声，招呼着其他人离开，屋里就剩下了萧飞和闫贺翔两个人。 “师哥，还有事啊？” 第四百九十三章 书馆开业 天桥剧场对面，这里原本就是个说书的场子，不过之前连着换了好几波人，都没能干得长远，来来走走的，最终还是维持不下去。 场子空了一段时间，房东找上了王薇，大概是看着德芸社的生意那么火，就想问问德芸社有没有兴趣把他这个小园子给盘下来。 本来王薇没看上，实在是因为这个园子太小了，就算是重新调整里面的布局，都坐不满一百人，拿下来实在是有点儿鸡肋。 最后还是郭德强听说了，力主把这个园子给盘了下来。 开办一个专门用来说书的场子，郭德强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场地，现在对面的园子主动找上门，哪能错过。 经过重新装修，今天是德芸书馆开张的日子。 下午一点半，门口敲锣打鼓的热闹了一番，郭德强带着萧飞、王月波，三个人站在门口迎客。 德芸书馆头一天开业，今天下午的演出，就由郭德强他们三个人主打，按照郭德强的安排，他们三个人先盯一段时间，从下个月开始，天桥剧场、三庆园，还有广德楼三个小剧场，每家负责一个月。 这样轮着来也有好处，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又要盯着小剧场的演出，又要兼顾德芸书馆的经营，时间长了，怕是会有问题。 三家轮着来的话，谁都能有喘口气的工夫。 其他两家怎么安排的萧飞不知道，广德楼这边，在和大家伙商量过后，头一批常驻的演员，萧飞最终定了高锋、张文天、李芸东，再有就是他了。 “两位师叔，咱们也进去！” 观众已经进场，还有不少没买着票的观众，郭德强只能表达了歉意，毕竟场馆太小，其他观众只能等下次了。 “走！” 郭德强现在也是踌躇满志，压在心里多年的愿望，现在距离实现，越来越近了。 书馆后台，闫贺翔刚把茶给沏好，三个人就进来了。 “师父，师叔，师哥！” 闫贺翔到现在都不知道，萧飞为什么把他给单另留下了，萧飞不说，他也不好意思问，让他跟着过来，他也就过来了。 郭德强找地方坐了，端起茶杯，不禁笑了，有眼力见的徒弟，谁都喜欢，最怕的就是那种晕头晕脑，眼里没活的。 “大壮！” 郭德强私下里也爱跟着徒弟们逗，贺字科的徒弟谁的外号是什么他都知道，比如闫贺翔因为身材被称作大壮，曹贺阳因为戴眼镜被师兄们叫小四眼儿，他还因为觉得不好听，给改了个小四，渐渐的也叫开了。 甚至，大家伙管李贺彪喊“勇哥”，郭德强都跟着叫，头一次差点儿把李贺彪给吓死，还以为要把他给赶走呢。 “现在心里还画魂呢？” 闫贺翔性子憨厚，来了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不声不响，学员当中要是有什么是非，他也从来不掺和，就是一门心思的努力学相声。 也正是因为这性格，郭德强对他也是非常看重。 “师父，我师哥什么都没跟我说，我这……” 谁知道到底让我干嘛来啊！？ 郭德强见状，呵呵一笑道：“待会儿，你师哥上了台，好好听，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找他。” “啊？师叔，这到底是谁徒弟啊？” 萧飞正准备待会儿要说的内容呢，突然听到郭德强来了这么一句，一脸无奈的问道。 “谁徒弟，反正是你广德楼的人，不找你找谁啊！？” 嘿！这话说得可真讲理。 闫贺翔听到郭德强这句话，心里也明白了，萧飞把他留下，这分明就是准备要给他开小灶啊！ 之前大家伙在一起，学的都是一样的东西，今天刚赐了艺名，难不成就要重点培养他了？ 闫贺翔正琢磨呢，郭德强接着又说道：“你性子踏实，形象大气，背个贯口，说个赞儿，脑子快，嘴上的功夫也不错，你师哥推荐的，觉得你适合说评书，打今个起，好好学，别辜负了我和你师哥的期望。” 贺字科的学员虽然主要是李京和高锋在教，可平时郭德强也没少下功夫，在家的时候，时常考校徒弟们的学习进度。 不过，郭德强可是很少夸人的，平时在考校的时候，能给个笑模样都算难得。 闫贺翔今天得了夸奖，这在贺字科的学员里面可是独一份了，而且，又被点名可以学评书，怎么能不激动。 “师父，师哥，我一定好好学，好好学。” 萧飞的能耐，闫贺翔可是盯了大半年了，不用太多，只要能让他学到十分之一，将来可都了不得。 “师叔，波叔，您二位，今个打算说个什么啊？” 仨人平时演出都忙，很少能碰到一块儿，今天德芸书馆都开张了，仨人连要使哪一段活都还没安排过呢。 郭德强看向了王月波：“月波，你打算说个什么啊？” 王月波是连丽茹连先生的徒弟，评书功底身后，连先生上了年纪之后，宣南书馆一直都是他在盯着，不过如今加盟了德芸社，自然得以这边的演出为主。 不过当初答应郭德强来德芸社的时候，王月波也曾说过，什么时候，连先生说不动了，到时候，他就得走，要帮着师父把宣南书馆经营下去。 “我说个《三侠剑》怎么样？” 呃…… 郭德强一听就怔住了，他今个还打算说《三侠剑》呢，当年他评书开蒙，学的第一套书就是《三侠剑》。 “怎么着，你也打算说这个？” 王月波一看郭德强的表情，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得了，你要说《三侠剑》，我就换个别的，我说个……《水浒传》，先从中间掐一骨碌说。” 郭德强太忙了，也就是德芸书馆刚开业，他得来这边坐镇，否则的话，根本就抽不出时间和精力。 要是说个太长的书，成本大套的从头说到位，时间上拆兑不开，把观众扔在半道就不合适了，所以才决定掐《水浒传》最精彩的一部分内容说说。 “小飞，没跟你撞了？” 萧飞听完，这才踏实了，《三国演义》这套书，他可是准备了不短时间，还经常去袁先生家里求指点，郭德强要是说《三国演义》的话，他可就白准备了。 “没有，我说《三国演义》。” 什么玩意儿？ 萧飞要说《三国演义》，郭德强和王月波都楞了。 “小飞，真说三国啊？” 郭德强知道萧飞单口相声说的好，但是，评书和单口相声毕竟还是有一些区别的，头一次开书，应该说个稍微简单一点儿的，结果萧飞一上来就打算挑战高难度。 这是一般人能说的吗？ 里面的内容风云激荡，金戈铁马，华夏五千年，最为精彩的一段历史便浓缩于此，从东汉末年黄巾起义，一直到司马家代魏，一统三国，上下60年。 别说萧飞这么一个评书门的新人，就算是好些老先生，都不敢随便把这套书捡起来说啊！ 特别是自打有了袁阔城先生的版本之后，更是很少有人愿意说这部书，最多也就是截取里面比较精彩的章节，比如虎牢关三英战吕布、赵子龙长坂坡救幼主。 萧飞现在居然要说整部的，这孩子是要疯啊！？ “小飞，你……再琢磨琢磨！” 郭德强是真有些担心了，他主要害怕的就是，萧飞冒然说这套书，到时候功夫不到家，观众不认，再打击了萧飞的自信心。 萧飞能理解郭德强的想法，长辈爱护晚辈，担心晚辈在台上有个闪失。 “师叔，这套书我已经准备有些日子了，您让我上台试试。” 这玩意儿有试的吗？ 一回不行，可就再没有二一回的了。 还想要再劝劝，可转念一想，萧飞本身就是个心高气傲的，他定下来的事，别人怎么劝都没用。 “那……行！” 王月波这个时候也跟着说：“没事儿，小飞稳当，保准错不了。” 郭德强想想，觉得确实没错，萧飞自打登台演出，可从来没干过没把握的事，第一次登台就敢说《九头案》的孩子，头一回说评书，来一套《三国演义》，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 他们哪里知道，萧飞现在心里还打鼓呢，就算是有袁先生帮着过了一遍活，可现在不是在家里，马上就要登台了，他说完了，观众能不能接受，现在心里也没底。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萧飞站起身：“师叔，我先上去了！” 说完，拿起放在一旁的小布包就准备走。 “小飞！” 王月波开口把萧飞给叫住了。 “刚才就瞧见了，你那包里装的是什么啊？” 萧飞笑了：“待会儿您就知道了。” 嘿，又卖关子。 “月波，咱们也别坐着了，跟过去一块儿瞧瞧。” 郭德强不放心萧飞，赶紧拉上王月波，一起从休息室里出来，到了前面的剧场。 “大壮，待会儿看好了。” 萧飞说着，把水杯递了过去。 闫贺翔迟疑了一下，连忙接过，他自然知道这个水杯意味着什么。 “师哥！您辛苦！” 第四百九十四章 门户 “好……” 看到萧飞登台，底下的观众立刻发出了一阵叫好声。 大家伙都有日子没听萧飞的单口了。 人都有先入为主的习惯，虽然这里是德芸书馆，演出的节目是评书，可演员却是三个说相声的，他们无论说什么，在观众看来都是相声。 萧飞对着台下一拱手，随后走到了桌子后面坐了下来，将手里的布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把扇子、一块醒木，还有一方手绢。 这是评书门的规矩，演出的时候，所需要用到的家伙事，都得说书的先生自带，没有共用的。 刚把东西归置好，还没等萧飞开口呢，突然跑上来俩观众，将两个p3也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给我了？” 观众们顿时笑了起来。 到德芸社听相声，录音，录像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剧场这边也不禁止，大家既然喜欢，想要保留一下视频音频，这要是都不让的话，就有点儿不近情理了。 “好！回头我这点儿吃饭的本事，都让你们给广而告之了，大家伙看见我都觉得眼熟？” 噫…… 别以为坐那了，我们就认不出来，化成灰，我们也认识你。 “好长时间没一个人给大家伙说了。” 你还知道啊？ 现在很多观众还惦记着萧飞的《济公传》呢。 之前说到了“巧解马鹤冤”，后面是什么，萧飞一直没再说过，好些观众一直心痒到了现在。 “之前一直给大家伙说的都是单口相声，今天不一样，诸位也都瞧见了，上了台，得坐在这里，这就是相声和评书的区别。” 萧飞逐渐进入了自己的节奏当中，底下的观众也全都安静了下来。 “在过去，说书的得尊称为先生，说相声的呢，以前也给大家伙介绍过，那个时候没地位，就是个说玩意儿的，所以在台上，说书的先生能坐着，说相声的只能站着。” 这些知识点，常来德芸社听相声的观众都知道。 “评书我打小就学，6岁的时候，老先生给开的蒙，可一直没在台上表演过，今天是头一次，说的到与不到的，您诸位多包涵。” 萧飞也得先托付托付，关键是心里真没底啊！ “打小就学，后来也拜过师，大家伙都知道，相声门我的师父是于清，评书门呢，大家可能就不了解的，在评书门，我的老师是袁甜袁先生，有知道的，有不知道的，不过提起我老师的父亲，大家可能就熟悉了，袁阔城袁先生都知道？” 嚯…… 台下不少观众都被惊着了，虽然之前听萧飞说过，他的评书有门户，可谁也没想到，居然这么显赫。 如果说相声门有马侯常三大家的话，那么评书门里，最显赫的就当属袁家了。 袁氏三杰，袁杰亭、袁杰英和袁杰武，再往下就是袁阔城先生了。 “我们家跟袁先生家里算是世交，怎么个世交呢？我爷爷当年跟袁先生交情莫逆，俩人拜了把兄弟，我管袁先生得喊一声‘二爷爷’，当年我爷爷想给我在评书门里寻个门户出身，最后就是袁二爷爷做主，让我拜了恩师袁甜先生。” 好嘛！ 有些了解这其中根由的观众，已经忍不住开始感叹了。 萧飞相声门的师承，评书门的师承，真真称得上是无比显赫啊！ “评书呢，又有一个西河门的分支，按照辈分从上往下分别是起连增景祥，现在大家伙比较熟悉的都是连字辈的演员，比如田连元先生，还有我的师爷金文生也是连字辈的，我师父年初的时候摆在了金先生门下，赐艺名于增禄，到了我这一辈，是景字辈。” 相声，评书，西河大鼓书，这三门，萧飞都有正经的门户传承。 “跟大家伙介绍这些呢，也是为了让您诸位多了解一些，现如今传统的曲艺不景气，相声如此，评书也是如此，眼下说评书的几位名演员也就这么几位老先生了，年轻演员跟不上，今天斗胆在这里给您说一回，我这心里也是战战兢兢。” 萧飞说的可是实话，自打登台演出，上千人的场子，他都演过好几次了，完全不知道紧张是怎么回事儿，但今天坐在这里，面对着80个观众，他心跳快的跟打鼓一样。 “大家伙都知道，相声门里，艺人们拜的是东方朔，祖师爷拜的是穷不怕朱绍文先生，评书门，艺人们拜的是左丘明，就是写《左传》的那一位，为什么拜左丘明呢？” 观众的注意力逐渐的集中在了萧飞的身上。 “东周时期王宫里有一个职位叫瞽蒙，从工作性质上和形式上看，就相当于那个时代的评书。” 一杆子能支到东周，这可真够远的了。 “瞽蒙这个词语本义是盲人，主要就是由于瞽蒙的工作都是由盲人完成，所以就用瞽蒙代表他们的工作。” 对于萧飞的知识储备量，观众们都已经有些麻了，好像这天地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东西。 无论什么，都能说得上来，而且，说得头头是道。 “瞽蒙本来是两项分开的工作，瞽负责向君王献曲，蒙负责献诵，瞽蒙在讲述历史和故事的时候，有时会加上一些有意思的包袱和有讽刺意味的寓言，这样能起到讽谏的作用，久而久之，这种工作就成了说书，传说左丘明就是瞽蒙出身，所以评书门奉左丘明为鼻祖。” 哦！原来如此！ “另外，评书门也有祖师爷，诸位有知道的，有不知道的，评书门的祖师爷……” 萧飞说着，还双手抱拳拜了拜，这才接着说道。 “便是柳敬亭。” 观众们听到这里，全都打起了精神，又到了他们熟悉的文化知识小普及的时候了。 “这位柳敬亭，原本姓曹，因为早年间犯法所以改姓柳，后来辗转扬州、杭州、金陵各地演出，所到之处，深受观众的欢迎。” “再后来到了清初，说书形成了两大派别，南方的评话和北方的评书，南方评话以扬州评话、苏州评话为代表，北方的评书以京城评书为主体，相传为乾隆年间的王鸿兴所创。” 好嘛！越说越深啊！ “评书大家伙都听过，先生上来，先念一段定场诗，然后进入正式表演，正式表演时，以叙述故事，讲评故事中的人情事理为主，介绍新出现的人物，要说‘开脸儿’，将人物的来历、身份、相貌、性格等等特征，作一描述交代；讲述故事的场景，称作‘摆砌末’；赞美故事中人物的品德、相貌或风景名胜，称作‘赋赞’；为了吸引听众，制造悬念，每到关键的地方还得预留‘扣子’，当然了，我留扣子，你们总说我挖坑。” 噫…… 刚才说的还挺正经的，又介绍门户，又说评书的发展历史什么的，说着说着就开始皮了。 今天在座的观众，哪一位没在萧飞挖的坑里待过啊！ 基本上都是曾被埋到过眼眉的大冤种。 看到观众的反应，萧飞也不禁笑了。 “放心啊，今天咱们说的是评书，不是单口相声，我尽量不挖坑。” 什么叫尽量啊？ 说评书你要是都敢挖坑的话，到时候，别怪我们一脚把你给踹下去。 “大壮，好好看着，这可是你长能耐的时候。” 郭德强坐在上场门这边看着，也是止不住的感叹，萧飞对舞台的掌控力，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说正经东西的时候，能把观众牢牢的拴住了，哪怕说了半天一个包袱都没有，观众也不会觉得厌烦。 还能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抛出一个小包袱，让观众在开怀一笑之余，放松一下精神。 萧飞可真是把舞台表演，给琢磨到极致了。 小小年纪，这功力火候都是怎么练出来的啊？ “说书呢，其实和说单口相声，从形式和内容上来说大同小异，都是一样的说古论今，道具呢，也是这么几样，一把扇子，一块醒木，还有一方手绢。” 萧飞说着，先把手绢拿了起来：“大家伙上眼，看着是块普普通通的手绢，意义不同，这可是当年我拜师袁甜先生的时候，师父赏下来的，为什么给这么一块手绢呢，意思就是当徒弟的从今往后有饭了。” 他当年拜师袁甜的时候，还不到十岁，这块手绢到现在也已经十年了，保存的和新的一样。 前年摆枝的时候，白慧敏赏下来的那一块，同样被萧飞保存的非常好。 “还有这把扇子。” 说着话，轻轻的将扇子展开。 “同样也是有来历的，前些日子郭老师说打算开这么一个书馆，问问我有没有兴趣来给您说一段，我也是好些年没说了，心里实在没底，就到袁先生家里去了，想着让老爷子帮我归置归置活，临走的时候，袁先生赏下来这么一把，上面有提拔，袁杰亭，这位是袁先生的伯父，当年袁氏三杰的老大。” 嚯！ 郭德强听着，都不禁眼馋了，袁杰亭先生用过的扇子，这还了得，放到今天都能被称之为文物了。 “最后呢，就是这块醒木了，我爷爷传下来的，老物件，您上眼瞧，这上面刻着两个字一一逢春！” 什么玩意儿？ 郭德强闻言，差点儿直接从上场门冲过来。 逢春！ 难道真的是那一位用过的？ 郭德强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萧飞手里的那块小木头，感觉手都在哆嗦，生怕下一秒钟，萧飞会把那块醒木给摔了。 第四百九十五章 宝贝 逢春！ 这俩字在外人看来肯定觉不出什么，最多也就是俩好字眼，跟“吉祥”、“如意”差不多，但为什么刻这俩字就不清楚了。 木头上刻“逢春”？ 难道是枯木逢春的意思？ 萧飞才多大岁数啊！ 但外行人不知道，郭德强能不知道嘛！ 柳敬亭，原姓曹，名永昌，字葵宇，号逢春，还不明白吗？ 不光是郭德强，王月波也傻了眼，刚刚在后台的时候，他还在问萧飞包袱里面装的是什么，谁能想到，真藏着宝贝呢。 袁杰亭先生用过的扇子，对评书门人来说，虽然珍贵，可是那也比不上这块刻着“逢春”二字的醒木啊，那可是评书门老祖宗用过的。 可…… 真的假的啊！ “真的假的，我现在也说不好，这块醒木是我爷爷传下来的，看着的确是有年头了。” 这醒木不是古玩，可以通过造型等方面来断定真假，想要一探究竟的话，除非拿去化验，根据木头的氧化程度来判断。 可那有必要吗？ 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萧飞也就没再接着显摆。 “三样东西放在这里，咱们今天就算是要开书了，说个什么呢？” 这个才是观众们最关心的，醒木传承的年头再久远，再怎么珍贵，也不如萧飞的活值钱啊！ “刚听说德芸社要开个书馆，我就琢磨了，小时候跟着袁二爷爷和老师也学过不少，您像《隋唐演义》、《大明英烈传》、《包公案》，还有流传比较广的《三侠剑》，我十岁的时候，还曾跟着我爷爷拜访过单先生，有幸得老爷子传过一段《白眉大侠》。” 萧飞在台上介绍着自己会的评书，台下的观众听得兴致勃勃，恨不能让萧飞一天之内，把这些书全都说了。 “包括刚才在后台，我跟着郭师叔，月波叔，爷仨还商量呢，今个都说个什么啊？别在撞车了，月波叔说准备说个《三侠剑》，我一听人家要说，我就别说了，回头我在台上神镖将胜英、震三山萧杰、九头狮子孟凯，说的热热闹闹，等我下去，月波叔上来，又说一遍，您各位还以为耳朵有毛病幻听呢。” 有这么幻听的吗？ “月波叔要说《三侠剑》，我就算了，思来想去的，要不我给您诸位说一段《三国演义》？” “好……” 观众们一听，顿时发出了一阵叫好声。 《三国演义》这套书，萧飞可早就许给他们了，只可惜一直没时间说，今个总算是能听到了。 要是换做别人的话，说这种大家都知道的故事，观众未必会喜欢，毕竟台上说句前言，底下的观众都知道后语了，这有什么意思。 但萧飞就不一样了，他之前说《水浒传》的时候，观众也担心他按照老套路走，结果萧飞愣是另辟蹊径，后来说《西游记》，更是从头到尾重新编了一个。 想来，萧飞要说《三国演义》的话，也会大不一样。 “谁都知道，《三国演义》这套书不好说，因为什么呢？故事太大，从东汉末年黄巾起义，一直说到三分归晋，前后六十年，英雄豪杰，金戈铁马，战乱纷纷，生灵涂炭，要把这个故事说好了，首先演员的心得足够大，过去有那么一句话，演员的心多大，故事就有多大。” 何解？ “您想啊，这个演员的心胸够宽敞，能把整个故事装进去，才能从一个讲述者的角度来细细的给您剖析，曹操是怎么回事儿，刘备是怎么回事儿，赤壁大战的前后经过，真要是一个人坐在这儿，心小的跟针鼻儿一样，能说的明白吗？他连胡同都没走出去过，能给您说得清楚世界各地的风土人情？连韭菜都没见过，他说宇宙起源，谁信啊？” 呵呵！ 这说法倒是很新鲜。 “我呢，能耐一般，水平有限，有知道的观众，《三国演义》这套书，说的最好的就是袁阔城先生，这话说完，待会儿月波叔就得上来打我，因为连先生也说过。” 观众们一听就笑了，今天来的都是德芸社的老观众，全都知道王月波的评书门师父就是连丽如。 “袁阔城先生说过，我再来说，有点儿班门弄斧的意思，我试着说，您凑活着听，真要是说到我压不住这个故事了……” 怎么办？ “咱们就换一套书，接着说。” 好嘛！你可真够有出息的。 萧飞也笑了：“之前定下来说这套书之后，我还上袁先生家去过，进门我就问，二爷爷，我打算说三国，您给我说说。” 袁阔城这个名字，对于现在的传统曲艺爱好者而言，都带着点儿传说级的色彩了。 老爷子因为年纪大了，早就告别了舞台，甚至很少在公众眼前露面。 有些个不知道的，或许还以为老爷子早就故去了呢。 萧飞居然能随时登门拜访求教，这是多大的福分。 “后来还在袁先生面前说了一段，求着老爷子帮我过过活，袁先生当时就说了，小子，你要说三国，记住仨字就行一一甭学我！” 萧飞现在还记得袁先生说这话的神情。 他自然明白老先生的意思，模仿捧不住饭碗，就像相声门里，当年模仿马老祖最像的那几位，现在还有谁混得开？ “老爷子不让学，那咱们就不学，我按照我的想法说，到与不到的您诸位多包涵，闲话少说，这闲话就不少了。” 按照安排，每个演员上台，表演的时间都是一个半小时，萧飞从上了台一直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 啪！ 萧飞扬起手，将醒木在桌子上重重的一拍。 上场门这边的郭德强差点儿蹦起来。 少爷！你可轻着点儿啊！ “笑谈中！” 观众们跟着一起接了，接完之后，又是一阵叫好声和掌声。 萧飞许久不说单口，他们刨定场诗的节目也很久没上演过了，今天总算是逮着机会，喊得格外大声。 萧飞也笑了，随后接着说道：“看过《三国演义》原文的人都知道，开篇就是这阙临江乡，作者是谁呢？明朝的三大才子之首杨慎，说不完的慷慨，道不尽的豪迈，人人都知道三国，可三国从什么时候开始，又到什么时候结束呢？” 都知道你知识储备量极其丰富，请开始你的装b表演。 “公元220年，曹丕迫使汉献帝禅让帝位，定都洛阳，国号魏，史称曹魏，传国四百多年的大汉王朝正式灭亡，三国乱战开启，一直到公元280年，晋灭东吴，统一全国，至此，三家归晋，三国正式告终，前后共经历了60年，史称“三国”。” 哦！原来如此，又被你给装到了。 “当然了，咱们说三国这个故事，不能从曹丕篡汉开始，得往前倒着点儿，熟悉历史的人都知道，汉朝是咱们中国历史上第二个大一统的王朝，汉高祖刘邦斩蛇起义，建基立业，一统了天下，中间王莽篡位，刘秀复国，史称东汉，到了东汉后期，桓帝刘志即位，刘志很年轻，在当时啊，是外戚专权。” 萧飞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也开始进入了正题，总不能头一天说书，一点儿干的都不捞，净给观众说闲白。 “外戚都是干什么的？就是皇上的亲戚，皇亲国戚嘛，皇后、皇太后那些娘家人，这些人相当厉害，谁也惹不起。” “后来皇帝长大了，眼瞅着自己个说什么都不算，朝政一直被外戚把持着，心有不甘，他就想依靠身边那些宦官呐，打击这些外戚。” “可是呢，出乎桓帝刘志的意料之外，有的那宦官，跟这些外戚里勾外连，勾串到一块儿了。他们互相利用，互相倾压，把这朝里朝外弄得是乌烟瘴气，满朝文武大臣谁要是敢说句公道话，就立刻被指为党人，列位，当时可不是投进监狱，就是给暗害了。” “在东汉后期不是有个党锢事件嘛，就是指着这档子事儿说的。” “再后来桓帝死了，桓帝没儿子，过继了一个，过继了谁的孩子啊，解渎亭侯刘苌的儿子，立为灵帝了，灵帝继位，把自己的母亲董氏接进宫中尊为太后。” “灵帝继位的时候，年纪也不大，他执掌不了朝政，把朝里边的所有大权都归他母亲董太后掌管，其实真正的权力也不在董太后手里，而是在几个宦官的手中，就是那些太监，这宦官，在汉朝的时候也是个官名。” “在当时，灵帝身边有这么十个人，这十个宦官相当厉害，为首的这个人姓张，叫张让。还有赵忠、封谞、段珪、曹节、侯览、蹇硕、程旷、夏恽、郭胜，人称这是个人为十常侍。” 要不然刚刚萧飞怎么说，要说三国，演员的心得够大呢，不光心大，知识储备量也得极其庞大，不然的话，别说是讲故事了，单单是这些人名都背不下来。 “这十个人可太厉害了，他们狼狈为奸，勾串到一块儿，贪赃枉法，无恶不作，无所不为，是欺君罔上，卖官害民呐，当时的黎民百姓对这十常侍是无比怨恨，恨不得要食其肉，寝其皮。” “可是灵帝呢，对这十个人是更加信宠，还尊称这张让为阿父，意思就是他父亲一样。拜蹇硕为大将军，把那几个都给封为列侯了。嚯，这十常侍更加肆无忌惮、横行无忌。” “当时整个国家让他们给闹的是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啊，这可真是官逼民反，各地农民都纷纷起义，那起义军都用那黄巾包头，用四句话作为起义的纲领，那四句话啊？”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随着这四句话，萧飞所讲的三国，也算正式拉开了帷幕。 不同于说单口相声，三句一个笑点，五句一个包袱，台上演员说的天花烂坠，台下观众笑得前仰后合。 评书还是基本上趋于讲述故事情节，虽然萧飞在说的时候，也偶尔调侃时甩出一两个包袱，但是，观众明显能感觉到，萧飞在说书的时候，还是和说单口相声完全不一样。 从黄巾起义讲起，后面桃园三结义，刘备、关羽、张飞纷纷登场，这三位是整部书的书胆，《三国演义》讲究的就是尊刘抑曹，自然要以三人为主角。 萧飞在台上说的精彩纷呈，观众们听得也是大呼过瘾，偶尔萧飞也会跳出故事，给观众们普及一下历史知识。 比如故事当中的督邮，这督邮是个什么官职啊？ “正字，应该管他们叫“督邮”，职责就是代表地方太守，下去检查地方官员过失的这么一个官儿。那“督”就是“督察”的督，那“邮”呢，就是“邮政局”那“邮”。可是他不管来往信件，这些人都很有权势，随便给谁安上个罪名啊，就可以把你给革了职，甚至于问了罪、抓起来，所以下边的一些小官吏，都非常怕这些人。” 在说到督邮登场的时候，这里还有一番描述，也就是评书门里所称的“开脸儿”。 “只见此人四十几岁的年纪，身量不高，长得很瘦，两眉如秃笔，二目似枣核，鼻如大蒜，口似蹦皮，双耳如椎，一部短冉胸前飘洒，头戴金冠，身穿锦袍，骑到马上耀武扬威，趾高气扬，面有傲色。” “嚯！说的不赖啊！” 郭德强等人正认真的听着呢，突然身后有人说话，连忙回过头，就见一干巴瘦的小老头儿站在三人的身后。 “师父！” “师叔！” “师爷！” 看到来人，三人也是连忙起身打招呼，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郭德强的西河门师父金文生。 “甭麻烦，给我让个地儿，我也听听这小子说的怎么样。” 郭德强连忙扶着金先生坐下，台上的萧飞正好说到张翼德边打督邮，这一段人物转换非常快，十分考校演员的工夫。 金先生听了一段，点点头，说了句：“这孩子，成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 说相声里，我就不骂姓萧的 师爷！” 头一回书说到了刘玄德挂印而去，萧飞鞠躬下台，刚一转身就看到了坐在上场门边上的金文生先生，连忙紧走两步，到了跟前，毕恭毕敬的鞠躬问好。 于清拜了金先生为师，西河门里，萧飞也就自动被归入了金先生这一枝，排行景字辈，说起来，这下子萧飞和徐德谅反倒是成了师兄弟了。 因为徐德谅西河门的师父和于清一样，同属于增字辈，不过这事没人提，之前郭德强、于清等人拜师的时候，据说徐德谅还老大不高兴呢。 “小飞，大壮，扶着你们师爷，去后面歇会儿。” 郭德强见老先生有点儿累，毕竟年岁大了，坐的时间长了，都有点儿坐不住。 萧飞和闫贺翔听了，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扶着金先生起身，去了后台的休息室。 “师爷！您什么时候来的？” 萧飞说着，给金先生倒了杯茶，双手递过去。 “来了有一会儿了，我就在上场门边上听着呢，小子，说的不赖。” 熟悉金先生的人都知道，这老爷子不骂人就不错了，夸人就更别指望了，搁老先生眼里，全国说书说相声的，就没几个能入得了他的眼。 “有点儿袁家的意思，听着又不太像，跟袁阔城学的？” 呵呵！ 金先生这话，萧飞都不太好接，整个曲艺行，敢对着袁先生直呼其名的，大概其也就面前这老爷子了。 “是，这部书，我小时候，袁二爷爷曾给我讲过，后来我老师也给我细细的说过一遍，不过最早是一位东北来的老先生教的我。” 金先生闻言点了点头：“这就难怪了，刚才我听着，你这活里有点儿东北的腔口。” 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学东西很杂，各家流派都曾接触过，到了晚年，落户在天津之后，这才结核了天津方言，独创一门。 说的时候，语言当中夹杂着天津方言的俏皮话，风趣幽默，非常受观众的欢迎。 “我之前听德强说，是你小子出的主意，不让我在家里好好歇着，非得让我来这个书馆使活？” 金先生最近这两年，新添了风湿病，腿脚有些不利索了，以前还能偶尔去茶馆说书，最近这两年基本上已经算是隐退了，每天就是在家待着，偶尔天气好的时候，下楼溜达溜达，遇见老观众，兴头上来，给说个小故事。 此前，萧飞和郭德强聊起德云书馆的事，当时就曾说了，希望郭德强能把金文生先生给请过来，让老先生压场子倒是其次，关键是希望能请老先生帮着带带德芸社的后辈评书人才。 “师爷！跟家里，您真能闲得住啊？” 这话直接说到金文生的心缝里去了，他哪里是闲得住的人啊。 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习惯了，一天不让他说，他就嘴痒的难受，只是身子骨不行了，再加上实在是不方便，只能宣布退休闲居。 说白了，要不是因为身体原因，这老爷子没事儿还能找事儿呢，哪能闲得住啊。 真要是能有个场子让他使活，身边还有人照顾的话，老先生自然是乐不得的。 郭德强就去了一次，事情便定下来了。 今天晚场，就有金先生的节目。 “跟你爷爷一样，鬼精鬼精的！” 金先生说着笑了，可笑过之后，又有些伤感。 “小子，你爷爷去世……得有6年了？” “师爷！您还记着呢！” “我又不是老糊涂，哪能记不住，你爷爷……聪明，人好。” 金先生说着，大概其是想起了以前的老伙计，他这一辈的人，现在还在世的，也没多少了。 萧铭栋生前和金文生来往并不是很多，去过天津几次，俩人见过几回面，还互换了几个拿手的活。 “你们相声门里，说良心话，真特么没几个好人。” 嚯…… 这话说的，萧飞了解金先生的为人，自然不当回事儿，可闫贺翔就不一样了，他哪里知道这位老先生和相声门有什么恩怨啊。 听见这话，都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假装没听见。 一句话把天底下说相声的全都给骂进去了，我听见这话，待会儿老爷子不会杀我灭口？ “也就是你爷爷，那是个好人，心善还仗义，当年我这腿，要不是你爷爷，早就废了。” 这事萧飞倒是不知道，想要问问，见金先生也没有深说的意思，只好忍住了。 “师爷！您这风湿的老毛病，回头我给您扎个针灸试试。” “哦！你爷爷还真把什么都教给你了？” 这话说完，金先生就先笑了起来，萧飞是萧铭栋的亲孙子，一身的能耐，不传给萧飞，还能传给谁啊！ “行啊！回头你给我试试，上岁数了，这腿就不顶事，走几步道就疼，现在还好，到了天凉的时候，折腾得我都睡不着觉。” 金先生说着话，还攥着拳头在腿上捶了两下。 “师爷！您今个晚场，打算说个什么啊？” “薛刚反唐，怎么着，这套书会吗？” 萧飞点头：“学过，我爷爷当年给我说过一遍。” 金先生闻言笑了：“你爷爷当年还是跟我学的呢，不过也没白了我，传了我一套他改的《五凤朝阳刀》。” 还有这个渊源呢？ 这些事萧飞都不知道，不过也并不奇怪，萧铭栋生前和金文生来往的时候，萧飞年纪还小呢，也不方便带着他去天津。 “说起你爷爷，那老头儿是真仗义。” 金先生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往常从来都不夸人，整个相声门里，甭管是谁，在他眼里都有毛病，可今天却逮着萧飞的爷爷夸个没完。 见萧飞好奇，金先生就把当年的事，捡了几样和萧飞说了，有些是萧飞知道的，有些他也是第一次听。 说起来，萧铭栋生前，对曲艺行的人，真的如金先生所言，那是真仗义。 甭管谁找上门，只要亮明了师承，没有不好好招待的，谁要是日子过得艰难，萧铭栋从来不吝惜金钱，谁要是病了，也会仗义出手救助。 “也就是你爷爷不贪名，不图利，要不然的话，你们萧家在相声门里才是这个呢！” 金先生说着，还对着萧飞竖起了大拇哥。 “我跟你爷爷头回在天津见面，之前我听人说过，你爷爷会《黑虎传》，就想试试他，问他能不能传给我，你爷爷二话没说，连文本带录音，全都给我了，还在我家里住了三天，把整个故事梁子都跟我说了。” 金先生又回忆了起来。 “当时我还纳闷呢，就你们相声门，牛比无义行，历来都是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手里要是有好玩意儿，都特么恨不能带棺材里去，想找你们相声门的人问个艺，比特么生孩子都费劲，就这么交给我了？” 有句话，当着萧飞的面，金先生这种口敞的人都没好意思说，当时，他还以为萧铭栋要害他呢。 “所以，这些年来，整个相声门的，我谁都骂，就是不骂你们萧家人，你们家人性好，心眼善，这一点，我服！” 这话说的，萧飞听着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师爷，您过奖了。” “嘛过奖，我说的全都是实话，相声门，要是让你们萧家人带着往前走，我看才有奔头呢，换别人，全特么瞎扯淡。” 呵呵，呵呵！ 萧飞可不敢再让老先生说下去了，这位是个嘴上没把门的，心里装着什么都往外说，太容易得罪人了。 捧他们萧家，萧飞听着当然高兴，可这屋里不光他们爷俩，还有闫贺翔呢。 “师爷！光顾着说话了，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师叔刚收的徒弟，叫闫贺翔。” “师爷！” 闫贺翔听到萧飞提起他，连忙过来打招呼。 金先生打量了一番，点点头：“刚才见着了，不错，看着就是个忠厚老实，心里有注意的！” 好家伙的！ 老爷子，您今天是怎么了？ 骂了一辈子人，今天怎么逮谁夸谁啊！？ “师爷！您要是看着大壮不错，回头让他每天跟您身边伺候着。” 萧飞见金先生高兴，赶紧把心里的想法说了。 “我看大壮是个说书的好苗子，您要是有时间的话，帮着点拨一下？” 闫贺翔闻言，一脸吃惊的模样，看着萧飞，原来萧飞方才特意把他留下来，就是为了这个啊！ 想要萧飞对他的关照，闫贺翔内心也不免感动，如果真的能有这份机缘在金先生身边学习的话，那可是天大的福分啊！ 金先生也笑了：“你小子在这儿等着我呢，我都多少年没教徒弟了，得嘞，今个看你爷爷的面子，我帮着德强调理调理他徒弟，不过放我身边照顾我就算了，我还没老的走不动道呢，这样！” 老爷子想了想说道：“往后白天还是学相声，晚上过来，我在台上说的时候，让他在边上听，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来问我。” 见金先生点头答应，萧飞赶紧给闫贺翔使了个眼色，闫贺翔也是个聪明人，直接跪倒在老爷子面前，磕了三个头。 “师爷！您受累了。” 说相声里，我就不骂姓萧的阅读 第四百九十七章 岳芸龙的心事 师哥！谢谢您！” 萧飞正开着车，往广德楼那边赶，突然就听到闫贺翔说了这么一句。 “谢什么？你适合，我才推荐的你，你如果不是这块料的话，你以为我敢随便给金先生推荐？” “那也得谢谢您！” 闫贺翔是个憨厚的性子，谁对他好，他都装在心里。 自打考进德芸社的贺字科，被分配到广德楼，他能感觉得到，萧飞虽然对他们这些学员严厉，但也是真心的对他们每个人都好。 哪怕是已经熬不住离开的，临走的时候，都没有人说萧飞一个不字的。 “师哥，您放心，我肯定好好学，不给您丢脸！” 闫贺翔知道，萧飞为他争取到的这个机会有多不容易，金先生在评书上的造诣，可着全中国，怕是都挑不出来几个能比老爷子更强的了。 他能跟在金先生身边学，这得是多大的福分啊！ “有这个决心就好，金先生岁数大了，平时多上点儿心，争取把老爷子的好玩意儿都给淘换过来！” “诶！” 闫贺翔笑了，对未来更是充满了信心。 他知道，别说在整个德芸社，就是在贺字科，他都不算出众的，能有一个多学点儿东西的机会，他当然要牢牢的把握住。 “师哥！我……我有一点不明白，想要问问您。” 萧飞也笑了：“想知道我为什么挑了你？” 闫贺翔没想到萧飞一下子就猜到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 他确实很好奇，要说贺字科里面，和萧飞关系最好的，肯定是最早来的张贺伦，现如今张贺伦也被分到了广德楼，可为什么萧飞会挑了他呢？ “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挑张贺伦？” 闫贺翔闻言一愣，看着萧飞：师哥，您改行算命去，心里想什么，都让您给猜准了。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张贺伦的性子太跳，踏实不下来，说评书是难为他了，你就不一样了，学徒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观察你们每一个人，谁适合干什么，谁不适合干什么，我知道，师叔也知道。” 连师父都知道啊！？ 看到闫贺翔的表情，萧飞笑道：“你以为你们师父平时不怎么管你们，就什么都不知道呢？” “我……我可没这意思。” 萧飞也没深究：“就说今天往三个小剧场分派人手，你以为是随便点的呢？你们师父早就在盘算了，看看你们这八个人，四个逗哏，四个捧哏，师叔都给分派好了。” 闫贺翔听了，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还真的是啊！ “把你推荐给金先生，我也是和你师父商量过的，师叔应了，不然的话，你以为金先生能那么痛快就答应？” 这下闫贺翔都明白了，原来在此之前，郭德强就已经和金先生打过招呼了。 “别管怎么回事，机会现在给你了，往后好好学，有什么不明白的，就过来问我，相声出个好角儿容易，只要不是台本，有人捧就能起来，可评书想要出一个好角儿，那就不容易了，这个行当，更考校真功夫，明白吗？” 闫贺翔用力点了下头：“师哥，您放心，都明白，我保证好好学，争取有一天我也能坐在书馆里说一段。” “行！我等着看！” 俩人聊着天的工夫，车已经到了广德楼，把车停好，俩人就从后门走了进去。 这会儿下午场的演出还没结束，台上演着的是乔三木和谢文锦，俩人说的是《大保镖》，乔三木逗，谢文锦捧，正说到精彩的地方。 “好贼呀，好贼！好贼，大爷呀！” “你怎么还管贼叫大爷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一央告他，不就让我过去了吗？” “哪儿有那事啊？” “你还真别说，那天遇上的就是个狠心贼，不听这一套，催马抡棍，我一看棍到了，拿扁担往上一迎，就听着咔嚓一声。” “铁棍飞啦？” “扁担折了。” “扁担折啦？完喽。”…… “师哥，书馆那边的演出结束了？” 栾芸博正在台口这边候场，瞧见萧飞过来，随口问了一句，还意味深长的朝着闫贺翔看了过去。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栾芸博却很清楚，之前萧飞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广德楼这边，闫贺翔和他接下来要被安排学习评书，闫贺翔跟着金先生学，他则跟着邢先生学。 “结束了！” 萧飞说着，走到台口，撩开侧幕条看了一眼，今天的演出照样还是满坑满谷。 “师哥，待会儿有件事，跟您聊聊！” “行啊！你先在这边忙着，我上后台歇会儿。” 见这边也没什么事，萧飞说了一句，转身就回了休息室。 刚进来，还没等坐下呢，门帘又被人给撩开了。 “师哥！” 萧飞回头看过去，见跟进来的是岳芸龙。 “怎么了，小岳，有事儿啊！？” 岳芸龙低着头，抿着嘴，看他那模样，萧飞就知道，这小子又有心事了。 “说，我给你开解开解。” 萧飞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岳芸龙走到了他跟前，还是刚才那模样。 岳芸龙不说话，萧飞也不问，俩人就这么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的大眼瞪小眼。 “师哥！” 终于，还是岳芸龙绷不住了。 “我……我……” “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的说，小岳，就咱们俩人还这么费劲呢？” 如今在台上，岳芸龙逐渐的算是开窍了，他那贱萌的表演风格，也挺受观众喜欢的，可是私下里…… 用张先生的话来说，还是那个窝囊样儿。 “师哥，我就想问问，师父都收贺字科的徒弟了，我……我以后还有机会摆枝吗？” 呃…… “就这事儿啊？” 岳芸龙点点头，还一脸委屈的表情。 萧飞瞧着，其实心里倒是也能理解，之前眼瞅着其他师兄弟都摆枝了，就连和他一起来的孔芸鹏，还有比他来得晚的栾芸博都过了摆枝仪式，如今被郭德强列入门墙，成了正式的郭氏门徒，却没有他的份，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儿。 人就怕比，岳芸龙虽然性子闷，人老实，可也架不住跟别人比啊！ 谁还没有点儿自尊心，明明都是芸字科的徒弟，为什么人家能摆枝，还有那么多门里的长辈见证，他却被甩下了。 “心里不平衡了？没事儿，说实话。” 岳芸龙迟疑了一下，还是“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我知道你的心思，觉得被别人给比下去了，没有面子，另外呢，恐怕还担心，以后没有机会再过摆枝这一道关，对不对？” 萧飞也不等岳芸龙回答，起身又拉过来一把椅子，示意岳芸龙坐下。 “知道我拜了我师父之后，过了多少年才摆枝的吗？” 岳芸龙一愣，他之前倒是听人说过。 “告诉你，四年，我是2000年拜的师，一直到2004年才摆枝，你来德芸社才多长时间啊！？” 岳芸龙没话说了。 “相声门里收徒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不光得能耐好，关键还是得人性好，师父开山门也不是随随便便，得相徒弟，这个徒弟让当师父的满意了，觉得品行好，又是这块材料，才会收录门下，你说说，你着什么急啊？” 岳芸龙被萧飞说的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越是性子闷的人，越是喜欢胡琢磨，眼瞅着别人都摆枝了，却没有自己，他怎么可能不泛起小心思。 “知道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干什么吗？” 岳芸龙一怔，随即摇了摇头。 “你刚才也说了，贺字科的如今正式派过来了，你师父也给赐了艺名，往后，他们也得加入到广德楼的演出队伍里面来，小岳，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好好打磨你的能耐，这些日子我看你有点儿懒了，懈怠了，就是因为摆枝的事？” “师哥，是我瞎想了！” 萧飞闻言笑道：“行！知道是瞎想就行，往后可别再这样了，你得抓紧时间往前赶，分派到广德楼的这些贺字科师弟，你也都熟悉，谁的本事怎么样，你心里大概其也应该有个谱，你要是不往前赶，到时候被人超过了，我这当师哥的，可得一碗水端平。” 话没说透，可是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岳芸龙要是被贺字科的师弟们超过，到时候，就得老老实实的交出位置。 萧飞眼里可没有谁亲谁远，从来都是一视同仁，这一点从演出顺序上就能看得出来。 广德楼的演员里面，谁的水平最差，对不起，演开场去，什么时候，水平提上来了，演出顺序自然也会往上提。 而且，变动的可不止是演出顺序，还有广德楼内部的演员定级，比如岳芸龙，上个礼拜还是丙等，这个礼拜直接被降到了丁。 岳芸龙知道，萧飞说话从来没有过虚的时候，他要是真让被人超过，到时候，就得从演出阵容里拿下来。 心里想着，岳芸龙也在盘算，这些贺字科的师弟，到底有谁能威胁到他。 不想不要紧，一想吓一跳。 好像……都有可能啊！ 第四百九十八章 再省亲 广德楼每天演出的场次都是固定的，下午五场，晚上六场，有人想上去，就得有人下来。 贺字科的学员既然已经被分派到了广德楼，萧飞肯定不能接着拿人家当勤杂工使唤，只要能满足登台的要求，会够50段相声，到时候，肯定会有安排。 谁下来呢？ 萧飞、张文天和高锋、栾芸博，这两对搭档是广德楼的攒底和压轴，肯定不能随便动，剩下的三对搭档里面，乔三木和谢文锦水平明显要高于其他人，能动的也就是潘芸亮、岳芸龙，还有孔芸鹏、李芸东。 岳芸龙可不认为自己能比孔芸鹏强，真要是强的话，之前的摆枝就是他，而不是孔芸鹏了。 越想心里越觉得乱。 自打登台演出，虽然被定的演员等级不高，可每个月至少都能收入好几千，这在以前完全是不敢想的。 之前在海碗居当服务员，一个月才1200块钱，现在的收入翻了好几倍，每个月给家里汇钱，家里如今的日子也渐渐的好了。 可要是被人给替下来的话，就没有收入了，家里怎么办？ 岳芸龙这个人，虽然勤奋刻苦，但是骨子里还是少了一种拼劲儿，安逸的环境也容易让他心里生出懈怠。 对此，萧飞早就看出来了，今天岳芸龙就算是不来找他，他也打算找个机会，和岳芸龙好好聊聊。 想要在德芸社，在广德楼立足，止步不前吃老本是绝对不行的。 “回去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别真等到了那一天，你再后悔。” “知道了，师哥！” 岳芸龙蔫头耷拉脑袋的出去了。 萧飞瞧着，也没再说什么，开解开解也就算了，顺手再给来几鞭子，他毕竟不是知心大姐姐。 “喂！干什么呢？” 萧飞等岳芸龙出去，给佟筱娅打了个电话，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了佟筱娅有气无力的声音。 “累了？” “嗯！我都快累死了，你呢，之前不是说新开了个书馆吗？演出还顺利吗？” 《红楼梦》剧组现在也加快了拍摄进度，工作已经很累了，但更累的还是心。 现在可不同于87年，那个时候，传媒毕竟不发达，王福林导演拉着整个剧组天南海北的到处跑，引起的关注也非常有限。 毕竟那个年代，很多人连温饱问题都还没解决呢，谁有心思去关注一部电视剧的拍摄。 现如今呢？ 新版《红楼梦》刚立项，媒体就知道消息了，从演员选拔开始，就一直没断了被媒体骚扰。 随着拍摄深入，剧组驻地周围更是每天都聚集了大量的记者，谁都想要拿到第一手消息。 尽管剧组三令五申的腔调，不许泄露剧组的任何事情，可这种事哪里限制得住啊。 今天角色造型曝光，明天连现场拍摄情况都被人偷偷录了像。 再好的东西都会有人讨厌，更何况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自从角色造型曝光之后，无数人化身红迷，对剧组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各种攻击，甚至是谩骂。 身为导演的李绍红心累，演员们也是一样，现在戏还没拍完呢，就已经被骂成了花瓜，真的有一天播出了，祖坟还不得让人给骂裂了啊！？ 佟筱娅不想让萧飞担心，随口给糊弄了过去，又问起了萧飞的演出情况。 “挺好的，每个礼拜演五天，从下个月开始，三个小剧场轮流负责，也不算太累。” “这就好，你啊，别把自己逼的太紧了，注意休息！” 明明自己已经很累了，可佟筱娅还是更加关心萧飞的情况。 “我知道，你也一样。” “呵呵！” 佟筱娅笑着。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这边啊！？” 早上俩人刚分开，这还不到一天的工夫呢，佟筱娅又开始忍不住想了。 “周一，我周一倒休。” “好！我等你！”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便挂断了电话，没多久，演出也结束了，演员们回到后台。 “三木！你带着大家伙去吃饭，我跟师哥聊两句。” 栾芸博进了休息室，拿起他的大茶缸子，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刚才他和高锋俩人演的是《对唱快板书》，一整套活使下来，嗓子都要冒烟了。 乔三木答应了一声，招呼着大家出去了，现如今广德楼每天吃完饭的地方就在剧场，于清的饭馆到点给送餐。 等其他人都出去了，栾芸博搬了把椅子坐在了萧飞旁边。 “什么事啊？吃完饭再说都不行？” “嗐，就几句话，让他们先吃，咱们哥俩待会儿过去，省的一帮人挤在一块儿难受。” “行啊！说，什么事？” “是这么个事，我师娘昨天给我打电话，说是我师父打算过段时间带队回天津演出。” 萧飞听了，倒也不觉得惊讶：“又要省亲了？” “我听我师娘的意思，好像往后每年都得来这么一场。” “正常，师叔和婶子毕竟都是天津人，天津的孩子在外面混的出息了，每年回家来这么一场汇报演出，也挺好的！” 栾芸博点点头：“我也觉得没什么，可就是……师哥，您也知道，我师父这……仇人太多了！” 说到这里，栾芸博都觉得不好意思，人家无论在哪一行，哪一业混，都得混个好人缘，可郭德强倒好，人缘都快让他给走尽了。 “咱们也不能每次都去请少马爷过来帮着镇场子，上次人家能来，那就了不得了，咱们不能一直指望人家啊！” 萧飞听了也是连连点头，栾芸博是的确实没错，德芸社每次回天津演出，都把少马爷给请过来？ 这显然不可能。 相声门里，谁都知道少马爷生性低调，上次能来，还是看在范振宇先生，以及常家的面子上。 再去请的话，怕是也请不动了。 “师哥！我师父虽然是回家演出，可家里面仇人那么多，我就怕到时候会有人故意添乱。” 有句话，栾芸博没提，郭德强以前的师父，那位杨先生就是天津人啊！ “你就打算和我商量这个事？” “不然呢？我师娘也让我问问您的意思，看看……” “什么都不用看。” 萧飞直接拦下了栾芸博后面要说的话。 “真要是有想捣乱的，咱们商量的再多都没用，这么说，到了演出的那天，真来了一帮师叔的仇人，大模大样站在剧场门口，跟你道一声“辛苦”，难道你能不让人家进？” 栾芸博一听就愣住了，显然是不行的。 这是江湖规矩，从老祖宗那一辈就传下来的，甭管在哪演出，同行同业的过来，见面道一声“辛苦”，用不着买票，就能随便进。 “所以啊，咱们什么都不用防着，想捣乱，来就行了，不过他们也得掂量着，到时候要是把脸给丢在咱们的地头上，可就捡不回去了。” 萧飞的意思很明白，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再小心，再谨慎，明枪易躲，暗箭还难防呢。 实在是没必要为了一些个小人，浪费自家的精力。 反正千小心，万小心，该来的还是要来，何必自己折腾自己呢。 “您说的也对，咱们凭真本事赚钱，只要观众捧咱们，其他的，爱特么怎么着就怎么着。” “这就对了。” 话说开了，栾芸博也轻松了不少，就想着赶紧给王薇回个电话。 他现如今虽然是在广德楼帮忙，但是在德芸社内部，已经渐渐的开始管事了，王薇有什么事都愿意跟他商量。 “着什么急啊！” 萧飞见栾芸博手机都掏出来了，赶紧给拦了。 “回家再说，电话里一句半句的也说不明白，对了，演出具体日子还没定？” “没呢！听我师父的意思，好像是打算定在八月十五前后。” 好嘛，为了演出赚钱，连团圆节都不打算过了。 “到时候，我就听招呼，需要我跟着去演出，随时通知我，没别的事了，走啊，吃饭去！” 萧飞说着就要起身，看栾芸博似乎还有话说，只是他的表情还带着点儿纠结。 “又怎么了？” 栾芸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下了决心：“师哥，有个事我跟您说了，您……您可千万别生气。” 萧飞笑道：“什么事，我还生气啊？” “是……是关羽何芸金的。” 何芸金？ 有日子没瞧见，萧飞都快忘了德芸社还有这么一个人了。 “他怎么了？” 自打被郭德强禁演之后，何芸金就一直没在德芸社露面，也不知道现在干什么呢。 这小子在德芸社的人缘不怎么样，也就和他搭档的李京能跟他聊得到一块儿，其他人都不愿意跟他走得太近。 关键就是何芸金的脾气太怪，谁也不知道哪句话说的不对，就能把他给惹了，到时候小脸儿一掉，谁看着不堵心啊！ “师哥，您可千万别生气，我也就是听……” “你这人怎么这么磨叽啊，有什么话就说，要是再磨磨唧唧的，我可就吃饭去了！” “别！我说啊！” 栾芸博说着还叹了口气，接着就把他听来的事，跟着萧飞说了。 第四百九十九章 你给我捧一个 之前何芸金被禁演半年，那是他咎由自取，在后台，冲着那么多长辈骂娘，也就是郭德强和王薇太心软，不然的话，换成别人家的徒弟，怕是早就被清门了。 别的事也就算了，发生这种事，谁还能惯着他啊！ 栾芸博突然提起何芸金，怎么着？ 郭德强又要犯心软的毛病了？ 果不其然，栾芸博接着就说了，昨天何芸金去了大兴，郭德强的家里，进门就跪在地上认错，哭求，想要回来演出。 “师哥，当时您是没瞧见，何芸金一进屋就给我师父、师娘跪下了，连着抽了自己四个大嘴巴子，说是错了，求我师父、师娘原谅，还说现在没活路了，想要回来演出。” 萧飞听着，也不觉得新鲜，认错不都是这么一个套路嘛，之前赵老六也是这么发挥的，最后成功让郭德强和王薇心软了。 “师叔是怎么说的？” 栾芸博偷偷看了眼萧飞的反应，见萧飞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心里不禁有点儿画魂儿。 “我师父……当时也没说什么，说了他几句，让他先回去了。” 还行！ 如果何芸金一跪，郭德强立马就心软了，最后俩人抱在一块儿，说着“好孩子，回来”这样的话，萧飞现在就可以考虑离开的事了。 何芸金这次犯错，最大的问题就是冲撞了于清，何芸金再怎么混，他跟别人耍，萧飞也不会放在心上。 归根结底是郭德强教徒不严，碍着他于家门的徒弟什么事了。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对着于清骂娘。 于清是萧飞的师父，师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何芸金给骂了，他这个当徒弟的要是不给师父好好出这口恶气的话，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混。 “你跟我提这个是什么意思？小栾，不会是师叔让你过来探我话的？” 何芸金想要回来，其他人都好说，唯独于清和萧飞这师徒两个，于清是对着郭德强两口子放了狠话的，萧飞虽然没说什么，可他不点头的话，何芸金回来的事，那就是妄想。 “没有，没有。” 栾芸博连连摆着手否认。 “师哥！真没有这回事，我就是看见了，我师父和师娘可什么都没说。” “好！我信。” 萧飞说着话，突然笑了。 “不过就算是师叔让你探我的话，也没关系，我的态度很明白，师叔既然已经罚了，那就按照罚的来办，这事没什么好说的，我师父不能让一个小辈儿就这么白骂了，就算是我师父答应，我这个于家门的大徒弟也不答应，这是我们于家门的脸，无论是谁，想要把我们于家门的脸撕下来扔地上，还打算踩两脚，我都跟他拼命，这就是我的话。” 说完，萧飞直接挑帘出去了。 栾芸博楞在原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认识萧飞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可今天才发现，这位温润贵公子，居然也有这么狠的时候。 刚才那话，基本上算是把事情给说死了，何芸金想现在回来可以，但只要他回来，于家门和郭家门就此拜拜，往后谁也不认识谁。 否则的话，就按照当初说的办，说禁演半年，那就必须得够了半年再说。 刚才萧飞问栾芸博是不是替郭德强和王薇来探他的话，说实在的，还真不是，不过以他对师父、师娘的了解，心软是迟早的事。 所以就先和萧飞说了，打算看看萧飞的态度，谁知道一下子就捅了马蜂窝。 正想着呢，就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拿起来一看，正是王薇打过来的。 “师娘！” “小栾，我刚才和你师父商量了一下，那个……小金子现在确实过得挺苦，没演出就没有固定收入，他又搞对象了，总这样不行，你于大爷这边，你师父去说，小飞那边，你……” 栾芸博听着，都觉得脑仁儿疼，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郭德强和王薇又心软了。 至于说何芸金没有收入，生活不下去这事，栾芸博还能不知道嘛。 虽然何芸金现在没有演出，但是每个月郭德强和王薇都会给他钱，而且还不少，毕竟，现如今的德芸社生意火爆，也赚着钱了，郭德强还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大徒弟饿着。 “师娘。” 王薇的话还没说完，栾芸博就给打断了。 “这个事……我刚才已经跟师哥透过了。” “啊？” 王薇一惊，她也是琢磨了好长时间，才和郭德强商量了这件事。 “你师哥怎么说？” “师娘，您还是劝劝师父，千万别跟于大爷提，于大爷是个好脾气，我师父要是去求情的话，说不定就应了，但是，我师哥这边，您是别想了，刚才我跟他透完，我师哥已经把话给说绝了。” “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呗，何师哥要是回来，于家门跟咱们郭家门立刻就得掰，我师哥的原话是，谁要是敢把我们于家门的脸皮撕下来扔地上，还踩两脚，他就跟谁拼命，您觉得这事还有可能吗？” 栾芸博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更知道于清师徒对德芸社有多重要，于清自然不必说了，班主郭德强的搭档，俩人配合默契，郭德强有现在的名气，多赖于清的成就。 萧飞就更了不得了。 郭家门一大半徒弟都是萧飞带出来的，如今更是广德楼小剧场的负责人，还是广德楼的房东。 真要是把他给惹急眼了，到时候，于家门的人要离开德芸社，不光是师徒三个，说不定还能拉着一帮郭家门的徒弟走。 走到了那一步，德芸社也就该散架了。 栾芸博不想看到那一天，所以不等王薇把话说完，他就赶紧把方才和萧飞的对话给说了，为的就是劝王薇趁早打消这个心思，不然的话，带来的损失，德芸社承担不起。 王薇听了也有点儿傻眼，她不是没想过萧飞的反应会很激烈，但是却也没想到会激烈到这种程度。 这已经摆明了，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这让王薇怎么选？ 一边是徒弟，一边是德芸社的臂助，当然了，萧飞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是他们家的干女婿。 王薇也是左右为难，最后只能叹了口气。 她没法去怪萧飞，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郭家门的徒弟犯错，说破大天去，也是他们家不占理。 俗话说，师徒如父子。 何芸金骂了于清，那跟骂了萧飞的亲爹有什么区别？ 亲爹都让人家指着鼻子骂娘，换成是谁，不都得急眼啊！ 之前萧飞一直没说话，王薇也知道，那是因为有于清压着呢，不让他掺和进来，可现在，一旦他们两口子要让何芸金提前结束禁演，回到德芸社来演出，怕是萧飞立刻就得蹿了。 “行了，小栾，你有心了，这件事先这样。” 王薇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她得抓紧去找郭德强，趁着他还没和于清说这件事。 栾芸博这边，既然王薇都说了先这样，他也懒得再过问了，有这个时间，还不如琢磨琢磨段子，或者跟汪海联系一下，去天津省亲商演的事呢。 广德楼后台，原先堆放杂物的一间屋子，现在被改成了食堂，每天下午演出结束之后，大家伙都在这里吃晚饭，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家亲师父开馆子，萧飞还能不关照一下。 “哟！今个伙食不错啊！” 萧飞推门进来，看到桌子上摆着的菜，笑着说道，任谁都看不出来，他刚刚动了真火。 “师哥！您坐这儿。” 张贺伦看到萧飞，连忙起身让座。 “坐着吃你的，我在哪都行，谁也别动。” 萧飞说着去拿了一盒饭，挨着高锋坐下了，一旁的李贺杰赶紧递上了筷子。 “高老师，张先生怎么没来啊？” 刚才说别的事，萧飞真给忽略了，现在才发现，张文天先生没在。 “刚才给小栾打电话了，说是晚上打算去德芸书馆，今个晚上有我师父的活，老爷子想去听听。” 萧飞闻言也没在意，现如今张先生在广德楼的演出越来越随意，状态好的时候，就多演，身子骨要是不舒坦就休息，偶尔家里外头有事，也都是给栾芸博打电话，提前通知一下。 “得，我晚上没搭档了。” 高锋也笑了：“怎么着，要不咱们爷俩，搭上小栾来一个群口。” “别了，没准备，临时上群口，演的到与不到，别再让观众挑毛病。” 临时抓对说对口相声还行，群口相声的话，因为是三个人表演，捧逗还有腻缝三个人的默契得有，如果演的话，就必须在台下把活给砸瓷实了。 否则的话仓促上台，万一表演效果不好，那就是在糊弄观众了。 可是没搭档的话…… 萧飞抬头开始在屋子里踅摸，有知道萧飞要干嘛的，赶紧挺胸抬头，有不知道的还在纳闷。 这是要干什么啊？ “大壮。” “师哥！” 闫贺翔正吃着饭呢，午饭就没吃，这会儿也饿了。 听到萧飞喊他，还有些纳闷呢，对于周围师兄弟羡慕的眼神，更是莫名其妙。 “今个晚场攒底，你给我捧一个！” 第五百章 被翻了牌子的大壮 你给我捧一个。 萧飞这话，不光是闫贺翔愣住了，满屋子的人没有一个不惊的。 张文天先生去德芸书馆听节目，萧飞没了搭档，要临时找个人一起登台，这事不新鲜，之前张先生有事来不了的时候，经常这样。 可是，谁也没想到，萧飞看上了闫贺翔。 由萧飞带着一起登台，谁不想啊！ 这天大的好事，居然落在了闫贺翔的头上。 “师哥，我……” 闫贺翔感觉脑子有点儿懵，一天的工夫，遇上的好事也太多了。 先是被师父郭德强赐艺名，成了德芸社的正式演员，接着又被萧飞推荐给了金文生先生，跟在金先生身边学习评书，现在又要和萧飞一起登台。 好事来的太多，太突然，他都有点儿接不住了。 “论捧逗会吗？” 呃…… 闫贺翔脑子有点儿跟不上，下意识的来了一句：“会！” 卧槽！ 我刚刚说了什么？ 会？ 虽然这段活，闫贺翔确实会，但是当着萧飞的面，他居然敢说自己会了？ “那就行，待会儿你再熟悉一下，有什么问题来找我，好好准备。” 萧飞说完，也不管其他人是什么反应，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一个个的从定身法里缓解过来，对闫贺翔的好运气，自然是免不了羡慕。 分派到广德楼的贺字科学员有八个，原本大家都以为，第一个能登台的肯定是张贺伦，毕竟张贺伦来的最早，和萧飞也最熟，肯定会有所照顾。 万万没想到，最先鸿运当头的，竟然会是闫贺翔。 而且，刚刚萧飞说了什么？ 他们要演的是《论捧逗》，这段子还不是一头沉，捧哏也有很大的发挥空间。 萧飞吃完，起身就出去了，等他出去之后，众人立刻议论纷纷。 “行啊！大壮，头一次登台就能让师哥带着你上，往后你可就好了。” “就是啊，哎呀，可真羡慕死我了，师哥怎么不选我啊！？” “你，快拉倒。” “我怎么了？” “行了，行了！” 高锋最见不得这乱糟糟的，拍了拍桌子，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大壮，好好准备，其他人也别羡慕了，往后都有机会，赶紧吃饭，待会儿还得收拾剧场，做卫生呢。” 高锋说完，一旁的孔芸鹏也跟着说：“高老师说的没错，都有机会，大壮，待会儿到了台上，别太紧着，放松点儿，该发挥出来的地方，也别放不开，踏踏实实的，有师哥给你托着呢！” 德芸社的人都知道，孔芸鹏是萧飞第一个亲自带着登台的，也是第一个享受这种红利的，头一次等待就开了窍，这都快成德芸社内部的传奇故事了。 “诶，诶，师叔，师哥，我……我肯定好好演。” 嘴上这么说，可闫贺翔心里是一点儿都没底，在底下学，和登台面对观众表演，这完全就是两个概念，万一要是…… 越想，闫贺翔的心里越乱。 实在是不明白，八个贺字科的学员，萧飞怎么就第一个翻了他的牌子呢？ 闫贺翔琢磨不明白，其他人也同样不明白。 为什么闫贺翔就能有这样的好运气，其他人还好说，贺字科的师兄弟里面，每个人的心思就不同了，都是一起来的，都是贺字科，凭什么他就能第一个登台，还是萧飞亲自带着登台？ 有人羡慕，自然也免不了有人嫉妒。 可无论怎么样，萧飞定好的事情，万难更改，心里有什么想法也只能忍着。 吃完饭，大家伙该干什么干什么，有演出任务的，都各自去准备节目，没有演出任务的，则在张贺伦的带领下收拾剧场，扫地擦桌子。 “大壮！” 闫贺翔正拎着墩布往水房走呢，就被栾芸博给叫住了。 “师哥！” 俩人的年龄，闫贺翔比栾芸博还大了三岁，但是，栾芸博已经过了摆枝，是郭德强的入室弟子了，规矩可不能乱了。 “甭干活了，我刚才听小孔说，你待会儿跟师哥攒底，赶紧去准备准备。” “师哥，这……” “还什么这个那个的，让你去你就去，待会儿到了台上稳当住了，把平时学的东西都展示出来，你在台上什么样，可关系着你的以后，千万别慌。” 栾芸博是好意，可他越是这么说，闫贺翔就越是紧张。 他也知道，待会儿到了台上，可就是面对面的考验，要是能通过，得了萧飞的认可，往后就能一飞冲天，否则的话，怕是得沉寂好长时间了。 机会摆在他的面前，能不能抓住，全都看他自己。 “去！” 闫贺翔点点头，放下墩布朝着休息室走了过去。 到了门口，稳了稳心神，这才挑帘进去。 晚上有表演任务的演员，看到闫贺翔进来，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师哥！” 闫贺翔走到了萧飞面前，恭恭敬敬的打了个招呼。 “来啦，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呃…… 我是来找你对活的啊？ 你问我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什么意思？ “师哥，那个……待会儿要说的活，咱们……对对？” 萧飞闻言笑了：“不用，这个段子你熟吗？” 《论捧逗》这是一个非常熟的段子了，德芸社的正式演员全都表演过，闫贺翔身为贺字科的学员，之前在广德楼待了大半年，也听过好几次了。 “还……还行。” 萧飞点点头：“大体的梁子熟了就行，剩下的都是到了台上的之后现抓的东西了，待会儿上了台，注意力集中，别让我的话掉地上就行，现在对了也没用。” 啊？ 不对啊？ 闫贺翔听到这话，心里不住的苦笑，他知道今天的考试，题目简单不了，可是也没想到，萧飞连让他复习一下的机会都不给。 其实，这也不是萧飞有意在难为闫贺翔，要是换成一个不常演的段子，登台之前，肯定是要捋一遍的。 可是，《论捧逗》这种已经熟透了的活，还有什么可对的啊？ 无非就是一个自大狂妄的逗哏演员在台上故意难为捧哏演员，展现出了对捧哏演员的轻视，捧哏演员不服气，引发了二人的一段“捧逗挣哏”的故事。 这还用得着对吗？ 而且，越是这种熟段子，临场发挥的部分所占比重就越大。 要是全都提前准备好了，到了表演的时候，效果就出不来的。 “你先自己捋一遍，有不明白的地方，你再问我。” 萧飞都这么说了，闫贺翔还能说什么啊？ “那……行，师哥，您先忙着。” 闫贺翔也没明白萧飞到底是什么意思，一头雾水的就出去了。 “小飞，你这是打算要调理大壮啊？” 闫贺翔刚出去，高锋便笑着说道。 “高老师，我可没那个意思啊。” 我猜我信不信？ 高锋虽然和萧飞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是，对他也有所了解。 在调理人方面，萧飞绝对是个“心黑手狠”的，不动手则以，一动手绝对不留情面。 不过，但凡是萧飞愿意下手的人，基本上都是他看重的。 比如孔芸鹏，之前因为闹情绪，在台上使相，结果被萧飞重手处罚，之后只要有机会，萧飞就亲自带着他上台，又在台上表演的时候，狠狠的收拾了好几次。 当时的孔芸鹏有多惨，高锋现在想起来都心疼，在台上被萧飞挤兑的都快懵了。 可也正是因为有这么一段被萧飞亲自调理的经历，孔芸鹏现在的能耐照比之前有了长足的进步，也得以被郭德强看重，收为第一批入室弟子。 “小飞，大壮没登台演过，待会儿到了台上，还是……高抬贵手，差不多就行了。” 萧飞听了这话也不免笑了起来：“您放心，我有分寸。” 得嘞，有萧飞这话就行。 分派到广德楼的这八个贺字科学员毕竟都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他自然也盼着每个人都能好。 虽然担心闫贺翔接不住萧飞，但是，心里也盼着闫贺翔能在萧飞的调理下，尽快成长起来。 演出时间临近，观众已经开始进场了，水牌子就戳在门口，每一个进场的观众都会看上一眼。 看到上面有萧飞的名字，大家伙都踏实了，可是萧飞后面的那个闫贺翔是谁啊？ “贺字科的，之前就来了，这是……嚯，有艺名了啊！” “闫贺翔，我还以为第一个能登台的是张利民呢，闫贺翔是哪个啊？” 都是常来广德楼听相声的，贺字科的学员，观众们也并不陌生，有的时候，他们还会问比较熟悉的贺字科学员，问他们什么时候能登台。 没想到，来的这么突然。 “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大个儿。”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看起来有点儿东西啊，要不然的话，他能是贺字科里面第一个登台的？” “得嘞，待会儿可得好好瞧瞧，说不准萧飞又能捧出来一个小角儿。” 观众们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场，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口中的那个大个儿就在售票窗口里面坐着呢。 别的地方都太乱，他跑来这边想要把《论捧逗》这个段子整个捋一遍，结果就听到了观众们对他的议论，这下子，心里更慌了。 第五百零一章 你得豁得出去 我家的锡器最值钱。」 广德楼的舞台上，演出已经进行到了压轴的节目，高锋和栾芸博的《卖五器》。 这段相声之前萧飞在天桥剧场演过之后，德芸社已经很久没有人碰过了，实在是因为萧飞的版本太过经典，其中还自己新编了好几段贯口。 要是没有深厚的功力，谁敢拿出来献丑 高锋和栾芸博今天表演的这个版本，也是在老段子的基础之上坐了一些调整，特别是最开始那段铜器的介绍，直接把萧飞新编的贯口给亮了出来，博得了一个满堂彩。 「又锡器了」 「你懂吗你就说不上来，什么样的锡器好你说不上来呀。」 高锋一边说，一边还朝着栾芸博的身边凑，栾芸博一脸嫌弃的把他给推开了。 「我不敢说懂，过去听人说过，浇碗儿锡那最好。」 「对，不外行。在原先那个年月，浇碗儿锡要超过银子的行市，告诉你，我们家这锡器比浇碗儿锡要强之百倍。」 「哦！」 「世界有五大洲。」 「哪五大洲」 「亚细亚洲、欧罗巴洲、南北美利加洲、澳大利亚洲、亚非利加洲，由打英国、美国、法国、德国、挪威、瑞典、瑞士欧西各国，选来上等的锡器，镜子面儿相仿，唰唰唰照得见人，搁在手上不压腕子，这种锡器！」 这一段小贯口，高锋背起来毫不费力，嘴皮子那叫一个利索。 要说相声的基本功，整个德芸社来说，高锋至少能排的进去前三，在台上尤其擅长使老活，说起来格外的有滋味儿，有几段相声，萧飞自问都比不过高锋。 高锋唯一的不足的就是创新能力，但是能把老段子说到现在这个火候，拿出来非但不招观众烦，反而让观众听得有滋有味，这也是能耐。 难怪连郭德强都说，高锋在台上，属于那种直眉瞪眼奔着老艺术家去的角儿。 「什么锡器」 「一张烟卷儿纸！」 「就一张锡纸啊！」 「要光锡纸，我要心疼我是萝卜！」 「还有什么啊」 「还一烟卷头儿哪！」 「烟头啊」 「多半截儿！」 「多半截儿也是烟头儿。」 「前门的！」 「走！我说你贫不贫哪你还传家宝呢，你说就这写东西哪样值钱茶壶梁儿，破马掌，半拉羹匙儿，烟卷头，就这几样东西，五毛钱都不值，白给我都不要，没地儿扔去。」 说完锡器，接下来就是最后的木器了，等他们说完，萧飞也该登台了。 「大壮！」 「师哥！」 闫贺翔一直跟在萧飞身边，越是临近登台，他就越紧张。 在台下看，和在台上演完全是两个概念。 以前这种感觉还不算深刻，现在真的要登台了，他感觉两条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跑了三趟厕所。 「你……」 萧飞回头看过去，只一眼就愣住了。 好嘛！ 闫贺翔那脸白得就跟扑了粉一样，额头上满是汗珠，这还没登台呢，大褂都快湿透了。 「怎么了这是」 闫贺翔苦笑：「师哥，您这是明知故问啊！」 萧飞一听就笑了：「紧张啊」 「嗯！」 闫贺翔用力的点头，以前没机会演出，只能在台下看着，心里羡慕的不行，总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要是能登台的话，会是什么样。 现在算是知道了，怂的跟特么狗熊一样。 闫贺翔心里都忍不住嫌弃自己。 「还知道待会儿咱们要演什么吗」 闫贺翔一愣，下意识的回了句：「论捧逗啊！」 「行，知道演什么就行。」 呃…… 师哥，什么意思啊您能说的明白点儿吗 「大壮，知道以前为什么管说相声的叫吃开口饭的吗」 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因为……因为咱们是指着说赚钱养家的。」 萧飞笑了：「这么理解没错，不过当初可不是这么讲的，说白了，咱们说相声的，在人家主顾们的眼里，跟要饭的没什么两样，连下九流都算不上，说是吃开口饭，其实那是咱们的老前辈往相声行的脸上贴金呢。」 这话闫贺翔都不知道该怎么接，怔怔的发愣。 「在过去，干了这一行，那就得做好了准备让人家瞧不起，得豁得出去，要是没有这个决心，根本说不了相声，你首先就得拿自己不当人，卖出这一张脸去，逗人家笑，指望着人家能赏下几个大子儿养家糊口，紧张」 萧飞说着，看向了闫贺翔，上场门这边不光他们两个，还有其他贺字科的学员。 「没工夫让你们紧张，上了台，只要有一回你张不开嘴，这一行就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地，明白吗」 萧飞是在教闫贺翔，也是在给其他贺字科的学员打预防针。 「我说大壮，你们也都听着，台下练得再怎么刻苦都没用，上了台，你那张嘴要是掰不开的话，就甭打算指望着相声能喂饱你们的肚子，把脸皮撕下来，整个豁出去。」 闫贺翔听着，用力的咬着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他就感觉不到紧张了。 我特么连脸都不要了，还紧张什么啊 人为什么会紧张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怕做不好，怕丢脸，可如果真能豁得出去，连脸都不要了，那还犯得着紧张吗 「各国公使臣联合画押做保，才让他把这件东西带到了德国，又在东西欧展览，游遍了四十多个国家，咱这东西一到哪儿，那是列队鼓乐相迎，记者采访照相，各国家报纸登在了第一版，轰动了全世界，巴拿马赛会上得头等奖章，这才归还中国，送回我们家存了这么些年，就我们家这木器，真称得上是千金难买，万金不换的宝贝呦！」 「什么木器啊」 「半拉锅盖。」 「就这个啊！」 底包袱翻出来，两人鞠躬下台，底下的观众也送上了阵阵掌声和叫好声。 像《卖五器》这种老段子，好些观众听得都不下十遍了，还能拿到台上来说，还能把观众逗笑，这才是真正考验演员的功力。 「师哥，我上去报幕了。」 今天的报幕员换成了张贺伦，刚刚萧飞在后台定的，贺字科的学员，现在基本上没有登台的机会，得让他们上去熟悉一下，不然的话，真要是哪一天突然上台，看着底下的观众，再给吓着了。 只是闫贺翔没有这个适应的机会了，刚刚得了艺名，他就被萧飞给抓了壮丁，不光要登台，而且还是攒底的位置。 「去！」 张贺伦迈步上了台：「刚刚的节目叫《卖五器》，传统节目，听到大家的掌声，两位演员的表演让您诸位都很满意。」 嗬！这小子。 萧飞看着张贺伦在台上侃侃而谈，显然也是不满足于仅仅是报幕，他也想通过这个机会，给观众留下一些印象。 「接下来的节目还是对口相声《论捧逗》，表演者萧飞、闫贺翔。」 「好……」 听到萧飞的名字，台下就已经炸开锅了。 这就是角儿。 「大壮，走着。」 闫贺翔稳了稳心神，迈步走了上来，萧飞跟在他的身后，刚一露面，观众的掌声和叫好声又高了几个分贝。 紧跟着又有好些观众到了台前，手上拿着送给萧飞的礼物和鲜花。 闫贺翔站在桌子里面，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是止不住的一阵阵恍惚。 要是有一天，我也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那该多好啊！ 现如今也就只能想想而已，闫贺翔很清楚，他和萧飞之间的差距，至少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感谢大家来捧场，今天来的人不少啊。」 闫贺翔正神游天外呢，身旁的萧飞已经开口了，吓得他一激灵，赶紧集中注意力，想着刚刚已经捋了好几遍的词，随口就搭了一句。 「下一句您是不是准备说我师父的词儿啊！」 呃…… 我在说什么 捧哏的台词不就是嗯，啊，是，哎，哟，噢，嘿，刚才上台的时候，闫贺翔还在告诫自己，这场节目，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能顺顺当当的说下来就行。 结果刚才脑子一时没在家，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顺嘴就出溜了。 萧飞听了，也是感觉有些意外，但嘴上一点儿都没耽搁，这就是典型的嘴比脑子快。 「你师父什么词儿」 师哥，您就别问我了 可是已经到这份上了，又不能不接，捧哏的在台上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让逗哏的任何一句话掉在地上。 「还能是什么啊，我很欣慰，说了好些年了！」 「你这是要把你师父给刨了啊」 「没有！」 闫贺翔连忙否认，他也意识到了，萧飞这是故意给他表现的机会呢，能不能接得住就看他自己的了。 「好嘛，我今个刚得了艺名，您是打算让我晚上就被开隔啊」 刚下台的高锋并没走，而是留在了上场门这边听着台上两个人的活。 「大壮不错啊！接的还挺稳当。」 一旁的孔芸鹏也笑了：「这就对了，得豁出去啊！」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每一句话都喂到了嘴边上，想不说也得说，想豁不出去都不行。 这场节目，只要闫贺翔能盯到最后，基本上就算是成了。 为您提供大神慎思量的《德芸大师兄》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五百零一章你得豁得出去阅读 第五百零二章 彻底放飞自我 姓萧的，就没有你这样的，这么贬低我们捧哏演员，都是一样说相声的，俩人配合着把观众逗乐了，你就这么瞧不起人，没听过那句话吗老先生都说相声是三分逗七分捧，我们捧哏演员……」 闫贺翔说着，还在胸口上用力拍了一下。 「占着七分呢。」 刚上台的时候，闫贺翔还有点儿紧，生怕说错了哪句话，把萧飞给搅合了。 可说着说着，他就发现了，萧飞一个劲儿的往他这边递话，让他不接都不行。 他也知道，萧飞这是在故意给他机会呢。 之所以选这段《论捧逗》，就是为了让他在台上多一点儿表现的机会。 如果萧飞要求稳的话，选个一头沉的活就行了，到时候顺顺当当的说下来，观众也只需要记得萧飞旁边站了一个大个胖子。 既然萧飞愿意给他机会，闫贺翔也就渐渐的放开了，虽然还是不免紧张，但至少敢张嘴说话了。 萧飞不是让他豁出去吗 那他就豁出去算了。 「谁啊谁说的」 萧飞故意装糊涂，还四下乱踅摸，那模样逗得现场观众哈哈大笑。 「说这话的肯定是捧哏的老先生」 「你甭管是谁说的，我们捧哏演员很重要。」 「重要什么啊站在台上拢共就那么几句话，嗯、啊、是、唉、嘿、哟，最后再来一句「我去你的」，你们就算是顺利下班了，钱也赚着了，我们呢」 「你们怎么了」 「我们逗哏演员站在台上得绞尽脑汁，想尽办法，逗观众们笑，不光得顾着观众，还得防备你们冷不丁插嘴，搅合我们，本来挺好一包袱，你们非得跟着裹乱，不是我说，姓闫的，要是没有你，今个演出效果还得更好。」 闫贺翔被萧飞气的叉着腰，紧皱着眉：「我说你可太损了，合着我们在台上就是为了捣乱来的啊！有这么说话的吗」 在萧飞的带动下，闫贺翔也渐渐进入了状态，之前萧飞就曾教过，相声演员站在台上，虽然是通过语言描述来进行表演，但是，也得代入到人物当中去。 每一段相声，都是一个故事，如果没办法融入进去的话，喜剧冲突就出不来，效果自然也会大打折扣。 所以，尽管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甚至都不敢看台下的观众，可闫贺翔还是硬逼着自己，进入角色。 「要不然你以为呢，实话跟你说，我们逗哏演员就是心善，没办法，谁都有疼儿女的心，大家伙都是打小一块儿学，学着学着，你们实在是学不出来，实在没辙，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饿死，算了，当个捧哏的，让你们在旁边老实站着，结果你们还不知足，总想说点什么，可嘴太笨，说个灌口，说个赞儿，嘴皮子不利索，唱个太平歌词，还找不准板眼，你说，要你们有什么用。」 「哦！照你这么说，我们捧哏演员都没用」 「没用，这么说，你们捧哏演员好有一比。」 「比什么呢」 「聋子的耳朵。」 「怎么讲」 「配的！」 「娶媳妇儿打幡儿，跟着凑热闹。」 「这叫什么话呀，对口相声嘛，你是逗的，我是捧的，这场节目的好坏得咱们俩人负责。」 萧飞一脸的嫌弃：「哎呀，你负什么责啊，就那么几个字，还得一个一个往外崩，知道的是你说话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放屁呢！」 「你这话也忒损了。」 「损你也是应该的。」 「凭什么啊」 「还凭什么我们逗哏演员在台上滔滔不绝的说，你就那么几个字崩，最后赚了钱，还得一人一半，我都没说什么，你还来劲了，躲一边偷着乐去！」 「您说的这都不像话，舞台上两个人表演，角色分工不一样，真要说逗哏，我也能逗。」 「你你能逗哏」 「当然能逗了，打小学的时候，都学过啊！」 「对，你是学过，可是为什么又捧哏了呢因为逗哏的要求条件高，学了好几年啦，他不够这逗哏的条件，怎么办呢让他改行卖耗子药去，怪对不住他的，弄死他」 「凭什么啊」 「杀人还犯法，老师们本来就少，因为他再枪毙几个，不值当的，得啦，就把他列人捧哏。反正这么说，凡是捧哏的，全是不够材料。」 闫贺翔刚要接这句话，突然灵机一动，朝着上场门那边看了过去，随后的一句话，把现场观众都给逗笑了。 「我看今个就是张先生没来，老先生要是来了，你说这话，人家往台上一趟，非把你大褂都讹了去。」 呃…… 行啊！ 这现卦抓的，不赖，脑子够快的。 萧飞心里想着，嘴上的词儿直接往外出溜：「你甭管是谁，反正你们捧哏的没什么用，刚才还说什么三分逗七分捧我就不同意这种说法，要按比重来说，我这个逗哏的占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那我这捧哏的呢」 「占百分之零点零零零零一……弱！」 「还弱诶，不对，你们要是占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我们好歹也该占百分之零点一啊，那一大堆零是怎么回事」 萧飞扒拉了一下桌子上的扇子醒木：「这些道具不得占点儿比例啊！」 「好嘛，我们捧哏的连扇子醒木都不如啊」 「有点儿就不错了，除去蒸馏水就没嘛儿了。」 「嗬，还蒸馏水，姓萧的，你可太损了。」 「生气了」 「废话，你这么贬低我们捧哏的，我能不生气吗也就是你师父不在这儿，要不然早弄死你了！」 闫贺翔又开始往于清的身上抓，谁让萧飞的师父就是个捧哏演员呢。 「提我师父也没用，今天就算是我师父站在我旁边，我也直接把他给提纯了。」 提纯 这是连一点儿蒸馏水都不给剩了啊！ 「好！我也看出来了，你早憋着跳门了，这样，你也别一个劲儿的损人，我负责捧哏，那是舞台上的角色分配，我也不是不会逗哏。」 「你逗哏」 「我怎么了」 「您诸位上眼瞧瞧。」 萧飞说着，还伸手掐住了闫贺翔的下巴，直接掰着面相观众。 大饼脸，比岳芸龙那张还圆溜，嘴还稍微有点儿歪，看着憨憨的，格外喜人。 嚯！ 闫贺翔自打上台就一直不敢往台下看，这会儿被萧飞掰着下巴，不看也得看了，以前都是在下面听，如今站在台上，往下只一眼，那密密麻麻的人脑袋，好悬没把他吓得腿软了。 「别动手！」 闫贺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赶紧把萧飞的手给扒拉开了，现在可不是害怕的时候，表演还在继续呢。 「您诸位看看，就这模样能逗哏」 「我怎么就不能逗了」 「众所周知，捧哏演员，小伙子得机灵，漂亮，站在台上，让观众瞧一眼，打心里就得爱。」 噫…… 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是，也不能这么不要脸。 「听听，听听，这就是人民群众对你的声讨。」 「这都是你带来的那边坐着的是你大姑」 「你看清楚了，人家才十岁，谁大姑啊。」 「那是你干姥姥」 「越说辈儿越大，甭废话，我就是告诉你，我也能逗。」 「你什么时候逗过」 「怎么没有啊，你忘了，就上回，在文化馆，我就逗过一次哏。」 萧飞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闫贺翔：「你要不提我还真忘啦，日记本上记上了吗」 「我记那玩意儿干什么啊」 萧飞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得记上点儿，这是在你人生履历当中光荣灿烂的一页，一辈子就逗过这么一次哏，能不记上点儿吗将来好往家谱上誊写，等你们的子孙后代长大了，打开家谱一看哪，嗬！我们老祖先是说相声的，嚯！敢情还逗过一次哏哪，感到无比的骄傲自豪。」 「至于不至于呀！这逗回哏我就光宗耀祖啦。」 萧飞看着闫贺翔，一脸的嫌弃：「逗过一次，你也不露脸啊！」 「哪现眼了」 「您诸位不知道，就我这位师弟，确实前些日子逗了回哏，在这里我跟大家伙道歉。」 「我逗哏，你道什么歉啊」 「你都忘了我跟您诸位介绍一下，就前几天，有人找到我们德芸社，说是有这么一个演出，需要一个逗哏演员，不管吃，不管住，来去自理，地点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文化馆。」 「塔克拉玛干有文化馆吗」 「一场演出50块钱，得上三十万块钱的税。」 萧飞越说越快，根本就不给闫贺翔犹豫的机会，一句紧跟着一句的说，历来好的相声演员都是这么磨出来的。 这一点，广德楼这边的潘芸亮、孔芸鹏、乔三木等人全都经历过。 那个时候，和萧飞一起登台，确实长能耐，可也真的很煎熬啊！ 我们就想开开心心的说相声，结果师哥不让，非得逼着我们不停的进步。 「您这都怎么算出来的，50块钱，三十万的税」 「我们大家伙一听，这什么玩意儿啊傻子才去呢，结果，他花1000块钱给人家买了两条好烟，把这个活给应下来了。」 「你干脆直接说我是傻子就完了。」 哈哈哈哈…… 闫贺翔第一次登台，观众原本还对他的水平有所怀疑，从演出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是带着挑剔的眼光，没想到这大个儿还挺有意思的。 「我还给人家买两条烟，帐我都算不明白是吗」 「先得有演出啊，不然的话老跟剧场扫地搬桌子也不是个事儿，好歹能有说相声的机会了，赔钱也得干。」 「你说的那都是主流的！」 嗬！ 这现卦砸的越来越响啊，连主流哏都用上了。 「可临近演出，又犯难了，没有飞机直飞塔克拉玛干啊，这可怎么办」 「我走着去」 「到地方成人干儿了，诶，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就为了这么一场难得的逗哏演出，闫贺翔把房都卖了，留出来给人家预备的税钱，剩下的租了一架飞机，直飞塔克拉玛干。」 「我至于嘛」 「到了地方，空姐打开房门，闫先生，准备好了吗见你一点头，我去你的！」 萧飞做了一个踹的动作。 「把我直接踹下去了」 「没关系，背着降落伞呢，掉到半截，降落伞打开，平安落地，在大沙漠里流浪了半年，总算是找到塔克拉玛干文化馆，开开心心的演出，哎呀，逗哏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哎呀，你可太损了，甭那么些废话，不管怎么说，我也算逗过哏。」 「你就不想想那天什么样了」 「什么样啊效果挺好的啊！」 「还好呢」 「怎么了」 「列位，那天他往逗哏这边一站，当时脸也白啦，嘴唇也青啦，说话也不利落了，浑身这哆嗦。」 「我要死是怎么着」 「看着就跟踩电门上一样，观众看着这个别扭。你说走，后面还有节目呢，塔克拉玛干这地方难得有文工团来慰问演出，不走，看着他难受。观众也有主意，有的出去凉快去啦，有的到吸烟室吸烟去啦，也别说，前排坐着一位真没走。」 「爱听！」 「这位患有严重的精神衰弱症，夜里睡不着觉，大夫给安眠药片，一顿吃三十片全睡不着。」 「三十多片自杀啊」 「反正是怎么都睡不着，结果那天他一逗哏，刚张嘴，那位打上呼噜啦，催眠的相声！」 啪！ 萧飞正说着呢，闫贺翔突然一扇子敲在了他的脑袋上，把他都给弄得一愣，这里面怎么还有打哏啊 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见闫贺翔满脸怒容，瞧这意思，确确实实已经完全进入到角色当中去了。 可紧跟着，闫贺翔打完之后，他也傻眼了。 我刚才干什么了 我不会被开除 我……完全豁出去，彻底放飞自我，就是这种感觉啊！ 看了看手中的扇子，甭说，这种感觉还真的挺好的。 为您提供大神慎思量的《德芸大师兄》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五百零二章彻底放飞自我阅读 第五百零三章 我这一关过不去 师哥！刚才在台上……我也是兴奋过头了，您可千万别……」 演出结束，回到后台，闫贺翔赶紧上前给萧飞赔不是。 萧飞和他虽然是同辈人，但是，在他们师兄弟当中威望极高，结果他一下子没搂住，居然抡起扇子照着萧飞的脑袋上来了一下子。 可他这话说完，萧飞却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嗐！你说刚才那一下子啊这有什么啊那是表演，我还能为了这点事就生气啊」 打哏也是相声表演的一种方式，别说拿扇子敲一下脑袋了，比这个厉害的都有。 只要用的好，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萧飞又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还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给闫贺翔穿小鞋。 他要真是那样的话，像何芸金、曹芸伟，对了，还有那个赵老六，现在坟头草怕是都半人高了。 要整治这些人，萧飞可有的是法子。 「不过，你刚才打完之后，话没立刻跟上，这个就是问题了，像你刚才那样，打完你先慌了，整个表演就脱节了。」 萧飞接着就给闫贺翔说了一遍，当时那种情况，应该怎么处理，舞台效果才能更好。 闫贺翔方才心里还惴惴着呢，没想到萧飞非但没在意，反而还真心实意的教给他东西。 「师哥，谢谢您！」 「自家师兄弟，说这个就外道了，打明天开始，每天下午过来听活，晚上去书馆跟着金先生好好学。」 闫贺翔连忙应了，转身出去了。 「小飞，你看着大壮不错啊」 高锋这个时候问了一句。 萧飞笑道：「高老师，您觉得呢」 「我觉得……」 高锋说着，搓了搓下巴，仔细回忆了一下闫贺翔方才在台上的表现。 「是块好材料。」 能最终留下来的，又有谁不是块好材料呢 可要想打磨成玉，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光得刻苦，有人扶持有人捧，最关键的，还是得有好的心性。 随意聊了几句，萧飞也起身去换了衣服，离开了广德楼。 刚刚下台的时候，他看手机里有一条未读短信，是于清发过来的。 「师父！」 从广德楼出来，上了车，萧飞就给于清打了过去。 「那边演出结束了」 「嗯！师父，您……有事儿啊」 萧飞说着，随后就想到了栾芸博和他说的关于何芸金的事。 不管是不是郭德强和王薇两口子，让栾芸博来探他的话，估计这两位都动了让何芸金提前回来的心思。 而想要何芸金回来，最关键的还是要看于清的态度。 「有点儿事。」 萧飞听着，微微皱眉，他知道于清是个心软的，那件事情过去了挺长时间，于清的气也消了，如果郭德强和王薇这个时候，去替何芸金求情的话，说不定于清还真的能点头。 可真要是这样的话，萧飞可就得说道说道了。 都知道郭德强和王薇是真心疼徒弟的，何芸金现在没有演出，想要回德芸社，还得好几个月之后，听着好像是挺可怜的。 可也不能因为疼徒弟，就让别人受委屈。 其他人萧飞不管，但是，想要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师父受这份委屈，那是想都甭想。 「师父，您说，我听着呢，要不……我过去找您」 「别来回折腾了，我现在跟车上呢，待会儿就到家了，有个事，我想听听你是怎么琢磨的！」 何芸金！ 萧飞已经猜到了，他能听得出来，于清的语气当中有些纠结，恐怕现在也拿不定主意。 「师父，是不是……」 「呵呵！你都知道啦！」 不用说明，师徒两个相处这么些年，谁心里装着什么事，彼此都跟明镜一样。 「小栾和我提了一嘴，我师叔他们找您了」 「没有！他们两口子在屋里说，我正好从门口过，就给听见了。」 于清现在也说不明白，此刻是一种什么心情。 当时那件事出了之后，他确实火大，奔四十岁的人了，居然让个晚辈给骂了，换成是谁都得当场翻了。 在气头上的时候，于清是真的想过，要不干脆带着俩徒弟从德芸社出来算了。 本来就想好好说个相声，可这一遭遭的，真让人心里熬淘。 但冷静下来之后，于清又觉得不值得。 他和郭德强也是认识多年的老哥们儿了，就因为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老哥俩把这么多年的交情都给掰了 再后来，郭德强处罚了何芸金，他也就借坡下驴，把那一篇给掀过去了。 可今天偶然听到郭德强和王薇的对话，于清的心里实在是不舒坦。 徒弟是心头肉，凭什么他就得受委屈啊 于清不是个小气的人，可那次的事情，实在是让他的脸皮都给扯下来扔在了地上，要是真的就这样饶了何芸金，他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少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真要说何芸金这孩子，我好歹是个长辈，跟个孩子不依不饶的，显得咱们爷们儿没有大人之才，可要说就这么饶了他，我这……」 萧飞听着，心也在一个劲儿的往下沉。 他太了解师父于清了。 别看现在是这么说，可现在恐怕心里已经在自己劝自己了。 说不定等这个电话打完，回头都不用郭德强和王薇跟他提，他就得主动说让何芸金回来的话。 「少爷，你帮师父想想，你师叔要是真的跟我说了，我该怎么回啊」 唉…… 萧飞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于清这个人就是心太善了，无论什么事都不好意思驳人家的面子，哪怕自己受了委屈，也是搁心里慢慢开解。 「师父！要是那天何芸金在后台指名道姓的骂了我，您……」 「他敢！」 不等萧飞把话说完，于清就急了。 那天在天桥剧场的后台，何芸金倒是没指名道姓的骂谁，只是因为于清是长辈，这才掉了脸，那句「特么的」杀伤力委实强了点儿。 「他要是敢指名道姓的骂大街，郭德强要是还回护着他徒弟，咱们爷们儿就跟他一拍两瞪眼。」 萧飞听着，不禁笑了：「还是的啊！师父，何芸金那天虽然没指名道姓的骂您，可他说的那些话，在我这里过不去，您不舍得让我受委屈，难道我就能眼睁睁的看着您被个小辈儿欺负了」 呃…… 于清听得一愣，这下也不用自己劝自己了，萧飞直接把他给堵了回去，显然，让何芸金提前回归德芸社这件事，在萧飞这里就过不去。 「少爷，这个……不好！」 得！ 果然是心软了。 「师父，是您教我的，咱们不欺负人，可是也不能让别人欺负咱们，我不管何芸金是不是撒酒疯，那件事就算是说破大天去，也是咱们占着理呢。」 萧飞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之前何芸金、曹芸伟，还有那个赵芸飞，都曾跟他犯葛。 可萧飞从来都不当回事，说白了，眼里没这个人，也就没必要太往心里去了。 但是，惹到他师父于清就是不行。 这回要是郭德强求个情就饶了何芸金，往后在德芸社，谁还把于清当回事。 反正就算是得罪了，回头认个错，郭德强再帮着求个情，都能过去。 「那要是你师叔真跟我讨情，我直接给驳了」 归根结底，于清还是拉不下脸来。 「您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让我师叔来和我说。」 「啊可别了，还是我自己说。」 于清哪能让萧飞往上顶，就算是他们占着理，真要是萧飞把郭德强面子撅了，心里难免不会有芥蒂。 「少爷，你说的没错，咱们爷们是不能软了。」 于清知道萧飞是在维护他，心里也认萧飞这份情。 「师父，凡事都绕不过去一个理，您也别太当回事了。」 「行了，你就别给我上课了，怎么着，明天去看小佟」 于清不想再说这件事，赶紧给岔开了。 「嗯，今天和她说好了，明天周一，正好同仁堂那边我调休。」 「不说了，我到家了，回家慢点开。」 「知道了，师父。」 挂了电话，萧飞攥着手机，还在想着何芸金这件事。 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白了，栾芸博肯定会跟着郭德强、王薇说。 至于这两口子怎么想…… 王薇是个明白人，她肯定知道该怎么选。 就算是再怎么疼徒弟，还能为了何芸金，把他们于家门得罪个瓷实 别说萧飞这里不答应，就算是侯三爷也不能允许。 何芸金！ 还是老老实实跟家待着！ 说禁演半年，那就是半年，少一天都不行，就算是这样，萧飞都觉得便宜他了。 把手机往副驾驶一扔，萧飞启动汽车，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天王薇曾和他说过，什么时候过去探班的话，她也打算一起过去看看佟筱娅。 明天要不要接着王薇一起呢 萧飞知道，依着于清的性子，郭德强要是真的去跟他求情的话，到时候，肯定拉不下脸来。 既然这样，倒不如他先试试王薇，看看他的这位婶子好不好意思当着他的说。 为您提供大神慎思量的《德芸大师兄》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五百零三章我这一关过不去阅读 第五百零四章 眼不见心不乱 婶子！我快到了，再有……十来分钟！ 转天一大早，萧飞带上给佟筱娅拿的东西就出了门，车快到大兴的时候，给王薇打了个电话。 昨天萧飞就和王薇联系好了，王薇听说要去探班，也是满口答应。 不得不说，王薇对佟筱娅这个注定不可能继承她衣钵的徒弟，真的是好到没话说。 过来，我这边也都准备好了，鱼马上就能出锅。 好！您也别着急，先挂了啊！ 佟筱娅昨天才回了剧组，今天萧飞就追过去，到时候，恐怕少不了又要被杨蜜那丫头给笑话了。 不过萧飞一直觉得杨蜜就是单纯的羡慕嫉妒，是对他和佟筱娅明目张胆撒狗粮这种行为的抗议。 到了大兴，王薇这边也准备好了，手上拎了好几个保温桶，不用问，里面都是给佟筱娅准备的好吃的。 婶子，也用不着拿这么多！ 你懂嘛啊？丫丫在剧组拍戏，平时吃的都是盒饭，那玩意儿能有嘛营养，丫丫最喜欢吃我做的鱼，还有炖的大骨头，今个去，得好好给我闺女补补。 萧飞笑了笑也没说话，帮着王薇把保温桶放在了后备箱。 嚯！你带这么些啊？ 看到后备箱里，萧飞给佟筱娅准备的东西，王薇也吓了一跳，水果，饮料，还有一个大号的食盒，里面是昨天晚上连夜卤好的猪蹄。 都是给丫丫剧组同事准备的，咱们溜须着点儿，丫丫在剧组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当然了，就算是萧飞什么都不带，剧组里也没谁敢欺负佟筱娅，谁是融信达老板未来的侄媳妇，了解一下。 不过，混娱乐圈讲究的就是个人脉关系，萧飞现在帮着佟筱娅在圈里拢人气，对佟筱娅未来的发展大有好处。 还是你想的周到，这样，下回你再去，提前通知我，我熬上一大锅鱼，请他们整个剧组的人一起吃。 萧飞听了，笑道：那您干脆带着锅去，现场给他们做贴饽饽熬小鱼儿算了。 两人上了车，又奔着《红楼梦》剧组驻地的方向去了。 小飞，听小栾说，昨天你带着大壮上台了。 嗯，昨个晚场张先生没来，我看大壮火候不错了，就带他上台试试。 怎么样啊？大壮行不行？ 对郭家门下的每一个徒弟，王薇都是一样的疼，贺字科刚领了艺名，闫贺翔第一个登台，她昨天听栾芸博说了之后，心里就一直惦记着。 之前曹芸伟闹的那一次，事后，王薇也进行了反思，当师父、师娘的对待徒弟，如果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那绝对是祸乱的根苗。 不错，头回登台，稍微有点儿紧，不过这也正常，我头一次登台，两条腿也哆嗦，整个段子说下来，我觉得还不赖，以后肯定是个好捧哏的，另外，我和师叔商量了，把他引荐给了金先生，让他以后跟着金先生学评书。 王薇听着：小飞，你师叔这些徒弟，可真多亏了你，昨天你师叔回家还跟我说呢，分派到广德楼的徒弟，他最放心，有你和小高俩人盯着，往后肯定都错不了。 这些话，王薇可是真心实意的，看看郭家门现在门下的徒弟就知道了。 除了少数的几个，其他基本上都是萧飞一手调教出来了。 萧飞笑着：婶子，瞧您这话说的，师叔既然把人给了我，我肯定尽心，不光是大壮，其他也一样，只要火候到了，我都有安排。 这就好，这就好啊！ 王薇说着，眼神有些闪烁，萧飞也注意到了，他知道，王薇心里还装着何芸金的事。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萧飞昨天和栾芸博说的那些话，肯定已经传到了郭德强和王薇的耳朵里。 他的态度这么强硬，怕是这两口子心里也有点儿含糊。 思来想去的，王薇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小飞，小栾昨天和你说金子的事了？ 萧飞早有准备，倒也不觉得如何：说了。 唉…… 王薇叹了口气。 金子这孩子确实太不懂事了，哪能跟长辈犯浑，这些日子，我和你师叔也没少数落他，可……可到底还是个孩子呢。 呵呵！ 孩子？ 都快结婚了，还算孩子呢？ 萧飞也不说话，等着王薇把话说完。 他上家来了，一进门就给你师叔跪下了，啪啪抽了自己个好几个大嘴巴，小飞，不怕你不愿意，我看着是真心疼，不管怎么浑，到底是我看着长起来的，婶子这么说，小飞你能理解？ 萧飞当然能理解，事实上，郭德强和王薇宠着门下的弟子，这也算不上什么错。 父母养儿女还各有各的道呢。 有的严厉，有的娇养，各不相同。 而且，这也只能说明，郭德强和王薇两口子人好，真要是换成别的，不把门下的徒弟当长工就算不错了。 看看郭德强和王薇对待门下的徒弟，有的时候，萧飞都忍不住替郭大林亏得慌。 因为有些关爱，郭大林这个当儿子的，都不曾享受过。 婶子，您说的我都能理解，您跟我说这个，是想要让他提前回来？ 让萧飞意外的是，王薇听了却连连摇头：没有，原先确实有这个意思，可后来，我再一琢磨，要是让金子提前回来，就太对不起大哥了。 王薇果然是个明白人。 显然在听栾芸博转述了萧飞的态度之后，她也权衡了这其中的利弊。 为了何芸金，开罪整个于家门，实在是不值得。 这里面可不光是利益，人心换人心，于清带着萧飞来德芸社之后，师徒一直都是兢兢业业，还帮了他们不少忙。 他们两口子要是真的为了何芸金，让于清受了委屈，那叫恩将仇报。 萧飞看着王薇，心里想到，说不定，昨天郭德强没跟于清张嘴，就是被王薇给压下去了。 婶子跟你说这些话，就是想替金子跟你也告个罪，小飞，你看婶子的面儿，往后别跟他一般见识，等他回来后，大家伙还得在一块儿共事呢！ 唉……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王薇虽然不是何芸金的亲娘，可是对待这个徒弟，真的跟亲儿子没两样了。 她很清楚，往后萧飞才是德芸社的中流砥柱，随着德芸社的发展，萧飞在德芸社的分量只会越来越重。 何芸金要是把萧飞给得罪死了，能有他什么好处？ 婶子，您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金子和我也认识这么些年了，他心里想什么，其实我也知道。 嗐！这孩子就是个小心眼儿的，我和你师叔也说过他，可这脾气怎么改啊！？ 三岁看到老，更何况何芸金都已经二十多岁的人了。 婶子，回头您和我师叔商量一下，现如今咱们德芸社的三个小剧场已经稳定了，差不多该考虑开新园子的计划，要是有合适的，就提前定下来，等金子回来，让他去新园子！ 王薇闻言，不由得一愣，扭头看着萧飞，都忍不住怀疑自己听错了。 何芸金把于家门得罪的这么狠，人家要是能宽宏大量不计较，就算是不错的了。 结果萧飞还推荐何芸金未来接手新园子，这……这才是以德报怨呢！ 小飞，你……真是这么想的？ 萧飞笑道：婶子，跟您我还说什么虚的啊！ 只不过…… 以德报怨？ 萧飞自问没那么大的心胸，他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完全是为了他师父于清考虑。 甭管怎么样，扣已经作下了。 等何芸金回来，要是还都在天桥剧场演出，估计于清每天瞧着这么一个孽，心里也别扭。 可他又是个长辈…… 萧飞为了让于清省点儿心，干脆建议王薇，把何芸金支出去算了。 眼不见，心不烦！ 再说了，反正德芸社早晚都要再开新剧场，等新剧场开了，到时候让谁过去负责？ 这个人肯定是何芸金。 与其到时候，郭德强提出来，还不如萧飞来说呢。 如今李京和何芸金虽说也负责着天桥剧场，可毕竟在这边挑大梁的还是郭德强、于清，有这两位压着，何芸金永远都只能干压轴的活，这小子功利心重，一直想着要出头，心里怕是早就不痛快了。 这两次闹事，估计也是心理失衡才折腾起来的，一次是因为萧飞在德芸社第一次商演的时候攒底，还有一次就是……萧飞是广德楼的负责人。 把何芸金支出去，让他去外面折腾，总好过等半年的禁闭结束之后，继续搁在于清的眼皮底下添堵。 小飞，婶子谢谢你，有你这话，我也就放心了，婶子跟你保证，小金子以后要是再敢犯浑，甭管是跟着大哥，还是跟着你，不用你们师徒两个张嘴，到时候，我就收拾死他。 原本只是希望能化解一下萧飞和何芸金之间的矛盾，万万没想到，萧飞居然会提出这件事。 让何芸金回来之后，带一队人出去，这件事完全可以考虑啊！ 为您提供大神慎思量的《德芸大师兄》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五百零四章 眼不见心不乱阅读 第五百零五章 不是情商低，是没脑子 这么大的地方啊？ 刚到《红楼梦》剧组的驻地，王薇就被眼前这巨大的摄影棚给惊着了。 之前王薇去过郭德强拍戏的剧组，可是和这边相比，简直不要太寒酸，看看那一大片搭建起来的布景，仿佛真的穿越到了古代。 丫丫！我们到了，你在哪呢？我们…… 萧飞的话还没等说完呢，就看见佟筱娅身着戏装，一路小跑着从出来了。 呃…… 贾宝玉住的地方为什么叫这个名？ 师父！ 佟筱娅到了跟前，理都没理萧飞，直接一个乳燕投怀，抱住了王薇。 哎哟！你可撞死我了！ 王薇大笑着，将佟筱娅给接住了。 丫丫！挺好的？ 俩人也是挺长时间都没见了，之前回去参加学校的期末考试，时间上太紧，都没抽出空去大兴那边看看。 挺好的。 哎哟！让我看看，瘦了，瘦多了。 嘿嘿！师父，家里都好？ 好，好着呢！快来，看看我都给你带什么了。 王薇拉着佟筱娅到了车后面，打开后备箱，将准备的保温桶拎了出来。 全都是你爱吃的，看看，熬的河鱼，还有大酱骨头。 保温桶的盖刚被打开，佟筱娅闻见味儿，馋虫就被勾出来了。 师娘，还是您疼我。 这话说的，萧飞听着都要吃醋了，难道他带来的酱猪蹄就不是西疆大妞儿的最爱了吗？ 看看，看看，这才分开一天，就追过来了，你至于吗？ 萧飞都不用回头，听那嗓儿就知道身后站着的是谁。 你要是眼热，也去找一个呗！ 我才不呢，我和丫丫不一样，现在我的眼里只有事业。 杨蜜说着，直接从萧飞身边经过，去找佟筱娅了。 师父，这是我的好朋友，在戏里演晴雯，叫杨蜜。 阿姨，您好，我是杨蜜。 在王薇的面前，杨蜜倒是显得很乖巧，完全不符合萧飞印象当中，她那个毒舌的人设。 这闺女，可真漂亮，以前总唱《探晴雯》，今天见着真人了。 王薇是个社交达人，跟谁都是自来熟。 什么东西啊，这么香，哎呀，大棒骨。 杨蜜也是个吃货，这一点倒是和佟筱娅很像，别的女演员都忙着减肥，唯独她们两个，少吃一口都饿得慌。 我带的多，待会儿你们一起吃。 自己的手艺得到认可，王薇也高兴的不得了。 萧飞在一旁站着，看着一大两小三个女人热聊，感觉自己有点儿多余。 师父！咱们别在这儿站着了，走，我带您去里面看看。 王薇闻言有些犹豫，她之前也曾去过片场，规矩很多的，尤其是不允许外人随便进入。 丫丫！这……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您是丫丫的师父，过来探班的，导演也不会说什么。 佟筱娅还没等说话呢，杨蜜便抢着说道。 那……行！ 王薇也挺好奇的，这么大剧组到底是怎么运作的啊？ 萧飞，把东西搬进来！ 佟筱娅撂下一句话，和杨蜜一起，挽着王薇的胳膊就进去了。 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啊！？ 萧飞顿时有种不再被宠爱的感觉。 没办法，搬。 好在萧飞经常过来，和剧组的不少工作人员都熟悉，招呼一声，立刻就过来了一大帮人，水果，饮料被卸到了一处，剩下的东西，萧飞自己拿。 真要是让这些饿狼瞧见，还没等佟筱娅动筷子呢，估计什么都没了。 去泥马的！ 萧飞正准备去找佟筱娅她们呢，突然听到有人骂了一句，接着就看到一个身着古装的高瘦少年从屋里，气哄哄的走了出来。 这人萧飞也认识，毕竟经常来剧组探班，有些演员还是知道的。 比如黑着脸，正朝他这边走过来的这一位，在戏里演少年贾宝玉。 不过这个演员选的，萧飞实在是没办法认同，小孩子长得倒是挺漂亮的，可就是太瘦了。 原着里说贾宝玉的脸如中秋之月。 什么是中秋之月，说白了，就是圆。 可这个小演员却是个尖下巴，瘦的都嘬了腮了，跟《红楼梦》里的贾宝玉实在是不挨边儿。 这是谁又把他给惹着了？ 之前萧飞就曾听佟筱娅说过，剧组里有几个演员特别矫情，其中就有这个少年贾宝玉，明明是个12岁的孩子，可折腾起人来，能让人恨得牙根痒痒。 可偏偏佟筱娅演的是袭人，跟这位少年贾宝玉有非常多对手戏，躲都躲不开。 眼见对方越走越近，萧飞眼睁睁的看着他朝自己过来了，马上都要撞在一起，对方才反应过来，萧飞也赶紧朝着旁边躲去，他手上还拎着给佟筱娅准备的东西呢，真要是撞在一起，还不得撒一地啊！ 你…… 萧飞刚要说让对方注意一点儿，可刚说了一个字，对方就急了。 你特么眼瞎啊！？ 呃…… 什么意思？ 我这是被人给骂了？ 萧飞本来就因为何芸金的事，心里有点儿不舒坦，结果又遭了这无妄之灾，都没闹明白什么事，就让人给骂了。 嘿！会说人话吗？ 这小玩意儿脾气还挺急的，见萧飞居然敢还嘴，登时就怒了，挥舞着小胳膊就要往萧飞的脸上打。 演少年贾宝玉的这个演员虽然只有十二岁，但是发育的快，身高已经达到一米七多了，别看瘦，可此时此刻，那一脸的凶相，还真挺吓人的。 只可惜，萧飞能在乎他这个？ 不紧不慢的侧身躲开，把食盒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随后一伸手就抓住了对方的胳膊，也就是最后萧飞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话，直接能把这货给扔出去。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 听到这边的响动，立刻有人跑了过来。 萧飞，你这是…… 来的是剧组的一个副导演，也知道萧飞和萧佳洁的关系，可是这是什么造型，萧飞扭着剧组演员的胳膊，直接把对方给压在了身下，膝盖顶着对方的后腰，让他动弹不得。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弄死你。 呵呵！小东西，哪来这么大的脾气，家大人是怎么教你的，张嘴就骂街，还要打人，宋导，你们剧组就是这么管演员的啊？ 最后那句话，要是换成别人说的话，宋导早就急眼了，他们这个剧组可是今年中影的大项目，多少人都瞄着呢，这也让剧组的身价水涨船高。 可是，萧飞的话，那就…… 谁让萧飞的亲姑姑是萧佳洁呢。 融信达的大老板，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副导演，就算是在牛掰的人物，也入不了人家萧总的眼啊！ 误会，都是误会，萧飞，你……你还是先把人给放了，待会儿还得拍戏呢！ 萧飞也没想如何，给对方一个教训就行了，闻言也就松了手，那小毛孩子起来之后，还打算挣巴，宋导演赶紧上前给拦住了。 我说你还有完没完啊？一天到晚的穷特么折腾，真以为谁都得惯着你呢？再没事找事，就特么给老子滚蛋！ 宋导演当着萧飞的面，也只能严厉斥责，否则的话，这件事要是传到萧佳洁的耳朵里去…… 你凭什么说我？是我让人给打了，你不帮忙，还说我，我…… 这个少年贾宝玉显然是在剧组折腾惯了，一点儿眼色都没有，还在宋导演的面前哇哇大叫的。 萧飞看着都懵了，这孩子脑袋瓜子让门给挤了？ 副导演都说话了，他还哔哔个没完，真以为剧组离了他就转不了了？ 虽然年纪小，可毕竟十多岁了，还瞧不出个眉眼高低？ 这情商，以后在娱乐园可怎么混啊？ 想到这些，萧飞都不生气了，甚至还在替眼前这满脸戾气的孩子担心。 我特么给你脸了是不是，滚一边儿去，要是不想在剧组待着，立马滚蛋！ 宋导演撂下一句话，直接推着少年贾宝玉走了。 怎么回事儿啊？ 那俩人刚走，佟筱娅就和杨蜜、王薇一起出来了。 没事儿。 还说没事儿呢，我刚才在里面就听到有人在骂街。 杨蜜说着，还朝四下看了看，随后就看到了正被宋导演推着走的少年贾宝玉。 是他？刚才他骂人了？ 杨蜜看向了萧飞。 萧飞却没当回事儿，把刚才的事给说了一遍。 要是我，我也大嘴巴抽他，什么东西，演个贾宝玉，还真以为自己是腕儿了呢，在剧组连归老师那样的大明星都不挑什么，就他，一会儿嫌弃饭不好吃，一会儿又说水不凉的，一天到晚的没事找事。 杨蜜对着宋导演和少年贾宝玉离开的方向，叨叨叨叨的骂了一通。 佟筱娅虽然没说话，但是，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对那个少年贾宝玉，完全没有一丁点儿好印象。 十二岁的孩子，在剧组里就这么招人恨，往后还想在娱乐圈混？ 怕是等这部戏拍完，他在剧组的丰功伟绩被某些人宣扬出去之后，这孩子就该凉凉了。 接着杨蜜又和萧飞说了不少少年贾宝玉在剧组干的事。 萧飞听过之后，也只能感叹，这哪里是情商低，分明就是没脑子啊！ 呃…… 跟赵老六倒是有点儿像啊！ 为您提供大神慎思量的《德芸大师兄》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五百零五章 不是情商低，是没脑子阅读 第五百零六章 KTV唱大鼓 这件事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萧飞也没在意，十二岁的毛孩子，因为被宠坏了，脾气有点儿冲，再加上情商低，没脑子，折腾出点儿事来也正常。 试想一下，一本都市文娱，开局就是扮演贾宝玉，谁还能不飘一下。 随后，杨蜜也去问了，结果被告知，那位少年贾宝玉只是因为状态好不好，被导演刺了几句，直接在片场就发飙了。 最逗的是，那小毛孩子还把脖子上挂着的那块通灵宝玉拽下来，扔在了地上。 摔玉？ 这不是《红楼梦》原文里，大脸宝耍脾气的时候，惯用套路吗？ 每回大脸宝摔玉，贾母都会搂着心肝肉的叫，整个荣国府的注意力也会放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这孩子…… 莫不是入戏太深？ 只可惜李绍红不是贾母，她可不是个惯孩子的人，当场也摔了东西，扭头就走了，今天这戏只怕也拍不成，至于那个少年贾宝玉，怕是也要倒霉了。 丫丫！你可不能这样，咱们就是演员，好好干咱们的工作，以后也不能因为红了，就耍大牌！ 王薇听了，显然对那个少年贾宝玉也没有好印象，还不忘告诫一下佟筱娅。 师父，您放心，我才不会呢！ 佟筱娅下着保证，心里的潜台词却是：我能红？呵呵！ 之前被选进《红楼梦》的演员培训班之后，佟筱娅也曾偷偷的去跑过几个剧组。 虽然中戏有规定，大一大二的时候，没有学校同意，学生是不能外出接戏的，可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能考进中戏的，又有几个真的能坚持四年苦修。 佟筱娅自然也不例外，当时觉得自己都能演《红楼梦》了，稍稍也有点儿飘。 可是连着跑了几个剧组之后，就被残酷的现实，把脸打的生疼。 简历投出去，连一个搭理她的人都没有。 后来还是在同宿舍的好闺蜜王卉的推荐下，去了一个剧组见副导演，结果人家一句话，差点儿把她给整自闭了。 你长这样，还想当演员啊！？ 我特么长什么样了？ 佟筱娅当时差点儿直接炸了。 可人家副导演随后的一番分析，把她一颗火热的艺术心，给浇了一个透心凉。 佟筱娅长得自然不差，要不然的话能把萧飞给抓的死死的，虽然皮肤黑了一点儿，可也不是大问题。 真正的问题是，她本身是少数民族，在长相上还是有些异域风情，特别是五官，有些过于立体了。 佟筱娅被打击的够呛，也就绝了以后大红大紫的心，在她看来，以后要是能有戏拍就不错了，甭管角色大小，来者不拒。 这样最好，咱们可不能和那孩子一样，还什么都不是呢，尾巴就翘上天了。 王薇可是个最重家教的，不光她是，郭德强也是如此，平时对郭大林的管理特别严格，甚至到了苛刻的程度。 生活当中的一些小细节都不放过，比方说坐着的时候，只要有长辈，或者外人在场的时候，就必须腰板挺直了，后背都不能碰到椅背。 吃饭的时候，长辈和客人不拿筷子，就算是再怎么饿，也只能瞪眼看着，不能动一嘴。 像刚才那个少年贾宝玉，要是生在郭德强跟前，怕是早就挨抽。 提他干什么啊？丫丫，阿姨，反正下午也没戏了，不如……咱们出去转转，我听他们说，这边还有呢，咱们唱歌去。 杨蜜是个喜欢热闹的，整天闷在剧组拍戏，都没机会出去玩，早就憋得难受了。 佟筱娅没说话，而是看向了王薇。 行啊！待会儿吃完饭，咱们就去。 王薇毕竟才三十多岁，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爱玩爱闹的，只是结了婚之后，才变得稳重了许多，成了郭德强的贤内助。 丫丫！去叫你的朋友都过来，我带的多，大家伙一块儿吃。 刚才在来的路上，萧飞还说要帮着佟筱娅积累人脉呢，王薇也是有样学样，帮着佟筱娅处理好在剧组的关系，也省的自己徒弟未来受欺负。 之前在萧飞的水果、饮料、猪蹄子的攻势之下，佟筱娅在剧组的人缘非常好，她一招呼，立刻过来了十几个，有男有女，平时大家在一起拍戏，关系处的一直不错。 听到待会儿吃完饭，王薇要带他们出去玩，一个个的也是高兴的不得了。 最近这段时间，剧组一直在赶进度，有些戏份多的演员，几乎都要住在片场了，难得有机会的可以放松一把，虽然有家长在，大家也都顾不得了。 说起来还真得感谢那个熊孩子。 演王熙凤的白兵笑着说了一句，她在戏里演成年的薛宝钗。 听她这么一说，大家也都笑了起来，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要是没有那个熊孩子把李绍红气走，也就没有这半天的假期了。 来，咱们以水代酒，感谢熊孩子！ 杨蜜是个典型有热闹不嫌事大的。 结果她一发出倡议，其他人纷纷响应，看得出来，那个熊孩子在剧组确实没人缘，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居然能招来这么多人讨厌，估计生下来的时候，脑子怕是跟胎盘一起被扔了。 午饭不算丰盛，主菜就是王薇的熬河鱼，大棒骨，还有萧飞带来的卤猪蹄，都是大荤，结果这帮年轻的演员，一个个都吃得满嘴流油，可见剧组的伙食确实很一般啊！ 有时间得和小姑聊聊了。 萧飞想着，饿着别人，他不管，可总不能把他未来的媳妇儿给饿瘦了？ 吃完饭，杨蜜召集大家去唱歌，立刻得到了十几个人的响应。 地方在哪里，杨蜜是早就探好路了，只是平时拍戏太忙，人少了又没意思，今天能聚齐十几个人，她早就憋着要好好疯一把了。 萧飞开着车，来来回回倒腾了两趟，才算是把所有人都给送了过去。 《红楼梦》的驻地虽然是在京城，但是地方毕竟有点儿偏，这里的自然也没法和市里相比，不过聊胜于无，有就不错了。 王薇也是个爱玩的，带着佟筱娅和杨蜜去开了一个大包房。 都别客气，大家都是丫丫的朋友，往后丫丫在剧组还得指望着大家照顾呢，今天就是玩，大家都放开了啊！ 王薇喜欢张罗事，往包房里一站，直了全场。 好！谢谢师父！ 谢谢师父！ 师父万岁！ 呵呵！呵呵！ 王薇难得放松一次，平时在家里要操持家务，照顾郭德强和徒弟们，到了剧场还得忙活着那边的事，今天一下子遇到了这么多年轻人，看看这一个个生的，花红柳绿的，她都不禁感觉自己年轻了好几岁。 酒水，饮料，大果盘，还有各种小食品送上来，杨蜜抓着话筒，显露出麦霸本色。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已经消失在人海…… 杨蜜说话的声音带着点儿鼻音，变声器的时候，估计也没护理好嗓子，唱起歌来带着点儿沙哑，不过听着倒是挺有味道的。 一首奶茶的《后来》唱完，随后就是……一首接着一首，别人想要唱歌都只能跟她合唱，话筒拿在手里就舍不得放下了。 好不容易，等杨蜜唱累了。 阿姨！您也来唱一首！ 王薇刚才听得高兴，又跟着几个孩子拼酒，这会儿正在兴头上呢。 听到杨蜜请她唱歌，也不由得一愣。 嗐，我哪会唱歌啊，你要是说唱京韵大鼓，我还差不离，唱歌？可别难为我了，你们年轻人唱，我听着就行。 别啊，阿姨，以前就听丫丫说跟您学京韵大鼓，反正都是唱，您就唱一个呗。 杨蜜不依，刚才唱歌的时候，她也没少喝酒，这会儿脑袋瓜子有点晕乎乎。 师父！您唱，我给您找。 佟筱娅走到机器前面，试着找了一下看看有没有戏曲的，结果没想到，这家的曲库这个全，连京韵大鼓都有。 听着熟悉的旋律，王薇也来了精神，拿起话筒，走到包房的中间，还招呼了一下佟筱娅。 丫丫！过来，咱们娘俩一起唱，《探晴雯》，大家别笑话啊！ 真要唱京韵大鼓啊！？ 在座的一帮小年轻也都愣住了，他们平时都喜欢流行音乐，对于传统曲艺都非常陌生，现在居然在里也能听到京韵大鼓，顿时也勾起了他们的好奇心。 佟筱娅也拿过话筒上前，和王薇站在了一起。 过门响起，王薇还有点儿不大适应，手里没有鼓犍子，感觉没抓没挠的。 冷雨凄风不可听，乍分离处最伤情。钏松怎担重添病，腰瘦何堪再减容。 嚯…… 王薇一开嗓，屋里所有人都被惊着了，他们没接触过传统鼓曲，如今乍一听，感觉还挺有意思的，特别是王薇这嗓子，简直不要太好啊！ 他们唱歌都是干嚎，哪像王薇，人家那是真功夫。 王薇唱了一句，转头看向了佟筱娅，虽然知道佟筱娅未来注定没法继承她的衣钵，可她还是对这唯一的徒弟，充满了期待。 干不干这一行不要紧，要紧的是，有没有兴趣学。 怕别无端成两地，寻芳除是卜他生。只因为王夫人怒追春囊袋，惹出来宝玉探晴雯，痴心的相公啊，他们二人的双感情。 佟筱娅倒也不怯场，跟着王薇后面，唱了一段，虽然功力还差得远，但是也有些味道了。 萧飞在旁边看着，里唱京韵大鼓，这娘俩怕是独一份的了。 为您提供大神慎思量的《德芸大师兄》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五百零六章 ktv唱大鼓阅读 第五百零七章 出事了，出大事了 王薇自打和郭德强结婚之后，就一直再没唱过了，想当年，她可是红遍了天津卫的角儿，十几岁就办过专场演出，有的时候，萧飞都替她赶到可惜，这么好的手艺没有机会登台演出。 一段《探晴雯》唱完，赢得了一阵掌声，有几个好热闹的，还连连叫好。 在听人唱京韵大鼓，这经历，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第二回了。 杨蜜听得也是两眼放光，以前倒是听佟筱娅说过，她拜过一个京韵大鼓的师父，可是却也没当回事儿，现在才知道，人家是真的会唱。 虽然听不太懂，不过是真好听啊！ 阿姨，我也拜您为师，您也教我唱这个……京韵大鼓。 呃…… 王薇痛快了一把，心里正高兴呢，听到杨蜜的话，顿时愣住了。 她倒是不介意再收一个徒弟，可是就杨蜜这嗓子…… 呵呵！ 还是去唱摇滚，传统曲艺实在是不适合你。 王薇委婉的拒绝了，杨蜜还有点儿不死心。 你要是想学，干脆拜我为师算了。 佟筱娅笑呵呵的说了一句，让杨蜜瞬间黑了脸。 你打算占我便宜啊！？ 几个人正说笑着，王薇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赶紧拿出来，看了眼发现是郭德强打过来的。 早上出门的时候，跟郭德强说过了啊，她要来这边探班，怎么还打电话呢？ 心里想着，起身就出去了，屋里太乱，这会儿又有人开始唱歌了。 萧飞也注意到了，只是没在意。 可没一会儿，王薇就回来了，一脸的慌张：小飞，小飞，赶紧的，赶紧的。 看到王薇这样，萧飞也是莫名其妙。 婶子，怎么了这是？ 出……出大事了。 萧飞被王薇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问：怎么了？ 王薇想说，可这会儿脑子里乱成了一团，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拉着萧飞的胳膊：小飞，走，快走，咱们得赶紧回去，家里出大事了。 家里出事了？ 萧飞闻言，也坐不住了，连忙起身。 丫丫！你……你把你的朋友都照顾好了，家里有点儿事，我得和小飞赶紧回去。 佟筱娅见状，知道事情肯定小不了，也顾不上问，和杨蜜说了一句，送两个人出了门。 师父，到底怎么了啊？ 王薇这会儿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唉……是小孔，这孩子……这孩子出车祸了！ 啊！？ 萧飞闻言大吃一惊：婶子，人现在怎么样？ 还不知道呢，你师叔给我打电话，说是在医院抢救呢！ 萧飞也不敢耽搁了：婶子，咱们赶紧走。 说完，拉着王薇就往外跑。 佟筱娅在后面追着，她和孔芸鹏的关系也不错，每次见着，人家都嫂子，嫂子的叫，听到孔芸鹏出了车祸，她的心也悬起来了。 萧飞，到医院问清楚了情况，想着给我打个电话。 知道了！ 萧飞上了车，赶紧发动，一转弯就上了道，片刻的工夫就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走了！ 杨蜜也跟了出来，看到萧飞的车都不见了，心里也是疑惑。 佟筱娅想到孔芸鹏出了车祸，心里也是一阵烦乱：是……萧飞的一个师弟出车祸了。 啊？不要紧！ 佟筱娅叹了口气：现在还不知道呢，但愿没事。 考完试刚回来，佟筱娅这会儿也没法跟剧组请假，只能在这边等着干着急。 再说萧飞这边。 这会儿他已经把车开到了快起飞的程度，上了告诉之后，立刻给栾芸博打了个电话。 师哥，现在都在医院呢，具体情况怎么样，我现在也不知道，三哥在手术室里面抢救呢！ 说着说着，栾芸博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别看他平时是个冷面的，但是却是个热心人，平时师兄弟们关系都处的不错，孔芸鹏出了车祸，生死未卜，他怎么可能不着急。 怎么回事儿，好好的，怎么会出了车祸？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接到我师父的电话，就来医院了，现在也没见着人呢！ 行了，有什么情况，想着给我打电话。 说完，萧飞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王薇刚才哭了一场，这会儿也止住了，看到萧飞眉头紧锁，还开口劝了一句：小飞，别着急，小栾不是说正在抢救嘛。 萧飞没说话，心里早就乱成了一团。 孔芸鹏是他非常看好的一个师弟，小伙子脑子聪明，学东西也非常快，在台上说相声非常活泛，萧飞接下来就准备捧他呢。 结果…… 婶子，我师叔没说是怎么出的事？ 没有，他也是接到通知才过去的，人已经在手术室里抢救了。 好好的，这才叫无妄之灾呢。 往常这段路，萧飞能开将近两个小时，可今天愣是让他一个半小时就杀回了市里，按照栾芸博发过来的地址，感到了医院。 手术室外面的走廊里，德芸社的好些演员都到了，于清手上夹着一根没有点着的烟，正靠墙坐着。 师父！ 于清抬头看了萧飞一眼，咧嘴挤出了一丝笑容：少爷，来啦！ 说完，又看向了手术室，大门还紧闭着。 这孩子，好好的，怎么遭了这一难啊！ 于清说着话，眼圈也有点儿泛红，孔芸鹏来的时间虽然不算长，可这小子逢人见喜，于清还真挺喜欢的，可现在…… 能不能闯过这一关都不一定啊！ 我待会儿去找我爸问问情况。 孔芸鹏被送来的这家医院，正好是萧佳琦上班的那一家。 行，你待会儿去问问！咱们这……什么都不知道，能活活把人给急死。 萧飞点点头，又走到了郭德强跟前。 师叔！ 郭德强点点头，连连叹着气：都怪我，我当时就该拦着他。 师叔，小孔这是怎么出的事啊？ 嗐！家里新买了辆摩托车，我也不怎么骑，今个休息，小孔就说出去转一圈，我当时也没多想，就让他骑了，结果没多大一会儿，我就接着电话，人已经被送到医院了。 萧飞见也问不出来什么，干脆去找了萧佳琦。 萧佳琦还真不知道刚才送到急救室的那个人是萧飞的师弟，打电话问了一下。 暂时生命体征还算稳定，但是失血过多，身上有多个开放性的创口，能不能挺得过来，看他的运气了。 萧佳琦这话说完，萧飞的心猛地向下一沉。 这到底是怎么撞的啊？ 能把人给撞成这样。 刚送过来的时候，身上都让玻璃给扎满了，断了六根肋骨，右腿骨折，内脏伴出血。 萧佳琦知道萧飞担心，又给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具体的内脏出血情况，他没说，说了怕萧飞更担心。 说心里话，伤成这样，居然还能坚持着被送到医院，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之后，现在生命体征趋于稳定，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换成其他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怕是坚持不到医院，流血就能流死了。 对此，萧佳琦都只能说，这个叫孔芸鹏的小子，真是命硬。 不过能不能闯过来，闯过来之后，能不能苏醒，苏醒之后，能不能顺利恢复，现在他也不敢下论断。 爸，现在手术什么情况？ 还在寻找出血点，血压一直往下掉，怕是内脏器官还有出血点没找到。 萧飞不懂西医，不过却也明白，不把内出血止住，这条命就救不回来。 爸，您…… 不用你说，治病救人是我们做医生的根本。 萧佳琦说着起身。 我也过去看看。 孔芸鹏伤的太重，之前急诊科就已经申请了会诊，萧佳琦得知伤者是萧飞的师弟，自然也得出一份力。 父子两个走到了手术室门口，看到有大夫过来，郭德强和王薇连忙上前。 大夫，我们家孩子怎么样了？ 大夫，您救救这孩子，他才二十出头，还小着呢！ 萧飞连忙给他们介绍：师叔，婶子，这是我爸，先让我爸进去看看。 郭德强知道萧飞的父亲是医生，而且还是某领域的专家：大哥，拜托了，拜托了！ 萧佳琦点点头，走到跟前，刷开手术室的门，随后就进去了。 众人在外面左等右等，距离孔芸鹏被推进手术室已经过去六个多小时了，眼瞅着天都黑了，可里面还是没动静。 期间有医生出来，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孔芸鹏的病情，郭德强他们也都听不懂，不过好在有萧飞在。 总之，现在的情况还是很危险，而且就算是把人救回来，孔芸鹏也极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王薇一听这话，再也忍不住，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就哭了，郭德强也是强忍着泪水，不停的拜托着医生，这会儿他们都帮不上忙，只能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医生的身上了。 大家正等着呢，萧飞就看到有两个警察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应该是来处理这起车祸事故的。 师叔，咱们过去！ 郭德强点点头，强忍着悲痛，被萧飞扶着到了警察跟前，结果听人家介绍完这次车祸的详情，俩人都愣住了。 还有……还有这种事？ 为您提供大神慎思量的《德芸大师兄》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五百零七章 出事了，出大事了阅读 第五百零八章 嗖……咣！ 等警察和郭德强都说完了，萧飞这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郭德强家里那辆摩托车并不是买的，而是别人送的一辆大哈雷，至于为什么有人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倒也简单。 正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以前郭德强落魄，认识他的人都要躲得远远的，可现在郭德强不一样了，德芸社越来越火，任谁都看得出来郭德强已经从一个不名一文的穷小子，化身成了摇钱树。 就算是不认识他的人，也得可着劲儿的往前凑。 郭德强本身就喜欢摩托车，可是送他的那个人也是个没眼的，郭德强个矮腿短，骑上去根本够不着，只能放在家里当摆设。 今天德芸社休息，孔芸鹏就偷偷的把车钥匙拿到手，开出去显摆，结果…… 还没从家里出去多远呢，就出事了。 这小子也是穷嘚瑟，一边开，还一边东张西望玩特技，一个没留神，直接撞在一辆停在路边的夏利车上了。 警察还给萧飞看了现场的事故照片，好家伙的，哈雷撞报废了，倒是还情有可原，可孔芸鹏愣是把人家的夏利车给撞报废了，这小子得开得多快啊！？ 萧飞脑补了一下，仿佛耳边都能听到嗖……咣的声响。 只是想想，萧飞都觉得浑身疼。 没什么可疑问的，人家夏利车是停在车位里，这场事故是孔芸鹏的全责。 可是听警察的意思，人家夏利车主根本就没打算追究，看过事故现场之后，只求着他们这边别找他要医药费就行了。 愣是把夏利车给撞报废了？ 等警察走了，郭德强这才反应过来，回头看看依然紧闭着的手术室大门，也觉得牙疼。 那辆大哈雷被撞碎了，他倒是不心疼，现在他只盼着孔芸鹏没事儿就好。 一直到晚上八点钟，孔芸鹏的父母也赶过来了，郭德强两口子陪着。 萧飞等人还守在手术室门口，终于大门开了，一帮医生走了出来。 爸！怎么样？ 一个人的手术，汇集了这么多医生，基本上可以说，孔芸鹏是人家一针一线给缝起来的。 萧飞赶紧凑到了萧佳琦跟前，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都悬着。 生怕下一秒钟就听到一句：我们已经尽力了。 人是救回来了，不过现在还处在昏迷当中，什么时候能醒，现在也说不好，慢慢观察，手术的情况，现在也不是很乐观，只能先保住性命，后面还要经历几次大手术，恢复成什么样，还要看情况而定。 听到人活着，萧飞稍稍松了一口气，甭管怎么样，只要人能活着就行，后面的手术什么的，也只能看孔芸鹏的造化。 当时是什么情况？人怎么会伤的这么重？刚才光是清理扎在身上的碎玻璃，就花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 呵呵！ 萧飞也是觉得无语，小声跟着萧佳琦把孔芸鹏的事故情况说了一下。 萧佳琦这么稳当的人，听到孔芸鹏居然骑着摩托车把夏利给干报废了，也是一惊。 以后……可得叮嘱好了，太危险。 萧佳琦大概是想说下一次来着，可谁都知道，要是再有下一次，孔芸鹏怕是真的要碎了。 随后孔芸鹏被直接推进了特护病房，钱的事不用别人操心，郭德强全权负责了。 萧飞又待了一会儿，便和于清一起离开了。 这孩子，也太…… 于清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人现在还昏迷着呢，他也实在是不忍心说别的。 人救回来就行了。 于清叹了口气：是啊，还活着就行，小孔也真是命大，刚才我听警察说，当时直接把他甩出去了将近二十米，人家的夏利车都报废了，他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 萧飞听着，心里也不禁纳闷，孔芸鹏这个人虽然性子有点儿跳脱，可也不是个不知道深浅的人，怎么就这么冒失呢！？ 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还是盼着人能早点儿醒过来。 好好的歇一天，结果还遇到这种事，那什么，你和你婶子今天…… 于清显然是想要问关于何芸金的事，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师父，有个事，我和您说了，您……别埋怨我！ 说你的，我埋怨你干什么啊！？ 于清好奇的看着萧飞。 我婶子和我聊何芸金的事了。 怎么说的？ 萧飞忙道：我婶子倒是没说让他现在就回来，就是想劝劝我，别跟他一般见识，等他以后回来，也别记恨着。 呵呵！ 于清笑了：心里扎了根刺，谁还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啊！？ 他之前也曾自己劝自己，把这件事翻篇算了，可是只要一想到何芸金那天在天桥剧场的后台，借酒撒疯骂娘的情形，他的心里就堵得慌。 于清自问他们师徒够对得起郭家门了，一直以来无论什么事也都是尽心尽力，结果就落了一个被骂娘的下场。 你怎么说的？ 我？ 萧飞笑了。 师父，您还不知道我，我眼里要是没有这个人的话，他在不在我眼前晃荡，我都看不见！ 于清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 对！是你的脾气。 不过，师父，这个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我跟我婶子说，要是德芸社再开新剧场的话，把何芸金给弄过去算了。 于清一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琢磨了一会儿才明白萧飞的意思。 少爷，你的意思是，等何芸金回来，让他去负责新的小剧场？这是什么道理，他不光没错，还有功是怎么着，这还要给他升官？ 萧飞知道，说了这件事，于清肯定要生气，连忙解释说：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是怕他回来之后，一天到晚在您眼前晃荡，您心里别扭。 那也不能这么便宜他啊？ 便宜吗？ 师父，您觉得德芸社要是再开新的小剧场的话，我师叔会让谁过去负责呢？ 于清又是一愣，随即苦笑起来。 还能是谁啊！？ 何芸金和曹芸伟呗。 这两人是郭德强最器重的徒弟，将来德芸社要是再有发展的话，郭德强肯定要捧着这两个人上位。 而何芸金和曹芸伟两个人当中，何芸金是大师兄，他第一个上位，那是理所当然的。 也就是说，不管你提不提，何芸金也早晚要上去？ 萧飞没说话，不过这是显而易见的。 算了，上就上，德芸社毕竟姓郭。 萧飞听了，他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在于清的心里落一个疙瘩。 师父，我也是这么想的，早早晚晚的事，既然如此，倒不如让他早点儿离开您眼前的好。 呵呵！这倒也是，要不然我瞧着也别扭，我还是个长辈，难道还能整天跟个晚辈较劲，就是……可惜了李京。 何芸金和李京是搭档，俩人肯定是不能分开的，何芸金要上位的话，到时候，李京肯定得下来。 你京叔是个不喜欢争名逐利的，真要是较真的话，当初德芸社是他们三个人一起创办的，就算是算股份的话，也应该有人家一份，可你京叔是个明白人，真要是分的那么清楚的话，德芸社早晚得散伙，倒不如他主动退了，从今往后就当一个普通演员，将德芸社全都托付给你师叔要好。 萧飞听着，他也认同于清对李京的评价，作为德芸社的发起者，真正的元老，李京确实舍弃了太多的利益。 算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法，你京叔就是这么个脾气，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少了些是非，踏踏实实的做艺，也符合他的性格。 于清说着，落下车窗，点上了一根烟。 萧飞看着，小心翼翼的问道：师父，您……没生我气，这件事我该和您商量一下的！ 于清笑道：瞎说什么呢，师父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我生你的气干什么，这样其实也挺好的，早早的出去，省的我们俩人都别扭，也省的你师叔为难。 萧飞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因为这件事，让他们师徒两个生了隔阂。 说着话的工夫，车已经到了于清家楼下。 你也早点儿回家，明天上午还得上班呢。 嗯！师父，您也早点儿休息。 于清刚要走，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转回身说道：少爷，你的心思，师父都知道，师父啊！承你的情。 萧飞一愣，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于清已经进了单元门。 过了好久，萧飞这才重新发动了汽车，驶出了小区，朝自己家的方向开了过去。 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阵阵的烦闷。 德芸社现在是越来越好了，可是个人的心思也是越来越多，大家凑在一起的初衷似乎也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让萧飞不禁有点儿慌，虽然这种变化，是早就注定的，但是真的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又不想看到这一切。 也包括他，难道还能和以前一样吗？ 为您提供大神慎思量的《德芸大师兄》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五百零八章 嗖……咣！阅读 第五百零九章 未来的发展方向 师哥！什么事啊？我这刚到家就把我给喊过来了？ 名流食府二楼的包间，栾芸博推门进来，因为那个不省心的孔芸鹏，他之前在医院盯了一整天，这会儿也是满脸疲态。 还不光是身体累，心也够累的。 好好的，出了这么一个事，现在人还在重症病房躺着，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都不一定。 真要是…… 算了，不能往坏处想。 坐，菜我点好了，咱们哥俩一块坐会儿。 栾芸博一看萧飞神色，就知道有事。 行啊！正好我也一天都没吃饭了，正饿着呢！ 说着话，起身给萧飞倒了一杯茶。 医院那边就婶子和小孔的父母盯着呢？ 嗯，我师娘说人太多也没用，就让我们都走了。 这时候，孟祥辉推门进来了，手上端着托盘。 二位师哥！菜来了，您二位先吃着，后面的菜马上过来。 他如今还在广德楼，只不过因为来的最晚，这一批贺字科的赐艺名并没有他。 小孟，昨天晚上怎么没去广德楼啊！？ 栾芸博抬头看了孟祥辉一眼，装作很随意的问道。 师哥，昨天……这边太忙，到九点还翻了好几张台呢，没别人支应，实在是走不开，我……明天就过去。 呵呵！ 萧飞和栾芸博相视一笑，知道孟祥辉没说实话。 都是贺字科的学员，人家现在都赐艺名了，唯独把他给甩下了，心里肯定会有些想法，昨天没去，大概也是因为这件事。 俩人都没点破，也没和孟祥辉说别的，学徒期间，不光要看学习进度，更要看心性，孟祥辉要是连这么一点儿挫折都受不住的话，也就别说以后了。 事实上，这次能被赐艺名的，都是通过了郭德强定下的考验，那些没通过的，要么自己走了，要么就是被劝退了。 孟祥辉能留下来，至少证明他在相声方面还是有天赋的，而且品性也被看好，否则的话，离开的人里面也会有他一个。 只是因为他来的晚，学的东西太少，就算是赐了艺名，暂时也没办法登台表演，还不如先学着，等和下一批贺字科学员一起拜师。 之前郭德强就曾和萧飞说过，贺字科的学员，他准备收齐了40人，现在才23个，还有17个名额呢。 孟祥辉把菜摆好，跟着两人聊了几句，询问了一下孔芸鹏的情况，随后便出去了。 师哥！我看小孟有想法啊！ 萧飞闻言笑了：正常，什么事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人家都赐了艺名，唯独把他给甩下了，有点儿想法还不正常啊！ 这倒也是！ 小岳还有想法呢，凭什么你们都摆枝了，就把他给甩下？ 呃…… 栾芸博抓了抓头发，笑了。 他比岳芸龙来的晚，结果之前摆枝，郭德强把他给拉入了门墙，岳芸龙却没份。 岳芸龙那是个心里装不住事的，有什么也都挂在脸上，之前就因为摆枝的事，蔫儿了好些天，昨天看着倒是好了很多，至少脸上有笑模样了。 师哥！您开解小岳了？ 我又不是知心大姐，能开解什么啊？就是把情况跟他分析了一下，堵在心里有什么用，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好好努力，让师叔看得见他呢！ 栾芸博笑着：师哥，还得是您啊，我还打算跟他聊聊呢，就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很快菜就上齐了，于清开的这家名流食府主打的就是仿膳菜，后厨的几位大师傅，都是千挑万选挖来的，做出来的菜品，嘿，您猜怎么着，那叫一个地道。 尝尝这道抓炒里脊，吃了这么多日子，就这道菜最合我的心思。 栾芸博一听就笑了：哟！师哥，您都说好，我可得尝尝。 萧飞的手艺，他是尝试过的，连萧飞都说好，那绝对错不了。 俩人都是开车来的，也就没喝酒，边吃边聊着，说的都是广德楼的事。 现在广德楼的生意没什么好说的，周二到周日，每天两场，场场都是爆满，就算有的时候，萧飞因为有事来不了，照样没出现过空座的情况。 不过俩人也都知道，这种情况都是暂时的，虽然这个红火的跨度会很长，但是，德芸社的这股风终究会渐渐平息下来，倒不是说德芸社有一天会从爆火，变得无人问津。 而是会慢慢的趋于正常。 现在这种状况在两人看来是不正常的。 新鲜感，再加上网络的推波助澜，让很多人出于好奇走进了德芸社，但是这段时间过去之后，当新鲜感消失，网络也炒不起热度之后，还要怎么维持？ 到了那个时候，就得看演员的真功夫了。 比如现在，德芸社在演出的时候，在台上出个错，观众的包容性非常高，哈哈一笑就过去了。 甚至，徐德谅一个礼拜最多能翻三次《西江月》，观众也能接受。 可等到一切都变得平稳之后，那个时候，观众就会开始追求整体的观看享受了。 所以，萧飞一直紧抓着每一个演员，逼着他们进步，为的就是，等到观众对德芸社变得挑剔起来之后，也有能力在台上立足。 管理方面，萧飞全都交给了栾芸博，他只负责后台这一块，俩人配合默契，关系也走得近。 小栾！还有个事，我找不到别人商量，想跟你说说。 您说，我听着！ 萧飞看着栾芸博，缓缓的说道：你觉得德芸社到现在这个份上了，再往下该怎么发展啊？ 来了？ 栾芸博知道，萧飞特意把他叫过来，肯定是有事要说，总不能就为了请他吃顿饭。 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前奏，这个才是真正要紧的呢。 师哥！这事得看我师父师娘的意思，我……能怎么说？ 栾芸博确实有不少想法，此前也曾和萧飞提过，只不过被萧飞以时机不到给否了。 跟我还藏着掖着的，你之前不是想法挺多的嘛！ 刚才在和于清分开之后，萧飞就开始琢磨德芸社往后的路，这种事原本不该他操心的，可他就是忍不住。 毕竟对德芸社，萧飞也是倾注了不少心血的。 如果现在的德芸社还是当初他和于清刚来的时候那样一个小班社，根本就用不着琢磨太多，大家伙一块儿齐心协力把剧场经营好，把上座率提上来就行了。 可如今不一样了。 德芸社火了，不光是在京津两地，还有其他城市，德芸社已经有了不小的知名度。 别的不敢说，如果这个时候，德芸社在长江以北举行一次巡演的话，完全不用考虑票能不能卖得出去的问题。 家大业大了，不光要考虑怎么守住，更重要的还是未来的发展方向。 别看眼下太太平平的，可萧飞知道，不少人都在盯着德芸社呢。 主流圈子那边就不用说了，德芸社多吃一口相声带来的红利，那边就得有人饿肚子，这是一个解不开的结，基本上不存在和解的可能，除非有一天德芸社能取代主流，成为相声门的正宗。 再有就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德芸社这么红火，肯定会有人眼红，想要借着德芸社的这股风，也吃上一口满嘴流油。 到时候，人家吃完了，拍拍屁股走人，留下德芸社收拾烂摊子。 比如郭德强今年四月份代言的那一款减肥茶，四月初广告上线，结果四月底就被人给爆出来虚假宣传。 厂家赚完钱拍拍屁股走了，留下郭德强成了活靶子。 人家倒是未必真的憋着想要害郭德强，只是看到郭德强和德芸社红了，想要蹭一蹭热度，可还是把郭德强给害了。 代言这类产品的明星不少，可为什么郭德强会遭受舆论攻击，究其原因还是以为他红了，不光红，还没有公关应对的手段，完全就是光着屁股，怀里抱着一堆金银财宝在大街上瞎溜达，谁看着不眼馋？ 不瞄着他开火，还等什么啊！？ 甭管是明枪，还是暗箭，对现在的德芸社而言，每往前走一步，都要小心谨慎对待，走对了，那是康庄大道，走错了，那就是万丈深渊。 以前的德芸社能犯错，错了之后大不了重头再来，反正什么都没有，输光了都不心疼。 现在可就不行了，好不容易起来了，真要是摔了，再想起来，那可就难了啊！ 萧飞把他的想法说了，栾芸博也渐渐严肃起来，他是个聪明人，眼光也比其他师兄弟要长远的多，萧飞说的这些，事实上他也全都想过。 师哥！我知道您说的对，可现在……现在咱们德芸社连个像样的公司都不是呢！ 让德芸社正规化，这一直都是栾芸博想要建议去做的事。 可之前和萧飞提了一次，萧飞却说时机未到，既然萧飞都这么说了，他也就把这个心思给压了下去。 萧飞操心德芸社未来的发展方向，栾芸博作为郭德强最器重的徒弟，他自然也挂在心上。 只有德芸社好了，郭德强的这些徒弟才能越来越好。 是啊！现在的德芸社还是个草台班子，连商演，都只能婶子以个人的名义和剧场方面签合同。 看看，这都像话吗？ 作为目前国内最大，发展最好的私营相声团体，居然连个正式的名分都没有。 不对，也不能说是没有。 现在德芸社挂靠在京城一家广告公司的身上，每年交给人家一部分代管费用，走对方的账交税。 这点倒是很值得称道，在遵纪守法这方面，郭德强和王薇两口子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师哥！可咱们不能一直这样啊！ 萧飞要是不提的话，栾芸博也不愿意说，可既然萧飞主动提起德芸社未来发展方向的事了，他也有点儿憋不住。 眼下正是德芸社大踏步发展的好机会，说白了就是抢地盘，开新的小剧场，组织巡演，逐渐往娱乐圈靠拢，这些全都是应该纳入下一步规划的东西。 可眼瞅着机会就摆在眼前，郭德强两口子却好像无动于衷似的，总是走到哪算哪，搂草打兔子，打着就算运气，打不着也无所谓。 真要是这样的话，未来德芸社犯错的可能性就太大了，错过了发展的好机会，接下来德芸社何去何从。 所以，我今天把你给叫出来了。 栾芸博一愣，指了指萧飞，又指了指自己：就咱们俩人啊！？咱们能定什么？您就是把大林给叫出来，都比这个正式。 听栾芸博这么说，萧飞也笑了，栾芸博说的虽然是玩笑话，但是，郭大林是郭德强的儿子，未来德芸社肯定是要传给郭大林的。 咱们俩人是决定不了什么，可是，你觉得除了咱们俩人之外，前期还能找谁商量呢？ 栾芸博没明白萧飞的意思，等着他的下文。 我的意思很简单，咱们先弄一个章程出来，首先，得让德芸社正规化，不能再和以前那个草台班子似的了，师叔讲义气，不好意思提这个事，可咱们不能眼看着不说了。 师哥，您的意思是……时机到了！？ 以前他就提过，萧飞说时机未到，现在又把这件事翻出来，难道时机就对了不成？ 萧飞淡淡的一笑：兄嘚，要是按照我的意思，应该还得稳一稳，可现在不行了，德芸社这块招牌，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咱们不主动，有的人就该主动了。 一个松松垮垮，毫无约束的民间班社，真要是有人看德芸社不顺眼，看着德芸社赚钱了眼红，想要挑起一些事的话，实在是太容易了。 小栾！这件事交给你，你先拟一个框架出来，回头咱们哥俩再商量。 萧飞说着，用手敲了敲桌子。 要快！ 栾芸博见萧飞表情严肃，也知道萧飞肯定是看出点儿什么来了，只是太深的东西，不方便和他说。 师哥，您是不是…… 但愿我是杞人忧天了，不过，小栾，既然有苗头，就得及时给它掐灭了，这件事要快，咱们先操办起来。 栾芸博知道萧飞不会无的放矢，闻言用力的点了点头。 行，师哥，我知道了！ 为您提供大神慎思量的《德芸大师兄》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五百零九章 未来的发展方向阅读 第五百一十章 这是大林的儿子 萧飞和栾芸博私下里的小动作没人知道，这些日子，德芸社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还在昏迷当中的孔芸鹏身上。 快一个礼拜了，孔芸鹏的生命体征虽然趋于平稳，但是，却一直没醒。 萧飞知道，一旦长时间没办法清醒的话，到最后孔芸鹏极有可能变成个植物人。 这话他不敢和任何人说，每天也只能盼着这小子争点儿气，快些醒过来。 每天上午他从同仁堂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前往医院，可每次过去，都只能失望的离开。 眼看着郭德强越来越憔悴，一天到晚神情恍惚的，萧飞也帮不上什么忙。 一天天的过去，萧飞都快要绝望了。 这天刚从家出来，正开车前往同仁堂，半路上突然接到了栾芸博的电话。 师哥！老三醒了！ 电话刚接通，就听到栾芸博兴奋的喊了一嗓子，萧飞被吓了一跳，差点儿把油门当刹车，闯了红灯。 你……你说什么！ 师哥，老三醒了，醒了。 听到这话，萧飞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在加速，昨天晚上，他还和萧佳琦说起过孔芸鹏的事，当时萧佳琦还说，一旦长时间不能清醒的话，未来苏醒的可能性就会越来越低。 万万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快，就在萧飞要绝望的时候，孔芸鹏这小子居然挺过来了。 我……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医院，现在就去！ 挂了电话，萧飞还是久久不能平静，一直到后面的车按喇叭催促，他才反应过来，赶紧将车重新启动。 喂！白主任，我这边有点儿事，您受累帮我请个假，我师弟，就是上回跟您说出了车祸的那小子，他醒了，醒了。 白主任听了都不免吃了一惊，昏迷超过一个星期，还能苏醒过来，这都称得上是个不小的奇迹了。 好！好！我帮你请假，你快过去！ 孔芸鹏所在的医院，萧飞把车挺好，便急匆匆的往住院部去了，刚到大门口，正好遇上郭德强和郭大林父子。 师叔！ 先进去看看！ 郭德强现在急着要看孔芸鹏，根本没心思说别的。 这段时间，他每天晚上连觉都睡不着，生怕睡着了，一觉醒来，就接到医院的电话，说孔芸鹏不行了。 虽说孔芸鹏那臭小子出车祸是自找，可到底是他的亲徒弟啊，孩子在自己身边，出了这么大的事，真要是就顺着这条道没了，他都没法跟人家父母交代。 三个人急匆匆的上了口，一路小跑着到了孔芸鹏所在的病房。 刚到门口，正要开门呢，就见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小栾，你这是…… 从病房里面出来的正是栾芸博，也不知道怎么的，脸都白了，难道是…… 老三他…… 师父，师哥，你们先进去，待会儿那小子说什么，可别让他给吓着。 什么玩意儿啊！？ 萧飞满头雾水的，跟着郭德强和郭大林进去了。 孔芸鹏这会儿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人倒是醒着，只是看上去就非常虚弱，再加上那一身的伤，唉，倒霉玩意儿，真是自找。 老三，老三，孩子，好点儿了吗？ 郭德强两步到了跟前，看着孔芸鹏这倒霉模样，眼泪都要下来了。 师父！ 孔芸鹏看着郭德强，愣了好半晌才开口叫了一声。 诶，诶，是师父，我的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孔芸鹏嘴角动了一下，那张脸白的跟纸一样。 师父，疼！ 废话，能不疼吗？ 摩托车撞夏利，把人家夏利车给干报废了，结果人家都不敢找过来，生怕被讹上。 人飞出去二十多米，没碎了都算他命大。 这会儿能醒过来，简直就是奇迹。 孩子，没事儿，好好养着，慢慢的咱们就好了。 嗯！ 孔芸鹏现在的身体状况很糟糕，说一个字都累得慌。 师父，我……我睡多长时间了？ 还行，意识还算明白。 萧飞刚要说话，就见郭德强把郭大林给拉了过来。 孩子，你睡了可有日子了，看，这是大林的儿子。 呃…… 萧飞差点儿没被郭德强这句话给呛死。 师叔啊！ 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抓哏呢？ 孔芸鹏都瞪大了眼睛，他刚苏醒，脑子还有点儿转不过来，盯着郭大林看了半晌，嘴里蹦出俩字：叫叔。 玩儿去！ 郭德强见孔芸鹏那俩眼珠子滴溜乱转，还能看不出来这小子是成心占便宜。 要不然怎么说，说相声的就没好人呢。 嘿嘿！哎呦！ 孔芸鹏一笑，也不知道是牵动了哪里的伤口，皱着眉，哎呦哎呦的叫唤了起来。 干嘛呢！？ 王薇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看到郭德强他们，再看看病床上的孔芸鹏。 行啦！小孔刚醒，你们别让他多说话，大夫都说了，得好好休息，慢慢养着。 说完，就把三个人给推出去了。 到了外面，郭德强也松了口气，看到孔芸鹏的父亲，过去找对方说话去了。 小栾！老三看着挺好的啊，刚才是怎么了？ 栾芸博一直在外面等着呢，闻言也是满脸的无语。 师哥！你都想不出来，这小子有多损，我好心好意的过来看他，结果您知道这小子瞧见我第一句话是什么？ 什么？ 我问他还认不认识我是谁，他说认识，然后就让我上前面等他去，他随后就到。 萧飞一听这话，也忍不住笑了，真不愧是说相声的，留着最后一口气都得抖个包袱。 行了，老三脑子还糊涂着呢，跟他较什么真啊！？ 萧飞刚说完，就听见郭德强在叫他。 师叔！什么事啊？ 走，咱们一块儿找大夫问问，老三现在这样，什么时候能恢复。 人是醒过来了，接下来就是恢复的问题了。 孔芸鹏受的伤有多重，大家也都清楚，浑身上下都快给撞碎了，能捏把到一块儿，抱住一条命都是万幸，至于恢复的问题，能恢复成什么样就什么样。 听过医生的介绍之后，三个人都有些失望，因为受伤太严重，之前的手术，也只是抱住了孔芸鹏的命，后期恢复的问题，还要看后续手术的情况，现在医生也没办法给出太详细的信息。 对此，萧飞倒是能理解，可是医生的一句话，让他的心都悬了起来。 患者脑部受到了剧烈的撞击，未来有可能会出现短期失意，另外…… 剩下的话，医生不好说，萧飞却也明白了。 未来的孔芸鹏极有可能会出现记忆力衰退，反应迟钝等状况。 要知道，对一个相声演员来说，脑子好是最重要的。 以后，可怎么办啊！ 萧飞没跟郭德强、孔父他们多说，三个人又回到了病房这边。 这会儿又来了不少德芸社的演员，大家伙到了之后，也只是进病房看了一眼就离开了，孔芸鹏现在需要休息，太多人打扰反倒不好。 小飞，你……有没有什么法啊？ 郭德强操心孔芸鹏的伤势，又习惯性的想到了萧飞。 癌症都能号出来，孔芸鹏的伤也许…… 师叔，现在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医院这边对老三的后续治疗方案已经很好了，咱们慢慢来，等老三什么时候能出院了，我再想办法给他调理一下，让他恢复的快一点儿。 萧飞虽然有行医资格证，但他毕竟不是这家医院的大夫，而且中西殊途，人家医院方面不可能让他插手孔芸鹏的治疗过程，真要是出了事算谁的啊？ 那行！ 郭德强又待了一会儿，他还有别的事情，就带着郭大林先走了。 萧飞和栾芸博一直待到了中午，看孔芸鹏精神头还行，俩人又进去看了看。 师哥！ 孔芸鹏看着萧飞，咧着嘴笑，不过眼神有点儿慌，刚才意识不清醒，连萧飞来过都不知道，这会儿倒是清醒了。 这回看你还显摆不显摆了！ 萧飞说着话，心里也是郁闷，孔芸鹏可是继乔三木之后，萧飞打算力捧的第二个角儿，结果，这小子骑摩托车臭显摆，差点儿把自己给送到阎王殿去。 孔芸鹏只是尴尬的笑着，也不敢说话。 萧飞见状，叹口气道：兄嘚，从今往后长记性。 又待了一会儿，萧飞和栾芸博也走了。 走！吃点儿东西去。 从医院出来，萧飞和栾芸博俩人就去了医院对面的一家面馆。 孔芸鹏是躺下去了，可接下来广德楼的生意还得继续，眼下他一歇菜，得赶紧找人顶上来啊！ 萧飞是广德楼的负责人，栾芸博是实际管理者，这件事得他们两个拿主意。 眼下广德楼这边人倒是不缺，可问题是，让谁往上顶呢？ 贺字科的学员？ 萧飞思来想去的，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能耐倒是差不多了，但是现在就让他们上台，还是稍微早了一点儿啊！ 师哥，要不然……还是问问我师父，从天桥剧场那边调个人过来！ 为您提供大神慎思量的《德芸大师兄》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五百一十章 这是大林的儿子阅读 第五百一十一章 新人 贺字科的学员现在虽说被郭德强赐了艺名，但是，眼下还顶不起来，孔芸鹏受伤的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原先的演员几个人轮番和李芸东搭档。 就连已经逐渐开始退出舞台，半修养状态的张文天先生都不得不重出江湖，可老爷子毕竟年岁大了，身子骨盯不住，在台上说个小段还行，太大的活，萧飞现在都不敢使。 你说的倒也是个法子。 栾芸博提议找郭德强要支援，萧飞想了想，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也只能如此。 可要谁呢？ 要是按照艺术水平来说，萧飞最想要的就是李京，可问题是李京现如今是天桥剧场的负责人，何芸金虽然被禁演了，可这个时候把李京撬过来，也实在不合适，再说了，郭德强也未必答应。 其他人的话…… 诶！我倒是想起一位，小栾，你觉得史老师怎么样？ 史老师？师哥，您说的是栋叔啊？ 史爱栋！ 年初刚加盟德芸社的一位演员，师从快板名家梁厚民先生，跟李京是师兄弟。 不过严格来说，史爱栋并不算是相声演员，因为他本身没有相声门户，一直以来学的都是快板。 但来了德芸社之后，也经常登台说相声，基本功非常扎实。 萧飞之前去天桥剧场，也曾听过一场史爱栋的活，水平非常高。 栋叔倒是不错，可就是……栋叔是捧哏演员啊！让栋叔跟芸东搭的话，俩人也不成一副架啊！ 那就换换呗！ 换搭档的事，萧飞可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现在广德楼有两副架，萧飞一直想要动一动。 第一对就是岳芸龙和潘芸亮，这俩人凑在一起，只能说是勉强合适，最开始把俩人凑在一起是互为捧逗，可岳芸龙的捧哏水平实在不行，潘芸亮基本上就被锁死在了捧哏的位置上。 要说捧哏的水平，潘芸亮自然没问题，但是，一直让他捧哏的话，实在是浪费了他的才华。 另外一对就是谢文锦和乔三木，原先他们两个也是护卫捧逗，可同样的，让谢文锦捧哏，完全托不住，让乔三木捧哏的话，当初萧飞捧乔三木就没意义了。 相声虽然讲究的是三分逗七分捧，可想要火起来，还是得逗哏演员先出位才行。 我是这么想的，让芸东去给小岳捧，让史老师和小潘试试，看看效果怎么样，要是不行的话，咱们就再调整。 我看行，让小潘捧哏，确实有点儿浪费了。 潘芸亮是萧飞一手调教出来的，虽然在德芸社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他的能耐任哪一个师兄弟都得说一个服，一直让他给岳芸龙当捧哏，确实浪费人才。 那就这么着了。 萧飞说着就掏出了电话，给郭德强打了过去。 师叔！ 少爷，找我有事儿啊？ 萧飞当即就把广德楼的情况给说了。 哦！这样啊！你那边人手确实不足，看上天桥剧场谁了？ 如今天桥剧场可以说是兵强马壮，过完年之后，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位演员。 师叔，您看能把史老师给我吗？ 老史啊？ 郭德强先是一惊，接着笑了起来。 我原想着让老史跟小宁搭档呢。 小宁就是宁芸祥，德芸社在分出去两支演出队伍之后，他也被拉到了德芸社，只不过，萧飞看得出来，这小子的心思根本就没在相声上面。 之所以愿意来德芸社说相声，完全是为了他姥爷张文天先生。 老爷子一直希望宁芸祥能继承自己的衣钵。 行！回头我让小海通知老史，今个下午就去你那边报道。 得嘞，师叔，谢谢您！ 萧飞原以为郭德强不准备答应呢，没想到人还是被他给要过来了。 成了，史老师下午就过来，小栾，回头你按照我的安排，先让他们两对重新搭一下，看看效果怎么样。 好，我来安排！ 说完这件事，俩人飞快的把午饭解决了，栾芸博要去广德楼那边坐镇，萧飞则开车去了德芸书馆。 等下午演出结束，萧飞立刻就赶到了广德楼，只可惜他来的有点儿玩，开场和头二都已经结束了，新组合到底怎么样，什么都没看着。 师叔！辛苦！ 萧飞在后台见着了史爱栋，之前俩人就曾见过面，也能聊得到一块儿。 史爱栋这个人的性子稳当，不争不抢，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样的人，到了什么地方都一样受欢迎。 爷们儿，别客气。 史爱栋笑呵呵的招呼了一声。 师叔，怎么样，和小潘搭得还行？ 还行，小潘基本功扎实，台风也漂亮，我们搭着感觉挺好的。 晚上您打算和小潘说个什么，让我也学习学习！ 史爱栋笑着摆了摆手：可别这么抬举我，我就是一海青，得跟着你们学呢，晚场的话……小潘，你来定。 潘芸亮闻言忙道：师叔，还是您来定，我都行。 看得出来，潘芸亮的心情不错，之前一直跟岳芸龙搭档，给其做捧哏，他虽然从来都不说什么，但是心里还是有点儿想法的。 没想到，今天刚到剧场，就听栾芸博安排，把他和岳芸龙的这副架给拆了，换成史爱栋和他搭档。 下午说了一场，感觉还挺舒服的，史爱栋的捧哏水平非常高，他在台上抓个现卦什么的，不但能接得住，还能适当的反击一下，演出效果非常不错。 他们这对新搭档的演出效果好了，可另外一对新搭档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李芸东的捧哏风格太稳当了，遇上孔芸鹏这种机灵的，俩人能擦出火花，可是换成了岳芸龙，下午使的活直接就温了。 岳芸龙现在走的路线就是个萌贱，李芸东这种传统的捧哏，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接，结果就是，俩人在台上说的驴唇不对马嘴，哪哪都不挨着。 萧飞听栾芸博说了，也是觉得有些无奈，想要给岳芸龙找一个合适的搭档，实在是太难了。 岳芸龙的风格，在台上必须得有个人压着他。 萌贱一时新，可要是用的过了，就容易招观众厌烦，捧哏的压不住，让岳芸龙在台上撒开欢了，根本就收不回来。 唉…… 真是活活愁死个人。 之前，萧飞也想在贺字科里面给岳芸龙寻一个合适的搭档，可看来看去，没有一个契合的。 有的时候，萧飞都想着，要不干脆教岳芸龙说单口算了，可再一琢磨，这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就岳芸龙那个脑子，学单口的话，第一次登台，就是他的死期。 行了，晚上再看看，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再作调整。 萧飞和栾芸博说完，接着又找上了史爱栋，原先俩人在不同的小剧场演出，接触的不是很多，现在凑到了一起，可得好好聊聊。 尤其是史爱栋的快板，萧飞可是一直惦记着呢。 史爱栋的快板师承梁厚民先生，两人不光是师徒，还是甥舅关系，可以说，史爱栋是得了真传的。 梁厚民先生师从高凤山，当年凭借着《奇袭白虎团》名声大振，也正是从这个节目开始，梁厚民快板书艺术人生就跟开挂了一样。 老先生不光继承了高派快板的医术特点，还把更多的曲艺元素融入快板之中，包括舞蹈、戏曲和朗诵，极大的丰富了快板书的表现形式和技巧。 不得不说，梁先生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也是一个敢想敢干的人。 其他快板名家，也只敢从表演形式，板眼上面着手，去完善自己的艺术特点，梁先生是个胆大的人，不光在形式上要改，甚至还对快板本身做出了极大的改动。 例如，把板头加大了，还加了音墙，挖空了板子。 这是一种尝试，也是一种创新。 当然，所有的改革都有不同的声音，有不少人认为他是在胡搞，糟蹋了快板艺术，但他这种创新，却受到老百姓欢迎。 也因此有人说梁先生应该和王先生、高先生、李先生并列，成为快板的第四派——梁派。 萧飞对所有的传统曲艺形式都十分痴迷，现在有机会能跟梁派传人交流一下，这个机会怎么能错过。 史爱栋本身也不是个藏私的，萧飞既然愿意学，他自然也是倾囊相授，两个人越聊越投机。 一直到攒底的高锋和栾芸博下了台，俩人还舍不得停下。 师哥，该吃饭去了！ 栾芸博提醒了一下，萧飞这才意识到确实有点儿饿了。 师叔！回头咱们再聊，等有机会，您、高老师，再加上我，咱们爷仨上台使一回板，怎么样？ 之前萧飞就曾和高锋在台上有过一次斗板，要是能再把史爱栋加进去，到时候高、梁、王三派快板传人一起登台，肯定特别有意思。 哦！对了！ 还有李肯，他要是也能来的话，到时候，快板四大派就算是凑齐了。 师哥！ 萧飞正说着呢，就看见张贺伦慌慌张张的进来了。 您快看看去，李贺杰和李贺元俩人打起来了！ 为您提供大神慎思量的《德芸大师兄》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五百一十一章 新人阅读 第五百一十二章 机会等着你们自己抓 萧飞等人赶过来的时候，李贺杰和李贺元还扭打在一起，呃……应该说，是李贺元被李贺杰按在地上摩擦。 李贺杰虽然身量不高，可生的非常敦实，又常年健身，胳膊比李贺元的大腿都粗，之前在社会上胡混，打架的技术哪是李贺元这好孩子能比的。 都给我住手！ 萧飞一看就火了，万幸的是，演出结束之后，观众都走了，这要是被外人看见，广德楼也就甭演了。 演员之间打架斗殴，一旦被捅出去的话，可就是天大的丑闻。 李贺杰看见萧飞过来了，也吓了一跳，赶紧松开了李贺元，退到了一边。 你怎么净给我惹祸。 李芸东也火了，上去就给了李贺杰一个嘴巴。 李贺杰没敢躲，被打了也是低着头不说话，只是看向李贺元的眼神，还带着凶狠。 小栾！ 师哥！ 你先带着大家伙去吃饭，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剧场不是解决事情的地方，虽然没有观众，可还有广德楼这边的服务员在呢。 小栾，回头你…… 您放心，我跟他们说，这件事保准不外传！ 栾芸博知道萧飞是什么意思，家丑不能外传，能内部解决就内部解决。 萧飞点点头，瞪了李贺杰一眼，转身朝着后台去了。 说说，怎么回事儿？谁先动的手。 休息室里，除了萧飞和两个当事人之外，还有张先生也在。 我！ 李贺杰瓮声应了，他倒是个敢作敢当的。 好！敢承认就行，你哥当初求着我，让你来广德楼的时候，你说怎么答应我和你哥的！ 李贺杰低着头不说话。 不说话？行，班规都知道，第十条不许打架斗殴，你既然犯了，我就得罚你，你…… 萧飞话还没等说完，张先生就把他的手给按住了。 要是让萧飞说下去的话，李贺杰只能滚蛋。 别说广德楼不能继续待下去，就连郭德强也不能容他。 小飞，先问清楚了到底为什么打架，然后再处罚不迟。 张先生说完，看向了李贺杰。 爷们儿，你们俩打架，总得有个缘由，这样，贺杰，你先说。 李贺杰咬着牙，他也知道自己让萧飞失望了，心里惴惴的，萧飞不光是他的师哥，还是他们哥俩的大恩人。 李母原本已经被医院都判了死刑，现如今经过萧飞的一番调理，不光身体越来越好，精神头也是越来越足，渐渐的甚至都能一个人下楼遛弯了。 这份恩情天高地厚，他们哥俩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结果他今天一时冲动，惹出来这么大的祸。 师爷，师哥！您罚我，我错了，可我…… 李贺杰说着，满眼愤恨的瞪着李贺元。 可他就是该打。 该打？ 你说贺元该打？为什么？人家怎么惹着你了！ 他没惹我，可谁让他说师哥您的坏话，我让他闭嘴，他还没完没了的说，我……我气不过，就动手了。 萧飞听得一愣，这里面怎么还有他的事啊？ 李贺元说他的坏话？ 萧飞琢磨了半晌也没想出来，他到底什么地方得罪过李贺元。 对分在广德楼的师兄弟，甭管是芸字科，还是贺字科，他可一直都是一视同仁，该教的从来都不含糊，这怎么还把人给惹了呢？ 我……我没有！ 李贺元眼神明显有些慌了。 我呸，敢说不敢认，你也算是个老爷们儿，又不是光我一个人听见了，那么多师兄弟，闫哥，勇哥也都听见了。 李贺元这下没法反驳了，干脆脖子一梗：我就说了，又怎么了，师哥，我就是觉得您处事不公道，我还不能说两句了，再说了，我说的不是坏话，是实话。 萧飞更纳闷了，他处事不公道？ 这可真是莫名其妙了，萧飞虽然不敢说能完全做到一碗水端平，毕竟广德楼的这些师兄弟里面，有人和他认识的时间长，有人更是他的同门亲师弟，稍微有点儿偏向，这也不算是什么大错。 贺元！你这话说的，我可不能认，你说说，我怎么就处事不公道了，没事儿，咱们也不讲那个因言获罪，我要是真有不公道的地方，你提出来，我改。 李贺元眼神有些闪烁，不过既然已经挑开了，他也就豁出去了。 师哥！我们这一波贺字科的学员，师父都赐了艺名了，按说，我们都够资格登台了，可现在都一个多星期了，除了闫哥被您带着上过一场，还有谁登过台？孔师哥受伤住院，我们都以为机会来了，结果您有从天桥剧场请来了史老师，照您这样，我们贺字科的什么时候能出头，您这就是想压着我们，给广德楼当长工。 李贺元这一番话说完，要不是萧飞的涵养功夫深，估计已经拍案而起了。 就因为这个？ 是！ 说都说了，李贺元也就不在乎了。 他来德芸社是因为喜欢相声，想要在德芸社扬名立万，结果，学了这么长时间，也有了艺名，却连登台的机会都没有。 之前眼瞅着不如他的闫贺翔都登台了，还是被萧飞带着上台攒底，他心里就觉得不平衡。 孔芸鹏受伤住院，他以为机会来了，李芸东没有了搭档，贺字科的学员当中，他觉得自己的逗哏水平是最高的，满心以为萧飞肯定会选他，可谁知道，萧飞又从天桥剧场要了一个人过来。 他还是只能每天扫地，搬桌子，刚才在收拾剧场卫生的时候，嘟囔了几句，结果被李贺杰给听到了。 萧飞是李家的恩人，李贺杰哪能让人随意诋毁萧飞，当时就跟李贺元吵了起来。 李贺元也是脑袋发晕，越说越搂不住，终于激起了李贺杰的怒火，一拳头就把他给方躺下了。 你觉得自己委屈了？ 是！委屈！ 李贺元就是觉得委屈，他自认为在贺字科的学员里面，自己的业务水平就算不是第一，可前三里面至少得有他一个。 现如今分派到天桥剧场和三庆园的贺字科师兄弟们，都已经开始登台了，唯独广德楼这边一直没有动静，他就是觉得，这是萧飞有意在压着他们。 可你们刚被赐了艺名之后，回到广德楼，我跟你们说没说过，50个段子，只要你们能在我、张先生、高老师，三个人当中任意一个人手里过50个段子，我就安排你们演出，可你找过我们吗？ 这…… 李贺元没话说了，他当然知道萧飞的这个规矩，不光是他，就连之前芸字科的师兄们，也都是这么过来的。 可他一直在犹豫，广德楼的人都知道萧飞非常严格，稍微错不点儿都不行，他哪敢去找萧飞。 高锋又是个性格死板的，萧飞定下来的规矩，一直都严格贯彻执行。 剩下的张先生倒是好说话，可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时常不在广德楼。 条件我都说好了，50个段子，过了我就安排你们登台，你既然从来都不找我，又凭什么说我处事不公道，故意压着你？大壮之前登台，那是我带着上去的，当时正好缺了一个捧哏的，可你看在那之后，他还上过台吗？ 说心里话，萧飞挺失望的，他自认为任何事，他都做的没毛病，没想到今个就得了这么一个评价。 当然了，更让他失望的，还是李贺元。 贺字科再被郭德强赐艺名之前，曾一下子刷掉了好几个学员，当时高锋提供的名单里面，就有李贺元。 按照高锋的解释，之所以想要把李贺元给淘汰了，主要是因为这孩子嘴里有毛病，说话不利索，再有就是，李贺元给人的感觉总是心不在焉的，好像心思根本就没放在学习相声上面，论刻苦程度，也比不上贺字科的其他学员。 但萧飞思虑再三，还是将李贺元的名字，从淘汰学员的名单里给拿出来了。 在萧飞看来，李贺元还是很有潜力的，脑子也机灵，脸上有买卖，如果调教好的，将来肯定能成角儿。 可没想到，这孩子的心性不稳当。 萧飞当然不会因为李贺元夹枪带棒的对着他来了一通，就要将人家如何如何。 可是稳当不住，耐不住寂寞，这在相声门里也是个大忌。 郭德强现在火遍了全中国，可是在他爆红之前，谁知道他曾经经历了多少年的默默无闻？ 刚被赐了艺名，只是因为一个多星期没安排登台，便心思浮躁起来，往后还能有多大的出息？ 不过萧飞倒是也能理解，年轻人，心高气盛，总想着证明自己，可这并不是他扰乱内部团结的理由。 道理我都说明白了，往后我不会再提，今天这件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打架斗殴，这是德芸社十大班规不能容的，不过念你们是初犯，咱们还是得从轻发落，李贺杰，你先动的手，甭管有什么理由，都是你有错在先，禁演半年，你服不服？ 李贺杰低着头，闻言松了一口气，只要萧飞不赶他走，这就行。 师哥，我错了，我服！ 好！李贺元，你…… 您也不用说了！ 李贺元不等萧飞把话说完，便安耐不住了。 德芸社我待不住，我想登台表演，既然这边给不了我这个机会，我干脆走了！ 萧飞闻言，顿时皱眉，他刚才都想好了，李贺元禁演一个月，只要他能在这一个月里，过了50段相声，到时候就会安排他登台，可万万没想到，人家不愿意跟着他玩了。 要走？ 李贺元苦笑一声：您别过意，我不是冲着您，我也知道，之前是我想差了，可都闹成这样了，我也没脸再待下去了，反正我家里也不太赞同我说相声，既然这样，我还是走。 李贺元除了是德芸社贺字科的学员，还有一个身份是水木大学的在读硕士。 家里人反对他说相声，倒也情有可原。 只是……可惜了！ 好！既然你不愿意留，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贺元这个艺名是师叔赐给你的。 人走了，名留下，您放心，往后我就算是还说相声，也不会再用这个艺名！ 呵呵！倒是都明白！ 强扭的瓜不甜。 今天闹了这么一出，李贺元留在这里也尴尬，再说了，人家的心思都不在这边，萧飞也没法强留。 该退的退，该还的还，从今往后江湖路远，一别两宽。 萧飞想着也站了起来，对着李贺元一拱手：既然没有缘分，从今往后，祝你前程似锦。 李贺元一愣，拱手对着萧飞深鞠一躬，他自打到了广德楼，萧飞交给了他很多东西，甚至比郭德强教的都多，好些活，也都是在萧飞这里学会的。 现在冷静下来，回想刚刚自己说的那些话，他都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最后再叫您一声师哥，对不住您，师哥，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您，您……别怪我！ 萧飞闻言笑了：没事儿，每个人的看法不一样，每个人未来的路也是各不相同，虽然不是师兄弟了，但还是朋友，往后遇上困难了，随时张口，能帮的一定帮。 我谢谢您！ 李贺元说完，转身就退了出去。 萧飞看着人走了，也是发出了一声长叹，他是真的很看好李贺元，只可惜，这孩子的心思不在德芸社。 就这么走了？ 张先生也觉得有些惋惜。 不然怎么办？强扭的瓜不甜，贺杰！ 师哥！ 萧飞看着对方：往后甭管干什么，别那么冲动，别让你哥担心，更别让大娘担心，记住了吗？ 李贺杰低着头，也是满脸的愧色：师哥，我记住了，我要是以后再跟人动手，您就往死了抽我。 萧飞摆了摆手，接着又看向了张文天先生：师爷，我给您找个跟班怎么样？ 张文天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萧飞的意思，什么狗屁跟班，这分明就是想要让他在李贺杰停演期间，帮着带新人呢。 嘿，你小子图轻省，也不能把人推给我啊！？ 萧飞笑着：您就说答应不答应？ 张文天看了看还没明白什么意思的李贺杰，无奈的笑了：你都张嘴了，我还能说什么啊！？小子，往后每天上午上家来，记住没有？ 李贺杰看看张文天，又看看萧飞，这才反应过来，直接对着张文天深鞠一躬：师爷，谢谢您栽培！ 为您提供大神慎思量的《德芸大师兄》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五百一十二章 机会等着你们自己抓阅读 第五百一十三章 不搭 吃过晚饭，萧飞给郭德强打了个电话，对李贺元的离开，郭德强也只是叹息了一番，没太往心里去。 第一期贺字科学员招进来61人，按照郭德强的想法，最后能留下10个收为入室弟子就不错了，所以对于有学员出走这种事，在他看来也很正常。 没有师徒缘分，徒呼奈何。 发生了这件事，对广德楼而言，同样没有太大的影响，晚场演出开始之前，萧飞当着所有演员的面，宣布了对李贺杰的处罚决定。 这个没有任何情面可讲，德芸社的十大班规挂在墙上，可不是摆着好看的，而是要每一个人都严格尊重。 第十条，不准打架斗殴。 李贺杰既然犯了这条班规，被处罚也是理所当然，没有直接把他开隔，萧飞已经算是留着情面了。 等萧飞说完，李芸东还特意带着李贺杰向所有人道歉，毕竟除了这种事，受影响的是整个广德楼。 甚至，李芸东还要求，对他也进行处罚，李贺杰犯错，是他这个亲哥哥教导不严。 行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咱们德芸社可不搞株连，真要是罚了你，高老师怎么算，郭师叔又怎么算？ 这两位，高锋算是李贺杰的代师，郭德强更是李贺杰的师父，大搞株连，岂不是连他们都得处罚。 所有人都记住了，德芸社的班规，可一不可再，第一次罚，第二次走人，所有人都一样，包括我在内，定这十条班规，就是为了约束大家的行为，未曾学艺先学礼，立功先立德，李贺杰这件事，大家引以为戒！ 萧飞说完，也就没再提这件事，对外，所有人一律封口，谁要是把这件事传扬出去的话，到时候，可别怪萧飞不讲情面。 这件事情翻篇，看上去一切风平浪静，大家伙该准备晚上演出的准备晚上演出，该休息的休息。 六点半，广德楼的演出照常进行，头一场是高锋的单口相声《斗法》，等他说完下台，紧跟着上去的是岳芸龙和李芸东的《铃铛谱》，俩人在台上说，萧飞就站在上场门边上看。 之前栾芸博说了，这俩人捏合不到一块儿去，萧飞也想亲眼看看，到底什么样。 压不住啊！ 只看了一会儿，萧飞就不禁连连摇头。 他也瞧出来了，李芸东的捧哏风格确实太稳了，也太传统了，碰上孔芸鹏还行，但遇上岳芸龙这种不走寻常路的，好嘛，从头到尾都乱套了。 岳芸龙现在是打算在骚浪贱这条路上闷头走下去了，站在台上各种的放飞自我，一会儿卖萌，一会儿耍贱。 李芸东在一旁捧着，那是浑身难受，有些话明明递过来了，可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接。 小潘，你是怎么忍小岳，忍了这么长时间的？ 潘芸亮听着，心里真叫一个无奈：师哥，还不是您给分派的。 呃…… 这话说的，萧飞都没法接了。 他原先的想法是让潘芸亮带带岳芸龙，两个人互为捧逗，可岳芸龙终究道行太浅，捧哏的功力完全不及格，慢慢的，他就固定在了逗哏的位置上，潘芸亮因为是萧飞的吩咐，也只能隐去锋芒，敢当绿叶。 不成，这俩人要是再多搭一段时间的话，估计俩人就全都废了。 也就是演出还在继续，不然的话，萧飞都准备上去叫停了。 一场节目说下来，观众们反应平平，岳芸龙和李芸东从台上下来也是大汗淋漓，都够受罪的。 先去歇着！ 萧飞说了一句，注意力又放在了第三场的潘芸亮和史爱栋身上。 这两位的功力倒是不俗，潘芸亮是萧飞一手调教出来的，又跟在郭德强身边，学了不少好东西，史爱栋呢？ 别看人家没有正经的师承门户，可到底是从小就学，经过好几位相声名家的手，捧起来不光四平八稳，而且时不时的还反击一下，将潘芸亮抖出来的包袱翻的更响。 看看观众的反应就知道，这场节目绝对是炸了。 不过…… 师哥！我看把小潘和史老师凑成一副架算了。 栾芸博说完，本以为萧飞会立刻点头同意，结果没想到，却看见萧飞摇了摇头。 不成，他们要是一副架，小岳和芸东怎么办？ 孔芸鹏受伤住院，什么时候能回来还不一定呢，总不能让李芸东一直等着孔芸鹏，岳芸龙也不能荒废着，还是得给他找一个合适的搭档。 郭德强将门下这么多徒弟全都交给了萧飞，他就得负起责任来，每一个师兄弟都不能扔下不管。 还是得重新组合。 萧飞说完，心里就开始盘算起来了，现有的这些演员，要怎么调整，才能让每个人发挥出自己最大的优势，同时也让广德楼的节目更加精彩。 要不……让史老师跟小岳搭着试试。 萧飞猛回头，看向了他身后的高锋。 高老师，您觉得能行。 高锋笑道：试试！小岳不适合捧哏，逗哏或许还能说出来，史老师捧哏稳当，压得住，或许他捧着小岳，能有不一样的效果。 听高锋这么说，萧飞仔细的想了想，还真觉得可行。 岳芸龙那骚浪贱的表演风格，现在看上去观众觉得新鲜，还挺受欢迎的，可是注定长久不了。 必须得有个人来压一压，让他在突出自我风格的同时，找到一个平衡点，也就是找到一个观众能够接受的点。 不然的话，一直在台上说那些屎尿屁的东西，说心里话，萧飞都觉得太低级了。 一个相声演员想要长期在舞台上拥有一席之地，还是得说一些上档次的东西，否则的话，嘴上都是那些玩意儿，迟早被人当成小丑。 现在观众喜欢，那是因为没见过这一款的，可时间长了呢？ 我觉得小高说的可行。 张文天这个时候也发话了。 萧飞随即也点了点头：行，那就让史老师跟小岳搭几场试试。 史爱栋给了岳芸龙，潘芸亮怎么办呢？ 直接让李芸东和潘芸亮搭档？ 萧飞脑子里刚闪过这个年头，就被他立刻否决了。 不能这么随意。 潘芸亮自打到了广德楼就一直帮他带孩子了，一会儿跟这个搭，一会儿跟哪个搭，始终都没稳定下来。 处在潘芸亮这个岁数，正是艺术水平突飞猛进的关键时刻，要是没有个固定的搭档，总是去改变风格去适应别人，长此以往，可就把潘芸亮给耽搁了。 这可是萧飞亲手调教出来的第一个师兄弟，来了广德楼之后，又一直任劳任怨的，萧飞不能对不起人家。 把谁许给潘芸亮呢？ 萧飞的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了每一个广德楼的演员。 高锋或者栾芸博都不行。 萧飞已经想好了，等到何芸金的禁演一过，到时候，郭德强和王薇肯定要让何芸金带着人出去开拓市场。 那么天桥剧场让谁来负责？ 总不能还交给郭德强！ 他现在可是个大忙人，时常要跟着于清出去演出，根本就没有更多的精力放在管理上面。 更何况，郭德强那管理水平，实在是…… 让人牙疼。 所以，一旦何芸金和李京离开天桥剧场，到时候，萧飞就准备把高锋和栾芸博推荐到天桥剧场，不光是负责天桥剧场的管理，那边也得有看家的角儿。 这两个人都不行的话…… 萧飞有主意了。 栾芸博他们见萧飞不说话了，还以为他得再考虑考虑，也就没再问，专心看着台上的节目。 节目是一场接着一场，最后攒底的还是萧飞和张文天，爷俩今天说的是《论梦》，这个段子经过萧飞和郭德强的轮番改编，已经基本上看不出来原先的影子了。 阎王爷话音刚落，就看张文天，高锋，谢文锦，滋溜滋溜，一人钻一公的，扭头儿就跑了，太可恨了你们。 嘿，小子，这叫先下手为强啊！ 就给我留一个，还写的是母，这要是跟阳间，咱们河边儿遇见了，一开玩笑，这受的了嘛？ 那多有意思啊！ 阎王爷也催我，快，钻，钻上走了，我心里这个愁啊，阎王爷，这不行这个，别废话，快快快快，这饶不了你。 萧飞一脸委屈的表情：不是，您就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以后改了行吗，阎王爷问，你真能改吗？行，不钻不钻。 这就不钻啦？ 两人鞠躬下台，被报幕的张贺伦一拦，接着开始返场，三个返场过后，最后今天的演出在萧飞一嗓子《叫小番》的嘎调中顺利结束。 等众人回到后台，萧飞便将大家伙召集到了一起，宣布了一个决定。 刚才的演出，每一场效果怎么样，大家心里也都有数，小岳，芸东，你们俩的《铃铛谱》泥了，有感觉？ 俩人都低下了头，台上活使得怎么样，谁心里还没数啊！ 更让俩人头疼的是，演了两场，根本就说不到一块儿去，怎么着都别扭。 行了，回去都好好琢磨琢磨，你们俩明天也别搭了。 萧飞说完，也不管俩人的反应，又看向了史爱栋。 史老师，小岳的活您也看了，芸东压不住他，这小子在台上说痛快了，就容易飞，您受累，试着跟他搭几场看看，怎么样？ 刚演了一天就换搭档啊！？ 史爱栋刚才还觉得和潘芸亮一起搭档挺舒服的呢，没想到才合作了两场，萧飞就给换了。 行啊！我和小岳试试。 史爱栋是个随和的性子，萧飞既然是广德楼的负责人，他虽然占着辈分，可萧飞说了，他听安排就是。 他这边应了，可潘芸亮却傻了眼，原以为从今往后能跟史爱栋搭档呢，谁知道俩人刚捋顺了一点儿，就拆伙了。 另外小潘的搭档，三木。 师哥！ 乔三木没想到萧飞会点到他的名字，这段时间他一直跟谢文锦搭档，一开始是互为捧逗，后来就被固定在捧哏的位置上了，说不上合作的多愉快，但俩人也没矛盾。 往后你跟小潘搭档，两个人互为捧逗。 乔三木听了，和潘芸亮对视了一眼，显然对萧飞的这个安排，都非常满意。ζ°xx♂ 芸东，你以后跟师爷搭档！ 李芸东点点头，跟谁搭档倒是无所谓，只要不是岳芸龙就行，那个萌贱的玩意儿，在台上是真压不住啊！ 一天两场活使下来，李芸东甚至都觉得心累。 萧飞一番乾坤大挪移下来，暂时解决了广德楼的演出搭档问题。 贺字科的师弟们，趁着这个机会，我再跟大家伙强调一遍，我不管天桥剧场，三庆园那边都是怎么安排贺字科的，只要是在广德楼，那么规矩就得我来定，50个活，谁要是觉得自己能拿下来了，随时来找我、张先生，还有高老师，我们当中任何一位觉得你们行了，到时候就安排你们登场。 贺字科的徒弟也都知道下午发生的那件事，李贺元说的那些话，他们虽然听着不入耳，可心里也着急。 学了这么长时间，谁不想登台表演啊，每天跟剧场扫地，搬桌子，能有什么指望。 之前是因为心里虚，不敢冒然去找萧飞等人，今天被李贺元刺激了一下，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点儿活了。 谁跟谁一副架，你们私下自己组合，我就不管了，对了，还有烧饼，他现在也没个搭档，你们要是有人能瞧得上他，就拉着他一起过来找我。 烧饼自打倒仓过去之后，只能偶尔跟着师兄弟们串着说个群口，这些日子，他也憋坏了，听到萧飞这么一说，顿时眼前一亮。 他会的可不少了，倒仓期间，也一直没闲着，经历了一段时间离开舞台的日子，这小子倒是长大了，也稳当了一些。 师哥！我过两天就去找您，到时候，我要是过了关，您可得安排我登台。 放心，什么时候懵过你了！ 萧飞说着话，站起身来。 该说的都说完了，底下好好准备，明天看你们的演出效果。 重新分派的搭档也都是临时的，到底适不适合，能不能保证演出效果，都得到了台上见真功夫。 为您提供大神慎思量的《德芸大师兄》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五百一十三章 不搭阅读 第五百一十四章 别太累了 我也是刚到家，没回国子监那边，天太晚了，别再吵着妙妙。 萧飞刚进家门，鞋都没脱，佟筱娅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听她那边乱糟糟的，估计今天晚上又要熬夜战了。 那天萧飞和王薇过去探班，遇上的那个没脑子的少年贾宝玉，最终还是没被剧组换掉，听萧佳洁说，是因为背后的金主很有实力，再加上，少年贾宝玉的戏份本来就没剩下多少了，这个时候换人，纯属和自己过不去。 各方安抚了李绍红一番，也就这么将就了，不过剧组的进度还是被拖慢了不少，这几天一直在赶拍，想要把进度追回来。 估计李绍红也想要抓紧把少年贾宝玉的戏份拍完，好让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堵心丸，早点儿滚蛋。 我都好长时间没见着妙妙了。 佟筱娅找了个稍微安静的地方，这个月份，天气又闷又热，剧组挑灯夜战，又招来了成群的蚊虫，演员们可遭罪了。 为了避免蚊虫叮咬，佟筱娅现在走到哪都习惯带上一节蚊香，身上也抹遍了风油精，拍戏的时候，和她对戏的演员，稍微靠近一点儿，都能呛一跟头。 听萧飞提起妙妙，佟筱娅想到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也是想的不得了。 要不……你什么时候再来，把妙妙也给我带来呗。 上次回去考试，时间太紧，佟筱娅都没抽出时间来回趟家，只来得及给妙妙买了一份礼物，让萧飞给带家去了。 你要想我被妈打死，我就把妙妙给你偷出来。 萧飞说着都觉得无奈了。 张玉虹大概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忙工作，没顾上萧飞的成长过程，现在有机会亲身参与到妙妙的童年，那真是一眼看不到都不行。 萧飞有的时候回家，想要抱抱妹妹，张玉虹都不错眼珠的在一旁盯着，好像萧飞随时都会把孩子给摔了似的。 他要是真敢偷偷的带着妙妙来《红楼梦》剧组探班的话，张玉虹怕是真能把他给捶死。 妈还和以前那样把着不放呢！？ 佟筱娅说着也笑了，之前有机会去家里，每次她要抱妙妙，张玉虹都舍不得撒手。 你以为呢，我现在都怀疑我是不是捡来的，我小时候想见她一面都难。 萧飞小的时候，张玉虹一心只想着忙工作，虽然心里也会觉得亏欠了儿子，但就是舍不得自己的事业。 佟筱娅一听就笑了起来：哟！怎么了，你还吃妙妙的醋啊！ 瞎说什么呢，我犯得着跟个毛孩子吃醋嘛！ 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有点儿反酸。 算了，算了，谁让那是他亲妹妹呢。 我听说小孔醒了？ 嗯！婶子跟你说了啊！？ 上午打了个电话，也没说的太明白，听我师父说，现在醒了，后期恢复好像也挺麻烦的，还说脑子有可能会受影响，那个……小孔不会变成傻子！ 你快盼人家点儿好！ 瞎说什么呢，怎么也不至于变成傻子，就是……以后反应可能会变得差一点儿，记忆力衰退什么的。 想到这些，萧飞就觉得心乱，孔芸鹏之所以受观众的喜欢，就是他身上自带的那股子机灵劲儿。 现在遭了这个无妄之灾，最大的优势可能就没了，往后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你可得劝着他点儿，往后不能再这么瞎胡闹呢！ 佟筱娅和孔芸鹏的关系很好，他出了事，这些天，佟筱娅也是一天一个电话的问。 摩托车撞夏利，还直接把人家的夏利车给干报废了，这要不是发生在认识的人身上，她都不敢信。 到底有什么事，这么想不开啊！？ 等你什么时候回来，还是你跟着老三说，我看你说话，比我说都好使。 呵呵！ 佟筱娅笑过之后，又开始关心起了萧飞的情况，她知道，这些日子萧飞也是累坏了。 每天一睁眼就是各种各样的事，先去同仁堂上班，接着去医院，然后是德芸的演出，还得主持安宫牛黄丸的古方复原工作，天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就算这样，还时不时的抽时间过来探班。 小孔醒了，医院那边就少跑几趟，别太累着了。 知道！ 萧飞说着躺在了沙发上，家里没有女主人，显得空荡荡的，这会儿已经到了深夜，除了蝉鸣，听不到别的声响。 有的时候，萧飞也想过，等到他们两个结婚之后，是不是劝劝佟筱娅，在家做个全职太太，男主外，女主内的那种。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给放弃了。 原因很简单。 凭什么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都想要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萧飞凭什么剥夺佟筱娅的？ 你也是，没戏的时候就抽空歇歇，别把自己给累坏了。 萧飞以前对演员这份工作不了解，和大多数人一样，都以为演员这份工作就是那种特别风光的职业，每天万众瞩目，光鲜亮丽的，只要在镜头跟前念念台词，就能赚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来的钱。 真正见识过后，萧飞才知道，以前的想法有多天真。 虽然感触不深，毕竟没有真正的体验过，但只是在一旁围观，萧飞都不禁要感叹，演员这份工作是真遭罪啊！ 看看他的小媳妇儿就知道了，原来那个微胖界的小黑妞儿，现在整天在摄影棚里闷着，都不怎么能接触到阳光，被捂得白白净净的，人也瘦了不少，他隔三差五的送大猪蹄子都补不回来。 听着好像是好事来的，但是，看佟筱娅那面色，明显憔悴了不少，下次再去探班的话，萧飞都准备给她带点儿补药了。 俩人聊了不到半个小时，已经过了十二点钟，萧飞听到那边有人在喊着佟筱娅的名字，让她准备拍摄了。 不和你说了，去晚了，待会儿导演又要骂人了。 嗯！别太累着自己！ 好，收到！ 佟筱娅笑着挂断了电话。 萧飞放下手机，起身去了卫生间。 洗漱，睡觉，明天一睁眼，又是忙碌的一天。 为您提供大神慎思量的《德芸大师兄》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五百一十四章 别太累了阅读 第五百一十五章 待遇明显不一样 金秋十月，国庆假期也即将结束，秋老虎释放了最后的威力，华北地区终于迎来了真正的秋高气爽。 一辆长安铃木正疾驰在京城前往天津的高速公路上，车窗敞开着，作为副驾驶位置上的于清正美美的抽着烟，没有白慧敏在耳边唠叨，他也放纵了许多。 少爷，你是不知道，师父现在跟家里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没有外人在场，于清又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自打儿子出生，于清在家里的地位那是一落千丈，丈母娘在家的时候还好，等丈母娘一走，白慧敏对他是各种的嫌弃。 不许在家里抽烟，不许在家里喝酒，就连想要稀罕稀罕儿子，都得被白慧敏逼着洗了手才行。 于清打上车就开始跟着萧飞抱怨，这都一路了，萧飞听着只想笑。 师父，师娘管着您，还不是为您好啊！ 为我好，真要是为我好，就该让我活的自在一点儿，现在这日子，真……真…… 于清真了半天，也没真出个所以然，即便是当着徒弟的面儿，他也不敢放狠话。 算了，不说了，回头你又告诉你师娘。 萧飞一听，便叫起了撞天屈：师父，合着在您心里，我就那么不靠谱啊！ 靠不靠谱你知道，现在你啊，还不如三木呢！ 于清说着，还回头看了一眼，乔三木依旧在呼呼大睡。 萧飞无语，还被师父给嫌弃上了。 我可没出卖过您啊！ 还说没有，上回我跟少谢，侯爷一块儿喝酒，不是你通风报信，好嘛，回家你师娘给我这通数落。 师父，您这可就冤枉我了，我师娘打电话问我，您在哪，我敢不说实话啊？ 萧飞现如今被夹在于清和白慧敏当间，也是难受的不行。 一边让他给瞒着，一边又要他随时汇报，一边是师父，一边是师娘，那边他都不敢得罪啊！ 唉……这日子，过得越来越不舒心了。 于清说着，又续上了一根。 少爷，等这次从天津回来，我上你那地方住些日子，好好松快松快。 行啊！老让您去，您也不点头，这次怎么想开了。 再不想开了，我怕是跟家都得抑郁了。 于清深吸了一口烟，美的跟要飘起来似的。 行啊！到时候，让我师娘带着小阳也过去散散心。 于清一听就急了：别啊，我去你那儿，就是想松快松快，过几天舒心日子，你还把你师娘给招来，这不是成心给我上眼药吗？ 萧飞苦笑：师父，您这是打算要跟我师娘分居啊！？ 放屁！瞎说什么呢。 于清骂了一句，也没再提这事了。 萧飞见状也赶紧岔开了话题：师父，三爷爷这次过去吗？ 不来，说是想在家歇歇，我和你师叔都劝他出来散散心，可老头儿就是犯倔，不来也好，别回头再见着天津那帮同行，再招满心的不痛快。 能怎么着啊？最多也就是唱两句酸曲儿，咱们德芸社跟去年可不一样了。 于清笑了：这话倒是，现在也没谁敢给咱们脸色看了。 此前德芸社今年要来天津的消息放出去之后，那边就有好些人找上门来，想要承接这次的演出组织工作。 虽说，现在天津相声圈子还是不容郭德强和德芸社，一个劲儿的唱反调，搞串联，想要发起个抵制的活动。 但谁都不是傻子。 德芸社的势头已经压不住了，不是说大话，如今整个中国相声圈子，能赚钱的，也就是德芸社这独一家。 面前摆着摇钱树，谁还能不眼红啊？ 打压不下去，那就想办法跟着德芸社捞钱吃红利呗。 这个道理，三岁的孩子都懂，更别说那些人精了。 现在和德芸社过不去，那就是在跟钱作对。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道理就是这个道理。 以前郭德强和德芸社是臭狗屎，谁看谁嫌弃，现在那就是香饽饽，谁都盼着能咬上一口，也暖暖肚子，甜甜心。 想想去年郭德强带着德芸社来天津举行商演，是个什么境况，剧场都是萧飞的堂哥出面搞定的。 因为天降大雾，演员们赶不过来，汪海找剧场方面协商，想要延迟开演的时间，结果人家是怎么说的？ 我们不管那些，说是几点就是几点，到了时间我就直接拉大幕，上不上的，你们自己定。 话说的确实没毛病，可人都有见面之情，德芸社遇到难处了，怎么就不能通融一下？ 人家为什么把话口咬的那么死？ 还不就是因为当时的德芸社名气还没闯出来嘛。 再加上天津相声圈子一通抵制，任谁看着，都会觉得德芸社长久不了，为了德芸社得罪整个天津相声圈子，不值得。 现在呢？ 好几家剧场抢着承办，场地租赁费用一降再降，就盼着能把郭德强和德芸社请到自己的地盘去。 接待工作更是在演出开始前三天就筹办了，规格不断的提高，就这样还担心郭德强不满意呢。 总之，今非昔比了。 今天是开演的日子，萧飞开着带着于清、乔三木一大早就从家出来了。 萧飞和于清一路聊着天，乔三木一路睡的昏天黑地。 两个小时的车程，平安到达剧场。 婶子，我们到了，刚把车停好，得嘞，马上进去。 萧飞说完，挂断了电话。 郭德强昨天就带着大部队过来了，有过上次的经历，他也真是怕了，提前过来，以防万一。 醒醒！还睡呢！ 乔三木被萧飞推醒了，迷迷瞪瞪的四下张望着：师哥，到啦？ 到了，精神精神，赶紧下车！ 乔三木应着，用力搓了搓脸，跟着一起下了车。 这边是剧场的后门，早有人在这里等着了。 于老师，萧老师，乔老师，您三位这边请。 呵呵！ 上次他们过来可没有这待遇，剧场方面都是爱答不理的，舞台布置完就没有人家的事了，什么事都得他们自己动手。 跟着剧场的工作人员从后门进去，一路到了休息室，德芸社的众多演员已经换好大褂在等着了。 德强，这才几点啊？ 于清摇着扇子走了进来，不时的跟着大家伙打招呼，到了郭德强身边坐下。 有备无患！ 郭德强看上去心情也是不错。 少爷，今天要说新段子？ 今天这场商演的节目单早就定下来了，不过萧飞和张文天先生的节目只是报上去了一个名字，具体要说什么，还没在别人眼前亮过呢。 跟张先生弄了一个新活，今天试试。 郭德强知道萧飞这是谦虚呢，萧飞做事的风格，他还是了解的，从来都是四平八稳，任何事情没有完全的把握，是不会随意去做的，尤其是在相声方面，越发的精益求精。 回头可别把老头儿带沟里去啊！ 郭德强想到萧飞他们那个段子的名称，就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嘿！我听得见啊！ 张先生就在一旁，闻言抄起扇子就给了小黑胖子一下。 老爷子身子骨还算硬实，只是精力大不如前了，现如今在广德楼小剧场，也只是偶尔登台，跟着萧飞一起攒底。 萧飞眼下基本上就是在带师弟，关于寻找搭档的问题，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他也愿意单着。 搭档那是一辈子的事，比挑媳妇儿都得精心，两个人不光在台上要配合默契，性格方面更得合，否则的话，将来因为什么事，闹出矛盾来，更加糟心。 萧飞和张文天先生倒是很投缘，只可惜张先生年纪大了，陪不了他一辈子。 人都到齐了，距离开场的时间还早，成群的聊着天，不时的还有天津相声同行过来拜访。 郭德强也都客客气气的接待了，其实任谁的心里都跟明镜一样，两边不是一路人，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可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既然愿意过来捧场，没道理跟人家甩脸子。 小栾，跟我上前面看看去！ 萧飞平时最烦的就是这些虚妄客套，陪了一会儿，便叫上栾芸博出去了。 少马爷请了没有？ 请了！您跟我说的，我还能不照办啊？昨天我跟我师父、师娘说了，然后一起去少马爷家里拜访，送了请柬，少马爷还问您来着。 答应来了？ 这倒是没有，少马爷说是得看看时间，而且，还说了，就算是来，也是在下面听活，就不过来打扰了。 萧飞点点头，这倒是少马爷的行事风格，人家一贯低调，上次能上场帮着德芸社站台，这里面有很多的人情搭进去。 行，请了就好，上次少马爷帮了咱们，咱们可不能好了就把人家给忘了。 师哥，您放心，这个不能够。 走，到前面看看。 这次德芸社商演的地点比上次可大多了，能够容纳两千三百人，灯光、音响方面更得多加注意，确保每一位观众都能有做好的观看享受。 德芸社的这块牌子既然立起来了，就得永远直挺挺的戳在那儿。 为您提供大神慎思量的《德芸大师兄》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五百一十五章 待遇明显不一样阅读 第五百一十六章 慎重，慎重 打南边来了个喇嘛，手里提拉着五斤鳎犸。打北边来了个哑巴，腰里别着个喇叭。南边提拉着鳎犸的喇嘛，要拿鳎犸换北边别喇叭哑巴的喇叭。哑巴不愿意拿喇叭换喇嘛的鳎犸，喇嘛非要换别喇叭哑巴的喇叭，怎么样，清楚吗？ 被萧飞分派到剧场四周围的师兄弟们纷纷起身回应。 师哥，我这边没问题。 师哥，我这边也没问题。 清楚着呢，您放心！ 看大家都一一回应了，萧飞摆了摆手：接下来再听听有没有杂音和啸破音。 说完，深吸了一口气，张嘴就唱：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得本宫喜心间，站立宫……啊……门……叫小……番…… 萧飞刚唱完，烧饼捂着耳朵就起来了：师哥，您悠着点儿啊，耳朵都差点儿让您给震聋了。 少废话，听得真着吗？有杂音没有？ 没有，我现在脑瓜子还嗡嗡的呢？ 接着，萧飞又问了其他人，回复都说没问题，这才放心，接着又让剧场的工作人员把灯光打开，让师兄弟们从各个角度看。 都能看得清台上吗？ 这次商演的剧场太大，两千三百多人，靠后，或者角落的位置，往台上看，肯定会有点儿费劲，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当初筹划这次商演的时候，萧飞还曾问能不能在舞台上方，两侧，加装几块led大屏，结果试了试，根本办不到，想要加装这种大屏幕，就得对舞台构造进行改动。 人家虽然盼着德芸社能来，可是为了一场演出，改变舞台结构，就有点儿难为人了。 师哥！我这边正好迎着灯光，太刺眼了。 萧飞又问了其他几个位置，随后就让栾芸博找来了剧场的负责人，把情况给说了。 萧老师，您也太认真了。 刘总，话不能这么说，观众花钱买票进来，看我们的演出，咱们就得尽可能保证每一位观众的观看享受，这可不是较真。 对方闻言也笑了：得嘞，听您的，我这就让人过来调。 等对方走了，萧飞又把张利民给叫了过来，让他在这边盯着，直到确保没问题。 这次商演，贺字科的学员没有演出任务，不过还是都跟着过来，按照郭德强的说法，将来都得出去独当一面，现在见识见识也算是积累经验了。 如今，广德楼这边，贺字科的学员也开始登台演出了，每次的开场都交给了他们来负责，和当初广德楼刚开张的时候一样，大家都是轮换着搭档。 小飞，小飞，到处找你呢！ 萧飞正和栾芸博说着话，距离上次两个人关于德芸社未来发展方向大计的谈话之后，栾芸博一直在忙着起草方案，期间萧飞也看过几次，修改了几处，提了不少的意见。 俩人正聊着，就见王薇过来了。 婶子，您找我有事啊？ 正好你们两个都在，过来，我和你们说点儿事。 萧飞和栾芸博对视了一眼，跟在王薇的身后走了。 小飞，小栾，你们两个帮我拿个主意。 婶子，什么事啊？这么火急火燎的。 不着急不行啊！ 王薇说着叹口气，一脸的难色。 媒体一直抓着你师叔不放，昨天小海和我说，上面还打算点你师叔的名，我觉得要出大事了。 萧飞也猜到了王薇说的是什么。 婶子，您说的是那款减肥茶？ 可不就是这个，也是倒了霉了，就做了个代言，结果惹了一身骚。 萧飞听着，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这件事，郭德强当真无辜？ 其实未必。 或许在郭德强和王薇看来，这件事只是朋友求上门了，他们抹不开面子，帮着吆喝了两句，没什么大不了的。 现如今明星代言做广告的还少吗？ 未必每一样产品都是真材实料的，就拿前些年的那些营养品，一个个夸的神乎其神，仿佛吃了之后，立刻就能羽化登仙，长生不老，可实际上呢？ 最多也就是吃不死人，喝的能解渴，吃的能顶饿，什么调价内分泌，促进新细胞增长代谢什么的，本身就是扯淡。 怎么别人都没事，偏偏媒体就抓着郭德强不放呢？ 为什么？ 就因为郭德强现在火了，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能影响到很多人，尤其是那款减肥茶的消费者。 关于这款减肥茶到底有没有排油减肥的功效，萧飞不敢轻易的下定论，但要说这是藏秘，那完全就是瞎说八道。 什么是藏秘？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藏传秘方。 可这款减肥茶的主要成分是什么？ 荷叶！ 荷叶本身就有清肠通便的药效，可不能什么都往藏秘上面赖啊！？ 这件事说起来，就是厂家一次不算成功的营销策略，然后正好被人给抓出来了而已。 现在人家换了个商标，改了个名字，照样在市面上卖着。 只是留下了一地鸡毛，让郭德强来收拾。 现在媒体那边，揪住郭德强不放，就是打着郭德强涉嫌虚假宣传的旗号。 自打这款产品被曝光后，郭德强直接被送上舆论的风口浪尖，网友们纷纷指责其欺骗消费者，只顾挣钱，不顾产品质量的好坏。 不能说郭德强完全无辜，但是，萧飞认为郭德强也并没有多大的过错，作为艺人首先是挣钱吃饭，代言一个证件齐全的产品并没有什么过错。 只可惜，萧飞一个人这么认为，根本就没用，舆论已经被媒体给带起来了，网友认为如今的郭德强已经不是混饭吃的状态了，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社会知名人士，在社会上拥有不俗的影响力，还做这种不太负责任的代言，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了。 婶子，师叔怎么说？ 王薇满脸的愁苦：你师叔那个人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啊，死倔死倔的，要我说，公开道个歉也就算了，没必要非得硬挺着，可他就是不答应。 我凭什么道歉啊！？ 王薇的话刚说完，正好从这边经过的郭德强听见了，直接走了过来。 少爷，你有学问，你来给评评理，人家来找我了，问这个广告你能不能接？挣钱的事儿干嘛不干？不过我也很谨慎，不仅自己喝了，我周围的人，就是你婶子，一直到今天还在喝呢，我也确实瘦了，瘦了六斤呢。 萧飞听了，略带些无奈的说：师叔，您是不是觉得自己喝了有效，就可以在广告中这样说？ 郭德强一愣，他并不明白这些事：这还不够吗？现在有几个明星代言的产品，能亲自试用啊？我怎么也算前几位了。 师叔，在代言产品，尤其是保健品，药品，所谓的以身作则并不能作为产品有效的依据，而且，这本身也不合法，说的简单一点儿，像这样的保健品广告，您不能以自己喝了管用，来向消费者推荐。 郭德强听得有点儿懵，在他看来，我用了挺好，向大家伙推荐一下，都来试试，这是件好事，谁知道居然还不合法了？ 我哪懂这些啊，少爷，你想想，各个部门都不管，咱们就是一个说相声的，我哪闹得清楚？我觉得，我的任务就是，我看了批件没问题，我喝了也没问题，这就行了！ 如果广告有问题，那应该由主管部门来审核，这广告既然让播，就说明允许它存在，产品在市场也销售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前些日子才停它？真要是说责任，许多部门都难逃其责，凭什么抓着我一个说相声的不撒手啊！ 师叔！现在人家媒体就是抓着这一点穷追不舍，厂家的那些批件，您怎么就能确认是真的呢？ 郭德强还是一脸的坦然：所有那些个批件，厂家拿给我看，药监的，税务的，工商的，都很齐，我认为这是真的，于是才接了代言，如果说它的批件不全，手续有问题，那与我一概无关，那些批件可都是相应的主管部门批的，现在才查出来这个东西不好，早干什么去了？如果是批号的问题，那问药监局去，如果是广告的问题，那问电视台去，他们都让播了，还不让我说了。 萧飞听着都要服了，郭德强确实是一把吵架的好手，要论理的话，一般人还真论不过他。 显然，郭德强就是认为，广告是否合法，不该由他这一方来审查，而该由包括发布媒体在内的有关部门来审核。 凭什么现在把责任都推到他一个人的身上。 你就嘴硬，现在还算好的，等真有麻烦找上来，我看你怎么办？ 王薇可没心思听郭德强这些道理，在家里都听过无数次了，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把这件事给解决了，然后好好的过日子。 小飞，你懂得多，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办？要不，发个道歉声明？ 眼见郭德强又要说话，萧飞赶紧拦了：婶子，要是当初这件事刚爆出来的时候，发个道歉声明，完全没问题，但是，现在不行了。 王薇听得一愣，完全没明白萧飞的意思，不光是她，就连郭德强也没听懂。 郭德强不是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可他就是倔，宁可硬挺着，也不愿意低头。 小飞，你这么说，婶子听着糊涂，怎么现在道歉就不行了呢？ 萧飞也只能耐心的给他们分析：事情刚出来的时候，趁着舆论还没形成，师叔如果能站出来表明一下态度的话，这件事完全可以被压下来，可现在不一样了，舆论已经被引导到对师叔的方向，这个时候道歉，人们会怎么说？ 栾芸博听明白了：估计也只会说师父是承受不住压力，到时候，媒体那边得跟打了胜仗一样，往后更盯住咱们不放了。 萧飞接着说道：而且，最要紧的是，师叔拼了十年才有现在这个局面，名声比什么都重要，一旦师叔被扣上一个为了钱，虚假宣传的大帽子，您觉得那些等着看师叔和德芸社倒霉的人还能坐得住？ 王薇听着，心里也更加苦了：都是你，当初我就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你偏硬顶着，现在怎么办？ 郭德强也没了词儿：我哪知道啊？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就不信还能因为这件事把我给抓起来啊！ 瞧瞧！ 又开始犯混不吝了。 王薇现在没辙，只能寄希望于萧飞了：小飞，你帮着想想办法，总不能让咱们德芸社就这么被人骂啊！ 婶子，您也别着急，事情没那么严重，媒体那边无非就是想要制造新闻爆点，德芸社现在红了，在德芸社身上抓新闻，人们才会去关注，回头让海叔找一下我堂姐，这件事既然没办法退一步海阔天空，咱们就不退了，归根结底，我师叔也只是做了个广告，连代言人都算不上，媒体把所有的责任都算在我师叔的头上，他们也一样有错。 萧飞的想法很简单，无非就是打嘴仗，既然话语权掌握在人家的手里，那干脆就换个地方接着打这场嘴仗。 郭德强确实有涉嫌虚假宣传的嫌疑，但最多也就是不明真相，无论如何都算不上主要责任人，可媒体引导舆论，对郭德强的名誉造成了一定的损害，这就是在犯法。 你们抓着我不放，我就告你们，甭管是谁，都别想落了好。 剩下的就是扯皮了。 在萧飞看来，这件事的最终结果就是不了了之，等到时间一长，人们被别的新闻吸引了，谁还会关注这种屁事。 萧飞说完，直接把他堂姐萧芸的电话给了王薇，处理这种名誉权纠纷的案子，对萧芸而言，完全就是牛刀杀鸡，不过涉及到郭德强这个名人，到时候，萧芸还能为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宣传一波。 双赢！ 王薇眼看着这么棘手的一件事，被萧飞三言两语的分析完了，顺带着连解决的办法都给出来了，对萧飞更是佩服的不得了。 你师叔上辈子也不知道积了多少德，这辈子能遇上你这么个侄子，小飞，婶子谢谢你。 郭德强在一旁嘟囔着：真要是积德了，小飞就该是我徒弟。 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有人说。 姓郭的，你还惦记着我徒弟呢？ 为您提供大神慎思量的《德芸大师兄》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五百一十六章 慎重，慎重阅读 第五百一十七章 爽死啦…… 时间来到十点钟。 剧场内，德芸社的节目还在继续，从开场小唱，现场的气氛就直接被顶到了高潮，观众听得过瘾，演员在台上说的也痛快。 高锋和栾芸博的一场《报菜名》说完，接下来就该轮到萧飞和张文天先生登场了。 接下来请您欣赏相声，《我要谈恋爱》，表演者萧飞、张文天。 好…… 现场观众顿时发出了一阵叫好声，掌声更是此起彼伏，萧飞和张文天爷俩一前一后走出来，一直走到舞台中央，掌声还没有平息下来。 萧飞也只能连连拱手作揖，对观众们的厚爱表示感谢。 说心里话，他都没想到自己在天津居然能这么受欢迎，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二次来天津表演。 他哪里知道，上次郭德强的省亲相声专场，萧飞的一段对口相声《西征梦》，再加上一段单口相声，已经让天津的观众牢牢的记住了他这个帅气的年轻人。 外形就够吸引人的了，结果台上的真功夫也是实打实的，天津的观众的确难伺候，一般功夫不到家的人，到了这里就能直接崴泥，可是对那些有本事的演员，天津的观众也会奉上最大的热情。 谢谢您诸位这么捧。 好不容易，等剧场稍稍安静下来，萧飞赶紧开口说话。 大家喜欢。 今天来的人不少啊？ 张文天笑道：你也打算说很欣慰啊？ 萧飞叹了口气：我倒是想说来着，刚才我师叔上台，把我这句词给刨了。 谁刨谁啊！？ 哈哈哈哈…… 德芸社虽然是第二次来天津演出，但是网上德芸社的段子却有不少，很多观众都熟悉，郭德强上台之后最喜欢说的一句就是：今天来的人不少，我很欣慰啊！ 刚刚头三就是郭德强和于清的节目，这句话的确已经说过了。 看到大家伙，我打心里高兴。 确实。 都说相声要完，您看看，在座这么多观众，都是捧咱们来的，有诸位亲爱的观众，相声就不会完。 没错，一百多年，完不了！ 刚才在上场门边上，我就一直在观察，好些观众都是拖家带口来的，有全家一起的，有带着媳妇儿的。 有！ 还有带着别人媳妇儿的！ 啊！？ 张文天一惊，台下观众顿时笑了起来。 你别胡说八道的。 有没有带着别人媳妇儿过来的，举一下手。 萧飞刚说完，台下还真有不少人把手举了起来，观众都是好热闹的，今天的气氛这么好，兴头上来了，也愿意跟萧飞逗逗闷子。 还真有啊！？我救不了你们了。 萧飞和张文天在台上也笑了起来。 演员遇上好观众，节目也是越来越好演，真要是遇上那些个不愿意互动的，台上说的热闹，台下跟守灵似的，天大的能耐也压不住场子。 希望你们幸福！看到大家伙高兴，我们演员也高兴。 这话倒是对。 人活着就是要努力追求幸福，身体健康，能感觉到幸福，事业顺利，也能感觉到幸福，可要我说，最最幸福的…… 张文天垫了一句：什么啊？ 爱情！ 嘿嘿嘿嘿！ 张先生一听这俩字，捂着脸就笑了。 萧飞一脸嫌弃的看着：我说爱情，您笑什么啊？都这个岁数了，难道还有想法？ 这怎么话说的，最美不过夕阳红呢！ 萧飞朝着上场门那边看了一眼：您说这话可得悠着点儿，您闺女和外孙子都在后台呢。 碍着他们什么了。 看这老头儿的架势，都恨不能直接在台上征婚了。 确实不应该拦着，到了张先生这个岁数，要是还能有爱情的幸福，应该值得鼓励。 这就对了！ 诸位可能不了解，我们张先生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恋爱达人。 新词儿！ 当年在曲艺学员班的时候，就是因为耍流氓……谈恋爱…… 你说清楚了，到底是耍流氓，还是谈恋爱！ 谈恋爱！违反了学校规定，才被学校给开除的，为了爱情，放弃学业，多么的伟大！ 眼看着萧飞越说越过瘾，张先生赶紧给拦住了：甭管我，说你自己！ 说我，我有什么好说的？ 你怎么没的说，年轻人更应该追求爱情啊！ 萧飞瞥了张文天一眼：挺大个岁数，窥探别人的隐私，您也好意思啊！？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自己都说了，人最大的幸福就是爱情。 说说！ 说！ 台下的观众也跟着起哄。 好！既然大家伙都想听，我就分享一下我的爱情史。 嗬！还爱情史，指不定多丰富呢！ 张先生这一翻，直接把观众都给逗笑了。 丰富谈不上，不过确实很坎坷。 你才20岁，爱情史就坎坷了？小佟都知道吗？ 呃…… 这老爷子，怎么什么都说。 噫…… 台下的观众更高兴了，很多了解萧飞的观众都知道，他有个女朋友，上次来天津商演的时候，担任主持人的那个姑娘。 别瞎说，我现在是冒着被我媳妇儿打的风险，在和你们分享我的恋爱史。 那你好好说说！ 这个时候该入活了，待会儿他们说完，后面还有郭德强和于清的攒底节目，接着还要返场，他们这个节目拖的时间太长，后面就不好演了。 要说我的爱情史，首先就得说我的初恋。 哦！初恋！ 我的初恋对象，她的名字叫爽，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我们每天都如胶似漆，在一起的时间总觉得不够，每天一睁眼，我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 我年轻的时候也这样。 每当我上她们家找她的时候，站楼底下喊：爽啊！爽！您是不知道，多少人从窗户趴出来看我。 人家不知道你干嘛呢！ 哈哈哈哈…… 懂的都懂，好些观众直接笑喷了。 还能干嘛，喊她的名字啊！ 这是喊名吗？ 萧飞又陷入到了回忆当中：她温柔典雅，特别可爱，在一个售楼处，做关公小姐。 关公啊！说错了，是公关小姐！ 甭管是什么，闲着没事儿时候，我们两个时常坐在一起聊天，下围棋，喝茶。 哦！还品茶。 屋里边焚上一炉香，我们俩对面而坐。 嚯！太讲究了。 打开一罐铁观音，煮好了水，用沸水滋润，第一泡倒掉，沏茶的水不能喝。 没错！这叫洗茶！ 我们从第二泡开始喝，我喝了一泡又一泡。 张文天听着，一脸的嫌弃：哎呀！你们俩得多臊气啊！ 这叫什么话？您就没品过茶。 我在家也常喝，就是没你这带味儿的。 别瞎说，我们是在品茶，开始很黄，后来就不黄了。 那是上火了，喝了一泡又一泡的。 萧飞嫌弃的看着张文天：没想到你有如此低俗的追求。 行了，别叨咕这个事儿了。 我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应该的！ 她也非常感动，经常脉脉含情的对我说：你对我真好，下辈子，当牛做马，我也要陪你拉好车。 哈哈哈哈…… 谁也没想到，萧飞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这都什么啊？就陪着你拉车啊？不怎么样。 美好的时光突然就过去了，我们俩经常吵架。 还吵架啊！ 吵的很厉害，她指责我：你冷酷无情无理取闹。我说：你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这词儿听着耳熟！ 可不耳熟嘛，琼瑶里都是这玩意儿。 萧飞还在不停的说着，速度越来越快：你说谁冷酷无情无理取闹；我说你冷酷无情无理取闹；你才冷酷无情无理取闹；我才不冷酷无情无理取闹；要说我冷酷无情无理取闹，可不如你冷酷无情无理取闹；我根本就没有冷酷无情无理取闹，要说起冷酷无情无理取闹，也就是你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张文天听着脑袋都大了：停，停，停，你这是找了哪个女说相声的？ 哈哈哈哈…… 这么碎的嘴，都快赶上贯口了。 萧飞的神情突然变得失落：吵完架之后，我们就分手了。 分啦？ 她给我留了张条：不要再找我，我死了。 死了？ 说了断情的话啊，当时我就傻了，晴天霹雳，裤衩儿一声。 裤衩儿一声？裤衩儿一声干嘛啊？ 人都说嘛，遇到什么事，晴天霹雳，然后，裤衩儿一声嘛！ 这地方没有走儿化音的懂吗？那叫库嚓一声……库嚓一声也不像话啊！ 你别搅和我，我正难受呢！ 谁搅和你啊？ 这是抒情。 你这抒什么情啊？都裤衩儿一声了。 我心爱的爽，她竟然死掉了，我又到小区去找她。 还找啊？ 我流着眼泪站在楼底下喊：爽死啦，爽死啦……看的人更多了。 这是不同的阶段！ 呃…… 萧飞都愣住了，之前对词儿的时候，可不这样啊！ 台下的观众更是笑的前言后和的，这老爷子，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为您提供大神慎思量的《德芸大师兄》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五百一十七章 爽死啦……阅读 第五百一十八章 拒绝去掉偏旁是巨色 台下的观众一阵爆笑，上场门这边，围着的德芸社演员们也笑的格外欢实。 这包袱虽然有点儿荤，可并不低俗，设计的也非常巧妙，前面铺垫的瓷实，后面翻的也响。 具体什么意思，观众们自己琢磨去，反正懂的都懂。 这倒霉孩子，怎么什么都说。 王薇笑过之后，突然意识到自己这笑的有点儿不对劲儿，红着脸，骂了一句。 等回头我见着小佟，非告状不可，好好的孩子，弄个段子，都不往好了写。 其他人一听，更是笑得停不下来。 舞台上的萧飞还不知道，王薇都准备找佟筱娅告状了，还沉浸在故事情节当中，继续着他的表演。 我的初恋就这样结束了。 萧飞说着话还满脸的悲伤模样。 张文天在一旁劝着：结束就结束了，还年轻，以后还有好的等着你呢！ 都说初恋是让人最难忘的，自打爽死了，我感觉生命都没了意义，每天待在家里，茶不思，饭不想，满脑子都是她美丽的倩影。 嗐！不至于，还是想开点儿！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第三天我想通了。 三天就想开了啊？ 前面说的那么深情，结果就难受了三天，从情伤里走出来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 关键是前三天没找着合适的。 哈哈哈哈…… 刚才那个深情款款的男人到底是谁？ 张文天一摊手：合着你一点儿没往心里去。 人都是这样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啊！不能总活在回忆里，得往前看，往前走啊！ 张文天一脸无奈的摇着头：你倒是有的说！ 从家出来，走到小区里边散散心，无意中一抬头，有个女孩儿冲我招手。 打招呼，这是碰见合适的了。 后来我才知道，人家擦玻璃呢！ 噗…… 刚才的笑声还没压下去呢，观众又被萧飞这神来之笔，逗得集体笑喷了。 嗐，你倒是看清楚了啊！你光看姑娘的手，不看手里的毛巾了。 萧飞满脸陶醉状：突然间觉着，我这春天又来了。 这就瞧见春天了。 不行，我得主动出击，别再让别人给抢了去，我在小区门口等着她，终于看见了，袅袅婷婷，美艳无双。 姑娘长得好看。 我很绅士地走过去一伸腿，啪，摔那儿了。 张文天都要无语了：拌人家一跟头啊！？绅士还干这事儿？ 伸手搀她起来，别紧张，我不是什么好人。萧飞说完一捂嘴，坏了，说秃噜了。 张文天都笑了：你这是把实话说出来了。 她站起来扬长而去。 没理你！活该，好好的拌人家一大马趴。 萧飞凝视远方：望着她的背影，我就呆住了，太漂亮了。 说完，萧飞突然唱了起来：似这样美貌的佳人，世上少见，如花似玉貌似天仙，素口蛮腰风月可鉴，如花似玉就压到了宋婵娟，但想到此处不是蟠桃宴，却怎么月里嫦娥离了广寒，她好比采桔南山阿娇女，我好比…… 张文天伸手拦了一下：怎么还唱起《桃花庵》了。 下决心，我追。 要追求人家？ 就在一个小区里，追着方便一点，出了小区门，瞧见她正在买报纸，我也买，真巧，你也买报纸啊？人家白了我一眼走了。 还是没理你。 不能放弃，追着她，姑娘在马路边上站着呢，我凑到跟前，真巧，你也等公共汽车啊？ 还不理你！ 对门超市，一眼碰见了，真巧，你也逛超市？ 死缠烂打，人家拿你当空气了！ 从洗手间出来洗手，真巧，你也尿手上了？ 她要真能尿手上，你还追人家吗？ 哈哈哈哈…… 张先生这一翻，直接把包袱的效果给放大了无数倍，现场的观众一个个笑的都快直不起腰了。 萧飞也差点儿被逗笑了，这老爷子，时不时的冒出一句神捧，要不是他脑子快，还真接不住：这么大岁数，怎么那么胳应人呢，很央脏，您知道吗？ 张文天笑着：都尿手上了，咱们俩也不知道谁脏。 姑娘站那儿看着我，你到底要干嘛呀你？ 诶，逮着机会干脆说清楚了。 萧飞满脸笑容：我很喜欢你，想要追求你，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你觉得我哪里不好，我改。 姑娘怎么说？ 你觉得我哪好，我改。 好嘛！这是一点儿戏都没有了啊！ 唉！人家为了躲我，直接搬家了。 够狠的，指不定多瞧不上你呢！连房子都不要了。 萧飞叹了口气：走了就走了！后来有人给我介绍一个女朋友。 还有人介绍。 相约在外面见面，天气很好，西风正起，北雁南飞，已是深秋，我们两人坐在公园大长椅上，我仔细参观了一下她，大约有一米四左右，小脸蛋紫了唧的。 紫脸的？没托着宝塔吗？ 托宝塔干什么？这个姑娘的长相已经突破我的想像，这也太好认了，十分抽象派，很有变形金刚的特点，弄得我很郁闷。 嫌弃人家不好看！ 她主动打破僵局，你好，我看看她，沉默许久，你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吗？ 怎么想起这么一句了？ 哎呀！也不能站起来就走，还有介绍人呢！聊两句，我问姑娘叫什么啊！？ 问问！ 姑娘很内向，第一次见面，不好意思告诉真名，跟我说她的网名叫拒绝。 拒绝？这叫什么网名啊？ 我觉得叫拒绝也好，加上偏旁部首显得比较含蓄。 那去掉偏旁部首呢？ 巨色！ 哈哈哈哈…… 观众们一边笑一边在想着，这些段子萧飞都是怎么想出来的啊！ 啊？合着你遇上女流氓了。 我也吓了一跳，想走，姑娘拦着，问我，你是不是嫌弃我长得不好看？别看我长得胖，我腰细，别看我长得丑，我小名叫美丽。 还美丽呢？ 哎呀，我都没眼看了，一米四的个头，那腰比奥尼尔都粗。 水桶啊？ 我问她，姑娘你体重多少？ 问人家分量干嘛？ 了解的详细一点儿嘛，姑娘说，二百六，后来我才知道我上当了。 怎么了？ 秤就到二百六十斤。 好嘛！都到头上了。 我又看看她，姑娘，你真是条汉子。 这叫什么话？ 她乐了，打怀里掏出剃须刀来，咔咔的刮胡子。 哎呀！多疹得慌啊！ 可不吗，前两天我还拍了个裸照呢，传到网上了。 怎么样？ 没想到帖子沉了。 好嘛，光屁股都没人看。 这叫什么话，人家还是个大闰女呢。 张文天连连摆手：没听说大闰女出门还带着剃须刀的。 唉！我想走，可姑娘说什么都不让，非要拉着我去吃饭，我们俩手拉着手往前走，有朋友从对面过来，看着我乐了，新买的藏獒？ 好嘛，长得跟狗一模样。 太尴尬了，赶紧找一饭馆，拉着姑娘，迈步要进，服务员拦住了，先生，我们这儿不让带宠物。 还是狗！ 好说歹说的进来了，对面而坐，很有情调，点了一个老醋花生，点了一个炒红果，我们俩人一人一杯苹果醋。 都是酸的啊！？ 萧飞一脸的苦相：我都醋了心了，吃了一会儿，突然她说了，你得娶我，咱俩什么时候结婚啊？ 这就要结婚啊！？ 我听完，当时都傻了，这汗都下来了，我说咱别玩笑，我可能不太适合你。没事儿，我能接受你，你想想，我要是跟了你，这多大的教育意义啊！这不要了亲命了，我如果娶了她，我就如同是给红十字会捐款了！ 你还不如捐款呢！ 我说不，我不要，你爱嫁谁嫁谁，她也急了，啪，一拍桌子，你不娶我，我就在这儿随便找个人嫁了。 还打算讹上谁啊！？ 周围的客人一听，呼啦一下子，全都跑了。 都怕娶她！ 饭店老板都跑出去了，后厨大师傅把铲子都扔了。 至于不至于啊！ 我说你走，她还不答应，我不走，你给我青春损失费。 还要青春损失费？ 我说就一天，你能损失到哪儿去，得了，破财免灾，你开个价。 让人家开价！ 萧飞伸出一根手指：一千块！ 不多！总比跟狗过一辈子强。 还不多呢，我才赚多少啊！？我一听这话真急了，老虎不发猫你当我病危啊？ 要死啊！ 你怎么能这样呢，咱们划个价，她说也成，我一看窗户外边，我说行了，咱们听张先生的话！ 张文天一愣：我在外边呢？ 没有，您是相声表演艺术家，喜欢您的人有很多，饭店外面有一个喜欢您的观众，给您立的雕塑。 我还活着呢，立什么雕塑啊，下回有这钱直接给我！ 别瞎说，那雕塑很形象，梳一背头，穿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一个肩膀高一个肩膀低，一只手背在后面，一只手伸出来，五指张开，跟观众打招呼。 都雕塑了，还不能给我弄平了啊！？ 哈哈哈哈…… 张文天的德芸一字斜肩王形象，可谓是深入人心，不光京城的观众知道，天津的观众同样也了解。 来，看张先生这手，咱们五百，行？ 五百就不少了！ 姑娘想了想也答应了，行！明天上午十点，张先生塑像那儿，给钱。 真给啊！ 她走了以后，我觉得不值啊，哪儿啊，就给她五百块钱，找一朋友，赶紧，把张先生的塑像锯了。 我招你惹你了，你锯我塑像？ 不是拦腰锯，就手指头，原来不是五指张开嘛，薅掉仨，给两百。 哦！薅我手指头还价。 省钱啊！安排完了，转过天上午十点，塑像底下见面，掏出二百给她，拿走，结果她还不乐意，凭什么呀？ 怎么了？ 我说，你自己看，张先生说的给二百，姑娘说，你抬头自己看看，我一抬头，可把我给气得啊！ 怎么了？ 薅掉的是这仨！ 萧飞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 薅错了啊！ 哎呀，这可怎么弄！ 好嘛！又多一百！ 把她乐坏了，六百，张先生说了给六百。把我气的，没办法，给人家，给完六百之后扭头找我那朋友去了，你太缺德了，我让你薅那仨，我多花了你知道吗？ 人家怎么说？ 我那朋友一听乐了，你认便宜！ 怎么了？ 萧飞说着，慢慢的抬手，比划了一个八的手势：我薅成这样，你得给八百。 八百啊！ 铺到最后，底包袱一翻，引得观众哈哈大笑。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今天的观众确实特别热情，见两人鞠躬下台，连声在下面喊着。 再来一个显然是不可能了，两人面对着观众的热情，也只能连连拱手表示感谢。 等两人走下来，侯振赶紧上台报幕，听到郭德强和于清的名字，才总算是把全场再来一个的喊声给压了下去。 爷们儿，活不错！ 侯三爷今天没来，不过石先生倒是过来帮着徒子徒孙站台了。 师爷！您过奖了！ 石先生摆了摆手：一点儿都不过，几个包袱设计的确实不错，就是整个梁子有点儿散，回去再好好琢磨琢磨。 萧飞明白石先生的意思，可现在想要写一个完美的段子，哪有那么容易啊！ 是，我回去再雕琢一下！ 说完，站在了石先生的身背后，看着舞台上正在和观众互动的郭德强、于清两人。 今天这老哥俩说的也是个新活。 为您提供大神慎思量的《德芸大师兄》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五百一十八章 拒绝去掉偏旁是巨色阅读 第五百一十九章 又到了给师父报仇的环节了 有压力要化为动力，可是我实在没办法了，一没钱二没车三还没有房，实在不行我把我这肾卖了！ 演出临近结束，郭德强今天这段《你压力大吗》博得了满堂彩，里面的包袱特别密，而且设计的也十分巧妙，只不过和萧飞、张文天的《我要恋爱》一样，都是梁子很散。 但总体来说，效果非常好。 于清闻言一惊：你都要卖肾？ 对！卖腰子。 太狠了！ 没关系，我打听了，人有两个肾，少一个还能活。 这倒是。 这一个肾能卖个十几万，卖了我就有钱了。 真卖。 找地儿写上我电话，再写上：卖肾。郭德强说着，挠了挠脑袋，肾字儿不会写。 啊？不会写啊！ 写汉语拼音。 也行！ s，h，e，n！ 于清一脸无语：卖身呢您这是，不是卖肾呢。 卖肾嘛！ 您这音调怎么标的？ 郭德强也愣了：忘了标了。 那不就是卖身吗这个？ 没想到，还没过一天呢，真来电话了。 真有人买？ 一个男的，上来就问：你卖身啊？ 人家也误会了。 我说咱别玩笑啊！我卖肾！ 讲清楚了！ 卖身卖肾不都一样吗？ 于清都惊了：那能一样吗？ 我说，去你的，别给我添乱，我都烦死了，我现在压力很大。 是！ 他告诉我，你压力大还有我压力大？ 于清面带疑惑：怎么呢？ 我刚才搓澡，纹身掉了。 这儿等着呢？ 哈哈哈哈…… 最后的底包袱出其不意，观众反应过来顿时哄堂大笑。 两人鞠躬下台，刚走到台口，就被观众给拦了回来，开始返场。 看看时间，现在已经临近夜里十二点了，散场的时间早就超过了。 第一次来天津商演的时候，剧场方面最后还是萧白让人出面，才将演出时间延后了一些，否则的话，人家讲的清楚，到点就拉大幕，说不完，黑着灯自己想办法。 这次郭德强再一次带着德芸社来天津演出，待遇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剧场方面早就说了，愿意演到什么时候，就演到什么时候，时间完全不限。 郭德强和于清走了回来，开始返场，原计划是返五个，毕竟太晚了也不好，到时候，观众回家也不方便。 可是返场一开始，根本就停不下来了，一个接着一个的，每回两个人要下场，都抵不住观众的热情，郭德强也正好在兴头上。 观众在底下喊再来一个，再来一个，他实在是不忍心让观众失望，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回来。 村长这时候来了，看看棺材，看看你爸爸，孙猴儿的坟是让你给刨了？ 人家看出来了。 没有，我没有！ 不承认。 你爸爸嘴硬，村长一指你爸爸，你要倒霉知道吗？ 怎么呢？ 你爸爸满不在乎，有辙你想去。 还不承认。 好，有什么后果别赖我，大，噗，死了。 哈哈哈哈……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观众笑过之后，看着郭德强和于清又要下台，哪能让他们走啊，今天听得太过瘾了，即便现在已经一点多了，可谁都舍不得走。 没错，已经深夜一点多了，光返场，郭德强和于清就已经返了一个多小时。 侯振上前又拦了一下，郭德强和于清两人尽管已经很累了，可今天开场的时候，就已经说了，必须得让观众挺过瘾了。 反身又走了回来。 大家太热情了！ 是！ 刚才我问了少侯爷一句，已经返了多少个场了，侯爷告诉我，已经二十七个了，算上这个是二十八个。 不少！ 于清刚说完，就听到台下有观众在喊：返够一百个。 嚯…… 于清大吃一惊，郭德强都笑了：一百个？那你们把明天的票给交了，一百个，累死我也说不了啊！咱们别闹，连着返场二十多次，这在相声行里已经说绝无仅有的了。 没错！ 我记得之前我们在京城，欣华大礼堂，德芸社举行第一次商演的时候，我和于老师连着返了二十多次，具体多少，我也记不清楚了，不过肯定超过了二十次，可我们没人数着，有同行帮我数着呢！ 于清笑了，知道郭德强接下来要干什么。 这么热心肠！ 可不嘛！事后人家就说了，郭德强和于清在台上返场二十多次，这是没有艺德。 果然，这小黑胖子天生小心眼儿，睚眦必报，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逮着机会，还是要报复一下。 于清也没办法，郭德强既然说了，他就得捧住了：怎么没有艺德了？ 人家说我们返得多，让观众吃的太饱，导致让别的同行没有饭吃了。 嗐！ 郭德强满脸的委屈：我就不明白了，各位亲爱的观众都是花钱买票进来的，我们做艺的就得把观众伺候好了，怎么还不能让观众吃得太饱了呢？ 那话是谁说的，有印象的观众都知道，郭德强这明显就是给那位拉仇恨呢。 难道在我这儿吃饱了，到的别人那里就不吃了？你要是真能做出满汉全席来，观众就是撑死也愿意吃，可你要是费尽心思就弄出来一碗没滋没味儿的疙瘩汤，人家观众不愿意吃，能怪得了我吗？ 于清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说那句话的人，以前和他的关系也不错，只能应了一声，算是没让郭德强这句话掉在地上。 所以啊！相声演员还是得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你能耐大，说得好，观众自然捧，你要是没那个能耐，就别怪观众不愿意吃。 是！ 现在都说德云社的相声好，大家伙都捧，其实我琢磨了，不是郭德强和德芸社一众演员的能耐大。 那是什么啊！？ 都是同行衬托的！ 好！ 好！ 这话说出来，台底下一片叫好声。 郭德强还想要接着说，他这人嘴上没个把门的，说的上头，根本就拦不住，但刚要再张嘴，就瞧见于清的手按在了桌子上，微微一愣，心里知道，于清这是不让他在接着往下说了。 今天过来捧场的人不少，甭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人家的面子给了，他也不能逮着不依不饶的。 现在已经一点多了，大家伙看着还是这么热情，我们也愿意在台上多说一点儿。 郭德强话锋一转，把话题给岔开了。 水平一般，能力有限，逗您哈哈一笑，让您一直到明天都能有一个好心情，这也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了。 对！ 从刚才我就听见台底下有人在喊萧飞的名字，这样，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再把萧飞请上来跟大家伙见见面，好不好。 好…… 大家伙这么热情，少爷，上来！ 萧飞听到郭德强在喊他的名字，赶紧整理了一下大褂，提着骑缝，迈步走了上去。 好…… 迎接他的，又是观众一阵热情的叫好声。 萧飞走到舞台中央，于清往旁边一让，把中间的位置让给了萧飞。 少爷，来……来啦！ 郭德强看着萧飞，讪讪的笑着，身子还往后挪了挪。 怎么我上来，师叔您这嘴还不利索了。 哈哈哈哈…… 就算是不常听德芸社相声的观众都知道，每到了返场的时候，只要萧飞上台，和郭德强、于清站在一起，都代表着，替师父报仇这个小环节要开始了。 郭德强在台上能把于清挤兑的够呛，拿着于清的媳妇儿、父亲抓哏砸挂，占尽了便宜，可是，等萧飞一上来，被占便宜的就该变成郭德强了。 少爷，咱可提前说好啊，相声都是编的，刚才那你师父说事儿，那都是经过艺术加工的，咱们可不带记仇的啊！ 郭德强连忙解释，慢慢的求生欲，那怂样子，逗得观众哈哈大笑。 没事儿，我上来了，咱们就说点儿真事，列位，我师叔他们家…… 郭德强眼见萧飞这就要开始，赶紧上前要把萧飞的嘴给捂住了，无奈两个人的身高差距，他就是蹦起来都够不着萧飞的嘴。 少爷，少爷。 捂不着萧飞的嘴，郭德强干脆把话筒给挪一边去了，于清看着也是不住的笑。 不让我徒弟张嘴，你把他喊上来干什么啊！？ 郭德强抓着话筒，还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您徒弟嘴有多损，您是不知道？ 我徒弟嘴再怎么损，还能比得上你啊！ 别废话了，少爷，把你喊上来，不是让你说的，观众这么喜欢你，亮个绝活给大家瞧瞧，都知道你能唱，咱们还是唱一个！ 郭德强说着话，一副祈求的表情，都快让现场观众笑疯了。 小黑胖子，你也有今天啊！ 哦！观众喜欢我的唱？ 萧飞不怀好意的看着郭德强。 郭德强又往后退了一步：你要干什么啊！？ 萧飞呵呵一笑：没别的，师叔，您受累给起个高腔！ 哈哈哈哈…… 为您提供大神慎思量的《德芸大师兄》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五百一十九章 又到了给师父报仇的环节了阅读 第五百二十章 圆满成功 萧飞在台上唱了《叫小番》的噶调，又应观众要求，唱了一段《赤伶》的戏腔，随后下了台。 郭德强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对着于清说道：我要是再和你们爷俩一块儿站台上，我就是这个。 说着还伸手比划了一下。 于清笑了：王八啊！ 郭德强顺口答音：啊！ 刚说完就反应过来了，推了于清一把：多缺德，这爷俩就没一个好人。 刚刚在台上，萧飞就把他折腾的不轻，现在于清又来占他的便宜。 于清被推了一把，也不在意，太痛快了。 郭德强看着于清，也不禁笑了：好了，好了，一说一笑的事，站在台上就是开心，咱们再来说说于老师家里的事…… 别啊，你还打算找补回来啊？你要是这样，我把我徒弟叫上来了。 郭德强闻言赶紧拦着，再把萧飞叫上来，他还活的了活不了啊！ 不闹了。 果断认怂。 时候也不早了，再往下说，待会儿天都亮了。 说到天亮。 一直说。 说于老师家里的事。 台下的观众跟着起哄。 郭德强喜笑颜开的：看看，观众都想听您的家务事。 想说，再给我徒弟起一高腔儿。 于清也是一点儿不客气。 郭德强被怼了一下，立刻就老实了：好了，大家伙爱听，可后台还有几位老先生呢，岁数都大了，坚持到现在也不容易，再熬着怕是也熬不住了，各位的厚爱无以为报，熟悉德芸社的观众都知道，德芸社有个大实话，今天各位算是来着了，张先生也在，咱们把所有人都请上来，跟您见见面，再给您诸位唱上一段，咱们就收了，都上来！ 后台众多演员早就在等着了，闻言纷纷上台，于清也上前，搀扶着张先生，站在了郭德强身边，随后和其它演员一起退到了后面。 这位大家都熟悉，刚才和于老师的大徒弟一起搭档说相声的，张文天先生。 张先生对着台下观众拱手作揖：是我。 张先生是咱们德芸社的元老。 就是来的年头长。 老先生在后台德高望重，可以说，没有张先生，就没有德芸社的今天。 您过奖了。 好…… 观众发出了一阵叫好声。 看看，观众多喜欢您。 张文天先生也是倍感欣慰，嘴里的话也一点儿没耽搁：你们也是没见过什么好人。 调侃了自己一句，引得观众一阵大笑。 张先生的相声说得好，能说单口，能说对口，还会唱滑稽大鼓。 我倒是都学过。 上回来天津演出，萧飞曾在台上说过相声的十二门功课，您诸位都还记得吗？ 记得！ 有观众大声应和着。 有人喊记得，跟您诸位说，十二门功课，咱们张先生也会，咱们让张先生挨个给展示一下，怎么样？ 没有。 张先生赶紧拦着。 您别捧我，十二门功课会几门，会不了那么全。 郭德强为笑了：老先生这是谦虚，实话跟您说，十二门功课，我也会不全，有几门同样不精，还是得接着努力继续学习。 这话对！ 郭德强接着发出了一声感慨：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好东西，相声门人都应该好好的继承。 张文天一看，就知道郭德强又要骂人了。 他也没想拦着，委屈了这么些年，就让这个小黑胖子痛快痛快。 都应该好好学。 您说老祖宗留下多少好东西啊，相声到现在也有一百多年了，无数的老前辈将咱们中国语言里所有的包袱，笑料都给提炼了出来，各种风格，各种技巧，这里面都有，拿出来就能用。 对！ 现在好些说相声的同行，我就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明明有现成的不用，非要改革，创新，难道一个人的智慧，还能比得上一百年来这么多人的智慧？ 也是想瞎了心了。 这就好比厨师炒菜，有人用炒勺，有人用蒸锅，怎么做都是为了让菜好吃，可有的人非得改革用痰盂炒，你特娘的做出来，也得有人敢吃啊！ 好嘛！ 这骂的真够狠的了。 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别琢磨有的没的，好好说相声，比什么都强。 郭德强骂完，这下也痛快了。 说这么多，话糙理不糙，都是为了相声好。 对！ 今天演出，大家伙听着开心，我们演员在台上也高兴，演出到最后，这首《大实话》送给您诸位，来，咱们张嘴就唱。 郭德强稳了一下，托住了一口丹田气：说天亲…… 张先生立刻捧了一句：怎么样？ 又听到了熟悉的全本《大实话》，观众们兴致勃勃，后面的演员也是纷纷打起了精神。 往后再想听，可就不容易了。 张先生的岁数越来越大，以后登台演出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 我劝诸位，酒色财气君莫占，吃喝嫖赌也莫沾身，没事儿就把那德芸社来进，听两段相声就散散心。抱拳拱手尊列位，愿各位……招财进宝，事事顺心。 《大实话》唱完，演出也到此结束，已经快两点了，剧场里灯光亮起，德芸社徒弟辈的演员纷纷下台，跟剧场的工作人员一起引导观众退场。 郭德强等人并未退场，而是现在台上目送着观众，不停的拱手作揖表示着感谢。 一直到最后一位观众退场，德芸社的一众演员这才回到后台。 今天的演出圆满成功，大家伙也都非常高兴，京城的小剧场站稳了，如今连相声演员最难攻克的天津，德芸社都能混的风生水起。 刚休息了一会儿，剧场的工作人员便在和汪海协商过后带着一帮记者进来了。 原先没有人关注的德芸社，现在也已经成了媒体眼中的香饽饽。 这才是真正的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当然了，受关注是好事，可同样也有坏处。 比如，郭德强代言的那款减肥茶，德芸社如果没有这么火的话，谁会在意一个民间的闲散艺人代言的一款保健品，可就是因为郭德强和德芸社红了，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的放大。 郭德强作为德芸班主，自然是媒体采访的主要对象，于清作为郭德强的搭档，也一起被请了过去。 记者们的问题也都是围绕着今天的演出，能获准进来采访的记者，谁还没个眼色啊，这个时候问郭德强：请问郭先生，您涉嫌虚假宣传的事，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倒是不至于被打出去，可从今往后，也就甭想再采访德芸社了。 郭德强这会儿正高兴，面对记者的采访也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 还是得谢谢，谢谢天津的观众，大家太捧了，事实证明，传统曲艺还是有生命力的，那些说相声完了的人，也是有失偏颇，再要谢的话，得谢谢我的两位老恩师，侯先生和金先生，两位老先生对我的帮助很大。 花花轿子人人抬，郭德强此刻也收敛了锋芒，和记者们有问有答的，显得十分和谐。 于清也搭着说了几句，随后又有记者找到了萧飞。 萧飞刚换好了大褂，回到休息室就被记者给堵住了。 有什么想说的？ 萧飞被问得一愣，随后便笑了。 刚才在台上说了不少了。 他这一句话逗得记者也笑了。 最深的感触就是天津的观众太热情了，都说天津是相声窝子，这一点是真不假，在天津说相声，说句心里话，我是真紧张，因为台下有的观众比我懂得还多，站在台上说个贯口，气口、尺寸、斤劲，稍微错了一丁点儿，底下就有观众听得出来，不过这也有好处，可以逼着演员进步。 以后的演出计划，这个得去问我婶子和海叔，德芸社的管理和演出安排，都是他们二位在负责，我就是个普通的演员，班社里定好了演出，让我来，我就过来演，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说不清楚肯定是假的，萧飞虽然不是德芸社的管理层，但是，上面要做什么，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比如，下个月郭德强就准备在京城的欣华大礼堂举办一场德芸社成立十周年的庆典商演。 最后还是要对天津的观众表示感谢，这么捧我们，这么包容我们，在台上说的好与不好的，诸位多担待，往后我们肯定会继续努力，有机会再来天津演出，争取为天津的观众奉献上更好的作品。 萧飞说着，还抱拳对着记者拱了拱手，他这么客气，记者总不能不说好话！ 将记者送走，德芸社的一众演员也各自登车，今天时间太晚，需要在天津住一晚，等到明天再回京城了。 少爷！ 萧飞刚要走，就被于清给叫住了。 师父！您……又要吃夜宵啊！？ 于清哈哈一笑：不是我要吃，是你师叔，他知道有个好地方，罾蹦鲤鱼做的特别地道，咱们……尝尝去？ 为您提供大神慎思量的《德芸大师兄》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五百二十章 圆满成功阅读 第五百二十一章 躲着不见 郭德强要吃罾蹦鲤鱼，结果却没见着他人，最后还是萧飞、乔三木兄弟两个，陪着于清去吃了郭德强推荐的那家店。 尝过之后，萧飞都是眼前一亮，那家店的罾蹦鲤鱼做的确实地道，带着鳞的鲤鱼下锅炸，浇上酸甜口的糊，一口下去外焦里嫩，酸甜可口，三个人连着让老板上了六条，这都没吃过瘾。 傍天亮的时候，师徒三个才回到酒店，结果躺下没多大一会儿，萧飞又被王薇打来的电话给吵醒了。 婶子，您有事啊？ 萧飞这会儿困得睁不开了，拿着手机，迷迷糊糊的说着。 小飞，还没起呢？ 嗯！昨天我师父非要吃罾蹦鲤鱼，我和三木陪着一块儿去的，吃完到酒店，都快天亮了。 萧飞说着，看了下时间，这会儿还不到八点，也就是说，他才躺下没有两个小时呢。 虽然年轻，能熬，可也禁不起这么熬着啊！ 演出本来就够累了，还不让多睡一会儿？ 那你再睡会儿，等下我再给你打。 别了，我现在也睡不着了。 萧飞听出王薇肯定有事，搓了搓脸，也稍微精神了一点儿。 有什么事，您说。 王薇没等说话，先叹了一口气：是……小辫儿的事。 小辫儿？ 张芸霆！ 萧飞这下精神了，他也已经很久没听过小辫儿的消息了，这孩子自打离开德芸社之后，就好像消失了一样。 之前倒是听郭大林提起过，说王薇几次去小辫儿家里，那熊玩意儿都躲着不见。 婶子，小辫儿怎么样了？ 萧飞原以为这么长时间不回来，变声器都过了，张芸霆应该是不想继续说相声了。 没有了这层联系，往后俩人的交集也就断了。 突然听到王薇提起张芸霆，萧飞还真的挺意外。 唉……也没怎么，昨天到家，你师叔跟我提起他来了，我知道，你师叔一直都希望小辫儿能回来。 这一点，萧飞也知道，郭德强对待门下的这些徒弟，要说最为严厉的，就是张芸霆，不过那也因为盼他成龙。 张芸霆离开之后，郭德强虽然当着他们的面，从来没提过，但是，萧飞看得出来，郭德强还是非常失落的。 昨天他一提，我就听出来了，你师叔心里还惦记着小辫儿呢。 这个不新鲜啊！ 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问问，小飞，你能不能跟着我上小辫儿家去一趟啊！小辫儿最听你的话，你说说他，看看能不能让他回来。 原来是这个啊！ 萧飞有点儿犯难：婶子，您是小辫儿的亲表姐，看着他长起来的，您去，他都躲着，我去的话…… 说心里话，对张芸霆离开德芸社这件事，萧飞的心里也有气。 就算是年龄小，可是，连这么一点儿搓着都禁受不住，被师父骂两句就跑，也太不懂事了。 而且，张芸霆把相声当什么了？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小飞！ 王薇听萧飞那边半晌没动静，连忙唤了一声。 婶子，您现在在家呢？ 啊！对，我在家！ 那行，您等我一会儿，我现在开车过去！ 萧飞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后给于清和乔三木发了条短信，让他们在酒店等自己。 换衣服，洗漱，这会儿困意也过去了。 开车到了郭德强家里，王薇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小飞，麻烦你了。 萧飞一笑：婶子，您这话就言重了，没什么可麻烦的，咱们现在就走。 张芸霆家住的并不远，在红桥那边，在王薇的指点下，半个小时就到了，停好车，萧飞又从后备箱里，拎出来几个礼盒，都是去郭德强家的路上买的。 小飞，你……你这是干嘛？ 婶子，头一回上门，哪能空着手啊！ 说完，便催着王薇上楼。 张芸霆家住的是栋老楼，没有电梯，两个人一前一后爬到了五楼，萧飞还没什么，王薇已经气喘吁吁的了。 每回过来，单这爬楼，我就打怵。 说着敲响了门，她来之前，也没给二姨打电话，就怕张芸霆那小子知道后，提前又躲了。 没一会儿门就开了，站在面前的是一位很有气质的中年妇女。 小薇，你……你怎么来了？ 二姨看到王薇也是一愣，随后就注意到了站在王薇身后的萧飞。 这是…… 萧飞连忙打招呼：姥姥，我是小辫儿的师哥！ 这辈分也真够让人挠头的了。 张芸霆和萧飞是师兄弟，按理说，萧飞管他妈应该称呼婶子，可问题是，张芸霆的妈是王薇的二姨，这可怎么论？ 从王薇这里，萧飞就得管人家称呼一声姥姥，可实际上，张母还没有张玉虹的岁数大呢。 王薇见二姨没反应过来，又补充了一句：二姨，这就是我之前和您提过的萧飞，打我这儿论，就得管您喊姥姥。 哦！哦！别客气，快进！ 张母这才记起。 真得谢谢你，要不是你给小磊开的护嗓子的药，他这一关可不好过。 将两个人迎了进去，看到萧飞手上拎着的东西，连忙推辞。 这可不行，来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啊！ 萧飞笑着把东西放在客厅。 姥姥，您甭客气，不值什么，给您和姥爷补补身子。 两遍客套了一下，随后张母就将两个人带到了沙发前坐下。 二姨，小磊呢！？ 王薇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张芸霆，进屋就没瞧见人。 张母叹了口气：别提了，这孩子忒不让人省心了，一天天的就知道在外面瞎跑，昨天又一晚上没回来，给他打电话也不接。 萧飞听着都是一愣，这才多大都开始夜不归宿了。 王薇也担心：二姨，这哪能行啊，小磊才这么大点儿，万一在外面学坏了怎么办？ 张母无奈：谁说不是呢，可这孩子，现在真是管不了了，学也不上，我劝他回京城，他也不回去，一天天就知道在外面逛，回来就是闷头睡，睡醒了要么在屋里发愣，要么就是出去。 说着话，张母的眼圈都不禁泛红，谁家摊上这么一个不省心的，父母都能急死。 姥姥，您给小辫儿打个电话，我跟他说说。 萧飞虽然心里恼张芸霆耍脾气，不辞而别，但是，毕竟也是一直看着长大的，听张母这么说，他也忍不住担心。 好！好！ 张母闻言，连忙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张芸霆的电话。 好半晌，电话才被接通，张母开了免提，听得出来，对面非常乱，有人在不停的吆喝着。 左边左边！ 长眼是干嘛的？没看见上面有人啊！ 狙他，狙他！ 这是……玩游戏呢！？ 萧飞家里的电脑，有的时候，张明明过来住，也会拿着玩电脑游戏，萧飞倒不是很陌生。 妈，干嘛啊？ 干嘛？你是不是想急死我啊？昨天一晚上你干嘛去了？知不知道家大人担心！ 张母刚才提起张芸霆的现状，都快哭了，这会儿听到儿子的声音，又有点儿压不住火。 我不是和您说了，我在网，还能丢了啊！ 张母还要再说，却被萧飞给拦住了，拿起手机：在哪呢？ 你…… 张芸霆刚说了一个字，就听出电话那边是谁了。 他这个年纪，正处在叛逆期，跟父母犯浑都是惯了的，但是，萧飞不同，以前在德芸社，被萧飞收拾过无数次，都快有阴影了。 所以，听到萧飞的声音，他本能的有点儿害怕。 师……师哥！ 还行，还知道叫师哥，我问你，现在在哪呢？ 张芸霆还没等说话，他那边就传来了另一个男孩儿的声音：张磊，你干嘛呢，人走过去，你都没看见，眼珠子吹气使的啊！ 师哥！我这边还有点儿事，就先不和您说了。 说完，张芸霆就挂断了电话。 等再打过去，那边已经关机了。 嘿！这小子又躲了啊！ 张母见状，愁的没法没法的：你们说，这孩子还有法要嘛，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说着又要哭。 王薇连忙劝着：二姨，您别着急，小磊还小呢，等他长大就好了。 还长大呢，现在才这么点儿就知道在外面瞎混，等长大了，我还不得上监狱里看他啊！ 萧飞在一旁听着，心里也是止不住的叹息。 姥姥！这样，什么时候，小辫儿要是回家，您想办法把他留住了，然后给我婶子打电话，我们再过来。 萧飞心里也生气，可是再怎么生气，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张芸霆就这么废了啊！ 现在是看不见人，但只要能让萧飞给抓住，到时候，就算是绑，萧飞也要把张芸霆给绑回京城。 这……能行？ 王薇道：还有嘛行不行的啊！二姨，您就照着萧飞说的办，非得把这熊玩意儿给逮回去不可。 话音刚落，王薇的电话又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汪海打过来的。 喂！小海，怎么了？ 嫂子，出事了！ 为您提供大神慎思量的《德芸大师兄》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五百二十一章 躲着不见阅读 第五百二十二章 嫉妒使人发狂 人红是非多。 德芸社自打红了以后，基本上就没有消停的时候，不是这个找麻烦，就是那个添别扭，当然也少不了郭德强这个招祸体制跟着添乱。 这次的麻烦事，又是因为郭德强而起。 昨天在演出结束之后，郭德强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特意感谢了相声门和西河门的两位师父，侯三爷和金文生先生，随后又点了张先生、于清等人的名字，表示这些人都是在他郭德强落难的时候，对他有过极大帮助的人。 话是没错，可是在被媒体报道出来之后，却惹得一个人不痛快了。 谁啊！？ 郭德强当年的师父，那位文化馆的杨先生。 看看！ 汪海递过来一份报纸，上面的一篇文章标题就是：授业恩师怒斥郭德强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这四个字，还被加粗加大。 萧飞简单的看了一下，心里也是腻歪到不行，没什么新鲜玩意儿，还是老生常谈，归根结底就是那位杨先生对郭德强的不满。 我敢保证，姓侯的和姓金的，从没传给过郭德强一点儿东西，他的很多能耐都是跟着我学的，我才是他师父，这在天津相声圈子是公认的，很多人都知道，可现在人家不认我了，我这一门出了这么一个叛徒，你说我心里别扭不别扭。 整个篇幅，几乎全都是那位杨先生对郭德强的痛斥。 或许杨先生所说的都是实情，但问题是…… 早干什么去了？ 郭德强当年在天津混不下去，遭人排挤的时候，当师父的去哪了？ 郭德强三闯京城，都快饿死在桥洞底下了，当师父的又去哪了？ 郭德强立志要让相声回归小剧场，需要师门帮助的时候，当师父的又又去哪了？ 最难的时候，最无助的时候，郭德强得来的是一句。 郭德强是不是您的徒弟？ 是，也不是！ 这叫什么话？ 穷困潦倒，无依无靠的时候，郭德强就不是您的徒弟。 现在眼瞅着郭德强带领着德芸社红了，又变成您的徒弟了？ 萧飞看着这篇报道也要无语了，这都是什么人性啊！ 海叔，我师叔看过了！？ 汪海点点头：看了，看完之后什么都没说，就把自己关屋里去了。 萧飞闻言扭头看了眼，紧闭着的房门，刚才王薇已经进去了，也不知道两口子在里面说什么。 小飞，你说这事怎么办？用不用跟侯三爷说说，让他老人家发个声明什么的？ 萧飞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暂时先不用了，等等看，最好还是让这件事自动平息下去，咱们这边最好什么都别说，不管怎么样，师叔和杨先生都有一份师徒情分在，杨先生作为长辈，他说什么都行，可师叔一旦开了口，咱们可就被动了。 两个人的师徒情分虽然断了，但是，杨先生曾教过郭德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只要郭德强还击，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汪海闻言点头：你说的对，郭老师确实不方便说话，可咱们要是什么都不做，万一这件事炒作起来，对郭老师的名誉…… 咱们说话更遭，人家就盼着咱们张嘴呢，只要张了嘴，有理也变成没理了，咱们不说话，待会儿该回京城就回京城，这事炒不起来，媒体的关注度下来，也就没人愿意看了。 萧飞也是没招没招的，那位杨先生到底要干什么啊！？ 上次已经闹过一次了，怎么还没完没了的。 非得闹到两边都没脸，难道这样就好了？ 杨先生在这篇对郭德强的讨伐文章里面，不光斥责郭德强背叛师门，忘恩负义，还对着记者大爆郭德强的黑料。 其中虚开发票这件事，萧飞之前就曾听郭德强提起过。 真要是说谁对谁错的话，郭德强确实有错，可问题是，事情是谁交代他去办的？ 郭德强自己？ 这里面的细情，郭德强没提，萧飞也不清楚，但是…… 那个时候，郭德强才多大啊！ 他能有那个胆量？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开了，郭德强和王薇走了出来。 师叔！ 郭德强见着萧飞，咧嘴笑了一下，随后看向了那张报纸。 看过了！ 萧飞点点头。 郭德强长叹一声：有些话，我本来不愿意再提的，毕竟，杨先生当年确实对我有恩。 他本身是一个念旧的人，别人对他的一丁点儿好，他都能记上一辈子。 上次他拜侯三爷为师，杨先生跳出来，指责他背叛师门，郭德强忍了，没说什么，就是因为他记得，当年杨先生也曾对他好过。 说起来，郭德强和杨先生相识，也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当时做警察的郭父负责红桥区一带的治安工作，和担任红桥文化馆馆长的杨先生很熟，就把刚14岁的郭德强放在了文化馆剧场。 有一次文化馆一名演员临时发高烧，作为馆长的杨先生无人可用，看到台下的郭德强，就决定让他救场。 当时的郭德强喜出望外，演出也大获成功，杨先生觉得郭德强天赋很高，又有观众缘，就决定把郭德强正式招入文化馆。 很快天分出众，业务能力强的郭德强就成为杨先生的左膀右臂，大事小事都交给郭德强去办，其中也包括发票这件事。 那个时候，杨先生对郭德强无比信任，对他在相声方面也悉心调教、全力传授他本事。 只不过，当时杨先生因为是馆长，为了避嫌，也就没有进行摆枝仪式，但他和郭德强的师徒关系众所周知。 再后来，文化馆反腐倡廉，经部门调查发现文化馆虚假发票很多签名都是伪造的，矛头直指郭德强。 而就在这时，杨先生也突然向相关部门举报，说伪造发票是郭德强所为。 事后，郭德强承认虚报金额三千多块钱，经过文化馆方面调解，念在他年龄小，要求他退赔所有钱，并为文化馆工作三年。 此事虽然就此告一段落，但是师生两个人的关系算是出现了裂痕。 当三年期满后，郭德强觉得天津已经没有了容身之所，决定再去京城闯荡，当时杨先生还对郭德强的父亲说了一句狠话：郭德强离开文化馆，就得饿死！ 后来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我没饿死，我还飞起来了，可我不去招惹他，他却不肯放过我！ 郭德强说着，也是满脸怒容。 当年的事，孰是孰非，文化馆那么些人，谁不知道啊，就算年头长了，可毕竟还没都死光了呢，我不愿意提，是给他留着脸呢，真要是全都翻起来，我看他那张老脸往哪搁！ 以前不提，是顾念着当年的授业之恩，可真要说恩情的话，郭德强替杨先生顶了一次雷，也算是把恩情还了。 现在又拿起这件事来说，这是真的憋着要把郭德强给毁了啊！ 没这么欺负人的！ 王薇眼圈泛红，显然刚才是哭过了。 师叔，婶子，您二位先消消气，孰是孰非，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称，可您要是真打算反击，师叔，我问您一句，您有证据吗？或者说，当年文化馆的老人儿，您能找出来给您作证吗？ 郭德强一愣，他知道，证据没有，证人也找不到。 这件事，他心里清楚，可是苦于没有证据啊！ 我就该让人家骑在脖子上拉屎？ 呵呵！ 萧飞苦笑，心里想着，不然呢！？ 没有证据，一切都是扯淡，而那位杨先生所说，当年文化馆方面已经有了结论的，哪怕是要打官司，人家都能拿出来当证据，证明没有冤枉你郭德强。 真特么憋屈！ 郭德强仰躺在沙发上，一张脸阴沉的跟快要下雨似的。 德强！ 这个时候，一直没说话的郭父开口了。 郭德强连忙起身坐好，心里就是有再多的气，再多的恨，刻在骨子里的规矩是忘不掉的。 爸！您说！ 郭父也生气，可他要比郭德强冷静的多：这件事，我知道，儿你受委屈了，可咱们郭家人办事，得先念着人家三分好，姓杨的再怎么不对，当年教了你一场，对你还是有恩的，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郭德强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郭父知道郭德强不服气，却也没有再劝，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当初，他跟我说，你离开文化馆，离开他姓杨的就得饿死，现在我儿饿死了吗？没有，不但没饿死，混的比他们谁都强，儿啊！你给爹出了一口气啊！ 郭德强听着，眼泪再也忍不住，滑落下来。 之前那些年，他在京城闯荡，快要饿死的时候，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生养他一场，却没法尽孝。 现在听到郭父这句话，他心里也敞亮多了。 咱们人啊，首先得对得起自己，可同时也要对得起别人，算了！他那是眼红了，眼红你带着德芸社火起来了，他一点儿好处都捞不着，爱说什么就让他说去，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好不好！？ 郭父开了口，郭德强就算是心里再怎么不情愿，最后也只能重重的点了下头。 爸！我听您的！ 为您提供大神慎思量的《德芸大师兄》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五百二十二章 嫉妒使人发狂阅读 第五百二十三章 侵犯名誉权 郭父的一番话，算是把郭德强心里滔天怒火给压了下去，这一次，他也认了，装聋作哑只当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 回到京城之后，侯三爷知道这件事之后，给郭德强打电话，郭德强还在电话里劝住了侯三爷。 本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可谁知道，德芸社这边没有动静，杨先生那边却还是不依不饶，又接受记者采访，又在让人在网上发文，大有不把郭德强彻底搞臭，就誓不罢休的意思。 萧飞每天都听着广德楼后台的一帮演员议论这件事，一个脑袋都变成了两个大。 到最后，他干脆也是只当什么都听不见，每天就是过来演出，演出结束之后就走，把广德楼的所有事都丢给了栾芸博。 最近，萧飞也在有意的减少自己的演出场次，下午场基本上不来了，每天就盯着晚场攒底。 他这么做，也是在给师弟们留出更多的机会。 如今，广德楼的演员多了，贺字科的师弟们也渐渐的起来了，虽说还很稚嫩，但是，不经过舞台的磨砺，怎么能成长？ 他每天占着位置，别人就只能干看着，倒不如，他主动把机会让出来的好。 关于郭德强和杨先生的恩恩怨怨，萧飞原以为只要郭德强这边不搭理，慢慢的总会平息下来，可他忘了，郭德强本身也是个炮仗脾气。 能被郭父压下来一次，还能一直压得住？ 师哥！您看看！ 这天，刚到广德楼，还没等去换大褂呢，栾芸博就过来了，手上拿着一份报纸。 萧飞心有疑惑，接过去看了之后，本来就因为这件事心烦，这下更是头疼得不得了了。 郭德强最终还是没忍住，直接在记者过来采访他的时候，把当年的事情全都抖落出来了。 说我欺师灭祖，我欺的是哪位师，灭的又是哪一家的祖？当年我确实想拜杨先生来着，可人家不愿意收我，嘴里一直含糊着，我也是稀里糊涂，不知道到底算不算杨先生的徒弟。 后来，我到京城来闯，还曾托范振宇先生去问过，我郭德强到底算不算杨先生的徒弟，杨先生当时是怎么说的？ 算，也不算！ 范先生可以作证，这句话也是范先生当年给我带回来的，说实话，听到这个回答，我心里挺凉的，因为这么些年，我一直认为我是杨先生的徒弟，可到最后，人家不肯认我。 既然杨先生不认，我想在相声门里混，就得有个门户，外行人不知道，我们相声门是最重师承普代的，没有门户，就是个海青，我不能一直这么糊里糊涂的！ 后来是于师哥给我搭的桥，我之前就认识侯先生，侯先生也一直挺喜欢我的，石先生再从中作保，我就拜了侯先生为师。 至于金先生，这就更不挨着了，我拜的是金先生的西河门，不是相声门，而我的评书，杨先生可从来没传过我一句，我最早也是跟着天津的一位高庆海先生学的评书，从这一门说我欺师灭祖就更没有道理了。 对了，杨先生还说我虚开发票的事，这件事我只能说，谁心里有愧谁知道，我当年才多大？虚开发票，冒充签字，您觉得能是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能干得出来的？要是没有人让我这么干，我敢吗？我爸爸就是警察，什么是违法犯罪，我比谁都清楚。 还说我把文化馆的道具，戏服拿回家去，我就想问问，那些玩意儿我拿回去干什么用？能卖钱还是怎么的？那玩意儿本身也不值钱啊！ 我就一句话，杨先生当年确实教过我，这一点我认，到什么时候，我都认，这是事实，很多人都知道，我也始终尊敬杨先生，心怀感恩，可现在要是欺负到我家门口了，骑在我脖子上拉屎，还得然给我自己伸手胡撸下去，就有点儿欺人太甚了？ 这篇报道还不止郭德强的采访稿，后来记者还去询问了侯三爷，侯三爷早就压不住火了，自己的徒弟三番两次的被人欺负，是真以为侯家没人了是不是？ 郭德强是我的徒弟，我收他的时候，相声家谱根本就没他的名字，所以我才收的，现在站出来，说自己是郭德强的师父，早干什么去了？ 真要说郭德强是他的徒弟，就把海底拿出来，相声门的人都知道，拜师摆枝都得有海底，同行同业的人见证，郭德强拜我的时候，海底他手里有一份，我手里也有一份，杨先生如果说郭德强是他的徒弟，就把海底拿出来。 我还是那句话，有什么本事冲着我来，别欺负我们家孩子，真以为没有家大人呢，谁都过来踩两脚，话我摆在这里了，要是不服，咱们就当面说说。 不光是侯三爷，金先生也没跑了，老爷子还是第一次接受记者的采访，可即便是面对记者，老爷子也一点儿没改脾气，直接破口大骂。 当时闫贺翔在场，听他说，老爷子骂的那些话，他听着都觉得牙碜，记者自然不能把那些只能打马赛克的骂人话发表出来，最后只剩下了一句。 郭德强骂的那些人，我都赞同，我就是嫌弃他骂的太轻，不够狠！ 嗯！ 果然是金先生的风格，被省略的那些脏话都是什么？ 闫贺翔没等萧飞问，就跑了。 没法说。 都说出来的话，这本书都得被禁了，忒脏，中华上下五千年的骂人精髓，都被金先生一个人给得了去，骂起人来花样百出，连续一个钟头都不带重样儿的。 呃…… 这个好像不是重点啊！ 重点是，这边的火力也够猛的，可这样一旦骂起来，还有个完啊！？ 果然，没过两天呢，萧飞就得着了信。 杨先生那边起诉郭德强损害名誉权，刑事附带民事诉讼，这是要把郭德强赶尽杀绝的意思啊！ 姐！事情就是这样，您看看，这次的事情该怎么弄啊？ 要打官司了！ 脾气上来的郭德强满不在乎，可萧飞却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 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他的堂姐萧芸。 没事你从来都不带上我这里串门的！ 萧芸一边翻着萧飞整理出来的几篇报道，一边没好气的白了萧飞一眼。 呵呵！姐！我这不是太忙嘛，再说了，您也忙，我哪敢来打扰。 再说这话，你就给我出去！ 萧芸才不吃萧飞这一套呢，很快把几篇报道都看完了，其中的一些话，还用笔画了出来。 姐！您觉得，真要是打官司的话，我们这边胜算有多大？ 这种事很难说，因为界定是否真的损害了名誉权，本身就很模糊，说白了就是扯皮的事，如果你们真的准备应诉，并且按照你说的那位郭先生的意见，不接受厅外和解的话，就得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怎么说？ 意思就是，拖，不过，你也要回去叮嘱好郭先生，别再说话了，关于这件事，一句话都不要说，说得多，容易让人家挑出毛病的地方就多，明白吗？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 萧飞现在都恨不能把郭德强的嘴给堵上，然后把他捆在家里，什么时候，这件事平息之后，再放他出来。 那就是个不稳定因素，太容易上头了，一旦上头，嘴上就没有个把门的，为什么得罪那么多同行，除了人家眼热德芸社赚钱，归根结底还是郭德强的那张嘴。 明白，明白！ 萧芸见状，直接把报纸扔到了一边，这种案子对她来说，一点儿难度都没有，还不如减肥茶那一桩呢。 值得一提的是，郭德强反诉几家媒体的案子，最近也准备开庭了。 萧芸这边准备的非常充分，按照她的说法，到时候等着那些媒体道歉。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们这边能够接受厅外和解，毕竟，得罪了媒体，以后你们会非常麻烦！ 萧芸说的是大实话，为什么媒体记者被称为无冕之王，就是因为话语权在人家的手里，想要引导舆论走向，实在是太容易了。 德芸社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与之抗衡之前，最好还是做个乖乖仔。 把理占住之后，得饶人处且饶人，到时候，人家记着这份香火情，往后自然不会在为难德芸社，说不定出于补偿，还会多说几句好话呢。 我回去之后，就和我师叔他们说。 最后怎么决定，还是看你们那边，另外，想要消除影响的话，最好还是发表一个声明，宣布终止合作，要是能把广告费用退回去就更好了。 也就是萧飞，换成别人的话，萧芸才懒得提供善后意见呢。 好，好，都听您的，姐，都听您的！ 呵呵！都听我的啊？那你什么时候带小佟过来，也让我见见啊！ 萧芸还没见过佟筱娅呢，家里的几次聚会，要么是萧芸太忙，来不了，要么就是佟筱娅不凑巧，没赶上。 萧飞和佟筱娅都交往两年多了，结果萧芸这个做堂姐的，还没见过自己的弟媳妇儿。 呃……她现在正拍戏呢，等她那边杀青了，我就带她过来怎么样？ 你说的啊！到时候，看不到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没问题，肯定没问题！ 行了，滚！记得回去一定要叮嘱好了，千万别乱说话了！ 萧飞从萧芸这边离开，便给王薇打了电话。 普通老百姓摊上官司，就没有不心慌的，而且，还是刑事附带民事，郭德强之前都被带走接受调查了。 幸好当天就回来了，不然的话，王薇能直接急死。 小飞，你堂姐那边怎么说？ 遇到事，问萧飞。 郭德强的习惯也传染给了王薇。 婶子，您别着急，我堂姐说了，这件事没那么严重，我师叔的话里，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 听到萧飞这么说，王薇的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一点儿。 可现在那边抓着不放，一定要起诉怎么办？ 起诉就起诉呗！ 事到临头，躲是躲不过去的，也没必要躲，真要是躲了，或者求饶的话，反倒是会让人们觉得郭德强这边理亏呢。 说起来，那位杨先生也真是够可以的，居然要求赔偿30万，这到底是冲着名来的，还是冲着钱来的啊！？ 事不辩不明，理不说不清，既然人家起诉了，咱们应诉就是了，不过，婶子，您得和我师叔说好了，可千万别再接受任何采访了，我师叔那个人口敞，您是知道的，一上头就容易什么都秃噜出来，真要是让人抓住了把柄的话，到时候，会非常麻烦。 王薇忙不迭的应了：知道，知道，你放心，我管着他，保准不让他再胡说八道。 谁胡说八道了！ 郭德强就在旁边了，这会儿还在气头上，好好的被警察带走接受调查，这都叫什么事啊！ 闭嘴你，小飞当初都说了，这件事就是个拖，等到没人关注就好了，老爷子也劝你，可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听着电话那边，王薇把郭德强好一通训，萧飞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听着，还是该把电话给挂了。 婶子，婶子，您别生气，别生气！ 萧飞也只能一个劲儿的劝，这种事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其实就剩下鸡蛋里面挑骨头了，谁的鸡蛋里面干净，谁就占理，谁要是真蹦出来一根骨头，那就认倒霉。 什么名誉权，都是扯淡。 萧飞劝了两句，也就挂了电话，紧跟着又给于清打了过去，把萧芸的话又给重复了一遍。 于清听着也是满心的无奈，在这件事上，他是支持萧飞的，本来就是说不清道理的事，何必较真呢，不如干脆装糊涂，把事情给拖过去就算了。 可偏偏郭德强是个属炮仗的，一点就着，郭父给压下去一次，可最终还是没能禁住连番挑衅，直接爆炸了。 少爷！这件事……你就受累！ 萧飞淡淡的一笑：没事儿，师父，都是应该的！ 至于到底应不应该，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为您提供大神慎思量的《德芸大师兄》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五百二十三章 侵犯名誉权阅读 第五百二十四章 下回你当着我的面飞一个 萧飞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消防员，哪里着火灭哪里，先不说外面，单单德芸社内部就有一帮纵火犯，郭德强是领头的那一个。 哪怕现在已经基本上不参与德芸社的管理了，可那招祸体制是改不了的。 跟师父于清聊了一会儿，萧飞挂断电话，接着又发动汽车，前往医院。 今天是孔芸鹏出院的日子。 在医院整整住了两个多月，清醒之后又经历了好几次手术，不知道被缝了多少针，总算是把他这块碎布头给捏到一块儿了。 这些日子，因为郭德强的事，大家的都忘了关注孔芸鹏，出院这天都给忽略了。 萧飞到病房的时候，只有李芸东在。 两个人之前是搭档，关系也一直很好，这个胖弥勒倒是有心了。 师哥！ 孔芸鹏正被孔父和李芸东搭着要上轮椅，抬头就看见萧飞了。 里里外外的伤，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回家静养，定期来医院检查。 萧飞和孔芸鹏的父母打了个招呼，过去又给孔芸鹏简单检查了一下。 不得不说，这小子的命是真够硬的，同样的事故换成别人的话，早就死了八圈了，孔芸鹏居然被医生一通捏又活过来了。ζ°xx♂ 感觉怎么样？ 孔芸鹏的脉象倒是挺稳，只是伤口还没完全愈合，看着有点儿吓人。 特别是脸上，原本小伙子生的很精神，可看看现在，最严重的就是嘴上，摔地上的时候给豁出一个大口子，做完手术之后，看着还是有点儿歪，也不知道能恢复成什么样。 这可真是飞来的横祸。 我……还行，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孔芸鹏也是事后才知道自己的惨状，要说不后怕，那肯定是假的。 知道就好，看你往后还得瑟不得瑟了。 萧飞松开手，心里也在盘算着，孔芸鹏回家后的调理问题。 师哥！ 怎么了？ 孔芸鹏的脸色有些晦暗：我……我往后还能上台吗？ 这些日子，孔芸鹏一直没敢照镜子，可脸上的痛感让他知道，自己现在肯定特别吓人。 不说相声，你还打算干什么去？想走也得把艺名还回来。 萧飞现在也只能尽力安慰了。 至于能不能登台，还得看孔芸鹏往后的恢复情况。 一条腿粉碎性骨折，虽说手术很成功，可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说实话，萧飞的心里也没底。 孔芸鹏听完，心里也好受了些，接着看向了李芸东。 大东现在跟谢师爷搭档呢，我…… 萧飞闻言也笑了：你考虑的还挺周全，放心，等你回来，我让大东接着和你搭。 他这话可不是在敷衍，而是早就有这个打算。 上次来了一个乾坤大挪移，换了好几对搭档，别的都很好，唯独谢文锦和李芸东这对搭档。 俩人没有太大的毛病，在台上演出也是四平八稳的，可就是太稳了。 甭管文武活，俩人使着始终没有太大的亮点。 李芸东的捧哏没问题，谢文锦虽说家学渊源，可毕竟是半路出家，基本功还是差了点儿意思，而且一直在台上没找到合适自己的定位。 萧飞倒是帮他出过主意，谢文锦在人设上，最大的亮点就是他的大辈儿身份。 捧逗之间完全可以在这方面抓哏，本应该备受尊敬的辈分，可是因为年纪太小，谁也不拿他当回事，甚至还总挨欺负，这人设一下子就能立起来。 谢文锦和李芸东在台上也试过几次，可问题又出来了，李芸东看长相就是个老好人。 让他在台上欺负师爷，也当真是难为他了。 李芸东不行，萧飞就琢磨着给谢文锦找一个凶一点儿，能闹腾起来的搭档。 本来烧饼最合适，可烧饼本身不擅长捧哏，站桌子里面压不住。 而且，最近这段时候，烧饼和小四曹贺阳一直搭档，俩人的风格倒是很契合，看着能成一副架。 除了他之外，萧飞又相中了另外一个。 谢师爷那边，你们不用操心，我已经有人人选了。 谁啊？ 孔芸鹏连忙问道。 萧飞本来不打算说的，可是为了让孔芸鹏安心，也只能提前亮出来了。 贺杰！ 萧飞给出了答案，不光是孔芸鹏的一旁的李芸东都愣住了。 他？师哥，小杰不行，他才学了几天啊！ 李芸东连忙说道。 萧飞笑了：怎么就不行了？我看贺杰这段时间学的不错。 之前因为打架的事，李贺杰还没等登台呢，就直接被萧飞给停演了半年。 不过萧飞也没让他闲着，这段时间一直在跟着张先生学。 张先生是捧哏大家，让他帮着调理调理，李贺杰只要能学来张先生身上一半的能耐，就足够他受益无穷了。 张先生都说贺杰学的不错，你还能有张先生的眼光好？ 呃…… 这下李芸东也没词儿了。 不过这件事，你们先不能漏，上次的事得给他一个教训，不然的话，以后遇见事就想着动拳头，这还得了。 李芸东听着连连点头：师哥说得对，要是让那小子知道往后的路都给他安排好了，就更有恃无恐了。 老三，你也记住了，谁也别跟着说。 孔芸鹏面带苦笑，一摊手：师哥，我现在这模样，跟谁说啊！ 知道就好，看你往后还敢不敢了，真要是下回身子痒痒，你提现通知我一声，也让我见识见识，看看你是怎么飞的。 孔芸鹏面色发窘：师哥，一回还不够我长记性啊？再没有下回了，以后我瞧见摩托车就绕着走。 说着话的功夫，东西也都收拾好了，萧飞和李芸东帮着把孔芸鹏抬上了车，看着一家三口离开。 回园子？走，咱们哥俩一块儿。 萧飞照顾着李芸东上了车。 刚从医院出来，萧飞就听到李芸东说了句。 师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您了。 萧飞闻言笑道：说这个就没意思了，都是自己师兄弟，有什么谢不谢的。 您不放心上，我们哥俩不能不记着，我妈的病……实话跟您说，我和小杰都准备放弃了，唯一的念想也就是盼着我妈临走前能少受点罪，是您救了我妈一命。 还有小杰，自打我爸没了，这小子就一直不省心，我也是整天担惊受怕的，就怕哪天接着电话，警察告诉我，小杰被人给砍死了。 李芸东说着，眼圈都在泛红：还是您，跟师父求了情，让小杰来德芸社，现在还…… 行了，不爱听这个。 您不爱听，我也得说，师哥，但凡以后有什么事，能用得上我们哥俩，您只管开口。 萧飞笑着：那……你们以后就好好说相声！ 李芸东一愣，转头看向了萧飞，过了好一会儿，也跟着笑了。 车到了广德楼，这会距离下午场演出还早，剧场里，张贺伦正带着大家收拾卫生呢。 看到萧飞进来，纷纷打招呼，萧飞平时对他们确实很严厉，谁要是在台上犯了错，从来没有轻饶的时候，可也对他们每一个人都非常照顾。 无论是谁，只要有事找到萧飞，从来没有推脱的时候。 在业务上更是对他们倾囊相授，藏私这种事，在萧飞这里是不存在的。 师哥，哥！ 李贺杰也走过来，打了个招呼。 分到广德楼的贺字科，现在只有他还没登过台了。 半年的禁演还没结束，他也只能忍着了。 萧飞也正好可以借此来观察李贺杰的心性，真要是个能成才的，以后也好重用。 先去忙！ 李贺杰点点头，老老实实的去擦桌子了。 也是好事，结结实实的憋憋他的性。 上次和李贺元打架，证明他身上的凶气还没彻底磨掉，这半年的禁演正好可以再磨磨他。 萧飞看着李芸东，笑道：确实是好事，以后也许就懂事了。 俩人说着话，进了休息室，大家伙已经全都到了。 爷们儿，今个怎么这么闲在啊？还知道过来瞧瞧。 说话的是张文天先生，老爷子身子骨不好，登台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不过倒是经常过来。 用他的话说，整天闷在家里，没病都能憋出病来。 师爷，瞧您这话说的，就好像我不是广德楼的人了。 你小子还知道啊！ 张先生的话，引得休息室里众人一阵大笑。 萧飞带着李芸东到了跟前：师爷，贺杰最近怎么样啊？您受累跟着他亲哥交代交代。 张文天一听，故意板起了脸：怎么着，不放心啊？真要是不放心就找别人。 李芸东听了，吓了一跳，忙解释：师爷，我可没有那个意思，我…… 行了，闹着玩呢，你还真是个老实的。 张文天都被李芸东的反应给弄郁闷了，这孩子不识逗啊！ 小杰不错，现在性子踏实了，也认学，进步挺大的，这么说，放心了吗？ 放心，放心，一直都放心，把小杰交给您准没错。 李芸东算是彻底踏实了，张先生都这么说了，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正说着话，栾芸博挑帘就进来了，看见萧飞，上来就是一句：师哥，我找您有点事。 听到栾芸博这话，萧飞顿时感觉脑袋又大了一圈。 为您提供大神慎思量的《德芸大师兄》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五百二十四章 下回你当着我的面飞一个阅读 第五百二十五章 师父的债，徒弟来偿 还有完没完了啊！ 当师父的事，还没折腾完呢，徒弟又找过来了。 栾芸博也瞧出萧飞的脸色不大对劲儿，可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爷，还在继续说着：师哥，找您真有点儿事，您…… 你现在什么都别说，听见没有，让我歇歇脑子，行不行！？ 呃…… 这话是怎么说的？ 张文天见状，笑着摆了摆手：小栾，你师哥现在心气不顺呢，你可别招他。 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张先生也都知道，本来还打算替郭德强打个抱不平，结果萧飞知道，赶紧给拦下了。 眼下就够乱的了，可别再有人下场跟着掺和了。 栾芸博大概其也猜到了一点儿，呵呵一笑：那行，我就待会儿再说，让我师哥歇歇脑子，师哥，问您个别的事，行吗？ 萧飞真真的心累，一脸无奈的说：说。 下午场您上不上啊？我这边好安排节目，刚才听说您来了，我水牌子都没写。 就这个啊！ 不上了，你们上，让我好好歇歇。 这个月，德芸书馆那边负责的是三庆园小剧场，萧飞的《三国演义》说了一个多月，已经说到了赤壁之战这个最精彩的章节，再往下的话，观众们还得等俩月。 如今萧飞每天除了去同仁堂坐诊，就是盯着广德楼晚场的攒底，小日子别提多舒坦了，可他知道，再过些日子，等安宫牛黄丸的实验数据统计上来，他就该忙起来了。 得嘞，那我写水牌子去了！ 栾芸博说完就走了，他可是个聪明人，看出来萧飞情绪有点儿不大对头，这个时候，在跟前腻歪，纯属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他是跑了，可别人却跑不了，等贺字科的收拾完剧场，刚回到休息室，就被萧飞一个个的叫到了跟前。 挨个考，谁也跑不了。 这一幕，潘芸亮，乔三木，岳芸龙等人瞧着简直不要太亲切，当初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现在有了贺字科的挡枪，他们也总算是能稍微松快一点儿了。 高贺彩，报菜名！ 我请您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 还行，气口还得再练练，说到最后，气力明显不足！ 谢谢师哥！ 闫贺翔，八扇屏粗鲁人。 我说说，你听听，在想当初唐朝有一位粗鲁人。此人复姓尉迟，单字名恭，号敬德，保定山后刘伍州。日抢三关，夜夺八寨。自秦王夜探白壁关，敬德月下赶秦王，打三鞭，还两锏，马跳红泥涧…… 咬字了，站门口背十遍去！ 诶！师哥！我这就去。 张贺伦，太平歌词白蛇传。 张贺伦还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副玉子板，边打边唱：杭州美景盖世无双，西湖岸奇花异草四季清香…… 还行，下回再敢打花板儿，我就把你手指头撅折了。 嚯…… 这也太残忍了！ 教给你花板儿，不是让你炫耀用的，还没学会走，就想跑，去，门口站着去，唱十遍。 知道了，师哥！ 张贺伦也出去了，这下大家伙也都瞧出来，萧飞今天有点儿不对劲，这是憋着邪火呢。 看着，谁撞上谁倒霉。 郎贺炎！快板同仁堂。 郎贺炎吓得腿肚子都有点儿哆嗦了：师哥，要不我上外面唱十遍！ 呃…… 萧飞抬头，见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也知道自己刚才有点儿不正常，可这会儿也不能承认。 别废话，赶紧的！ 诶！ 郎贺炎答应了一声，拿出一副快板，叮踏叮踏零叮踏的打了起来。 同仁堂啊，开的本是老药铺，先生好比这个甩手自在王。药王爷就在上边坐，十大名医列在两旁…… 好！听着没有，这叫下了真功夫的。 谢谢师哥！ 可还没等郎贺炎把脸上的笑纹收回去呢，就听到萧飞下一句是…… 去，上门口唱十遍。 啊？ 啊什么啊？加深印象懂不懂。 懂！懂！我这就去！ 郎贺炎耷拉着脑袋也出来了，张贺伦正唱着《白蛇传》呢，看到郎贺炎，满眼的幸灾乐祸。 兄嘚，你也来啦！ 彼此彼此！ 紧接着，贺字科的一个接着一个的出来了，反正每个人都有毛病，到最后屋里就剩下了一个高贺彩。 好嘛！什么叫坐立难安，高贺彩算是深刻体会到了。 眼见别人没注意，他也偷偷溜了出去，屋里那气氛，不适合他们贺字科的生存。 我请您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 还是自觉一点儿，不能脱离人民群众，把《报菜名》先背上十倍再说。 爷们儿，这下痛快了！ 张先生笑呵呵的看着萧飞，问道。 萧飞长出了一口气：当师父的折腾我，我折腾不了长辈，还不得折腾折腾他徒弟啊！烧饼，过来！ζ°xx♂ 烧饼都快哭了，没等萧飞反应过来呢，擦着墙根儿就跑了，潘芸亮等芸字科的一看，还不走等什么呢，赶紧跑！ 哈哈哈哈…… 张文天等人见状，不禁哄堂大笑。 萧飞的脸也板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张先生见状，这才问了问，那件事现在处理的怎么样。 萧飞捡着能说的，跟着张先生等人说了一下。 现在关键就是，我师叔别说话了，我姐说，现在这些挑不出大毛病，可就怕我师叔上头，再一口敞，说点儿不该说的，让人家给抓住了。 张先生点点头：没错，是得管住了他的嘴。 可那玩意儿能管得住？ 抽冷子就撂下几句狠的，到时候，说话的人是过瘾了，就是难为给他收拾残局的人。 好嘛！怎么回事儿啊？大壮他们都跟门口干什么呢？ 栾芸博安排完今天下午的演出节目单，写好了水牌子回来了，刚到门口就见一帮贺字科的师弟，又唱太平歌词，又被贯口，还打快板，闹哄哄的，差点儿把他脑仁儿给震碎了。 小栾，过来。 栾芸博听萧飞在叫他，答应一声就过来了，全然没注意到其他人都是满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白事会，从出堂发引开始背。 啊？ 栾芸博没反应过来，这什么跟什么啊？ 刚一进来，就让他背贯口。 忘了？ 没有啊！ 这些贯口都是相声里面的基本功，背下来就忘不了，当初，他的基本功，也是萧飞一扇子一扇子给打出来的，时不时的还得挨郭德强两记麻雷，现在有时候想起来，胳膊也疼，腿也疼。 没忘就背。 萧飞说着已经把扇子抄在了手里。 栾芸博见状，吓得一激灵，完全是本能反应，张嘴就背了起来：晴空万里，红日喷薄。院子里边立三棵白杉槁。搭七级大棚、过街牌楼、钟鼓二楼、蓝白纸花搭的彩牌楼，上写三个字：当大事…… 栾芸博背着，萧飞还给他搭着，基本功这一块，栾芸博不输给他们郭家门的任何一个师兄弟，就算是比他早来的，继承了郭德强衣钵的曹芸伟，他都不打怵。 只是因为他现在的定位是捧哏，所以，人们都忽略了这一点。 早晨九点钟出堂发引，这口棺材，由南城奔北城，由北城奔东城，转遍了京城四九城，到晚上七点半才把这棺材抬回了家！ 不错！ 萧飞点点头，栾芸博也是高兴，能得萧飞一句夸奖可不容易。 可还没等他美够了呢。 出去，背十遍！ 啊！？ 栾芸博满脸疑惑的看着萧飞，见萧飞不说话，又看向了张文天。 快去，你师父今个得罪这小子了，他不敢把你师父怎么着，拿你们出气呢！ 嘿！ 这还有地方说理嘛！ 栾芸博也是无语了，他这萧师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孩子气了。 得嘞！我去！ 栾芸博可不敢触萧飞的眉头，赶紧出去，远离了这是非之地。 栾哥！您也给抓着了！ 躲在一旁的烧饼，见栾芸博站在门口，张嘴就背起了《白事会》的贯口，赶紧凑了过来，一脸好奇的问道。 栾芸博正背着呢，瞧见烧饼，疑惑道：嘿！怎么回事儿，师哥怎么不找你麻烦啊！？ 烧饼笑道：我多聪明啊，还没等师哥逮着我，我就跑了。 刚说完，就让栾芸博一把抓住了手腕子。 好啊你，知道屋里有危险，你刚才不提醒我，你给我……进去！ 说着，一把就将烧饼给推了进去。 烧饼回身想跑，又被栾芸博等人给堵住了门。 过来！ 听到这声音，烧饼真的要哭出来了。 这还是师兄弟吗？ 要不然怎么管这一行叫牛比无义行呢，真真是没有一个讲义气的啊！ 片刻的工夫。 出去，上门口把《地理图》背十遍！ 为您提供大神慎思量的《德芸大师兄》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五百二十五章 师父的债，徒弟来偿阅读 第五百二十六章 师哥，您听说了吗？ 下午的演出结束，萧飞就像个活阎王一样，始终坐在上场门边上，每一对登台表演的演员，也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都知道这货心气儿不顺，正找机会调理人呢，任谁都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考核一下基本功，都能把人给折腾一通。 这要是让萧飞抓住他们在台上的错…… 还活不活了啊！ 于是，今天下午的演出，每一个活，全都使得四平八稳，每一个包袱，抖出来也都格外的脆生，演出效果别提多好了，散场的时候，观众全都大呼过瘾。 毫不夸张的说，今天的节目要是能全录下来，都可以当以后学员的标准教材了。 萧飞没逮着机会，不过大家伙的进步这么明显，他也是心情大好。 特别是岳芸龙和史爱栋这一对搭档。 当初他们两个人凑在一起，萧飞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结果，万万没想到，两个人搭在一起产生的效果，居然出奇的好。 岳芸龙的骚浪贱被史爱栋拿捏的死死的，所谓的度，把握的也是恰到好处，既不会让观众觉得腻歪，还能保证岳芸龙的特色。 每回看他们的表演，岳芸龙都像是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儿一样，在被史爱栋折腾的同时，水平也在飞速的增长着。 现在岳芸龙所欠缺的就是经验，接下来，萧飞准备让他从头开始打磨每一个老活，人现在已经渐渐起来了，接下来的沉淀，也是为了将来能够一飞冲天。 都说岳芸龙是一块朽木，可萧飞偏偏要在他这块朽木的身上，雕出漂亮的花，让所有瞧不上岳芸龙的人看看。 演出结束，名流食府那边的晚饭也送过来了。 吃饭！ 听到萧飞发话，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刚才看萧飞拾掇郭德强的徒弟，大家都挺开心的，可总这么阴沉着脸也不像话啊。 好在现在有了笑模样了。 萧飞心里装着事，吃得很快，他刚从食堂出来，栾芸博也跟着出来了。 什么事啊？ 刚刚栾芸博就说找萧飞有事，让他给堵回去。 师哥！您还记得，上回您和我说，何师哥当新园子负责人的事吗？ 萧飞一愣，仔细想了想，事情过去了还几个月，他差点儿给忘了。 记得啊！怎么了？精华书阁： 栾芸博刚要说话，又怕别人听见了，赶紧拉着萧飞，进了旁边的小会客室。 师哥，我昨天听海叔说，打算把湖广会馆给盘下来，到时候，在那边开一个新园子。 湖广会馆？ 让何芸金过去负责，就他那小个儿，能镇得住吗？ 湖广会馆的传说，老京城人都知道，虽然是传说，可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信的人，听过之后，哈哈一笑也就过去了，可胆小的人听了，大晚上的都不敢从那边走。 凶宅这个词，很多人都不陌生，说到京城的凶宅，湖广会馆绝对是拔了头份的。 听到会馆两个字，就知道这宅子有年头了，一般叫会馆的至少都可以追溯到晚晴民国。 京城大大小小的会馆有很多，要说名气最大的，湖广会馆绝对榜上有名。 相传在明朝万历年间，湖广会馆曾是一位朝廷重臣的私宅，这位大人就是万历皇帝的老师、内阁首辅张居正。 当时张居正在朝中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在张居正死后的第四天，万历皇帝就开始了对张居正的清算，不仅他举荐的官员被罢免，张居正的后人也被抄家了，长子自杀，三子投井自杀未遂，其他家眷不是流放就是活活饿死，就连张居正本人也差点被鞭尸。 从此，湖广会馆就多了个凶宅的名声，后来这里渐渐荒废，到了民国，这里更是沦为了一片乱坟岗。 后来有一位大富豪出资在这里建了一处义庄，但是日子并没有安宁。 听说湖广会馆里有一间屋子，只要有人进去住，第二天这人准是被抬着出来。 而且一到半夜，湖广会馆的院里院外总有石块瓦砾扔来扔去，很多看门人都被吓跑了，直到一位老头的出现，这种灵异事件才算消停了，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个老头比这些灵异事件更可怕。 住在虎坊桥附近的老人都知道，在午夜凌晨时分，总能在湖广会馆的门前看见一个驼背的老头，腰间还挂着一个大葫芦。 白天老头从来不出来，只有在半夜和凌晨的时候，在小胡同里转悠。 曾经有一个胆大的小孩儿，因为好奇，上前和老头搭话，老头没理他，小孩追上老头，一把拽下了老头蒙在脸上的破布条，只见一张青面獠牙的鬼面，小孩吓的连滚带爬的跑回家了。 从此之后，再也没人敢靠近老头。 这个驼背獠牙鬼的传说一直流传到解放初期，人们都说他从乱葬岗里逃出的孤魂野鬼，别说小孩儿了，就连住在虎坊桥附近的成年男子也不敢一个人在湖广会馆门口溜达。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老头就不知所踪了，谁也不知道他的底细。 萧飞小的时候，还曾问过他们家老爷子萧铭栋，老爷子说确实有这回事，但是要说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知道内情的人可真没几个了。 其实，哪里有什么驼背獠牙鬼，那就是无稽之谈了，那老头只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之所以传的那么邪乎，主要就是因为那里曾经是乱葬岗子，所以有恶鬼传说一点也不奇怪，毕竟，几乎每个乱葬岗子都有鬼狐传说。 关于这个驼背獠牙鬼，那就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了。 这老头本来是通县人，打小就得了天花，人是活了下来，但是却落了点毛病，就是那一脸的麻子大坑，家里人嫌他晦气，就把他给扔了。 后来义庄的主人，看他挺可怜的，就收留了他，安排他来义庄守夜，晚上也没人，不至于吓着街坊，有鬼也不怕，指不定谁吓谁呢。 后来随着岁数越来越大，背也就驼了。 因为那张脸实在是恐怖，别说敢不敢跟他说话，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慢慢的，关于老爷子的传说越来越多，越传越邪乎。 想到关于湖广会馆的传说，萧飞就忍不住想笑：湖广倒是挺合适的，你找我就这事？ 当然不是了，要只是这个，早就说定了的事，我跟你说这个干嘛啊！我说的是…… 栾芸博说着说着，还压低了声音。 我听说，何师哥正跟我师父要人呢！ 要人？ 这个也正常啊！ 要开一个新园子，肯定得从其他三个园子里调人过去。 等等！ 栾芸博特意跟他说这个，难不成，何大个是打算把广德楼给挖干净？ 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小潘和我说的呗！ 潘芸亮？ 何芸金找他了？ 是啊！小潘跟我说了，让我和你商量商量，想个对策，他说自己不懂这些，直接跟你说，也拿不了主意。 呵呵！ 何芸金倒是挺有眼光的。 可是这一对，萧飞能撒手吗？ 按照他的设想，等何芸金和李京去新园子之后，他就把高锋和栾芸博送到天桥剧场去坐镇。 郭德强和于清两位，外面的工作都太忙，家里不能没有坐镇的人。 等高锋和栾芸博走了以后，广德楼这边的压轴就是潘芸亮和乔三木。 何芸金想要潘芸亮，这是要拆他的台啊！ 还有谁啊？ 贺字科的几个师弟，都接到电话了，说是要能过去的话，到时候，都有好安排，肯定比在广德楼强。 嘿！ 这小东西太损了！ 瞄上了他下一个压轴，还打算鼓动着广德楼的贺字科集体跳槽，他到底要干什么啊！？ 德芸社要开新的小剧场，虽然负责人是他最不待见的何芸金，但公是公，私是私，萧飞从来都没想过因为私人恩怨，要如何如何的。 甚至连支援新剧场的人手，他都已经想好了，结果没想到何芸金居然来了这么一手。 行了，我知道了。 栾芸博见萧飞没什么反应，顿时有点儿着急：师哥，这事您可不能掉以轻心，我师父那人耳根子软，回头何师哥跑我师父跟前一求，没准我师父真的答应了，就算不都过去，这边也得给挖的乱七八糟，那可就坏菜了。 萧飞知道，栾芸博这是真的在为广德楼担心，倒也不枉费他对栾芸博尽心栽培了。 我知道了，别担心，该给的，我肯定会给，不想给的，谁也带不走！ 当然了，如果谁想走，萧飞也绝对不拦着。 他知道，贺字科的这批学员，在天桥剧场和三庆园，好些人都已经开始固定轮换演出了，唯独广德楼这边，连搭档都还没确定下来呢。 萧飞也一直有意在压着他们，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觉得在广德楼没前途，想要改换门庭，去奔个前程的话，他肯定会大开绿灯。 行了，你就别担心了，这事……我心里有数！ 真有数？ 栾芸博抓了抓头发，还是不免悬着心。 他过来提醒萧飞，倒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现在广德楼整体的状况这么好，他实在是不希望，因为新的小剧场开业，让广德楼这边伤筋动骨的。 真要是动了广德楼的根本，那就太可惜了。 小栾，你也做好准备，回头等新园子开了，到时候，你和高老师去天桥剧场，咱们的大本营交给你负责，这件事我已经和师叔说好了。 这件事，栾芸博早就有预感，所以倒也并不太惊讶，只是第一次听萧飞说出来，他心里还是有点儿不是滋味儿。 舍不得啊！ 广德楼可是他们一点一点攒起来的，现在随着新园子开张，马上就要被拆散了，他和高锋去了天桥剧场，还得支援湖广会馆至少一对搭档，原本的搭子就没剩下多少了。 师哥！我们都走了，广德楼这边怎么办？别再乱套了！ 萧飞笑道：不是还有贺字科的师弟嘛，放心，广德楼乱不了，上座率也下不来。 这一点，栾芸博倒是相信，哪怕别人都走了，只要萧飞还在，广德楼照样还会每天满坑满谷的，这就是大角儿的作用了。 那行，师哥，听您这么说，我就踏实多了。 萧飞笑道：到了天桥剧场那边好好干，你未来肯定不止负责一个小剧场，前程大着呢！ 这话，栾芸博之前就曾听萧飞说过，他心里也不明白，为什么萧飞对他这么有信心？ 还有啊！咱们理出来的那个章程，回头你想着交给婶子，有些地方，咱们也该动动了，不然的话，真要是有一天，有那些个憋着坏的从这方面找咱们的麻烦，可就太被动了。 萧飞和栾芸博花了好几个月，弄出来的改革方案，一直在栾芸博的手里压着呢。 萧飞不说话，他就一直没提过这件事。 现在看起来…… 师哥，您的意思是，现在算是时机到了？ 萧飞哈哈一笑：尽心而已，具体师叔和婶子认不认，我可就不管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萧飞已经表明了态度，这件事，就算是郭德强和王薇认同了，将来具体操办，他也不会参与。 替那些喜欢放火的收拾烂摊子，萧飞已经够头疼了，要是再参与德芸社的管理，每天单单是一大堆糟心事，就得让他烦死，他还活不活了。 栾芸博早就知道萧飞的心思，出主意没问题，具体参与其中，萧飞绝对是有多远躲多远，能不挨边，尽可能的不挨边。 师哥！您这是把我推火坑里就不管了啊！ 栾芸博很清楚，任何改革，都会触动一部分人的利益，到时候，反对的声音肯定小不了。 到了那个时候，他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一个奸臣的名号肯定少不了，说不定还得有人喊着清君侧要对付他呢。 怎么？怕了？ 我怕什么啊？ 栾芸博既然想到了这些，却还要干这件事，自然就不带害怕的。 这就对了，时间会证明到底谁对谁错，谁忠谁奸，放心，到时候，师叔也会给你说公道话的！ 萧飞说着，拍了拍栾芸博的肩膀，起身走了出去。 他现在突然有点儿期待，期待着何芸金到底能折腾出多少花样来。 以为去找郭德强就行了？ 萧飞想着，不禁讥笑了一声，还是那句话，我给你的，你接着就行了，我不愿意给的，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从我手里拿走。 师叔，这个时候，您可千万别犯糊涂，过来逼我啊！ 为您提供大神慎思量的《德芸大师兄》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五百二十六章 师哥，您听说了吗？阅读 第五百二十七章 我又不是没脑子 湖广那边现在装修的也差不多了，小海刚才还和我说，年前就能弄好，到时候，你带着人直接过去！ 天桥剧场的小会客室里，郭德强满脸疲态，最近的事，显然也把他折腾的够呛，别看他面对记者的时候，表现得挺硬，可这种事，谁心累谁知道。 何芸金坐在郭德强对面，他的禁演还没有结束，不过只是禁演，谁也没说，不准他来小剧场，只不过此前他自己觉得没脸，郭德强不叫的话，他也懒得过来。 关于新剧场的事，德芸社内部早就有传言，郭德强为了安抚何芸金，也早早的把消息透给了他。 这次过去好好干，有什么事，得多动脑子，可别再像以前那么不懂事了。 对何芸金这个大徒弟，郭德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明明挺懂事的一个孩子，接二连三的闹出事来，这回更是跟于清对上了，到底怎么想的啊！ 于清虽然一直说自己只是德芸社的普通演员，可明眼人都知道，谁能真的把于清当成一个普通的演员。 那是在德芸班主身边站着的人，石先生的徒弟，侯三爷的义子干儿，更别说，于清的大徒弟是萧飞。 惹到了于清，就意味着惹到了他身边的一大帮人，真要是跟于清闹掰了的话，说不定德芸社都要分崩离析。 何芸金微微低着头，眼神之中满是不忿，可嘴上还得服软：师父，我记下了，以后肯定让您省心。 这次的事，一开始的时候，何芸金也后悔，当然，更多的还是害怕，可后来被禁演了半年，他的心里就不舒服了，别说于清，就是郭德强，他都有了意见。 但是，禁演了这么长时间，他也明白了一点儿，任何人在真正成事之前，还是得收敛锋芒，跳的凶，死的快。 好！好！ 郭德强听何芸金这么说，心里也是高兴，不禁连连点头。 你京叔那边，我已经和他说好了，在新园子遇到什么事，多跟着你京叔商量着办。 开新园子，委任何芸金担任负责人这件事上，郭德强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李京了。 本来天桥剧场这边是李京在负责，可眼下有了新园子，负责人却变成了他的徒弟，虽说两个人是一副架，回头到了新园子，两个人都是一样拿票房提成，但是，毕竟名份上不一样了。 最开始，这件事郭德强都不知道该怎么和李京开口，当年一起苦过来的好哥们儿，按说德芸社都应该有人家一份。 可现在…… 怎么看着都像是他在故意打压李京似的。 但天地良心，他是真没有这个想法啊！ 最后还是王薇去找李京谈的，也不知道俩人到底说了什么，李京最后不但答应了，现在还跟没事人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 金子，你停演这段时间，你京叔一直在等着你，将来无论怎么样，你都不能对不起他，明白吗？ 师父，您放心，我都明白。 对待李京，何芸金倒是真心实意的，两个人很久以前就是搭档，这次的事情发生之后，李京明明可以临时和其他人搭，但是，人家宁愿不演出，也要等着他回来，这份情他领。 行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你说说，有什么想法，打算怎么干，最重要的就是人手，你看看想要谁，三个小园子的人，你准备带着谁去湖广。 郭德强话音刚落，王薇也进来了，正好听了半句话。 金子，天桥剧场这边的人手，你随便挑，看看谁好，你都带走，三庆园和广德楼的人，你先提出来，回头我去和你谅叔，还有小飞商量。 关于人手的问题，何芸金心里已经有了打算，闻言道：师父，师娘，这个事我和京叔商量过，您二老也知道，开个新园子，前期还是得把观众给稳定下来，最好带过去的是成手，新人的话，我到时候问问，谁愿意过去，我就带谁，要紧的还是业务场的五副架，我和京叔算一对，其他的……师父，能把小潘给我吗？ 潘芸亮？ 郭德强还没等反应过来呢，王薇就已经皱起了眉。 等新园子开业，高锋和栾芸博要来天桥剧场的事，王薇也是知道的，萧飞把广德楼现在的压轴送到天桥剧场，到时候，谁在广德楼压轴？ 王薇把广德楼的人手在心里盘算了一番，也就是潘芸亮和乔三木这对搭档了。 何芸金居然把心思打到了潘芸亮的身上，这是要挖广德楼的根啊！ 小潘不行！ 不等郭德强说话，王薇就直接给否了。 你再想想其他人！ 何芸金没想到王薇会拒绝的这么干脆，一时间还有点儿懵，在他想来，只要他提出，就算是再怎么为难，郭德强和王薇也肯定会想办法满足，谁知道…… 师娘，小潘怎么不行了？他要是跟着我去湖广的话，到时候，我让他压轴。 你就是直接让他攒底也不行。 王薇的语气已经有点儿不好了。 这个时候，郭德强也说话了：金子，小潘确实不行，你还是想想其他人，广德楼那边现在的情况，小孔受伤，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你把小潘和小乔带走，那边怎么办？ 何芸金还要再说，却被郭德强给拦下了：这件事，你去找李京商量，爷俩拟个名单出来，我和你师娘再研究，行了，先去！ 郭德强发了话，何芸金心里就算是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起身出去了。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等何芸金一出去，郭德强的脸都要黑了，言语之中也带着怒气。 想把小潘要过去？干脆我去湖广给他压轴，让萧飞去给他演开场算了。 郭德强生着气，王薇却笑了：还行，这回你脑袋总算是没犯迷糊。 呃…… 郭德强一愣，刚要说话，想到以前自己干的那些糊涂事，他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我是容易犯糊涂，又不是没脑子，这回让金子去负责新园子，虽说是小飞主动提出来的，可……可咱们终究理亏，也对不住清儿哥，人家爷俩都退一步了，只求个眼不见心不烦，咱们还能得寸进尺啊！ 刚才王薇拒绝的时候，郭德强一时间确实没反应过来，可是很快他就回过味儿来了。 潘芸亮和乔三木如今在广德楼演的是倒三，等高锋和栾芸博来了天桥剧场之后，立马就能升压轴。 他要是真答应了，把潘芸亮和乔三木送到湖广会馆，估计他这话刚说，恼了的于家师徒就得退出德芸社了。 金子这孩子，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王薇说了一句。 郭德强闻言苦笑，他也不知道啊，以前在他眼里，一个个的都是好孩子，可事情出的越多，他看得越明白，门下的这些徒弟们，哪有几个是能让人省心的啊！ 行了，不说这个了，让他和李京先商量着，京儿是个明白人，看事情也比别人看得通透，金子就算是想犯糊涂，他也得拦着。 王薇点点头，随后说道：李京这边，你可得安排好了，拿了人家的负责人位子，别的方面，可千万不能亏待了。 同样的，对这次的安排，王薇也觉得对不住李京。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都是为了徒弟，只能先让李京受委屈了。 这个还用你说啊，我这心里一直到现在都不是滋味儿，我对不住我兄嘚，往后天桥剧场这边，李京就算是不在这里了，也得有他一份，具体多少，回头你和小栾商量着定。 郭德强是个念旧的人，更别说李京还是当初跟着他一起打江山的老兄弟，最难的时候，买一份炒饼，两个人分着吃，那日子过的，现在回想起来都没眼看。 现在为了安抚何芸金，郭德强无奈只能把李京从负责人的位置上拿下来，仔细想想，他都觉得这干的不是人事。 李京越是表现的无所谓，他的心里就越难受，其他的好办法也想不出来，只能在钱上给李京尽可能多的补偿。 这个还用得着你说啊，用不着和谁商量，也不走天桥剧场的票房提成，大家伙赚点钱都不容易，白了谁都不好，还是从你的收入里面提出一部分补给李京。 郭德强点点头：你说的对，都是一起苦过来的，好不容易赚着钱了，从谁的身上刮肉都不好，这钱咱们自己出。 两口子商量妥当，郭德强心里才总算是稍微好受了一点儿，接着又想起了那件烦心事。 那件事……小飞怎么说？ 王薇无奈的看了郭德强一眼，她还以为这当家的给忘了呢。 你最近少说话，有记者过来采访也躲着点儿，小飞说了，他堂姐那边给解决，你啊！少给孩子惹麻烦就行了。 呃…… 这话说的，他什么时候变成祸精了？ 刚要反驳两句，迎着王薇的目光，郭德强也软了：呵呵！我不说，不说行了！ 为您提供大神慎思量的《德芸大师兄》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五百二十七章 我又不是没脑子阅读 第五百二十八章 咋净想美事儿呢？ 你这都怎么想出来的？ 天桥剧场后台，一个偏僻的角落，李京拿着何芸金递给他的名单，都想把这玩意儿团了，直接塞何大个的嘴里去了。 李京突然火了，何芸金有些措手不及。 京叔，这……怎么了？我也是为了新剧场好啊，咱们多拉几个成手过去，很快就能把座给稳下来。 李京听着，就觉得脑仁儿一阵阵的疼，何芸金说的这不都是废话嘛！ 谁还能不知道，成手越多，对新园子前期的发展越好，可问题是…… 我说你怎么净想美事儿呢？就你这份名单，要是按照这个去调人，谅子和小飞立马就能蹿了。 何芸金却不以为然：新园子开张，他们支持一下也是应该的。 人家欠你的？ 自己的生意都不顾了，就为了支持你？ 真以为天底下人人都是你爹呢？ 李京现在才明白，当初于清为什么说，何芸金这孩子心里只有自个，根本没有别人。 人家凭什么支持你？虽说都挂着德芸社的牌子，可三个园子谁不是关起门来做自己的生意，座上来了，卖的多了，人家提成也多，把好角儿都给你了，人家指着什么吃？ 李京的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换成别人，怕是也该熄了这个心思。 可何芸金就是不服：我师父发话，他们还能不答应？ 那你就让你师父去说，跟我商量个屁啊！ 李京也火了，他也纳闷了，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玩意儿啊！ 与其让他回来，还负责新园子，倒不如让他一直禁演，反正郭德强也能养着这个货。 李京一发火，何芸金也有点儿含糊了。 京叔，您先别着急，这……这不是商量嘛！ 哦！你直接把名单都给我拿过来了，这叫商量？ 李京说着，直接把那份名单拍在了何芸金的手上。 你这是要把德芸社给拆了啊？知道吗？爷们儿！真要是按你这么说，谅子和小飞明天就能拉出人去单干，你师父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算是白费了！ 李京可不是危言耸听，萧飞那边或许还有于清可以压着，人家为了大局，到最后咬咬牙也不是没有忍了的可能，但徐德谅的三庆园呢？ 人家能眼睁睁的看着，好不容易打出来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除非是疯了。 这个……不至于！ 何芸金这个时候也有点儿含糊了。 还不至于？ 李京直接被气笑了。 来，你自己看看！潘芸亮、乔三木、谢文锦、李芸东、张德武、刘宪伟，还有……金子，我想问问你，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何芸金哑口无言，他想要干什么，怎么能跟别人说。 可他的心思，李京能不知道？ 我知道你和小飞不对付，可你不能这么干？拆了半个广德楼，有你这么玩的吗？真当人家是泥捏的呢？ 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是觉得新园子开张，咱们得…… 你快甭说了，你打的什么小心思，以为我不知道？说得好听点儿，你这叫不懂事，说难听了，你这明摆着就是在给小飞上眼药呢！ 李京是个聪明人，何芸金又做的这么明目张胆的，他还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金子，你快消停点儿，真把小飞给惹急了，对你一点儿好处都没有，知道吗？你以为人家可以任由你摆弄，实在不行，就让你师父发话，到时候，小飞不得不低头，今个我就告诉你，说相声对咱们来说，是安身立命的本钱，搁人家小飞眼里，那就是个玩儿。 李京也不跟何芸金藏着掖着了，要是不把话都说明白了，这次压下去了，下次何芸金还指不定又闹出什么新故事来。 你也不琢磨琢磨，咱们德芸社几次的事，都是谁给压下来的，谁给解决的？都是人家小飞，平时你闹腾闹腾，人家懒得搭理你，全当看一乐儿，你试试真把他给惹急眼了的，人家赶绝了你，也就一个电话的事，别说是你了，你师父又如何，拼十年拼出来一个德芸社，真撕破了脸，连你师父和德芸社一块儿给收拾了，信不信？ 我还不是吓唬你的，人家用不着干别的，天天让消防、卫生、税务的上门过来查，咱们也就甭特么玩了。 李京是真急了，摊上这么一个没脑子的祸，要是不让他明白明白，他还真以为自己是德芸社的太子爷可以为所欲为呢。 该说的就这么多，以后干什么之前，先好好琢磨琢磨，这次的事，要不是你师大爷压着，你以为小飞能饶得了你，还指着人家师父的鼻子骂娘，反了你了。 李京说完，直接转身就走，他得去找王薇，赶紧把湖广会馆的名单定下来，不然的话，就何芸金那脑子，备不住明天又得惹出事端。 王薇这边刚和郭德强聊完，郭德强去找于清说活了，王薇给汪海打了个电话，商量下个月德芸社十周年庆典商演的事。 京儿！有事啊！？ 王薇撂下电话，就看见李京进来了，瞧那脸色就知道不对劲儿。 嫂子！你和师哥真是甩给我一个雷啊！ 李京说着坐下了，平时不怎么爱抽烟的他也点上了一根。 怎么了？快说说！ 王薇闻言，更觉得不对劲了，连忙问道。 李京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脑袋都要爆炸了。 刚才金子找我了，和我商量带谁去湖广会馆。 哦！这件事我知道，我让他跟你商量的，怎么了？有问题啊！？ 王薇还以为是两个人的意见不统一，闹矛盾了。 京儿，这件事还是以你为主，金子那个负责人就是名义上的，你也知道，那孩子的脾气，我和你师哥得安抚一下，这件事让你受委屈了，他要是说了不在行的，京儿，我去骂他！ 李京摆了摆手：没有，嫂子，您别多心，什么负责人不负责人的，我根本就没往心里去，我说的就是名单的事，您知道金子把谁放第一个了吗？小潘和小乔。 这个啊，我知道，我和你师哥当场就给否了，没有这么干的，等湖广开业，小飞就把老高和小栾送过来，到时候，小潘和小乔就是广德楼的压轴，哪能轻易动。 李京听着，心里稍微舒坦了一点儿，他还真怕郭德强两口子宠着何芸金，提什么要求都答应，真把潘芸亮和乔三木送到湖广会馆。 后面还有呢，少谢、大东、德武，还有宪伟哥，还有…… 李京连着点了十几个名字，天桥剧场一个都没有，全都是三庆园和广德楼的，而且，以广德楼为主。 王薇听着，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自家徒弟要干什么，她也明白过来了。 这个混小子！ 嫂子，德芸社可是我师哥辛辛苦苦十年才有了今天，我是一路跟着过来的，您也是，您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德芸社散架？ 李京之所以急匆匆的过来找王薇，就是怕何芸金先过来说，到时候哭哭啼啼的诉说一阵委屈，这两口子都是耳根子软的，万一真要是答应了，那可就完蛋格拉斯了。 京儿，你放心，我和你师哥没那么糊涂，这件事肯定不能应。 李京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就好，这就好，嫂子，咱们还是赶紧把名单定下来，您这边我放心，跟您说实话，我不放心的是师哥。 听到这话，王薇差点儿笑了，李京没明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郭德强就是个糊涂车子，一上头什么迷糊事都能干得出来。 行！听你的！京儿，你打算带谁过去。 李京再心里盘算了一下，随后点了几个名字，基本上都是天桥剧场的，还有三庆园的一对搭档。 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不红。 广德楼那边，让小飞自己定，无论给谁，到了湖广会馆，都让他压轴。 王薇听着，心里不住的感叹，这才是明白人呢。 京儿，你带这些人过去，湖广会馆的座儿怎么办？能稳得住吗？ 李京笑了：嫂子，当初小飞带去广德楼的都是谁啊？除了张先生之外，都是一帮生瓜蛋子，人家能把队伍带出来，我们就不能了？真要是带着一帮成手过去，座儿再怎么火，那也不叫能耐。 这话听着，心里舒坦。 真要是德芸社人人都和李京一样，王薇也就不用操这么多的心了。 京儿，嫂子谢谢你！ 李京挑的这些人，都是不需要王薇为难的，三庆园的那一对搭档，徐德谅也不至于不答应。 嫂子，都是为了德芸社好，我是跟着师哥一路苦过来的，能有今天，太不容易了，我是真怕出点儿什么事，把多年的辛苦给毁了。 王薇点点头：行，小飞那边，我去说，他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让你们为难。 李京笑了：小飞那孩子我知道，甭管让谁过来，肯定都错不了。 为您提供大神慎思量的《德芸大师兄》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五百二十八章 咋净想美事儿呢？阅读 第五百二十九章 你要不行，就让小伟去 “师哥！这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小岳说啊？” 和往常一样，等演出结束之后，萧飞在后台把每一对演员在表演的时候，出现的问题都给说了一遍，等大家散了，各自回家之后，休息室里就只剩下了萧飞和栾芸博两个人。 王薇刚才给萧飞打了电话，萧飞也把准备送去湖广会馆的人选告诉了对方。 岳芸龙和史爱栋。 让岳芸龙他们这对搭档去湖广会馆，萧飞可不是在随便应付，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贺字科的学员，除非主动要求离开的，萧飞一个都不准备给，既然到了广德楼，在没有真正练出来之前，他是不会撒手的。 剩下的几对固定搭档里面，高锋和栾芸博是要去天桥剧场的，潘芸亮和乔三木是未来广德楼的压轴，谢文锦和李芸东这对更不能动，谢文锦以后要给李贺杰，李芸东还要留着给孔芸鹏。 能动的也就是岳芸龙和史爱栋这对组合了。 以前谁都瞧不上岳芸龙，可现在这小子在台上也渐渐有了起色，有史爱栋帮着磨，岳芸龙迟早能成大角儿。 “这事不着急，等等再说，反正还有两个多月呢。” 何芸金的禁演期限，既然定了是半年，那么就一天都不能少，这是郭德强给他们于家门的交代。 “我怕小岳到时候又得闹别扭！” 萧飞闻言笑了：“闹什么别扭，他又不是小孩子，迟早也得自己出去闯闯。” 一个人不能在熟悉的环境里待太长时间，否则的话，就容易懈怠。 别说是岳芸龙，其他的师兄弟们，萧飞迟早都要让他们自己出去飞。 当初带着人来广德楼，萧飞为的就是可以安心的为德芸社培养后备人才，未来的德芸社肯定不会停下扩张的步伐。 现在是三个小剧场，很快就是四个，未来还会有第五个、第六个、第七个，到时候，这些小剧场靠谁去坐镇？ 还得是郭德强的这些徒弟们。 萧飞能多带出来的一个，未来德芸社扩张的版图上就多一份稳定性。 不是萧飞杞人忧天，像何芸金，甚至曹芸伟，虽说都是郭德强器重的徒弟，但同样也是不稳定因素。 他们这一个个的心都太大了。 “真要是闹别扭，也不是小岳，而是另有其人。” “谁？” 栾芸博刚问完，就反应过来，知道萧飞说的是谁了。 “呵呵！师哥，您还真别说，要是那位闹别扭，我是一点儿都不新鲜。” 俩人说的是谁？ 何芸金！ “他这是逗我玩儿呢，给谁不行，把这货给我？我不要，带他过去干嘛啊，扫地搬桌子？我自己干行不行啊！弄一个白吃饱过去，我还不够糟心的呢！” 何芸金在看了郭德强给他的名单之后，当着面就炸了。 “师父，您说他姓萧的是不是成心，广德楼是没别人了怎么着？就给我这么一玩意儿，他能干什么啊？吃什么什么没够，干什么什么不成，这到底是帮忙，还是添乱。” 何芸金越说，情绪越激动，全然没注意到，郭德强的脸都快黑了。 “师父，我今天把这话撂这儿，他要是不愿意给人，我也不强求了，可要是让我带着这些人过去，湖广会馆我撑不起来，咱们也别费那个事了，我……” “你说完了没有？” 郭德强感觉火气上顶，都快把他那点儿头发给燎了去。 呃…… 何芸金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呢，就被李京拽着坐下了。 “你先消停会儿，遇见什么事，还没说明白呢，你就蹿，这样往后还怎么管理一个剧场啊！” 李京虽然已经和何芸金闹过一场，但是当着郭德强和王薇的面，他还得帮着打(本章未完！) 圆场。 何芸金没注意到，李京可是瞧得明白，郭德强已经生气了。 “京叔，您让我还怎么好好说，姓萧的这明摆着就是欺负人，弄个废物点心给我，这不是成心给我添堵嘛！” 郭德强顿时感觉到一阵心寒，一直以来当成心头肉的徒弟，居然是这么一个货。 “金子，小岳是你师弟，你就这么说他啊？” “金子，可不能这么说话！” 王薇也看出来郭德强已经恼了，赶紧把话接了过去。 “小岳是学的慢，可现在也调教的差不多了，要不然小飞能让他登台？” 何芸金也察觉出来气氛不大对，可就是不愿意低头：“反正我不要，谁爱要谁要去，我又不是头一天认识他，他有多大能耐，我还能不知道啊！” “你知道个屁！” 郭德强再也压不住火了，一巴掌拍在面前的茶几上，这一下子可是用了全身的力气，震得手生疼。 “你是我徒弟，小岳也是我徒弟，你和他没什么不一样的，再说了，你还是个当师哥的，可你自己琢磨琢磨，自打小岳他们来了，你这当师哥的带过谁？” 一句话问得何芸金哑口无言。 作为郭家门的大徒弟，帮着师父带师弟，这都是何芸金应该做的事情。 可他呢？ 没事的时候，宁可去钓鱼，去公园跟着一帮老头儿老太太唱戏，都不愿意传师弟们一句活。 相比较之下，曹芸伟的脾气也不好，性格还狂，但是，当初郭德强让他帮着带岳芸龙的时候，他是一点儿都没含糊，就算岳芸龙再怎么笨，骂完了之后，该教的也还是在教。 分派到三庆园的贺字科师弟们，也都是曹芸伟一直在带着，虽然不是大师哥，但是先入门师哥该做的，曹芸伟都做了。 “我知道你瞧不上小岳，整个德芸社，就没有几个人瞧得上他，都以为他是个累赘，谁都劝我把他赶走，你也说过，可你就没想着去教教他。” 何芸金也没词儿了，低着头不说话，但始终板着一张脸。 “今个我也把话给你撂在这里，小岳得去湖广会馆，而且，他过去就得压轴，这个安排不是和你商量，就是通知你一下。” 郭德强直接把话给说死了，完全不容反驳。 王薇眼见气氛有点儿僵，也连忙在一旁劝：“爷俩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 “我好好说，他得听啊！” “行了，行了，你也别着急。” 王薇此刻也是心累，劝了这个，还得压住了那个，一个个的谁都不能让她省点儿心。 “金子，不许这么和你师父说话，更不许这么说你的师兄弟，我知道，你也是为了能尽快在湖广会馆打开局面，可你提的，自己琢磨琢磨，合适吗？” 见何芸金要说话，王薇赶紧拦住了他，再呛呛两句，这师徒两个就该闹掰了。 “你想想，你和你京叔去湖广，到时候，天桥剧场这边谁来盯着，小飞早就和我说了，等你们走了，他就让老高和小栾过来，等他们过来了，广德楼的压轴谁负责？只能是小潘和三木，剩下的少谢，萧飞有别的安排，大东还得给老三守着，还有谁能动，你也不好好琢磨琢磨！” 郭德强这个时候，长叹了一声，看着何芸金，满心的无奈：“都是顶门大徒弟，金子，你怎么就不能和小飞学学，人得看大局，人家为了天桥剧场，能把老高和小栾舍出来，你呢？恨不能把人家的盘子都给刨干净了。” 何芸金现在也没脾气了，他还真没想过这么多，就想着要从广德楼挖人，最好把萧飞给挖成一个光杆儿司令。 可没想到，郭德强不答应，李京反对，就连最疼他的师娘王薇也说是他的不对。 “可就带着这些人，湖广的生意怎么办？(本章未完！) 到时候，座儿凉了，还不是得找我。” 完了，压不住了！ 郭德强觉得自己眉毛都快给烧没了。 “人家小飞当初去广德楼的时候，带着的都有谁？就靠着一帮生瓜蛋子，人家不是也把广德楼撑起来了吗？说句不恭的话，少谢当初的水平还不如小潘呢，人家小飞能行，你怎么就不能行，还能不能有点儿出息了！” 郭德强越说越生气，自己最喜欢的一个徒弟，怎么就立不起来呢。 “你不是要上来就开门红嘛，行，我成全你，回头等湖广开张，我和于老师给你压轴，让小飞给你攒开场，让老高和小栾给你演头二，让小伟和大毅给你演倒三，这样行不行，整个德芸社最好的角儿我都给你，其他三个小园子的生意，我也不要了，就捧着你的湖广会馆行不行！” 何芸金也傻了眼，郭德强都说这话了，他要是再反驳一句话的，估计能大嘴巴抽他。 “师父，您……您也别说气话了，行，我听您的，给我谁，我就用谁，可咱们话得说在前头，到时候，湖广的生意要是凉了，我别落埋怨就行。” 我泥马…… 郭德强觉得有点儿压不住自己的如来神掌了，他到底是收了一个什么玩意儿啊！ “你这是将我的军呢？行，好孩子，真有你的，咱们爷俩今天就把话给挑明了，湖广的担子，你到底你能不能接，回去好好琢磨琢磨，你要是觉得自己不行，我就让小伟去。” 说完，郭德强直接起身就走，王薇见状，也是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追着郭德强出去了。 李京见状，也站了起来，按着何芸金的肩膀说了句：“好自为之。” 等人都走了，何芸金这才从震惊的状态中缓醒过来。 你要不行，我就让小伟去！ “合着还都是我的错了！” 第五百三十章 杀青了 郭德强和何芸金师徒差点儿闹掰的事，萧飞并不知道，事后，他也只是听栾芸博说，何芸金上门给郭德强道歉，又跪了一次，痛哭流涕的说了一大堆自己的错。 最后，连郭德强都掉了眼泪，师徒两个握手言和，郭德强跟着何芸金说了不少好好做人，好好做艺的话，能不能听得进去另说，不过，总算是给这件事画上了句号。 具体曾发生了什么，谁也不清楚。 萧飞在听过之后，也只是一笑了之，完全没往心里去。 他每天已经够忙的了，还得收拾那一大堆的烂摊子，哪里还有心思去关注何大个的新闻。 郭德强涉嫌虚假宣传，反诉媒体的事，最终达成了厅外和解，谁也没给谁道歉，随后，郭德强这边撤诉，又迅速发表了一条声明，宣布终止和生产那款减肥茶的厂家之间的合作，并退回了劳务费。 随后，多家媒体对此进行了报道，开始从正面分析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总之，中心思想就是，郭德强是被蒙蔽的，虽然有责任，但是错不在他。 这些媒体当中，就有原先跳的最高，闹得最欢的那几家。 杨先生起诉郭德强侵犯名誉权的案子，也已经开庭审理，最终，因为证据不足，杨先生的诉讼请求，法庭不予支持。 后来，杨先生又接受了几次采访，言辞一次比一次严厉，但是，当记者找到郭德强的时候，郭德强却不予回应。 眼看着没什么可炒的了，媒体对此也渐渐失去了兴趣。 一切就像当初萧飞说的那样，一个人闹得再凶，只要不回应，这架就吵不起来，时间长了，媒体拿不到足够劲爆的卖点，谁还愿意继续炒这屁事啊！ 当然了，任何事情都会留下痕迹，只不过，多年以后，人们最多也只会记得，郭德强曾经和他的启蒙师父闹掰了，剩下的，谁会在乎。 特别是，等到了那个时候，郭德强怕是早就已经带领着他的德芸社成了全国第一，就算是媒体也只会捧。 这些新闻再次被翻出来的时候，估计都用不着郭德强亲自下场说什么，德芸社的粉丝就已经替他洗白了。 天渐渐的冷了，一晃又到了年底。 昨天下了一场雨夹雪，今天早上出门，凉风打在脸上，就跟小刀子刮一样。 出门锻炼，回来的时候，带着全家人的早餐。 “你昨天晚上又几点才回来啊？就算是年轻，也得注意休息，不然的话，等到你上了岁数，什么病都找上来了。” 张玉虹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妙妙进来了，每天被小女儿折腾的够呛，张女士终于又想起了前段时间被她忽视的大儿子了。 “我身体好，没事儿。” 萧飞说着，把妙妙接了过来，这小丫头长得快，以前抱在怀里都没什么感觉，现在已经有点儿压胳膊了。 “你就逞能，有你后悔的那一天。” 张玉虹说着，坐下先把早饭给解决了，她已经办了提前退休，现在每天的任务就是在家带孩子，这种日子以前根本就不敢想。 那个时候事业心重，甭管什么都得靠边站，如今上了点儿年纪，儿女双全，反倒是享受起天伦之乐了。 吃过早饭，萧佳琦便去上班了，萧飞在家帮张玉虹哄了会儿孩子，也要出门去同仁堂。 “诶！你几点去接丫丫？” “我都联系好了，下了班就过去。” “想着买点儿菜带回来，中午在家吃，到时候，你小姑他们也过来。” 张玉虹知道，萧飞晚上要去广德楼演出，很少能在家吃饭，就给安排在了中午。 “知道了！” 萧飞说着话，和妙妙告别，小丫头连甩都没甩他一眼，专心在床上跟布娃娃摔跤。 十点刚过，萧飞每天20个号就结束了，换好了衣服，又去找了乐演达，安宫牛黄也已经上临床了，现在正在统计数据。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萧飞又开车直奔《红楼梦》剧组的驻地。 昨天，佟筱娅的全部戏份就已经杀青了，萧飞今天要去接小媳妇儿回家。 两个小时的车程，萧飞赶到的时候，剧组还在忙碌当中。 招呼了几个场工过来，把车上的水果都卸了。 “小萧，往后我们可就吃不着你的水果了。” “废话，小佟都杀青离组了，人家还往这边扑谁啊！？” 场工们调侃着，萧飞隔三差五的就来一趟，大家也早就混熟了。 萧飞听着，从车上拿了两条准备好的香烟，递了过去：“别说我没想着你们，拿着！” 场工们见状也是一阵欢呼，萧飞出手，自然没有差的烟，笑呵呵的接了过去，具体怎么分，萧飞可就不管了。 给佟筱娅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人就拖着两个行李箱过来了，和她一起的还有杨蜜，以及其他几个在剧组玩的到一块儿的同伴。 “丫丫姐！你要是有时间记得来看我们啊！” “以后常联系，可别忘了我们！” 各人互道依依惜别之情，萧飞只是看着，脑子里却想着萧佳洁曾和他说过的话。 “告诉丫丫那个傻姑娘，既然要混演艺圈，千万记住，别轻易跟任何人交心，这个圈子复杂着呢，有什么话都跟别人说，那是将把柄主动送上门了，今天是好姐妹，明天可能就因为利益把她给卖了。” 这话有些偏颇，不过仔细想想，差不多也就是这么回事儿。 抢资源，抢人脉，娱乐圈里，但凡是能抢的，谁也不会手软，多往自己的盘子里划拉一点儿，才是真格的。 那些真正的小白花，毫无心机的不识社会险恶，基本上在这个圈子里都活不过三年。 佟筱娅傻吗？ 萧飞也只能说萧佳洁看走了眼，这姑娘可一点儿都不傻，之所以会给萧佳洁留下那种印象，也只是因为，在自家人面前，她还是更愿意展现出最真诚的一面。 跟外人交往…… 这姑娘的心眼儿可多着呢。 挨个打卡拥抱，互诉衷肠，许下了山盟海誓，友谊天长地久的承诺，佟筱娅挥挥手和大家告别，这才上了车。 “走！” 佟筱娅看上去是真的累了，笑容似乎都有些勉强，萧飞应了一声，发动汽车，驶出了《红楼梦》剧组的驻地，这段经历算是被画上了一个句号。 “累了？” “嗯！” 佟筱娅将座椅放倒，尽可能的伸展着四肢。 “以前还没感觉，现在结束了，好像……身体里绷着的那根弦儿一下子就断了，一点儿精神都提不起来了。” 佟筱娅说着，侧过头看着萧飞，突然感觉一阵安心。 昨天在李绍红宣布袭人的戏份杀青的时候，她心里那种失落的感觉根本没法形容，从进入培训班到开机，再到杀青，一年多的时间，真的到了结束的时候，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心里挖走了似的。 别人都不知道，她昨天躲在宿舍里，结结实实的哭了一通。 本以为要很久才能缓过来，可现在看着萧飞，她突然觉得，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她一生的基本盘。 “咱们是回丽水花园，还是……” “先回四合院，我都好就没见着妙妙了。” 佟筱娅这个当嫂子的，对她还不会说话的小姑子，可是稀罕的不得了，就为了一解相思之苦，她还斥巨资买了太笔记本电脑，就为了能在网上和妙妙视频聊天。 当然了，妙妙那个天性傲娇的小丫头给不给面子，就得看心情了。 “对了，我这次可赚钱了，咱们先去王府井，我给妙妙买个礼物。” 一说到赚钱，佟筱娅就来了精神。 之前为了报考中戏，她自作主张从歌舞团辞职，好长时间都没有收入，一直都是只出不进，现在终于看见回头钱了。 只是…… 就那几万块钱，至于这么兴奋嘛！ 佟筱娅是个没拍过戏的新人，就算是萧佳洁未来的侄媳妇，公司也不可能给她太高的片酬，一集五千块钱，而袭人在剧中大概能有十几集的戏份。 也就是说，辛苦了一年，佟筱娅赚了不到七万块钱，也就比普通的工薪阶层强了那么一丢丢而已。 和现在唱一首歌就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的大明星相比，完全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 开车到了王府井，俩人顶着小雨，一家店一家店的逛过去，给妙妙买了婴幼儿启智玩具，给张玉虹、萧佳玉，还有萧佳洁买了化妆品，给萧佳琦、张译、张世骏买了茶叶，又在萧飞的建议下，给张明明和张青青买了真题集…… 看着歪坐在车上，痛不欲生的佟筱娅，萧飞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 “那个……” “别说话，让我缓缓。” 辛苦了一年多，赚来的六万多块钱，俩钟头不到，就给花了一个干干净净，就这，还动用了她尘封许久的小金库，才把最后一件礼物给拿到手。 “那个……” “别说话，我想静静！” 呵呵！ 看着这样的女朋友，萧飞反倒是觉得特别可爱，花钱买礼物的时候，毫不手软，等到钱花没了，又跟抽了筋一样。 “千金散尽还复来！” “闭嘴，开车！” “喳！” 第五百三十一章 你个乌鸦嘴 佟筱娅也不是没钱，萧飞记得头一回见面的时候，他家里的那些亲戚给佟筱娅的见面礼可不少呢。 “那怎么能一样？” 半晌，佟筱娅都还没回血呢，有气无力的说道。 “这可是我辛苦赚来的，再说了，那些钱和东西我都放着呢，一点儿也没动过。” “为什么？” 萧飞不解。 佟筱娅面露难色：“咱们……咱们还没结婚呢，我怎么能用你家里人给的钱，万一……” 话没说完，佟筱娅便抬手轻轻的在嘴上拍了一下。 呸！坏的不灵好的灵。 萧飞见状，也是不禁笑了起来。 “笑什么啊？我可是很有原则的。” 的确，这姑娘虽然在萧飞的面前，经常展现出一副柔弱的模样，可骨子里却带着几分倔强，在立场和原则上，也是一点都不含糊。 “咱们还用得着分那么清？而且，那本来就是给你的见面礼。” “那也不行，哎呀！你就别提这个了，让我安静一会儿。” 得！不说就不说！ 萧飞笑了一下，车这会儿已经到了国子监附近，找了个大一点儿的农贸市场，把午饭要用的食材都给准备齐了，这才带着佟筱娅回了家。 “妈、大姑、小姑……” 刚跨过垂花门，佟筱娅便立刻原地复活，重新变回了那个元气满满的西疆小媳妇儿。 张玉虹也是好久都没见到儿媳妇了，妙妙还小，她可舍不得带着孩子到处跑。 “丫丫！看看，都瘦了！” “呵呵！瘦点儿好，瘦点儿好！” 在第一次和张玉虹见面之前，佟筱娅还以为天底下的婆婆跟儿媳妇都是天敌呢，结果，见过之后，她都忍不住感叹，亲妈也就这样了。 “好什么好，跟你大姑似的，瘦成个骨头架子就好看了？” 萧佳玉站在一旁都中枪，心里那叫一个无奈，她是因为体质原因，肠胃吸收功能不好，怎么调理都调理不过来，吃什么，吃多少都不胖，天生的骨感美人。 “说我干什么啊，快进来，这些日子累坏了，你小姑也真是的，自家人也不知道照顾着点儿。” 没捞到说话机会的萧佳洁，还没等张嘴呢，就被埋怨上了。 “嫂子，姐，天地良心啊，我还不够照顾啊？我一天三遍电话打给绍红姐，跟念经一样，让她照顾我侄媳妇，要不然，就她那个脾气，丫丫还不得给骂自闭了啊！” 萧佳洁说的倒是不假，别看李绍红是个女导演，可却也是个有名的片场暴君，甭管是谁，甭管多大的腕儿，只要在片场犯错，上去就是一通突突。 归亚蕾老师腕儿大不大，资历还老，可又怎么样呢？ 当初在拍《大明宫词》的时候，就因为有一场戏，归老师的情绪始终不对，连着拍了好几遍，总是找不准李绍红要的那个点，结果…… 那么大岁数的归老师，在片场差点儿被李绍红给喷哭了。 佟筱娅这小样儿的，要不是萧佳洁一天到晚拿着绝交威胁，早就被李绍红给骂傻了。 还能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的？ “这也算照顾啊？我看你就是没上心，要不然，林黛玉说什么也得让咱们丫丫演。” 萧佳玉对佟筱娅没能演成林黛玉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她和佟母一样，都是红楼迷，黛玉粉，之前听说佟筱娅被选进红楼学员培训班的时候，就一直撺掇着让萧佳洁走后门。 “姐！你还讲不讲理啊！这事又不是我一个人能定的，好几家一起合作，我能帮丫丫拿下袭人这个角色就已经费了大力气了。”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啊，你们演艺圈那点事，还不就是利益交换，你要是真舍得，林黛玉就不能轮到别人。” 萧佳洁差点儿被气炸了，这也就是自家亲姐，不然的话，非得叫她尝尝融信达老板的正义铁拳。 “姐！你一个时政栏目的编辑，懂什么我们娱乐圈的事啊！” “怎么不懂？资源看关系，颁奖分蛋糕，花花轿子人人抬，不就那么点儿事吗？” 我和你拼了。 “好了，好了，别吵了，别吵了，今个是为了庆祝小佟杀青，咱们有什么话进屋说。” 张译眼见这两姐妹要吵起来了，赶紧上前拦着。 这俩人凑在一起，一直都是这样，刚开始姐妹情深，恨不能抱在一起，让谁看见都羡慕，可情深的戏长不了，甭管是因为什么，只要能找到一个矛盾点，哪怕是剥鸡蛋的大小头，都能吵起来。 然后三天内，谁也不搭理谁，但最多也就是三天，等三天过去，立刻和好如初，比原先更亲。 张译对此也早就习惯了，只是因为当着佟筱娅的面，实在是怕丢人，赶紧给劝住了。 两姐妹还要再说，突然留意到张玉虹的脸色不大对，顿时收了脾气，暂时达成了何解。 真要是把萧家的当家大嫂给惹到了，分分钟就能把他们给镇压了。 “有时间再和你解释！” 萧飞小声跟着佟筱娅说了一句，赶紧拉着她的胳膊进去了。 屋里，俩小豆丁正踮着脚，扒着婴儿床，努力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 “哎哟！俩小祖宗，可别把妹妹给摔了。” 萧佳洁和张译连忙过去，把团团和妮妮给抱了起来，俩孩子到了大人怀里，还不老实呢，挥舞着小胳膊，小腿儿也蹬得格外欢实。 “妹妹！妹妹！要妹妹！” 萧飞一直觉得萧佳洁给俩孩子取名字一点儿都不对称，一个叫团团的话，另一个难道不应该叫圆圆吗？ 为什么要叫妮妮呢？ 佟筱娅一进屋就甩开了萧飞的手，两步到了婴儿床跟前，看到妙妙正醒着，一双大眼睛四下乱转，还不停的婴儿床里滚来滚去的。 妙妙已经一岁多了，早就会翻身，坐着，要不是婴儿床四边有栏杆挡着，早就到处乱爬了。 “妙妙！还认识我吗？” 佟筱娅说着，就将妙妙提溜了起来，往怀里一抱。 “你……” 萧飞刚要提醒佟筱娅，妙妙这小东西傲娇的很，不给面子的话，绝对不仅让碰，结果却发现，小丫头在佟筱娅的怀里格外顺服。 呵呵！ 看起来，自家老妹也知道，将来他们家，是谁来当家做主啊！ “看看，丫丫都没见过妙妙几次，妙妙就跟她这么亲。” 张玉虹也觉得意外，平时在家里，除了能在她怀里待得住，换了其他人，妙妙都不愿意跟。 “小丫头还挺有眼色的，知道以后该巴结谁。” 萧佳洁在一旁说道，语气之中满是酸味儿，平时她想碰一下，妙妙都不带搭理她的。 “嗯？我以前委屈了你呗！” 张玉虹轻飘飘的一句话，萧佳洁顿时没词儿了。 “呵呵！呵呵！没有，从小嫂子就疼我。” 这狗腿的，旁人都没眼看了。 这会儿已经两点了，大人无所谓，张明明和张青青早就饿了。 萧飞赶紧去厨房做饭，时候不长，就摆弄了一大桌子。 等他端着最后一道菜回屋，就见佟筱娅正在分派着礼物，每个人都有，萧佳琦和张世骏不在，也由各自家属代领。 一时间，皆大欢喜，当然了，也有不高兴的。 “嫂子！不带你这样的！” 张明明手里捧着真题集，眼泪都快下来了，哪个孩子能喜欢这玩意儿啊！ 张青青勉强还能接受，她将来是要靠水木京大的材料，对学习上一贯十分上心。 “不喜欢也别找我，都是你哥让我给你们买的。” “哥，你……” 萧飞一个眼神递过去，张明明立刻就没电了，这是血脉的压制，在萧飞的面前，根本就没有他反抗的余地。 张世骏的皮带都不能让他屈服，可是在萧飞面前，那可就不一样了，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足以让他胆寒。 “上桌，上桌，赶紧吃饭，我都饿得受不了了。” 张译催促着，他有点儿低血糖，错过了饭点儿就浑身发软。 众人围着餐桌坐好，能喝酒的也都倒上了。 “来，咱们先提一杯，庆祝丫丫顺利杀青。” 张玉虹刚说完，萧佳洁便跟着说道：“也预祝《红楼梦》收视长虹！” 呵呵！ 萧飞本来是不想搅了姑上的好心情，可实在是没忍住，这个地方要是不吐槽两句的话，他都觉得对不住曹雪芹。 “小姑！这个戏您想要收视长虹，怕是难了。” 呃…… 这话也太煞风景了！ “说什么呢？你个乌鸦嘴，你小姑大半身价都投进去了，你就不能盼着点儿好啊！？” 张玉虹赶紧叫停。 萧佳洁听了倒是被勾起了兴趣：“小飞，你怎么就知道难了，现在戏都还没拍完呢。” 不用等拍完，现在就已经能看到最终结局了。 “总得有个理由？” “理由也简单，资本乱入搅局，导演和演员根本就不了解原着，导演掌控不了方向，演员走不进角色的内心世界，再加上服化道一塌糊涂，连历史都不懂，要是拍个纯架空的历史剧还行，可这是《红楼梦》啊，我的小姑！” 说的再细致一点儿，谁都知道《红楼梦》是个大p，无论在谁眼中都是块肥肉。 因此这个项目，自选秀开始就已经狼烟四起，为了争夺角色，各方势力杀得是天昏地暗的，刚刚萧佳玉有句话说的倒是没错，角色的分配都是资本之间互相妥协的结果。 另外，这部戏最开始定的导演是胡梅，后来胡梅导演都受不了那乱糟糟的撕逼大戏，主动退出了，这才临时换上了李绍红。 李绍红确实是优秀的导演，《大明宫词》、《橘子红了》风格独特引人入胜。 可是，接手《红楼梦》这个戏，根本就不是她的意愿。 萧飞去剧组探班的时候，曾和李绍红聊了两次，李绍红自己都说，她多年不读红楼，对红楼也没好印象。 要知道，导演的看法会决定一部戏的走向，不读红楼的导演怎么可能拍好，这与当年王福林导演脱产一年研究红楼简直是天壤之别。 导演的不耐烦，以及投资商的左右，导致这部戏从选角开始，就成了一个笑话。 钗瘦黛肥，小宝玉高，大宝玉矮，其他金钗分不开，铜钱头、窗帘布，还有那阴森恐怖的现场灯光，诸多怪相多到不可思议。 说到底，所谓的新版《红楼梦》就是个项目而已，投资商当作一个生意，导演当成一个活，演员当成一个跳板。 如果尊重原着，是个人就明白飞燕泣残红，杨妃扑彩蝶，谁肥谁瘦；如果尊重原着，那么多红学家还在世，听几次课也不会耽误挣钱；如果尊重原着，起码让演员导演看看书，记住每个人的判词，学一点古代礼仪，学一点琴棋书画。 红楼梦不是哪个人的私产，背后有无数红学家和红学爱好者，照这样拍，将来播出来被骂也是正常的。 是用心的作品，还是跟风的商品，谁也不是傻子，大家都能看出来。 看看当年87版怎么拍的。 36集拍摄制作了三年多的时间，现在一个影视城一个月出30集，时间是一把好的刻刀，终于雕琢了一部经典作品。 正式开拍前，培训期间演员们已经将各自角色做了大量练习，并且还为角色写人物小传。 可以说已经和角色谈了很久的恋爱。 据说，87版演莺儿的演员刘玲玲，拍完后还曾帮一个研究生写过红学论文，听听，这还只是一个戏不多的小配角。 真山真水真性情，芍药没有了，湘云醉卧那场戏那就再等一年，新版是怎么拍的？ 凑巧，那天萧飞正好去探班了。 那个湘云的躺卧姿势，活像妖姬在醉酒倒地，不醒人事，擎等着被人捡尸呢。 87版的演员们三年时间耳鬓厮磨，与角色融为一体，只要穿上戏服就是那个角色，最终到了灵魂附体的地步。 服化道呢？ 为了黛玉的罥烟眉，号称中华第一梳的杨树云老师翻遍古籍找灵感，全剧2700多套服装，不仅分了角色身份，还会配合剧情单独设计，各种面料、工艺和色彩一切为了角色。 配乐方面，一首《葬花吟》写了一年零九个月，写到作曲家趴在钢琴上哭。 没有这些功夫能成就好作品吗？ 当初萧佳洁说，要拍新版《红楼梦》的时候，萧飞还挺期待的，结果，探过几次班之后，他对这部戏的兴趣就直接降到了冰点。 那都叫什么玩意儿啊？ 造型装扮，天雷滚滚，演员们的表演，如鲠在喉，如芒刺背，如坐针毡。 87版的王熙凤，强大的气场自内而外散发，真真演绎了什么叫不怒而威，少说有一万个心眼子。 新版的王熙凤，色厉内荏，气场不够，靠吼叫来补，每次看她在片场吼，萧飞听着都忍不住替她担心，哪一口气上不来。 这样子的管家奶奶实实压不了阵的。 另外，演员历史知识的匮乏，简直到了人神共愤的程度，有一场戏，是贾雨村见林如海时，傻傻的问林如海，尊夫人的名字里是不是有个“敏”字。 贾先生，你要干啥啊！？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身上穿的是什么啊？ 如果是现代的话，两个人关系够铁，其中一个对另外一个说：你媳妇儿就是个憨逼。 这都没问题。 可问题是，这是古装剧，你所处的是古代，是封建礼教，程朱理学盛行的一个时代。 张嘴问人家媳妇儿的闺名，你到底要干啥？ 耍流氓是不是？ 来人啊！ 给我弄死他！ 还想找我走后门，求官，我美死你！ 萧飞的一通分析，萧佳洁都傻了眼，她也经常去剧组，感觉拍的还挺不错的，现在听萧飞这么一说，合着投进去了那么多钱，就拍出来一个狗屎啊！ “你这些话怎么早不说啊！” “小姑，我没跟您说过？” 呃…… 萧佳洁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萧飞还真说过一点儿，只是当时她有点儿上头，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再加上剧组那边有好闺蜜李绍红坐镇，她也安心当甩手大掌柜。 “小洁！我听小飞说的挺有道理啊！你那边……还能补救吗？” 补救？ 还补救什么啊？ 按照计划，明年第一个季度就要杀青了。 现在除非推倒重拍，否则的话，根本没有可能。 但是重拍的话，就算是她答应，其他几个投资方能答应吗？ 这里面都是钱啊！ 唉…… 野心勃勃的想要玩一把大的，结果，自己把自己的脚给崴了。 不过好在赔不了钱。 戏没拍完，播映权已经卖出去了好几轮，再加上投资，赞助什么的，加在一起，不但赔不了，还能赚上一大笔。 萧佳洁要是在这个时候，提出重拍的话，根本不会有人支持。 算了！ “呵呵！也许……没小飞说的那么严重，不说这个了，吃饭，吃饭！” 萧佳洁嘻嘻哈哈的打着岔，把这个话题给错了过去。 但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回头得找李绍红好好聊聊，拍的有那么差吗？ 偷偷看了眼萧飞，但愿这小子的乌鸦嘴别那么灵验啊！ 要不然，融信达可就成了大笑话了。 第五百三十二章 很多事情和你看到的不一样 萧飞和佟筱娅从家出来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广德楼的晚场演出是六点半。 “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差？” 刚才在家里的时候，佟筱娅当着萧佳洁的面，没好意思问，说实话，在拍的时候，她每天看着大观园里那些金钗的妆容，也觉得别扭。 可这毕竟是斥资15亿的大制作，虽然没什么大明星，可幕后制作团队绝对是国内顶尖的，难道还能真的差了不成？ “我刚才不是站在剧评家的角度分析，而是表达一个红迷观众的心声，反正你们这个戏真要是播出了，我是没多少观看欲望。” 萧飞是实话实说，拍成那个德行，还能指望观众会喜欢？ “那怎么办？” 呃…… “你的意思是……让我想办法？” 佟筱娅看着萧飞：“你不是一直都很有办法的吗？德芸社出了那么多事，哪一次不是你出面解决的。” 好嘛！这是真把他给当成万能的了。 “你这下可是真的难为我了，拍摄都完成三分之二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全都重拍！” 佟筱娅也知道不可能，虽然这里面的弯弯绕她不懂，但毕竟是涉及到15亿投资，好几家联合制作，哪能说重来就重来。 “可这样一来，小姑的融信达不是要赔惨了嘛！” 赔？ 果然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天真小媳妇儿。 怎么可能赔啊！ 所谓的15亿投资，说白了就是前期垫资，估计还没等开机呢，凭着前期红楼选秀那么大的噱头，资金就已经回笼了一大半。 后面还有不少演员是带资进组的，拍到一半卖卖片花，把播放权出售一波，现在别说是前面投入的钱已经赚了回来，说不定还略有盈余呢。 简单的和佟筱娅介绍了一下，直接把小媳妇儿给听懵了。 “按你的说法，现在拍电影，电视剧，根本就不靠演员的演技，还有作品的质量，靠炒作就能赚钱了？” “不然你以为呢！你们这个戏也就是古装，没法植入广告，不然的话，卖植入就能把投资全都赚回来，后面卖播放权都是剩的。” 萧飞确实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事，但毕竟家里有人干的就是这个，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而且，他了解的，全都是内幕，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到，也听不见。 现在的影视圈，很少有那种匠心独具的工作者了，人们热衷的都是炒，只要爆点有了，后期的新闻炒作跟上，甭管作品质量多拉胯，有人关注就是王道。 佟筱娅听着，感觉自己的理想信念都要崩塌了。 “我真没想到，原来会是这样的！” 呵呵！ 这是还没在大染缸里涮涮呢，等将来真的毕了业，走向社会，接触的多了之后，自然也就明白了。 “我得好好缓缓，你说的这些也太吓人了，合着我们在学校里学的都没用，谁能掌握话题，谁就能红？” “也不能这么说，打铁还需要自身硬呢，靠着炒作红起来的那些所谓的明星，根本不可能长久，观众也是有审美疲劳的，一个人身上的新闻点再怎么多，一天到晚的炒，观众总有腻歪的时候，等到观众烦了，就会发现，这个人除了能瞎折腾之外，什么都不会，到时候，喜欢也会变成讨厌，而那些有真本事的就不一样了。” 萧飞见佟筱娅有点儿颓，生怕把自家小媳妇儿给带歪了，赶紧输入正确的人生价值观。 “所以啊，还是得好好的学。” “哦！” 佟筱娅应了一声，萧飞见状，感觉她还真的好好的缓一下了。 车到了广德楼，观众都已经开始进场了，后门这边还是有不少人在等着。 萧飞和佟筱娅刚一下车，立刻就被粉丝给围住了。 “丫丫姐！你终于回来啦！” “丫丫姐！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来啊！？” 看到佟筱娅，萧飞被果断的抛弃，大概也是因为他前期说单口的时候，挖坑太多，败了不少人品，现在喜欢他的粉丝逮着机会就想打击他一下。 不过，大家对佟筱娅的喜欢也是真心实意的，原本还因为她早早的就把萧飞给抢了去，不少萧飞的女粉丝对她有些不满呢，可是，很快她们就喜欢上了这个性格大方，丝毫不做作的姑娘。 “哎呀！前段时间拍戏去了，怎么样？萧飞最近没欺负你们？” 这叫什么话？ 萧飞在一旁听着，都要无语了。 他欺负女粉丝，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别扭啊！ “我们倒是想呢，他都多久没说单口了，之前说的《济公传》也把我们给扔半截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说后面的。” 说着，那些粉丝还朝着萧飞看了过来，眼神格外的幽怨。 “没事儿，我帮你们催他，说，什么时候接着往下说。” 佟筱娅气势汹汹的替粉丝们出头，大有今天不给个交代就没完的架势。 这个嘛…… “关键得看我什么时候有时间接着往下编啊！” 萧飞这个版本的《济公传》是从济公出世开始往下说的，一开始还和郭德强之前开的那个头挨着，可越往后说，他就越是放飞自我了，完全脱离了故事的主线。 现在不是他不想往下说，而是前面挖的坑实在太多，该怎么填上，怎么填才能显得合理，就是他也挠头啊！ 萧飞的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粉丝们满意，就连佟筱娅都和他们联合在一起，对萧飞进行了一致声讨。 这媳妇儿是不能要了，胳膊肘怎么还往外拐呢？ 好不容易劝住了大家伙，拽着佟筱娅的胳膊就从后门进去了。 “你真是生怕我被骂的不够狠啊！” 萧飞看着佟筱娅，满脸苦笑。 “谁让你那么缺德，把大家伙的好奇心给勾起来就不管了，活该！” 佟筱娅丢下一句话，便不管萧飞了，径直去了休息室。 萧飞跟在后面，还没等进去呢，就听到里面…… “嫂子！” “嫂子！您来啦！” “哎呦，嫂子，您可来了，我师哥这段时间可把我给折腾惨了，您得给我做主啊！” 最后这声音是烧饼的，看起来最近对他的调理还不够啊！ 臭小子，都学会告状了。 很多事情和你看到的不一样阅读 第五百三十三章 讹了你六百块钱的姑娘 这小丫头都快成咱们广德楼的大角儿了。” 站在台口，看着几乎是被全场观众用掌声和欢呼声请上去的佟筱娅，张文天先生也忍不住调侃了起来。 今天晚上这场演出，应该改名叫“佟筱娅专场”才对。 既然回来了，报幕的工作自然又落在了佟筱娅的身上，可甭管是谁都没想到，现在的德芸社观众是越来越会玩了。 从一开始到现在，每当佟筱娅登台报幕，掌声都是最热烈的，那受欢迎程度，后面出来的演员根本就没法比。 “你们再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 一次两次的还行，佟筱娅性格大方，也早就习惯了在报幕员这份差事，偶尔还能跟观众们聊上两句，可总这样，她还真有点儿不习惯。 “话不多说，不然待会儿你们又不让我下去了，请您继续欣赏我们今天的节目，对口相声《买桥票》，表演者萧飞、张文天。” 说完，佟筱娅赶紧往下走，身后立刻想起一片“再来一个”的喊声。 再来一个？ 没听说过报幕还带报两次的。 随着佟筱娅下台，萧飞和张文天一前一后走了上来，那掌声和叫好声，明显比不上佟筱娅。 哎呀！你们是真会玩啊！都开始调戏我的未婚妻了。 两个人在台上站定，连个献花，送礼物的都没有，也不是没有，全都归佟筱娅了。 看着坐在第一排那三桌的女观众，不用问，萧飞也知道，肯定又是她们的主意。 “刚才下去的那位相声演员叫佟筱娅！” 萧飞开口这一句，把观众都给说愣了，反应过来之后，顿时一阵大笑。 “别瞎说，那是咱们广德楼的报幕员，德芸社不收女徒弟。” “不是说相声的啊？刚才我听观众还喊呢，再来一个，再来一个的，不得不说，你们是真会玩儿啊！” 张文天也笑了：“证明大家伙没拿咱们当外人，自家人才乐意开玩笑呢！” 萧飞点点头：“您这话对，大家都是常来广德楼听相声的，对广德楼的每个人都很熟悉，刚才下去的那位都知道。” “丫丫姐！” “你媳妇儿！” 听到观众的喊声，萧飞也笑了：“前段时间出去拍戏了，今个才回来，刚才大家伙的热情可是把她给吓得够呛。” “怎么还吓着了呢？” “您见过哪家相声园子，报幕的比演员还受欢迎啊！？” 哈哈哈哈…… “得嘞，甭管怎么说，我替她谢谢您大家伙，谢谢您这么热情，往后丫丫也算是常驻咱们广德楼了，以后每天都能见着。” 佟筱娅在来的路上就和萧飞说了，打算回学校之后，就申请不住校了，她现在已经大三了，按照中戏的规定，可以跟学校申请走读。 这些日子在剧组拍戏，和萧飞聚少离多，佟筱娅可不想再继续下去。 走读，必须走读！ 这样一来，晚上不用回宿舍，佟筱娅就可以常来广德楼了。 “这个好，以后咱们就能指着这孩子卖票了！” 张文天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萧飞都差点儿没反应过来。 “您这是琢磨什么呢？” “我能琢磨什么，看看大家伙多喜欢这孩子，多热情啊！” “按您的意思，回头咱们干脆办一专场，什么都不演，就把小佟请上来，让她给观众报幕报一晚上，下面请您欣赏节目，报幕，表演者佟筱娅。” 萧飞将佟筱娅的神态模仿的惟妙惟肖，引得观众一阵大笑，没听说过，上台报幕前面还得有个打前站的。 “这不挺好的嘛。” “好什么啊，到时候观众往台上飞茶壶，合着不用您挡着啊！” “哟！听你这意思是舍不得啊！” “多新鲜啊！您知道我们俩是什么关系啊。” “刚才都听见了，有人喊你是女朋友，有人喊是你媳妇儿，我就纳闷了，这姑娘到底是不是讹了你六百块钱的那位。” 六百块钱？ 有些观众没明白，可看过德芸社上个月天津商演的已经笑起来了。 开始把萧飞在《我要谈恋爱》里面说的那个身高一米四，体重二百六的姑娘，往佟筱娅的身上套。 “您别瞎说啊！回头让她知道了，可没我的好。” 上场门这边的佟筱娅也在纳闷呢。 “小饼，张先生说什么六百块钱啊？” 烧饼忍住了笑：“嫂子，您回头上网搜搜，我师哥和张先生上个月在天津说的段子，叫《我要谈恋爱》，这包袱是那段子里面的。” “叫什么？” “我要谈恋爱！” “哦！” 佟筱娅的眉毛一挑，看着台上的萧飞，眼神明显不善。 你要谈恋爱？ 行啊！今天回家，我就好好和你谈谈。 舞台上，萧飞也不敢再和张先生这么贫下去了，这老爷子现在登台的次数少了，空闲时间，都用来琢磨怎么在台上折腾他。 再让张先生这么闹下去，把话头岔开，怎么入活都是个问题。 趁着还没跑远，赶紧入活。 《买桥票》这个段子，也是传统的老活，现在很少有人会了，之前天津那边的田立禾田先生曾在电视台录过一次，不过当时说的是单口，还删减了很大一部分内容。 这个活的梁子就是行行出状元，介绍各行各业里面有能耐的人，还有无能的人，相互之间做对比，最后引出来一个心术不正，坑人骗人的洋车夫。 萧飞借着佟筱娅这个报幕员的身份，也将好的报幕员和不合格的报幕员给介绍了一下，这一段完全就是在台上现编。 刚才被张先生带的有点儿远，直接往回拉太生硬了，想要入活的话，只能从这里入手。 “有的报幕员声音洪亮，介绍的仔细，不用看手里的提词的小纸条，把整场节目都装在心里了，先后顺序，什么节目，演员是谁，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对，脑子得好。” “比如刚才下去的这一位。” “呵呵！也没你这么夸媳妇儿的！” 萧飞一把抓住了张先生的胳膊，师爷，您别再往沟里带我了，我好不容易才圆回来的。 张文天心里暗自一笑，不过也知道不能再出幺蛾子了，演出时间不能拖得太久了。 见张先生明白了他的意思，萧飞赶紧往下接着说：“也有那个不合格的报幕员，说话含糊不清，自己干嘛来的都不知道，往台上一站，看下面坐着这么些人，腿就开始打哆嗦，大脑一片空白，嘴里发苦，鼻子犯堵，眼角也开了，抬头纹都散了。” “这是要死台上啊！？” 哈哈哈哈…… 抖了个小包袱，这一段算是过去了。 接下来萧飞开始介绍其他行业的优秀员工，还有不合格的员工，先是饭店跑堂的，然后又是良医和庸医的区别。 “有这么一句话，叫做庸医杀人不用刀，您诸位都知道，我除了在广德楼说相声，还在对面同仁堂坐诊。” “对！” “中医看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观其行，闻其言，察其色，综合多方面的因素，来判断患者的病情，手段得高，心更得好。” “怎么叫心得好呢！？” “德不近佛者，不可为医。” “有这么句话。” “意思就是，品德不接近佛爷的那个程度，不可以当大夫，作为医生，医术高超是基本，关键还是得看心里是不是想做好这个医生。” “您再给解释解释！” “比方说，家属陪着患者来的，这患者病入膏肓，精神头都没了，良医怎么看？号完脉，心里有底了，这病超不过去两三天了，但是脸上不能带出来，还得笑着安慰患者。” “怎么安慰呢？” 萧飞模仿着号脉，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您呐，这病没事儿，一开始没吃对症的药，给耽误了，不过没关系，我给您开上一个方子，抓着吃上三副就能好，踏踏实实的，安心养着，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这话说得好！” “患者一听自己没事儿，精神头立马就来了，等把病人送出去，得赶紧跟家属交代，这个病，我看够呛，回去赶紧准备后事，别到时候了忙乱了，药吃不吃两可。” “这话说的，家属也得感谢！” “对啊！可要是碰上庸医，那可就坏了。” “怎么呢？” “家属带着病人来了，这位大夫一号上脉，表情不停的变，五官都挪位了，病人看着，也是心惊肉跳，大夫，您看怎么样啊？” “怎么说？” “哎呀，你这个病啊，完了，超不过三天，准死。” “好嘛！有这么说话的吗？” “病人一听，直接就厥过去了。” “得，直接给吓死了。” “所以说，庸医杀人不用刀。” “确实！” “还有一种职业，也能分得出好坏来。” “什么啊？” “拉洋车的，现在没有了，过去在很多，其实就是人力车，《骆驼祥子》，大家都看过？祥子拉的那种车，因为是从日本传过来的，在过去就叫样车。” 张文天知道萧飞要进最后一段了，这要是放在平时，非得捣个乱不可，哪能让萧飞舒舒服服的就把活给使了。 可今天…… 看在小佟的面子上，放你小子一马。 讹了你六百块钱的姑娘阅读 第五百三十四章 您得替我看住了他 您听好了，刚才这洋车夫拉着车走的是电车道，才让巡警给轰回来了，这回呢，他走的是普通车道，人人都走。” “那谁还拦他啊！” “对啊！车上那位哪懂这个啊，举着张电车票还美呢，我买啦，我买啦！” 萧飞将旧社会乡下人进城之后，因为什么都不懂，闹出来的滑稽模样模仿的惟妙惟肖的。 “就这还美呢，钱都让人给蒙去了。” “一路畅通无阻，就过去了，就这样的买卖，每天有一次，洋车夫是足吃足喝。” “就指着蒙人过日子了！” “有这法子，他也不用好好干活了，白天出车，专找这种外地人蒙钱，等到了晚上，可就不是他了。” “怎么呢？” “车放回家，换上一身好看的衣服，西装革履，戴着巴拿马的草帽，出入的都是各大舞厅，让外人看，就好像是哪个洋行的买办。” “嚯！” “等在舞厅玩美了，这手拄着文明棍儿，这手挎着舞女的胳膊，找地方吃夜宵，跟着舞女吹牛，自己家有多少钱，开着多少大买卖，舞女听得是心花怒放，对他百依百顺。” “谁都骗。” “洋车夫心里也想啊，别看我是个拉洋车的，可是今天，我得当着舞女的面，显摆显摆，我也叫一回洋车。” “把自己的车拉出来多好。” 呃…… 这老头儿又开始捣乱了。 萧飞也不理张文天，马上就要翻最后一个包袱了，这个时候节奏可不能乱。 “站在街边，喊了一嗓子，胶皮。” “喊洋车呢！” “就近有洋车夫见有了买卖，赶紧拉车就过来了，把车放下，抬头一看，哟！二哥！今天没出车啊！” “碰见熟人啦！” 哈哈哈哈…… 最后的底翻出来，观众们还处在萧飞叙述的故事里呢，听到最后，甚至都能感觉到那位二哥的尴尬，不禁哈哈大笑。 《买桥票》这个段子，现在几乎没有人表演了，观众听着耳生，对里面设计的包袱也不熟悉，冷不丁抖出来一个，效果都非常的好。 两人鞠躬下台，到了台口被佟筱娅拦了一下，开始返场。 萧飞和张文天说了两个小笑话，随后就开始把今天参与演出的演员往台上叫，就连佟筱娅都在观众热情的要求下登台，唱了几句京韵大鼓。 真别说，佟筱娅现在唱的是越来越有味儿了，照比专业演员肯定差了一大截，但是，作为广德楼的秘密武器，偶尔登台展示一下的话，还是足够了。 “感谢您今天晚上的到来，各位观众，今天的演出到此结束，我们明天见！” 佟筱娅最后宣布了演出结束，舞台上的灯光熄灭，观众则在贺字科指引下，有秩序的退场。 “赶紧收拾一下，待会儿咱们再说说。” 每场演出结束之后，由萧飞给大家伙今天的表演点评，这也已经是广德楼的惯例了，每天都是如此。 即便萧飞不在，也会由张文天先生，高锋来给大家说，只有明白了自己的不足，往后的演出才能有进步。 “史老师，您稍等一会儿，咱们爷俩先聊两句。” 萧飞见史爱栋要去换衣服，连忙把他给叫住了。 史爱栋不明所以，他今天和岳芸龙使的也是一个传统的老活《猪吃豆腐》，还是萧飞传给他的，感觉使着没什么毛病啊！ “史老师！” 萧飞等史爱栋坐下，这才开了口。 “找您不是为了今天演出的事，咱们德芸社准备在湖广开个新剧场这件事，您知道？” 史爱栋点点头：“知道啊！听郭老师说过。” “那边开了新剧场，到时候肯定得在现在的三个小剧场里挑人过去。” 史爱栋闻言，已经明白了。 “小飞，你的意思是……让我和小岳过去？” 萧飞点头道：“其实，我师叔早就找过我了，咱们广德楼现在的情况您也知道，小孔受伤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利索，等湖广开张，高老师和小栾就得去天桥剧场，等他们走了，广德楼这边的压轴，我准备让小潘和三木顶上去，剩下的贺字科学员，现在还不顶事，谢师爷和大东这副架，使得活太文气。” 史爱栋摆了摆手，笑道：“嗐！解释什么啊，不用，真不用，你觉得我和小岳合适，我们就过去，在哪说不是说啊！” 他这性子是最不爱计较的，当初孔芸鹏受伤，他被萧飞从天桥剧场要过来，当时也没说什么，让来就来了。 现在湖广开张，肯定得从三个小剧场里挑人，把架子搭起来，萧飞既然觉得他和岳芸龙过去合适，那就过去呗。 要说过去之后，能有什么影响，估计也就是收入这方面了，广德楼这边，德芸社只抽取25的票房收入，剩下的刨去房租，还有其他各种开支，剩下的钱，按照没个演员的演出场次，再联系上演员等级，通过这种方式来分派。 去了新剧场之后，虽然能多拿一笔份儿钱，但是票房分成这方面，肯定要少得多。 对此，史爱栋也没往心里去，赚多赚少，总归不会饿着自己就对了。 “史老师，您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我师叔也答应我了，等您和小岳过去，到了湖广那边就是压轴。” 史爱栋点点头，他虽然不知道湖广那边，郭德强会安排谁来负责，但是，想想也能猜到，无非就是何芸金和曹芸伟两个人当中选。 这俩人的性格都不怎么样，脾气也是一个比一个大，可他好歹是长辈，也不怕那俩小子给他上眼药，自己只要安心演出就行。 “行啊！演哪一场都无所谓，我不讲究这个。” 史爱栋越是这么无欲无求的，萧飞心里越是觉得对不起人。 当初因为孔芸鹏受伤，把人家从天桥剧场给要过来，结果现在没过多长时间，又要把人送去湖广会馆，这件事，怎么看都不大合适。 更别说，萧飞还有求于人家呢。 “史老师，还有个事，我得麻烦您！” 史爱栋笑着：“有什么事就说，咱们爷们儿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啊！” 萧飞刚要说话，却又被史爱栋给拦下了。 “等会儿，你让我先猜猜，是……关于小岳的？” “史老师，您圣明，确实是关于小岳的，您和他也搭档不短时间了，觉得小岳活使得怎么样？” 这要怎么回答？ 史爱栋还真犹豫了，说心里话，岳芸龙的表演风格，他是真瞧不上，满嘴屎尿屁，身上骚浪贱，太低级了。 也就是萧飞这个广德楼负责人安排的，不然的话，广德楼这么多演员，他就算是找个孩子做搭档，也不会找岳芸龙。 每天的演出，他都得费尽心思的压着岳芸龙，不敢让他在台上太欢实了，有些东西，第一次使出来，观众们觉得好笑，可要是使得多了，就容易招人厌烦。 一个演员，一旦被观众给讨厌了，那往后基本上就没有活路了。 史爱栋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萧飞听着也是连连点头。 “史老师，我让您跟小岳搭，为的就是让您压住了他，这小子以前太笨，哪哪都是毛病，现在让他吃顺嘴了，眼见观众喜欢这个，他满脑子想的全都是怎么走捷径，这可不行。” “你说的没错，咱们相声自打有的那天开始，就是市井艺术，天生就带着俗，可俗不意味着他……他那样啊！” 岳芸龙现在的表演风格已经不仅仅是俗不俗的问题了，而是，有点儿脏。 “您过来之前，我也给他换了好几个搭档了，可是都不行，谁也压不住他，这小子一旦在台上玩欢了，什么都敢往外说，这样可不行，现在观众还能瞧一新鲜，毕竟以前没有这样的，可往后呢？咱们得做长远打算。” 萧飞说的这些，史爱栋也同意：“你就说让我怎么办？” “刚才说了啊！您得压住了他，他就是条疯狗，您也得攥紧了手里这根绳子，之前已经很好了，在台上，您控制的这个度很好，但是，从明天开始，我希望您能把手里这根绳子再紧两扣。” 史爱栋闻言笑了：“行，明白了，放心，小岳既然到了我手里，他就真是条疯狗，也别想打我手里跑了。” 话说到这里，萧飞也就放心了，湖广会馆那边，下个月中旬开业，距离现在，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史老师，您和小岳去湖广的事……先别跟小岳说。” “明白！” 史爱栋是岳芸龙的搭档，俩人经常在一起，那位有多玻璃心，他还能不知道吗？ 这件事说完，其他演员也都陆陆续续的进来了，萧飞又挨个给分析了一下，今天演出都有什么不足的地方。 十一点，众人才各自散去。 萧飞开着车，和佟筱娅一起返回丽水花园。 “让小岳去湖广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他说？” 刚刚在后台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佟筱娅就想说话来着，可当着其他人的面，她也不好张口，这会儿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再等等！现在告诉他，影响往后这段时间的演出。” “你还知道啊！小岳性子软，人又敏感，别人都不去，你就把他给送过去，到时候，他肯定受不了，做决定之前，你也不好好想想。” 萧飞笑了：“想什么？我还得考虑他的感受？” 佟筱娅闻言愣住了，扭头看着萧飞：“不应该吗？你和小岳认识那么长时间，他又是你一手带出来的，难道你就舍得这么给别人啊？” “这没什么想不想的，只有适合不适合，小岳继续留在广德楼，他就是一直演到退休，也就是个开场的料，上面那么多比他能耐大的师兄弟压着呢，而他……” “怎么了？” 萧飞叹了口气：“这小子是个不思进取的，刚才在后台我跟史老师的话，你也都听见了，他现在在台上卖弄的那些东西，眼见观众喜欢，他就打算一条道走到黑，要不是史老师压着，观众早就烦透了，可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这么说，要是身后没有人逼着他，他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永远不会主动求变，永远不会主动的进步，现在广德楼这个环境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安逸了。” 佟筱娅听得有点儿懵：“按你的意思，你还是为了小岳好？” “当然了，让他去湖广，何芸金本来就看不上他，有这么一个人逼着，只要他不想坐冷板凳，就必须努力，难道不是好事。” “听你这么说，倒是件好事，呃……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何芸金，新剧场让他当负责人？凭什么啊？” 佟筱娅毫无预兆的就炸了。 “他上回在后台骂了师父，我干爹还让他当新剧场的负责人，哪有这么办事的，不行，我得找我师父和干爹好好说道说道。” 呵呵！ 这嫉恶如仇的小脾气。 “行啦！你就别说了，这件事是我提议的！” “你？脑子让门挤了啊！” 这叫什么话？ 跟着说相声的，佟筱娅的嘴都变碎叨了。 “瞎说什么，我也是为了师父着想，何芸金禁演了半年，也算是给我们于家门有个了交代，等禁演期一过，他还得回来，与其让他整天在师父面前晃荡，招师父腻歪，还不如让他出去算了，眼不见，心不烦，而且……” “而且，我干爹也有这个心思，与其让我干爹他们两口子提出来，倒不如你来说，还能做个人情。” 萧飞笑了：“这种人情我要来干什么？” “哼！反正你总是有理。” 萧飞看了佟筱娅一眼：“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啊，只要师父不生气就行，我就算是生气，也不会为了这个，跟何芸金，我犯得上嘛。” “那你跟谁犯得上？” “跟你！” “我？” 萧飞一愣。 “我又怎么招你了？” “你没招我，去天津商演，说的那个段子是怎么回事？还你想谈恋爱，你想跟谁谈恋爱，给我交代清楚了。” 呃…… 你先等会儿，让我给你慢慢编。 第五百三十五章 德芸社十周年庆典 唔…… 一觉睡醒，感觉浑身酸软，也就是萧飞平时坚持锻炼，要不然的话…… 看看身旁，还在美美睡着的佟筱娅，萧飞还感觉心有余悸。 都说色是刮骨刀，古人诚不欺我也。 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屏住呼吸，不敢弄出一丁点儿动静，生怕吵醒了佟筱娅。 昨夜战至三更，萧飞惊险取胜，这要是把佟筱娅给吵醒了，再来一场晨练的话，他担心自己露怯。 萧飞不知道的是，他刚出去，佟筱娅就睁开了眼，也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这会儿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没了力气，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谁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这田要是过度开垦，也一样禁不住啊！ 昨夜一晌贪欢，现在感觉骨头都是酥的。jjbr> 过了好半晌，佟筱娅听到开门声，迷迷糊糊的转头看过去。 “醒了？” “嗯！” “饿了吗？” “嗯！” 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可见昨晚的战况有多激烈。 “起吗？” 佟筱娅是真不想起来，大冷天的，哪有被窝里舒坦。 可是不起不行了，昨天才回来，今天说什么也要去师父家露一面，还有大兴那边，都要去串个门。 懒洋洋的抬起胳膊，对着萧飞晃了晃，萧飞见状失笑，走过去，一把将她给拉了起来。 咝…… 佟筱娅赶紧拽过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这会儿天越来越冷了，尤其是一早一晚，就算是供了暖，人还是有点儿受不住。 “几点了？” “九点刚过。” “早点买了？” “都给您摆好了。” “我穿衣服。” 佟筱娅看着萧飞，示意他回避。 呵呵！ 你身上有那块肉是我没看见过的？ 萧飞不和佟筱娅争竞，不然的话，她还指不定要赖到几点。 半个小时，佟筱娅才磨磨蹭蹭的从卧室出来，看见餐桌上摆的早点，这才有了点精神。 “演出放在几点？” “六点半！” 今天是德芸社十周年庆典商演的日子，广德楼停业一天，正好又赶上萧飞在同仁堂轮休，时间上倒也不用着急。 王薇昨天就知道佟筱娅回来了，特意打了电话，让她今天晚上也一起过去，担任演出的报幕员。 “萧飞，昨天小姑说的那件事，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萧飞抬头看了佟筱娅一眼，昨天在家里吃饭的时候，萧佳洁提起让佟筱娅签约融信达的事，当时，佟筱娅也不知可否，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说要考虑考虑。 从家里出来，佟筱娅一直没提，萧飞也就没问。 毕竟是关系到未来的前途，这件事还是慎重一些的好。 “你自己考虑的怎么样了？” “哎呀！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问你的啊！” 佟筱娅一脸的苦相，这件事，她琢磨了半天，始终下不了决心。 “你要问我的话，我也只能帮着你分析一下，签约融信达，对你肯定有好处，到时候，有公司捧你，前期很容易打开局面，小姑总不可能害你！” “我又没说小姑要害我。” 萧飞接着说：“可是，你签约融信达，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恐怕暂时只能在电视剧这个圈子里混了，融信达在电影圈子里没多少资源可以给你，这点你得考虑清楚了。” 事关小媳妇儿的前程，就算是萧佳洁的公司，萧飞也得把利弊分析明白了。 如果说电视剧这个圈子，融信达绝对是国内的行业老大，国家广电在放开私人资本进入影视制作领域这个限制之后，融信达算是第一个吃螃蟹的。 这些年来，随着推出《大明宫词》、《橘子红了》等等一系列优秀的电视剧作品，在圈子里的地位越发稳固。 可是在发展电视剧领域的同时，融信达又没能兼顾电影行业的发展，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华艺兄弟、光线传媒等资本大佬已经把电影这块蛋糕给分吃干净了。 哪怕手里攥着周讯、陈堃这些当红大明星，可资源跟不上，想要发展电影事业，已经太晚了，现在也只能跟在那些资本大佬的后面，吃下一些边角料。 “我的意思就是，融信达的发展太单一了，将来抗压的能力有限，别看现在融信达在电视剧圈子混的风生水起，可是，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下场，资本的来源也越来越多，融信达未来发展的潜力，其实非常有限。” 佟筱娅听萧飞说的头头是道，不禁皱起了眉：“你这么清楚，怎么不和小姑说啊！？” “融信达又不是小姑一个人的，我就算是能说动了小姑，涉及到决策问题的时候，还是要几个股东一起商量，就算小姑愿意做出改变，其他人呢？” “那你的意思是，不建议我签融信达。” “这要看你怎么选，签融信达，未来前期发展肯定是顺风顺水，凭借着融信达在圈子里的资源，人脉，轻轻松松就能把你给推上去，但是，未来你最多也就是个电视咖！” 呃…… 要是像萧飞说的那样，佟筱娅肯定是不情愿的。 出身中戏名门，谁不想着在大银幕上大展拳脚啊，区区的电视小荧屏，显然满足不了佟筱娅之野望。 “我还是……再考虑考虑！” 萧飞已经给她分析的这么明白了，到底该怎么选，佟筱娅还是得再仔细琢磨琢磨。 吃完饭，两个人出门先去了于清家里。 佟筱娅奉上了准备的礼物，第一次拍戏赚来的钱都花在这上面了。 待了一会儿，两人带上于清又出发前往大兴。 “哎哟！我的闺女啊！” 刚进门，王薇就将佟筱娅一把抱住了，娘俩又是好几个月没见着。 “师父！看我给您买的礼物，这可是我用自己的第一笔片酬买的。” 重点注明钱的出处，有点儿显摆的意思。 “你这孩子，人来了就好，还带什么东西啊！” 王薇属于典型的嘴嫌体正，嘴上唠叨着，是不想让佟筱娅乱花钱，但是能收到徒弟送的礼物，她这当师父的还会高兴的不得了。 大概天底下所有的家长都是如此！ 王薇带着佟筱娅进屋，郭德强、于清和萧飞则在堂屋里说起了晚上的演出。 “师叔！这回不用提前过去啊？” 往常德芸社的每一次商演，郭德强都会早早的过去坐镇，今天看上去倒是有点儿稳坐钓鱼台的架势。 “不着急，那边有小海和小栾盯着呢，各方面都能料理清楚了，不用我操心。” 郭德强看上去心情不错，始终都是笑呵呵的。 “少爷，说起来，还得是多亏了你，小栾是你一手带出来的，有了他，我也省心多了。” 徒弟们一个个的也都成长起来了，这些日子，郭德强还在三个剧场来回转了转，着重听了贺字科学员在台上使的活，虽说还欠火候，但也是想当不错了。 风风雨雨十年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当初那个被人从天津卫赶出来，不名一文的穷小子，如今稳坐德芸社班主的位子，门下弟子好几十人。 这光景，要是放在十年前，有人和他说，将来郭德强会有这么一天，打死他都不敢信啊！ 那个时候的郭德强所求不过是能活下去，最好能有个地方让他自由自在的说相声。 而那个时候的德芸社，对了，当时还叫京城相声大会，也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草台班子。 台上一个人，台下一个人，每次说起这件事，观众们哈哈大笑，可郭德强只觉得心酸。 好在一切都熬过来了。 看看现在的德芸社，兵强马壮，放眼全中国能指着卖票过日子的相声班社，除了德芸社，还有谁？ “师哥，小飞，我得谢谢你们爷俩。” 师徒两个闻言对视了一眼，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啊！ “说这个干什么。” 郭德强拦了于清一把：“师哥，您得让我把话说完了。” 于清见状，欲言又止：“行，你说，我们爷俩听着。” 郭德强感慨一声：“师哥，小飞，我这人是经常犯糊涂，可谁对我好，我都知道，你们爷俩是我的贵人啊！可是，师哥，我对不住您，这句话我早就想说了，您是来帮我的，可我让您受了委屈，师哥，您……可千万别记恨我！” 于清一听就知道郭德强要说的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何芸金的禁演期马上就到了，他这边已经安排了何芸金去负责湖广会馆。 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一开始的确有点儿别扭，但很快就释然了，他原本就是个与人为善的性子，郭德强真要是当面求他，他怕是也抹不开面子。 现在这样挺好，何芸金带着人出去，眼不见心不烦，大家都能得着一份体面。 “德强，这件事不提了，其实……也挺好！” 当面得了于清这句话，郭德强这才算是彻底踏实了，要不然的话，不管怎么着，他都始终悬着心。 这一刻，他也放心了，终于可以专心的迎接晚上的10周年庆典演出了。 郭德强在期待着晚上的演出，可是有些人的心里，就不那么痛快了。 第五百三十六章 压不住了 眼瞅着德芸社越来越火，谁最着急？ 毫无疑问，就是主流相声圈子里，那些一直把德芸社视作眼中钉的人。 之前在打压德芸社的时候，下手有多狠，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煽动舆论、造谣诋毁、釜底抽薪，能用的招数几乎全都用了一个遍，三十六计都没有他们用的这么全。 可德芸社就此趴下去了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归根结底，现在早就不是那个因言获罪，掌权者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年代了。 等到他们把全部的招数用完，发现德芸社依旧屹立不倒的时候，那份绝望与惶恐，也只有他们自己去体会了。 现在的德芸社，他们已经压不住了，借用任何名义都压不住，这不是什么时势造英雄，而是观众自己的选择。 到底是走进小园子，听上一场相声，开怀大笑，还是守在电视机前，看着那些西装革履的相声演员念对口的晚报。 观众已经做出了选择。 德芸社又要办商演了，而且这一次打出来的，还是10周年庆典的旗号。 10周年了。 民间的各种班社，剧场，成立了一波，倒闭了一波，周而复始，反反复复，很多相声班社别说10周年了，能够撑过1年的都不多，而德芸社已经存在了10年。 10的时间，足够德芸社重新将相声改回到原来正确的定义，也足够让人们明白，电视上那些唱高调，张嘴便激扬慷慨的，并不是真正的相声。 欣华大礼堂，五点半，观众开始进场，看着人群乌央乌央的涌入，躲在马路对过一辆车里的薛林，也是面露感慨。 说心里话，他都想跟着观众一起进去，不带着任何目的，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台下听上一场德芸社的相声了。 “喂！师父！这边……” “不用说了！” 电话那边的牛主任没等薛林把话说完，便直接将他打断了。 “不管咱们的事，你也别去那边盯着了。” “嗯！” 薛林这一次没再说什么“德芸威胁论”，因为他知道，他们把德芸社当成威胁，可人家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真要是不服，就拉开架势再干一场，谁是英雄谁软蛋，座儿上见分晓。 可是再比？ 还是算了，当年有过一场，他们已经把脸给丢了个干干净净。 人家这边返场二十几次，观众都舍不得走，还在台下大喊着“再来一个”，他们那边呢？ 八场节目演完，好些观众都是骂着街走的。 孰高孰低，一目了然，只是他们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 后来，搞什么“反三俗”倡议，联合京城所有说相声的，一起抵制德芸社，可真伤着德芸社的分毫了吗？ 全都是瞎扯淡！ “我知道了，师父，这就回去！” 说完，挂断了电话，驾车离去。 半个小时之后，牛主任的家里，他现如今虽然还挂着主任的名头，可事实上已经靠边站了。 办事不力，就是牛主任的原罪。 “师父！” “那边又火了？” 牛主任正在写字，薛林进来，头也没抬一下，继续沉浸在他的书法世界当中。 有容乃大！ 这四个字写的倒是气势磅礴，入得了行家的眼，可字如其人，大字的最后一捺，明显没展开，显得畏首畏尾。 “之前就听人说了，德芸社这场演出的门票早就卖光了，今天我就是去……确认一下。” “有什么好确认的。” 牛主任把笔撂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副悠闲退休老干部的做派。 “就算是真该着急，现在也轮不到我们，德芸社动了谁碗里的饭？咱们是跟着人家身后吃饭的，碗再大，咱们也是那么一口，碗再小，咱们还是那么一口，吃不撑，饿不死，真正着急的，是那些端着碗的。” 薛林听着，也不置可否。 “不明白？薛林啊！别着急，真到了裉节儿上，自然有人坐不住，这么些年了，商演一直都是被一些人把持着，咱们最多就是听呵的，他们还没蹦起来呢，咱们跟着起什么哄啊！且看着，看看那些人到底是就此容了郭德强和他的德芸社，还是要发疯，再置德芸社于死地。” 牛主任现在也算是明白过来了，一直以来，他上蹿下跳的，跟着郭德强和德芸社作对，结果，没落着好不说，最后还被人家推出来挡枪，直接在京城曲协靠边站了。 现在想想，何必呢？ 郭德强也没碍着他什么，利益牵扯根本就没在他身上，他那么积极，简直是被人当成了猴耍。 “师父！您觉得，德芸社还能被压下去吗？” “压下去？” 牛主任笑了。 “拿什么往下压，就指着多开几次会，再给郭德强和德芸社扣上几鼎大帽子？孩子，没用，一点儿用的都没有，德芸社能起来，归根结底是因为观众喜欢。” 这句话算是说到了根子上。 “观众要是不喜欢德芸社的相声，不花钱买票进剧场去听，德芸社拿什么起来，就凭郭德强是侯三儿的徒弟？扯淡。” 说到这里，牛主任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慨。 “是观众选择了德芸社，只要郭德强不把观众丢了，德芸社，任谁都压不下去。” 关于这一点，薛林其实早就明白了。 是啊！ 只要观众喜欢，谁也别想把德芸社给压下去。 “可是，师父，要是任由这样继续下去，往后相声门就剩下德芸社这一块招牌了，咱们这些人，该怎么办？” 明白归明白，可薛林就是不甘心，凭什么郭德强就能那么火，他带着德芸社火了，却害的相声门同行没有了饭吃。 “能怎么办？咱们能左右别的，难道还能左右观众喜欢谁？” 牛主任说着，示意薛林坐下。 “别着急，郭德强就算是占了小剧场，哪怕将来把相声商演都给占了去，可他到底不是体制内的，有些地方，他想伸手也伸不进去。” 哪里伸不进去？ 显然是包括春晚在内的一些大型文艺演出，主流相声圈子，守不住他们的商演，只能将这些大型文艺演出当成新的基本盘了。 可这些资源，够谁吃的啊！？ “郭德强现在的势头已经起来了，咱们跟他正面冲突，那是莽撞，等着，一个草根突然飞的这么高，根基不稳，我就不信他能一直不犯错，你看着，郭德强只要犯一次错，到时候，根本就不用咱们爷们儿伸手，有的是人冲上去，把郭德强和他的德芸社嚼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薛林听着感觉似乎是有点儿道理，只是突然有些恍惚，心里不禁想着，真能有那么一天？ 第五百三十七章 十年前，谁能想到今天 “师爷，多谢您来捧场。” 欣华大礼堂后台，距离演出还剩下半个小时的时间。 郭德强正带着一众门徒亲迎前来捧场的相声门前辈。 德芸社的势头眼瞅着是压不住了，原本有着诸多顾虑，不方便和德芸社走的太近的相声门人，如今也没了那么多顾忌。 原先是不愿意得罪同行，现在还怕什么？ 好些同行都在这儿呢！ 这次德芸社成立十周年庆典商演，接到请柬的老前辈们纷纷到场祝贺。 “瞧见没有，常四爷也来了。” 于清没往跟前凑，只是远远的拱手打了个招呼，他不爱凑这种热闹。 萧飞现在于清身侧：“师父！少马爷没来。” “你小子想什么呢，少马爷就是这么个脾气，那次能来给咱们站台，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你还指望少马爷每场必到啊？不过人虽然没来，却给提了副字，这就了不得了。” 少马爷那边，是郭德强带着王薇亲自去请的，随然没能把人请来，但少马爷特意给提了一副字。 那副字，刚才萧飞已经看过了，少马爷的相声绝对登峰造极，可就是这书法水平，实在是…… 热烈庆祝德芸社成立十周年。 嗯！ 不赖！ 拿出去也能唬人了。 萧飞知道自己有点儿贪心了，笑了一下说道：“师父，还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于清笑着：“没错，的确是不一样了啊！” 以前的德芸社，在相声门里，有谁愿意搭理？ 那个时候几乎是被整个相声门围着圈儿踢，都不愿意沾边儿，生怕被误会跟他们是一伙的。 再看看现在，一场10周年的庆祝演出，半个相声圈的人都来了，有的即便本人不到，也派了人过来祝贺。 看看今天这排场，怕是相声门搞个祭祖大会，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小飞。” 师徒两个正说着话，王薇找了过来。 “快来，常四爷找你呢！” 萧飞听了，也并不觉得奇怪，他们萧家和常家是有交情的。 “师父，我先过去了。” “嗯，去！” 不用叮嘱，于清知道自家徒弟是个稳重的，说错话得罪人那种事，不会出现在萧飞的身上。 休息室里，常四爷正由石先生陪着。 萧飞上前，恭恭敬敬的鞠躬问好：“老祖！” 常四爷抬头看着萧飞，笑了：“刚才没见着你人，躲哪去了？” 萧飞忙道：“人太多，怕吵着您，就没往跟前凑。” “瞎话，上回桂田见着你，让你有空上家来，怎么也不过来串个门。” 萧家和常家是老交情了，当年萧铭栋还在世的时候，常家有人来京城，是必定住在萧家的。 当年常家大爷在朝鲜牺牲，遗体回到天津的时候，扶灵的人名单里，就有萧铭栋。 自从老爷子过世，走动也少了，但是逢年过节，萧飞总会打电话问候一声，就算是自己没时间，也会托天津那边的熟人，往常家送一份礼。 德芸社第一次去天津商演，常家之所以出面帮着去请少马爷，不光是因为常六爷曾教过郭德强这份师生情，也有萧家的面子在里面。 “往后有空就常来，咱们爷俩有的聊。” 常四爷对萧飞这个晚辈非常看好，当年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跟着萧铭栋来天津，老爷子曾见过几次。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人长成了大小伙子，能耐也达到了让常四爷都忍不住惊叹的程度。 那段《九头案》，常四爷也在收音机里听过，活太地道了。 “好，听您的，往后少不了去打扰您。” 跟常四爷说了几句，萧飞就退出去了，屋里大辈儿太多，萧飞不愿意在这里添乱。 郭德强打了一圈招呼，也躲出来了。 他也是个好清静的，一下子来这么多人，他作为德芸班主，不能不出面迎接，但心里还是有点儿不自在，不过看他的神情，满是兴奋。 “德强，今天咱们德芸社的面子可大了。” 于清笑呵呵的说道。 郭德强这个时候也没说什么煞风景的话，人家能来，就是天大的面子，这个时候要是说不在行的话，可就没意思了。 当初的德芸社确实没人搭理，可谁让那个时候的德芸社太弱小呢。 人家也没必要为了德芸社，去得罪同行。 现在德芸社的势头起来了，人家过来捧场，不是因为人家势利，而是因为现在的德芸社有资格跟人家对话了。 “师哥，回到十年前，您敢想能有今天吗？” 郭德强说着，已经有些动容了。 十年前的德芸社什么样？ 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要关系也没关系，满后台就爷仨，一场活下来，连说带唱，能累的吐血。 最要命的是，根本就没人看，每场演出之前，爷仨拿着板子找大街上揽客。 能拽进去几位，立马换上大褂就得演。 一天下来，赚的钱都不够坐车回家的。 每到了要交租金的时候，就让人撵的跟野狗一样。 那个时候，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当时，郭德强唯一的念想就是，能有个地方说相声，赚的钱够自己挑费就行了。 太多的，他根本不敢想。八壹中文网 于清听着，也有些感慨：“别说十年前，就是两年前我们爷俩刚来的时候，我都不敢想能有今天。” 带着萧飞加盟德芸社的时候，什么商演之类的，于清都没这个意识。 那时候，园子里能坐满了观众，就是他最大的念想了。 看看现在，这是德芸社的第几场商演了？ 两千多人的场子，轻而易举的就坐满了。 再看看后台，都是相声门里知名的老前辈，全是过来给他们德芸社捧场的。 什么叫扬眉吐气？ 郭德强感受到了，于清也感受到了。 今时不同往日，德芸社算是真正抖起来了。 王薇这个时候，又找了过来，演出快要开始了，所有演员都要去前面候场。 “师哥！咱们走着。” 人逢喜事精神爽，郭德强摆手，对着于清示意了一下。 于清哈哈一笑：“走着！” 两人说着话，迈步向前，萧飞在后面看着，也不禁笑了起来。 第五百三十八章 他真的把相声盘活了 “福字添来喜冲冲，福缘善庆降玉瓶。福如东海长流水，恨福来迟身穿大红。” 欣华大礼堂，德芸社10周年庆典商演已经拉开了大幕，一上来，照例还是郭德强领着德芸社一众演员表演开场小唱。 “豆豆起豆起豆锵！” 郭德强唱上一句，身后的德芸社演员大声的应和着。 当初德芸社的第一次商演，舞台上满打满算也只有十多个人，如今却不同了，这两年，德芸社一直在招兵买马，再加上贺字科演员加入，多了好几十人，舞台上站得满满登登，真有点儿兵强马壮的威风气了。 试问全国的相声班社，又有哪一家像德芸社似的，能有这么多演员。 “禄星笑道连中三元，鹿衔灵芝口内含。鹿过高山松林下，六国封相作高位官。” “豆豆起豆起豆锵！” 这一句不光是台上的演员在应和，就连台下的观众也没闲着，都是德芸社的老观众了，开场小唱的规矩，他们一个个的也是门儿清。 “看看人家！” 常四爷坐在台口，不禁发出了一声感叹。 今天前来道贺的相声同行当中，他老人家的辈分最大，侯三爷和石先生都在一旁陪着。 “德强这小子是真把相声给盘活了啊！” 常四爷也认识郭德强，当初那个常来家里，跟着他弟弟学相声的孩子，现如今居然引领了中国相声圈子一股不可忽视的新生力量。 放在以前，谁能想象啊！ “四叔！往后德强这孩子还得您多照应。” 侯三爷也是满脸喜色，门下的徒弟有出息，他这当师父的，比谁都高兴。 可高兴归高兴，侯三爷还没忘了帮着郭德强在门内拉拉人脉。 这小黑胖子不让人省心，一天到晚的招灾惹祸，在门内树敌无数，他就算是一直盯着，也有疏忽的时候，生怕一错眼的工夫，郭德强就得罪人。 常四爷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在力所能及的地方，他当然愿意帮一帮郭德强，就像当初德芸社第一次去天津商演，他帮着请少马爷。 可是，很多事情，常四爷也是有心无力，郭德强这三个字毕竟是在天津相声圈子里挂了号的。 今天他能过来，也是顶着巨大的压力。 临出发来京城之前，还有不少相声同行给他打电话，让他不要跟郭德强走得太近呢。 其中有一位，还是他的同门师弟。 “寿星秉寿万寿无疆，寿桃寿酒摆在中央。寿比南山高万丈，彭祖爷寿活八百永安为康。” “豆豆起豆起豆锵！” 上场门这边，不少前来捧场的相声门人，也跟着一起小声应和着。 其中有些老先生，都是亲眼见证过相声辉煌的那段岁月，时过境迁，随着人们可以选择的娱乐方式越来越多，相声也早就今不如昔了。 当然，也少不了相声门不肖子孙的努力，看看现在的相声，都变成什么样了。 老段子没人说了，都开始起哄架秧子似的进行相声改革，要改你也往好了改啊，可越改越完蛋。 改来改去的，那玩意儿还叫相声吗？ 现在也有相声门人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开始将老段子重新拾掇了起来，可毕竟荒废了十几二十年，好些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都已经丢失了。 当他们第一次在收音机里听到德芸社重新整理的那些传统相声的时候，好多相声门的老先生们都激动不已。 原来老段子还有人在说，这些老活还没完全遗失。 可一个人的能耐再强，浑身是铁能打几斤钉啊，一个班社再怎么强大，也不意味着，相声重新复兴。 百花齐放才是春。 这个道理，小孩子都明白。 德芸社将相声重(本章未完！) 新带回小剧场，这条路明显是对的，重新捡起被摒弃的老段子，也证明这些传统段子依旧有生命力，观众依旧爱听。 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扶持德芸社，同时将所有相声门人动员起来，大家齐心协力一起复兴相声吗？ 可为什么，偏偏有人猪油蒙了心，不但不对刚刚起势的德芸社进行扶持，反而一味的打压呢？ 牛比无义行！ 对此，门里的好些老先生也是无可奈何。 势比人强！ 他们也不过是占着一个辈分，好些事，就算是想说话，怕是都没人听。 对于此前德芸社所遭受的困境，他们也只能干看着，想要帮忙，也是有心无力，更何况，他们本身也是顾虑重重啊！ 好在德芸社挺过来了。 不但挺过来了，还越发的壮大。 到如今，其势已成，甭管是谁，再想将德芸社压下去，已经没那么容易了。 对此，这些老先生们看着也高兴，说了大半辈子的相声，谁能忍心眼睁睁的看着相声走向穷途末路。 现在能有一个人将相声重新盘活，让他们隐隐看到了相声复兴的希望，将来他们就算是去见了祖师爷，也不至于没脸了。 “禧字花儿掐了来戴满头，喜酒斟上瓯几瓯。喜鹊鸟儿落置在房檐儿上，喜报三元独占鳌头。” “豆豆起豆起豆锵！” 最后这一声，直接来了一个全场大合唱，声音震得人头皮都发麻。 试想一下，几千人同时大喊，那将是一个何等壮观的场面。 “好……” 发四喜唱完，观众们自发的大声叫好。 舞台上的郭德强也忍不住大笑起来，等观众们的声音稍微往下压了压：“我真是救不了你们了，听说过花钱买票听相声的，没听说过花钱买票说相声的。” “今个就让你瞧瞧！” 于清在旁边捧了一句。 “好，好，接下来是架子曲，一上台来细留神，咱们打板就唱。” 郭德强挥手一招呼，旁边的小乐队立刻操练了起来。 德芸社现在也有自己的小乐队了，操弄乐器的都是贺字科的徒弟，领先的那一位叫郭龙飞，艺名郭贺明，吹拉弹唱，各种民族乐器样样精通，被郭德强誉为一个人就能顶一支乐队。 “一上台来细留神，一边是财神，一边是喜神。财神怀抱着摇钱树啊，那喜神怀抱着聚宝盆，聚宝盆里倒有那金马驹子在，金马驹子上坐着银人儿，银人儿手托着八个大字，来您哪……” 台上台下一起应和：“怎么样啊？” “愿您诸位，招财进宝，日进斗金……” “真地道！” 上场门这边，前来捧场的老先生们越看越是激动，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旧社会走过来的，曾亲眼看见过当年茶社小剧场里，举办相声大会是什么样的。 听着郭德强领着德芸社演员在台上轮番唱着《发四喜》、《一上台来细留神》、《西厢记》、《一门五福》，还有现在都没几个人会的《花名古人名》。 仿佛真的回到了他们曾经经历过的那个年代，那个年代虽然神州动荡，但是，传统曲艺百花齐放，真真是他们相声门的黄金年代啊！ “有些年没听过了。” “谁说不是呢，这些好玩意儿都被当成了封建糟粕了，我原本以为没人会了呢，没想到啊！” “我觉得你们以后也可以试试！” 常四爷突然说了一句，今天来的也有不少天津相声同行。 并不是所有天津说相声的，都把郭德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有恨郭德强的，同样也有欣赏郭德强的。 之前没有来往，无非就是大势所迫，整个圈子都在排挤郭德强，他们能说什么，敢说什么(本章未完！) ？ “好玩意儿就得继承和发展，既然觉得好，拿回去照方抓药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常四爷毕竟是天津人，他所希望看到的，还是天津相声繁荣，郭德强虽然是天津走出来的娃娃，但是却在京城发展。 在常四爷看来，如果天津也能有这么一支可以扛鼎的相声队伍，可就太好了。 开场小唱结束，郭德强虽然累，但也是真高兴。 “您诸位都知道了，今天是咱们德芸社10周年的庆祝演出，我96年第三次来京城，跟着张先生，还有我师弟李京，三个人一起弄了个京城相声大会，也就是德芸社的前身，风风雨雨的走过来，到现在已经10年了。” 说到这里，郭德强的心里，也是无限的感慨。 “当年苦熬苦业的，也不过是想要有个地方踏踏实实的说相声，能赚俩钱养活自己，实话实说，当时我真没想过能有今天。” “喜欢相声的都知道，这些年相声不景气，好些相声班社今天成立，没过俩月也许就黄了，德芸社能坚持10年，首先得感谢您大家伙，您太捧我们了。” 郭德强说完，对着台下深鞠一躬，拱手对着四方行礼。 “今年弄这么一个庆祝演出，其实也是为了做一个阶段小结，算是我们德芸社的汇报演出，看看10年下来，德芸社有没有进步，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不足的地方，您诸位看过演出之后，只管提……” “到时候，你准备改啊？” “我肯定不当回事儿！” 哈哈哈哈…… “不当回事儿，人家还提什么啊？” “开个玩笑，好了，不耽误您诸位的时间，闺女，人呢？” 站在台口的佟筱娅走了出来，她今天也是特意打扮了，一身旗袍，将好身材完美的衬了出来。 “好！我宣布，德芸社10周年庆祝演出，正式开始！” 第五百三十九章 期待下一个十年 说，一撇一捺念个八。” 德芸社10周年庆祝演出，今天负责开场的是烧饼和曹贺阳，两个人如今在广德楼是一副架，曹贺阳也是贺字科当中，唯一能在今天这场演出登台的。 “谁问谁？” “这个……你奶奶问你妈。” “怎么跑我们家来啦？” “拿你家人比古人还不好吗？” “哦！那我们家的人比古，行，不过问的那人，也得是我们家人？” 俩人今天说的是传统相声《八大吉祥》，这个段子很文气，包袱不多，玩的就是文字游戏，想要说好了，可不容易。 “当然啦！一撇一捺念个八，你奶奶问你妈。” 烧饼倒仓过后，嗓子还是有点儿哑，对此，萧飞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这熊孩子实在是不让人省心，拎着耳朵叮嘱都不管用。 本来嗓音条件就不好，这下更是自此与唱无缘了。 “问谁？” 曹贺阳原本在贺字科的学员当中并不算出众，平时在广德楼登台也是中规中矩，连着换了几个搭档之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让烧饼给看重了，俩人搭了一副架，如今在广德楼负责开场。 开场选他们这一对，也是另有深意，关键就是要让新来的贺字科徒弟们看到希望。 总不能每一回商演，都只让人家在开场的时候，上台鞠个躬就拉倒。 得让他们明白，只要认真学，谁都有机会。 “问你爸爸哪里去？” “哪儿去啦？” “河边儿钓王八！” “我去你的！” 这场活说的没有太大的亮点，不过却也没有什么毛病，稳稳当当的使下来，现场观众的反应也还算可以，基本上开场的任务算是拿下来了。 接下来头二上场的是潘芸亮和乔三木，俩人今天说的是《拴娃娃》，他们两个自从在一起搭档之后，一直都是互为捧逗，配合上也是越来越默契，逐渐得到了观众的认可。 “老娘娘怀里有一个，这个不能拴！” “为什么啊？” “这个是真龙天子。” “哦！” “房梁上蹲着一个，不能拴。” “怎么呢？” “怕把你摔着，最后找来找去，在供桌底下看见你了。” “我在供桌底下藏着呢！？” “不光是你，还有另外三个。” “都是谁啊？” “有陈世美，有庞昱，还有耶律梦龙。” “好嘛！都是让包老爷铡了的，我跟他们在一块儿待着，好得了好不了啊！” “你妈看见你就爱，赶紧拿红绳把你拴回了家。” “这就算拴着了。” “真别说，回到家之后，没有三天，你妈身怀有孕，不服行吗？老和尚……老娘娘多灵啊！” 乔三木赶紧拦着：“你说清楚了，到底是老和尚，还是老娘娘。” “老娘娘啊！就见你妈这肚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大的都摸不着肚脐眼儿了。” “这么大？” “可怀胎十月，也不见你落生。” “这怎么回事？” “赶紧找大夫，大夫来了，给你妈号完脉，开了个方子，你妈吃完之后，肚子没两天就下去了！” “呃？我呢？” “敢情你妈不是怀孕。” “那是什么？” “气鼓！” “我去你的！” 俩人说完下台，萧飞站在侧幕条边上，也是连连点头，这俩人说的越来越有滋味儿了，在台上无论是尺寸节奏，还是整体的结构，都已经非常纯熟。 特别是潘芸亮，原先在台上总是有点儿放不开的意思，可自打和乔三木组成一对搭子，在台上的感觉也是越来越好了。 节目是一场接着一场，因为今天是10周年庆典，整整准备了十场活，广德楼四场，天桥剧场四场，三庆园两场。 德芸社的好角儿轮番上，观众听得过瘾，演员在台上说的也痛快，全都亮出了自己最好的作品，使出了最好的状态。 萧飞和张文天先生的节目排在压轴，原先这个位置都是徐德谅和王文利的，但是，自打萧飞和张文天先生搭档之后，演出顺序就给调了。 徐德谅是张先生的徒弟，他总不好在张先生后面登场，王先生看着有点儿不乐意，可也没说什么。 今天萧飞和张先生的节目，是郭德强创作的一个作品《我是科学家》，萧飞在原作的基础之上，又做了一些改动，之前没说过，今天拿出来亮亮相。 “四叔！您看看这小子。” 萧飞在台上的表演，也吸引了上场门这边一众老先生的注意力。 这会儿已经很晚了，但是大家伙的精神头都很足，他们也很长时间没见过相声门这么热闹的景象了。 “您看看他在台上的感觉，真特么好，您再听听他这嗓音，多透亮，每个字儿都那么真着。” 常四爷虽然有些累了，刚才王薇还过来，劝他要是累了就先回酒店休息，但老爷子给拒绝了。 相声难得有这么红火的时候，他就算再累，也得听到结束。 这会儿听侯三爷夸萧飞，常四爷也是不住的点头。 正如侯三爷所说，确实就是个好。 “哎呀，弄得我肚子这疼啊！拧得哼阿！赶紧出去上厕所。” “还出去上，您家里连厕所都没有啊？” “平房哪有厕所啊？” “这都什么科学家啊？瞧您住的这地方。” “跑，跑，跑过去，公共厕所，跑过去往里冲，看厕所的拦着我，别动，不让进，走，外边儿去，恨疯了我了。” “公共厕所得交钱啊！” “这叫欺负人，士可杀士也可辱，但士现在要解手。” “没有这么讲的！” “不让进拉倒，转身跑。” “好嘛，上厕所的钱都没有！” “往前跑，马路边一帮幼儿园的小朋友跟那儿做游戏，还唱歌，啦啦啦，啦啦啦！闭嘴！” 萧飞大喊了一声，现场的观众都快笑得起飞了。 “人家孩子招你惹你了了！” “不知道我现在不能听那字眼儿嘛！” 张文天满脸坏笑：“哦！对了！都不能往那边想！” 哈哈哈哈……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接着往前跑，前面有一饭店，饭店准有厕所。” “对！快去！” “迈步上台阶，伸手扽那门。” “快点儿！” “门扳儿那儿贴一四方块儿，写着个字儿“拉”，我从来没听过话。” 张文天已经联想到发生了什么，顿时一惊：“这时候还听什么话啊！” 萧飞的表情都僵住了：“我这回听他的了，装了一裤子哟！” “哎呀！一泻千里，您这太脏了。” “这时候门开了，服务员过来，先生，吃点儿什么？” “问你呢！” “这吃什么吃啊？赶紧回家换裤子去！” “就这个啊！” 两人鞠躬下台，留下了满场快要笑抽过去了观众，本来《我是科学家》这个段子，郭德强当初在创作的时候，里面的包袱就十分密集。 现如今再过了一遍萧飞的手，又往里面加入了大量的包袱笑料，从上场一直到下台，观众的笑声就没停下来过。 “少爷！回头我再说，得按照你这个了！” 准备上场的郭德强也不禁笑着调侃了一句。 接下来就到了最后的攒底节目，郭德强今天也拿出了一个他新写的段子《我要结婚》，节目效果同样出气的好。 这段时间，郭德强突然迎来了创作的高峰期，几乎每个月都能拿出一个新作品，今天的10周年庆祝演出，又有新活送上。 等他们这个节目演完，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了，本来演出之前，王薇都三令五申强调过了，今天的返场绝对不能超过五个。 但是，观众实在是太热情，郭德强和于清也只能返了一次又一次，还不停的把参与今天演出的其他演员喊上来。 萧飞的《叫小番》自然是少不了的，虽然观众已经听过很多次了，可是每次返场，只要萧飞上台，不听到这一声嘎调，观众们心里总会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眼瞅着又要奔着两点走了，郭德强和于清又一次下台的时候，王薇直接一把拉住了郭德强的胳膊，对着他连连摇头。 郭德强也知道不能在继续下去了，他倒是能坚持，可是今天来捧场的还有好多门里的前辈，现在都没走呢，有些老先生岁数大了，再熬下去的话，身体别再出问题了。 又一次回到了舞台中央，郭德强这会儿心里平静下来，看着满场热情的观众，也是无限的感慨。 “感谢大家伙，感谢您诸位这么捧我们，无以为报，我也不会别的手艺，就会在台上说相声，您这么热情，我们也只能在台上好好的说，逗您一笑。” “是！” “今天是德芸社的10周年庆典，刚开场的时候，我就说过，像今天这场面，放在10年前，我连想都不敢想。” “那个时候，确实是难。” “对啊！我记得我在台上说过好多次了，最难的时候，寒冬腊月，大雪纷飞，我兄嘚李京拿着快板儿，站在门口唱了俩钟头，才拉进来一个客人，当时后台演员都问我，演不演啊，我还记得我当时说的话呢，演，必须得演，今天进来一个观众，要是不演的话，等到了明天，连一个客人都没有了！” “这话说得好！” 于清捧着，台下的观众也是纷纷叫好。 “我也得谢谢我当年的坚持，要是没有当初的坚持，辜负了那一位观众，哪还有今天，能站在两千多人的场子，给大家伙说相声。” 说到这里，郭德强感觉心头一阵酸涩，眼眶都湿润了，赶紧拿起手绢，装作擦汗，在脸上抹了一把。 观众没留意到，可是站在他旁边的于清却注意到了。 郭德强是怎么熬过来的，他们这些一路走来的同伴最为了解。 天津生，天津长，喝着海河水长大的天津娃娃，就因为不合群，愣是被天津相声圈子挤兑的没有了活路。 三次闯荡经常，最难的时候，差点儿把自己给饿死。 就为了能说相声，无论是什么性质的演出，无论有没有观众，他也一直坚持着说。 现在很多人都说，德芸社是从于清师徒加盟之后，才开始火起来的。 对这种说法，于清都嗤之以鼻。 他们师徒两个只能说正好赶上了，赶上了德芸社厚积薄发，正要一飞冲天的那个点。 要是没有郭德强和德芸社一众元老的坚持，不等他们爷俩来，或许这个班社早就和京城的众多相声园子一样散伙了。 “江山父老能容我，不食人间造孽钱！郭德强和于清，代表所有德芸社的演员，感谢我们的衣食父母，谢谢您诸位，也希望您一如既往的捧我们，谢谢！” “谢谢！” 郭德强和于清深鞠一躬，随后又对着四方作揖。 “演出到现在，刚才看了下时间，已经两点多了，您诸位爱听，我们也愿意多给您说一点儿，可到现在，也是真的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我和清儿哥还年轻，孩子们也没问题，但后台还有不少位老先生呢。” “对！得看顾着年岁大的先生。” “不过没关系，往后咱们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小园子每周二到周日，一天两场的演，您喜欢听，买张票进去就能听一场，商演呢，今年还有几个计划，到年底还得封箱演出，哎呀！这么一琢磨，我能赚不少钱呢！” 于清被郭德强的话给逗笑了：“你就想着钱了！” “不想着钱，我吃什么啊？” 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好了，开个玩笑啊！德芸社风风雨雨走过了10年，感谢大家一路相伴，演出到最后，还是送上咱们德芸社的一曲《大实话》，感谢您诸位，也期待下一个十年，咱们还在一块儿。” 说完，郭德强便招呼着大家伙一起登台，呼呼啦啦好几十人站在一起，于清自动让出了位置，让张文天先生站在了桌子里面。 10周年庆典，这么隆重的日子，《大实话》自然也要唱全本的，除了张先生，没人能捧的了。…… “我劝诸位，酒色财气君莫占，吃喝嫖赌也莫沾身，没事儿就把那德芸社来进，听两段相声就散散心。抱拳拱手尊列位，愿各位——招财进宝，事事顺心。” 台上所有的演员一起拱手致谢。 郭德强激动之下，还对着台下大喊：“三老四少，下一个十年，咱们再接着聚啊！” 萧飞扶着于清，听到郭德强这一声喊，爷俩也忍不住笑了。 下一个十年，德芸社肯定会更好。 第五百四十章 返京 时光荏苒，岁月穿梭，2008年，西南蜀中。 断壁残垣之中，矗立着一所活动板和彩钢瓦临时搭建的医院。 “保重！等这边重建了，到时候再来，我请你喝酒！”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满脸不舍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萧飞，在这大灾之后的一片废墟瓦砾之中相处了几个月，彼此也算是共患难了。 “孙医生，我可记下了，到时候，我要是来了，您可不能不认账！” 孙医生闻言笑了：“瞧你这话说的，我还能少得了你一顿酒。” 说完，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周围的医生，护士，还有不少临时医院收治的患者都聚拢了过来，在一起三个多月，他们都非常喜欢这个医术高超，吃苦耐劳的年轻人。 “萧医生，一定要再来啊！” “萧医生，再来我们这边，一定要记得联系我，我们全家人的命都是您救的，您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萧飞听着暖心的话语，也不禁被触动，强忍着不让自己落泪，对着周围的人深鞠了一躬，随后用力的挥了挥手，转身登上了等候许久的卡车。 他的行李很简单，只有一个双肩背。 当发生大灾的消息传到京城之后，他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没想那么多，只是因为他是个医生，觉得也许这里会需要他，他便来了。 虽然能力有限，但他也希望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 如果能通过他的努力，让一位濒死的患者重获新生，让一位重伤的患者恢复健康，这便是他最大的安慰了。 只是大多数情况下，他也是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坐在卡车的上，对着身后挥了挥手。 “师傅！麻烦您了！” “不麻烦，我晓得你，你是医生，我们这里好多人都说，你的水平高，医术好，救了好多人，你可是我们的大恩人。” 恩人？ 萧飞又听到这个称谓，眼泪再也忍不住了，连忙转头看向了一旁。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对谁有恩，所做的也只是一个中国人该做的事，即便是有，他也宁愿希望，自己从来没有机会去施以这份恩情。 在这里的三个多月，每一天，萧飞都感觉自己生活在煎熬当中，周围太多的人和事，让他寝食难安。 他想要做更多，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治病救人，这是他的本分，捐款捐物，或许更加的微不足道。 也许只有，当他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在病房里给大家说相声，看着患者那原本的哀伤，换上了一幅幅笑脸的时候，他才能得到片刻的宁静。 这一路上，连着倒了好几辆车，终于抵达了成都，随后又从成都坐车去了德阳，他的舅舅住在这座城市。 休息了一晚上，告别舅舅舅妈，萧飞又乘车去了重庆，在这里坐飞机，回转京城。 奥运会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大灾之后，中国人用一场无与伦比的体育盛会，让世界为之惊叹，也向全世界宣告了，为什么中国人是压不跨，打不倒的。 机场的大厅里，奥运元素随处可见。 电话铃声响起。 “喂！刚到，你已经在机场了？我在……” 萧飞转头四下看着，随后目光锁定在了一个人的身上，佟筱娅，笑着挥了挥手。 佟筱娅也看到了他，先是一脸惊喜，紧跟着便朝他跑了过来，一头扎在了他的怀里，将他紧紧的抱住。 萧飞刚要说话，就见佟筱娅哭了，愣了一下，也将她紧紧的抱住。 “好啦！我都回来了，还哭什么啊？看看，没缺胳膊，没少腿的，快别哭了！” “哼！” 佟筱娅一把将萧飞推开，气哼哼的在他胸口打了一拳。 “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萧飞去蜀中的时候，除了跟他父亲萧佳琦说了之外，连张玉虹都没告诉，就是怕她们不同意。 毕竟当时那里并不安全，随时都会有意外发生。 “我还不是怕你……” “怕我什么？怕我不让你去，拖你的后腿，在你眼里，我的觉悟就这么低。”精华书阁： 萧飞笑了，现在他平安回来，佟筱娅当然可以这么说，可在当时…… 那不叫拖后腿。 换做是谁，也肯定不希望自己爱的人处在危险当中。 “我是怕你跟我一起去，我是怕我会拖你的后腿！” 呃…… “就你会说！” 佟筱娅这下连脾气都发不出来了，伸手要把萧飞的双肩包接过去。 “别了，我自己背着就行。” 刚到那边的时候，每天风餐露宿的，带的几件换洗衣服早就脏的不成样子了，他现在穿的这身，还是医院同事送的呢。 佟筱娅也没坚持：“走！回家先洗个澡，好好的休息一下！” 两个人离开机场，直接开车到了丽水花园，佟筱娅是去年初考的驾照，把这两年拍戏赚的钱都砸进去，买了一辆朗逸。 哗…… 卫生间里传出流水声，佟筱娅在客厅里整理着萧飞的行李，带去的换洗衣服早就脏的不成样子了。 佟筱娅和萧飞在一起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他的习惯，平时就是个最爱干净的，一件衣服上身最多两天，必须换洗，否则的话，浑身不自在。 可是看看拿在手里，还在不停往下掉沙土的衬衣，原来的颜色都快分辨不出来了，上面还有不少破洞，手肘的位置，甚至还沾染着血迹。 把里面的东西都翻出来，放在双肩包最底下的是一个笔记本，翻开只看了一页，佟筱娅就看不下去了。 萧飞没有写日记的习惯，本子里记录的也不是在蜀中这三个多月的所见所闻，而是一行行毫无生气的数字。 临时医院每天收治多少，死亡多少。 每一个数字曾经代表着的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当灾难发生之后，佟筱娅每天也在关注着新闻，她会伴着电视里每一次播报泣不成声，也会因为某一个幸存者获救而欢欣鼓舞。 可以说，这段时间，每一个国人的心都被狠狠的撕裂了一遍，然后又重新的捏合在了一起，让这个民族变得更加团结。 时间过去了三个月，人们已经渐渐的从悲伤之中走了出来，重新奋起，迎接新的生活。 但是，这些数字，又将佟筱娅拉回到了悲伤之中。 “怎么了？” 萧飞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佟筱娅正蹲在地上，低着头，肩膀不住的耸动，努力压抑着抽泣声。 刚说完，萧飞就看到了他的那个笔记本，一时间也沉默了。 脑海里不禁又浮现出，他参与的每一次极限抢救，有的人在他们这些医生的努力下，活了下来，也有人最终…… 佟筱娅回头看着萧飞，她突然明白了，这三个多月里，萧飞为什么从来都不给她打电话。 每天都要经历这些生与死，一个人就算是再怎么强大，怕是也会有精神崩溃的那一刻。 萧飞只是不希望将那种崩溃的感觉，传染给她。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过了好久，萧飞将佟筱娅从地上拉了起来，紧紧的抱住她，轻声说道。 “嗯！都会好的！” 佟筱娅飞快的调整好心情，既是那些数字还在她的脑海里徘徊，但是在萧飞的面前，她必须率先表现得乐观起来。 “我们……我们回家，妙妙都想你了，每次我过去，都追着我问，哥哥去哪了，哥哥去哪了。” “好！回家！” 萧飞拥着佟筱娅起身，伸手将她眼角的泪水拭去。 两个人都没说话，但是通过彼此的眼神，已经达成了默契，不再提，也不再去想。 萧飞开的还是当初于清在他18岁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的那辆长安铃木，不得不说，这车是真皮实，开了四年，一点儿毛病没出过。 佟筱娅一上车，就开始不停的打电话，向所有的家里人通知萧飞已经平安抵京，正在往家里赶。 也没忘给西疆的父母打了个电话保平安。 萧飞在蜀中的这些日子，他的老丈人丈母娘也始终悬着心呢。 快到国子监的时候，萧飞顺道开车去农贸市场买了点儿菜，随后两个人才回到家。 “妈！我回来了。” 张玉虹努力板着脸，显然还在为萧飞当初自作主张，不告而别，生着气呢。 本来想好了，等萧飞回来，肯定要狠狠的收拾一顿这个不让家大人省心的儿子，可是看到萧飞的那一刻，她也绷不住了。 天底下当妈的都这样，所求的从来都不是孩子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唯一的盼望就是自己的孩子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哪怕孩子再怎么没出息，只要人没事就好。 “嫂子，小飞都回来了，你就别生气了。” 萧佳玉和萧佳洁也在一旁劝，顺便把台阶递过去。 “是啊！大嫂，小飞不懂事，下回您再收拾他，这次……就饶了他这一回呗！” “哼！再有下回，看我饶不饶你！” “哥哥！” 不等萧飞下保证，就见妙妙轮动着两条小腿从屋里直接冲了出来，萧飞见状，赶紧蹲下，下一秒就被妙妙撞进了怀里。 哎呦喂！大宝，咱妈咋把你喂得这么肥啊！ 第五百四十一章 一直走下去 关注完今天奥运会的赛况，张玉虹强制将赖在萧飞身上不走的妙妙抓去后院睡觉，佟筱娅也没走，住了平时张青青回来时的那间厢房，正房屋里只剩下了萧佳琦和萧飞父子。 “爸！” 萧飞把泡好的茶端到了萧佳琦的面前，父子两个对面而坐。 萧佳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仔细打量着萧飞，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累坏了！” 萧飞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走那天，你妈可把我狠狠的埋怨了一通。” 萧飞笑了：“我还连累您了。” 萧佳琦笑着摆了摆手：“你妈那脾气，你还不知道，嘴上说的狠，其实都是因为担心你。” 萧飞也明白，当时蜀中的情况确实很不稳定，通过电视报道就能看得见。 “怎么样，这次过去……感触一定很多？” 感触？ 一开始确实如此，不过看得多了，心被一遍一遍的撕开，到最后人都麻木了。 每天一睁眼，就像个机器人一样，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可能多的，将伤者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见萧飞不说话，萧佳琦也能理解，前段时间，就连他们医院都收治了不少，从蜀中转院过来的患者。 “小飞，做医生的每天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生与死，每天都要经历，如果陷进去的话，医生一旦被感情左右，是会影响判断的。” 萧佳琦从医二十多年，见过了太多的事，刚开始的时候，他也和萧飞一样，自己经手的病人，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失去生命，却无能为力。 那种巨大的挫败感，甚至让他对自己都产生了怀疑，可是见得多了，渐渐的也就不会再被影响。 “我知道，我就是……” 萧飞说着，声音渐渐的有些哽咽。 当着佟筱娅的面，他要努力装作坚强，当着张玉虹的面，他不想让母亲担心，也要紧绷着那根神经线。 可此刻，面对萧佳琦，萧飞再也控制不住了。 他们父子两个平时的交流不多，但是，人就是如此，只有在面对着依靠的时候，才会毫无保留的展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这段日子，他经历了太多的“如果”，如果医疗条件能够再好一些的话，如果患者送过来能够再早一些的话，如果…… 每每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逝去，留下满是伤痛的家人，萧飞就控制不住的痛恨自己无能。 每一天都要经历一次，每一天都生活在煎熬当中，如果不是内心足够强大的话，恐怕萧飞早就崩溃了。 “别想得太多，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虽然你妈嘴上不说，可我知道，她也为你感到骄傲！” 父母担心儿子会出危险，但是当灾难发生的时候，萧飞能够不顾一切的奔赴第一线，哪怕只是去尽微不足道的一份力，父母也会感到与有荣焉。 “好了，不说这个了！” 萧佳琦看着满脸痛苦的萧飞，心里也是一阵痛，赶紧岔开了话题。 “这次回来，接下来要干什么，想好没有？” 离京之前，萧飞已经通过了论文答辩，只是在蜀中的这段时间，他错过了毕业典礼。 早在年初的时候，萧佳琦和张玉虹就曾询问过萧飞的意见，是否要继续报考研究生。 关于这件事，萧飞心里一直在犹豫。 学历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是不是继续深造，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要说影响的话，恐怕也就是因为学历，影响他在同仁堂的职称。 但是，萧飞知道，父母还是希望他能继续学业，总不能一家子高学历，到他这里，明明最有天分的一个，却只能混上一个本科学历。 “我再……考虑考虑！” 萧佳琦听了，也没说什么，他知道萧飞太忙，放不下喜欢的相声，还要在同仁堂坐诊，还兼任同仁堂药物研究所的研究员，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兼顾学业。 “这件事你自己拿主意，我和你妈妈不会勉强你的！” 对萧飞，萧佳琦一贯都是放心的，知道这孩子从小就有主意，他们的意见也只是提供给萧飞参考。 “好好睡一觉。” 萧佳琦的性格注定了他说不出来太多鼓励和安慰的话，今天之所以想要和萧飞聊聊，也只是出于担心。 经历了那么多事，他怕萧飞承受不住。 不过现在看来，他的担心倒是有些多余了。 萧佳琦回后院去了，萧飞也起身到了院子里，坐在栏杆上怔怔出神。 “怎么了？没事？” 佟筱娅一直看着这边，见萧飞一个人，也不免有些担心。 “哦！没事，就是……还不困，想坐一会儿。” 佟筱娅知道萧飞有心事，也没去问，有些事只有自己去调节，别人帮不上忙。 “师父说，明天让咱们过去一趟，你……” “行啊！这两天也没什么事，正好过去散散心。” 听到萧飞这么说，佟筱娅也松了口气。 “还记得那年师娘过生日，你在西疆给买的那两匹马吗？” 萧飞点头：“记得啊！怎么了？” 那还是萧飞第一次去西疆，当时，双方父母做主，给他们两个订婚，于清和白慧敏也赶了过去。 萧飞知道，于清一直喜欢各种动物，就从佟筱娅的堂哥家里买了两匹马，借着白慧敏过生日的名义，当成了礼物。 只可惜，于清根本就没地方养，只能放在了佟筱娅的堂哥家里。 她要是不提的话，萧飞都要忘了。 “前几天，师父从西疆运过来了，我前天回京城，还去看了呢。” 佟筱娅也是今年毕业，不过在签约了融信达之后，从大三下学期开始，就一直在外面拍戏，他们两个都是聚少离多的。 上半年又接了一部戏，她在剧中演女二号，只不过萧飞看过剧本之后，觉得那个角色有些不讨喜。 说起拍戏，佟筱娅拍的第一部戏《红楼梦》，当初本来计划是07年上半年就杀青的，结果因为各种原因，拖拖拉拉的一直拖到了07年底。 戏拍完了，可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播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师父那边现在肯定特别热闹！” “等你明天过去就知道了，师父那边现在真的要变成动物园了。” 随着德芸社的发展越来越好，于清的收入也是越来越高，原先连想都不敢想的兴趣爱好，现在也都重新捡了起来。 年初的时候，更是在密云那边包下了60亩地，要仿照萧飞那个庄园的样式，也建上一个。 只是后来越建越偏，乡间庄园没建起来，结果给弄成了一个动物园。 萧飞离京之前，于清家里就已经养起了藏獒、孔雀、猴子、梅花鹿，越折腾越热闹，气的白慧敏都跟他发起了牢骚。 如今再添上两匹马，可不更热闹了嘛！ “两匹，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师父还买了十几匹小矮马呢，可有意思了！” 佟筱娅也在努力找着轻松的话题，想要让萧飞放松一下心情。 萧飞一听，顿时也来了兴趣。 他也喜欢小动物，只可惜张玉虹不让养，现在家里多了妙妙，萧家更是自此和宠物无缘了。 “要不……咱们明天过去，在密云那边多住些日子？” 萧飞闻言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拒绝了。 “不了，这边还有好些更重要的事呢，特别是……” 萧飞说着，握住了佟筱娅的手。 佟筱娅微微一愣，迎着萧飞的目光，已经隐约猜到了，萧飞说的“更重要的事”是什么，立刻觉得心跳加速。 她拍完上一部戏之后，本来公司还准备再给她安排一部戏的，不过被她给拒绝了，她要留出时间，等着萧飞。 说啊！说啊！ 佟筱娅心里不停催促着，感觉手心里都出汗了，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萧飞的下文，不禁暗暗着急。 “你……不会还等着我主动说？” 佟筱娅有些气恼，这种事哪有女方先开口的啊！ “丫丫！” “嗯！” 佟筱娅觉得自己的心跳直接上了快车道，咣咣的仿佛都能听到声响。 “你愿意陪我一直走下去吗？” 没有华丽的前缀，也没有浪漫的誓言，只有这么朴实的一句话。 可佟筱娅听了，险些要哭出声来。 虽然早就知道，他们会走到一起，但是当她听到萧飞这句话的时候，还是难掩内心的激动，眼泪瞬间湿了眼眶。 “什么啊！？” 佟筱娅撇过头去，她可不想让萧飞看到自己这么没出息。 “没戒指就算了，连朵花都没有，就没见过求婚向你这么没诚意的！” 话刚说完，佟筱娅就看到一枚戒指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瞬间就愣住了。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都不等萧飞替她戴上，佟筱娅直接一把就给抢了过去，好像再迟疑哪怕一秒钟，这枚戒指就会被收回去一样。 “我们订完婚，回到京城的时候，我就准备了，一直带在身上。” 啊？ 佟筱娅听着都惊了，萧飞整整准备了四年，结果她愣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也就是说，萧飞在四年前，就已经为今天做好了准备。 他在四年前就认定是我了，而且，一直没有改。 嘴上的浪漫，终究是花言巧语，真正的浪漫，还有比得过长情的吗？ 深吸了一口气，佟筱娅笑了，眼泪也随之滑落。 “你……给我戴上。” 第五百四十二章 天精地华宠物乐园 别忘了给妙妙喝水，等中午天热了，别忘了给她换衣服，还有啊，盯住了她，别一到了那边就玩疯了。” 萧飞和佟筱娅一早就准备出门前往密云，结果被妙妙知道了以后，说什么都要跟着一起去。 张玉虹不答应，这小丫头就蹲在墙角哭个没完，张玉虹虽然是个严母，可对上妙妙这个小魔星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妈！我都记住了，您要是真不放心，就跟着我们一起去。” 萧飞都被张玉虹唠叨的无语了，同样都是这位母上大人，他小时候，人家说出差，俩月都见不着人，把他丢在家里，让爷爷照看着，怎么现在轮到妙妙，就一万个不放心了。 “算了，我去还得给于老师添麻烦，你……” 拉倒，再说就该招儿子烦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办？” 佟筱娅手上的那枚戒指，吃早饭的时候，张玉虹就注意到了，她可是个细心人，还能猜不到是怎么回事。 “妈！这种事，不是应该您跟丫丫的父母先商量吗？怎么还来问我啊？” 张玉虹白了萧飞一眼：“你先斩后奏，现在来问我们的意见了？” 佟筱娅抱着妙妙悄悄的往旁边挪了几步，这种事，甭管真的假的，总得表现出一点儿难为情的样子啊！ “还躲！” 佟筱娅的小动作，还能瞒得过张玉虹。 “嘿嘿！” 佟筱娅一脸尴尬的又蹭了回来。 “妈！您……不想让我当您儿媳妇啊！” 这话问的，真该掌嘴。 都这么些年了，她要是不愿意的话，还能一直忍着不说。 “等你爸回来，我们再商量。” 两位当事人不知道的是，早在俩人毕业的时候，张玉虹就已经和西疆那边佟筱娅的父母开始研究这件事了。 眼瞅着俩孩子都一生一世一双人了，他们要是再不抓紧的话，说不定等办婚礼的时候，俩人都变成仨人了。 再说了，张玉虹还着急呢。 等把萧飞和佟筱娅的事情料理完，到时候，她就可以专心的对付妙妙这个小魔星了。 按照两遍家长的意见，萧飞和佟筱娅的婚礼直接办两场，西疆那边一场，京城这边一场，两地相隔太远，双方的亲戚往来一趟也不方便。 可俩孩子的终身大事，总不能因为路途的原因，就少了任何一方亲戚朋友的祝福，两边都办，同时兼顾，这是最好的解决的办法。 这个时候，佟家那边怕是已经在开始操办了。 也就是说，就算昨天夜里，萧飞没向佟筱娅求婚，到了日子，俩人也得被押送西疆。 上了车，佟筱娅还是止不住的在笑。 虽然早就知道，他们两个的事，双方的家长完全没有意见，但是亲耳听到张玉虹表明态度，还是让她高兴的不得了。 “你就这么着急嫁给我啊！？” “说什么呢？妙妙还在呢！” 妙妙这会儿被安置在后排的婴儿座椅上，对他们的话完全没有兴趣，一个劲儿东张西望的。 萧飞笑了：“妙妙！让丫丫姐给你做嫂子好不好啊！？” “嫂子是什么？” 呃…… 这要怎么解释。 “就是……让你丫丫姐嫁给哥哥，给哥哥当媳妇儿。” “不要！” 啊？ 俩人都愣了，这小丫头拒绝的也太干脆了。 “为什么不要，妙妙，你不喜欢我吗？” 佟筱娅也纳闷了，这小姑子平时被她收买的挺好啊，怎么这个时候，还成了她婚姻路上的绊脚石了？ “喜欢啊！可是丫丫姐为什么要给哥哥当媳妇儿？” 呵呵！ 这小丫头可能还不知道媳妇儿是什么呢。 “丫丫姐要是嫁给了你哥哥，那样的话，我们就能每天都在一起了。” “现在不是也每天都在一起吗？为什么还要嫁给哥哥？” 别试图给小孩子解释任何事情，正是好奇心最重的时候，逮着任何事情，立刻就是一套十万个为什么。◥▃▂ “妙妙！如果丫丫姐嫁给了你哥哥，到时候，你就能去大草原了，那边可漂亮了，好多好多好玩的地方，想不想去。” “想！” 拿下！ 佟筱娅得意的看了萧飞一眼。 萧飞顿感无奈，这小丫头真是白疼了，一次旅行就把自己的亲哥哥给卖了，看起来以后还是得加强思想教育啊！ 两个多小时，萧飞驾车驶入了于清的乡村动物园，三个多月没来，这里还真的是大变样了，门口悬挂着一个大牌子——天精地华宠物乐园。 “师父！师娘！” 来的半路上，佟筱娅给白慧敏打了电话，两口子早就在家里等着了。 “诶！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三个月没见着自家的大徒弟，于清一直悬着心，现在看到萧飞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干爹，干妈！” 妙妙给放了出来，一下车就朝着白慧敏跑了过去。 去年过年的时候，两家人凑在一起，妙妙和小阳互相认了干亲。 “哎哟！我的大闺女！” 白慧敏蹲下将妙妙抱了起来，稀罕个没完。 妙妙也是止不住的笑。 小孩子的想法很简单，谁对她好的标准就是，能无底线的满足她的任何条件。 平时在家里，张玉虹对她的管制十分严格，才三岁的年纪，就报了一大堆兴趣班，对此，她也是苦不堪言。 白慧敏就不一样了，在她看来，这个年纪的孩子唯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玩儿，拘得太紧，到时候容易把孩子给管傻了。 真要学东西，也得看孩子的兴趣，孩子喜欢什么，就让孩子学什么。 不得不说，在教育孩子这方面，张玉虹这个高级知识分子显然是落后了。 白慧敏和佟筱娅带着两个孩子去玩了，只剩下了师徒两个。 “都挺好的？” 萧飞点点头，于清见状便没有再问，他知道，有些事没有亲身经历过，最好别提，还是让时间慢慢冲淡最好。 “走！带你看看我刚弄来的宝贝。” 即便是当着徒弟的面，于清也忍不住想要显摆一下。 他所说的宝贝，自然是佟筱娅提过的那十几匹小矮马，师徒两个过来的时候，几个工人正在收拾马厩，底下铺上一层扎碎了的干草，再淋上水，照顾的格外精心。 “师父！您这地方可真赶上动物园了！” 只要是国家允许私人养的东西，于清这里基本上都能找得到，总算是圆了他小时候的梦。 “还差的远呢，回头我再弄几头奶牛过来，要是方便的话，你什么时候跟着小佟回西疆，在给弄几头羊，家里养着，什么时候想吃了，咱们就现宰。” 于清这里虽然没有萧飞的庄园地方大，可每一处都规划好了，什么地方养什么动物，全在他心里装着呢。 “师父，这一天下来，光饲料钱就不少啊！” 萧飞有点儿担心于清的经济状况。 虽说现在赚的不少，可也禁不住这么折腾啊！ “没事儿，回头等马调教好了，我这边开个骑术培训班，到时候其他地方也对外开放，门票钱就能赚回来。” 嚯！ 听这意思，还真打算弄成个动物园。 萧飞知道，于清虽然好玩，可是该干什么，心里都有数，也就没再说。 关键还是，于清现在的收入也折腾得起。 郭德强这个人虽然有的时候容易犯糊涂，可是对于清这个搭档，那是真没的说。 现在每次出去商演，刨去开支，交税，剩下的钱，一直都是老哥俩平分。 之前德芸社成立公司的时候，郭德强还曾提出过要给于清一部分股份，只是于清没有接受，于是，郭德强也只能在其他的地方找补。 “我再带你去后面看看新来的那几只孔雀。” “又弄来新的了？” 之前于清就在这里养了两只，那玩意儿其实很好养，国家也允许，只是需要申请审批。 等跟着于清倒了原先养孔雀的地方，萧飞才知道，于清的这个宠物乐园还真是让他弄得越来越像样了。 “师父！您这是弄了个鸟雀园啊！” 偌大的笼子里，各种飞禽，有些萧飞都不认识，还得于清给一一介绍。 接着萧飞又跟在于清后面四处转了转，看得他都忍不住生出一种就此退隐的念头。 他在旁边不远的庄园虽然建的美轮美奂，可是和于清这里一比，却少了几分烟火气。 “师父！您往后是不是打算就住在这里了？” 师徒两个转了一个多钟头，于老汉也有些累了，寻了一处凉亭坐着休息，再泡上壶茶，真真是神仙过的日子。 “差不多！住楼房我嫌太乱，还是这边好，安安静静的，还有这么多小玩意儿，每天看着，我这心里也敞亮。” “师娘能答应？” 于清点上根烟：“一开始也不愿意，说是住在这边不方便，可住了没俩礼拜，你再看看，现在要是跟她说回市里，她先不愿意。” 萧飞听着笑了，于清确实运气好，娶了白慧敏这么一位夫唱妇随的贤妻，要是换了别的女人试试，于清敢这么瞎折腾，早就翻了。 “现在小园子那边不用常去，住的离市里远点儿也没什么问题，需要演出了，我就过去，不需要的话，我就在这边待着，挺好！” 萧飞知道，这样的生活一直都是于清梦寐以求的，如今真的过上了，他这当徒弟的也为师父高兴。 “师父！” 正说着话呢，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师徒两个转头看过去，就见一圆滚滚的大肉团子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朝着他们挥手。 “好嘛！这都胖的没人样儿了！” 第五百四十三章 心大了 来的这个小胖子，正是萧飞的师弟郭大林，看他那一身不停乱颤的肥肉，萧飞都担心他把脂肪给甩出来。 “师父，师哥！嘿嘿！” 到了跟前，郭大林一个急刹车，萧飞差点儿战术性后仰。 好家伙的！ 这一身的肉啊！ “大林！暑假里伙食不错啊！” 萧飞说着，伸手在郭大林的肚子上掐了一把，嚯，都是膘。 以前的郭大林也胖，可也没胖的这么邪乎啊！ 12岁的年纪，还在上小学呢，看这模样，少说也得有一百五六十斤了。 就算现在日子好了，也不能把以前亏欠孩子的，一气儿都给补回来？ 于清也笑了，他倒是挺喜欢郭大林这胖乎乎的模样，男孩子嘛，就得壮实点儿好。 “大林，你爸妈呢？” “遇见师娘和我嫂子，在那边说话呢！” 说话的声音也是憨憨的。 萧飞朝着于清看了过去：“师父，我师叔到底是怎么样的啊？往后是打算让大林好好上学，还是让他说相声。” 这件事，于清早就问过郭德强了。 如果郭大林还是好好上学的话，有这个名义上的师徒关系也就可以了，可如果想着让他子承父业的话，就得想着赶紧教了。 郭大林也开过蒙，可是后来几年都没怎么学过，毕竟之前一直住在天津爷爷奶奶家，就算是想教，手都伸不过去。 “你师叔现在也含糊呢，大林学习不错，要是为了学相声，耽误上学，就有点儿可惜了。” 郭大林的学习情况，萧飞是知道的，现在上小学六年级，年年三好学生，如果能踏实下来认真学的话，将来考个重点大学，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关键还是得看大林是怎么想的。” 萧飞听了，看着郭大林：“大林！想说相声吗？” 啊？ 郭大林正往石桌上踅摸好吃的呢，听到萧飞问题，也是一愣。 “我……我也不知道！” 他这个年纪，哪有心思去考虑未来的事啊！ 萧飞见状，也就不再问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真要是到了对相声生出兴趣的时候，就算郭德强和于清没时间教，萧飞也能把他这师弟给带出来。 这个时候，郭德强也过来了。 “师叔！” 萧飞连忙起身打招呼。 郭德强笑着摆了下手：“少爷，回来啦！” 萧飞去干什么，他们都知道，虽然不免担心，但是没有人不支持的。 国家发生这么大的事，只要是中国人，谁还不想着出把力啊！ 郭德强自然也不例外，除了捐款捐物，还连着一个星期组织义演，所得款项全部捐助灾区。 用郭德强的话来说：位卑未敢忘忧国。 “回来就好好歇歇，也别急着回园子演出，小潘和三木俩人挺好。” 湖广会馆开业之后，萧飞就把高锋和栾芸博送去了天桥剧场，从那以后，潘芸亮和乔三木这对组合就成了广德楼的压轴。 这些年俩人也练出来了，好些年轻观众来广德楼，都是专门看他们俩的。 “师叔！正好您来了，有个事，我和您，还有我师父说一下！” “哦！什么事啊？孩子！” “我和小佟准备结婚了，过些日子得去趟西疆，在那边办一场婚礼。” 郭德强和于清听完都愣住了。 结婚！？ 虽说，萧飞和佟筱娅的事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了，可是，谁也没想到，俩人会这么着急，刚毕业就结婚，这也……太早了！ 萧飞今年才多大啊！ 22岁！ 好些人，22岁还是个孩子呢，萧飞却要结婚了。 “好！好事儿啊！” 郭德强反应过来，连声说道。 “没错，是好事！” 于清也笑了，他可是看着萧飞和佟筱娅一路走过来的，难得的是，俩人从确定关系，一直到现在，从来没吵过架，拌过嘴，现在要修成正果了，他这当师父的看着也高兴。 “可是去西疆办婚礼……少爷，太远了点儿，我和你师叔到时候肯定得过去，可你这帮师兄弟……” 从京城去西疆，来来回回的，再加上婚礼期间，最起码也得一个礼拜的时间，家里的买卖总不能都停了。 “师父，师叔，不用，我们准备在西疆办一场，然后回京城再办一场，这次去西疆的话，就我父母，还有我两个姑姑，一共三家人过去。” 张玉虹虽然一直瞒着没跟萧飞说过，但是，萧飞早就猜到了两家老人的想法。 “那可不成。” 于清闻言连连摇头。 “我是你师父，你结婚，我哪能不到，西疆那边我也得去！” 郭德强也跟着说：“没错，我还是小佟的干爹呢，孩子结婚，我得送亲啊！少爷，这事你就别管了，德芸社别人就算了，我和你师父得过去。” “就是，我可就丫丫这么一个徒弟！” 王薇说着话也过来了，刚才萧飞的话，她都听见了。 “别管麻烦不麻烦的，这可是丫丫的大日子，我这当师父的得看着她出门子。” 没等萧飞再说，人家就已经把事情给定下来了。 长辈们的一番好意，萧飞自然不能驳了。 “既然这样，师父，师娘，师叔，婶子，我和丫丫就先谢谢了！” 说到结婚的事，佟筱娅本来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可是，见萧飞都这么坦然，她也就放开了。 “我也去，我也去，丫丫姐说，还要带我去看小羊呢！” 妙妙在一旁也跟着说了起来。 王薇笑着把妙妙给抱了起来：“我们妙妙当然得去，少了谁，也不能少了我们闺女。” 妙妙并不只有一个干娘，白慧敏是，王薇也是。 可以想象，这小丫头将来长大了，有这么多人宠着惯着，该有多无法无天了。 这件事说定，萧飞又跟郭德强和王薇说起了郭大林。 “师叔！大林的事，您到底是怎么考虑的？” 郭德强听萧飞提起郭大林，顿时也是面露难色。 他7岁学艺，自然知道学相声是件多苦的事，作为父亲，他肯定不希望自己吃过的苦，再让儿子经历一遍，可同样的作为父亲，他又免不了希望郭大林将来能够子承父业。 人就是这么矛盾。 一直到现在，他心里还在纠结着呢。 “这事啊，得看大林的意思！” 不等郭德强回答，王薇便主动接了过去。 “孩子要是喜欢，我们肯定支持，孩子要是不愿意，我和你师叔也不能逼他，对不对！” 得！ 这事最后又落在郭大林的身上了。 萧飞笑了一下，也觉得自己管的有点儿宽，现在郭大林还小，将来的事还是将来再说。 “婶子！说不说相声咱们先放一边，大林得减肥了啊！太胖了！” 刚12岁，分量就超过了一百五，等再长大点儿，还不得论吨上秤啊！ “已经在控制了，可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喝凉水都长肉。” 王薇也是一脸的苦恼，显然也在为郭大林的体重忧心。 郭大林将来干什么，能有多大的出息，他们两口子倒是不往心里去，可再这么胖下去，搞对象都费劲了。 王薇嘴上说着“控制”，可她又是个天生惯孩子的人，明明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让郭大林减肥，可每回孩子一说饿了，她就受不了。 从这一点上来看，王薇这个继母当得真是没的说。 对待郭大林，那真的是比亲儿子还亲，生怕郭大林受一丁点儿委屈。 再加上，前几年，他们两口子的日子也过得艰难，只能把郭大林放在天津的爷爷奶奶家，现在经济条件好了，才把他接过来，更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把前些年对郭大林的亏欠都补回来。 萧飞见王薇的反应，就知道减肥这事也没戏，且等着，等到郭大林自己意识到体重问题，在想办法帮着他往下减。 聊了一会儿，王薇和白慧敏、佟筱娅去准备午饭，郭大林带着妙妙和小阳在院子里疯玩儿。 萧飞本来想去帮忙的，结果却被郭德强和于清给叫住了。 该不会是……又有事了？ 萧飞也不说话，等着这老哥俩先开腔。 “德强，跟谅子那边聊的怎么样了？” 谅子？ 徐德谅？ 萧飞听着于清的语气就感觉有点儿不大对劲。 郭德强没说话，先叹了一口气：“心大了，家里待不住，说什么都跟我打马虎眼，我是一点儿招都没有了。” 于清听了这话，也不禁皱眉：“德强，你说谅子他……是不是王先生给撺掇的啊！？” 这里还有王文利的事？ 萧飞越听越糊涂，忍不住问了一句：“师父，师叔，我谅叔和王先生怎么了？” 郭德强一愣，随即苦笑：“还能怎么了，心野了呗。” 听郭德强解释了一番，萧飞才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其实，萧飞在离京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一点儿。 德芸社在三庆园的小剧场，一直都是徐德谅在负责的，最开始生气也不错，后来热度渐渐退下来，上座率也还可以。 头两年，徐德谅和王文利两位还能把心思都放在小剧场的经营上面，倒也尽心尽力，可是最近这几个月，苗头就有点儿不对了。 三庆园的上座率是一降再降，萧飞离京之前，基本上每一场也就能维持在百分之五六十这么一个水平。 他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三庆园已经差不多快被干倒了。 而徐德谅和王文利作为负责人，却只顾着在外面接私活，全然不顾三庆园的生意，现在那边只能靠曹芸伟勉强撑着。 “师叔！公司挂牌儿之后，所有德芸社演员不都是统一管理了吗？谅叔和王先生在外面接私活，难道婶子就不管管？” 听到萧飞这话，郭德强也是面露尴尬：“这事……” “这事还不是得怪你师叔，心太软，满脑子都是哥们弟兄义气，谅子在外面接私活，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你婶子和小栾想要过问，你师叔还拦着。” 呵呵！ 萧飞都无奈了，不过这也确实是郭德强的行事风格，总是抹不开面子。 “师叔，您要是真拉不下脸，干脆就什么都别管了，都交给我婶子和小栾他们，现在咱们和以前可不一样了。” 以前的德芸社就是个草台班子，领头的是郭德强这个江湖草莽，大家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约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今天有事来不了，打个招呼就算完，你还不能挑我的理，明天我又想登台了，推门进来就得说，你还必须得给我安排上。 像这种性质的合作方式，管理根本无从谈起。 可现在不同了，萧飞和栾芸博花费了那么长时间，总算是弄出来了一个改革方案。 去年的时候，京城德芸文化有限公司正式挂牌儿成立，后台所有演员都跟着公司签了合同的。 按照合同规定，演员们的任何商业行为都应该由公司来统一负责，像郭德强刚才说的，徐德谅和王文利外出接私活，这显然是不被允许的。 规矩既然立下了就得遵守，说别的都没有，只要违反了，该罚的就得罚，没什么情面可讲。 可偏偏郭德强拦着不让，王薇和栾芸博也没有任何办法。 “嗐！师哥，我也难，谅子他……毕竟是张先生的徒弟。” 是啊！ 徐德谅是张文天先生的顶门大弟子，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郭德强对徐德谅更多了几分宽容。 可他的宽容，对方显然没领情。 “德强，你跟我说说，谅子到底怎么和你说的。” “还能说什么啊？合同都已经签了，不去不行，您说，他都这么挑了，我还能说什么？” 于清听了，心里也有气：“哦！就撂下这么一句话，小园子他就不管了？也不看看三庆园现在都让他给干成什么样了。” 二百多人的小剧场，现在上座率只能在一半上下徘徊，徐德谅作为负责人，就算是问责，他也是首当其冲。 “德强，你可不能太心软了，德芸社有今天，你可不容易，以前怎么都好说，现在呢？后台那么些人看着呢，你对谅子心软了，到时候，一帮人全都有样学样，这个队伍，你还怎么带？” 第五百四十四章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正如郭德强说的那样，心大了。 在见识过外面的花花世界之后，不愿意继续窝在德芸社这个小地方了，想着要往更大的空间发展。 这是人之常情，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不想赚大钱，过好日子啊！ 可问题是，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真正的高处？ 于清的话说的很在理，什么哥们弟兄的情谊，在利益面前都是狗屁，就应该摆明车马的跟徐德谅说。 没那么些多余的，就一句话…… “你就问问他，三庆园的生意还管不管了？” 于清原本就瞧不上王文利，现在对徐德谅也有了意见。 外面就算是再好，给的钱再多，可小剧场才是德芸社的根本。 “他打着德芸社的旗号在外面接私活，赚大钱，我也懒得说什么，可三庆园的生意不能丢下了。” 如果三庆园的生意还和往常那样，徐德谅和王文利爱在外面怎么样就怎么样，于清才懒得说话呢。 至于德芸社的规定，又不是他该操心的，他才懒得去干那得罪人的事。 可实际上呢？ 俩人在外面又是走穴，又是接节目的，赚了钱都揣自己腰包里面，三庆园小剧场直接给扔到后脑勺去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 郭德强低着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于清看着他这模样就来气，平时干什么都是风风火火，一旦摊上了这事，立刻就没主意。 “你要是不说，我给张先生打电话，他的徒弟，还能不能管了。” “师哥！您可千万别！老爷子最近身子骨不好，别在为了这事操心费力的了。” 张先生自打过完年，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倒也没什么大毛病，萧飞给看过，就是岁数大了，精力不济。 再加上当年开刀动手术伤了元气，现如今已经很少去小剧场了，即便是去了，绝大多数的时候也不登台，只是在下面看着。 “你就不想想，等谅子真惹出大事来，到时候，你怎么跟张先生交代。” 徐德谅这个徒弟，当初张先生本来是不打算收的，还是郭德强在中间牵线搭桥，张先生最后才点了头。 可这么多年下来，爷俩的感情一直不错，徐德谅真要是惹了祸，最伤心的，恐怕就是张先生了。 “唉……我这两天也为谅子的事头疼，要不这样，我再和他聊聊，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三庆园那边……就先让小伟盯着。” 于清听了，也没再说什么，该说的都说完了，到底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他也不愿意掺和的太深。 吃过午饭，郭德强一家三口就先走了，他晚上还要乘飞机前往沈阳，前段时间接了辽宁卫视的一档节目，他是主持人。 萧飞本来也准备回家的，可是看于清心情不大好，今天就住在这里了。 “师父！谅叔的事，真那么严重了？” 萧飞之前只是听说，徐德谅对三庆园的生意不太上心了，可也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不然呢？我现在真有点儿琢磨不透了，你说现在德芸社的势头多好，又准备开新园子，后面还有不少商演的计划，这个时候，正应该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可他……” 萧飞听着，也不免担心：“师父，您说谅叔他会不会是想……” 话说到一半，萧飞都不敢接着往下说了。 于清看着萧飞，突然笑了：“你是觉得他有可能会走？” 萧飞没接茬儿，但显然就是这个意思了。 “没什么不可能的，从他不把三庆园的生意当回事儿，我就看出来了，这个人啊，就没有知足的时候。” 听于清这么说，萧飞又不禁疑惑：“师父，您的意思是……谅叔和我师叔他们俩人……” “别含糊，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本来我是不打算告诉你的，既然你都猜出来了，也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前段时间，德芸社在天津商演，谅子跟你师叔在后台都吵起来了，就是因为钱。” 果然！ 都特么是钱闹的！ “现在德芸社商演，一般徒弟辈儿的，每场是一万块钱，高锋，谅子，一场是三万，李京明面上是这个数，私下你师叔肯定得补给他。” 这也是理所当然了，李京作为德芸社的创始人之一，去年在成立公司的时候，一点儿想要占股份的意思都没有，郭德强肯定不会亏待了他。 “少爷，你说说，站台上半个钟头，四十分钟的，说一个活，就能赚三万，这还少吗？” 呵呵！ 这个萧飞还真没法评价。 个人有个人的看法，有人觉得这已经很多了，可同样也会有人觉得，这笔钱还特么不够塞牙缝的呢。 可问题是，当初的德芸社什么样？ 一场演出下来，份儿钱都开不出去，再看看现在，一场演出就给三万，郭德强已经算是非常厚道的了。 “人家就是不满意，直接在后台就跟你师叔掰扯，按他那意思，你师叔拿多少，他就应该拿多少，一分都不能差了。” 于清越说，情绪越激动。 “可凭什么啊？知道谅子现在跟外面怎么介绍自己吗？” 啊？ 这话题转换的有点儿快。 “人家说自己是德芸社的创始人，说的多了，恐怕他自己都相信了，要不然，他怎么敢提那种要求，还说什么，大家伙一起熬过来的，苦日子过够了，到了享福的时候，就该公平合理。” 哎呦我去！ 萧飞也是无语，他们爷俩虽然04年才加盟德芸社，可是在德芸社还是京城相声大会的时候，于清就已经和郭德强有了来往。 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萧飞也是一清二楚。 徐德谅真正来德芸社是在01年，当时根本就不算加盟，而且，那个时候，徐德谅也不怎么会说相声，真正拿手的是鼓曲。 跟着一起唱了一段的鼓曲，徐德谅就走了，后来一直到02年底，他又找到了郭德强。 现在人们都知道徐德谅是张文天先生的徒弟，可又有谁能想到。 徐德谅02年找到郭德强的时候，提出的要求是拜师，没错，他想要拜郭德强为师。 可郭德强觉得自己比徐德谅就大了6岁，收这么大的徒弟不合适，这才把他引荐给了张文天先生。 02年来了德芸社之后，徐德谅也没专职说相声，当时他的本职工作是《京城娱乐报》的记者，真正辞掉报社的工作，全职说相声还是在05年的时候。 要是这样都能算德芸社的创始人，那德芸社的创始人可就太多了。 单单萧飞知道，从96年郭德强三人成立京城相声大会，一直到04年，来来走走的相声艺人就不下百人。 难道这一百多人就因为在德芸社创立之初，曾经一起演出过，就全都算是德芸社的创始人？ “谁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就是心大了，甭管对他怎么好，他都感觉亏得慌，不过话说回来了，谅子现在心这么野，也是你师叔给惯出来的！” 萧飞听着想笑，看得出来，于清对郭德强这心慈手软的毛病，也很有意见。 “照您这么说，谅叔就是心里不平衡呗！” 于清冷笑：“那得看他是怎么琢磨的，他不平衡完全是自己想出来的，可他又有什么可不平衡的，你师叔对他够意思了，还打算怎么着啊？” “谅叔提出过想走的事吗？” 于清一愣，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估计他现在心里也画魂儿了，想出去赚大钱，可是又怕走了以后，还不如待在德芸社，至少只要他没挑明了要走，就能借着德芸社的这杆旗。” 萧飞听了，仔细想了想，应该就是于清这个意思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 心已经大了，再想收回来可就难了啊！ “我师叔现在还是想尽可能把人留下呗！” “肯定的啊！你师叔那人，这么些年，你还没看透他？一贯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跟外人劲儿大，脖子梗起来，拿刀砍都砍不折，可是跟自家人总想着大家能一直和和气气的，再说了，这里面还有张先生呢！” 对啊！ 还有张先生呢！ 郭德强未必不想跟徐德谅翻脸，毕竟，整件事来说，要说有错也是徐德谅有错在先，可是就因为顾及着张先生，所以才一再退让。 徐德谅呢？ 恐怕早就有了想走的心，大概还想过要在京城也弄一个什么社跟德芸社分庭抗礼，可是也因为张先生，他心里始终犹豫着。 于是才不断的试探，想要看看郭德强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 真要是忍不了，直接把他给开了，他倒也省事了。 可要是能一直忍下去，他也乐得可以继续扛着德芸社的招牌，在外面给自己谋更多的好处。 唉…… 真真是牛比无义行啊！ 困难的时候，大家伙抱团取暖，怎么都行，这刚好起来，就开始琢磨着怎么才能往自己的盘子里多划拉一点儿了。 “师父！您就没想过在中间调和调和！” “调和个屁，我不搅合就不错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碍着我什么事了！” 于清说着起身。 “这两天别走了，就在这边住，你松快松快，咱们爷俩也躲躲风雨。” 啊？ 这是打算把他给扣下了。 “师父，我这才刚回来，家里……” “这儿不是你家啊？这么些活呢，你不干谁干。” 呃…… 师父，您可真讲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阅读 第五百四十五章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萧飞在密云这边刚住了两天，知道他已经回了京城的潘芸亮和乔三木就杀过来了。 “师哥！您到底什么时候回园子啊？” 刚一见着面，乔三木就跟要哭起来似的。 萧飞走了三个月，广德楼一直都是他和潘芸亮在负责。 刚开始的时候，乔三木还因为能大展拳脚，感觉挺高兴的呢，可时间一长他就发现了，这个所谓的小剧场负责人，真不是那么好干的，尤其是接萧飞的班。 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他这个负责人是临时的，也没经过正式的任命，说话貌似有点儿不大好使。 首先就是内部管理，萧飞在的时候，甭管是师叔、师爷，就没有不信服的，更别说师兄弟了。 可乔三木和潘芸亮明显没有萧飞的威望，这些日子，烧饼和孔老三就跟他闹了好机会别扭了。 自家的事还好解决，本来哥几个关系一直都不错，就算是闹了别扭，也不至于太难看。 可外面就不行了。 广德楼的观众，绝大部分都是奔着萧飞来的，连着三个多月瞧不见人，观众能不造反？ 眼瞅着，广德楼的座儿就不稳了。 千盼万盼着，总算是把萧飞给盼回来了，结果人家往动物园里一待，好几天都没见着人影儿，乔三木还能坐得住？ 今天一大早，拉着潘芸亮就直接杀过来了。 “回园子演出的事，暂时不着急，等等再说！” 萧飞确实不着急，他现在这个状态，怎么登台说相声。 再说了，就算是回归，也得等他和佟筱娅结完婚。 “三木，广德楼那边压不住了？” 于清笑呵呵的问了一句，似乎一点儿都不为徒弟的窘迫担心。 “师父！人家观众都是冲着我师哥来的，瞧不见人，我拿什么压啊！” 乔三木一脸的苦相，却也没忘伸手帮着一起卸饲料。 几位德芸社的角儿这会子正卖苦力呢。 “没出息！当初你师哥是怎么带着你们一帮人，把广德楼给稳下来的？他能行，你就不行？” 乔三木被于清训的没脾气，只能小声嘟囔：“我拿什么跟我师哥比啊！” “说什么呢？大点儿声。” “没……没说什么。” 乔三木也看出来，今天把萧飞请回去是不可能，干脆闭嘴不再提这件事，老老实实的把一车饲料给卸了，又跟着萧飞去轧草。 平时，他也经常过来，一开始干活的时候，还有点儿手生，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算是天精地华宠物乐园的头号长工。 “现在广德楼那边是谁压轴？” “张贺伦和郎贺炎，孔老三和大东的活太文气，放压轴上，观众不太认，我就自作主张给调了！” 有些事乔三木没敢当着萧飞的面提，就因为把孔老三从压轴的位置上调到倒三，那小子跟着他好一通掰扯，还是因为那天张文天先生在场才没闹起来，可为了这件事，孔老三好几天都没搭理他。 “做的没错，老三和大东是太文气了，不讨观众喜欢也正常。” 孔芸鹏摩托撞夏利，整整修养了大半年的时间才回来，可能是因为出事的时候，脑袋瓜子受了撞击，原先的那股子机灵劲儿都没了，再加上嘴上被霍了一个大口子，手术之后，也没恢复得太好，现在说话咬字都有点儿不清楚。 刚回来的时候，萧飞直接让他去开场，足足三个月的时间，才慢慢找到了感觉，不过照比受伤前，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真是可惜了啊！ 当初，孔芸鹏可是萧飞带的第一个师弟，也是他期望最高的一个，可谁能想到出了这档子事。 “新来的贺字科学员呢？现在什么情况？” 萧飞暂时不打算回(本章未完！) 去，可是广德楼的情况，他还是要了解一下的。 就算乔三木和潘芸亮今天不过来，他也准备打电话问问。 去年，德芸社招了第二批贺字科学员，一共来了七十多人，和之前不一样，集中学习了一年多，淘汰了一部分之后，才分派到了四个小园子。 “走了几个，剩下了六个，现在基本上都是张先生在带，我和小潘，老三帮忙。” 当初分过来的有十八个学员，萧飞在的时候，就走了两个，离开仨月就剩下三分之一。 不过这也正常，相声学徒的淘汰率本来就高，第一批贺字科学员，也就广德楼的成材率高，只走了一个李贺元。 “剩下的也别放松，该怎么调理就怎么调理，咱们要的不是数量，是质量，明白吗？” “明白！” 俩人正说着呢，就见潘芸亮走了过来，他刚才跟着于清锄马粪去了。 “师哥！” “什么事啊？” “我师父来了，大爷说让您也过去呢！” 萧飞点点头，脱掉手套丢给潘芸亮，让他跟着乔三木一起轧草，起身去找于清了。 “诶！师叔来的时候，脸上什么样啊？” 萧飞刚一走，乔三木便悄声问了一句。 “你想问什么啊？” 潘芸亮把草料都扎好，放在了闸刀下面，明明有碎草的机器，可于清偏偏还是喜欢用闸刀，说是这样轧出来的草料，牲口吃着顺嘴，也不知道是怎么得出来的结论。 难道马还能一挑前蹄，来上一句：嘿！您瞧怎么着，地道啊！ “明知故问，三庆园呗！” 潘芸亮抬头看着乔三木：“你还惦记着三庆园的事呢？” “怎么不惦记啊！谅叔真要是和师叔闹掰了，到时候一走，咱们不就……” “想什么呢？曹芸伟还在三庆园呢，能轮得上咱们，赶紧干活。” “怎么就没机会了，你想啊……” “我不用想。” 潘芸亮都不容乔三木把话说完。 “你放心，就算是我师父和大爷有心让你去管三庆园，师哥也不会答应。” “啊？为什么啊？” 这人是真的蠢，还是跟他这儿打马虎眼呢。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萧飞肯定不可能一直坐镇广德楼，到时候，肯定是要从这里跳出去的。 等萧飞走了，广德楼让谁负责？ 这个卷毛胖子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干活！” 另一边，萧飞敲门进屋，里面已经烟云缭绕，于清手里夹着一根正抽着，郭德强也拿着根烟，不过没点着。 王薇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三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太好。 “师叔，婶子！” 萧飞打了个招呼，就走到一边，将茶具拿了出来，一边冲泡，一边等着郭德强开口。 看表情就知道，心里装着事呢。 现如今还有什么能让他这么忧心的，显然就是徐德谅。 “我跟谅子聊了，没聊到一块儿去！” 郭德强终于开口了。 这个结果显然在于清的预料之中，倒也并不惊讶：“怎么说的？” 郭德强苦笑一声：“能给的我都摆出来了，可人家没瞧上。” 王薇也是满脸不忿，跟着说道：“大哥，小飞，你们爷俩给评评理，我们两口子对谅子算是掏心掏肺了，待遇已经提到最高了，可人家说什么？还是那句话，一起苦过来的，享福的时候得公平。” “弟妹，别着急，这事没理可讲！” 于清安慰了一句。 “他要公平，怎么才算公平？把德芸社分一半给他？凭什么？” 于清这话算是说到王薇心缝里去了。 (本章未完！) 对啊！ 凭什么？ 当初德芸社最难的时候，她把车和金银首饰都给卖了，就为了贴补德芸社演员们的份儿钱。 那个时候的德芸社就是一个吞金兽，也没见徐德谅往里面砸一分钱啊！ 怎么现在就要求平分了。 “大哥，您是明白人，可谅子怎么能说出这话来，难道我们两口子对他还不算好？” “别说了！” 郭德强皱着眉，打断了王薇的抱怨。 “咱们觉得有理，可人家就是觉得委屈，没办法，就像师哥说的，这事没法讲理，也没理可讲。” 郭德强这次和徐德谅谈，已经把要求放到最低了，只要徐德谅不走，能回来好好的说相声，把三庆园经营好，票房分成，平时商演的份儿钱，他都给出了最高的价码。 如果不愿意继续管三庆园也可以，徐德谅可以任意在外面接私活，接多少，公司一分钱抽成都不要，但是，三庆园的管理人位置得让出来。 不能他一天到晚在外面跑，就这么让三庆园荒着了。 可最后徐德谅也只是说，需要时间在好好考虑考虑。 嘴上说考虑，但实际上，徐德谅的态度已经很明白了，就是拒绝了郭德强的两个提议。 他不愿意回来，也不愿意让出三庆园管理人的位置。 郭德强现在是努力压着，心里的火气已经快顶到太阳穴了。 于清看出来了，连忙宽慰道：“行了，你还生什么气啊，已经这样了，没必要再纠结，谅子想要出去奔前程，要我说，干脆就成全他，你也别顾虑着张先生，老爷子明白着呢，不会因为这事就埋怨你。” 郭德强还是下不了这个决心，正要再说话。 突然听到一旁刚把茶泡好的萧飞说了一句：“师叔！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都知道您重感情，可有的时候，狠不下心来，最后受影响的是大局，您是德芸社的领头人，大家伙都看着您呢，这次要是不下狠手，往后大家伙都跟着学。” 于清将手中的烟掐灭：“德强，该下决心了！” 第五百四十六章 君子绝交，不出恶言 昌平大学城的玫瑰园。 这套别墅是郭德强年初购置的，单单首付就差点儿把他好不容易充裕的家底给掏光了。 本来王薇是不想住这么好的房子，他们家人口不多，根本就没必要，但一向不管钱的郭德强在买房这件事上却意外的坚持。 王薇拗不过他，也只能答应了，其实她知道，郭德强非要搬到这么好的大别墅，可不是像他相声里说的那样，有钱了之后就要报复社会。 仅仅是为了补偿这些年对她和儿子郭大林的亏欠。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这栋别墅紧挨着侯三爷家，侯三爷一个人住，平时都靠徒弟们照顾，但一帮糙老爷们儿哪懂得照顾人。 他们一家住的近一点儿，有王薇在，平时也能照应着师父。 一楼的客厅。 郭德强和徐德谅对面坐着，两个人正聊着墙上的一副画，有说有笑的，任谁看也瞧不出这俩人要掰。 王薇在一旁忙活着，一会儿斟茶，一会儿送水果的。 “谅子，尝尝这葡萄，应季的，特别甜。” 王薇也一如既往的热情，丝毫也看不出来前些天他们刚刚经历过一次不愉快的交流。 “得嘞，谢谢嫂子，您快别忙活了，我还有事儿，待会儿就得走。” 听到这话，脸上原本还挂着笑容的郭德强，瞬间就僵住了。 还有事，待会儿就得走。 这分明就是逼着他赶紧开口啊！ 唉…… 今天把徐德谅约到家里之前，郭德强本来还在幻想着，好好聊聊，把疙瘩都解开了，哥俩儿就能够冰释前嫌，重归于好呢，现在看起来，是他想多了。 人家已经拿定了主意，他就算是再说什么都没用。 还是萧飞那句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算了，人家心太大，想要从德芸社这个小地方飞出去，去奔更好的发展，更大的前程，自己又何必拦着呢。 “谅子！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咱们哥俩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了，不过既然你心里有主意了，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强扭的瓜不甜，从今往后，祝你鹏程万里，前程似锦。” 听到郭德强这么说，徐德谅也是松了一口气，有些事，他心里想了，但是不方便说出来，由郭德强主动说当然最好。 “师哥！咱们哥俩没矛盾，就是想法不一样，现在分开也好，省的以后真闹出矛盾来，你我的脸面上都不好看。” 想法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不都是在台上说相声吗？ 算了！ 既然徐德谅都这么说了，他再说什么都是枉然，还是那句话，心大了，不肯久居人下。 可真以为从德芸社出去了，就真的能前途无量？ 他是从坭坑里一点一点爬出来，这条路有多难，全中国说相声的，他最有发言权了。 “说的对。” 郭德强不想再劝了，现在的他，唯一的念想就是能好聚好散。 君子绝交，不出恶言。 毕竟是一块儿奋斗过的师兄弟，就算是最后到了要分开的地步，也别弄得太难看了。 要是放在以前，德芸社还不名一文的时候，走了也就走了，说声“珍重”，从此江湖路远，一别两宽也就是了。 但现在不同，德芸社红了，自打红了之后，郭德强就感觉每天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盯着德芸社。 稍微有一丁点儿风吹草动，立刻就能引来无数的媒体围观。 徐德谅虽然不是德芸社的创始人，可也是元老之一了，他要离开的话，很快就能被炒作出无数的话题。 这些都是萧飞之前帮着他分析过的。 徐德谅为什么要走？ 是因为被郭德强(本章未完！) 打压？ 还是因为利益问题？ 本来老哥们儿要离开，郭德强就已经够糟心的了，要是再被媒体制造出这些新闻的话，那可就更恶心了。 “谅子，咱们是师兄弟，你要走，有好的奔向，我肯定不拦着，只会祝福，张先生那边，我已经和他说了，老爷子通情达理，也没说什么，只托我给你带一句话。” 徐德谅听着，也不禁有些动容了。 要说离开德芸社这件事，他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师父张文天了。 他和张先生的师徒感情可不是假的，虽然拜师没几年，但老爷子是真把他当成亲儿子看待，但凡会的，无一不倾囊相授。 单单是这份恩情，就够他记一辈子的了。 现在他要走，离开的还是张文天先生后半生的心血德芸社，因为愧疚，这段时间他都不敢联系张先生。 “师哥！我师父让您给我带什么话？” “老爷子说，出去也别忘了好好做艺，好好做人。” 徐德谅闻言，心里顿时一阵酸涩，用力的点了点头。 师父终究还是认他的。 这让徐德谅也松了一口气，他之前一直犹豫，就是怕一旦真的作了退出德芸社的决定，会不会气的老爷子，直接把他开隔出门。 还好！ 今天张先生没来，显然也是因为他要走的事，老爷子伤心了，可最终还是原谅了他。 “师哥！劳您跟我师父说一声，就说……谅子记住了，等我这几天忙完了，就去家里看望他老人家！” “好！这话我一定带到。” 徐德谅垂着头：“师哥，还有什么吩咐，您一并说了！” 郭德强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谅子，既然你这么说，我就说了，刚才说过的，你要走，我不拦着，但是，谅子，君子绝交，不出恶言，咱们是师兄弟，讲究个好聚好散，这件事我这边肯定不主动提，等你那边觉得时机到了，在网上发个声明，回头咱们互相祝愿一下，彼此脸面上都好看，你觉得呢？” 这个方案也是萧飞提出来的，为的就是将徐德谅退出这件事，对德芸社的影响降到最低。 萧飞平时和徐德谅，王文利两位先生的接触都不是很多，对这两位的人性，也不是很清楚。 今天开开心心的走了，两边拱手作别，甚至还幻想着未来某一天更好的相聚。 可然后呢？ 萧飞不愿意去赌人品，万一真的走了之后，到了外面，翻脸不认人，再说点儿不在行的话，那可怎么办？ 现如今都不知道有多少媒体，眼珠子跟饿狼一样，就死盯着德芸社，心心念念盼着德芸社能出点儿事。 徐德谅出走，这个新闻，绝对足够让他们大炒特炒了。 到时候，徐德谅接受急着采访，说点儿德芸社的内部消息，再立个怀才不遇，备受打压的人设，真要是那样的话…… 德芸社解释一个？ 谁听啊！ 媒体炒新闻，人家看的是卖点，在这件事情上面，显然更有卖点的是徐德谅。 为什么要离开德芸社？ 单单是这一个问题，就够媒体来一场嘉年华大狂欢了。 甭管到时候徐德谅说什么，都会有人愿意听，愿意信。 因为人们会自行脑补，把他设定成这次事件里面，受了委屈的那一方。 哪怕徐德谅只是在接受采访的时候，稍微皱一下眉，都会被媒体无限解读。 清者自清在这种情况里根本就不管用。 到时候，只要稍微有点儿负面的消息传出来，德芸社将要迎接的就是人们铺天盖地的口诛笔伐。 千万不要以为这是在危言耸听，说不定到时候连德芸社现在的粉丝都会反戈一击。 人们都是有(本章未完！) 仇富心理的，凭什么郭德强突然从一个连饭都快吃不起的草根，一下子就住进了大别墅？ 凭什么一帮臭说相声的能赚那么多钱？ 各种情绪叠加在一起，原本只是一件简单的出走事件，瞬间就会演变成一场针对德芸社的危机。 萧飞不得不防，所以，干脆建议郭德强把所有的话都摆在明面上讲出来。 两边本来就没仇，不但没仇，甚至可以说，在徐德谅求艺的过程中，郭德强对他还是有恩的。 首先，要是没有郭德强的引荐，张文天肯定不会收徐德谅为徒。 而且，徐德谅虽然拜了张文天先生，但是，他在相声上，很多东西其实都是跟着郭德强学的。 就是等到德芸社红了之后，郭德强对徐德谅也是非常照顾，就拿前年徐德谅的京大专场，整个德芸社的好角儿集体助阵，郭德强更是亲自上场，给徐德谅捧哏。 这难道不算有恩吗？ 虽然不在一起合作了，可交情还在，没必要再闹出难看的来。 倒不是萧飞非要把人想的那么坏，实在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萧飞无论做什么，都习惯走一步，看三步，先把事情往坏了想，按照最坏的发展方向来做准备。 就拿徐德谅退出来说，萧飞首先需要考虑的就是，他的这位谅叔离开德芸社之后，能不能混得开，怎么混？ 徐德谅心里想着的，肯定是要奔着德芸社那个方向来发展自己的事业。 可是，德芸社的火红，是能够轻易复制的吗？ 答案是：o！ 徐德谅没有郭德强的本事，也不具备郭德强的那份坚持。 那么好，如果复制德芸社的模式不成的话，接下来要怎么做？ 怎么做才能维持住关注度？ 这可就值得仔细琢磨了。 此时此刻，郭德强的提议，徐德谅自然不会有意见，他只是不甘心久居人下，想要出去闯荡一番，去谋他的宏图大业，根本就没想过要和郭德强撕破脸皮。 “师哥！您说的在理，咱们就按您说的办。” 见徐德谅答应，郭德强稍感安慰。 “好！兄嘚，虽说离了德芸社，但是咱们的关系还在，往后在外面遇见什么难事，需要帮忙了，只要我能帮得上的，一定不推辞，真要是有一天想回来了，德芸社的大门，也一直为你打开着。” 话说到这个份上，郭德强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但凡徐德谅这个时候能说一句软化，郭德强就能立刻不计前嫌，重新接纳徐德谅。 只可惜，徐德谅没有。 德芸社的成功，让他现在心里有点儿恍惚，就是觉得既然郭德强能行，没道理他徐德谅就不能行。 留下？ 凭什么留下啊！ 他辛辛苦苦在三庆园说上一个月的相声，连票房提成带每场的份儿钱加在一起，在外面做两场节目，轻轻松松就赚来了。 “谅子，你可得想好了，外面可不是那么好混的！” 王薇本来不想多话的，两个大老爷们儿谈事，她在一旁伺候着烟茶就行了，可是，最终还是没忍住。 徐德谅是半路出家的，没怎么在曲艺行里摔打过，总觉得外面的钱好赚，却不知道这里面的艰辛。 “嫂子，我谢谢您的好意，上回……上回我也是莽撞了，冒犯了您，今个给您赔不是。” 徐德谅说着，还朝王薇鞠了一躬。 “但是，既然下了这个决心，我就不打算改了，到了外面，是福我享，是罪我受，都是我自己选的，好赖我也怪不着别人。” 王薇听着心里也着急：“你怎么……怎么就这么不听劝啊！” 徐德谅笑了：“嫂子，师哥，跟您二位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也想住这大别墅(本章未完！) ，我也想出门就开好车，我也想每天前呼后拥的一大帮人，现在这些，我师哥都得着了，可我还没有呢！我得为了自己去奔！” 说了这么多，归根结底就是三个字——不平衡！ 凭什么你郭德强就住大别墅啊？ 凭什么你郭德强出门就开好车啊！？ 凭什么你郭德强到了园子里就前呼后拥的啊！！？ 王薇这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再说下去，人家怕不是还得以为，她是成心不想让徐德谅过好日子呢。 “行了，谅子主意已定，咱们就甭劝了，兄嘚，还是那句话，在外面有个什么闪失，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得嘞！我谢谢您！” 徐德谅对着郭德强一拱手，抓起茶几上的扇子，迈步扬长而去。 走出这扇门之前，他们还是师兄弟，还是好哥们儿，但是跨过这扇门，两个人的关系就注定，永远都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郭德强看着，神情落寞，止不住的叹息。 “德强，人走啦？” 说着话，于清从二楼走了下来，到跟前瞧见郭德强的表情，就知道这次是真的断了。 第五百四十七章 小崽儿 于清慢悠悠的从楼上走了下来，他早就到了，只不过徐德谅来的时候，故意躲到了二楼，说起来，他和徐德谅的关系一直都不错，俩人的很多喜好相通，在一起也有的聊。 可是这一次，因为徐德谅的某些做法，实在是让于清心里不痛快，便特意躲着没见。 在于清看来，徐德谅想要走，想自己出去闯世界，这件事本来没毛病，他是个知足常乐的性子，可也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和他一样。 徐德谅有大志向，也是好事。 如果当面跟着郭德强提出来：师哥！我打算出去闯一闯，先不在德芸社待了，您看怎么样？ 真要是这么明着来，郭德强如果不愿意的话，于清还得在一边劝着，到时候，徐德谅要是遇到了难处，他也肯定会帮忙。 但现在这算什么啊？ 明明心里都已经拿定了主意，可就是不张口，犹犹豫豫的不爽利，又想出去赚大钱，又舍不得德芸社这张牌面。 好事还能都让一个人给占了啊！ 所以当萧飞提出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时候，于清直接开口，帮着郭德强拿了主意。 不愿意干了就走，别拖拖拉拉的，分就分个彻底。 郭德强看到于清，叹了口气：“最后留了一把，还是没留住。” 于清笑了一下：“你就是多余，人家心思早就不在这儿了，你还留什么啊？趁早分个干净，往后他干他的，咱们干咱们的，真要是顾念着师兄弟的情分，往后彼此都留着点脸就行了。” 嘴上这么说，可于清并不放心，人心这玩意儿是最难揣测的，徐德谅嘴上答应了，可背过脸去呢？ 后面的事，谁也说不准。 “行了，师哥，咱们不提这个，往后的事，往后再说，小飞，今个亮亮手艺，我和你师父喝两口。” 郭德强很少主动要求喝酒，今天想喝，也肯定是想要痛快痛快，好些事压在他的心里，让他很难受。 萧飞刚才和于清一直在楼上，闻言道：“行啊！我先看看厨房里都有什么。” 萧飞说着，对旁边一孩子招了招手。 “小崽儿，跟师哥上厨房。” 郭德强和于清有话要说，他不愿意在这里掺和，徐德谅这件事情上，他说的已经够多了。 甚至有些话，原本不是他这个晚辈该说的，可为了德芸社的稳定，他还是说了，这时心里都有点儿后悔。 被萧飞唤作“小崽儿”的孩子，是郭德强今年新收的徒弟，不同于还没有正式赐艺名的贺字科二期学员，这孩子刚入郭德强门下，就被赐了“芸”字。 陶芸扬！ 这孩子能后来者居上，占了一个芸字科的名分，可见郭德强对他的喜爱。 别看年纪小，今年才11岁，可人家8岁参加“梨园春”杯京剧擂台赛就拿到了金奖，9岁就参加了央视的京剧春晚，10岁还登上了央视的元宵晚会，被誉为京剧神童。 之所以能拜师郭德强，也是源于郭德强对京剧的痴迷，俩人今年在参加央视的一档节目时结识。 按照郭德强的说法，陶芸扬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像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两个人聊起来，感觉就像是个大人一样。 郭德强心里喜欢，便主动和陶芸扬的父母提出，想要收陶芸扬为徒，教他说相声。 教京剧神童说相声，这事听着好像不挨边儿。 可郭德强也有自己的考虑，首先京剧虽然是国粹，但眼下不景气，很多好角儿都没有多少演出的机会，再加上陶芸扬还没经历变声期，一旦开始倒仓，嗓子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清楚。 京剧传承的历史上，有太多被誉为神童的孩子，都倒在了变声期这道门槛上。 按照郭德强的说法，将来就算是陶芸扬倒仓坏了嗓子，要。(本章未完！) 是学会了相声，将来还能有一技之长。 陶芸扬的父母在犹豫了一番之后，也就点头答应了。 可为了这件事，郭德强也招了不少的骂，好些京剧界的人不断发声，认为郭德强是要毁了他们的京剧神童，还要求郭德强把他们的京剧神童还回来。 当然了，依着郭德强的脾气，对这些声音，通通选择了无视，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庄稼了。 萧飞在得知郭德强收了陶芸扬之后，转天就找上了门，要求郭德强把陶芸扬放在广德楼。 最开始，郭德强说什么都不答应，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这么可心的徒弟，他哪里舍得撒手。 但禁不住萧飞三番两次的劝说，尤其是，萧飞摆明车马的告诉郭德强，陶芸扬这个岁数正式在京剧上长能耐的时候，如果没有名师调教的话，说不定这么好的天分就给耽搁了。 萧飞虽然不是专业的京剧演员，但是从4岁就开始学，十几位京剧名家轮番调教过，论京剧上的造诣，郭德强在他的面前，最多也就是个票友。 郭德强这才松了口，将陶芸扬送去了广德楼，不过平时都是住在他的家里。 可这回趁着萧飞外出，郭德强又第一时间把陶芸扬给接了回来，萧飞再想要人，可就难了。 要说起郭德强对陶芸扬的好，就连郭大林都忍不住嘬牙花子，他都快分不清，到底谁才是亲儿子了。 “小崽儿！上回给你说的《未央宫》，练的怎么样了？” 陶芸扬虽然年纪小，但是一点儿都不打怵：“师哥！我给您亮一遍，您帮着我品品怎么样？” 呵呵！ 小毛孩子说的都是大人话。 可能是成长环境的关系，陶芸扬明显要比同龄人成熟的多，明明比郭大林还小一岁呢，可郭大林还是个孩子呢。 郭德强也时常说，跟陶芸扬聊天，感觉对面坐着的就是一个成年人，尤其是在聊京剧的时候，他的一些见解，就连郭德强听着都感觉惊讶。 “行啊！” 萧飞说着，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有的食材，心里有了主意。 他忙着洗菜，陶芸扬在旁边拉开架势，就唱了起来：“相国……尊一声相国听端的：楚平王无道行不义，败纲常父纳子的妻。金顶辇改换银顶轿，无祥女改换马昭仪……” 不得不说，陶芸扬在京剧上确实有着非常高的造诣，小小年纪，便已经有了大家的风范。 萧飞的正工虽然不是老生，可小的时候也学过，用来教陶芸扬倒也够用了。 等陶芸扬把这一折唱完，萧飞又捡着几个地方给他细细的说了。 无错更新 “小崽儿，我问你，是喜欢京剧，还是喜欢相声啊？” 陶芸扬坐在小板凳上，帮着萧飞掰豆角，闻言一愣，犹豫了一下才说：“师哥，我还是喜欢京剧，不过相声也挺有意思的，我师父这些日子传了我几段贯口，我给您背背。” 萧飞一听就笑了，这孩子，才多大啊，说话就开始老于世故了。 京剧是他的爱好，话还说不利索呢，就跟着电视里喊嗓子，可现在他拜的是郭德强的相声门，对于相声，说不上感兴趣，但也不讨厌。 “等回头有时间了再背！” 相声这方面，萧飞并没有教过陶芸扬，之前把陶芸扬要到广德楼，也是不希望这么一个好苗子被耽搁了。 “在这边还住的习惯吗？” “还行！就是……” “就是什么？” 陶芸扬抓了抓小光头：“没人能跟我玩到一块儿去，每天也就我师父回家，能跟着我聊会儿。” 萧飞笑道：“怎么？大林不带着你玩啊？” 陶芸扬低着头，把摆好的豆角放在水盆里，一段一段的认真清洗：“他喜欢的，我都不喜欢，我喜欢的，他又不。(本章未完！) 喜欢，玩不到一起，我觉得他……太幼稚了。” 你比人家小一岁，还嫌人家幼稚？ 不过，陶芸扬这孩子确实是不能用一般孩子的眼光来看待他，早熟的厉害，说的也都是大人话，郭大林要是能跟他玩一块儿才怪了呢。 “慢慢处，时间长了，等你们熟悉了之后，就好了！” 萧飞也没办法，他总不能硬逼着郭大林必须跟陶芸扬一起玩。 “平时跟师叔，你们都聊什么啊！？” “京剧啊！” 听听，只能是聊。 这也是实情，郭德强在京剧方面的水平，还真教不了陶芸扬什么东西，俩人平时在一块儿聊起京剧，其实更像是朋友之间在探讨。 “小崽儿，现在虽然没多少机会唱戏，但是，千万别给撂荒了，现在没机会，以后什么样还不一定，好好学，好好练，记住了没有。” “嗯！师哥，我记住了！” 陶芸扬对京剧是真爱，只可惜现在大环境就是如此，即便是国粹，也很少有人愿意听了。 “来，我再给你说一段《甘露寺》，劝千岁杀字休出口！” 陶芸扬听了，眼睛顿时一亮，这出戏他也会，只不过，能够博采众家之长，才可以提高自己的水平。 “师哥！您说，我听着呢！” 萧飞把手擦干净了。 “我先给你唱一段，你听听，和你会的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萧飞这出戏，当年是马派传人王金璐先生教给他的，一开口就能听出来和别人的不同，马派唱腔的特点就是洒脱、大方、飘逸，开口音轻巧，闭口音厚重，大开、大合、高轻、低重。 “劝千岁杀字休出口，老臣与主说从头，刘备本是靖王的后，汉帝玄孙一脉留……”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郭德强收陶芸扬为徒，让京剧界不少人惋惜不已，可要说起当年，萧飞没入梨园行，才是真正惊动了好些人。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不好梨园行的大家还曾亲自登门劝说，想要将萧飞收为入室弟子，只是萧铭栋一概不答应，还惹得不少人为此跟他断了来往。 陶芸扬听得两眼放光，不时的跟着轻声和上两句，等萧飞唱完，便忙不迭的求萧飞给他细说说。 “小飞，又教小崽儿呢？” 王薇这个时候走了进来，萧飞虽然是晚辈，但她毕竟是主人家，哪有客人在厨房忙活，主人不管不问的道理。 “小崽儿，跟你师哥好好学，你师哥可有不少好玩意儿，咱们争取都给他淘换过来！” 王薇笑着说道，说着还揉了揉陶芸扬的小脑袋。 陶芸扬现在不光跟着萧飞学京剧，跟着郭德强学相声，平时还跟着王薇学京韵大鼓。 曲艺行虽说各有各的门户，派别，但好些东西都是相通的，陶芸扬天分高，学什么都快。 说起来，郭大林为什么不愿意跟着陶芸扬玩儿？ 身边有这么一个别人家的孩子比着，他能不被打击到自闭，都算是内心强大了。 等未来俩人长大了，说不定陶芸扬就是郭大林的童年阴影。 “小崽儿，听见没有，我这里的好东西可不少，你想全都淘换走，得加紧学。” “嗯！师哥！您先给我说说这段“劝千岁杀字休出口”，我刚才听着，您唱的和我以前听过的都不一样。” 陶芸扬遇见了好东西，也是见猎心喜，早就痒痒了。 “那是啊，你师哥这可是正经的马派。” 郭德强也过来了，刚才俩人在厨房唱戏，他就注意到了。 “小飞，好好给小崽儿说说，这孩子就喜欢这个。” “得嘞！” 萧飞也不是个藏私的人，当即就把这一折戏，需要注意的地方，还有唱腔特点，细。(本章未完！) 细的给陶芸扬说了一遍。 _o_ 等他说完了，菜也做好了，一点儿都没耽搁，等王薇蒸的大花卷出锅，众人便纷纷上桌。 话题自然少不了刚才徐德谅的事。 “能做的我也都做了，留不住就留不住，谅子有别的想法，我也理解，真要是能在德芸社之外，再给相声立上一杆旗，这也是好事。” 郭德强说的可不是空话，他是真心盼着相声能好，去年还曾资助过京城另外两家相声园子，甚至亲自过去站脚助威。 所求也不过是壮大相声的声势，只可惜到现在为止，整个中国相声圈子，能指着卖票养活自己的，还是只有德芸社一家而已。 于清也点点头：“你说的对，就是张先生那边……” 他一直担心，因为徐德谅的事，别再让郭德强和张文天俩人生分了。 “放心，老爷子通情达理，什么都明白！” 于清听着也不置可否，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过去一趟。。 第五百四十八章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中午在郭德强家里吃完饭，萧飞和于清并没有直接返回密云，而是开车去了张文天先生的家里。 刚才在吃饭的时候，郭德强提起来，在得知徐德谅要走的事之后，张先生的情绪都有些不大对劲。 于清和萧飞爷俩不放心，就想着过来看看老爷子。 敲开门，只张先生一个人在家。 这个点儿张德燕和宁芸翔都在天桥剧场，张德燕如今基本上不怎么登台了，负责着天桥剧场的管理工作。 “你们爷俩怎么来了？” 张先生虽然笑着，但眼神之中满是落寞。 “刚在德强家里吃了饭，听说您这两天身子骨不太好，就过来看看您！” “我有什么好看的，没什么大毛病。” 张先生说着，还活动了一下手脚。 “爷们儿，什么时候回广德楼，咱们爷俩再使几回活。”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张先生这么说，萧飞的心里感觉一阵酸涩。 老爷子的岁数大了，身子骨也不太好，现在登台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在去蜀中之前，广德楼每天的攒底，基本上都是萧飞在和几个贺字科的师弟搭档，偶尔张先生的状态好，也会登台说上一段儿，但是大活是轻易使不动了。 “行啊！不过最近有别的事耽搁，您呐，还是好好将养着，等我忙完了，咱们爷俩连着说一礼拜！” “好啊！” 张先生一听就笑了。 “有事？什么事啊！？” 不等萧飞回答，于清便抢着说：“师叔，小飞和小佟准备结婚了，您说是不是大事？” 张先生闻言，面露喜色：“哦！爷们儿，要结婚啦？好！好啊！是大事，是大喜事啊！好！什么时候办，我得过去喝两杯。” “下个礼拜二我得先去一趟西疆，在那边办一场，然后礼拜日回京城，下下个礼拜三在京城再办一场。” “哦！我得记下来，我这身子骨，西疆是跑不动了，京城这一场，无论如何也得去，小飞这杯喜酒，我得喝到嘴里。” 张先生自打做完手术，已经戒酒了，但是萧飞结婚这么大的事，他无论如何也得喝上一杯，高兴高兴。 “张先生，到时候，肯定不能少了您！” 张文天闻言，又是一阵大笑。 “好啊！” 笑过之后，张文天看着于清和萧飞师徒两个。 “你们爷俩今天过来，不光是为了报喜，顺便看看我，因为谅子的事，不放心我？” 张先生自己给点了出来。 于清和萧飞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道：“师叔！谅子的事……我得跟您赔个不是。” “你赔什么不是啊，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他不愿意在德芸社待了，觉得这地方不够他施展的，想走就走了！” “不是这个意思，师叔，我……” 于清面露难色，起身对着张文天鞠了一躬。 “师叔，德强一直在挽留谅子，是我和他说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要说谅子出走，这里面也有我的原因，我对不住您！” 萧飞听得一惊，这怎么能是于清说的，明明是他…… “师父！” “你别说话。” 于清瞪了萧飞一眼，接着对张先生说道。 “师叔！谅子的心早就不在德芸社了，可他又不自己说，三庆园的生意不管不顾的，只想着借德芸社的名头在外面赚钱，我实在是看不过去，我……” “清儿！” 张先生对着于清摆了摆手。 “行啦！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这件事，你放心，我不怪德强，你也不用往自己的身上揽，甭管到了什么时候，我和德强的关系都不会变，咱们爷们儿也一样。” 张先生这么大岁数，什么看不明白啊！ 徐德谅的心思，他早就看穿了，平时也点过，只可惜他这徒弟昏了头，一门心思的想要追逐名利，他劝也劝不住。 郭德强的想法，他也明白，郭德强是真心想要挽留徐德谅，虽然对徐德谅的一些做法，早就不满意了，但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还是竭尽全力的想要留。 至于于清，那就更简单了，于清是怕因为徐德谅的事情，让他和郭德强之间生分了。 “坐！你是好意，我都知道，我和德强之间，你也只管放心，什么事都没有。” 听张先生亲口这么说，于清也就踏实了。 “谅子呢，虽说我是他的师父，可毕竟不能什么事，我都替他做主，孩子大了，想要出去闯闯也是好事，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我跟德强说了，托他给谅子带了一句话，好好做艺，好好做人，他将来要是能好，我这当师父的看着也高兴。” 这些日子，张文天也一直在自己劝自己。 说心里话，在刚察觉到徐德谅有了要出走的心思时，他也生气。 德芸社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候，这么大的一座庙，怎么就不够徐德谅吃香火的？ 他甚至想过，只要徐德谅敢走，他就断绝师徒关系。 但是后来，还是郭德强劝住了他，他这些日子也在琢磨，慢慢的也就想开了。 徒弟有心要成就一番功名事业，他这当师父的，应该支持才对。 走就走了！ “师叔，您能这么想，我这心里就踏实了，谅子那边……嗐！咱们不提了，您老可得好好养着，千万别为了我们小辈的事操心。” 张先生笑道：“放心！我想得开，只要谅子能记住我的话，好好做艺，好好做人，在不在德芸社干，其实也无所谓，总归也都是在为相声出力。” 到了他这个岁数，对于别的，已经没什么念想了，唯一所求也就是盼着能在有生之年，看到相声重新繁荣起来。 如今德芸社的势头已经不可阻挡，只要再给德芸社三四年的工夫，绝对能把相声这门险些被断送了的民间艺术，给盘活了。 于清和萧飞师徒两个在张先生家，陪着老爷子聊了很久，一直到张先生的女婿回来，他们才走。 “张先生没事儿，我也就放心了！” 上了车，于清给人的感觉也轻松了不少。 萧飞瞧着，心里却在想，这件事怕是没有这么简单结束。 虽说，郭德强和徐德谅已经达成了共识，双方和平分手，断合作不断交情，可嘴上说的好，将来事情朝着那边发展，谁又能说得准？ 就算徐德谅能信守承诺，可媒体那边能放过这么一个大新闻吗？ 要知道，现在德芸社的热度可是不小，这么劲爆的话题，媒体能眼睁睁的看着划过去？ 而且，主流圈子那边会不会利用这件事呢？ 这两年，主流那边可一直没彻底消停下来，时不时的就发出点儿怪音，什么三俗，封建糟粕之类的脏水可没少往德芸社身上泼。 徐德谅出走，这对主流那边来说，未必不是一个天赐良机。 萧飞很清楚，只要有机会，他们肯定会不遗余力的打击德芸社，想要消灭一个对头，还有什么，是比从内部瓦解，来的更方便快捷的吗？ 想到这些，萧飞也微微皱起了眉。 “少爷！怎么了？” 萧飞情绪上的变化，很快就被于清给察觉到了。 犹豫了一下，这些事萧飞本来不想和于清说，他也不愿意让于清跟着操心，可是，不跟于清说的话，他还能跟谁说呢？ 当即，萧飞就把自己的担心跟着于清说了。 于清听过之后，面露迟疑：“少爷，你说的这个……不能？谅子也就是心大，追逐个名利，人性方面，我觉得没问题啊！” “师父！我也知道谅叔的人性没问题，可是，有的时候，势比人强啊！” “你的意思是说，谅子将来有可能会因为一些事，不得不和德芸社对上？” 于清说着，再一琢磨，还真不是没有可能。 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在面对一些自己无法抗拒的事情时。 “少爷，我是不是得跟你师叔打个招呼，提前做好准备啊！” 呃…… 萧飞一脸苦笑：“师父，这话没法说啊！” 全都是没发生的事情，现在也不过是萧飞自己想出来的最坏结果而已。 可要是他杞人忧天了呢？ 大张旗鼓的说出去，提前做好防备，到时候，什么都没发生，他还得落一个坏名声。 甭管怎么说，徐德谅也是萧飞的长辈，哪能把人净往坏处想呢？ 而且，万一这些话要是传到张先生的耳朵里，老爷子会怎么想他？ 再说了，提前准备什么啊？ 于清也反应了过来，讪讪的笑了：“确实没法说，甭管发生什么，德芸社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师父！没那么吓人，也许……就是我想多了！” 于清听了，打了个哈哈，也就没再提这件事。 可他心里清楚，萧飞说的这些，并不是危言耸听，更不是杞人忧天，而是，真的有可能会发生，而且，可能性极大。 相声圈里虽然不是非黑即白，但是眼下来说，基本上已经可以说是形成了固定的两大势力，一边就是德芸社这样的草根代表，另一边则是主流圈子。 徐德谅从德芸社离开，只要他还想在相声圈里生存下去，那么，他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阅读 第五百四十九章 翻脸不认人 8月23日，京城奥运会进入倒数第二个比赛日，人们都在关注奥运会的同时，突然一条声明，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徐德谅、王文利，自即日起退出德芸社，自此江湖路远，各自安好。” 要是放在前几年，这条声明发出来，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沉底，毕竟德芸社只是一个民间相声社团，就算有些名气，可谁又会关注这些。 但是，现在就不同了，这两年德芸社越来越火，商演都快开到长江以南了，在传统曲艺势微的大环境之下，一家民间相声班社能办成这样，关注度自然小不了。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选择退出呢？ 徐德谅和王文利两人在德芸社虽然不算是多红的大角儿，但知名度也不低，突然宣布退出，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再加上一些媒体的推波助澜，这条声明很快就冲上了热搜，成了当下的热门话题。 “真退出了啊？” 萧飞和佟筱娅还在密云，妙妙已经被念女成狂的张玉虹给带走了。 俩人正吃着早饭呢，佟筱娅突然在手机上看到了这样一条新闻，虽然早就知道了徐德谅和王文利要退出，但是，真的看到这条声明，还是让佟筱娅有些措手不及。 萧飞接过手机，看了一眼，随即皱起了眉。 怎么会这么突然？ 之前不是说好了，等徐德谅准备好了，发声明之前，会跟德芸社通个气，双方分别发一个声明，互相祝福一下，和平分手。 徐德谅突然把声明发出来，萧飞居然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 佟筱娅见萧飞情绪有点儿不大对头，连忙问了一句：“怎么了？这件事不是早就定了吗？” 萧飞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佟筱娅解释，这里面涉及到太多事情，一句半句的也解释不清楚。 “我给师父打个电话问问！” 说完，萧飞拿起手机给于清打了过去。 提示音刚响，电话就被接通了。 “师父！” “少爷，看到谅子的声明了？” “嗯！看到了，师父，怎么回事啊？师叔不是说，已经和谅叔说好了，等双方准备好，互相通了气，再一起发声明吗？” “谁说不是呢，我也纳闷，刚给你师叔打了电话，你师叔都还不知道呢！” 萧飞闻言，立刻就意识到，这里面该不会有所变故？ “师父！谅叔那边……” “别着急，先看看再说，谅子不是也说了嘛，江湖路远，各自安好，词用的还行，没什么大毛病，估计等会儿，德芸社这边的声明也就该出来了。” 声明上用的文字，虽然没什么大毛病，可是没按照之前的约定，还是让萧飞心里有点儿不踏实。 挂了电话，看着佟筱娅，萧飞也只是随口解释了一下。 这件事，还得等等再说。 “这边……没事！” 佟筱娅有些担心。 按照计划，他们再过三天，就要启程去西疆了。 这个时候，德芸社要是出了事，他们的婚礼岂不是也要受影响。 等了四年多，好不容易要把萧飞收入囊中了，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出了变故。 “放心，没事，就算是有事，还能比咱们结婚的事大啊！” 那天从张先生家里出来之后，萧飞确实有些担心，但随后也就想明白了。 又不是军国大事，一帮说相声的就算折腾，能折腾出多少花来。 佟筱娅听萧飞这么说，心里也就踏实了。 俩人吃过早饭，就去了于清那边，这段时间，他们几乎每天必到，萧飞来了之后，就是帮着干活。 正轧草呢，接到了于清的电话，郭德强到了。 等萧飞过来，郭德强正和于清说着关于徐德谅这条声明的事。 “师叔！” “少爷！” 郭德强硬挤出来了一个笑脸，显然，徐德谅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发布了退出声明，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心里估计也带着不痛快。 萧飞挨着于清坐下，帮两个人添茶。 “你没问问谅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郭德强摇了摇头：“打电话了，可是没人接，我这心里也有点儿不踏实。” 于清听着也皱眉：“这事是有点儿不正常，按说之前都已经商量好了，谅子也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现在这么突然，这里面……是不是有别的事啊？” 那天听萧飞分析了这件事之后，于清的心里就一直不踏实，别看他嘴上一直说，不愿意管德芸社的事，但是，真的有事发生了，他肯定不能坐视不理。 徐德谅和王文利是德芸社的元老，他们两个人退出，肯定会对德芸社造成不小的影响，这些都是可以预见的。 但只要能双方达成共识，和平分手，至少不会让德芸社伤筋动骨。 可现在徐德谅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直接发表了声明，事后郭德强打电话还不接，这件事就透着点儿不寻常了。 “少爷，你怎么看？” 呃…… 萧飞诧异的看了于清一眼，师父，不带你这么坑徒弟的！ 关于徐德谅的这件事情上，之前萧飞已经说了不少，还曾劝郭德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悔自己多嘴。 私下里师徒两个说说也就算了，当着郭德强的面，萧飞还真不愿意张嘴。 “师父，您让我怎么说啊？” 萧飞心里犯难，可于清让他说话，他也不能拒绝。 “师父，师叔！这件事依着我看，恐怕是要出岔子了。” 郭德强虽然心里不踏实，可还是不愿意相信，一起混了那么多年的老哥们儿会在背后害他。 “少爷，这个……不至于！” “师叔，我也希望是我杞人忧天，可您感觉这件事正常吗？” 郭德强没法反驳：“那你觉得，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是不是也得发条声明啊？” “声明该发得发，但是，之前准备好的那个不行。” 在确定徐德谅和王文利将会退出德芸社之后，汪海那边就准备好了一个声明，只等着徐德谅那边准备好，就发出去。 准备好的那份声明，可谓是声情并茂的描述了徐德谅和王文利二人在德芸社期间，所做的贡献，并且高度评价了两人的艺术水平，最后又对两人的离开，表示了美好的祝愿。 那份声明，萧飞看过，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可现在就不一样了。 徐德谅的声明打了德芸社一个措手不及，事后连电话都不接，明显是躲了，事无不可对人言，徐德谅躲了，这本身就不正常，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也预料不到。 如果德芸社这边还是照着原文发的话，接下来徐德谅要是突然翻脸怎么办？ 刚祝福完人家，人家就啪啪打脸，德芸社的面子往哪搁？ “那要怎么写？” 萧飞正色道：“尊重徐德谅，王文利两位先生的决定，祝愿二位鹏程万里。” 郭德强和于清听着都是一愣。 “就这么干巴巴的一句？” 萧飞笑道：“谅叔的声明也未见花团锦簇啊！？” 萧飞的意思很明白，现在这个时候，德芸社就应该冷处理，面子给到就行了，其他的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对方的手里，到底是拿着花，还是拿着刀呢。 “德强，我看行，回应一下就行了，连电话都不接，没必要拿着热脸蛋子贴人家的凉屁股。” 郭德强也是连连点头：“我这就给小海打电话，按照小飞说的这个发。” 在徐德谅出走这件事上，郭德强其实一直憋着火呢，他自问对得起所有人，也没亏待过德芸社的任何一个演员。 可他都做到这样了，人家就是不知足。 好，走就走！ 既然觉得在德芸社待得不舒服，他也不能把人家强留下来。 和平分手，再见面还是哥们儿。 郭德强想的挺好，可现在这又算是什么情况？ 一遭又一遭的，让郭德强也有点儿压不住火气了。 他是给张文天先生面子，可不是给徐德谅和王文利面子，既然这样，他也没必要再捧人家的脚。 当着于清和萧飞的面，郭德强直接给汪海打了电话。 “对，就按我刚才说的那样发，一个字都不许动，听明白了没有？对，发！” 很快，对徐德谅和王文利两人退出的事，德芸社这边就给出了回应，尊重两个人的选择，并且送上美好的祝福。 如果这件事到此为止的话，还应该算是一个比较圆满的结局。 毕竟话说的僵硬，但是谁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来，总体上来说，还是非常和气的。 但是，有的时候，事情的发展往往会出人预料。 郭德强吃过午饭，正准备要走呢，突然接到了汪海的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了焦急的声音。 “大哥！您那边能上网吗？快上网看看！出事了！” 郭德强听汪海说完，脸都快黑了。 启动电脑，打开网页，随意搜索关键字——徐德谅。 弹出来的新闻，光是看标题，萧飞就知道，事情怕是要大条了。 徐德谅出走德芸社，炮轰郭德强。 这是要翻脸不认人的节奏啊！ 第五百五十章 该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 我为什么要离开德芸社，理由很简单，我爱相声，可我也得生活，现如今在德芸社的收入，都不够我过日子开销的，我不离开能行吗？” “德芸社的工资标准一直都是个问题，新来的学员都和我赚的一样多，您说我心里能舒服吗？我好歹也是德芸社的创始人，当初我连工作都辞了，就为了捧郭德强，现在把他捧起来了，他就这样对我？” “好多事情都是大家伙知道的，郭德强能在大学生的玫瑰园买得起别墅，于清能在密云包下60亩地，自己盖房子，还有萧飞，他现在哪个月的收入不得二十多万啊，可我呢？” “商演确实照比以前多了，可我的收入没提上来啊，每场商演，钱都被郭德强拿走了，到我手里就几百块钱，您觉得这样分配公平吗？” “我离开就是因为我觉得寒心了，我这么帮他，捧他，可他根本没拿着我当兄弟，既然这样，我还有什么理由留下。” “我不怕人们说我物质，我就是想多赚点儿钱，您可以到我家里去看看，我们家连电视都没有，还有王先生，我带着老爷子出来，也是希望能让老爷子多赚点儿钱。” 视频里，徐德谅大倒苦水，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郭德强越看，脸色越黑，尽管刚刚在电话里，汪海已经和他说了发生的事，但是，真正看到的时候，他还是没办法接受。 不光郭德强，于清也是脸色阴沉，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 采访结束，萧飞关闭了网页。 “他这不是胡说八道嘛！” 于清重重的拍了下桌子。 郭德强黑着脸沉默半晌，最终发出了一声长叹：“我没对不起他，我……问心无愧。” 萧飞看着郭德强，他能想象得出来，郭德强此刻内心得别扭成什么样。 如果真的像徐德谅说的那样，郭德强亏待了他，或许也就不别扭了，毕竟人家说的是实话，被抖落出来，丢了丑也是自找，可问题是，郭德强是真没亏待任何人啊！ 现在德芸社的演员加贺字科的二期学员，将近一百人，真要说亏待了谁，郭德强也没亏待过徐德谅。 作为相声演员，徐德谅算是半路出家，可就因为他是张文天先生的徒弟，每场演出，都是他来压轴，一直到萧飞和张先生搭档，做徒弟的总不能和师父争，这才调整到了倒三。 德芸社的第一个分社三庆园，郭德强也是选了徐德谅过去做负责人带队，真要是较真的话，这个位置也应该是李京的。 因为李京才是真正的创始人之一，徐德谅来的时候，德芸社后台都十好几位演员了。 还有商演，一场几百块钱？ 少说了两个零！ “人怎么能这样啊！？” 郭德强确实有点儿寒心了，他自问对得起任何人，可人家却能从他身上挑出来一大堆的毛病。 “德强，咱们得说话，不能平白无故的被泼这么一身脏水。” 一向好脾气的于清倒是先急了。 他作为家里人，郭德强对徐德谅怎么样，他是最有发言权的，也是最了解内幕的。 可是，这个时候，郭德强反倒是出奇的冷静。 “师哥，咱们是得说话，可是……就算是说，也还是给他留点儿面子！” 听郭德强这么说，于清顿时愣住了。 “什么意思？他这都翻脸不认人了，咱们还给他留面子？” “师哥！您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了，谅子他……既然出去了，在外面肯定不容易，咱们把内情全都抖落出来，到时候，他在外面就更难了，再者说，这都是咱们德芸社的家事，既然是家事，就别让外头的人，知道的太详细了。” 郭德强的话，让于清和萧飞都挺意外的，熟悉郭德强的人都知道，这是个嫉恶如仇的人，眼里从来不容砂子，被人这么诋毁，污蔑，依着他的脾气，早就应该蹿了，但是，这次的反应，确实出人预料。 “师父！我师叔说的对，德芸社内部的事情，不方便让外人知道。” 别的且不说，德芸社的薪资体系是不能向外面透露的，其实想要反驳徐德谅也很容易，只要把每个月的工资条都拿出来就行了。 对了！ 人家没说平时的小剧场演出收入，只说了商演的。 可是只要看了工资条，相信每个人都明白，徐德谅说每场商演只分给他几百块钱，完全就是胡说八道。 可这玩意儿能给别人看吗？ 把所有东西都大白于天下，对德芸社没有好处。 “那怎么办？” 萧飞回道：“可以说，但是，不能什么都说，解释一下就算了，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清者自清，这个时候论理，不是正中了人家的下怀嘛！” 徐德谅为什么要这么说？ 这里面要是没有媒体在后面推波助澜，要是没有利益关系的话，萧飞能直接一头磕死。 摆明了，现在就是在炒话题，而将这个话题炒起来，谁得着的好处最多？ 首先是媒体，然后就是……徐德谅。 他现在需要话题度，需要足够的热度，离开了德芸社之后，就不能再借着这块牌子了，他得将“前德芸社演员”的这层身份，最大化利用起来。 既然无论如何，好处都只能落在人家的头上，德芸社只有遭受诋毁的份儿，为什么还要配合着人家，把这出大戏给炒下去呢？ “师哥，就按小飞说的办！咱们不装聋作哑，该说的也得说，可是别说的太深了，让外人笑话！” “笑话？现在这样就不笑话了？还有啊，别说得太深，这个度该怎么掌握？” 没人回答于清，度该怎么掌握，自己把握！ 郭德强待了一会儿就走了，萧飞看得出来，他虽然努力保持着平静，但是心里怕是早就气疯了。 德芸社这边刚发表了声明，还祝愿走的人鹏程万里，反手就挨了人家一个大嘴巴子，换成谁能不窝火。 “徐德谅到底要干什么啊？” 郭德强刚走，于清就发起了脾气。 萧飞见状，也只能劝着：“师父，都是为了活着。” 刚才萧飞也有点儿懵，现在仔细琢磨了一下，也就明白了。 之前他就担心过会出事，现在也只不过是验证了他的猜测罢了。 现在的相声门里虽然不讲非黑即白，但是，随着德芸社的崛起，威胁到了某些人的利益之后，已经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大阵营。 德芸社和非德芸社，中间夹杂着一些小的相声团体，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徐德谅从德芸社出走，只要他还想在相声圈子混下去，其实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投身主流相声圈子。 否则的话，没有人支持，他怎么在这一行生存下去？ 郭德强是表示了，只要徐德谅需要，德芸社肯定会不遗余力的帮助他，但是，这样的话，还不如不走呢。 走了，还得被打上德芸社的烙印，出走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一点，徐德谅其实很明白，或许在决定离开之前，他就已经和那边搭上线了。qδo 这次接受采访，也是不得不为，心里不平衡是肯定的，眼红郭德强、于清赚得多，也在情理之中，但是有些话，未必真的是徐德谅的本意，只是到了这个地步，不想说也得说。 他需要那边的支持，现在所做的不过是投名状罢了。 “你的意思是，这里面有那边的手笔？是那边让谅子这么说的？” “师父，您说呢？” “我说什么啊？我这会儿脑子都乱了，这都叫什么事啊！昨天还是哥们儿弟兄呢，今天就要撕破脸，这事……我是看不明白了。” 于清的品行让他做不出这种翻脸骂娘的事，也见不得这样的事。 “少爷，要是真有那边的人在里面跟着掺和，德芸社是不是又要经历一场风波啊！？” 说到这里，于清也不免有些担心了。 这两年，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难得过点儿太平日子，突然又有麻烦上门，由不得他不担心。 “没那么严重，现在的德芸社和以往也不一样了，不是谁泼点儿脏水，咱们这边就天崩地裂的时候了，只要咱们不当回事，外人就别想在咱们这边惹出大乱子来。” 关键还是得自家人稳住了。 郭德强刚才的反应就很好，就算心里再怎么生气，这次他倒是压住了火。 “行！可我就是……心里太别扭了！” 能不别扭吗？ 萧飞也别扭，刚才徐德谅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还曾点了他的名字，说他一个月能赚二十多万，呵呵，别说没有这么多，就算是真有，又怎么了？ 广德楼是他的私产，难道每个月不要租金的吗？ 唉…… 萧飞虽然预见到了，可能会出现这一幕，但是当这一幕真的发生了，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从今往后，徐德谅是真的要和德芸社走在两条不同的岔道上了，难怪他在声明当中会提到“江湖路远”，这下怕是真的要不复再见了。 该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阅读 第五百五十一章 分赃不均？ 当天下午，于清和萧飞也到了天桥剧场，越是有事，越是得表现出来，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因为徐德谅和王文利的出走风波，这场大戏刚开始，他们要是自乱了阵脚，或者干脆躲着不见人，反倒是让人觉得他们是心虚了。 天桥剧场的后台小会议室里，已经挤满了各路媒体，郭德强很平静的坐在记者的包围中，躲不过去，那就坦然面对。 “郭老师，关于徐德谅和王文利两位老师发表声明，宣布退出德芸社的事，您事先知道消息吗？” “知道啊！其实早几个月之前，我就看出来有这个苗头了，只是，发现之后，还是得尽力挽留，毕竟是在一起好几年的哥们弟兄，他要走，我不拦着，但是该挽留的还是要挽留。” “那么对两位老师退出德芸社，您是怎么看的呢？” 郭德强笑了：“人各有志，不能强求，谅子和王先生觉得离开德芸社，对他们未来的发展更好，既然这样，强留的不是买卖，牛不喝水强按头就没意思了，还是要祝福他们，希望他们在外面一切都好，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只要开口提了，我肯定尽力，如果有一天想要回来，我也是热烈欢迎。” 呃…… 这反应不对？ 媒体记者也和郭德强打了好几年的交道了，对这个小黑胖子的脾气也是知之甚深，不应该是这么和气的人啊！？ 难道说，郭德强还没看到徐德谅的采访？ “郭老师，针对徐老师此前接受采访的时候，所说的德芸社工资体系不合理，还有他个人收入太少的问题，您又是怎么看待的呢？” 呵呵！ 郭德强笑得更灿烂了，不过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会儿心里早就开始骂娘了。 “工资体系的话，实在是不方便对外透露，我只能说，德芸社的每一位演员，只要是能登台表演了，那么每个月赚的钱，绝对在京城平均工资的标准以上，而且，要高得多，这也是大家伙捧我们，要是放在以前，一天演出下来，不光赚不到钱，连吃饭都成问题，现在确实要好多了。” “至于你说，谅子觉得他赚的少，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他觉得少，那么多少又是多呢？一年赚个世界首富，这显然不现实。” 没有正面回答，也没有直接把徐德谅的收入证明列出来，不过，郭德强的话，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徐德谅赚的不少，只是他自己觉得少而已。 “徐老师所说的，您的收入可以购置别墅，于清老师的收入可以在密云买下60亩地，可徐老师家里连电视都没有，您怎么看呢？” “这个应该是个人行为，不过既然问了，我就说说，我买别墅，买的是二手的，正好赶上了，价格也便宜，我就付了个首付，现在每个月还得还十几万贷款，至于于老师，我就不方便说了，您要问，我只能说，咱们国家是不允许土地买卖的，这个道理，孩子都懂。” 我不骂街，我不骂街！ 郭德强一直在提醒着自己，但是不骂街归不骂街，可是该怼人的时候，他是一点儿都没手软。 那个提问的记者直接闹了一个大红脸，不允许土地买卖，确实连孩子都知道。 土地是国家的，哪能说买就买。 “郭老师！” 又有记者提问。 “徐老师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表示，德芸社内部分红不均，他作为创始人和新来的学员赚的一样多，又该作何解释呢？” 郭德强闻言，脸色微变：“首先我得声明一点，徐老师不是德芸社的创始人，了解的人都知道，德芸社的前身京城相声大会，创立是在1996年，当时的发起人就三个，我、张文天先生，还有李京，我们爷仨算是创始人。” “徐老师第一次来德芸社，是个挺偶然的机会，您也知道，当时说相声不赚钱，为了活下去，就得想别的辙，那个时候，张先生提出来，要不就试试鼓曲，正好有人介绍徐老师过来，就跟着一起搭班唱了几天的八角鼓，也没待多少日子就走了，后来过了几年，又遇上了，我给牵的线，徐老师拜师张文天先生，从那以后才开始正式搭班说相声。” 郭德强这么说是给徐德谅留着面子呢，要知道，当年徐德谅是准备拜他为师的，这要是说出来，怕是连脸皮都剩不下了。 “不过也不是全职，据我所知，徐老师当时还在一家报社当记者，在德芸社说相声只能算是兼职，后来德芸社的情况渐渐好起来，徐老师才正式辞职，全职在德芸社说相声。” “要说他是德芸社的元老，这是肯定的，可要说创世人的话，呵呵！还真算不上。” “至于你说的分红不均的问题，还是那句话，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自问对得起所有人，问心无愧就好，说的太多，就没意思了！” 还是没能挑起矛盾，记者有些失望，他们过来采访郭德强，为的就是把徐德谅出走这件事给炒起来，不然的话，还怎么吸引观众啊。 “郭老师，徐德谅和王文利两位老师出走，您此刻的心情，能不能跟大家分享一下！” 我想骂街！ 问题是，我骂出来你们敢登，敢播吗？ “也没什么特别的，德芸社这么多年，来来走走的演员太多了，好些昨天还一起演出，今天就突然不来的，连声招呼都不打，徐老师好歹还在网上发了个声明，说实话，这是头一回，走就走，我还是愿意祝他们一切顺利。” “难道您就不觉得别扭吗？” 一个记者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整个屋里瞬间都安静了。 好家伙的，谁这么勇敢啊！ 问的也太直白了！ 郭德强闻言都忍不住笑了：“你们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怎么说呢，您要说不别扭，那肯定是瞎话，徐老师说的那些，我要是做了，我也就不别扭了，关键是我没做过，没做过的事，硬要往你头上赖，您别扭不别扭？” 这还用说吗？ 谁被人往身上泼脏水能不别扭的。 “太多的，我也不想说，徐老师和王先生只是不在德芸社演出了，这件事在我看来就是这么简单，不管是开开心心走的，还是带着怨言走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真实情况是什么样，我清楚，他们二位心里肯定也明白，我还是希望他们好，能坚持把相声这门艺术发扬光大。” 郭德强说的这些，和徐德谅接受采访的时候说的两相对比，高下立判。 没有一上来就反驳，也没有气急败坏的斥责，甚至没说一句坏话，反而是满满的祝福。 可是记者不满意啊！ 他们要的是新闻，想要吸引观众就得有足够的矛盾点。 可郭德强滑的跟泥鳅一样，任凭他们怎么问，就是听不到一句，徐德谅不好的话。 这有什么意思？ 这小黑胖子背后有高人啊！ 在郭德强这里得不到想要的，记者又去找德芸社的其它演员，可结果还是失望。 徒弟辈儿的已经被下令不许对这件事进行评论，一律三缄其口，愿意张嘴的，也只是说上两句，不太了解，希望一切顺利的话。 嘿！ 这可怎么整？ 他们都已经做好准备要开始嘉年华了，结果演员不肯上台。 只剩下一方的独角戏，这锅饭炒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德芸社这里面太顺当了，在相声圈子里，几乎没有能与之抗衡的存在。 好不容易出了一档子事，大家伙都想热闹热闹呢，结果德芸社作为事件主角，却宣布不参与了。 这可不行。 就在这个时候，于清和萧飞到了。 这两位也是被徐德谅点明的。 “萧老师，关于徐德谅老师说，德芸社内部工资不合理，分红不均，您一个月的收入能达到二十多万，而徐老师每场商演却只能分得几百块钱的事，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萧飞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记者，也是微微皱眉，随后迅速调整了一下心情，笑着说道。 “您说的这是两件事，月收入和一场商演的收入，怎么能摆在一块儿比？徐老师是我师叔，有些话，我作为晚辈的没法说。” 事实上，萧飞也不明白，徐德谅为什么要特意点他的名字。 爷俩平时虽然来往不多，但是，关系一直不错，俩人还是京大校友，萧飞对徐德谅也一直很尊敬。 而且，萧飞是晚辈，徐德谅和郭德强之间就算是真的有矛盾也不该把萧飞扯进来。 在这件事情上，徐德谅做的有些不厚道。 “你们有什么事，还是问我。” 于清这个时候，站在了萧飞的身前。 “萧飞还是个孩子，他懂什么大人的事。” 于清直接给接了过去。 “要聊的话，咱们找个地方坐着聊，别站着说话。” 说完，于清就朝着休息室走了过去，记者们见状也纷纷跟了过去，在郭德强那里没挖到有价值的东西，都想在于清的身上再试试。 第五百五十二章 均不了 “徐德谅老师说，之所以离开德芸社，是因为德芸社内部分红不均，这件事您怎么看？” “什么不均？” 于清故意反问了一句。 “分红不均！” “均不了。” 呃…… 记者们谁都没想到，于清居然承认了。 萧飞也吓了一跳，刚要说话，就听到于清接着说道。 “劳驾我问您一句，您在报社和主编赚的一样多吗？” 这怎么还来问我们了？ 当然不可能赚的一样多了。 得到了答案之后，于清又说道：“还是得啊！您赚的没有主编、社长多，那怎么还没辞职呢？” 萧飞听着，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来。 没想到啊，他师父这兵法玩的还挺好，瞧瞧这借力打力用的，太巧妙了。 看起来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再拿微软来说，底下的员工都跟比尔盖茨赚的一样多吗？这根本就不可能啊，手里捧着多大的碗，吃多少饭，这是规矩，各行各业都这样，真要是赚了钱，东家跟伙计一样平分，那不是乱套了嘛！” “可徐老师说，他是德芸社的创世人，作为创始人，难道也和普通演员一样吗？” “这是他说的？我不知道创始人是怎么认定的，我来德芸社是在2004年，不过之前好几年一直在德芸社帮忙演出，最开始来的时候，这里只有郭德强、张文天先生、李京，还有邢先生、李先生，以及其它几位演员，现在有不少已经走了的，当时肯定没有徐德谅和王先生，说徐德谅是元老，那是肯定的，但要说是创始人，这种说法我觉得是不正确的，因为创始人的话，首先得一开始就在这儿了。” 继郭德强之后，于清也反驳了徐德谅是德芸社创始人的说法。 “那么您觉得，徐德谅老师是因为什么选择离开德芸社的呢？” “具体因为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我在德芸社本身就是个演员，我不参与德芸社的管理工作，要是非让我猜的话，我觉得……可能是因为心态不平和，因为徐老师自己也说了，觉得自己赚的少。” “您觉得少吗？” 于清笑了：“我也不知道具体他的收入，怎么评价？我的的收入都是背对背的，赚多少只有自己知道，我赚多少，除了我和我媳妇儿，只有我徒弟知道，因为他帮着我理财。” 于清又透露出来一个信息。 萧飞确实一直在做理财、投资，每年在同仁堂拿那么多分红，不去投资理财的话，难道就放在银行吃灰啊？ 于清的钱也都交给了萧飞，让他来负责管理，不然的话，他哪来的钱折腾出来一个动物园。 “徐老师说我买了60亩地，咱们先不说土地买卖合不合法，要是没有其它收入，我也没多少钱。” 于清直接把事情给挑明了，别再揣测我的钱是从哪来的，要问的话就是因为我有个好徒弟，别人羡慕不来。 “具体的徐老师收入是多是少，这个没法说，也不足为外人道，因为具体收入和理想值不匹配的话，赚多少，他都会觉得少，我只能告诉你，据我所知，徐老师在德芸社演员里的收入，是排在前几位的，具体数字我不知道。” 记者接着问：“徐老师认为自己的收入和付出不成正比，于老师觉得是这样吗？” “纠结这个问题，我觉得没什么意义，但凡离职的，没有一个说原单位好的，这都很正常，要是觉得原单位好，为什么还要走？” 于老师，您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从反驳。 “既然您不清楚，为什么又说徐老师在德芸社的收入是排在前几位的呢？” “简单啊！徐老师是三庆园小剧场的负责人，本身是拿票房分成的，小剧场的买卖越好，(本章未完！) 上座率越高，赚的就越多，在德芸社，小剧场的负责人一共就四个，栾芸博、何芸金、徐德谅老师，还有就是我徒弟萧飞，您觉得徐老师收入是不是应该排在前几位呢？” “那么徐老师说萧飞每个月的收入有二十多万是真的吗？” 于清笑了，可萧飞看得出来，于清虽然在笑，但是火气也上来了。 他可以容忍别人说自己，但是不能说他徒弟。 “这件事，徐老师应该是清楚内情的，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萧飞之所以拿的多，那是因为广德楼是我徒弟的私产，德芸社租用广德楼演出，难道不用付租金吗？” 我去…… 这可是个大料啊！ 广德楼居然是萧飞自家的产业。 “把租金和萧飞的收入加在一起说，我理解不了徐老师到底是怎么想的。” 赶紧记下来。 之前在舞台上，虽然也提过萧家是京城大户，也只是当成了表演需要。 就像郭德强经常说于家老爷子是于半城一样。 一直说萧飞家里有钱，人家说相声就是玩儿，谁知道居然是真的。 总算是挖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这下记者们更来精神了，想要从于清的嘴里挖到更多的东西。 “那么，于老师觉得，徐德谅和王文利老师离开之后，对德芸社有影响吗？” “没有！” 于清回答的格外干脆。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员工来来走走的很正常，这些年我知道的，离开的演员就有不少，没觉得谁离开了，德芸社就没法经营下去了，该演出还是得演出，如果说要是有人离开了，会影响到德芸社的话，那也就是郭老师了，除了郭老师之外，其他人都一样，谁走谁来，德芸社还是德芸社。” 于清刚说完，郭德强就挑帘进来了，刚才听说于清和萧飞到了，他就有点儿坐不住。 这件事说起来，是他和徐德谅之间的矛盾，他可不能让于清挡着，干脆带着那边的记者一起过来了。 “这边够热闹的啊！” 郭德强说笑着坐到了于清的旁边。 “还想问什么，都来问我！” 记者们面面相觑，我们也想问你，关键是你什么都不说啊！ 但是有郭德强挡着，他们再想从于清嘴里挖到新闻，可就难了啊！ “郭老师，徐德谅老师接受采访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是不是代表着你们之间早就有矛盾呢？” 记者们还想再努力一把，这次干脆也不藏着掖着的了，直接把这个问题抛了出来。 郭德强闻言就笑了：“我没觉得有矛盾啊！以前一直都挺好的，不过我倒是知道，徐老师和王先生早就有了要走的想法，对他们二位，我们一直都很尊重，其实昨天我们两个人还有过一个君子协定，他虽然走了，可我们自然还是好哥们儿，好兄弟，我祝他们一切顺利，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无论是钱，还是人，只要德芸社能帮的，我们一定不推辞，徐老师也说了，不找记者，不炒作这件事，可是，大家也都看见了，从中午开始，徐老师就一直很辛苦，希望徐老师注意身体！” 这些话，郭德强本来是不打算说的，君子绝交，不出恶言。 徐德谅虽然翻脸不认人，但是，他却不想撕破了脸皮，毕竟不能让外人看笑话。 可今天要是什么都不说，这些记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打发不了，干脆就说上一点，但是，这个度一定要把握好。 “太多的我就不说了，走不走的都很正常，人员流动任何单位都有，我知道大家伙的心思，也明白徐老师的想法，他刚离开，正是事业重新打开局面的关键时刻，正需要我说一些不好听的话，我不方便配合，还是希望徐老师能(本章未完！) 多一些新作品！” 郭德强的话里总算是带着点儿刺了。 我知道你要炒作，可我就是不配合你。 还要劝你把心思放在作品上，别一天到晚琢磨歪门邪道的。 “咱们就这样，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德芸社十多年了，来了又走了的演员少说也有几十位，走了传红的，来了挂绿的，现在之所以有这么多人关注，也只是因为德芸社红了，还是别太关注这件事了，把注意力放在德芸社的作品上面。” 郭德强自行给采访画上了句号，媒体愿意炒就炒，暂时他是不打算回应了。 汪海这个时候也过来了。 “各位媒体的朋友，郭老师和于老师还要准备晚上的演出，咱们下次再聊怎么样？” 说着话，就把记者都请了出去，记者们虽然没得到他们真正想要的，可郭德强也没有三缄其口，总的来说还算配合。 现在人家要演出了，他们再赖着不走就不合适了。 等记者都出去了，郭德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师哥，真比在台上使个大活都累。” 于清闻言，也不禁笑了：“往后这样的事还多着呢。” 人红是非多。 只要德芸社的关注度下不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会被记者无限放大。 萧飞正想着，就听到手里铃声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乔三木打过来的。 “喂！” “师哥，广德楼来了好些记者，都是来问徐师叔的事。” “我不是和你说了，不回应的嘛！就说不方便发表意见，有什么事……” “师哥，我们是没说，可张先生来了，老爷子把记者都叫过去了，说是有事情要宣布。” ！ 萧飞闻言，顿时傻了眼，这下可坏菜了。 第五百五十三章 谁也别劝我了 张文天先生要发声，这让所有人都感觉到措手不及，之前徐德谅接受记者采访，到现在不过半天的时间，原想着等这边稳定一下，再去劝劝老爷子，没想到，张先生今天突然去了广德楼。 “师父，师叔，我得过去一趟。” 萧飞挂了电话，就把事情跟郭德强、于清说了。 “我和你……” 郭德强想要一起过去，可这边晚场的演出马上就要开始，水牌子都贴出去了，他也走不开啊！ “师叔！您就别去了，刚才三木跟我说，张先生那边已经开始了，您就是现在过去也没用，还是我去。” 萧飞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徐德谅出走这件事，他们都不想张先生掺和进来，老先生那么大岁数了，摊上这糟心的事，本来心里就不舒坦，要是再被记者拱火，萧飞真担心张先生会气出个好歹来。 萧飞急着往广德楼那边赶，张文天已经开始了，乔三木根本就拦不住。 “张先生，关于徐德谅和王文利出走这件事，您是怎么看待的？” 张文天这会儿心里明显带着火呢。 “王文利要走，这件事跟我不挨着，我们不是一个门的师兄弟，我也管不着他，要走要留，全凭他个人的意愿，徐先生呢，也一样。” 徐先生！ 记者们顿时眼前一亮，从张文天对徐德谅的称呼上，能听得出来，对于徐德谅出走，老先生是非常不满的。 这就好，这就好，只要有不满，就能制造矛盾，等矛盾制造出来，话题还少得了嘛！ “不过，有件事，我得说明白了，我这一辈子就收了三个徒弟，徐德谅、张德武，还有邓德永。” 邓德永是去年加盟来到了德芸社，之前是京城广播电台的主持人，早年在东北说相声，只是一直没有个师承门户。 经人介绍来了德芸社之后，郭德强牵线搭桥，摆在了张先生门下。 “我这三个徒弟，都是为德芸社收的，德字本身是我们家的排字，现在既然徐先生要走，就不适合再用德字了。” 老爷子这话一说，记者们集体高潮。 不适合再用德字，张文天先生这是打算要把徐德谅的艺名给收回来啊！ 也就是说，因为徐德谅退出德芸社，张先生要将他开隔出师门。 这可就太严重了！ “张先生，您的意思是，不再认徐德谅先生这个徒弟了吗？” 张先生面沉似水：“我刚才说的很明白了，我收徒弟，就是给德芸社收的，既然徐先生要离开德芸社，我们的师徒关系自然也就断了，没有师徒关系，徐先生再用我们家的排字，也就不合适了，还是还回来的好。” 记者们闻言都是傻了眼，他们是想要从张先生嘴里掏出个大料来，谁知道，还没等他们发挥呢，老爷子直接自爆了。 不光要收回徐德谅的艺名，还要断绝师徒关系，一点儿都不带含糊的。 “要是我说的不明白，我也发一个声明，断就断个干干净净，拖泥带水的终归不好。”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张先生看上去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可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此刻他有多伤心。 徐德谅要离开德芸社，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也没说过什么，还托郭德强给徐德谅带了一句话：好好做艺，好好做人。 走也就走了。 既然合不到一起去，分开也是个办法。 出去之后，继续将相声发扬光大，要是能在京城相声圈子里插上一杆旗的话，也算是他们张家门的光荣。 可徐德谅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那些不在行的话。 张口钱，闭口还是钱，还拿着郭德强、于清、萧飞扎筏子，关键是，要说的都是实情也就算了，但徐德谅的真实收入，难道他这个当师父的还不清楚吗？ 心里不平衡，想要出去赚大钱，张文天能够理解，可是，满嘴胡咧咧，借机炒作，这算什么？ 德行还要不要了！？ 对此，张先生是万万不能忍的。 紧接着，张先生又对所谓德芸社创始人等问题，一一做了回应，还有谁是比张先生所说更可信的吗？ 老爷子本身就是德芸社的创始人之一，谁够得上这个称呼，他心里难道还能没数。 等萧飞赶到的时候，该说的，不该说的，张先生都已经说完了。 看到萧飞进来，张先生呵呵一笑，虽然没说话，但是那意思很明白。 来晚了！我都说完了！ 唉…… 萧飞无奈的叹了口气，终究还没没能拦住。 恭恭敬敬的把记者送出去，面对记者的提问，萧飞也是三缄其口，长辈们说的已经够多了，他就不跟着添乱。 “我也是刚知道的，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不好意思，这边还得演出，咱们有话还是下次再聊！” 好不容易把记者都送走了，萧飞回到休息室，刚一进门就看到张先生坐在椅子上，怔怔的出身，身边只有李贺杰陪着。 “师哥！” 萧飞摆了摆手，示意李贺杰先出去，等李贺杰走了，萧飞这才到了张先生跟前。 “师爷！您这是……何必呢！” 张先生闻言，发出了一声长叹：“唉……爷们儿，我是真没想到，我跟谅子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他……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萧飞能理解张先生的心情，可是他刚才表达的态度，还是太激烈了，萧飞想拦都没拦得住，等到明天见报，说不定又要掀起一阵风波。 “你也别劝我了，我不是一时脑袋发热，这件事我要是深思熟虑的，谅子虽然是我徒弟，可是他这次做错了，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说那些话，这是要把德芸社架在火上烤啊，他难道真的忘了，德芸社也是我的心血啊！” 老爷子到了退休的年纪，还为了德芸社上下奔波，拼尽全力，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这个局面，现在他的徒弟，居然要把这一切给毁了，这分明就是在用小刀子扎老爷子的心。 “这个时候，我得表明了态度，不能让德芸社乱起来，他是我徒弟也不行。” 张先生这一辈子就收了三个徒弟，张德武和邓德永两位都没怎么用心，人家只是拜门，双方有个师徒的名分，真正用心教的，只有一个徐德谅。 结果，徐德谅还弄出这么一场戏。 “师爷，您也想开点儿，放心，德芸社乱不起来。” 呵呵！ 张先生笑了：“是啊！有你们在，我放心，行了，谅子的事，就这么着，他既然要走，我们的师徒关系也没必要再维持下去了，分就分个痛快。” 看起来老爷子是打定主意了。 萧飞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那行，您先歇着，我……出去打个电话！” 他得赶紧把张先生的决定告诉郭德强，等到这个新闻登出来之后，徐德谅那边肯定会有所回应，他们这边也得做好准备。 “啊？” 听到张文天在面对记者的时候，直接表示要收回徐德谅的艺名，还要将他开隔出师门，郭德强也是吃了一惊。 这老爷子，脾气也太爆了！ 最喜欢的徒弟，说不要就不要了。 对此，郭德强心里有不解，也有感动，他知道，张先生这是在力挺他，为此不惜和徐德谅断绝师徒关系。 “唉……怎么就没想到，跟张先生提前打个招呼呢！” 要是能提前拦着点儿，说不定就没有后面的事了。 “少爷，你……劝着点儿张先生，别让老先生太伤心了！” “我知道了，师叔，您那边也和我婶子，海叔，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张先生的话放出去，谅叔那边肯定是要有所回应的！” “好，我待会儿跟他们商量一下！” 挂了电话，萧飞回到休息室，张先生还是一动不动的坐着，手上夹着根没点燃的香烟。 自打做完手术，这已经成了老爷子的习惯，不能抽烟，只能手上夹着过过干瘾。 “跟德强说了？” “说了！” “唉……我是万万没想到，我门下的徒弟会惹出这种事来。” “师爷，您还是想开点儿，也许往后谅叔还能……” “回不来了，谅子的脾气我知道，也是个犟种，认定了的事情，头撞南墙都不回，且看着，就算是有一天他真的后悔了，也是打落了牙齿活血吞，回来是不可能的！” 要不然怎么说是师徒呢，对徐德谅最了解的就是张文天这个当师父的，只可惜，两个人的师徒缘分也断了。 就是不知道，徐德谅在得知张先生的决定之后，会作何感想了。 “师爷，谅叔也许是因为……” “甭说了，我都明白！” 张先生摆了摆手，没让萧飞再说下去。 “你是想说，谅子是因为有人在这里面搅合，才不得不说那些话，对吗？是不是有人搅合，现在还重要吗？他既然说了，也就代表了我们俩人往后走的不是同一条道，走的路都不一样，还能算是师徒吗？” 萧飞这下也无话可说，真的是一点儿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第五百五十四章 恩断义绝 徐德谅和王文利出走之后，爆出来的最大一个雷，居然是张文天要收回徐德谅的艺名，并且断绝两人的师徒关系。 反而媒体印象当中的小炮仗郭德强，自始至终都显得非常平静，被记者问到的时候，也只是表示了祝福，即便是记者故意设套，也总能被他巧妙的躲过去。 该回答的问题，人家也回答，可就是不着急不上火，冷静的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眼瞅着火点不起来了，一场计划内的狂欢玩不起来，各路媒体正失望呢。 结果，谁也没想到，张文天先生那边居然主动加了一把柴火。 这可是大新闻啊！ 看看，矛盾点这不是有了嘛。 立刻就有记者针对张先生的发言，找到了徐德谅。 在听说张先生要收回他的艺名，并且要将他开隔出门之后，徐德谅也被惊着了，他也没料到老爷子居然会做出这么激烈的回应。 “不管我师父认不认我这个徒弟，我自始至终都认他老人家是我的师父，这个是改不了的，既然我一个头磕在地上，拜了师父，就没有断了关系的道理，而且，我也知道，这肯定不是我师父的本意。” 什么意思？ 不是张先生的本意。 也就是说，张先生有可能是迫于压力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那么压力来源于哪里呢？ 看看，矛盾点又来了。 记者们兴奋了，既然是炒作话题，就得这么来，像郭德强和于清那样，不咸不淡的做回应，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要不然怎么说，还得是老先生呢，就是有水平，主动挑起话题，让媒体来炒，真真太贴心了。 眼看着又要被记者围门，郭德强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他知道张先生是好意，为的是支持他，可现在要怎么整？ “你们觉得可能吗？到了张先生这个岁数，老爷子已经是无欲无求了，唯一的念想就是盼着德芸社能好，因为德芸社也是张先生的心血，你们说，我还能拿什么东西来威胁张先生？让老爷子出面去做那些表态？你要是不这么说，我就把德芸社给关门了，让你后半辈子的心血付之东流，我是疯了吗？” 呃…… 这话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啊！ 到了张先生这个岁数，还怕什么啊！？ 也有记者找到了张先生，当老爷子得知徐德谅的回应之后，脾气再也压不住了。 “有的人心脏了，所以看什么都是脏的，迫于压力？我倒是想问问，谁能给我压力，强迫我去做事？没边儿的事，也拿出来胡咧咧，我是真没想到，原来挺好一孩子，现在会变成这样，不说了，既然断都断了，我也不对徐先生做任何评价，往后各走各的路。” 张先生的话给这件事画上了句号，这也是萧飞反复劝着，才把老先生的脾气给压下来了。 再纠缠下去的话，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说来说去，就是那么点儿事。 原想着和平分手，各自安好，往后或许还有合作的机会。 可谁知道人家先把桌子给掀了，这就没办法了，既然不能好好的，脸皮已经撕破了，那就各走各的路。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不眼热，我过我的独木桥，掉下去，我也认了。 随后按照张先生的吩咐，张德武在网上发表了一条声明，开篇便称：受恩师张文天先生委托，代发恩师声明。 惊闻徐谅先生退出德芸社，惋惜之余，需要把一些事情说清楚，徐谅先生曾经是我口盟的弟子，一直以来并未摆枝。 我和郭德强先生创立德芸社时，并未想要通过这个班社发财，只是希望看到相声的重新繁荣。 现在德芸社火了，有人心里不平衡，想离开实属正常，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对徐谅先生的选择，我表示尊重，特此做出三点说明：其一、尊重徐谅先生的事业选择；其二、本人能力有限，无法再指导徐谅先生的相声艺术，理应终止师徒关系；其三、德字系本人家谱的排序，徐谅先生不宜再用。 嘴上说完了，现在是直接落在了字面上，彻底没有一丁点儿挽回的余地了。 张先生本来是想要让萧飞代为发声明的，可是转念一想，这件事让萧飞掺和进来不合适，这才找了徒弟张德武。 师父有命，当徒弟的自然没办法拒绝，于是，张先生口述，张德武亲笔，随后将这条声明发到了网上。 媒体和网友们见了，也都明白，张先生这是打定主意要和徐德谅恩断义绝了。 再去找徐德谅，可这次，徐德谅并没有做出回应。 还怎么说啊？ 接着说，你不认我这徒弟，我也认您这师父？ 啪啪打脸的滋味儿就那么好受啊！ 算了，不认就不认！ 媒体去找德芸社的演员，结果提前都已经被告知，针对这件事，不许任何人再做出回应。 本来就是扎张先生心的事，再纠缠下去，最难受的只有老先生一个人。 何必呢！ 本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可谁也没想到，只隔了一天，徐德谅和王文利再度接受了媒体的采访，这一次还是将全部的炮火都集中在了郭德强身上。 “我师父既然说了，我是当徒弟的，不能反驳老爷子，公理自在人心，真实情况是什么样，早晚有人能知道，我只能说，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不亏心。” “不认为我是德芸社的创始人，我不反驳，可能我们的定义是不一样的，但是，我对德芸社的发展是付出了很多心血的，对郭德强本人，我也是竭尽全力的去捧，去帮，去扶持，可他对我的态度，真的让我很寒心。” “王先生也是德芸社的元老了，您可以问问王先生，待遇是什么样的？以前德芸社困难的时候，咱们就不说了，大家伙一块儿熬着，可现在德芸社好了，甭管是不是创始人，哪怕就是个元老，也该给予相应的待遇，这话没毛病？” “可是王先生现在是什么情况，每天去演出还得挤公交车，我带着老爷子一块儿出来，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能让王先生多赚点儿钱。” “说我心里不平衡，这一点我不否认，我确实不舒服，本来嘛，凭什么啊？都是元老，人家买房子置产业，我就拿一份工资，这让我怎么平衡？” “关于萧飞的事，我之前是真不知道，也是听人说的，他一个月能拿二十多万，如果我理解错了，我可以道歉，但是，同为小剧场的负责人，他作为晚辈拿的确实比我多得多。” “如果觉得我不值那么多钱，我无话可说，可我在外面接活，德芸社为什么也拦着？郭德强又拍电视剧，又拍电影，又做节目，带着他的徒弟，挨个捧，为什么没有我的份，我去外面接个节目，就横拦竖挡的，这就不合适了！” 随后王文利也发了一通牢骚，所说的无非就是德芸社的待遇太差，与他付出的辛苦不成正比，这才选择了离开。 一天的时间里，两人接受了四五家媒体的采访，网上，电视上，关于这件事的消息都快要霸屏了。 什么时候一帮说相声的，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了？ 虽然都是家丑，但是，真要是让祖师爷知道了，怕是也得笑出声来。 相声诞生百多年，差不多有将近一百年都是连下九流都不如的破烂玩意儿，结果现在一个民间的相声班社，居然能有这么豪横的影响力，吸引这么多人关注。 好家伙的，都快能跟奥运会相比了。 得亏奥运会闭幕式都结束了，不然的话，全国体育迷还不得把他们这帮说相声的给骂死啊！ 人家那边又出招了，德芸社还接不接？ 答案是，不接也得接。 现在已经很明显了，徐王两人背后有人在鼓捣这件事，想要通过这件事，给德芸社制造麻烦，甚至是从内部瓦解德芸社。 萧飞已经接到了好几个师兄弟的电话，说是徐德谅联系到了他们，想要让他们跟着一起走。 表面答应的挺好，再见还是朋友，可背地里却这么干？ 谅叔，忒不合适了！ 这个时候，德芸社要是不做出回应的话，外界还得以为他们心虚了，人家说的都是真实存在的。 既然要回应，干脆就一起回应算了，在萧飞的建议下，郭德强直接在天桥剧场召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统一回答媒体的问题。 原本参加发布会的只有，郭德强，于清和汪海，结果张先生在得知以后，说什么都要来，别人拦也拦不住。 “既然到了这份上，那就彻彻底底的做个了断！” 张先生都这么说了，还怎么拦？ 新闻发布会这天，各路媒体来了一大帮，本来是放在小会客室里的，可是后来发现，站着都挤不开，只能挪到了旁边的休息室里，即便是这样，也拥挤的很。 萧飞也过来了，他实在是不放心。 发布会一开始，郭德强亲自主持，上来第一句话就是：“随便问，这次我们不回避，你们问什么，我们就答什么，不胡编乱造，不夸大其词，更不会指桑骂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我希望今天之后，关于徐先生和王先生退出这件事，可以不要再打扰我们，我们只想踏踏实实的说相声，没想过要借着这种机会红！”qs 好嘛！这话说的，还运用了排比句，就差在前面加上名字，直接开骂了。 第五百五十五章 我们结婚啦！ 徐王两人在德芸社的待遇问题，地位问题，以及之前两个人在接受采访的时候，所提到的种种不满，这场发布会都一一做了回应。 只可惜记者们还是有些不满意，因为在对他们的问题做出回应的时候，郭德强等人始终都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儿，要在这堆火上浇点儿油的想法，给人的感觉，只是想要尽快平息这件事。 最后，看到已经没有记者提问了，郭德强做了最后的总结：“关于两个人走，早就有苗头，我也极力的挽留过，待遇问题刚刚已经解释过了，我不敢说，他们在德芸社赚的是最多的，可肯定不是最少的，没必要再多说什么，对两位的选择，德芸社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表示尊重，也衷心希望他们在外面一切都好。” 这一次，郭德强没再说，如果需要帮助，德芸社将会提供帮助的话，脸都已经撕破了，关系处到这个份上，再说那些话，就显得有些虚情假意了。 送上一份祝福，这已经是郭德强能做到的极限了。 至于往后，徐德谅和王文利要是还不依不饶的，非要绑着德芸社一起炒作，该回应的还是会回应，但那两位在他的眼里，最多也就是路人甲。 “张先生，这事我没处理好，对不住您了！” 没有了外人，只剩下德芸社自己人的时候，郭德强拉着张文天的手，心里满是歉意。 “跟你没什么关系，都是谅子自己作的，这件事到此为止，再往下也没什么意思了！” 张文天先生倒是看得开，虽然开了一个大徒弟，心里肯定不好受，但是，为了德芸社的稳定，老爷子还是选择了壮士断腕。 不把这个不稳定因素彻底剥离出去的话，未来德芸社还会粘上许多的麻烦。 既然要断，那就断个彻底，劳动关系没有了，师徒关系也一并清算干净好了。 网络上，关于这件事的新闻还在发酵，很快就有媒体爆出，徐德谅和王文利签约了南方某电视台，将会担任新的访谈类节目《大逗茶馆》的主持人。 “看看，扔下一地鸡毛，他们倒是找着新活计了！” 于清拿着手机，一脸嫌弃的跟着萧飞吐槽。 “师父！这事翻篇儿了，咱们不提行不行！” 萧飞刚拿了机票，正给大家伙发呢，听到于清的话，也是满脸无奈。 今天是出发前往西疆的日子，萧飞一家人，连同郭德强和于清两家，浩浩荡荡二十人，同时出现在机场，已经引来不少人的关注。 原先都是民间闲散艺人，可随着德芸社这几年越来越火，这帮说相声的，俨然已经成了大明星。 刚才萧飞去拿机票的时候，还遇上了几个德芸社的粉丝，满足了签名、合影的要求，这才得以脱身。 “大哥，小飞说的对，咱们这回可是去送亲，这么大喜的日子，不提那些不高兴的！” 王薇此刻心情大好，头一次去西疆，满是期待。 “呵呵，你跟德强是去送亲，我们可是迎亲，不一样！” 这次去西疆，郭德强和王薇都是以娘家人的身份出席，而于清他们则是男方代表。 等了一会儿，听到广播开始检票，各自拎上自家的孩子，片刻不敢松手。 萧飞和佟筱娅则是来回检查，生怕把哪一位给漏掉了。 一阵兵荒马乱，顺利登机，在天上飞了四个多小时，平安落地。 佟家人早就在省会机场候着了，接到人，双方一阵寒暄，随后又登车西去，还要经过将近700公里的路程，才能抵达佟筱娅的老家伊犁。 一开始看着沿途的美景，大家伙还都挺兴奋的，但是，没多大一会儿，就有人熬不住了。 郭德强歪着脑袋呼呼大睡，于清也是精神耗尽，一个劲儿的点头。 天黑前，车队抵达上次来曾到过的霍城县，在这里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继续出发。 可见娶个媳妇儿有多不容易，先坐飞机，再坐汽车，横跨大半个中国，才能抵达接亲的地方。 “都安排好了？” 萧飞进屋的时候，佟筱娅刚好从浴室出来。 “都安顿好了，师父和你姑父非要喝酒，老哥俩下楼，自己找地方去了。” 佟筱娅听着，也是止不住的笑：“等着，到明天，师父估计都醒不过来。” 对此，萧飞也是深有感触，他这几次和佟筱娅一起来西疆，最怕遇见的人，就是她姑父了，那老同志是真能喝啊！ 白酒一斤最多也就是解渴，两斤微醺，三斤正好，四斤…… 没有人见过什么样。 萧飞陪着一起喝酒的时候，基本上第一圈打完就不省人事了。 就算这么能喝，佟筱娅的姑父在众多佟家亲戚当中，也只能算是一般选手。 “明天要是醒不了，到时候就抬着走！” 萧飞说着，也拿着换洗的衣服去了浴室。 洗完澡，往床上一躺，佟筱娅往萧飞身上一贴，自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后天我们就结婚了！” 两个人的婚事，早在四年前就定下来了，可是真的快到这一天的时候，佟筱娅还是忍不住激动。 整整四年啊！ 天知道她熬得有多辛苦，男朋友太过优秀也未见的全是好事。 这几年，她严防死守，片刻都不敢大意，生怕到手的金龟婿，被别的女人给勾搭走。 每每遇到威胁，都得第一时间宣誓主权，还要不停的打预防针，她容易吗？ 好在萧飞是个省心的，这四年多总算是太太平平的过来了。 “咱们不是已经领证了吗？” 结婚证在临出发的前一天，两个人就已经去民政局办理了，所以说，现在他们是真正的合法夫妻。 “不一样，领了证也只能证明咱们是法律上的夫妻关系，举办婚礼等于是昭告天下。” 嚯！ 还昭告天下！ 萧家难道有皇位等着继承吗？ 不过，萧飞倒也能理解佟筱娅的心情，任何女人心里都期盼着一场隆重的婚礼，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把自己交给一个她全心全意爱着的男人。 仪式其实比那个小红本本更加重要。 不光是对当事人，还有他们各自的家庭，这不光是亲朋好友聚在一起吃顿饭，更是一种交代。 “我们就等着后天，正式昭告天下！” 佟筱娅笑着，紧紧的抱住萧飞，四年的时间，一点儿都没消磨掉她的热情，对萧飞，她还和当初一样。 这一夜注定睡的不安稳，转天一大早，众人就起来了，于清昨夜喝得酩酊大醉，最后直接被抬上了车。 看着白慧敏那眼神，萧飞知道，他师父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只怕日子不好过了。 顺利抵达伊犁，甭管是郭德强这样的娘家人，还是萧佳琦、张译、于清他们这些男方代表，通通被安排住进了当地最好的酒店。 亲属可以休息，但是萧飞和佟筱娅却不行，刚放下行李，两个人就被带到了婚礼现场，进行彩排。 在这里，萧飞还第一次穿上了锡伯族的民族服饰，蓝色长袍，青色马褂，头戴圆顶帽，腰系青布带，脚蹬厚底鞋，佟筱娅也换上了颜色艳丽的大襟长袍，梳理过的头饰极其复杂，而且看着就很沉。 在西疆的这场婚礼，双方家长早就说好了，完全按照锡伯族的习俗来办，当然了，具体的流程也是经过简化的。 否则，如果真的要走全套流程的话，萧飞担心自己怕是喝死都见不着新娘子。 可以想象吗？ 锡伯族接亲的时候，新郎是要带着烧酒登门的，不把堵门的一帮人喝躺下，别想顺利把新娘接走。 试过了婚服，紧接着又来到宴会厅，跟着早就安排好的奥父、奥母走了一遍全部的流程。 锡伯族的婚礼是没有司仪的，结婚前会在亲戚当中聘请“奥父、奥母”，由他们来主持婚礼和迎亲等事宜。 奥父、奥母通常要选能说会道，并且家里长辈儿女的，用京城人的话来说，就是全活人，也叫喜公、喜婆。 佟家选的奥父、奥母是佟筱娅本家的伯父、伯母，老两口子确实能说会道，那吉祥话说的，快赶上贯口了，萧飞都想拿笔记下来，以后用在他的段子里了。 等全套流程走完，萧飞和佟筱娅已经是精疲力竭，回到房间，连晚饭都没吃，直接一脑袋扎在了床上，谁都不想起来。 可等了没一会儿，佟家人就过来了，佟筱娅现在还是未嫁的新娘子，这个晚上按照规矩是必须回家住的，小两口被棒打鸳鸯也是无可奈何。 “我发现，结婚就是亲戚朋友大联欢，当事人受罪。” 萧飞躺在床上，看着佟筱娅发来的信息，也是深以为然。 刚才只是彩排，他就已经累得半死，等到明天正式婚宴，也就是锡伯族所说的安巴萨林，还有的罪让他受呢。 别的还好，单单是敬酒这个环节，萧飞想想都不寒而栗。 “丫丫！我明天敬酒的时候怎么办？” 本来想着找媳妇儿讨个主意，结果…… “自求多福！” 这媳妇儿是亲的吗？ 第五百五十六章 迎亲 萧飞之前陪着佟筱娅来过好几次西疆，佟家的亲戚也见过不少，可今天他才发现，原来佟家人居然这么多。 表叔、表姨、表姑、表舅来了一大帮，光是打招呼，萧飞感觉脖子都快要折了，这些长辈还不算，谁家下面还没有俩仨孩子，少数民族没有计划生育政策，还不是可劲儿的生。 因为是在西疆这边举办婚礼，萧飞在迎亲的时候，也没有个豪华伴郎团，身边就带着张明明和郭大林，对了还有陶芸扬。 郭家全员出动，把小崽儿一个人放在家里，谁也都不放心，就带着一起过来了。 只是这小子虽不是郭德强亲生，可那身高真是随了师父，11岁的年纪，还不到一米四的身高，混在人群当中，直接瞧不见了。 就带着这么小猫小鱼两三只，在佟家庞大的堵门团面前，显得势单力孤，可怜兮兮。 看看佟筱娅那一帮表哥、表弟、堂哥、堂弟，外带几个好事的姐夫，萧飞都觉得肝儿颤。 “妹夫！想娶我妹妹可没那么容易，怎么着也要先过了我们这一关。” 说话的这位，萧飞有点儿印象，好像是佟筱娅叔叔家的堂哥，身高一米九，胳膊比一般人的大腿都粗，第一次跟萧飞喝酒，就差点儿让萧飞往生极乐，号称西疆酒神。 看着这位堂哥端着个大海碗，身后两个弟弟一人手里拎着一瓶烧酒，萧飞都想扭头跑了。 你……你不要过来啊！ 三个佟家代表往萧飞面前一站，然后就见那位堂哥打开嗓子就唱了起来，唱的是什么听不懂，但想来应该是某种喜庆场合的祝酒词。 一曲唱完，周围的人纷纷叫好，萧飞都想给点个赞，不愧是少数民族，端的能歌善舞，可你给我倒了一大碗白的是什么意思。 “妹夫！按照我们锡伯族的规矩，迎亲叫门，先要喝上这一大碗喜庆酒，别客气，来！” 你别糊弄人。 锡伯族什么时候有这规矩了？ “嘿嘿！妹夫，你要是不喝也行，你旁边这两个小伙子，也可以替你喝。” 张明明和郭大林闻言，赶紧后退了一步。 隐身在人群当中的陶芸扬干脆蹲了下去，心里还默念着：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开什么玩笑，这一大碗喝下去，还能不能醒过来都不一定了。 “哥！我还没成年呢！” “对啊！师哥，我们是未成年，还是你……” 萧飞听着俩弟弟的话，不禁暗自后悔，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把栾芸博和李贺杰带过来，那俩都是超级能喝的。 这么多人看着呢，萧飞也不能不接，虽然知道佟筱娅的这些表哥表弟是在故意整他，可喜庆的日子，图的就是个热闹，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就翻脸，那可就太不应该了。 咬了咬牙，伸手将那比他脸还大的海碗接了过去，闭着眼凑到了嘴边…… 呃？ 这什么酒啊？ 咋一点儿酒味儿都没有。 萧飞来过好几次西疆了，每回过来都是在醉与即将喝醉之中度过的，西疆的酒喝了不少，有当地的名酒，也有自家酿的散酒，基本上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度数高。 不用喝，往嘴边一凑，光是那股子酒味儿，就能把人呛一跟头。 今天这就是什么情况？ 试探着抿了一口，好嘛，白开水。 就说嘛，今天是他和佟筱娅结婚的日子，哪能把他这个新郎官给灌的五迷三道的。 吓唬吓唬，给个下马威。 想到这里，萧飞一仰头，将这一大碗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呃…… 即便不是酒，可这一大海碗的凉白开喝下去也不是好受的。 “大哥！谢谢了！” 萧飞激动的都想给对方磕一个了。 这里是佟筱娅的娘家，佟家人的主场，今天这个日子，人家就是真要让他喝那一大海白酒，他就是拼着命也得往下灌。 要娶佟家女，不过五关斩六将，怎么显得人家的女儿珍贵呢。 叫门“酒”这一段算是蒙过去了，可接下来，萧飞也一点儿都不轻松，说是完全按照锡伯族的民俗来办这场婚礼，可是其他一些现代婚礼的环节也不能少。 佟筱娅的伴娘团都是她的同学，以前一起在地方歌舞团跳舞的朋友，这会儿正堵着门，给萧飞出各种难题。 一百零一个俯卧撑，这个难不住萧飞，他常年锻炼，别看表面上身材不怎么壮硕，可身体结实着呢，别说一百零一个，就是一千…… 咳！咳！ 还是一百零一个！ 接着又要对着屋里的佟筱娅唱歌，为了今天，萧飞特意找张青青学了一首，还是非常“羞耻”的《征服》。 当时在学的时候，张青青那揶揄的小眼神，萧飞一辈子都忘不了。 “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我的心情是坚固，我的决定是糊涂，就这样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我的剧情已落幕，我的爱恨已入土……” 这个歌好像不怎么吉利啊，又是毒，又是入土的。 随后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主意，还让萧飞做催妆诗，真是鬼主意千奇百怪，中心思想就一个，想把我们丫丫娶走，没那么容易。 “天上琼花不避秋，今宵织女嫁牵牛。万人惟待乘鸾出，乞巧齐登明月楼。少妆银粉饰金钿，端正天花贵自然。闻道禁中时节异，九秋香满镜台前。” 萧飞国学功底深厚，但是，想要在片刻之间做一首仿古诗，哪有那么容易，好在小时候读过不少，一首唐代诗人陆畅奉旨所做的催妆诗亮出来，也够唬人的了。 知道这首诗的人，全中国估计都找不出来多少，在场的，肯定更是一个没有。 终于突破了千难万险，大门总算是开了，接着又拥上来一大帮小萝卜头，都是佟筱娅的表弟、表妹，还有侄子、外甥，外甥女什么的，萧飞是一个也没记住。 这个时候，就该轮到郭大林和张明明出场了，俩人口袋里早就塞满了红包，呼啦一下子撒了出去，直接将这些小家伙给清理干净。 佟筱娅正一身显眼的大襟长袍坐在床上，看到萧飞进来，也不禁笑了。 “我鞋呢！快给我拿出来，别闹了！待会儿把吉时都给错过去了！” 一句话，屋里屋外顿时哄堂大笑。 刚刚伴娘团和家里人在为难萧飞的时候，佟筱娅就一个劲儿的催促，让他们别那么多节目，那恨嫁的模样，让佟母都忍不住捂脸。 这会儿居然又主动要起了她的鞋，如果不是习俗所在，这姑娘能自己扛着嫁妆，直接搬到萧家去。 “瞎说什么呢，也不怕让人笑话！” 佟母气的直咬牙，今天也就是大喜的日子，不然的话，她现在能抽断三根晾衣架。 萧飞忍住笑，他虽然也着急，可是大喜的日子，也不能坏了大家伙的兴致。 找呗！ 这个时候，张明明和郭大林就发挥出作用来了，对了，还有陶芸扬，这小家伙已经在整个房间细细的搜索了起来。 房间虽然不大，可是想要藏起一双鞋的话，还真不容易找到。 眼瞅着都快半个小时了，萧飞正准备拿钱开道，就听到床底下有人喊了一声。 “找到了！” 接着就看到陶芸扬灵巧的从床底下钻了出来，手上拎着一只鞋，得意的朝着郭大林显摆。 “得意什么啊！” 郭大林晃动着圆滚滚的身子，还在四下转悠，眼瞅着能想到的地方都被他找了一遍，却还是没找到另外一只，急的汗都下来了。 “嫂子，到底藏哪了啊？” 郭大林着急，佟筱娅更着急，不停的给他使眼色。 等了四年，今天终于要出嫁了，她是一刻都不想耽搁，延迟了她将萧飞彻底私有化的进程。 郭大林也是个机灵鬼，见佟筱娅一个劲儿的朝着一个伴娘身上看，立刻就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那个伴娘的挎包。 “姐！求求你，给我！” 郭大林舔着脸笑，把人家看得都不好意思了，可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妥协，很明显，另外一只鞋就在她的挎包里。 “大林！” 萧飞拿出一个红包递了过去，果然还是钱好使，红包递过去，伴娘立刻就把鞋给交出来了。 萧飞赶紧把鞋给佟筱娅穿上，奥父和奥母开始说着各种吉祥话，一人一句，就跟对口相声似的。 随后，萧飞和佟筱娅盘腿坐在床上，各路亲友纷纷上前合影留念，俩人成了活脱脱的着名旅游景点，谁都想过来打个卡。 佟父佟母在一旁，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笑，他们就这么一个女儿，结果还嫁到了京城那么远的地方，以后想要见上一面都不容易。 不过，能找到萧飞这么个好女婿，老两口也知足了，自家的闺女是个什么德行，他们还能不知道，撞天婚都撞不来这么大的运道。 看看这女婿，绝对够牌面。 亲朋好友，哪个不羡慕他们家。 “新郎新娘上喜车喽！” 萧飞和佟筱娅对着佟父佟母三叩首，随后，萧飞将佟筱娅拦腰抱起，迈步出门。 “是不是特别激动！” 佟筱娅附在萧飞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嗯！特别沉，咝……” 佟筱娅的一只手非常隐蔽的搭在了萧飞的腰间，弹出二指，顺时针旋转，这就是嘴欠的代价。 第五百五十七章 洞房花烛夜 呵呵！二姑夫，我敬您！” “呵呵！呵呵！大伯，您抽烟！” “呵呵！呵呵！呵呵！三姨夫，您吃好喝好！” 店里已经结束，萧飞和佟筱娅换了一身行头，开始挨桌敬酒。 伊犁最大的一家酒店的宴会厅，整整摆下了八十六桌，不是说锡伯族是少数民族的吗？ 咋来了这么多人？ 连男带女，连老带少，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妥妥的酒中仙，萧飞身后就带着张明明和郭大林两个未成年，除了能帮他拿酒瓶之外，啥忙也帮不上，这么多佟家亲戚，全都得靠他一个人对付。 跟他一起来的家人？ 根本指望不上。 佟家特别安排了几位辈分高的长辈陪着，待会儿喜宴散了，能走着回屋休息就不错了。 “你还行不行啊！？” 佟筱娅是知道萧飞酒量的，二两正好，半斤准醉，再多一点儿的话…… 今天可是我的洞房花烛夜啊！ 可佟筱娅想要上前帮忙，但佟家的亲戚说什么都不让。 “丫丫！你别跟着捣乱，让女婿自己喝！” “大男子汉，这点儿酒都喝不了，像什么话！” “小飞！来，刚才三哥的酒你喝了，我的酒你要是不喝，就是瞧不起我，来，咱哥俩碰一个！” “姐夫！丫丫姐，我们可就交给你了，以后可不能让丫丫姐受欺负，不然的话，我们姐妹绝对饶不了你，来，我们一起敬你，姐夫！小姨子敬酒，你还不干了，不行，得连干三杯！” 我……我和你们拼了！ 自己有多大的量，萧飞还能不知道，可今天这场合，不喝都不行，身边没有人帮着挡酒，只能他硬着头皮上了。 好在佟家人厚道，也不是成心要难为他，只是为了喜宴上热闹，给他准备的酒杯是二钱的，可就算是这样，也架不住需要敬酒的人多啊！ “明明！大林！赶紧扶着。” 佟筱娅眼见萧飞走路都开始打晃了，赶紧让张明明和郭大林上前。 “师哥！结婚这么难啊？我以后保准不结婚，真要是让我喝这么多，我可受不了！” 只是跟在旁边看着，郭大林都要恐婚了。 “行了啊！行了啊！你们差不多就行了！” 佟筱娅的一个堂伯这个时候走了过来，看着萧飞已经喝得东倒西歪的，忍住笑，开始训斥佟筱娅的那帮哥哥弟弟们。 “女婿不能喝，你们也不知道压着点儿，今天是大喜的日子，点到为止，等今天过去，你们爱怎么喝就怎么喝！” 啊？ 迷迷瞪瞪的萧飞听到前面的话，还心生感动，结果后面的话就变味儿了，合着就饶我这一天啊！？ 算了，算了，先把今天混过去再说！ 接下来的几十桌，有佟筱娅的堂伯陪着，果然没有人再灌萧飞了，浅尝辄止，意思到了就行。 否则的话，真要是挨个敬下来，萧飞怕是等到回程的那天，都醒不了。 喜宴从中午十一点，一直吃到了下午五点半，前来道贺的宾客才渐渐散去。 萧飞和佟筱娅，还有两人的父母站在门口送亲，这么多亲戚，萧飞也分不出谁是谁，只能跟着佟筱娅叫。 “表哥，您慢点儿！” “三姨夫，路上慢点儿开！” “三表舅，吃好了？好，改天一定登门看您！” “大伯，您留神台阶！” 甭管认识不认识的，反正都是佟家亲戚，礼数到了，话也得跟上。 事后，萧飞听丈母娘说，亲戚朋友对他这个毛脚女婿都很满意，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拿得出手！ 呃？ 这个算是夸奖吗？ 好不容易把亲戚都给送走了，佟父佟母拉着佟筱娅叮嘱了一番，也上车回家了。 这边只剩下了萧家男方代表，还有郭于两家人，男士们都已经喝得歇菜了，被人扶着还东倒西歪的站不住。 赶紧回屋睡觉！ 往后来西疆得慎重，这边的亲家都太能喝了，一个不小心就得照顾醉鬼，这谁受得了啊！ “哎哟！” 萧飞刚进屋就一脑袋扎在了床上，刚才还能坚持，这会儿瞧见了床，顿时感觉格外亲切，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人就陷入了半昏迷。 “快起来，先去洗洗！” 佟筱娅看着萧飞的模样，赶紧上前拉着他的胳膊，想要让他起身。 “等会儿，等会儿！先让我躺会儿！” 萧飞现在是一个指头都懒得动，刚才喜宴上到底喝了多少，他也记不清了，二钱的小杯子虽然盛不了多少酒，可连着喝上几十杯试试，好几斤白酒灌下去，哪怕特意给他准备了低度酒，这会儿也压不住了。 别说今天是洞房，就算是把他扔到商纣王的鹿台，他也没有一丁点儿念想，就想好好的睡一觉。 叮咚！ 门铃声响起。 佟筱娅有些疑惑，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打扰他们。 叮咚！叮咚！ 赶紧过去开了门，就见郭大林和张明明带着陶芸扬站在门口。 “你们……” 三个人连话都没说，呼噜呼噜的从佟筱娅身边挤了进去，看到萧飞正在床上躺着，赶紧连拽胳膊带搬腿的把他给弄了下去，往地上一丢，随后三个人就开始在床上打滚。 萧飞掉下床，也是激灵一下，稍微清醒了一点儿，看着三个人的模样，突然反应过来，也是忍不住的笑。 仨人折腾了一会儿，后面王薇、白慧敏带着张青青进来了，把仨人轰下去，王薇开始重新铺被。 一边忙活，嘴里还一边念叨着：“一铺金二铺银，麒麟送子送上门。三铺铺的是桃李园，夫妻恩爱一百年。四铺铺的是四季财，五铺六铺是致富。七铺八铺堆金库，九铺铺上大元宝。十铺铺的真是全，又生女来又生男，生个女的当娘娘，生个男的做状元。” 王薇铺完床退到一边，白慧敏上前，将被子的四角压实，嘴里同样也有一套词：“铺床铺床，龙凤呈祥，夫妻恩爱，日子红亮。铺床铺床，儿孙满堂，先生贵子，再生女郎。铺床铺床，富贵堂皇，财源满地，米粮满仓。铺床铺床，喜气洋洋，万事皆乐，幸福绵长。” 最后张青青把两个枕头并排摆好，呼噜呼噜的又全都出去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把佟筱娅看了个目瞪口呆，虽然知道这应该是某种祝福仪式，可看着怎么神神叨叨的。 “我师父，还有师娘他们是干什么呢！” 萧飞靠在床边，脑袋还是晕乎乎的，闻言随口回道：“大林他们是来压床的，童男子压床，祝咱们早生贵子，儿孙满堂，师娘和婶子，过来铺床，也是……一个意思！” 尽管早就开了斋，可是听到这话，佟筱娅还是红了脸。 干嘛啊！ 刚结婚就催生！？ 佟筱娅确实希望能和萧飞有个孩子，可还想多玩上两年呢。 她才25，不着急！ 不过…… 生一个也挺好，有个孩子，就能把萧飞彻彻底底的拴牢。 “你还不起。” 萧飞磨磨蹭蹭的起身，下一秒又倒在了床上：“让我歇会儿，歇会儿。” “歇什么歇，没听刚才我师父和师娘说什么吗？你不起，我一个人怎么生。” 呃…… 媳妇儿，就算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人，你也不要这么彪啊！ 最终，萧飞还是耐不住佟筱娅在耳边一个劲儿的唠叨，晃晃悠悠的去了卫生间，泡了个澡再出来，那一身的酒气终于散的差不多了，可就是脑袋疼的厉害。 佟筱娅也喝了不少，可她酒量绝对是女中豪杰级别的，跟着她的那几个哥哥拼酒，都不带打怵。 只不过，忙活了两天，之前又一直在赶路，到现在都没怎么休息，等洗完澡出来，她也累了，看萧飞已经睡着了，她也凑过去，往被窝里一钻，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了好几个钟头，等萧飞被渴醒，看着身边躺着的佟筱娅，再看看周围的环境，还是酒店柜子上贴着的大红喜字，提醒了他。 今天是他结婚的日子！ 下床烧了点儿水，泡上一壶茶，这会儿也清醒了，只是嗓子干的难受。 他这边一通折腾，把佟筱娅也给吵醒了，坐在床上，盯着萧飞看了半晌。 “我们……是今天结婚？” 好嘛！她也睡迷糊了。 “是啊！” “几点了？” 萧飞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 “十一点半！” 佟筱娅愣了半分钟，突然一声惊叫，吓得萧飞差点儿把茶杯送到鼻子里去。 “你这一惊一乍的是干什么呢？” “过来！” 佟筱娅也不解释，语气不容拒绝的对着萧飞说了一句。 “快过来啊！” “怎么了？” 萧飞满心疑惑，可还是依言走了过去，刚到床边就被佟筱娅拉住了胳膊，随后还没等反应过来呢，人已经倒了下去。 我去！ 这女人结了婚之后，真的这么彪了吗？ “洞房花烛夜，要是没……要么男的先死，要么女的先死，你想让咱们谁先死。” 我呸！ 结婚大喜的日子，什么死不死的，太晦气了！ 不过……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为了都不早死，长命百岁，还是抓紧把正事给办了！ “不到半个小时了，时间不够用怎么办？” “你……你是牛啊！” 第五百五十八章 逃离酒海 为了长命百岁，白头偕老，两人充分发挥了主观能动性，战术合理，配合默契，终于在午夜十二点来临之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行了周公之礼，累极了的两个人蒙头呼呼大睡，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昨天的喜宴俩人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早饭又省了一顿，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 拿起手机，上面是好几个未接来电，还有短信，都是询问俩人什么时候起的。 萧飞倒还好，佟筱娅羞得都没脸见人了。 新婚燕尔，起得这么晚，谁还能猜不出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 矫情了好半晌，可终究耐不住，洗漱，换衣服，萧飞牵着臊眉耷眼的佟筱娅到了一楼大厅。 刚刚萧飞已经打过电话了，这会儿全员都在楼下等着呢。 一起去品尝了西疆当地的美食，随后下午就是在伊犁市里自由活动。 又过了一天，三朝回门，这一点，锡伯族和汉族的风俗倒是一致。 可问题是…… 新婚小夫妻回门，用得着这么大阵势吗？ 佟家楼下，直接排开了流水席，亲朋好友，还有街坊邻居，整整好几百人。 等萧飞他们赶到的时候，连话都没容多说，直接入座开席。 “妹夫！那天你和丫丫结婚，也没喝痛快，今天可得把你给陪好了！” 大哥！真不用这么客气，你们完全可以无视我的，我一点儿都不挑理。 往旁边一看，不光是他，老爹萧佳琦，两个姑父张世骏和张译，还有师父于清，师叔郭德强，甭管愿意不愿意的，全都得到了最最最热情的招待，已经被拉上了桌。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啊？” 佟筱娅一看萧飞面前的酒杯都被倒满了，立刻就炸了毛，萧飞的酒量就那么一点点，这一杯下去，就得往桌子底下找人了。 赶紧上前拦着，可她哪里拦得住啊！ 无论是哪个民族，女婿都是门前贵客，必须得陪好了才行。 不喝？ 完全不能够！ 张明明和郭大林已经自动隐身了，陶芸扬这会儿也顾不得嫌弃小孩子太幼稚，很自觉地去了孩子多的那一桌。 三个人都在暗暗发誓，等他们长大了，打死都不娶西疆的姑娘，就算是真的要娶，也得事先打听好了，对方家里人能不能喝。 这……真的招惹不起啊！ 萧飞为了把佟筱娅给娶回家，感觉身子都快要被酒给浸透了，每个细胞仿佛都养着酒虫。 女婿上门，大舅哥敬酒哪能不喝，可喝了这个大舅哥的，二舅哥又来了，这个面子给了，那个面子敢不给？ 以后还登不登丈母娘家的门了？ 喝！ 萧飞也顾不得丢人了，反正就是让喝就喝，待会儿要是出溜下去，可别嫌我没出息！ 一边喝，趁着清醒，萧飞还在一边想着。 等着，等着！jjbr> 等你们什么时候去了京城，看我怎么报仇的！ 他是不能喝，可架不住师兄弟多啊！ 连芸字科的，带贺字科的，还有他的亲师弟加在一起，好几十人，就算是车轮战，难道还掀翻不了你们？ “丫丫女婿！来！三表舅跟你喝一个，祝你们两个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呵呵！ 三表舅，您是长辈，就别跟着添乱了啊！ 萧飞打心底里发出一声哀嚎，可这酒杯都端到面前了，人家又是长辈，不喝不行啊！ “三表舅，我……敬您！” 萧飞这会儿感觉脚底下像是踩着棉花一样，站都站不稳了。 “好！好！” 三表舅心满意足的走了。 还没等萧飞找到椅子坐下，又有人过来，这位好像是……佟筱娅的二姨夫。 “丫丫女婿！那天喜宴，你不方便多喝，没把你招呼好，来，你三表舅的都喝了，二姨夫的不能不喝！来，咱爷俩干一个！” 二姨夫说完，直接就干了，萧飞看得一阵眼直，再看自己手里的酒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满了。 这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看起来，回去之后得尽快开发出一款特效的解酒药，不然的话，像他这种在酒桌上怂的货，真真是没脸见人了。 喝！ 酒杯还没等放下呢，萧飞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看周围，又过来一帮人，嘴不停的动着，可就是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不带你们这样的，不带你们这样的，谁还想喝，我跟你们喝！” 佟筱娅见萧飞要倒，赶紧把他扶住，接着往萧飞身前一挡，仿佛踩着七彩祥云的盖世女英雄一样。 “丫丫！我们跟女婿喝酒，你别跟着掺和！” “就是，大男子汉，什么事都能怂，就是不能在酒桌上怂。” 佟筱娅急的跳脚：“不行就是不行，要喝跟我喝，你们没看萧飞都已经醉了啊！” 众人也都知道萧飞的酒量不怎么样，纷纷朝着萧飞看了过去。 呃…… 刚才是太猛了，好像有点儿没搂住啊！ “呵呵！呵呵！来，新郎官喝倒了，你们几个别愣着了，跟丫丫喝好了！” 长辈们哪好意思跟佟筱娅拼酒，纷纷退去，一帮表弟，表妹，妹夫，立刻补上位置。 “姐！我敬你，祝你们新婚快乐，永结同心！” “姐！我祝你跟姐夫……” 为了萧飞，佟筱娅也豁出去了，可她的酒量就算再怎么豪，也架不住对方人多啊！ 到最后，她也挡不住，选择了战术性后撤，萧飞刚缓过来一点儿，又被抓住灌了几杯，随后身子一软，就出溜下去了。 这下，该饶了我！？ 原本以为，就这么一顿酒，随后两天的经历证明，萧飞还是太年轻了，太天真了。 佟家的亲戚大概是都知道了，萧飞和佟筱娅两个人的工作忙，过年的时候，未必能回得来，干脆趁着这两天，把过年的姑爷酒都给提前预知了。 刚从这家出来，下一家来接他的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一天三顿，顿顿不落，可就是这样，都没能把萧飞的酒量给培养出来。 “丫丫！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再喝我非得……” “别瞎说！” 佟筱娅赶紧把萧飞那不吉利的话给堵了回去，可是，别说萧飞扛不住，佟筱娅都有点儿懵圈了。 她确实能喝，可也架不住这么喝啊！ 到了第二天，就连于清都怕了，躲在酒店里装病，说什么都不陪着萧飞去走亲戚了。 谁都知道于老师的三大爱好，抽烟、喝酒、烫头。 喝酒虽然排在第二位，可那是真爱，于清自己都说过，真要是让他忌烟的话，他咬咬牙还能把烟给掐了，但是酒，这辈子都忌不了。 可就算是于清，也架不住这么喝，一天到晚就没有清醒的时候，等第二天，脑袋还晕乎乎的呢，等反应过来。 嘿！酒都给倒满了！ 好在熬过这几天，他们也该启程回京了。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萧飞真的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不用多了，再喝上一顿佟家亲戚的大酒，他感觉自己都要交代在这片土地上了。 这次回京，队伍里又多了两个人，佟筱娅的父母，他们两个的婚礼，还要在京城办一场，佟父佟母自然是不能缺席的。 本来按照萧飞的意思，佟家亲戚只要有时间的，全都邀请到京城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可是最后，佟父直接拍板，其他人都不去了，就他们夫妇两个做代表。 萧飞知道，老丈人和丈母娘这是怕给他添麻烦，也是为了给他省钱，毕竟从西疆到京城，算上往返的机票，再加上食宿，几天下来，一个人少说都要一两万的挑费。 萧飞很想说他不在乎这点儿钱，能够让佟筱娅的亲戚朋友，再见证一次他们的幸福时刻，顺带着，让亲戚朋友们在首都玩上几天，花俩钱算什么。 可佟父佟母就是不答应，萧飞也不能扭着老丈人和丈母娘，只能妥协了。 本来还想让师兄弟们帮着报仇呢，可惜，可惜了啊！ 要是让佟父佟母知道他们女婿的真实想法，老两口子能直接拍死他，晾衣架子都不好使了。 “唉……” 萧飞正想着事，听到身旁的佟筱娅叹了口气。 “怎么了？” 佟筱娅看着窗外，变得越来越小的家乡。 “也不知道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了！” 人都是恋家的，即便家乡再小，再落后，但这里是根，一辈子都离不得，忘不掉。 只是…… “好歹等我再练练，到时候陪你回来！” 每次陪着佟筱娅回西疆，走的时候，萧飞都是心有余悸，这一次更严重，他是真的差点儿给喝死了。 噗嗤！ 佟筱娅闻言，忍不住笑了，拉着萧飞的手，笑嘻嘻的说道：“没关系，下次再回来，我罩着你！” 你快拉倒！ 每回都这么说，结果等到下一回，还是我一个人孤身上战场。 现在身份变了，萧飞已经成了被打上烙印的佟家女婿，怕是往后再回来，享受到的待遇都能直接拔高好几级。 以前一顿酒喝半斤就能应付过去，往后估计就得翻倍喽！ 看起来，想要做好佟家的好女婿，首先得有个铁打的肝和钢铸的胃。 第五百五十九章 婚房 飞机在京城降落的那一刻，萧飞倍感亲切，总算是不用再每天当酒蒙子了。 转天第一件事就是全家人去看萧飞和佟筱娅的婚房。 本来按萧飞和佟筱娅的想法，这婚房备下根本没有必要。 国子监的四合院，还有密云的庄子，实在不行，丽水花园的那套房，随便哪里都是现成的。 再不行的话，萧飞在京城还有不少房产，有他爷爷留下的，也有这两年萧飞新添置的。jjbr> 要别墅有别墅，要大平层有大平层，复式也有，难道还不能安置了他们小两口。 特别是丽水花园的那套房，可是两个人最初的爱巢，这两年也一直住在这里，佟筱娅都有感情了。 之前在讨论婚房放在什么地方的时候，佟筱娅就曾极力推荐丽水花园。 只可惜被张玉虹给一票否决了。 张玉虹的想法还是很传统的，儿女结婚，婚房自然要父母来准备。 于是直接买下了这套复式，房子不是很大，但格局很好。 装修是于清和郭德强负责，屋子里的家具电器是佟家掏的钱，算是佟筱娅的嫁妆。 全程没用萧飞和佟筱娅过问，直接擎了现成的，也不问俩人是不是喜欢。 “爸，妈，你们瞒着我干了这么大件事啊！” 佟筱娅楼上楼下看了一圈下来，对装修风格什么，还算满意。 其实俩人都商量好了，等结婚之后，就打算长住密云的庄子，那边安静，环境也好，如果回市里的话，就住在国子监的四合院。 现在这套房子买下来，基本上就是投资了。 “丫丫！喜欢吗？” 张玉虹也是第一次过来，之前装修的时候，都是白慧敏监工。 “喜欢，谢谢妈！” 不喜欢也得说喜欢啊，家大人的一片心意，还能拂了去？ 萧飞自始至终只有在一旁傻笑的份，完全不敢提一丁点儿意见。 别说意见了，就是建议也不行啊！ “萧飞，我刚才去楼上看了，婴儿房比主卧都大。” 西疆的婚礼之后，俩人也讨论过称呼的问题，在亲爱的、老公老婆等等等等一大堆备选项被淘汰之后。 俩人还是决定维持原样不变，萧飞称呼佟筱娅“丫丫”，佟筱娅还是称呼萧飞的名字。 当然了，在特定情况下，像哥哥、爸爸之类的，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至于婴儿房的问题…… 萧飞刚才也去见识了，不但面积大，而且装修堪称奢华梦幻。 张玉虹的心思，不用问也知道在暗示什么。 虽然嘴上说着不着急，不会给小两口压力，但是看着妯娌们一个个的都当了奶奶，不着急那是瞎话。 孩子的事，萧飞和佟筱娅也已经达成了共识，那就是随缘。 以前没结婚，大部分情况下，还注意采取措施，往后就不用了，有了就生，不限于一个。 那间婴儿房，就当成父母对他们的美好祝愿了。 张玉虹还在和佟父佟母介绍着周围的环境和每间屋子的功能，还特意在那间婴儿房驻足良久，看着萧飞和佟筱娅的眼神，也是意味深长。 没催促，只是话里话外全都是，以后有了孩子，活动空间大，随便折腾；亲家母，等您想外孙子了，来这边住也有的是地方。 呵呵！呵呵！ 萧飞和佟筱娅顿时感觉使命感暴增，延续萧家血脉的重任，全都落在他们的肩头了。 从……今天就开始努力。 不光张玉虹在暗示，就连佟母也在不停的点小两口，显然也着急抱外孙子了。 对这门亲家，佟父佟母也是没地方可挑了。 佟母是个精明人，看得出来，张玉虹是比自家闺女当成了亲闺女看待。 亲家都是文化人，家庭条件好，女婿也上进有本事，虽然佟筱娅嫁的远，可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家这熊丫头能配得上这么好的女婿吗？ 上辈子是补了天，还是代父从军了？ 居然交了这么大的运道。 现在她唯一盼着的就是小两口一辈子和和美美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两边的父母就开始商量起了婚礼的细节。 萧飞和佟筱娅照例被排除在外，佟筱娅还想插两句嘴，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直接镇压了。 “没你们的事，到时候听安排就行了。” 到底是谁结婚啊？ 还没我们的事了。 这可上哪说理去？ “我发誓，我们的孩子将来结婚的时候，我一定什么都不管，想要怎么办，全都听孩子的。” 晚上，被溜了一天的小两口回到丽水花园，刚为下一代努力完，佟筱娅又想起了白天的遭遇。 当着俩爹俩妈的面，不敢说什么，这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吐槽。 “你现在这么说，真等咱们的孩子长大了，你就该改主意了。” 天底下的父母都一样，恨不能从孩子出生开始就把孩子的一生都给安排好了。 别管是上学，工作，还是成家，通通都要按部就班的进行，稍微不满意就得折腾得儿女鸡飞狗跳。 就算是结婚了，父母还不放心，得扶上马，再走一程。 佟筱娅现在说的信誓旦旦，到时候就该不是她了。 “我才不会，我将来一定是个特别开明的妈妈。” 呵呵！ 我等着，看我到时候怎么笑话你。 呃…… 这才刚结婚，我为什么要想那么长远的事？ “等咱们有了孩子再说！” 萧飞说着就想睡了，明天还得带着岳父岳母逛京城，特别是南菜园的大观园，佟母上次来的时候，还说下次来了再去栊翠庵，明天正好给补上。 “你干什么？” 呃…… “睡觉啊！” “你不急着要孩子了？” 大姐，就算是结婚了，你求欢能不能稍微含蓄一点儿啊？ 再说了，俩人在一块儿都腻歪四年了，你就一点儿都不觉得腻吗？ 不过…… 即便是老夫老妻了，可萧飞对佟筱娅的身体还是充满了新鲜感。 就是……真当我是铁打的啊？ 刚折腾完，给个喘气的工夫就打算开始下一场。 “哥哥～～～” 哎呀！这个妖精。 “待会儿就让你喊爸爸！” 咯吱，咯吱，咯吱！ 这张床看起来也该退役了。 貌似，这已经是第几张床了？ 转天。 “少了我的怀抱当枕头，你习不习惯……” 萧飞是个长情的人，这么多年，电话铃声还是当年张青青给他下载的那个，即便是换了好几部手机，也没改过。 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了半晌，才找到手机。 “喂！” “都几点了，你还不过来。” 我去…… 是母后。 萧飞一个激灵就清醒了。 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今天还有安排呢。 扭头看了眼被吵醒的佟筱娅。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古人诚不欺我也。 看起来以后要节制了。 以前每天早起锻炼，生物钟顽固到让他都头疼的程度。 现在呢？ 他这个大好青年也堕落了。 不能这样下去，必须得改回原来的作息时间。 “我跟你说话呢，没听见啊？” 张玉虹一大早就带着妙妙到了酒店，没一会儿，萧佳玉和萧佳洁也带着孩子过来了。 可是左等右等的，也没见萧飞和佟筱娅，大家对此心照不宣，唯独张玉虹忍不了。 亲家和亲家母还在呢！ 难得来一次京城，必须招待好了，可不能让人家挑理。 “马上，马上到。” 萧飞挂了电话，就催促佟筱娅起床。 “困死了，我要再睡一会儿。” 佟筱娅死死的抓着被子，说什么都不肯起来。 “十点多了，你要是再不起，我丈母娘该来家里抓人了。” 丈母娘？ 萧飞的丈母娘岂不就是我家的老太后！ 佟筱娅的反射神经从脚底板拐了个弯，这才回过神来，顿时困意全无。 “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这还怪上我了？ 昨天到底是谁没完没了，没完没了的…… 不能回忆了，画面太真实，再回忆下去，今天就别打算起了。 俩人飞速的穿衣服，洗漱。 “你加快速度，我看看外面还有没有卖早点的。” “唔，我要大饼鸡蛋，加根香肠。” 佟筱娅对吃的不讲究，什么都能吃得香。 哪怕是做了演员，也从来没因为形象什么的刻意改变。 如果哪天在大街上看见，融信达当红小花旦蹲在马路牙子上吃烤山芋，一点儿也别惊讶，因为她平时就这样。 像那种喝露水，吃菜只吃香菇菜心，恨不能靠着光合作用就能活的明星款，跟佟筱娅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生物。 萧飞开着车，坐在副驾驶的佟筱娅一边吃，还不忘喂萧飞两口。 终于，在张玉虹女士即将爆发的边缘，赶到了酒店。 “妈，您这件衣服什么时候买的，真好看，特别适合您的气质。” 一下车，还没等张玉虹张嘴呢，佟筱娅就把精心准备的马屁给送了上去。 一时间，张玉虹怒气全无。 萧佳玉和萧佳洁在一旁看着都是目瞪口呆。 这侄媳妇，能人啊！看人家这马屁拍的，润物细无声。 得好好学习了，最近家嫂有点儿烦她们。 “早上出门喝了蜜啦！” 张玉虹笑着在佟筱娅额头上点了一下，就算是有气，看着这么讨人喜欢的儿媳妇也撒不出来了。 呵呵！ 佟筱娅嬉笑着，背在身后的手，还对着萧飞比划了一下：ok！搞定！ 第五百六十章 伴郎团和伴娘团 大婚当天。 萧飞和佟筱娅的婚房里，众人正做着迎亲前的最后准备。 “贺伦，红包你拿着呢？” “大爷，您放心，都在口袋里装着呢。” “烧饼，你……” 于清今天俨然成了大忙，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是他在操持。 “你快歇会儿！看着你在我眼前转，我都头晕。” 白慧敏抱着小阳，今天也是一身盛装，于家门的大徒弟结婚，和她娶儿媳妇没两样，就是这儿媳妇跟她没差几岁。 “嗐！我这不是怕出了纰漏嘛！嫂子，改口钱您都预备好了吗？” “呵呵！放心，韵宝拿着呢。” 萧飞大婚，不但京城的萧家族亲都到了，远在蜀中的张玉虹娘家人，也都提前两天过来了。 “这就好，这就好。” 于清闲不住，在屋里转了两圈又去了外面。 “师哥，这伴郎服是谁选的啊？” 主卧里，萧飞刚换好了衣服，烧饼和张贺伦就进来了。 烧饼拽了两下套在身上的伴郎服，满脸的幽怨。 “你嫂子选的，有意见找她去。” “啊？那还是算了！” 烧饼立刻就没电了。 不过这伴郎服，佟筱娅选的确实有点儿过分。 张玉虹最终定下的是中式婚礼，萧飞今天的喜服是长袍马褂，伴郎服自然也得搭配着。 只是这大红的长袍套在烧饼他们的身上，怎么看怎么别扭。 再配上几个人清奇的小模样，平添了无数的喜感。 另外四个伴郎也是佟筱娅亲自任命的，分别是烧饼、张贺伦、郎贺炎，还有岳芸龙。 分别代表着德芸社的颜值天花板。 像孟祥辉、李贺杰、潘芸亮、栾芸博、李肯这样的帅小伙一个不要。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真是难为佟筱娅了，德芸社里的丑人不少，丑中选丑，很容易得罪人。 也就是佟筱娅，换成别人这么干，早就造反了。 “师哥，这衣服忒紧了。” 郎贺炎也进来了，他那五短身材，肥硕的身姿，多好的衣服穿他身上也不带有型的。 “我看嫂子就是故意的，前两天我还美呢，今天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烧饼忙着吐槽，幻想当中一身笔挺的西装，亮个相就艳压众生，结果成了现在这个鸟样。jjbr> 刚才孔芸鹏瞧见他直接来了一句：“嚯，站外面真能把狗吓一跳。” 听听这话，得多损啊！ “不乐意也找你们嫂子去。” 萧飞看着，也忍不住想笑，估计今天的婚礼结束，都能在四个人心里留下阴影了。 “小岳，跟门口站着干嘛，进来啊！” 岳芸龙也扮上了，怎么看怎么窝囊。 “最近怎么样？” 岳芸龙被分去湖广会馆演出也有两年多了。 一开始这小子不理解，还闹了两天别扭，后来被郭德强给训了一顿才老实。 “还行，我就踏踏实实的说相声，他能拿我怎么样。” 岳芸龙说的“他”，自然就是何芸金，自打他过去，何芸金横竖看不上眼。 说了一个礼拜的压轴，就想把岳芸龙给换下去，还是李京给拦住了。 萧飞也发了话，如果湖广会馆不要的话，随时送回广德楼。 到最后，连郭德强都知道了，跟着何芸金说了一回，那小子才消停了。 “能这么想就好，别的什么都别管，把相声说好了就行。” “嗯！师哥，我听您的。” 说着，就跟个大虫子一样，来回得扭。 “你这是……痒痒啊！” 岳芸龙听了，要不是今天是萧飞的大喜之日，他都要哭出来了。 他知道自己形象不佳，可换上这身伴郎服，往镜子前一站，也感觉到了满满的羞耻。 “师哥，嫂子这大褂是怎么选的啊？也太合身了？” 大褂都要宽松一点儿，可佟筱娅哪懂这个啊，找人做的时候，真叫量体裁衣。 套在身上，走路的时候都不敢迈大步，生怕给扯了。 “行了，凑合！” 萧飞忍着笑，这个时候，重新做也来不及了。 “师哥！该出发了……哈哈哈哈……” 栾芸博走了进来，看到四个捆得跟香肠一样的四个师兄弟，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笑什么，你想给师哥当伴郎，嫂子还看不上你呢。” “可别，这么好的机会，我宁愿让给你们。” 真要是也来这么一身，栾芸博估计自己连门都不好意思出。 他今天也有任务，给萧飞和佟筱娅驾车。 德芸社的师兄弟，差不多人人都有任务，一开始，伴郎这个差事人人都抢，可看了烧饼几人的模样，纷纷在心里感谢佟筱娅手下留情。 吉时已到，出门迎亲。 一辆今年新款的劳斯莱斯幻影开道，后面是一水的大奔。 这辆劳斯莱斯是萧飞去年就定下的，今年三月份才运到国内，落地价超千万。 长这么大，萧飞还是第一次这么奢侈，不过结婚就这么一回，奢侈也就奢侈了。 只可惜，这车今天用完，估计也就只能停在萧飞某处房产的车库里了。 他和佟筱娅都不是那么高调的人，开这车出门，自己都不自在。 之前佟筱娅外出拍戏，萧飞想给她买一辆保姆车，她都不让。 那些大奔都是萧飞的堂哥萧白调来的，五十辆一气儿亮出来，要的就是这个排面。 迎亲队伍上了车，劳斯莱斯幻影在最前面，驶去主路，瞬间炸了街。 酒店方面也准备好了，这家酒店也是萧家的产业，上次给佟筱娅见面礼，还给了她10的股份，单单是这一处，佟筱娅就可以躺赢了。 车队抵达目的地，呼啦啦的下来了一大帮人。 正在总统套房里等候的娘家人隔着窗户也看到了。 “来了，来了。” 站岗探查敌情的是杨蜜，自打拍了《红楼梦》之后，她也成了佟筱娅在演艺圈的第一个朋友。 这次在京城办婚礼，佟筱娅第一个想到的伴娘人选就是杨蜜。 除了杨蜜，剩下的三个伴娘，也是佟筱娅在圈中的好友。 新版《红楼梦》里演邢蚰烟的赵莉影，演薛宝钗的李钦，还有演香菱的宋铁，挺漂亮的一姑娘为什么要叫宋铁呢？ 知道的人都知道！ 看看，佟筱娅好歹也在演艺圈混了好几年，可处出来的圈子，还是绕不过去《红楼梦》，可见这姑娘是个不容易交心的主儿。 四个伴娘，除了杨蜜这两年逐渐出圈，开始在一些影视剧里挑大梁之外，其他的三位还都是小透明。 不过颜值绝对抗打，和萧飞的伴郎团相比，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哪呢？哪呢？我看看，我看看！” 赵莉影、李钦和宋铁三人，见杨蜜咋咋呼呼的，也纷纷扑到了窗前，朝着下面看，隔得老远，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萧飞。 “丫丫姐！姐夫也太帅了！” “隔着好几百米呢，就看见一脑瓜顶，你都能看得出帅来？” 杨蜜天生好怼，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只要有人说话，她不跟着唱反调就浑身难受。 就这性格，居然也能在影视圈生存下来，不得不说颜值的重要性。 “且！就是能看出来。” 宋铁也是个很钢的姑娘，顺手将杨蜜扒拉到一边，贴着玻璃朝下面猛看。 “行了，马上就上来了，到时候，让你们看个够！” 佟筱娅看这四个人的模样，也是忍不住笑。 很快就不用再这么严防死守了。 “谁稀罕啊！” 杨蜜说着，又朝楼下张望了一眼。 佟筱娅的姻缘运，要说不羡慕，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唉…… 真不知道月老是怎么签的线，这么好一男人，早早就被佟筱娅给占了去。 之前在《红楼梦》剧组拍戏的时候，每次萧飞过来探班，看着两个人甜甜蜜蜜的，杨蜜就觉得心痒痒。 可也就只能过过眼瘾，心里痒痒一下了，名草有主，注定今生与他无缘。 “别看了，人都上楼了，还不赶紧准备准备！” 听到杨蜜的话，另外三人也都反应了过来，赵莉影直接把佟筱娅的鞋抱在怀里，随后就进了卫生间。 宋铁和李钦两个人往门前一站，跟哼哈二将似的。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 “丫丫姐！我们就不客气了啊！” 宋铁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她不光和佟筱娅一起拍过《红楼梦》，还是佟筱娅在中戏的师妹，比佟筱娅晚了两年，06年入学。 西疆已经办过一次了，佟筱娅现在也没有了恨嫁的心，闻言笑道：“千万别给我面子，越不客气越好。” 呃…… 嫁人的到底是不是你啊？ 堵门的俩人相视一眼，很快达成了共识，还是决定手下留情，不然的话，等到有一天他们结婚了，依着佟筱娅那脾气，肯定是要报复回来的。 笃、笃、笃！ “来了！” 第一次堵门的李钦和宋铁眼神之中都闪着兴奋的光。 “丫丫姐！伴郎帅不帅啊？” 伴娘团里年纪最小的李钦问了一个最要紧的问题。 正在一旁帮着忙活的郭德强和王薇两口子听了，感觉有点儿憋不住，想笑，他们今天的身份是娘家人，自然得在这边。 杨蜜走了过来：“帅不帅的，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说着往门上一趴，透过猫眼朝外面看去，然后惊叫了一声，身子后仰，差点儿崴了脚。 门外。 烧饼正试图查看敌情，然后就听到了里面的一声惊叫，把他也给吓了一激灵。 这里面干什么呢？ 第五百六十一章 堵门 师哥！里面这是什么情况啊！” 烧饼回头，一脸疑惑的看着萧飞，那无辜的表情，看得让人都不忍心吐槽。 还问发生了什么？ 想都能想出来了。 “丫丫！这就是萧飞找来的伴郎？” 杨蜜心有余悸的连连后退，刚才那惊悚的一幕，足够她做上半年噩梦了。 满怀期待的想要看看伴郎的颜值。 心想着，就算为了突出萧飞这个主角，可是能和萧飞站在一起的伴郎，怎么着也错不了啊！ 结果呢！ 那个类人生物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郭德强和王薇已经笑得都直不起腰来了，佟筱娅要不是怕把妆给毁了，这会儿估计已经满床打滚儿了。 “郭老师！您笑什么啊？” 还不笑呢？ 整个德芸社，第一个吐槽烧饼颜值的就是他这当师父的。 站院子里能把狗给吓一跳。 这话都快成了德芸名言了，任何人在台上，只要调侃烧饼的颜值，总忘不了这一句。 “师父！我说错什么了吗？” 那次王薇去《红楼梦》剧组探班，一起去玩的时候，杨蜜起哄说要拜王薇为师，王薇当时没答应，不过她可记心上了，每次见着王薇都叫师父。 “没……哈哈……没说错……哈哈……” 的确没说错。 不过，姑娘，你刚才的反应也太真实了。 郭德强艰难的止住了笑，气都喘不匀实了：“小杨，刚才你瞧见的应该是我徒弟烧饼。” 烧饼？ 杨蜜没去过德芸社听相声，虽然一直说想去，可她实在是太忙了，一年到头，有拍不完的戏，在这一点上，佟筱娅都羡慕的不得了。 没去过德芸社，自然也就不知道烧饼是谁了。 “烧饼？您徒弟怎么叫这么一名啊？” “哈哈！待会儿你见着就知道了。” 这个时候，外面已经开始叫门了，李钦和宋铁都没有经验，头一次调戏新郎官，也只是不停的提要求，一会儿唱歌，一会儿要求萧飞做俯卧撑，没有半点儿新意。 “哎呀！你们起开，来来回回就这么几样，有什么意思，看我的！” 杨蜜自告奋勇，到了门口。 “小铁，差不多了！” 萧飞还不知道对手换了人，以为还是宋铁堵门呢。 “我那个字念（yi）四声的（yi），你见过谁家姑娘叫铁的？” 宋铁姑娘誓死扞卫着自己的名字。 她在《红楼梦》剧组的时候，就和佟筱娅关系好，等上了中戏之后，两个人成了师姐们，关系更进一步。 萧飞自然也是经常能见到的。 第一次见面，萧飞就直接把她的名字给改成了宋铁，抗议了无数次之后，萧飞依然故我，弄得她到现在，都快以为自己就是叫宋铁了。 “行了，你快别跟他贫了，你不知道他是说相声的啊！” 杨蜜把宋铁打发到一边，清了清嗓子，对着外面说道。 “想进门，先得过我这一关！” 呀！ 门神都换人了？ “行！说，什么题目！” 萧飞知道，今天要是不让这些女孩子玩够了，别想顺顺当当的把佟筱娅接走。 “还什么题目，东西忘带了？” 东西？ 哦！对了！ 萧飞赶紧招呼张贺伦，把准备好的红包顺着门缝塞了进去。 “看看有多少，看看有多少！” 杨蜜把李钦和宋铁叫过来，拾起红包，查看里面有多少钱。 “每个500！” 宋铁笑呵呵的甩着手上的红包，外面一气儿塞进来二十多个，那就是好一万多块钱了。 嚯！还挺大方的！ 杨蜜挑了挑眉，随后示意李钦把门打开。 这就开了？ 萧飞都愣了一下，正要往里冲，随后就被杨蜜给挡在了门口。 “等等，还没完呢，想用钱开路，就把我们丫丫娶走，那可不行，是不是啊，姐妹们！” “对！” 宋铁喊的格外响。 “还有什么，尽管亮出来！” 萧飞也猜到了没这么容易，不过今天不怕，身后带着四大护法呢。 只是…… 佟筱娅选伴郎的时候，绝对是故意的，伴娘有多明艳夺目，伴郎就有多对不起观众。 接下来杨蜜也是花样百出，一看就知道没少参加婚礼，把取到的真经全都用在了萧飞和四大红香肠身上。 蒙眼画口红、冲破保鲜膜、猜唇印、指压板上跳绳，也不知道杨蜜哪来这么多鬼主意，十多个游戏，直接把萧飞和他的四大护法给玩坏了。 “那个……杨姐，差不多了！” 张贺伦坐在地上，刚刚在指压板上跳绳，差点儿让他半残。 “谁是你杨姐，好了，最后一个节目，萧飞，这次可不能再让别人替了，必须你亲自来。” 大喜的日子，谁要是因为这些生气，那格局就太小了。 “行啊！你说！” “简单，最后一个游戏呢，叫爱屋及乌，莉影，上道具！” “好嘞！” 一直在旁边观战的赵莉影，连忙从包里拿出了一摞照片。 杨蜜接过，在萧飞的面前挥了两下：“既然爱我们丫丫，就应该爱她的家人，我手上呢，是丫丫的十个亲戚照片，现在你来猜猜看，都应该怎么称呼。” 呵呵！ 杨蜜心中暗笑，这个游戏，可是她特意设计的，之前曾听佟筱娅说过，他们家的亲戚特别多，于是就想到了用这个来整萧飞。 但是…… “这位是二姑，这位是四表舅，这位是丫丫叔叔家的堂哥，这个是三大伯家二姐的女儿，这个是……” 杨蜜直接傻了眼，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萧飞就已经说完了，而且还不是瞎猜的，照片后面都写着相应的信息，居然一个都没错。 “没别的了？刚刚说了，这是最后一个游戏，兄弟们，快上！” 萧飞说完，直接带着他的四大护法，朝着佟筱娅杀了过去，随后四散分开，开始搜寻整个屋子，找佟筱娅的鞋。 萧飞则站在佟筱娅的面前，打量着他的新娘，因为是中式婚礼，今天佟筱娅穿了件大红色的嫁衣，真正的凤冠霞帔，就这一件纯手工制作的嫁衣，不光是价值不菲，最最重要的是，全世界仅此一件。 还有那凤冠，完全仿故宫里明中期，万历皇帝大婚的时候，皇后戴过的那一顶十二龙九凤冠，漆竹胎，冠上嵌饰龙、凤、珠宝花、翠云、翠叶和博鬓等等，佟筱娅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差点儿把眼珠子都瞪出来。 打扮得如此隆重的佟筱娅端坐在床上，更显得明艳无双，萧飞看了都不禁一阵恍惚。 “诶，等等，你……你作弊，丫丫，说，是不是你提前给他复习过了？” 杨蜜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 呵呵！ 你猜！ 从杨蜜找她要照片开始，她就猜到了这丫头要干什么。 不光佟筱娅帮着萧飞复习了，佟父佟母还帮着她复习了一遍，因为亲戚实在太多，有的别说萧飞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就连她也不知道啊！ “我可没有，你别冤枉我啊！” 我信你个鬼，你个已婚妇女坏得很。 “我们这可是在帮你考验萧飞，结果你还通风报信，哼！” 杨蜜气哼哼的，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赵莉影把鞋藏的隐秘，能给萧飞他们多制造一点儿麻烦了。 “找到了！” 我去！ 杨蜜瞪了赵莉影一暗，果然不该对你个小憨憨抱有太大的希望，这才多大一会儿啊，就给找到了。 赵莉影也是一脸的无辜，她确实努力藏了，可是无奈这总统套房太大，太空，一双红色的嫁鞋无论藏在哪里都扎眼，除非…… 大喜的日子，总不能把新娘的鞋给扔在马桶里！ 萧飞给佟筱娅穿好了鞋，拉着她的手下了床，随后便是给佟父佟母行礼。 佟母这个时候，也忍不住落泪，虽然在西疆的时候，已经办过一次婚礼了，可这一次，是真的要把女儿嫁出去了，而且还是京城这么远的地方，距离西疆相隔几千里，以后想要见上一面都不容易了。 叮嘱了佟筱娅几句夫妻和睦，孝敬公婆的话，随后，萧飞背起佟筱娅便下了楼，大部队紧随其后，出发前往京城饭店，婚宴被放在了这里进行。 下楼，将佟筱娅送上了车，萧飞正要上去，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谁啊？” 萧飞愣了一下：“安然！” sa的主编，萧飞和她一直有联系，平时德芸社有什么事要对外宣布的话，也会第一时间通知她。 萧飞和佟筱娅的婚礼，安然作为朋友，自然也是接受了邀请的。 “喂！安姐！” “小飞，恭喜啊！丫丫在旁边吗？” 萧飞按了免提，佟筱娅也听到了：“安姐！我在呢！” “丫丫！恭喜，终于得偿所愿了！” 呵呵！ 我谢你啊！ “小飞，有件事和你说一下！” 有事？ 今天这个日子？ “呃……您说，安姐！” “是这样的，待会儿我带个客人一起过去，没什么不方便？” 萧飞和佟筱娅对视了一眼，这有什么不方便的，请帖送出去的时候，已经注明了，可以携家属一同前来。 “没有，当然可以。” “那好，我和jay现在就过去！” 安然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萧飞和佟筱娅都是一脸懵，这位大姐姐怎么回事儿，晃了他们一下，就把电话给挂了。 还有啊！ 她刚才说的是，要带谁一起过来？ jay！ 周……周杰轮？ 第五百六十二章 意外来宾 安姐！萧医生怎么说？没问题吗？” 此刻，周杰轮和安然已经坐着车，在前往婚宴现场的路上了。 他这次是来京城工作，顺便考察一下鸟巢体育场，奥运会刚刚结束，他就第一个想到了，要在鸟巢举行演唱会。 今天刚到京城，联系上安然之后，得知萧飞今天结婚，便问安然能不能带他一起去。 “没问题，小飞答应了！” 周杰轮闻言笑了：“这就好，萧医生也是真不给面子，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提前通知我这个老朋友。” 安然也笑了：“谁让你平时那么忙，人家哪好意思打扰你。” “没有啊！都是朋友，有什么关系，特别是结婚这种事，就算多忙，也要抽时间参加啊！” 周杰轮说着，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安姐！大陆这边结婚的时候，有朋友唱祝歌的环节吗？” 安然一听，就猜到了周杰轮的想法，亚洲音乐天王现场唱祝歌？ 谁还能有这么大的面子啊！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之前听说，好像小飞和丫丫要办的是中式婚礼，具体怎么安排的我也不知道，不过，你要登台唱歌祝福的话，应该没问题。” 说到这里，安然也想到了一个问题：“不过，你确定要唱，好像你的情歌都是……” 都是带着分手色彩的。 人家的大喜日子，你唱分手情歌，合适吗？ 呃…… 周杰轮也意识到了，尴尬的不得了：“没……没关系啊！我还有好多没发表的歌曲，里面一定有完美爱情的，实在不行的话，我还可以唱别人的歌啊！又不是商业演出，有什么关系！” 呵呵！ 看起来周杰轮是非唱不可了。 安然知道，当初萧飞给周杰轮治疗失眠症，他心里一直记着这份情，这两年只要来京城参加活动，他都会特意去广德楼给萧飞捧场。 这次去参加萧飞和佟筱娅的婚礼，大概也是一样。 当然了，周杰轮也是真的想要和萧飞成为朋友，只不过，萧飞可不是那么容易接纳一个人的，就连安然和萧飞，也是认识了这么多年之后，才把称呼从安主编和萧医生，变成了安姐和小飞。 称呼变了，也就代表着萧飞从心里，接受了她这个朋友。 想想还真不容易啊！ 车一路疾驰，朝着京城饭店的方向驶去。 京城饭店这边，迎亲的车队已经到了，萧佳琦和张玉虹正在门口，迎接宾客，在他们身后的是萧飞的几个叔叔，还有同辈的堂兄弟。 萧飞和佟筱娅坐的车在大门口转了一圈之后，便开向了后门，婚宴举行之前，可不能让一身盛装，打扮得这么漂亮的新娘子提前曝光了。 安顿好佟筱娅和她的伴娘团，萧飞便去了前面招呼客人。 “太沉了。” 萧飞刚出去，佟筱娅便急不可待的把凤冠给摘了下来，这玩意少说也有二十来斤，戴在头上，要是不绷着劲，脖子都能给压弯了。 “丫丫姐，姐夫对你可真好。” 宋铁看着那顶凤冠，两只眼睛都在放光。 别人结婚都是穿婚纱，了不起的戴个精致的头饰。 佟筱娅呢？ 真正的凤冠霞帔，她们这个年纪的姑娘，谁看着不眼热啊！ 呵呵！ 关于这一点，佟筱娅就不谦虚了。 这个时候，佟筱娅的电话铃声响起，赵莉影赶紧给她递了过来。 “喂！麦麦姐！” 打电话过来的正是佟筱娅的闺蜜曲麦麦，她结婚，正好赶上曲麦麦有出国演出的任务，只能遗憾的错过了。 “对不起啊！丫丫！” 曲麦麦也是非常遗憾，原本两个人都说好了，无论谁先结婚，另一个都要去给先结婚的当伴娘，可计划赶不上变化，作为歌舞团的头牌，曲麦麦现在的演出任务越来越重，一年到头在京城都待不了几天。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曲麦麦就要去彩排了，只能约好了她什么时候回京城，到时候一起吃饭。 “你们快来看，好多大明星啊！” 佟筱娅还在为好朋友没办法参加自己的婚礼遗憾呢，就听到宋铁一声惊呼。 赵莉影、李钦立刻就过去了，杨蜜端了一把，也耐不住好奇心到了窗口。 “周讯，还有陈堃。” “快看，是陈到明老师！” “这有什么新鲜的，萧飞的小姑是融信达的大老板，他结婚，肯定得过来捧场。” 杨蜜看了一会儿，回头对着佟筱娅说：“丫丫，看这阵势，你们的婚礼都要上热搜了。” 上什么热搜啊！ 在结婚这件事上，佟筱娅和萧飞的态度一致，都不想太张扬了。 结婚本来就是自己的事，没必要弄得跟唱大戏一样。 可是，两个人没多大话语权，婚礼从头到尾都是双方的父母在操办，萧佳玉和萧佳洁协从，他们能决定的也就是伴郎和伴娘的人选。 唉…… 这可是我的婚礼啊！ 一辈子就打算结这么一次婚，结果还成了看客。 随着前来道贺的明星越来越多，自然少不了要惊动媒体，这么多明星扎堆到京城饭店，肯定是有大事发生。 结果到了酒店，才发现是有人结婚。 谁这么大的排面？ 结个婚居然能吸引来这么多的明星？ 再一打听才知道，新郎居然是德芸社的相声演员萧飞。 随着最近这几年德芸社越来越红，萧飞也逐渐走进了公众的视野。 再加上媒体推波助澜，萧飞的名气也是越来越大。 只是因为萧飞一贯低调，除了德芸社的演出之外，很少在媒体面前露脸，甚至连采访都很少。 仅有的流露出来的消息，也都是德芸社官网上发布的那些，还有从萧飞粉丝口中打听到的。 萧飞这么大面子？ 他结婚竟然能吸引这么多大明星亲临现场祝贺？ 呃…… 萧飞的小姑是融信达的老板萧佳洁。 哦！明白了。 甭管是众多明星前来道贺，还是萧飞本身的关注度，这场婚礼立刻引起了媒体的兴趣。 只可惜…… “对不起，我师哥结婚是私事，不方便进入拍摄。” “您是来参加婚礼的？请问有请帖吗？没有，那就不好意思了，心意我代为转达，就不让您破费了。” 有些记者想要混进去，结果都被萧飞的师兄弟给拦下了。 有的还想随份礼进入，也被挡了驾。 在谢绝媒体采访拍摄这件事上，所有人的态度都是一致的。 记者们没了办法，只能围在酒店门口，盼着能多拍几张到场明星的照片。 这件事已经有人通知了萧飞。 萧飞正在招待客人，听到有记者过来也没说什么，只是叮嘱师兄弟们，千万不要和记者发生冲突。 “师哥，您放心，哥几个都知道该怎么办。” 栾芸博说完就出去了。 “萧老师，您的婚礼都快办成新闻发布会了。” “其实没必要这么低调，现在好些明星结婚都当成买卖来办了，还有出售独家转播权的呢。” 正围着萧飞说话的这些客人是德芸社的粉丝，就是每天守在广德楼小剧场，坐最前面的那十几个观众。 认识了这么长时间，大家也早就成朋友了，结婚这件大喜事，不能不通知到了。 “我还能什么都跟人家学啊？再说了，我就是个说相声的，又不是什么大明星。” “您还不是明星啊？” “就是，您现在可比那些明星都红。” 呵呵！ 这话萧飞都没法接。 “萧老师，您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演出啊？” 这件事才是所有喜欢萧飞的粉丝，最关心的问题。 到现在都四个多月了，萧飞还没回来，观众们也都非常担心，生怕萧飞毕业之后就不再说相声了。 “对啊！您也不说有什么事，突然就不来了，问三木他们，谁也不说，我们可都等着您回来呢。” 观众这么捧，萧飞心里也不禁感动。 “再等等，我今天结婚，好歹也非让我歇上几天，放心，我不会离开相声舞台的。” 听萧飞这么说，粉丝们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既然萧飞说了会回来，那就一定会回来，耐心等着。 正说着话，萧飞的手机铃声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安然打过来的。 “喂！安姐，哦！已经到了啊！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萧飞赶紧把闫贺翔给喊了过来，让他带着这十几位客人去里面安置。 随后便朝着门口走了过来，安然和周杰轮已经在和萧佳琦、张玉虹寒暄了。 咔咔咔！ 门口的记者疯狂按动着相机的快门。 这可是周杰轮啊！ 整个华语乐坛当下最红的人是谁，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娱乐园最没有异议的。 周杰轮！ 提到华语流行音乐，永远都绕不过去周杰轮的名字，就像十几年前的四大天王一样。 只不过，现在周杰轮一个人的风头，已经足够盖过那四位的总和了。 “jay看这里。” “周先生，请问你和萧飞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来参加他的婚礼？” “周先生……” 周杰轮面对记者的提问，也只是淡然的笑了一下：“我们是朋友。” 这个时候，萧飞也出来了。 “萧医生，恭喜！” 周杰轮笑着走过来，萧飞也上前迎了几步，和周杰轮握了下手。 “jay，谢谢！” 听到萧飞对自己的称呼，周杰轮也不禁笑了。 第五百六十三章 礼到人不到 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亚洲流行音乐天王巨星周杰轮亲自登台唱祝歌，这婚礼的排面，比开几十辆劳斯莱斯炸街都震撼。 谁也没想到周杰轮居然会出现在萧飞和佟筱娅的婚礼现场，当音乐声响起，周杰轮坐在钢琴前面，唱起光良这首《童话》的时候，整个婚礼现场直接轰动了。 “我怎么感觉风头都被他给抢去了呢？” 萧飞的话，让佟筱娅直接失声笑了起来：“人家大明星给这么大的面子，还不够你嘚瑟的啊！” 呵呵！ 确实如此！ 刚刚在酒店的大门口，那些记者就已经震了一把。 看起来低调是不行了。 其实，结婚这种事根本就没法低调，结婚本来就相当于是昭告天下，两个人自此结为合法夫妻，无论是婚车队伍，还是婚宴，都是用来争面子的。 你家头车是宝马，我直接用劳斯莱斯，你家婚宴最多也就是五星级酒店，我们家直接京城饭店，桌上摆的是正宗坊膳谭家菜。 这就叫面子。 现在更是周杰轮亲自登台献唱，别说嘚瑟了，这排面都能直接飞起来了。 婚礼大致流程已经结束，两人按照古礼拜堂答谢宾客，随后萧佳琦，佟父，还有萧飞的师父于清，佟筱娅的干爹郭德强轮番登台致辞。 萧佳琦、佟父，还有于清都称的起是家学渊源，讲几句话根本难不住他们，特别是萧佳琦直接一段诗经念出来，逼格嗖嗖的往上蹿。 郭德强虽然学历不高，可知识绝对称得上渊博，他的发言也引得宾客阵阵掌声。 随后就是…… “我会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幸福和快乐是结局，一起写我们的结局……” 一首《童话》唱完，现场掌声四起，平时看周杰轮的现场都不容易，今天没想到居然能在萧飞和佟筱娅的婚礼上见到周杰轮，绝对是意外惊喜。 “祝福我的好朋友萧飞，和他美丽的妻子佟筱娅，新婚快乐！” 周杰轮不善言辞，让他面对着这么多人讲话，还真的有点儿难为他了，只说了一句，便走到了萧飞的身边，给了他一个拥抱。 “不好意思，抢了你的风头！” 面对陌生人的时候，周杰轮很腼腆，但是，如果是朋友的话，他其实是一个非常喜欢开玩笑的人。 萧飞笑了：“等有机会，我也抢你一次。” 萧飞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周杰轮却当真了：“好啊！我正计划着要在京城开演唱会，到时候，你来做我的嘉宾怎么样？” 呃…… 大哥，我是说相声的？ 你开演唱会，难道让我登台去说相声吗？ “不会不给面子？” 周杰轮也是临时起意，如果他的演唱会，萧飞能和他合作一曲《烟花易冷》的话，岂不是很有意思。 “随叫随到！” 萧飞也反应过来，周杰轮不是在开玩笑，而是正式邀请。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但既然周杰轮说了，他也不好拒绝，朋友之间也是要讲究礼尚往来，相互付出的。 他结婚，周杰轮亲自登台献唱祝歌，给足了他的面子，周杰轮开演唱会，邀请他登台，他总不能推辞。 “好啊！说定了！” 周杰轮闻言，显得非常高兴，他一直觉得萧飞是个很有才华的人，那首《烟花易冷》对他在音乐上的启发非常大。 虽然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过合作了。 可周杰轮一直在期待着呢。 随后，周杰轮和安然一起入席，坐在一起的也都是内地演艺圈的大明星，彼此之间倒也不陌生。 典礼结束，接下来就是国人最喜欢的吃吃喝喝环节。 这场婚宴，整整摆了两百桌，倒不是萧家刻意显摆，单单是亲戚就来了一千多人，总不能为了低调，连亲戚都不请。 再加上德芸社的一帮人，还有过来捧场的演艺圈明星，佟筱娅的同学朋友，坐个两百桌是真不多。 萧飞和佟筱娅换了一身便装，带着伴郎伴娘开始挨桌敬酒，两百桌，要每个人都招呼到了，即便宴会厅里冷气给的很足，也照样把两个人累得满头大汗。 佟筱娅单单是补妆就去了好几趟。 “少爷！” 萧飞正在等佟筱娅呢，于清这个时候走了过来。 “师父！您怎么没陪着师爷和三爷爷啊！？” “过来找你问个事。” 于清说着点着一根烟。 “我也是突然想起来的，那个……谅子和王先生你请了吗？” 萧飞没想到于清会突然问这么一句，不过他还真考虑到了，前天就亲手把请帖送到了两个人的家里。 虽然徐德谅和王文利离开了德芸社，但是，萧飞本身和两人没什么矛盾，又是他的长辈，之前在德芸社的时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还算不错。 他结婚的大喜日子，没道理不去请两人过来赴宴。 为了表示重视，他还亲自登门送去了，当时到家的时候，王文利躲了，是他的孙子接了请帖。 徐德谅家，两个人还聊了一会儿，不过很有默契的，谁也没提之前在网上的论战。 只是在临出门的时候，徐德谅对着萧飞说了一句：“少爷！那句话说的……对不住了！” 萧飞知道徐德谅特意提到的“那句话”，指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徐德谅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曾说萧飞现在一月能赚二十多万。 要说膈应，萧飞刚听到的时候，确实觉得挺别扭。 可后来徐德谅也说了，他不了解内情，如果说错了，他愿意道歉。 “请了，我亲自送的请帖。” 于清点点头，接着皱起了眉：“刚才我就注意着呢，没见到人啊！” “没过来，不过派人来上了一份礼！” 萧飞结婚，德芸社的人肯定是要来的，现在关于徐德谅和王文利退出德芸社，从而与德芸社引发的论战，硝烟还没散尽，双方见面也是尴尬。 既然相见不如不见，徐德谅和王文利自然也就自觉回避了，派人过来随一份礼，心意到了就行。 李肯已经和萧飞说过了。 “还行，礼到人不到挺好的。” 过了这些日子，于清对徐德谅的怨气也早就散了，他这个人就是如此，什么事都不愿意放心里装，即便是装进去了，没两天也就不当回事了。 他刚才也是突然想到了这件事，既担心萧飞没给徐王两人送请柬，也担心送了请柬，徐王两人真的到了。 要是徐德谅和郭德亮两人碰着了面，那可就太尴尬了。 别看郭德强面对媒体的时候，表现的非常大气，不但没有回怼，反而一直对两个人表示祝福。 可于清还能不了解郭德强的脾气，那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主。 徐德谅一个劲儿的往郭德强身上泼脏水，郭德强能忍得了，不跳起来骂街，那是为了大局。 可要说心里一点儿芥蒂都没有，那纯属瞎话。 师徒两个又说了两句，于清就回去了，他坐的那一桌，都是相声门的老前辈们，作为萧飞的师父，于清得帮着陪好了。 看着于清离开，萧飞也是叹了口气，本来挺好的关系，就因为利益，现在弄成这样了。 他刚才没跟于清说，徐德谅还给他发了条信息，除了对他结婚表示恭喜之外，还解释了一下因为有事脱不开身，就不亲自到场祝贺了。 徐德谅没特意的找借口，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好了吗？” 看着佟筱娅被四个伴娘簇拥着过来，萧飞立刻把那些烦心事给扔到了一边。 “走！” 说完，萧飞抬起胳膊，佟筱娅很自然的挽住，两个人接着去敬酒了。 总的来说，这场婚礼够隆重，够震撼，可也真的够累。 婚礼从早上开始，一直到天色将黑才结束，萧飞和佟筱娅在父母的陪同下，送走了全部的客人。 呼…… 所有人都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爸、妈！我们送你们回去！” 张玉虹和佟母闻言都是连连摆手。 “不用你们送，你们收拾收拾也赶紧回家！” “对了，你们明天几点出发？” 萧飞和佟筱娅明天要去度蜜月，萧飞最初定的是马尔代夫，结果被佟筱娅直接改成了海南三亚。 “上午十点的航班！” 佟母跟着说：“小飞，你和丫丫不用管我们，出去好好玩，放松放松。” 她也知道萧飞前段时间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丈母娘疼姑爷，那也是真心实意的，生怕萧飞还没缓过来。 萧飞刚要说什么，就被催促着上车，看着萧飞驾车离去。 张玉虹突然叹了口气：“一眨眼的工夫就长大了。” 佟母闻言笑了：“谁说不是呢，感觉昨天还是个孩子呢，今天就嫁人了。” 唉…… 高兴归高兴，可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大概天底下当父母的全都是如此！ 第五百六十四章 一下子成了过街老鼠 “萧飞，都这么晚了，该休息了，先别看了，那些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咱们……都别放在心上。” 佟筱娅站在萧飞的身后，从吃过晚饭一直到现在，四个多小时了，萧飞就这么一直坐在电脑前面，不停的刷着新闻。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原本好好的来三亚度蜜月，谁知道刚过来不到一个星期就出了事。 他们的婚礼被人发到了网上，不光是外面迎客时的照片，还有婚礼现场，随后，媒体便开始了跟踪报道。 报道就报道！ 只能说两家人经验不足，在保密措施上出现了问题。 可是接下来，报道就开始逐渐的变味儿了。 当国家刚刚遭遇大灾的情况下，萧飞和佟筱娅作为公众人物，斥巨资举办这样一场奢华的婚礼，是不是不合时宜？ 第一个抛出这个问题的，是京城的某家报社。 接下来，讨论就变成了声讨。 “那么有钱给自己办婚礼，居然才给灾区捐款20万，这样的公众人物，还有什么可值得追捧的。” “婚礼的头车是劳斯莱斯幻影，落地价就要上千万，后面还有几十辆奔驰，哪怕整个车队都是租的，估计没有一百万都下不来。” “刚刚查了，那辆劳斯莱斯幻影是挂在萧飞名下的，也就是说，他宁愿花一千多万，给自己买个玩具，也不愿意帮助灾区的老百姓，简直就是为富不仁。” “作为公众人物，首先应该有比普通老百姓更强的社会责任感，但是在萧飞和佟筱娅的身上，我没看到这一点。” “为富不仁，灾区的老百姓急需要帮助，他们却只顾着自己的婚礼，这样的人，根本不配被支持和喜欢。” “我去听过德芸社的相声，真没想到萧飞是这样的人，只顾着自己享受，完全不管别人的死活。” “如果把办婚礼的这些钱，都用在灾区重建上面，灾区老百姓的日子会好过的多。” “我们一直倡导现在的公众人物应该具备更强的时代使命，在萧飞和佟筱娅的身上，我却只看到了道德沦丧。” “钱是他们自己的，怎么花，我无权质评，但是对他们的做法，我有权利表示失望。” “不光是京城这一场，他们在佟筱娅的老家伊犁也办了一场同样规模的婚礼，结个婚还四处打卡，怎么不上月球上也办一场呢？” 呵呵！ 萧飞松开了鼠标，身子后仰，靠在了椅背上，失神的看着显示器。 佟筱娅也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生气吗？ 她都快要气死了。 但是，在萧飞的面前，她却不能表现出来。 因为她最清楚，萧飞前段时间都做了什么。 灾难发生的第一时间，他便去了第一线，三个月的时间，他一直在努力，拼命的救人，甚至忙到了，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丁点儿时间给家里报个平安。 至于捐款捐物，作为德芸社的演员，萧飞明面上确实只捐了20万，但是私下里，他直接拿出了他享有专利分红的十三种中成药，全年的分红。 具体数字，佟筱娅都不清楚，她只知道，以她现在的片酬，她就算是全年无休，拍一辈子戏都赚不来。 该做的，萧飞都做了，不敢说比所有人做的都好，但是至少，他比那些此刻就坐在电脑前面，疯狂敲击键盘，发泄不满情绪的喷子要做的多得多。 他们只是办了一场婚礼，隆重一些，希望在所有亲朋好友的见证下，宣示他们的幸福婚姻。 难道有错吗？ 有钱就是原罪？ 难道要把全部的家产都捐出去，才算是合理的吗？ 试问天底下有几个人能做到？ 他们不是圣人，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出上一把力，难道这样还不够？。(本章未完！) “别看了，你不是也常说，清者自清吗？” 是啊！ 清者自清。 萧飞看着网上的这些新闻，还有下面的评论，其实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失望吗？ 那倒不至于，萧飞无论做什么，都不是给别人看的，他只是去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如果把这件事和一场秀联系在一起的话，那才是真的恶心呢。 所以，别人怎么看，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此刻，他的心情确实很复杂，有愤怒，肯定会有愤怒。 因为网上的那些评论，已经上升到了人身攻击的程度，如果只是他的话，也无所谓，从小到大，跟在爷爷身边生活，接受教育，他早就养成了，泰山崩于面而色不改的心态。 但是，一些人已经开始骚扰到了他的家人。 甚至是诅咒他的婚姻。 “就他们这样的人还想幸福，我看两个自私自利，只顾着自己的人，就算凑在一起，迟早也得离婚。” “离婚好啊！佟筱娅到时候可就发了，直接分走萧飞的一半家产，虽然不知道这个臭说相声的能有多少钱，但是看这婚礼办的，家里条件肯定差不了。” “何止是差不了，知道人家住什么地方吗？国子监那边的三进四合院，能住这宅子的，非富即贵。” “骂他是一点儿都不冤枉，自己住着大房子，却对灾区老百姓视而不见，20万，可能也就是人家的一顿饭钱。” “祝萧飞和佟筱娅早日离婚，最好早日归西，这样的人活着都是浪费空气。” 萧飞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妈打过来的！” 佟筱娅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直接接通了。 “妈！” “丫丫！小飞现在怎么样？” 显然，张玉虹也知道那些新闻了，这种消息总是发酵的非常快，网上现在全都是关于这些的报道和讨论。 萧飞和佟筱娅确实冲上了热搜，只不过是被骂上去的。 一开始张玉虹还没留意到，她平时很少上网，每天的绝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照顾妙妙了。 可她今天送妙妙去幼儿园的时候，突然杀出来一大帮记者把她给拦住了。 接着就开始问她关于萧飞在国家遭逢大灾的情况下，斥巨资举办奢华婚礼的事情。 当时都把张玉虹给问懵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还是在幼儿园保安的护送下，才突出重围，没敢把妙妙放在幼儿园，而是直接回了家，上网一看，自家好大儿和儿媳妇都快成过街老鼠了。 “你们别担心，我已经找过你们三婶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张玉虹现在心里也很乱，当大灾发生的时候，自家孩子都做了什么，她这个当妈的能不清楚？ 明明付出了那么多，结果现在还要遭受这样的诋毁。 萧家人谁也没提功不功的，国家遇到事了，老百姓受灾遇到困难了，作为同胞伸手帮一把也是应当应分的。 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谁也没再提过，萧飞的贡献有多大。 可怎么突然就变味儿了呢？ 家里孩子结婚，办一场婚礼怎么了？ 条件好一点儿，把这场婚礼办得隆重一些，难道也有错？ 就因为他们家没把办婚礼的钱给捐出去？ 这都是什么道理啊！ 刚才在给白玲打电话的时候，张玉虹也是发了好一通脾气。 白玲比张玉虹知道的早了一点儿，还没等梳理清楚呢，张玉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这件事发展的太快，让白玲也有些措手不及，等到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后，网络上对萧飞和佟筱娅的声讨，已经形成了规模。 。(本章未完！) “你们俩踏踏实实的，放心，你三婶说了，这件事她会尽快处理，要是在那边也有人打扰你们，就回家来！” “嗯！妈，我知道了！” 婆媳两个聊了一会儿，张玉虹反复的安慰着佟筱娅，她知道，在这件事里，佟筱娅受了不小的委屈。 挂断电话，佟筱娅回头看向萧飞，发现他已经把电脑给关了。 见状，顿时松了口气。 她是真的担心，萧飞再继续看下去的话，能被气出病来。 “好啦！三婶都说了，会尽快处理，这件事很快就会平息下来。” 佟筱娅刚说完，于清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是师父的，你……” “给我！” 自打知道了网上的那些报道，这还是萧飞说的第一句话。 “喂！师父！” 萧飞起身，走向了阳台。 “少爷！都知道了？” 萧飞苦笑一声：“都知道了，您徒弟现在都快成过街老鼠了。” “扯淡！” 于清听萧飞还能自我调侃，稍稍放心了一点儿。 “我徒弟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别听那些人胡咧咧，什么都不知道，就会无脑喷，千万别当真，听蝲蝲蛄叫咱们还不种庄稼了，跟着小佟在外面好好的玩，什么都别管。” “师父，您放心，我没事。” 谁信你没事儿啊！ “少爷，刚才你师叔来电话，说是想要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说明一下你前段时间没演出是去干什么了，你觉得这个时候，能行吗？” 于清自然是急着想要帮萧飞澄清，但是眼下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对人性的了解，于清比萧飞更加深刻。 眼下骂萧飞，那基本上就是政治正确，这个时候，就算是出现不一样的声音，只要嗓门不够大，估计都没人听。 哪怕于清和郭德强带着德芸社的一帮演员，扯着脖子的喊：萧飞前段时间没演出，是因为去蜀中当志愿者，治病救人去了。 可现在这个环境，人们能信吗？ 不过，萧飞现在也没有其他可以发声的渠道，他是德芸社的演员，就算是要说话，也得从德芸社开始。 首发更新 “这件事……师父，您请师叔和小栾他们商量着办！” 于清闻言，忙道：“好！好！我待会儿就给你师叔打电话，少爷，你……还是放宽心，咱们没做亏心事，也不怕他们往咱们的身上泼脏水。” 最近这一档子事，接着一档子事的，于清都觉得心累，本来以为萧飞和佟筱娅结婚这么大的喜事，能冲一冲呢。 结果这才几天啊！ “师父！您放心，我没事儿。” 这个时候，萧飞也只能给于清宽心了。 总不能让长辈也跟着他一起操心。 刚挂了电话，紧跟着铃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是萧飞的堂哥萧白打过来的。 “小飞，你打算怎么办？” 萧白没别的话，上来开口就问。 “那些满嘴放屁的报纸，网站，你说句话，哥给你料理了！” 萧白虽然比萧飞大了许多，可从小哥俩的关系就一直非常要好，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堂弟受人欺负。 瞧瞧网上说的那都是人话吗？ 他虽然不知道萧飞捐款的内情，但前段时间，萧飞去了哪里，他还是清楚的，而且，萧飞捐赠的几批物资，都是通过他名下的一家物流公司转运的。 萧飞已经做了这么多，结果还得被一些无知的混账东西这么诋毁，萧白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直接就气炸了。 “哥！放心，我能处理好！” 萧飞当然不可能闷声任由别人诋毁，这件事迟早要。(本章未完！) 让那些个搅事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行，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先不说别的了，要是有什么不方便办的，随时打电话！你就记住了一点，咱们家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接着又有好些亲戚朋友打电话过来询问，自然也少不了萧飞的三婶白玲。 “小飞，这件事明显背后有人推动，你放心，等三婶查出来，肯定饶不了他。” 一下子收到这么多关心，萧飞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连着打了好几个小时的电话，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佟筱娅一直在旁边陪着，看到萧飞放下手机，这才走了过来。 “十二点多了。” 萧飞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半了。 他知道佟筱娅不放心，想让他早点儿休息，可这会儿哪睡得着啊！ “你先睡，我……” “萧飞！” 佟筱娅却不愿意，她现在只想让萧飞好好休息。 “你……咱们才刚结婚，你就对我没兴趣啦？说，是不是？” 呃…… 萧飞愣了一下，看着佟筱娅故意装出来的那副气哼哼的模样，不禁笑了，他知道，佟筱娅是担心他，故意这样逗他笑。 媳妇儿的心思，萧飞哪能辜负了，强打起精神，抬手轻轻捏了下佟筱娅的鼻子。 “等着，我现在吃二斤枸杞，回来就跟你拼了！”。 _o_ 第五百六十五章 我不听，我不听 酒店里没给预备枸杞，萧飞也没和佟筱娅拼命，遇上这种糟心事，谁还能有那个心思。 转天，网上关于婚礼的争议还在继续。 参与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不管是不是了解内情，看到有帖子，谁都要跟上骂两句，保持队形稳定。 就在这个时候，很多京城的媒体都接到了德芸社的邀请。 在沉默了两天之后，终于要发声了。 是要澄清吗？ 我们这才刚开始，你们就要澄清，也太急了点儿。 怎么着也得等我们把这件事炒上足够的热度，赚足了眼球和流量之后，你们再出来澄清。 像现在这样，明显还没达到高潮呢。 可既然有人要说话，甭管是什么，都得去听听，万一能挖出来更大的新闻点呢。 天桥剧场，就在上次开新闻发布会的那个小会议室，十几家媒体记者早早的就在这边候着了。 a的安然也在其中，本来像这种事根本就用不着她亲自下场，社会上炒的再热，萧飞明面上也只是一个民间班社的相声演员，完全不够档次。 可是，事关萧飞，作为朋友，安然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上午十点，郭德强、于清准时走了进来，陪同的还有汪海，他客串今天的发布会主持人。 三个人刚走进来，有些记者就安耐不住，准备开口发问。 “大家别着急，今天每个人都有机会提问。” 汪海说着，护送着郭于二人坐下，随后搬了把椅子放在旁边。 “郭老师和于老师都到了，咱们开始，一个一个来提问，就从……那位先开始。” 汪海直接朝着安然示意了一下。 这是自家人，得靠着安然来带节奏。 安然昨天也给萧飞打了电话，发生这种事，她作为朋友自然不能干看着，本身就是做传媒的，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郭老师，于老师，我是a的记者安然，请问关于现在网络上，针对萧飞和佟筱娅的婚礼，引出的争议，二位老师有什么看法。” 郭德强和于清对视了一眼，随后还是作为萧飞师父的于清开了口：“我本来没什么看法，谁都知道，结婚是人生大事，不出意外的话，一对新人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谁都希望自己的婚礼隆重一点儿，这没什么可奇怪的，网上的一些报道和评论，我也看到了，说心里话，我是真没闹明白，怎么别人结个婚，就跟捅了这些人的肺管子似的，这么不依不饶。” 刚才进来之前，郭德强还在劝他一定要压住火，结果，刚一张嘴，他就有点儿控制不住了。 萧飞招谁惹谁了啊！？ 好好的结个婚，热乎气还没过去呢，就平白无故的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于清作为萧飞的师父，这两天看着网上的报道和评论，都快气炸了肺，就等着有个机会，好好的说上几句，痛快痛快呢！ “于老师，西南地区刚刚遭遇大灾，萧飞作为公众人物，理应肩负起更大的社会责任，可是他却在这个时候斥巨资，只为一场婚礼，难道于老师认为适合吗？” 什么秩序不秩序的，记者们才不管这些呢，于清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一个记者给打断了。 刚刚a的记者问的那都是什么问题啊！ 一点儿都不刺激，指望那些问题，还想挖出大新闻，制造大爆点？ 搞笑！ 想要在这件事上挖新闻，就得把采访对象给激怒了。 很显然，这个记者做到了。 “为什么不合适？刚才你说什么？肩负起更大的社会责任？多大才算更大？他就是个说相声的，哪来这么大的社会责任？全世界哪年没个自然灾害？今年这个国家刮台风，明年那个国家有洪涝的，要是按你的说法，全世界的人就别结婚了呗，什么喜事都不能办了？” 于清是个好脾气的人，平时跟媒体的关系也一直不错，但是今天他可不想再当那个老好人，别的他才不管，他就知道自己的徒弟受委屈了。 什么事他都能忍，唯独这件事忍不了。 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面前的这些媒体记者。 郭德强眼看着于清再说下去就该骂街了，赶紧拦了一把。 “刚才这位记者朋友说的那个社会责任，我其实是比较赞同的，不管是不是公众人物，只要是这个国家的公民都该有这种觉悟，可我要说明的是，熟悉德芸社的朋友都应该知道，萧飞已经很久没在德芸社的广德楼小剧场演出了，早先的赈灾义演他也没参加，之前也有很多人问，萧飞去了哪？什么时候能回来？不过因为萧飞曾经交代过，不让我们对外说关于他的事，也就一直没给大家一个交代，如果不是现在网上发生的那些事，我们今天也不会说，现在，可以给大家说明一下了。” 说明这个干什么？ 我们现在炒的是萧飞道德败坏，无视灾区需要，斥巨资打造自己奢华婚礼的事。 谁关心一个说相声的去了哪啊！？ “实际情况就是，萧飞前段时间一直在抗灾的第一线。” 啊？ 安然听了，都不免吃了一惊，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萧飞竟然是去了灾区。 “发生的第一时间，萧飞就过去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除了是德芸社的演员之外，还是同仁堂的大夫，作为医生，治病救人，义不容辞，所以他在看到新闻之后，立刻就赶过去了，一直到上个月才回来。” 你们不是说萧飞作为公众人物没有社会责任感吗？ 那么，当灾难发生的时候，萧飞第一时间就赶赴了第一线去治病救人，当萧飞冒着风险，奋战在大西南的时候，你们都去哪了？ “我想要说明的就是，萧飞无论是作为你们所说的公众人物，还是一个医生，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而且做的还不少。” 郭德强的情绪也有些激动，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被人这么泼脏水，作为长辈，他也憋了一肚子的火。 “我说这些，不是要给萧飞表功，这也不算什么功，国家有事，谁都能应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自己的一份力。” “郭老师，您刚刚说的这些，还有待考证，但是，这和他斥巨资举行婚礼，好像是两回事，据我所知，前段时间德芸社公布出来的捐款数字，萧飞的捐款数额是20万，而那场婚礼的花费，想来应该超过十倍，甚至是二十倍了。” 于清想要说话，结果又被郭德强给拦住了。 他们俩人今天直接调换了一个角色，往常对着媒体放炮仗的都是郭德强，等他炸完了，于清再出来打圆场。 结果今天呢？ 于清怀里揣着一对的炮仗，郭德强反倒是成了那个压事的。 “按照您的说法，萧飞有多少钱，就该捐多少钱？香江那边的李首富和霍大亨捐了多少，占他们总资产的多大比例？” 这个谁能知道？ 人家那个层面上的大人物捐款，根本用不着宣传。 “刚才于老师也说了，绝大多数的人这一辈子，就结一次婚，想要留个美好幸福的回忆，碍着谁了？都说出了事，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萧飞这钱也出了，力也出了，怎么就还落得一个道德败坏，冷血无情的名头？咱们……这就不合适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真要是懂事的，就算不直接调转枪口，怎么着也该稍微偏一点儿了。 但是，记者这个群体当中，有些人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没有矛盾还要制造矛盾呢。 安然已经在极力的控场了，但是，其他的媒体同行根本就不跟着她的方向走。 任凭郭德强和于清再怎么说，他们就死咬着，萧飞和佟筱娅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花那么多钱去举办一场婚礼。 到最后，郭德强也烦了，草草的宣布记者会结束。 “怎么就这么费劲，是咱们表达的不清楚，还是他们耳朵有问题啊！这都明摆着的事，愣是装傻充愣，都什么人啊！” 刚回到休息室，于清就忍不住了。 跟过来的安然也是满脸无奈，她是做传媒这一行的，对这个职业的本质，比任何人都清楚。 “于老师，您也别生气了，这一行就是如此，只想听自己愿意听的，然后引导读者，观众去相信他们所相信的。” 于清闻言一愣，随后叹了口气，他原以为，只要把事情说清楚了，就能扭转舆论，现在看起来，根本就不可能。 这就像前段时间，徐德谅和王文利退出德芸社的时候一样，他们这边已经把所有的事实都摆出来了，可媒体根本就不愿意去相信，还在一个劲儿的问。 徐德谅和王文利之所以离开德芸社，是不是因为分红不均？ “安主编，您看这件事……” 安然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也没有好办法，现在舆论的焦点主要就集中在了萧飞花费巨资举行婚礼这件事上面了。 唯一的办法也只能是…… 等着这件事的热度慢慢降下去，或者有新的热点话题将这件事取代。 不出他们所料，当这场记者会结束之后，网上立刻出现了一大堆新的文章，其中也的确报道了萧飞在第一时间前往灾区，参与救灾的消息，但是，人们根本就不看这个。 他们想看的是什么？ 萧飞为富不仁，枉顾灾区民众的生存危机。 想要达到的目的是什么？ 让萧飞把全部的身家都拿出来，捐出去。 当然了，这显然很难实现，既然实现不了，那就狠狠的骂。 仇富心理，很多人都有，而且是占着绝大多数。 凭什么你一个说相声的能那么有钱？ 凭什么啊？ 之前徐德谅说萧飞一个月就能赚二十多万的时候，一些人就坐不住了。 虽然这件事后来被辟谣，可这个谣还不如不辟呢。 广德楼居然是萧飞的私产。 这让很多人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萧飞一出生就直接达到了人生顶峰，还没断奶呢，就财富自由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们呢？ 小的时候要好好学习，为了能考上一个好大学，等好不容易毕业了，开始工作了，又要面临生存的压力。 上有老，下有小，供着房贷，还着车贷，每天996的熬着，一年到头，还是没多少积蓄。 这都是凭什么啊！？ 所以，就算媒体报道出来，萧飞在事情发生之后，第一时间就去了蜀中治病救人，可他们根本就不关心这些。 网络上的讨论，依旧围绕着萧飞和佟筱娅的婚礼。 “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既然萧飞又有钱又有力，为什么不能既出钱，也出力，口口声声说自己已经做了很多，可归根结底还是舍不得出钱，宁愿把钱花在一场没什么必要的婚礼上，也不顾同胞的死活，这样的人，就该骂，狠狠的骂。” “萧飞在第一时间赶赴灾区？谁能证明？嘴上说说罢了，像那些大明星一样，穿一身脏衣服，在镜头前面摆拍几张照片，就算为灾区做贡献了？扯淡！” “有时间开什么记者会，还不如赶紧捐款呢，已经成了过街老鼠，还非要出来亮一亮，真不知道这脸皮是怎么长的，难道就因为是说相声的？” “大灾面前，人人都应该倾尽全力，尤其是他们这些有钱人，口袋里揣那么多，留着干什么，等着带进棺材里呢？” “无力又苍白的诡辩，我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么多同胞还在急等着救援，有的人却心安理得的花费巨资去打造自己的婚礼，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明星。” 网上的论调就是如此。 人们根本懒得去关注萧飞到底去做了什么，只关心萧飞到底捐了多少。 我听不见，听不见！ 除了铜钱落袋的声音，别的什么都听不见。 你该说说你的，我该骂骂我的。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人下场了，或者说，这些人早就在旁边围观，只等着一个最佳时机出现，然后雷霆一击，直接将萧飞这个相声门的后起之秀打落凡尘，最好能捎带着德芸社，给一道收拾了。 第五百六十六章 粉墨登场 萧飞这个孩子算是我们相声门的后起之秀，作为前辈，我一直在关注他。” 不用看脸，听这话就知道，正在接受采访的这一位就是相声门里的人了。 当然，那张脸任谁看着也都非常熟悉，经常出现在春晚，以及各大演出的舞台上，现如今走了仕途，任职曲协。 “我记得第一次听到萧飞这个名字，还是在04年，那个时候，他刚到德芸社演出，十几岁的孩子，相声功底已经非常深厚了。” 说到这里，突然叹了口气。 “只是有些可惜了，这样一个优秀的年轻人，本应该站在时代的最前端的，通过相声这门艺术去讴歌美好的新时代，讽刺社会上的一些不良现象，以相声作为武器，来引导人们的正确价值观。” “可是他却选了另外一条路，将相声门里早就已经被摒弃的东西，重新翻了出来，还美其名曰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 接着又换上了一副遗憾的模样。 “可是，他所谓的相声门的老祖宗，他们所处的那个时代是什么，正是三座大山压在人民头上的时代，迫于社会环境，相声门的前辈们也只能在作品里面，添加很多不应该有的东西。” “我们作为相声门徒，应该肩负的使命是什么？就是应该将老前辈们被迫添加到相声当中的一些糟粕剔除掉，然后再将好的东西发扬光大，这才是一个相声门徒应该做的事。” “你们再看看现在德芸社的相声，在网上很容易就能找到，他们说的都是什么？庸俗，低俗，媚俗，完全没有正确的价值观，只为逗人笑，相声演员的职业操守还要不要了？” 这些话说完，这位第一个跳出来的相声门前辈已然是痛心疾首。 “咱们再来看看这件事，当然了，萧飞能在第一时间赶赴灾区，通过自己的专业技能去治病救人，我作为前辈还是很欣慰的，但是……” 话锋紧跟着一转。 “这完全不是他枉顾灾区现状，花费巨资只为了一场婚礼的理由，现在网络上有些网友的评论很尖锐，看着或许会让他很不舒服，但是，却也能起到一个惊醒的作用。” “作为公众人物，他的一言一行都会被喜欢他的观众效仿，所以更应该谨言慎行，对公众起到更好的引导作用。” 说到这里，还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 “如今灾区的同胞急需要社会各界的帮助，萧飞作为文艺战线上的一名演员，更应该做好带头作用，多献出一份爱心，帮助受灾的同胞们，早一天走出困境，这才是我们文艺工作者，应该做的事情。” 采访他的记者都快要吐了，他们虽然喜欢搞事，而且行事风格几乎没有底线可言，但是，最基本的是非观还是有的。 眼前这位曲协的领导，曾经全国观众都喜闻乐见的相声演员，多次登上春晚舞台，享受特殊津贴的相声门老前辈，在之前曲协组织的捐款中，掏了多少家底呢？ 答案是，一副字！ 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 这不知道这幅字到底是用来鼓励灾区民众的，还是他给自己的标榜的座右铭。 就这还舔着脸的要求别人如何如何去做，您还是先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再来唱高调！ 都什么玩意儿啊！ 算了，算了，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只要能制造矛盾点，继续引爆这件事，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就行了。 在这位曲协领导出面之后，一直在旁边观望的相声同行也纷纷下场，之前是担心太早发声，最后事情来了峰回路转，再把自己给装进去。 现在连领导都说话了，他们还怕什么啊？ 就算是最后真的有了事，顶在上面的，也有领导呢，怎么着也砸不到他们的脑袋上。 干就完了。 “无论是作为相声同行，还是作为相声门的前辈，萧飞在这件事的处理上，明显是欠考虑，钱是他自己的，可是，作为公众人物，钱应该怎么运用才能起到最大的效果，他心里应该有一杆称。” “我以前还是很欣赏萧飞这个晚辈的，但是这件事……唉……私德败坏，羞与之为伍。”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他应该明白怎么做是对的，怎么做是错的！” “对于私德不修的艺人，我建议直接对他采取封杀的措施，很明显的，萧飞现在已经在社会上引起了非常不好的影响，所有的年轻艺人都应该引以为戒。” 啪！ 鼠标被于清狠狠的摔了出去，正在满地趴着玩的小阳被吓了一跳，裂开嘴就哭了起来。 白慧敏听到哭声，赶紧从屋里跑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 说着把小阳抱了起来，轻声哄着。 “你又怎么了？看把孩子吓得。” 于清喘着粗气，沉着一张脸，表情格外的难看：“还怎么了？你自己过来看看，有他们什么事啊，一个个就跟小飞刨了他们家祖坟一样，还羞与之为伍，真当我们爷们儿愿意跟他们混似的。” 越说越生气，抽出根烟往嘴里一送，正要点着，突然想起儿子还在家呢，又忍住了，起身去了阳台。 白慧敏抱着小阳，来到电脑前，看了眼上面的新闻，心里也有点儿不痛快。 这些个主流圈子的同行还真是逮着机会，就过来刷一波存在感，只要能给德芸社添膈应，随时随地准备好了粉墨登场。 “行了，你也别生气了。” 白慧敏把小阳给哄好了，往地上一放，追着来了阳台这边，闻见烟味儿，下意识的皱眉。 自打她生完孩子，于清就基本上不在家里抽烟了，即便是烟瘾犯了，也是去楼道里点上一根。 可她也知道，这会儿于清的心情肯定非常遭，便没说什么。 这个时候，白慧敏也怕把于清给气出个好歹来。 “早就猜到了的事，为了这个生气，不值当，你前天还在劝小飞呢，听蝲蝲蛄叫，就不种庄稼了？怎么现在轮到你这里，反倒是想不明白了。” 唉…… 于清叹了口气：“我能不往心里去嘛，文人杀人不用刀，现在这些媒体，还有那些跟着瞎胡闹的网友，真要是发起狠来，比拿刀子杀人都狠，看看现在这舆论走向，对小飞是越来越不利了，我是真怕……” 怕什么？ 于清这当师父的自然是怕，萧飞会因为承受不住舆论的压力，最后再把这徒弟给毁了啊！ “这……不至于！事情总有过去的那天。” “过去！？” 于清闻言苦笑。 “你看看现在过得去吗？那些记者现在就跟捡着狗头金似的，一个个都打了鸡血，也就是还没找到小飞呢，真要是找到他们小两口，就这帮人，能扑上去咬两口。” 原先于清还不大明白，可是通过这两次的事，他已经看清楚了。 有的时候，甭管对错，人们只愿意看到自己想看到的。 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其实并没有多少人关心。 就像网上，也有不少人在为萧飞发声，但是，说的再多，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听，愿意信，绝大多数的人都陷入了这场围绕着萧飞和佟筱娅的舆论狂欢之中。 不过足了瘾，这件事就别想过去。 而且，现在作为正主的萧飞还没露面呢，等他露面之后，怕是还要有一波更大的舆论攻击，到时候，萧飞怕是真的要身败名裂了。精华书阁： 于清这个当师父的能不心疼吗？ “那照你这么说，小飞就得让人这么一直骂下去？你这当师父的也不想想办法。” 哎呦喂，您真是高看我了。 于清无奈：“我要是能有办法，就算是豁出命去，也得帮我徒弟，可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啊！现在就看小飞是怎么想的了。” “什么意思？” “我感觉小飞还有什么事瞒着呢，以我对这孩子的了解，无论做什么，都不像是个没根底的，喜欢走一步看三步，怎么就让人给抓住这么大一个把柄，不像他啊！” “你能不能说的明白一点儿？” 白慧敏也着急呢。 “我的意思就是说，小飞绝对不可能就捐了20万！” 其实说起来，20万已经不少了，在德芸社，也仅次于郭德强和于清，但是，萧飞的家底有多厚，于清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儿的。 萧飞不是那种把钱看得太重的人，发生这么大的事，人都能亲临第一线，捐款捐物上怎么可能会落下呢？ “那他怎么不说出来呢？” “之前可能是因为不想说，这孩子做事，从来不求回报，现在，怕是在等机会，等着别人说呢！” 白慧敏听了，仔细琢磨琢磨，还真的有可能是于清说的这样。 “你有把握吗？” “我能有什么把握，都是猜的，不过……我感觉，小飞离反击应该是不远了！” 反击？ 不得不说，知徒莫如师，于清对萧飞的了解还是很深的，这小子从来都不是个没脾气的，被人们在网上骂了这么长时间，他能一直忍着不说话，显然不是怕了。 而是…… 第五百六十七章 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嘴炮一时爽，打脸悔断肠。 那些主流相声门人刚刚下场，接受完采访，还没来得及喝杯茶润润喉，一个个大耳帖子就噼里啪啦的抽在了他们的脸上。 当然，在这件事里，他们都只是小角色，那些躲在网络背后敲键盘的网友，也算不得什么，真正脸疼的是那些推波助澜，意图将水搅浑，趁机捞流量的媒体。 萧飞还没站出来呢，反击就已经开始了。 首先是某十字慈善基金会对外公布了捐款名单，排在前面的自然是那些大中型企业，这个没什么好关注的，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宣传，也让一些企业品牌逐渐的深入人心。 真正吸引人眼球的是那些个人名义捐款，尤其是……明星。 别看太平无事的时候，人们对这些明星极力追捧，真到有事情发生的时候，人们的眼睛都会盯着这些明星不放。 捐款的数额，会被普通老百姓直接和人品挂钩。 捐的多的，全网一起夸，捐的少的，全网一起骂。 这属于正常现象，明星在普通人看来，光鲜亮丽，享受无数粉丝的爱戴，只需要唱唱歌，演演戏，就能获得常人一辈子都无法得到的财富。 有事情发生了，他们不捐款，难道还能指望着普通人往前冲？ 所以每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明星都会被放在显微镜下无所遁形，谁也别整那些个虚头巴脑的东西，真金白银往外捐才是正理。 前段时间，就曾爆出过一个“诈捐门”，让某国际巨星直接身败名裂，还被人泼了墨，直接丢人丢到了太平洋。 于是，明星在捐款这方面，也变得越发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就被扒出来，往耻辱柱上一定，接受全国老百姓围观。 萧飞、佟筱娅：捐款数额xxxxxxxxx！ 看着那一长串数字，人们除了觉得眼晕之外，但凡在网上发帖骂过萧飞的人，都觉得脸蛋子生疼。 在以个人名义对灾区捐款的名人当中，萧飞并不是排在第一位的，毕竟他只是个小有名气的相声演员，其他行业当中，尤其是金融领域，真正的大鳄可不在少数。 但是在演艺界里面，萧飞的捐款数额直接被挂在了榜首，有人还统计了一下，在捐款前一百名的明星当中，剩下的九十九人加在一起，都没有萧飞和佟筱娅两口子捐的多。 一些键盘侠刚刚还在发帖咒骂萧飞为富不仁，谁知道，帖子刚发出去，打脸便来的如此之快。 真的假的啊！？ “捐了……这怎么可能啊？一定是弄错了？” “我刚刚盯着屏幕数了好几遍，手指头都快掰断了，才闹明白，那到底是多少钱，就俩字——服了！”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楼上质疑的，请仔细看看，这是某十字公布的捐款名单，怎么可能搞错。” “那些骂萧飞和佟筱娅的人，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楼上的这位朋友大概是记忆力不好，别把自己摘的那么干净，你发的帖子我还点过赞，说萧飞为富不仁的就有你，对了，你还曾诅咒过人家的婚姻。” “我现在还是有点儿怀疑，虽然知道萧飞和佟筱娅肯定不差钱，但是，真的能捐出这么多？” “我现在就想知道，他们捐出去的钱，是打哪来的？” 打哪来的？ 在某十字慈善基金会公布了捐款名单之后，同仁堂方面也很快给予了回应。 接受采访的人正是同仁堂的总经理乐演达，这位老先生也早就在等着了，之前他也给萧飞打过电话，想要给萧飞证明一下，可是被萧飞给压住了。 那个时候，时机未到，现在…… 可以随便说了。 这是萧飞第一次遇到涉及到名誉的公关危机，本来他是不想公开的，毕竟，一旦公开，也会对他的生活造成影响。 可谁知道，他和佟筱娅的婚礼，居然会引出来这么多的质疑声，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的了。 一天到晚被人往身上泼脏水，还要被人无端指责谩骂，萧飞没那个瘾。 最重要的是，现在这件事已经影响到了他家人的安全，妙妙现在连幼儿园都去不了，萧佳琦在医院里，每天也要被记者骚扰。 还有他的姑姑，表弟妹，就连张晓韵都没被放过。 她之前本来就因为一些负面新闻，不实报道，由红转黑了，这下更是粘包萧飞，被人骂的那叫一个惨。 人们如果只是逮着萧飞骂上两句，他咬咬牙也就忍了，可现在涉及到他的家人，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某十字慈善基金会公布的捐款数字是真实的，我这里有当时捐款交接之后，对方给开具的收据，以及证书。” 乐演达一上来就直接亮出了两大物证，一张收据，还有一本证书，上面落的都是萧飞的名字。 也就是说，这么大的一笔钱，真的是以萧飞和佟筱娅的个人名义捐出去的，而并非是同仁堂。 “关于现在网络上涉及到萧飞的一些言论，我看到之后，唯一的感觉就是心疼，萧医生是所有我认识的青年医生当中，最优秀的一位，无论是他的职业技能，还是品德，全部都无可挑剔，网络上对他的指责毫无根据，完全就是胡说八道。” “举行一场隆重的婚礼，这是人之常情，谁都希望能够将人生当中最美好幸福的时刻，用最好的方式记录下来，难道这也是错？” “难道只是因为萧医生没有把这笔钱捐出来，就成了有些人攻击谩骂他的理由？难道不觉得可悲吗？” “萧医生做的已经足够多了，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他就赶赴了第一线，连续奋战了三个多月，不求名，不求利，不求任何回报，难道这还不够？” “一个人对社会的贡献，难道只能通过冷冰冰的数字来体现？” 乐演达说着，还用手指用力的敲着桌子上的那张收据。 你们不是要数字吗？ 好，请看看这个，上面的数字应该能让所有人满意。 “说萧飞为富不仁？说这话的人，谁比萧飞捐的多？” 采访乐演达的记者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虽然作为官方喉舌，他们在这次事件当中，并没有参与进去，但是，作为那些媒体的同行，等到这件事彻底反转之后，他们也要一样跟着挨骂。 “关于萧医生为什么能捐出这么大一笔钱，我想我也需要解释一下，免得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再成了攻击萧医生的手段。” 说啊！说啊！ 现在外界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了。 萧飞以他和佟筱娅的名义，捐出了这么大的一笔钱，确实让一些人的脸被打得生疼，可转念再一琢磨。 萧飞怎么会这么有钱啊？ 一出手就是就是王炸，这笔钱是来的啊？ 谁也不愿意被打脸，既然如此，他们肯定要从其他地方想办法，好将自己从舆论的漩涡当中摘出来。 萧飞捐款的来源问题，显然就是助他们脱身的最佳话题了。 “我这里有一些文件，感兴趣的话，可以看一下。” 乐演达说着，将准备好的十几分文件拿了出来，递给了记者。 “萧医生不光是同仁堂的坐诊大夫，同时也是同仁堂实验室的高级研究员，从2005年开始，一直到现在，萧医生主持研究复原的古方，太乙救苦金丹、白药水、虎杖液、安宫牛黄丸等等，一共十三种中成药的秘方，萧医生都是专利的共同持有人。” 咔嚓！ 这个大霹雳，直接把记者和他身后的摄影师都给炸了个懵。 什么玩意儿！？ 萧飞居然是…… 他们不了解中医药，可是，就算不了解，却也能猜得到，萧飞如果是这十三种中成药秘方的专利共同持有人的话，每年单单是专利费用，就该是一个多么恐怖的数字。 十三种啊！ 记者本身也曾吃过安宫牛黄丸，那可是救命的好东西，拥有这种专利，萧飞会缺钱吗？ “相信大家也都知道，萧医生这次捐款的数字有零有整，那是因为，他把从2005年开始，一直到现在，通过这十三种中成药获得的专利费用，全都捐了出去。” 接下来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继续说？ 生怕脸蛋子让人抽不碎是怎么着？ 再加上，相信更高层面上很快就要发声了，像萧飞这样的年轻人，正是应该被树立成正面典型，加以宣传的。 谁敢在这个时候，继续往萧飞的身上泼脏水，就等着有人敲门查水表！ “那些诋毁萧医生的人，我不知道他们在知道了这一切之后，会作何感想，但是，我想要告诉这些人，包括某些不良媒体，还有某些不了解真实情况，就肆意谩骂、攻讦的人，你们这是在犯罪。” 媒体不是游离于法律之外，网络更不是不法之地，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乐演达最后特意说这番话，显而易见的，这件事不会到此为止，更不会澄清一下，就此揭过去。 事实上，反击也才刚刚开始。 第五百六十八章 反转 可耻，简直可耻！” 京大的校园里，一位正要前往食堂的老教授，被突然出现的记者给拦住了，当被问到最近网络上关于萧飞的一些言论时，这位老教授直接爆了粗口。 “萧飞做了什么，任何人都无权评论，更不要说是指责、谩骂，如果他真的做错了，自然可以接受民众的批评，但是，在没有了解事情真相的情况下，就无端指责，这就是犯罪，我们国家是有法律的，造谣，诋毁也是犯罪。” 这位老教授之前曾参与萧飞主持的实验小组的最终复审，他本身就是生命科学领域的专家，对于生物制药领域也不陌生，萧飞复原的十三味古方中成药，会对社会做出多大的贡献，这一点毋庸置疑。 萧佳远作为系主任，自然也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萧飞主持复原了十三种古方中成药，这件事并不是虚构出来的，而是真实存在的，事实上，他在04年入学之后，就一直在进行这方面的研究，一直到他毕业，并且，在专注于自己的研究同时，他还大力支持其他研究课题，这些年，单单是以个人的名义，对京大实验室的资助就已经多达数百万。” 与此同时，也有记者前往蜀中，对萧飞曾经工作过的临时救助医院的医生、护士进行了采访。 “萧医生是我见过的最拼的年轻人，曾经和他一起工作过，我觉得非常荣幸，虽然我们擅长的领域不一样，但是，他依然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萧医生是5月14号过来的，这在我们医院都有记录，来了之后，他就直接投入了工作，每天工作超过十几个小时都是常有的事，我们都劝他休息，可他总是嘴上说好，可该怎么干，还怎么干，这一点大家都能证明。” “萧医生是个好人，要是没有他的话，我儿子的腿根本就保不住，他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 “有些人不能那么干，萧医生说到底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你们都不知道，他每天要承受多大的压力，送到我们这里的病人，好多都是一脚踩进了鬼门关，运气好的能被我们救回来，运气不好的就……人就没有了，每一次萧医生遇到病人去世，他当着我们的面显得很冷静，可是背后，我看到他哭过好多次。” “我们不说贡献，因为这次的事情，很多人付出了太多太多，有的人甚至献出了生命，我只想说，萧医生已经做的足够多了，他真的是拼尽了全力。” 越来越多的人接受采访，为萧飞正名，原先这些声音就曾出现过，只可惜，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听。 太多的人陷入了对萧飞批判的这场狂欢当中，其他的任何声音，完全进不了他们的耳朵。 现在呢？ 当某十字慈善基金会公布了萧飞的捐款数额之后，没有多少人还好意思蹦跶了，当然，死鸭子嘴硬的人在哪里都少不了。 网络上还有人在硬挺着说什么，萧飞捐款多少，和他举办奢华婚礼完全是两回事，作为公众人物，捐助灾区是理所应当，可是剧本奢华婚礼，一样还是大错特错。 “要不要萧飞和佟筱娅把自己的婚房都给卖了？” “我看不是因为萧飞花钱举行婚礼，而是因为萧飞没把钱捐给这个喷子，他才不乐意的！” “什么玩意儿？人家该你的，欠你的，人家一下子捐出来那么多钱，还去蜀中志愿服务了三个多月，每天都生活在危险当中，请问这位喷子，当时你在干什么？” “最讨厌的就是道德绑架了，人家再有钱也是人家自己的，愿意捐多少，关你鸟事，别说人家捐了那么多钱，就算是只捐一块钱，也是人家的心意，你捐多少？” 网络上的舆论走向逐渐开始朝着另外一个走向发展了下去，越来越多的人在真相面前，也冷静了下来。 之前还在网上指责、诋毁、谩骂，甚至诅咒的网民纷纷调转枪口，朝着那些最先挑起这件事的人发起进攻。 有的人在忙着删帖子，但是互联网也是有记忆的，特别是一些曾经大火过的帖子，被不停的转载，就算是想删都删不了。 乐演达接受采访的时候，曾经明确的表示过，这件事不算完，有些人肯定要为自己的无脑行径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造谣中伤也是犯罪啊！ 谁也不想因为此前痛快了一下嘴，就被萧飞告上法庭，这个时候，也只能唾面自干，之前是怎么骂的，现在就怎么夸回来。 希望萧飞念在他们年幼无知，宽宏大量，饶他们这一次。 有的人还有机会把枪口调转过来，可一些人，现在也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之前还觉得自己发的帖子火，受关注多，自我感觉良好呢。 但是现在回过头来再看。 以前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后悔。 别说转换阵营了，他们发的帖子被各大网站转载，现在还挂着鞭尸呢，连删帖的机会都没有了。 参与了这件事的，无论是媒体，还是个人，如今都是战战兢兢，谁也不知道，萧飞接下来会怎么做。 事实证据都摆着呢，根本容不得他们抵赖不承认。 媒体是很牛，掌握着话语权，自认无冕之王，可那也要分是和谁对上。 现在的萧飞，谁还敢拿他当个普通的相声演员，普通的医生，先不说人家到一线去志愿服务，也不说人家捐了多少善款和物资。 单单是主持研发复原了十三种古方中成药，这件事被爆出来之后，怕是只会在高层心里挂上号了。 为难这样的人，谁承担得起后果啊！？ 道歉！ 甭等着人家动手了，先把道歉声明发出去，只盼着这样能让萧飞在下手的时候，稍微轻一点儿，别把人给拍死了。 至于那些刚蹦跶了没两下，就被大巴掌拍回去的主流相声演员，现在也是担惊受怕的。 刚骂完街，人家就成了时代标杆，这下脸可真是丢到姥姥家去了。 怎么整？ 也公开道歉，他们拉不下脸来，别看骂街的时候不要脸，可他们却偏偏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 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知道，谁骂街了？ 我们那是作为前辈，在教导晚辈，怎么能算是骂街。 相声门里的事，骂街怎么能叫骂街呢？ 网络上纷纷扰扰，可萧飞依然和佟筱娅待在三亚，在舆论开始转向之后，又放松心情，继续度蜜月。 萧飞知道，只要他不发声，就有一把剑悬在那些人的脑袋上，让他们整日里担惊受怕的，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先让他们怕一会儿再说。 “你为什么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就把我的名字挂上去？” 刚做完运动，萧飞和佟筱娅相拥躺在床上。 见佟筱娅突然问起这件事，萧飞笑道：“我觉悟这么高，要是不把你的名字加进去，显得咱们俩思想水平有差距。” “讨厌！说真话！” 佟筱娅知道萧飞是在开玩笑，对于萧飞一下子捐出去那么多钱，她倒是全然不在意，虽然也稍稍肉疼，可她知道，萧飞做的是好事，是对的事，她只有支持的份。 “这有什么好说的，咱们是夫妻，捐款当然也得以咱们两个人的名义。” 这个答案，佟筱娅基本满意。 “你之前怎么不说，要是早说出来，也省的被骂的这么惨了！” 这两天的经历，佟筱娅可是刻骨铭心，每天看着电视上，网络上对他们两口子的指责、谩骂，佟筱娅都快得焦虑症了。 可她还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处在风口浪尖上的是萧飞，相较于自己，佟筱娅更担心萧飞会出事。 这些日子，吃不下，睡不好的，还得时时刻刻盯着萧飞，可把她给累毁了。 “没什么好宣扬的，要不是有些人做的实在太过分，我根本就不想让别人知道。” 萧飞没什么“做好事不留名”的崇高觉悟，而是真的认为，没什么好宣传的。 在蜀中的这三个月，他所看到的，听到的，亲身经历的事情太多了，相较于真正的英雄，他只是捐了一笔款，又算得了什么。 要说有什么想法的话，萧飞也只会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多。 佟筱娅感觉到了萧飞情绪上的变化，知道他又想起了那三个月的经历，赶紧岔开话题：“我们……到底要什么时候回去？” 最初的计划是在三亚这边玩上两周，结果摊上这么个事，直接把结婚带来的好心情都给破坏了。 “你想回去了？” “我不想！” 佟筱娅说着，紧紧的抱住了萧飞。 “可是，我知道，你还有好些事情等着处理呢！” 作为萧飞的妻子，佟筱娅和萧飞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还能不知道萧飞的性格，确实是个好脾气，但前提是，千万别招惹他，否则的话，手段多着呢。 在看到舆论开始转向之后，佟筱娅就开始在心里为那些最先挑事的媒体，还有在网上发帖子骂人的网民默哀了。 一个个的，自求多福！ 第五百六十九章 我脾气好不代表我没脾气 从网络上掀起对萧飞和佟筱娅的质疑声，一直到事情出现反转，原先的指责、诋毁、谩骂，转眼间就变成了全网褒扬。 而处在舆论漩涡最中央的萧飞和佟筱娅，却自始至终没有露过面，有人曾宣称在三亚看到过他们，但是想要采访，却没有见到本人。 关于这件事的热度非但没有退却，反而越炒越热，期间也曾有人想要控制节奏，但是最终还是让这件事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下去。 “萧飞和佟筱娅现身海南机场，疑似返京。” 毫无预兆的，这条消息在媒体圈子里传播开来，任何圈子里都不乏神通广大的人存在，在核实过具体信息之后，一大帮媒体记者蜂拥到了京城机场，不光有京城本地的，还有其他地方的。 这件事发酵了这么长时间，几乎到了举国关注的程度，萧飞和佟筱娅终于要现身了。 “喂！师哥！现在机场这边来了一大帮记者，我看都是堵你和嫂子的，怎么办啊？” 萧飞刚下飞机，正提着行李往外走呢，就接到了乔三木的电话。 “你在哪呢？” “地下停车场啊！这边也有不少记者。” 乔三木躲在车里，朝着外面张望，很明显的，有些人的身份不简单。 “行，你在那边等我，我和你嫂子现在就过去了！” “好！” 挂了电话，乔三木又朝着外面看了两眼，有人从车前匆匆经过，吓得他赶紧放低了身子。 “怎么了？” 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再加上昨天晚上，俩人急着和孩子结缘，佟筱娅这会儿满脸疲态。 “三木说外面有不少记者。” “啊？” 佟筱娅一惊，接着问道。 “那怎么办？” “没关系，早晚的事。” 萧飞知道，只要他和佟筱娅回到京城，肯定会有记者上门，这件事也该到了了解的时候了。 “待会儿出去，跟紧了我。” “嗯！” 佟筱娅说着，伸手挎住了萧飞的胳膊，还顺手把墨镜给戴上了。 咔咔咔咔咔！ 俩人刚从安全通道出来，便立刻被蜂拥而至的记者给包围了，他们已经在机场等了半天，终于瞧见了正主。 “萧先生，请问关于这段时间网络上……” “萧先生，请问您……” “萧先生，请问……” “萧先生！” 萧飞始终低着头，一手挽着佟筱娅，一手挡在身前，一言不发的朝着前面走去。 等离开安全通道一段距离，确认不会影响到其他旅客之后，萧飞这才停下了脚步。 见萧飞主动停了下来，记者们顿时更来了精神，七嘴八舌的提着问题，还不停的按动照相机的快门，连吵带晃的，让人脑袋都快爆炸了。 萧飞也不说话，就这么站着，把佟筱娅护在了身后。 记者们吵了一会儿，也渐渐发现了不对劲儿，一个个的开始安静了下来。 呵呵！ 真特么尴尬啊！ “不好意思！” 萧飞终于开了口。 “我们刚回来，已经很累了，大家如果有什么想问的话，三个问题，请大家给我们一点儿私人空间。” 要是换成其他人的话，记者才不鸟呢，什么三个问题，什么时候采访都得让被采访对象立规矩了，我们混媒体圈子的，不要面子的吗？ 但是，现在没办法啊！ 其势在萧飞一方，他们这些记者当中，有好多供职的报社，网站，之前都曾参与过对萧飞的围攻，随后萧飞会采用什么反制手段都还不知道呢，这个时候继续得罪萧飞，那是跟自己找不痛快呢。 见没有人说话，萧飞看了看，随后对着一个记者示意了一下：“这位记者朋友请问！” 对方的背包肩带上，挂着一个sa的标志。 “请问萧先生，关于之前网络上针对您和佟小姐的那场婚礼，引发的争议，您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萧飞淡淡的一笑，开口说道：“结婚是我的私事，我也没想到会得到这么多人的关心，网上的一些言论，我也看到了，还有人特别热心的把正常婚礼的花费都替我算出来了。” 呵呵！ 有些记者忍不住低下了头，核算萧飞和佟筱娅这场婚礼的花费，其中就有他们。 一笔一笔的，算的那叫一个细致。 从婚车，到佟筱娅的凤冠霞帔，再到婚宴上的每一道菜，都给列出了清单。 之前事件没有反转的时候，他们还特别得意，觉得自己挖出了真相。 现在呢？ 就特么跟小丑一样，人家结婚，他们跟着瞎操什么心啊！ 又没花他们一分钱。 “我们结婚，没想过要得到所有人的祝福，我刚刚说了，这是我们的私事，关起门来，亲戚朋友热闹一下，顺便给我们自己留下一份美好的回忆，仅此而已。” 萧飞说着说着，语气就逐渐的变了。 “我想不明白，我们结个婚碍着谁的事了？我们花的每一分钱，难道不是我们自己赚来的？” 呃…… 萧飞的言辞并不算犀利，但是每一个字都像鞭子一样，狠狠的抽在了某些人的身上。 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人家结婚，想要热闹一下，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把事情办的大一些，又有什么问题？ 关于明星结婚的报道，这些年难道还少了？精华书阁： 操办起来，要么大溪地，要么马尔代夫，要么干脆跑到欧洲某个着名的教堂，花费能少得了？ 两相比较的话，萧飞和佟筱娅的婚礼已经算是非常简单了，在西疆办了一场，那地方经济条件相对落后，能花费多少？ 回到京城再办一场，无非也就是请亲戚朋友到京城饭店搓了一顿，怎么就值得被上纲上线了。 这些日子，有些人的脑袋瓜子也逐渐的清醒了，越琢磨越不对味儿。 显然，这件事背后就是有人在推波助澜，故意挑动起来的。 “下一个问题！” 萧飞说着随手对着另外一个记者示意了一下。 “萧先生，请问关于某十字慈善基金会公布出来的捐款数字，广大网友现在都非常想要知道，您是出于什么想法，捐出了这样一笔……巨款！” 那是以亿为单位的数字啊！ 之前人们都嫌萧飞捐的少，可真把人家的捐款数字曝光出来之后，又有人忍不住替萧飞心疼。 那么大的一笔钱，居然说捐就捐了。 “什么想法？” 萧飞微微皱眉，反问了一句。 “博名吗？我要是真图名的话，当初捐出来的时候，我就找人宣扬出去了，现在社会上不是也有一些知名企业家在高调做慈善吗？我当初要是宣传的话，也没什么问题？” 正如萧飞所言，现在高调做慈善的人确实不少，萧飞就算是借机宣传，给自己博一个好名声，貌似真的没有任何问题。 谁敢质疑？ 不服的，你也捐几个亿出来啊！ “我是中国人，我的祖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难道作为中国人，我不该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受灾的同胞一点帮助吗？” “又不光是我一个人捐出了善款，社会各界，包括演艺界，很多人也都慷慨解囊了，难道就因为我捐出去的数目比较大，现在还需要问一个为什么？” 这个…… 都知道萧飞是个说相声的，嘴皮子上的工夫，谁能比得上。 再加上前段时间，被那么多人泼脏水，指责、谩骂，心里肯定有气，这会儿说出来的话，带刺儿也很正常。 “如果你非要问的话，我就是这么一句话，我是中国人，生于斯，长于斯，我希望我的祖国繁荣昌盛，我希望我的同胞幸福安康，我所做的微不足道，不管是捐款，还是其他，很多人都比我做的更多，这不值得宣扬，更不值得褒奖。” 萧飞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格外的真诚，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到了，内心都没法不受到深深的触动。 机场里，一些旅客也被这边的情况吸引了，当他们听到萧飞这番话的时候，更是忍不住纷纷叫好。 “说得好！” 围着萧飞的记者当中，又有一些人低下了头，满脸惭愧的表情，显然，他们也参与了对萧飞的攻击。 这会儿正在接受来自灵魂深处的拷问。 萧飞捐了那么大一笔钱，结果人家却说是理所应当的，那么…… 自己呢？ 作为记者，他们是否真的尽到了自己的本分？ 没有人觉得萧飞是在唱高调，天底下没有人为了嚷嚷两嗓子，便一下子捐出好几个亿。 谁要是觉得萧飞唱高调的话。 欢迎随时唱响他们的最强音。 “第三个问题，这位记者朋友，请问！” 被萧飞点到的那个记者，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他所在的，是一家名为都市热点的论坛，那些攻击萧飞的帖子，十个里面至少有五个是发在他们家网站上的。 “萧先生，我想请问，关于之前那是不实的报道，还有网上的一些跟风的帖子，您将会如何回应？” 其他的也就别问了，现在他最关心的就是这件事，如果萧飞抓着不放的话…… 呵呵！ 人家就算真的抓着不放，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个时候，但凡是参与了这件事的，无论是谁，都没有资格去求得萧飞原谅。 施害者最清楚，受害者会有多痛苦。 “都市热点，这段时间我可是给您们网站贡献了不少流量。” 这话一说，那个记者真恨不能在地上挖个坑钻进去算了。 原本以为萧飞不知道，结果人家一句话就给他起了底。 “这件事一开始，我为什么没有回应？因为我觉得没有太大的必要，之前德芸社在替我说明了一下情况之后，我也想看看这件事能不能平息下来。” “如果整件事只是针对我一个人的话，我忍忍也就过去了，可是，因为这件事已经影响到了我的亲人。” 我不说话，你们当我没脾气，一而再的挑战我的底线，真当我是好欺负的呢？ “这件事随后会怎么处理，要等到我和我的律师见面之后再决定。” 萧飞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件事肯定不可能轻轻的揭过去。 所有人都必须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不了解真相不是他们肆意妄为的理由，所谓的言论自由更不是可以无底线的造谣诽谤。 既然做了，就该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来迎接惩罚。 “好了，三个问题结束，现在我们要回家了。” “萧先生……” 那个都市热点的记者还要说话，可萧飞理都不理，一直以来，萧飞给人们的印象都是个温润如玉的形象，可他真的动了真怒之后，人们才发现，一旦被触及到底线，这个年轻人也是浑身带刺的。 “萧先生！” 那个记者还是不肯放弃，显然，一旦被萧飞起诉诽谤诬陷的话，都市热点这个刚刚借助萧飞有了点名气的网站，立刻就得玩完。 但是，萧飞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带着佟筱娅杀出重围，进了电梯。 “行了，我看你们还是另想办法，和萧飞达成谅解，再缠着不放，真把人家给惹急了，你们可就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有记者帮着萧飞拦了一下，随后对着都市热点的记者说道。 这句话是对着人家说的，也是说给自己的。 这次的事，他们当中好些人都参与了，谁的屁股都不干净。 萧飞正要追究的话，也不知道会锁定多少家媒体。 至于那些在他们网站上发帖的网民，是死是活就不归他们管了。 地下停车场，萧飞和佟筱娅刚出来，便又被守候在这里的记者给围上了。 好在乔三木及时出现，帮他把人给挡住了。 “师哥，你开车先走，我自己想办法。” 萧飞知道，要是再被记者给缠上，一时半会儿的根本脱不了身，便护着佟筱娅上了车，随后直接驾车扬长而去。 “咱们去哪？” 萧飞想了一下：“还是先回国子监，爸妈看不到咱们也不放心。” 不光是父母不放心他们，萧飞看不到家里人，他的心里也一样不踏实。 尤其是妙妙，她还那么小，谁知道这次的事，会不会对她的心理造成影响。 我脾气好不代表我没脾气阅读 第五百七十章 这业务我熟 哥哥！” 刚进门，萧飞就看到妙妙朝着他跑了过来，看她那欢实的劲头，应该没什么大事。 转念再一想，萧飞也觉得自己担心有点儿多余。 三岁的孩子，还什么都不懂呢。 就算在幼儿园被人给围了一次，怕是转头吃点儿好的，就给忘到后脑勺了。 眼看着妙妙到了跟前，萧飞赶紧蹲下做好准备，迎接撞击。 哎呦！ 这小丫头长得真快，一段时间不见，体重就蹭蹭的往上蹿，照这样还不得长成一个小胖妞儿啊！ “爸、妈！” 张玉虹看着萧飞，仔细打量了一番，见萧飞没有她想象当中那憔悴的模样，这才放了心。 这些日子，她是吃不香，睡不好，每天一闭眼就是萧飞。 基本上都市剧里，男主角落难之后的经历，都被她强制按在萧飞的身上演了一遍。 “快进来！” 家里不光是张玉虹夫妇，还有萧飞的两个姑姑，以及接到消息，及时赶过来的萧芸。 这次的事，萧飞是绝对不肯轻轻放过的。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伤害到他家人的，不管是谁，都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所以在来的路上就给萧芸打了电话，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办，萧飞要起诉那些媒体和个人，自然少不了萧芸这位表姐帮忙。 陪着家人聊了一会儿，萧飞就和萧芸一起去了东厢房，有些事，他不想让家里人参与进去，知道就行了，具体的…… 萧飞还是决定自己来办。 “说！打算怎么办？” 萧芸说着，心里其实已经知道了，她这个堂弟这一次是动了真火。 这倒是挺难得的，平时萧飞的性格有点儿中庸，涉及到自己，一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要不是真的恼了，怕是也不会想到这一节。 “姐！这次的事，我不会选择和解！” 还是那句话，如果只是针对他一个人的话，萧飞也不是不能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这种事翻腾起来会非常麻烦，耗时耗精力的。 可是，当萧飞得知，居然有人堵到了妙妙的幼儿园门口，害的妙妙这段时间连门都不敢触，他是真的忍不了了。 我可以随便你们说，事实胜于雄辩，当真相亮出来的时候，那些人道个歉，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但是，影响到他的家人，那就绝对不能原谅了。 人都有底线，萧飞的家人就是他的底线。 “不和解也好，他们这次做的也确实很过分。” 萧芸说着，将她的笔记本电脑拿了出来，打开之后，推到了萧飞的面前。 “这是我这段时间收集的证据，有些帖子虽然删除了，但是我已经保留了最初的照片，也可以作为证据，只是……起诉那些报社，网站容易，可是有些键盘侠发的帖子，很难找到他们。” 国内的网络刚刚兴起没几年，现在也不讲究个实名注册，绝大部分的人其实真的是躲在网络背后，可以为所欲为，而说网络是个不法之地，也并非没有道理。 “能查到多少，就查到多少！” 别说网络建设不健全，就连针对网络方面的法律，现在国内都存在着很多漏洞。 没办法，毕竟属于新兴领域，只能一遍发展，一遍补全。精华书阁： 总之，无法可依，也就没办法对其进行惩罚。 “好！这件事交给我，这种业务，我熟！” 之前德芸社的几个案子，都是萧芸接手的，所涉及到的也都是诽谤，恶意攻击什么的。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的话，萧芸早就劝说厅外和解了。 毕竟，这种官司就算是打赢了，也没什么实际的好处，完全没有必要浪费这个精力。 但是，涉及到自己的家人，萧芸也支持通过法律的手段来解决。 如果道个歉就能过关的话，这犯罪成本也未免太低了，得让他们长长记性，这样的话，以后再敲键盘的时候，该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会儿，萧芸便要起身离开了。 “我先去走程序，证据搜集的已经差不多了，咱们主要的起诉对象，就暂定这么几家，太多的话……” 萧芸没说完，萧飞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毕竟还是德芸社的演员，而德芸社未来少不了要和媒体打交道，一下子把人都给得罪干净的话，无论是萧飞，还是德芸社，将来的发展也都落不到好。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所以，这一次萧飞也只是选了几个跳的最欢的，就算是杀鸡儆猴。 “我明白！” “明白就好，这次呢，咱们要既较真，也不能太较真，让人看看咱们的决心就行了，省的以后再出点儿什么事，又跟苍蝇一样围上来。” 这个比喻，还真是贴切。 “那行，该说的都说完了，我就先走了。” “别啊！姐！好歹吃完饭再走啊！” 萧芸笑着把笔记本电脑收好：“算了，我还有好些事呢，可比不得你，一出手就吓死个人，作为你堂姐，我也挺自豪的，可是那么多钱，你也真舍得。” 萧飞听着也笑了：“要不……我给你的律所投点儿？” “别了，我还是自力更生的好！” 萧芸性格独立，从毕业之后，就没再找家里要过一分钱，跟着几个志同道合的同学一起成立了现在的律所，几年的发展下来，在京城已经小有名气。 “这件事别着急，取证的过程会非常麻烦，你等我的消息。” “了解！” 两个人说着话，萧飞把萧芸送出了门，看着她驾车离开，这才回来。 进屋的时候，正看到佟筱娅在和张玉虹他们说着最近的一些事，网上的那件事，自然是绕不开的。 张玉虹见萧飞进来，也怕他心烦，赶紧把话题给岔开了：“行了，事实既然已经清楚了，剩下的咱们等小芸的消息就行了。” 说着话，张玉虹还一个劲儿的往萧飞脸上看，见萧飞没什么反应，这才彻底放心。 这段时间，她在家里也是每天悬着心，不敢给萧飞打电话，只能每天找佟筱娅询问萧飞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看时间挺晚了，萧飞便叫上佟筱娅一起去买菜。 张玉虹拦着不让，让萧飞在家好好休息。 “妈！您就放心，我真没事，您还不了解自己的儿子，我是那么脆弱的人？” 呃…… 还真不是。 说心里话，在心理素质这方面，萧飞绝对要比他们家任何人都强大的多。 从家出来，萧飞和佟筱娅走着去了他们这一片最近的菜市场。 “刚才你们都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担心你呗！” 佟筱娅说着，突然笑了起来。 “我以前以为，妈就是那种标准的女强人，遇见什么是都能扛得住，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没说错？” 还行，最近这段时间书确实没少看。 “可我到今天才发现，妈居然也有那么脆弱的一面，你刚刚是没瞧见，说起这件事，妈差点儿都哭了。” 佟筱娅，背后这么说你婆婆，就不怕我去告状啊？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孩子甭管长多大，在父母的眼里，孩子永远都是孩子。” 这话说的，怎么还感慨上了。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 “没有，我就是……也没想到！” 别说佟筱娅觉得奇怪，萧飞听了，都有点儿不大敢相信，从小到大，张玉虹给他的印象就是个事业型的女强人，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单位，永远都是雷厉风行。 谁能想到，这样的母后居然会哭？ 上次见到张玉虹哭是什么时候？ 好像还是姥姥去世，那个时候，萧飞还小呢。 “走了，赶紧把菜买回去，我都饿了。” 飞机上的吃的那点儿东西，根本不顶事，佟筱娅可是早就饿的不行了。 俩人买菜的时候，也有人认出萧飞，他现在大小也是个名人了，这张脸被人认出来，一点儿都不奇怪。 “嗬！你现在可真是越来越有明星范儿了。” 佟筱娅这话说的，有调侃，也有点儿嫉妒。 她最近这两年，甭管角色大小，也演了不少戏，结果现在走在大街上，还是没有一个人能把她认出来的。 这事业发展的，简直太失败了。 “羡慕啊？” 回到京城，见家里人都没事，萧飞也放下了悬着的心，渐渐的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烦不烦啊！” 佟筱娅正在为自己的演艺事业默哀呢，结果萧飞不安慰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调侃她，这还能忍。 两根手指很自然地找到了萧飞的软肋。 咝…… “就不能换一招？” “你以为我是你呢，就喜欢新花样，我这是情有独钟，就喜欢这一招治你。” 呃…… 这还在大街上呢，一言不合就开车。 结了婚之后，佟筱娅也没见稳重多少。 回到家，照例还是萧飞掌勺，张玉虹想要接手，直接被他给婉拒了。 开什么玩笑，回到家的第一顿，还不让吃点儿好的。 母后那黑暗料理，还是留着对付父皇！ 第五百七十一章 你跑一个试试 你这是干什么呢？” 佟筱娅刚洗漱回来，就看到床上被萧飞铺了一大堆东西，红红绿绿的，走近了一看，光红本本就码了一米高，其他的都顾不上仔细瞧。 “你这是……” 佟筱娅知道萧飞的家底厚，之前住的丽水花园那一套房，还有西城区红居街那边有个明鑫公寓整整一个单元，密云那边的庄子，其他的像是别墅什么的也有不少。 只是听说还没感觉，真的看见那一大摞红本本，即便佟筱娅不是个爱钱的，也觉得呼吸有些急促。 谁见过房产证按米来算的？ 这里是京城，居大不易懂不懂？ 别说是这么一大摞，很多人拼了一辈子，都别想在京城拼出来一块立锥之地。 不过…… 京城的房子不是说限购的吗？ 难道所谓的限购都是针对普通人的，像萧飞这种…… 算了，很多事，理解不了。 “咱们的家底全都在这里了！” 萧飞见佟筱娅进来，回过头笑着说道。 当初老爷子把家产全都留给了萧飞，这些年，萧飞也一直在做理财投资，细算起来能有多少，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如果不是因为结婚了的话，这些东西怕是一直都要在保险柜里扔着，不知道哪天才能重见天日。 萧飞有钱，但是却不爱财，对他而言，衣食无忧也就够了，太多的也没什么用。 而且，他也不是个习惯奢侈的，穿的衣服，只讲究得体，吃的东西，细致便好，像什么名表，豪车什么的，他完全不在意。 那辆劳斯莱斯幻影，也只是因为结婚才买下了。 结婚当天动了一次，现在直接被扔到他在京城某处房产的地下车库，什么时候再出来见见太阳都不一定了。 这些年资产越来越多，也完全是因为赚了钱不知道该干什么，看到有新楼开盘，瞧着不错就买上一点儿，感觉哪一行有发展潜力，就挑选优质股投上一些。 于是就……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了。 说心里话，有些房产，或者公司的股份是什么时候买下的，他都记不大清楚了，甚至有些房产他自己都从来没去过。 “你……干嘛！？” 佟筱娅隐隐猜到了萧飞要干什么，没有半点儿兴奋，反倒是有些害怕了。 “还能干嘛？男主外，女主内，家里有什么东西，当然得交给你来保管了，你听我给你细说说……” “停！停！停！” 看着萧飞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佟筱娅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你……给我干什么？我不要，你还是自己保管。” 开什么玩笑啊！ 虽然不知道除了那一大摞红本本，其他的东西都是什么，可看着就觉得眼晕。 她自问不是个持家理财的好手，这些东西要是全都交到她的手上，她还真怕被烫着了。 而且，她还打算奋斗呢，结个婚就直接躺赢了，往后几十年的人生连动力都没有了。 “说什么傻话呢，咱们是两口子，我的就是你的，要是按照过去的说法，你如今是咱们这一枝的宗妇，这些东西不给你保管，给谁啊！？” 萧飞说着，一把拉住了佟筱娅的手，将她拉到了跟前。 “这些呢，全都是……” 萧飞依样给佟筱娅介绍了一遍，有些东西进来的太早，萧飞都记不得是什么时候置办的了，甚至有些股权证明文件，他要是不仔细瞧瞧，都不知道是哪一家的。 “你……你还有腾迅的股份呢？” “这个啊？哦！不多，就135。” 呵呵！呵呵！ 佟筱娅看着手上的那份文件，感觉两只手都在哆嗦，她虽然不懂这些，可是却也知道，腾迅的创始人小马哥才持有多少股份啊！ 135怕是在腾迅的董事会都能排得上号了。 再看看其他的，随便挑出一份来，就足够让人吓一跳了。 “萧飞，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有多少钱啊？” 听佟筱娅问起，萧飞还真的仔细想了一下，只可惜…… “我哪知道！” 呃…… 这个回答，简直绝了。 之前，佟筱娅还一直觉得当初萧家长辈们给她的见面礼，已经足够让她心惊的了，结果现在才知道，自家本身就是个超级大财主，那些见面礼，和萧飞的资产相比，完全就是九牛一毛。 “可是，你让我保管，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弄啊！？” 佟筱娅长这么大，手里能攥着的钱从来没超过十万，萧家长辈给的见面礼不能算，那不是她自己赚来的。 现在，萧飞突然提出，让她来掌家，还把这么多资产都交给她来打理。 打理什么？怎么打理？ 佟筱娅觉得脑子里都变成了一团浆子。 “本来早就应该跟你交代清楚的，可之前咱们一直在三亚，又……也没有机会，现在都跟你交代明白了，往后我可就不管了。” “别……千万别，你给我，就不怕我都给你败光了啊！” 佟筱娅可从来没干过这种事，别说理财了，她连基金都没买过，有点儿小钱也都是存银行，就连怎么存定期才能让利率最大化，她都不懂。 只是，败光的话…… 佟筱娅要是真的能把这么厚的家底给败光，那也真是个人才了。 “你就别担心了，其实也用不着你做什么，我拿给你，只是想让你知道，咱们家都有什么，另外，这些房产什么的，你看着安排，想要留着偶尔过去住也行，租出去也行，还有这些股权证明文件，都是每年坐等分红，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各家公司的董事会，我都安排了代理持股人，剩下的就是，平时的人情往来，对了，妙妙现在虽然还小，但是，她将来的那份嫁妆，从现在就得给攒起来了。” 呵呵！ 你想的可真长远。 之前佟筱娅就曾听张玉虹说过，萧飞的两个姑姑当年出嫁的时候，老爷子给备齐了两份丰厚的嫁妆，但是，自那以后，家里的所有产业都和两个姑姑无关了，最后都要落在萧飞的手上。 想来，等妙妙长大以后，有了嫁人的那一年，也会照此例办理。 幸亏没有定数。 不然的话，萧飞一个人占了大头，却只能分给妙妙一丁点儿，她这个当嫂子都于心不忍。 妙妙，放心，将来嫂子一定让你风光大嫁，不说十里红妆，将来也得轰动京城。 萧飞哪知道佟筱娅现在就开始幻想长嫂如母的戏码了，还在继续说着。 “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了，对了，以后投资理财我负责，我负责赚钱，你负责花，这样总行了？” 听萧飞这么说，佟筱娅才总算是放心了一点儿，真要是让她全权负责的话，怕是用不了一个月就得麻爪。 萧飞置办下这么大的一份家业可不容易，佟筱娅还真怕被她给败了。 见佟筱娅不说话，萧飞知道她还是有些顾虑，笑着说道：“你要是不拿着的话，就不怕我……男人有钱就变坏。”精华书阁： “你敢！” 佟筱娅闻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模样就像个护食的猫。 什么钱不钱，家产不家产的，佟筱娅才不在乎，她从来都不是个物质的人，只要生活过得舒服，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她唯一在乎的就是萧飞，这是她的底线，谁敢伸手，就剁谁的爪子。 萧飞要是敢在外面沾花惹草的，哼哼，他们俩人没有离婚证，只有死亡证。 “起开点儿！” 把萧飞轰到了一边，佟筱娅将床上的那些东西全都拢到了一起，跟搬砖一样收了起来。 放哪？ “保险柜的钥匙！” 呵呵！ 进入角色还挺快的。 “桌子上呢！” 把东西收好，钥匙自然也没收了。 “还有没有？” 男人有钱就变坏，这句话可是狠狠的刺激到了佟筱娅。 以前还没这个意识，现在被萧飞给提了醒，俩人既然结婚了，别人家怎么过，他们家就得怎么过。 别人家是怎么过的？ 工资卡上交，媳妇儿按月给零花钱。 刚刚佟筱娅已经收走了存房租的那张卡，分红的那几张卡，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一堆卡，就是没瞧见萧飞的工资卡呢。 “什么有没有？” “别装糊涂，工资卡呢？” 佟筱娅说着，还勾了勾手指。 呃…… 萧飞突然觉得自己坦白的好像有点儿过头，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丫丫！工资卡就……” “嗯？” 好！ 萧飞苦笑，只好将自己的三张工资卡给拿了出来，一张里面存的是同仁堂的工资，一张是同仁堂实验室开的工资，还有一张是德芸社的工资卡。 原先广德楼的工资，都是栾芸博统计好了之后，按月打到每个演员的卡里，后来德芸社成立了公司。 既然是公司了，就得统一管理，现在广德楼的工资也都上交到了公司的财务，每个月的租金还有工资，都会按时打到这张卡里。 佟筱娅接过三张卡，想了想，还是把德芸社的那张工资卡丢给了萧飞。 真要是按月给萧飞几千块钱的零花钱，她也不忍心。 “省着点儿花，当心我每个月差你的流水。” 说完，就把另外两张卡给收走了。 这算不算自作自受呢？ “怎么了？不满意？你要是不满意的话，把那张工资卡也给我，我每个月给你发零花钱！” 说着，佟筱娅的手就伸了过来，萧飞见状，赶紧把卡给收了。 看到萧飞的样子，佟筱娅也忍不住笑了。 刚刚萧飞亮完了家底，佟筱娅确实被吓了一跳，可是，仔细想想，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 钱够花就行了，要那么多干什么？ 难道有钱就能一天吃六顿饭？ 现在佟筱娅也明白了，为什么萧飞之前能一下子捐出去那么多，钱放在银行就是纸，还不如让钱在更有价值的地方发挥作用呢。 “咦……跟你说这半晌话，弄得我浑身铜臭味儿。” 嘿！这就嫌弃上了？ “丫丫！你说……咱们家现在也不缺钱，你是不是……” “干什么？” 佟筱娅靠在萧飞的怀里，仰头一看他的表情，突然猜到了什么。 “你该不会是想要让我在家里相夫教子？” 呵呵！ 萧飞确实有这个意思，但是，最终还是要看佟筱娅的意见，她如果想要继续出去工作的话，萧飞也会支持。 “我不要，我才不要在家里当豪门阔太太呢。” 没错，就是豪门！ 以前佟筱娅只是觉得萧家传承日久，算是个大户人家，今天才知道，她男人直接给她打造出来了一个豪门，真正的豪门。 不是暴发户的那种。 “你要是想用那些东西，把我拴在家里，还是你自己拿着！” 家里有钱是好事，但是，如果因为家里有钱，她从现在开始就只能做那种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豪门阔太太，每天穿着貂，抱着狗，打打麻将，做做美容，她宁愿家里还是普通一点儿的好。 “我学了四年表演，还没等大展身手呢，你就想让我在家里相夫教子啊？” 对自己的演绎事业，佟筱娅还是很上心的。 见佟筱娅是这个态度，萧飞也就没接着往下说：“好！你想要自己的事业，我不拦着，可你就不怕……” “怕什么？” 萧飞笑道：“你出去拍戏，一去就是那么长时间，你就不怕我跟着别人跑了啊？” 呵！ 佟筱娅冷笑一声，手已经很自然的搭在了萧飞的腰间，弹出二指，用力顺时针。 “你跑一个试试！” 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萧飞见了，发誓这辈子都不敢再开这种玩笑了。 “疼，疼，手下留情！” “哼！我就在这儿看着，看看你到底能跑哪去！” 真要是没有把握把萧飞给看牢了，她也不会和萧飞结婚了。 咱们之间只有死亡证，没有离婚证。 佟筱娅可不是全然在开玩笑的。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说这话，睡觉！” 佟筱娅说完，直接一把将萧飞推倒，俩人认识这么长时间，她还是第一次住在四合院的正房屋，这张明代的拔步床，她可是早就眼热了。 萧家老祖宗传下来的，福源深厚，说不定，今天就能和孩子结缘呢，可不能耽搁了。 我看你往哪里跑？ 第五百七十二章 唐僧肉 一夜操劳，次日天明。 小两口早早的就起来了，佟筱娅是结婚之后第一次住在四合院，可不敢起得太晚了，虽说张玉虹拿她当亲闺女一样疼，可她也不敢太放肆了。 要是放在过去，新媳妇结婚第一天，早起之后，还得去给公公婆婆请安，敬上一杯媳妇茶。 现在自然是不讲究这些老礼，可刚结婚的新媳妇赖床，绝对算得上是黑历史了。 佟筱娅收拾屋子，萧飞去厨房把粥给熬上了，叮嘱了佟筱娅什么时候关火，便出门锻炼。 每天都这么折腾，锻炼要是再跟不上的话，等以后上了点儿年纪，还不得直接趴窝啊！ 萧飞可不想往后过那有心无力的日子，趁着年轻，先把底子给打好了。 和往常一样跑步到了公园，打拳，喊嗓子，一套下来，跟着熟悉的老大爷一块儿下两盘象棋，刺激的老人家血压飙升，又跟着几位京剧票友一块儿唱上两折。 随后，边慢跑着回家，边练习基本功，这些日子因为有事，萧飞感觉都有些懈怠了。 相声的基本功一天不练就嘴生，要是扔下的时间太长，再想重新拾起来可就难了。 别说萧飞了，就算是相声门里的大家，也是活到老学到老，这门手艺，从来就没有成了的那一天。 “……后人有诗赞之曰：洞庭王佐字文成，断臂说降陆文龙，梨园常演朱仙镇，万古流传苦人名。” “老板，十六个羊肉大葱馅儿的包子，五个茶叶蛋，再来……两碗炒肝儿，带走！” “好嘞！” 老板应了一声。 “小飞，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说结婚了，恭喜恭喜啊！” “孙爷爷，张爷爷，您二位早，昨天刚到家，谢谢您了！” 萧飞笑着回应，来这家早点铺子的都是住在附近的邻居，彼此之间都熟悉，可以说，都是看着萧飞长起来了。 大家伙也都知道前些日子发生的事，那些人骂萧飞的时候，他们可没少替萧飞分辨，只可惜，年纪大了，又不会摆弄电脑那种高科技，有心无力罢了。 接下来的事峰回路转，他们也都知道了萧飞捐款的事。 甭管是谁，现在提起萧飞，就没有不挑大拇哥的。 “小飞，你的，拿好喽。” 老板拎着几个塑料袋和餐盒，递给了萧飞。 “小飞，你是这个。” 老板说着，还竖起大拇指，对着萧飞夸赞了一句。 “您客气！应该的！” 萧飞付了钱，伸手接过。 “老几位，回见，有空来广德楼听相声。” 说完，萧飞就出了门。 等他走了，店里的老客还在议论纷纷。 “我早就说了，这孩子有出息，萧四爷有福啊！看看人家这孩子。” “谁说不是呢，据说好几个亿呢，说捐就捐了，一点儿都没带含糊的。” “现在出去跟人说，我是萧家的邻居，都倍儿有面子。” “哈哈！等什么时候，你要是也捐几个亿，面子可就更大了。” “我？下辈子！指望着我们家那几个小兔崽子给我露脸，门儿也没有啊！” “哈哈哈哈……” 萧飞如果听到这些话，也只会一笑了之，当然，也有人担心财不外漏，萧飞捐款就能捐好几个亿，家里还不得存着金山银海啊。 如果是放在都市里面，这个时候的萧飞出门都应该带上几个保镖，防着被人给惦记上。 可是在现实世界里，根本就没那个必要。 这里是什么地方？ 京城！ 共和国的首都，首善之地。 在这个地方炸刺儿，真当我大中华的暴力机关是吃素的呢。 甚至都不用正规部队出马，朝阳群众就能把心怀鬼胎的给料理了。 中国的安全属性，在全世界都是有名的，更不要说是京城了。 那些坐防弹汽车，出门带个保镖的人，纯属受迫害妄想症，要么就是没事儿闲得慌摆谱呢。 就像郭德强，一个说相声的出门还带着保镖，怕别人抢的他的快板，玉子板，还是怕跑过来俩人撕他的大褂啊？ 当然了，郭德强带保镖其实并非是担心自己的安全，他的那个保镖是王薇的娘家表弟，没个正经工作，又不能看着他整天在家里待着闹闲，干脆带到京城，给郭德强拎包当助理，顺便兼职保镖，好歹能有一口饭吃。 最重要的还是看着他，省的在家无事生非。 “我回来了！” 拎着早点进院，刚到中院就听到正房屋里传出一阵笑声。 干什么呢？乐成这样？ 进了屋，就见妙妙正扎在佟筱娅的怀里，一旁的张玉虹和佟筱娅止不住的笑。 “妙妙，哥哥给你买了最喜欢的大包子，快去洗手。” 妙妙被张玉虹抱走，佟筱娅过来，把萧飞手上的东西接过去。 “刚才怎么了？” “呵呵！是妙妙，刚刚妈说今天送她去幼儿园，她不愿意，非说自己腿疼，走路还一瘸一拐的，结果刚装没一会儿，就忘了是哪条腿了。” 呃…… 敢情刚才是装病失败给臊的啊？ 这傻丫头，装病都装不会。 “今天你去广德楼吗？” 佟筱娅把早点摆在桌子上，又去厨房把粥锅给端了过来。 “中午再说，待会儿咱们一起去送妙妙。” “好啊！那吃完饭，你跟我去一趟公司，之前小姑说的那个戏，还给我留着呢！” “什么戏啊？小姑没说谁是导演？” “没有，神神秘秘的，我问了两遍，小姑都没说。” 嗬！ 藏得这么严实。 难不成还是个大导演的大制作。 只是，真要是有那种戏，还能轮得上佟筱娅？ 真不是萧飞看低自家媳妇儿，佟筱娅的戏路，萧佳洁早就说过了，受限于形象，未来大概其也只能演那种小成本的小妞儿电影，角色离不开傻白甜。 这还是好的呢！ 至少傻白甜还需要演技，最惨的就是花瓶，一部戏拍下来，观众只能记得住有个漂亮的女演员，演的是什么，印象都会很模糊。 本来那部戏，佟筱娅是不准备接的，事情还没过去，谁知道往后还要折腾出多少事来，她总不能去拍电影，躲清静，把所有的事，都交给萧飞一个人扛。 可萧飞却一直在劝她，既然不想退圈回家，现在有拍戏的机会，就得把握住了，要不然还说什么事业。 吃过早饭，妙妙还是不肯老老实实的去幼儿园，被张玉虹在小屁股上拍了两巴掌，立刻就老实了。 别看张玉虹能把妙妙宠到天上去，可该管的时候一点儿都不手软。 慈母和严母的集合体，一点儿都不矛盾。 那两巴掌打得不重，可也把萧飞给心疼坏了。 这可是他妹妹，亲的！ 盼了20年，还不容易才盼来的。 “妙妙，为什么不想去幼儿园啊？” 坐在车里，妙妙还是一副没精神的样子，佟筱娅见状，忍不住问道。 “我就想在家里玩，不想去幼儿园。” “可是，去了幼儿园，有好多小朋友，可以陪着你一起玩啊，大家在一起多开心！” “我才不跟他们玩呢，一帮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呵呵！ 自己才三岁，还笑话人家是小孩子。 妙妙的年纪，本应该明年再去幼儿园的，可是关于这小丫头的教育问题，一向都是张玉虹负责，别人根本就没有插手的余地。 大概，在张女士的心里，也想按照萧飞的模板来培养妙妙！ 就算是达不到萧飞那个程度，可也不能差的太多了。 对此，萧飞并不赞同，他从小过的是什么日子？ 哪舍得让妙妙再重复一遍啊！ 处在妙妙这个年纪，最应该做的就是开开心心的玩，拥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不过好在，张玉虹也是知道分寸的，倒是不至于像有些家庭那样，把光宗耀祖，改换门庭的全部希望都压在一个孩子的身上，最后硬生生的把孩子被逼的精神分裂。 当今社会，很多做父母的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社会压力大，竞争残酷，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可这个所谓的起跑线本来就不公平，比如萧家。 妙妙生下来就赢了。 就算是当真有压力，也是父母，还有萧飞这个哥哥给扛了。 到了幼儿园，好说歹说的总算是把妙妙给送进去了。 “哥哥！嫂子！早点来接我！” 小丫头哭的梨花带雨的，萧飞看着，心疼得差点儿就把她抢回来带走了。 之前一直守在幼儿园的记者早就不见了，昨天在机场，萧飞的话还是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 谁再敢来骚扰我的家人，我绝对不客气了。 别人说这话，记者肯定只当放屁，但是萧飞不一样，那是在上面都挂了号的，这个时候，真要是把萧飞给惹急眼了，不用萧飞出手，有关部门就能直接料理了他们。 且不说萧飞捐助的大手笔，单单是他复原了十三张早已经失传了的古方大药，就足够让他被列入重点保护人才了。 哪能随便被人诋毁，更别说危及到他和家人的人身安全了。 昨天吃过晚饭，萧佳远还曾给萧飞打过一个电话，有人询问他接下来的打算，具体是谁，萧佳远没说，他也没敢问。 总之级别应该不低。 按照那人的想法，萧飞接下来就应该专注于生物医药的研究，什么相声这类不务正业的活计，趁早放下就对了。 可萧飞自然不能同意被人拴上一个笼头，果断的拒绝了，最后给萧佳远的答案是，他希望能在一个相对宽松的环境里，继续搞研究。 那本千金方上的残篇还有不少，足够萧飞研究很长时间了。 对于所谓的天才，人们都是非常宽容的，临睡觉前，萧佳远又打来了一个电话，没说什么，只是让萧飞安心。 对萧飞这个侄子，萧佳远还是了解的。 当初搞研究，说了那么多理由，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不想上课，真当他不知道呢！ 离开幼儿园，俩人没直接去融信达，而是到了三叔萧佳远的家里，白玲还没去上班，见萧飞登门也知道是什么事。 这段时间，白玲也没闲着，一直在帮着萧芸收集证据，昨天又接到了萧芸的电话，知道萧飞是真的打算走法律途径了。 “小飞，事情别闹的太大。” 萧飞打定了主意要起诉，白玲也不能拦着，自家的孩子受了委屈，她这当长辈的心里也不痛快，可是，这句话不能不说，毕竟真要是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她是主管这一方面工作的，有些事，也得以大局为重。 “敲山震虎，杀鸡儆猴也就行了，我这边再压一下，顺带着把你的事宣传一下，很快这件事就能过去。” 这几天白玲的压力也不小，萧家的亲戚轮番给她打电话，就好像萧飞出了事，全都是因为她这个当三婶的没有照顾好。 她招谁惹谁了啊！ 心里窝着火，她也出手整了几家纸媒，处在她这个位置上，想要做点儿什么，还是很容易的。 萧飞明白白玲的意思，他本身也没想闹得太大，所求的也不过是，保护好自己的家人罢了。 在萧佳远家待了一会儿，萧飞和佟筱娅就告辞了，接着去了融信达。 萧飞没上楼，在停车场等了一会儿，佟筱娅便抱着剧本回来了。 看她喜气洋洋的笑脸，这次难道要晋升女主角了？ “知道这次是谁的戏吗？” 佟筱娅是个心里憋不住事的，都不等萧飞开口问，就迫不及待的说道。 “谁？” “冯导，冯晓钢！” 呃……要不还是用冯裤子代称！ 不然的话我们的爱情故事容易被和谐掉。 萧飞听到这个名字也吃了一惊。 冯晓钢？ 这位可是华艺王家兄弟的人，虽说融信达和华艺不是一个领域的，一个主打电视剧，一个主打电影，彼此之间没什么竞争，但是，也没有过合作啊！ 不是王家兄弟不带着萧佳洁玩儿，而是萧佳洁瞧不上王家兄弟，不愿意跟他们打连连。 冯晓钢的电影，居然会找到佟筱娅。 这是什么情况？ 萧飞掏出手机，给萧佳洁打了个电话，事关佟筱娅，他可不能不闻不问。 “还能是因为什么，因为你呗，你小子现在可是名人，谁不想吃一口你这唐僧肉啊！知道昨天大老王给我打电话说什么吗？人家还惦记着让你演新片的男主角呢。” 啥玩意儿？ 这不是扯淡嘛！ 萧飞哪里会演戏，他这个人有自知之明，上台说相声没问题，让他对着摄像机的镜头演戏的话，呵呵，他会紧张的。 之前李绍红还曾想让他演新版《红楼梦》的柳湘莲呢，提了好几次，萧飞都没答应。 “知道你肯定不答应，我就帮你给推了，人家只好退而求其次，选了丫丫演冯晓钢新片的女主角。” 敢情是这么回事儿啊！ 萧飞这下也明白了，随着舆论反转，他和佟筱娅如今俨然成了业内的顶级流量，甭管谁粘上，好处都是吃用不尽。 “小姑，您没跟着掺一手？” “还用得着你说，三分之一的投资份额，这几年华艺的眼光不错，每年都有爆款，我还能让好处都被他们占了去。” 果然。 萧佳洁从来都是个不吃亏的，王家兄弟想要借这股子东风，为华艺的新片博关注，她还能平白的送人情？ 三分之一的投资份额，已经不少了。 挂了电话，看佟筱娅还在看剧本，跟着打量了几眼，感觉这个故事有点儿熟悉，好像之前曾发表过，讲76年那场大地震的。 佟筱娅如果演女主角的话，应该就是那个龙凤胎姐弟里的姐姐了。 说是女主角，可这个戏的主要视角其实是聚焦在母亲的身上，女儿的角色，戏份并不是很重。 不过，对现在佟筱娅的咖位来说，已经算是非常难得了。 冯裤子新片的女主角，履历里面填上这一笔，往后身家都能提升一大截。 看起来，萧飞还真是香成了唐僧肉。 第五百七十三章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 精华书阁 萧飞看过原版《余震》，篇幅不是很长，全程虐心，而且还是那种能虐到让人都生出心理阴影的程度。 经过改编之后的剧本，倒是没那么虐了，可戏里的方登还是好像跟编剧有仇一样，小的时候，亲耳听到母亲为了救弟弟，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被好心的军人家庭收养，结果在上大学的时候，自以为遇到了真爱，结果却碰上了渣男，未婚先孕，十年不敢回家。 这分明就是泡在黄连水里的人生啊！ 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惨的？ 冯裤子大概也是为了过审，没敢把原版的剧情都给照搬过来，否则的话，禽兽养父什么的，单单这一个点，估计剧本就算是交上去，也得直接给枪毙了。 故事的最后，还给了一个大团圆的结局，母女两个互相理解，冰释前嫌，这也是国产电影的惯例。 真要是一惨到底的话，也不符合中国观众的审美。 哪怕真的要悲剧收场，也得让观众带着眼泪笑，呃…… 这话好像听着很熟悉的样子。 “挺不错的！” 佟筱娅也知道自己这个角色是怎么来的，不过她倒是不怎么在意，从决定签约融信达的那天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条捷径。 将来肯定少不了会被人指指点点，可是在演艺圈打拼，资源才是硬道理，她有后门可以走，借着萧佳洁搭的梯子往上爬，别人想要这种机会，还得不到呢。 拼关系，拼人脉，拼资源。 这是演艺圈的惯例。 比如最近很红的某个香江小野模，人家还不是拼男朋友上位。 要不然以她的背景，资质，要啥没啥的，凭什么能得到华艺的力捧？ “知道我把谁给顶下来了吗？” 呃…… 这种事，萧佳洁也告诉佟筱娅了？ “张婧初！” 嚯！ 这位最近这几年可是红的很呢，文艺商业两开花，还进军香江影视圈，跟刘天王，古仔，大帅比吴燕祖搭戏，风头一时无二。 不过…… 萧飞虽然不怎么关注演艺圈，但偶尔也会看到一些新闻，这位张女士好像不怎么消停。 前段时间，萧飞、佟筱娅和周讯一起吃饭，还曾听周讯八卦，好像张女士要被导演太太团给拉黑了。 具体是因为什么，自己琢磨去。 “感觉有压力？” “当然了，人家什么咖位，我什么咖位啊？” 佟筱娅虽然这么说，但是在她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紧张的模样。 “走了，去广德楼，好些日子没去，我还真挺想大家伙的呢！” 见佟筱娅不想再说电影的事，萧飞也就没再提，这个戏下个月就要开机了，拍摄地就在河北，倒也不算远。 到了广德楼，距离下午场开演，就剩下半个小时了。 后门这边照例还有不少观众在等着，看到萧飞的那辆长安铃木开过来，大家先是一愣，紧跟着便围了上来。 “萧飞！” “丫丫姐！”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 萧飞已经四个多月没来广德楼演出了，观众经常会问，萧飞什么时候回来，可谁也给不了具体的答案。 本来以为萧飞结完婚就能恢复演出了，结果，却又出了那档子事。 前些日子，他们可没少在网上跟那些喷子展开论战。 即便是在没澄清之前，他们也一直相信萧飞，支持萧飞，只可惜毕竟势单力孤，对方又是专业的键盘侠，他们的态度根本不被人重视。 等到真相出来之后，所有的德芸社粉丝没有不扬眉吐气的。 可就是…… 经历了这么糟心的事，萧飞还能回来演出吗？ 他们还真怕萧飞自此心灰意冷，退出舞台了，真要是那样的话，他们就算是捋着网线也要找到那些喷子，砸碎了他们的两只手都不解恨。 可是万万没想到，萧飞昨天才回京城，今天就到了广德楼。 粉丝们纷纷拿出了准备许久的礼物，本来就想着等到萧飞和佟筱娅度完蜜月回来，送给他们的，今天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萧飞，丫丫姐！这可是我亲手绣的，最满意的一副了，送给你们当新婚礼物。” 佟筱娅接过粉丝递过来的十字绣，很大一副，看得出来，花了不少心思和时间。 “谢谢！谢谢大家！” 看着这么热情的粉丝，萧飞和佟筱娅也是感动得不得了。 “萧飞，你今天上台吗？我们都等了好长时间了。” “对啊！你都四个多月没演出了，今天能不能上台演出啊！？” 萧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今天过来，只是打算看看，可没想过要上台，但是，大家这么热情，他反倒是不好直接开口拒绝了。 “知道大家都等着我回来呢，可……就算要上台，你们也得容我准备准备啊！” 四个多月没演出，萧飞也不敢贸贸然的登台，既然要演，就得给观众送上最好的节目，糊弄观众那种事，他是绝对不干的。 “这样，恢复演出的事，也就这几天了，大家先容我调整一下，好长时间不说了，嘴都有点儿生了，我答应大家，等我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把《济公传》给您诸位说完了，怎么样？” 听到萧飞要说《济公传》，好些观众差点儿没激动的蹦起来。 您终于想起这段子了？ 好嘛！ 05年甩了个大尾巴，到现在都三年多了，终于要接着往下说了吗？ 我谢你啊！ 你要是再不说，有些观众都要魔障了！ 不光是《济公传》，之前萧飞在德芸书馆说的《三国演义》，也只说到了赤壁之战，诸葛亮七星滩祭风，然后就没了。 亮哥在七星坛吹了三年的东南风，都快特么成人干儿了！？ “这可是你说的啊！” “答应了我们，可不能反悔。” “就是，后面还有好些呢，砚台精进京赶考还没说呢！” 好家伙的，居然还记着呢！ 萧飞闻言都吓了一跳，说心里话，有些内容他都给忘得差不多了。 “得嘞！许给您诸位了，到时候甭管是《济公传》，还是《三国演义》，保证都给您说完了。” 承诺先许下，往后到底说不说，怎么说，萧飞这心里都没底。 刚才有个观众一张嘴就说到了“砚台精进京赶考”，可后面的故事，别说观众了，萧飞都不知道。 他之前是从济公出世开始说的，前面好些地方和郭德强的版本都一样，但是越往后，差别就越大，到了最后，基本上都是萧飞自己编的了。 往下怎么继续，他还真得抽出时间来，好好琢磨琢磨了。 “萧飞，你不会是还没编出来？” 有个观众一看萧飞的表情，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之前萧飞说《西游记》的时候就这样，一边说一边编的。 中间还曾出现过几个小g，也就是观众知道怎么回事儿，没有人追究而已。 都是德芸社的老观众了，还能不知道萧飞是怎么回事儿。 呵呵！ “不能，不能，耐心等着，《济公传》会有的，《三国演义》也会有的，还有我早就许给你们的《封神榜》、《隋唐演义》，都会有的！” 说着话，萧飞赶紧拉着佟筱娅从后门进去了，再被观众给盘问下去的话，他可就真的要露怯了。 刚进门，佟筱娅就忍不住笑了。 “你啊！这下好了，说大话，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怎么办？编呗！” 只有佟筱娅一个人的时候，萧飞也只能交代实话了。 “师哥！” 俩人正说着呢，就听到身后有人说话，一回头，就瞧见孟祥辉站在两个人的身后。 “小孟！” 萧飞看到孟祥辉身上穿着大褂呢，倒是有些意外。 穿着大褂，也就代表着有资格登台了，难道郭德强已经给贺字科的二期学徒都赐了艺名？ “怎么着，师叔收你了？” 孟祥辉笑着，连连点头：“前天刚赐了艺名，师哥，往后我就叫孟贺堂了。” “孟贺堂，好名字，堂堂正正，往后好好学艺，好好做人。” 孟贺堂闻言，恭恭敬敬的对萧飞深鞠一躬，大声说道：“师哥！谢您教诲。” 他这一嗓子，直接把休息室里的众人也都给勾出来了，看到萧飞和佟筱娅，纷纷上前打招呼。 “师哥！嫂子！” “师哥，您可算是来了啊！” 乔三木看到萧飞，激动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萧飞离开的这段时间，他和潘芸亮两个人负责广德楼的管理工作，那日子过得就甭提了。 以前看萧飞管着，也没觉得有多难，真那个他们上手之后才发现，那可是一点儿都不轻松。 大事小情的，什么都得管，什么都要过问，不单单是安排每天的演出，画考勤，谁的演出出了问题，都是他们的事。 最难的就是新来的贺字科二期学员，幸亏有张先生在，不然的话，非乱套了不可。 “至于嘛！” 萧飞笑着在乔三木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他说不至于，可别人不这么想啊！ 虽说萧飞不在，广德楼每天两场照样演出，可是，少了萧飞在上场门那边坐着，甭管是谁，上了台之后，心里都没底。 定海神针都不在了，没乱成一锅粥就不错了。 看到萧飞回来，大家的心里总算是踏实了。 “好了，有什么话，咱们进屋聊！” 萧飞说完，便和佟筱娅当先进了休息室。 “师爷！” 张先生今天也过来了，正在屋里坐着呢，刚才听到外面的声响，就知道是萧飞回来了。 “爷们儿，这回不走了？” 萧飞笑道：“不走了，不走了，往后还是咱们爷俩搭伴儿说相声。” 这话说完，萧飞现在心里叹了口气，张先生的身体虽然还行，没病没灾的，可就是有点儿虚，那年做完手术之后，元气大伤，上了年岁，也恢复不过来了。 萧飞离开之前，他们俩人就很少搭档了，即便是一起登台，也只是偶尔说个小段罢了。 大多数时候，萧飞都是和师兄弟们混着搭，要么就是一个人上台说个篇幅短的单口相声。 “行啊！就等着你回来了！” 张先生笑着回应了一声，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现在已经没法在台上说那种大活了，如今还能偶尔登台，再过几年，怕是只剩下在下面看着眼馋的份了。 萧飞和张先生打过招呼，照例往他的位置上一坐。 “距离演出还有点儿时间，咱们说说，孔老三！” 呃…… 孔芸鹏听到萧飞第一个就点了他的名字，顿时吓一激灵，躲是躲不过去的，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凑了。 “师哥！我错了！”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阅读 第五百七十四章 不行就滚蛋 因为萧飞回来，刚刚还兴高采烈的众人，在孔芸鹏被萧飞点出来之后，瞬间就安静了。 谁也不是刚来的，都知道萧飞在这个时候，单独把孔芸鹏给叫出来，肯定没有好事。 乔三木见状，想要说话，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敢。 “知道我把你叫出来，有什么事吗？” “知道！” 孔芸鹏耷拉着脑袋，话都不敢大声说。 “哦！知道？那你说说！” 孔芸鹏稍稍抬起头，朝着乔三木看了过去，随后又迅速垂下：“是……是因为我跟三木吵架了。” “放屁！” 萧飞都没想到孔芸鹏居然会冒出来这么一句，差点儿把他给气笑了。 “师兄弟之间，吵个架，拌个嘴，犯了德芸社的哪条规矩了？我用得着拎你吗？” 啊？ 孔芸鹏一怔，没明白萧飞的意思。 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可除了前些日子，因为出场顺序的问题，跟乔三木吵了两句之外，他好像也没犯别的事啊！ “师哥！要不，您……您给点点！” “点点？行，我给你点点。” 萧飞说着，在人群当中找到了张贺伦。 “贺伦，出来！” “诶！师哥！” 听到萧飞突然叫自己的名字，张贺伦也吓了一跳，不敢怠慢，赶紧出来了。 “老三，你给我说说，你有什么不服的？” 萧飞说着，伸手指向了张贺伦。 孔芸鹏这下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低着头也不敢说话。 “我听说，就因为小乔把贺伦他们这一组给安排在了压轴的位置，你就不服了，还逮谁跟谁甩脸子？” 孔芸鹏不敢反驳，因为他确实那么干了，可他心里也确实是……不服。 凭什么啊？ 张贺伦他们才来了几天，他在德芸社都学了多长时间了。 现在让他和李芸东演头二，张贺伦和郎贺炎这两个贺字科的顶了自己压轴的位置。 凭什么啊！？ 萧飞才不管孔芸鹏怎么想的呢，接着说道：“我当初刚带着你们来广德楼的时候，我就曾说过，在这里，不讲究论资排辈，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甭说是你了，就算是谢师爷，要是水平让别人给比下去，照样得做冷板凳，你不服，你凭什么不服？” 呃…… 谢文锦又在人群当中隐了隐身。 我这算不算躺枪啊！？ “你要是真觉得不服，在能耐上超过他们，别说压轴了，我让你在广德楼直接攒底。” 孔芸鹏听着，脑袋越来越低。 萧飞看着，心里也是止不住的叹息，对孔芸鹏，他确实挺失望的。 刚登台的时候，那股子机灵劲儿，现在都随着那场车祸，丢的差不多了。 萧飞知道，那次的车祸，对孔芸鹏的伤害确实很大，脑袋遭受了猛烈的撞击，刚醒过来的时候，还有点儿间接性失意的状况，后期虽然慢慢恢复了，但是反应明显没有以前快了。 再有就是脸上，当时在医院，刚看见孔芸鹏的时候，萧飞都差点儿没认出来，挺精神的一个小伙子，那张脸都快撞烂了。 尤其是嘴，直接给豁开了好几个大口子，后期连着做了好几回手术，效果也不是特别好，现在说话明显没有以前利索。 可这不是他懈怠的理由。 这一年多来，萧飞一直在观察孔芸鹏，不得不说，他虽然极力想要找回当初的状态，可是论刻苦程度，明显是不如以前了。 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可不行，萧飞可以念在师兄弟的感情上，给孔芸鹏足够的时间来恢复，慢慢找回状态，但是，这个时间绝对不是无休止的。 想要在广德楼站住脚，不拼命可不行。 “老三，你自己说说，你现在的能耐，跟着贺伦他们比，能赢得了他们吗？” 孔芸鹏彻底没话说了，他知道，真要是在台上较量一下的话，他肯定没有胜算，这一点从观众的反应上就能看得出来。 “没话说了？” “师哥，我错了！我不该……不该……” “不该耍脾气？” 孔芸鹏抬头看了萧飞一眼：“嗯！我知道错了！” “师哥！演出……” 乔三木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别的事都好说，演出可不能耽搁，赶紧出来打圆场。 萧飞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去，佟筱娅知道萧飞还有话说，就跟着大家伙一起去前面了，最后休息室里只剩下了萧飞、张文天先生，还有一个孔老三。 “老三，怎么还没明白你师哥的意思呢？” 张先生看着也跟着着急。 “你师哥是气你，自己不努力，让后来的师弟给超过去了，你不但不知道靠真本事，把位置抢回来，还想靠资历，拿到不应该你拿的，现在明白了吗？” 孔芸鹏听了张先生的话，这才绕过来，再看萧飞，心里也满是惭愧。 “师哥！我……我对不起您！” 孔芸鹏比任何人都清楚，萧飞在他身上付出的辛苦。 结果他呢？ 他自己知道，确实是懈怠了。 就因为出过一次车祸，感觉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还能回来继续说相声就不错了。 再加上，他平时感觉自己在德芸社的位置越来越靠后，平时有商演的机会，也基本上轮不上他，于是便更加自暴自弃，放任自流了。 现在被萧飞和张文天先生一点，孔芸鹏才明白，不是德芸社需要他回来演出，而是他需要德芸社这个平台。 “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了，回来一年多，你自己什么样，自己心里最清楚，我平时也不是没提醒过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再这么下去，德芸社可就没有你的一口饭了。” 萧飞这话可不是在吓唬孔芸鹏，德芸社的四个小剧场里，就数广德楼的演员赚的多，这在德芸社内部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萧飞出手大方，负责人的提成，基本上没怎么留，都分给了下面的师兄弟。 这么好的待遇，谁不想过来啊！ 就是广德楼内部的演员，为了能得到更多的上场机会，也是拼了命的提升自己的业务水平。 现在贺字科二期的学员又给分过来了，广德楼的人越来越多，别人都在努力进步，提升自己，凭什么孔芸鹏在台上混日子，抱着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思，就能牢牢占据着一个演出的名额？ 这才真正应该问问是凭什么呢。 萧飞对孔芸鹏失望，有错吗？ 郭于两门，这么多师兄弟当中，除了亲师弟乔三木以外，萧飞对孔芸鹏是最上心的。 不光是因为，孔芸鹏是第一个由他带着登台的师弟，关键还是因为孔芸鹏的底子好，确实是说相声的好材料。 原先孔芸鹏也确实没让萧飞失望，一直很拼，各项能力在师兄弟里面，除了何芸金、曹芸伟，以及潘芸亮之外，最为出众的就是他了。 可是，再看看现在…… 唉…… 当初，孔芸鹏最瞧不上的岳芸龙，如今在湖广已经是看家的角儿了，何芸金和李京要是外出参加活动，岳芸龙攒底都能压得住。 还有其他师兄弟，烧饼和曹贺阳的搭档如今也是越来越火，在广德楼深受观众的欢迎。 贺字科的也在玩命往上赶。 乔三木为什么把张贺伦和郎贺炎提到了压轴的位置，那是因为人家有这个能耐。 “老三，你师哥跟你说话呢，你到底听见了没有！？” 张文天先生见萧飞的语气越来越严厉，赶紧出言打圆场。 “师爷，师哥，我听见了！” 孔芸鹏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了，别说什么压轴不压轴的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保住这个头二的位置，再往下的话。 他跟萧飞也认识这么多年了，这个大师哥的脾气，他还是了解的，再不努力，退路肯定不是去演开场，而是直接做冷板凳。 “师哥！您放心，往后您看我的表现，我要是再犯糊涂，您……您就抽我！” 萧飞看着孔芸鹏，见这小子还一脸悲壮的模样，呵呵一笑：“行，这是你自己说的，你记住了，我也记住了，往后我天天盯着你，要是再……” “不用您发话，我自己滚蛋！” 真要是再让萧飞失望，孔芸鹏也没脸继续在广德楼待下去了。 “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该说的都说了，萧飞懒得听人表决心，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多背两个贯口呢。 孔芸鹏刚出去，张先生便忍不住问道：“爷们儿，刚才的话，忒狠了点儿！” 唉…… 叹了口气，萧飞也是满脸无奈：“师爷，不是我想干这得罪人的事，不狠的话，这小子不长记性，我总不能看着他废了！” “也是这个理，老三这孩子最近确实有点儿不像话，每回上台使活，就跟完成任务一样，这样可不行，人要是懒惯了，再想让他勤快起来可不容易，是得给他两句狠的，让他明白明白！” 萧飞笑了，他就是这个意思。 “行了，不说他了，爷们儿，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咱们爷俩再搭几回。” 萧飞不来，张文天一个人登台也没意思，好几个月都没演出了，老爷子这嘴都痒痒了。 第五百七十五章 师爷，来一段？ 我跟你说，我会的可不多，我再点一出戏，要是还不行，咱们也就别说了，咱们来唱一段黄鹤楼。” “黄窝头？” “出车祸是把你耳朵也给撞残废了啊？” 舞台上，孔芸鹏和李芸东正在说的这一段是传统相声《黄鹤楼》，俩人一登台，萧飞和张文天就坐在台口了。 萧飞没那么高的期望，也不可能他刚教训完，孔芸鹏就能来一个原地飞升，但至少在态度上，应该有所变化了。 这场节目从最开始的铺，俩人就很稳当，连着几个小包袱，场子也逐渐的热了起来。 “还黄窝头，窝头都是黄的！” “不对！” 孔芸鹏拿着架势，摇头晃脑的说着。 “谁说窝头都是黄的？要是拿江米做的呢？黏米做的呢？凭什么说窝头都是黄的，我跟您诸位说啊，这窝头也分好多种做法，怎么做才好吃呢？这个我了解，得先……” “行啦！” 李芸东适时的拦了一把，他的捧哏风格就是稳，在舞台上也力求隐身，全力烘托逗哏演员，可是因为孔芸鹏自打回来之后，在台上越来越蔫儿，他也不得不被迫改变风格，甚至还模仿史爱栋，开始在台上怼。 “您这是又饿了？真要是饿了，您也忍忍，待会儿出门奔左边走，名流食府，提我的名，还能给你打八折。” 哈哈哈哈…… 这个现卦也响了。 “大东提高的挺快！” 李芸东的表现确实让萧飞挺意外的，原先这胖弥勒佛给他的印象，在台上都很少张嘴，除了把控着节奏，将所有表现的机会都留给了逗哏的。 “确实，这孩子捧哏都有点儿可惜了，前些日子刚从我这里学了两个单口，到德芸书馆说了两回，我去看了，真不错。” 张文天就喜欢李芸东这种踏踏实实的孩子，再加上他和李贺杰还有半师之谊，平时也经常提点李芸东。 “行啦！角色都分好了，咱们赶紧唱，哎呀，我都等不了了，赶紧的，唱，张嘴！” 孔芸鹏一边说，还侧过身，猫着腰，俩拳头一前一后，跟要打拳击一样。 “我说你这干什么呢？” 李芸东都差点儿被孔芸鹏这搞怪的行为给逗笑了。 看起来还真得让萧飞狠狠的调理调理，前段时间在台上演的那都叫什么玩意儿，每回下了台，逗哏的没事儿，他这捧哏的能累一身汗。 看看现在，挨了一顿骂，立刻就明白过来，这相声应该怎么说了。 孔芸鹏在舞台上的特点就是占了一个“怪”，表情怪，行为怪，偶尔抖个机灵，就能将观众逗得哈哈大笑。 事实证明，他不是不会说相声了，也不是说不好相声了，之所以混来混去，让贺字科的师弟把他给超过去，完全是因为心理问题。 出车祸休养了大半年，等他回来的时候，嘴也生了，再加上后起之秀蹭蹭的往上拔高，他一下子有点儿无所适从。 感觉自己在德芸社的位置和以前不一样了，心里出现了巨大的落差，也不想着努力把能耐都捡回来，就顾着自怨自艾。 结果…… 今天萧飞要是不骂他一顿的话，或许他也就一直这么混下去了，混到万人不如，最后怕是也没脸继续留在德芸社。 一场相声说完，虽然在细节上还是有点儿生硬，有几个包袱没响之外，整体效果还算不错。 孔芸鹏从台上下来，满心期盼着萧飞能跟他说两句话，结果，一直到他磨磨蹭蹭的从萧飞身边经过，萧飞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要是搁在以往，估计又该胡思乱想了，可这一次，孔芸鹏没有，他知道，刚刚的表现不能让萧飞满意，还得继续努力啊！ “大东！咱们俩上后面再捋一捋！” 李芸东闻言，连忙点头，这段时间俩人在台下都很少对活了，今天孔芸鹏居然在演出结束之后，主动要求再把刚说完的活捋一遍，实在难得。 “行啊！走着！” 等俩人走了以后，张文天这才开口：“你就不怕再把他给吓着？” 萧飞回头看了一眼：“吓死都活该。” 接下来的头三是谢文锦和李贺杰，这俩人也搭档快两年的时间了，配合越来越默契，在广德楼算是数得着的小角儿。 “我呢，叫谢文锦，大家从我的名字就能听得出来，我是文字辈的演员。” “都知道！” “熟悉相声的观众，肯定都了解，相声门也讲究排字儿！” “对！” “德寿宝文明，我们德芸社的班主郭德强先生呢，是明字辈，我呢，是文字辈！” 谢文锦一边说，一边还得意的摇头晃脑的，就跟捡了多大的便宜一样。 “行啦，别介绍了，大家都知道！” “有人不知道，我接着说啊，从排字上来说，郭德强看见我，应该管我喊一声师叔。” “说就说，你美什么啊？” “我旁边这位呢，是郭老师的徒弟，名字叫李贺杰。” “是我！” “诶，你说，你师父喊我师叔，你该喊我……” 李贺杰咬着牙，从嘴角挤出来两个字：“师爷！” 诶…… 不光是谢文锦，满场观众一起跟着捡便宜，喊出来的动静，门口卖炸糕的都听得见。 “哎呀！我还真不知道，今天咱们这里是相声门开大会，台下坐了这么多相声门文字辈的老先生。” 这个现卦抓的不错。 卖弄自己的辈分，是谢文锦的主要人设，只不过他这个文字辈的老先生，离开德芸社之后，在外面根本就没有人认可。 让斗爷管他喊师叔，人家敢喊，他敢答应吗？ “您别胡说八道的。” “怎么能是胡说八道呢，我就是文字辈啊，没办法，生得好，刚落生，我就当爷爷了，别看我岁数不大，我就是相声界的小泰斗。” 李芸东歪着身子，看着旁边这大个儿，冷着脸甩出来一句：“小泰斗，我看你像小泰迪。” 哈哈哈哈…… 这句话换别人，谁说都没有李贺杰说出来效果好，随着他们这对爷孙组合走红，李贺杰当初的一些经历，也被人们给挖了出来。 自此还得了一个外号，叫做社会杰，再加上他脸上那道刀疤，平添了几分凶悍。 谢文锦这个大辈儿，就得让李贺杰这么一个曾经混过社会的徒孙压着，两人平时在台上，李贺杰怼师爷也算是日常行为了。 这一对说完，紧跟着上场的就是负责压轴的张贺伦和郎贺炎，俩人刚一登台，底下便响起了一阵阵的掌声和叫好声。 看得出来，观众对他们两个非常喜欢，整整半分钟，俩人几次想要开始表演，连嘴都张不开。 今天两个人表演的节目也是一个传统活《论捧逗》，一上来，张贺伦就开始对郎贺炎不停的挖苦讽刺，几个包袱，逗得全场观众哈哈大笑。 “我们有句成语，是专门用来形容他们这些个捧哏的。” “什么成语，赶紧说说。” “叫大愚若智。” “我是大傻子，是吗？” 张贺伦的节奏非常快，郎贺炎的反应也十分机敏，刚才这个包袱有的观众都没反应过来，被他及时一翻，观众立刻就笑了。 “别这么高调。” “我这是高调吗？这成语怎么能叫大愚若智呢？” “不对吗？那小愚若智。” “小愚也不对！” “等于弱智！” “不是，等于弱智的是他们别人，咱别对付行吗？” “等于弱智的是别人，您呢？” “约等于。” 哈哈哈哈…… 萧飞听到这里，也不禁笑了起来，这一段都是新编的，以前别人说的时候，都没有过。 他一直要求广德楼的演员，要敢于对老段子下手，传统的老活也得使出新东西来，以前跟着他来广德楼打江山的芸字科没听进去，反倒是张贺伦敢于尝试。 当初，张贺伦三次想要来德芸社说相声，最后一次，都差点儿被郭德强拒之门外，还是萧飞给他争取来的这个机会。 说心里话，那个时候萧飞也没觉得这小子能学出来，二人转的底子太深，想要给他掰过来实在不容易。 可来了德芸社之后，整个贺字科的徒弟里面，张贺伦一直都是最刻苦的那一个，功夫不负有心人，现如今，这个险些和德芸社擦肩而过的东北小伙儿也红了啊！ 在台上放得开，玩的欢，还能自己改变台本，张贺伦要是不红，那才叫没天理呢。 现在再把孔芸鹏给拎过来，让他看看现场观众的反应，他好意思说出个“不服”来？ 一场《论捧逗》说完，最后乔三木和潘芸亮的《羊上树》攒底，下午场演出结束。 可担任报幕员的孟贺堂刚走出来，还没等说话呢，台底下的观众就炸开锅了。 “萧飞，让萧飞出来！” “萧飞！” “萧飞不出来，我们就不走了！” 刚起身，正准备离开的萧飞听到外面的喊声也愣住了。 孟贺堂一脸无助的看着萧飞，现在这个场面，他可压不住啊！ “师哥！您……” 萧飞犹豫了一下，外面的观众闹起来也是越来越凶，他知道今天要是不出去和观众见上一面的话，大家肯定谁也不走。 想到这里，萧飞转身便走了出来。 看到萧飞上台，观众立刻暴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好！” 萧飞也是对着台下连连拱手致谢。 上场门这边的一众演员看了，谁能不羡慕眼热啊！ 只是往台上一站，什么都不用说，底下的观众就叫好声不断，这待遇，在整个德芸社，大概也就只有郭德强和于清了。 “谢谢大家伙！” 好半晌，观众们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首先得跟大家伙道个歉，确实没准备，今天就是打算过来看看，连大褂都没换，您诸位多包涵。” 按照规矩，只要到了后台，甭管有没有演出任务，都得把大褂换好了，随时准备出现意外状况的时候，能够登台救场。 “挺长时间没跟大家伙见面了，前段时间，有点儿事出了趟远门。”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萧飞前段时间去了哪里，去干了什么，谁还会因为萧飞长时间没有演出，而怪罪他呢？ 还有就是…… 想到此前网络上那些人的言论，观众也替萧飞委屈。 “萧飞，我们永远支持你！” “打倒网络喷子。” 萧飞听到这一嗓子也不禁笑了。 “我谢谢您，这个事咱们在台上就不提了！” 之前的事，就算闹得再大，也是他的私事，不用拿到舞台上来说，博取大家的支持和同情。 “刚才来的时候，在外面遇到了几位观众，逼的我没招没招的，许了好些段子，等有时间，我再一个一个的给大家说！” 听到萧飞这么说，观众们不禁有些失望，他们等着盼着，好不容易萧飞回来了，结果听刚才这话的意思，今天是不打算使活啊！ “说一段。” “说一个，不说不让走！” 萧飞闻言笑道：“不让走？行啊！烧饼，小四，把门给锁上，今个谁都不让出去了。” 话音刚落，烧饼和曹贺阳还真的上来在台上转了一圈，又下去了。 哈哈哈哈…… 萧飞也跟着笑了：“别闹啊！来的匆忙确实没有准备，在台上瞎说糊弄您一段，也没什么意思。” “不行！” “说一段！” 观众们还是不依不饶的，太长时间没听萧飞的相声了，好不容易盼着他回来，哪能就这么放他走。 萧飞在台上也没了办法，这还是他头一回遇到压不住场子的情况。 “行！” 萧飞知道，今天要是不说一段的话，观众肯定不答应。 见萧飞答应了，观众们这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一个站在台上，一帮站在台下，双方大眼瞪小眼的，整整安静了半分钟。 “什么意思？你们不会是打算让我现在就说一段？这都几点了，不吃饭啊！别说你们不吃啊！你们不吃，我们也得吃饭啊！行了，晚场，晚场的时候，肯定伺候诸位一段，这样总行了？” 台下的观众顿时发出了一阵笑声，他们也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是太心急了，这会儿已经快六点了，再不退场的话，德芸社的一帮演员真的要把晚饭给耽误了。 看着观众退场，萧飞也赶紧走了下来，见张文天先生还在台口坐着。 “师爷，咱们……说一段？” 第五百七十六章 让我媳妇儿给卷了 师爷！这块儿我再垫一下，然后您翻，效果可能更高一点儿！” 广德楼后台，大家伙都在忙着吃饭，萧飞和张文天坐在一起，一边吃一边对着晚场要说的段子。 观众实在是太热情了，萧飞要是再推脱的话，他都觉得自己有点儿给脸不要脸的意思了。 “这块儿我翻一句‘两毛钱还赏啊，，你看行不行？” “行，就这么来。” 太长时间没登台了，突然要说一段，萧飞心里还真有点儿含糊，只要站在台上，就得拿出最好的状态，糊弄人的事，他可不敢。 人家观众都是花了钱的。 “爷们儿，这段现在可很少有人说了，后面那么多曲种得展示，你……没问题？” 张文天有点儿担心，他们晚上要说的这段相声，里面有很多曲种，现在都已经失传了，别说萧飞这个岁数，好些连他都没听过，就知道一个名字。 “师爷！您放心，我都学过，说不上精，模仿两句没问题。” 听萧飞这么说，张文天就放心了，不过同时也暗暗感到心惊，认识萧飞也有些年头了，却总觉得这小年轻就跟个藏宝库一样，肚囊里的东西，怎么都掏不干净，时不时的就能给大家伙来一个惊喜。 不过想想也觉得正常，当年萧家就跟曲艺行的大车店一样，南来北往的曲艺人，只要到了京城，至少有一半要投奔到萧家，这里面干什么的都有，萧飞在这种环境里泡着，就算是不想学，都能给熏出来。 “师哥！” 乔三木这时候，走了进来。 “师父说，他待会儿过来，还说师叔也跟着一起来。” 萧飞回了广德楼，乔三木自然要跟于清汇报一下，老哥俩听说萧飞来了，又知道了他晚上要使的活，于清还好，郭德强可压不住好奇心，非得过来瞧瞧不可。 这个段子，郭德强也听过，只是因为里面涉及到要模仿的曲种太多，他轻易也不敢使，当年还是京城相声大会刚开张的时候，他大着胆子在台上跟范先生说过一回，只可惜效果并不算好。 还因为对一个曲种模仿的不到家，被京城的一位老艺人批评过，这件事，他一直装在心里，这么多年，就没再演过。 没想到，萧飞居然把这段子给翻腾出来了。 萧飞听了一愣，他本来计划明天去看于清的，结果当徒弟的还没上门看师父，师父就先来看他了。 晚上，广德楼的园子里早早的就坐满了。 这几个月，因为萧飞一直没来演出，广德楼的座儿也渐渐的有些不稳，今天萧飞回归，得着消息的观众，早早的就过来排队了。 刚刚张贺伦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告诉萧飞，门口的票贩子都已经把票给炒到了400一张，差不多都快赶上商演的三等座了。 还得说是萧飞啊！ 这才称得起是台柱子。 趁着还没开场，萧飞又和张文天飞快的把晚上要说的这个段子，串了一遍梁子。 “没问题了？” 张文天笑呵呵的，他也来长时间没登台了，不过倒是不至于像萧飞这样忐忑。 毕竟这碗开口饭已经吃了几十年，只要穿上大褂，往台上一站，感觉立刻就能找的回来。 现在人们所知道的关于张先生的一些事，都以为当年他被曲艺学校开除之后，就没再说相声，转而做了生意，成了那个年代相声门里少有的大款。 可实际上，老先生这几十年一直都没断了演出，有的时候是在茶馆，有的时候直接在公园撂地，哪怕他生意最火，最有钱的时候，只要得空就得找地方说上几段。 几十年浸y下来，张先生的相声功底，早就已经到了如火纯情的程度。 真要是像大家伙想的那样，从曲艺学校出来就没再说相声，一直到晚年遇到了郭德强才重新把这门手艺拾掇起来，怕是也就没有了德芸社的一字斜肩王了。 晚上六点半，广德楼准时开场，担任报幕员的孟贺堂往外面一走，台底下就响起了一阵掌声。 孟贺堂看着，心里也是隐隐的激动，他知道这掌声不是给他的，只是幻想着自己将来也会有这么一天。 “欢迎大家来到咱们德芸社广德楼小剧场，来欣赏今天的节目，好了，废话不多说，首先是第一个节目，单口相声《君臣斗》，表演者闫贺翔。” 广德楼晚场演出的时候，开场单口相声，这是从广德楼正式开业那天开始就定下来的，最早是萧飞，后来由高锋、栾芸博、乔三木等人轮番上，从每人盯一天，到每人盯一个星期。 演员也逐渐的换成了德芸社的新生代贺字科，这个星期盯场的是闫贺翔，他不光在这边说单口，这个月德芸书馆那边也正好轮到广德楼负责，得了金先生传授的闫贺翔是主力，每天在那边说《乱世枭雄》。 “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损人利己骑马骡，正直公平挨饿。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多，我到西天问我佛，佛说……” “我也没辙！” “好……” 时隔几个月，又看到这熟悉的一幕，萧飞看着也是忍俊不禁。 “你们有意思吗？每天都刨，回头我得找我师哥多学几个难的，非得把你们的嘴给堵住了！” “让萧飞现在出来教你！” 台下观众的一句话就把闫贺翔的嘴给堵住了。 “你们这样不合适啊，现在是我在台上说，你们老惦记着我师哥干什么啊！” 哈哈哈哈…… 萧飞看人还是很准的，闫贺翔虽然起步晚，考入德芸社的贺字科才正式开始学习相声，但是，有的人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 如今在贺字科的师弟当中，除了张贺伦之外，就得数闫贺翔了，能捧能逗，还能说单口，要说唯一差点儿的就是唱功活。 眼下闫贺翔唯一缺少的就是一个好搭档，真碰上了合适的，绝对能一飞冲天。 开场的单口相声说完，紧跟着头二是烧饼和曹贺阳的《学满语》，这俩人在台上的特点就是热闹，观众也很喜欢。 可每回萧飞听他们使活，都觉得躁，特别是烧饼那破锣嗓子，当初倒仓的时候，这小子不听话，现在直接落得这么一个下场，那嗓子是彻底废了。 头三是孔芸鹏和李芸东的《大保镖》，相较于下午场，孔芸鹏这个活明显生疏了一些，特别是在背那几段小贯口的时候，嘴里还有点儿打磕巴。 慢慢往回找！ 萧飞已经数落了一顿，也不能太着急了。 这一场《大保镖》快结束的时候，郭德强和于清也到了。 老哥俩也是真够拼的，就为了听萧飞回归之后的第一场活，直接把他们今天的节目调到了头二，在天桥剧场说完，就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了。 “师父！师叔！” “师父！干爹！” “诶，诶，回来就好，你们俩……” 郭德强刚要问，被于清拽了一把袖子，赶紧把话又咽回去了。 萧飞也看了出来，笑着说道：“师父！我没事儿，您放心！” 没事儿？ 于清细细打量着萧飞，见萧飞那副笑容不像是装出来的，这才稍稍放心了一点儿。 “没事儿好，没事儿就好！” 这些日子，于清可是吃不下，睡不着的，每天一睁眼，心里装的就是萧飞的那点儿事，生怕徒弟会受到影响。 “还有没有需要咱们这边帮忙的。” “不用了，事情我已经交给了我堂姐，她能处理好！” 郭德强听了，突然想到了，自己之前摊上的两个官司：“就是替我打官司的那位？” “对！” “哦！这就行了！” 郭德强之前因为那两个官司，也曾见过萧芸，对萧芸的能耐，还是知道的。 “左手磕开贼人的棍，右手使了一个“海底捞月”。就听“吭哧”一声，红光出现、鲜血直流、斗大脑袋在地下乱滚。” “你把贼杀啦？” “我把牛宰啦。” “好……” 郭德强听着皱眉：“老三这底翻的不好。” 虽然刚来，可郭德强那是什么耳朵啊，稍微的一丁点儿瑕疵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小飞，老三这孩子你得加加紧啊！” 萧飞笑着点了点头：“师叔，您放心。” 接下来登台的是张贺伦和郎贺炎，随后是乔三木和潘芸亮的压轴，等他们下了台。 萧飞站起身，对老哥俩抱拳拱手：“师父，师叔，该我上台了。” 两人笑着点头：“少爷，辛苦！” 萧飞接着又搀了张先生一把：“师爷，咱们爷俩走着！” 孟贺堂已经上了台：“接下来请您欣赏相声《闹公堂》，表演者萧飞、张文天！” 萧飞等孟贺堂报完幕，对着张先生示意了一下，刚要说话，就听到外面有观众扯着脖子喊了一嗓子。 “佟筱娅！” 呃…… 这……什么情况？ 有第一个人喊，很快就有人跟着一起喊，喊声越来越大，张文天都不知道这会儿是不是应该出去了。 佟筱娅也傻了眼，什么时候，她居然比萧飞都受欢迎了。 萧飞愣了一下，随即就猜到了观众在打什么主意呢。 只是…… 我咋还让我媳妇儿给卷了啊？ 第五百七十七章 闹公堂（1） 来，跟大家伙打个招呼，这是我媳妇儿佟筱娅！” 萧飞和张文天上了台，观众们还是喊声不停，瞧他们那架势，今天要是不把佟筱娅喊上来，和萧飞一起对着他们三鞠躬，是不敢罢休了。 结果，萧飞拉着张文天的胳膊，开口一句话就让全场的观众都笑喷了。 “谁啊？有娶老头儿当媳妇的吗？” 哈哈哈哈…… 张先生再一翻，观众笑得更加欢实了。 等笑声往下压了压，萧飞顺势开口：“谢谢，谢谢大家这么喜欢我媳妇儿！” “萧飞，我爱你！” 话音刚落，就听到台下有个女观众大喊了一声。 嚯…… “我也谢谢您，您可千万别害我，我媳妇儿就在旁边呢！” 萧飞说完，佟筱娅还真的在侧幕条边上探出了头，对着台下的观众挥了挥手，又引来了一阵掌声。 “谢谢！谢谢大家给我一个人的掌声。” “这句话怎么这么别扭呢，两个人上来，是给一个人的掌声啊？” “现在拍，就是给您拍的了，您看都没人鼓掌。” “好……” 台下有个大哥扯着脖子喊了一声，没错，就是他了，刚才喊佟筱娅名字的也是这一位。 有人牵头，其他观众也跟起哄一样热烈鼓掌。 张文天满脸得意：“你看看咱这人缘。” 萧飞面不改色，点了点头：“没想到您还是带着家长来的，好，谁都有疼儿女的心。” 哈哈哈哈…… “你别胡说八道的啊！” “开个玩笑，不说不笑不热闹，今天的节目准备的也精彩，刚才那一场是《洪洋洞》。” “传统节目！” “里面涉及到很多的伦理哏，用有些专家的话来说，就是庸俗、低俗、媚俗。” “谁啊？” 萧飞故作一惊，转头看着张文天：“合着您是没让人在网上骂过啊？” 在自己的身上抓哏，虽然萧飞不愿意在舞台上说自家事，不过调侃一两句还是没关系的，顺带着也告诉大家，自己没事儿。 “我结婚早。” 哈哈哈哈…… 这老爷子。 “好！今后大家结婚要慎重。” “快别说了！待会儿又该有人骂你了！” “您最好按照词儿说。” 张先生也笑了：“你也得有词儿啊！” “你别说话，听我说，刚才的节目是《洪洋洞》，两个演员卖力气。” 萧飞赶紧给拉回来，要是让这老爷子彻底放飞自我，可就没完了。 “说的不错！” “站在外面的这位是乔三木，我的亲师弟，长得多好看！” “说这话亏心不亏心呢？” “桌子里面的叫潘芸亮，郭老师的徒弟！” “对！” “两位演员说了一段，让他们下去休息休息，把我们爷俩换上来，给您瞎说，看见你们大伙儿我心里就痛快啊！” “我看见你，比你还痛快呢！” 小子，你都多长时间没说相声了。 “前段时间一直没机会给您演出，害的张先生也没法登台，这寡妇失业的。” “这叫什么话？我还是你媳妇儿啊？” 哈哈哈哈…… “当初走的时候，张先生也跟我商量，你看你走了，我怎么办？要不我先和别人搭，我说，那可不行，您得给我守着啊！” “说来说去，我还是你媳妇儿！” 台下的观众在笑，萧飞也在笑，他们也好长时间没看过萧飞和张文天的相声了，这一老一少的凑在一起，没事儿就开怼，给他们平添了太多的欢乐。 “终于又回来了，站在台上给您表演，您诸位都是来是听相声来的，我们这是最简单的艺术形式，长了嘴就能说。” “是吗？” “但也是最复杂。” “这怎么说呢？” “说好了不容易。” “对！得下苦功夫。” “您看俩人站这儿说，这里有心理学的东西。” “是吗？” 萧飞接着解释道：“什么时候让您乐，什么时候让您鼓掌，什么时候让您安静下来，都是设计好了的。” 张文天点点头：“对！” “所以说，好的相声演员是一半儿的心理学家。” “哦，得研究这个。” “说话谁都会，可不是谁站在这里都能说，为什么您诸位花钱买票进来听我们说话，这就是学问。” 时隔几个月再登台说相声，萧飞倒也不着急入活，他也得慢慢把状态找回来。 张文天明白萧飞的想法，也在一旁捧着说。 “好多行业也说话，说的就差着。” “是吗？” “您看，饭店的服务员也说话。” “对啊，人家得招待客人。” “餐饮也属于服务行业，客人进来了，不光得吃好了，服务员说话，客人也得听着舒服，才愿意常来。” “这话对！不能得罪主顾。” “可也有那不会说的。” “有吗？” “我就遇上过，有一回也是在广德楼演出，下午场演完，结束的时间有点儿晚，马上紧跟着就得准备晚场的节目，赶赶落落的忙着演出，我就到广德楼旁边不远那炸酱面馆儿吃饭去了。” “简简单单吃口面。” “一进门儿，服务员就跟屋里喊，来了您呢，慢走您呢，三鲜卤子一碗你呢。” “学的还真像。” “也不知道谁教的，哇哇哇哇，不停的喊，吃个饭都不消停。” “闹得慌。” “人家喊咱也管不着，赶紧吃完了，回去还得演出呢。” “演出要紧！” “喊服务员过来，服务员一看见我，嚯，认识，扯着脖子就喊，萧飞来啦！” “啊？还喊名字啊？” “我赶紧拦着，别喊，我待不住，就吃碗面。刚说完，就听那服务员对着后厨嚷嚷，萧飞就要一碗面！” “嗐！这也喊啊。” “您说，这怎么弄这个，赶紧吃，吃完给钱，快，快找钱。” “结帐。” “一结帐，找两毛，我赶时间，就说，行了，两毛不要了。服务员又扯着脖子喊，萧先生赏两毛！” “两毛钱还赏啊？” “好嘛，把我给臊的啊，我说，你给我拿回来，拿回来，他又要回去啦！” 哈哈哈哈…… 观众听着，都能感受到萧飞的社死瞬间，赏了两毛钱又给要回去了，估计那炸酱面馆，从今往后，萧飞是不会再登门了。 张文天都忍不住笑了，刚才在台下对的时候，还没感觉，现在站在台上，萧飞在旁边声情并茂的演绎，他才体会到这个包袱多有意思了。 “好嘛！还有他们不喊的没有啊？” “这怎么弄这个，所以说，说话是门学问。” “诶，确实得研究。” “绝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的。” “没错！” “我就喜欢研究这个，相声演员嘛，平时生活当中也得研究说话的艺术，大伙儿来呢，是喜欢听相声，我们站在台上，是喜欢说相声。” “都有这瘾。” “人人都有爱好，爱好也是各不相同” “这话对。” “就拿我师父来说。” 呃？ 坐在台口的于清没想到离了天桥剧场，自己都没躲过去，上赶着跑广德楼，让自个徒弟来抓哏了。 张先生明知故问：“你师父怎么了？” “我师父的三大爱好，大家伙都知道？” 萧飞一边说，一边掰着手指头，台下的观众也跟着一起喊：“抽烟、喝酒、烫头。” “喊得还真齐！” “我也不理解，男的烫什么头，老倒饬跟中年妇女似的。” “没听说过，你师父倒饬的跟中年妇女似的，谁看呢？” “您看啊！” “我看这个干嘛？” “还抽烟，我也不抽烟，也不理解他们这玩意儿，抽烟怎么个美法？” “嗐！有点儿瘾呗！” “一根儿接一根儿，一根儿接一根儿，不停的抽，有时候坐我的车，人都怀疑我那车里面按着炉子呢！” “瘾头儿这么大啊？” “烟卷儿不过瘾，还让我们这当徒弟的给买烟叶儿。” “这个劲儿大。” “买回家，全都搓碎了，搓完了撒白糖，还撒葡萄酒。” 张先生帮着解释：“这样增香。” “可老这样，挑费大呀！我师娘舍不得，背着我师父换酱油。” “酱油？” “舍不得这白糖，撒孜然面儿，点完一抽，一出去谁逮谁问。” “问什么啊？” “还有大腰子吗？” 张先生笑了：“好嘛！拿你师父当烤羊肉串的了。” 嘿！这个臭小子！ 于清在上场门这边，一边笑，一边骂着，平时被郭德强调侃也就算了，谁知道了来广德楼听听徒弟的活，还没躲过去。 “还有喝酒，我平时偶尔也喝点儿，就是量不大，前段时间结婚去西疆，跟我媳妇儿他们一家子喝酒，这么说，每天三顿，我就没瞧见过热菜是什么样的。” “这么能喝啊？” “我师父就经常喝，每天醉醺醺，回到家，我师娘不乐意，数落他。” “不乐意？” “我师父也犯愁，找我来了，你看看，我一喝酒，你师娘就不乐意，昨个说了，再喝醉了，晚上就不让进家门，让我给出主意。” “你能解决？” “我一想，行啊！这个简单，我师娘好脸好面，您下回再喝多了回家，到门口就脱衣服，身上有多少脱多少，回头我师娘一看，肯定嫌丢人，您这不就进去了嘛！” “嘿！这主意好！” “结果，昨天就喝多了，回到家醉醺醺，敲了半天门，不给开，我师父想起我的话了，对，脱衣服，外套，背心，裤子，裤衩，脱得一丝不挂。” “真听话！” “刚脱完，门就开了。” “还真灵！” “我师父见门开了，赶紧把衣服团了一个大球，走你，往门里一扔。” “赶紧进去！” “这个时候，门又关上了。” “怎么还关上了？” “就听见里面有个女的说话，下一站，西单。” “公交车啊！” 哈哈哈哈…… 台下的观众都快要笑疯了，光顾着听萧飞说了，谁也没想到最后的包袱居然会是这个。 想到于老师光着屁股站在大街上，衣服还让公交车给带走了，那窘境真的是…… “这个臭小子，有这么编排师父的吗？” 于清嘴上这么说，脸上笑得比谁都开心，这个包袱好，简直绝了。 “我师父的爱好就是这三样，我旁边这位张先生。” “说我！” “人家也有爱好。” “我的爱好是……” “搞对象！” 呃…… “年轻的时候，就因为搞对象被曲艺学校给开除了嘛，上了岁数也没闲着，走大马路上，瞧见精神的老太太就跟人家搭个。” “我那是追求黄昏恋！” “您追求黄昏恋不要紧。” “怎么呢？” “家里老伴儿也没闲着啊！” “滚蛋！” 张文天伸手推了萧飞一把，这熊孩子，瞎说什么呢。 “我的意思就是说，每个人的兴趣是不一样的，对了，还有张先生他们老爷子，就喜欢唱戏。” 张文天知道，萧飞这是准备要入活了。 “对，我们老爷子确实好这个。” “老爷子就喜欢这个，好多人都喜欢唱戏，但喜欢的程度是不一样的。” “有不一样吗？” “别人唱戏，也就是上公园喊两嗓子，张先生的父亲可了不得了。” “怎么呢？” “整个人都魔怔了。” “上瘾。” “当然，那个时候，张先生家里的条件也很好，诸位，得有钱才能培养兴趣。” “还有你们家有钱啊！？” 这老爷子。 随着萧飞捐款的事被曝光，关于萧飞的家底现在也引得不少人揣测，有的人甚至把他列为隐形富豪。 不过…… 好像也没错。 “别瞎说啊！再有钱也不捐给你！” “谁要你的啊！” “别捣乱，我接着说啊，张先生的父亲，不光家里条件好，自身的条件也好。” “哦！有嗓子？” “尤其是小的时候，嗓子嘎崩脆。” “嗓子好。” “有童子音儿。” “是啊？” “想当初，咱们都知道梅老板？梅老板都夸过张先生的父亲。” “梅先生都夸？” “可不嘛！梅先生亲口说过，你了这个嗓子是忒好咧，你要是去唱戏儿啊，准得露脸儿啊。” 学梅先生的时候，萧飞直接用上了山西方言。 张文天听着都要无语了：“您这是梅兰芳先生？” “我这是山西煤老板。” “嗐！没听说过。” 梅老板？煤老板？ 太有意思了。 “他父亲想，连梅老板都夸我，那我就唱，但是在那个年代很封建，人们瞧不起唱戏作艺的，认为这是下九流。” “大户人家都这样，你爷爷不也被赶出来了吗？” 这老爷子不捣乱是浑身难受啊！ “说你们家事呢，别扯我们家。” “得，您接着说！” 张文天也知道，不能一直捣乱，否则的话，整个段子的结构就乱了。 “他父亲一听这都急坏了，不让唱戏还行，可家里说了，要是唱戏的话，那么就离开这个家族。” “哎哟，不要我爸爸了？” “对！以后咱们断绝关系。” 想当年，萧飞的爷爷也是为了说相声，直接和家里断绝了关系。 “他父亲为了唱戏，一咬牙一跺脚，漫天飞雪中走出了这个大宅门。” “这得多大瘾头儿啊。” “就为唱戏，下功夫下大了，别人唱戏学马派，学周信芳先生，学奚啸伯，可能只能宗一门。” “就是啊。” 萧飞抱拳拱手，往上拜了一拜：“他父亲涉猎很广泛，马连良、谭富英、言菊朋、周信芳、奚啸伯、唐韵笙、汪笑侬……” “嚯！” “一个都不会。” 张文天都准备挑大拇哥了，结果萧飞给他来了一个峰回路转：“啊？不会啊，不会你说它干吗啊？” 萧飞继续夸：“功夫可下到了。” 张文天一脸的嫌弃：“快别夸了，听您说的，根本就没下什么功夫。” “这话不对，功夫下得挺好，不过跟人家本家比，还差一点点。” “这不是废话吗，要不怎么学人家呢？” “但是，功夫没有白下的，是明珠总有出土的时候。” “这话对！” “后来你父亲遇到贵人了，刚果布拉柴维尔总统访华。” “嚯！您说的这国家也太偏了？这都打哪来的啊？” “人家说了，到了中国，就必须要听京戏。” “他听懂吗？” “你管那个呢，人家万里迢迢来的，不能不满足，安排，找来找去请到你父亲，站这儿一唱，总统眼泪都下来了。” “哎哟，那么好啊？” 萧飞接着模仿起了总统说话，用的是河南口音：“真好！我要是说瞎话儿，我是龟孙儿。” “这总统怎么这味儿啊？打驻马店来的？” 哈哈哈哈…… “现学的中国话嘛，总统喜欢你父亲，觉得不可屈才，这么大的能耐，怎么能这样呢？隐匿于民间，浪费人才。” “要干嘛啊？” “总统也是个急脾气，掏出来委任状，刷刷点点，先做一个县长。” “县长！什么县啊？” “前列县。” 噗…… 台下不少男观众直接就笑喷了，这地方他们最熟了，上了年纪之后，都得带着去医院光顾一下。 “哎呀！这什么破名字，听着怎么那么憋得慌啊？” 憋得慌？ 这坏老头儿，哈哈哈哈…… 郭德强听着也是连连鼓掌，萧飞这个段子明显也是经过了改编的，和原来他说过的那个版本完全不一样。 不过这改的……真特么好。 ps：祝我们的祖国繁荣昌盛！！！ 闹公堂 第五百七十八章 闹公堂（2） 《闹公堂》这个段子又叫《九艺闹公堂》，现在能说这一段的相声演员已经非常少了，主要原因就是表演难度太大。 之所以说它的表演难度大，是因为演员不仅要在表演过程中，惟妙惟肖地学唱京剧以及多种民间曲艺形式。 并且还得在此基础上，将人物角色的跳入跳出、故事情节的发展推进准确的表达出来。 要使响这块活，要求演员卖柳得能要下尖来，同时还得逢包袱必响。 表演难度之大，让历代相声艺人大多望而却步。 回顾百余年的相声发展史，能拿得动、使得响《闹公堂》的老先生仅有张杰尧、常宝堃、王世臣、侯大师等寥寥数位。 遗憾的是老先生们大多已经作古了，而他们的徒子徒孙当中，也鲜有能将这块传统活完整继承下来的。 现如今，健在的文字辈老先生还有一位，或许也是唯一能娴熟驾驭《闹公堂》的，当属津派相声代表人物之一的魏文亮先生。 郭德强的相声功底深厚，嗓子也好，可是让他来说这一段，照样也是拿捏不全，其中的九艺最多也就能使出来七艺。 萧飞要使这块活，郭德强知道以后就坐不住了，他知道萧飞会的多，萧铭栋的一身本事都传给了萧飞。 到底能将这段《闹公堂》使成什么样，郭德强也是非常期待。 并且，以郭德强和于清对他的了解，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萧飞是绝对不会将这个段子亮出来的。 有几分火候，很快就将揭晓。 “听着好像做县长很简单，其实也不是这么容易的，首先，他需要有一个班底，一整套人马才能去呢。” “那当然，总不能光杆司令就上任啊！” “咱先说第一个，他得有一个压寨的夫人。” 张文天听这话，赶紧拦了一把：“您先等会儿，土匪啊是怎么着？怎么弄一压寨夫人啊？” “掌印的夫人。” “诶，这话对，掌印的。” 萧飞接着说：“你爸爸当时年轻，还是光棍儿一个人，当初为了唱京戏，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身上分文没有，这些年光唱戏了，也没成家啊！” “那怎么办？” “找一个！” “这等着上任呢，哪儿找去啊？” “闲着没事儿，溜溜达达，就走到天桥了，正好赶上小戏园子唱评戏。” “评戏班子。” “就看见台上，那个坤角儿正唱着呢。” “她唱的什么呢？” “好听！大口儿落子。” 这是评剧在旧社会的一种说法，在演唱形式上，和现在的评剧还是有一点儿区别的。 “这样，您给学学怎么样？” “学学？咱们现在常听的评剧就是从大口儿落子里面演化出来的，在表演形式上，稍有不同，现在这种原生态的曲艺形式已经失传了，不过幸亏还有评剧传下来，大伙儿既然愿意听，我就学两句。” “好……” 听到萧飞说是失传了的曲种，观众们也来了兴趣，纷纷叫好。 郭德强也打起了精神，他之前说这段《闹公堂》的时候，在这个地方，直接唱的评剧，大口儿落子什么样，他还真不知道。 “时间有限，咱们唱两句就得。” 萧飞说着，手上拿个了架势，张嘴就唱。 “数九隆冬雪花儿飘，受罪的李三娘又把这个水挑，出门来西北风只刮得透骨冷，寒风刺面如同扎尖刀，只冻得我浑身打颤把牙咬，手足麻木好似冷水浇，雪花满地路难走。” 听着和现在的评剧很像，但是，就算不是行家也能听得出来其中的不同，尤其是在每句话最后一个字的音调处理上，和评剧比起来，更加的干脆。 张先生听完：“好……这一段叫井台会。” 萧飞也笑了：“这就是大口儿落子。” “你爸爸一听，嚯！这个唱得好啊，再一瞧这个角儿可不错，年龄品貌都合适。” “看上了？” “这要能成了两口子，让她做夫人……” 萧飞说着，还抬手擦了擦嘴。 张文天见了，伸手推了一把：“去，至于嘛！瞧见什么了，我爸爸都馋成这样了。” 萧飞哈哈一笑，继续往下说：“让人把这角儿请过来，把事情说了，不要再唱戏了，做我的夫人，咱们一起上任。” “愿意吗？” “这角儿想了想，忒好咧！” 最后三个字直接转成了唐山口音。 “呵！怎么这个味儿啊？” “这就是你母亲。” “哦，我妈啊！好嘛！这两口子过日子可热闹了，一个唱京剧，一个唱评剧。” “成两口子了，那会儿还没有你，夫人是有了，但人还是不齐。” “还缺谁呢？” “还缺一位师爷。” “对，过去当县长的，身边都得有这么一位，负责抄写公文。” “缺个文案师爷，怎么办呢？你母亲想了想，我们那个戏园子旁边儿啊，是唱河北梆子的，那个老生唱得好着咧！” 后面萧飞又模仿起了唐山口音，全国各地的倒口，他基本上都能来，而且，就算是本地人都听不出来有什么毛病。 郭德强曾经就戏称，萧飞走到哪里，全国各地都是老乡。 “哦！我妈认识。” “咱瞧瞧去，你爸爸来了一听，老生正唱着呢，好听！” “您再给学学。” 河北梆子并不算稀奇，放到现在依然是知名的地方曲种，萧飞也是张口就来：“千岁休把这些讲，难道说我杨门功劳不强。我大哥替了宋王死，我二哥短剑一命亡，我三哥马踏如泥浆，我四哥与八弟失落番邦，我五哥在五台当了和尚，我七弟又被那仁美伤，我的父碰死在那李陵碑上，所留下我沙里澄金的杨六郎，动不动的保杨家，我保宋王保了个无下场。” “嗬！有点儿意思啊。” 萧飞的嗓子透亮，别看没正经学过河北梆子，可听得不少，唱起来也是有滋有味儿。 “你爸爸一瞧，这个好啊，气质岁数都很合适，就要他啦！你母亲一听定下了，赶紧喊他：老公！” 张文天又拦了一把：“哎，你先等会儿，怎么我妈还叫老公啊？” 萧飞解释：“人家姓龚，上面一个龙，底下一个共，艺名这人叫龚达子。” “公达子啊？有没有母达子啊？这都没听说过。” “老龚，老龚上这儿来！来了一说这个事儿，不要再唱戏了，你做一个文案的师爷。” “他愿意吗？” 萧飞一拍大腿：“忒好咧！” “嗐！跟我妈一个地方的，口音都一样。” “来，坐在一块儿一商量，这人齐了吗？还是不够。” “怎么呢？” “还得有一个喊堂的。” “喊堂是干什么的？” “站在堂口，他这一声得喊出去。” “哦！那得要嗓子啊。” “那是啊，想！你母亲一想，我园子门口，有一个卖药糖的，嗓子豁亮着呢。” “我妈认识人还真多。” “去，大伙儿都来了，一瞧那儿正吆喝呢。” “您再给学学。” 萧飞一捂耳朵，张嘴就唱：“买药糖哎，谁还买我的药糖啊，桔子还有香蕉，山药，人丹，买的买，瞧的瞧，卖药糖的又来了，吃了嘛的味儿啊，有了嘛的味儿啊，桔子薄荷冒凉气儿，吐酸水啊，打了饱嗝儿，吃了我的药糖都管事儿，大子儿两块，小子儿一块，半个子儿的……” “怎么着？” “不卖……” “不卖你吆喝什么啊？不过这嗓子还是真好。” “你爸爸一瞧，这好嗓子啊，调门儿也很冲，让你母亲叫他，你母亲赶紧喊：丈夫！” “别喊了，您先等会儿，怎么又喊丈夫了？” “人家姓张，弓长张，夫，就是天字出头，名字叫张夫，但是你母亲有口音哪，丈夫！” 张文天也是无语：“哎呀，这名字也太别扭了。” “过来一说这个事儿，你愿意吗？” “他怎么说？” 萧飞又一拍大腿：“忒好咧！” 张文天抖了抖手：“好嘛，敢情全这味儿啊。” “欣然允诺，你爸爸也高兴，可是一查点人数，还是不够。” “还缺谁呢？” “还有一个带案的。” “带案？” “就是从班房儿，把犯人带到公堂上，有这么一个专门负责带案的。” “哦！就是押犯人。” “你母亲一想，我还认识一个拉洋片的呢！” 张文天都服了：“您瞧我妈这关系网！” “那个时候，天桥这地方艺人很多啊，大伙儿都在这个地方讨生活，一行人到了这边，抬一瞧，正喊着呢。” “喊的什么啊？” 萧飞微微躬着身子，真的好像正在拉洋片一样：“再往里边儿再看哪，又一层，大清以上那是大明，大明坐了十六帝，末帝崇祯不得太平。三年旱来三年涝，米贵如珠价往上边儿扔，有钱的人家卖骡马，没钱的人家卖儿童，男女老少遭了不幸了，堂堂茨不隆冬仓，出了位英雄叫李自成，哎……” “怎么还拉腔儿啊！？” “好嘛您呢，值钱就值在这个腔儿上了！” “值钱值腔儿上了。” “在过去天津三不管，京城天桥拉洋片的很多，像大金牙，小金牙，都是敢这个的！” “对，那这位是……” “大钢牙！” “好嘛！好牙口！” “甭管什么牙，唱的怎么样？” 张文天一挑大拇哥：“就是这个味儿，唱的是真不错。” 上场门这边的郭德强也听了，不禁连连点头，他在台上也经常模仿旧社会拉洋片，可是论唱功，听了萧飞这一嗓子，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地道。 “就是他了，你妈喊他：前夫！” 张文天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你先等会儿！我说关系这么乱呢啊，又出来一个前夫啊？” 萧飞睁着眼睛说瞎话：“赵钱孙李的钱，夫是天字出头儿，名字就叫钱夫，外号大钢牙。” “听着不觉得别扭啊！？” “那怎么办啊，人家就叫这名字啊，过来一说，愿意吗？挺高兴。” 俩人在台上一块儿拍着大腿说：““忒好咧！” 张文天一指萧飞：“瞧见没有，我就知道，三河县没人了是吗？全上这儿来了。” 萧飞哈哈笑着，又接着往下说：“一查点还是不够，还需要有一个掌刑的。” 张文天帮着解释：“就是打人的！” “干这个的得力气大，这怎么办呢？想来想去你母亲又乐了，我还认识个跑旱船的呢！” “好嘛，全认识啊！” “吴桥落子跑旱船，好听，现在是失传了，过去每逢初一十五庙会，都有这种表演形式。” “哦！是吗？您再给学学怎么样？” 萧飞也不客气，双手往起一架，真的好像拿着旱船的边儿，张嘴就来：“大年初一头一天，小二妹妹跪在姐姐面前，大姐一见忙搀起呀，走上前拉衣衫，伸手掏出了压岁钱，哎哎哎嗨哟，一奶同胞拜的什么年呐呼嗐啊。” 郭德强听着，心跳仿佛都漏了一拍，他之前曾听过魏先生的版本，可是却总也模仿不来，现在听萧飞这口唱，一下子就给惊着了。 “师哥，还有您徒弟不会的吗？” 于清听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什么不会的……他也不知道啊！ 说心里话，自打收了萧飞，他还真没教过多少东西，孩子领过来之后，基本上什么都会，各种能耐都已经给砸实了。 于清最多也就是在舞台经验方面，传授一些。 舞台上，表演还在继续：“你爸爸乐了，赶紧叫他叫他，你妈喊他：爷们儿！” 张文天一把攥住了萧飞的胳膊：“等会儿，这个你又怎么解释？” 萧飞一脸的坦然：“这个人岁数大，跟你姥爷论哥们儿，老京城的称呼，比你大一辈儿的人，论爷们儿。” “嘿，这个爷们儿论的。” “过来一说这事，你愿意不愿意？他也很高兴……” 俩人又一起拍着大腿：“忒好咧！” 张文天都无奈了：“我说，您换换口音行不行？” 萧飞闻言一笑，接着往下说：“人马齐了，唯独还差一个回事的，跑里跑外，回禀事情的二爷。” “那怎么办呢？” “短这么一个人也不行啊，还得找，你父亲很着急，问你母亲，还认识什么人吗？” “合着全求她了。” “没有咧！” “没熟人了。” “没有了，你爸爸一琢磨，我出去私访去。” “他找去！” “自个儿找去。顺着大街出来，左瞧瞧，右看看，别说，还真让你爸爸给碰上了一个，突然间眼前来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儿，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哆里哆嗦，颤颤巍巍，很可怜。” “要饭的啊！” “对喽！又叫叫街拍砖的！” “怎么呢？” “现在赶上好时候了，没有这种要饭的了，在过去很多，哪个地方闹了灾，老百姓们没办法，只能出来要饭。” “哦！旧社会日子艰难！” “甭管多冷的天，人就跪在街边儿上，手里拿着半头砖，漏出半个肩膀头子，拿着砖往肩膀上砸，把肩膀都给砸紫了，留出这么厚的茧子。” “哎呀！太可怜了！” “喊出来，也是与众不同！” “怎么喊的呢？” “一边拍一边喊，管老爷不叫老爷，叫涝爷！一喊出来都是这个味儿的，涝爷，发财您，嘿……” “哎呀！” “你爸爸看着，眼泪都下来了。” “我爸爸心善，见不得这个。” “父亲。” 张文天又过来拦了：“您先等会儿，怎么还叫父亲啊？” “这是你祖父！” “还真是他啊？” “就是你爷爷，多少年都没见了？想当初漫天飞雪中走出了大宅门，父子恩断义绝，今天再见到，老爷子跟街上要了饭了，那是什么心情啊？” “难受啊！想当初家里多有钱啊。” “不，当初也是要饭的。” “啊？那还出什么大宅门啊？” “其实你爷爷糊涂，还不如一块儿唱戏去呢。” “说的是呢。” “跟这儿哆里哆嗦，挺可怜，你爸爸眼泪都下来了，一张嘴啊……” “就说上了。” “就唱上了。” “唱什么啊？” “老爹爹，你何必手持荆杖。” 萧飞这一嗓子唱出来，台上台下一片叫好声。 张文天年轻的时候，也好唱，只是嗓子条件不好，可架不住听的多啊！ 萧飞一开腔儿，他就听出是哪一派了。 “好嘛！我爸爸谭富英。” 萧飞接着唱：“有什么衷肠话细说端详。我虽然前列县身为县长，怎比得老爹爹蓬头垢面，你何等的风光啊。” “这都不知好歹了，都要饭了，还风光呢！” “我的亲爹呀，您怎么这样了？涝爷，给点儿吃的！” “饿得都不认人了。” “这是习惯了，叫街拍砖嗓子都喊劈了，你爸爸眼泪下来了，别干这个了，您哪怕上我那儿去回事也好啊！” “让我爷爷干这差事。” “搀着老爷子回来，人都齐了，走马上任。” 再往下，可就更热闹了，郭德强也是越听越过瘾，坐都坐不住了，站起身就站在侧幕条边上，生怕漏掉了一个字。 闹公堂 第五百七十九章 闹公堂（3） 《闹公堂》这个段子，今天来的好些观众在这之前都没听过，有些在网上看过魏先生的录像，有些也只是知道一个名字。 今天听萧飞和张文天说起来，居然这么热闹啊！ 连说带唱的，中间还不停的变换着角色，再往里面添点儿东西，都能改成个单口相声了。 好长时间没听过萧飞的段子了，今天回归第一场，没想到就这么热闹，可真算是来着了。 台下叫好声不断，台上的萧飞也说的痛快。 班底凑齐，走马上任。 “来到了前列县，收拾停当，有这么句俗话，没有不开张的油盐店，来了之后，当天就有打官司的了。” “这么快，当天上任当天就有告状的，什么案子呢？” “是一个风化案件。” 一听这话，张文天立刻就来了精神，脸上带着神秘莫测的笑容，眼珠子都亮了：“啊！花案！” 萧飞正要往下说，也愣住了，指着张文天：“瞧见没有，看看这倒霉模样，一说这个就来精神，人老心不老，都这么大岁数了，偏好打听个桃色新闻。” 哈哈哈…… “去！甭废话，接着说你的！” 萧飞哈哈一笑，接着往下说：“原告呢，是一个唱山东快书的，两口子的日子过得非常好，非常恩爱，媳妇儿是唱铁片大鼓的。” “还都是曲艺人，都是谁啊？” “呃……您是真没让人告过啊！” 张文天笑呵呵的接道：“我跟你师叔不一样，不好得罪人，人家没事告我干什么。” 郭德强听了顿时满脸的无辜，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咋还扯到他身上来了。 底下的观众也是止不住的笑，郭德强前两年可不消停，一会儿被人告，一会儿起诉别人，可没少往法院跑。 “这个爷们儿不能说，回头人家再找我来，毕竟不是什么露脸的事，把人家的名字挑出来，回头您去给我挡官司啊。” 张文天追问：“我犯得着嘛！爷们儿不能说，那这媳妇儿呢？” “这个媳妇儿呢，叫闫贺翔。” “闫贺翔？他那模样，谁能瞧得上啊！” 哈哈哈…… 媳妇儿是闫贺翔，得多有勇气的男人，才敢娶这么一位啊！ 上场门这边的闫贺翔也是一愣，这怎么瞧个热闹的工夫，还能躺枪啊！ “那您甭管，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兴许就有专门喜欢胖的呢，这个闫贺翔呢，不守妇道，勾引了一个唱快板儿的叫高锋的人。” “哦，他们俩人还有一腿，平时可没瞧出来。” 萧飞继续：“有一天她丈夫到外面去演出，正好不在家，高锋上家里串门去，俩人就……丈夫突然回来……” “你别给含糊过去啊，最精彩的就是这儿了。” “这个不能说，咱们要净化舞台。” “净化舞台，你还扯这个桃色新闻。” “甭管怎么说，丈夫回来，正好给堵上了。” “得，捉奸成双。” “一时间醋海生波，来到前列县打官司。” 张文天撇了撇嘴：“这老爷们儿也是想不开，有这么一胖娘们儿，能倒出手去，还打什么官司啊！” 哈哈哈哈…… 可不正如张文天所说，谁要是娶了闫贺翔，能脱手就该烧高香了，还来打官司，这不是想不开是什么啊！ “你父亲坐在里边儿正看公文呢，由打外边你祖父进来了。” “说什么？” “涝爷！哦！爸爸，您来啦！” 张文天听着直嘬牙花子：“呵！这都什么辈儿啊？听着怎么这么乱啊！” “来了打官司的了，你老看看呈文不？” “我爷爷这口音太怯了！” “你父亲接过来，当时都急了。” “我爸爸正义感强。” “哼！不认识字！” 张文天一愣，抬手就推了萧飞一把：“废话，不认识可不急了吗？” “拿反了，这边儿。” “哎呀，瞧清楚了好不好啊！” “看罢了公文，一瞧是这个案子，得赶紧审一审，吩咐一声，击鼓升堂。” “来。” “这头一个活儿就是喊堂的这位。” “喊堂？” “卖药糖的啊！可是，他哪儿会啊？” “不会怎么办啊？” “一紧张，干脆就拿他平时卖药糖吆喝的那个腔儿，套喊堂的这个词儿，他给唱出来了。” “那得什么味儿啊？” 萧飞一捂耳朵，张嘴就唱：“哪位在班房啊，急了忙的带案，老爷升堂！” “还是这个味儿。” “你父亲一听，心说，快别渗着了，得赶紧出去。” “怎么呢？” 萧飞也是满脸的无奈：“没听见他那糖都熬得了，我要是再不出去，非得拿糖把我给粘出去不可。” “好嘛！拿我爸爸当糖墩儿了。” “你父亲刚要走，你母亲过来了，我同你说啊，你可不是那个当官的材料，这待会儿一犯了戏瘾，再让人家笑话你啊。” 这段活的难点，除了要模仿各种地方曲艺的唱腔，而且，人物非常多，要通过口音，神态，将每一个人物分的清清楚楚才行。 刚才这一节，节奏虽然非常快，但是，每一个人物，甭管角色，男女，萧飞都能交代清楚了，这就是真功夫了。 “怎么办呢？” “我啊！藏在大堂的那个屏风后边儿，你要是一犯戏瘾，我就跟后边儿……” “干嘛呀？” “我敲那个屏风，我一敲屏风，你就别唱就行了。” “嘿！这个办法好！” “好，夫人言之有理，你爸爸整冠束带转身出来，吩咐一声，先带原告，由打底下唱山东快书的上来了，他得先说明怎么回事啊。过去这个快书演员有一个特点，不管唱什么节目，最后一句是一样的。” “什么话呀？” “武松打死一只虎，我实实在在累得慌。” “哦！加这么一句实实在在累得慌。” “武松大闹飞云堡，我实实在在累得慌。武松斗杀西门庆，我实实在在累得慌。” “都是这句。” “原告上来，往这儿站好了一鞠躬，见过大老爷。有何冤枉从实招来。” 一个是山东口音，一个是老京城，口音转换的非常快，还让人感觉不到一丁点儿的突兀。 “说。” “让他说啊，可这原告有个倒霉毛病，他怯官啊，往大堂上一站，看着快壮皂三班衙役，再看你爸爸跟前边坐着，腿肚子都转筋了，他一紧张说不出话来了，一伸手把板掏出来了。” “过堂还带着板儿，这是要……” “张嘴唱着说。” “他也要唱？” “当里个当，当里个当，闲言碎语不要讲，县大老爷听端详，那一天，小人出门去办事，唱快板的高锋理不当，他到俺家，调戏我妻闫贺翔，我知道，我那个娘儿们不贤良。故此我来到前列县，望求大人做主张，你要是不把主来做，小人一定要把王八当，我当王八不要紧，驮上石碑，嘿，我实实在在累得慌。” “好嘛，还这词儿。” “你爸爸一听，这个高锋实在是不对，但是也不能听他的一面之词，吩咐一声，来呀，带闫贺翔！由打低下上来，闫贺翔穿一旗袍……” “好嘛，就他那个身坯子穿旗袍？能好看的了嘛？” “好看，袅袅婷婷，婀娜多姿，就是嘴有点儿歪。” “嗐！都变成女的了，这特点还留着呢。” 上场门这边，闫贺翔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熟悉他的观众都知道，这位平时不说话还好，只要一张嘴，就朝着一边儿歪。 “闫贺翔上来，对着你爸爸深施一礼，小妇人见过知县大老爷。” 萧飞十分擅长模仿各种人物，现在模仿起一个小媳妇儿，也是得心应手。 “你爸爸看了看，有何冤枉，从实招来。闫贺翔是唱铁片大鼓的，一张嘴啊……” “说上了。” “她也唱上了。” “她也唱？” “未曾呀开言哪雨泪双抛，口尊声老大人细听个根苗，那一天我的丈夫不在家下呀，来了个唱快板的与奴家闹毛毛，进门来拉住了衣衫，一个劲儿的笑，他要与奴家我，往下就没有法儿学。” 张文天嬉皮笑脸的：“还不好意思呢。” 萧飞一摊手：“没法说了，你爸爸一琢磨，不能光听他们的，把唱快板儿的叫上来，让他说说。” “对！得问清楚了。” “来呀，带高锋，一说带高锋，带案的过来了，他拉洋片的，没干过这个啊，哗棱嘎嘣锁链套上了。” “高锋这回可完了。” “拉洋片的一抖锁链子，他也唱上了，哎，再往里边儿再看呢，你们细留神，叫声高锋你太不仁，你们的事情我知道，谁是谁非我认了一个满真。叫声高锋，你就跟着我走，仓仓茨不隆冬仓，哎，一到在堂上论个假真，哎……” “嗐！这个时候，就甭拉腔儿了。” “高锋可不干，嘿，你这是干嘛啊，拉洋片的大钢牙，咱们都在天桥混的，都是熟人啊，你得向着我啊，好嘛，弄个大铁链子拽，我受得了吗？” “他怎么办呢？” “高锋一抖锁链子，他也唱上了，铁链响，响哗棱，你们做事太不公，哗棱棱，那个哗棱棱，玲珑塔，塔玲珑，玲珑宝塔一千层，头一张高桌，二十四条腿……” 张文天赶紧拦着：“行了行了行了，好嘛，一千层，唱到明年也唱不完啊！” “他这玩意儿瓷实。” “瓷实管什么用，等他唱完了，老爷都睡了一觉了。” “把高锋按到公堂上，参见老爷，你爸爸一看高锋，当时就急了，你爸爸最恨这种人，当时一瞧见他，眼睛也大了，脑门儿都绿了，由打桌子底下拿出俩小铜锤来，咦咦咦咦。” 张文天赶紧把萧飞的胳膊给按了下去：“不像话，我爸爸是王八精啊？这就要现形是吗？” “你爸爸是真生气，一个是生气高锋调戏良家妇女，二一个是因为……” “因为什么？” “干什么啊？这个唱山东快书，那个唱铁片大鼓，现在又上来一个唱数来宝的，我这是公堂，还是杂耍园子啊！” “确实是乱！” “不成，你爸爸一琢磨，不能这么下去了，我得抖一抖老爷的威风。” “怎么抖威风呢？” “你们唱，我就不会唱了吗？” “就这么抖威风啊！” “你爸爸运足了一口丹田气，张嘴就唱上了。” 萧飞说完，先拿嘴打了个家伙，接着就唱了起来。 “一见贼子怒气生，不由得本官动无名，调戏民女该何罪，咆哮公堂是何情？将贼子重打四十棍哪啊，活活打死你这四眼儿的灯！” “好嘛，还记着高锋戴眼镜呢！” “打！一说打，跑旱船的可乐坏了，可算轮着我了，刚才看着人家这个唱完了那个唱，他都瘾得不行了，一拿板子，还没等打，张嘴就唱上了。” “他也唱？” “老爷吩咐将你打，叫声高锋听个根芽，调戏民女该当何罪呀，噼噼噼啪啪啪，叫你屁股开了花，嗯哎哎嗨哟，打完了板子把苦力发哎嗨哟，啪啪啪啪啪啪！” “好嘛，打得还真俏皮，都落在板上了。” “堂上可乱了套了。” “能不乱嘛！” “师爷拿着笔，乐得都不像样儿了，这哪是公堂啊，都快赶上十样杂耍园子了，你们都唱，我也别闲着。” “他也唱？” “哎……外行竟要做县长，不会审案他唱二黄。” “唱上河北梆子了。” “你母亲跟屏风后边一听这也太不像话了，这哪是县衙大堂啊？” “那是？” “这都成德芸社了，你倒是捶屏风啊，她把这茬儿忘了，张嘴也唱上了。” “怎么唱？” “一闻此言大吃一惊，款动金莲出了屏风。” “出来了。” “你母亲往外一走，你爸爸一瞧，坏了，想起来了，可这时候不能说我刚才不对，当着外人的面，你父亲得把架子端起来，回事的，何人喧哗？你爷爷在旁边乐了。” “我爷爷怎么说？” 萧飞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涝爷，那是我家太太哟，嘿！” “上这儿要饭来啦！” 闹公堂 第五百八十章 突发 好……” 《闹公堂》虽然是个传统老段子，但是近些年已经很少有人说了，好些观众都没听过，整个活使下来，连说带唱的，真叫热闹，观众听得也过瘾。 “再来一个。” “不许走，接着说。” 萧飞好不容易回来，观众还没听痛快呢，哪能这就放他走。 萧飞和张先生走到台口，被孟贺堂一拦，两个人转身回来，开始返场。 “谢谢大家伙，您诸位是真捧我们。” 重新回到舞台上，萧飞也找回了状态，看着台下热情的观众，尽管这时候已经不早了，可他也舍不得离开。 之前从蜀中回到京城，萧飞也有一段时间的困惑。 当时包括于清、郭德强在内，好些人都在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可萧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段时间，他是真没有心思登台演出。 打不开心里的那个结，他也不知道今后应该干什么。 今天在台上说了一段，他发现，自己最喜欢的还是相声这门传统艺术。 “感谢大家伙，都这么晚了还不走，听我们在台上瞎说。” 张先生哈哈一笑：“怎么是瞎说呢。” “还不是瞎说，闫贺翔都让我许给别人了。” 张先生笑得更加开怀：“你还知道呢。” 萧飞也笑了：“相声都是瞎编的，闫贺翔您诸位也都熟悉，郭老师的徒弟，论着是我的师弟，您别看岁数比我大，可入门晚，他喊我一声师哥，我也不算占便宜。” “没错，先入门的是师哥，这是老规矩。” “别看闫贺翔学的时间不长，可玩意儿真不错，开场给您说的单口相声《官场斗》，又叫《君臣斗》，也是个传统段子，当年单口大王刘宝瑞先生说的最好。” “大壮说的也不错。” “是不错，现如今咱们德芸社的演出队伍又壮大了，熟悉的观众都知道，郭老师已经收到了贺字科，往后还有，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像张先生，这都属于是骚完了的。” 说着说着又开始不正经了。 张先生哪里是肯吃亏的人：“哦！我是骚完了的，那您是正在骚的。” 嘿。这老头儿。 “这叫什么话？不知道要净化舞台吗？” “咱们俩谁先说的啊！” “开个玩笑，希望咱们德芸社越来越好，新人新作品，把更多的欢乐带给诸位观众。” “这话对！” “挺长时间没给大家演出了，其实我心里也想的慌，我也没别的本事，就会说相声。” 噫…… 这话说的也太欠揍了。 萧飞说自己除了相声不会别的，这话谁信啊！ 复原古方，难道不算本事吗？ 全国有几个人能做到？ 在同仁堂曝光这件事之前，人们还真不知道，他们平时吃得太乙救苦金丹、安宫牛黄丸，居然是萧飞复原出来的。 那可真是救命的药，尤其是安宫牛黄丸，针对心脑血管方面的疾病有奇效，说是救命药都不为过。 这还算没本事？ 忒凡尔赛了！ “您说这话，大家伙都不信。” 萧飞的医术，张文天是最有发言权的，毕竟当初要是唯有萧飞的话，他现在还指不定什么样呢。 “我这么说，您就这么听。” “好嘛，都不让人回嘴的。” 萧飞也不理会张文天接着往下说：“打今天开始，还是回来踏踏实实的给您说相声。” “好……” 观众们齐声叫好，他们就等着萧飞这句话呢。 今天是让他们给逮着了，谁知道会不会晃一下子就走，又好几个月见不着人。 听萧飞这么说，大家伙也就放心了。 “看得出来大家伙是真喜欢相声。” “没错！” “听相声好啊！” “怎么个好法儿呢？” 俩人开始正式返场，因为时间的缘故，只返了三个，应观众要求，好几个月没听萧飞的《叫小番》了。 最后，整场演出在萧飞《叫小番》的噶调中画上了句号。 “少爷，大口儿落子和跑旱船你都会啊？” 刚下台，郭德强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九艺闹公堂》里面的九艺，其它的郭德强并不陌生，唯独这大口儿落子和跑旱船的小调，他也不会。 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听这个的。 萧飞见状也知道郭德强在打什么主意：“师叔，跟您说实话，大口儿落子我也只会几段，当初跟一位老先生学过一点，跑旱船的小调倒是会几段。” 郭德强听了，也不禁有些失望，好东西就这么丢了，实在是遗憾。 “回头有空上家来，咱们爷俩好好聊聊。” “好嘞，我明天上家去。” 郭德强现在搬到了市里，倒是方便多了。 “哈哈，好，明天让你婶子给你们两口子熬鱼。” 萧飞最得意的就是王薇的熬鱼，也是好长时间没吃了。 心里惦记着，可这鱼却不是那么容易吃到嘴里的。 萧飞和佟筱娅刚到家，还没等下车呢，郭德强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少爷，赶紧去趟xx医院。” 萧飞听得一惊，这大晚上的去医院，又出什么事了？ “师叔！您先别着急，到底怎么回事啊？” “是……范先生。” 范先生？ 萧飞立刻就反应过来：“师叔，我现在就过去。” “怎么了？” “范先生那边不太好！” 萧飞说着话，心也一个劲儿的往下沉。 范振宇先生年初的时候，就闹了一场大病，股骨头坏死，手术的时候引发的心肺衰竭，在天津那边住了一段时间的院，后来又被转到了京城。 萧飞和佟筱娅结婚之前，还曾去医院探望过，当时老爷子刚做完气管切开手术，话都说不了，还强打精神，在纸上写了“百年好合”祝福的话。 本想着过两天在去医院看看的，没想到突然接到了郭德强的电话。 显然，老爷子的情况不太好。 毕竟是八十多岁的人了，又生了这么重的病，谁也不知道下一时是什么情况。 “你先睡，别等我。” “我和你一起去。” 佟筱娅也见过范先生几次，对这个和善的老先生非常有好感。 “别了，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样呢，人太多，再吵着老爷子休息。” 佟筱娅闻言，也就没再坚持，她知道，自己就算是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看着佟筱娅下车，进了单元门，萧飞这才驾车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 等萧飞赶到医院的时候，郭德强和于清、高锋等人已经在手术室外面等着了。 这边原先是范先生的大徒弟赵金生在照顾，看到他们过来，犹豫了一下，也上前来打招呼。 赵金生是天津人，和郭德强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之前还曾公开表示过，郭德强当年曾出没天津大小茶馆偷艺。 因为范先生的关系，郭德强一直没回应过。 这会儿不是顾及私人恩怨的时候，郭德强打过招呼之后，便询问起了范先生的病情。 “晚上的时候还好好的呢，看了会儿电视说累了，我就扶着躺下休息，可没一会儿老爷子就连写字带比划的说难受，医生来了，我也不知道检查了什么，十点半就给推进去了。” 郭德强听了，心里有气：“十点半就进手术室了，怎么现在才通知我们。” “德强！” 于清赶紧拉了郭德强一把，范先生还在手术室里呢，要是在外面呛呛几句，再吵起来，实在不像话。 萧飞在一旁看着，他能理解郭德强的心情，虽然不是范先生的徒弟，可两个人的感情跟父子没什么两样。 想当年郭德强刚来京城的时候，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来京城录制节目的范先生，俩人一见如故，范先生生出了爱才之心，不顾自己年事已高，为郭德强捧哏。 那时候很困难，郭德强师哥新人，没有丁点儿名气，是范先生一直在帮他，不惜放下身段，亲自登台给郭德强捧哏，而且一捧就是好几年。 不光是相声，生活方面老先生也很照顾郭德强，把他在和平门的一套平房给了郭德强住。 那时候范先生非常欣赏郭德强，一度想把他收入门下，但是因为郭德强早先就已经拜了杨先生为师，范先生同为天津出身的相声演员，就不便再收郭德强为徒，索性就收了郭德强为义子，二人以父子相称。 范老还嘱咐自己的徒弟对郭德强都以师兄相称，让他们不管在相声，还是生活上都要相互扶持。 这份恩情，郭德强也牢记在心上，范先生这两年身体不好，他隔三差五的就要带着王薇回天津去探望。 这次范先生转院到京城，也是郭德强一手操办的，老爷子住院以后，几乎每个星期，郭德强都要来个两三趟。 此刻看着紧闭着的手术室，郭德强的心里也是揪揪着难受。 “德强，别担心，老爷子吉人自有天相，没事儿的！” 于清在一旁劝着，可这个时候，谁都帮不上忙，对了，还有萧飞。 “少爷，你看老爷子这病……” 萧飞能说什么，老爷子的病情他之前就曾了解过了，就算他医术高超，可到了这份上，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药医不死人。 范先生的病已经…… 唉…… 第五百八十一章 范岛爱，随便说 一帮人在手术室外面一直等到了深夜两点多，范先生才被推出来，萧飞去找主治医生询问了一下，得到的回复并不乐观。 这一次虽然是将范先生从死亡线上给拉了回来，可是，一旦病情再出现反复的话，医院方面也没有办法了。 毕竟是已经81岁的老人，又是多种病症导致呃心肺功能衰竭，能一直坚持到现在，已经非常难得了。 老爷子从手术室里出来之后，麻药劲儿还没过去，人一直睡着。 郭德强进病房去看了一眼，出来之后，就劝于清和萧飞等人先离开。 “都在这边熬着也没用，先回去歇着，我在这边盯着就行了，有什么事，到时候，我再给你们打电话！” 郭德强可不敢走，没亲眼看见范先生醒过来，他心里不踏实，今天夜里就准备在医院这边候着了。 于清知道自己在这边守着也没用，带着萧飞，跟范先生的女儿说了几句话，师徒两个就先走了。 “唉……” 刚上车，于清便不禁叹了口气，他虽然听不太懂医生说的话，可是却也知道，范先生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老爷子这么好的人，临了临了还得受这么罪。” 因为股骨头坏死，范先生自打去年下半年，连床都下不了了，后来又因为各种并发症导致身体越来越虚弱，刚才范先生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的时候，已经瘦的都不成样了。 再加上近期又做了气管切开手术，更是连饭都吃不了，每天只能吃一点儿流食，说句不好听的，活着都是受罪。 萧飞只能听着，对此他也是无能为力，范先生前期刚住院的时候，他也曾跟着于清一起去天津探望过，当时给老爷子做过检查，最终的结果就是无力回天。 车到了于清家楼下。 “少爷，小佟一个人在家，我就不留你了。” “师父，您……” 于清摆了摆手，示意萧飞别再往下说了，有些事他也明白，刚才医生已经交代的很清楚了，关于范先生的病情，只能尽心而已。 目送着于清上了楼，萧飞这才开车回家，等他回到家里，都已经快四点钟了。 轻手轻脚的开门，进了屋也没去主卧，怕吵着佟筱娅休息，先去客房对付一宿算了。 结果刚躺下，门就开了。 “吵着你了？” “没有，我一个人睡不着。” 佟筱娅说着，走过来挨着萧飞就躺下了。 “范先生怎么样了？” “情况不是太好。” 萧飞躺好，将佟筱娅揽在怀里。 “老爷子毕竟岁数大了，又得了这么重的病，术后的并发症挺严重的，现在也只能……” 萧飞没接着往下说，有些事，他心里明白，但是却实在不忍心说出来。 “嗯！你也别太难过了。” 佟筱娅知道，萧家和范家有旧，萧飞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范先生，当年还曾跟范先生学过艺。 现在老爷子病成这样，萧飞的心里肯定不好受。 “别想了，你快睡会儿！” 已经快四点了，再不睡会儿，天都亮了，就算是年轻，可整天这么熬着，身体也该顶不住了。 萧飞答应了一声，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觉萧飞一直睡到了九点，生物钟都给打乱了，等他睡醒，身边已经没了人。 下楼，佟筱娅正坐在客厅里，看着剧本，她下个月就要进组。 “醒了？我给你留了粥，热一下就好。” 佟筱娅说着就要起来，她也是会做饭的，之前在西疆歌舞团的时候，就一直独立生活，到了京城之后，和曲麦麦合租，曲麦麦是个两手不沾阳春水的，平时做饭的事，都落在了她的头上。 只不过和萧飞在一起之后，厨房里的这些活都被萧飞给包了，她展示的机会不多罢了。 “别，你忙你的，我去就行了。” 萧飞拦下了佟筱娅，自己去了厨房，第一次在这边住，找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在哪，碰哪都觉得不方便。 吃过早餐，萧飞和佟筱娅又一起回了国子监这边。 今天是周六，妙妙上了一天的学，今天又到了放风的日子，萧飞要去同仁堂上班，佟筱娅正好在家帮着一起带孩子，也算是积累经验了。 时隔几个月，第一次回来上班，萧飞最深的感触就是，周围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不是萧飞自恋，而是每一个人，无论是同事，还是来就诊的患者，表现出来的都太过明显。 最近这段时间，关于萧飞的新闻在网络上闹的沸沸扬扬的，只要有机会接触网络的，基本上都知道了。 巨额捐款，还有十三种古方复原药物。 如果说以前萧飞在他们的眼中只是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那么现在，萧飞差不多就是个半仙儿了，要么就是……近乎圣人。 毕竟寻常人，谁有这个决心，将数亿捐做善款，还能将失传了几十年的古方中成药给复原出来的。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脾胃不舒，吃两副药调理一下就好，还有，最近这段时间忌食腥冷辣。” “谢谢您，萧医生！” 患者是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拿着萧飞给开好的药方，也没急着走。 “网上那些……说你的，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你是好人。” 呃…… 萧飞一愣，回过神来也笑了：“谢谢您，阿姨！” 送走了今天的最后一位患者，萧飞也准备收拾收拾离开了，结果等他换好衣服，从大堂经过的时候，突然就被一大帮人给围住了。 萧飞诧异之下，还以为是记者呢，结果仔细一看，全都是来同仁堂就诊的病人。 “萧医生！” “萧医生！” 人们纷纷涌上前来，七嘴八舌的对着萧飞说着支持的话，同时还不忘对那些在网上发帖子诋毁他的人进行谴责。 国人的感情就是这么朴素，喜善厌恶，是非观正的很，孰是孰非，他们全都一清二楚。 萧飞表达了感谢之后，又陪着一帮老大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获准离开。 “看看萧医生，人家家境那么好，就开了辆长安铃木。” “还有些人说人家萧医生为富不仁呢，真好意思张嘴。” “唉……我要是有这么优秀的儿子就好喽。” 大哥！您砸还占便宜呢？ 萧飞之所以一直不换车，倒不是因为没钱，更不是因为节俭，只是因为这辆长安铃木对他而言，意义不同罢了。 这可是他过18岁生日的时候，师父于清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而且，只是一个代步工具而已，开什么车不一样啊！ 萧飞开着车没回家，而是去了医院。 昨天离开的时候，范先生还没醒，他也不放心，尽管心里很清楚，范先生的病已经无力回天了。 萧飞赶过来的时候，郭德强和王薇正在病房外面，走进了便发现，郭德强正在抹眼泪。 以萧飞对郭德强的了解，他的这位师叔可不是个容易情感外露的人，这会儿居然哭了，难道是…… 萧飞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子。 “师叔！范先生他……” 郭德强见萧飞到了，赶紧在脸上抹了两把，看萧飞的表情，也知道是误会了，连忙说道：“没……不是你想的那样。” 王薇也在一旁解释：“刚才范先生醒了，你师叔刚进去看过。” 呼…… 差点儿吓死。 “婶子，范先生现在……” “又睡着了！” 王薇的脸上也满是担心的神色，她也知道，老头儿这次怕是真的要不好了。 昨天做完手术，一直到今天中午才醒，结果清醒了没一会儿，人又陷入了昏迷，刚刚他们去找了医生，医生也说，现在老爷子的情况，只能通过药物维持，具体能维持到什么时候，怕是……没多大远限了。 “小飞，你……” 郭德强稳定了一下情绪，又想起萧飞了。 在他看来，萧飞连张文天的喉癌都能给号出来，连李芸东和李贺杰母亲的病都能慢慢的调理好，也许范先生的病，要是让萧飞来想办法的话，也能有奇迹发生。 只可惜，萧飞让他失望了。 不等郭德强的话说完，萧飞就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果真的有办法的话，他也不会拖到现在才说出来了。 当初范先生刚住院的时候，萧飞就给老爷子做过检查，只可惜，已经太晚了，他不是神仙，也没有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 唉…… 郭德强叹了口气：“我也知道是难为你了，只是……看着老爷子这样，我这心里头实在是……” 说着话，郭德强的眼圈又在泛红了。 刚刚进去，他也只待了一会儿，老爷子做了气管切开手术，现在连话都说不了，只能一边比划，一边写字。 身体都这样了，还在关心着德芸社的发展，叮嘱他好好说相声，争取将相声发扬光大。 最后…… 郭德强手里捏着一张纸，上面就写了六个字，老爷子也真是够可以的，到了这个份上，还不忘抖包袱呢，只可惜郭德强看过之后，根本笑不出来。 范岛爱，随便说！ 第五百八十二章 冯裤子的新戏 当初郭德强刚来京城的时候，范先生因为爱才，亲自给郭德强捧哏，两个人在表演的时候，郭德强就经常调侃他的名字叫范岛爱。 后来高锋加盟了德芸社，被调去天桥剧场之后，偶尔也跟郭德强合作，提起他师父的名字，郭德强还是会时不时的提到范岛爱这个称呼。 但凡是德芸社的老观众都知道。 范先生现在特意给郭德强写了这六个字又是为了什么呢？ 相声虽然讲究台上无大小，台下立规矩，可是，对于那些已经过世了的老先生，在台上是不能随便抓哏的。 更别说，范先生还是郭德强的干爹。 萧飞看着纸上的这六个字，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范先生高风亮节，生怕因为自己的缘故，郭德强以后不敢再用这个包袱，还特意交代了下来，随便用。 “当初来京城，要不是遇上了范先生，我真能饿死在这地方。” 郭德强也想起了过往，眼圈不禁泛红。 萧飞见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病情已经这样了，到现在唯有尽心而已了。 等了一会儿，见范先生没有清醒的迹象，萧飞便离开医院回家了。 到了家，刚进门就听到园子里，妙妙正在咯咯的笑着，走进去一看，就瞧见佟筱娅正带着三个小萝卜头在园子里玩呢。 呃？ 不是说了要专心研读剧本的吗？ “哥哥！” “哥哥！” “哥哥！” 三小看到萧飞，立刻全都跑了过来。 “你可算是回来了。” 佟筱娅说着，还抹了把汗，看得出来，刚刚陪着三个孩子玩，也把她给累坏了。 妙妙她们这个年纪，正是最淘气的时候，一眼罩不到，就能惹出事来，最让人头疼的是，这个时候的孩子好像拥有无穷的精力，就算是疯跑一整天都不觉得累。 “看你们一个个的，都快成小花猫了。” 萧飞说完，一手一个，一手俩，拎着三小就去了水房，挨个把那脏兮兮的小脸给洗了一遍。 不愧是继承了他们萧家的优秀基因，甭管是妙妙，还是团团、妮妮，全都生得粉雕玉琢的，看着就招人稀罕。 “今天还去我师父家吗？” 佟筱娅把妙妙接过去，随口问了一句。 “还去什么啊，婶子这会儿也在医院呢，那边现在都离不开人了。” “这么严重啊！” 萧飞叹了口气：“尽人事，听天命！” 范先生的身体，现在基本上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程度，就算是再想出多少治疗方案，也不过是心理安慰罢了。 其实之前做气管切开手术的时候，萧飞就不怎么同意，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何必再让老爷子受一回罪呢。 只是，这种话他一个晚辈没法说。 佟筱娅看出来萧飞心情不好，也就没再问，给三小洗干净，这会儿天气正热，也不敢让她们在外面继续疯跑。 做好了午饭，伺候着三位小公主用过膳，就哄着她们睡了。 孩子刚睡着，出去逛街的张玉虹和萧佳洁就回来了。 有这么不靠谱的家长吗？ 见有人顶班，就跑出去玩，也真能放心，让佟筱娅这么一个没经验的，带着三个孩子，就不怕出事？ “能有什么事啊？这么大的院子，前后三进，还不够她们折腾的啊！” 萧佳洁去东里间看了看正在睡午觉的孩子。 “丫丫，还是你有办法，平时我想让团团和妮妮睡个午觉，能把我给累死！” 坐下之后，看到放在桌子上的剧本。 “丫丫！这个戏可是今年华艺的重点项目，你可得好好准备。” 佟筱娅签约融信达之后，虽然萧佳洁一直在往她的身上倾注资源，这两年多，大大小小的角色也演了不少。 可融信达的主要市场都在电视剧领域，电影方面投入的并不多，资源也很有限，再加上佟筱娅本身是个新人，想要获得关注没那么容易。 这次能被华艺选中，出演冯裤子的新作，还是因为借着萧飞的势头，不过机会确实难得。 “小姑！剧本我也看了，和原着比，改动挺大的，丫丫说是女主角，可戏份，我看着还不如那个母亲的角色呢。” 原着《余震》的故事里，主视角对准的就是女儿方登这个人物，可是改编成剧本之后，方登的戏份被大大的删减了，反倒是母亲这个角色的重要性被增加了许多。 “正常啊，知道这个戏的投资是多少吗？12亿，现在国内的新人女演员，有谁能挑得起这个大梁？再说了，知道谁演母亲的角色吗？” “谁？” “呵呵！徐凡！” 哦！ 这就难怪了，有这么好的机会，冯裤子当然要捧他媳妇儿了。 “还有谁啊？” “嗯……养父那个角色是陈到明。” 萧飞听得一愣，他平时虽然不怎么关注演艺圈，可有些大事还是知道的。 “陈到明不是王菁花的人吗？” 王菁花05年高调出走华艺，转投橙天娱乐，当时说的那句话霸气十足：想跟我走的跟我走，不想跟我走的就留下。 一句话说完，呼啦啦一大帮华艺的台柱子都跟着王菁花走了，几乎将华艺给挖空了。 当时，萧飞还曾听萧佳洁说过，纵横内地娱乐圈多年的大老王差点儿被气得吐了血。 “这有什么的，难道还能做一辈子的敌人啊！？我们这个圈子里，大家讲究的是利益，只要有利益，其他的都无所谓。” 呵呵！ 你们这个圈子的人可真有底线。 要是相声圈也能如此就好了，可惜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一贯都是非黑即白。 “剩下的还有个叫李辰的，华艺的人，还有个王梓纹，新人小姑娘，听说过吗？” 王梓纹！？ 这个名字听着倒是挺耳熟的。 哦！ 想起来了。 王硕！ “她演谁啊？” “弟弟方达的媳妇儿，戏份不多，算是冯晓钢给王硕的面子。” 小姑，你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真的好吗？ 不过这事，整个京圈谁都心知肚明，外界也都知道这俩人的关系不一般。 当初王硕帮着王梓纹和原来的经纪公司打官司，说是看不得一个小姑娘被人欺负，当然了，王硕那脾气，古道热肠一把也并不新鲜，可他们俩人的关系…… 说不得，说不得！ 冯裤子前两年虽然和王硕闹掰了，可是自《天下无贼》之后，俩人的关系又有所缓和，哪怕冯裤子已经傍上了刘振芸做自己的御用写手，但王硕毕竟是他曾经心中的白月光。 抬头望见北斗星。 中国上下五千年，最牛掰的这句拍马屁的话，就是出自冯裤子之后，拍的对象就是王硕。 香火情还是有的。 这么一点儿小面子，王硕提出来的话，冯裤子肯定得给。 萧飞为什么知道的这么多，没办法，谁让他亲小姑是京圈女大佬呢。 知道冯裤子见着萧佳洁得喊什么吗？ 二姑！ 两家当然是没亲戚关系的，为什么冯裤子要这么称呼？ 自己琢磨去！ “对了，这里面还有个小演员，丫丫，到了剧组之后，你可得帮着照顾好了。” 呃？ 佟筱娅一愣，怎么到了剧组还让她带孩子啊？ “演小方登的？” “对，演这个小方登的是你小姑父的亲侄女。” “紫枫？” 萧佳洁笑了：“呵呵！还记着呢！” “那还能忘了。” 佟筱娅去年演了一部根据老舍先生同名《龙须沟》改编的电视剧，在戏里演大娟子，张译的侄女小紫枫在里面演小妞子。 萧飞去探班的时候，也曾见过一次，小姑娘特别可爱，属于看着就想偷回家里那种。 “小姑，冯导他……是不是特别厉害啊！？” 佟筱娅还是第一次跟冯裤子这种大导演合作，而且一上来就是女主角，心里有点儿忐忑也很正常。 “还行，不过也得分跟谁。” 这话细品，仔细的品。 冯裤子如今在国内影视圈子里，算是最具票房号召力的导演之一，要说脾气肯定是小不了的。 网上有过视频，冯裤子在发布会现场大骂记者不是人揍的。 但是，冯裤子敢跟别人耍，他敢跟萧佳洁耍吗？ 别看萧佳洁是混电视剧这个圈子的，可她在京圈的人脉，一点儿都不比任何人少，平时像王硕、叶静、郑小龙那样的京圈大佬见着她都得客客气气的。 冯裤子再牛掰，在京圈的人眼里，也就是一马仔。 他敢跟着萧佳洁的侄媳妇犯葛？ “不过，丫丫，到了剧组，你可不能因为我的关系就耍大牌，知道吗？” 该照顾的肯定要照顾，但是，该叮嘱的也必须叮嘱到了。 “小姑，您放心，我肯定不会。” 萧佳洁听了，也就没再说，对佟筱娅，她还是很放心的。 “到时候公司多给你安排几个人，听说要在唐山那边拍大半年呢。” “不用，有佳佳跟着我就行了。” 佳佳是佟筱娅的助理，全名于佳佳，刚二十岁一小姑娘，一张小圆脸，长得特喜庆，就是性格有点二。 “行什么行啊！你现在出去，可是代表着公司的脸面，就带一个助理，到时候，咱们公司的面子往哪搁？” 萧佳洁说完，看向了萧飞。 “小飞，你是不是也得表示表示啊！” 呃…… 萧飞正指导张玉虹织毛衣呢，听到萧佳洁的话，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四目相对，他突然有种被狼给盯上了的感觉。 第五百八十三章 房车 这个怎么样？” 朝阳区国贸，京城最大的cbd，奔驰主题车展的展厅内，萧佳洁正指着一辆看着跟变形金刚似的的房车。 “这个……” 萧飞还没说话，佟筱娅的表情就先变得有些不自然了。 “小姑，这个也太夸张了！” 萧佳洁让萧飞帮着做贡献，就是想要让萧飞这个大款出钱，给佟筱娅买一辆保姆车，他之前去剧组拍戏，用的车要么是她自己那辆轩逸，要么就是公司的大众商务车。 马上就要进冯裤子的剧组，这部戏虽然大腕不多，可是也有徐凡、陈到明这样的国内一线，更有李辰这种华艺力捧的新人。 到时候，人家一个个的逼格满值，佟筱娅还开辆小轩逸，实在是太掉价了。 这种事本来应该是融信达安排，可谁让萧飞有钱呢。 捐款一下子就捐了好几个小目标，难道还不能给媳妇儿买一辆好车。 刚才看了几辆商务车，萧飞都不是很满意，走着走着，他们一行人就被带到了房车展区，萧佳洁一眼就相中了面前这辆。 一旁的导购见状都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上去介绍一下，眼前这三位，她都是认识的，毕竟干他们这一行，最重要的技能就是认脸。 甭管是混娱乐圈的，还是混商圈的，必须得把那些有头有脸的人都给认全了，否则的话，万一不小心得罪了人，那可就把饭碗给砸了。 萧佳洁，京城融信达影视艺术公司的老板，佟筱娅，融信达的艺人，还有一个身份是萧飞的新婚妻子。 剩下的萧飞就更不用说了，现在全国只要能接触到网络的，谁还能不认识这张脸啊！ “萧女士，这款房车是品牌方今年夏季新推出的车型，三位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进到里面去感受一下。” “去，去！” 萧佳洁一脸兴奋的模样，就好像见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样。 奔四张的人，俩孩子的妈妈了，也不知道稳重一些。 那就……看看！ 说心里话，萧飞也挺感兴趣的，之前，他就曾想过给佟筱娅买一辆好点儿的车，到剧组拍戏，休息的时候，也能舒服一点儿。 可佟筱娅说什么都不让，别说是保姆车了，就连平时代步的车都不让他买。 萧飞能理解，佟筱娅是不想乱花他的钱，可现在俩人都结婚了，要是还分的那么清，就有点儿不像话了。 而且，这房车看着不错啊！ 外观就挺漂亮的，就是不知道里面什么样。 萧飞也是第一次进房车，走进去才知道，这哪里是车啊，简直就是一套小户型的房子。 里面有独立的餐厅、卧室，还有个小客厅，听导购介绍，在房车里面甚至还设计了一个家庭影院，唱k都没问题，这个就有点儿夸张了。 “萧女士，我们这一款房车，还有独立的净化水系统，空气调节系统，而且……” “多少钱？” 导购正在跟萧佳洁介绍呢，就听到身后的萧飞突然问了一句。 呃…… 多少钱？ 这是……真打算买了啊！ 车展这几天，关于这一款房车，也有不少人过来询问，但是，基本上一听价格就直接被劝退了。 她之所以耐心的给三人介绍这款房车的各项功能，以及内部空间利用，主要还是不想得罪人，根本就没想过他们会买，毕竟这款车的价值实在是……非常感人。 可是，此刻听萧飞的语气，这是真的打算要买啊！ 也对啊！ 这位可是个不差钱的。 出手捐款一下子就是好几个亿，相较于萧飞捐出的善款，这辆房车的价值，好像不值一提。 “萧先生，这款车现如今在国内的售价是1000万到1350万之间，具体的还要看您需要的配置。” 就是高配和低配呗！ 萧飞不懂车，他不想别的男人那样，拿着车当自己的二房夫人，车对他来说就是个代步工具，能开就行。 别人开着奔驰、宝马、法拉利上街，他开一辆长安铃木，也没觉得比谁低一头。 “全部选最好的配置，有现车吗？” “萧飞！” 佟筱娅看着萧飞，好像下一秒就要直接把车给定下了，赶紧拉了他一把。 “你先跟我下来。” 说完，佟筱娅不由分说的就把萧飞从车上给拽了下来。 “你干什么啊？” 佟筱娅心里已经有点儿不痛快了，就算是要给她准备一辆保姆车，好歹也该问问她的意见啊。 而且，这么贵的房车，真的有必要吗？ 她就是一个新人，到时候坐着上千万的房车去剧组，要剧组其他的演员怎么看她？ 张扬，耍大牌？ 她可不想顶着这样的名头。 再说了，从心里来讲，她是真的不愿意花萧飞的钱。 “丫丫！咱们能不能别这么要强。” 萧飞这话说的，反倒是把佟筱娅给说得愣住了。 “我……” “咱们已经结婚了，忘了？” 呃…… 佟筱娅承认，她现在确实还有点儿转不过弯了，对于新身份的认知也有点儿迟钝。 “我现在只是单纯的希望，我媳妇儿在剧组拍戏的时候，能稍微舒服一点儿，这个……没错！” “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 萧飞根本就不让佟筱娅把话说出来。 “这件事听我的，刚才在家里小姑也说了，这可是面子问题。” 佟筱娅确实没话说了，之前出去拍戏，虽然都知道她是融信达老板的侄媳妇，表面上对她客客气气的，可背地里怎么议论，她也不是完全不知道。 算了，反正在别人的眼里，她都已经是个走后门送上来的了，还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至于萧飞要给她买房车，买就买呗，俩人就结婚了，当媳妇儿的还不能花自家男人的钱了。 再说了，家里的财政大权现如今可在她的手里攥着呢。 就是…… “小姑，我现在就带着这么一辆房车去剧组，是不是太张扬了。” 这个傻姑娘。 萧佳洁觉得自己有必要给侄媳妇上上课了。 “丫丫！这不叫张扬，这叫展现实力，你理解的张扬，那叫耍大牌，一百个人都伺候不好的那种，咖位不大，眼睛都能够到天上去，那样的人才招人不待见呢，咱们家里有这个实力，为什么非要刻意低调？就为了展现艰苦朴素？” 萧佳洁这话，把佟筱娅都给说懵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王燕知道吗？” 佟筱娅想了一下点点头。 “她当初拍还珠格格的时候，算大明星吗？” “应该……不算！” 佟筱娅不明白萧佳洁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不过，王燕在拍《还珠格格》的时候，却是不算什么大明星，毕竟刚出道没多长时间，也没几部代表作。 “当时还珠格格剧组的演员，已经通过第一部红了，王燕在剧组算是个新人，可是，整个剧组唯一每天有专车接送上下工的就是她，为什么？就因为人家家里有这个实力，当时在剧组，谁敢得罪她，丫丫，记住了，钱虽然很俗，但是有的时候，经济实力就是整体实力的最终体现。” 嚯，好高深。 佟筱娅本来就已经动摇了，这会儿再被萧佳洁忽悠了一通，干脆打消了顾虑。 我们家有这个实力，买了就买了。 “萧飞，不会还有人因为这房车，说咱们？” 之前就因为办了一场婚礼，差点儿成了全民公敌，那么多人众口一词的说他们为富不仁，现在又要买这辆超过一千万的房车，再有些好事的跳出来，到时候…… “随便他们，在哪开单子！” 导购一直在旁边等着，听到萧飞的话，确定对方真的要买这样一款房车，心跳都不禁开始加速。 只为了让妻子在剧组拍戏期间，稍微舒服一点儿，就不惜花费巨资购置房车。 这样的男人，什么时候给我一沓啊！ “萧先生，这边请！” 唉…… 没那个命，也只能干看着眼馋了。 不过好在，这一次的销售提成不少，都够她平时一年的收入了。 “什么时候能提车？” 萧飞现在关心的就是这个，佟筱娅下个月就要进组拍戏去了，时间上可能有点儿赶。 “萧先生，签过合同之后，大概需要二十天左右，您的房车就可以交付使用。” 因为萧飞订的是最高配置的定制款，很多设备都需要从德国本部调运过来，所以时间上要长一点儿，如果是普通配置的话，现在就可以直接提车。 签了合同，司机的事，交给萧佳洁负责。 “一千三百多万啊！” 回去的路上，看着手里的合同，佟筱娅还感觉一阵阵的肉疼。 别说一千三百多万了，就算是一百三十多万，她以前都不敢想，现在居然就为了买一辆车，这也太败家了！ 萧佳洁听着笑了：“丫丫！你得尽快适应你的身份，一直这样可不行。” “我？什么身份？” 萧佳洁看着她，慢慢的吐出了两个字：“富婆！” 富婆？ 这个称呼也太难听了。 不过…… 好像也没错啊！ 想了一下萧飞交给她的家底，或许女土豪这个词更加适合。 第五百八十四章 故去 我不在家，你一个人好好的！” 转眼就到了十一月份，融信达接到通告，佟筱娅该进组了。 萧飞刚把行李放上车，佟筱娅就开始了她的患得患失，既盼着能凭借参演冯裤子新作的机会，让自己的演艺事业更上一层楼，却又不想离家和萧飞分开太久。 “等你进了组，我就回家住，让你老婆婆看着我，这样总行了？” 佟筱娅顿时红了脸：“瞎说什么呢，我又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新婚燕尔，一下子要分开好几个月的时间，她的心里有点儿慌，貌似也很正常。 萧飞听着，不禁笑了：“我保证，以后每个礼拜，至少去剧组看你一次。” “真的！？” 这有什么真假的，剧组驻地就在河北，距离京城也不是很远。 “真的！快上车，那边还等着呢！” 房车已经提回来了，这会儿就在半路上等着，跟萧飞他们汇合之后，一起前往剧组。 “哦！” 佟筱娅不情不愿的上了车，她想拍戏，想要有自己的事业，可是，现在要去大展拳脚了，她又舍不得自己的家庭。 唉……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走！ 车开到半路，上了高速之后，后面就跟上来了一辆房车。 佟筱娅跪在副驾驶上，朝着后面张望，那天在展会上已经看到过一次了，可现在后面那辆纯白色的房车居然真的属于自己了，感觉还是有点儿不真实。 萧飞连着说了好几遍，这样很危险，佟筱娅这才老老实实的坐好了。 “萧飞，你说……我带着这么一个大家伙去剧组，不会有人说我耍大牌？” 虽然那天萧佳洁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可她还是有点儿担心。 到时候，整个剧组一大帮演员，人家徐凡、陈到明老师都享受不了这待遇，偏偏她一个没什么名气的新人这么张扬，怎么想都觉得不合适。 “和那些出门就带着十几个助理的人比起来，咱们已经很低调了。” 一辆房车而已，算得了什么啊！ 听说有的明星，出席个活动，前呼后拥的能有二三十号人，穿鞋都有专人负责，额外还得配个穿袜子的。 难道自己没长手吗？ 相较来说，佟筱娅自打签约融信达之后，身边始终只带着一个于佳佳，朴素的很呢。 “反正我说不过你们！” 佟筱娅辩不过，干脆也就不说了，买都已经买了，难道还能退回去啊。 拿出剧本又研究了起来。 对于表演，佟筱娅真的是投入了极大的热情，那份剧本，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愣是被她翻的都卷边儿了，光人物笔记就写了两本。 至于方登的台词，更是早就背的滚瓜烂熟，不光自己的台词背下来了，就连和她演对手戏演员的台词也都给背了下来。 说是这样更容易通过语言环境进入状态。 还语言环境？ 难道人家在戏里说的就不是中国话了？ 不过也难怪佟筱娅这么认真，之前剧组在华艺公司召开了一个开机发布会，当时记者对于佟筱娅的态度可不算太友好。 早先就曾有媒体爆料说，佟筱娅的这个角色是从张婧初手上抢来的。 论咖位的话，佟筱娅自然是拍马都赶不上张婧初。 再联系上佟筱娅的背景，融信达老板的侄媳妇，中国首善萧飞的妻子，说她靠着走后门上位的人可不少呢。 中国首善！ 这是媒体硬加在萧飞头上的新称号，貌似褒扬，可萧飞是一点儿都不感冒。 挤兑谁呢！ 这段时间关于他的新闻，网络上倒是没那么多了，毕竟被官方点名表扬后，也算是简在帝心了，谁没事儿敢来招惹他啊！ 萧芸那边还在搜集证据，法院那边已经立案，准备开庭了，等到判决结果出来之后，少不得还得再刮一阵风。 这个时候，佟筱娅进组拍戏，也能躲避一下风头。 剧组的驻地就在唐山，听萧佳洁说，这部戏七月份立项，耗时三个月，直接搭建了一条防70年代的老城区街景。 不得不说，冯裤子是国内最会借势的导演，刚刚发生了一场大灾，他便借着这个势头拍摄70年代那场惊动了全世界的大事件。 在开机发布会上，也曾有记者问过，这个时候，拍摄这一题材的电影，是不是不合时宜。 对此，冯裤子给出的答案是：伤口只有彻底撕开之后，才能更快的愈合，希望这部电影能够起到鼓舞人心的作用，30多年前，我能能在一片废墟之上重新站起来，30多年以后，我们一定也可以。 听听人家多会说话。 “兄嘚，挺长时间没见了。” 到达剧组驻地，登记过后，有工作人员帮着安排房车的安置地点，萧飞正提着佟筱娅的行李，准备先放到房车上去。 听到有人说话，扭头看过去，就见冯裤子和徐凡朝着他们这边过来了。 当初，萧飞被保送京大之后，萧佳洁曾大排宴筵，就是那一次，萧飞曾和冯裤子见过一面。 “冯导！” “甭客气，叫哥！” 冯裤子笑着，露出那一口各自为政的牙。 呵呵！ 萧飞还真不好意思这么称呼，不过冯裤子主动提了，他也不好驳人家的面子。 “冯哥，嫂子！” 萧飞说着，还碰了佟筱娅一下，这可是拉关系的好机会。 佟筱娅在这边拍戏，萧飞就算每周能过来探一次班，可毕竟离得有点儿远，佟筱娅在剧组遇到点儿什么事，他都伸不上手，要是能有冯裤子夫妇照看着，佟筱娅在剧组也能轻松一些。 佟筱娅的反应也够快，尽管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冯哥，嫂子！” 徐凡主动上前，拉着佟筱娅的手：“小佟，来这么早啊！” 不愧是冯裤子的贤内助，别人或许还不清楚佟筱娅的背景代表着什么，时不时的在背后议论一番。 徐凡是身处其中的，京圈有多大的能量，她能不清楚吗？ 萧佳洁作为京圈的大姐头，属于少数京圈顶层的其中之一，别看这两年，外界风传，说冯裤子要和京圈划清界限。 可实际上呢？ 这是能划清的吗？ 从冯裤子入行那天开始，他身上京圈的烙印就打下了，甭管京圈的那些大佬再怎么瞧不上他，他也得上赶着攀附。 前些年叶静弄了个《与青春有关的日子》，在戏里把冯裤子给臭损了一顿，要知道，当时冯裤子已经是国内知名大导演了，这么不给脸，换成谁不得急眼啊！ 可冯裤子呢？ 他敢急眼吗？ 不光不能急眼，还得上赶着给叶静站台。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在别人的眼里，冯裤子是大导演，国内电影圈子的票房保障，可是在京圈大佬们的眼里，他还是以前的那个马仔。 甭管是不是心甘情愿，冯裤子想要借助京圈的资源，就得和以前一样，捧着上面的每一位。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被冯裤子称为“二姑”的萧佳洁。 要论身份背景，萧佳洁可比京圈里的其他人都牛掰多了，兄弟姐妹几乎遍布了各行各业，好些实权部门里面都有萧家的人。 也就是人家低调，不愿意借助那些资源为融信达谋利，否则的话，现在整个中国演艺圈，还有谁够分量跟融信达掰手腕。 先不管萧佳洁往后是不是能对他有所帮助，反正，这位姑奶奶是绝对不能招惹的。 闲聊了两句，冯裤子怎么想的不知道，反正萧飞是特别的尴尬，被一个比他大了快三十岁的中年人喊“兄嘚”，萧飞都怕折了自己的寿。 冯裤子是个醒目的人，看出来他和徐凡在这里，萧飞他们都不自在，打过招呼之后，就先行离开了。 呼…… 身旁的佟筱娅长出了一口气，萧飞转头看过去，两个人四目相对，都不禁笑了起来。 “冯导要是再待会儿，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佟筱娅也知道，她刚到剧组，最要紧的就是和导演搞好关系，可是，冯裤子实在是太热情，她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以后习惯就好，小姑不是说，徐凡老师人挺随和的，以后可以跟徐凡老师多接触一下。” 话还没等说完，萧飞就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师父！” 萧飞说着接通了电话，那边立刻就传来了于清焦急的声音。 “少爷，你现在跟哪呢？” “哦！师父，我送丫丫来剧组，刚到这边，您……” “范先生走了！” 萧飞听得顿时一愣，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师父！您……” “就刚才的事，早上还清醒了一会儿，十点来钟人就不行了。”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可是当萧飞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觉得一阵阵发懵。 他前天还去过医院探望，当时正好赶上范先生清醒，爷俩聊了两句，当时范先生还写字叮嘱他好好说相声，万没想到，那居然是爷俩的最后一面。 佟筱娅见萧飞的情绪有点儿不大对劲，等他挂了电话，便立刻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萧飞叹了口气，道：“范先生没了。” “啊！” 佟筱娅听了，也是惊呼出声，她前些日子还跟萧飞一起去过医院，当时老爷子虽然很虚弱，但是，精神状态还可以，听他们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的笑两声呢。 没想到，这才几天啊！ 人就没了。 “那你现在……” 萧飞这次陪佟筱娅来剧组，本来说好，住一天再走的，可现在范先生过世，萧飞作为比较亲近的晚辈，说什么也得回去送一送老先生。 “佳佳！” 萧飞把于佳佳给叫了过来。 “哥！您叫我。” “佳佳！在剧组照顾好你丫丫姐，有什么事，想着给我打电话。” “哦！知道了！” 这些话，萧飞已经叮嘱过好些遍了。 “我先回去了，没赶上见老爷子最后一面，说什么也得去送一送。” 范先生和萧飞的爷爷萧铭栋是老相识了，两家关系一直不错，萧飞作为晚辈，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得回去。 “那你回去的时候，慢点儿开，千万别着急！” 告别了佟筱娅，萧飞便驾车往京城赶去。 医院这边，郭德强在范先生的病床前哭了一场，被徒弟们搀扶了出来，得到消息的相声圈同行，已经纷纷赶到了医院，送别范先生最后一程。 “德强，节哀！” 于清抹了把眼泪，还得劝着郭德强。 他知道郭德强和范先生的感情，老爷子是当年郭德强刚来京城，最无助的时候，第一个肯帮他的人。 多年相处下来，两人的感情真的可以说是情同父子，如今乍一阴阳相隔，换做是谁，怕是都没办法接受。 郭德强摆了摆手，靠在墙上长叹一声：“刚才还好好的呢，这人……说没就没了。” 说着，眼泪又控制不住的落下。 “小栾！” “师父！” 栾芸博一直守候在旁边，听到郭德强叫他，连忙过来了。 “发个消息，德芸社停演一天，所有人都过来送送范先生。” “得嘞！我这就联系海叔！” 栾芸博答应一声，便出去打电话了。 “师哥，小飞那边打过电话了？” “刚打完，估计这会儿已经往回赶了。” 唉……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也没想到老爷子会走的这么突然。 “德强，你今天是打算守在这边了？” 郭德强当然很想留下，范先生对他那是天高地厚之恩，可是，他心里清楚，有些人肯定是不希望他留在这里的。 至于是谁，外面已经来了好些了。 他是范先生的干儿子，可是一直以来也没办过正式的仪式，谁知道人家认不认呢。 老爷子现在没了，就算是治丧，人家有闺女，有儿子，还有一大帮徒弟，怎么着也轮不上郭德强来掺一手。 想想也真是可悲，人都没了，可即便是如此，人家也得分出个黑白来，刚才见着面，没直接轰他走，已经算是看在范先生的面子上了。 老爷子的丧事，他也只有旁观的份，想要插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于清看郭德强的反应，也明白过来了，叹口气，跟郭德强坐在一起，沉默不语。 第五百八十五章 视而不见 又要停演啊！” 看着广德楼大门口贴着的告示，提前过来排队购票的观众不免一阵失望。 “还一下子停演三天，萧飞的《济公传》好不容易才重新开始说。” “之前就停了一天，现在又要停三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复演啊？” 虽然免不了埋怨，可大家也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范先生过世，郭德强身为义子，肯定是要帮着操持的，而且，遇到了这种事，德芸社停演也是理所当然。 总不能那边开着追悼会，德芸社这边还在台上逗人笑。 尤其是一些德芸社的老观众，他们当初曾经历过郭德强和范先生搭档的日子，都知道郭德强和范先生的感情。 “等几天，等那边忙活完了，这边也该复演了，也不知道范先生的追悼会是哪天，我也想去送送。” 老爷子的人性好，不光同行知道，观众们也都清楚。 虽说范先生因为身体原因，告别舞台好些年了，可当初留下了那么多经典的作品，深得观众的喜爱。 如今老先生走了，喜欢他的观众也都想去送一程。 “曲协肯定得发讣告，到时候就知道了。” “对，都盯着点儿，有消息了，回头互相知应一声，咱们一起去天津。” “我去。” “我也去。” 有人发出倡议，很快就得到了不少人的响应。 与此同时，范先生在天津的家中，一帮儿女和徒弟正忙着接待前来吊唁的宾客。 范先生在相声门里份量不低，当年凭十大笑星，范先生也名列榜中。 再加上，范先生从艺多年，一贯与人为善，在门中朋友众多。 如今故去，一些老朋友自然免不了要来送一程，就算是平时没什么来往的，也得过来露上一面。 灵堂上，郭德强始终陪在范先生老伴儿身边，不住安慰着。 “干娘，您可得保重身体，干爹不在了，我们哥几个还得孝敬您呢。” 老太太双眼无神的看着范先生的遗像，眼眶含泪。 老两口子携手相伴几十年，感情甚笃，范先生乍一身故，最难受的就得说是老太太了。 这两天，老太太悲伤过度，已经几度晕厥，得亏萧飞身边候着，不然的话，老太太这个岁数，怕是真禁不起这么折腾。 “婶子，老姑，还是劝着奶奶别在灵堂候着了，本来身子骨就弱，再这么下去，恐怖也盯不住。” 萧飞刚给老太太施了针，出来找到了王薇和范先生的小女儿。 “这哪劝得住啊！我们兄妹几个劝了好几回了，老太太就是不答应。” 范先生的小女儿也是满脸疲态，之前范先生住院就是她一直在医院照顾着，现在又要操办葬礼，连伤心带着急上火的，现在说话嗓子都是哑的。 萧飞把泡好的药茶递过去：“老姑，您也得顾好自己的身子，还有好些事要忙呢。” “唉……小飞，真亏了有你，要不然光忙活我们老太太，就能把人给急死。” 对萧飞，范家人是真心感谢，从老爷子生病住院开始，萧飞就没少出力。 甚至可以说，要是没有萧飞一开始帮着调理范先生的身体，老爷子还指不定要多受多少罪呢。 老爷子去世之后，回到天津，萧飞又跟着一起忙前忙后的，他们兄妹看着都觉得过意不去。 “老姑，您说这话就见外了，师爷跟我爷爷也是老交情了，应当应分的。” 两家也算得上是世交了，萧飞作为晚辈操劳一些，也是应该的。 萧飞说着，看见又有人到了，赶紧让开。 “婶子，老姑，您先忙着，我去给奶奶开个方子，调理一下，总这么着可不行。” 看着萧飞出去了，范先生的小女儿发出一声感慨，对着王薇说道：“这孩子，真是难得。” 萧飞到了外面，开好了方子，把栾芸博叫过来，让他去抓药。 “药房那边要是不管煎，就带回来，范先生家里有药锅。” 栾芸博答应一声，拿着方子去了。 “少爷，老太太没事？” 于清等栾芸博走了，这才走到萧飞跟前问道。 “没什么大事，可毕竟岁数大了，本身血压又有点儿高，禁不住这么熬。” 于清叹了口气，他也去劝过了，可老太太怎么都舍不得离开灵堂，非得守着。 “你多上点心！” 幸亏有萧飞这个大夫，不然的话，老太太一晕，所有人都得麻爪儿。 “师父，又来人了。” 师徒两个正说着话，就看到又有人上楼了，说是熟人，以前没见过面，可要说不熟，之前萧飞出事的时候，这些人蹦得都挺欢实。 那几位也看到了于清和萧飞师徒两个，见着面，也是满脸尴尬，有的还带着点儿畏惧。 之前萧飞可是明明白白的说了，但凡是诋毁中伤过他的，有一个算一个，谁都跑不了，过些日子，一起上法院打官司。 他们说那些话的时候，确实是痛快了。 这两年，他们主流圈子一直被德芸社压着，好不容易德芸社出点事，他们都跟捡着了金元宝一样，上蹿下跳的。 可很快事情就出现了反转，萧飞不但洗清了污名，更是被上头点明表扬。 以前萧飞就算是再怎么红，搁他们眼里也都是个小字辈，现在就不一样了。 人家那是简在帝心，真想要捏死他们，还不跟玩一样。 这段时间，他们也在琢磨着，该想个什么办法，缓和一下跟萧飞的关系，至少别让他们去被告席走一遭。 可又拉不下脸来，就这么犹犹豫豫的，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 怎么办？ 过去主动打个招呼？ 可萧飞是晚辈啊！ 就算是先张嘴，那也得是萧飞。 “师父，我下去透口气。” 萧飞跟于清说了一句。 “去！” 于清知道萧飞不待见这些人，别说萧飞了，之前这些人往萧飞身上泼脏水的时候，他这当师父的也恨不能跟他们拼命。 呃…… 来的这些位还没等想好该怎么办呢，就看到萧飞从他们的身边经过，直接下楼去了。 嘿！ 拿着我们当空气啊！ “于……” 有一位当即就想找于清兴师问罪，相声门可是最重规矩的，甭管有什么过节，见着面该怎么称呼就得怎么称呼。 萧飞对他们视而不见，说出大天去，也是萧飞的错。 “有事儿？” 于清冷冷的看着那些人，没一巴掌扇过去都算是他有涵养，再加上里面就是范先生的灵堂，老爷子刚走，他可不想惊扰了老爷子的神主。 “于清，你就是这么教徒弟的？我们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的长辈。” “哟！” 于清冷笑一声。 “这我还真不知道了，诸位是长辈，我倒是想问一句了，您各位叩的是哪一家的门啊？师父是哪一位？师爷是哪一位？师太又是哪一位？” 既然说是长辈，就请亮明了身份，没有门户的话，诸位这长辈的身份可没有人认。 “你这是明知故问。” “呵呵！这话就没道理了，江湖人见面，不盘道谁知道是不是一家人，我给诸位打个样，于清，师父石福欢，师爷高凤山，师太高德亮，我是摆过枝，老恩师拉着我的手，跟门里前辈交代过的，我徒弟拜我的时候，也惊动过文字辈、眀字辈两代的门长，留过海底，诸位是哪一年拜的师，哪一年摆的枝？” 杀人诛心，萧飞要是在这里的话，非得给他师父大声叫个好。 于清一贯是个好脾气，就算是有人惹了他，过上几天也就气消了。 可谁想动他的徒弟，他能拼命。 这些人之前都说过什么话？ 看他们当时那架势都恨不能把萧飞清门。 这会儿不说低头认错，还好意思说什么萧飞不知礼。 谁给你们的脸啊？ 不是说我徒弟不尊长吗？ 我们根本就不认你们这些人是门里人。 按照相声门的规矩，没摆过枝，不留海底，连相声家谱都进不去。 也就是这些年，人们都不讲究这个了。 不然的话，这些人算什么？ 搁他眼里全都是海青。 那些人被于清的一番话说的面红耳赤，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们还真没有过摆枝仪式。 当年也没有人说过这码事啊！ 甚至连师徒这种称呼都开始被他们抛弃，开始称呼师生了。 可现在于清这一番话说出来，他们还没法反驳，真要是矫情起来的话，到底谁不讲规矩？ 真正不讲规矩的人是他们才对。 “你这是强词夺理。” “嗬，现在知道急眼了，真要说强词夺理，我还真比不上诸位，怎么着论理论不过，盘道连出身门户都讲不清，还好意思说我强词夺理，我有一句话说错了吗？” 那些人还要再和于清辩论…… “别说了，正事要紧。” 这时候有人说了一句，其他人正不知道该怎么下台呢，闻言也只好忍下这口气，低着头从于清身边经过，去祭拜范先生了。 于清瞧着，满脸的不屑，以前是懒得搭理，现在一看，都什么玩意儿啊！ 全都玩儿去！ 想对付我徒弟，先得过了我这当师父的一道关。 第五百八十六章 凭什么委屈自己 少爷，你是没瞧见，刚才那几位的脸都快青了。” 于清从楼上下来，找到了萧飞，把刚才的事说了，萧飞都是满脸无语。 以前还真没发现，他家老恩师的这张嘴也真够厉害的了。 剑走偏锋，杀人诛心。 讲规矩，那就讲大规矩。 劳驾，问一声。 诸位都摆枝了吗？ 放在旧社会，没经过摆枝仪式，还真就不能算是正式的相声门人。 现在的确是不讲究这个了。 有些相声艺人还嚷嚷着要摒弃旧社会遗留下来的封建糟粕，甚至连师父和徒弟的称呼都给改了。 可讲真格的，没摆过枝的，在正经经历过摆枝仪式的同行面前，不自觉的就得矮一头。 嚷嚷的震天响也没用。 摆过枝，留了海底，这基本上就代表着，在祖师爷的名册上挂了号的。 连摆枝仪式都没有，也好意思拜穷不怕朱绍文先生为祖师爷？ 谁知道老祖宗认不认这些来路不明的家伙。 时候不长，那几个来吊唁的就出来了，走的时候，还朝他们师徒两个这边瞪了一眼。 于清见了也不在意，听他刚才说话的语气，似乎还觉得很得意。 “少爷，你刚才……平时你可不这样。” 于清又想起了刚刚萧飞对那些人的视而不见。 萧飞对相声门的前辈，一直都是非常尊敬的，哪怕彼此的关系不好，可大面上都说得过去。 可今天，萧飞是真的一点儿脸都没给那些人留，直接给无视了。 “师父，真要是像样的长辈，我肯定得敬着，可有的人……” 于清听着就笑了：“呵呵！也对，有的人，就不该给他们好脸儿。” 都指着鼻子骂街了，要是还搁脑瓜顶上当祖宗供着，那才是有毛病呢。 “不过，脾气还是得压着点儿，这些人真要是粘上了，也是麻烦。” 萧飞听着笑了：“师父，我还没说您呢，您今天……” “嘿！还反了你了，有徒弟说师父的吗？” 于清笑骂了一句，回想起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真特么过瘾。 “行了，别往心里去，他们就是这个德行，给点阳光就灿烂，咱们出了事，他们要是不蹦跶两下，那才叫怪事呢！” 于清算是把这些同行给看透了，真是一点儿都不盼着别人好，眼见人家日子过得舒坦，他们变着法的也得找点儿麻烦。 “不过……少爷，你还真打算告他们啊？” 萧飞的确这么想过，既然反正都是要走法律途径，干脆就把这些人都一勺烩了，可是，转念再一想，他还是放弃了。 “师父，真要是把他们给告了，解气是解气了，可……总归让外人看笑话！” 他们那些人不要脸，萧飞还得留着呢。 同行自相残杀，到最后，谁也落不着好，还让别人瞧了热闹，何必呢！ 再说了，那些人接受采访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也构不成诬陷、诽谤，真把他们送上被告器，最多也就是让他们难堪，又不至于伤筋动骨。 萧飞可没那么多的精力，跟着这些人扯皮。 这次就算了，从今往后，他们走他们的阳关道，萧飞走自己的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更别想让萧飞还把他们当长辈看。 长辈！？ 长他neei个腿儿！ 既然已经把脸皮都给撕破了，萧飞为什么还要接着委屈自己呢。 接下来的一天，萧飞始终守在范先生家里，老太太的年岁大了，悲伤过度，身子骨实在是扛不住，要是没有萧飞这个大夫在，谁都不放心。 在家停灵一天，转天范先生的遗体就被送去了殡仪馆，天津各文艺单位，还有曲协纷纷发了讣告，公布了追悼会的日期，以及吊唁安排。 这天一大早，萧飞就开车带着于清和乔三木到了殡仪馆，这边也特意留出了一个小礼堂，用来专门接待各方人士。 从八点钟开始，就陆陆续续的有门里人到了，平时只能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相声大腕儿纷纷亮相。 “嚯！来的人还真不少啊！” 于清也只是瞧个新鲜，来的这些人当中，有些在范先生生前住院的时候，都不曾露过面，今天反倒是来了。 类似于这样的人很多，今天是最后送别范先生的日子，他们要是再不来的话，怕是有的媒体就该点名了。 毕竟范先生作为相声门的前辈，地位尊崇，没瞧见少马爷和常家几位大爷都到了嘛！ 论辈分这几位都是宝字辈的，都是范先生的师叔，可是年岁上，范先生又比他们大了不少，平时在天津相声圈子，但凡有事情发生，他们这些当师叔的也得来征求范先生的意见。 由此就不难看出来，范先生在门里的地位。 只不过老爷子一向低调惯了，也不爱例会门里的是是非非，可越是这样，别人越得敬着。 哗啦！ 车门被拉开，郭德强上来了。 “你们爷仨在这边躲清净呢！” “你怎么也出来了？” 于清看到郭德强，不禁有些诧异。 郭德强是范先生的义子干儿，按说待会儿追悼会开始，他该作为主家答谢来宾的。 “呵呵！不出来，不出来等着让人轰呢！？” 郭德强说了一句，脸上虽然带着笑，可萧飞看得出来，他这位师叔的心里，怕是早就哭开了。 至于会被人给轰出来，这是瞎话，范先生的追悼会，没谁会这么不懂事，在这种场合对郭德强发难。 但是，想想范先生的大徒弟是谁，郭德强在里面怕是也没少被挤兑。 “郭德强的好些东西，都是从我们天津相声园子偷走的！” 第一个说这话的是马老祖的某位徒弟，第二个就是范先生的大弟子了。 那位不是个省油的灯。 萧飞之前就曾听说过，那位跟着主流相声圈子走得很近，尤其是某位姜姓大腕儿。 郭德强是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范先生的大弟子哪敢跟郭德强走得太近，不光不能走得太近，还得尽力隔着。 刚才郭德强跟着主家的人站在一起，于是，就让人家给拎出来了，理由很简单，亲的加上一帮徒弟，孝子已经足够了，不缺郭德强这一个。 这特么都是人办的事？ “别往心里去，人家既然不拿咱们当自家人，往后别来往也就是了。” 于清知道郭德强心里别扭，就劝了一句。 郭德强闻言，干笑了两声：“我要不是冲着老爷子，我现在扭头就走。” 以前被欺负，郭德强都咬牙挺过来了，那个时候，德芸社还非常弱小，打落了牙，他也得活血吞。 可现在还是以前吗？ 不说别的，当年安徽卫视录制的那个节目，就是让郭德强在橱窗里生活三天三夜的，当时那个节目组的导演，换到现在，吓死他也不敢这么玩儿郭德强。 也就是范先生的追悼会，换成别的场合，有人要是敢这么给郭德强下眼子食吃，郭德强怕是早就掀桌子了。 越是被人欺负狠的人，当他站起来之后，越是不容自己再被欺负。 “德强，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可别犯糊涂。” 于清有些担心，他能感觉到，郭德强已经到了快要爆发的程度了。 郭德强长叹了一声：“师哥！您放心，我就算是再怎么糊涂，也不会在今天闹起来，我可不能让老爷子走的不踏实。” 听听这话，不会在今天闹。 显然，郭德强是把这件事给搁心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点起一把火，烧了今天找事的那几个人。 萧飞不愿意委屈自己，郭德强又何尝是忍气吞声的人。 侯三爷曾经说过：郭德强早年受尽了万般疾苦，势必会嫉恶如仇。 萧飞倒是觉得，最后那四个字要是换成睚眦必要更加合适。 对郭德强好的人，有过恩的人，他千方百计的也要报答，可是但凡欺负过他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他迟早都得报复回来。 也就是有侯三爷压着，不然的话，这个小黑胖子怕是早就在中国相声圈子里，掀起腥风血雨了。 于清看着，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对着萧飞使了个眼色。 明白！ 师徒两个来了把“心有灵犀一点通”，于清想什么，一个眼神递过来，萧飞立马就领会了。 等了一会儿，追悼会开始，前来吊唁的群众等在外面，最后等到瞻仰遗容的时候才能进去，能在里面追忆范先生生平的，基本上都是圈内人，要么就是各级领导，以及范先生的亲朋好友。 德芸社的人没全过来，来的十几个算是代表，他们很自觉的站在角落里。 高锋作为范先生的亲传弟子，自然是站在台上的。 “你们俩怎么回事儿，我这是要进去怎么着？” 郭德强刚站好，就感觉身边多了两个人，一边一个紧挨着他，像保镖，也像抓坏人的警察。 “师叔！您多担待，我师父吩咐的。” 于清不放心郭德强，生怕他火气上来，不管不顾的，干脆就让俩徒弟看着郭德强。 “行，你们爷几个真够可以的，我不动总行了？” 郭德强说完，果然头一低，这下更像被警察押解的犯人了。 第五百八十七章 开庭 郭德强最终还是忍了，等追悼会所有的环节结束，前来送别范先生的老观众们也都散去了，只剩下了自家人。 “走！跟范先生道个别！” 郭德强说着，迈步向前，一众徒弟跪拜师父，随后就是范先生生前收的义子，不像其他相声门里的老人儿，收徒弟一大帮，收干儿子也一大帮。 范先生生前收徒不少，可义子就郭德强一个。 跪在老爷子的灵前，郭德强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半是难过，半是委屈。 本来他想最后在为范先生尽尽心的，结果，却有人不容他这个相声门的叛逆，甚至都不让他站在家属的行列当中。 难道当初一个头磕在地上，孝敬了多年的干爹，这父子关系就随着范先生的离去不作数了吗？ 郭德强心里委屈，伏在地上痛哭失声，任谁来劝都止不住。 萧飞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那位范先生大徒弟脸色有点儿不好看了，刚刚他没在灵堂里，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不过想来能给郭德强气受的，也就是这一位了。 郭德强和范先生的子女关系一直都不错，这两天忙前忙后的，人家不知道谢了多少回。 范先生的其他徒弟，还在说相声的人当中，大多数跟郭德强处的也好可以。 毕竟当年范先生有过交代，对待郭德强，要称呼“师哥”，甭管在什么地方，能帮就帮。 要说和郭德强有过过节的，除了范先生的大徒弟，再没有旁人了。 “行了，小子！” 最后还是常六爷发了话，刚才发生了什么，他老人家看了一个满眼，心里也有些不忿，只是处在他这个位置没法说，难道用辈分去压？ 可是再让郭德强这么哭下去，就有点儿不好看了。 郭德强好一会儿才止住了悲声，抬起头来，看着范先生的灵位，一边流泪一边四叩首。 接着范先生的晚辈，好友纷纷上前。 轮到德芸社徒弟辈的上前行礼时，萧飞却被于清给拉住了。 “师父，您……” “你待会儿单独行礼。” 呃？ 这是什么意思？ 萧飞没明白，反应过来，栾芸博等人已经跪在地上拜完了。 “去！” 于清推了萧飞一下，萧飞也不明白是为什么，既然师父吩咐了，那就这么着。 可等萧飞刚走到灵前，就见范先生的大公子带着长孙上前一步，没等萧飞跪下呢，他们父子两个先跪下了。 我的天啊！ 萧飞吓了一跳，连忙跪倒在地。 范先生的公子，孙辈，虽然都没有从事相声这一行的，但是，范先生的辈分摆在那里，他的后辈即便是没有干这一行，但相声门人也得按照范先生的辈分来论。 “大爷！您这……” 范先生的大公子，对着萧飞拜了一拜：“小萧，你虽然是晚辈，可也当得起我们爷俩这一拜，我父亲生前，你就没少受累，要不是你尽心调理，老爷子肯定得多受不少罪，我们家多谢了。” 萧飞闻言，这才明白于清为什么要让他单独行礼，就是为了给范家人一个答礼的机会。 想明白了，萧飞也赶紧还了一礼。 “大爷！都是应当的！” 范家大公子对着萧飞一拱手，父子两个这才退回去，随后和范先生的其他子女跪在一起。 萧飞拜了四拜，起身退了回去。 “师父！您怎么不提前说，刚才可真是吓了我一跳。” 于清叹了口气：“要是提前告诉你，你能接受？” 呃…… 肯定不能接受啊！ 萧家和范家也算是世交了，既然有这层关系在，萧飞作为晚辈，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哪里就称得上一个“谢”字。 “行了，都是人家的心意，你就受着，待会儿吃饭，主家邀你坐正席，你也别推辞，不然的话，人家怕是不落忍。” 萧飞想要说话，可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忍住了。 正席就正席！ 刚才都已经受了范家大爷那一拜，也不差这一点儿了。 送完了最后一程，萧飞等人先行离开，前往安排好的饭店，等范家亲属这边都处理好，骨灰先寄存在殡仪馆，等选好了日子再下葬。 果然，等到开席的时候，萧飞直接被请到了正席，连郭德强这个干儿子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酒桌上，范家人还在不住地表示感谢，萧飞推辞不过，也只能受着了，只是，同桌的还有那位范先生的大弟子。 看他不停的张罗，好像他才是主家的一把手，萧飞看着，有心扎个刺，给郭德强出出气，但是想到范先生，也就选择无视了。 像不入眼的人，没必要跟他起冲突。 简单的吃了顿饭，看看时间还早，德芸社的众人便准备打道回府了。 明天继续停演一天，等后天德芸社就该恢复演出了。 回京城的路上，萧飞还是没忍住，跟于清提起了那位范先生的大弟子。 “嗐！人各有志，人家就觉得自己选的是一条捷径，你觉得不对，人家当成了康庄大道，要是为了这么生气，实在是没必要。” 萧飞开着车，听了于清的话，苦笑一声道：“我倒是没生气，就是觉得，今天这种场合，那位摆出这种姿态，实在是没有必要。” 当着曲协的人非得给郭德强一个下马威，这算是投名状吗？ 难道非得借着自己师父的葬礼来这一手，搅得范先生神主不得安宁。 “的确是下作了一点儿，算了，这种人往后咱们别搭理就是了。” 刚才在殡仪馆的时候，于清也去找高锋聊了两句，当时还有范先生的另外一个徒弟柳春山。 提起他们的大师哥，这哥俩都直嘬牙花子，显然，全是满心的看不上。 连自己的亲师兄弟都瞧不起，像这种人，何必放在心上呢。 想起高锋和柳春山说的那些话，于清就觉得腻歪，直接把这个话题给揭了过去。 再提，他怕忍不住骂街。 于清不愿意提，萧飞自然更不能提了：“师父，刚才我师叔没喝多？” “他？没少喝，今天要是不让他罪一场，他心里更不痛快，没人劝，自己都能把自己给灌多了，最后还是常六爷把你婶子喊过去，提前把你师叔给架走了。” 话音刚落，萧飞就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掏出来一看，是萧芸打过来的。 “喂！姐！” “小飞，明天开庭，你没忘了？” 昨天萧芸就已经通知了萧飞，得知萧飞正在天津参加范先生的葬礼，当时就没多聊。 “没忘，不过……姐，我就不去了。” “你不准备出庭？” 萧芸似乎并不觉得意外。 萧飞现在大小也是个名人，名人打官司，有亲自出庭的吗？ “不去了，姐，你就做我的全权代表好了。” 此前，萧芸曾和他说过，这起关于名誉权的诉讼案，搜集到的证据已经非常充分了，所谓的庭审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唯一不同的就是，如果是其他人的案件，审理过程或许会拖很长时间，但是，萧飞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现在不光萧飞需要一个说法，上面也需要让这件事尽早盖棺定论，再拖下去的话，还怎么宣传萧飞这个正面典型呢。 萧飞要说法，给就是了，而且是……越快越好。 “行！你不去也好，你要是真过去了，到时候，说不定又得被一大帮记者给围上。” 这起名誉权诉讼案虽然是不公开审理，可是永远都不要小看媒体的神通广大。 恐怕庭审的时间刚确定下来，就已经有媒体得到了消息。 等到了明天，肯定会有不少人早早就到法院门口去等着了。 萧飞听着笑了：“我也是怕麻烦，才不愿意去的。” “行了，交给我，保证给你处理的妥妥当当，对了，要是有记者采访我，需要我替你说话吗？” 萧飞想了想，最后还是把他要说的话，交代给了萧芸。 “好，我知道了，保证一字不落的转达。不过……小飞，你这话说的也太狠了，杀人诛心啊！跟谁学的！” 萧飞笑道：“还能跟谁学，我师父呗！” 呃…… 躺枪的于老汉表示自己很无辜，什么跟什么就和他学的了？ …………………… 开庭当天，守候在法院门口的记者最终还是没能等到萧飞出现，原本还想要再加上一把火呢，结果萧飞愣是没给他们这个机会。 萧芸作为萧飞的全权代表参与了庭审，在证据面前，被起诉的那些媒体方，还有活跃在各大论坛的知名博主也没有抵赖的余地。 文章和帖子都是他们发出去的，尽管在真相曝光之后，他们也在第一时间将文章和帖子删除了。 可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容不得他们不承认。 最终的庭审结果也没有意外。 所有的被告方在接到判决结果之日起，一周内公开向萧飞和佟筱娅赔礼道歉。 “对于判决结果我已经通知了我的当事人萧飞，他表示非常满意，关于这次针对萧飞的恶意造谣，中伤，我的当事人要求很简单，他要的只是一个说法。” 从法院出来，萧芸立刻就被记者给围上了，没能采访到萧飞，逮着他的律师也不错啊！ 萧芸倒是也很大方，没有拒绝采访，萧飞不来，她需要代为发声。 “请问，萧飞先生主张的经济赔偿，可以透露一下吗？” 面对这个问题，萧芸先在心里鄙视了一把。 经济赔偿？ 萧飞差钱吗？ 手里攥着十三种古法制药的配方，萧飞现在就可以直接躺平，享受人生了。 结果这些媒体居然关心萧飞申请了多少经济补偿？ “当然，我的当事人申请的经济补偿是……零！” 零？ 萧飞放弃了应得的精神损失费？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的当事人所需要的仅仅是一个说法而已，所有的被告都将在判决的规定时间内，公开对我的当事人发布道歉声明，希望各位媒体朋友也能帮忙一起监督。” 呵呵！ 我们也是做媒体的，兔死狐悲了解一下！ 这些正在采访萧芸的媒体，当中有一些事前也曾跟风杜撰过几篇围攻萧飞的报道，只是他们比较走运，没有被送上被告席而已。 正因为是同行，所以他们更加能够体会到，那些被送上被告席的媒体代表此刻的心晴。 在国内，媒体可一直都号称是无冕之王。 即便报道有误，什么时候看到他们道歉了？ 但是这一次明显不一样，萧飞是被上面高层点名表扬的时代好青年，爱国青年代表。 现在萧飞要一个道歉，谁敢拖着不张嘴？ 这一次，怕是真的要栽了啊！ 接着又有记者要提问，问的问题也是千奇百怪的，萧芸等他们渐渐安静下来之后。 “好了，对于诸位的问题，我就统一回答，这也不算是我来回答，我的当事人有几句话想要通过我，转达给诸位，也转达给所有关心这件事的人们。” 萧飞有话要说？ 一些记者不禁紧张起来了，这次的事，萧飞的态度十分强硬，一起起诉了十几家媒体，还有知名的论坛博主，谁知道他又要放什么大炮仗啊！ “关于这次的事，我的当事人希望到此为止，对于那些曾经恶意诋毁，中伤过他，对他的名誉权造成损害，还骚扰到他家人正常生活的媒体，以及个人，他奉劝诸位，勿忘初衷，坚守本心，少一些恶意揣测，才能更加接近事情的真相，言尽于此，祝大家生活幸福。” 萧芸说完，分开人群直接离开了，等这些记者反应过来，人家都已经上了车。 勿忘初衷，坚守本心？ 什么意思？ 这是在教我们做人做事？ “这小子也太狂了！” 有一个记者愤愤不平说了一句，只可惜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呵呵！ 就算是被教训了又能怎么样？ 现在人家是被点名表扬的红人，就算是指着他们的鼻子，嘲讽一顿，他们也得听着啊！ 只是这八个字说的，实在是有点儿打脸。 当初刚入行的时候，也是热血沸腾，想要借助职业的便利，探寻事情的真相，为公理和正义发声。 结果呢？ 有多少人忘记了初衷，又有多少人坚守了本心呢？ 第五百八十八章 外国鸡 随着被起诉的几家媒体，还有知名论坛博主发文道歉，这件事也算是画上了句号，萧飞在最后放弃了经济补偿，也算是放了那些人一马。 不过媒体被逼的发文道歉，这在国内，也算是少之又少的情况了。 在以前这些媒体总是自认为无冕之王，任谁都不放在眼里，就算是因为报道偏离事实，被人起诉，最后也基本上是不了了之。 哪怕被判败诉，需要他们登报道歉，也往往是死赖着不办，最后胜诉方还无可奈何，毕竟话语权掌握在对方的手里。 但是这次不一样，在法庭的判决结果下来之后，被起诉的媒体一个个都学乖了，第一时间按照判决结果，该发文的发文，该道歉的道歉。 他们也很清楚，这次就算是硬顶着也没用，萧飞是被上面点名表演的优秀青年，他们可以不在乎萧飞，以及萧飞背后的势力，但是和上面唱反调？ 还打不打算继续在这行里混了。 事后，也有媒体采访到了萧飞，大概还想继续将这次的事重新炒起来，但萧飞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 “我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 只一句话，就把所有媒体的嘴给堵住了。 如果换成是别人的话，或许会配合媒体继续炒作这件事，好从中谋取利益，可萧飞需要吗？ 他之所以选择和媒体硬刚，要的只是一个说法，现在人家也道歉了，把之前的说法都给推翻了，他如果还继续揪着不放的话…… 以后还处不处了？ 说到底，德芸社未来还得靠着人家捧，靠着人家宣传。 萧飞可以不在乎，但德芸社呢？ 就算是心里再怎么堵得慌，该翻篇也得翻篇。 日子还得继续过，演出也得照常进行，萧飞也不希望这件事牵扯自己太多的精力。 “萧飞。” “萧飞。” 到了广德楼，刚从车上下来，萧飞又被一帮观众给围住了，也不管他吃没吃饭，驴打滚、炒冷面，还有人送卤煮火烧的，其他各种小礼物也是花样百出。 “哟！谢谢您，下回您再买了卤煮，劳驾送天桥剧场去，我师父最好这一口。” 拎着观众送的卤煮火烧，萧飞也是哭笑不得。 他倒不是不能吃，只是不太喜欢这东西的脏气味儿，不过这东西却是于清的最爱。 萧飞之前曾听郭德强说过，于清结婚当天夜里，还带着一帮人出去吃了碗卤煮，可见爱到了何种程度。 小肠陈请于清去代言都不亏得慌，因为于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吃这个，也不会感觉腻得慌。 “萧飞，今天说什么啊？还说《济公传》吗？” 萧飞自打回来之后，就说了一回《济公传》，紧跟着就遇上了范先生的事，停演了几天，重新开演之后，萧飞还是否继续说《济公传》，不少观众心里都惦记着呢。 萧飞听着笑了：“这个……您好歹也得让我歇歇！” 这两天忙活的够呛，根本没抽出时间接下往下编。 “今个是小潘的《白狗坟》，等他说完了，咱们再商量往后的节目，您看行不行？” 听萧飞这么一说，好些观众都不免失望，虽说广德楼能说单口的演员不少，但他们最喜欢的，显然还是萧飞。 “那……等小潘说完了，要是不说《济公传》，你能不能开个《封神榜》啊？都许给我们好些年了，一直都没说呢！” “要不再把《九头案》说一遍也行啊！” 萧飞的《九头案》，除了在天桥剧场刚登台的时候，说过一遍之外，这么多年就一直没再说过这个段子，电台倒是偶尔播出，可听电台版的，怎么也不如现场版的过瘾。 “说《西游记》，之前说《西游记》，我都没听全。” 好嘛！ 说《西游记》，这可是个大活，没有仨月都说不完。 “您放心，都有，都有，回头咱们再慢慢商量，得嘞，咱们先这样，再待会儿，我这卤煮都凉了。” 哈哈哈…… 大家伙闻言都笑了起来，没再纠缠，让开一条路，让萧飞出去了。 从后门进去，这边已经有两个贺字科的师弟在等着了，都是刚分到广德楼的贺字科二期学员，这一批人最后分到他们这边的一共只有六个。 除了萧飞点名要的孟贺堂之外，还有金贺岚、朱贺松、刘贺春、季贺武，还有侯贺廉。 新来的这六个人现在都还没登台的，广德楼的规矩还和以前一样，不在萧飞和张文天先生的手里，过上50个大活，谁也别想登台演出。 “师哥！” “师哥！” 萧飞对着两人点点头，把手里的东西都给了他们。 “有喜欢的拿去吃！” “谢谢师哥！” 俩人伸手接了过去。 “张先生到了吗？” “已经到了，正在休息室给贺杰师哥说活呢！” 说话的是金贺岚，说起来，他和郭德强还有着一些渊源。 当年，郭德强在天津的时候，被同行挤兑，快没有活路的时候，曾有一位老前辈劝郭德强，让他离开天津。 “你要是继续留在天津，早晚有一天得让那些人把你给整死。” 说这话的就是金贺岚的爷爷，老爷子当年对郭德强也曾有过知遇之恩，都知道郭德强重感情，发达了之后，曾经帮助过他的人，他都恨不能挨个报答一遍。 贺字科二期招生的时候，郭德强突然想起来这位曾经帮助过他的老前辈，只可惜等他回天津再去拜访的时候，老先生已经过世了。 于是，郭德强就把同样正从事相声的金贺岚给带到了京城，收入了贺字科二期的学员当中。 “前面都忙活完了吗？” “师哥！您放心，都收拾干净了！” 另一个朱贺松说道。 这位同样也不简单，他是二期招生的时候，第一个被确定下来的学员，在招生现场直接说了一段《十八愁绕口令》，郭德强听得都大声叫好。 另外，据说朱贺松家里特别有钱，属于那种，如果不想努力就回去继承家业的超级富二代。 说了两句，萧飞便去了休息室，这会儿人都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张先生！” 正在给李贺杰说活的张文天抬头看了萧飞一眼。 “没事了？” “彻底没事儿了！” 张先生点点头，示意李贺杰先走：“没事儿了就好，整天一脑门子的官司，我都替你愁得慌。” 萧飞笑道：“这回您可以放心了，什么麻烦都没有了。” “这就好啊！往后咱们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萧飞听着，感觉张先生说话的时候，语力不是很足。 “张先生，您……没事儿！” 萧飞说完，就坐在了旁边，伸手把张文天先生的手腕给拉了过来，手指搭在寸关尺上面。 “放心，没事儿，就是最近这些日子有点儿累了，休息休息就好。” 过了一会儿，萧飞心里也有底了，确实没什么大毛病。 “师爷，咱们可不能大意了，这些日子凉得快，您要是觉得累，就在家里休息，要是想来了，也别坐公交车，我派人去接您！” 之前张文天来广德楼都是栾芸博开车去接，可是自打栾芸博去了天桥剧场之后，张先生就不让人接了，每天都是坐公交车来。 “别那么麻烦，我自己的身子骨我最清楚，别操没用的心。” 这老爷子！ 脾气就是个倔！ 正说着话呢，门帘挑开，又有人进来了。 萧飞看过去，刚要说话就愣住了，这进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又高又壮的个子，满脸的雀斑，小眼睛不仔细找都容易给忽略了，最扎眼的是那头发，两遍剃得光溜溜，就留着中间那一道，还全部朝上，染成了黄色，看着就跟个点着了的洋蜡似的。 “师爷，师哥！” 烧饼走进来，看到萧飞和张先生，笑眯眯的打着招呼。 “过来！” 萧飞回过神，脸色立刻就沉下来了。 烧饼正想找地方坐呢，听到萧飞的话，察觉到语气有点儿不大对劲，赶紧走了过来。 “师哥，您叫我！” 烧饼站在萧飞面前，迎着萧飞的目光，感觉浑身不自在，心里飞快的盘算着，自己最近有没有闯过什么祸。 “你那头发是怎么回事儿？” 烧饼一愣，下意识的抹了下刚理好的发型，瞧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好像还生怕给弄乱了。 “我这……没怎么回事儿啊！” “没怎么回事？” 萧飞皱着眉，站起身抬手就把烧饼那头发给胡撸平了。 烧饼想躲，可终究没敢。 两旁边的师兄弟看着，一个个都憋不住想笑。 “谁让你把头发弄得跟外国鸡一样了？” 外国鸡？ 噗嗤！ 曹贺阳没忍住笑出声来，萧飞这形容的还真贴切，刚才烧饼想弄这么一个发型的时候，他还拦过，警告烧饼当心萧飞不乐意。 可烧饼就跟瞎了心一样，非要追求时尚，谁拦着都不管用，一定要让发型师给弄这么一个另类莫西干。 “师哥！这……不好看吗？” 萧飞听了，差点儿没忍住一脚踢过去。 眼珠子是长在腚上了，还是怎么着？ 这玩意儿能好看得了？ “谁让你把头发弄成这样的？” 萧飞的语气严厉，烧饼听着，心里也有点儿含糊：“没……没谁，是我自己……” “哦，是你要把自己个弄得跟个外国鸡一样的？” “这……挺好的啊！” 烧饼心里还有点儿不服气，可是也不敢说出来，整个德芸社，这个混蛋怕过谁，就连师父郭德强，他都敢梗脖子，真要说怕，也就俩人，一个是师娘王薇，那是又敬又怕，还有一个就是萧飞了，这个没掺别的，就是害怕。 “小四！” “师哥！” 曹贺阳听萧飞叫他，连忙走了过来。 “带着这外国鸡出去，把头发给我剃光了，不剃光了，就不准回来，听见没有！” 曹贺阳闻言，朝烧饼看了一眼，连忙答应：“听见了，这就去！” 说完，赶紧拉了烧饼一把。 烧饼还有点儿不乐意，他下午演出完，就出去弄这个发型了，一直到现在才弄好，花了好几百块钱，结果刚在后台显摆了一圈儿，这就要被剃光了。 “怎么着，我管不了你了？” 萧飞见烧饼还耷拉着一张脸，语气也变得越来越冷。 “没……没有，我这就去，这就去！” 烧饼见状，哪里还敢执拗，真要是把萧飞给惹急了的话，能有他的好果子吃。 “我说烧饼，其他人也都记住了，我们是相声演员，虽说在台上是逗人笑的，可我们不是小丑，之前郭老师没教过你们，站在台上，不能戴任何饰品，连手表都不能戴，为的是什么？” 众人闻言，顿时噤若寒蝉。 在广德楼，萧飞说话的时候，除了张先生之外，任何人都不能插嘴。 “为的就是不能在表演的时候，因为任何因素，转移观众的注意力。” 萧飞说着，又看向了烧饼，烧饼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了，低着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只想赶紧出去，把头发给剃了。 最好能清除所有人的记忆，让所有人忘掉他曾经留过这样一个发型。 可萧飞却没饶了他：“你说说你，留这么一个发型，往台上一站，观众都看你那个脑袋了，谁还关心你说的是什么？” 烧饼低着头，一旁的曹贺阳看着，心里也着急，伸手扒拉了他一下。 “啊？” 烧饼这会儿心脏已经提到嗓子眼了，被曹贺阳一扒拉，差点儿直接蹦出来。 “说话啊！” 曹贺阳看着烧饼那傻样，急的恨不能给他一拳。 俩人是一副架，虽然烧饼进门早，可曹贺阳毕竟岁数上比烧饼大了好几岁，平时也都是他在照应着这个弟弟。 “哦！师哥！我错了！” 烧饼回过神来，赶紧道歉，此刻他恨不能自己的脑袋上就没长过头发。 他也是瞎了心，好好的为什么非得弄这么一个发型，自己什么底子难道不知道啊？还追求时尚，现在好了，追出麻烦来了。 萧飞瞪了烧饼一眼：“之前没要求过，现在我强调一遍，所有演员上台，不准穿奇装异服，包括发型，还不快去。” 烧饼这回没敢再犯执拗，拽着曹贺阳就跑出去了。 第五百八十九章 添人进口 哈哈哈哈……” 听乔三木说完今天在广德楼后台发生的事，特别是看着手机里拍的照片，大秃脑袋上还能看到一层黄色的毛，于清差点儿直接笑得抽过去。 演出结束之后，萧飞接到于清的电话，便带着乔三木去天桥剧场接了师父，爷仨找了个小店吃宵夜。 “少爷，你就不怕烧饼将来恨着你啊？” “恨我？他敢！” 对这个，萧飞还是很有信心的，他这个师哥可不光是占着进门早的便宜，平时该做的，也都做到了。 今天这件事，说破大天去，也是烧饼不对，郭德强也有过要求，演员登台之前，不允许佩戴任何饰品，连手表都不行。 为的就是不让任何其他因素，影响到观众的注意力。 烧饼把自己个弄得跟个外国鸡一样，真要是让他这么上台，到时候，观众都看他那脑袋了，谁还关心说的是什么啊！ “行啦，回头我跟你师叔也说一声，这帮孩子确实得好好管管了。” 于清在天桥剧场演出，偶尔也能感觉到，随着德芸社越来越火，现在后台的演员，尤其是那帮岁数小的徒弟们，也渐渐的有点儿飘。 以前是求爷爷，告奶奶的盼着人家能进来听节目，赏这帮说相声的一口饭吃，可现在呢？ 刚有点儿小名气，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不想着努力提升自己的艺术水平，光在别的地方琢磨些歪门邪道。 烧饼弄的那个造型虽然奇特，可于清看了倒是没觉得太意外，天桥剧场那边也不是没有比这个更扎眼的。 现在就有个贺字科的徒弟，扎着小辫子上台，于清是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他不是个保守的人。 年轻人喜欢的东西，他也接受的特别快，可打扮成那模样上台说相声，实在是不对路啊！ 这事于清早就想和郭德强说说了，有些话，他说着不合适，毕竟徒弟是郭德强的，就算是要管也该郭德强自己管。 只是，于清又有点儿犹豫，他要是把这事提出来，让别人知道了，还得说他这个当长辈的多事。 现在好了，萧飞收拾了烧饼那个外国鸡，他正好可以趁着机会，跟郭德强说说，说相声的，还是得把主要精力放在打磨自身技艺上面，别一天到晚总琢磨那些个没用的东西。 “少爷，小海今天可找我了。” 萧飞正吃着呢，听于清又提起了汪海：“海叔找您？什么事啊？” “还不是你的事呗，要不我也不能跟你提，听小海说，你又把他给你接的活动给推了？” 萧飞听了，不禁笑道：“海叔怎么这样啊，还带告家长的。” 于清也笑了：“你不答应，他不跟我说，跟谁说啊。” 萧飞给于清满上了一杯酒：“师父，海叔的意思，还是打算往外推我？” 随着德芸社的名气越来越大，他们这些原本的草根艺人也都成了明星，甭管腕大腕小，反正都有点儿小名气。 人红了，自然就有人开始打他们这帮说相声的主意，整个德芸社，除了郭德强和于清之外，最红的毫无疑问就是萧飞。 现在郭德强和于清每个月都得天南海北的到处跑，参加各种电视台的节目录制，还有商演什么的。 萧飞作为两位台柱子之外，德芸社最拿得出手的演员，自然也少不了节目邀约。 只不过，萧飞根本就没多大兴趣，全都给推了。 这次是湖南台要做一档脱口秀节目，想要请萧飞去当主持人，当然不是主咖，不过也是主持团队里的一员。 按说这可是个好机会，湖南台那边联系到了汪海，要是换成别人的话，汪海肯定直接答应下来了，但是萧飞的话…… 要是不争取萧飞的意见，汪海也担心捅娄子。 果不其然，跟萧飞说完，萧飞就直接给拒绝了。 他哪有心思去接这种活，每天去同仁堂上班，来广德楼演出，偶尔还得跟进同仁堂实验室的项目，剩下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再给安排满了，家里还能有精力照应？ “瞧你这话说的，不推你推谁啊？德芸社现如今徒弟辈儿里，还有谁比你更红的！” 萧飞听了，还是不以为然：“师父，这事您还是别管了，我实在是没那个心思，海叔真要是想借着电视节目捧人的话，何芸金，曹芸伟，他们也不差啊，实在不行，您也想着点儿我兄弟！” 萧飞说着，还拍了拍乔三木的肩膀。 他这亲师弟自打毕业之后，也没去人艺，直接来了德芸社全职说相声，可萧飞看得出来，乔三木对表演还是有相当热情的。 于清嗤笑一声：“我就知道跟你提了，也是这个意思。” 自家的徒弟，于清最了解了，萧飞的兴趣根本就没在娱乐圈，在别人眼里是好机会，可是，到了萧飞眼里，那只是麻烦。 “行！回头我跟小海说说，以后就算是有人找来，直接回绝就行了。” 于清虽然为萧飞感到可惜，可是转念再一琢磨，这样其实也挺好的，人的精力有限，萧飞的事情本来就已经够多了，再往娱乐圈里扑腾扑腾，怕是都没法专心说相声了。 这可是他于家门的顶门大弟子，于清还是希望萧飞未来能够在相声这条路上更进一步。 “不说这个了，跟你们哥俩聊个别的事。” 别的事？ 萧飞和乔三木对视了一眼，等着于清的下文。 “你们觉得小孟这孩子怎么样？” 小孟？ 孟贺堂啊！ 这怎么突然又扯到孟贺堂身上去了？ “师父，您什么意思啊？您该不会是打算跟我师叔抢徒弟？” 孟贺堂都已经被郭德强赐了艺名了，虽然还没正式摆枝，但是师徒的名分定下了，这个时候，于清要是想收孟贺堂的话，就不合适了啊！ 不过，这也不对啊！ 萧飞知道，当初孟贺堂想要学相声的时候，曾经有过想要拜于清为师的念头，只不过，被于清给拒绝了，然后就跟郭德强说，让孟贺堂在广德楼帮忙，等着贺字科的第二批学员到了，然后一起学相声。 当时没答应，现在应该也不大可能改主意！ “瞎说什么呢。” 于清没好气的拿着筷子点了点萧飞。 “我要是想收他的话，当初他还没去广德楼的时候，我就收了，还能等到现在。” 于清收徒弟可是很谨慎的，现如今郭德强门下都已经好几十个徒弟了，他呢？ 还是原先那三个，萧飞、乔三木，再加上一个郭大林。 两年了，也没再动过收徒弟的念头。 “年初的时候，我和你师娘出去玩儿，到庙里抽签，解签的说，我今年合该添人进口，本来还琢磨着能再给你们生一师弟呢，结果……” 于老汉突然发现，跟俩徒弟聊这个，好像不太合适，赶紧打住了。 “这不嘛，我看小孟挺不错的，这孩子的脾气秉性，我也挺喜欢，就想着收个干儿子，你们哥俩觉得怎么样？” 呃？ 敢情是这事儿啊！ 于清和孟贺堂的关系确实走得近，萧飞看得出来。 当初就是因为看孟贺堂不错，于清开饭店的时候，就把他带过来，当了大堂经理。 如今虽然已经在德芸社挂了字号，可孟贺堂依然还兼着名流食府那边的差事。 现在于清提出来，想要收孟贺堂为义子，萧飞和乔三木能说什么，他们虽然是于家门的徒弟，这于清收干儿子这件事，应该算是私事。 “师父！您跟我们哥俩说这个，我们能说什么啊？最多也就是给您道喜，这事您还是得和师娘商量啊！” 于清笑道：“我跟你们师娘早就说完了，你们师娘也挺乐意的，我就是跟你们俩打个招呼，往后这关系上更近了，小孟在广德楼，你们俩可得多照应着点儿啊。” 萧飞闻言道：“这个没的说，您放心就是了，我和小孟关系也不错，他要是成了您的干儿子，关系更近了，我肯定另眼看待。” 一旁的乔三木听萧飞这么说，眼皮没来由的一阵猛跳，心里也在默默的为孟贺堂年了一段往生咒。 兄嘚！ 你这个干爹认得好啊！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落在了广德楼。 关系确实是更近了，可这关系近了，有关系近的好处，自然也有关系近的坏处。 比如，乔三木这个大冤种。 他可是萧飞的亲师弟，刚跟着萧飞来广德楼的时候，每一个师兄弟都被萧飞调理过，可是被调理最狠的就是他了。 别的师兄弟过活的时候犯了错，最多也就是罚站，多来上几遍，可他呢？ 但凡是出了错，甭管是台上还是台下，萧飞那是真动手啊！ 现在想想萧飞的麻雷套餐，乔三木都觉得两条腿打晃。 孟贺堂要是没认于清做干爹的话，和其他贺字科的学员一样，既然认了于清做干爹，关系近了，萧飞自然也会要求的更加严格。 萧飞那拳头，他这身板子都扛不住，更别说是孟贺堂那小身板儿了。 孟儿啊！你……还是自求多福！ 第五百九十章 认干亲 在相声门里，认干亲并不算稀奇，比方说，一个门里的老前辈特别喜欢一个孩子，可是无奈对方已经有了门户，在没办法跳门的情况下，这个时候，往往就会收为义子。 就像当年侯三爷收于清为义子一样，当时于清已经拜了石福欢先生为师，侯三爷和石福欢先生既是搭档，又是多年的好友，于清是石先生门下唯一的徒弟，侯三爷总不能连这唯一的徒弟都撬走，于是就收了于清为义子。 同样，有的人特别崇拜一位老先生，可是自己已经有了师父，不能欺师灭祖，干脆投到对方膝下，做义子干儿。 例如，杨绍华先生认马老祖为义父，门里都知道杨老是郭荣启先生的徒弟，哪怕郭先生不承认，门户关系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杨先生就算是再怎么崇拜马老祖，也只能认干爹，不能拜师，否则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这种干亲还不是白认的，只要关系落实了，当干儿子的，要负责给干爹养老送终，同理，干爹也要照看着义子，不光要把自己的能耐传给对方，还要负责养育成人，甚至于婚嫁都得管。 当然了，这种关系也不是牢不可破，毕竟有的人连亲爹都能不认，更别说是干的了。 而且，认干亲还不是一对一的，一个人可以收好些干儿子，一个人也可以同时拜好些干爹。 就像郭德强，他就有两个干爹，已故的范先生，还有萧飞的师爷石福欢先生。 他这都算是少了的。 郭德强有一位同门，也是侯三爷的徒弟，人家一气儿拜了十几个干爹，也不知道用不用拿个小本本把这么多干爹的生日给记下来。 于清要收孟贺堂为义子，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他连收徒弟都格外谨慎，更别说是认干亲了。 既然认下来，往后就得管，就得付出，如果遇上个好的，付出再多也心甘情愿，可要是不走运碰上个没良心的，满腔的心血付出去，结果却换来个狼心狗肺。 真要是那样的话，能把人腻歪的恨不能撞墙死了。 亲儿子也就算了，自己生的，只能认命，可这干儿子怎么算？ 怪自己眼瞎啊！？ 于清今天跟萧飞、乔三木这俩徒弟提出来，要认孟贺堂为义子，肯定也是认真思量过了，真的认可了孟贺堂这孩子，爷俩也对脾气投缘，这次下了决心。 既然是要认干亲，可不能嘴上说说就完了，好歹也得全家人凑在一起吃顿饭，算是个正式的仪式。 于清的父母都在天津大港居住，老两口子轻易不愿意动弹，于清打了个电话过去，将要家里要添人进口的消息说了。 老两口还以为是白慧敏怀上了二胎，高兴的不得了，于清结婚五年都没个动静，谁知道生完小阳之后，这还连上了。 于清解释了半晌，老两口才知道，于清是要收干儿子，这干孙子虽然比不上亲孙子，可好歹也是件喜事。 只是离得远，过去一趟也不方便，就在电话里将孟贺堂这个孙子给认下了。 老两口来不了，孟贺堂的父母又远在东北黑龙江，更没法过来，他还没正式拜师，又不好意思惊动郭德强和王薇，最后只是于清一家三口，加上萧飞、乔三木，还有孟贺堂在名流食府凑了一桌。 开席之前，孟贺堂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给于清和白慧敏两口子磕了三个头，收下干爹干娘给的红包，这干亲就算是认下了。 “小孟，你既然认了我做干爹，从今往后，咱们改换称呼，父子爷俩的关系就算是落下了，干爹也没什么要教你的，只一句话，好好做人。” 孟贺堂站在于清面前，等于清说完，敬上一杯酒：“干爹，我记下了。” “好！以后在广德楼，有什么事都找你师哥，咱们是一家人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乔三木听了，强忍着笑，聆听教诲的孟贺堂也是笑得格外不自然。 他虽然来的晚，可是也曾亲眼瞧见过萧飞是怎么调教师兄弟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萧飞对待乔三木，和其他师兄弟明显不一样。 如果说，在教其他师兄弟的时候，还是主要以说教为主的话，那么对上乔三木，拳头巴掌二踢脚，有什么使什么，也就是杀人犯法，不然的话，平时看萧飞那架势都恨不能直接动刀。 也得亏乔三木够机灵，脑子也好使，学什么东西都快，真要是换成早先岳芸龙那样的，估计在萧飞的手底下都走不过三个回合，就得交代了。 “怎么了？跟你说话呢！” “啊？哦！” 孟贺堂回过神来，连忙应承了。 “干爹，您放心，我都记下了。” 说完，又倒了一杯酒，转向了萧飞。 “师哥，往后您多照应。” 萧飞笑着点点头：“好说，自家兄弟，没必要这么客气。” 师哥！我是认真的啊！ 您别对着我笑行不行，我……我害怕！ 孟贺堂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他在拜于清为义父之前，萧飞对他一视同仁，怎么教别的师弟，就这么教他。 可现在既然多了一层关系，成了自家人，那当然就不能和以前一样了。 自从知道于清要收孟贺堂为义子，萧飞就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往后要怎么调理孟贺堂了。 虽然没拜在于家门下，可毕竟是于清的干儿子，也算是他们于家门的人了。 只要是于家门的人，那可就不能落在别人后面，得努力往前赶。 就比如乔三木，以前最多也就是能上台说两段，舞台效果不温不火的，可是在萧飞的手底下过了一遍，现如今在广德楼，基本上都可以挑大梁了。 郭德强和王薇转天也知道了，于清收孟贺堂为义子的事，两口子还特意备下了一份厚礼，带着孟贺堂登门拜访。 孟贺堂的父母既然不在京城，他们做师父、师娘的就不能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是礼数。 萧飞在和佟筱娅通电话的时候，把这件事说了，把佟筱娅眼热的不行。 “我当时认干亲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么隆重啊？” 呃…… 这要怎么解释？ 难道萧飞能告诉佟筱娅，是他给忽略了吗？ 当初郭德强认佟筱娅做干闺女的时候，萧飞还真没当回事儿，本以为郭德强是在开玩笑的，谁知道还当真了。 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这件事已经定下了，再把礼数补一遍都来不及了，也就只能给含糊过去了。 好在大家都很熟，谁也不会因为这个挑理。 再加上，当时萧飞和佟筱娅还没结婚呢，也没办法代表佟筱娅的父母，至于萧飞的父母就更不行了。 “等你那边杀青，我带你去玫瑰园，狠狠的吃他们一个礼拜。” 佟筱娅听着也不禁笑了：“还吃一个礼拜呢，你真要是去了，我师父可就轻松了，有你这个大厨在，连饭都不用做了。” 萧飞仔细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以前郭德强住大兴的时候，他每次登门，基本上都是他掌勺。 两个人说笑了一阵，接着萧飞就问起了佟筱娅那边的拍摄情况。 “我的戏份还没开始呢，这些天就是围观，昨天晚上我们拍了一场戏，你都想象不到多震撼。” 随后，佟筱娅就把昨天的那场戏跟着萧飞说了，萧飞听过之后，也明白了佟筱娅所说的震撼是怎么回事。 原来剧组昨天拍的是，地震十年以后，人们祭奠逝去亲人，在地震遗址上烧纸钱的戏。 结果在拍摄过程当中，群演们想到了在那场大灾之中，离开的家人，触景生情，根本就不用演，整个拍摄现场哭声一片。 “剧组好些人都哭了，我……我到现在眼睛还肿着呢。” 佟筱娅说着，也终于体会到了，萧飞在蜀中的那段时间，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每天在亲眼见证各种生离死别，能硬挺着不崩溃，就已经非常难得了。 “昨天回宾馆，我再看剧本才发现，我对于方登这个人物的了解，还是太浅显了，本来我以为她之所以刻意的遗忘，只是因为她的妈妈在她和弟弟之间，放弃了她的生命，她心里有怨恨，现在我明白了，不仅仅是怨恨，那种心被彻底撕开的感觉，用一个简单的怨恨，根本没办法表现出来。” 呃…… 你这是在和我探讨人物？ 媳妇儿，我不是演员，我不懂这些好不好！ 可听着佟筱娅正说到兴头上，萧飞也不好坏了她的性质，只能耐着性子听，时不时的还得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哎呀！我不和你聊了，凡姐还约我今天一起去逛街呢，你待会儿也该去广德楼了？” “还早呢！你先去！” “嗯！你……这个礼拜能不能过来啊？” 佟筱娅还惦记着萧飞之前承诺过的，每周都要去探班的约定。 “我周日过去。” “嗯！我等你！” 俩人又腻歪了一会儿，这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萧飞正想去问问张玉虹，晚饭吃点儿什么，就接到了乔三木的电话。 “师哥！待会儿咱们一起吃个饭啊？” 第五百九十一章 三木的春天 怎么突然要请客吃饭？ 哥俩平时差不多每天都能见得着，散场之后，也经常在一起吃宵夜，今天这是怎么了？ 等等！ 萧飞看了眼时间，现在貌似还没到下午场结束的时候呢。 这小子该不会今天下午没去广德楼？ “你今天下午场没去？” “没有，没有，我去了，就是和别人调了一下顺序。” 开什么玩笑。 萧飞把广德楼交给他管理，他敢不盯好了？ 等着萧飞找他算账呢。 “哦！这还行，你调了演出顺序，就是要和我一起吃饭？” “嘿嘿！师哥，您来了就知道了。” 乔三木说完就挂了电话，紧跟着一条短信就发了过来，是饭店的位置。 这小子什么毛病啊？ 琢磨不明白。 萧飞去和张玉虹说了一声，就出了门，按照乔三木给的地址，到了那家饭店。 臭小子，也真是个里外不分的，师尊家里就开着饭店，居然不去捧场，来吃这……日料！ 萧飞光是看那招牌，就已经觉得肚子不舒服了。 “我到了。” 乔三木报了一个房间号，随后服务员就带着萧飞过去了。 哗啦！ 服务员拉开障子门，房间里铺的榻榻米，一张矮桌上摆满了瞧着挺好看，味道很一般的丰盛日料，在桌子的一侧，坐着两个人。 呃…… 两个人！ 除了乔三木之外，还有一个长发姑娘，戴着副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 这是……什么情况。 “师哥！进来啊！” 乔三木笑得眼睛都快失踪了，起身就要拉萧飞进去。 “你坐着别动。” 萧飞脱鞋进去了，不习惯小日子过得不错的邻居那种跪坐，直接盘腿坐在了两个人的对面，目光打量着乔三木，等着他给介绍。 “小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师哥，萧飞。” 那个姑娘倒是很大方，笑着对萧飞伸出了手：“不用介绍，我可是德芸社的忠实观众。” 哦！还是个德芸女孩儿。 “您好，您好，谢谢您捧了！” 萧飞赶紧和那个女孩儿握了下手，随后又看向了乔三木。 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师哥！” 乔三木看上去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这……这是许丹，我……我女朋友！” 哎呦！ 这个费劲啊！ 呃…… 女朋友！ 我家胖师弟也情窦初开了？ 萧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刚才乔三木说的，确确实实是女朋友。 他虽然是乔三木的师哥，但是，两个人的年纪上，乔三木比他还大着两岁呢！ 现在，萧飞都结婚了，可乔三木一直耍着单，之前佟筱娅还准备帮他介绍来着，可是被乔三木给拒绝了。 敢情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 “你有女朋友，一直到现在才舍得带出来让我认识，亏你嫂子还一直惦记着你的终身大事呢！” “没有，师哥，我们……也是刚确定了关系。” 听乔三木解释过，萧飞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乔三木毕业之后，虽然没进人艺，而是到了德芸社全职说相声，可当时在学校的时候，有个老师特别欣赏他，等到毕业之后，也经常给他介绍演出的机会。 后来有一次去外地演出，偶然结识了担任那场演出编舞的许丹，吃饭的时候，俩人就聊了两句，乔三木这才知道，许丹也是个北漂，中央戏曲学院毕业的，学的是歌舞剧。 等回到京城之后，两个人也没断了联系，许丹偶尔也会来广德楼看演出。 接触的时间长了，俩人都觉得对方不错，只是乔三木一直挺自卑的，许丹长得漂亮秀气，还是学歌舞剧的，气质特别好，他心里喜欢，却一直不敢开口说。 昨天演出结束之后，乔三木送许丹回家，在路上许丹说，在京城的机会不多，准备回浙江老家。 乔三木这才慌了神，他知道，如果许丹真的走了，他们以后恐怕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直犹豫到许丹家的楼下，眼看着喜欢的姑娘就要走了，他才终于鼓起勇气，对许丹告白了。 许丹也早就等着乔三木主动开口，见这个卷毛小胖子一直不张嘴，这才故意说自己要回老家，总算是把等了许久的那句话给盼来了。 “看看你，这么好的姑娘，差点儿都让你给错过了。” 萧飞听过之后，笑着调侃了一句，接着端起杯子。 “我该……怎么称呼？” 这个时候叫弟妹好像还早了点儿！ “师哥！您叫我小丹就行！” 许丹的性格很是大方开朗，这一点倒是和佟筱娅很像。 “那好，小丹，我这师弟有点儿呆，平时你们俩人在一块儿，还得靠你多照顾着，我不是夸我师弟好，可千万别觉得我们是说相声的，就油嘴滑舌，三木性子踏实，人也老实，别的我不敢说，你们俩人在一块儿，我敢保证，你觉得不会受委屈。” 许丹笑着，看了乔三木一眼：“师哥！我知道他人好，要不然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那就好！” 面对着陌生的女孩儿，萧飞也有点儿放不开。 “往后……俩人好好的！” 两人同时应了一声，端起杯子和萧飞碰了一下。 待会儿还要开车去广德楼，三个人也没要酒，喝的就是冰水。 对于日本人的习惯，萧飞真是理解不了，甭管什么天气，大人还是孩子，常年喝冰水，光是冰水还不够，杯里还得放几个打冰球子，不把自己冻到胃痉挛，绝对不算完。 看着乔三木和许丹，萧飞突然都不禁要发出一声感慨了。 自家的胖师弟也长大了啊！ 吃过饭，三个人一道去广德楼，到了门口，萧飞先进去了，乔三木知道规矩，带着许丹去买了票。 等他到了休息室的时候，刚进去就发现气氛有点儿不大对劲，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笑。 不用问也知道，他有了女朋友这件事，已经被萧飞给公之于众了。 师哥，您嘴咋那么快呢！ “三木，还不好意思啊！？” 张先生笑着说道。 “这是好事，大家伙也都替你高兴。” 广德楼后台这些演员，徒弟辈儿的好些都有对象，像李贺彪，闫贺翔这些岁数大的，都已经结了婚。 乔三木今年24，这岁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管怎么说，也该到了迎接春天的时候了，可就是一直没动静，大家伙都替他着急。 “师哥！您……没告诉师父？” 萧飞翻着袖口，旁边站着孟贺堂正在背《地理图》呢。 “说了啊，这么大的事，能不告诉师父，待会儿师父就过来。” 呃…… 师哥！您这嘴不光是快，还有点儿敞。 “停，怎么回事儿，你那嘴里不秃噜是不会说话了？” 萧飞说着，一扇子就打在了孟贺堂的腿上，又疼又麻的，一个人全身的穴道他都了然于胸，打在那里疼，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这一下打得又脆又响，旁人听了都不禁嘬牙花子。 乔三木见状，也在心里为孟贺堂默哀：兄嘚，你现在体会到我当年的苦了吗？ “重来！” 萧飞说完，把乔三木给叫了过去。 “今天演出调整一下，开场的单口今天不说了，等会儿师父和师叔过来，他们老哥俩攒底，其他人的位置往前挪，今个谁在门口盯着卖票？” “师哥，是我！” 说话的是侯贺廉，小伙子生得非常精神，白白净净的，很早就接触相声，鼓曲，来德芸社可以说是带艺投师，只等着在萧飞手里过完50个活，就可以登台演出了。 “有观众要是问起来，到时候跟人家解释一下，明天就恢复单口。” “好嘞！” 侯贺廉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演出前二十分钟，于清和郭德强就到了，进门就开始询问乔三木对象的事。 这都大白于天下了，乔三木也就没扭捏，老老实实的把恋爱经过给交代了，心里打定了主意，以后甭管有什么事，也绝对不跟萧飞说了，这跟个大喇叭一样，谁受得了啊！ 等乔三木说完，一帮人呼呼啦啦的就去了前面的剧场，往侧幕条边上一站。 “哪个是啊？” “那边的，戴眼镜，穿白色衣服的！” 大家伙都好奇，想要知道乔三木的女朋友长什么样，萧飞这个没正经的师哥，还主动指给大家伙。 许丹正坐着摆弄手机呢，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怎么还有种被人给围观了的感觉呢？ 等到演出开始之后，随着第一对烧饼和曹贺阳登台，许丹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尤其是，台上那个剃着大光头，灯光下，还能看到贴着脑瓜皮留了一层小黄毛的烧饼时不时的就朝着自己这边看。 许丹还能猜不到是怎么回事儿，合着昨天刚确定了关系，今天就被拉到广德楼展览来了？ 要是换成别的姑娘或许会不好意思，可许丹的性格大方开朗，那种扭扭捏捏的事，从来都与她无关。 不是要看吗？ 那就好好的看看呗！ 许丹想着，直接挺胸抬头，直接跟瞟过来的烧饼四目相对。 烧饼突然一激灵，差点儿忘词。 好家伙的，这个嫂子不简单啊！ 第五百九十二章 郭氏大弟子 这日子没法过，一天到晚的，早上一睁眼啊，盐汤儿就跟我起腻。” 潘芸亮拦了一下：“诶，等会儿，盐汤儿是谁啊？” 乔三木看着潘芸亮：“儿子。” 潘芸亮一摆手：“去！叫谁呢？喊你儿子看那边。” 说着还朝着乔三木另一侧指了一下。 乔三木看过去：“你……确定？” 乔三木另一侧就是上场门，郭德强、于清、张文天，还有萧飞可都在那边坐着听活呢。 潘芸亮也没想到乔三木会来了这么一句，一时间也愣住了，让乔三木喊师父、师大爷、师爷、师哥作“儿子”？ “那……你还是冲着我这边！” 哈哈哈哈…… 台下的观众都知道今天郭德强和于清来了德芸社，台上表演节目，这老哥俩肯定得在上场门那边听。 潘芸亮让乔三木对着郭德强、于清他们喊“儿子”，这是要造反啊！ 最后只能委屈了自己。 “这可是你自己情愿的。” 潘芸亮也无奈了，只好违心的说：“嗯，我乐意着呢！” 哈哈哈哈…… “行了，您先别忙着占便宜，您先说说这盐汤儿是怎么回事儿！” “我儿子的名字叫盐汤儿。” “怎么叫盐汤儿呢？” “流到哪儿哪儿咸（嫌）。” 潘芸亮一脸的嫌弃：“嗬，您儿子这人缘也不怎么样。” “每天一睁眼，爸爸，我饿啊，嗬，啪！” 乔三木作势扇了一个巴掌。 “打孩子干嘛？” 乔三木一脸怒气的训斥：“早上起来就喊饿，去年你没吃饭啊？” 潘芸亮一惊：“去年？！那管什么用啊！” “一打他，我媳妇儿不干了。” “你媳妇儿？” 潘芸亮说着，就朝着台下许丹的方向看了过去。 刚才每一对演员上台，都要拿着乔三木谈恋爱了这件事抓哏，看许丹也是越来越明目张胆。 常听德芸社的相声，观众也变得猴精猴精的，顺着台上的演员的眼神看过去，很快就发现了许丹。 每一次，台上演员拿着乔三木对象抓哏，许丹的表情都有点儿不自然。 于是，就给破案了。 现在潘芸亮的眼神又朝着许丹那边瞟，观众们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这俩孩子算是说出来了！” 于清看着也不禁发出了一声感慨。 “状态放松，表演也显得很自然，往后挑大梁都没问题了。” 郭德强听了，也是不住的点头：“确实不错，现卦也抓得好，俩人反应也快，小飞，现在三木和小潘还是互为捧逗？” “对，俩人基本上一天一换，有几个活，三木擅长逗，也有几个活，是小潘比较拿手的，观众都非常认。” 正说着，这个时候有人过来了，是今天在门口负责买票的侯贺廉，广德楼这边的规矩，每天谁负责买票，就兼职看大门。 “师父，师父！” 侯贺廉说着话，到了郭德强身边。 “呃？怎么了，孩子？” “门口来了一人，说是要找您，我问他有什么事，他只说，他小名叫亮亮，别的就什么都不说了，还说，把他的小名告诉您，您就都明白了。” “亮亮？” 郭德强沉吟了一声，仔细琢磨着，好像也没有哪个熟人叫这名啊！ “看着多大岁数？” “二十六七岁，说话还带着点儿天津口音！” 郭德强闻言，猛地一拍大腿：“哎呦！” 这一声喊得响，正在台上表演的俩人都吓了一跳，台底下的观众就更别说了，纷纷朝着上场门这边看了过来。 得亏乔三木的反应快，立刻提高了音量。 “再给他来一段！再唱不唱这段了。” 潘芸亮也明白乔三木的意思，同时提高了音量：“不是喜歌了？” “改丧歌了。” “丧歌怎么唱？” 乔三木张嘴就唱：“一进门来丧气多，丧门吊客两边陪着，掌柜的一会儿aizi病，学徒的一会儿得了噎嗝，正念丧，看明白，空中又来五路阎罗，牛头马面头里个走，火神爷就在那后边跟着，今天不赊十斤面，一会儿粮店就着火。倒霉去，赵掌柜！倒血霉去，要着火啦，后院已经冒了烟了！” 潘芸亮听着都笑了：“您这嘴也太损了。” 俩人连说带唱的总算是把观众的注意力给重新集中起来了。 上场门这边，郭德强瞧着也松了口气，知道是自己差点儿把演出给搅合了。 “德强，你这是怎么了？” 于清也纳闷，平时郭德强可没这么毛毛躁躁的，刚才干什么呢？ “师哥！您是不知道啊，我……” 郭德强现在又惊又喜的，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贺廉，赶紧把人给带后台来，快去，快去！” 郭德强催促着，侯贺廉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既然师父说了，他照办就是。 “师哥，师叔，小飞，你们跟我来一下，大家伙一起见见。” 现在？ 萧飞朝着台上看了一眼，这个段子应该还有十分钟才结束。 把闫贺翔叫过来，告诉他，看着差不多，就来休息室找他。 随后就跟着郭德强等人一起去后面了。 他们刚进来，侯贺廉就带着一个年轻人进来了。 各自挺高，长了一张圆脸，白白净净的。 萧飞站在一旁，看看来人，又看看郭德强，心里纳闷，这长得也不像啊！ “师父！” 来人看见郭德强，下一秒钟的举动，就把所有人给惊着了，只见他上前一步，直接跪在了郭德强面前，磕了个头，张口就叫师父。 这让还在恶意揣测郭德强年轻时曾犯过错的萧飞，也傻了眼。 他确实想多了，来的这一位看着二十六七岁的模样，郭德强是73年生人，总不能不到十岁就生一大胖小子。 只是…… 郭德强什么时候，收了这么一位徒弟啊！？ “你是……亮亮？” 郭德强看着来人，也是满脸激动，伸手将人扶了起来。 “师父！我是亮亮！” 说着还从斜挎在身上的包里，拿出一件蓝色的大褂，递给了郭德强。 郭德强接过，细细的打量着，连连点头：“没错，是亮亮，儿啊！你上哪去了，师父找了你好些年了！” 说着，郭德强一把就将来人给抱住了。 众人看得纳闷，等郭德强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跟着大家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话说起来也有年头了，还是在1994年，那时的郭德强也才20岁出头，没头苍蝇一样的四下乱撞，可是在任何地方都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可以说，当时的郭德强一个人走南闯北，完全是凭着一腔对相声的热爱和满腹的才气。 有一次在天津跟人搭班唱戏，郭德强与他父亲的一位至交吃饭聊天时，猛然间谈到收徒的事。 那位老师傅一直十分欣赏郭德强的才气，于是就推荐自己的亲戚闫宗亮拜他为师。 随后就带着闫宗亮找到了郭德强，闫宗亮自小就喜欢相声，得知能有机会拜师学艺，上来就扑通跪下，给郭德强磕了三个头。 20多岁的郭德强从没受过如此大礼，愣了好半晌，便拿出一件说相声的蓝色大褂给了闫宗亮当见面礼。 可是，当时的郭德强自身难保，在天津根本就没有他的立足之地，没过多久就闯了京城，师徒两个也就分开了，自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 后来等德芸社发展的好了一些，郭德强也曾回天津去找，但怎么都没找到，这件事一直压在郭德强的心里，万万没想到，今天徒弟居然找上门来了。 “孩子，你到底去哪了啊！？” “师父，我后来搬家了，您的联系方式也弄丢了！” 今天之所以能找过来，也是因为德芸社红了，郭德强红了，他直接找到了天桥剧场，结果被那边的人告知，郭德强今天到了广德楼。 “好，好，能来就好，孩子，往后还愿意说相声吗？” 闫宗亮连连点头：“师父，我愿意，我来找您就是想学相声的。” 郭德强闻言大喜：“好！今个师父认下你了，师哥，师叔，小飞，你们给做个见证，这是我郭家门的大徒弟，孩子，今天师父给你赐艺名闫芸海，希望你今后好好学艺，好好做人……” 郭德强忙着教导徒弟，萧飞听着却暗暗皱起了眉，刚刚郭德强说了什么？ 郭家门的大徒弟？ 如果这位刚刚改名的闫芸海是大徒弟的话，那么何芸金又怎么算呢？ 萧飞虽然和何芸金不对头，那次的事情发生之后，俩人现在都不过话，可是，关系归关系，道理是道理。 何芸金早早的就跟着郭德强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郭家门的大弟子，怎么着？ 现在突然蹦出来一位，就要抢走他大师哥的名分？ 这事要是让何芸金知道了，就那个何大个那小性子能答应？ 到时候，还不得直接翻了天啊！ 唉…… 萧飞看着郭德强，也是有些无奈，他的这位郭师叔什么都好，就是容易上头。 情绪一激动，就容易胡乱下决定，等到事后才知道后悔。 现在话都已经说出来了，总不能食言而肥，可是…… 该怎么解呢？ 第五百九十三章 早不来，晚不来 仔细一琢磨，你还别说，我还真没当过女的呢！” “哦！你要当女的！” 郭德强和于清难得来广德楼演出，今天也拿出了他们的新段子《我要穿越》，再加上失散了多年的徒弟，今天重新团聚，郭德强的状态更好了。 “真变一大美女也挺好。” “你是这么想的？” “你想啊！甭管是皇上的妃子也好，还是谁的妻子也好，大伙儿宠着我也不错。” “这么说倒也没错！” 郭德强扬起胳膊，大声喊道：“我要穿越成一个美女。” “成功了吗？” “库嚓！” 于清满脸嫌弃：“还是这动静！” “再一睁开眼，我面前出现了一个镜子，哎呀，镜子里有一美女，这个好看呐！” “真成功啦？” “拿着粉扑点儿，抹口红，正看着呢，房帘一挑。” “来人了！” 郭德强横眉立目：“进来一大个儿，手里攥着刀，嫂嫂，武松有话说。” 于清愣了一下：“哦！潘金莲啊，好家伙，武松这是要报仇啊！” 郭德强满良悲怆：“我这个命啊，实在是太惨了。” “还不如东方不败呢，您这刚穿越过来就得死。” “刀奔心尖来，我一把就抱住他的手了，武松，死之前我还有一个愿望。” “都这时候了，还有愿望呢？” “我已经做了女的了，我要是再穿越，一定做一个权倾朝野的女人，库嚓！” “又走了！” “再一睁眼，我又到了大清朝了。” “又到清朝了？” “坐在金銮殿上！” “嚯！” “面前摆了好多的小珠帘子，头里边坐着一小皇上，我突然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我是慈禧太后。” 于清也是一惊：“哟！西太后，老佛爷！” “哼，小李子！” “小李子是谁呀？” “大太监李莲英啊！” “对，是有这么一位。” “小李子！回头一看小李子我乐了。” “乐什么啊！？” “清儿哥，你也穿越了！” “我啊！” 哈哈哈哈…… “好……” 底翻出来，掌声和叫好声随之响起。 两人下台，走到台口被孟贺堂拦了一下，开始返场，只不过回来的就郭德强一个。 “刚才转了一圈儿，我把小李子给弄丢了！” 哈哈哈哈…… “开个玩笑，于老师累了，下去休息一下，我一个人先给您说两句，刚才乔三木和潘芸亮在台上表演的时候，您都听见上场门那边有人喊了一嗓子，对！” 没错！ 观众都还记着呢。 “实在抱歉，是我没留神，打扰您看节目了，在这里得跟您说一句抱歉，还得跟您解释一下，为什么喊了一嗓子呢，这里面有个缘由。” 接着，郭德强就把自己当年收徒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我也是万没想到，过去了十四年，我们爷俩居然还能有再见面的机会。” 说着话，郭德强不禁有些激动。 “今天我的大徒弟，闫宗亮，我刚刚给取了艺名闫芸海重归师门，我把孩子叫上来跟大家见见面。” 观众们听着都懵了，这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大徒弟啊？ 郭家门的大徒弟不是何芸金吗？ 观众还在纳闷呢，闫芸海已经上了台，手上还托着他当初拜师的时候，郭德强送给他的那件蓝色大褂。 萧飞和于清站在上场门边上看着，这下闫芸海大师兄的名头算是砸实了。 “师父！” “别说话，看着就行了！” 于清都没让萧飞张口，直接就把他的话给拦了回去。 萧飞点点头，也明白于清的意思，郭德强正在兴头上呢，这个时候不能给他泼冷水。 而且，这件事就算是之后要惹出麻烦，也不该他们于家门的人点出来。 想提醒，可这会儿已经晚了。 郭德强急着在台上公之于众，让这件事已经没有了任何挽回的余地。 “这孩子离开我十四年了，这十四年我也没教过，没管过，让他流落在外，今天重归师门，好好学相声，日后登台，说的好与不好，都在我，您诸位看我的面子，多捧！” 观众们虽然不熟悉闫芸海，可郭德强都这么说了，他们也很给面子的送上了掌声。 接着郭德强又托付了几句，便让闫芸海下去了，随后于清上台，返场开始。 看得出来，郭德强今天是真高兴，小包袱一个接着一个，还学着别人，拿乔三木搞对象的事抓了个现卦，最后还特意把张先生请上台，又唱了一遍全本的《大实话》。 要知道《大实话》这个曲子，已经很久没演过了，即便是在台上唱，郭德强也从来不唱全本，只有旁边站的是张文天，他还会将全本《大实话》拿出来展示一下。 “昨日里趟风冒雪来到塞北，今日里下江南桃杏争春。我劝诸位，酒色财气君莫占，吃喝嫖赌也莫沾身，没事儿就把那德云社进，听两段相声就散散心。抱拳拱手尊列位，愿各位……招财进宝，日进斗金。” 演出结束，郭德强带着闫芸海回家，于清叫上萧飞、乔三木，爷仨一道离开了，到门口跟许丹汇合，一起去吃夜宵。 “师父！” 许丹也是德芸社的老观众了，自然知道于清是乔三木的师父，见着面大大方方的喊了一声“师父”。 “好，好！” 于清看着许丹，心里也是高兴，他刚收了孟贺堂为义子，没想到这么快又添人进口。 “三木，小丹看着就是个好姑娘，可不能欺负人家，要不然，我这当师父的可不答应！” 乔三木能说什么，只能忙不迭的应声。 喜欢了那么长时间，才终于得手，他宠着还还不及呢，哪能欺负了。 “走着，三木也有了着落，师父高兴，今个带你们吃好的去。” 说着，四个人上了两辆车，萧飞开车打头，于清指路。 名流食府的菜，于清早就吃腻了，平时下馆子都不愿意光顾自家的生意。 “师父！刚才在广德楼，您不让我说话，可这事……您觉得合适吗？” 于清听完笑了：“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师叔觉得合适，那就是合适，本来就是他自家的事，咱们没必要掺和，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师叔立了闫芸海做郭家门的大师哥，到时候何芸金肯定不愿意，依着那孩子的脾气，必定是要闹起来的！” 这里面的事，于清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真要是较真的话，郭德强就算是做师父的，这件事干的也不厚道，何芸金好好的坐着大师哥的位子，凭什么来了个人就把他给顶下去啊！？ 另外，如果闫芸海是在德芸社还没起来的时候，就找过来的，然后跟着大家伙一起苦熬苦业的，为德芸社的壮大添上一把力，这也就算了。 可现在德芸社是什么光景？ 放眼全中国，还有比德芸社更火的相声园子吗？ 名头打出来了。 这个时候，闫芸海来了直接擎现成的，早不来晚不来，一来还直接占了一个郭家门大师哥的位置。 凭什么啊？ “师父！既然您都明白，刚才在后台怎么不劝着点儿师叔啊！回头万一何大个要是闹起来……” “你让师父怎么说？当着闫芸海的面，我能跟你师叔说，不能让他当大师哥？” 呃…… 确实不能！ “甭管了，翻不出天去。” 对这一点，于清还是有把握的，最近何芸金正因为感情问题，惹得郭德强不痛快，他要是再因为闫芸海的事情闹，郭德强就算是再怎么喜欢这个徒弟，也得下手收拾了。 “就在那边。” 萧飞把车靠过去，他已经知道于清要带他们来什么地方了。 梅府家宴。 据说这家饭庄的名誉董事长就是梅家大爷，主打的梅家菜口味偏清淡，明显有淮扬菜的影子，许丹是浙江人，于清连这一点也给想到了。 只是都这个点儿了，人家还营业吗？ 事实证明，萧飞还真小瞧了他家师尊的交集面，这家饭庄的经理，居然跟于清是多年的老友，他提前打了电话，这边特意留了一个厨师，伺候他们几个。 鸳鸯鸡粥、烧汁鳜鱼、还有刺参拼鲍脯、梅家双辉、富贵大虾、核桃酪，这家饭庄的拿手菜轮番上。 “小丹，三木是我徒弟，俩人在一块儿，我这当长辈的也没什么好叮嘱的，就一句话，好好处，有什么事，都来找师父。” 许丹端起杯子，恭恭敬敬的应道：“师父，您放心，我们肯定好好的！” 于清笑了，随后从手上退下了一挂手串，这个是小叶紫檀的，当初萧飞和于清一起，在潘家园淘来的好东西。 “今天见面有些匆忙，师父手边也没什么好东西，一个玩物，拿着，就当是见面礼了！” 许丹不懂这些，乔三木跟在于清身边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这挂手串可是老物件，价值不低，更是于清的心爱之物，他哪能收。 “师父，这不行，您……” “甭废话，又不是给你的！” 于清说完，直接放在了许丹的手上，随后转头还看向了萧飞：“少爷，头回见你弟妹，你就……没点儿表示？” 呃…… 师父，没您这么挤兑徒弟的啊！ 第五百九十四章 任嘛不会 谁平时出门，没事儿还带一份见面礼在身上啊？ 萧飞倒是也带着手串，念珠什么的，可刚才于清已经送过了，再说了，于清是当师父的，可以随身带的小玩意儿送给徒弟媳妇儿，萧飞好歹是大伯子，他贴身的东西能送吗？ “师哥，不用，真不用。” 许丹也看出萧飞的尴尬，连忙说道。 于清也反应过来，自己一时口嗨，直接将徒弟送入了尴尬之境。 “少爷，往后……” 于清想说往后再补，结果萧飞直接起身出去了，没一会儿就跑了回来，手上拿着一个信封。 “一时匆忙，也没带什么，三木，回头带小丹一起去！” 乔三木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随后直接从里面抽出了两张门票。 “周杰轮的演唱会门票！” 现在的年轻人，几乎没有不喜欢周杰轮的，这位华语乐坛的小天王实在是太火了。 大概也就只有萧飞这种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人，才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差点儿没认出来，之前甚至还嫌人家的成名曲太烦。 周杰轮下个月要在鸟巢举办演唱会，门票早就销售一空，现在网上求票的，已经把门票炒出了天价。 “师哥，您怎么……” 乔三木话说到一半，这才想起来，之前萧飞结婚的时候，周杰轮还曾来参加婚礼呢。 既然是朋友，来京城开演唱会，送萧飞两张门票，好像也很正常。 他们不知道的是，周杰轮不光早早的送来了门票，萧飞还是下个月那场演唱会的助演嘉宾呢。 “师哥！这太贵重了。” 许丹看着门票，也不禁心动，只是她很清楚，现在这两张门票的价值。 “嗐！拿着！给你师哥也没用，当初要不是恰好给周杰轮看过病，人家站他面前，他都认不出来是谁。” 想到之前萧飞曾和他说过的，去酒店给周杰轮针灸的事，于清就忍不住想笑，连他这个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周杰轮，结果萧飞居然差点儿没认出来。 还有这事啊！？ 许丹闻言，对萧飞更加好奇了。 自己对象的这位师哥到底是什么人啊？ 当红的相声演员，给灾区一下子捐出去好几个亿，是个知名的医生，网上说还复原了十几种已经失传的古方中成药。 现在居然跟周杰轮还是朋友，这也太厉害了！ “师父说的没错，给我也没用，你们要是喜欢就去看看！” 这两张门票，还是之前安然给送过来的，萧飞随手就扔在了车上，刚刚要不是于清提醒，第一次见面，他这个当师哥的要给见面礼，都快把这两张票给忘了。 佟筱娅去拍戏了，张晓韵最近一直在南方那边工作，张青青和张明明学习任务重，好像也没别人可以给了。 当成见面礼，倒也合适。 吃完饭，各自回家。 萧飞刚到家门口，郭德强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都这个点儿的，还打电话过来。 什么事？ 萧飞稍微琢磨一下，便大概其猜到了缘由。 闫宗亮，也就是刚刚被立为郭家门大弟子的闫芸海。 “喂，师叔！” 萧飞也没急着下车，直接在车里接通了电话。 “少爷，到家了吗？” “刚到，师叔，您给我打电话是……有事啊？” “嗯！有点儿事！” 郭德强的语气听着似乎带点儿犹豫。 “师叔，有什么事您就吩咐！” “嗐！是这么个事，今天亮亮你也见着了，孩子不容易，跟我失散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回来了，既然还想说相声，我自然得尽心的教，可你也知道，我平时太忙了……” “师叔！” 萧飞直接开口打断了郭德强的话，按说长辈在说话的时候，晚辈只有听的份，打断长辈的话，这叫没规矩，可萧飞实在是没忍住。 “听您的意思，是想要把您的这位大徒弟，放在广德楼？” 萧飞没称呼“闫师哥”，说心里话，在他这里，是不认这个师哥的。 本来嘛！ 听郭德强说的94年拜了师，基本上一天没学，郭德强就来了京城，一晃过了十四年，又找回来了，就得占着郭家门大师哥的位置。 这该怎么算？ 难道要从94年拜师的时候开始算？ 摆枝了吗？ 还没正经叩过门呢，凭什么让他称呼师哥？ 郭德强也听出来，萧飞的语气有点儿不大对，可他还没从大徒弟的失而复得的喜悦中缓过来呢，也没多想。 “是这个意思，我想着，门下这些徒弟，好些都是你调教出来的，把亮亮放在广德楼，你替我盯着点儿，平时孩子就住家里，我在家的时候也教他，咱们争取尽早让他登台。” 呵呵！ 听郭德强这意思，是打算要速成啊！ 还尽早让闫芸海能登台。 说白了，闫芸海现在基本上就是任嘛不会呢。 “师叔！您真打算让新来的这位顶了何芸金大师哥的位子？” 尽管于清已经交代了，不让萧飞跟郭德强提这件事，可他还是忍不住。 德芸社内部，现在的气氛不错，实在是没必要因为一个新来的，给破坏了。 萧飞能理解郭德强的心情，毕竟是收的第一个徒弟，就算是分开了十四年，可感情还是不一样。 但是，任何事情，都不能随便下决定。 如果说，闫芸海这些年一直在学，相声的技艺修炼的差不多了，这才过来投奔，大家伙心里至少能舒服一点儿。 可现在的实际情况是，闫芸海这些年什么都没学会，完全就是一棒槌，或许野路子能说上两句，但是登台的话，怕是直接能死在上面。 这样的一个大师哥，还是在德芸社红起来之后才过来的，来了之后直接跨过所有人，成了郭家门的大师哥，底下的人能服气？ 被抢了大师哥名头的何芸金肯定不服气，下面的曹芸伟、潘芸亮、烧饼，包括贺字科的徒弟们，谁能愿意？ 平白无故的在头上空降了一个大师哥，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棒槌，闫芸海凭什么服众？ 不光破坏郭家门徒弟的关系，对闫芸海本人也不好。 历来被架在火上烤的，谁能有好下场？ “哎呦！” 啪！ 光是听声，萧飞就能猜到，郭德强这一把掌肯定是拍在脑门儿上了。 “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不用萧飞给分析，郭德强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 之前光顾着高兴了，根本就没考虑到这一层，现在被萧飞一提醒，他才意识到，之前又莽撞了。 现在门下这些徒弟，除了新来的贺字科第二期学员之外，都是跟了他好些年的，尤其是之前收的芸字科徒弟，从德芸社还什么都不是的时候，就跟着他了。 一起从最难的时候熬过来，现如今要在他们的头上空降一个大师哥，实在是不叫事儿啊！ “少爷，你快给师叔想想办法，这……” 萧飞听着，真想端一盆凉水去给郭德强的脑袋降降温。 他的这位师叔什么都好，唯独这一点，做事顾头不顾腚，真让人受不了。 “师叔，您的话都已经说出去了，现在还能食言而肥啊！？” 当着于清、张文天还有萧飞宣布了一遍，返场的时候，又跟着观众托付过了。 现在把说出去的话，再收回来？ 闫芸海首先就别做人了，脸直接被当师父的给舍出去了，哪还有面子在德芸社混啊！ “师叔！话都说了，改是改不了了，别的人怎么都好说，郭家门的大徒弟，反正也轮不到他们，您现在唯一要安抚就是……” “金子！” “没错，何芸金是您徒弟，什么脾气，您最清楚不过了，本来他才是排在头一个的，而且也正经摆过枝，您现在要把他拉下来，您觉得……” 何芸金小性儿，郭德强能不知道吗？ 这会儿还因为感情问题，之前被他和王薇说了一顿，现在还闹着脾气呢。 真要是让他知道了，自己大师哥的位置不保，还不得翻了天啊！ 郭德强有信心可以压住徒弟，但是，这件事本身就不像话，要说有错，也是他的错，硬把徒弟压下去。 “少爷，你就别跟我打哑谜了，你说说，这件事该怎么办？” 回家的路上，萧飞还真想了。 闫芸海大师哥的身份，是郭德强自己认的，这件事万难更改，现在想要把这件事给办圆满了，肯定是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 “两个都是大师哥就行了呗！” 萧飞能有什么好办法，事情是郭德强自己惹出来的，那么多人都听见了，既然改不了，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两个大师哥？ 郭德强听得也是一愣，可现在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只能这么糊涂着办了。 两个大师哥，自打有相声这一行，估计也就只有他门下才出了这新鲜事了。 “行！回头我跟金子好好聊聊！” 说完这件事，郭德强又提起了刚才没说完的话。 “少爷，把亮亮放在你那里，你怎么看？” 萧飞笑了，还惦记着呢。 “师叔，这件事……您就别为难我了。” 第五百九十五章 师叔，您这是在为难我啊！ 萧飞这话直接把郭德强给说懵了，他只是因为太忙，实在是没时间去叫闫芸海，想要让萧飞帮着带带，怎么还成为难了。 “少爷，这话怎么说的？听你这话……是没看上亮亮啊！” 哎呦我去！ 听着郭德强一口一个“亮亮”的叫着，可那一位还比萧飞大着五岁呢。 怎么这么别扭啊！ “师叔，我没那个意思，就是……那位好歹也是您的大徒弟，我帮着您带，您觉得合适吗？” 有些话，萧飞也没好意思说的太明白了，毕竟是郭德强失而复得的徒弟，这会儿好不容易师徒喜相逢，郭德强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呢。 闫芸海如今就是郭德强的心头好，萧飞要是把话挑明了，郭德强就算是嘴上不说，心里也得不乐意。 得罪人的事，萧飞可不愿意做，但是，郭德强想要把闫芸海放在广德楼，这件事，首先在萧飞这里就过不去。 “这……没什么不合适的？” 郭德强还是没明白。 的确，这件事，他也挺不好意思开口的，自己的徒弟，而且还是大徒弟，他自己不好好的教，反倒是因为太忙，想推给萧飞一个晚辈。 刚刚他也是犹豫了半晌，才拨通了萧飞的号码，结果话还没等说完呢，先让萧飞一个大师哥之争，给狠狠的惊了一下子。 等到他再想起这件事，却没想到，萧飞直接给拒绝了。 可除了萧飞之外，他还真想不出来，还有谁更适合。 看看他门下的这些徒弟，差不多得有一多半，都让萧飞教过，就连曹芸伟当年也经常在萧飞的手底下溜活。 连新来的，萧飞都愿意教，怎么到闫芸海这里，萧飞就拒绝的这么干脆呢？ “少爷，有什么话你就说，咱们爷俩还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得嘞！ 这可是您让我说的，到时候，觉得不好听也别不乐意。 “师叔，既然您这么说，那……刚才听您说的，您的这位大徒弟怕是基本功都没过？” 呃…… 郭德强沉吟片刻，最后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要说起这事也确实应该怪我，当初收了他，可是那个时候，我自身都难保，来京城闯荡，也实在是不方便带着他，一晃这么多年，我这当师父的一点儿责任都没尽到，少爷，实话跟你说，刚才回到家我也考过了，确实是……不会什么。” 应该是任嘛不会才对？ 之前在广德楼后台，萧飞也听郭德强说过了，这位闫芸海的家里没有从事曲艺行的，首先就是个先天不足，虽然喜欢相声，可也只是喜欢听，没经过名家调教，跟着电视学，能学来什么好东西？ 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放在广德楼，如果是个普通学员也就算了，可闫芸海却顶着郭家门大师哥的名头呢。 萧飞该怎么对待他？ 像普通学员那样，让他先去扫地，擦桌子，捡场？ 平时跟下面听一帮师弟在台上说活，一点一点儿慢慢的熏？ 这是在打谁的脸呢？ 就算是郭德强愿意，闫芸海也未必愿意！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萧飞自问看人还是非常准的，今天见了闫芸海，他就能感觉得到，这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 可问题是，再怎么心高气傲，得有能耐撑着啊！ 曹芸伟狂，可人家有真能耐，就算是萧飞和他现在关系不好，萧飞也得承认，曹芸伟是郭德强门下，得了真传的。 一身的本事，连占着大师哥名分的何芸金也比不上，甚至德芸社好些长辈，论能耐，也低曹芸伟一头。 闫芸海有什么啊？ 任嘛不会，可看着心气儿倒是挺高。 估计下决心来京城找郭德强，也是憋着想要在德芸社大展拳脚，出人头地的心思。 而且，郭德强刚才也说了，对闫芸海是速成教育，让他能够尽快登台，估计郭德强的想法是弥补这么多年对大徒弟的亏欠。 可相声有速成的吗？ 就连当年的马老祖，常家大爷，张寿爷，这些位相声门里扛鼎的大家，也都是从小就开始学，一点一点的熏，慢慢成长起来的。 难不成闫芸海就是个天纵奇才，任何东西都能一学就会，还融会贯通，简简单单的就成了角儿？ “师叔！依我看，您还是先把他放在天桥剧场，先让高老师教着，放在您身边，您也能时常照应着，看他学的差不多了，再安排登台。” 有些话，萧飞也是真没法说。 郭德强自己也考过了，闫芸海现在是任嘛不会，居然异想天开的希望填鸭式教学，让闫芸海短时间内成长起来，尽快登台。 难道就没考虑一下贺字科的徒弟们？ 当初第一期贺字科的学员招进来，是因为德芸社缺人，所以进来的学员，除了李贺杰之外，基本上都有一定的基础，所以才能在学了半年之后就陆续的登台了。 等到招收第二期贺字科学员的时候，德芸社缺人的状况已经得到了缓解，这批学员可是足足学了一年半，才被赐了艺名，分派到四个小剧场。 可是，一直到现在，也只有少数几个得到了登台表演的机会，其他的人，还在扫地，擦桌子呢。 尤其是广德楼这边，谁都知道萧飞严格，但凡没能在他手底下过50段活的，一律没有资格登台。 难道要让萧飞给闫芸海走后门，就因为他是郭德强的大徒弟，芸字科的大师兄？ 萧飞没直接点破，郭德强明白没明白他的意思暂且不提，总之，想要把闫芸海放在广德楼肯定是没戏。 “既然这样，就先按你说的办！” 郭德强没再说什么，他现在还得忧心何芸金那边的反应呢。 挂了电话，萧飞想要给于清打个电话，说说这件事，可是一想到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于清估计已经睡下了，一个电话打过去，再吵着小阳。 下车，进屋，睡大觉。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萧飞出去锻炼，带着早点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给于清打了电话，把昨天郭德强说的事，跟着于清说了一遍。 “你师叔这毛病，这辈子怕是都改不了了！” 遇见事，只要一激动，脑子就容易犯迷糊，昨天贸贸然的跟着大家伙宣布闫芸海是他门下的大师哥，还当着观众的面托付了一遍。 早上起来上网看新闻，已经有昨天在广德楼听相声的观众，把这消息给发到了网上。 结果，立刻引起了德芸社粉丝的热议。 何芸金这两年在湖广会馆，也闯出了不小的名气，有不少喜欢他的观众。 怎么茬儿？ 金子大师哥的位置让个刚来的给顶了？ 这还得了！ 何芸金的粉丝才不管闫芸海和郭德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既然是新来的，位次就得往后排，凭什么刚一露面就成了大师哥，真有本事吗？ “金子的大师哥让人给顶了？我也是惊了，凭什么啊？新来的这人到底是谁啊？摆枝了吗？就大师哥。”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真能耐，就因为认识郭班主早，就成了大师哥，什么时候，大师哥的位置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反正我是不认这个大师哥，当初德芸社还什么都不是的时候，这位大师哥在哪呢？现在看着德芸社红了，过来捡便宜，没那么便宜的事。” “这位闫芸海到底是何方神圣，凭什么一上来就定了金子的位置，他给德芸社立过什么功啊？郭班主也是糊涂了，金子好歹还在湖广开疆拓土呢，结果一回头，大师哥的位置都没有了，太让人寒心了！” 不光何芸金的粉丝不满意，曹芸伟的粉丝也同样不满意，之前他们还在为曹芸伟上位三庆园的负责人欢呼雀跃呢，突然来了个大师哥，把曹芸伟的位置从第二给压到了第三。 别看这位次之争没什么，但是在粉丝的眼里，那可就是地位的问题了，一点儿都不能含糊了。 “坚决反对，日落西山你不陪，东山再起你是谁？” “说得好听，没有了联络方式，既然是真心喜欢相声的，德芸社红了这么多年，怎么之前不来找啊？非得等到现在江山都打下来了，才过来分一杯羹。” 甚至就连萧飞的粉丝都凑过来，为萧飞鸣不平。 “萧飞虽然不是郭家门的，但却是郭德强承认的德芸社大师哥，我就想知道，这位闫芸海来了之后，萧飞还是德芸社的大师哥吗？” 听于清说了网上的消息，萧飞也忍不住笑了，唉…… 他的这位郭师叔脑袋发热，放出一句话，结果直接捅了大篓子。 闹得各方都不满意，真真是何苦来哉。 “算了，你该说的也都说了，怎么解决，让你师叔自己想办法去，广德楼不收闫芸海，这件事办得对，真要是非得给你安排过去，贺字科的学员刚来的时候什么样，对他就什么样，少爷，一点儿都甭客气。” 于清说话的语气也不太好，郭德强这遇到点儿事，就想差使他徒弟的习惯，他也是烦透了。 没这样的！ 明明是你们自己家的事，凭什么总使唤我徒弟啊！？ 这些年，我徒弟为德芸社做的还不够多啊！ 好处从来都不占，遇见事就第一个往上顶，这是惯了啊？ 这回郭德强还想把这么大的一个雷甩给萧飞，在于清这里就过不去。 于清和萧飞师徒两个，正在谈论这件事的同时，玫瑰园郭家，王薇也正在书房里数落郭德强。 “就没你这么办事的，遇见事，你就不知道得跟别人商量一下啊！” 王薇平时很少对着郭德强发脾气，但这次，她也忍不了了。 闫芸海是谁啊？ 郭德强当年在天津收他的时候，王薇还不认识郭德强呢。 行！ 郭德强认这个徒弟，王薇也愿意给闫芸海当师娘，可问题是，不能来了之后就直接占了大师哥的名分啊！ 还顶了何芸金的位置。 别看何芸金这两年没少让他们两口子操心，但毕竟是看着长起来的，郭德强门下这么多徒弟，王薇对何芸金这个大徒弟的感情最深。 平时真的当成自家孩子一样照看，知道何芸金喜欢吃鱼，家里熬好了，王薇都得给带去剧场，亲眼看着何芸金吃。 现在这是怎么了？ 听说何芸金大师哥的位置要被人给顶了，她能答应？ 今天刚吃完早饭，在网上看到了那些帖子之后，她直接把郭德强给拽到了书房，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数落。 “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觉得这些年，让孩子受委屈了，想着多弥补一点儿，谁知道……” “哦！你光想着这个徒弟受了委屈，你怎么就不想想，其他的徒弟这些年跟你吃了多少苦呢！？打德芸社只有仨俩观众的时候，孩子们就跟着你，苦熬苦业的过来，好不容易德芸社起来了，你这是要干什么，过河拆桥？” 郭德强一惊：“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唉……我这是又犯糊涂了。” “犯糊涂，你哪回没犯糊涂啊！” 王薇也是没力气再跟郭德强掰扯了。 “现在怎么办？金子那边你打算怎么说？” 郭德强忙道：“昨天我给小飞打电话了，他的意思是……俩人都算大师哥，不分大小！” 王薇看着郭德强，真想扬起手照着他那脑袋来一巴掌。 “我说……咱们能不能别有事没事的就去麻烦人家小飞啊！？人家该咱们的，还是欠咱们的？就算是晚辈，可小飞说到底也是大哥的徒弟，你这么干，也不想想大哥愿意不愿意。” “嗐，一开始没想说这个是，还是小飞提起来的，我原本是打算把亮亮放在广德楼的，可小飞还没答应，我……” 郭德强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王薇那眼神，好像都要把他给嚼了。 “我……又办错了？” 王薇连着几个深呼吸，才总算是把心里那股子火给压了下去。 “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什么时候琢磨明白了，小飞为什么不要闫芸海，什么时候再出去，我现在给金子打电话去！” 说完，王薇就出去了。 郭德强一个人呆愣楞的坐在书房，萧飞为什么不愿意让闫芸海去广德楼呢？ 师叔,您这是在为难我啊!阅读 第五百九十六章 何大个的感情问题 出事了！” 王薇出去还没有半分钟，直接撞开门又回来了。 郭德强正反思呢，听到响动吓了一跳，看着王薇满脸焦急的模样，也有点儿慌了。 “怎么了这是？” 王薇紧皱着眉，叹了口气道：“你先下楼，小静来了！” 小静？ 郭德强一愣，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起身跟着王薇一起下了楼。 客厅里，一个年轻女孩儿正坐在沙发上哭得梨花带雨的，郭大林和陶芸扬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至于闫芸海，他刚来，完全不了解情况，看着一个大姑娘在自己眼前哭的这么伤心，也傻了眼。 “芸海，你带大林和小崽儿到楼上去，不叫你们都别下来！” 郭德强吩咐了一句，闫芸海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闻言赶紧招呼着郭大林和陶芸扬上了楼。 “师父！师娘！” 那个女孩儿看到郭德强和王薇两口子下来了，也止住了哭声，连忙站起来打招呼。 “坐！” 郭德强看着这个叫小静的姑娘，就觉得一阵阵头疼。 “说，这次跟金子又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叫小静的姑娘正是何芸金的妻子，俩人事01年在网上认识的，05年才第一次见面，随后没多久就结婚了，一开始还挺好的，可是自打结婚之后，俩人就跟一对斗鸡似的，没有一天消停的时候，不是吵就是闹，时不时的还动手。 不光是何芸金单方面输出，小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急眼了也没带客气的，抬手就能给何芸金两拳。 为了他们小两口的事，郭德强和王薇可没少操心，每回打架，都得他们两个去劝，安抚了这个，再安抚另外一个。 郭德强对门下徒弟的管理非常严格，尤其是私生活方面，或许是因为他本身就经历过感情危机，当年郭大林还不记事呢，就跟前妻离了婚。 所以也要求徒弟们对待感情问题要格外的慎重，不能三心二意，特别是现在德芸社火了，徒弟们也都有了点儿小名气，更不能拿着婚姻当儿戏。 这些年，俩人虽然吵吵闹闹的，可也勉强凑合着过。 之前何芸金曾想过要离婚，结果被郭德强狠狠的给骂了一顿。 他也知道梁小静身上也有不少毛病，可两口子过日子，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儿，马勺还有不碰锅沿儿的？ 再说了，当初梁小静刚和何芸金在一起的时候，何芸金有什么啊？ 京城的两间平房，又赚不来钱。 人家姑娘能在何芸金最难的时候，义无反顾的跟着他，光是这一点，何芸金就得感恩。 哪能现在日子过好了，就离婚的道理。 那不成了陈世美了嘛！ 至于何芸金说的那些，什么不讲卫生，不会做饭，脾气不好，不会过日子什么的，以后慢慢再改呗。 谁一出生就什么都会的？ 人家姑娘没嫁人的时候，在父母心里也是块宝，凭什么嫁给你，就得直接变成个老妈子啊！ 该说的道理，郭德强都跟着何芸金说了，可何大个就是听不进去，俩人还是三天两头的吵。 每次吵了架，梁小静就往郭德强的家里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跟着郭德强、王薇两口子哭诉。 可那些矛盾在郭德强看来，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完全不值一提。 他这当师父的，在这个时候不能偏向自己的徒弟，只能极力的安抚，然后再把何芸金说一顿也就是了。 在郭德强想来，这次大概又是一样，赶紧问了一句，他可见不得女人哭。 “师父！这次您要是不给我做主，我真是没法活了！” 老词儿！ 郭德强在心里默默的捧了一句。 可脸上还得表现得非常关心：“怎么了，孩子，可千万别这么说，两口子过日子，没有不磕磕碰碰的，金子又欺负你了？跟师父说，师父给你做主。” 劝的次数多了，郭德强也已经习惯了，张嘴就是一套词儿。 “师父，何芸金他……他不是人。” 梁小静说着又哭了起来。 “你别哭，有什么事就说，真要是金子的错，你放心，师父肯定给你个说法。” 眼看着梁小静又哭，郭德强感觉脑袋是越来越疼了。 本来昨天跟着闫芸海师徒重逢，他还挺高兴的呢，可谁知道，自己的脑袋犯晕，把好事硬生生的给办成了坏事，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和门下的徒弟交代呢。 结果，何芸金和梁小静又开始脑家务。 这一天天的，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啊！ “师父！何芸金他在外面有人了！” 什么玩意儿！？ 郭德强还在揉脑袋呢，突然听到梁小静说了这么一句，差点儿从沙发上蹦起来。 一旁的王薇也傻了眼：“小静，这……没根据的事，咱们可不能瞎说，金子的脾气是不好，你们俩人有矛盾，我和你师父也都知道，可你说他……他在外面有人，这事……不能！” 说着说着，王薇也有点儿含糊。 何大个在外面有人了？ 谁这么不开眼瞧上他了啊！ “师父，师娘，要是没有证据的话，我能说这话吗？他们俩人都……都让我给堵着了！” 接着，梁小静就把事情的原委跟着郭德强、王薇说了。 原来，自从上次两个人打完架之后，虽然被郭德强和王薇给调解好了，但是，自那以后，何芸金就经常不着家。 “都快一个月了，我都没见着他的人，给他打电话，一开始还接，只说是太忙，没时间回家，可是最近这几天，他连电话都不接了。” “昨天湖广会馆演出结束，我就一直跟着他，结果他……他和别的女人在外面都租房住一块儿了！” 梁小静也知道，要是没证据的话，就算是来跟郭德强告状，估计何芸金也不会承认。 她之前就有过怀疑，可是一直在犹豫，毕竟她跟何芸金相处多年，就算是整日里鸡吵鹅斗，但是感情还是有的。 一旦这种事被捅破了的话，到时候，恐怕就只要离婚一途了。 所以，梁小静最开始是想要挽回的，但是何芸金现在家也不回，电话也不接，明摆着就是不想把他们的婚姻继续下去了。 你做得了初一，我就做得了十五。 梁小静也不是个没脑子的，既然怎么着都要离婚，好歹也得为自己争取到足够的利益。 事实上不光是昨天，这段时间，每天湖广会馆的演出散场之后，她都会带人跟踪何芸金，将他婚内和别的女人同居的证据给拍了下来。 郭德强听梁小静说完，差点儿被气炸了肺，何芸金之前当着他的面，答应的好好的，结果转头就跟着别的女人同居了。 梁小静现在连证据都抓住了，那岂不是说，何芸金有外遇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徒弟这种行为。 刚有了名气，就抛弃脏糠之妻，在外面另结新欢，这是人该干的事。 “你给金子打电话了吗？” 王薇听得也堵心，闻言道：“我还没等打电话呢，小静就来了。” “赶紧打电话，让他现在就过来！” 王薇答应了一声，起身去了厨房，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金子说马上就到。” “你没跟他说，小静在咱们这儿？” “没有，我要是说了，他还能露面。” 郭德强点点头，接着又对梁小静说：“你放心，师父肯定给你一个交代。” 王薇看得出来，郭德强这次是动了真火，等会儿何芸金来了，怕是都得动手。 “德强，待会儿金子来了，你……” 不等王薇把话说完，郭德强就已经恼了：“怎么？都这样了，你还替他说话？” 王薇确实有这个心思，她也看出来，何芸金是铁了心要跟梁小静离婚，他们两口子能压得住一时，还能压得住一世？ 俗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两个人实在是没法过到一块儿去，何必还非得压着不放手呢？ 别到了最后，他们小两口过不到一块儿，何芸金还对她和郭德强有了怨言。 可眼瞅着郭德强正在气头上，王薇也没敢接着往下说。 “我不是向着他说话，我的意思是……待会儿金子来了，你好好跟他说。” “我还跟他说什么啊，他干了陈世美的事，还有功了是怎么着？” 郭德强脸色阴沉，目光直接盯着那扇门，似乎只要何芸金敢进来，到时候，他就立刻冲上去，先给几个大嘴巴。 三个人闷不做声的坐在客厅里，梁小静还在不住的哭，王薇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出了这种事，说什么都没用，除非何芸金真心悔过，求得原谅，否则的话，怕是真的只有离婚了。 可何芸金那脾气，到了这个地步，还能低头？ 两个人重归于好，王薇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她现在唯一盼着的，就是郭德强和何芸金这对师徒别闹掰了。 另外，就算是真的要离婚，也别弄得太难看，毕竟这件事说破大天去，也是何芸金的错。 可何芸金如今大小也是个名人，梁小静真要是不依不饶的话，真把事情闹大了，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第五百九十七章 我又不是情感咨询师 师父！师娘！” 何芸金刚进门，就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哭的梁小静，再一看郭德强脸色阴沉，心里也隐隐猜到了有事发生。 郭德强瞪着何芸金，刚才他是真想过，只要何芸金到了，先别废话，来两个大嘴巴再说，可这会儿看到何芸金，他又下不去手了。 “知道让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何芸金看看梁小静，心里大概也猜到了，这段时间，他一直故意躲着梁小静，其实就是想要逼着梁小静主动提出离婚的。 至于他在外面的事情，何芸金知道，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早晚都会让人给查出来。 只不过人都有侥幸心理，自己做下的脏事儿，但凡没被人点破，就没有主动坦白交代的。 能多顶一秒钟也是好的啊！ “师父！您是想跟我说说，咱们郭家门大师哥的事？” 呃…… 郭德强憋了许久的火气，这下差点儿反噬，直接给他弄一个走火入魔。 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反客为主了？ 他本来是打算要兴师问罪的，现在倒好，何芸金提起这件事，把他弄得都没法往下接了。 何芸金确实已经知道了闫芸海的事，昨天郭德强刚在广德楼宣布，闫芸海是郭家门的大徒弟，就有粉丝告诉了他。 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何芸金也是气得够呛，好好的大师哥当着，一不留神，变成了个二，这种事换成谁能不生气。 王薇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何芸金还以为郭德强让他来家里，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呢。 他还准备了好些话，想要问问师父，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凭什么莫名其妙的就要拿了他大师哥的名头。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哭的梁小静，立刻意识到，让他过来，不是要说这大师哥的名分问题，而是又要调解他们的婚姻矛盾。 并且，看郭德强那脸色，估计已经知道点儿什么了。 何大个的反应也真是快，直接一招反客为主，让郭德强的火气都不知道朝哪撒。 “金子！” 王薇见状，知道郭德强自己又别扭上了，赶紧把话接了过去。 “芸海这件事，让你受委屈了，师父，师娘肯定得给你一个交代，可咱们现在不提这个，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王薇开口，何芸金也没了脾气。 郭家门的这些徒弟，对待郭德强是又敬又怕，可真要是脾气上来，照样敢梗脖子，但是，对王薇这位师娘，则是又敬又爱。 每一个徒弟，无论来的早晚，王薇这做师娘的都是一样看待，一样关照，无论谁有什么事，王薇也是从没有二话，能帮就尽全力的帮。 但是，同样的，王薇的眼里也从来不揉沙子，徒弟们要是犯了错，她也是绝对不会姑息。 “师娘，这个事……您就别问了，小静今天也在这儿，我说心里话，我们俩人真是过不到一块儿去！” “何芸金，你放屁！” 梁小静也不是个善茬儿，她真要是个脾气软的，两口子也不至于过成现在这样了。 针尖对麦芒。 谁也不服谁。 何芸金这句话可算是戳了她的肺管子，之前每次吵架，何芸金都能怪她一身的不是，不讲卫生，不会做饭，翻来覆去的就是这几样。 这算是大问题吗？ 最让她生气的是，有的时候，明明是她占理的事，却因为说不过，最后责任也落在她的头上了。 不过，梁小静也真的是没想明白，跟着说相声的论理，她能辩得过吗？ 但是这次不一样，梁小静可是带着证据来的，为了今天，这段时间，她每天都得跟自己说上一万句“可知”，现在证据全都捏在手上。 结果，还没等她发难呢，何芸金先来了一句“我们俩人真是过不到一块儿去”，看他那表情，就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这还能忍得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的那些烂事儿，看看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梁小静说着，直接从包里翻出一沓打印好的照片，甩在了何芸金的身上。 “你说，那个小狐狸精是谁？何芸金，你就是个王八蛋，嘴上说工作忙，没时间回家，我看你的时间都用在这个小狐狸精身上去了，忙着跟那个骚货在炕上打滚！” 噫…… 郭德强和王薇听了，都觉得牙碜，这话说的，就算是生气，可好歹是个女孩儿，非得说这么难听的话？ 王薇也在清醒，提前让郭大林和陶芸扬上楼去了，不然的话…… “小静！别着急，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王薇连忙劝着。 说心里话，对这个徒弟媳妇儿，王薇当初就不满意，梁小静本身没什么文化，做事大大咧咧，生活上邋里邋遢。 何芸金刚带着梁小静来家里的时候，王薇还曾提醒过何芸金，可当时何芸金根本就听不进去。 王薇只是师娘，又不是何芸金的亲妈，既然人家愿意，她为什么要做这个恶人。 结果，俩人交往的时候还算不错，可刚结婚就完犊子了。 三天一吵，两天一闹。 每回打完架，梁小静就往郭德强家里跑，说实在的，这几年，他们两口子也被烦的够呛。 可历来都是劝和不劝离，当长辈的遇到这种事，也唯有尽可能的往一块儿说和。 但是这一次，明眼瞧着就知道是不行了。 刚才没瞧见那些照片，郭德强和王薇心里还存着点儿侥幸，现在梁小静直接把证据都甩出来了，虽然没拍到……但是，这些照片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何芸金倒是也没有抵赖，还慢悠悠的将那些照片全都收好了，放在了一边：“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继续瞒你，小静，咱们俩人自打结婚之后，日子过成什么样，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明白，你自己琢磨琢磨，咱们这日子还能继续过下去吗？” 郭德强和王薇看着何芸金那一副为情所困的苦恼模样，又忍不住开始心疼了。 梁小静呢？ 对于这种表演显然已经免疫了，她知道，两个人的婚姻怕是真的要到头了，如果说最开始，她还舍不得，想要极力挽回的话，那么现在，她也被这日如一日的婚战给弄得精疲力竭。 如今，她唯一的想法就是，保障自己的利益。 顺带着，她要让何芸金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郭家这边，正在为这件事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萧飞刚接诊完今天的最后一位患者，给乔三木打了个电话，通知对方，他今天不去园子演出了，随后就开车前往河北唐山。 之前答应过佟筱娅的，今天要过去探班。 驱车将近两百公里，总算是到了剧组的住地，和佟筱娅之前待过的几个剧组相比，《唐山大地震》剧组绝对称得起是大制作了。 只是为了一场地震的戏，便斥资数千万，直接在地震遗址旁边，一比一还原了一条唐山70年代的老街。 “佳佳！我到了。” 佟筱娅这会儿正在拍戏呢，萧飞便打给了她的助理于佳佳。 “哦！好，哥，你等一会儿，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时候不长，于佳佳就过来了，还不光是她一个人，怀里还抱着个小丫头，正是张译的侄女张紫枫。 小丫头今年七岁了，和之前拍《龙须沟》的时候相比长大了一点儿，生得非常讨人喜欢。 别看年纪小，人家已经参演了好几部电视剧了，论资历，佟筱娅都比不上。 “哥！” “哥哥……” 萧飞笑着应了一声，从于佳佳怀里把张紫枫接了过去，当初拍《龙须沟》，张紫枫一直住在萧飞家里，俩人早就混的很熟了。 “脸上怎么弄得这么脏啊！？” 张紫枫听了，刚要伸手往脸上抹，可刚抬起胳膊，却又止住了：“拍戏需要啊！导演叔叔不让擦。” “你爸爸呢？” 张紫枫外出拍戏，一直都是他爸爸跟着照顾。 “爸爸回家了，让我跟着丫丫姐和佳佳姐！” “拍戏好玩儿吗？” “可好玩儿了，哥哥，你怎么不来拍戏啊！？” 张紫枫一脸好奇的看着萧飞，在她看来，好玩儿的事情就应该和大家分享。 这个戏当初大老王还真的打算请萧飞来出演一个角色的，就是那个方凳在大学里的男朋友，点点的亲生父亲，故事里的大渣男。 通过萧佳洁和萧飞提过一次，不过被萧飞直接拒绝了。 他又没学过表演，跟着凑什么热闹啊！ 再说了，别以为他不知道大老王的心思，无非就是想要借着他的热度，炒作罢了。 又过了一会儿，佟筱娅也过来了，俩人见着面，佟筱娅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知道吗？何芸金要离婚了。” 呃…… 你咋还关心起这个？ 见萧飞不说话，佟筱娅又说了句：“他要离婚……你不过问一下？” 萧飞更懵了，他和何芸金的关系什么样，佟筱娅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人家要离婚，关他个屁事啊！ “我又不是情感咨询师，管得着吗？” 我又不是情感咨询师阅读 第五百九十八章 一地鸡毛 何芸金要离婚的事，佟筱娅是怎么知道的？ 原来就在萧飞来剧组的路上，梁小静还没等行动呢，何芸金来了一招先下手为强。 这小子大概也明白，一旦梁小静掌握的那些照片被她在网上公布出来的话，到时候，有麻烦的就该是他了。 所以，从郭德强家出来之后，何芸金便立刻找地方炮制了一篇多达万字的帖子，直接发到了网上。 一万字啊！ 一般的码字党都没有他这手速。 房车上有佟筱娅的笔记本，刚刚她已经看过了，见萧飞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便将帖子找了出来。 “看看！你将来要是也这么对我，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呃？ 这才叫误伤己类呢！ 什么跟什么啊！ 萧飞就要跟何大个一样了？ 嚯，还真挺能白话的。 “酝酿了许久，终于决定写这封信给你。把它放在这里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走到今天这一步，越来越多朋友开始关注我们之间的关系和现状。为了不让居心叵测的人利用此事大做文章，也为了关心我的朋友，能够了解事情的原委，也为了将问题能够尽快的解决好，请你原谅我把原本属于隐私的家庭纠葛公布于众……” 到底是说相声的，肚子里的词儿多，连着用了好几个成语，明显跟何芸金的学历不搭调。 文章一开始先是讲述了一下，两个人从网上认识，到第一次见面，随后就是相恋，谈婚论嫁。 在这里面，何芸金还用大篇幅描述了一下，在交往的过程当中，他发现了两个人在性格上存在诧异，曾想过分手，但始终犹豫不决的心路历程。 还特别强调了，当初的他，因为太年轻，还不懂爱情。 这不是扯淡嘛！ 不懂爱情？ 他和梁小静认识的时候，萧飞已经经常跟于清去德芸社帮忙了，后来两个人正式确定关系，萧飞都加入了德芸社。 对何芸金和梁小静之间的事，萧飞虽然不好打听，可也知道不少。 应该说，刚才一起的时候，两个人的感情还是非常好的。 真要说当时不懂爱情，可尼玛该干的事，他可一样都没少干。 “说实话，第一次见面我有点失望，这是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的，你本人跟之前发给我的照片比起来出入有点大，但是我知道不能以貌取人，重要的是人好，所以决定和你继续交往。其实我们现在都明白了，那是个错误的开始……” 看到这里，萧飞就要呵呵了，一见面就知道是个错误，那还开始什么啊？ 有病啊！ “现实生活中开始交往后，我们的‘战争，也开始了，无休止的争吵渐渐成为了家常便饭，别人可能都无法想象我们在一起的一年多，不吵架的天数屈指可数，哪怕是在我们所谓的热恋期间……” 这个倒是真的，萧飞曾见过梁小静，虽然在他们这些师兄弟，还有长辈面前，那姑娘一直表现的很得体，但是，于清曾跟他说过，有一次，梁小静直接在天桥剧场后台，就跟着何芸金吵了起来。 那姑娘给萧飞的感觉…… 挺矫情的一个人，当然，如果换一个词儿可能更合适，比如，小女人。 简单解释一下，梁小静就是那种特别渴望被人宠爱的姑娘，认准了一个人，恨不能自己成为那个人的全部。 “真正生活在一起，我才发现，原来不止是性格，连生活习惯我们都是这么的格格不入。了解我的朋友都知道我是一个略有洁僻的人，生活非常有规律，家里总是收拾的一尘不染、整整齐齐，如果看到脏乱的房间我就会莫名的起急……” 接下来就开始说梁小静的不是了，不爱干净，生活邋遢，不会做饭，还有就是不懂照顾人。 这确实算是毛病，但也不是大毛病。 都什么社会了，还要求女人三从四德，相夫教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啊！？ 再说了，大哥，你找的是媳妇儿，又不是老妈子，自己没手没脚是怎么的？ 还得让别人照顾？ 看看我，到现在跟家做饭，一直都是我的活。 后面还说了梁小静不思进取，毕业之后，不找工作不上班，就天天待在家里。 这个…… 萧飞是支持女人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事业，可是，男人赚钱养家，好像也没毛病啊！ 要是没有这个本事，就别招惹人家姑娘。 “领了结婚证之后，我们的生活一如从前，没有任何改观。我们的话越来越少，每天上午你都在睡觉，我看我的书、听我的戏、整理我的相声，下午你上网聊天，我继续做我的事情。你继续把东西乱摆乱放，我继续一个人收拾屋子。你继续每天查看我的手机短信和通话记录，我继续听之任之。除了争吵，基本没有太多交流……” 好家伙的，何大个也真是够拼的，甭管是真的假的，直接把自己婚后的生活都亮出来了，让广大网友参观，就冲这一点，萧飞自问没那个勇气。 后面罗里嗦的又说了一大堆，基本上都是两个人的婚后矛盾，方方面面都有问题，可是，看来看去，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还是拿着不爱干净，不会做饭，不做家务说事儿。 顺便还说了一下自己内心的苦闷，看着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写到这里，我要提到彤彤了，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不止你，还有很多人对她充满了好奇，所以说说，我和她是在06年春天认识的……” 嚯…… 看到这里，萧飞都惊着了，他之前曾听栾芸博说过，何芸金在外面好像有点儿不规矩，这事儿郭德强和王薇也都有所耳闻，只是何芸金一直都不承认。 合着，他刚和梁小静结婚，就开始有外心了。 甚至有可能，他和梁小静还没结婚呢，就已经认识了这个彤彤。 何大个，你都花儿上了，居然还好意思跟着人家结婚，这是到底要干什么啊？ 自爆！ 萧飞算是服了，他猜测梁小静手里应该是掌握了何芸金出轨的证据，所以，人家干脆来了一个自爆。 不等梁小静出手，他先把事情给挑明了。 这一招可真够厉害的！ 萧飞一直都知道，何芸金这个人挺有心机的，当初还没拜师郭德强之前，他就经常在台下看德芸社的演出，当时还叫京城相声大会。 别的观众都是看演员表演的好才鼓掌，何芸金偏偏就不这样，他专门找演员表演失误的时候鼓掌。 何芸金的做法很快就引起了郭德强的注意，后来郭德强专门找到了他，他也投郭德强所好，跟着郭德强大聊京剧，一下子就讨了郭德强的欢心，顺利摆在了郭家门下。 当时，于清就曾跟萧飞说过，这个小个儿挺有心眼儿的。 可不嘛！ 确实有心眼儿，这一招先下手为强，玩的简直太溜了。 后面的文字，基本上就是何芸金作为一个已婚男人，在家庭与爱情之间的纠结，看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这篇帖子发上来的时间不算长，但是，因为涉及到德芸社的演员，而且，还是何芸金这种当红的演员，很快就被置顶，下面网友的评论也瞬间超过了上千条。 “多达万字的长文，从头到尾，我只看到一个男人在百般指责他妻子的不是，为婚外情找无尽的借口，玛德，真欠抽。” “找出来诸多借口，无非就是嫌弃糟糠之妻了。” “或许梁小静的确有很多问题，可是，把自己的媳妇儿拿到网上来鞭尸，何芸金这样的做法，实在是不太厚道” “虽然挺喜欢听他的相声，不过还是得说句，他忒不厚道，男人啊，要离开一个女人，什么理由都是借口。” “信不信，如果他老婆天天关心他，在家伺候他爹娘，操持家务，工作用心，尽全了妻子的责任，他照样能找出一堆理由来，啥没共同语言啦，过分关心没自由空间啦，太爱干净啦，竟顾着工作啦，等等等等，可谁让他是靠嘴吃饭，就是干这行的，能把人给骂化了。” “出轨还这么多借口，渣男！” 这条回复的id名是“飞飞的小丫丫”。 萧飞回头看着佟筱娅：“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句话是你发上去的啊？” 佟筱娅倒是满不在乎：“我发完了才想起来的，可是，他既然干这么做，还怕别人说啊！” 呵呵！ 的确如此。 关于别人的婚姻，萧飞不想多一句嘴，吵翻了天，也是人家的私事，可何芸金把这件事晾在了网上，确实办的……忒不像样儿了。 “诶！你不问问，我干爹要怎么处罚他？” 呃？ 萧飞看了看何芸金发帖子的时间，距离现在才过去不到两个小时，郭德强这么快就要动手处罚了？ “怎么处罚？” “还能怎么罚，停演呗，刚才大林给我打电话，跟我说的，我干爹和师父在书房里说这事，干爹好像气坏了，说是要停何芸金的演出。” 郭大林！ 对了，郭大林是佟筱娅的忠实狗腿子，一袋子一袋子零食喂出来的，平时有什么事，都不跟着自己的父母说，也不跟师父师哥们说，全都告诉佟筱娅。 “随便！人家的事，我不掺和。” 说到这里，萧飞还有点儿庆幸，得亏今天来剧组探班，不然的话，现在出了事，在网上发酵的速度这么快，恐怕他晚上去广德楼演出，少不了要被记者询问对这件事的看法。 他有个屁的看法啊！ 两口子在一块儿，合适就好好过日子，不合适就散伙呗。 “你就一点儿都不惊讶？” “我惊讶什么？” 萧飞说着，下了车，把特意给张紫枫带的零食，从后备箱里拿了出来。 “紫枫！都是给你的，别一下子都吃完了，回头我小姑父可饶不了我。” 张紫枫笑嘻嘻的接了过去，孩子嘛，对零食都是缺乏免疫的，平时身边有她爸盯着，不让多吃，现在监工不在身边，终于可以撒开欢儿了。 “我干爹平时对他那么好，这次竟然舍得动手狠狠罚他，你真的一点儿不惊讶？” 佟筱娅还在追问。 “是，我一点儿都不惊讶，师叔最不能容的就是这种事，你信不信，也就是何芸金，要是换成别人的话，能直接被开除了！” 所有人都知道郭德强偏爱何芸金，在这件事上，其实也是一样。 说是要停演，其实，又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何芸金在他的这篇长文里也说了，梁小静知道了他出轨的事，俩人闹到现在这样，一地鸡毛，梁小静肯定不能吃这个哑巴亏，到时候，将掌握的证据往媒体面前一扔，何大个直接能被顶到风口浪尖上去。 郭德强这个时候停何芸金的演出，估计惩罚是一方面，还有一层意思就是想要让他避避风头了。 就是不知道，郭德强的良苦用心，何芸金能不能理解得透。 算了，反正不关自家事。 佟筱娅见萧飞都没有兴趣，她也懒得再提了，已经在网上骂过了，也算是为梁小静站了台，剩下的事，让他们自己去打。 今天佟筱娅本来有夜场戏，萧飞第一次过来探班，这个面子，冯裤子是一定要给的，等放晚饭的时候，批给了佟筱娅假。 捎带着，连张紫枫也得到了难得的休息机会。 算上佟筱娅的助理于佳佳，四个人一起去外面吃了晚饭，又带着张紫枫去附近的一个室内游乐场，玩了两个小时，这才回了酒店。 “快过来看！” 萧飞刚洗了澡出来，就看到佟筱娅正趴在床上，盯着她的笔记本电脑。 “又怎么了？” “你快看啊！” 佟筱娅直接把电脑转过来，屏幕对着萧飞。 不用往下看内容，萧飞也能猜到，梁小静开始反击了，只可惜，她还是晚了一步，让何芸金给占据了先机。 这个何大个，下手也是真够狠的啊！ 第五百九十九章 相声大赛 少爷，网上的新闻都知道了？” 萧飞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身边已经没有了人，佟筱娅早早的就去了片场，昨天就别重逢，稍微放纵了一点儿，结果，他愣是起晚了。 抓起电话，刚接通，对面就传来了于清的声音。 网上的新闻？ 萧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师父，您是说何芸金的事？” “对啊！除了他还能有谁。” 于清说着，也不禁叹了口气。 “这孩子是真不让人省心。” 何芸金和梁小静的事情，于清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儿，之前还曾劝过郭德强，俩人要是实在过不到一块儿，当长辈的还是甭管了。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种私事，还被俩人直接放到了网上，真就不嫌丢人啊！ 一个自爆，一个爆料，跟俩斗鸡一样，掐在一块儿了。 萧飞听着，有些纳闷，何芸金的事，跟他说有什么用啊？ 难道于清还能指望萧飞去给俩人做调解？ 他不学着佟筱娅那样，在网上骂两句，已经算是看在同在德芸社的份上了。 于清抱怨了两句，听萧飞也不接茬儿，随后又说了一句：“刚才……你师叔给我打电话了，说是小梁现在到他家里了，找你师叔要说法呢！” 找郭德强要说法？ 萧飞听着都忍不住笑了：“师父，她没事儿，她和何芸金的事，凭什么找我师叔要说法啊！？那是师父，又不是亲爹，她就算是要说法，也该去找何芸金的爹妈，再说了，我师叔能给她什么说法啊？人脑袋都打出狗脑子了，到这份上，除了离婚还有别的路吗？” 这怎么一个个的都是奇葩。 “不是那个意思，我听你师叔说，小梁现在逮着何芸金出轨的证据不撒手，不光有照片，还有录像呢，就对着何芸金在外面租的房子，她也真有耐心烦，直接拍了一夜。” 什么意思？ 得嘞！ 这下连狡辩都不行了。 于清作为长辈，这种事不好意思说的太明白了，可是梁小静能拿着摄像机对准了何芸金和那个彤彤租的房子拍一夜，这证明什么？ 证明何芸金进去之后，一夜都没离开啊！ 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一晚上都没出来，俩人在里面干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何芸金的活不瓷实，想要找那个彤彤对词儿？ “师父！您和我说这个……” “嗐！是你师叔让我问问你，能不能请你堂姐帮帮忙。” “我堂姐？她能帮什么忙啊？” “现在小梁说是离婚可以，得让何芸金给她补偿两百万，否则的话，就告他重婚罪。” 嚯！ 梁小静的背后有高人啊！ 这下子可算是抓住了何芸金的短处，不光是何芸金，连郭德强都被拿捏了。 何芸金有那么多钱吗？ 显然没有，他也就是最近这两年开始负责湖广会馆，才多赚了一点儿，要说拿出几十万，勉勉强强还差不多，可是两百万的话，把何芸金卖了也凑不上啊！ 何芸金没有，那要怎么办？ 郭德强有啊！ 梁小静为什么找郭德强要说法，显然就是憋着这个主意来的。 徒弟出了事，当师父的到底管不管？ 当师父的如果不管，那行，我就把你门下的大徒弟给送监狱里去。 反正现在何芸金出轨，在外面和其他的女人同居，这是事实，证据都在人家梁小静的手里呢。 “师父！我堂姐是律师，不是状棍，何芸金这事，人家手里捏着证据呢，根本没法抵赖。” 于清听了，叹了口气：“其实我也知道，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问问，要是真没办法的话，咱们爷们儿也就不管了。” 根本就不能管！ 这可是立场问题，现在甭看何芸金先下手为强，采取了自爆的手段，把自己形容成了一个为情所困，同时被婚姻生活折磨得遍体鳞伤的苦情男人形象。 但谁也不是傻子。 总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关键是，何芸金自己都承认了出轨。 现在谁能容得下这个？ 尤其何芸金大小也是个名人，名人的桃色新闻，更是会被公众放在显微镜下面。 虽然也有一部分何芸金的粉丝，在网上支持他们的角儿，但是，更多的网友还是对何芸金展开了口诛笔伐。 现在萧飞要是去帮何芸金的话，立场还要不要了？ “刚才你三爷爷也给我打电话了。” “三爷爷生气了？” 于清苦笑：“能不生气嘛，在电话里又对着我把你师叔给骂了一顿，后来你师叔来电话，说是你三爷爷让他把何芸金清门。” 呵呵！ 昨天，萧飞跟佟筱娅都说了，如果是其他的徒弟犯这种错的话，恐怕郭德强真的就直接清门了，也就是何芸金，谁让何芸金是郭德强最喜欢的徒弟呢。 “我师叔怎么说的？禁演？” 郭大林已经打听来，告诉了佟筱娅，只是现在还没正式下达公告。 “禁演！这回你师叔真是气大了，一开始说是要无限期禁演，后来还是你婶子劝，改成了禁演三个月。” 就这啊？ 从无限期禁演到禁言三个月？ 这惩罚力度下降的幅度也太大了？ 算了，不关自己的事。 萧飞也就没发表意见，他这个时候多什么嘴啊！ 甚至，在他看来，连郭德强和王薇都不应该跟着掺和，虽说历来都是劝和不劝离，但是，已经过不到一块儿了，整天鸡吵鹅斗的，再这么勉强维持有什么意思。 这场失败的婚姻，何芸金和梁小静都有责任，只是何芸金的责任更大，不管怎么样，他也不应该出轨。 于清也察觉到，萧飞对这件事不感兴趣，也就没接着再往下聊。 “不说这个了，总归是人家的事，怎么处理，咱们说不上话，我这儿还有个事，是你三爷爷和我说的，央视那边组织的相声大赛，你知道吗？” “听说了！” 这件事萧飞当然知道，央视那边之前就开始宣传了。 说起来这个相声大赛也没什么意思，想起来就办一届，想不起来就束之高阁。 上一次办，还是三年以前了。 当初郭德强和于清也曾参加过这个比赛，最后，两个最会说相声的，输给了一帮不会说相声的，只拿了一个优秀奖。 什么事优秀奖？ 只要是参加比赛，并且进了最终决赛的，人手一份。 有的时候，萧飞和于清一起喝酒，每每提起这件事，于清都要骂娘。 “你三爷爷跟我说，给咱们德芸社要了一个名额。” 还有这事？ 可是…… 有了参赛的名额又怎么样？ 这个相声大赛，肯定是曲协那边牵头，到时候，评委也都是曲协的人，他们德芸社派人参加去当炮灰啊！？ “你三爷爷说了，这次的相声大赛是央视那边主办的，曲协只是顾问，评委方面，我虽然不知道具体是谁，可听你三爷爷的意思，肯定不会瞎整。” 萧飞听着，差点儿笑了，于清说的“瞎整”，显然就是他和郭德强参加过的那一届，最后的金奖，居然让个女演员给得了去。 倒不是说女相声演员，就一定水平差，可相声这门艺术，女演员来说的话，真的并不适合，因为很多包袱，男演员能使得出来效果，女演员就…… 女演员在台上卖丑的话，确实不像样。 郭德强为什么不收女徒弟，关键原因就是这个。 扯得有点儿远了，回归正题。 “师父，您和我说这个，不会是想要让我去参加？” “确实有这个意思，你三爷爷也说了，最好能让你去，这件事，你师叔也知道，刚才我们俩人也聊了，除了你之外，其他徒弟辈儿的演员，水平多多少少还差点儿意思。” 呵呵！ 这话一听就不是郭德强说的。 至于郭德强为什么同意让萧飞去参加这个比赛，其实道理也很简单。 谁都知道这是个好机会。 虽说现在德芸社火了，可是，小剧场的影响力哪能跟电视比啊！ 上了电视，那可就真的是全国闻名了。 但是，郭德强那么多徒弟，让谁去，不让谁去啊？ 选中的自然高兴，可是没选中的呢？ 别再因为一个比赛，让师徒之间再生了矛盾，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师父，三爷爷就没跟您说别的，万一要是拿了大奖的话……” 嘿嘿！ 于清笑了：“就知道瞒不过你小子，你三爷爷说了，这次比赛的金奖，到时候直通春晚。” 嚯！ 这个诱惑可真不算小了。 春晚谁不想上啊，即便最近这些年，春晚越来越不像样，每年春节，老百姓要是不吐槽春晚，都觉得过年少了点儿东西。 可春晚毕竟是观众受众面最广的一个舞台，即便观众再怎么不喜欢，可到了除夕夜，照样还是会老老实实的守在电视机前面等着看。 能登上春晚舞台的演员，只要演出效果不是太差，基本上就可以扬名立万了。 “少爷，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于清见萧飞半晌不说话，有点儿着急了。 他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淡了，对什么都不积极。 这一次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了。 只可惜…… “师父！我还是算了！” 第六百章 哥！有人耍大牌 萧飞拒绝了。 于清之前想过萧飞会拒绝，可是没想到萧飞拒绝的这么干脆。 难道春晚舞台，对萧飞就真的没有一丁点儿吸引力？ “少爷，这个事，你可得想清楚了，机会就这么一次，错过可就没有了。” 萧飞闻言笑道：“想清楚了，师父，您还是跟师叔商量商量，派别人去！” 别人？ “你说说，除了你，咱们德芸社，还有谁更合适？” 于清的语气带着点儿不痛快，这么好的事，自家这徒弟怎么就一点儿不心动呢？ “师父，何芸金不是被我师叔给禁演了吗？” “你提这个干什么，呃……” 于清说着，已经明白萧飞的意思了。 “你是说，让小伟去？” 这次的机会，原本就应该是郭家门徒弟的，侯三爷虽然对萧飞很好，可毕竟郭德强才是侯家门的徒弟。 真要是有好事的话，也得先紧着郭家门的徒弟。 之所以，侯三爷要把这个机会给萧飞，可能就是因为何芸金闹出来的事，让侯三爷心里不舒服了。 郭德强也推荐萧飞，则是因为他门下能上这个比赛的，算来算去也就是何芸金和曹芸伟。 让谁去，不让谁去，郭德强也是为难。 既然不知道该怎么选，干脆就都不让去，把这个机会给萧飞算了。 但经萧飞这么一提醒，于清也反应过来了。 何芸金被禁演，郭德强门下够资格参加这个比赛的，只剩下了一个曹芸伟，如果让他去的话，其他的徒弟，应该没有不服的。 “师父，这个机会，还是给他，我就不去了！” “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于清知道，这样安排的话，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可是…… “师父，如果我去了，您觉得曹芸伟心里会服气？” “怎么着？你还怕他啊！” 萧飞笑道：“我怕他干什么啊，就是觉得没必要，再说了，我对这个比赛可没什么兴趣，跟着一帮外行比，赢了也不露脸啊！” 倒不是萧飞狂，而是在他看来，那些所谓的由专业艺术团体推荐参赛的演员，还真不算是会说相声的。 上了台，一个个的就会唱高调，批评这个，讽刺那个，弄得跟至圣先师一样。 “春晚呢？你也不在乎？” “师父，我记得您之前曾和我说过，大过年，不在家里跟着一起忙活包饺子，跑电视台，对着摄像机说个十几分钟的相声，一点意思都没有啊！” 呃…… 于清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他好像还真说过这话。 当初，侯三爷想要运作他和郭德强上春晚，只是，最后因为一些事情，还有来自于上面的压力，这件事不了了之。 “行啊！你小子，拿我的话，来堵我的嘴。” “师父，我可没那个意思，只是……真没有兴趣，您还是跟师叔再商量商量！” 于清也听出来了，除非他跟着萧飞拍桌子，否则的话，这个惫懒的徒弟肯定是不能答应。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 “行，我徒弟不愿意动弹，我还能逼着啊！就这么着，回头我跟你师叔说一下。” 于清说完，没急着挂电话，而是犹豫了一会儿，又问道。 “少爷，何芸金的那个事，真的不能……” “师父！这件事，咱们爷俩还是不掺和了！” 于清听了，呵呵一笑：“行，师父听你的！” 挂了电话，萧飞坐在床上愣了半晌，这才起身穿衣服，洗漱，随后开车去了片场。 萧飞不是第一次来片场了，对于剧组的运作，也有所了解，来了之后(本章未完！) 哥!有人耍大牌 ，直接找了一个不碍事的地方待着，看佟筱娅拍戏。 到了十点多，萧飞找了个剧务，问清楚了这附近的市场在什么位置，开车去买了菜，就在房车里忙活了起来。 等剧组中午放饭，萧飞已经准备好了一大桌子菜。 “这么多好吃的啊！” 张紫枫跟着佟筱娅和于佳佳一起过来的，刚上车就闻见了饭菜的香味儿，等看到萧飞做的那一大桌子菜，眼睛都挪不开了。 之前拍《龙须沟》的时候，张紫枫就住在萧飞家里，也曾尝试过萧飞的手艺，吃过之后，回家再吃她妈妈做的菜，都觉得不对味儿。 啪！ 萧飞轻轻的在张紫枫伸过来的小手上拍了一下。 “去洗手！” “哦！” 张紫枫可怜巴巴的看了萧飞一眼，还是乖乖跟着于佳佳去洗手了。 “看，处罚结果出来了！” 佟筱娅又将她的笔记本电脑推到了萧飞面前。 自打买了这台电脑，以前不怎么喜欢上网的佟筱娅，直接化身冲浪小达人，就算是在拍摄间隙，也会偶尔把电脑拿出来玩一会儿。 德芸社还没有官网，平时有什么消息，都是发到粉丝帮着建的贴上。 上传的是一份公告，还盖着德芸社的章。 开头都是废话，简单的说了一下何芸金犯的事，后面才是为了惩前毖后，治病救人，针对何芸金这件事给德芸社造成的恶劣影响，对他的处罚决定。 停演三个月。 “才三个月，太轻了！” 佟筱娅看上去还有点儿愤愤不平的意思，其实她和梁小静一点儿都不熟，也就是在年会的时候，见过两次面，都没怎么说过话。 但是，身为女人，现在出了这种事，她肯定是要站在梁小静那边，一起讨伐陈世美，或许，此刻搁她心里，萧飞都成了假想敌。 “要我说，就应该停他一年，最少也该半年，才三个月，太便宜他了。” “行了！” 萧飞说着，把洗完手，还在他面前晃了晃的张紫枫抱着放在了椅子上。 “人家的事，咱们不掺和，昨天还忘了问你了，你在剧组还习惯吗？” 佟筱娅把电脑推到一边，还是萧飞亲手做的饭菜更吸引她。 “还行，冯导，徐凡老师，陈老师，对我都挺好的，就是……” 佟筱娅说着，瞧了瞧餐桌，一脸无奈的看着萧飞。 “太扎眼了！” 一个出道没几年的新人，来剧组拍戏，居然直接带着房车过来了。 剧组开机第一天，佟筱娅就听到有人在议论这件事了。 “一个休息的地方而已，你自己要是不在乎，别人说什么都无所谓。” 对萧飞来说，这辆房车还真的只是一个休息的地方，买一辆房车，和买一把椅子，区别不大。 “我就是在乎管什么用啊！？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呗！反正我又没耍大牌。” 一旁的于佳佳这个时候说道：“哥！你是没见过耍大牌的，我们剧组就有。” “佳佳！” 佟筱娅赶紧出声，阻止于佳佳说下去。 萧飞一听，忙问道：“怎么回事儿，佳佳，你姐让人给欺负了？” “没有，你别听她瞎说，谁能欺负我啊！” 这话，萧飞倒是相信，毕竟经过之前的那件事，他和佟筱娅两个人已经是在上面挂了号的，谁会那么缺心眼儿，来找他们的麻烦。 “是没欺负丫丫姐，可是……” “别说了行不行！” 佟筱娅说着，夹起根鸡翅，直接塞到了于佳佳的嘴里。 唔…… “到底什么事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佟筱娅知(本章未完！) 哥!有人耍大牌 道，今天要是不说的话，萧飞肯定还是要刨根问底。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算了，算了，你说！” 看着于佳佳那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佟筱娅赶紧把麦递了过去，她本身也不喜欢在别人的背后嚼舌头。 “哥！你是不知道，我们剧组有个女演员，进组的时候，你知道带着多少助理吗？” “多少？” 萧飞下意识的捧了一句。 “十二个！” ！ 萧飞差点儿把鸡骨头给戳鼻子眼儿里去。 十二个！？ 这是打算在剧组插旗啊？ 于佳佳已经掰着手指头在给萧飞算了：“有专门负责打伞的，有专门负责拎包的，有化妆的，有……” 萧飞听得目瞪口呆，敢情人家安排的这么细啊，十二个人居然各有分工，也真的是服了。 这位该不会是个高位截瘫？ 要不然喝水怎么还得让人喂啊！ 难道不别扭吗？ 萧飞想着，下意识的看向了佟筱娅。 佟筱娅正在跟张紫枫比赛吃肉，你一块儿，我一块儿的，吃得满嘴流油，察觉到萧飞的眼神有点儿不对劲。 “你要干嘛？我告诉你啊，你要是敢给我配这么多人，我宁可在家带着什么都不干。” 呵呵！ 这个念头只是在萧飞的脑子里一闪而过，怎么可能真的给佟筱娅配那么多人。 于佳佳接着说：“哥，你看看剧组里，就连徐凡老师，陈到明老师这样的大腕儿，才带着一个助理，那位带了十二个！” “人家带多少助理，那是人家的事，你们瞧个新鲜也就算了，碍不着咱们！” 于佳佳一摊手：“是啊！我知道碍不着咱们，可是，谁让我姐正义感这么强呢！” 呃…… 这里面还有佟筱娅的事？ 佟筱娅感觉到萧飞又朝着她看了过来，赶紧低头，专心对付着那一桌子的菜。 呵呵！ 真香！ “丫丫！到底出什么事了？” 哥!有人耍大牌 第六百零一章 勿谓言之不预 听于佳佳说完，萧飞才知道出了什么事。 佟筱娅确实是个正义感爆强的人，遇见了看不过眼的事，就忍不住想管。 那个带了十二个助理进组的女演员，在这个戏里演的是方达的妻子，也就是走了王硕的门路才被选中的那一个。 本来人家带了多少助理，跟佟筱娅没关系，要是好好的，倒也能相安无事，毕竟佟筱娅的背景谁都知道，轻易的也没有谁会来找她的麻烦。 可问题就出在了，那个女演员实在是太张扬了。 某天在候场的时候，让她的助理某号去买奶茶，片场虽然不算太偏僻，可是为了方便拍戏，距离市中心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现在又是十二月底，等到那个助理把奶茶买回来，早就凉了。 这本来都是可以理解的事，可那个女演员也不知道犯什么神经病，直接当着一帮人的面，将那杯奶茶给倒在了助理的头上。 还对着那个助理破口大骂，听于佳佳描述的，简直就跟个泼妇一样。 那个女演员，萧飞昨天也见着了，看上去娇娇弱弱的一个小姑娘，谁能想到，居然骂的出来那么难听的话。 当着张紫枫一个孩子的面，于佳佳已经给打折了，按照她的说法，长这么大，都没听过有人骂得那么牙碜。 “哥！你是没瞧见，真的是太欺负人了，就没见过她那样的，徐凡老师，陈到明老师都够大牌了，可人家对助理从来都是和和气气的。” 于佳佳也是做助理的，可她这个助理做的不要太舒服了，佟筱娅能享受到的，从来都没忘过她的那一份，有什么好吃的，或者化妆品，也都会拿出来跟她分享。 “然后你姐就看不过去了？” “哼！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么欺负人！” 佟筱娅愤愤不平的说道。 “哥！我姐当时简直太帅了，直接过去就把那个叫白小童的助理给挡在了身后，还……” 说到这里，于佳佳还朝着佟筱娅看了一眼，大概后面发生的事，她也不太方便说得太细致了。 “总之，我姐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那个女的给教训了一顿，太解气了！” 呵呵！ 听着就像佟筱娅这个西疆大妞儿能干出来的事。 “你……没动手？” 到底是王硕的人，佟筱娅要是真动手的话，这件事还真不好解决了。 首发更新 王硕那么狗熊脾气，萧飞也是有所耳闻的。 “我可是文明人，才不会和她一样呢！” 于佳佳也连忙给作证：“没有，没有，我姐肯定不能动手，就是……说了她几句。” 说了几句？ 萧飞和佟筱娅认识这么多年，她什么时候变成会说教的人了，估计所谓的“说了几句”，没有一句好听的。 “然后呢？” “然后……徐凡老师就过来了。” 这种事本来就应该徐凡来解决的，这是她男人的剧组，出现了矛盾，徐凡就得负责当和事老。 “还有件事，我忘了和你说了。” “什么事？” 佟筱娅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你说……我要是多个助理的话，没关系？” 呃…… 萧飞已经大概其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儿。 “你该不会是想要请那个叫白小童的当你的助理？” “怎么样？行不行？” 萧飞笑道：“行不行，你问什么，这种事，你应该去和小姑说，不过我觉得问题应该不大，之前小姑就说过，要给你多派几个人，是你说不要的，有佳佳一个人就够了。” “姐！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这么信任我，也没见你给我涨工资。” 于佳佳直接叫起了屈。 “怎么。(本章未完！) ？委屈你了？要不……我跟萧总说说，让你去跟别人。” “别……别了，我现在挺好的！” 于佳佳一听这话，立刻就没电了，开什么玩笑，让她去跟别的艺人，谁有佟筱娅这么好说话啊！ 佟筱娅镇压了于佳佳，接着又对萧飞说：“毕竟多一个人，就要多一份开支，我怎么好意思和小姑提，要不……小童算是我的人，我给她开支。” “怎么安排你随便。” 能多一个人在剧组照顾着佟筱娅，萧飞也能安心一些。 而且，张紫枫的父亲回老家了，估计短时间内回不来，于佳佳要忙活佟筱娅的事情，已经很累了，还要照顾着张紫枫，也有点儿忙不开，再加一个人，就算是帮着带带孩子也好。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人呢？” 萧飞这才想起来，刚才在片场的时候，的确看到佟筱娅身边跟了一个没见过的小姑娘，原本还以为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呢，没想到是佟筱娅打抱不平，新招来的助理。 “你要见见？” “见什么啊！咱们在这儿吃饭，你让人家一个小姑娘吃盒饭，怎么想的啊！” 佟筱娅也有点儿不好意思：“我担心你不乐意，就没让她过来，佳佳，给小童打电话！” “好嘞！” 于佳佳答应了一声，拿出手机给白小童打了过去。 没一会儿，一个模样很清秀的小姑娘就到了房车门口。 “愣着干什么，进来啊！” 于佳佳起身，拉着白小童的手，把她给拽了上来。 “来，给你介绍一下，萧飞，我男人。” 你在介绍我的时候，能不能别这么彪？ 还我男人，就不能用我先生，我爱人，我丈夫，哪怕是我们当家的。 “你好，往后丫丫这边，还要辛苦你了！” 白小童连忙摆手，她是知道萧飞的，前段时间，萧飞那么红，全国只要能接触到网络的，谁还能不认识这一位啊！ 只是，她也没想到萧飞会这么和气，之前她在华艺的时候，也跟过不少艺人，脾气稍微好一点儿的，能把她当人看，遇见那脾气不好的，整天呼来喝去，稍微有点儿不如意，就拿着他们这些小助理撒气，有的甚至还免不了挨打，旧社会地主家的长工，估计也就是他们这样的。 那天在片场，被人在头上浇了一杯奶茶，挨了一记耳光，白小童真的是，委屈到想死的心都有了。 当时，整个剧组，没有一个人为她说话，就在她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佟筱娅出现了，直接挡在了她的身前，将那个女演员一通臭骂，要不是于佳佳和闻讯赶过来的徐凡拉着，佟筱娅能直接把大耳帖子扇到那个女演员的脸上去。 所以说，佟筱娅自认是文明人，也没文明到哪去。 这两天，白小童跟着佟筱娅，才总算是明白了，并非所有的明星都是一个样的，明星里面也有好人。 “萧……萧……” “笨蛋，叫哥！” 于佳佳在一旁提醒了一句。 白小童反应过来，连忙道：“哥，您放心，我肯定好好干。” 萧飞见这个小姑娘一副紧张的模样，随即笑道：“行了，快坐下一起吃饭，佳佳，给小童盛碗饭。” “我自己来！” “快坐下！” 于佳佳按着白小童的肩膀，让她坐下。 “你今天算是正式入伙，什么都不用干，我伺候你！” 这话引得萧飞和佟筱娅都笑了起来。 白小童看着，她是真的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艺人和家属，反倒是有点儿不适应了。 “丫丫！那个人后来没找你麻烦？” 佟筱娅知道萧飞说的“那个人”是谁，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时不时的白我一眼，算不算。(本章未完！) 找麻烦？” 呃…… 正经点儿行不行啊！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冯导都没说什么，我也知道她的背景挺深，走的是王硕的门路，又是华艺的人，她要是真有本事就把我给换了。” 如果真的因为打抱不平，最后被剧组给开除了的话，佟筱娅还真的是无话可说。 听佟筱娅这么说，萧飞也就安心了。 他刚才确实有点儿担心，那个女演员找王硕告状，然后王硕让冯裤子在剧组难为佟筱娅。 毕竟，冯裤子和王硕的交情不浅，就算是中间曾闹掰了，可现在人家不是又重新交好了嘛！ “没事就好，如果有事发生的话，千万别一个人闷着，随时给我打电话，咱们不惹事，但是，也绝对不怕事。” 佟筱娅很享受萧飞的关心，笑道：“你觉得我是个会吃亏的？” 呵呵！ 还真不是！ 佟筱娅可不是个好欺负的，这西北大妞儿的脾气上来，也挺吓人的嘞！ 不过，这件事萧飞还是觉得有必要和萧佳洁说一声，提前和王硕打个招呼，别让他生错了念头。 吃过午饭，萧飞就得往回赶了，明天还得上班，就算他如今在同仁堂地位超然，可也不能太随意了。 好歹也是被上面点名表扬过的人，如果连本职工作都做不好，那就不太合适了。 刚离开剧组驻地，萧飞就拨通了萧佳洁的电话。 萧佳洁这会儿正带着两个孩子上舞蹈课呢，接到萧飞的电话还有点儿奇怪。 “怎么了？” “小姑，我刚从丫丫这边出来。” “哦！丫丫怎么样，挺好的？” “嗯！挺好的，就是之前发生了一件事，小姑，冯导没跟您说？” 萧佳洁听得一愣：“什么事啊？自打开机，我就没去过。” 这部戏，融信达虽然投了一部分钱，但是当初讲好了的，融信达的人，不参与剧组的管理工作。 既然华艺不让插手，萧佳洁也乐得轻松，自从生了孩子之后，她也和张玉虹一样，事业心狂降，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带孩子。 “丫丫不会出什么事了？” 萧飞随即就把事情跟着萧佳洁说了。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毕竟那个女演员是王硕的关系，我就担心……” “担心什么？” 一听萧佳洁的语气，萧飞就知道，这是京圈大姐头的身份又上身了。 “不就是王大脑袋嘛，我还怕他？他要是教不好自己的人，我替他教，还要翻了天了，他要是敢欺负我侄媳妇，我就把他赶回美国去。” 萧佳洁可不是在说大话，她如果真的想这么干，王硕下个礼拜就得回美国待着。 在国内，萧佳洁能让他没有半点儿立足之地。 别忘了，萧飞的三婶是干什么的，文化部门，专门负责出版物管理的。 王硕本身是个作家，安身立命的本钱就是卖文，可要是连都没办法出版的话，他在国内还怎么混？ “小姑，也没那么严重。” 萧飞听着，也是哭笑不得，他还真没想过要怎么样，只是希望通过萧佳洁，跟王硕打个招呼，别让佟筱娅吃亏就行了。 反正警告过了。 如果王硕真的要下手的话，萧飞自然也不会客气。 只是…… 勿谓言之不预也！ “我就是想……” “别说了，这件事我来处理，放心，肯定不会让丫丫吃亏就对了。我这些年是不是脾气太好了，那帮小子都忘了姑奶奶的厉害。” 呵呵！呵呵！ 还小子呢，那帮京圈老炮儿哪个不比萧佳洁打着十几二十岁呢。 无错更新(本章未完！) 可是，在萧佳洁面前，那帮人还真就不敢炸刺儿，谁让萧佳洁的背景更牛掰呢。 京圈大姐头的名号，可不是虚的。 谁敢轻易得罪啊！ 挂了电话，萧飞接茬儿开车往京城赶。 关于何芸金和梁小静的事，已经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不时的有媒体那边的熟人给萧飞打电话，想要从萧飞这里挖点儿大料。 “对不起，这是何芸金的个人隐私，我不方便透露，再说了，我也不知道啊，还是听您说了，我才知道的，他们两个人……挺好的啊，至少，我看着是挺好的，为什么要离婚？我怎么知道，出轨？谁出轨了？哦！刚听说。” “人家离婚，您让我发表意见？这个……不合适！真不知道，第一次听说，我们不在一块儿演出，后来接触的就少了，他的事，我了解的不多，网上的那封信？什么信？没看过，我现在正开车呢，好，先这样！” 连着应付了好几个记者，萧飞是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他虽然因为于清的关系，跟何芸金不和，但是，也不至于落井下石。 车快到家的时候，萧佳洁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无错更新 第六百零二章 演唱会彩排 “已经说好了，放心！” 萧佳洁这个京圈大姐头发了告，王硕还能怎么着。 看硕给外界一直都是个嘴上不饶人，遇事争三分的形象，可是，能混成他这份的，脑子能笨的了。 谁能得罪，谁不得罪，人家分的清楚着呢。 剧组发生的事，王硕自然也知道了，一开始，他确实要替他捧的人出出气，后知道，居然得罪了萧佳洁的侄媳妇，立刻就没脾气了。 萧佳洁那是能随便招惹的吗？ 别看萧佳洁最近这些年一直挺消停的，只是注于经营融信达。 可熟悉的人都知道，那是个极其护短的。 而且，有背景，有资源，有能力。 谁要是把她给惹急了要动下手话，到时候哭都找不到坟头。 以前融信达刚插旗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人想过去找事，可结呢？ 于是，王硕也只能劝那个女演员消一点儿，只是当着女的面，他没把实情说出来，好歹也是个要面子的，哪好意思说惹不对方啊！ 本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可谁知道，萧佳洁一个电话了过来。 除了赔礼道歉加认怂之外，王硕也没有别的办法。 “小飞，这次就给王大脑袋一个面子，不然的话，大老王说话都不好使，非得把那个女的给换了不可，都什么人啊！就是个演戏的，还真自己当主了！” 呵呵！ 或许那位女演员真的以为搭上了王硕，自己就成，京圈的公主。 “你也跟丫丫说一，在组里，那个女的要是还敢找麻烦话，一点儿都别客气，只要咱们占理，直接大嘴巴抽她！” 咝…… 萧飞知，萧佳洁在京圈的面子大，可也没想到自家小姑这么彪！ 看起来，他的错过那个风云激荡的大时代，没能亲眼见证萧佳洁是怎么叱咤风云的，憾，遗憾啊！ 事情解决了。 萧飞随后给佟筱娅发了条短信。 没一会儿，佟筱娅就过来了。 “当抽她！” 萧飞看着过来的短信，也是哭笑不得。 他该不会把片场凶兽给释放出来了？ 算了。 既然萧佳洁已经打过招呼了，那个女人如果是个聪明的，就知道该怎么做。 “喂！我已经市里了，现在就过去吗？” 本来萧飞的计划是明天早上往回赶，也不会耽误了明天去同仁堂上班，可今天上午，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六点钟，周杰轮在鸟巢的演唱会，开始彩排。 答应了周杰轮事，萧飞自然得上心。 只是，一直到现在，他都想不出来，作为助演嘉宾的他，等到唱会那天，上台之能干得了什么。 看看时间，已经五点半了。 到达鸟巢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在停车场等着了，接到萧飞之后，便急匆匆的带着他进去了。 萧飞还是一次来鸟巢，之前虽在电上看到过，可是真的处其中，唯一剩下的感觉就是……真特娘壮观) “阿！” 周杰轮正在舞台上试音，看到萧飞到了，连忙过来打招呼。 “你好，jay！呃……” 面对着周杰轮热情的拥抱，萧飞真有点儿不适应。 “等下要麻烦你了。” 萧飞摆了摆手：“不麻烦，上次的，我还没谢谢你呢！” 他说的是，各路媒体因为他的婚礼，对他和佟娅群起而攻的那件事。 媒体都知道周杰轮是萧飞的朋友，影响力这么大华语乐坛小天王，自然也少不了要问到这件事。 (本章未完！)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结婚是人生大事，就算是办的隆重点，又有什么关系？因为这种事去攻击我的朋友，我认为完全没有道理。” 当时，萧飞的况，别人都是避唯恐不及，可周杰轮却旗鲜明的萧飞表示了支持，实属难得。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不过你还真的是让我了一跳。” 原本，周杰轮只是以为萧飞是个医生，相声演员，谁知道，人家才是隐藏的大佬。 灾难发之后，周杰轮也献出自己的份爱心，此后更是通过演唱会，义演，多方筹集善款，但是，和萧飞相比，还是小巫见大了。 “尽一份心罢了。” 萧飞说的这么云淡风轻，周杰轮也没在个事情上多说什么。 “到现在还不知道，让我来当这个助演嘉，我到底要干什么？” 说着话，个人经登了舞台，演唱会被安排在了天晚上，舞台的搭建工作早已经完成。 站在上面，环顾四周，萧飞又忍不住在想：什么时候，要是能在这么大的场地，说一场相声，那才是真的过瘾了。 不过，萧飞也知道，相声想要跑到鸟巢这么大的体育场来说，基本上没有可能。 首一音响问题，就解决不了。 这地方太大，太空了，站在台上说句话，四围都是回音，就算是能解决回音的问题，怎么保证观众的观赏量？ 这就不光是音响的问题。 人家观众花钱买票进来，非但听不清楚，坐在看台上，连演员的脸都瞧不真着，就靠着在现场加装led大屏幕 要是这样的话，何必买票来现场听啊，在家里等着网上贡资源也就是了。 唉…… 也就能想想了。 “在想什么？ 周杰轮自顾自的说了半晌，见萧飞只是在台上呆，连忙问了一句。 “哦！没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周杰轮笑了一下，也没在意：“我是说，演出那天，你和一起在台上唱歌啊！” 唱歌？ 这个还真的是难为萧飞了。 ，他唯一一在公开场合唱歌，还是那年张晓韵参加《超级女声》，他上台做过次帮唱嘉宾) 唱歌对他来说，其实也不是难事，只是唱戏唱习惯了，那曲调总是忍不住往戏腔上靠。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演唱会给搅合？” “搅合什么？你是指唱腔的问题吗？” 周杰轮显然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 “安啦！没什么好担心的，事实上，我要的就是你的戏曲唱腔。” 之前周杰轮曾请萧飞录一版《烟花易冷》deo，当时，他听过之后，也是欢不得了。 还打算模仿萧飞的唱腔来着，只惜，他的嗓音条件完全不适合，后来请了一位唱歌仔戏的老先生教，也没把他给教出来。 无奈之下，只好放弃了。 不，他一直都觉得，萧飞用戏腔唱出来的《烟花易冷》才是最正宗，这次来京城唱会，他首先到的就是，把萧飞请来，做他的帮唱嘉宾，让这个舞台上，将最好的《烟花易冷》展现出来。 周杰轮把的想法说了，萧飞也是不置可否，这是人家演唱会，他只是来帮忙的，这个忙要怎么帮，自然是主人家说了算。 既然周杰轮让他用戏曲的唱腔来唱《烟花易冷》，那就听周杰轮的好了。 可是那样的话……好听吗？ 现代和传统的碰撞，流行和古典的大杂烩。 萧飞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周杰轮不以为意，坚持自己的观点。 好！ 反正萧飞是来帮忙的。 随后两个人就分了一下段。 (本章未完！)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要不然，咱们试一遍？” 萧飞现在唯一想着的就是，千万别因为他，把周杰轮的演唱会给搞砸了。 周杰轮叫来了演唱会的音乐总吩咐了几句，很快音乐声便响了起来。 这个曲调，大概没有萧飞更熟悉了) “繁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又几本，如你默认，生死枯等，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周杰轮先唱第一段，之前萧飞曾电视里听过，还是第次听现场，不得说，周杰轮唱的和萧飞预想的完全一样。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等周杰轮唱完，萧飞一开腔，直接把在一旁，满脸疑惑不解的音乐总监给镇住了。 对周杰轮要请飞来做演唱会嘉宾的事，他终都不理解。 这是歌手吗？ 能够应付得来这么大型的演唱会吗？ 要知道，这可是真的唱现场，到时候，万一要是出现问题的话，可就全都毁了。 刚才萧飞要求试一遍的时候，他甚至还在想着，要等萧飞出丑之后，再劝周杰，让他打消让萧飞做演唱会嘉宾的念头。 结果…… 只一句，音乐总监就彻底傻了。 这……这到是什么嗓子啊！ 是听过戏曲的，对萧飞的唱腔自然不陌生，真正让他震惊的是，萧飞嗓音条件。 人家连话筒都没拿，隔得这么远，居然听得一二楚，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送到耳朵去。 这得是多深的功夫啊！ 这样的一副金嗓子，居然……然去说相声，如果搞音乐的话，单凭唱功，语乐坛有几个能比得上萧飞的。 萧飞自然不知道，已经有人动了要挖他师爷墙角的心思，只是专注的唱着，希望不给周杰轮的演唱会添乱。 至于唱得有多好…… 呃…… 我一直都是这样唱，返场的时候，唱《叫小番》比这个调门还呢，现在也就是……基操！ 第六百零三章 水墨丹青 此刻，周杰轮看向萧飞的眼神，只剩下了两个字——羡慕！ 谁也不能否认周杰轮在音乐上的才华，华语乐坛往上倒50年，称得上优秀唱作人的，他绝对名列前茅。 创作能力强，可是在唱功上…… 现在很多人都夸赞周杰轮的唱功，可是他自己知道，能得到这么多赞誉声，完全是因为他红了。 当初刚进阿尔法公司的时候，对自己的唱功，周杰轮是非常自卑的。 有的时候，他甚至都觉得，自己之所以能红，完全是因为找对了路，否则的话，谁知道周杰轮是谁？ 回忆了一下自己唱这首《烟花易冷》的时候，每次唱到高潮部分，他都能感觉到非常勉强，再看看萧飞，直接升了两个k，照样游刃有余。 “阿飞！你不搞音乐，真的是可惜了！” 萧飞呵呵一笑：“算了！我还是更喜欢唱戏。” “唱戏也不影响唱歌啊！如果你出道的话，凭你的嗓音，绝对能走红。” 萧飞听了也没在意，他要是真想进娱乐圈的话，条件可是要比任何人都更加便利。 “阿飞，你的高音是怎么唱上去的，能不能教教我。” 唱功问题，甚至在他刚出道的时候，一直都是不喜欢他的人，攻击他的重要手段。 这里面固然有周杰轮初期所擅长的嘻哈、r&b与中文发音不相容的问题，在演唱的时候，音调含糊不清。 但是，更大的问题，还是周杰轮的唱功确实……不怎么样。 高音更是他的软肋，之前在《龙拳》这首歌里，他还曾想要挑战一把，结果，最后还是只能借助机器。 后来为了扬长避短，在创作的时候，他也尽可能的选择一些可以让他在唱歌的时候，更加省事的曲调。 刚刚听了一遍萧飞的现场，他也只能感叹，命运大不同。 萧飞拥有这么好的嗓音条件，却对流行音乐不感兴趣，而他痴迷于音乐，可上天却没有给他一副金嗓子。 “高音的话，你就别想了。” 萧飞的回答是一点儿都没客气，直接给周杰轮判了死刑。 “你现在的嗓音应该是倒仓……也就是变声期的时候，没有护理好，现在已经定型了。” 周杰轮听了，心里真叫一个无奈：“喂！讲话必须要这么伤人吗？好歹我们是朋友，难道就不能委婉一些。” 我就是再委婉，也没办法把你塞回变声期那个阶段了。 “不过，如果你要是想学的话，我倒是可以教教你京剧的一些发声技法。” 周杰轮听了，顿时眼前一亮：“我要是学会了的话，能不能像你……就是那次我去德芸社听相声，你在最后唱的那个。” 叫小番啊？ 周先生，请停止你的痴心妄想。 萧飞的嗓子，那可是从小就精心护理，变声期的时候，吃得苦，受的罪就甭提了。 那段时间，连盐分摄入，都只能维持着人体所需的最低标准。 这才能让他在变声期之后，保住了童子音。 周杰轮想要和他一样，呵呵，这件事想想也就算了，千万别当真。 无错更新 “这个要……看情况！” 萧飞还是决定不打击周杰轮了，接着他就把京剧发声的一些技法，跟周杰轮详细的说了一遍。 这可比当初教佟筱娅的时候简单多了，尽管周杰轮也理解不了丹田到底在什么地方，但是，尝试了几次之后，居然也能熟练掌握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底子太差，当然了，萧飞理解的太差，和别人明显不一样。 “我感觉发声的时候，要比以前轻松多了。” 以前周杰轮创作的时候，为了能让自己在演唱的时候，轻松一些，只能在编曲上下功夫，现在学了。(本章未完！) 萧飞的戏曲发声技法，突然觉得自己可以挑战高难度了。 呃…… 祝愿一切顺利！ “阿飞，还是那句话，你不搞音乐，真的是太可惜了！” 周杰轮还没忘了要把萧飞往流行音乐的领域拉。 萧飞闻言笑道：“我还是算了，就不跟你抢饭碗了。” “喂！你还真是有够臭屁的，我的饭碗就在这里，有本事尽管来抢好了。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既然不愿意来抢我的饭碗，那么有没有兴趣，帮我多吃一些啊！你之前一直说，有机会，有机会，可是都过了这么长时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再合作一次啊？” 萧飞知道，周杰轮一直惦记着让他再创作一首歌，对此，萧飞也只能表示，没有灵感，一个音符都写不出来。 “还是……有机会再说！” 又是这样！ 听到萧飞委婉的拒绝，周杰轮也是无可奈何，萧飞的兴趣根本就不在这个领域。 接下来，两个人又彩排了一遍，这场演唱会，周杰轮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他要演唱的曲目，基本上没有任何问题，只要熟悉了舞台环境就好，唯一有可能出问题的，就是这首《烟花易冷》。 不过现在看起来，问题也不大，两个人虽然是第一次配合，但是还算默契。 彩排完，两个人便回了休息室，萧飞想走，又被周杰轮给拦下了。 “知道你最近没有创作新的曲子，不过……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帮忙？ 做演唱会的助演嘉宾，这不是已经在帮忙了吗？ 周杰轮解释道：“是这样，我手上有一只曲子，是我去年就写好了的，可是一直没有让我满意的歌词，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这可真是奇了。 即便是萧飞这个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人都知道，周杰轮的黄金搭档是房纹山，两个人一个谱曲，一个填词，创作出了很多传唱度极高的流行歌曲。 怎么周杰轮需要填词，不去找房纹山，反而找到了萧飞？ “vient也帮我填过词，只是……我不是很满意，这首曲子我真的非常喜欢，我希望能有一篇好的词来配它。” 嚯！ 听着就好像当爹在给自家小棉袄选女婿一样。 不过，萧飞倒是也能理解，这就好像他创作了一段新相声，想要找个最适合的捧哏，来共同演绎一个样。 周杰轮之所以向萧飞发出邀请，完全是因为，萧飞之前创作过的那首《烟花易冷》，里面的那篇词，在他看来，简直太美了。 就连房纹山都说，萧飞有着极深的国学功底，在这方面，他是拍马都比不上的。 “阿飞，拜托了！” 周杰轮都这么说了，萧飞要是再推脱的话，就有点儿不够朋友了。 “我可以试试，不过能不能先让我听听曲子。” 连曲子都没听过的话，哪来的灵感。 “好，好，我电脑里就有！” 周杰轮无论到什么地方，随身都会带着他的电脑，就是为了方便出现灵感的时候，能够及时把每一个片段都记下来。 开机找到文档，点击播放。 萧飞原以为播放出来的，肯定是那种快节奏，非常劲爆的曲子，毕竟他对周杰轮的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个：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嘿！ 结果，让萧飞没想到的是，当曲子开始播放，第一段旋律的引子，听着好像是用琵琶在演奏，不光有琵琶，还有响板、笛子，悠悠扬扬，婉转细腻，直接抓住了他的耳朵。 渐渐的，一副烟雨朦胧的江南水墨丹青，缓缓的在萧飞眼前展开，水云萌动之间，依稀可见伊人白衣素袂裙带纷飞，微风中静静流。(本章未完！) 淌石上的山泉溪涧，清泠透亮而又蜿蜒回环，多有不尽之意。 周杰轮之前就曾说过，他希望改变人们对他音乐风格的看法，想要做更多带有浓郁民族特色的音乐。 之前的那首《龙拳》，算是一种尝试，虽然歌火了，但是，周杰轮本身并不满意。 在得到了萧飞创作的那首《烟花易冷》之后，他仿佛被打开了一扇窗，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音乐世界。 于是就有了《发如雪》，有了《千里之外》，以及这首还没有填词的曲子。 萧飞听过之后，也不禁感叹，周杰轮的确是个音乐鬼才，居然能将那么多种不同风格的音乐掌握的如火纯青。 这首曲子，将中国古典音乐与现代流行音乐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只是开头几个简单的音符跳动，就能直接钻到人的心里去。 周杰轮见萧飞半晌没说话，也没有出声打扰，这首曲子，包括他和房纹山在内，已经有很多知名音乐人帮着填词了，可是每一篇词，周杰轮在看过之后，发现都不是他想要的。 今天突然临时起意，想要让萧飞帮忙，也是因为那首《烟花易冷》，给他的印象太深了。 也许，国学功底身后的萧飞，真的能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你的这首曲子……很特别。” 听到萧飞说话，周杰轮连忙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找到灵感呢？” 灵感的话…… 萧飞还真的有些想法，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和这首曲子契合。 “我可以尝试一下！” 萧飞说着，回头在桌子上找到了纸笔，回忆着刚才的曲子，随手便在纸上落下了一行字。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第六百零四章 填词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周杰轮站在萧飞身侧，连大气都不敢喘，看着下笔如神的萧飞，只片刻的工夫，便已经填了半阙词，心里也不禁连连惊叹。 配上自己的曲子，周杰轮在心里默默的唱着，越是往下看，越是惊讶，特别是副歌部分，房纹山之前填的词，也写出了江南烟雨色，他为什么觉得不满意，主要就是因为里面少了他所希望的爱情元素。 “我”一边为素胚上色，一边思念一个曾经邂逅的，如青花瓷一般秀丽的江南女子。 冉冉檀香中，心中微酸，再也画不下去，纵是丹青圣手，瓶上的牡丹终究是不如伊人含苞待放的笑容，不知玉人生在何方，不免心自忧伤。 太棒了，简直太棒了。 周杰轮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情，可还是忍不住，激动到双手微微颤抖，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发出任何声响，绝对不能打扰到萧飞。 他也是搞创作的，自然清楚，灵感这种东西是转瞬即逝的，一旦被打断，再想要接上，可就是千难万难了。 通篇的词填完，萧飞又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着，其中的几处，反复的修改着，可是，看他的神情，似乎一直不尽如人意。 改到最后，居然又改回了原来的文字，随后在纸上又落下了三个字——青花瓷。 随后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感觉非常满意，笑着点了下头。 “好了！” “好了？” 周杰轮闻言，大为惊喜，连忙接了过去，将电脑里的曲子重新播放。 刚刚在看萧飞填词的时候，周杰轮就已经迫不及待了，现在萧飞亲口说“好了”，他哪里还忍得住，只想尽快唱一遍，细心的感受一下这首歌。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随后的副歌部分，周杰轮直接用上了刚刚萧飞教给他的戏曲发声法，以往稍微偏高的音，他唱起来都不是很轻松，这一次，居然直接唱了上去，而且，听着还带了几分古韵。 一曲唱完，周杰轮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 这首曲子，他去年就创作出来了，只是因为一直没能找到一篇合适的词，才迟迟未能发表。 而他对这首曲子的喜爱，让他实在是下不了决心，随便找一片词来配它，只能始终存在电脑里面，期待遇上有缘人。 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居然真的让他给等到了。 萧飞的这篇词，虽然文字上并不算华丽，但是，通篇的基调清韵雅致，让他这个苛刻的人都找不到一丁点儿不满意的地方。 论意境，萧飞填的这篇《青花瓷》点点笔墨，便勾勒出一副烟雨朦胧的江南水墨山水，水云萌动之间，依稀可见伊人白衣素袂裙带纷飞。 论词句，称得上是一幅笔端蕴秀临窗写就的素心笺，走笔曲折只因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再配上他的这首曲子，给人的感觉，仿佛微风中静静流淌石上的山泉溪涧，清泠透亮而又蜿蜒回环。 这三者叠加至一处，《青花瓷》一曲正如其名，恰似那“自顾自美丽”的青瓷极品，洗尽铅华，古朴典雅，清新流畅。 古筝撩拨，牙板清脆，琵琶淙淙，其间的中国风分外动人。 “阿飞，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 “打住！” 萧飞还真怕周杰轮把他那句口头禅按在自己的身上。 随后，看着那篇词，却发出了一声叹(本章未完！) 息：“你将来如果将这首歌发行了的话，到时候，恐怕少不了要有人来找我的麻烦。” 周杰轮听得一愣，大惑不解道：“为什么要找你的麻烦，这……难道还不够好吗？我觉得已经……” 萧飞笑着摆了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么说，我这篇词里面，有好几处常识性的错误，只是为了押韵，不得不那么写了。” 刚刚萧飞一直在不停的修改，就是想要避免这种常识性的错误，但是，填词要讲究对仗押韵，太苛求常识的话，难免没办法兼顾，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只能舍一得一了。 比如副歌部分的第一句，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显然，天青色不是青花瓷的颜色，而应该是汝窑，并且，天青色是不可能等烟雨的。 这在逻辑上就是不对的，青是蓝色的一种，天青色就是天蓝色，因为下了一场骤雨，把天空洗涤得很干净，才会出现最漂亮的天蓝色，所以应该是天青色等骤雨，而非等烟雨。 是骤雨总是给人一种狂风吹林雨坠瓦的粗糙感，配不上青花瓷的美，只有淡淡的烟雨才能搭配。 于是，萧飞几经修改之后，还是决定用“烟雨”二字，他也知道不合逻辑，可是古诗词不就是这种写法吗？ 歌词其实和诗词一样，不用太讲究逻辑，有时候，甚至是根本不知所云的。 就是过去的唐诗、宋词和元曲，诗词允许夸张、变形，利用各种复杂、前卫的修辞手法，营造一种朦胧的美。 比如李商隐写《锦瑟》，说“沧海月明珠有泪”，这里的“珠有泪”可理解成鲛人的眼泪。但是“蓝田日暖玉生烟”里面的“玉”，为什么能生烟呢？ 这个根本无法解释，只是因为它唯美，仍然得以流传下来。 同样的错落，还有好几处，萧飞也一一给周杰轮点了出来，有的错误是为了押韵，而有的地方，则单纯是因为，这么写，萧飞觉得好看。 另外，像“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这一句，萧飞自小就喜欢古玩，论鉴赏水平，现在国内还真没有多少比他功力更深的。 他自然知道，在青花瓷的瓶底，是不可能“书汉隶”，为什么要这么写？ 理由同上！ 再说了，真要是追求严谨的话，萧飞应该直接用八股文。 现在还有谁懂八股制艺的？ 不好意思，萧飞还真懂！ 周杰轮在听过之后，也是忍不住一阵大笑：“我真应该介绍vient给你认识，你们在一起的话，肯定有的聊。” vient就是周杰轮的金牌搭档房纹山，那同样也是一位在创作上，十分苛刻的人。 “好啊！有机会！” 萧飞说着，便要起身离开，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 “又是这句话，做什么都是要等到有机会。” 周杰轮也是无奈了，见萧飞要走，连忙将他拦住。 “等一下，我还有一件事。” 你还有完没完了啊？ “这首歌，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我们合作怎么样？” 合作？ 刚才不是已经合作了吗？ 你谱曲，我填词。 让佟筱娅知道的话，估计都该吃醋了。 “我的意思是，我们合唱怎么样？” 越是和萧飞接触的深，周杰轮就越是对萧飞感兴趣，医术高超，会逗人笑，还有这么深的国学功底，至于萧飞之前捐出去的那一大笔善款，他倒是没怎么在意。 从本质上来说，周杰轮也是个性情中人，颇讲究点儿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 合唱？ 萧飞还真没想过，他本身也并不怎么喜欢流行音乐，刚才之所以答应给周杰轮的这首曲子填词，也只是因为听着很喜欢，恰好有灵感罢了。 (本章未完！) “我不会唱歌啊！” “我教你啊！” 周杰轮知道，这首歌并不适合戏腔的唱法，但是没关系，萧飞可以教他戏曲的发音技巧，他当然也可以教萧飞唱歌。 而且，刚刚在彩排的时候，周杰轮就已经发现了，萧飞的嗓音音域非常广，能够轻松驾驭各种曲调，唱歌的话，只要稍微用心学一学，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萧飞听了呵呵一笑：“这件事，你可真是难为我了。” 他本身挺欣赏周杰轮的性格，也真心实意的愿意和周杰轮交朋友。 朋友发出邀请，本不该拒绝，可是，萧飞现在已经很忙了，每天都要去同仁堂坐诊，还要到广德楼演出，平时更要兼顾同仁堂实验室的工作。 再花时间学唱歌的话…… “这件事，我考虑考虑！” “喂！又是这样！” 周杰轮听着也无语了，每一次，萧飞都只会用这些话来敷衍，难道就不能痛痛快快的答应？ “好！你认真考虑，这首歌的话……我会一直等着你考虑清楚。” 呃？ 萧飞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才明白周杰轮的意思，他如果不答应的话，这首《青花瓷》，周杰轮就会一直留着，等他什么时候考虑好了，答应合作，才会公之于众。 “喂！我这可不是在威胁你，只不过，你真的忍心看着这么好的一首歌被埋没了吗？” 这首歌是周杰轮的心血，同样的也有萧飞的心血在里面。 “录音的话，我只能在京城。” 周杰轮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着萧飞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脸上还是酷酷的表情：“没问题！” 第六百零五章 事还没完 具体录音的时间，萧飞还要等周杰轮通知，从鸟巢离开，他还没闹明白，本来只是答应了客串一次演唱会的表演嘉宾，怎么到最后给自己找了这么多的事。 又是帮着填词，又是要跟周杰轮合作的。 麻烦！ 回到家，张玉虹他们都已经吃过饭了，萧飞简单对付了一口，陪着妙妙玩了一会儿。 小丫头已经过了精力无限，折腾人专精的时候，十点一过就开始打瞌睡了。 张玉虹抱着妙妙去后院睡觉，萧佳琦今天晚上要值夜班，萧飞趁着还不困，整理了一下之前说过的几个相声本子。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 萧飞起床锻炼，吃过早点之后，就去了同仁堂。 随着名气越来越大，现在萧飞每天20个号，已经变得和广德楼的门票一样，也正是因为严格控制数量，就连神通广大的票贩子，眼见商机就摆在眼前，都无可奈何。 “往后您可得多注意了，烟一定要少抽，最好是戒了，不然的话，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您这毛病都得犯。” 萧飞说着，刷刷点点的开好了方子。 其实同仁堂这边已经在去年年初就实现了网上办公，大夫开方子，也只需要在电脑上操作就行了，但是，萧飞实在是不习惯，做大夫的不会开方子，怎么都觉得别扭。 于是，整个同仁堂，一直到现在也只有他还在坚持手写开方。 “我这方子，您先吃上五剂，一个星期之后您再来。” 送走了病人，萧飞转头看向了坐在一旁的白主任。 对了，这位老先生已经彻底退下去了，不过，隔三差五的还是来这边，都说活到老，学到老，白主任一辈子痴迷中医，就算是退休，可是要让他放下，那也是个难。 “白主任！” “别，叫老白就行了，达者为先，您现在是我的老师。” 这老头儿。 萧飞也是无可奈何，这位老先生的倔脾气，他可不是第一次领教了。 “萧老师，您上次给我说的那个方子，我回去琢磨了一下，还是不明白，这金银花，怎么就能换成麻黄呢？” 听着白主任一口一个您的叫着，萧飞心里的那股子别扭劲儿就甭提了。 “白主任，得嘞，我叫您一声白大爷总行了？咱们就是互相探讨，谁也不是老师，谁也不是学生，平等讨论，您看行不行？” “这个……” 白主任有些犹豫，但是，见萧飞的脸色不大对劲儿，也担心自己要是不答应的话，萧飞就不要他这老徒弟了。 “行！听您的。” 得！又来了！ 萧飞也懒得再计较了，连着回答了白主任的三个问题，看着老爷子一副灵魂都得到升华的模样，赶紧叫了下一位患者进来。 上午十点多，萧飞就准备要离开了，白主任也不纠缠，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转身去了另一间诊室，那是他学生的。 刚才是拜师学艺，现在是教徒传法，身份直接来了一个180°大转弯。 换好衣服，从同仁堂出来，萧飞上了车，正琢磨着，中午在家做点儿什么呢，就接到了于清的电话，让他去家里一趟。 又有什么事啊！？ 给张玉虹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随后，萧飞便开车去了于清在密云的家。 敲开门，刚进去，萧飞就发现，家里还有两个人，郭德强和王薇两口子也在。 “师叔，婶子！” “小飞来啦！” 郭德强的脸色看上去不大好，想想昨天发生的事，倒也正常，门下的大徒弟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他要是还能跟没事人一样，才叫怪事呢。 这两口子该不会是为了何芸金的事？ 昨天晚上，萧飞已经把整(本章未完！) 件事的来龙去脉了解了一遍。 总的来说，错在何芸金。 梁小静也只是生活上有点儿小毛病，不爱干净，不会做饭，不思进取，还要什么？ 这些根本就算不上什么错。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女孩儿，哪一个出嫁之前，在家里不是当公主养着啊！ 谁还不是爹妈的心头肉，凭什么结了婚就得立刻变成照顾人的老妈子？ 就算是生活上，俩人过不到一块儿，可这也不是何芸金出轨的理由。 而且，何芸金出轨，真的是因为梁小静身上的那些毛病？ 恐怕未必。 萧飞虽然和何芸金不对付，但是，对他的为人还是有所了解的。 这个人的其他问题就不提了，和这件事无关。 在何芸金的身上，有着一个最大的问题，一山望着一山高。 什么意思呢？ 说的再明白一点儿，就是得陇望蜀。 当初他和梁小静刚认识的时候，梁小静还上着学，家里的条件虽然不算好，但是，也不算差。 何芸金那个时候有什么？ 德芸社都只是草创，后台一帮人每天都要担心明天的日子该怎么过。 俩仨人拿着快板站在门口，唱上一个钟头，都拽不进去仨俩观众。 何芸金作为郭德强的徒弟，当时的处境可想而知。 本身长得也不怎么出息。 当时的何芸金，能有个人愿意跟着他，他就知足了。 更何况还是个有学问，长得不错的姑娘。 何芸金在他的那封信里说，第一次跟梁小静奔现，就觉得梁小静长得和照片差别很大，意思就是对人家的模样不满意。 我的天爷啊！ 自己长什么模样，自己不清楚吗？ 只有人家姑娘嫌弃他的份，哪有他嫌弃人家姑娘的道理。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完全是因为，05年的时候，德芸社已经开始走红了。 作为郭德强的大徒弟，何芸金自然是郭德强力捧的对象。 名气有了，钱也有了。 原本心头的白月光，自然也就瞧不上了。 地位不同，何芸金对于自己另一半的要求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从原来是个女的就行，变成了，不光的漂亮，有文化，还得温柔懂事，会照顾人。 梁小静各个方面都变得不符合何芸金的要求了，何大个外出觅食，自然也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只是，你要是对人家不满意了，直接提出来，干净利落的分手，然后再出去找真爱。 这是一个顺序的问题。 结果呢？ 这边还纠缠不清呢，何芸金就直接在外面有了新欢，最后还让人家给发现了。 对此，萧飞也只能表示，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啊！ 萧飞在心里盘算着何芸金的事，见郭德强和王薇也不说话，他在这块儿待着也觉得别扭，便起身要去厨房帮忙。 “少爷，你先别忙着走，坐着一块儿说说话！” 萧飞刚动，就被于清给叫住了。 师父诶，您徒弟我是真不想掺和这种烂事啊！ 可于清已经发了话，萧飞这当徒弟的也只能照办。 不是要聊吗？ 赶紧开始！ 萧飞等着郭德强他们先开腔儿，心里打定了主意，这件事不管已经发展成了什么样，他都不掺和，不评论，听着就好。 郭德强还是低着头，王薇等得心焦：“小飞，是……这么个事，金子的事，你……都知道了？” 王薇说完，都觉得牙碜，这么丢脸的事，谁能好意思提啊！ “哦！知道，我师父跟我提了。” “唉……(本章未完！) 小飞，既然你都知道了，我……我和你师叔也就不怕丢脸了，金子这件事办得混蛋，可是，好歹也是你师叔门下的徒弟，我们不能干看着不管，小静那边，人家已经给话了，要么拿钱出来做补偿，要么就告金子重婚罪，你说……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怎么办？ 这句话问得好！ 萧飞哪知道该怎么办啊？ 没管住裤腰带的又不是他，何大个在外面风流够了，落下了一地鸡毛，现在等着别人给他收拾烂摊子？ 要说郭德强和王薇这两口子也真是操心的命，徒弟惹了麻烦，当师父师娘的，还得负责给平事。 昨天梁小静把那些照片在网上公布之后，郭德强和王薇就曾去找过何芸金。 结果那何大个也真玩的出来，人去楼空，任师父师娘找了半晌，连人都没瞧见，打电话也不接。 一直到半夜，何芸金才发来了一条短信。 别找我了！ 就这么四个字。 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耍脾气呢！ 他自己犯了错，虽然是私事，但是毕竟对德芸社的名声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昨天晚场的时候，天桥剧场那边，就已经开始有观众拿这件事起哄了。 所以说，德芸社方面对何芸金做出停演的处罚，也算是合情合理。 但是，何芸金显然是没有理解郭德强的意思，停他的演出，一方面是为了给他一个教训，再有也是为了让他避避风头。 结果，人家何芸金还恼了。 也难改郭德强的脸色会那么差。 王薇见她说了这么半晌，萧飞却始终一言不发，她也知道，萧飞和何芸金因为于清的事，一直到现在都结这疙瘩呢。 可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梁小静如果真的告何芸金重婚罪的话，说不定到时候，何大个还没上秦城走一遭。 当师父师娘的，哪能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徒弟走到那一步，可他们又没有别的办法，就算是走门路，都不知道该怎么走，只能来找萧飞求助了。 第六百零六章 破财免灾 “小飞，婶子知道，因为那年金子冲撞了你师父的事，你心里一直不痛快，婶子也不瞒你，当初处理金子，我和你师叔确实是存了点儿私心，可这回咱们要是不拉金子一把的话，他可就完了。” 王薇说着，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儿。 对何芸金，王薇的心里也有气，千不该万不该，何芸金就算是对梁小静再怎么不满意，他也不该干那陈世美的事。 甭管他在网上说的自己多有理，这种事只要梁小静死抓着不放，一个重婚罪的罪名，何芸金肯定跑不了。 可就算是再怎么生气，何芸金也都是王薇看着长大的，跟自己家的孩子没什么两样，这些年，她和郭德强一直宠着，护着，哪能忍心看着他真去蹲大狱啊！ “婶子，您这话说的……可真是冤枉我了。” 萧飞一直等王薇说完，这才开口。 “我承认，我和何芸金确实有矛盾，但是，再怎么有矛盾，我也到不了见死不救那份上，可这次的事，我是真没有办法。” 王薇刚要说话，却被萧飞给拦住了。 “事情我已经听我师父说了，梁小静既然给出了条件，如果不答应的话，人家就要上告，婶子，证据人家都攥在手里了，何芸金连抵赖都不行，您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你堂姐那边……” 呵呵！ 都惦记着萧芸呢！ “婶子，我堂姐只是个律师，律师打官司也得讲究证据啊！是，如果我把我堂姐请过来，做何芸金的律师，替他辩护，可最多也就是能稍微轻判，想要把这件事给翻过来，您觉得有可能吗？” 先不提何芸金这事做的对与错，你特么要干，至少也该做的隐秘点儿啊！ 刀把子直接递到人家手里了，真以为自己个头矮，就砍不到他脑袋啊！？ “少爷，你的意思是，只要打官司，金子肯定是个输。” 郭德强抬头问了一句。 萧飞点了点头，这件事根本就没有推翻的余地。 除非能够证明，何芸金在人家姑娘的房间里待了一晚上，什么都没干。 我呸！ 这话说出来，就算何芸金他自己相信吗？ 郭德强叹了口气：“那就只能……赔钱了。” 王薇还要再说话，郭德强摆了摆手给拦住了。 “咱们也别难为小飞了，金子自己不争气，怨不得别人，只希望他能吃一堑长一智！” 吃一堑长一智？ 这种事如果发生在别人的身上，或许真能做到吃一堑长一智。 但是，何芸金的话…… 还是那句话，这人骨子里一山望着一山高的毛病，根本就改不了，现在他或许觉得新欢要比旧爱强。 可是以后呢？ 德芸社还要继续发展，何芸金只要能回来继续说相声，自然也会随着德芸社的发展，水涨船高。 等到他有一天发现，自己的另一半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了，到时候，什么彤彤，芳芳的，照样入不了他的眼。 郭德强和王薇走了，既然决定要给经济补偿，这种事自然不能当着于清和萧飞的面说。 都知道萧飞有钱，可是，谁好意思张嘴，问萧飞借钱去平这种事啊？ 难道郭家门丢人丢的还不够多？ “少爷，你今个可是把你师叔和婶子都给撅回去了，就不怕那两口子不乐意啊！？” 萧飞无奈的一摊手：“师父，您说，我能帮什么忙？要不，我把事给揽过来，就说何芸金是在给我打掩护，金屋藏娇的人，其实是我？” “扯淡！” 于清笑骂了一句。 “瞎说八道什么呢！” 说完，于清又苦笑了一声：“一大早就奔我这儿来了，非得让我帮着(本章未完！) 想辙，我能有什么辙啊？这种事，让人直接给堵屋里了，浑身是嘴都狡辩不过去，我没辙，又求着我把你给叫过来，诶，少爷，我怎么觉得越来越不对味儿了？” “您觉得什么不对？” 于清满脸疑惑的模样：“咱们爷们儿来德芸社，好像就是为了能有个地方说相声，怎么现在乱七八糟的事，都得咱们帮着拿主意啊？” “您刚发现啊？我现在都快习惯了！” 有事先找萧飞。 郭德强的脑子里，估计都已经形成了既定模式。 萧飞能躲一次，两次，三次，可也不能每次都躲过去。 郭德强开口询问，萧飞总不能什么都不说，一问三不知，这一来二去的，他感觉自己都像个救火队长，谁有事，就得往谁的身上扑。 太累了。 “我都躲到密云来了，都没个清净！” 萧飞心累，于清也心累。 郭德强门下怎么就那么乱啊，还是他们于家门好，徒弟不多，可个顶个都让他省心，就算是真有什么事，萧飞还在前头顶着呢，根本就用不着他来操心。 “不说这个了，少爷，这回你师叔怕是要破财了！” 萧飞听了，问道：“师父，您的意思是……这回的钱，我师叔替何芸金掏？” 梁小静要的可不少，200万。 郭德强这几年确实赚了不少，可是他们家里日常挑费也高，再加上买了玫瑰园的别墅，口袋里怕是也不宽裕了。 这两百万掏出来，怕是也得伤筋动骨。 至于何芸金就更别说了，他还是在去了湖广之后，收入才慢慢多了起来，年初的时候，也买了一套房，只交了个首付，听于清说，还朝郭德强借了10万。 现在让他拿200万，把他那小身板子砸碎了，怕是都不够。 “他是当师父的，既然不想看着何芸金去蹲大牢，他不拿钱谁拿啊？指望着何芸金自己？他哪来这么多钱啊！” 还有句话，于清没说，不过萧飞已经想到了。 这200万掏出去，郭德强也别指望能还回来，谁让他是当师父的呢！ “就当是破财免灾，谁让犯错的是何芸金呢，做错了，就得有接受惩罚的准备，但愿他以后能改，也盼着他能一直记着你师叔的好！” 于清说着，他都替郭德强累得慌。 门下那么多徒弟，往后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 第六百零七章 玖字科 何芸金的破事，萧飞本来就没放在心上，全当是瞧热闹了。 后来这件事是怎么解决的，萧飞也没打听，只是听说，最终还是给了一定的经济补偿，离婚是人家的私事，什么时候办手续，都是人家自己商量着办。 补偿的具体数额是多少，萧飞不知道，好像没有200万那么多，两个人结婚的时间不长，婚后梁小静又一直没工作，综合考虑，划个价也很正常。 何芸金这边被停演三个月，这件事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至于网上闹得如何沸沸扬扬，德芸社这边始终三缄其口，所有人都接到了通知，面对记者的时候，任何关于何芸金的事都不能提。 晚场演出之前，这件事就已经尘埃落定了，不得不说，何芸金真的是郭德强的心头好，为了这个徒弟，老郭也是拼了啊！ “师哥！您瞧着，往后我师父操心的事还多着呢。” 广德楼后台，潘芸亮正跟萧飞抱怨着。 他不是个话多的人，可这次，显然也是被何芸金给气着了。 “我师父就不该这么惯着他，有一就有二，这次是老实了，往后呢？” “行了！” 眼看后台的人渐渐多了，萧飞赶紧让潘芸亮打住。 “背后不说人，他的事，你个当师弟的甭跟着掺和。” 萧飞发话，潘芸亮尽管心中还有不忿，却也只能忍下了。 “对了，还忘了问你，今天玖字科招生情况怎么样啊？” 贺字科二期学员分配下来之后，郭德强就宣布贺字科收齐了，随后就在筹备着招收玖字科学员的事。 萧飞结婚之前，招生工作就已经开始了，萧飞这次没跟着掺和，只是让潘芸亮和李芸东两个人过去帮忙。 “还行！今个又选中了十几个。” 潘芸亮说着，突然笑了。 “师哥！今天还来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人。” 特别有意思？ 萧飞听了也有些好奇：“怎么个有意思？” “师哥，您是没看见，那人一进来，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怎么说呢，我爸给我的感觉都没那么老。” 嚯！ 该不是又来了一个李贺彪？ “这么大岁数还来考德芸社？” 潘芸亮的父亲，今年少说也四十多岁了，看着比这个都老，那得多大岁数啊？ “哪啊！师哥，您听我说完了，那人来了之后，好嘛，什么都会，拉弦儿，唱数来宝，太平歌词，还会河北梆子，当时我瞧着把高老师和京叔他们都给整懵圈了，后来京叔还说呢，这不是来考试的，分明就是来踢馆的！” 萧飞听着，也是越来越感兴趣，能耐这么全，居然还来考德芸社？ “师哥，您知道最有意思的是什么吗？” “什么？” “我后来一看资料，那人才14岁。” 你小子说了半晌，跟我这儿扯淡呢？ “师哥，您不信？” 我信你个鬼哦！ 潘芸亮也不解释，直接把手机给掏了出来，打开相册，找到了一张照片，然后递给了萧飞。 “您自己看看！” 萧飞满心的疑惑，结果手机，只看了一眼。 好家伙的！ 这是十四岁能长出来的脸？ 短发，皮肤微黑，配上那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十四岁，个人简历上年龄写反了？ “录取了？” “高老师和京叔做主，加在名单里了，最后能不能录取，还得我师父最后拍板！” 这次玖字科招生，郭德强定下来的名额是120个，不过前期报名的便快一万了。 德芸社现在太火了，以前郭德强收徒弟，只要是个人，看着还行，就能直接列入门墙(本章未完！) ，现在呢？ 真要是全收进来的话，光每天吃饭，都能把郭德强给吃破产了。 原先郭德强只是打算招80个，可是报名人数太多，这才扩大到了120人。 招进来之后，也不和之前一样，分到小剧场里，而是成立了一个传习社，德芸社和京城某曲艺学校联合组织的。 120个人全都放在传习社里，统一教学，学制一年半，等学完了之后，瞧着好的，郭德强再收为弟子。 可是因为报名人数太多，光面试到现在都三个多月，还没完事呢。 “回头想着把这个人，他叫什么啊？” “周航！江苏南京人。” “把这个周航的面试录像给你师父看看。” 这次玖字科的招生和之前贺字科的还有一个不同，招收贺字科，尤其是第一期学员的时候，德芸社需要的是即战力，来了就能在短时间内登台的，最好能有一定的基础。 可到了玖字科，德芸社的四个演出队伍人手已经足够了，所以从一开始，郭德强就曾说过，希望这一批招进来的学员，重天赋，而不重才艺。 最好是一张白纸，方便他这个当师父在上面作画。 真要是像潘芸亮说的那样，这个周航什么都会，吹拉弹唱无所不精，都是跟郭德强一开始的招生方向有所背离了。 “好，师哥，我记下了！” “你先去忙！” 潘芸亮起身刚要出去，走到门口，又被萧飞给叫住了。 “小潘，何芸金的事，跟大家伙说一下，不光对外不能议论，咱们内部……最好也别多说话，明白吗？” 萧飞再怎么瞧不上何芸金，发生了这种事也是家丑，不光不能外扬，家里面也不能传，不管是传到郭德强的耳朵里，还是传到何芸金那里，都不好看。 “我知道了！” 萧飞待了一会儿，也起身去换衣服了。 距离晚场的演出还剩下不到一个小时，张先生今天没来，晚场的演出，他打算让闫贺翔给他捧一个。 进入德芸社已经四年多了，可一直到现在，萧飞都没有个固定的搭档，张先生岁数大了，精力不济，再加上身体一直不好，他也不敢让老爷子过分劳累。 可是遇不到合适的，萧飞又不愿意凑合，这件事只能一直这么拖着。 换好了衣服，从更衣室出来，刚打开门，萧飞就看到一个人扛着墩布从他的面前走了过去。 犹豫了一下，萧飞还是开口叫住了那个人：“兆祥！别忙活了，过来聊两句！” 第六百零八章 冯兆祥 冯兆祥是和贺字科二期学员一起考进德芸社的，在所有的学员当中，他算不上有多出众，但胜在基本功扎实。 考进德芸社之前，冯兆祥便已经学了好些年，只是一直没有拜过师，到了德芸社之后，就被安排在天桥剧场，由高锋老师教着。 据说，郭德强非常欣赏他，贺字科二期学员赐艺名的时候，第一个定下来的就是他。 可是就在赐艺名的前一天，出现了变故，冯兆祥直接找到了郭德强，表示郭家门人多，他不愿意跟着凑热闹，想要拜于清为师。 这事也不算新鲜，德芸社最开始招学员的时候，郭德强就曾说过，他这一辈的，但凡有相中的学员，都可以收为弟子。 李京就在这一期的学员里面挑了三个，收为弟子，没跟着芸贺九霄，龙腾四海掺和，单独取了一个“天”字辈。 只是，于清并没想过要再收徒，冯兆祥突然提出来的时候，他也是措手不及。 早先于清曾和萧飞说过，于家门的徒弟数量不会超过十个，所以每一个徒弟，于清都是要经过精挑细选的。 冯兆祥虽然不错，但于清还真没有要收徒的想法。 可偏偏冯兆祥执拗，非要拜于清为师不可。 于清也不好驳人家的一片心意，但收徒这件事，用他的话来说——不着急。 等到贺字科的二期学员都分配下去之后，冯兆祥一开始就留在了天桥剧场，于清打算先看看他的性子如何。 昨天晚上，突然给萧飞发了条信息，说是要把冯兆祥送到广德楼，让他先帮着带带，可收徒的事，还是没提。 “师哥！” 冯兆祥认识萧飞，他在考德芸社的学员班之前，也经常来德芸社听相声，对萧飞的艺术水平钦佩的不得了。 萧飞现在也猜不透于清的想法，既然不想收徒，可是又不把话说明白了，还把冯兆祥送到了广德楼，让他帮着带。 可要是收的话，却也不给一个准话，冯兆祥比萧飞还大一岁呢，难道就让人家一直留着干活？ “来这边还习惯吗？” 冯兆祥笑了，他的面相憨厚，让人看着就觉得是个老实孩子。 “还行，大家伙对我都挺照顾的。” 对冯兆祥的想法，萧飞也不理解，整个二期学员里面，郭德强最看重的就是他了，早早的就表达出了收徒的想法，这要是换成别人的话，怕是早就跪在地上磕头拜师父了。 结果冯兆祥居然不珍惜，还说什么，郭家门里的人太多，他就不跟着凑热闹了。 这叫什么话？ “兆祥，你来，咱们哥俩聊几句。” 萧飞说着，就带冯兆祥去了休息室旁边的那间屋子。 “坐！” 冯兆祥答应了一声，坐在萧飞的对面。 “兆祥，咱们哥俩以前没怎么见过，也不算熟，可既然来了广德楼，有些话我得问清楚了。” 冯兆祥早就猜到了得有这么一关，萧飞是于清的开山大弟子，涉及到于家门的事，于清如果不愿意开口的话，那么都得是萧飞帮着办。 “师哥！您问！” 萧飞沉吟了片刻：“郭老师老早就有了要收你为徒的意思，这在贺字科二期学员里面，都不是什么秘密，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呢？” 真的是因为郭家门徒弟太多了？ 担心自己出不了头？ 其实要说冯兆祥有这种担心，也并非没有道理，郭家门的徒弟好几十位，可现在能称得上混出头的，也就只有三个，何芸金、曹芸伟，再有就是潘芸亮了。 就连栾芸博，他的相声，现在也不怎么被观众喜欢。 其他人就更别说了，有的是因为能耐没到家，可更多的，还是因为缺少机会。 德芸社毕(本章未完！) 竟不是像华艺，橙天那样的大型娱乐公司，掌握着那么多的资源。 在德芸社想要上位的话，途径基本上只有两种，一个就是在小园子里说火了，再有就是被郭德强带着上商演。 可小园子里都有压轴的角儿，位置轻易让不出来，真要是让出来，之前的角儿怎么办？ 难道干看着啊！ 至于商演就更别说了，一场商演最多八个节目，德芸社现在每年差不多能有二十来场商演，郭德强带着的人，基本上就是那几对，剩下的也只能看着干着急。 为了给师兄弟们机会，萧飞去年只参加了德芸社的一半商演，其他的机会，都让他给推了。 可就算是这样，依然改变不了僧多粥少的局面。 当然了，还有另外一个途径——电视资源。 只可惜，德芸社现在依然面临着主流相声圈子的围追堵截，这方面的资源很少能拿到手，即便是有了，人家也只会瞄着郭德强。 萧飞也有人惦记，可是，萧飞根本就不在意，能推的全都给推了。 这次央视的相声大赛，还是侯三爷帮着给争取来的，但是派谁去，郭德强只会先想着当初跟他打天下的那些徒弟。 后来的这些，还是没有机会。 冯兆祥如果担心再郭家门没办法出头的话，倒也合情合理。 可是，萧飞能感觉得到，冯兆祥没拜郭德强，肯定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师哥！我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您刚才也说了，咱们哥俩还不熟悉，等到熟了之后，您就知道了，我这个人的性子太淡，没那么多争名逐利的心，郭老师的门下……我来德芸社的日子也不短了，好些事，我都瞧得见，说句不好听的，有点儿乱。” 说完，冯兆祥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低着头笑了。 “我就想踏踏实实的说相声，别的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我也不想掺和，可是，我知道，只要我入了郭家门，不想掺和都不行。” 萧飞听着，也不禁笑了：“合着你想拜我师父，就是为了躲清静啊？” “不……不是那个意思。” 冯兆祥连忙要解释。 “别着急，跟你开玩笑呢，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那你跟我说说，为什么想拜我师父，相声门里，拜师收徒，讲究师父相徒弟，也讲究徒弟相师父，你想拜我师父，好歹也得有个理由？” 理由？ 冯兆祥闻言皱着眉，不停的抓挠着头发，半晌也没说出来。 萧飞瞪了一会儿，也不见他说话，正要再问，就听到冯兆祥慢悠悠的说了一句。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挺喜欢于老师的！” 喜欢？ 好，这也算是个理由！ 而且萧飞听得出来，这应该是最真实的理由。 可能冯兆祥也想说一大堆，比如对于清如何崇拜，如何欣赏，如何如何再如何的。 但是，他这性子，怕是也说不出来那么肉麻的话。 之前于清曾和萧飞提起过冯兆祥，对他的评价就两个字——实在。 实在人好啊！ 萧飞可不想于家门也混进来几个心眼子特别多，一天到晚琢磨人的，那样的话，于家门也非得乱起来不可。 现在这样就很好，郭大林是个老实憨厚的小胖子，乔三木也是个厚道的，再加上冯兆祥这么一个老实人，好像也挺不错的啊！ 想到这里，萧飞渐渐的明白于清为什么要让冯兆祥来广德楼了。 当师父的相看徒弟。 冯兆祥在广德楼的这段时间，于清肯定也细心的观察了，对冯兆祥这个人的性格已经给与了肯定。 把他送到广德楼，估计就是想要让萧飞再看看。 谁让萧飞是郭家门的大徒弟呢。 (本章未完！) “兆祥，有个事，我得跟你说明白了。” 冯兆祥立马坐正了身子：“师哥，您说。” “你要拜于家门，我相信你是真心的，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因为单纯的喜欢，可是，如果进了于家门，你未来可能得不到太多的资源，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冯兆祥只是老实，并不是笨，相反的，能在没有名师点拨的情况下，把基本功砸的那么瓷实，他其实是很聪明的。 萧飞这话一说，他立刻就明白了，德芸社现如今兵强马壮，郭家门的徒弟好几十人，未来还会越来越多。 郭德强做为德芸社的班主，他如果要捧人的话，也只会先紧着自己的徒弟，旁人想要出头的话，只能靠自己的努力。 至于萧飞，他是个例外，郭德强不能不捧，没法不捧，可是对于郭德强的力捧，萧飞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态度，有好事不争，有坏事不躲罢了。 冯兆祥如果拜了于清为师，那么从今往后，他所能得到的，也只有于家门的帮助，郭家门那边，人家徒弟还排队等着呢，怎么也轮不到他。 “师哥！我不在乎，我刚才说了，我就想踏踏实实的说相声，就算是一辈子只能在小园子里说，我也愿意！”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冯兆祥目光坚定，显然是下了决心的，或许以前他没考虑过这些，但是现在，哪怕萧飞点明了，他也不后悔。 萧飞听着笑了，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忙！” 冯兆祥答应了一声，萧飞没给个准话，他也没再问，拿起靠在墙边的墩布，推门出去了。 第六百零九章 师父，我要代拉师弟 天津电视台，于清和郭德强正在后台休息室里聊着天，俩人今天来这边参加一个节目的录制，郭德强是支持人，于清作为被采访的嘉宾登台。 正说着呢，就见孟贺堂进来了，拿着于清的手机。 “干爹，师哥来电话了！” 平时于清要是在天桥剧场演出的时候，孟贺堂就在广德楼那边待着，如果有外出活动的时候，他就是于清的司机兼助理。 于清答应了一声，接过手机：“喂！少爷，有事儿啊！？” “师父！我刚才跟冯兆祥聊过了！” 既然已经明白了于清的想法，萧飞也就没打哑谜，广德楼这边演出就要开始了，他得赶紧把这件事给定下来。 呵呵！ 于清笑道：“你觉得怎么样啊？” “挺好的，真像您说的那样，人实在，不像是个会耍心眼儿的。” 于清听了，对萧飞的评价并不觉得奇怪，他也是个会看人的，冯兆祥在天桥剧场的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在观察。 对方指名道姓的想要拜他为师，他自然要先了解这个人，把这个人给琢磨透了，才能决定到底收不收。 总的来说，于清也挺喜欢冯兆祥这个孩子，只是，收不收徒，他心里还是有点儿犹豫。 于清收徒弟和郭德强不一样，郭德强是来者不拒，只要是那块料，他就愿意收。 于清呢？ 他可从来没想过要像郭德强那样，大开山门，广收门徒。 徒弟是肯定要收的，但是，必须得他相中了才行，天赋必须得有，最重要的还是人性，脾气秉性得跟他合得来。 郭德强徒弟是多，可是，于清敢说，有的徒弟就是站在郭德强面前，他怕是都对不上谁是谁。 太多了，也太杂了。 人一多就容易出乱子。 郭家门的徒弟看着都挺好的，可平时也少不了互相争斗，彼此耍个小心眼儿什么的。 没办法，还是因为人太多，机会又那么少，谁都想吃上一口热乎的，肥的，不争不抢的能行吗？ 于清可不希望自己的门下也这样，徒弟不用多了，但必须每一个都是可心的，日后别人提起于家门，也不用说什么“桃李满天下”之类的话，一句“团结”，他就知足了。 “你觉得好就行。” 什么叫我觉得好就行啊！ 这到底是您收徒弟，还是我收徒弟啊？ “师父，您打算什么时候跟他说？” “这个……再等等！” 于清还是没下定决心，他收徒弟，以后就要对徒弟负责，可不能像郭德强那样，收完徒弟，基本上就是放养，偶尔心情好了，才点拨一二。 “师父，还等什么啊？我看着兆祥不错，再说了，咱们于家门都多少年没进新人了。” 嘿嘿！ 于清笑了：“怎么听着你比我还着急呢？少爷，你真觉得小冯人不错？” “您把人送到广德楼，不就是打算让我帮着看看嘛！刚才我也跟他聊过了，就像您说的，是个实在人，基本功也好，看着是个脑子灵的，您还犹豫什么啊？” “少爷，这收徒弟讲究……” “师父！您要是下不了决心，我就帮着您代拉了啊！” 萧飞一句话，差点儿没把于清给堵死，也就是爷俩认识的年头长了，平时说话也好开个玩笑，随便惯了。 这要是换成别人的话，于清一句国粹直接就骂过去了。 什么叫帮着代拉啊？ 他活的好好的呢，用得着徒弟帮着代拉？ “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就不能盼着师父点儿好？” 萧飞也笑了：“师父！我这不是替您着急吗？” 于清也听出来了，萧飞那边是真的已经(本章未完！) 师父,我要代拉师弟 认可了冯兆祥，本来他还打算再渗两个月，让萧飞好好帮他掌掌眼，结果，这才一天的工夫就有答案了。 行！ 再不答应，萧飞这个坏小子就该给他烧七道半纸了。 “等我这边忙活完，我就去广德楼！” “得嘞，师父，您忙着，等您过来，我们哥几个陪您好好喝两杯！” 这个臭小子！ 于清听着也笑了，刚想着等回去之后，非得教训教训萧飞这个没大没小的，结果，大徒弟一句话就说到了他心里的痒处。 见于清挂了电话，郭德强便立刻问道：“师哥！怎么回事儿啊？刚才听您怎么还骂上了？” 于清没好气的说道：“小飞那坏小子，憋着要代拉师弟呢！” 呃？ 哈哈哈哈…… 郭德强微微一愣，随后就是一阵爆笑。 “你还笑呢！？” 郭德强摆了摆手：“师哥，小飞这下可算是孝顺到家了！” “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的。” 郭德强闻言，忙道：“师哥，小飞这也是替您着急，小冯这孩子，我看着不错，要不是因为他一门心思的想要拜您，我早就收徒弟了，您这可是捡了个大便宜，贺字科二期的学员里面，小冯就算不上最拔尖的那个，可也是排名靠前的，我这儿得恭喜您了！” 喜吗？ 于清仔细琢磨琢磨，心里确实挺高兴的。 添人进口，光耀门楣，谁还能不高兴啊！ “我这才收了几个啊，你那边都收一大帮了，我该恭喜你！” 郭德强哈哈一笑：“咱们哥俩就别恭喜了，师哥，有件事，咱们得说好了，小冯这孩子，我是真喜欢，既然成不了我徒弟，我也不能白给您，这样，我收个干儿子，您看怎么样？” 相声门里，互相收干儿子，拜干哥们儿，不用父母同意，只要当师父的点头就可以。 “行啊！你要是愿意收，也算这孩子有福气！” 郭德强主动提出要收冯兆祥为义子，于清当然不会拒绝，虽然，冯兆祥日后有他和萧飞照应，肯定错不了，但是，要是能多郭德强这么一个靠山，谁会拒绝。 还没正式拜师呢，于清就已经开始为冯兆祥谋算了。 要不然于清怎么不愿意收徒弟呢。 收入门下就意味着责任，他又是个懒散的性子，一贯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初要不是石福欢先生递了话，他都不愿意收萧飞呢。 这边的节目录制完，已经九点多了，孟贺堂驾车，拉着郭德强和于清又往京城方向赶，本来今天是打算在天津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去的。 可萧飞都说了，于清要是再不回去，他就准备代拉师弟了，于清哪还坐得住。 回去！ 反正事情都已经给定下了，早早的确定名分也好。 等他们到广德楼的时候，萧飞正在返场，今天给他捧哏的是闫贺翔。 张先生因为身体原因，时常来不了，经常在萧飞身边站着，给他捧哏的就是闫贺翔。 “你爸爸拿着铁锹咣咣咣把坟给刨开了，里边有一幅骨头架子，腰里面一虎皮裙，地上有一个铁棒，写着：如意金箍棒，重三万六千斤。” “啊？我爸爸把孙猴儿的坟给刨了！” “你爸爸也纳闷阿，大师兄的坟？” “哪跟哪就大师兄啊？” “你爸爸看着那个铁棒，要不我试试？” “要干嘛啊？” 萧飞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大，嘟……大，嘟……越长越大。” “真的啊！” “拿不走了，小，小，小，小，嘟……变得这么大，跟个绣花针一样，你爸爸拿起来，搁耳朵里了。” “我爸爸就是孙猴儿。(本章未完！) 师父,我要代拉师弟 “刚搁好了，村长来了，带着四个人，胳膊上戴着红箍，你干什么的？是你把孙悟空的坟给刨了啊！” “人家也看出来了！” “我不知道啊，不知道啊。” “说瞎话！” “村长说了，那个如意金箍棒哪去了？你爸爸，我不知道啊！” “不承认。” “你这个嘴挺紧啊，了不起啊，你这个嘴还挺有尿的啊！” “这叫什么话啊！？” “拿出来，拿出来。你爸爸：我没看见啊！” “咬死了！” “你掏一百块钱这事了了。” “啊？一百块钱就了了？” “我没有，我不知道啊，你们打死我也不知道啊！村长：你要找倒霉了啊，你可要找倒霉了！” “怎么了？” “有辙你想去。大！噗！死了。” “我去你的！” 两个人鞠躬下台，刚才在说着的时候，萧飞就已经看到郭德强和于清到了，待会儿还有正事要办，可不能没完没了的说。 往下走的时候，对着今天的主持人朱贺松使了个眼色，对方也是心领神会，连忙上台，宣布了今天的演出结束。 观众尽管还舍不得走，可萧飞已经连着返了五个了，也差不多了。 “师父！师叔！” “我待会儿给你预备一相片儿，让小冯鞠几个躬就行了！” 呃…… 看到于清板着脸说了这么一句，萧飞忙道：“师父，您真生气了啊！？” 于清本来还打算吓唬吓唬萧飞呢，可是看到萧飞那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也有点儿绷不住。 “臭小子，有那么咒师父的吗？” 萧飞闻言，知道于清没真生气，笑呵呵的说道：“要不我给您也磕一个！” 说着就要下跪，于清见状，一把将他给拽起来了。 “出什么洋相呢，走，去后台。” 萧飞一听这话，立刻猜到接下来要干什么，赶紧给冯兆祥使了个眼色。 冯兆祥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呢，见萧飞朝他看过来，那眼神意味深长的，心跳了立刻漏了一拍，随即激动的手都开始打颤了。 师父,我要代拉师弟 第六百一十章 老四 广德楼的后台，演出结束了，所有人都还没走，于清坐在椅子上，萧飞和乔三木站在了他的身侧，冯兆祥站在他的面前，其他人在旁边围了一个圈。 “今个借着广德楼，我于家门开山门，办个收徒仪式，今天不是正式的摆枝，也没那么多讲究，冯兆祥。” 冯兆祥听到于清叫他的名字，连忙应了一声：“师父，我在！” 于清点点头，之前在天桥剧场的时候，他已经观察了很长时间，对冯兆祥的脾气，秉性都有所了解了。 总的来说，他还是听喜欢这个孩子的，性子踏实，为人实在，仗义，在天桥剧场的时候，无论是谁，有什么事找到他，没有不帮的。 “你真愿意拜我为师？” 冯兆祥闻言，直接跪在了于清面前：“师父，我诚心诚意拜您为师，请您开恩，收我为徒！” 这种仪式如果被主流相声圈子看到的话，怕是又要说闲话了，什么跪拜礼是侮辱人格，是封建糟粕什么的。 可天地君亲师和三纲五常这是中国几千年流传下来的道德观念，可以说封建，但是，要说糟粕的话，就有些过分了。 师父传道授业，徒弟跪拜师恩，怎么就是侮辱人格了？ “好！既然你愿意拜我为师，今天我就收下你了，当师父的没什么大道理要教你，不过有几句话希望你能记在心里。” 于清说完，伸手搭在了冯兆祥的肩膀上。 “既入我于家门，你当牢记，尊师重道，团结同门，好好学艺，好好做人，只这几句话，记住了吗？” 冯兆祥连忙答道：“师父教诲，徒弟谨记于心，不敢忘。” “好！” 于清收回了手，在椅子上坐正了，冯兆祥起身，后退一步，重新跪下，对着于清拜了三拜，两个人就算是确定了师徒的名分。 至于什么时候摆枝，冯兆祥正式被于清列入门墙，这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有的人拜师，一辈子都等不到正式摆枝的那一天。 为什么啊？ 归根结底，还是不被师父认可，两个人有师徒的名分，但是名字不能被列入相声家谱。 师父在的时候，双方都认可这层关系，师父如果不在了，要么当一辈子的海青，要么只能转投他人门下。 比如天津的杨绍华老先生，都知道他是郭荣启大师的徒弟，相声八德之一马德禄先生的嫡传徒孙，可就是因为没有摆枝仪式，等到郭荣启大师故去之后，他的辈分一直不被相声门承认。 连累的杨家大爷杨毅先生也只能当一辈子的海青，因为谁也不敢收他，只要收了他，就等于连杨绍华的辈分都被承认了。 冯兆祥今天拜了于清为师，但是，没有摆枝仪式，还不算正式的，但是，磕了三个头，从今往后，他也能以于家门徒弟自居了。 “大师哥，三师哥！” 冯兆祥起身，又躬身对着萧飞和乔三木行礼，郭麒麟不在这里，只能等到以后有机会再认师哥了。 于家门添人进口，开枝散叶，在场的长辈如谢文锦和郭德强也纷纷上前，向于清道贺。 “呵呵！同喜，同喜！” 于清也高兴，虽然之前犹豫，可现在徒弟已经认下了，他心里就只剩下了欢喜。 接着，由于清提出来，冯兆祥又认了郭德强为义父，这下旁边观礼的徒弟辈儿更加羡慕了。 冯兆祥能拜于清为师，他们还不眼热，毕竟他们都是郭家门的徒弟，可是，冯兆祥不但拜了于清为师，还认了郭德强为义父，这下可就没法不眼热了。 等于冯兆祥从今往后在德芸社有了两层靠山，师父于清，外加干爹郭德强，这还了得啊！ 不对！ 不是两层靠山，应该是三层！ 别忘了，还有萧飞呢！(本章未完！) 作为德芸社郭于两家的大师哥，萧飞在德芸社的分量可不低，不光是广德楼的负责人，最要紧的是，德芸社的大事小情，哪一样，郭德强不得找萧飞商量啊！ 从今往后，冯兆祥可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冯兆祥了，人家一下子变成了冯谁也惹不起兆祥。 礼毕，众人又待了一会儿便各自散去了。 萧飞、乔三木和孟贺堂开车，载着于清、冯兆祥，还有郭德强，一行六人前往最近的一家鲁菜馆子吃饭。 幸亏萧飞今天开了车，不然的话，就冲着那句“代拉师弟”，于清就不能饶了他，非得灌他几杯酒不可。 酒桌上，于清把他今天去天津电视台录制节目的时候，穿过的那件大褂给了冯兆祥，作为拜师的见面礼。 萧飞这个大师哥自然也不能空着手，将早早就准备好的一份《西游记》台本送给了冯兆祥。 当他拿出来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乔三木和孟贺堂的眼热，就连郭德强都多看了几眼。 萧飞的《西游记》，当初说过一遍之后，可是一直都没再亮过。 后来就连康大鹏请他去京城广播电台录音，萧飞都给拒绝了，其他的师兄弟也有来求过的，但是，萧飞都没给。 不是他敝帚自珍，传艺也得讲究个有缘，比如烧饼想学的话，萧飞能答应吗？ 连一个单口的小段儿都说不来，还想学《西游记》这种长篇大套的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为什么给冯兆祥？ 刚刚在和冯兆祥聊过之后，萧飞随后就给高锋打了电话，询问了一下冯兆祥的基本情况。 之前也只是知道，冯兆祥在来德芸社之前，曾学过一段时间，基本功很扎实，其他的方面就不了解了。 听高锋介绍过，萧飞才知道，冯兆祥最开始学的就是评书，考入德芸社学员班以前，还曾在京城的一些茶馆说过评书。 高锋考过，得出来的结论就是，冯兆祥的评书功底甚至还要超过相声的水准。 这话要是旁人说，萧飞怎么着也得再考察一下，但是，能从高锋嘴里得到这么高的评价，冯兆祥的实力可见一斑。 所以，萧飞才下决心把《西游记》这套书传给冯兆祥。 当冯兆祥接过去的时候，激动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他没听过萧飞的《西游记》，但是，也曾听人提起过，萧飞的《西游记》和别人的都不一样，还有个外号叫《萧西游》，里面的故事架构，包袱设计，每一处的留底，都巧妙到了极致。 他老早就想要见识一下了，没想到萧飞居然把这个段子的台本给了他当见面礼。 放在别人眼里，这或许就是个故事台本，但是在曲艺人的眼中，这可就是万金不换的宝贝啊！ “师哥！我……” “自家兄弟，不说这个了！” 萧飞愿意把《西游记》传给冯兆祥，也是因为相信这个新入门的师弟，能把这个段子发扬光大。 “师哥！您这也……太偏心眼儿了，老四刚来，您就将把杆儿活传给他，我都跟着师父这么多年了，也没见您传我个绝活啊！” 乔三木立刻诉起了委屈。 于清也笑着说：“少爷，厚此薄彼可不好啊！” 嘿！ 您还说这话，我们可都是您的徒弟，您当师父的都不多教我们一点儿，还惦记着我这点儿东西呢！ “行了，行了，赶紧给我收了！” 萧飞说着，琢磨了一下，说道。 “这样，回头我把《九头案》的本子给你，行了！” “少爷！这儿还有一个你的师弟呢！” 呃…… 萧飞闻言转头看过去，就见郭德强贼兮兮的对着他笑，还时不时的朝孟贺堂看一眼。 “小孟还(本章未完！) 是你师父的干儿子呢！也是半个于家门人。” 好嘛！ 真够可以的，一个个的都在给自家的徒弟谋划。 行！ “全本的《冯天奇闹通州》，师叔，这样总行了！” 一个也是给，两个也是传，萧飞也不在乎了，再说了，郭德强说的没错，孟贺堂还是于清的干儿子呢。 这部《冯天奇闹通州》，郭德强也会，只不过他会的不全，后来自己给补上去了不少，但是有些地方难免前后矛盾，经不起仔细的推敲。 萧飞之前曾在商演的时候，说过中间的一段，当时郭德强就惦记上了，没想到今天他门下的徒弟，居然有这么大的造化。 既然萧飞说是全本的，想来也是当年萧铭栋老爷子传下来的。 “小孟，还等什么呢？” 孟贺堂回过神来，连忙起身对着萧飞深鞠一躬：“师哥！我谢谢您！” 随后，乔三木也送上了他准备好的礼物，一对儿鸡心核桃，貌似只要跟于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都会不由自主的喜欢上文玩。 以前乔三木喜欢的是什么？ 皮夹克，大靴子，现在也开始玩起了核桃，手串什么的，在后台的时候，每天手里都得拿着样小东西盘。 皆大欢喜，众人一顿欢饮，各自回家。 到了家，洗漱完，萧飞刚要睡，就接到了周杰轮发来的一条短信。 明天的演唱会，不要忘记！ 这事能忘得了吗？ 萧飞赶紧给潘芸亮发了条信息：明天有事，晚上的演出，你自行安排。 呼…… 差点儿给忘一瓷实。 第六百一十一章 演唱会 周杰轮在京城的首场演唱会被定在了晚上6:30，从5:00开始，就已经陆续有观众凭票进场，等到6:10左右，整座体育场开放的位置，已经基本上坐满了。 三面看台的部分位置，以及内场，按照售票情况，最终达到的观众人数，将超过7万。 萧飞早早的就过来了，在后台通过监控录像，看着场内的情况，已经不仅仅是壮观了，而应该是震撼。 他之前参与过的演出，最大的也就是第二次去天津商演的时候，在国家大剧院了，2500多人的场子，站在台上，时不时的朝下看一眼，饶是他都会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可今天，他居然要在七万人的现场唱……唱歌！ 只是想想，心跳都不免加速。 “安啦！到时候，下面没有灯光，你也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 周杰轮似乎是看出萧飞有点儿紧张，连忙出言安慰。 呵呵！ 就算是看不清楚，难道观众手里的荧光棒是假的吗？ 事实上，周杰轮也是第一次在这么多观众的面前唱歌，以前他虽然经常开演唱会，可基本上都是两三万人，今天一下子就翻了将近三倍啊！ 从刚刚观众开始进场到现在，周杰轮已经去了三次厕所了，他也并非像人们印象当中那么粗线条。 “紧张的话，确实有一点儿，不过……也还好！” 萧飞说了一句，还是看着大屏幕上的现场画面，心里想的是，什么时候，也能在这么大的体育场里说上一场相声啊！ 呼…… 萧飞感觉有点儿闷，从待机室里出来，整个后台，工作人员忙忙碌碌的，不时有人从他面前经过，每个人都是脚步飞快。 他之前见识过德芸社商演的时候，负责组织的工作人员那忙碌的样子。 可是和今天这场演唱会的组织工作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 毕竟，德芸社的商演都是在剧场里，关起门来，什么事都好处理，周杰轮的这场演唱会可是在鸟巢，这么大的体育馆，方方面面都是问题，稍有不慎，就会酿成事故，导致整场演唱会崩盘。 单单是一个舞台，从最初搭建，一直到今天准备迎接演出，检查工作就经历了几十次。 在演出开始之前，必须将全部的安全隐患和技术性隐患消除掉。 “阿飞！” 周杰轮也追了出来，他身上穿着的是一套华丽的服装，看着有点儿像当年j开演唱会时的那一套。 千万不要以为，萧飞对流行音乐一点儿都不了解，对于这些超级大明星，他还是知道一点儿的。 比如j，还有……呃…… 算了！ “你的那首歌，我已经决定好了，会放在我的下一场唱片里面，做主打歌！” 主打歌？ 萧飞就算是知道的不多，可是却也明白，一张专辑的主打歌，至少也该选一首自己独唱的，周杰轮之前表示希望能跟他合唱，还要选做主打歌吗？ “下周的话，在京城这边录音，有没有问题？” 前天萧飞已经答应了，现在周杰轮提出来，他当然没有意见。 “具体时间，到时候，你通知我就行了！” 与此同时，体育场里，乔三木和许丹也是刚进来，他们的位置正是区，距离舞台最近的位置。 “师哥也太牛了，居然是这么好的位置！” 许丹喜欢的明星不多，周杰轮恰好是其中之一，以前也只能买买盗版专辑，在网上白嫖一下演唱会的视频，何曾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能来现场看演唱会啊！ 想到待会儿就能见到周杰轮，而且还是近距离的看，许丹就忍不住一阵阵的激动。 乔三木也是头一次来看演唱会，当初(本章未完！) 在东北老家的时候，他曾组建过乐队，不过他们那个乐队也只能去酒唱唱，这么大的场地，那是想都不敢想啊！ “三木！你说……师哥待会儿真的会上台啊？” 许丹说到最后，还压低了声音，不过，现场这么乱，周围都是说话的人，根本就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在说什么。 “当然是真的了，师哥昨天晚上就通知小潘了，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法去广德楼。” 不光是萧飞，乔三木今天也没去广德楼，就等着带女朋友来看周杰轮的演唱会了。 刚刚进来的时候，他还打听了一下，像他们这个位置的门票，官方售价居然是5000，黄牛手里甚至炒到了两万。 好家伙的！ 听到这个价格，乔三木都不免惊着了。 他如今的收入不少，广德楼的票房分成，再加上萧飞私下里给他和潘芸亮的，每个月的收入都在三万多。 可是花两万块钱买一张门票，来听演唱会，乔三木还是觉得太奢侈了。 “三木，那件事……你跟师哥说了吗？” 乔三木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了许丹拜托他的那件事，请萧飞找周杰轮要一张签名照。 “说了，师哥还问，你待会儿要不要去后台见见？” “不了，不了！” 许丹连连摆手，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 “这么大型的演唱会，后台那边肯定特别乱，师哥带我过去的话，肯定又要搭进去不少人情，咱们还是被给师哥添麻烦了！” 听许丹这么说，乔三木也高兴，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拜在于家门下，平时接触于清和萧飞最多，自然也免不了要受影响，不光是跟着学为人处世，就连性格也在慢慢的朝着两个人的方向贴。 不给别人添麻烦，这就是其中一条。 乔三木刚才还真有点儿担心，许丹会得陇望蜀，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 现在看起来，他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 这个南方姑娘是个懂事的。 “那行，我就不跟师哥说了！” 说完，乔三木看了下时间，现在距离演唱会开始，还有十分钟。 这人……也忒多了！ 乔三木四下张望着，也忍不住开始琢磨，要是有一天他们德芸社也在能在这么大的场馆里说上一场相声，那么就太好了啊！ “jay，现在准备！” “舞台升降机最后检查！” “音响设备试音，试音！” “灯光预备好！” “烟火组，最后做检查！” 随着演唱会开场临近，整个后台的工作人员越发的忙碌了。 “阿飞，我先去准备了，等下会有人带你过去！” 周杰轮和萧飞说了一声，便跟着工作人员离开了。 萧飞只是助演嘉宾，他的出场顺序在中间位置，这段时间，可以继续在休息室里待着，通过监视器的屏幕，看现场的演出情况。 还不如一直在台上站着呢！ 郭德强在相声里都说过，人最难受的不是死，而是等死，在战场上，不幸撞上子弹，死了也就死了。 而那些死刑犯，在等待死亡来临的时候，那种煎熬，简直能把人给逼疯了。 萧飞倒是不至于，可是一想到很快就要登台表演，还是演唱会这场现场演出，稍微出一丁点儿差错，就有可能毁了成百上千人，几个月的努力，饶是他心理素质再怎么好，也不禁有些忐忑。 6:30！ 演唱会正式开始，四周围的灯光熄灭，只剩下了观众手里的荧光棒不停挥舞，舞台上的灯光亮起。 伴随着观众们的欢呼声，音乐声响起。 太熟了！ 这是周杰轮的成名曲《双节(本章未完！) 棍》。 当初萧飞在于清家里住的时候，可没少被这首曲子里的“哼哼哈嘿”折磨。 舞台四周围的烟火点燃喷射，周杰轮乘坐升降机出现在了舞台上面。 “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嘿，快使用双节棍，仁者无敌！” 开场就是一段劲爆的旋律，观众的热情也被瞬间点燃。 “周杰轮，周杰轮！” 乔三木和许丹跟周围的观众一样，举着胳膊不停的挥舞，大喊着周杰轮的名字。 嚯…… 萧飞第一次看现场，没想到这么热烈啊！ 他现在很想出去，听一下演唱会的音响效果。 将来德芸社肯定也要办更大型的商演，这个时候，正好可以取取经。 但是，他等下还要登场，这个时候要是出去的，等会儿工作人员找不到他，那可就麻烦了。 朋友的演唱会，还是别添乱了。 “三木，外面的音响效果怎么样？” 萧飞给乔三木发了条短信，结果半晌都没有回复，看看监视器屏幕上的画面。 呵呵！ 估计直接打电话也听不到铃声，更别说是短信的提示音了。 周杰轮在台上一首接着一首的唱着，尽管已经是年底了，可是通过现场传过来的画面，还是能看到周杰轮的额头上已经有了汗珠。 看起来，登台唱歌也是个力气活啊！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你没听过……” “萧先生，请您来这边准备一下！” 萧飞正听着，对这首带着中国风元素的歌曲，他还是很喜欢的。 这个时候，有人来提醒他，应该候场了。 萧飞闻言起身，下意识的想要去提大褂的骑缝，结果手伸过去才发现，自己今天身上穿的是休闲装。 呵呵一笑，萧飞反倒是没那么紧张了。 “麻烦您了，走！” 第六百一十二章 鸟巢唱大戏 周杰轮在台上已经连着唱了八首歌，整场演唱会安排的曲目一共是二十首，现在基本上已经到了中断。 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也别想他能像其他歌手那样，开演唱会的时候，三分之一的时候用来说脱口秀，连带着和观众玩游戏。 观众既然是来听演唱会的，那便送上最好的音乐表演就ok了。 可是表演到现在，周杰轮也有些累了。 一首接着一首，中间都没停顿过，这首歌的音乐刚结束，下一首立刻便响起，要是没有深厚的功力根本就撑不下来。 周杰轮的嗓音条件并不出色，连续演唱对他喉咙的负担也非常大，幸亏前天学了萧飞的戏曲发声技巧，连着唱了八首歌居然还游刃有余的，只是体力上的消耗没办法补回来。 “接下来的一首歌是我在两年前发行的，同时这首歌对我后期的音乐风格影响也非常大，说到这里，大家应该已经猜到了，《烟花易冷》，我的好朋友萧飞为我创作的歌曲，送给大家！” 对性格略有些腼腆的周杰轮来说，一口气在台上说这么多，还真的是有些为难他了。 话音刚落，音乐声随之响起，古朴的曲调，仿佛让人瞬间置身于荒凉的古刹，冷风席席，细雨凄凄，说不尽的哀愁与思念。 一阵笛声加入到了音乐之中，让人不禁心生触动，熟悉这首歌的都知道，歌曲的前奏是没有笛声的。 难道，周杰轮又重新编了曲？ 这可就有意思了。 但是，紧跟着人们就看到一个年轻人随着升降台出现在了舞台上。 “萧飞，是萧飞！” 今天来听周杰轮演唱会的观众，其中有不少也是德芸社的粉丝，时常去广德楼听萧飞的相声，对他这张脸自然不会陌生。 就算是没听过萧飞相声的，前段时间，新闻炒的那么热，他们对萧飞也不会感到陌生。 萧飞曾为周杰轮创作过一首歌《烟花易冷》，很多人也都是知道的。 难道这场演唱会的神秘嘉宾是…… 萧飞！ 此前，演唱会在宣传的时候，周杰轮曾说过，到时候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没想到居然会是萧飞。 和周杰轮那一身隆重华丽的服装不同，萧飞的衣着非常随意，休闲装，牛仔裤，帆布鞋，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给人一种非常干净的感觉。 此刻，萧飞站在台上，手持长笛，认真的吹奏着，让人不禁心生钦慕。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如你默认，生死枯等，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前奏过后，周杰轮先开口唱了起来，一如既往是他那极具特色的唱腔，只是细心的观众能听得出来，在一些曲调稍高的部分，周杰轮唱起来变得非常轻松了。 一边唱，周杰轮缓缓的朝着萧飞走了过来，直接站在了他的身边，一旁的萧飞还在吹奏着长笛，给这本就婉转哀戚的曲调平添了寂寞凉意。 “那……那真的是师哥啊！” 许丹尽管早就知道，萧飞会作为周杰轮的演唱会表演嘉宾登台，可是当萧飞真的出现的时候，她又觉得有点儿不太真实。 “不是师哥是谁啊！？” 乔三木笑着，颇为与有荣焉。 周杰轮唱完一段，一阵琵琶流水的间奏，长笛在萧飞的手上挽了个花，被他放在了身后。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我靠！ 萧飞刚一开嗓，直接惊着了一大片人。 《烟花易冷》这首歌，作为周杰轮的歌迷，他们听过无数遍了，这首歌当年也获得了无数大奖，很多人对这首歌都非常熟悉。 可刚刚萧飞唱的是什么？ 怎(本章未完！) 么感觉好像是在唱戏一样啊！ 没错！ 就是唱戏。 在鸟巢，面对这7万观众唱大戏。 甚至最初的时候，周杰轮还提议萧飞在台上穿京剧武生的莽，再扎上靠旗，只不过被萧飞给回绝了。 能在鸟巢唱两嗓子，过过瘾，萧飞就已经很知足了，真要是让他在这地方装扮起来唱大戏，万一观众接受不了，再把演唱会给搅和了。 萧飞可就对不住朋友了。 “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缘分落地生根是我们……” 一开始听萧飞直接用戏腔演唱，观众还有点儿不适应，但是听了两句之后，所有人都被吸引了。 现如今曲艺式微，很多年轻人根本就不喜欢这种过于传统的东西，完全没有耐心欣赏，但是，谁能想到，周杰轮的演唱会上，会听到用京剧唱腔演唱流行歌曲。 而且…… 还挺好听的。 唱完这几句，萧飞手上一抖，轻巧的挽了个花，长笛再次凑在嘴边，悠悠扬扬的笛声响了起来。 如果说刚才听着，感觉笛声带着淡淡的哀愁，那么现在，萧飞吹奏的笛声，则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 悠扬婉转，静静的聆听，仿佛心灵都被洗涤一般。 “听青春迎来笑声，羡煞许多人，那史册温柔不肯，下笔都太狠，烟花易冷，人事易分……” 又到了周杰轮的部分，和萧飞刚刚完全不同的唱腔，流行音乐与传统戏曲之间的碰撞，居然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萧飞的戏腔再度响起，全场观众都安静了下来，手中的荧光棒也不再挥舞，每一个人都在静静的聆听。 这一刻，他们发现，自己居然能够体会到了传统戏曲里面蕴含着的美。 要知道放在以前，即便是看电视换到有频道在播放传统戏曲，他们都是会立刻换台的。 但是此刻，他们感觉竟然真的听懂了。 甚至有的观众感觉，这首《烟花易冷》好像原本就应该是这么唱的。 有这种感觉的观众才是实实在在的真相了，当初萧飞在创作这首歌的时候，曲调本来就更适合戏曲唱腔。 “雨纷纷（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缘分落地生根是我们……缘分落地生根是我们……伽蓝寺听雨声盼永恒……” 歌曲的最后一段，是萧飞和周杰轮的合唱，流行音乐的唱法和传统戏曲的唱腔完全被糅合在了一起，居然听不出来一丁点儿不和谐的地方。 这也是萧飞和周杰轮在彩排的时候，几经磨合才达成的共鸣，为此，两个人还联手对这首歌重新编曲，就是为了最后这一段合唱。 音乐声结束，萧飞看着周杰轮，鼓掌表示祝贺，周杰轮则对着萧飞，鞠躬表示感谢。 随后，萧飞便又站上了升降台，消失在了舞台上。 呼…… 周杰轮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刚刚幸亏他注意力集中，不然的话，真的要被萧飞给拐到戏腔上面去了。 不过，刚刚的合作也真的很过瘾，他现在越发期待接下来合作，也期待着那首《青花瓷》发行之后，会造成多大的轰动。 演唱会继续，萧飞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休息了一会儿，他也没等周杰轮结束之后的庆功宴，和周杰轮的助理打过招呼之后，便先行离开了。 要是等周杰轮一起的话，今天想要离开鸟巢都难。 周杰轮在内地火成了什么样，通过这场演唱会，萧飞才算是真正的体会到。 七万人的现场，说坐满了就能坐满了。 如果今天(本章未完！) 说的是相声呢？ 恐怕能坐三分之一就该谢天谢地了。 三分之一的话…… 那也是两万多人了。 呵呵！ 可能吗？ 萧飞都有点儿不自信。 如今相声是随着德芸社渐渐火起来了，但是和真正的流行娱乐比起来，他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呢。 想到这里，萧飞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他是不是也该办商演了啊？ 去年郭德强和于清带着队伍在全国多个城市办了巡回商演，当时大获成功。 萧飞作为助演嘉宾，参与了其中的几场，后来在广德楼小园子里演出的时候，就曾有观众询问，他什么时候办商演。 只不过，当时他根本没当回事儿，相较于商演的大场馆，他还是更喜欢在小园子里说相声。 但是，见识过周杰轮的演唱会之后，萧飞心里实在是羡慕的不得了。 相声要发展，要复兴，回归小剧场演出只是第一步，想要在全国扩大相声的影响力，还是得靠商演来拉动人气。 单靠郭德强和于清老哥俩，就是把他们二位给累死，一年下来能跑多少场演出啊？ 萧飞作为德芸社第二代里面，当仁不让的大师哥，这个时候，如果还继续把自己困在小园子里，是不是有点儿太安逸了。 该挑起来的担子，也得挑啊！ 萧飞想着，已经上了车，正想着打电话跟于清商量一下，可刚把手机拿出来，铃声便随之响起。 岳芸龙？ 他这个时候来电话干什么？ 萧飞迟疑了一下，接通了电话，还没等他说话呢，那边就传来了哭腔儿。 “师哥！救命啊！” 第六百一十三章 放心，都有师父呢！ 大半夜的，萧飞一个人在车里，周围都是乌漆嘛黑的，突然听到这么一嗓子，吓得他差点儿把手机顺窗户给扔出去。 这是要干嘛啊？ “师哥……师哥……” 电话那边的岳芸龙还在哭，听着都让人感觉瘆得慌。 “打住，小岳，你先打住，到底怎么回事啊？出什么事了，你先说清楚啊！” 岳芸龙抽泣着：“师哥，是……是我妈，我妈她……” 我去！ 不是！ 岳芸龙的母亲，萧飞曾见过，非常和善的一个农村妇女，去年老两口子曾被岳芸龙接到京城玩了几天，还是萧飞给当的司机。 当时看着也没什么事啊！ “别哭了！” 萧飞被岳芸龙哭的心烦，喊了一声，电话那边瞬间就没声了。 “大娘到底怎么了，你先说明白了！” 岳芸龙努力压着，断断续续的说了半晌，萧飞又连着问了好几遍，才算是闹明白怎么回事。 原来岳芸龙的母亲突然犯了心梗，被送到当地的医院之后，因为梗阻面积过大，当地县城的医院，医疗水平不行，没敢给做手术，建议等病情稍微得到控制之后，来京城这边治疗。 “现在情况怎么样？” 萧飞看不到病人，也不敢妄下决断。 “我……我也不知道，我三姐说，人暂时没事儿了，可就是……再不做手术，人恐怕就……师哥……” 岳芸龙说着，又哭了起来。 “那还等什么，赶紧把人送到京城啊！” 人都已经到这份上了，哭有个屁用，既然当地的医生都建议来京城，那就赶紧过来呗。 “可我……我就是怕，万一要是半路上……” 岳芸龙现在也没了主意，接到他三姐的电话之后，他就慌了神，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萧飞打电话。 萧飞听着，也明白岳芸龙是在担心什么，岳芸龙的老家是在河南濮阳，距离京城500多公里，开车需要6个多小时。 病人患的是心梗，这么远的距离，长途跋涉的，路上很难保证不出危险。 “你现在跟哪呢？” “我……我还在湖广。” “等着！” 萧飞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随后发动汽车，同时给郭德强打了过去。 “喂！少爷！” “师叔！小岳他妈病了，心梗，现在要转到京城这边治病，我现在去湖广接小岳，然后跟他一去濮阳！” 两句话，萧飞把事情跟着郭德强说了。 郭德强听得也是一愣：“这……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严重吗？” “师叔！要是不严重，就不用来京城了，濮阳也不是不能治这个病，我跟您说一下，我马上就到湖广了！” “哦！哦！那什么，你到了先别走，我也马上过去！小孟，掉头去湖广会馆！” 挂了电话，萧飞一路疾驰，他刚到湖广会馆，还没等下车呢，郭德强也到了。 “师父！” 岳芸龙见着郭德强，咧着嘴又要哭，扑到郭德强面前，一把将其抱住了。 “这可怎么办啊！” 关心则乱，岳芸龙此刻除了哭，好像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哭什么啊！孩子，放心，别害怕，都有师父呢。” 郭德强也只能不住的安慰。 “赶紧把人接京城来，对了，小飞，你们家老爷子不就是心脑血管的专家嘛。” 当初侯三爷被查出来心梗，就是萧飞的父亲萧佳琦给做的手术，现在跟正常人没两样。 “我刚才已经给我爸打过电话了，具体大娘现在什么样，我也不清楚，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我爸的意思是，尽快把人接到京城。” (本章未完！) 放心,都有师父呢! “好！好！越快越好。” 郭德强说着，还不忘安慰岳芸龙。 “听见了吗，孩子，放心，没事儿，做了手术就能好，钱的事，你不用操心，都有师父呢！” 郭德强知道，岳芸龙手里没什么钱，这些年在德芸社说相声，虽然也赚了一点儿，但是，岳芸龙顾家，赚的钱基本上都给了家里。 他的家里生活条件困难，这是德芸社所有人都知道的，每个月开了工资，他第一件事就是把钱寄回家里。 帮着父母还账，替姐姐弟弟改善生活，去年还给家里盖了房，每个月手里就留一两千块钱过日子，还得缴房租，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 岳芸龙的母亲心脏上得了病，甭管病情如何，只要做手术，少说也得一二十万的费用，这笔钱对岳芸龙而言，显然是拿不出来的。 郭德强既然知道，肯定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徒弟犯难，一句话就把这件事给接了过去。 “孩子，甭害怕，凡事都有师父呢！” 郭德强说完，转头看向了萧飞：“少爷，你打算是……” “我跟小岳一起回濮阳，然后跟着医院的救护车一起回京城！” 萧飞也担心，转运病人的途中会出现意外，毕竟心梗这种病现在虽然很常见，但是，也真的非常危险。 去年，他们胡同有个七十多岁的老大爷，跟街坊下着棋呢，刚落了子，下一秒人就不行了，虽然及时送到了医院，可人还是没抢救回来。 岳芸龙的母亲，岁数也不小了啊！ “少爷，辛苦你了。” 岳芸龙这个时候，突然跪倒在了萧飞的面前：“师哥，俺谢谢您！” 一着急，连家乡话都蹦出来了。 萧飞赶紧把岳芸龙给搀扶起来：“自家兄弟，你说这个干嘛，快点儿上车，咱们现在就出发。” 岳芸龙母亲的病到底什么情况，萧飞也不知道，更加不敢耽搁，催促着岳芸龙上车。 就在这个时候，栾芸博也到了。 “师父！什么事儿啊？您这着急忙慌的把我给叫过来。” 栾芸博刚下车，就看到湖广会馆后门这边聚着一大帮人，赶紧小跑着过来了。 “哟！小岳这是怎么了？” 郭德强忙道：“正好你也来了，这样，小飞，让小栾跟着你一起去，这趟道远，俩人换着开车，可千万得留神。” 500多公里，这趟可也不算近了，现在又是晚上，俩人换车开车，还能休息休息。 萧飞闻言点头：“行，咱们赶紧走，那边耽搁不得！” 栾芸博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就被萧飞给拽上了车，随后岳芸龙也上去了，萧飞跟郭德强打了个招呼，便上了路。 “师哥！到底怎么回事啊？” 栾芸博还是一头雾水，看了眼坐在后面，不停抽泣的岳芸龙，小声问了一句。 “小岳他妈病了，心梗，那边做不了手术，得来京城。” “哟！” 栾芸博也吃了一惊，上回岳芸龙父母来京城，他也曾见过，老实巴交一大娘。 “小岳！踏踏实实的，别怕，师哥就是大夫，有师哥护着，肯定没事儿。” 这个时候，栾芸博也只能尽力安慰了，这种事落在谁的头上都得麻爪。 别看平时或许还觉得老家儿唠叨着挺烦，可真要是到了生离死别的时候，当儿女的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愿意让爹妈好好活着，剩下的那一个……是特么畜生。 “师哥！您是怎么安排的？” “咱们现在抓紧赶到濮阳，然后跟着医院的救护车再回京城。” 好家伙的，这趟折腾的可够远的。 但是，人命关天，别说是自己师兄弟的亲妈，就算是陌生人，如果说，只有他们去(本章未完！) 放心,都有师父呢! 了才能救，再远也得去啊！ “你……抓紧迷瞪一会儿，等过了衡水，到时候，你再换我！” 过衡水？ 好嘛，那得一半的路程了，估计萧飞得开到后半夜。 “别了，我现在也不困，咱们哥俩说着话，省得犯迷糊。” 萧飞和栾芸博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后面的岳芸龙时不时的给他姐姐打电话，询问老太太的情况。 车出了京城，直接上了大广高速，随后一路南下。 岳芸龙的母亲那边吸着氧，还有医生护士照顾着，暂时应该问题不大，可就是担心时间拖得太久，梗阻面积加大，造成心肌缺血，到时候，介入治疗怕是都起不到作用，闹不好还得开胸。 唉…… 萧飞听着岳芸龙在电话里抱怨，说着怎么早没发现，早没带着母亲去医院做检查的话。 他虽然打小就生活在城市，可是对于那些一辈子生活在农村的老人，也明白他们的想法和习惯。 体检这种事，对于农村老人而言，基本上就等于是外星科技。 谁会没事儿跑医院里去花钱瞎折腾啊！ 真等到该去医院的时候，十个里面有八个估计已经无力回天了。 很无奈，但这就是现实。 讳疾忌医，这不光是中国人的通病，全世界都一样。 车过了衡水，萧飞将车驶入收费站，休息了一刻钟之后，换栾芸博开车继续往濮阳赶。 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抵达了濮阳地界，问明白了地方，接着又往医院赶。 这一路上，萧飞一直在纳闷，濮阳好歹也是个四线城市，难道连心脏支架这种简单的介入手术都做不了？ 萧飞不禁开始担心起了岳芸龙母亲的病情，得到了何种程度，才能让这边的医生都没办法治疗啊！ 放心,都有师父呢! 第六百一十四章 有惊无险 之前侯三爷犯心梗住院的时候，萧飞曾跟萧佳琦学过怎么看片子，虽然不精通，可是在当地医生的解说下，也大致了解了岳芸龙母亲的病情。 根据心脏造影的结果，现在病人两根血管的堵塞已经超过了90，如果再不手术的话，一旦长时间心肌缺血，造成梗阻面积扩大，心肌坏死的话…… 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啊！ 萧飞跟萧佳琦通过电话之后，萧佳琦的意见就是，尽快带病人来京城，这边做好准备，等病人一到，马上手术。 “医生，患者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关键是转送病人至少也得六个小时，能不能禁得起这么折腾？” 萧飞现在心里也有点儿含糊了，病情已经严重到了这个程度，万一要是在路上…… “病人现在各项指标还算稳定，转送到京城的话……” 医生也不敢打包票啊，万一在路上出了意外的话，到时候，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虽说病人转院，是要经过家属签字确认的，到时候白纸黑字，医院方面是没有责任的，但是，一旦出了事，患者家属到医院闹起来，谁来解决？ 现在的医患关系紧张，谁也不敢大意，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关键还是要看患者家属的意愿。” 萧飞能理解医生的顾虑，转身出去找到了岳芸龙姐弟，毕竟最后拿主意的还得是他们，在这件事上，萧飞可做不得主。 岳芸龙姐姐弟弟多，上面五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好像计划生育把他们家给漏掉了似的。 一个家庭七个孩子，这种事放在京城都不敢想。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要是问我的意见，我还是建议尽快转院，留在这边也只是保守治疗。” 为了照顾岳芸龙姐弟的情绪，萧飞在介绍患者病情的时候，已经尽可能的委婉了。 依着岳芸龙母亲现在的情况，继续留在这边，眼下看着确实没事儿，可一旦梗阻面积变大，到时候，可就无力回天了。 想到这里，萧飞也有点儿后悔，他昨天也是没考虑好，早知道病情这么严重，就应该联系这边的医院，让这边请飞刀。 直接邀请萧佳琦来濮阳，在这边给岳芸龙的母亲动手术。 现在邀请？ 来来回回的折腾，再走程序，谁知道患者能不能等？ 岳家姐弟几个也都是没主意的，尤其是现在病房里躺着的还是他们的母亲。 继续保守治疗，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等死，可要是转院去京城的话，谁能保证路上不会出现意外。 “大姐，你来拿主意！” 姐弟几个商量了半天，还是把目光都集中在了岳家大姐身上。 “俺……” 岳家大姐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就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哪经历过这种事。 “龙刚，嫩……嫩说呢！” 姐弟七个，唯一见过世面的也就是岳芸龙了，而且，这些年也一直是这个弟弟帮衬着家里，现在遇到事了，谁对这个家贡献大，谁来拿主意，倒也合适。 可岳芸龙也是一脸懵，求助的看向了萧飞：“师哥！我……” 一旁的栾芸博看不下去了。 “我说，诸位这还犹豫什么呢？大娘都这样了，不往京城送，还等什么啊？” 萧飞摆了摆手，止住了栾芸博的话，随后看着岳芸龙叹了口气：“小岳，眼下来看，也没别的办法了，我的建议还是……转院！” 听到萧飞也这么说，岳芸龙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那……那就转院。” 说完这句话，岳芸龙反倒是轻松了，也没有刚才那么慌，他大概其也知道，这个时候，全家得靠着他来拿主意。 “大姐夫，您去办一下转院手续，救护车(本章未完！) 咱们得要最好的，钱……钱……” 萧飞道：“钱的事别发愁，我这儿有。” 岳家大姐闻言，赶紧说道：“这可不行，嫩哥俩这次已经帮了这么些忙了，哪能让嫩花钱，我们姐几个都带钱了，可就是……” “龙刚！去京城给咱妈治病，肯定得花不少钱，俺们姐几个都把家底带来了，就是不知道够不够！” 岳家三姐说着，还从包里把姐几个凑的钱拿了出来，这些年也亏得岳芸龙一直在帮衬着大家，不然的话，连在濮阳这边住院的花费都拿不出来。 “钱的事，到了京城再说，还是先给大娘办转院手续！” 萧飞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拖的时间越久，岳芸龙母亲的病就越危险，现在必须争分夺秒，早一分钟把患者送到京城接受手术，也是好的。 结账，办转院手续，当天中午刚过，岳芸龙的母亲就被送上了救护车。 栾芸博开车载着岳芸龙，还有他的大姐、三姐，萧飞则直接跟着救护车一起回京城。 得益于之前的宣传，萧飞这张脸很多人都认识，知道他也是个医生，而且手段还非常高超，市场上最近这几年出现的十三味中医大药都是他复原出来的。 上救护车的时候，萧飞也没忘把银针带上，口袋里还揣着一丸安宫牛黄。 古方制的安宫牛黄说是仙丹都不为过，尤其是在针对邪入心包这种病症上有奇效，关键时刻吃上一丸，至少能保住命。 能做的准备，萧飞都已经做了，就是为了应对万一的情况出现。 万幸的事，萧飞这些以防万一的手段，最后都没用上，救护车一路有惊无险的到了京城。 萧佳琦这边自从接到萧飞的电话，就一直在医院坐镇，按说他这个级别的大主任，国内外知名的心脑血管专家，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病人这么苦等。 可谁让患者是岳芸龙的母亲呢，冲着自家好大儿的面子，萧佳琦也只能多加辛苦了。 来去折腾了一千多公里，始终提心吊胆的，一直到岳云鹏的母亲被推进心外科的诊室，萧飞这才松了一口气。 之前已经在濮阳那边做过检查了，最开始发病的时候，是被送到了乡镇卫生所，随后又到了县医院，最后才被送到濮阳市里。 只是，岳芸龙的母亲最后就诊的那家医院，在濮阳连个三甲都算不上，检查的报告单，也因为技术和设备的原因，萧佳琦这边不放心。 好在患者现在的情况还算比较稳定，赶紧安排着去做了一系列的检查。 在等待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郭德强和王薇也到了。 王薇这个当师娘的确实到位，都没用岳芸龙求，直接去交了10万块钱押金。 “小飞，现在小岳他妈妈情况怎么样了？钱的事别担心，我都带来了。” “目前情况稳定，后续的治疗方案，要等到检查结果出来之后再说。” 萧飞现在心里也不踏实，折腾了一天一夜，他现在是又累又困，可检查结果没出来，他也放不下心。 “少爷，咱们去找你爸问问情况。” 郭德强跟着岳芸龙，还有他的两个姐姐说了几句话，便过来找萧飞了。 萧飞也等的心焦，带着郭德强到了萧佳琦的办公室。 “爸！结果还没出来呢？” 萧佳琦正在看报告单：“有几项还得等会儿，别担心，患者既然已经到了医院，生命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郭德强上前：“大哥！无论如何，您多受累！” “应该的！” 萧佳琦笑着对郭德强点了点头，他们两家的关系可不一般，儿媳妇佟筱娅，还有亲闺女妙妙，都是郭德强的干闺女。 自从认了干亲，俩家逢年过节也时常有走动，萧佳琦和郭德强也挺熟悉(本章未完！) 的。 “主任！” 这个时候，有人进来，递上了几张报告单，还有大片子。 萧佳琦接过，只看了两眼就忍不住皱起了眉：“怎么拖成这样了。” 办公室里没有外人，萧佳琦也不用藏着掖着的。 “爸！您看……” 萧佳琦不等萧飞把话说完，指着片子上的几处：“看看，梗阻面积已经这么大了，再拖下去，要是造成心肌坏死的话，就是神仙也没办法了。” 萧飞也能看的懂片子，之前在濮阳的时候，就已经看过那边的检查结果了。 “按说，病情已经这么严重了，早就该有征兆啊，患者是怎么忍到现在的？” 即便是作为医生，萧佳琦都不禁有些纳闷了。 以他从医多年的经验，岳芸龙母亲的病早就应该有所征兆，胸闷，阵痛，尤其是时不时发作的那种刺痛感，一般人根本就忍不了。 只是他忘了，这个患者是来自农村的。 而农村稍微上了点儿年纪的老人，对于病痛，基本上就是小病不当回事儿，大病咬牙硬挺着。 什么时候，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才会去医院就医，而一般到了这种情况，基本上已经是无可奈何了。 “爸，您看着现在这种情况，一般的介入治疗……” 萧佳琦摇摇头：“梗阻面积过大，已经造成了心肌缺血，一般的介入治疗解决不了问题。” 不用萧佳琦往下说，萧飞也已经听明白了。 普通的介入治疗解决不了问题，那也就只能开胸手术了。 岳芸龙的母亲已经快60岁的人了，还得遭这一回罪。 又简单的和萧飞、郭德强介绍了一下病情，随后，萧佳琦便让萧飞去把岳芸龙等人给叫了进来。 具体的治疗方案，还有术前交代，还是得跟患者家属谈。 岳芸龙姐弟一直在外面等着，被萧飞交进来之后，听着萧佳琦介绍了母亲的病情，一个个也慌了神，岳芸龙更是直接快要崩溃了。 “大爷！我娘的病……还有的救吗？” 岳芸龙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萧佳琦连忙说道：“我接下来说的就是治疗方案，放心，病人既然已经到了医院，目前生命安全就有保障，而且，这种病症在国内并不少见，治疗手段也是很成熟的。” 开什么玩笑。 萧佳琦一个国内外心脑血管的大专家，像心梗这种病在他看来，根本就不叫事，唯一麻烦的就是这次的患者拖得时间太长，再加上年龄有些大了。 难怪濮阳那边不敢轻举妄动，病情这么严重，只能开胸手术，可是在手术的过程当中，一旦出现问题，患者连手术台都下不来。 相较而言，京城这边的医疗水平还是要更高一些，既然病人已经平安到了京城，像这种手术，萧佳琦还是很有把握的。 听到萧佳琦说要开胸的时候，岳家三姐弟的脸色都变了，开胸在他们的印象当中，那不就是开肠破肚嘛！ 岳家的日子刚刚因为岳芸龙能赚钱了，有所好转，老太太还没享几天福呢，先要受这个罪。 “大爷！求求您了，您救救我娘。” 岳芸龙说着又要下跪，萧飞眼疾手快，一把将他给拽了起来。 “别动不动的就跪，我爸刚才不是已经交代清楚了嘛，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赶紧商量，同不同意做手术。” 岳芸龙这下又有些犹豫了，刚刚萧佳琦说的明白，手术是有一定风险性的，谁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成功。 没办法，即便患者是萧飞朋友的亲属，萧佳琦也不能把话说的太满了，因为手术过程当中，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而且，刚刚在检查的时候，岳芸龙母亲还有其他几种基础病。 万一在手术的时候，出(本章未完！) 现不可控的意外，现在把话说的太满，到时候，不光是自己，连带着医院都要惹上麻烦。 但是，萧佳琦也知道，此时此刻，患者家属需要的就是心理安慰。 “小岳！你妈妈的病虽然凶险，但是，医院方面采取的手术方案，在国内已经非常成熟了，就拿我们医院来说，每年这种手术都要做几百例，成功率方面还是很高的。” 这话已经是萧佳琦能做到的极限了。 “你还犹豫什么呢，刚刚你大爷说的还不够明白。” 郭德强也有点儿着急了，连声催促着。 岳芸龙转头看向了他的两个姐姐，可是，两个姐姐现在也不敢在这么大的事情上做决定，都等着他来拿主意呢。 “好！我签！” 第六百一十五章 下跪 萧飞和栾芸博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看着岳芸龙三姐弟走来走去，时不时的看着手术室的大门掉眼泪，也是感同身受。 “怎么这么半天还没出来啊！？” 郭德强也着急，不停的看着时间，岳芸龙的母亲被推进去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师叔，您别着急，大娘和三爷爷不一样。” 侯三爷当初是做心脏支架手术，被推进去半个小时，还没等外面的人心焦呢，人就已经出来了。 出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赶人，嫌来的人多，让大家伙该干嘛干嘛去，甚至都看不出来一丁点儿虚弱的样子。 岳芸龙的母亲就不一样了，这可是开胸手术，说的不好听点儿，那是要在鬼门关上走一遭的。 尽管萧佳琦是国内外心血管领域的大专家，可是涉及到人体最神秘的一个部件，在手术的过程当中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再加上，患者的病拖的时间太久，已经严重到了一定程度，即便是萧佳琦这样的大专家，恐怕也会感到棘手。 “你急什么啊？耐心等着！” 王薇说着话，也忍不住朝着手术室紧闭着的大门看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一旁的栾芸博熬不住，直接靠在墙上睡着了，回来的这一路，可都是他在开车，连着六个小时，对精力、体力的消耗极大。 萧飞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正想要起身活动一下，就见手术室的大门敞开了。 萧佳琦率先走了出来。 “师哥……师哥……” 岳芸龙本来是要上前询问手术结果的，可是，这会儿却发现两条腿就像是不听使唤一样，不但不往前，反而下意识的后退。 似乎是生怕从萧佳琦嘴里听到不好的结果。 萧飞见状连忙上前，郭德强和王薇也在后面跟着，岳芸龙的母亲还没推出来，谁也不知道手术是否成功。 “爸！情况怎么样？” 萧佳琦也有些累了，八点半开始手术，连着做了两个半小时，不光体力上有些透支，精神上也感觉到了疲惫。 不过…… “手术很成功！” 呼…… 所有人闻言，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岳芸龙三兄妹闻言，更是控制不住失声痛哭，精神一直紧绷着，刚刚母亲被推进去的时候，他们三个谁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着，现在听到萧佳琦说，手术很成功，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眼泪随之决堤。 萧佳琦见了，知道这会儿跟他们三个亲属什么都交代不了，只能先跟着萧飞和郭德强等人说一下。 “手术虽然成功，但还需要进icu观察几天。” 萧佳琦说了很多，基本上都是术后护理的问题，萧飞一一记了下来，等岳芸龙芥蒂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再和他们说。 “大爷！我谢谢您！” 岳芸龙三姐弟这个时候走了过来，直接跪到在了萧佳琦面前，弄得萧佳琦也是措手不及。 “这……快起来，快起来，这是干什么。” 从医多年，这种场面，萧佳琦也不是没经历过，患者家属为了能让医生对自家的亲人更上心，下跪请求，塞红包，反正各种手段都有，其实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心理安慰。 作为医生，萧佳琦对任何一位病患，从来都是一视同仁，竭尽全力去挽救一切生命，从来都不曾懈怠过。 “快起来，可不能跪啊！” 萧佳琦刚要伸手去扶，身子就忍不住一阵摇晃，刚刚连着在手术台边上站了两个多小时，他的体力也严重透支。 萧飞眼疾手快，赶紧把萧佳琦给扶住了。 “爸，您没事儿？” 萧佳琦笑着摆了摆手：“没事儿，就是有些累了。” (本章未完！) 郭德强在一旁，忙道：“小岳，快起来，没看你大爷都累成什么样了，你还打算让你大爷亲手扶你啊！” “没……没……” 岳芸龙连忙起身，还把他的两个姐姐都扶了起来。 “大爷，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了，要是没有您，我妈她……” 说着又要哭出来。 萧佳琦怕岳芸龙哭着哭着又要跪，忙道：“这是我们医生的本分，再说了，你是小飞的师弟，咱们不是外人，说谢就外道了。” 刚说完，手术室的门再度打开，岳芸龙的母亲被护士给推了出来，麻药劲儿没过，人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 岳芸龙三姐弟也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随后，患者就被送进了icu监护病房。 毕竟这个岁数了，做的又是开胸手术，后期恢复会非常慢，但总归命是保住了，往后……慢慢来。 萧佳琦又交代了几句，就先回值班室了，今天正好赶上他值班，刚刚在手术的时候，就接到了电话，神经外科那边请他过去联合会诊。 做医生的就是这么忙。 现在很多人都觉得当医生赚钱，尤其是外科医生，一场手术下来，各种分成能拿一大堆。 最重要的，还是患者家属给塞的红包。 不可否认，为了赚钱才从事医生工作的人不少，但是，在这个领域更多的，还是秉承着治病救人理念的白衣战士。 “小岳，你们姐弟三个今天这边留一个人守着就行了，晚上，icu病房你们也进不去，都有护士照顾着呢。” 萧飞这会儿也是累得不行，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一觉。 三姐弟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岳芸龙的三姐留下，岳芸龙和大姐先去休息。 “小栾，走了！” 萧飞正要走，看到栾芸博还靠着墙呼呼大睡，过去把他给叫醒了。 “怎么了？” 被人吵醒，栾芸博猛打了个激灵。 “没怎么，手术做完了，很成功，人已经送icu了。” “哦！” 栾芸博听了，也松了口气，刚要起身，却发现两条腿都发软。 累是一方面，饿也有点儿扛不住了。 上一顿还是到濮阳的时候，在医院门口买的，随后又一路回京城，到现在，十几个小时水米没打牙了。 缓了一下，栾芸博才站起来：“师哥！找地方吃点儿东西啊？” “算了！我现在就想好好的睡一觉，你跟师叔他们去吃饭，我得赶紧回家！等到了家，我就把手机给关了，天塌下来，也得等我睡够了再说。” 萧飞说着，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回头看看正被王薇安慰着的岳芸龙姐弟。 虽然一路提心跳单的，可总归结果还是好的。 第六百一十六章 星乐相声俱乐部 这一觉，萧飞一直睡到了转天的中午十一点半，起床先去解决了生理问题，洗漱完才总算感觉精神头又回来了。 给岳芸龙打了个电话，得知他母亲已经醒了，这会儿情况稳定，护士也说了，先在icu观察三天，要是没问题的话，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听到岳芸龙这么说，萧飞也算是彻底放心了，交代了岳芸龙，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给他打电话。 刚把手机撂下，周杰轮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询问萧飞，事情是否都处理好了。 前天夜里出发去濮阳的路上，周杰轮就曾给萧飞打过电话，还想要邀请他参加庆功宴，被萧飞以有要事给搪塞了过去。 没想到，周杰轮居然还记着，特意打电话过来询问。 简单的说了两句，随后，周杰轮又问起了会不会影响下周的录音，如果抽不出时间的话，可以另外再约。 “放心！没有影响，具体时间，我等你的通知。” 正说着，又有电话顶了进来。 “不好意思，我这边还有点事，有事咱们回头再说。” 萧飞说着，把周杰轮的电话挂了，又接通了栾芸博这边的。 “喂！小栾，有事儿啊？” “没事儿也不敢打扰您啊！怎么样，师哥，睡够了吗？” 萧飞笑道：“再不醒，我都快给饿死了，说，什么事？” 说着话，萧飞倒了杯水，喝下去感觉更饿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师哥，您还记得我上回跟您说的，湖广旁边新开了一家相声园子的事吗？” 萧飞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点儿印象，之前栾芸博跟他提过一次，不过当时说这件事的时候，俩人谁都没当回事儿。 在相声被德芸社重新带火之前，京城的相声园子就不少，有的赔本赚吆喝，有的开俩仨月就黄了，还有的都是主流那边扶持的，说一场给固定的工资，根本不需要考虑座儿的问题。 虽说那个相声园子开在了湖广会馆旁边，可能会对湖广那边的生意造成一定的影响，但是，也不算什么大事。 你的，我的，互不干涉，和平共处。 现在栾芸博突然提起这个相声园子，显然是另有所指。 “怎么了？那个相声园子有问题？” 就算是有问题，德芸社也管不着啊！ 再说了，能有什么问题，最多也就是主流那边扶持的，特意把地方安排在湖广附近，给德芸社添点儿膈应。 “师哥，您知道这个园子的班主是谁吗？” “谁啊？” 萧飞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话刚说出口，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你说的该不会是……谅叔？” 萧飞和徐德谅的关系一直都不错，当初，徐德谅还没离开德芸社的时候，萧飞还偶尔会拿着他新写的段子，让徐德谅帮着掌掌眼。 徐德谅本身是京大中文系毕业，文学功底身后，特别善于创作。 萧飞曾听师父于清说过，就连郭德强好些新编的老段子，都经过徐德谅的润色。 哪怕徐德谅后来出走，但是跟萧飞的关系一直挺好。 萧飞结婚的时候，徐德谅还让人过来上了一份礼，并且，特意给萧飞打电话，说明了自己不能过来道贺的原因。 “没错，就是徐德谅！” 栾芸博可就没那么客气了，他是郭德强的徒弟，自然得跟师父站在一边，徐德谅离开之后，一个劲儿的往郭德强身上泼脏水。 又是压迫啊，又是过河拆桥啊，什么话都说，尽管郭德强一直强调，那是他跟徐德谅之间的事，碍不着他们，但是，作为郭家门的徒弟，既然徐德谅选择了跟他们的师父决裂，他们何必还顾念着以前的情分？ (本章未完！) “之前还一直挺消停的，原来人家憋着大招呢！” 栾芸博的语气不算太好，或许在他看来，徐德谅在湖广旁边开相声园子，这摆明了就是要抢生意，跟德芸社作对。 “行啦！你生什么气啊！？谅叔从德芸社离开，人家也早就说了，不会离开相声行，既然打算在这一行发展，人家开个相声园子，有什么稀奇的。” 尽管徐德谅不算德芸社的创始人，可毕竟是元老了，在德芸社待了这么长时间，他自然也很清楚，相声要想活下来，德芸社的模式完全值得复制。 “可他把园子开在了湖广旁边，这不是成心的吗？” 萧飞闻言笑了：“我还把园子开在三庆园旁边呢，照你这么说，我也是成心的？” 广德楼和三庆园都在一条街上，走着过去的话，也就十几分钟。 “那怎么能一样，广德楼和三庆园都是德芸社。” “你赶紧给我打住！” 萧飞没让栾芸博再说下去。 “人家把园子开在哪，是人家的自由，咱们管不着，好好干自己的买卖就行了，只要活地道，就不怕观众被抢走了。” 栾芸博笑了一声，说道：“我倒是不怕观众被抢走了，可就是……” “心里不轩份？没必要，谅叔迟早得干小剧场，你要是因为这个不痛快，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了。” 萧飞说着，拿上了车钥匙，准备下楼，长时间没吃东西，他现在可是都要饿极了。 “我可没您那么心宽。” “那你打算怎么着，等谅叔开业那天，你过去捣乱啊！？” “我……” 栾芸博也没词儿了，真像萧飞说的那样，园子开了，可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 “师哥，您知道徐德谅这个园子都招来了谁吗？” “没兴趣，也不想知道！” 萧飞说的是实话，人家的队伍到底什么样，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对了，谅叔哪天开业？” 栾芸博一愣：“师哥，您问这个干嘛啊？” “你就甭管了，知道吗？哪天开业？” “别哪天了，今天晚上人家就要开始了。” 萧飞闻言应了一声：“行了，我不跟你聊了，得赶紧找个地方吃点儿，这两天折腾的，从昨天早上开始，什么都没吃呢！” 说完就要挂电话，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问道：“知道谅叔的班社叫什么吗？” “星乐相声俱乐部！” “知道了！” 第六百一十七章 表示祝贺 京城西城区虎坊路，星乐相声俱乐部，相距不到六十米，就是德芸社的湖广会馆小剧场。 筹备了好几个月，今天是星乐相声俱乐部开张营业的日子，中午刚过，这边就热闹起来了，徐德谅作为班主和王文利一起，在门口迎客。 作为第一个发声明退出德芸社的演员，徐德谅的班社开张，也吸引了不少媒体关注。 时不时的有个相声圈的大腕儿被迎进去，这些位平时可都是只能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 门口早就摆满了花篮，都是某某某相声名家，祝贺星乐相声俱乐部开张大吉。 徐德谅满脸的喜色，一旁的王文利脸上的笑纹更是收不住了。 从德芸社出走，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早先还有不少媒体在关注他们，不时的接受采访，后来还借着这股子东风顺利签了某家电视台的一档访谈节目。 可紧跟着就因为萧飞婚礼的事情，媒体找到了更劲爆的新闻点，渐渐的也就没什么再关注他们这对公开退出德芸社的相声名家了。 没关注也就没流量，没流量的话，利益打哪来啊？ 俩人合计了一番之后，顺势就投到了主流相声圈子那边，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星乐相声俱乐部正式成立。 徐德谅虽然和郭德强的分歧有很多，但是，相声回归小剧场这一条，他还是非常认同的。 当初德芸社和主流相声圈子打擂台，他也是亲身经历过的。 先扎根小剧场，然后积累人气，进军商演。 没道理郭德强能行，自己就不能成功。 此刻的徐德谅也是踌躇满志，郭德强一穷二白的情况下，都能趟出来一条路，他现在依样画葫芦，还有主流相声圈子支持，似乎想要复制德芸社的成功，只是时间问题。 “欢迎，欢迎，您请进，请进！” 又来了一位相声圈的大腕儿，徐德谅的心里更加畅快了，之前已经有人跟他承诺了，今天来捧场的相声圈同行，等到演出结束之前，都会一起上台，帮着他站脚助威。 “谅子，差不多了，咱们也进去！” 王文利一直在心里数着呢，从开门迎客到现在，光是同行就来了三十四人，之前承诺要来的，基本上都到了。 徐德谅点点头，内心隐隐的激动，今天这场演出的门票，早早的就已经卖光了。 虽然他们这个场子不算大，最多也只能容纳260位观众，但是，头一天开张就能爆满，还是让他心情格外的畅快。 不是说我不值吗？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值不值。 此前在和郭德强打嘴仗的时候，郭德强虽然没明着说，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谁还能听不明白，一句“有多大的碗，吃多少饭”，不就是在说，他不值更高的待遇嘛！ “王先生，咱们进去。” 两人转身进去了，不远处，有人正往他们这边张望，看到两人进了园子，连忙朝着不远处的湖广会馆跑了过去。 “师叔！师哥！都瞧见了，那边来了好些人。” 湖广会馆的后台，何芸金和李京正等着消息呢，何芸金虽然被禁演了，但是，每天都会来湖广会馆，毕竟这边是他在主要负责的。 “行，知道了，你先去！” 听来人详细的说了一遍，李京没什么太强烈的反应，事实上，派人过去盯梢，他都不赞同。 人家干人家的，他们干他们的，就算是都开在一条街上，可也没必要一上来就把人家当成冤家对头啊！ 可是，何芸金不这么想，他认定了徐德谅的星乐相声俱乐部就是湖广会馆的敌人。 徐德谅把剧场开在这条街上，就是要和湖广会馆打擂台。 “京叔，不能大意啊！” 何芸金的脸色阴沉，这段时间，他的(本章未完！) 麻烦事也不少，跟梁小静离婚，虽然最后的补偿金大部分是王薇掏的，可他也把家底都挖干净了。 好不容易得了个自由身，原以为可以和他的彤彤从今往后双宿双飞了，结果，他刚离完婚，彤彤就跟他提了分手。 原因就是，这段时间媒体那边闹的太凶，她也扛不住这么大的压力。 尤其是她父母那边，谁家的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扣上一个小三儿的帽子啊！ 何芸金这下也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鸡飞蛋打。 婚离了，情儿也飞了。 家底被掏干净，还让公司给停演了三个月，想想自己的损失，何芸金都不免肉疼。 现在徐德谅又跑到这条街上开了一家相声园子，湖广会馆可是何芸金的地盘，他能忍得了？ “没听刚才杜贺莱说嘛，来了那么些个大腕儿，往后，徐德谅那边要是每天都来这么一波，咱们受得了，受不了啊！” 听到何芸金对徐德谅直呼其名，李京下意识的皱眉，明显心中不喜。 徐德谅离开德芸社之后，说的那些话，李京也不爱听，但他这人是个君子，讲究的是，君子绝交，不出恶言。 一直以来，就算是有记者采访他，问到徐德谅的时候，李京也是三缄其口，从来不做评论。 “要我说，咱们还是先看看再说！湖广会馆开业这几年，生意一直都不错，谅子那边就算是开了一家新园子，也不至于对咱们这边造成太大的冲击。” 何芸金还想要说话，但是见李京的脸色不太好，只能暂时忍下了，打算等这边演出结束之后，去找郭德强问问该怎么办。 “岳芸龙还是没来？” 李京见何芸金突然提起岳芸龙，还有点儿诧异，岳芸龙的母亲开刀动手术，这一点德芸社内部的演员都知道啊！ “他们老太太刚做完手术，肯定得在那边盯着，这几天跟我请假了，怎么了？” 何芸金听了，心里有点儿不爽，他才是湖广会馆的负责人，结果，岳芸龙请假，居然不经过他，这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啊！ “请了几天啊？我听说，手术不是挺成功的嘛，怎么还请了好几天的假，这连规矩都没有了，不知道戏比天大啊！” 何芸金说着，可能觉得还不过瘾，嗓门也越来越大。 “德芸社的十大班规，都给忘了，第五条就是不准误场蹲工，他这算什么？” 他这边一开始说，后台好些人都看了过来，史爱栋是岳芸龙的搭档，上午刚去医院探望过，起身就要说话，却被一旁的郑浩给拦住了。 李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金子，你这话就过了？” 何芸金正说着呢，突然听到李京来了这么一句，也是不禁一愣。 “京叔！这哪过了啊？” 李京紧皱着眉：“金子，医院里头躺着的，那是小岳的亲妈，说句不好听的，换成你试试？没你这么说话的，还误场蹲工，小岳跟我请假了，你要是有什么埋怨就冲着我来，反正是我批准的！” 呃…… 何芸金这下也不好说什么了，在整个德芸社，他含糊的还真没有几个人，郭德强的面前，他都敢梗脖子，阴奉阳违。 但是，他对上李京的话，心里还真有点儿打怵，因为这是个君子，性情耿直，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不会藏着掖着，越是这样的人，越不能得罪。 更何况两个人还是搭档，娶媳妇儿容易，想要寻一个好搭档，那可真的是太难了。 没见萧飞来德芸社这么多年，依旧没有一个固定的搭档吗？ “京叔，我也没说什么啊！我就是着急，行了，您也别生气，刚才是我口敞了。” 何芸金服了软，李京有了台阶下，自然也不能抓着不放，还起身跟着大家伙叮嘱了一下，刚才何芸(本章未完！) 金的话别外传。 “可就是这个星乐相声俱乐部……” 何芸金心里打起了算盘，他的性子有点儿执拗，认准了的事，谁劝也不好使。 这会儿，他显然是把徐德谅和星乐相声俱乐部给当成了心腹大患。 与此同时，广德楼这边，萧飞刚把车挺好，准备下车的，随后就被记者给堵在了里面。 “萧老师，关于徐德谅的星乐相声俱乐部今天开业，您是怎么看的？” 呵呵！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来挑事儿的，要不然也不能这么问。 可什么叫我怎么看的啊？ “挺好的啊！从今往后，京城又多了一个相声园子，这是好事。” 呃？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您觉得，徐德谅把星乐相声俱乐部开在距离湖广会馆不到六十米的地方，是不是有意竞争呢？” “这话是怎么说的？广德楼和三庆园距离也没多远，难道也是要竞争？” 哎呀！ 就不能按照我们媒体的思路往下进行吗？ 我们要的是冲突，冲突懂不懂啊！ “您几位也别问了，我知道你们想听的是什么，可事实上，我真没有别的想法，谅叔离开德芸社的时候，就说了不会离开相声圈子，现在开一家小剧场也是理所当然的，要说竞争，同行之间有不竞争的吗？但是，我还是更喜欢未来两家能多一些合作，另外，既然赶上了，就接着诸位媒体朋友，替我向徐德谅老师道一声恭喜，希望星乐相声俱乐部越办越好。” 萧飞说着，还真的朝着摄像机镜头拱了拱手。 一帮记者看着都傻眼了。 你这是……来真的？ 第六百一十八章 我希望他们好 “哈哈哈哈……” 广德楼的后台，张文天先生听萧飞说了刚才在门口的事，不禁一阵大笑。 “你小子，人家都是带着任务来的，结果你可倒好，几句话能把人家的肺管子给憋爆了。” 正如张先生所言，萧飞看着温文尔雅，但是，在面对媒体的时候，估计是所有记者在德芸社最讨厌的一个了，因为想要从他嘴里挖出一点儿新闻，那简直比唐僧取经都难。 “张先生，您……没事儿？” 萧飞刚才一直在观察着张先生的反应，虽说，张先生通过张德武在网上发表了断绝师徒关系的声明，可毕竟师徒一场，爷俩还是有着很深的感情。 现在徐德谅离开了德芸社，在外面又成立了自己的相声班社，张文天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有徒弟背离的伤心，也有徐德谅在外面闯出了自己一番事业的欣慰！ “我能有什么事啊？” 张先生笑着朝萧飞摆了摆手。 “别一天到晚的琢磨我，放心，我一点儿事都没有，师徒关系都断了，他好与不好的，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了，当初要走，我就跟他说了，下了决心就来个痛快的，从今往后，是福他享，是罪他受，一切由着他了。” 萧飞听了，知道这肯定不是张先生的心里话，但是也没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 他也觉得，徐德谅既然已经离开了德芸社，在外面混成什么样，跟德芸社都没关系。 公是公，私是私。 比如星乐相声俱乐部今天开业，萧飞作为德芸社小剧场的负责人，实在是不放面登门当面道贺，但是出于私交，该做的，他也得做。 比如…… “徐老师，刚才又有人送花篮来了。” 星乐相声会馆这边，徐德谅刚从后台出来，一大帮名家过来捧场，他这个班主肯定得招呼到了。 刚打完招呼，一个班社里的年轻演员就跑过来了。 “怎么了？什么花篮？” “又有人送花篮过来了！” “送了就收着呗，门口那么些呢！” 徐德谅面带喜色，他今天的面子可是大了去了，不光有这么多相声门的名家过来捧场，就算是没时间过来的，也都送了花篮祝贺。 “可送来的花篮上面……上面的落款是萧飞！” 呃？ 徐德谅闻言也愣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想着，萧飞该不会是要捣乱，送个花篮，上面写点儿乱七八杂的话，给他添膈应！ “上面都写什么了？” 徐德谅这话，倒是把来人给问愣了：“没写什么啊？就是一些祝福的话，大展宏图什么的，落款也是他个人的名字，没带德芸社三个字。” 显然来人也明白徐德谅现在最忌讳的是什么。 想要复制德芸社的模式，却又想着，彻底剥离跟德芸社的关系。 既要借着炒德芸社的新闻博关注，却又不想被人说是在蹭德芸社的热度。 总之，非常矛盾。 徐德谅听着不禁皱眉，也不说话，直接到了门口，一眼就看到了萧飞送的那个花篮，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可就是看着“萧飞”这两个字，他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落寞。 不久以前，他和萧飞还在一个班社里说相声，论关系，萧飞和他不算太近，但是，对他也一直很恭敬，平时两个人要是能凑在一起，还经常讨论相声创作。 尤其是…… 徐德谅想到了那200段被他当成投名状，交出去的传统相声台本。 唉…… “怎么了？一转眼就找不见人了，怎么还到门口来了。” 徐德谅回头，看着站在他深厚的王文利。 “王先生，您看看那花篮是谁(本章未完！) 送的。” 王文利顺着徐德谅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瞧见“萧飞”这两个字，也不由得一愣。 “这孩子……倒是有心了！” 王文利和萧飞接触不多，平时在后台遇见，每回萧飞都会恭恭敬敬的叫上一声“师爷”，所以，一直以来，他对萧飞的观感还是不错的。 “谅子，你说……萧飞这孩子要是能跟咱们一起出来的话……” 话没说完，王文利就自行打住了，他也知道，那是痴心妄想。 萧飞是于清的徒弟，于清在哪，萧飞肯定得在哪，怎么可能甩下自己的师父，跟着他们出来。 “王先生，您说……当初咱们说的那些话，是不是有点儿过了啊！” 徐德谅皱着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嗐！已经这样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咱们啊，还是好好把这个园子经营好了，将来未必就不能干过德芸社。” 徐德谅叹了口气，随即点点头，他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说过的话，那就是泼出去的水，难道还能收回来。 他心里对郭德强确实有所不满，可要是真说，郭德强亏待了他，这话说着却也有点儿违心。 不光是他，还有王文利也是一样，当初大家伙都在天桥剧场的时候，王文利拿的份儿钱可是所有演员当中最高的。 于清作为郭德强的搭档，每场拿300的时候，王文利就已经拿350了。 至于他，这些年也没少赚啊！ “不说了，走！” 王文利说着，拽了徐德谅一把，两个人一起进了园子。 门口摆着的那个花篮，随后在观众入场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了，有人还顺手拍了张照片，等到演出结束回到家里，给发到了网上。 祝星乐相声俱乐部开张大吉，晚辈萧飞敬贺！ 头天开张，星乐相声俱乐部的观众席是满坑满谷，徐德谅站在上场门边上，瞧着也是大为开怀。 说的相声太文气，这是很多老观众，对徐德谅的评价，正因为如此，当初还在德芸社的时候，他们这对搭档在众多演员当中，并不算太出众。 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有的人喜欢热闹的相声，自然也就有人喜欢这种文绉绉的相声，徐德谅在德芸社多年，还是积累了不少观众缘。 得知他担任班主的相声班社开张，好些老观众也都扑了过来。 与此同时的天桥剧场。 郭德强也知道了徐德谅竖起了星乐相声俱乐部的大旗。 刚刚过来的时候，进门前还被记者堵住采访。 “挺好的，从谅子和王先生离开德芸社的那天开始，我就说过了，不管在不在德芸社，我一直都希望我们还能是朋友，我希望他们好，现在这样，真的挺好的！” “希望他们的班社兴旺，还是那句话，甭管什么时候，只要有需要帮忙的，只管开口，能帮的，我一定帮！”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郭德强眼神之中满是失落。 有的记者还以为郭德强是因为徐德谅在京城相声小剧场这个市场上插了旗，从此以后德芸社有了对手，才觉得忧心。 只有了解郭德强的人才知道，他之所以失落，那是因为从今天开始，徐德谅和王文利两个人，真的再没有可能重新回到德芸社了。 甭管之前在面对媒体的时候，两个人怎么打嘴仗，郭德强的心里始终都有一个念想，万一哪天两个人想明白了，愿意回来呢！ 郭德强有这点儿想头不是因为他和徐德谅，或者王文利的交情有多好。 关键还是张文天先生。 郭德强很清楚，之前张先生做出将徐德谅开隔出门的时候，心里该有多不是滋味儿。 人心都是肉长的！ 张文天和徐德谅多年师徒，(本章未完！) 怎么可能没有一丁点儿感情呢。 到了后台，郭德强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于清瞧出了不对，他也已经知道了徐德谅在外面重新插旗的事。 “行啦！人各有志，不能强求，谅子的心大，愿意在外面扑腾扑腾，你又有什么办法，等哪天摔了，他就知道疼了。” 对徐德谅的能耐，于清心知肚明。 虽说也是打小就学曲艺，可终归在相声门是个野路子，后来要不是遇见了郭德强，他连个半路出家的都混不上。 听徐德谅在台上使活，一次两次的还行，时间长了，新鲜玩意儿都听过了，很容易就觉得腻。 而且，徐德谅会的是真不多，当初在天桥剧场的时候，一段《西江月》，他一个礼拜最多能使三回。 再好的段子，也禁不起这么翻腾啊！ 所以，自打听说星乐相声俱乐部成立的消息之后，于清断定，这个相声园子长不了。 前期火一阵，等到观众把徐德谅的那点儿好玩意儿都捣腾干净了，生意肯定会来一个大滑坡，随后怎么样？ 京城那么多大大小小的相声小剧场不都已经证明过了嘛！ “话是这么说，可张先生那边……” 于清懒得听郭德强这些婆婆妈妈的话：“赶紧打住，你踏踏实实的，张先生比你看得开，老爷子什么不明白啊！” 郭德强闻言一怔，看着于清，突然笑了：“师哥，您也比我看得明白啊！” “废话，要说咱们德芸社有一个糊涂的，那也是你啊！” 这话说的，让郭德强都没法接了。 “今个的活……还对对吗？” “对个屁！熟透了！” 第六百一十九章 再跨年 晚上六点半才开场的广德楼，往常都是六点钟开始放观众进场，可今天，五点半刚过，小剧场里就已经人声鼎沸，而且，还难得卖了加座票。 自打德芸社在广德楼扎根，萧飞一直以来都是坚决不卖加座票的，但凡事都有例外，每年至少有三天，萧飞就是不想卖加座票都不行。 观众堵在门口不走，怎么劝都不行，实在是没办法，萧飞也只能妥协，不过加座的数量也是被严格控制的，绝对不能超过客容量的30。 像当年在天桥剧场，演员在台上说，观众在台上听的状况，广德楼这边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那场面看着确实热闹，也显得广德楼生意红火，可越是这样，越是要小心，眼红德芸社的人太多了，真要是有人去举报的话，广德楼也少不了停业整顿的命。 跨年，封箱，还有开箱。 这三天就是广德楼可以加座的日子，今天是2008年的最后一天，又到了跨年的日子。 下午场结束之后，好些观众干脆没走，直接在售票窗口等着，今天负责售票的侯贺廉一看这情形，赶紧跟萧飞说了一下。 这天寒地冻的，好几百人堵在门口，再出点儿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萧飞听了之后，也只能吩咐提前卖票，等到五点半，提前半个小时放观众进场，另外，烧饼重出江湖，跟着孟贺堂一起，去旁边的名流食府借凳子。 “师哥！都满了！” 潘芸亮一脸喜色的走进了休息室，尽管早就知道，可是看着外面那热闹的场面，还是激动的不得了。 德芸社的生意越来越火，演员的收入也随之水涨船高，潘芸亮家里再也没提过让他回去的事。 “意料之中！呃……三木呢！？” “三木哥说有点儿事，出去一趟，待会儿就回来！” 萧飞听了也没在意，跟着一帮演员唠起了家常，下午演出结束之后，大家伙的年终奖就已经发了。 包括还没开始正式登台的贺字科二期学员，以及萧飞的亲师弟冯兆祥，人人都没落下。 2008年的最后一天，大家伙都高兴高兴。 总之是皆大欢喜。 “贺兰、贺松，还有你们几个都过来，兆祥，别在门口站着了，过来！” 听到萧飞招呼，冯兆祥和贺字科二期学员全都过来了。 “师哥！” “师哥，您有事儿啊！” 萧飞都大家伙都凑过来，这才开口说道：“你们几个学的时间也不短了。” 第一句话，就让众人不禁激动起来了。 “昨天是朱贺松找我，把50个活都过了一遍，总体来说，都挺不错的，从明天开始，也该让你们上台抻练抻练了。” 果然是这件事，尽管大家都有预感，但是听着萧飞亲口把这句话说出来，感觉还是不一样。 终于可以登台了啊！ 分到广德楼的这些贺字科二期学员，其实心里早就长草了，每天在园子里忙着干活，看着同辈的师兄弟们在台上使活，谁还能不眼热啊！ 可萧飞不发话，大家也只能忍着。 因为根本就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要么坚持，要么走人，可是，都学了这么长时间，谁舍得走啊！ “规矩呢，你们大概也听早来的师哥们说过了，你们六个贺字科的，加上冯兆祥，自由组队，谁准备好了，拿着你们的活找我，或者是张先生，在我们跟前过一遍，觉得确实没问题了，三木和小潘就安排你们上场。” 自打栾芸博走了以后，广德楼这边的管理工作，萧飞就让乔三木和潘芸亮慢慢接手了，一开始肯定手忙脚乱的，但是，时间一长，俩人也都习惯了。 “另外，该说的，我还是得说，德芸社十大班规，打进门的那天开始，都一条(本章未完！) 一条的给你们说过了，第一次犯，罚，第二次犯，走，这个没什么人情可讲，不信的，可以去问问你们孔师哥！” 孔芸鹏正在旁边跟着李芸东对活呢，听到萧飞的话，那表情要多喜人，有多喜人。 “师哥！不带这样的啊！好好的，怎么还拿我扎筏子啊！” 广德楼这边率先将十大班规挂在墙上之后，第一个，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被罚的就是他了。 只是那个时候，广德楼人手不足，没停他的演出，可是却扣了一个月的票房分红。 听到孔芸鹏的话，众人都不禁笑了起来。 “好好做艺，好好做人，师叔当初赐给你们艺名的时候，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我就不跟这你们絮叨了，记住一句话，站在台上，你不光要对得起观众，更得对得起你们自己，观众花钱买票进来听相声，你要是想着糊弄观众，一次两次的人家不计较，但是敢有第三次试试，到时候，观众不捧你了，这一行就再没有你的饭，更不能糊弄你们自己，辛苦学艺，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登台献艺，打算糊弄事之前，先琢磨琢磨，对不对得起你们付出的辛苦，话就这么多，记住了吗？” “记住了！” “记住了，师哥！” “好！” 萧飞点点头，接着又看向了其他演员：“新人来了，老人登台的机会肯定会有所减少，同样的，收入也会有所下降。”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广德楼能容纳的观众就那么多，可以说，每场演出的收入，是基本固定的，这些收入除了上交给公司的那一部分，再刨去上税，房租，以及各方面的开支，剩下的钱，所有的演员按照定级，以及演出场次分。 演出少了，收入自然会相应减少，这是注定的事。 不过相较于德芸社的其他三个小剧场，广德楼这边，演员们的收入已经是相当高了。 比如岳芸龙，他以前在广德楼演出的时候，每个月能拿小一万块钱，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帮着家里还了债，盖了房子，资助姐姐们的生活。 可是自打去了湖广会馆，收入立刻就下来了，虽然在那边也能拿到一笔票房分成，但是和广德楼这里没得比，如今每个月的收入也就在七千块钱左右。 “我不唱高调，说什么钱都是次要的，艺术才是根本这种屁话，大家伙来德芸社学艺，不可否认，首先是因为喜欢相声，但更加要紧的，还是指望着这门手艺安身立命，赚钱吃饭。” 听到萧飞这么说，大家伙也都笑了。 这才是实在话，说相声的有几个能像萧飞一样，家里那么阔气，根本就不在乎说相声这点儿收入， 说捐款一出手就是个天文数字，他们看着都觉得眼晕，就算是有这个心去帮助别人，都没有这份力。 平时家里的生活开销，还真指着德芸社的这份工资呢。 “不过大家伙也别担心，昨天郭老师找我，商量了几个事，其中一个就是，等到明年，咱们德芸社还得接着开新园子，小剧场多了，到时候，自然要分流。” 这算什么好事啊！ 该说不说的，谁愿意离开广德楼啊！ 这边收入高，跟着萧飞也能长能耐，最重要的是，这边气氛多好啊！ 他们平时也会跟着其他小剧场的师兄弟交流，天桥剧场的栾芸博严厉，三庆园剧场的曹芸伟刻薄，湖广会馆的何芸金就更别说了，整个就是一事儿妈，而且，平时根本就不管新来的师弟。 在几个小园子里待的时间长了，高下立判，广德楼这边长能耐是最快的。 “都什么表情啊！？怎么着，不打算过去做负责人啊？” 呃…… 谁不想啊！ 做了负责人，收入高是一方面，最要紧的是，能独自带领一支队伍，园子里的事，都自己(本章未完！) 说了算，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当然了，现在够资格做负责人的不多，广德楼这边也就是孔老三的资历够，张贺伦或许也有可能。 可不管是谁，只要过去做了负责人，位置就空下来了，到时候，自己不是就有上位的机会了嘛！ 还有一句话，萧飞没跟着他们说，郭德强已经承诺了，新剧场的负责人，就在广德楼这边选。 这两年，德芸社也并非没有尝试着扩张，只可惜因为郭德强的决策失误，差点儿把德芸社的招牌给砸了。 去年的时候，郭德强曾在天津那边开了一个分社，直接把何芸金在湖广的队伍给调了过去，想要让门下的大弟子去开疆拓土。 结果呢？ 何芸金托大，因为跟观众的矛盾，在台上说了不该说的话，直接让观众给赶出了天津卫。 以至于去年和今年，德芸社都没敢再去天津办商演。 那次的事情之后，郭德强也明白了，德芸社就算是火了，可现在还远没到能去其他城市开疆拓土的时候。 首先，还是得立足京城，才能放眼全国啊！ “有本事就去竞争，无论是谁，我都支持，行了，别的也不说了，今个是2008年的最后一场演出，大家伙都打起精神来，好好准备，一年到头了，咱们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萧飞说着，站了起来，对着大家伙一拱手：“诸位，辛苦！” 众人也纷纷起身，对着萧飞拱手：“辛苦！” 第六百二十章 这也是我亲师弟 演出快开始的时候，乔三木才急匆匆的到了后台，看他耷拉着脸，显然是遇到不痛快的事了。 “干什么去了？现在才到。” 萧飞看见乔三木，也有点儿不高兴。 今天是跨年专场，萧飞三令五申的交代，所有人都必须拿出最好的作品，乔三木这个时候才回来，都没时间跟着潘芸亮对词儿了。 “师哥！我……我出去了一趟。” 萧飞也瞧出来乔三木有事，问了一句：“去哪了？你这脸上……跟谁啊！？” 到底是自己的亲师弟，萧飞可不能睁眼看着乔三木让人给欺负了。 “嗐！我去虎坊桥那边了。” 虎坊桥？ “谅叔的星乐相声俱乐部？你去那边干什么？” 徐德谅的星乐相声俱乐部已经开业两个礼拜了，每天晚上一场演出，场场爆满，萧飞虽然没去过，不过却也知道。 每场演出，都有主流相声圈子的大腕儿过去捧场，开业时间虽然不长，可已经逐渐打出了名气。 “小栾跟我说，那边今天也要办一个跨年演出，我过去瞧瞧。” 萧飞闻言不禁皱眉：“人家办跨年专场，你过去看什么啊？” 话是这么问，但萧飞心里很清楚是为什么。 徐德谅把这个小剧场开在湖广会馆边上，要说他一点儿打擂台的意思都没有，显然是瞎话。 既然人家都已经把擂台摆在了德芸社的家门口，这边的人难道还能少了关注？ 就连萧飞这个不好打听的，每天都能听到师兄弟们议论，星乐相声俱乐部今天的生意什么样，又有哪个大腕儿过去捧场了。 “师哥！徐……徐老师这么干，分明就是在跟咱们打擂台，咱们办跨年专场，他也学着办，这什么意思啊？依我看分明就是……” “行了！” 萧飞没等乔三木把话说完，就出言打断了他。 平时挺机灵的，今天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没看见张先生还在吗？ “谅叔办跨年专场怎么了？这个年是咱们自己的啊？咱们过年，难道还不许人家过年了，都别说了，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还有啊，从今往后，在广德楼，谁也不许议论谅叔的事，都听见没有！” 乔三木还有点儿不服，依着他的想法，就应该和徐德谅的星乐相声俱乐部对着干，争取把那个小剧场给打没了才好呢。 他来德芸社较晚，跟徐德谅也没什么交情，最多也就是见着面了，打个招呼而已。 才不管是不是以前的长辈呢！ 可刚要说话，就见萧飞在给他使眼色，立刻反应过来，今天张先生也来了，当着张先生的面提徐德谅，这不是摘老爷子的心嘛！ “师爷！我……我没别的意思！” 张先生笑着摆了摆手：“没事儿，小飞，你也别说三木了，他也是为了德芸社好，行了，这个事不提了，三木，赶紧换衣服去！” “诶！” 乔三木答应了一声，赶紧扭头跑了出去。 “师爷！” 萧飞也是满脸歉意的看着张先生。 “都说了没事儿，我没那么心窄，还能一直过不去啊！” 张先生哈哈一笑，直接将这一篇给揭了过去。 “行了，爷们儿，咱们再对对？” 张先生都这么说了，萧飞也顺势借坡下驴，他们今天要说的是个新活，之前已经对过好几遍了。 六点半整，舞台上的灯光大亮，《打新春》的旋律响起，随着观众热烈的掌声，还有阵阵叫好声，广德楼的跨年演出正式开始。 首先还是全体演员登场，甭管是正式演员，还是尚未登台的新人，一对一对的分别亮相。 越往后知名度就越高，到最后是萧飞搀扶着张文(本章未完！) 天先生走上了舞台，分列两边的其他演员聚拢过来。 如今广德楼这边的演员也不少了，往台上一站，还真有点儿人多势众的架势。 音乐声停下来，萧飞看着楼上楼下好几百观众，刚才侯贺廉还曾找过萧飞，卖了加座票之后，门口还有不少观众不愿意走。 最后还是萧飞亲自出面，把大家伙给劝走了，他也不想这样，可是，再加座的话，是真不行了。 万一要是被人给举报了，到时候，少说也得停业整顿一个礼拜，他们倒是能歇歇，可观众们接下来去哪消遣呢？ “感谢大家伙！” 萧飞一开口，观众们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今个闹天儿，看天气预报说，晚上的最低气温已经零下15了，这么冷的天，您诸位还来捧我们这些说相声的手艺人，真是万分感谢。” “诶，是得好好谢谢！” “有这么句老话，叫做没有君子不养艺人。” “有！” “没有您诸位的支持和鼓励，就没有德芸社的今天。” “这话对！” “试想96年，德芸社的前身，京城相声大会刚成立的时候，一个月下来能有现在这么多观众，张先生都能活活美死。” “这叫什么话！” “实话啊！那个时候，生意艰难，张先生这么大的岁数，还得那这块板到门口去招揽观众，不容易啊！” “那个时候确实困难！” “您在看看现在，这满坑满谷的观众，哎呀……” “你要干什么啊！？” 萧飞哈哈一笑：“我很欣慰啊！” 哈哈哈哈…… 这是郭德强的开场白，德芸社的老观众都知道，不过最近倒是很少说了。 张先生听着也不禁笑了：“你下回再想说这句话，最好提前把头剃了！” 萧飞同样被逗笑了：“我脑袋上也来这么一桃？那也不够啊，我还得把腿给锯断了。” “嚯！没那么大的罪过！” 哈哈哈哈…… 萧飞自打不在天桥剧场演出之后，观众们再想看萧飞挤兑郭德强，只能在商演上了。 “开个玩笑，心里高兴，看见大家伙这么捧我们，心情非常激动。” “都是好事儿！” “了解的观众都知道，今天又到了德芸社广德楼小剧场跨年的日子了，什么叫跨年？” “你再给解释解释！” “就是说，得演过十二点去。” “好……” 台下顿时叫好声四起，观众们为什么下午场结束之后都不走，非要买晚场的票，还不就是为了这个嘛。 “今天连单口带对口，一共给您准备了八场活，保准让您诸位听过瘾了，咱们提前说好，我不走，你们谁也不许走！” “不走了！” “我带着被卧过来的！” “今天就睡在这里了！” “好嘛！” 萧飞笑着朝台下一指。 “这边有个大哥，那边有个大姐，说今天要住在这里了，大哥还带着被卧，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啊！？” 哈哈哈哈…… “待会儿我先让人把住宿费给收一下！” “真让住啊！” 萧飞和张文天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别闹啊！咱们好好的，谁也不许给我找事儿，现在有不少人都盯着我呢！” “谁啊！？” 萧飞一愣：“非得让我说出来啊？合着您是没打过官司是不是？” 张文天笑得更加开怀了，他因为身体原因，只能偶尔过来演出，今天之前，连着两个星期都没上台使活了。 “闲话少说，咱们正式开始，不过在开始之前(本章未完！) 呢，还是得跟您诸位介绍一下，广德楼的演员越来越多了，有的您熟悉，有的您还不认识，特别是新来的这几位，大家伙都知道，郭老师好收徒弟，只要有人学，他就愿意教，这不，年前又收了不少，咱们挨个给您介绍介绍，让大家伙都熟悉一下，接下来，我的这些师弟也都要开始登台演出，到时候，还得指望您诸位多捧，来，咱们首先第一位，金贺岚！” 萧飞说着，朝旁边让了一点儿，张先生也站到了桌子的另外一次，把桌子里面的位置留给了金贺岚。 金贺岚第一次登台，也显得十分激动，虽然不是使活，但是能跟大家伙见上一面也不容易啊！ “这一位就是金贺岚，来，跟大家伙打个招呼！” 金贺岚深吸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可还没等他张嘴呢。 “好了，这就是金贺岚！” 金贺岚被萧飞这句话，说的差点儿爆了丹田，哭笑不得的说：“师哥，我还没说话呢！” “没说就没说！金贺岚呢，家里也是从事曲艺工作的，他的爷爷是天津相声名家金进来先生，您听听，名字叫进来，人缘多好，无论是谁上他们家去，老爷子都特别热情，进来啊！进来啊！” 金贺岚下意识的接了一句：“不是您这么解释的！” 可以啊！ 萧飞听了，心里也感觉满意，说相声的甭管什么场合，只要上了台就得敢张嘴，如果心里有顾虑，犹豫不决的不知道接住话，那是干不了这一行的。 “金贺岚呢，跟郭老师也有着很深的渊源，当年郭老师还在天津的时候，曾跟金进来先生学过艺，而且，当年要不是金老先生劝说郭老师来京城闯荡，或许就没有现在的德芸社了。” 这件事，萧飞还是第一次在台上提起，观众们听了也是大为惊讶。 “我说的可是真事儿，当初郭老师在天津什么样，您诸位也都听说过，正是金老先生劝郭老师，让他赶紧离开天津，不然的话，容易被人给弄死，郭老师才下定决心来京城，所以，咱们大家伙都得感谢金老先生。” 观众们闻言，顿时一阵掌声送上。 “往后我兄嘚也在广德楼演出，您诸位不管是冲我，还是冲郭老师，多捧，我替我兄嘚谢谢您诸位！” 金贺岚也跟着一起鞠躬致谢，心中不由得感动。 “好了，下一位，朱贺松！” 金贺岚退后，朱贺松上前，这小子面相憨厚，实则一肚子坏水儿，当然了，这个坏不是贬义词的坏，怎么说呢？ 等到他上台演出之后，观众自然就知道了。 “这位也是郭老师贺字科的徒弟，名字叫朱贺松。” “您给解释解释！” 呃…… “名字有什么可解释的？” “这里面的学问可大了，您比如说这个松字，可就与众不同了！” “要不我下去，你先来一单口？” 哈哈哈哈…… 观众们看出来了，这个捧哏是个碎嘴，谁要是跟他搭档，绝对费逗哏的。 朱贺松听萧飞这么说，赶紧立正站好。 “朱贺松呢，家里有钱！” “还能有你们家有钱啊？” 朱贺松没说话，张先生给接了过去。 “我说你们还有完没完啊？就介绍一下新人，你看你们爷俩这个话啊！不许说话了，听见没有！” 萧飞憋屈的模样，逗得观众又是一阵大笑。 “呃……我刚才说到哪了？” 萧飞转头看过去，结果张先生和朱贺松俩人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我问你们的时候，你们都不说话了，行了，回去！” 萧飞说着一把将朱贺松给推了回去，虽然说的不多，但是想来这下，观众对朱贺松的印象已经很深了。(本章未完！) 接下来是侯贺廉、刘贺春等人都一一介绍了，最后轮到了孟贺堂。 “来，孟贺堂，大家应该对他很熟悉了，早先就跟着贺字科一期的学员一块儿学，不过当时因为他没经过面试考核，所以一期拜师的时候，就没把他给算进去，您去过名流食府的都知道，他原先在那边当大堂经理，经常接触我们这些说相声的，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也对相声有了兴趣，如今终于拜师成功，成了郭老师的徒弟，同时也是我师父的干儿子，孟贺堂，您今后多捧！” 六位贺字科的学员介绍完，最后轮到了冯兆祥。 “这位叫冯兆祥，也是贺字科二期招进来的学员，不过不是郭老师的徒弟，刚拜了我师父于清老师，诸位……” 萧飞说着话，嗓门突然拔高，把观众都给吓了一跳。 “这位可是我亲兄嘚，您诸位得多捧！” 最后几个字，萧飞差不多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张先生看着，撇着嘴连连摇头：“好嘛！你得多恨他啊，介绍一下，使这么大劲！” 哈哈哈哈…… 萧飞没理会张先生，接着对冯兆祥说：“来，说出你的名字！” “冯兆祥！” “冯什么来着？” “冯兆祥！” “什么兆祥？” “冯兆祥！” “行啦！” 张先生都看不过去了，就算是要捧自己的亲师弟，用得着这么没完没了的嘛！ “你们是喜欢这名字啊？” 萧飞哈哈一笑，对着台下的观众一挥手：“咱们最后再来一次，我师弟叫什么名字！” 观众也很给面子的大喊：“冯兆祥！” 第六百二十一章 《萧西游》再现江湖 萧飞就是要捧他的亲师弟，这一点，根本就不需要掩饰，只要是人，谁都有私心，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冯兆祥确实有这个能耐。 于清又收徒弟的消息，还是第一次被外界知道，算上前面的萧飞、郭麒麟，还有乔三木，冯兆祥已经是第四个了。 虽然和郭家门的人多势众相比，于家门的四个徒弟显得势单力孤，但是，谁都知道，于清收徒弟非常严格，不是好的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看看萧飞和乔三木就知道了，萧飞自然不必说，现如今德芸社里，除了郭于组合就得数萧飞了。 为什么德芸社的粉丝一直在呼吁让萧飞办商演，无非就是因为他红呗。 乔三木呢？ 虽然和萧飞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但是，乔三木的相声水平，放在德芸社的任何一家小剧场都够攒底的了。 萧飞不在广德楼的日子里，乔三木也一直和潘芸亮在压阵，属于看家的好角儿。 冯兆祥既然能得到于清的认可，想来无论是能耐，还是人性，绝对都是一等一的好。 “走过了三川六水大海大江啊，看惯了灯红酒绿世态炎凉啊，争什么多来论的什么少，充好汉逞刚强，金银财宝梦黄粱，倒不如来德芸社开心笑一场啊~~~~~愿诸位你们招财进宝，喜气洋洋~~~~~啊~~~~~~~~~” 开场小唱，前面的发四喜还有架子曲，今天还特意唱了大西厢，萧飞也特意把平时演出机会少的师兄弟领上来，给大家伙唱一个，添添人气儿。 最后的《公道老爷劝善歌》，还是萧飞的保留曲目，这首唱完，所有的演员对着台下观众拱手鞠躬。 等演员们都下了场，今天的跨年专场演出的主持人登台报幕。 平时广德楼这边一直都没有个专职的报幕员，佟筱娅要是来的话，就佟筱娅上，佟筱娅要是没时间的话，就师兄弟们轮番来。 今天的报幕员有点儿特殊，乔三木的女朋友许丹，跨年专场演出，许丹也跟着乔三木一起过来了，于是就被萧飞给抓了壮丁。 作为德芸家属，佟筱娅都能上，许丹为什么不行。 看到许丹，观众们也有点儿意外，有些观众是认识许丹的，偶尔跟着乔三木一起来广德楼，看两个人的亲密劲儿，傻子也知道他们的关系啊！ “好……” 许丹是第一次担任报幕员，不过本身也是学表演的，一点儿都不紧张，对着台下笑了笑：“欢迎大家来到德芸社广德楼小剧场，观看今天的跨年专场演出，首先第一个节目，单口相声《西游记》，表演者冯兆祥。” 呃…… 观众们瞬间都愣住了，刚才说的是什么？ 今天的专场演出，外面的水牌子写的只是演出顺序，每一对演员后面的节目都是空着的，所以观众们也不知道，今天广德楼都给他们准备了什么。 万万没想到，开场上来就说单口，而且还是，他们期待了许久的《西游记》。 这个大活自从萧飞说过一遍之后，就再也没说过了，无论观众怎么呼吁，萧飞都始终无动于衷。 结果人家居然拿到了跨年专场演出上来使，只是…… 冯兆祥一个新人来说，真的能行吗？ 能行吗？ 那就看看呗！ “师哥！我去了！” 冯兆祥对着萧飞一拱手，撩起大褂迈步上台。 为了今天这场演出，最近这段时间，他可是一直在萧飞的手底下受折磨，一段单口，每天翻来覆去的说，稍微有一个错处，就少不了被捶。 也亏得他身子骨皮实，不然的话，还真禁不起萧飞这么磨搓。 走到舞台中央，冯兆祥看着台下安安静静的观众，人人眼里都带着怀疑。 “混沌未开天地乱，茫茫渺(本章未完！) 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欲知造化会圆功，须看西游……” 啪！ “释厄传。” 上得台来，一句废话没有，先是一首定场诗，冯兆祥明白，他是第一次登台演出，观众们根本就不认他这个人。 萧飞之前托付得再怎么好都没用，想要拿住了观众，还得靠自己的真能耐。 唯一方便的或许就是，观众们会看在于清和萧飞的面子上，对他多几分宽容，但是，如果说不好这段活，到时候，观众一样不会买账。 机会，萧飞已经给他了，舞台，萧飞也替他搭建好了，能不能在这个台上站住脚，未来指着相声吃饭，还是得看他自己。 “上得台来，先说这么几句定场诗，为什么呢？起一个压言的作用，刚进来，您大家伙有的找座位，有的碰见熟人聊聊天，且静不下心呢，说上几句定场诗，就是为了告诉您，演出开始了，您该听我的了，要不然票可就白买了。” 有些观众笑了，但是现场气氛并不热烈。 冯兆祥也早有预料，第一次登台，他能完完整整的把这个活给使下来就行。 “今天说的什么呢，刚才我嫂子也报过幕了，今天咱们说的这一段叫《西游记》，原先很多评书门的老先生都说过，之前我师哥萧飞也在广德楼说过一回，单独给起了个名字，叫做《萧西游》。” 很多观众都想到了，当初萧飞说《西游记》的时候，广德楼那热闹的场面，有些人每天都守在广德楼门口等着买票，就是冲着萧飞的单口来的。 只可惜，萧飞已经很久都没再说过单口了，这让很多德芸社的粉丝都非常遗憾，有些刚加入到粉丝团队当中来的，甚至只能在网上找一些视频，音频，才能感受到萧飞说单口时的魅力。 “为什么叫《萧西游》呢，关键就是，我师哥说的西游故事跟咱们的四大名着里面那本《西游记》，基本没什么一样的地方，也就是开头孙猴儿出世，后面大闹天宫，罪压五行山，一直到五庄观偷人参果这一段，大体的梁子差不多，可里面的内容也改动了不少，至于后面就更别说了，我头一回听，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茄子辣椒土豆，还地三仙，万法教主，妙吉祥，哪哪都跟原着不挨着啊！” 可不嘛！ 明明是一个熟透了的故事，电影、电视剧、戏曲，甚至动画片都演绎过无数次了，结果，萧飞一段单口相声，直接把所有观众给带入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西游世界。 “前段时间，我师哥把这个段子传给了我，我今天站在台上也是战战兢兢，伺候您一段儿，有我师哥的珠玉在前，我再来说，您诸位凑合着听，反正我争取也让这个故事里面出现个猪啊，猴啊什么的。” 哈哈哈哈…… 观众们笑了，不过不是因为冯兆祥，而是因为萧飞，当初萧飞说《西游记》的时候，他们是真担心，说着说着，萧飞把师徒五人给忘了。 “故事开篇是打哪开始的呢？东胜神州傲来国……” 萧飞站在台口，看着台上的冯兆祥，总体来说还挺稳当的，只是在处理包袱的技巧上面有些生疏，或者说，冯兆祥不敢放开来演。 毕竟这个段子，是被他给说火了的，这些年，再也没有人敢到台上去说，就是因为人都是先入为主的。 听惯了萧飞的《西游记》，再听别人的，都会感觉不是那么个滋味儿。 谁都怕在台上泥了，万一观众不买账，到时候直接死在台上了，可没有人给他们收尸。 冯兆祥心里显然也有这个顾虑，所以在表演的时候，稍微有点儿紧了。 当然，这不算太大的毛病，第一次登台嘛！ 相声一百多年的历史，有几个能像萧飞一样，第一次登台就把观众拿捏到(本章未完！) 妥妥的。 本来，冯兆祥应该走一条更加稳当的路，由萧飞带着上台，多过一些传统的老段子，慢慢的形成属于自己的风格，当初的乔三木就是这么过来的。 可是，这条稳当的路，直接被萧飞给砍断了，上来就让他挑战高难度，《西游记》这个段子已经被贴上了萧飞的标签，冯兆祥要想通过考验的话，就必须在这个段子上面，留下自己的印记。 当萧飞提出来之后，冯兆祥也是个傻大胆，一点儿没犹豫，直接就应了。 这些日子在萧飞手底下一遍一遍的过，他也逐渐的开始往里面添加一些新东西。 学我者死，似我者生！ 这是马老祖当年留下来的话，冯兆祥如果完全模仿萧飞，照着萧飞给的台本说，那他就死定了，段子里面必须得有自己的东西才行。 “玉帝王母带着大神仙，小神仙，正在天上开呢，神仙们一天到晚能有什么事，玩儿呗，正高兴着呢，就听见‘嘭，的一声，玉帝正端着酒杯要说话呢，好嘛，给吓得差点儿把酒泼王母娘娘脸上去，这什么玩意儿……” “千里眼，顺风耳这在天上算是人形监控，地上发生什么，天上的神仙也得知道啊，诶，于是就有了这么两位，一个看，一个听，我怎么都觉得这俩神仙不怎么正经……” “一帮猴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个跟那个说，要不你上去瞧瞧，我不行，不行，晕高，要不你上去，我更不行了，新买的皮大衣，回头让水一浇，挺好的东西再给糟蹋了……” 在度过了刚登台的紧张之后，冯兆祥也渐渐的放开了，他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心态好，前面说了好几分钟，观众一个乐的都没有，他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一点一点的把故事展开，完全没有着急的样子，就冲这一点，未来必成大器。 心态放松了，新东西出来，观众们也开始有了反应，听到有趣的地方，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看到这里，萧飞心里也踏实了，他知道，自己没看错人。 兄嘚，就是这条路，撒开欢往前冲！ 第六百二十二章 角儿们都有长进 “这石猴是天生地养，女娲娘娘补天灵石所幻化，跟别的猴儿不一样，虽说都长了一身的毛，可那也是猴儿里面的ps。” 哈哈哈哈…… 听见了新鲜东西，观众们也是不禁一阵笑。 冯兆祥的《西游记》，和萧飞一样，也往里面添加了不少佐料，新名词一个接着一个，什么太白金星是天上的公关部长，花果山是野生动物保护区，现在又冒出来了一个猴子ps。 “纵深一跃，腾空而起，嗖，别的猴儿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就见那石猴没影了，哪去了，劲儿使得太大了，瀑布都没挡住，眼瞅着一脑袋就要撞山上了，哎呦我的妈诶，呃？脑袋没事儿，再一睁眼，哇塞！” 冯兆祥喊了一嗓子，把观众都给吓了一跳，还真是萧飞的师弟，以前萧飞说单口的时候，就一惊一乍的，经常能把人吓一跟头，冯兆祥算是一脉相承，这吓唬人的本事，跟萧飞是一样一样的。 “只见眼前是别有一番洞天！” 啪！ 冯兆祥一摔醒木，转身就走，那走路的姿势，瞧着都跟萧飞差不多。 观众们虽然听过一遍了，但是冯兆祥这个版本和萧飞说的，里面又加入了不少新东西，正听得过瘾呢，抬头就见人没了。 嘿！还真是你师哥的好师弟啊！ “师哥！” 冯兆祥下了台，就觉得身子一阵发软，第一次登台，连着在上面说了四十多分钟，他这会儿心跳的还跟擂鼓一样呢。 “不错！” 萧飞点点头，没做过多的评价，也没法评价。 冯兆祥说的还算可以，但是，也仅此而已，真要说好的话，萧飞都觉得有点儿亏心，基本上也就是能听的程度。 “回头再好好归置一下，有几个地方还需要再改改！” 萧飞没说的太具体，有些东西不能一嘴一嘴的喂，得让冯兆祥自己察觉到哪里出了问题，再一点一点的打磨。 “我知道了，师哥！” 这个活，萧飞没打算让冯兆祥在广德楼使，故事太大，一个礼拜轮着说一回，猴年马月才能说完。 关键是，不能连着说，对冯兆祥水平进步也有妨碍。 昨天，萧飞就已经和郭德强说好了，从明天开始，冯兆祥每天下午去德芸书馆，晚上回广德楼，想要进步，就得有更多的表演机会，目前来说，德芸书馆算是个长能耐的好去处。 萧飞的安排也和冯兆祥打过招呼。 冯兆祥自然没有异议，他没想一下子就红了，事实上，红不红的，他都无所谓，在这一点上，他倒是个百分百的于家门人。 接下来节目是一场接着一场，每一对上台的演员都按照萧飞的要求，拿出了自己最擅长的段子，台上说的过瘾，台下观众听得也痛快。 现场的气氛越来越热闹，观众的掌声、笑声、叫好声不断。 “桥头之上，咬牙切齿，大骂：曹操听真，现有你家三爷在此，尔等或攻或战，或进或退，或争或斗。不攻不战，不进不退，不争不斗，尔匹夫之辈。大喊一声曹兵退后；大喊二声，顺水横流；大喊三声，当阳桥折断。后人有诗赞之曰：当阳桥前救赵云，吓退曹操老奸臣，姓张名飞字翼德，万古留芳莽撞人。” “好……” 烧饼这一段《莽撞人》倒是有几分火候了，唯一不足的就是嗓音稍显沙哑，不过观众们倒是很喜欢他那火爆的台风。 ………… “下面请您欣赏相声《拉洋片》，表演者李贺彪、高贺彩。” “我问问您，这是什么玩意儿？” 李贺彪头上扎着白毛巾，挽着袖子，大褂都撩起来了，再配上他那一脸的凶相，看着就让人瘆得慌：“八大片！” “我看了几片啦？” (本章未完！) “头一片还没瞧完哪！瞧！” 李贺彪本身就是山东人，这会儿用山东方言来说，自然是没有一丁点儿的违和感，只是可怜了高贺彩，落在李贺彪的手里，今天可是被欺负惨了。 “唉！” 高贺彩叹了口气，面对着观众，满脸的委屈：“诸位，您哪位认识我们家，您给我媳妇儿送个信儿去，您就说我在这儿瞧洋片呢，今儿个我还不一定死活呢！让我媳妇儿赶紧改嫁！” “哪来那么些废话啊！赶紧瞧！” “诶！诶！瞧！” “你看见了吗？在汽车旁边有做买卖的，有一个卖豆腐脑儿的，你看这个人有二十来岁，穿着蓝布裤褂，蓝布围裙，捂着耳朵，张着嘴，哧合哧合的……” “吆喝呢！” 高贺彩，直接在台上一个后滚翻跑了，李贺彪一扇子挥下来，结果没打着。 那滑稽的模样，逗得观众捧腹大笑。 “你怎么跑了？” “废话，不跑又打上了。” 李贺彪笑了：“算你机灵，头一片算你瞧完了，我把它拉上去，你看第二片？” 高贺彩还满脸得意，又凑了过去：“躲一下是一下！” 李贺彪瞅准机会，一扇子打在了高贺彩的脑袋上：“这你就跑得了吗？” “噢！没躲开啊！” “好……” 李贺彪虽然学相声起步晚，但是很有韧性，人也踏实，肯下苦功夫，如今在广德楼也是小有名气。 跟他搭档的高贺彩也不错，捧逗俱佳，而且，嗓子还不错，能唱上几句，平时萧飞也愿意给他机会，在返场的时候经常把他喊上来，唱个歌，唱个戏什么的。 ………… “下面请您欣赏相声《梦中婚》，表演者谢文锦、李贺杰！” “老太太说了，都别费话了，过年给你们完婚。过年？八年都等！那个老妈儿在旁边给我说好话：老太太，您可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姑爷一来一走也为了不完婚，小姐一来一病也为不完婚。您不如抓早儿办了就完啦。” “今个就要结婚？” “老太太说：好！查查皇历。一查皇历，丁是丁，卯是卯，今儿的日子就好，就今儿了。” 谢文锦露出满脸得意的样子。 李贺杰看着，是一脸的嫌弃：“你要干嘛啊？” “我又换了一身衣裳，十字披红双插花，大门二门悬灯结彩，拜完天地入洞房。到洞房我这么一看，糊得是四白落地，床上是闪缎褥子，闪缎被卧，倚枕、靠枕、鸳鸯枕。小姐坐在床上，扑哧儿冲我一笑。我往床上一迈步，可了不得了！” 谢文锦这一惊一乍的，把社会人李贺杰都给吓着了。 “你这是又怎么了？” 谢文锦换成了一副苦相：“使的劲儿太大了，喀嚓的一下子，我由供桌上掉地下了，沙锅也碎了，棉袄也着了，把脖子也窝了！ “您不是完婚了吗？” “哪儿呀，我在庙里做梦哪！” “做梦啊！” 自打谢文锦和李贺杰合作之后，算是找到了他的真命天子，俩人凑在一起，一个是窝囊大辈儿，一个彪悍徒孙，看着谢文锦在台上被李贺杰欺负，俨然已经成了观众们最喜闻乐见的一幕。 找到了合适的搭档，俩人优势互补，进步的也非常快，而且，还创作出了不少新作品，这一点倒是连萧飞都没想到。 ………… “下面请您欣赏相声《夸住宅》，表演者孔芸鹏、李芸东。” “你爸爸的表最多，要讲究戴表，戴不过你爸爸。” “怎么呢？” “爸爸戴表上谱，腰里系个褡包从左边戴起：要带浪琴、欧美咖、爱尔近、埋个那、金壳套、银壳套、铜壳套、铁壳套、(本章未完！) 金三针、银三针、乌利文、亨得利、人头狗、把儿上弦、双卡子、单卡子、有威、利威、播威、博地，左手拿提梁子，右手提溜八音盒，头顶大座钟，怀揣小闹表。未曾走道儿是叮当乱响。” “这是我爸爸戴表？” “这是给钟表铺搬家！” “搬家啊！” 几大段贯口背下来，萧飞听着也是连连点头。 孔芸鹏自打上次被萧飞给训了一顿之后，也是知耻而后勇，最近这段时间，能耐提高的很快。 这段《夸住宅》里面，最难的就是有好几大段贯口要说，孔芸鹏之前受伤，嘴直接给豁开了，好了之后，说话有点儿不利索。 原先最拿手的就是贯口，可就是因为嘴上的毛病，他也有点儿自卑，带贯口的活，很少说了。 可他要重拾基本功，贯口是肯定绕不过去了，嘴不利索就练，每回练都往嘴里塞两个鹌鹑蛋，到后来干脆塞小石子，说到最后顺着嘴角直流血。 功夫不负苦心人，总算是把贯口绝活儿一点一点找回来了。 看着孔芸鹏，萧飞的心里也渐渐的有了打算。 ………… “下面请您欣赏相声《豆腐堂会》，表演者张贺伦、郎贺炎。” “好……” 人还没登场呢，台底下就已经是叫好声一片，由此就不难看出，张贺伦和郎贺炎这对小角儿如今在广德楼有多受欢迎。 只可惜，资历还是浅了点儿啊！ “这五碗你们想吃也不给你们吃呀，你们长齐了牙吗？” 张贺伦这个东北人说起山东方言，一点儿都不比李贺彪这个正经的山东人差。 “您也太瞧不起我们了，不就是拌豆腐、熬豆腐吗？” “你们要解馋，得吃那个大炝盘。” “大炝盘还是豆腐？” 张贺伦一摆手：“没有，大炝盘里要是再有豆腐，就算我的不对了。” “这回可没豆腐了？” “绝对没有，我要说说大炝盘的这个东西怎么做，就得馋得你流口水。” “吗那么没出息啊？” “要是吃这种东西，你得起早点儿，在四更多不到五更天，到市上买，四斤多一块儿或五六斤一块的都有，把它买回来，找口大柴锅倒上两挑子水，把它放在锅里边连煮带炖……倚仗着咱这作料儿好啊，有香菜末儿、韭菜花儿、酱油、辣椒油、糖蒜、料酒、大蒜瓣儿，拌好了作料，你拿着筷子扒拉着吃！” 郎贺炎满脸的兴奋：“白煮肉？” “豆腐渣呀！” “嗐，豆腐渣啊！” 这一段说的好，首先俩人配合的就很默契，整段活使下来，从头到尾一句废话都没有，很容易就把观众给代入到了情节当中。 虽然是个老段子，但是张贺伦的新花样不少，往里面添了好些的新东西，让人一点儿都觉得活老。 只可惜…… 还是资历上差了一点儿！ ………… “下面请您欣赏相声《红事会》，表演者乔三木、潘芸亮！” “好……” 他们这一对组合就更不用说了，萧飞来不了的时候，他们就是看家的角儿，俩人自从在一起搭档之后，两个人互为捧逗，配合的也是相得益彰。 “新人下轿，脚不沾尘，铺红毡、倒红毡，一倒倒在喜桌前，迈马鞍子，咬一口苹果。” 潘芸亮跟着解释：“这叫平安吉庆。” “紧跟着让你妈迈火盆，钻火圈！走！钻！” 乔三木一边说，一边还模仿着马戏团里钻火圈的动作，滑稽的样子，逗得观众哈哈大笑，潘芸亮一瞧，赶紧给拦住了。 “诶！停！打住了！打住了！打住！哪来的钻火圈啊？” (本章未完！) “有？我记着有。” “有什么呀？钻火圈那是耍马戏的，光迈火盆，没有钻火圈。” “迈火盆必须有人往那个火盆里泼一点酒，呼的一下子，火苗升腾！” “火苗一涨，就为了往后这日子越过越旺。” “这时候你爸爸赶紧跑出来，把浑身的衣服一脱……” 乔三木使着大相脱衣服，把观众们逗得大笑不止。 “停，干什么呢，还脱裤子啊？怎么回事这是？” “新郎官不得换新的啊？” “好嘛！吓我一跳。” “穿戴好了袍套靴帽，手拿一张弓，三支箭，你爸爸迈步出了喜房，大伙一瞧是哈哈大笑，你爸爸低头一看，转身就跑。” “有点儿害臊。” “没穿裤子。” “我去你的！” “好……” 萧飞站起身来，扶着张文天先生：“师爷，该咱们的了。” 张先生呵呵一笑：“走着！” 俩人站在台口，等着许丹报幕，这会儿已经十一点了，七场活下来，观众们也是大呼过瘾。 萧飞回想着刚才的每一场节目，虽然都存在瑕疵，但是，也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广德楼的角儿们都进步了啊！ 第六百二十三章 我们的张先生 萧飞和张先生许久没在一起搭档说相声了，爷俩往外一走，底下立刻响起了一阵阵的掌声和叫好声。 “感谢大家伙，都到这个点儿了，还坚持听我们在台上瞎说。” 张先生太久没登台了，往桌子里一站，就觉得浑身舒坦，听到萧飞的话，也是哈哈一笑。 “怎么是瞎说呢！” 萧飞也笑了：“怎么不是瞎说，一会儿说谁家的的宅子大，一会儿又是谁的爸爸结婚的时候光屁股了，还不是瞎说。” “嗐！这都是艺术创作。” “对，艺术创作，有那么一句话，艺术要源于生活，并且还得要高于生活。” “有这么一讲！” “刚才他们在台上说的，那都是编出来的，或许生活当中发生了一件有意思的事，然后，相声演员把故事拿过来，经过艺术加工，变成了一段一段的相声。” “对！” 萧飞接着突然看向了张先生。 张先生立刻感觉有点儿不大对劲，直接把扇子抄在了手里：“你要干什么啊？” 看到这一幕，观众立刻笑了起来。 他们也很久没看到这爷俩在一起说相声了，一个一本正经的机灵鬼，一个歪歪着肩膀的坏老头儿，这对组合给他们带来了太多的欢乐。 “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咱们说点儿真事！” “好……” “说真事儿！” 张先生听着观众起哄，都觉得无奈了：“你们就爱听这个！” 萧飞笑道：“证明大家伙喜欢您，关心您啊！” “还是别了，回头我们家那点儿事，都给抖落出去了！” “既然大家爱听，我就说点儿！” “这还拦不住了！” “大家伙都知道，前些年张先生得了一场病。” “没多重！” “病好了之后，身子骨一直不是特别的好。” “还行，能盯得住！” “大家伙也都很关心张先生的身体情况，希望您能多来演出。” 张先生对着台下拱了拱手：“谢谢大家伙，我也愿意多来。” “您诸位关心，我们作为晚辈的更加关心，大家伙都出主意，怎么才能让老爷子的身体更好呢！” “什么主意？” “要我说啊，还是得多动，管住嘴，迈开腿，多活动，您的身体才能好。” “这话对！” “可老爷子到底是上年纪了，犯懒！” “我有这毛病！” “谁说也不愿意听，要劝老爷子出去跟我们玩玩，老也不去。” “嗐！你们都是年轻人，我这上岁数的老头儿掺和不进去！” 萧飞摆了摆手：“您这话不对，越是上了年纪，越是得活动，这样才能身体好，这不上回，我们看这天气挺好，几个人凑在一块儿，听说我师父的果木园子结果了，大家伙想着一块去采摘。” 于清在密云的园子，很多德芸社的粉丝都知道，有的还曾登门拜访过。 那里不光养动物，还移栽了好些果蔬，苹果，梨，什么都有，更有十亩葡萄园子，今年第一茬儿下来的时候，还曾作为礼物，送给德芸社的观众。 “叫老爷子，老爷子还不愿意去，最后硬生生让我们给拽上了车。” “也是为了我的身体好！” “对啊！都是为了您，到了密云，嗬！漂亮，大家伙都撒开欢了，张先生也跟着一起摘，一会儿张贺伦就跑回来了，诶，快洗洗我这葡萄，刚摘的大葡萄。” “这个好，新鲜！” “待会儿李芸东也来了，诶，快洗洗我这苹果，刚摘的大苹果。” “刚摘的好吃！” “又过了一会儿，乔三木也(本章未完！) 过来了，诶，洗洗我这梨，刚摘的大鸭梨。” “水灵！” “正洗着呢，张先生也跑回来了，诶，快洗洗我这鞋。” “鞋！？” “我踩屎上了！” 哈哈哈哈…… 观众直接笑喷了，刚才还说的一本正经呢，突然就来这一手，谁受得了啊！ 张先生也是满脸的嫌弃：“这都没听说过。” “哎呀！太脏了！” “谁脏啊，你师父怎么管的园子，让人满地拉屎。” “就是这个意思，都希望您好，希望您多活动，身体更健康。” “得嘞，我谢谢！” “其实张先生自己对身体也很重视，上回得了病之后，经常去医院做体检。” 张先生点点头：“诶，这个是应该，经常体检，有什么病提前发现。” “就是啊！前些日子又去了，结果……还闹了点儿小尴尬！” 张先生知道萧飞不怀好意，但也只能往下接着捧：“什么小尴尬啊？” “就前些日子，张先生去了一趟，各项都查完了，没什么毛病，可张先生不放心，还跟医生对付，您再多给我开几项，检查的细致一点儿。” “这也没错啊！” “医生琢磨琢磨，人上岁数了，关心自己的身体健康，这也是好事儿，就给开了张单子。” “检查什么啊？” “张先生拿着单子出来，看着单子上面的字，脸上变颜变色的。” “怎么了？” “就俩字，检验的验认识，底下这个是什么啊？您诸位也都听说过，医生写字就是瞎划拉，当然了，我给人看病不这样，那天张先生遇到的医生就是个写字特别狂放的！” “到底写的什么啊？” “也不好意思回去问，显得自己没文化，就在门口猜，验……屁！？” “验屁？我都没听说过！” 台底下的观众也都笑了，知道接下来又要发生小故事了。 萧飞一副思索的模样：“屁倒是好说，可问题是我怎么给大夫啊！？” 哈哈哈哈…… “是没法给！” “回家，找老伴儿，还有我大姑商量商量。” “对！都想想辙！” “要说，还得是我大姑聪明。” “就是张德艳！” 萧飞一秒变身，直接成了张德艳：“这有什么的啊？不就是验屁嘛，给他！” “怎么给啊！？” “等着啊！家里有过年的时候，剩下的气球，我大姑又找了根管儿，套在上头，看着张先生，嘿嘿嘿嘿！” “你再这样我抽你！” “设备有了，可屁怎么来啊？” “没有啊！” “张先生的老伴儿，我们奶奶有办法，不就是屁嘛，等着，说着话进厨房，点着了锅，家里有黄豆，炒！” “好嘛！” “四斤黄豆炒熟了，让张先生吃！” “四斤？” “都吃下去了，可还是没有。” “还有办法吗？” “我兄弟出了个主意，就是宁芸祥啊！姥爷，您得喝凉水！” “这都什么缺德主意啊！” 哈哈哈哈…… “对！喝凉水，咕登咕登，两大瓢凉水灌下去，别说，真起作用了，列位，炒黄豆就凉水，一会儿这肚子里都起了化学反应了。” “怎么呢？” “一家人看着张先生，有了吗？张先生点点头，不光有，好些呢！” 哈哈哈哈…… “我怎么数出来的啊？” “把管儿插上，就看那气球不一会儿，呼……大了一圈儿，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本章未完！) 大，越来越大，嘭！” 张先生和台下的观众都被吓了一跳。 “屋里都看不见人了，整个都胧了，雾气昭昭，哎呀，我的天啊，张先生的老伴儿、闺女、女婿，还有宁芸祥都跑出去了，不一会儿，消防车都来了。” “至于嘛！” “所以说很尴尬嘛！我大姑不干了，这么折腾老头儿可不行，找他们去！” “对，找大夫算账去！” “到了医院，把胆子往大夫桌子上一拍，有你们这样的吗？验屁，亏你们想得出来！” “这都谁出的主意！” “大夫也纳闷啊，他也没听说过有验屁的，拿起单子来，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字写的有点儿连笔，不是验屁，是验尿。” “这缺德大夫，好好写不行嘛！” “赶紧重新开单子，大夫还叮嘱呢，要是实在没有，验大便也可以，大便就是屎啊！” “别解释的那么细致！” “我大姑带着张先生出来，有吗？” “有什么啊？” 萧飞故作尴尬的模样：“那个……小的没有，大的有，四斤黄豆都快下来了！” “好嘛！” “各位有去过医院体检的都知道，医生给验小便大便的，就一个小塑料盒，盛不了多少，张先生肚子里可是四斤黄豆。” “我还打算都拿来啊？” “张先生随后就看见大夫桌子旁边的纸篓了，趁着大夫没留神，偷摸的给拿走了。” “这个差不多能装得下。” “没一会儿张先生就回来了，手里拿着纸篓，整个医院，谁见着都得躲着走！” “能不躲着嘛！” 张先生终于忍不住，推了萧飞一把。 “哎呀！你小子可太损了！” 台下的观众都快要笑疯了，萧飞说的那么细致，连描述才形体的，人人脑子里都浮现出了一副画面，仿佛都能闻见味儿了。 “这都是真事儿！” “还真事儿呢！” 萧飞哈哈一笑：“这也算是张先生的一种爱好，多体检，预防疾病，多运动，身体健康。” “这话倒是对！” “我也有爱好！” “哦！你爱好什么呢？” “我爱好旅游！” 这下该进入正活了。 第六百二十四章 我要旅游 “你喜欢旅游？” “对啊！趁着年轻，我喜欢到处去走走，看看，饱览一下祖国的好河，会一下同国家的风土人情！” 萧飞和张文天的这个新段子，就叫《我要旅游》，在新段子的创作上，萧飞和郭德强像是杠上了似的，郭德强写“我”字系列，萧飞就写“你”字，郭德强写一个“你”字系列，萧飞立马就写一个“我”字系列。 前段时间，郭德强刚借着奥运的话题，写了一个《你要锻炼》，萧飞这边立刻跟上，写了一段《我要旅游》。 “哦！开开眼界也挺好。” “对啊！四处游玩！” “玩儿，别走大。” “到处去游山玩水嘛，内到处好地儿多了去了，苏杭二州。” “哦！是好地方。” “对啊，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有这话！” “我去苏杭，您上天堂！” 张先生瞬间绝倒：“你这是要把我给说死啊！” 哈哈哈哈…… “而且，苏杭二州，自古以来出女。” “确实！” “还去了陕西，看一看千年古都！” “西安！” “陕西也出美女！” “陕西出美女？” “有那么一句话嘛，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我就喜欢米脂的婆姨！” 张先生满脸无语的表情“我喜欢绥德的汉，对吗？” 萧飞了，和张文天拉开了一点儿距离：“断背山！” “我啊！” 哈哈哈哈…… 同样结构的包袱，第二次再用，果就差了一点，但是被萧飞这么一翻，笑点马就来了。 “还有川，川妹多情，我喜欢四川。” 张文天看着萧飞：“你出去没什么事儿可干了？就这点事儿了？” “湖南，我爱湖，湖美女天下。” 张文天都奈了：“好嘛，亏得你媳妇儿是西疆的。” 哈哈哈哈…… 萧飞被张文天这一句说的，都差点儿笑场：“正我喜欢，哪去，越偏越好啊，家门口不行，远远的啊，云南。” “那是个好地方。” “诶，对！风光秀丽，少数民族居多，走在云南的大街上，心里高兴，登登登地登。” 萧飞说着，还哼起了猪八戒背媳妇的曲子。 张先生点着头：“《西游记》倒是在那儿拍的。” “旅，关《西记》么事啊！走在大街上，对面来俩女的：大哥，看看舞蹈！什么舞蹈？民舞。哎呀，城多的是，有什么看的。您见过不穿衣裳的吗？ 先生眼睛都亮了：“不穿衣服？” “不穿衣裳，我知道你是民族的。” 张先生都被萧飞这神来的一句给逗笑了：“嗐，好机会都让你给浪费了！” 哈哈哈哈…… 这个坏老头。 “云南他有那个傣族。” “有这个族。” 萧飞突然放慢了节奏：“我跟你说啊，谁要是去云南，遇这个的人，躲远点儿。” “怎么了？人家招你惹你了！” “这个族人没溜儿。” “怎么没溜儿啊？” “水对着我泼，哗……弄我一身，我张嘴就骂街啊！” 张文天连忙解释：“干吗啊？人这是泼水。” “都拿开水泼？弄我一脸燎泡，您知道吗？” “开水啊！” 萧飞满脸委屈：“嗯！” “好嘛！确得躲远点儿，泼两盆再给烫熟了。” 哈哈哈哈…… (本章未完！)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这段相声从开到现在，刚入活没多长时间呢，基本上每一分钟就能让观众笑一回，包袱实在是太密了。 “我长记性了，下回那地方，我不去，赶买机票，继续南下港澳。” “哦！还去港澳台？” “我就爱香江！” “香江倒是热闹。” “很多人都知道，香江有两大特产，一个是肉饼，一个是家具。” 张先生瞪大了眼：“您说的那是香河)” “我去的是香江，米老鼠，唐老鸭，对了，那叫比尼公园。” “比基尼公？那叫迪士尼，我么大岁数都知道，还比基尼，你这脑子里也没装什么好西！” 哈哈哈哈…… 观众们笑得肚子都疼了，可台上的包袱在一个接着一个的抛，他们想不接着都行，没辙就继续笑！ “国内都转遍了，下来就是出国！” “国外旅游！” “我喜欢出国，因为我本身我喜欢吃西餐。” “出去正宗的！” “诶，对了，一手刀，一手叉，服务员端着盘子送上来，外国那小饼，切开，切开里面有鸡蛋，卷上生菜抹上酱，还有那肠儿，吃。” 张文天停顿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拿刀叉鸡蛋灌饼是吗？” 观众们仔细琢磨了一下，可不就鸡蛋灌饼嘛！ “得着嘛你？我能来四个，再来碗面汤，我爱吃这个。” “合你到国外吃中餐早点去了。” “你就是嫉妒，现在有句话，叫羡慕嫉妒恨，说的就您这样的，美国您去过吗？ 张文天摇摇头：“我没去过，鸡蛋灌饼家门口就能买的着。” “鸡蛋灌饼干什，大飞机，美国旅行，美国有个那叫什么，女的，自由女神经，是什么？” “神经？” “举火把那个。 “那叫自由女神像，哎呀，您这大学是怎么的啊，还不如我一个呢！” “别瞎说，那是美国人的神啊，就跟中国的孙悟空似的。” 张先生满脸嫌弃：“你这都什么比方啊？” “您没瞧见过，挺好看一个大姐姐，这手举着火把，儿拿本书，知道什么意思吗，停电也得上课！” “根本就没有这层意思。” “我爱去美国，相比较之下，意大利我就差点儿了。” “不爱去意利？” “意大利没什么可看的，意大利就俩，第一是踢足球，咱们也不行，看人家踢得好，我还热。” “还有呢？” “再个就是比萨斜塔。” “比萨斜塔好啊！那是古迹。” “斜塔没意思，我在京城我都看腻了。” “京城哪儿有啊” 萧飞斜了一下眼，看向了张先生，台底下的观众已经开始笑了。 “我见天儿跟您一起声，肩膀一高一低的……” 张先生咬着牙：“在看见歪的都晕了是吗” “反正意大利不去，西班牙去过吗？人家有斗牛场子里面跑牛，拿着布，登登登地登。” 萧飞说着，又哼上了猪八戒背媳妇的子。 “这是牛出，还是猪出来了？” “边有人拿布斗这个牛，他可不是一人。” “对，好几个人呢。” “黄健翔老师讲话，他不是一个人！” 哈哈哈哈…… 虽然过去了两年，是06年德国界杯上，黄大仙的激情说，一直到现在大家都没忘呢。 “你再说，回头把你也给开除了！” 哈哈哈哈…… (本章未完！)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黄大仙在发疯之后，就离开了央视的岗位。 “都着布嘛，我记得有帮忙的，一大堆帮忙的伙计啊，一看见抖布，伙计们都喊，掌的，瞧本儿，再让就赔啦！” 张先生都笑了：“合着说相声的哪儿都去啊，斗牛场里也使活，还卖布儿呢！” 台下的众笑得都快不行了，有几个笑点特别低的，感觉有点儿胃痉挛了。 会儿想喊个“噫”都不行，只能盼着萧飞当个人，少抖两个包袱，再这么笑下去，肚子非爆炸了不可。 可萧飞显然没理解众的诉求，当初他写这个段子的时候，就是一边写一边笑，他都笑过了，怎么能不分给他最爱的观众呢？ 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萧飞照例还是一个包接着一个包袱，现场观众的笑声也一阵接着一阵。 “过安，飞机，头等舱，最讲究就是头等舱，头等舱宽绰，凳子也大，就几排。” “对！花钱多，享受就得好。” “坐好，空姐给拿饮料那单子，先生，喝点儿什么呀？” 萧飞张嘴就是一句地道的河南方言。 “这位俄罗斯空姐的家是驻马店？” “别瞎说，俄罗斯的大女啊！我接过那单子，上面什么都有，有咖啡，红茶，绿茶，饮料，啤酒，井拔凉水。” “还有井拔凉水？” “什么都有，还有菜谱，什么都有啊，随便点菜，那儿现做，鱼香肉丝，点了空姐就给炒，烤馒头片儿，都有。” “哎呀！飞机上烤馒头，我都没听说过，这得多大烟啊！” “它上面烟筒，角儿这儿还有半圆的帘儿，撩帘儿里面有小筒。” “干吗的？” “撒尿啊！” “帘里面撒尿？” “谁解手上那儿尿去，尿完开窗户向外面一倒！都泼到对过飞机上了。” “哎呀！这都什么啊！” “头等舱！跟这儿坐着，一的功夫人家告诉该系安全带，也可以不系啊！” “还能不系？” “反正要不系话，比飞先到机场)” “玩儿命啊！” “等着，一会儿人家空姐过来，劳驾，累下去给推一下，不着了。大伙儿下去推飞机，飞行员一踩油门，唰……飞机飞走了。” “飞机这电瓶也不怎么样。” 萧飞举着手，愣住了：“飞机走了……我怎么办？” “哦！合着把你们给扔了？” 第六百二十五章 说点儿不让播的 “感谢诸位。” 八场活结束，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可观众们依旧热情不减，萧飞和张文天刚走到台口，就被许丹给拦了回来。 “今个天不好，到了这个点儿，外面天寒地冻的，刚才还想着，差不多就收了，别耽误您诸位回家，既然大家这么热情，我们就再多说一点儿。” “好……” 萧飞和张文天在台上也笑了，作为演员，他们何其有幸，遇到这么多热情的观众，无以为报，也只能凭着一身的本事，把更多的笑声带给观众。 “到了这个时候了，要不……咱们说点儿电台，电视里不让播的！？” 张文天故作惊恐：“你可别连累我。” “说！” “说不让播的！” 萧飞听着直捂脸：“哎呀！您瞧瞧，好些位大姐姐直嚷嚷，非要让咱们说不让播的，我还是个孩子呢！” 张文天笑了：“你要是孩子，小佟算什么啊？” 噫…… 都结婚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孩子，这得多厚的脸皮啊！ “好！既然大家伙愿意听，我就说点儿，这个小寡妇啊……” 张文天赶紧身后拦住了：“别啊！好家伙的，真要是让你说出来，明个还开不开门了。” 哈哈哈哈…… “开个玩笑，咱们还是稳当点儿，说点儿什么呢，刚才说了好些张先生家里的真事儿。” “没有，全都是你胡编乱造的！” “你看看，不承认了，好，咱们不说张先生了。” “诶！这就对了，后台那么些演员呢，说说他们家里的事。” 好嘛！ 挤在上场门这边的一帮演员齐齐的打了个哆嗦，萧飞那胡编乱造的能力，谁不知道啊，没有台本，完全靠瞎编，都能给他们编出来无数的小故事。 就是不知道，萧飞准备第一个拿谁开刀了。 “我们广德楼小剧场的演员，大家伙都熟悉，张贺伦都认识？” 恭喜张贺伦第一个中标。 张贺伦一脸的苦相，他和萧飞曾经有过合作，当时还是他逗，可即便是掌握了话语权，可依然还是让萧飞狠狠的砸了一通挂。 “都知道啊！” “张贺伦是我师弟，最近进步的非常快，平时我要是不在广德楼，演出的时候，都是他和郎贺炎压轴，相声说的好。” “确实不错！” “非常受大家的欢迎，他的相声风格主要就是贱。” “这叫什么话啊！” “原先是学东北二人转的，考进贺字科之前，就曾到过德芸社，连着来了两次，都让我师叔郭老师给轰走了。” “为什么呢？” “我们相声行收徒弟，喜欢收一张白纸，什么意思呢？就是什么都不会的最好，什么都不会，来了之后，可以根据他自身的特点，一点一点的教，张贺伦不一样。” “他怎么不一样呢？” “头一回来的时候，我正好在天桥剧场的后台，来了就试试，好家伙的，吹拉弹唱，没有他不会的，我师叔一看，这可不行，会的太多了，没法教啊，就让他走了。” “这也没错。” “好在张贺伦有一颗恒心，一回不行就两回，两回不行就三回，说实话，到最后，我都给感动了，郭老师看着这孩子也确实真心喜欢相声，就收了徒弟。” “功夫不负苦心人！” “现在来看的话，还不错，让他慢慢学，争取以后越来越好。” 张文天突然拦了萧飞一把：“你怎么说到别人的时候，光顾着夸啊？” 这坏老头儿，憋着听萧飞给别人编故事呢。 观众们听了，也是一阵大笑。 萧飞呵。(本章未完！) 呵一笑，道：“张贺伦本身没什么故事，一直老老实实的在德芸社学相声，不过，他没有故事，他还有个妹妹呢！” 德芸社的后台都知道张贺伦兄弟三人，他排行最大，下面根本就没有妹妹。 显然，这故事马上就要来了。 “哦！他妹妹怎么了？” 萧飞还没说话呢，就先满脸的嫌弃：“大家伙没瞧见过，张贺伦的妹妹，哎呀，长得忒寒碜了，大概其有个一米三几的个头儿，垫着脚都能走到桌子下面去，那张脸就甭提了，上回来过一趟，张贺伦领着，大老远过来，我也没看真着，这是把他师父家的狗给牵出来了。” “没听说过！” “哎呀！这是什么新鲜物种？世界太奇妙了，诶，还会说话呢，还会说话呢！” “废话！那是人，人能不会说话吗？” 萧飞满脸苦恼：“我就想不明白了，张贺伦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可好歹站台上，您诸位也能看得出来，这是个人在说相声，他妹妹这脸是怎么长得呢？” “你管得着管不着啊！” “太神奇了，就这模样，贴在门上辟邪，贴在床头避孕。” 噗…… 底下的观众听到这一句，直接笑喷了。 贴在床头避孕！ 还真是电台，电视台都不让播的啊！ “我都没听说过。” “您说着可怎么弄啊，都说没有落在家里的姑娘，到她这儿算是完了。” “怎么呢？” “您想啊，谁要她啊！” “确实寒碜点儿，搞对象费劲。” “搞对象？前些日子有人给提了一个，人家小男孩儿一打听是她，回头就出家了！” “至于不至于啊！” “哎呀！二十好几了，也没个男朋友，整天在家里待着也不是事儿啊，她本人也着急。” “岁数大了都着急！” “出去溜达溜达！她刚走，她爸爸在家里担心。” “担心安全。” “不是，担心谁家小小子又要倒霉了！” “哦！替人家担心啊！” “心里不痛快，越走越远，上高速，过往车辆谁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走着走着，走到荒郊野地了，天也黑了，来了片云彩把月亮挡上了，伸手不见五指。” “什么都瞧不见了！” “来了四个流氓，惨无人道的把她给侮辱了。” “哎呀！遇见流氓了。” “等云彩散开，四个流氓一看见她，手拉着手，上公安局自首去了。” “好嘛！坏人瞧见她都学好了。” “可自打这以后，她还上瘾了。” “这还有上瘾的呢！” 你们在说什么，我们都听不明白，只是觉得很搞笑。 无错更新 “整天没事儿就在外面溜达，一边走还一边喊，哪有流氓啊，老天爷，可怜可怜我，给我来几个流氓！” “没听说过有求这个的！” “您还真别说，诚心感动了天与地。” “哦！还真让她给遇上了？” “那天正走着呢，前面来了辆面包车，从车上下来俩人，这是个犯罪团伙，平时杀人放火，贩卖人口，无恶不作，今天出来寻买卖呢，走到半路上饿了，上饭馆吃点儿东西，把车停在路边，俩人就走了，让张贺伦他妹妹给看见了。” “怎么呢？” “哈哈，这世上还是有坏人的嘛，人家车里放着麻袋，她自己个钻进去了。” “自己钻进去了！” “等俩流氓出来一看，呦呵！这什么行市啊？还有自投罗网的？那……捆上！” “捆上了！” “开车回去，家里还有一个老大，这个老大最坏，。(本章未完！) 七岁杀了爹，十二岁杀了娘，十五岁自灭满门，都没有人性了，结果……” “怎么了？” 萧飞满脸的苦恼：“瞧见她，这老大哭了。” “好嘛！看见她，土匪都良心发现了。” 萧飞一本正经的说道：“大姐，我想这是一个误会，我们也是在无意中冲撞了您。” “拿她当过路神仙了！” “这样，我这里有十万块钱，您先拿着，就当我们赔礼道歉了，您走！” “还给她钱！” 萧飞换上了一副兴奋的样子：“门儿也没有啊，你们三个落在我手里了，咱们四个人结婚！” “四个人结婚？” 萧飞又是为难的表情：“大姐，您这就是强人所难了，要不这样，我这里还有几个金戒指都给您，待会儿您走了，我就送他们两个去自首，然后我找地方好好上班，我们从今往后一定改，怎么样。” “把坏人挤兑的都要从良了。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不行，咱们就得结婚。” “必须要结。” “哎呀，这可怎么弄啊，你，过来，你娶她，叫过来的那个小弟，拿起枪，对准太阳穴，嘭！死了。” “这就死一位啊！” “你，你娶她！” 萧飞拿起扇子，架在了脖子上。 “你再说，你再说，我喷你一脸的血。” “好嘛！宁可死，都不愿意娶她。” “别，别，兄嘚，哎呀，从哪弄来的还记着吗？记得啊！把她送回去，拿麻袋把张贺伦他妹妹套上，又回到刚才那个地儿。” “送回来了！” 萧飞作势抽烟：“大姐，差不多了，杀人不过头点地，您饶了我们行不行啊！” “还劝！” “张贺伦他妹妹拽着车门子，我就不走，就不下车，咱们三个人也得结婚！” 萧飞仰头看着天，满脸悲怆：“哎呀，这就是报应啊……你走不走？我就不走，你不走，行！” 萧飞咬着牙，作势把烟扔在了地上，还用脚碾了一下：“咱们走，车不要了！” “车都不要了啊！”。 第六百二十六章 那狗死的老惨了 2008年的最后一天，整个华北地区迎了入冬之后的最冷气流，外面天寒冻，广德园里却好像过起了三伏天一样。 观众跟着演员一起卖力，听相声愣是听得人四脖子汗流的，客串服务员的贺字科学员四下送着热手巾，不的给众添。 舞台上，返场一个接一个，张先生连着返了四之后，老子的身子骨也有点儿扛不住了，退下去休息，换了闫贺翔上来接着说。 “这人最抠，最小气，德芸社四个小园，百号的演员，也找不出一个比他还气的人了。” 闫翔不服：“我怎么小气，后都知道啊，咱一贯仗义疏财，拿不当钱。” 飞点点头：“对，拿钱不当钱，当命，把钱都镶在肾上，每一张都跟亲生的一，掏出一枚一毛钱的硬币，都能哭三天。” “我于嘛！” “这还用我说啊？光是，我们广德楼后台还有一个，刚才开场的时候，我跟您介过的，我亲师弟冯兆祥，这人凑在一块儿，说起小气劲儿来，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萧飞又把冯兆祥来宣传了，看他那意思，今天就得让所有的观众，冯祥这个名字给记瓷实了。 “有这么比喻吗？ “非得让我说出来，是不是？” “你说啊！不小气，还怕你说？” “上回的事你忘了？” “哪件啊？” “就上回，他，还有我冯兆祥俩人，这俩人一个赛着一个的小，平吃饭都是拿着酱着吃，从来不吃菜。” “我们连都舍不得吃啊？” “你看，真事儿，回下大雨，广德楼院受潮，长了一片蘑菇。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蘑菇就叫狗尿！” 哈哈哈哈…… 都知道，萧飞返场的时，所说的基本上都是现卦，想起什就说什么，这个时候的捧哏尤为要的。 张先生功力深厚，自然能托，闫贺翔虽然学的时间，是，开窍非常快，独了一门攻击型的哏套路，无论跟谁档，嘴上都从来不饶人。 这里的不饶人，不是跟着逗哏互损，而是，在舞台上抢夺话语，抢的注力，所以在包袱的时候，从来都不是平着来。 “甭管是什么，列位，蘑菇不认识的不能随便吃，您都过那么一句古话，伞伞，白杆杆，吃完肯定躺板。” 闫贺翔满脸嫌弃：“您这都什么古话啊！还躺板板！” “很多蘑菇都有毒，完可不就得躺板嘛！” “哦！这么个意思！” “可这人在乎，好家伙的，可算是看见不的，赶紧摘，俩人弄得一筐，我后台还有一个演员叫张贺伦！” “就是那个妹满街找流氓的？” 哈哈哈…… 闫贺翔么一翻，观众想起来一次返场时的个小故事，顿时一阵大笑。 “就是他，都是师兄弟，人家懂得比你们俩人多，能不劝着你们嘛！你们俩干嘛呢？我告诉你们，这意儿不能随便吃，吃完容易死。” “还是好心！” “人家好心，你是人心歹，狗不吃。你得着吗？管得着吗就吃，就吃，吃了我乐意，一边儿去，一口不给你吃！ “我也是憋着找倒霉呢！” “俩人弄了一大锅，煮熟，兆祥也有点儿糊，这玩意吃了，会不会真的有毒啊！？” “我怎么说？ “……对了，后院不是养条狗嘛，把狗牵过来，先让狗吃，狗吃了要是没事儿，咱们再吃。” “好主意！” “把(本章未完！)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狗牵过来，弄了一大碗，狗扑上去，没一会儿就吃完了，俩人看着狗，欢蹦乱跳，没事儿，没事，吃！” “哦！吃！” “一大锅的狗尿……蘑菇……” “您把实话都说出来了。” “蘑菇嘛，吃，俩人吃完，饱的，就看见张贺伦皱着眉过了，看你们俩，一句话，俩人都白了。 首发更新 “怎么了？” “狗死！” “啊！” “人一听，怎么着死了，狗吃了一碗，你们俩人吃一锅，这可怎么办？张伦有主意，你们俩人喝尿去，多喝点儿尿，吐出来就好了！” “诶！这也是个主意。” “俩人喝，一人一大桶，喝完了吐，都吐出来了，哎呦妈诶，可算是救了命，看张贺伦在旁边呢，赶紧把他叫过来，我问你，那的惨吗？” “还惦记着狗呢！” “老惨，我亲眼看见的，卡车直接从上面碾过去了！” “车撞死的啊！” 哈哈哈哈…… “好……” 台下众笑声不断，和萧飞成本大套的活一样，好些观众就喜欢萧飞返的时候，说的这些小段，前面一大铺垫，等到最后来一个反转，很多人都措手不及，是真的是非常好。 “再来一个！” 俩人刚走到台口，又被许丹给了回来。 “后来啊！” 闫贺翔笑着拦了一把：“后来呢，您这还能连着说啊！” 萧飞也笑了：“怎么不能，说你们，我可开心了，说一晚上我都不累。” “您累，我们受得了吗？” “我喜欢跟你们这些师兄弟在，大家聊天，说活，好玩儿，有思。 “关系！” “要说关系最近的，得说你和冯兆祥。” “！还是我们！？” “呃……我也不能把后台的人都给得罪了啊！” “您知道呢！？” “反正你和冯兆祥关系。” “这话倒是对！” “人住的也近，一个小，没事儿就串门玩，天，你好在呢，平时忙着演出，天气又冷，你人犯懒，不爱洗澡。” “我倒是有这毛病。” “你媳妇儿催你赶紧洗洗，身上都卤煮味儿了。” “至嘛！” “反正在家也没什么事儿，那洗，你媳妇儿这时候，打算跟你情趣一下。 萧飞说着，脸上还着不怀好意的笑。 “您打算干嘛还说不让播的啊？” “夫妻两个，关起门来浪漫下嘛，来个鸳鸯浴。 “您这么什么都给我往外说啊！？” 噫…… “看看，观众们很欢迎。” “您别发动群众啊！” “他媳儿是个急脾气，一会儿洗完了，也懒得水里泡着，他呢，刚进浴缸，三秒睡着了。 “那还鸳鸯什么啊！？” 噫…… “他妇儿来，擦干净了，听见外面有敲，穿衣服太慢，裹着巾就过来了，顺着猫眼儿往外看，来的正是冯祥。” “他也不会挑时候。” “开门，你媳妇儿身上集一条浴巾，门一开，冯兆祥都傻了，……你这干什么呢？壮没在啊？” “有这么问的吗？” “在呢，里头洗澡呢，你有事没事？” “让他赶紧走！” “那什么，让我看一眼吗？” “看一眼？ “打开，让我……看一眼，不白看，看一(本章未完！)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给你5000块钱。” “一眼就给5000啊” “你媳儿真豪爽，一把抢过钱，看！” 萧飞说着，做了一个打开的手势，着关门。 “真给看了？” “看一眼5000块钱，还能有这么便的事” “谁占便宜？” “他媳妇儿屋，闫贺翔也洗完出来了，刚才谁来了？” “冯兆。” “！他还我那5000块钱给你了？” “还钱！” 哈哈哈…… 都到这个时了，观众的精神依然还是很足，又是一个神反转，逗得所有人大不。 “已经一点多，刚才我弟妹跟我说，已经返了20个了，大家伙喜欢听，我们也愿意说，可后台还张先生呢，老爷子说了，不散场他不走，为了张先生的身体考虑，咱们差不多就收了！” 又次到场上，萧飞也有点儿坚持不住了，说相声的，看着似就站在台上，叨叨的说，可同样也是个力气活，不但累，还费脑子，从攒底的目开始，直到现在，萧飞已经在台上说了个多小了。 “出的最后，咱们还是把有人都叫上来，跟大家见见面。 观们知道，不能继续下去了，刚听人说，外已经开始下雪，再不走的话，一旦雪大了，天黑路滑，再出点儿危。 舞台上，广德楼的演员都上来了，萧飞又跟着大家伙说了几句，最后又唱一遍《公道老劝善歌》。 “走过了三川六水大海大江啊，看灯红绿世态炎啊，争什么多论的什么少，充好汉逞刚强，金银财宝黄粱，倒不如来德芸社开心笑一场啊~~~愿诸位们招财进宝，喜气洋洋~~啊~~~~” 广德楼所有的演员，集体朝着下面的观众拱手鞠躬，随后看着所有的观众退场，舞上的灯光这才熄灭，萧飞带着大家伙退。 “了，赶换服，都家！” 到了休息室，萧飞就安排众人回家，有车的，都安排了两个带着起走。 正说着，侯贺过来了，今天是他负责门口和外场。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师哥！来了两个记者，说是想要采访您！” 记者？ 这都一点了，记者不睡觉的吗？ 有心拒绝，可是一想人家特意到现在，就为了采访他个问题，也实在是不忍让人家白等。 “把人到隔壁！” 第六百二十七章 挑事儿 那两个记者被带过来的时候，萧飞已经在门口候了。 然为之前的事，在外看来，萧飞好像和媒体的关系非紧张，可事实上，绝大多数的媒体，和萧飞的关系还是很的。 换成别人话，媒体或许还会自动联合起来进行抵制，但是，对待萧飞，能这样草率处理？ 这位可是被上面点名表扬过的新时代好青年。 “萧老师！” 萧飞笑着：“您甭客气，称呼我老师，我都不敢话了，叫小萧，或者直接称呼名都都行，您二位请。” 将人让进来，随后萧飞又对侯贺廉说了句：“小侯，也赶紧回家，天黑路滑，道上千万注安全。” 侯贺廉答应了一声，就先离开。 萧飞倒了两杯茶，放在茶几上，随后坐在了两人对面。 “二位，咱们开始，天不早了，您二位也得早点儿完成任务回。” 两人对视了眼，中一个先腔。 “萧……我就不客气了，小，首先祝天的演出成功。” 呵呵！ 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贺演成功。 广德楼每天两场演出，除有特殊情况，否则从来没停过，这什么好祝贺的。 “谢谢！咱们都别太拘束了，就是闲聊天，位想要问么，就随便问，能回答的，我量满足。” 这话说，什么叫能回答的呢？ “小萧，那我就随便问了，今天广德楼这边办跨年演出，徐德谅师星相声俱乐部也办跨年演出，你觉这算不算是在打擂台呢！？” 因为德芸社红了，萧飞也火了，关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格外的引人关注。 要是以前，一帮说相声的，还间根艺人，他们干什么，会在乎呢。 就了，跟大上地打滚，也没有人愿意多看一眼。 可……谁让他们火了呢。 就是现实，因为现如的芸自流量，人们时刻刻都在关注这个相声班的一切) 即是一似不同的演出，媒体也想要从中寻找新闻点。 今天午演出结束之后，他们两个便过来了，甚至不花高价从黄手里买了两张，就为了等到演出结束后，采访萧飞呢。 萧飞听着，一点儿都没觉得意外，什么时候，媒体要是不事儿了，这世和平最起就能现一了。 “您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怎么接了，年好像也不是我们德社的专利啊，世人人都得跨年，2008到2009，是人都样，许们跨年，办个专场，难道还不许别办一了？” 萧飞说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继续说道。 “我知道您二位想的是什么，今个也没有别人，我可以明白的和您位说，谅叔，就是徐德谅老，虽然离开了德芸社，也只是因为理念不同，有人家也是为了将来的发展，从谅叔宣布离开德芸社的那开始，其实我就一直不明白件事。 “我和我师父是2004年的年初来的德芸，到现在也四年多了，这期间来来走走的演员很，为么突然老师王先生走了，反应会这么大？” 是！为什么呢？ 还不是因为德芸社红了嘛！ 要是放在以前，猫不闻，狗不舔的，一个演员，者走一个演员，放心上？ “不管是德芸社，还是其他单位，人员流都很正常的事情，没要放大宣传，就像您才提到的，今天芸社四个小剧场都在办跨年演出，徐老师的星乐相声俱乐部也办跨年专，这都是正常演出安，没赋不同意义，更没有像您说的那，么打擂(本章未完！)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台之类的，好嘛，要是按照的说法，等到明天说不定能引申出阴谋论了！” 这一番话，将两个记者说的都有点儿了。 关键，人家不圈子，坦坦荡荡的说，看着一点儿都不像是在敷衍。 “那么初徐老离开德芸社……” 萧了摆手，将对方的话给止住了。 “这个咱们今天就不聊了，我刚才也说了，只是常的人员流动，一地方工作不开心，想要离开，这都很常。” 萧飞不让说，记者不能强求，毕竟今天能采访到萧飞，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给惹恼，人拂袖去，这里可是广德楼，家的地盘。 “星乐相声俱乐部，你又是怎么看的呢？” 萧飞闻都不禁笑了，这二位还真锲而不舍啊，非得从他嘴里掏能够制造矛盾的料。 “当业的时候，我就说了啊，祝贺，热烈祝贺，没别的看法，我是相声的，希望这门艺能好，越来越好，我看着自然也高兴，我巴不得整京城，乃至全中，到处都相声园子)” “难道就一点儿都不担心竞争吗” 萧飞看着对方，目光炯的，发问的记者看得心里都有儿发毛。 这是要干什么 “我反问句，中国有多少人？” “啊？ 飞等对方回答，便自顾自的说道：“中国十几亿的人口，光京城就好几千万，一个小园子充其量能进来几百人，您觉得们在和谁竞争呢？” 所谓的竞争，也相同行业，在同一市场基本处于状态下才会出的。 就像几十年卖钢筋的，那个时候，全国的产能就那么一点儿，可是各地都在拼命搞建设，需大于供，有个屁的竞争啊！ 就算有竞争，那也是需求方在竞争。 回头看看现在，且不说德芸社别的小剧场，单单是一个广德楼，每天的两场演出，从来都是一票难求，演出开始了，门口还着好人舍不得走。 他们需要竞争吗？ 只要能保证每场出的质量，观众就不会抛弃他们。 萧飞这话说的，让记者都不好意思了。 他们俩现在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好些同行都说萧飞不好付了，不是他不愿接受采访，而是因为，采访他容易，但是想要套路他，实在是太难了。 想要套路萧飞！ 对揣着这个念头来的记者，广大的德芸社粉丝也能表示“呵呵”了。 他们可在萧飞挖的坑里待惯了的，只有萧飞套路人的份儿，么时候见他被套路。 “还有一事，是我们刚得的消息。” 眼看着不把放出来，天就白等这么长间，还浪费了一次采访的会，记者也只能主放出大料了。 “刚刚乐相声俱乐部演出结束，徐德谅老师宣布，今星相声俱部的封箱演出将会放到民族宫化馆，而，徐老还表示，德芸社的演出放在哪一天，星乐相声俱乐部的演出就放在哪一天，觉得……” “徐老师的这么？” 从采访开始，萧飞第一次变了脸色。 眼看着记者点头，萧飞觉得应该不是对方在扯谎，这种等到明天看新闻就知了。 只是…… 徐谅为什么要这么说？ 难道是小剧场开张之后，生意一直不错，所以就点飘了？ 倒也不是不可能，可为什么？ 徐德谅要真的说了这话，那分明就是做好了准备，要跟德芸社打台啊！ 好嘛！ 在连战书都下了。 “而且，有江老师，李老师，多相声的(本章未完！)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知名演员都表示，将在演出当天，登场为星乐相声俱乐部助威，并且，江老师还表，会为广大喜好相声的观众送上最正宗的相声！ 记者眼见火还不，立刻又加了一。 最正宗的相声？ 呵！ 这蛋扯的有点儿大啊！ 什么最正宗的相声？ 这话德芸社也不敢说啊！ 因为所谓最正宗的相，早随着几十年前，天桥被关闭之后，销声匿迹了，现在流那边说相，都是被相声改良小阉割过的，因为要适应新社会，新文化，相声当中的一些不好的东西，通通都要剔除掉。 德芸说的相声呢？ 其就是在被阉过的相声基础上，逐渐的复古，将一些当年被认为是糟的东，重新捡起来，经过提炼之后，又给加了进去。 到底代表相声的正宗，其实两边都算，要说的相声更受欢迎，从观众的反应当中就不难看出来了。 萧飞突然笑了：“那就……同期待！” 说完，萧飞拿起手机看了一。 “位，时候不早了，我也确实累得够呛，咱们天……就到这里！” 记者见状，还有点儿不甘心，可是看萧飞的态度，知道再纠缠也没意，说不定一旦把萧飞给惹恼了，往连采访的机会没有。 被德芸社封杀的媒体还少？ 前郭德强封了一批，后来萧飞的事情，又被封了一批，们可不想加，毕，现在的德芸社太红了。 把人送出去，听到隔休室还动，萧飞这才知，还有师兄弟没走呢。 “师哥！没事儿！” 乔三木，潘芸亮，还有冯兆祥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 萧飞见状笑了：“没事儿，你们还没走……找地方一块吃点儿？” 第六百二十八章 下战表 “我们之所以支持星乐相声俱乐部，完全是为了发展相声事业，传统曲式微，这是们每个相声人都愿意看到的，徐德呢，在我，是一个非常纯粹的相声人，为什么这么说呢？首先，他有着很深的文学功底，本身具备很强的创作才能，其次，他对相声的情，我认为是非常坦诚的，没有掺杂任何功利的东西在里面……” 萧飞昨演出结束，又带着三木他们一起去吃了宵，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睡醒了一觉，这会儿脑子还有点儿迷糊。 吃早点，外面的雪还停，萧飞也懒得出门，丽水花园的，本来整理一下相声台本，结意间到了网上的一条新闻。 是某江姓曲协主在接记者的采访，看着这位曾经他也很喜欢的相声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萧飞唯的觉就是想。 “我不是批评谁，可现在的的确有一些打着振兴相声的旗号，却在挖相声这门艺术墙角的人，当了，没经过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他的相声我也听，面有好的东西，比很多快要失传的老子，重新发掘挽救回来，这就是好的一面，是分的推崇一些陈旧，至是庸俗、低俗、媚俗东西，这就是不好的一面。” 萧看到这里，手就网页给关了。 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听着好像挺有道理的，且论对错，这抢占据道德制高点，然后笑呵呵攻击别人的行为，难道得提倡了 萧飞从来都不认为，自己这边就是完完全全对的，德芸社的一些相声品，确实存在一些题，他们也一直在改进，可却直不被接受。 不管们了什么，在那些主流圈子人的眼里，都错的，这点就让人没办法容忍了。 “师父！” 萧飞走到台，看着外白茫茫的一片，给于清打了个电话。 “少爷！刚？ 于清也知道，天德楼边结束的很，天桥剧也是一样，郭德强的兴头上来，没完没了的返场，一直到一点钟才收。 “嗯！师父，您呢？没累着！” 于呵呵一笑：“我还行，也是刚起来，怎么着？看谅子给下的战书了？” 萧飞闻言，他都看了，于清自然也看见。 “了，还有那位的采访视频。 “嗐！看那个干嘛啊！这么些年，他就消过。” 于清对那位江某人是满眼的瞧不上。 来挺受欢迎的一位相声演员，虽然不是，可毕竟都在为振兴相声艺术而努力，结果半道人家撒手不管了，转向仕途。 别的说，这些年，他还有过新作品吗？ 前几上春晚，倒是说了一个新作，可是在网上摘抄的笑话。 “师父，昨天没有记者去天桥剧场” “能没有吗？一直等到演出结束，你师叔不好意思拒绝，结果没两句，又翻腾了谅子的事。” 萧飞听着也了，这些媒还真是唯天下乱：“师没生气？” “生什气啊，要是因为这个生气，人早就气死了，你怎么样刚才小乔我来电话，说广德楼边也有记者去了，什么事儿？” “有，让我给搪塞过去了。” “这。” 萧飞沉默了一儿，道：“师父！今年封箱演出，我没说什么吗？” 徐德谅既然已经下了战表，郭德强肯定不能不回应，就算是当外人的面不说，还得违心的点儿福的话，但是心里指不定别扭成么样了) 你走就走了，想要借着德芸社炒作，我算是再怎么不愿意，也配合着你一起炒了。 往后各自安好，难(本章未完！)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道真的不行吗？ 你要拉出队伍，也表示了福，彼此井水犯河水，你做你的买，我的生意。 可现在你要借着主流相声圈子，过来跟我打台，这个就有点儿过分了。 萧飞想到的，于清自然能想到。 “没说什么，正常演出呗！他演他的，咱们演咱们的，然谅子非得比试比试，那就……比试比试)” 又不是头一回了，于清完全没当回事儿。 要说以前，于清还真有点儿含糊，毕竟主流相声圈多势众的，又掌握着话语权，里的资源，根本就不是他这一家民间相声社团能比的。 现在回头再看看，于清都觉得自己前太杞人忧天了。 最早的那门门的擂台赛，德芸社大获全胜，后主流圈子发起的抵，也是不了了事，什么拉帮结伙，反三议什么的，也都成气候。 除了整天在耳朵边上叽叽喳喳的挺烦人之外，于清发现，那边好像也没对德芸社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徐德谅走的一棋，在于清看来，简直臭可。 从德芸社出去，往主流相声圈子那边靠，这一点完全没问题，毕竟，背靠树好乘凉。 是，完全倒一边，这就没有必要了。 最应该是和高那样，边谁不罪，左右逢源，慢慢发自己的团队。 高攀的相声社团，去年刚改名嘻哈包袱铺，一边借助着主流相声圈子的源，频繁上视目宣传，一边又处理好德社关系，两边时常有合作，演员还经常场。 初还很弱小相声班社，如已在京城扬了，的时候，还了第一场商演，高攀这个主更是上了央的节目。 徐德谅完全可以按照攀的展模式，来经营他的星乐相声俱乐部，可他却直接向了流圈子，完全切开了和德芸社之间的。 他不想想，刚离开的时候，如果不是借着德芸社炒作的话，过了几个月，谁还知道他是谁啊！ 真以为借主流相声圈子的势力，就能跟德芸社分庭礼 这种想法未免太过天真了。 说心里话，论私交的，单说声水平，于清还真不怎么瞧得上徐德谅，本身就是个半路出家，那个老艺人的人设，全是当初郭德强为了捧他，帮着立起来的。 结果，说的多了，人家还当真了。 现在回过头，居然要跟德芸社来一场pk，怎么想的啊！ “师父！比试的话，咱们定不怕，可是，我觉得这里面的事不简单。” “哦！怎么？” 于清知自家这大徒弟的脑使，人看不到的东西，都在他脑子里呢。 “我看谅叔也是被架起来的，不得不么做。” 飞为什么这么看？ 道理也很简，就像于清说样，徐德谅就是跟德强经撕破了脸，是，全没有必要像现在这样明旗帜，跟德芸社对着干。 因为这么做的话，除了能口气之外，对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但是，有的人却想助他的名，对德芸社发难，想想之前，星乐相声俱乐部刚成立的时候，每天都有一大主流相声圈的腕儿过来帮着站台，捧。 人家凭么给这么多的好处 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封战表。 德谅现如大概其也是骑虎难下，得了人家那么多好处，现在到了该他出力的时候，他不往上顶能吗？ 了萧飞的话，于的心里倒是稍微舒服一儿，毕竟都是一起混了那么些年的老哥们儿，突然要翻脸，他也不好受。 “谅难道看不出来？” “看出来(本章未完！)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又怎么谅叔想要在城相声圈子立足，他有别的选择吗？只是他的做法就像您说的那样，太极端，要是始能留下儿缓和的余地，现在也不至于这么难了！” 于清听着，不禁笑了：“嗐！路都是己走的，他既然选了，硬着头皮也得往下走，，不说他了，到时候，两边排开阵势，谁怎么样，让观众去选就是了。” 萧飞情，其实和于清一样，有对徐德谅的惋惜，也有对徐德谅的……说恨的话，就太重了，不过意见还是有点儿。 更让萧飞不爽的，其实还是主流那边。 干什么？ 逮着个机就难，还有完没完了) 我们想好好说个，非得把我们火给拱起来，到候，难道你们就能落着实了？ 何必呢！ 挂了话，飞又了电脑前，台本也没心思整理了，开一个白稳当，直接往里面了几个字——我是艺术家！ 他要搞创作的话，讲究的就是个感，而这，正文思泉涌的时候，写起来点儿搂不住了。 是半个时的工夫就完成了初稿。 从头了遍…… 好像有儿……忒损了！ 呵呵！ 萧飞突然觉得，他真要是这段相声拿到封箱演出的时候说，估能把对面气出几个淤血。 真要是那样的话，嘿嘿，乐子就大了啊！ 第六百二十九章 录音 “我已经到了，就在门口！” 今天下着大雪，萧飞本来想着闷在家里算了，好好休息一下，结果，一个电话让他冒着大雪驱车八十公里，又到了平谷。 这会儿他正坐在车上，旁边是一栋三层小楼，楼体上挂着一个大牌子——京城巨匠文化发展有限公司。 挂了电话，时候不长，一个年轻人急匆匆的跑了出来，萧飞看过去，觉得眼熟，之前曾见过几次，周杰轮身边的一个助理。 “萧先生！” 萧飞点了下头，接着下了车，跟对方快步走进了楼里。 “jay哥正在录音室。” 那首《青花瓷》，萧飞之前就答应了周杰轮，要和他合作完成的，只是，一直没定下来准确的时间。 萧飞方才正在家里整理刚写的相声段子呢，周杰轮突然打电话过来，说他已经到了京城，问萧飞有没有时间，今天把这首歌给录了。 知道周杰轮很忙，毕竟是华语乐坛小天王，一年到头有忙不完的工作，不像他这个民间闲散艺人这么清闲。 只是雪太大，从昨天夜里一直下到了今天中午，时大时小的，就是不见停，从市中心开到平谷区，也亏得萧飞车技高超，不然的话，还真不敢这么莽。 乘电梯去了地下室，在一间录音棚里，萧飞见到了周杰轮，和他一起的，还有个大眼中年男，瞧着眼熟，好像也是个歌手，只是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 “你好，萧飞，我是胡海权！” 萧飞不认识人家，可人家却认得萧飞。 要说今年国内最红的是谁，可不是他们这些娱乐圈的明星，正是眼前这一位，捐助西南灾区的大手笔，再加上特殊的身份，只一夜之前，天下谁人不识君。 胡海权！？ 萧飞也想起来对方是谁了。 你在我眼中是最美，每一个微笑都让我沉醉…… 当年这首歌，和周杰轮的《双节棍》一样，都吵得萧飞脑仁儿疼。 再怎么好听的音乐，也架不住一天到晚的循环播放。 “您好，您好！” 对方的年龄比萧飞要大不少，不等胡海权起身，萧飞便连忙上前，握住了对方的手。 胡海权眼睛一亮，能感觉到，萧飞是个好相处的。 本来，最开始听周杰轮说，这一次要合作的是萧飞，胡海权的心里还有点儿含糊，在他的印象里，类似萧飞这种有本事的，都免不了恃才傲物。 关键是，人家有这个资本啊，复原已经失传了的古方，即便是不懂，听着都觉得高大上，而且，萧飞还是在十几岁就做到了，说一句少年英杰都不为过。 没想到这么和气，这也让胡海权稍微松了口气。 “你好，你好！先坐！” 胡海权看看周杰轮，又看看萧飞，这两位可都是各自领域天才式的人物，没想到居然有机会一起见到，而且还能帮着他们录音。 接到这个活，胡海权也非常意外，安然给他打的电话，说周杰轮有一首新歌想要在他的公司录制。 当时，胡海权还以为是在开玩笑呢。 周杰轮所在的公司，论设备，论人手，哪一样不比他这个小公司强出好几倍啊！ 何必舍近求远，跑到京城来录制。 听了安然的解释，胡海权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_o_ 敢情这里面还有萧飞呢！ 萧飞算半个音乐人，这一点，胡海权也是知道的，早先跟张晓韵合作的《赤伶》，还有给周杰轮创作的《烟花易冷》，无一不是上乘之作。 前段时间，还曾担任了周杰轮京城演唱会的助演嘉宾，那首戏腔的《烟花易冷》，胡海权听过之后，也是佩服的不得了。 萧飞来之前，他已经和周杰轮聊。(本章未完！) 过了，也知道了这首《青花瓷》是萧飞给填的词，听过歌曲小样儿，他只剩下在心里写上一个大大的“服”字。 “要不咱们……先试一遍？” 三个人坐在一处，大眼瞪小眼的，周杰轮本身就是个闷蛋，萧飞也差不多，别看他在台上的时候能耐那么大，私下里，遇见不熟悉的人，却很少说话。 胡海权本来还想着拉进一下彼此的关系，结果遇到的却是两个不善交流的，即便他是个社交达人，这会儿也没了办法。 既然聊不起来，那就赶紧工作。 “jay，你先休息一下，萧飞，要不……你先录一遍？” 萧飞自然没有意见，他只想赶紧结束，赶紧回家，这天寒地冻，大雪漫天的，哪都不如家里舒服。 “好！” 萧飞说着起身，可走进录音棚之后，他却犯了难，本以为和当初去京城广播电台录音的时候一样，进来才发现，这里面的东西，每一样看着都认识，可是，怎么用呢？ 周杰轮也看出萧飞的尴尬，连忙起身跟了进去，先教了萧飞各种设备该怎么使用，接着又和他说了一下录音的时候，需要注意的问题。 ok！ 萧飞对着外面的胡海权比划了一下，胡海权点点头，随后放配乐。 刚刚在得知萧飞会来录音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期待了，之前听过萧飞的《赤伶》和《烟花易冷》，对萧飞的戏曲功底，他自然是佩服的不得了。 这首《青花瓷》，萧飞又会怎么处理呢？ 词曲，还有周杰轮录制的小样儿，胡海权早就看过，听过了，对这首歌也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萧飞的戏曲功底深厚，可是，这首《青花瓷》，在胡海权看来，并不适合戏腔，流行唱法，萧飞能应付得来吗？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只是唱了一段，胡海权那原本就比例不正常的眼睛瞬间又瞪大了一倍，一旁满心期待的周杰轮更是险些将拳头都塞进嘴里。 本以为萧飞是个流行音乐的外行人，给他录音少不了要一遍一遍又一遍，不停的纠正，不停的反复录制，最后捡着能用的，一字一句的挑出来。 可谁能想到…… 这声音也太干净了，这咬字也太清楚了，完全没有任何歌唱技巧，只是跟着音乐简简单单的唱，却有着异乎寻常的魅力。 两个人原本还没太在意，结果萧飞只是唱了一段，就被深深的吸引了。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当萧飞唱到副歌部分的时候，稍稍用上了戏曲的技巧，不过也只是在转音的部分，唱腔还是通俗唱法。 可这样一来，就更显得灵动了。 胡海权本身就是歌手，这两年也开始朝着制作人的方向发展，他给很多知名歌手都录过音，但是，从来没遇到过萧飞这一款的。 怎么说呢？ 他……挑不出来一丁点儿毛病。 甚至，已经听过了周杰轮的版本，现在再来听萧飞演唱，他突然觉得，这才是这首歌的正确唱法。 周杰轮就更别说了，对这首歌，他有着任何人都不一样的感情，曲子早早的就完成了，只是因为找不到一篇好词，一直在他的电脑里存着。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好不容易得到了想要的词，之前在宝岛那边，他也已经录过了，感觉非常好，听过即便都觉得十分完美。 可这会儿听了萧飞的演唱，他突然发现，自己唱的，到处都是问题。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本章未完！) ，你眼带笑意……” 最后一句唱完，等着音乐缓缓终止，萧飞看着外面的两个人还是一动不动的，也不敢把耳麦摘下来。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动静，他也不能在里面傻站着，便小心翼翼的把耳麦给摘了下来，挂在一边。 “有问题吗？” 萧飞从里面走了出来，心里还有点儿忐忑。 “我第一次正式录音，也是第一次唱流行歌曲，可能不太熟悉。” 萧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有问题，之前答应了周杰轮要合作之后，他平时也练习过，一开始唱没几句就往戏腔儿上面拐。 练习了好几次，才慢慢的板正过来，刚才唱的时候，又太投入，难不成又在不经意间拐过去了？ 刚刚他也没有感觉啊！ 算了，自己是个外行人，人家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唱呗！ 虚心接受批评指正。 “哦！没……没问题！” 胡海权回过神来，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即便是鸡蛋里面挑骨头，他都挑不出来，还有什么地方是需要改进的。 这让他居然莫名的生出了挫败感，他负责录音，可是却挑不出问题，那么坐在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只能转头朝着周杰轮看了过去。 “jay！你怎么看！” 周杰轮还在回味着刚刚萧飞的歌声，听到胡海权的话，他也只是摇了摇头：“胡老师，阿飞唱的，我……挑不出一点问题。” 说着，周杰轮突然苦笑一声：“现在有问题的，应该是我才对！”。 第六百三十章 说抢饭碗是认真的 坐在录音室外面，萧飞不时的看着手机，这会儿已经快四点钟了，外面的雪虽然停了，但是路面上的积雪很厚。 这会儿就算是想要开车回去，怕是也赶不上晚场的演出了。 刚刚，萧飞已经给乔三木发了短信，告知对方，晚场演出回不去，让他们自行安排，另外还特意强调了一点。 晚场演出要控制在十点钟之前结束，太晚的话，到时候观众回去，路上太危险，顺便还叮嘱了演员们尽量别开车。 “小萧，你待会儿还有别的事？” 胡海权见萧飞一直看时间，随口问了一句。 “哦！没什么，已经安排好了！” 胡海权点点头，又转回头看着正在录音的周杰轮，可注意力始终没办法放在他的身上。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 胡海权又忍不住朝着萧飞看了一眼。 他承认这个世界上有天才这种生物的存在，但是，只听说过，没见过，本来以为周杰轮已经是个音乐上的天才了，可见过萧飞之后，他才知道，真正的天才，应该是这样的。 萧飞只录了一边，本来是试音，结果，无论是他，还是周杰轮谁都挑不出一丁点儿毛病，还能怎么样？ 直接用呗！ 萧飞也没想到，来之前他还在想呢，第一次录音肯定特别麻烦，他没唱过歌，尤其是流行歌曲，到时候，肯定免不了要折腾很长时间。 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要花上一周的时间，来做这件事。 虽然麻烦，可谁让他已经答应了周杰轮呢。 结果，一遍。 就唱了一遍，他自己都没什么感觉，就已经结束了。 “jay！休息一下！” 忙活了一下午，胡海权也累了，等周杰轮录完这一段，赶紧叫停。 之前听过周杰轮的版本，胡海权已经感觉非常好了，可听了萧飞的演唱之后，反而让很多问题都突显出来了。 胡海权觉得略有不足，周杰轮呢？ 更是哪哪都不满意，一遍一遍的录，后来干脆一段一段的录，可怎么都找不到让他满意的，只能反复的唱，这会儿累得都快失声了。 周杰轮从录音棚出来，倒是没有垂头丧气的感觉，反而兴致勃勃的，眼神之中还闪动着兴奋的光彩。 如果说，萧飞的《烟花易冷》，给他在创作上打开了一扇门的话，那么萧飞刚刚录制的那一版《青花瓷》，则是让他在演唱技法上，得到了极大的启发。 “时候不早了，要不……咱们先吃点儿东西！？” 胡海权问了一句。 三个人到现在连中午饭还没吃呢，说实话，他可是早就饿得不行了。 萧飞和周杰轮也没有异议，刚才不觉得，这会儿被胡海权提醒，也都觉得饿了。 胡海权让公司的人去外面买了吃的回来，三个人去了隔壁的休息室。 “阿飞，我现在才知道，你那天说的话，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周杰轮这个人没什么讲究，又不是大富之家出身，十几岁为了生活就开始打零工，什么苦没吃过啊！ 饭菜虽然简单，但他依然吃得很香。 “什么话啊？” 胡海权听着，也不免好奇。 周杰轮还没等说，就先笑了起来：“那天彩排，我们两个在休息室，就是在那边，阿飞给这首曲子填了词，当时我说，如果他愿意搞音乐的话，一定能红。” “这话倒是没错，小萧要是愿意走音乐这条路的话，肯定大有发展。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胡海权也表示了赞同，创作能力强，演唱技法纯熟，关键还有个金嗓子，如果说，还有其他优势的话，请看看那张脸。 一个大男人，长那么好看干什么，还让。(本章未完！) 不让别人活了？ “小萧，你怎么说的？” 萧飞笑了一下，没说话。 周杰轮抢着说道：“他当时说啊，我就不和你抢饭碗了。” 噗…… 胡海权听到这句话，直接喷了。 不愿意从事音乐，是因为不愿意跟周杰轮抢饭碗？ 这话说的…… 臭屁他妈给臭屁开门，臭屁到家了！ 周杰轮是谁啊？ 华语流行音乐小天王，人气在当下整个华语乐坛，可以称得上是一时无二，在四大天王逐渐老去的如今，周杰轮一个人扛起了整个华语乐坛的大旗。 萧飞居然说…… 不过，这话说的，好像也……没毛病啊！ 如果萧飞愿意走音乐这条路的话，说不定还真的有可能把周杰轮的饭碗给抢走了。 形象上，完胜，创作能力上，不分伯仲，演唱技巧上，显然也是萧飞更胜一筹。 这么分析对比一下，萧飞的那句玩笑话，好像真的有可能成为现实啊！ “小萧，你有兴趣……” 胡海权动了爱才之心，可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出来，萧飞已经在连连摆手。 “胡老师，您可别当真，我那是在开玩笑呢。” “小萧，咱们先不说是不是开玩笑，你的条件确实非常好，要是有兴趣搞音乐的话，一定大有作为，是不是考虑一下啊！只要你有兴趣从事这方面的工作，我敢保证，绝对有把握捧你上位。” 萧飞笑道：“胡老师，这个……就算了，我从小学的是戏曲，对流行音乐真的没多大兴趣，谢谢您的好意。” 拒绝的话，说的非常干脆。 萧飞也确实对流行音乐没什么兴趣，今天之所以过来录音，也完全是因为答应了周杰轮，不好食言。 谁让两个人是朋友呢！ 听到萧飞这么说，胡海权也知道，再劝也没什么用了，只是心里感觉惋惜。 当下正是华语乐坛青黄不接的时候，除了周杰轮之外，也就只有一个孙燕姿，其他人……还是算了！ “胡老师，jay，接下来还有我的事吗？” 入冬之后，天黑的快，这会儿刚四点多，天色就已经变得有些昏暗了。 胡海权还没说话，周杰轮便说道：“胡老师，今天就先到这里，我明天再过来。” 周杰轮都这么说了，胡海权自然没有意见，他负责的只是录音，具体人家什么时候录，他也管不着。 “阿飞，我和你一起回去！” 呃…… “好！” 回去的时候，萧飞没开车，他的那辆长安铃木由周杰轮的一个助理负责开回去，他则坐上了周杰轮的座驾。 “阿飞，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刚刚我听阿星说，你的那辆车……好土的！” 刚上路，周杰轮就忍不住开始吐槽萧飞的车。 他这个人对别的都无所谓，只有两样最为上心，一个是衣服，一个是车，在意衣着这属于个人习惯，对车的话，那就是男人的通病了。 _o_ 萧飞听了，也没在意：“一个代步工具而已。” 周杰轮当然知道，萧飞肯定不是买不起更好的车，捐款数字就代表了一切。 “你现在开那部车，和你的身份不搭配啊！” 萧飞笑道：“我有什么特殊的身份？一个普通人罢了，没什么配不配的，而且，那辆车对我的意义不一样。” 周杰轮不禁好奇：“为什么这么说。” “那辆车是我18岁生日的时候，我师父送给我的！” 呃…… 周杰轮闻言，不禁满脸的尴尬，刚刚还说萧飞的车土，结果，那辆车居然是萧飞师父送的成人礼物。 “。(本章未完！)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萧飞因为车是师父送的，有着特殊的意义，即便自己很有钱，可是却一直不愿意换，这么多年一直开着，相比之下，他就算是有多部豪车，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没事儿。” 萧飞不在意，可周杰轮却尴尬的不行，赶紧岔开了话题：“阿飞，刚刚胡老师说的，其实很有道理，我也觉得，如果你搞音乐的话，一定会有更大的发展。” 这话说完，周杰轮又意识到了不对，萧飞还需要更大的发展吗？ 单单是在医药学上的成就，就已经是寻常人拍马都赶不上的了，虽然，周杰轮不懂，可是他也知道，要开发出一种新药，尤其还是定向对症的特效药，那是多不容易的事情。 萧飞呢？ 一个人就完成了十三种古法制药的复原工作。 这种成就，根本不是他在乐坛所取得的那点成绩，能够相比的。 “人各有志，我只是兴趣不在那方面罢了。” 好！ 周杰轮这些彻底没话说了。 “好！如果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事情，阿飞，你尽管开口！” 尽管《青花瓷》这首歌的录制工作还没完成，不过，周杰轮已经可以预见，这首歌发行之后，肯定会造成轰动。 又欠了萧飞这么大的人情，周杰轮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萧飞听了，一开始也没在意，他还真不知道有什么事，是需要周杰轮帮忙的，但是，转念再一想，他没有，不代表他身边的亲人没有啊！ 刚要说话，就听到坐在副驾驶，正在接电话的经纪人，转头说了一句：“jay！小星那边出事了。” 小星？ 萧飞听得也是一愣。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这不正是周杰轮安排帮着他开车的那个助理吗？ 他要是出事的话…… 岂不是说，我的车也遭殃了。。 第六百三十一章 不省心的孩子 车停靠在路边，周杰轮一脸苦相的看着萧飞的那辆长安铃木，车头直接撞在了一棵树上，已经瘪了进去，车门都变了形。 路上积雪严重，速度不是太快，虽然车撞的有点儿惨，万幸的是，人没多大问题。 “阿飞！对不起，我……” 刚才还说要还萧飞的人情呢，结果，自己的助理就把萧飞的车给撞报废。 看看这模样，即便是还能修，可修好了之后，怕是在上路，也不安全了。 “只要人没事儿就行！” 萧飞也是无语，这辆车，他开了四年多，一点儿毛病都没有过，更别提交通事故了。 因为是于清送的成人礼物，所以他平时也是十分爱惜，没事儿就擦擦洗洗的，看上去跟新的一样。 结果，这下怕是修好了，也只能在车库里停着了。 要说不痛快，萧飞心里肯定也有点儿，但是，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路面太滑，周杰轮的助理对这款车又不熟悉，结果一个没留神，车轮打滑，直接撞在了路边的大树上，这又能怪得了谁。 萧飞给萧白打了个电话，萧白名下有物流公司，派人过来，把车给拉过去维修也就是了。 “走！天都黑了，再不回去，路上也不安全。” 周杰轮闻言，点点头，看着萧飞，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如果只是一辆普通的车也就算了，撞坏了，大不了他赔给萧飞一辆更好的，保时捷，法拉利，就算是再好的车都无所谓。 可他刚刚知道，这辆车是萧飞师父送给他的成人礼物，意义非凡，结果让他的人给撞成了这样。 “阿飞！对不起！” 萧飞笑道：“我都说了没关系，只要人没事儿就好！” 撞车的那个助理，已经被另外一辆车送去了医院。 “可……那是你师父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没事儿，我正想换一辆呢，反正也不算太严重，回头修一修，我放车库里存着就行了！” 萧飞越是这么说，周杰轮反而越是内疚。 “都怪我！” 萧飞看着周杰轮那副懊恼的模样，也是无语。 _o_ 大哥，车被撞废了的人是我，怎么还得让我安慰你啊！？ “你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帮我一个忙怎么样？” 萧飞和周杰轮接触的虽然不是很多，但是，他对周杰轮的性格，还是有所了解。 知道这是个四转牛角尖的，真要是不让他还回来的话，他怕是会一直纠结这件事。 “好啊！好啊！阿飞，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 周杰轮的经纪人听着，刚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真要是萧飞提出非常为难人的事情，难道周杰轮也要去做？ “我有个表妹，对了，之前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你们还说过话呢，还有印象吗？” 周杰轮仔细回忆着，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哦！我记得，你的表妹好像……也是个歌手，对不对？” “就是她，她是一档选秀节目出道的，一开始发展的还不错，不过……最近遇到了一点儿困难，你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替我帮帮她。” 萧飞说的自然就是张晓韵。 这丫头小时候还好好的，可是越大越不让人省心了。 那年参加《超级女声》，虽然没能拿到冠军，但是全国第二名的成绩也算不错了，随后，她的发展也还算顺利，出唱片，开演唱会，参加各种节目录制，很是红了一阵。 但是，娱乐圈的更新换代速度太快。 特别是首届《超级女声》大获成功，让湖南卫视也是坚定了将这个品牌发扬光大的决心，转年的第二届选秀，湖南卫视也投入了更多的人力、物力和财。(本章未完！) 力，并且和移动公司合作，来了一场全民happy。 第二届《超级女声》新鲜出炉，直接将她们的师姐给碾成了渣渣，什么春春、笔笔，张靓靓，风头一时无二。 人们也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三大流量巨星诞生，后面还跟着一帮全国n强，个顶个的强横。 作为首届《超级女声》的全国三强，除了张晓韵之外，其他两位很快就销声匿迹了，从当红新星，直接落到了十八线开外。 人气让后辈赶超，碾压，资源自然也是大不如前，这个世界是很现实的，昨天你是超级大明星，转过天来，人们有了新的选择，谁还认识你是谁啊！ 张晓韵虽然不至于彻底被人们遗忘，可人气也是大不如前，眼瞅着价值越来越低，金蝶公司对继续在张晓韵的身上投入资源，自然也就不再那么积极了。 之所以还能一直这么半虹不黑的混到现在，萧飞表妹的标签起了很大的作用，再加上萧佳洁那边也时不时的帮衬一把，好歹还能守住自己的一块小阵地。 本来，按照萧飞和萧佳洁的想法，歌坛代有新人出，张晓韵这个还没到二十岁的老前辈就应当急流勇退，重新规划自己的事业发展路线。 学表演！ 这是萧飞和萧佳洁的一致建议。 可偏偏张晓韵这个熊孩子正好赶上叛逆期，再加上事业不顺，心情不舒畅，别人说什么，她都能当耳旁风。 公司都不怎么管她了，直接采取了放养措施，可她呢？ 被逼到了墙角，反而爆发出了极其强烈的求生欲。 公司不管，她就自己联系工作，还别说，真让她给办成了，如今正在南方某电视台做主持人。 只是，她主持的那档节目，萧飞在网上看过一期之后，都恨不能触动三千大雪龙骑，直接把她给抓回来算了。 漂漂亮亮一个小姑娘，亲人们心里的大甜宝，居然在节目里担当谐星的角色。 一会儿被人浇一身水，一会儿掉进节目组事先挖好的坑里，就连说话的口音，都成了人们嘲笑的把柄。 萧飞能忍得了自己的妹妹受这个委屈。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可打电话说了好几次，这死丫头就是执拗着，说什么都不听劝。 最后，还是张玉虹说的，让张晓韵在外面结结实实的摔打摔打，等她尝够了社会带来的苦，她就知道该怎么选了。 而且，遇到点事，身背后就有一大帮人帮着她托底，活的这么安逸，将来也肯定不会有太大的出息。 总之，吃苦没坏处就对了。 可话是这么说，但那毕竟是萧飞的表妹，从小看着长大的，萧飞怎么能忍心呢？ 张晓韵的倔脾气，萧飞倒是也能理解。 当初她要参加选秀，萧飞就不怎么同意，可是她坚持，萧飞没办法，这才帮着一起说服了舅舅舅妈，后来，张晓韵签约金蝶唱片，萧飞又把她给训了一顿。 再往后，因为音乐这条路发展不顺，萧飞又让她去学表演，结果正好赶上熊孩子的叛逆期。 处在这个当口的孩子，最烦的就是别人替她安排未来的路，结果萧飞和萧佳洁的好意，却给张晓韵格外的抵触。 一方面是因为自己不听劝，导致越混越差，张晓韵心里难免有点儿不好意思，再有就是憋着一股劲儿，想要证明，自己即便是谁都不靠，也能混出头。 总之，非常矛盾。 萧飞知道，他这个时候，无论提供任何帮助，张晓韵这熊玩意儿都不会接受。 所以，看到周杰轮的时候，他就难免动了心思。 要是周杰轮愿意提携一下张晓韵的话…… 华语乐坛小天王啊！ 随随便便搭把手，还不是分分钟就能把张晓韵从泥坑里给拖出来。 周杰轮听萧飞说完，自然。(本章未完！) 不会拒绝，虽然合作这种事，需要公司同意，可是，以他现在的地位，即便是公司方面，也要尊重他的意见，只要他坚持，谁会为了这种小事，得罪他这棵摇钱树呢？ “阿森，把这件事记下，等回去之后，就让公司发邀请函，我下个月在上海的演唱会，就请阿飞的表妹做我的助演嘉宾。” 阿森正是周杰轮的经纪人，这件事在他看来非常不妥当，周杰轮不熟悉内地乐坛，他还是有所了解的。 所谓的《超级女声》，在他看来就是一帮被特殊手段捧起来的小明星而已，咖位跟周杰轮完全不搭。 更何况还是一个已经糊了的超级女声，请这样一个三线小歌手来做演唱会的助演嘉宾，分明会拉低整场演唱会的档次。 可是，有心反对，但是，萧飞就在一旁，对这一位，他同样有所了解，毕竟周杰轮点名要和萧飞合作。 调查过后，他也不得不承认，周杰轮和萧飞合作，都有点儿蹭热度的嫌疑。 为了这么一件小事，惹得周杰轮不痛快，还得罪了萧飞，实在是不值得，更何况，他的人还撞坏了萧飞的汽车。 “好！我记下了，等回到酒店，我就和金蝶公司方面联系。” 见周杰轮这么痛快就答应了，而且还是让张晓韵知己做他演唱会的嘉宾，刚刚因为汽车被撞，心里的那点儿郁闷也就烟消云散了。 “jay！谢谢了！” “谢什么啊！你的车……你能原谅，应该说谢谢的是我。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萧飞笑了一下：“总之，这件事就拜托了！” “小事，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会再帮你妹妹。” 呃…… 有机会的话？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啊！ 说着话，车已经进了市区。。 第六百三十二章 信不信我削你 “你都想象不到，和陈到明老师对戏是什么感觉，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全都是戏，真的，和陈老师一起演戏，我都感觉快被打击得没自信了。” 电话里，佟筱娅正在不住的抱怨着，不过她这抱怨听上去，怎么还带着点儿得意呢？ 萧飞自然知道陈到明是谁，国内的演员，他熟悉的也就是那么几位，陈到明，陈保国，再加上一位李雪健老师，其他的…… “正好可以跟着陈老师学习，别人想要这种机会还没有呢，你居然还抱怨上了。” “我当然知道这是好机会，可……我跟人家陈老师的差距也太大了，往镜头前一站，一对眼神，我就开始慌了。” 萧飞听着，也不禁笑了：“你还想和陈老师演个旗鼓相当啊？人家演了多少年戏，你才演了几个角色，好好学，慢慢来，早晚咱们也能和那些老戏骨一样。” 这话就当是鼓励！ 其实，关于佟筱娅未来的发展，萧佳洁早就有过话，无论是形象，还是气质，佟筱娅将来想要挑大梁，演那种大女主的戏，基本上没有可能，适合她的发展轨迹，就是那种小妞儿电影，演的角色，最好贴近傻白甜。 呵呵！ 听听，傻白甜！ 一个形象定位，基本上就把佟筱娅给锁死了。 这次能出演冯裤子新戏的女主角，说白了，也是各方面原因综合在一起，才有了这个机会。 不然的话，佟筱娅拿什么去和张婧初竞争？ 萧飞就算是对张婧初不熟悉，可百度一下也知道，这位可是刚出道，就在国际上刷了一圈儿奖的大牛人。 如果不是因为绯闻太多，被京圈儿大佬的太太团联合抵制的话，人家未来可是要奔着巩皇那个层面冲锋的。 正说着话呢，萧飞的另外一个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张晓韵打过来的。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周杰轮那边的速度这么快？ “韵宝给我打电话，我先挂了啊！” “哦！对了，韵宝那边，你再劝劝她呗，老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实在不行，也该重新回去上学，总好过这么瞎混。” 张晓韵的事，佟筱娅也跟着操了不少心，可那丫头现在倔得很，谁的话都不听。 “嗯！知道了！” 萧飞说着，挂断了佟筱娅的电话，拿起另外一个手机接通。 “喂！韵宝！” “哥！是不是你？” 张晓韵一上来，连句寒暄的话都没有，直接发问。 刚刚她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说是公司收到了邀请函，请她做下个月周杰轮上海演唱会的助演嘉宾。 金蝶公司那边收到邀请的时候，都感觉懵逼了。 周杰轮是谁啊？ 这位大神居然请他们公司一个小艺人做演唱会的助演嘉宾，这是什么离奇的操作？ 本来，公司层面上，还想要跟对方商量，看看能不能更换其他的歌手，张晓韵这两年混的有点儿糊，在公司的地位不比当初了。 公司对她也基本上就是放养，完全放弃舍不得，好歹还能吃老本，多多少少给公司赚点儿钱，但要说往她的身上继续投入资源的话，公司也是不愿意的。 说白了，就是让张晓韵自生自灭。 现在突然接到周杰轮所在公司发来的邀请函，指名道姓的要让张晓韵去做演唱会的助演嘉宾，公司的高层虽然不理解，却也把这个当成了一个好机会。 要是能拉进和周杰轮的关系，未来绝对受益无穷。 只不过，他们想的不是张晓韵，而是，公司旗下的其他歌手。 这几年金蝶也发展起来了，旗下的歌手有好几十人，正当红的也有不少，其中最有名气的当属05年超级女声的全国第四名。 眼瞅着白得了这么好的一。(本章未完！) 个机会，公司方面自然不想浪费在张晓韵的身上，于是就打起了主意，想要换成那位004。 结果刚提出来，就被对方直接给拒绝了。 “只能是张晓韵，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 这是什么情况？ 最后还是当初去萧飞家里，谈《赤伶》这首歌版权的毕总先搞清楚了状况。 张晓韵是萧飞的妹妹，而萧飞呢？ 他是周杰轮的朋友！ 不久前，周杰轮在鸟巢的那场演唱会，助演嘉宾就是萧飞。 _o_ 捋顺了情况，金蝶方面可就不敢再瞎胡闹了。 他们可以因为张晓韵的人气下滑，对她采取放养的措施，却不能在这件事上自作聪明，否则的话，人家直接取消了这次合作，吃亏的可是金蝶。 既然周杰轮要提携张晓韵，那就试试呗，万一通过这次机会，又红起来了呢。 到时候，得到实惠的，还不是金蝶公司嘛！ 谈好了这次的合作，毕总就让张晓韵的经纪人联系到了她，于是，张晓韵的电话便直接打到了萧飞这里。 “哥，你说话啊，到底是不是因为你，周杰轮才肯帮我的？” 萧飞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他也没想过要隐瞒。 “怎么了？因为我，你还打算拒绝？” 张晓韵那边没说话，她的心里也在纠结，的确，刚想明白这里面的关节之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回绝。 这破孩子现在是青春期叛逆，习惯性的和家里人作对，谁的建议都不愿意听，谁对她好，她也不愿意接受。 就是一门心思的，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拼出来一条路。 现在被萧飞点破，她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她知道，萧飞是为了她好，不想让她那么辛苦。 “哥！我……” “别你啊我的了，我是你哥。” 听到这句话，张晓韵险些哭出来，自己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她自己最清楚。 难道她愿意被人在节目里当成猴耍啊！？ 可她现在根本就得不到像样的工作机会。 明明前两年还那么红，各种活动，商演不断，唱片也出了好几张，还开了好几场万人以下的演唱会。 结果，仿佛一夜之间，她就被人给抛弃了。 新偶像的出现，让她还没到成年的岁数，就已经被娱乐圈淘汰了。 巨大的心理落差，内心的苦闷，差点儿让她患上了抑郁症。 越是艰难，她就越是不想靠别人，只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挽救岌岌可危的演艺生涯。 可现实哪有那么容易。 公司不再往她的身上投入资源，只靠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她能做什么？ 这两年，她就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偶尔得到的演出机会，她都万分珍惜，结果，人家只是把她当成小丑。 在节目里不光各种花样的出她洋相，还总是拿着她已经糊了的现实来调侃她。 对着摄像机镜头的时候，张晓韵只能硬挺着笑，可每次回去之后，都要蒙着头大哭一场。 “哥！我……我之前那样，你是不是都讨厌我了？” 萧飞听到抽泣声，也是不免心疼，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妹妹啊！ “你觉得呢？你要是再不听话，信不信我抽你！” 呃……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安慰我吗？ 干嘛要抽我啊！ 我可你是的妹妹诶，当哥哥的要抽自己的妹妹，这像话吗？像话吗？像话吗？ “你敢！你要是……我就去找姑妈告状，对了，还有嫂子，到时候，一起找你算账。” 呵呵！ 还知道找后台呢。 早怎么不知道。(本章未完！) 找根大粗腿抱着呢！ “以后还敢不敢不听话？” 张晓韵一边抽泣，一边笑着：“知道啦！烦不烦啊！哥，你是怎么说动周杰轮，让我做他演唱会助演嘉宾的？” 现在仔细想想，之前确实挺可笑的，就算是要靠自己的努力出人头地，可是也完全没有必要拒绝亲人的帮助啊！ 简直就是得了失心疯。 这会儿想明白了，张晓韵又忍不住开始憧憬起和周杰轮的合作。 刚刚虽然本能的排斥萧飞的帮助，可是，要是能跟周杰轮合作，她还是没办法掩饰内心的激动。 毕竟…… 那可是周杰轮啊！ “正好遇到了，就和他提了一下，没想到他就答应了！” 具体的事，萧飞也没心思和张晓韵解释，既然事情已经成了，还说的那么复杂干什么。 “这么随便的吗？” “要不然你以为呢？我以前倒是想帮你来着，可是你……”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 张晓韵连忙打断了萧飞的话，现在想想之前那执拗劲儿，她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不说了，你……好好准备，等这次的演唱会结束了，你来一下京城，有些事，到时候，我再和你说。” “哦！好！” 张晓韵这次很痛快的就答应了，有些事想明白了之后，才知道自己有多幼稚。 明明有着这么好的基础，完全可以走捷径的，却偏偏为了证明自己，去选了一条最难的路来走。 这不是傻是什么？ “哥！谢谢你！” “傻丫头。” 少了我的怀抱当枕头你习不习惯…… 呃？ 萧飞拿起另一个手机，是他师父于清打过来的。 “韵宝，我先不和你说了，有什么事等你来京城，咱们再聊，我这边还有点儿事。” “哦！好，哥，你先忙！” 挂了这边的电话，接通了另一边。 无错更新 “少爷！又出事儿了！” 师父，您为什么要说“又”呢？。 第六百三十三章 退赛 德芸社又出事了，又出事了！ 也不知道这班社当年开张挂牌子的时候，是不是没看黄历，还是敲锣打鼓的时候冲撞了哪一位神仙，三天两天的，总能整出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事。 有的是人家找上门来的，躲都躲不了，有的则是自家人无事生非，好好的，自己跟自己找不痛快。 这次就是后者。 于清正在家待着呢，莫名其妙的接到了曹芸伟的电话。 自打上次李贺彪的事情之后，曹芸伟和萧飞的关系就闹僵了，连带着，曹芸伟和于清的关系也变了味儿。 平时见着面打个招呼，也仅此而已了。 曹芸伟给于清打电话，可见他是委屈到了何种程度，实在是没人可以说了，这才打给了于清。 什么事儿呢？ 退赛！ 之前，郭德强曾和萧飞提过，央视那边要办一个青年相声大奖赛，侯三爷给德芸社要来了一个名额。 本来是打算让萧飞去的，结果被萧飞给推了，然后，正好何芸金因为离婚的事，被郭德强给禁演了，机会就给了曹芸伟。 萧飞时候没怎么关注这件事，可怎么好好的就要退赛了？ “小伟和大毅俩人都进决赛了，别的事，咱们不好说，可要说论真能耐的话，他们俩人还是很有希望拿冠军的。” 这一点，萧飞倒是非常认可，曹芸伟的相声水平，在德芸社徒弟辈儿里面，算是出类拔萃的。 放在班社里面，要是想争个第一的话，那是神仙打架，可要是放在外面，跟一帮刚明白相声是怎么回事儿的人比，绝对能拔头份。 “既然有希望拿冠军，怎么好好的要退赛啊？” 萧飞现在还糊涂着呢，刚才于清只是说了，曹芸伟和刘芸毅俩人要退赛，也没说是因为什么。 首发更新 这个比赛，别人怎么看，萧飞不知道，侯三爷可是很重视的。 最近这几年，郭德强和主流相声圈子闹的很僵，但是，侯三爷一直都没放弃，把他往主流相声圈子里拉。 参加这个比赛，不光是为了名次，也是为了缓和一下双方的关系。 毕竟，侯三爷是铁路文工团的团长，算是主流圈子的中坚力量，可自家徒弟却是个脑后长反骨的，他夹在中间也难受。 而且，这个比赛的冠军可是能上春晚的，德芸社的演员如果登上了春晚的舞台，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听小伟说，是你师叔给他打了个电话，也没说别的，就是让他们俩人退赛。” 郭德强的主意？ “没说为什么？” “没有，小伟刚才跟我说的时候，也纳闷呢。” 有些话，于清没跟着萧飞说，实在是太扎耳朵了。 曹芸伟刚才在电话里，可是跟着于清发了好一通牢骚，中心思想就是…… 他不想让我红，不想让我出名，他就是怕我出名了，他掌控不了我。 这话里面的“他”是谁，于清心知肚明。 曹芸伟的这些话，于清能跟着萧飞学吗？ 萧飞听着，感觉也是一头雾水，实在是想不明白，这里面还能有什么弯弯绕。 如果说，郭德强是因为担心，曹芸伟、刘芸毅进了决赛之后，遭受评委的不公正待遇，这倒是也有可能，毕竟评委都是主流圈子的，真要是给德芸社的演员穿小鞋，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可之前，于清曾跟他说过，这次的比赛，上上下下关注的人很多，那边就算是要动手脚，也不会太过明目张胆。 只要曹芸伟和刘芸毅自己不犯错，还是很有希望拿冠军的，就算是冠军拿不到，拿个好名次也不是难事。 到时候，经过电视的宣传，曹芸伟和刘芸毅的名气肯定会更上一层楼。 怎么看着都不吃亏。(本章未完！) ，结果，郭德强却突然命令曹芸伟退出比赛。 这就让人费解了。 还能因为什么呢？ “师父，您给我打电话是……” “嗐！在家闲着难受，我今天也没去小园子，你师叔去录节目了，听小伟给我打完电话，我心里有点儿不踏实，跟你念叨念叨。” 萧飞听着，他能猜到于清是因为什么不踏实。 曹芸伟是个心高气傲的，如今在德芸社徒弟辈儿里面，始终屈居在他之下，心里肯定不舒坦，总想着能有个机会，超过他去。 这次的相声大赛就是个绝好的机会，萧飞不愿意去，何芸金停演去不了，机会落在了他的头上，他必定是万分珍惜。 如今，好不容易突出重围，进了决赛，眼瞅着就要扬名立万了，结果，郭德强的一个电话，他就得退出。 曹芸伟的心里还是能痛快才叫怪事呢。 甭看郭德强是曹芸伟的师父，出了这种事，当徒弟的怕是也得骂娘。 于清担心的无非就是，一旦郭德强和曹芸伟这对师徒之间闹了矛盾的话，极有可能会影响到德芸社。 “师父，咱们就算是担心也没用，这事谁也帮不上忙，对了，我师叔让曹芸伟退赛，曹芸伟呢？” “他能怎么样？师父发话了，他就算是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按照师父的意思办，已经宣布退赛了。” 好嘛！ 这下可就麻烦了。 刚才萧飞还想着，要是曹芸伟还没宣布的话，这件事说不定还有转机，现在可好，曹芸伟宣布了退赛的决定。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德芸社这下子算是把央视都给得罪狠了。 郭德强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小伟还说，连节目的总导演都给你师叔打电话了，希望能收回这个决定，按时参加节目录制，结果……” “我师叔没搭理？” “呵呵！少爷，你算是把你师叔给猜透，可不没搭理嘛，气的人家导演都放了狠话，只要他还在央视一天，德芸社的人就别想进央视的大门。” 呵呵！ 萧飞听着，都忍不住要笑了，不是笑那个导演不自量力，而是笑郭德强的肆意妄为。 就算是真的担心，比赛会有不正常，不公平的情况发生，怕曹芸伟受委屈，也不能采取这种方式啊！ 退赛！ 直接打央视的脸，郭德强到底是哪来的自信，可以任由他这么做啊？ “师父！您没给我师叔打电话问问？” “没有，我听了心里也不痛快，你师叔他……太莽撞了。” 何止是莽撞了，这简直就是在胡闹。 “我三爷爷怎么说？” 于清苦笑一声：“还能怎么说，你三爷爷刚才就给我打电话了，在电话里也发了好大的脾气，听说，把你师叔也给骂了一顿，还让你师叔跟着他一起去赔礼道歉，收回退赛的决定。” “我师叔还是没同意？” “他要是同意了，你三爷爷能给我打电话吗？” 嚯！ 这回可真是够刚的啊！ 连侯三爷都出面了，结果，郭德强愣是一点儿面子都没给，把自个师父都给气够呛。 “师父，您说……这里面是不是有点儿别的事情啊？” “我上哪知道去啊！” 一直到现在，于清的心里都画魂儿呢。 按说，侯三爷发了话，郭德强不能不听啊，可这回是怎么了？ 难道真像曹芸伟说的那样？ 郭德强是怕曹芸伟火了之后，生出外心，不好掌控，所以才逼着他退赛？ 不能够啊！ 于清所了解的郭德强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或者是像萧飞说的那样，是担心曹芸伟和刘芸毅在决赛的。(本章未完！) 时候，遭受不公平的待遇，被评委欺负？ 可这……也解释不通啊！ 当然了，最让于清想不明白的还是，郭德强居然顶撞了侯三爷…… 哎呀！这个小黑胖子是要造反啊！ “师父，甭管怎么说，这次的事，恐怕不光是我师叔和曹芸伟，就连他和三爷爷之间，都要生了隔阂。” 于清听着，也叹了口气，他担心的就是这个。 郭德强和曹芸伟之间还好说，关起门来，爷俩自己聊，能不能解的开这个疙瘩，看他们自己。 但是，郭德强驳了侯三爷的面子，这件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侯三爷辛辛苦苦给德芸社搭了台，结果，让郭德强亲手给扒了，依着侯三爷那脾气，他就算是把郭德强给清门都算是理所当然。 一旦发生这种事的话，于家门的人在德芸社还怎么自处？ 侯三爷是于清的干爹，石先生是于清的师父，如果这老二位恼了郭德强，让于清带着徒弟退出的话…… 不光于清头疼，想到这一节，萧飞感觉脑袋都要裂开了。 _o_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郭德强是得了失心疯，还是怎么着。 莫名其妙的怎么就走了这么臭的一步棋。 有的时候，萧飞都觉得心烦，真想一走了之，再也不掺和他们这些个屁事。 “少爷！你说该怎么办？” 于清给萧飞打电话，就是想要让他帮着自己分析一下这件事。 在最坏的情况出现之前，把事情给压下去。 萧飞想了半晌：“师父，我现在过去，咱们一起去玫瑰园。” 萧飞不想管这些事，但是这次，却不能坐视不理了，真要是侯三爷的火气彻底烧起来，到时候，他们也得跟着粘包。 既然怎么都得被卷进去，倒不如提前想想办法，怎么才能将这件事带来的影响给控制在最小。。 第六百三十四章 闯了天大的祸 萧飞穿戴整齐，出了小区，在街边等了半个点儿，才总算是盼来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急着回家吃饭，萧飞好说歹说的，人家才愿意捎着他。 自打天冷，于清一家就回原来的老房子住了，密云那边虽然好，可就是猫不住冬，一到天凉，灶坑里填多少柴火都不管用，睡到后半夜，能冻得人腿肚子抽筋。 到了于清家里，敲开门，连屋都没进，找白慧敏要了钥匙，爷俩又下楼了。 “嘿！你车呢？” 萧飞把事情说了，于清听着也直嘬牙花子。 “行了，撞了就撞了，等回头有空，我带着你再提一辆好的！” 萧飞连忙推辞：“师父，我有钱，哪能总让您破费。” “屁话，这是师父送你的，给你就收着，说好了啊，等过两天咱们就去。” 于清这么说，萧飞也没反驳，不过打定主意，明天就提辆车回来。 这两年，于清家里的日子虽然过好了，可花钱的地方也多，单单是那个农场，每个月的花费就得小十来万。 又没什么进项，朋友们来了，在那边吃喝玩乐的，于清也不好意思收钱，平时就指着德芸社的粉丝过去消费呢。 可人家又是来捧场的，说是收费，也就是意思意思而已。 萧飞要是再卖车的话，肯定不能又提一辆长安铃木，怎么着也得上点儿档次，可稍微好一点儿的车，就得十几二十万，他哪能让于清花这个钱。 心里有了主意，嘴上也不说，俩人开上于清的那辆车，就奔了玫瑰园。 等到地方的时候，郭德强在台里录节目还没回来，就王薇带着俩孩子，还有一个闫芸海在家。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婶子！” 王薇满脸愁容，刚刚侯三爷也给她打电话了，侯三爷一肚子邪火没地方撒，逮着徒弟媳妇儿就是一顿臭骂。 等侯三爷骂完了，王薇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心里这个委屈，郭德强做这件事之前，也没跟她打招呼啊！ 侯三爷骂痛快了，直接挂了电话，王薇赶紧给郭德强打过去，结果正在录节目呢，问汪海，他也不清楚具体是因为什么。 接着给曹芸伟打过去，曹芸伟又是一通抱怨，说的王薇心里也是窝火。 “大哥！我是真不知道因为什么啊！” 王薇说着，委屈的都要哭了。 萧飞见状，赶紧给郭大林使了个眼色，这小胖子倒是机灵，拽着闫芸海和陶芸扬就走了。 “弟妹，德强之前就一点儿没漏过？” 王薇苦着脸：“没有啊！前些日子，小伟和大毅进了总决赛，他还高兴来着，夸俩人有出息，谁知道……这货就是想起一出是一出，谁知道他又犯什么神经病啊！” 得嘞，王薇都不清楚。 “大哥，师父给您打电话了吗？” 于清点点头，他也没跑了，这件事跟他更没关系，可侯三爷心里憋着火，逮着谁就跟谁撒，徒弟媳妇儿都能骂，更何况是他这当干儿子的呢。 “大哥！现在怎么办啊？我听师父的话口不太好，别回头……” 王薇也在担心，担心侯三爷一气之下，直接把郭德强给开隔了。 德芸社这两年发展的好，不光是德芸社自身的本事，后面少不了侯三爷给保驾护航。 真要是因为这件事，让师徒两个闹掰了的话…… 想到这个，王薇也慌了神。 “小飞，你看……” 于清也没了主意，只能看向了萧飞。 萧飞无奈的叹了口气：“师父，婶子，要不……咱们还是先去三爷爷家里，婶子，您给海叔打个电话，等师叔那边节目录完了，让他也直接去三爷爷家，对了，到时候别进门，看情况再说。” 谁知道侯三爷的火撒没撒干净，回头瞧见郭德。(本章未完！) 强，天雷勾地火，再炸死两口子可就热闹了。 “行，行，我现在就打。” 王薇说着，拿起手机，就给汪海打了过去，叮嘱好了，又跟着闫芸海说了一声，让他看好两个弟弟，随后就跟着于清师徒两个出了门。 “婶子，那位……学的怎么样了？” 萧飞一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闫芸海，按说他拜师郭德强的时候，萧飞还没进相声门，可他摆枝在先，两个人要是论的话，也该闫芸海喊他一声“师哥”，但闫芸海岁数大，拜门早，总归是一笔糊涂账。 “还……行！” 王薇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突然跑来的大徒弟，让她也是措手不及。 “平时在园子里，老高教着，回到家里，你师叔有空就调教，可就是……” 有些话，王薇也不好说，她不是相声门人，也不知道闫芸海现在是个什么水平，可就是在郭德强给闫芸海说活的时候，她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 学的慢，非常慢！ 当然了，这不是毛病，学得再怎么慢，难道还能比岳芸龙更慢？ 可好歹岳芸龙知道下苦功夫，闫芸海总给她一种偷女干耍滑的感觉，明着学，背地里却总是变着法的偷懒。 为此，郭德强也教训了两回，可大概是因为师徒两个刚刚重逢，郭德强也不好意思把话说的太狠了。 萧飞见王薇似乎有难言之隐，也就没再问，转而又问了问岳芸龙母亲的情况。 “恢复的挺好，医生说，年前就能出院了，前天小岳来家里，还跟我商量，等咱们封箱演出的时候，能不能让他家里人也去看看。” 听到恢复的不错，萧飞也就放心了。 侯三爷家距离郭德强家很近，走路也就几分钟的时间，站在院门外面，看着二楼亮着灯，显然还没休息呢。 “婶子，待会儿进去之后，三爷爷说什么，您都得听着。” “嗐！这个还用你说，都是我们家那个不省心的惹你三爷爷生气了，老爷子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保证不张嘴。” 王薇现在只盼着，侯三爷能稍熄雷霆之怒，别真的把郭德强给开隔了就好。 按响门铃，没一会儿，侯三爷的一个徒弟过来开了门。 萧飞连忙打了招呼：“叔，我三爷爷现在……” “还生气呢，德强怎么没来？” 于清没说郭德强还在录节目的事，师父都气成这样了，他还去录节目，没心没肺啊！？ “他哪敢过来啊，我们先打个前站，等干爹气消了，再让他过来赔礼。” 说着话，几个人已经进了门。 侯三爷正在楼上呢，几个徒弟陪着，自打离婚之后，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平时徒弟们轮番过来伺候。 “我就没见过这么浑的人，说退赛就退赛，真当央视是他们家开的呢？” 刚到书房门口，萧飞就听到里面传来侯三爷的骂声。 得，老爷子的气还没消呢。 “婶子，您先等会儿，我和我师父先进去！” 王薇点点头，一脸祈求的看着这师徒两个。 于清明白是什么意思，点点头，直接推门进去了。 “干爹！” “三爷爷！” 侯三爷正说着，看到两人进来，顿时止住了，脸色铁青的看着两个人：“门口戳着干什么，进来！” 于清答应了一声，带着萧飞到了侯三爷跟前。 “你师父跟你说了！？” 这句话是问萧飞的。 “三爷爷，说了。” “你怎么看？” 我拿眼睛看行不行啊？ 萧飞能怎么看，这件事他本来就不想搭理，要不是师父于清担心，他现在还跟家里睡大觉呢。 _o_ (本章未完！) “三爷爷，这事……没缓儿了？” 侯三爷叹了口气：“还缓什么啊，那个混账东西把人都给得罪死了，人家都放了狠话，这会儿就是我带着过去磕头认错都没用。” 他之前还想着，带郭德强去央视，跟人家赔礼道歉来着，结果刚把话递过去，人家就一口回绝了。 要是放在平时，侯三爷绝对有面子，但是这次不行。 郭德强的行为，分明就是把人家央视当猴耍呢。 要是不狠狠的给他一个教训，还真以为央视好欺负怎么着？ 萧飞早就想到了，郭德强这次是真的勇，直接把大嘴巴子都抽到人家脸上了。 那可是央视！ 最大的传媒平台，别听外面有人瞎咧咧，说什么湖南卫视已经赶超央视了。 那是扯淡呢！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除夕夜，央视播春晚，湖南卫视敢弄一个对着干吗？ 双方本身就是上下级，说什么赶超不赶超的。 就比如现在这件事，如果真的惊动了央视的高层，上面动了怒的话。 从今往后，可就不是央视要封杀德芸社了。 而是全国所有的电视台，集体封杀德芸社。 这么说，能闹明白郭德强到底闯出多大的祸了！ 那就是把天给捅出来一窟窿。 “爷们儿，能不能联系一下你们家的亲戚，帮着说说话，好歹也得给你们留一条活路啊！” 侯三爷又骂了一通，等到骂累了之后，又开始琢磨怎么收拾残局了。 听到这话，于清和萧飞都踏实了。 既然惦记着德芸社，也就是说，侯三爷和郭德强这对师徒之间还有缓和的余地。 _o_ “三爷爷，我这就打电话。” 萧飞说着，从书房退了出来，看着等在门口的王薇，轻轻点了下头。 王薇见状，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是落了地。。 第六百三十五章 解释不清 “你的顾虑也太多了，放心，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过往后人家跟德芸社的合作肯定会格外慎重，但还不至于全平台的封杀你们。” 白玲这话说的很明白，央视这边，往后基本上是甭想了，就算是有合作，也不可能带着“德芸社”这三个字。 但是，全平台封杀不可能，毕竟，谁都要脸，这次央视被德芸社放了鸽子，在人家那边是丢脸的事，还能大肆宣传不成？ 说得再直白一点儿就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挂了电话，萧飞稍微放心了一点儿，他刚才最担心的就是，郭德强的任性，把整个德芸社都拖下水。 虽然他们主阵地是小剧场和商演，但是，电视这种影响力更大的传媒平台同样少不了。 尤其是……以后。 德芸社的玖字科已经开学了，往后德芸社的演员会越来越多，新人来了，就需要有演出的机会，到了那个时候，老演员必须得空出位置来。 空出位置的老演员怎么办？ 难道还真的能一代新人换旧人，为了培养新人，将老演员弃之不顾？ 这么干肯定不行，那么就需要给老演员，或者说是已经成名的演员寻找其他的生存空间。 关于这一点，萧飞早就想过了。 电影、电视剧，甚至是综艺节目，这些都将是德芸社未来的发展方向。 一旦真的因为这次的事，让德芸社从今往后，被各个层面上的电视平台封杀，未来的德芸社怕是也就只能守着这么几个小园子过活了。 好在……一切并没有萧飞想的那么糟糕。 不过这也是萧飞的习惯，他考虑任何问题，总喜欢从最坏的方面出发，也算是有备无患。 “爷们儿，你那亲戚怎么说啊？” 侯三爷确实恼了郭德强，但是，他也同样舍不得德芸社这样一支相声的新兴力量，就这么被毁了。 毕竟，前些年相声这门艺术的发展实在是太难了，几乎快要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虽然各大晚会，庆典演出的时候，还能给相声保留一个席位，但傻子也知道，那都是玩命争取来的，而且象征意义更大。 再这么下去的话，相声迟早要玩完。 在这种情况下，德芸社的出现，让侯三爷也是格外的振奋。 如果能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让相声这门艺术生存，并且发展壮大下去的话，无论是谁，侯三爷都会支持。 就像现在，侯三爷恼的是郭德强，却并非是德芸社。 “三爷爷，我三婶刚才说了，没那么严重。” 听到萧飞这话，侯三爷同样松了一口气，接着又是一通臭骂，郭德强这次的行为，在他看来，就是浑，浑透顶了。 骂了一阵，侯三爷也累了，看着门口的方向。 “在外面听半天了？” 刚刚于清和萧飞进来的时候，侯三爷就已经看见王薇了。 王薇没进来，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干爹，要不……先让人进来？” 侯三爷没点头，但是也没拒绝。 于清见状，赶紧给萧飞使个了眼色，萧飞会意，起身出了门。 “婶子，三爷爷让您进去。” “诶，诶！” 王薇刚接到了郭德强的电话，他已经在往这边赶了。 “小飞，你看……怎么样啊！？” 萧飞苦笑，他能说什么，这件事要想解开侯三爷心里的疙瘩，只能郭德强亲自来解释。 可是，一直到现在，他都想不出来，郭德强到底有什么理由，一定要让曹芸伟和刘芸毅退赛。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而且，还是不顾侯三爷的强烈反对，一意孤行的这么做。 “婶子，这个事，还是等。(本章未完！) 我师叔来了之后，亲自跟侯三爷说。” 王薇闻言，脸色也是一阵晦暗，叹了口气：“唉……这一关怕是不好过了。” 看得出来，就连王薇这个枕边人都不知道郭德强到底是怎么想的。 推门进屋，王薇低着头，偷偷的朝着侯三爷看了一眼。 “行了，你们几个都回去！” 侯三爷瞪了王薇一眼，接着对屋里的几个徒弟说道。 “我这边用不着这么些人守着，都回去！” 一众侯氏门徒闻言，纷纷起身告辞。 王薇见状，也松了一口气，她知道，侯三爷到底还是疼她的。 侯三爷为什么要把徒弟都赶走？ 还不是怕她没面子嘛！ 当着这么多徒弟的面，待会儿真要是火气上来，骂上两句，她一个徒弟媳妇儿脸上能好看？ 至于被侯三爷骂，王薇也早有心理准备，郭德强惹恼了老爷子，就算是被骂也是应该的。 之前在电话里就已经被骂一通了。 “坐！” 侯三爷的脸色不好，看着就知道是压着火呢。 “师父！我……我站着就行了。” “让你坐，你就坐。” 侯三爷的嗓门陡然拔高，把王薇给吓了一跳。 “诶，诶，师父，您别着急，我坐，坐。” 王薇说着，在一个远离侯三爷的位置坐下了，心里惴惴的，不知道待会儿自己要经历什么。 “刚才给你打电话，你跟我说你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王薇苦着脸：“师父，我是真不知道啊！前两天，小伟他们进了决赛，德强在家还高兴的直夸呢，还说小伟给他露了脸，谁知道，他今个又犯什么神经病，一点儿预兆都没有，说让小伟跟大毅退赛，就让两个人退赛了。” 其实，她现在心里也想骂街，好好地又作什么妖啊！ 就不能过几天太平日子？ 现在好了，把侯三爷都给惹火了。 “师父！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待会儿德强来了，您去问他，我要是有一句瞎话，就……” “行了！” 侯三爷面色阴沉，手里用力的攥着一对核桃，谁也瞧不出来他到底在琢磨什么。 王薇见状，一颗心瞬间又悬了起来。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 就是侯三爷一怒之下，将郭德强清门。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靠山，近些年侯三爷这棵大树可是给德芸社挡了不少的风雨。 真要是离了侯家门，德芸社可怎么办啊！ 有侯三爷帮着挡风雨，这些年德芸社还没少挨阴招呢，一旦侯三爷也不管他们了，那些早就看德芸社不顺眼的人，还不得跟饿狼一样扑上来啊！ 虽说，萧飞家里的背景也很深，但是，人家毕竟不是门里人，能帮个一次两次的就不简单了，哪有工夫一天到晚的给这个民间相声社团当保护神啊！ “师父，我有原因，电话里实在是不方便和您说！” 侯三爷想着白天的时候，他给郭德强打电话，郭德强跟他说的这句话。 有原因？ 有什么原因？ 甭管是什么原因，这个时候退赛，方方面面的，他郭德强能对得起谁？ 这次青年相声大奖赛的参赛机会，可是侯三爷费了不少力气，才争取来的。 眼瞅着曹芸伟和刘芸毅都进决赛了，这个时候说要退出。 首先，把人家央视给晾台了，这叫什么？ 这也叫没有艺德。 多少观众都等着看俩人的节目呢，这个时候说不演了，要退出，连观众也对不起啊！ 侯三爷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郭德强擅自做主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就。(本章未完！) 是恼郭德强做事没有章法。 特别是这会儿萧飞也在，看看人家，再想想郭德强，挺大岁数个人，做事还不如个孩子稳当呢。 唉…… “干爹，您也别着急，事情已经发生了，刚才小飞也给他三婶打电话了，那边不会揪着不放，等德强来了，让他好好跟您说说。” 于清见侯三爷一个劲儿的叹气，也不免担心，自打那年做完手术，侯三爷虽然看着没什么事儿，可他知道，老爷子的身体明显不如以前了。 一想到这个，于清也不禁埋怨郭德强，好好的，给侯三爷添什么堵啊！ “他解释不清楚，说了也是白说，这事儿啊，他怎么说都不一定是他的心里话，因为什么要退出，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这话说的，于清和王薇都没法往下接了。 萧飞在一旁听着，说起来，他和侯三爷的想法一样，到底因为什么，只有郭德强自己明白，但是，到底是什么原因，恐怕他不会跟任何人说。 就在这个时候，王薇的手机响了一下，拿起看了一眼，顿时面色纠结。 “来了？” 侯三爷一眼就看出来了。 王薇犹豫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她这会儿也不敢说什么，侯三爷没发话，谁也不敢让郭德强进来。 “干爹，德强都已经来了，您看……” 侯三爷没看于清，对着萧飞说了一句：“爷们儿，你去给开个门，迎一迎咱们的大功臣。” 王薇面色尴尬，想要跟着萧飞一起去，但终究还是没敢动。 从房子里出来，萧飞给开了门。 郭德强面带焦急的迈步就要往里走，可刚跨进来，又退了回去。 “少爷，你三爷爷现在……” 这会儿倒是知道害怕了。 “刚才还骂街来着！” 萧飞的心里也不痛快，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作妖，闹的大家都不得安宁。 郭德强也瞧出来了，脸上带着点儿尴尬，回头跟汪海说了一声，让他在车里等着，随后就跟萧飞一起进了门。 “少爷，你跟我说说，我这会儿上去……该怎么说啊！” 呃…… 萧飞看着郭德强，好半晌才一脸无奈的说：“师叔，您这话问的，您让我怎么回？让曹芸伟和大毅退赛的人是您，我哪知道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怎么着？ 还打算让我替您编瞎话啊！？ 正如萧飞所想和侯三爷所说的那样，郭德强为什么这么做，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了，而这个理由，他怕是真的没法对别人讲。 这一瞬间，萧飞突然想到，如果当初他没有推辞的话，去参加了这个青年相声大奖赛，等到他也进了决赛。 随后，接到郭德强的电话，让他退赛，他会怎么做？ 接受郭德强的安排？ 还是拒绝？ 想到这里，萧飞也不禁笑了，他可不是郭氏门徒，就算郭德强提出来了，如果没有一个正当理由的话，他怕是会直接选择拒绝。 但曹芸伟不一样啊！ 他是郭家门的儿徒，师父发话了，他不能不听从。 “师叔！三爷爷还在楼上等您呢！” 郭德强犹豫了一下，他也知道这次的事，做得没理，还把侯三爷给气的够呛，之前在电话里就被骂的够呛，估计待会儿见着面也不能轻饶了他。 可这一关总归是得过的，难不成躲着不见，等着被侯三爷清门啊！ “唉……上去！” 上了口，到了门口，郭德强又迟疑了，等了半晌才轻轻敲了下门。 “没锁着，进来！” 郭德强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面色阴沉的侯三爷，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子。 。(本章未完！) 显然，他也知道，这次的祸真的闯大了。 “师父！” 侯三爷皱着眉：“你还知道我是你师父？” 郭德强一听这话，当即就跪下了：“师父，您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 啪！ 侯三爷用力拍了下桌子：“我是等着听你这几句屁话呢？” 郭德强也是吓得一哆嗦，低着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为什么要让曹芸伟退赛，他心里明白，但是有些话，无论是当着谁的面，也没法往外说。 “说！今个你要是不给我一明明白白的理由，咱们爷俩的师徒缘分也就到这儿了。” “师父！” “干爹！” 于清听着都吓了一跳，侯三爷这是要动真格的啊！ “你别说话！” 侯三爷说完，看了看于清，又看了看萧飞。 “你们都出去，让他一个人跟我说。” 于清犹豫了一下，但是看侯三爷脸色不好看，赶紧给萧飞和王薇使了个眼色，三个人一起出门下楼了。 刚下来，就听到楼上传来了侯三爷的一声咆哮。 “说，别动你的小心思，真话假话我听得出来，今个你要是说不明白，往后别进我家的门！” 王薇闻言，当即就忍不住哭出来了。 萧飞见状，想要宽慰两句，可是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等着了。 _o_ 第六百三十六章 一根刺 从侯三爷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侯三爷和郭德强在楼上谈了几个小时，萧飞在楼下时不时的就能听到侯三爷的咆哮声，等到郭德强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他的脸色有些晦暗。 显然，郭德强的解释，并没能取得侯三爷的谅解。 但是随后，侯三爷还是将他们送到了大门口，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这师徒两个虽然有了些隔阂，但还远没到反目的程度。 “总算是没闹掰！” 步行回到郭德强的家，于清上了车后，对着萧飞说了一句，听语气，颇有点儿如释重负的感觉。 “眼下也只能这么凑合了。” 于清也明白，侯三爷并没有对郭德强冰释前嫌，最多也就是暂时将这一篇揭过去不提了，可心里却存了疙瘩。 能做到这一步，其实已经非常难得了，没必要，也没可能再要求更多。 “师父！您觉得我师叔现在后悔了吗？” 于清闻言一愣，随即笑道：“后悔是肯定的，他那个人做事没根底，想起一出是一出，自己还没琢磨明白呢，脑子一热就胡来，这会儿怕是关起门来，正一个人发愁呢。 _o_ 萧飞顿时笑了，果然还是老搭档最了解郭德强啊！ 对于郭德强为什么要这么做，刚刚萧飞一直在琢磨，最开始猜不透，可渐渐的也感觉出一点儿东西了。 主流那边算是个诱因，别看徐德谅的星乐相声俱乐部要跟德芸社打擂台，郭德强嘴上说着不在意，甚至在面对记者的时候，还不停的说着徐德谅的好话。 可心里怎么想的，萧飞能猜得到，于清也能猜得到。 指不定多膈应呢。 但这只是个诱因，让郭德强做出退赛决定的主要原因，萧飞觉得…… 曹芸伟的抱怨，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只不过没曹芸伟想的那么脏就是了。 郭德强确实动了压一压曹芸伟的念头，可并非是担心他成了名之后，不好掌控，而是，怕他彻底飘起来。 如今郭家门的徒弟们最怕的是谁？ 不是郭德强这个师父，也不是王薇这个师娘，而是曹芸伟这个当师哥的。 曹芸伟最近确实飘得厉害。 特别是接替了徐德谅，成为三庆园小剧场的负责人之后，除了郭德强以外，这位的眼里基本上就没谁了。 平时对待师兄弟们也非常苛刻，萧飞之前就听栾芸博和潘芸亮说过好几次，曹芸伟对待师兄弟们动不动就是一通臭卷。 芸字科的还好一点儿，毕竟是一起苦过来的老哥们儿，可是在对待贺字科师弟的态度上，萧飞只是听别人说起，都觉得有点儿接受不了。 连萧飞都听说过了，郭德强这个当师父的还能不知道？ 如果再让曹芸伟在这次的青年相声大奖赛上拿到好名次，尾巴还不得直接翘上天啊！ 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办？ 压一压呗！ 压一压曹芸伟的骄横气焰，让他受点儿挫折，脑子清醒一下，也好收敛些。 所以说，郭德强这么做，其实也是带着好意的。 历来太骄狂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郭德强不想让自己最看重的徒弟将来栽跟头，这才动了压一压的心思，其实也可以理解。 当然了，这只是萧飞的猜测，郭德强的真实想法，他也不从知晓。 不过，如果郭德强真是这想的，萧飞也只能说，老郭同志走了一步臭棋，简直臭不可闻。 他就是太想当然了，觉得自己是为了徒弟好，徒弟哪怕现在不理解，将来也一定会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可曹芸伟会明白吗？会理解吗？ 依着萧飞对曹芸伟的理解，这个小狂人怕是已经在家里骂街了。 。(本章未完！) 郭德强的一番苦心注定是徒劳。 曹芸伟永远都不会理解，他的性情注定了，他只愿意看自己愿意看的，只愿意信自己愿意信的。 现在的状况，摆明了就是郭德强在打压他，让他的满腔雄心壮志无从施展。 还理解？ 理解个屁！ 郭德强的这个决定已经在曹芸伟的心里埋上了一根刺，现在还没到爆发的时候，等到曹芸伟自己都压不住了，注定会在德芸社内部引发一场大地震。 当然了，这些话萧飞不会对于清说，他可不想让师父跟着一起担心。 大家一块儿糊里糊涂的将这一篇翻过去也就是了。 至于未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萧飞懒得理会，也没办法去干预，顺其自然。 师徒两个回到家，已经很晚了，萧飞就住在了于清家里。 转天吃完早饭，师徒两个就闷在家里躲清闲，外面的是是非非，由他去。 中午的时候，萧飞接到了岳芸龙的电话，她母亲恢复的不错，已经可以安排出院了。 “小岳他妈没事儿了？” 萧飞放下电话：“嗯，听他的意思，打算明天就出院，师父，我待会儿过去看看。” “行啊！应该的，我就不过去添乱了。” 于清是长辈，他要是过去的话，人家还得费心招待，过去的确是添乱。 又待了一会儿，外面的雪也清理的差不多了，萧飞这才下楼，开上于清的车直奔医院。 岳家的人，前几天也都到了京城，到底是家里兄弟姊妹多，病房内外，一大帮人守着。 “师哥！” 岳芸龙见萧飞到了，连忙迎了进去。 前段时间虽然手术成功，但是恢复期间，他妈妈一直非常虚弱，他也始终悬着心。 现在好了，医生都说恢复的不错，而且，也告知了他们这些家属，再观察一天，就可以安排出院了。 岳芸龙也总算是安心了。 “大娘挺好的？” 萧飞进病房跟岳芸龙的母亲打过招呼，就跟着岳芸龙出来了。 “大夫说挺好的，还安排了明天就能出院。” “这就好！等出了院是打算直接回家，还是……” 岳芸龙闻言，微微皱眉：“我们刚才也商量呢，我想让我妈在京城这边多住几天，先别来回折腾，可我妈，还有我爸都说要回家。” 萧飞听了，倒也能理解，岳芸龙这个当儿子的，肯定希望母亲能在京城修养，但是，作为老人却怕多花钱。 “小岳，我的意见还是在京城多住些日子，最好等过完年再回去，大娘上了岁数，这次又动了大手术，刚恢复实在是不宜长途奔波。”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俺爹跟俺妈……” 岳芸龙一着急又说上了他们的家乡话。 “别着急，我昨天听你师娘说，你不是打算等到封箱演出的时候，带着家里人一起去看嘛，你这个当儿子在京城混出息了，两位老人家就不想看你风光风光？” 岳芸龙听了，一开始还不明白，但是再一琢磨，那双小眼睛顿时就亮了。 “师哥，还是嫩有办法！” 当父母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岳芸龙一个农村走出来的孩子，能在京城这样的大城市站住脚，都称得上是光宗耀祖了。 无错更新 “可是……我还不知道，我能不能上场呢！” 呵呵！ 你都不知道能不能上场，就去跟王薇商量？ “放心，这次的封箱演出，师叔跟我说了，四个小剧场，每个小剧场出两对演员，你在湖广那边是压轴，肯定有你一个位置。” 何芸金还在禁演阶段呢，岳芸龙和史爱栋如今在湖广会馆演的都是攒底，他们不上，谁。(本章未完！) 上？ 听到萧飞这么说，岳芸龙也踏实了。 “师哥！我这就跟俺妈说去。” 岳芸龙说完，便兴冲冲的进了病房，在里面待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俺爹俺妈都同意了，就是我大姐和二姐得回去。” 岳芸龙的大姐和二姐都已经结了婚，有自己的小家庭，肯定不能甩下一家子，在京城这边过年。 萧飞听着，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即便是岳芸龙的大姐二姐回家，要在京城过年的人也不少。 岳芸龙如今在外面租的房子也不大，肯定安顿不下这么多人。 “这样，我在西城区红居街那边有房子，等大娘明天出院，我让小乔过来帮你安排，回头都住那边去。” “不行，师哥，这可不行！我哪能住你的房子，我……我能安排好。” “要不你打算让这一大家子住哪？招待所？那边条件不好，这件事你听我的，别磨叽了。” 萧飞在红居街那边的明鑫公寓有整整一个单元的房产，都是当年拆迁分的，大三居的户型，总共几十套。 这些年一直都是出租，跟佟筱娅结婚之后，他就不管了，都推给了佟筱娅负责。 刚才岳芸龙进去找他父母商量的时候，萧飞给佟筱娅打了个电话，得知那边正好有空置的房子。 岳芸龙见萧飞坚持，也就接受了，反正受萧飞这个师哥的恩惠已经够多了，怎么都还不清，也不在乎再多一点儿。 _o_ “踏踏实实住着就行了，咱们自己弟兄不用外道。” 萧飞待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开了，刚准备给乔三木打电话呢，手机铃声就先响起来了。 “喂！小姑，您找我有事儿啊！？”。 第六百三十七章 找我演戏？ 国子监，萧家四合院。 萧飞赶回来的时候，萧佳洁和张译已经带着两个孩子在家里等着他了。 “又好几天没见着影儿，去哪了？也不知道给家打个电话，结了婚，就以为没人管你了，是不是？” 萧飞刚进屋，张玉虹就数落了一通。 “大嫂，小飞都是大人了，您还不放心啊！” 萧佳洁见张玉虹的语气带着点儿火气，赶紧替萧飞解围。 张玉虹心气不顺，整天带孩子让她在身体上和精神上都备受折磨，妙妙越来越大，也变得越来越淘气。 当初生完萧飞，她就忙着去工作，基本上没怎么带过，等到想起来的时候，萧飞已经长大了。 这让她不免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养孩子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可现在她有机会亲自养大一个孩子了，这才发现，天底下最难的，莫过于把一个孩子从鸡肉卷养到长大成人。 萧飞眼瞅着母后被妙妙折腾的提前步入了更年期，动不动就发脾气，看谁都不顺眼，没有佟筱娅在中间做缓冲，他都不敢轻易回家了。 借着萧佳洁打掩护，萧飞赶紧承认错误，总算是取得了母后的谅解。 “小姑，您找我到底什么事啊？还神神秘秘的！” “好事！” 萧佳洁说完，停顿了一下之后，又补充道。 “我觉得是好事。” 什么意思？ 萧飞更觉得糊涂了。 什么叫你觉得是好事？ “是这么个事儿。” 张译接着说道。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昨天有人联系到你小姑，有个电影，想要问问你感不感兴趣。” 呃…… 萧飞听了，还是没明白。 难道是……知道他有钱，所以想要找他给投资？ 倒是也有这个可能，毕竟之前的事闹得那么大，现在差不多全国人民都知道，他是个手头宽裕的，要不然的话，能一下子就捐出去那么多钱？ 投资影视，在萧飞看来也是无可无不可，钱放在银行，那就是一串数字，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在做投资理财，还帮着于清一起做。 真要是有机会，有好的项目找上门来，萧飞倒是也并不排斥多领域发展。 “什么电影啊？” 萧佳洁忙道：“传记类的，陈恺歌的戏。” 陈恺歌！ 对这位，萧飞还是知道的，曾看过他的《霸王别姬》，还有那部争议很大的《无极》。 陈大导演号称，想要看懂《无极》这个故事，需要等到二十年以后。 这就很扯淡了。 萧飞自问欣赏水平不低，看过两遍，完全没明白这个戏的中心思想是个什么玩意儿。 更不知道陈大导演想要通过这个故事，表达什么东西。 陈大导演痛定思痛，准备要再战江湖了？ 这倒是件好事。 毕竟现在的国产电影简直没法看，每年也就那么一两部能拿出来给广大人民群众解解闷儿，其他的都是垃圾。 陈恺歌虽然上一部《无极》被判了煞白罪，不过水平还是值得肯定的，对于他的新作，萧飞也十分期待。 只是…… “陈恺歌的电影，还能缺投资？” 萧佳洁被问得一愣：“什么投资？” 萧飞也被这反问给问得愣住了：“小姑，您找我不是拉投资？” 回答萧飞的是一个大大的白眼。 瞎捉摸什么呢！ “陈恺歌要拍戏，上赶着给他投资的就一大帮，还轮得到你啊？融信达这次才占了500万的份额。” 嚯！ 看起来萧佳洁是真的打算要朝着电影圈子发展了，先投资了冯裤子的《大地震》，紧跟着又跟陈。(本章未完！) 找我演戏? 恺歌搭上了线，下一个是谁？ 张国师！ 恐怕张卫平不能答应，那货一直视张国师为禁脔。 “不是投资，找什么？” 萧飞更加困惑，他实在是想不出来，陈恺歌通过萧佳洁联系他，还能有什么别的事。 “当然是找你演戏了！” 呃…… 萧飞闻言，直接傻了眼，严重怀疑自己刚才是幻听了。 什么玩意儿？ 陈恺歌要找他拍戏？ 这……开什么玩笑啊！ 萧飞哪里会演戏啊，这不是瞎胡闹嘛！ 对了，刚刚萧佳洁说，陈恺歌这次拍的是个传记类的电影，难不成是拍相声老祖宗穷不怕朱绍文先生的电影？ 要是那样的话，萧飞还真有点儿兴趣了。 可是…… 萧飞也不会演戏啊！ “小姑，您这不是开玩笑嘛，我哪会演戏啊！” “哎呀！你先听我把话说完，知道这次陈恺歌要拍的是谁吗？” “谁？” “梅兰芳大师！” 我…… 萧飞听了，差一点点就对梅大师不敬了。 拍梅大师？ 陈大导这是吃带血馒头噎着了？ 到底怎么想的，梅家人能答应？ 当年曾有过一部关于梅大师的传记体的电视剧，可是播出之后，引来了梅家人的极大不满，认为电视剧里面涉及到的一些内容，完全是歪曲捏造的，破坏了梅大师的形象，甚至还差点儿为此打官司。 陈恺歌要拍梅大师的电影，难道就不怕梅家人找他麻烦啊！？ 纵观梅大师的一生，的确值得称颂，但是，既然是传记类的电影，那么是否设计梅大师的感情生活？ 梅大师，孟小冬！ 这个问题是永远都绕不过去的。 删掉这一节的话，想要让人们看什么，只看梅大师的艺术成就，还有高尚的爱国主义精神？ 呃…… 萧飞现在想这些好像有点儿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小姑，陈导要找我演戏，演什么啊？总不能让我演梅大师！” 呵呵！ 萧佳洁笑了：“猜的还挺准，陈导的意思就是想要让你演梅大师。” 您这是在逗我玩儿啊！ 萧飞直接傻了眼，看萧佳洁的反应，似乎还真不是在开玩笑。 只是…… 这也太扯了！ 萧飞连戏都没演过，现在陈恺歌不光请他演戏，而且还是…… “青年梅大师？” 不对！ 萧飞今年都22岁了，演青年梅大师似乎也不适合，至少在身高上就不行。 他一米八多的个子，要是演成年的梅大师勉强还适合，演青年版的话，哪哪也不挨着。 首发更新 “你就别瞎猜了，告诉你，这回陈导让你演的就是成年的梅大师，男一号，男主角！”。 找我演戏? 第六百三十八章 玖爷钦点 真不是开玩笑的啊！ 萧飞现在已经相信萧佳洁不是在开玩笑，也信了陈恺歌大导演的精神状态没问题。 无错更新 可为什么啊？ 萧飞没演过戏，也没学过表演，就是一个说相声的，现在陈恺歌这等国际大导演不但要请他演戏，而且，一上来就是男主角。 这事儿怎么想都觉得挺扯淡的！ “小姑，陈导……怎么想起来找我演戏了？” 萧佳洁一愣，这问题要怎么解释？ 事实上，陈恺歌通过别人联系到她的时候，她也不理解。 要说萧飞现在因为一些事情，在国内的知名度确实很高，陈恺歌的新戏想要借着萧飞炒作，也能理解。 可就算是要找萧飞演戏，也不应该是男主角啊！ 萧佳洁已经和陈恺歌联系过了，也得知对方这次要拍的电影是个大制作，不光请了王学奇、孙洪雷这样的实力派，女主角更是章紫怡这等国际知名的影星。 在这样的阵容里面，塞进去一个没演过戏的萧飞。 怎么看都觉得很别扭。 但对方的态度，给萧佳洁的感觉是非常认真的。 而且…… “让您侄子演梅大师，是玖爷钦点的！” 玖爷，梅大师的公子。 要是没有梅家人的首肯，陈恺歌也不敢随便拍梅大师的传记电影啊！ 至于，梅玖爷为什么点了萧飞来演梅大师，这就不得而知了。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陈导只和我说，是梅玖爷说的，最适合演梅大师的人，就是你！” 嚯！ 小姑，我胆小，您可千万别吓唬我。 这怎么说得好好的，还把梅玖爷这尊大神给请出来了。 说起来，萧飞还曾经见过梅玖爷，小的时候，曾跟他爷爷萧铭栋一起去拜访过。 萧飞会的那出《一缕麻》，曾受过梅玖爷的指点。 不过，也是多年未见了。 没想到梅玖爷居然还记得他这个小字辈。 “你怎么考虑的？愿不愿意？” 呵呵！ “小姑，您这突然说起这件事，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这还要什么准备啊，知道你没学过表演，突然找你拍戏，你心里肯定没底，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就当是玩票了，尝试一下呗，万一以后有机会的话，说不定，你还能跟丫丫一起拍戏呢！” 这个听着倒是很吸引人。 萧飞虽然对演戏没什么兴趣，可要是能有机会和佟筱娅搭档的话，他肯定不会拒绝。 只是，这次可不一样啊！ 拍的是梅大师，萧飞确确实实有点儿含糊。 如果说，让他装扮上，登台学唱一出梅大师的拿手戏，他肯定没问题，毕竟学过好些年了。 可这不是唱戏，是演戏，而且还是陈恺歌的戏。 自己真的能行？ 长这么大，萧飞还是第一次像这样不自信。 “要不……你先别急着回答，好好考虑一下，等你考虑清楚了，再给我准信儿。” “行！” 看到萧飞没直接拒绝，萧佳洁也松了口气，她之前可是跟人家夸下海口了，肯定能将这件事做成，要是在萧飞这里碰了钉子的话，哪里还有面子。 “剧本你要不要看看？” “剧本已经写好了吗？” 萧佳洁将剧本拿了出来，递给萧飞：“还没最终定稿呢，你先看看呗。” 萧飞接过，直接翻开了，跳过前面的情节，直接找到了最想看的那一段，梅孟之恋。 一位是当时国内最好的男旦，一位是鼎鼎有名的女须生，这两位的感情曾在社会上造成了极大的轰动。 只可惜，相爱容易相。(本章未完！) 守难，这对别人眼中的神仙眷侣，最终还是因为种种原因分道扬镳，让人不禁扼腕叹息。 不过剧本上的描述和真实的历史有着极大的出入，梅孟并未真的走到一起，孟小冬最终为了成全梅大师的艺术，选择了自行离开。 虽然不符合历史，但是，这样安排的话，至少能让梅家人好接受一些。 难怪梅玖爷会点头答应，让陈恺歌拍自己父亲的故事。 再往前看，这个剧本整体来说，还是非常不错的，故事性很强，梅大青年时代通过跟十三燕pk，名扬天下。 随后与孟小冬的那一段情无疾而终，到前往美国，征服西方观众，最后，则是为了民族气节，蓄须明志，不为小日本鬼子表演。 萧飞虽然没演过戏，对电影表演也不熟悉，但是，一个故事的好坏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这个故事，确实不错。 当然了，如果没有《霸王别姬》的珠玉在前，这个故事还能更好。 至于到底要不要演？ 萧飞还得好好考虑考虑，至少他得闹明白，梅玖爷为什么会点他的将？ 另外，陈恺歌到底是因为迫于梅玖爷的压力，还是其他原因，才会同意让他来演梅大师？ “什么时候，能给我准信儿？” 萧飞将剧本合上：“明天，明天我一定给您准信儿！” 说完，萧飞站起身，就往外面走。 “你又上哪去啊？” 张玉虹刚才一直没说话，萧飞工作上的事，她不愿意掺和。 “我……出去见个人。” 张玉虹还要再问，萧佳洁连忙拦住了，对着自家大嫂摇了摇头。 “路上滑，开慢点儿！” 萧飞答应了一声，出门上车。 虽然多年不曾登门拜访，但是，梅家的住址，萧飞一直都记得。 干面胡同。 他小时候曾跟着爷爷萧铭栋来过好几次。 梅玖爷没有子女，就是老两口子住在一块儿，萧飞小时候来这里，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园子里养了十几只猫，什么样的都有。 把车挺好，刚进胡同，还没等走到记忆当中的那扇门钱，让萧飞意想不到的是，迎面就看见梅玖爷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一开始，梅玖爷还没注意到萧飞，等发现有人一直盯着自己，这才下意识的看了过来，然后就愣住了。 “是小飞？” 萧飞连忙上前，对着梅玖爷深鞠一躬：“玖爷爷，您还记得我！” 梅玖爷笑了：“记得，记得，怎么能不记得，萧四哥家的小孙子，你小时候，还来过我家呢。” 说着，梅玖爷还在上下打量着萧飞，看到他手上拿着一卷纸，先是满脸的诧异，接着就猜到了他的来意。 “进屋！外面冷！” 萧飞接过梅玖爷的自行车，跟在老爷子后面，一起进了院。 喵…… 看见正蹲在影壁上，对着他虎视眈眈的大花猫，果然还和以前一样，梅玖爷这位撸猫达人的兴趣一点儿都没变。 “把车放院里就行，咱们进屋说话！” 萧飞应了一声，把自行车放好，随后跟梅玖爷一起进了屋。 还是记忆当中的样子，屋里无论是装饰，还是摆件，都透着雅致。 “你可是好久没来了。” “没敢来打扰您，奶奶呢？” “出去了，在家里闲不住，坐，你小时候，可不像现在这么拘束。” 萧飞听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在了凳子上。 梅玖爷看着他：“你来是因为陈恺歌导演的那部戏，对？” 萧飞看了眼手里的剧本，点头道：“是，玖爷爷，我小姑今天和我说了这件事，可我不明白，您……怎么会。 _o_ (本章未完！) 想到让我演梅大师呢？” 既然梅玖爷开门见山，萧飞也就不绕圈子了。 梅玖爷闻言笑了：“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前些日子，我徒弟来看我，说有个说相声的小子学唱梅派，功底很深，我就让她帮着我在网上找了视频，也没想到会是你。” 说到这里，梅玖爷还叹了口气。 “当年我就说过，你不唱戏，真是浪费了一棵好苗子。” 萧飞听着，他怎么都没想到，梅玖爷钦点他来演梅大师，居然是因为在网上看到了他学唱梅派名段的视频。 _o_ “陈恺歌导演当年拍《霸王别姬》的时候，就曾找过我，说是以后有机会，想要拍一部关于我父亲的传记电影，我当时也和他有过约定，无论谁来演我父亲，必须得到我的首肯。” 梅玖爷没说，陈恺歌那边本来已经定好了演梅大师的演员，香江四大天王之一的黎铭，但是，陈恺歌带了黎铭的照片给梅玖爷看过之后，被他一口拒绝了。 年龄不对，气质不对，形象不对，最重要的是，黎铭没有一丁点儿的戏曲功底，让他梅大师的话，展现不出半分神韵。 萧飞就不同了，首先就是形象好，从小的艺术熏陶，让萧飞的身上始终带着一种很难见到的特殊气质。 当然了，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萧飞有着极深的戏曲功底，他在网上看过好几段萧飞在返场的时候，学唱的梅派名段。 作为梅派艺术的传承人，梅玖爷都认可萧飞的水平。 将为什么选萧飞的原因说了。 “怎么样，现在还有什么疑惑吗？” 萧飞摇摇头：“玖爷爷，我以前没演过戏，您就不怕我……” “怕什么？” 梅玖爷笑道。 “怕你会把我父亲的形象给演歪了？” 萧飞没说话，显然他担心的就是这个，梅大师在曲艺界的地位实在是太高了，一旦出了差错的话…… “放心大胆的去做就行了，也算是了却我的一桩心愿！”。 第六百三十九章 总觉得这事很扯淡 梅玖爷不是反对别人拍关于梅大师的影视剧，他反对的只是歪曲，编造，既然要拍，就请拍出一个真实的梅兰芳，而不是经过虚构和艺术加工的。 当然了，在孟小冬这件事情上，改用的春秋笔法，还是要用的。 萧飞在梅家一直待到天黑，跟两位老人一起吃了晚饭才离开。 从干面胡同出来，萧飞基本上已经有了主意。 刚刚他和梅玖爷聊了很多，聊的基本上都是梅大师生前的一些趣闻，梅玖爷还特意和萧飞说了梅大师行为举止的一些特征。 吃过饭之后，爷俩又深聊了一会儿，梅玖爷虽然没明说，可萧飞已经听出来了。 什么梅玖爷钦点让他演梅大师。 完全就是扯淡。 或许陈恺歌大导演推荐的几位演员，梅玖爷确实看着都不认同，偶然想起来曾在网上看到过萧飞的视频，就随口提了一句。 陈恺歌在了解了萧飞的一些事情之后，便选定了他这个话题人物。 为什么要让他这个非专业的演员来演男主角？ 这里面的原因怕是有很多，首先自然就是梅玖爷的意见，陈恺歌选的演员，梅玖爷都看不上，既然老爷子推荐了，那就试试呗。 其次，陈恺歌也是京圈中人，想来跟萧佳洁这位京圈的大姐头关系也不错，有机会合作，当然不能错过。 再有其他原因的话…… 恐怕就是萧飞自带的流量了，上面点名表扬的时代好青年，中国首善什么的，这么多话题，将来电影上映的时候，还会缺了关注吗？ 至于萧飞没学过表演，更没演过戏，这算问题吗？ 作为导演，谁还不会调教演员啊！ 而且，他的这部戏，总体阵容已经称得上是星光熠熠了，多萧飞这么一个话题度极高的新人，也不算什么。 再说了，萧飞的戏曲功底深厚，学唱梅派连梅玖爷都表示了认可，有这个做基础，其他的还重要吗？ 萧飞也是在跟梅玖爷聊天的时候，才弄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节，想来这也是为什么，梅玖爷在刚见到他的时候，会显出诧异的原因了。 大概其，连老爷子都没想到，他只是随口提了一句，陈恺歌居然还当真了。 不过，萧飞要是能演梅大师的话，梅玖爷恐怕也是乐见其成。 从梅家出来，萧飞直接回了丽水花园。 “喂！丫丫！” “嗯！” 佟筱娅的声音就带着疲惫，大概其今天又要赶夜场戏了。 快到年底了，剧组那边也在赶工。 拍摄地就在河北，距离京城不算远，而剧组大部分演员的家都在京城，过年的时候，如果不放几天假的话，实在是说不过去。 只能现在先把进度给抢出来，只是这样，就苦了剧组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了。 “累了吗？” “嗯！累！” 好嘛！都累得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崩了。 “有件事，我和你说一下！” “嗯！我听着呢！” 萧飞随即就把拍戏这件事和佟筱娅说了一遍，刚才还满是疲态的佟筱娅，立刻就来了精神。 “你……你的意思是说，陈恺歌导演，找你拍戏，还……还是男主角？” 呃…… 我刚刚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对，就是你说的这个意思！” “这……” 佟筱娅顿时觉得自己脑子有点儿不够使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一个专业表演院校的毕业生，想当年的艺考状元，辛辛苦苦学了四年，毕业之后，也只能在小成本的电视剧剧组里打混，这还是因为签约了融信达，有萧佳洁照顾的原因呢。 无错更新 一直到现在，才借着她男人的东风，。(本章未完！) 拿到冯裤子电影里的一个角色。 可萧飞一个说相声的，在家里待着，陈恺歌这样的国际知名大导演居然主动发来邀请，还是新作的男主角。 扯不扯啊！ 如果这是真的，佟筱娅感觉自己都要嫉妒了。 “你演……梅兰芳大师？” “对！” 呵呵！ 佟筱娅知道，萧飞肯定不会莫名其妙的打电话过来，跟她开这种玩笑，也就是说，这是真的了。 可怎么听着就像闹着玩一样，也太不严肃了。 “对了，你可千万别跟其他人说，估计还得保密呢！” “我知道。” 佟筱娅可是圈里人，自然知道这个规矩。 只是为什么，心里感觉有点儿不平衡了。 自打结婚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对自己和萧飞之间的差距，佟筱娅已经可以做到无所谓，反正这个男人都已经被她给拿下了，差距大就大呗。 俩人又不在同一个领域发展，可谁知道，她正苦心孤诣的想要让自己的演艺事业更上一层楼呢。 萧飞这厮居然串行了。 而且，一上来就是高，陈恺歌新作的男主角，而且演的还是梅兰芳大师。 这要是让别人知道，还不得嫉妒的发疯啊！ 哪怕佟筱娅已经知道这件事是真的，可还是总觉得很扯淡。 “那你……想演吗？” 萧飞承认自己心动了，但是，到底接不接受邀请，他心里还有点儿犹豫。 如果要拍戏的话，同仁堂的工作只能先放下，广德楼的演出，他也肯定没办法兼顾。 而且，还不知道要拍多长时间呢。 “你觉得呢？” 萧飞给佟筱娅打电话，就是想要问问她的意见。 “我……我当然希望你能去演啊！” 这是佟筱娅的真心话，她也想着，如果有机会的话，跟萧飞同演一部戏。 只可惜，以前萧飞对演戏完全没有兴趣。 想来这次如果角色不是梅大师的话，就算是陈恺歌大导演的作品，萧飞也会直接拒绝。 正如佟筱娅猜的那样，萧飞现在犹豫着是不是接受邀请，而不是直接拒绝，就是因为，这个戏拍的是梅大师。 京剧和相声，当初是萧铭栋替他做了选择。 他这辈子既然已经选了相声，怕是以后也没机会站在舞台上，正正经经的唱回京剧了，如今能有机会去演绎梅大师的一声，他确实非常心动。 “你都这么说，那我……就演了。”。 第六百四十章 心知肚明 京城又下起了雪。 最近这几年，每到入冬的时候，京城的雪便格外的多，昨天的雪还没清理干净，一场大雪又将京城的大街小巷顷刻间淹没。 萧飞昨天看剧本一直看到了夜里一点多，早上一起床，打开窗帘，入眼便是一片白。·无错首发~~ “嗯！妈，您别出去了，我待会儿回去，早点我买就行了。” 挂了电话，萧飞赶紧穿衣服洗漱，下了楼，开车先回国子监的四合院。 在胡同口的铺子买了早点，进门就看见萧佳琦和张译正在扫雪。 “爸！小姑父！” “诶！” 张译答应了一声，起身活动了一下腰，他的强直性脊柱炎虽然被萧飞给治好了，可是一到阴天下雨的时候，还是感觉不得劲儿。 “小姑父，还是我来！” 萧飞赶紧上前，把扫帚抢过来。 “您把早点带进去就行了。” 张译也没推辞，拎着早点去了中院。 “我听你小姑说，有人打算找你拍戏？” 等张译走了，萧佳琦看似很随意的问了一句。 “嗯！陈恺歌的戏，拍梅大师的！” “你怎么想的？” 从萧佳琦的语气当中，萧飞能听得出来，老爹并不怎么愿意。 说相声那是没办法的事，老爷子定下来的，虽然老爷子不在了，可他这当儿子的不能违逆。 但是，站在萧佳琦的角度，他还是更希望萧飞能够将经历放在医术上，这个才是正经。 像演戏什么的，家里有佟筱娅一个演员就够了。 萧飞要是再走这一行的话，在他看来，就是不务正业。 “我……想试试。” 萧佳琦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后接着清理园子里的积雪，没再说什么。 作为家长，他还是很民主的，儿女要选择哪一条路，他只管发表建议，并不会替孩子们决定。 前院清理干净，爷俩扛着扫帚回了中院…… 嘭！ 一个雪球打在了萧飞的脸上，四分五裂的散开。 呃…… 萧飞被吓了一跳，抬手在脸上胡撸了一把，随后就看见，妙妙带着两个姐姐嬉笑着跑开了。 这小丫头。 妮妮她们两个比妙妙的岁数大，可是却自觉成了这丫头的小跟班，不光是她们两个，在幼儿园也是一样，这丫头就是个孩子头儿，还有胡同里，比她大几岁的男孩子都听她的。 “妙妙！别疯跑了，赶紧过来吃饭，待会儿还得去幼儿园呢！” 张玉虹说着，一路追着去了后院，没一会儿就把三个小的给逮了回来。 “考虑的怎么样了？” 见萧飞进了屋，萧佳洁便迫不及待的问了一句。 萧飞坐下，拿了根油条，一边吃一边说：“小姑，您能不能帮我约一下陈导？” “还打算当面聊聊？” 要是换成别人的话，萧佳洁就得说矫情了。 陈恺歌大导演的戏，居然还犹犹豫豫的，等什么呢？ 但是萧飞不一样，萧佳洁知道，她这个侄子对娱乐圈没多少向往，如果真的打算在这个领域有所发展的话，根本不用等到今天。 “行！待会儿吃完，我给他打电话！” 果然，都是京圈里的人，萧佳洁和陈恺歌也走得近。 吃完饭，萧佳洁打了个电话，随后叫上萧飞就一起出了门。 “陈导正好在京城，待会儿见了面，有什么想问的，你自己跟他说就行了。” 萧飞点点头：“知道了，小姑，您跟陈导……” “老相识了！” 萧佳洁和陈恺歌认识也有十多年了，只是来往不多，当然了，之所以来往不多，主要是。 因为萧佳洁。 无错更新 作为京圈的大姐头，她平时来往的，也多是郑小龙、叶静这样的大牛，王硕都入不了她的眼，更何况是陈恺歌。 跟陈恺歌的来往变多，还是因为陈虹，当初融信达投资拍摄《大明宫词》，选了陈虹做女主角，陈恺歌偶尔过来探班，萧佳洁遇到过几次，一来二去的也就熟悉了。 萧佳洁驾车到了房山这边的一处别墅区，给陈恺歌打了个电话，恩准放行。 “这地方不错啊！” 萧飞看着这里面的绿化做的不错，随口夸了一句。 “喜欢啊？你大姑父他们公司的盘，你要是喜欢就去找他，我刚拿了一栋做投资。” “算了，我们家的钱现在都是丫丫说了算。” 萧佳洁笑了：“糊弄谁呢？丫丫手里攥着的最多也就是明面上的那些，谁知道你小子藏了多少私房钱。” 嘿！嘿！嘿！ 看破不说破，到底是谁亲姑啊！ “被我说中了，就知道你小子不老实！” 没完了啊！ 再说，我可就出卖你们家老张了。 要说私房钱，萧飞还真没藏，他确实掌控着一大笔钱，不过那是用来投资理财用的，不能算他私藏。 车在一栋别墅门口停下，两个人刚下车，别墅的门就开了，陈恺歌和陈虹站在门口迎候。 打过招呼，姑侄两个被迎了进去。 “萧总，您可是稀客。” 陈恺歌这会儿身上可没有一丁点儿国际知名大导演的架子，跟着陈虹一起忙前忙后的，又是倒茶，又是拿水果。 “别忙活了，我今个来就是带着我侄子过来给你看看。” 陈恺歌闻言笑了，刚刚萧飞一下车，他就在打量这个年轻了。 之前也听过萧飞这么名字，只是当时新闻报道上提到的，萧飞是个医生，那天在梅家，又听梅玖爷提起了萧飞，回到家上网查了一下才知道，这个萧飞还真不是个一般人。 不光是医生，还是个相声演员，更加重要的是，他是萧佳洁的亲侄子。 形象好，气质温文尔雅，又不失年轻人的阳光，唯一不太满意的就是身高了。 梅大师的身高一米六七，之前他中意的黎铭身高一米八，萧飞看上去还要更高一点儿。 而他这个戏里面，主要的感情线有两条，其中一条是梅大师和原配夫人福芝芳，另外一条是和红颜知己孟小冬。 福芝芳这个角色已经定了由陈虹来演，陈虹的身高是一米六六，和萧飞站在一起的话，倒是还算般配。 可章紫怡演的孟小冬就差点儿意思了，章紫怡只有一米，而且身形娇小，往萧飞身边一站…… 最萌身高差！ 不过萧飞的身材好，到时候还可以通过站位来解决，真要是那种大肌肉块子就没办法了。 至于萧飞没演过戏，没正经学过表演。 这叫问题吗？ 之前陈恺歌属意黎铭来演梅大师，也不过是看重了黎铭的人气和外形条件。 可这两样，现在的萧飞比黎铭差吗？ 形象更好，话题度更佳。 既然如此，为什么就不能让萧飞来演。 关于陈恺歌为什么选他，萧飞也是心知肚明，所以也就没傻乎乎的问：陈导，您为什么选我？ 人家拍戏，嘴上说着是为了艺术，可谁都知道，归根结底还是个“利”字。 萧飞能带来这个“利”，其他的还重要吗？ 所以，在陈恺歌“看”过之后，接下来的时间，谁也没再提和这部戏有关的事，只是闲聊家常。 别看陈恺歌生就一副严肃的脸，可说气话来，也是十分幽默，陈虹就更不用说了，她就是陈恺歌的外联部长。 这些年，陈恺。 歌能够顺利的从西北帮逐渐的混入京圈队伍，陈虹可以说是居功至伟。 中午的时候，陈虹还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留他们姑侄两个吃了饭。 一直到告辞离开，萧飞才终于问了一句：“陈导，戏什么时候开机？” “明年三四月份！时间上能安排得开吗？” 陈恺歌在给萧佳洁打过电话之后，也针对萧飞做了一些功课，知道这位仙儿是个奇人，一边兼着同仁堂的坐堂大夫，一边还在一家名为德芸社的相声班社使活。 “没问题，到时候，听您电话！” “那就行了！” 陈恺歌笑着，将两个人送到了门口。 临上车的时候，陈虹突然说了一句：“小萧，听说过些日子，你们德芸社有演出。” 萧飞一愣，没料到陈虹这样的名导太太还关心他们一个民间班社。 “哦！是，腊月二十七，在欣华大礼堂。” 陈虹笑道：“不打算请我们去看看啊？我刚才可一直等着呢，你也不说，还得我找你要票。” 这话说的，萧飞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我也不知道您喜欢相声，没敢太冒昧了。” “哟！别说的那么客气了，回头想着点儿，给我和老陈安排两张票，你们德芸社的相声，就是和别人家的不一样。” 瞧瞧，这一下子关系不就拉近了嘛！ “行！谢谢您捧场！” 互相客气完，姑侄两个驾车离去。 “老陈这些年能安心拍戏，什么都不用操心，多亏了陈虹。” 萧佳洁开车从小区出来，随口说了一句。 萧飞也没接茬儿，他看得出来，陈恺歌算是个性情中人，陈虹才是个真正的人精。 “对了，有件事还忘了问你，你都要进影视圈了，用不用也签在我们融信达，回头签合同的时候，有些事，这边给你处理。” 萧飞听了，没立刻答应：“我回头问问再说！”。 第六百四十一章 年会 德芸社如今也有了公司，萧飞虽然没签合同，但是，也属于公司的演员。 现在萧飞要外出拍戏的话，还是得跟王薇打个招呼。 如果需要经过公司的话，就让公司出面去签合同，如果不需要的话，到时候就委托给融信达。 萧佳洁听萧飞解释过后，也没说什么，她当然希望萧飞能签融信达，这样的话，未来萧飞如果想要在影视圈发展，她还能帮着保驾护航，就像佟筱娅那样。 无错更新 可萧飞有自己的想法，她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从陈恺歌家出来，随后萧佳洁带着萧飞到了一家车行，这是她朋友开的，之前萧飞结婚的时候用的那辆劳斯莱斯幻影就是从这里提的。 长安铃木还没修好，就算是修好，萧飞也不打算开了，于清之前说要给他再买一辆好的，可他哪好意思再让师父破费。 之前从家出来的时候，就跟萧佳洁说了，准备提一辆新车。 在车行转了一圈，没半个小时，萧飞提了一辆奥迪a6，顺便给孟贺堂打了个电话，让他把于清的车开回去。 “不回家了？” “下午有个年会，参加完年会，晚上还有演出……” “行了，行了，别跟我念经，你啊，有空就多回家，帮着你妈带带妙妙，那小丫头越来越淘气了。” 萧飞听了笑了，他知道，萧佳洁说的不是妙妙越来越淘气，而是张玉虹，母后提前步入更年期之后，脾气越来越不好，萧佳琦的工作又忙，他这当儿子不陪着，还能指望谁啊。 “我知道了，晚上我回家住。” 见萧飞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萧佳洁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两人离开车行，各自驾车离开。 德芸社今天下午因为年会，暂停演出，四支队伍，上百号人齐聚于清的名流食府。 萧飞赶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师哥！您这……新提的车啊！？” 孔芸鹏在门口招呼着，看到萧飞下了车，两步就到了跟前，摸着萧飞的新车，说不出的羡慕。 按说他现在赚的也不少，可挑费也大，原先家里的生活条件不怎么好，等到他能赚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学着岳芸龙，给家里盖了新房。 这两年一直贴补家里，也没攒下多少钱，看到萧飞的新车，别提多眼热了。 “喜欢啊！？” 孔芸鹏连连点头。 萧飞笑道：“喜欢赶紧也买一辆呗。” 孔芸鹏闻言，讪讪的挠了挠头：“拉倒，我可买不起，师哥，您快进去，人都到的差不多了。” 萧飞拍了拍孔芸鹏的肩膀，迈步走了进去。 今天名流食府也暂停营业，大堂里都是德芸社的演员，成群的聊着。 “师父！” 萧飞上楼先去跟于清打了个招呼。 “买车了？” 于清坐在窗户边，也看到了萧飞的新车。 “嗯！今天正好有空，就去提了一辆。” “都跟你说了，过两天我带着去提一辆，着什么急啊，花了多少钱，我把钱打给你！” 萧飞连忙推辞：“别啊，师父，您家里挑费也大，别为了这么点儿小事费心了。” 于清还不愿意，萧飞好说歹说的，总算是把师父给安抚住了。 “行！回头要是有喜欢的东西，记得跟师父说，师父给你买。” “真的啊？” 于清看着萧飞那一脸的笑，特想把刚才的话给收回去。 “那可不……真的呗。” “要不您把那件十八罗汉赏给我呗。” 于清一听，脸色立刻就变了。 萧飞说的十八罗汉，是他去年收上来的一挂手串，小叶紫檀的，老物件，据说是翁同龢把玩过的。 “早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 一旁的李京闻言笑道：“师哥，您这是自讨苦吃啊！” 高锋也跟着说：“可不嘛，您也真是心大，有好东西还敢在这小子面前漏，迟早都得归了他。”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高锋感觉心里都在滴血，他家里有一副梁厚民先生用过的快板，有一回他拿出来显摆，回头就被萧飞给撬了去。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郭德强刚才在一楼，一上来就听到于清他们在说笑。 萧飞跟郭德强打了个招呼，看郭德强的神色，好像也没什么事儿了，估计昨天晚上从侯三爷家里出来之后，他又给侯三爷打过电话，爷俩已经说开了。 没事就好！ 只不过，刚刚上楼的时候，萧飞看见了曹芸伟，那脸色就跟吃了一缸酱菜似的，黑得没法看。 郭德强能解的开侯三爷心里的扣，恐怕曹芸伟这边，就没那么容易了。 萧飞只是在心里感叹了一声，也没往心里去，郭家门的私事，碍不着他的事。 “师叔，我婶子呢？” “楼下呢，找你婶子有事儿？” “有点儿，您老哥几个闲聊，我去跟我婶子说两句话！” 萧飞说着，对着众人一拱手便下了楼。 找到王薇，把陈恺歌找他拍戏的事情说了，王薇也是瞪大了眼睛，同样觉得这件事很扯淡。 国际知名的大导演，找一个说相声的拍戏，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小飞，你什么意思啊？” “我就是想问问，我拍戏这事儿，用不用从公司过？” 王薇反应过来，猜到了萧飞在顾虑什么，连忙说道：“不用，你自己安排就行了。” 德芸社成立了公司之后，这几年也在拍戏，毕竟，演员越来越多，单指望小剧场和商演的话，这么些人也安排不开。 郭德强和汪海商量了以后，就开始投资影视剧，这几年拍了不少，像什么《小房东》、《窦天宝传奇》、《知县叶光明》什么的。 有一部算一步，烂的都没眼看。 每拍一部戏，郭德强都曾跟萧飞打招呼，让他也过去一起玩，可都被他给拒绝了。 连着赔了几部戏之后，郭德强倒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那块料，果断偃旗息鼓，还是集中精力，专注于相声。 不过自己不拍了，却也经常有人来找他，或者德芸社的演员出去拍戏。 但凡和公司签过合同的，外出拍戏都是公司负责联系，签订劳务合同，同时也要抽取一定比例的佣金，倒是不算多，只有20，和那些吸血鬼属性的公司相比，德芸社这边已经非常厚道了。 可有人还是不满足，比如已经离开了的徐德谅，他和郭德强之间的矛盾，其中有一条就是因为佣金。 在徐德谅看来，他自己联系的演出，凭什么公司还要抽成？ 王薇知道萧飞考虑的就是这个问题，不过萧飞和公司没签合同，包括于清、乔三木，还有冯兆祥都是如此，彼此只有一个合作协议。 _o_ 就算是有合同，王薇也不会从萧飞的身上抽取佣金，特殊人才特殊处理，倒也不算违规。 问明白了之后，萧飞随后给萧佳洁打了个电话，委托融信达帮着他处理和《梅兰芳》剧组的演出合同。 具体片酬多少，萧飞根本没考虑过。 下午三点，人都到齐了，郭德强等人从楼上下来，将大家都召集在一处开会。 说是开会，其实就是在一块儿热闹热闹。 忙活一年了，大家也都得松快一下。 这个年会的传统，还是从06年开始有的，基本上就是吃吃饭，发发奖，顺便总结一下过去，再展望一下未来。 演员们。 按照不同的小剧场，分成了四个团队，湖广会馆那边，何芸金还在停演期间，今天就没过来，由李京作为代表。 “师哥！瞧见没有，都是钱啊！” 烧饼凑到了萧飞旁边，看着前面的桌子上，用红布盖着一大摞现金，心里都觉得痒痒了。 之前两年开年会，每一次奖金的大户都是广德楼，今年看起来也差不离。 “回去老实坐着，瞎咋呼什么啊！” 烧饼缩了缩脖子，没敢执拗，老老实实的回去了。 “都别说话了，咱们先说两句啊！” 郭德强作为德芸社的班主，肯定得先发言，敲了敲话筒，整个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又是一年了，今个是腊月二十，还有十天过年，今个把大家伙聚在一起，说是开会，其实就是为了找个机会大家热闹热闹，顺便评了几个奖，准备了一部分奖金，一起乐呵乐呵，评上了的别骄傲，没评上的也别气馁，好好努力，往后都有机会……” 郭德强的长篇大论足足说了二十分钟，回顾了一番精彩的2008，接着又展望已经到来的2009，还顺便做了一个新年小目标。 “总之，我希望，咱们大家伙还是牢记一句话，好好做艺，好好做人，你下了真功夫了，做到对得起观众了，观众自然也对得起你，你要是在台上糊弄观众，那是在砸自己的饭碗，好了，就说这么多了，师哥，您……” 于清连连摆手：“我就不说了，没瞧见大家伙都等不及了吗，赶紧发奖！” 众人闻言，顿时一阵哄笑。 郭德强也笑了：“刚才就瞧见了，一个个都跟饿狼一样，眼珠子都放光了，行了，小栾，开始！”。 第六百四十二章 师叔！咱爷俩说一个 栾芸博如今已经算得上是德芸社的大总管了，本身是天桥剧场的负责人，同时，还兼着王薇的助理，郭德强的司机，身兼数职，一专多能。 “咱们现在就开始。” 栾芸博说着，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 “这个奖怎么发，咱们都有数据支撑，谁要是不信服呢，随时可以来找我查。” 这个耿直boy，一张嘴就是公事公办的腔调儿。 王薇跟栾芸博站在一块儿，待会儿她是颁奖嘉宾，看着这个最器重的徒弟一本正经的模样，她都觉得无奈了。 高兴的日子，说这个干嘛啊！ “行啦，少爷，快点儿，发完了还得吃饭呢！” 栾芸博点点头，也不再耽搁时间：“好，首先咱们的第一个奖，还是和往常一样，优秀团队奖，评奖的标准和往年一样，不看票房成绩，只看上座率，第一名是……” 如果要看上座率的话，广德楼就太占便宜了，这个小剧场能容纳观众近500人，三庆园才能容纳不到三百人，都不在一个基础上，怎么比啊？ 所以，要比就比上座率，这么一来，反倒是三庆园这种小园子占便宜了。 但是…… “广德楼！” “好……” 听到栾芸博爆出广德楼，萧飞身后的演员们瞬间就跳了起来，大声叫好。 “整个2008年，广德楼的上座率是97，第二名是天桥剧场90，湖广会馆82，三庆园60，下面有请广德楼萧飞上台领奖。” 萧飞在广德楼一众演员的掌声当中起身，走到前面，王薇已经准备好了，手里拿着个托盘，上面是好几摞百元大钞。 奖金不算多，一共十万块钱，落在广德楼二十多个演员手里，每个人也就能分几千，不过这可是奖金，意义不一样。 回来的时候，萧飞留意到曹芸伟的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了。·无错首发~~ 四个小剧场，按照上座率来评奖的话，三庆园应该是最占便宜的，结果却排名倒数第一。 曹芸伟要是能痛快才叫怪事呢。 不过，这也不能怪曹芸伟，他接手三庆园才多长时间啊！ 之前一直都是徐德谅负责，可徐德谅和王文利两个人，一天到晚的在外面跑私活，三庆园的声音根本就不管。 以至于到最后，三庆园的生意差的几乎都到了要关张的地步了。 曹芸伟接手之后，想要让三庆园的生意重新好起来，也得慢慢来。 只不过，刚出了被勒令退赛的事，曹芸伟现在有没有心思打理小剧场都不一定了。 “师哥，我帮您拿着。” 萧飞刚回来，手里的托盘就被烧饼给抢走了，随后一把就将钱给抱在了怀里，看那模样就跟个守财奴一样。 周围的人，也都被烧饼的模样给逗笑了。 “三木，小潘，回头甭管咱们拿了多少奖金，这次不按等级，也不按登台场次，包括贺字科新来的，所有人平均分。” 乔三木闻言，有些迟疑：“师哥，这……怕是不合适，有的人演出多，有的人演出少，大家要是平分的话，恐怕……” “谁要是有意见，就让他过来找我，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快过年了，这个时候还分什么三六九等。 乔三木还要再劝，却被潘芸亮碰了一下，俩人对了个眼神，谁也没再说什么了。 接下来，各种各样的奖轮番被开出来，广德楼果然是得奖大户，德芸社四个小剧场，广德楼的生意一直都是最好的，拿奖金也是理所当然。 “最勤奋上进奖，高锋老师！” “好……” 终于，最后一笔奖金也发完了，为什么给高锋，这一点上，萧飞都不能不服，他去年一年在小。 剧场演出的日子实在不多，中间还停了好几个月。 高锋呢？ 人家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不落，每天都在小园子里坚持演出，即便是有的时候搭档栾芸博来不了，他也会和别人一起搭档演出。 广德楼这边，奖金拿了好几笔，全部加在一起的话，有45万之多，平均分到每个人的都上，都能拿到两万多。 其他三个小剧场虽然没有广德楼拿的多，可也没空着手，算是皆大欢喜了。 “奖金都发完了，师哥，该您犒劳犒劳大家伙了！” 于清呵呵笑着，抬手一挥：“走菜！” 早就等候着的服务员开始上菜，德芸社的众多演员纷纷各自组队，凑成一桌，晚上有演出任务的不能喝酒，没有演出任务的可以喝点儿啤的。 _o_ 于清已经主动将自己归入到没有演出任务的行列里了，跟着李文峰和邢文韶两位老先生已经喝开了。 “京叔！” 萧飞跟着几位长辈打过招呼之后，就走到了李京旁边坐下。 “爷们儿，怎么着，一起喝点儿？” 萧飞连忙摆手：“今个可不成，晚上还有演出呢。” 说完这句话，萧飞就看到李京的脸色变得有点儿尴尬。 “京叔，对不住，我这……” “没事儿，别多想。” 何芸金停演，李京没有了搭档，平时也只能偶尔跟别人搭着上台说一段儿，可湖广会馆的演员，基本上都已经组成了固定的搭档，他又不能为了演出，故意把别人给拆散了。 所以也就只能委屈着自己了，只有在别人搭档有事来不了的情况，才能登台过过瘾。 “找我有事儿？” “有点儿！” 萧飞拿起酒瓶子，给李京满上了，自己端起茶杯。 “师叔，以茶代酒，您来年一切顺利！” 李京笑着和萧飞碰了一下：“得嘞，借你吉言。” 喝完了这杯酒。 “说，到底什么事儿？” “嗐！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封箱演出的事，张先生最近身子骨不太好，昨天听小潘说又进医院了。” 萧飞昨天晚上在梅玖爷家，就没去小园子演出，给潘芸亮打电话的时候，听说张先生病了。 “哟！我说怎么没见着张先生呢，怎么样啊？没什么大事儿！” “打过电话了，说是感冒，不怎么严重，不过到底上岁数了，得在家将养些日子。” 李京点点头，他和张先生的感情，不比郭德强差，当年爷仨在一起，苦熬苦业的时候，连于清都还不认识郭德强呢。 “这就好，你……什么意思？” 萧飞笑道：“您没了搭档，我也没了搭档，等封箱演出的时候，要不……京叔，咱爷俩说一个！” 昨天在听说张先生病了之后，萧飞就一直在琢磨这件事。 德芸社这么多捧哏演员，萧飞最想搭档的，就是李京，别人都觉得李京说相声节奏慢，不出彩儿，其实不然。 看过李京和郭德强合作表演的段子，就能知道，李京不是节奏慢，而是他得托着何芸金，如果搭档换成是郭德强的话，他也会适时的调整，将整场节目的节奏牢牢的控制住。 论捧哏的功底，李京或许比不上于清，但是总体上来说，在德芸社的众多演员当中，李京的捧哏水平，绝对能排得上前三名。 萧飞之所以第一个想到李京，一方面是因为，何芸金停演，等到封箱演出的时候，李京没法安排，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萧飞一直觉得李京的风格跟他很搭。 说不清楚为什么，这就是感觉的事儿。 可萧飞到德芸社都快五年的时间了，无论是师兄弟，还是老先生，甚至还曾跟曹芸伟、何芸金一起说过群口。 ，就是没跟李京搭档使活。 萧飞曾提过，但是被李京给推了，对此，他也能理解。 何芸金是个小心眼儿，李京如果跟郭德强，或者其他老先生搭档，或许不会觉得如何，但是，萧飞是被他当成竞争对手的。 萧飞又一直没有个固定的搭档，万一李京被萧飞给撬走了怎么办？ 李京既然有顾虑，萧飞自那之后也就再也没提过。~~ 这会儿萧飞突然说，想要合作一把，李京本能就要拒绝，但是转念再一想，何芸金还蹲紧闭呢，他作为德芸社的元老，哪一次的大型演出也没错过，难道真的因为何芸金无法登台，他就做冷板凳？ 再加上这段时间一直没怎么演出，说心里话，李京也觉得嘴痒痒。 “你怎么想起来跟我一块儿使活了？” 萧飞又给李京满上了：“京叔，自打我来了德芸社，咱们爷俩还没一起搭档过呢，正好有机会，我就想着，反正每个园子都得出俩节目，您那边不好安排，我这边也不好安排，干脆咱们爷俩凑一对，您看怎么样？” 听到萧飞这么说，李京还真的有点儿心动了，萧飞的相声功底自然没的说，德芸社年轻一辈当中，最有前途的就是萧飞了，就算是他们这些当师叔的，论真能耐，怕是也比不过。 当初在天桥剧场的时候，每天看着萧飞不停的换搭档登台演出，他也觉得眼热，总想着试试跟萧飞搭档是什么感觉。 可是因为要顾忌何芸金的感受，即便是那一次萧飞主动提出来，也让他给拒绝了。 这一次，萧飞再提…… “行！就咱们爷俩搭了！”。 第六百四十三章 当面锣，对面鼓 这次的封箱演出，萧飞拿出来的是一个全新的段子，他和李京又是第一次合作，私下里少不了要好好过上几遍。 李京在看过萧飞新写的台本之后，虽然没说什么，不过表情格外的怪异。 这段子，分明就是要往主流那边的身上扎针啊！ 当初萧飞写的那个《我要反三俗》，据说，某位曲协副主席听过之后，差点儿气的背过气去。 这回更狠，怕是等演出结束之后，又得送进去俩。 有心让萧飞讽刺的稍微温柔点儿，可转念再一想，人家都把枪杆子戳到脸上了，他们就算是把脑袋缩进腔子里都没有。 既然如此，那就来啦！小宝贝儿！ 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七，萧飞在家吃了午饭，便出发前往欣华大礼堂。 这些年，德芸社每年都会在欣华大礼堂演上几场，萧飞跟这边的工作人员都已经混熟了。 从去年开始，萧白的荣润公司就不再接德芸社的演出业务了。 双方倒是没有矛盾，一直合作的都很好，只是萧白不愿意赚这份钱。 “你们那边也都熟悉流程了，用不着我们掺和，也能把演出组织好，我知道你们是好心，也不想背个过河拆桥的名声，可这份钱，我还真瞧不上，当初合作，也是为了帮忙，现在既然用不上了，我们就不跟着掺和了。” 这是当初萧白和萧飞说的话，听听，这才叫通透的人呢。 原先德芸社没经验，也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这种大型的商演，萧飞找到了萧白，人家看在萧飞的面子上，出手帮帮忙。 如今既然德芸社方面已经熟悉了这些流程，即便是不用荣润的人出面，也能把各种手续，批文拿下来，演出组织工作，也已经驾轻就熟。 他们再掺和的话，让外人看着，就好像借着是萧飞亲戚的名义，从德芸社身上刮肉呢。 萧白可不愿意落这么一个坏名声，干脆也就不管了。 现在的商演，都是汪海和栾芸博在负责，另外还有郭德强几个贺字科的徒弟，那几位都是在台上说不出来的。 不是入了科，拜在郭德强名下，就一定能在舞台上扬名立万的，有的相声门徒，基本功扎实，各项技能都具备，可是在台上就是说不出来。 观众不认可，他自己也是越说越没自信。 郭德强看着也头疼，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排啊！ 最后还是萧飞给出了主意，既然台前不行的话，不如就转幕后，德芸社成立了公司，好些岗位一直缺人，与其在外面招聘，不如给自家的徒弟解决一下就业的问题，也算是全了师徒的情谊。 于是乎，就有几位贺字科的第一期学员转战幕后，成了德芸社管理团队当中的一员。 “师哥！您来啦！” 萧飞刚从后门进来，就听到身后有人打招呼。~~ “贺英！来这么早！” 跟萧飞说话的人叫刘贺英，原名刘佳，天津人，跟郭德强家还是邻居，贺字科第一期的学员，做出也被分到了广德楼。 赐了艺名之后，一直在天桥剧场演出，能耐是有，只可惜在师兄弟里面并不出众。 论相声功底不是最好，论长相也不讨喜，没有什么绝活，很快就被淹没在人海里。 不过他的性子踏实，一直都不争不抢的。 后来郭德强看他在台上实在是没什么出路，就让他进了公司做幕后工作，结果这么转换了身份，他的才能倒是发挥出来了。 刘贺英的情商极高、交际能力突出，拉赞助、找投资更是不在话下，如今整个德芸社的文件、批复、人员安排、有关部门的检查等等都是刘贺英一手操持。 不仅如此，情商、智商双高的刘贺英还在德芸社扮演着类似外交部长的角色，也就是专门负责接待记者、媒。 体。 面对着这一群不断挖坑等着你跳的记者，刘贺英都能游刃有余、滴水不漏的应付。 没能在舞台上发光发热，却能在幕后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刘贺英也算是人尽其才了。 “提前过来瞧瞧，师哥，您来的也够早的啊！” 萧飞能怎么说，难道他还能跟着外人唠叨自家亲娘？ 张玉虹这更年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去，他回家住了几天就有点儿扛不住了，躺着嫌你懒，站着嫌你烦，反正就是怎么都不对，怎么都不行。 真是难为老萧同志每天都要面对一个狂躁源，还能保证心静如水。 可妙妙呢？ 有的时候，萧飞是真怕母后把她那一身的负面情绪，传染给他的小妹子。 “在家待着也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这边安排的怎么样？” “早上刚过来，我就检查了一遍，没什么大问题了，不过音响效果什么的，还得师哥您来，我们可没有您那么高的腔儿。” 萧飞闻言笑道：“待会儿我就去瞧瞧，那个……贺英，转了幕后，也别把基本功落下。” 当初刘贺英还在广德楼的时候，萧飞就瞧出来了，这是个真心喜欢相声的，只是无奈天资不足，在这一行很难有太大的发展。·无错首发~~ “师哥，您放心，您当初说的，我一直都没忘，基本功也一直练着呢，等什么时候，要是有机会的话，您带着我上一场，我也就知足了。” “行啊！肯定有机会！” 萧飞说着，刚要走，又被刘贺英给叫住了。 “师哥！还有个事儿，我说了，您可千万别不高兴！” 萧飞听了，不禁纳闷：“什么事啊？还怕我不高兴，说！” “就是……那边，我派了人过去！” 那边？ 萧飞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刘贺英所说的“那边”指的是什么。 “没必要！” 刘贺英讪讪的笑了：“师哥，我就知道您肯定会这么说，我也知道，我这么干挺多余的，可就是……” 有些话，刘贺英不方便说，但是萧飞已经明白了。 他无非就是要给师父郭德强打抱不平。 主流圈子这些年，一直没少明枪暗棒的给德芸社使坏，他们这些当徒弟的，眼睁睁的看着师父郭德强挨欺负，一个个的早就不忿了。 其实同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萧飞的身上，他的反应，可能会更加激烈。 比如当初何芸金的那句“特么的”。 事后，何芸金跪在地上求着郭德强和王薇让他回来演出。 当时就连于清都心软了。 可萧飞就是硬顶着不让。 你们要是敢让他提前结束停演回来，咱们就一拍两瞪眼。 师父受了委屈，当徒弟要是不上赶着去给师父报仇，那还是人吗？ “理解！” 萧飞拍了拍刘贺英的肩膀。 “要是我的话，我能给他们大门口送花圈。” 刘贺英听了，俩眼珠子瞪得老大，简直不敢相信这话能从萧飞的嘴里说出来。 他们这些被萧飞带过的师兄弟，都有一个共识，萧飞在他们眼里，心里的形象，一直都是个贵公子，可谁知道…… “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刘贺英愣了一下，忙道：“刚才小杜给我打电话，说是来了好些主流圈子的大腕儿，经常上电视的那些位，今天差不多都到了。” 小杜也是贺字科一期的学员，艺名杜贺莱，贺字科的徒弟当众，他排行第一。 具体郭德强是怎么排的，谁也不知道。 萧飞和杜贺莱的接触不多，只是知道天桥剧场那边有这么一个人。 偶尔去天桥剧场的时候，也曾看过他的演出。 怎么说呢！？ 基本功还算不错，但是嘴里不清楚，嗓音也不好听，模样不讨观众喜欢。 想要说出来的话，怕是很难了。 至于刘贺英说，那边来了好些大腕儿，这是预料当中的事，一点儿都不新鲜。 主流圈子这次是打定了主意，要捧徐德谅，用他来和德芸社对抗。 套路没错。 只可惜，太过想当然了。 对徐德谅，萧飞一直很尊敬，但是，如果说他的艺术水平真的达到了能和郭德强相提并论的程度，那纯属扯淡。 郭德强六岁开蒙，风风雨雨三十来年，一直不改初心，始终追相声艺术孜孜不倦的追求着。 徐德谅呢？ 确实有天分，半路出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在德芸社混成角儿，要说他一点儿能力没有，那肯定是瞎话。 但是，照比郭德强，他显然还差得远呢。·无错首发~~ 这次主流那边想要借助他，来和德芸社打擂台，注定是徒劳。 不过既然擂台都已经摆好了，那就摆明车马，当面锣，对面鼓的操练起来。 “挨个联系一下，待会儿别误了场。” “好嘞，师哥，您先忙着！” 萧飞点点头，随后就去了前面的剧场，这里同样有好几个贺字科的师兄弟在忙活着。 德芸社的封箱演出，能够上场的都是各个小剧场的角儿，贺字科的，能有机会登台的不多，算来算去，也就是张贺伦和郎贺言这一对搭档了。 不过，即便是没有机会登台，可大家伙每一个懈怠的，早早地就到了剧场，萧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忙活半晌了。 看到萧飞过来，纷纷起身打招呼。 虽然不是一个师父，但是，萧飞这个德芸社大师哥的身份，没有人不信服。 “来，咱们都散开了，尤其是四个角，安排个人守着，咱们来试试音。”。 第六百四十四章 群“贤”毕至 “打南边来了个喇嘛，手里提拉着五斤鳎犸。打北边来了个哑巴，腰里别着个喇叭。南边提拉着鳎犸的喇嘛要拿鳎犸换北边别喇叭哑巴的喇叭……” 郭德强等人赶到欣华大礼堂后台休息室的时候，萧飞正练着基本功，昨天睡的晚，今天早上没起来，忙活着给全家人做早饭，晨功也就没顾得上练，这会儿正好补上。 “瞧见没有，都别以为自己多努力，跟你们师哥学学，这才叫苦功夫呢！” 看到萧飞，郭德强也没忘提点自家门下的徒弟一句。 萧飞见人都到了，把手串往腕子上一撸，这是他练基本功的习惯，每背上一段绕口令，就捻一颗珠子。 “师爷，师叔。” 郭德强笑着对萧飞点了点头，看上去已经不像前些日子那样心事重重的，曹芸伟退赛这件事应该算是解决了。 “少爷，今个要亮的活，还打算保密呢？” 今天的封箱演出，萧飞要和李京合作的事，郭德强已经知道了，他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何芸金停演，李京现在也没了搭档，平时在小园子里演出也就算了，像今天封箱这种大日子，李京这位德芸社的创始人，不能不登台。 只是俩人要说的活，一直也没跟别人说过，只知道是萧飞新写的，具体的内容，郭德强还没看到呢。 “师叔！待会儿您不就知道了嘛！” “呵呵！行，我看你能藏到什么时候。” 正说着话呢，刘贺英挑帘进来了，在郭德强耳边说了几句。 郭德强听了，面色也不禁诧异，朝着萧飞看了过来。 “少爷，走，咱们出去迎迎贵客。” 萧飞闻言一愣，回过神来，郭德强已经出去了。 “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于清笑着说了一句，随后也跟出去了。 “贺英，来的是谁啊？” 萧飞纳闷，以往封箱、开箱的日子，德芸社也会给京城的相声名家送请帖，只不过人家从来没到过。 今天星乐相声俱乐部那边也办封箱，听刘贺英说，京城这地界，够得上腕儿的，基本上都去了那边。 难不成，还能有人顶得住主流的压力，过来给德芸社捧场？ “师哥！刚到的这两位，应该是冲着您来的！” “我？” 萧飞还是没琢磨出来。 算了，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紧走了几步，追上郭德强和于清等人，一起到了后门这边。 “陈导，陈老师！” 难怪刘贺英说郭德强口中的“贵客”是冲着他来的呢，面前正在和郭德强、于清握手寒暄的竟然是陈恺歌、陈虹夫妇。 萧飞要出演陈恺歌的新戏，这在德芸社内部并不是什么秘密。 “小萧！” 陈虹笑着跟萧飞打了个招呼。 萧飞回过神，连忙上前，他是真没想到陈恺歌和陈虹居然真的能来。 之前，陈虹说想要来看演出，还找萧飞要票，他还以为是开玩笑的，不过人家既然提了，他就不能不当一回事。 前天特意抽时间，把票给送了过去，至于来不来的，看人家的时间安排。 “我以前也喜欢听相声，侯大师、马三爷的段子，我都喜欢，小时候还京城去茶馆泡着呢，就是后来的相声说的越来越不对味儿，郭老师，今个可就看您的了。” 陈恺歌这话说的，郭德强听了别提多舒服了。 “您放心，陈导，今个保准让您找回当年的味道。” “呵呵！拭目以待！ 陈恺歌说完，朝着萧飞看了过来。 “小萧，今个安排着有京剧吗？” 京剧？ 萧飞明白了陈恺歌的意思：“回头等返场的时候，伺候您一段儿《游龙戏凤》，师叔，回头您给搭个正德？” 剧本里，梅大师和孟小冬初次相识，就是源于这一段《游龙戏凤》。 两人参加别人组织的雅集，在聚会上，有人点《失街亭》，结果孟小冬提出要唱《梅龙镇》里面的这一折《游龙戏凤》。 陈恺歌闻言，也猜到了萧飞的想法，人家就是要当着他的面亮一亮，既然如此，他还真的是要拭目以待了。 “好！” 陈恺歌可不是个棒槌，自小对京剧也十分痴迷，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拍的出来《霸王别姬》这等经典佳作。 两个人心照不宣，只有郭德强糊里糊涂，也不知道俩人在说什么。 “行啊！行啊！咱们爷俩还真没好好唱过一折呢！” 随后将陈恺歌、陈虹夫妇迎了进去，里面自然有人负责接待。 这两位刚到，紧跟着又来人了，这次来的是张国利、邓洁夫妇两个。 “叔！您来啦！” 郭德强紧走了几步，恭恭敬敬的跟张国利打招呼。 他的这一声“叔”叫着倒也不委屈，这层关系是打侯三爷那边论的。 当初侯三爷到成都铁路文工团学习当地的一种地方戏，就住在成都铁路文工团的宿舍里，好巧不巧的当时张国利也住在那个宿舍里，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成了好朋友。 后来张国利离开成都，到京城发展演艺事业，一直住在侯三爷的家里。 当时侯大师还在世，张国利经常默默在背后看侯大师给徒弟教相声，耳濡目染之下，多少也是懂点儿相声。 那个时候，演员很流行到全国各地区走穴，侯三爷作为全国着名的相声演员，有很多的演出机会。 所以，侯三爷到各地走穴就经常带着张国利，还因为张国利一直在侯家，很多侯家的徒弟也一直认为张国利是相声行里的人。 所以郭德强也是从侯三爷那里论辈，称呼叫张国利为叔。 郭德强在天津卫视主持一档访谈类综艺节目，曾请张国利做嘉宾，俩人也就认识了，今天特意过来捧场。 张国利打了一圈的招呼，随后又看向了萧飞：“这就是萧飞？” “师爷！” 张国利虽然不是行里人，但是从侯三爷那边论，萧飞称呼一声“师爷”也是应当的。 “小伙子不错，待会儿咱们留个联系方式，以后有机会来家里玩儿。” 萧飞听着，心里不禁纳闷，他第一次见张国利，对方怎么这么客气啊？ 不过长辈这么说，做晚辈的听着就行了。 “谢谢师爷，免不了打扰您！” “好说，呵呵！” 张国利说完，也跟着邓洁进去了。 “少爷，你以前见过？” 萧飞摇摇头：“头回见，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于清听了，没也没说什么，找到郭德强问了一句：“德强，国利叔两口子，是你请来的？” 郭德强也糊涂着呢。 “没有啊！平时也没什么交情，哪能冒昧的请人家。” 这种事不用瞒着谁，这次的封箱演出，郭德强谁都没请，只是照例给京城的相声名家发了请帖。 人家来不来的全凭个人的心意。 结果发了请帖的一个没到，反倒是没打招呼的来了，让郭德强也有点儿措手不及。 可接下来还有更措手不及的呢。 众人刚回休息室，刘贺英又找过来了，说是来了不少演艺圈的人，已经入座了。 “都谁来了？” 郭德强是一脸懵，自己的人缘什么样，他还能不知道，反正在门内是臭大街了，基本上没几个人愿意跟着他玩儿。 门里人瞧不上，怎么演艺圈来了这么些人啊！？ “我看着有当主持的鲁钰，还有管琥……” 刘贺英一连报了十几个名字。 “都来了？” 郭德强还有点儿不甘心，一旁的王薇也是同样的表情。 “都已经入座了。” “德强，你看这……” 王薇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按说人家过来捧场，他们说什么也得招呼一下，可人已经入座了，他们这个时候过去，剧场里还不得乱起来啊！ 郭德强还没说话，于清便说道：“算了，已经来了，等会儿散场的时候，过去请一下，要是愿意来后台坐坐最好，要是不愿意声张，咱们就当是普通观众好了。” 人家直接入座，显然是不愿意惊动谁。 “行！” 这个时候，萧飞的手机又响了，掏出来一看，居然是周杰轮打过来的。 该不会…… “喂！jay！” “阿飞，你不够朋友啊！怎么有演出，也不和我说一下！” “你在京城？” “对啊！今天刚到，幸好安姐提前买了票，不然的话，我又错过了你的一场演出！” “你现在……” “已经进场了，我和安姐在一起，好了，不打扰你了。” 说完，周杰轮就挂断了电话。 “少爷，谁啊？” “周杰轮！” 这个名字爆出来，满后台徒弟辈儿的都惊着了，他们知道萧飞和周杰轮是朋友，当年，周杰轮还曾去天桥剧场，看过德芸社的演出。 可谁也没想到，今天周杰轮也到了。 刚才已经见到，听到那么多大明星了，可虽然同为明星，但周杰轮的分量可不一样啊！ “师父，师父！您猜我看见谁了。” 烧饼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扯着嗓子大喊道。 “谁啊？周杰轮！” 烧饼兴奋的表情直接僵在了脸上。 “师父，您怎么知道的？” 第六百四十五章 少爷，你可忒损了 一下子来这么多演艺圈的大腕儿捧场，郭德强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高兴。 不管德芸社承认不承认，今天这场封箱演出就是擂台赛。 郭德强领衔的德芸社vs徐德谅为首的星乐相声俱乐部，两边的pk战。 在外界看来，双方比的不光是台上的玩意儿，还有其他方方面面，等到演出结束之后，都要被拿出来，做全方位的对比。 其中就包括了，前来助阵的嘉宾。 星乐相声俱乐部那边，有主流圈子撑腰站台，几乎将京津两地的相声名家都给请了过去。 德芸社呢？ 就冲郭德强那人缘，也甭想有同行过来帮衬。 可是，谁能想到，同行不来助阵，反倒是来了一大帮演艺圈的明星。 论名气，显然要完胜对面。 可他们是说相声的啊！ 虽说也擦着娱乐圈的边，但毕竟属于曲艺行当，如今一个行里人都没来，面子上总归过不去。 “行了，你也别胡琢磨了，人家能过来捧场，这就是天大的面子，你还纠结这个干什么啊！” 于清最了解郭德强，看他坐在那里闷不做声的，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赶紧宽慰了一句。 “嗐！是我想岔了，师哥，您说的对，人家能来，这是给咱们德芸社脸呢，等会儿甭管人家愿意不愿意的，咱们都得去请一下。” 演出结束之后的，庆功宴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邀请一下，去不去是人家的事，礼数方面，德芸社得尽到了，不能让人家挑理。 “小飞，周先生那边，回头你……” “师叔，他那边我安排就行了！” “好！” 郭德强点点头，打起精神来，其他的都是杂事，关键还是得看台上的真功夫。 “师哥，咱们对对活！” 这个时候，萧飞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这次是张晓韵打过来的。 “喂！哥！我到欣华大礼堂的后门了，你过来接我一下！” “你……你之前不是说要回家吗？怎么又来京城了。” 听说张晓韵到了欣华大礼堂，萧飞也是纳闷。 “京城不是我的家啊，快点儿啊，外面冷死了。” “哦！好！好！” 萧飞挂了电话，跟王薇说了一句。 “婶子，我妹妹到了，我出去接一下！” 说完，便起身出去了。 到了后门，萧飞刚出来，就看到张晓韵从一辆车上下来了。 “哥！” 张晓韵两步到了跟前，一把将萧飞给抱住了，仰起头，呵呵笑着。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啊？姑姑说你们今天有演出，我就过来了。” 萧飞笑着捧住了张晓韵冻得通红的小脸：“上海那边的演唱会怎么样？还顺利吗？” 之前萧飞拜托周杰轮，提携一下张晓韵这丫头，事后，他都把这件事给忘了，见到张晓韵，这才想起来。 “结束了啊，我就是个助演的，有什么顺利不顺利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能参加周杰轮的演唱会，还能登台和周杰轮一起合唱，她当时可是激动得不得了。 借着这次和周杰轮合作的机会，她也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公司那边更是一改原先的放养政策，开始朝她的身上倾注资源，这次来京城，就是因为她又收到了京城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的邀请。 不光京台，还有天津电视台，等到大年初二，张晓韵还要赶往辽宁，参加那边的春晚演出。 听张晓韵絮絮叨叨的说着她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演出安排，看她那兴奋的模样，萧飞心里自然也高兴。 他虽然不太赞同张晓韵为了艺人工作放弃学业，可是……只要她高兴就好。 “快进来！外面冷！” 两个人进了门。 “待会儿，我让人带你去前面，跟小岳的家里人坐在一起。” 岳芸龙的家人要来看表演，随后孔芸鹏等人也都找到了王薇，询问能不能也让家里人过来。 王薇自然不会拒绝，直接在剧场里空出了一块位置，专门招待演员们的家属，应该还有空座。 “哥！” “怎么了？” 张晓韵看着萧飞，心里有点儿不好意思：“对不起！” 呃？ 萧飞盯着张晓韵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抬手在她的脑袋上胡撸了一把。 “知道错了，往后记得听话。” “嗯！我以后肯定听话！” 张晓韵信誓旦旦的下着保证。 这次参加完周杰轮的演唱会之后，张晓韵算是彻底明白了。 以前的自己就是太天真了，总觉得知道肯努力，就一定能获得成功，结果现实狠狠的给了她一鞭子。 娱乐圈这个地方，不是说努力，勤奋，有天分就能成功的。 背后没有人依靠，就算是再怎么出色，也别想混出头。 看看现在就知道了。 她只是在周杰轮的演唱会上唱了两首歌，就足以抵得上她之前几年的辛苦了。 “待会儿演出结束之后，我带你去认识几个人。” 萧飞没说是谁，张晓韵也没问，只是乖巧的点了下头。 随后，萧飞叫来了刘贺英，让他帮着给张晓韵安排位置。 把张晓韵送走，萧飞回了休息室，刚进去，就感觉气氛有点儿不大对劲。 这是怎么了？ “少爷。” 郭德强抬头看着萧飞，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这是……你写的啊？” 萧飞一愣，看着那张纸，在看看坐在一旁的李京，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京叔！咱们不是说好了嘛，不到登台，谁也别漏啊！” 李京也是无奈：“我也没打算漏啊，可谁让你师父和师叔非要看呢，我一个人还能抢得过他们俩？” 萧飞闻言无语，算了，看了就看了。 “师父，师叔，您给点点？” 郭德强笑了：“我还点什么啊？我要是再点，就真成骂街了！” 说完，把台本还给了李京。 “行啊！少爷，你比我厉害，我都不敢放这么开！” 萧飞也笑了：“师叔，就这……我还搂着呢！” 郭德强闻言，直接瞪大了眼。 “少爷，你可别吓唬我，这还算搂着？你要真放开了，还不得气出几个脑血栓啊！” 想到萧飞这个新段子台本上面写的东西，郭德强就忍不住想笑。 “少爷，你可真是忒损了。” 损吗？ 萧飞自己想了想，好像……有点儿！ 可谁让他们先招欠的呢。 干了阴损事儿，就得有被报复的觉悟。 萧飞只是编了个段子，这已经算是非常文明了。 “行！少爷，京儿，待会儿我们可都等着听了，往响了说。” 好嘛！ 刚才还说萧飞忒损了，这会儿又要往响了说，郭德强这显然是还不够解气 啊！ “最后五分钟，最后五分钟，诸位，准备一下，咱们该登台了。” 刘贺英走进来，通知了一下。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在郭德强和于清的带领下，从休息室出来，往前面的剧场走去。 “小岳！家里人都安顿好了吗？” 萧飞瞧见岳芸龙似乎有点儿紧张，随口问了一句。 “哦！师哥！都安顿好了，劳您费心想着。” “大娘的身体呢？” “好多了，师哥，我……我还没好好谢谢您呢！” 岳芸龙的母亲出院之后，就住进了萧飞在明鑫公寓的房子，除了他大姐、二姐之外，全家人准备在京城过完年再回老家。 “谢什么啊，自己兄弟，咱们用不着说这个，待会儿登台，把最好的玩意儿拿出来，让你家里人看看你有多出息。” 岳芸龙听了，用力的点了点头。 他让家里人来看演出，就是带着这个目的，他得让家里都知道，当年那个穷的没辙，只能来京城找饭吃的毛头小子，现在不但能在这个大城市里养活自己，还真的混出头了。 众人齐聚上场门，按照事先安排好的顺序，一对一对的站好。 伴随着《打新春》的音乐想起，第一对演员登台，随后，一对接着一对，萧飞和李京排在郭德强和于清的前面，在他们身前的是高锋和栾芸博，再往前是曹芸伟和刘芸毅。 越晚登场，也就代表着在德芸社的地位越重。 谁也没说过，但是每个人的心里全都门儿清。 “师叔！您请。” 李京笑着回了一句：“爷们儿，甭客气，走着！” 两人迈步登台，伴随着两个人的出现，台下观众的掌声和叫好声明显又提高了几个分贝。 “好……” 走到舞台中央，对着观众深鞠一躬，随后分列两厢。 最后登台的是德芸社的台柱子郭德强和于清，一时间，现场的气氛直接达到了高潮。 萧飞看着台下热情的观众。 还要什么行里人捧场，有这么多热情的观众，其他的，都是瞎掰。 郭于二人在台上站定，众人开始朝着中间聚拢。 萧飞还记得当初第一次商演的时候，站在台上的拢共才二十多个人，如今呢？ 德芸社四个小剧场的演员加在一起，将近百人。 郭德强当初一直挂在嘴边的百万雄兵，现在看着，总算是有点儿意思了。 且不说别的，就说这人，国内无论哪一家相声班社，能比得上。 第六百四十六章 岳芸龙的汇报演出 “桃花引来小黄蜂，好一个冬香美了貌的女花容，眉清目秀将我打动，这佳人喜盈盈，桃腮粉面臊的通红，只可惜月下老他未给牵红绳啊！” 以往德芸社的大型商演，开场小唱的最后一段都是《公道老爷劝善歌》，可今天的开场小唱，郭德强偏偏玩了新花样，唱完了发四喜、大西厢等曲子之后，最后一段选了《点四香》。 这首词，原本是冯梦龙写的，后来被艺人套上了牌子曲，拿到舞台上演唱。 前三折，郭德强分别将曹芸伟、陶芸扬，还有张贺伦叫上来唱了，第四折又把萧飞给喊了过来。 萧飞唱完，后面的演员跟着合唱：“只可惜月下老他未给牵红绳啊！” 萧飞鞠躬退了回去，他方才一开嗓，明显拔过家门的徒弟给压下去了。 曹芸伟和张贺伦在郭德强门下弟子当中，算是唱功不俗的，陶芸扬更是有着京剧神童的称号，但是，跟萧飞一比，高下立判。 萧飞毕竟是从小就学，亮出来的是真功夫。 最后一折，郭德强亲自开嗓：“秋中魁首香中王，为了秋香我费尽了心肠，虎丘山大闹云岩寺，追舟寻美醉颠狂，皇家解元伴了书房，堂堂的斯文我面上无光，今日里得入鸳鸯帐，我与你三笑姻缘配成双啊！” 众人一起合唱：“我与你三笑姻缘配成双啊！” “好……” 观众们热情叫好，郭德强也是满心的激动：“开场小唱，咱们今天就到这儿了，以后有时间的话，咱们专门挑个时间，把我会的牌子曲都给您唱一遍。” “好……” 郭德强也是哈哈一笑：“许给大家伙了，咱们先记着！好，演出正式开始，诶，这好像是少侯爷的词儿啊！” 一旁的于清也是乐不可支：“你还知道呢，行了，咱们赶紧下去，少侯爷就这么一句词儿，还让你给抢了。” 郭德强仰头大笑：“好了，咱们封箱大吉，演出正式开始啦！” 身后的一众演员发了一声哄笑，随后呼呼啦啦的退了场，只留下了少侯爷一个人。 “我就这么一句正经词儿。” 观众们看着少侯爷那委屈的模样，也是一阵大笑。 “好了，闲话少说，演出开始，接下来请您欣赏今天的第一个节目《八大吉祥》，表演者岳芸龙、史爱栋！” 岳芸龙的家人都坐在一起，听到第一场节目就是岳芸龙来演，他们也觉得新鲜，其实之前都曾在网上看到过，但看现场还是第一次。 家人们激动，岳芸龙也是一样的心情，跟着史爱栋一前一后上了台。 这种大型商演，岳芸龙此前也曾参加过，只是机会不多，像封箱仪式倒是头一回。 往舞台中间一站，看着台下的观众，他也在找家人们的位置，看到父母姐弟都在，心跳顿时又快了几分。 这一场算是他给家里人的汇报演出了。 爹，娘，看看儿子在京城到底都学了什么。 当初决定要来德芸社学相声之前，他还特意给家里打了电话，那个时候，家里的条件特别困难，孩子多，收入少。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就在他来京城闯荡之前，他弟弟淘气，还把二姐的嫁妆给烧没了。 当时家里真的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他在京城打工的收入，一大半都要贴补给家里。 可一旦学了相声，他就没有了收入。 所以，他也十分犹豫，和父母商量的时候，也曾表示，给他一年的时间，他去学一门能养活自己的手艺，在这段时间，他就没法给家里寄钱了。 父母对他的选择是非常支 持的，只是不知道他到底要学什么。 今天，他就是要在父母姐弟面前好好的亮一亮。 我现在不但能养活自己了，将来，我还能养活家里人，让家里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咳！ 史爱栋的一声咳嗽，将岳芸龙唤醒，记起这还是在台上呢。 演员站在台上，超过五秒钟不说话，就可以算是演出事故了。 岳芸龙连忙稳住心神，这可是头一次在家人的面前演出，可不能出岔子。 “哈哈哈哈……” 看着岳芸龙莫名其妙的一阵笑，史爱栋也是一脸懵，但是捧词没过脑子直接就溜达出来了。 “上了台不说话，你笑什么啊！” 这么一说，也把刚才的岳芸龙走神的事给遮掩过去了。 “笑什么？高兴啊，大家过年好啊！” 岳芸龙说着，还朝台下挥着手。 史爱栋赶紧拦了一把：“您先等会儿，今个刚腊月二十七，您这年拜的早了点儿。” “早什么啊？今天封箱，等再演出就得等到正月十五以后了，这么长时间跟观众见不着面，不提前拜年，还等什么呢？大家过年好，元宵节快乐！” 今年封箱之后，按照王薇的意思，让大家好好歇歇，这些年一直忙着演出，每年只有过年前后这四五天休息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既然要歇，就歇瓷实了，正月十五以后再开箱。 “您这越说越远了，再往后该端午了，行，您随意！” 史爱栋的反应也够快，不但接下来了，还顺手翻了一个开门包袱。 “哈哈！太开心了，看看台下亲爱的观众，每个人都是笑脸啊！” “对！至少大半个月瞧不见你，观众能不高兴嘛！” “我就这么招人烦吗？” 岳芸龙说着，脸上又露出了那贱萌的表情。 “看看你那作死的样子，哎呀，站旁边瞧了你好几年，我都觉得反胃。” “好！” 史爱栋故作惊讶：“这就认啦？” 哈哈哈哈…… 观众们又是一阵笑，这个场开的不错。 “好，咱们不要受干扰，这一场表演的是相声，不是人与自然。” “人与自然像话吗？” “咱们别搅和行吗？上台来，我们俩先做一个自我介绍。” “诶！这是规矩。” “我是德芸社的一名小演员，我叫岳芸龙，不用，不用掌声，不用。” 观众们见状笑着送上了一阵掌声。 史爱栋满脸嫌弃：“您这有要掌声的嫌疑。” 岳芸龙也捂着脸：“有点儿害臊，旁边这位呢，是我的搭档史爱栋老师。” 史爱栋对着观众鞠了一躬：“是我。” 观众的掌声明显比刚才热烈多了。 史爱栋也是满脸的得意：“你看咱这人缘儿。” 岳芸龙满脸无奈：“好，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这个，我跟史老师呢，我们两个合作也有两年多了。” “是。” “史老师对我特别的好，经常的帮助我。” “咱们是搭档，互相帮衬也是应该的。” 岳芸龙继续说：“经常的提携我。” “您太客气了。” “特别的好，经常提携我，真的，经常给我提鞋。” 史爱栋正美着呢，突然就觉得不对劲儿了：“您先等会儿，您等会儿，我给你提鞋？” 岳芸龙笑嘻嘻的点 着头：“嗯！” “你不知道我腰不好啊，我自己弯腰都费劲知道吗，我还给你提鞋。” “我的意思是您经常帮助我。” “这么说对。” “其实大家可能对我不太了解。” “您给说说。” “我呀，我其实是一个特别有文化的人。” 噫…… 经常听德芸社相声的观众，很多人都知道岳芸龙的学历基本上可以代表德芸社的食物链最低端了。 “瞧见没有，大家伙都知道你的底细。” 岳芸龙面带委屈：“干嘛啊！这么拆我的台。” 呵呵！ 正在上场门这边候场的众演员听到这里，也不禁笑了。 “小飞，小岳进步可不小。” 萧飞闻言也笑着点点头：“师叔，小岳的性格，就得逼着他往上走。” 当初萧飞要把岳芸龙送去湖广会馆，郭德强心里一直含糊，现在看起来，萧飞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对的。 如果继续让岳芸龙留在广德楼的话，那边的环境安逸，他只需要每天上场说一段就行了，根本不会去主动考虑其他的问题。 到了湖广会馆之后，上面有瞧不上他的何芸金，他要是还不努力的话，根本别想在湖广会馆站住脚。 更别说如今顶底何芸金和李京，在湖广会馆攒底了。 “真的，我特别喜欢看书。” “哦！喜欢看书。” “咱们有一句俗话说得好。” “那一句啊！？” “书中自有颜如玉。” “有这句，后面是书中自有黄金屋。” “您也知道？行啊！我这还人眼看狗低了！” “走！” 史爱栋推了岳芸龙一把。 “说的什么话，谁是狗啊！” 史爱栋感觉到了，岳芸龙今天在台上非常活跃，他也知道，岳芸龙的家人都到了，在家人的面前，肯定要好好的表现一把。 “我的意思是，书里有很多知识，值得我们去学习。” “这没错。” “您喜欢看书吗？” “喜欢啊。” “真的？” “我爱看书。” “您喜欢看书。” “我喜欢看书。” 岳芸龙不怀好意的笑了：“太好了，叔也喜欢让你看，来，看看叔，来，来，看叔啊！” 史爱栋知道，又让岳芸龙给耍了：“婶儿我就不看看了。” “看婶儿干什么？” “哪个叔？” “书卷的书，书里头有太多的知识。” “没错！” “要说学问的话，我可比您深的多！” 史爱栋一脸嫌弃的看着岳芸龙：“就你？”、 “我怎么了？脑子比你好使，懂得也比你多！” “诶，你说这话，自己信吗？” “说你你还不服气呢，这样，我考您一个字，看看您脑子到底好使不好使！” “考我个字？” “就看您认识不认识。” “考！” 岳芸龙拿起扇子比划着：“左边一个人，右边一个人，底下一横，念什么？” “就这个？丛，丛林的丛。” “不对！” 史爱栋一愣：“怎么不对啊？” “我认为这个字不应该念丛。” 史爱栋面露困惑 ：“那念什么呀？” “念双人床。” 观众也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顿时一阵大笑，两个人在上面，可不就是双人床嘛！ 岳芸龙的家人看着，也觉得很神奇，虽然他们在网上看到过岳芸龙的相声片段，但是第一次看现场，感觉完全不一样。 而且，更让他们诧异的是，台上那个连说带逗的胖子，跟他们印象当中，三棍子都擂不出一个屁的大刚子根本就贴不到一块儿啊！ 小时候的岳芸龙，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岳龙刚，大刚子，老实极了，还不爱说话，说难听点儿那就是个窝囊废。 可如今居然能在台上说相声，逗大家笑，这…… 太神奇了！ “脑子不好使，您得认！” “我凭什么认啊！” “就因为脑子不好使，您在外面经常闹笑话，您都给忘了？” “闹什么笑话了？” “就上回，咱们一块儿出去吃饭，到了饭店，要过菜单来点菜。” “点菜闹什么笑话啊！？” 岳芸龙展开扇子，盯着看了半晌，也不说话。 “点啊！” “是啊！服务员也问，您喜欢吃什么就点，我们这儿什么都有，史老师看了半晌，我不认识字！” “我连字都不认识了？” “服务员说，你不认识字啊，没关系，这上面有图片，你看着图片点，你点哪个，我给你写哪个，史老师又看了半晌，你们这儿的菜都太便宜了。” “我还嫌便宜？” “都是三位数啊！” “这是上百的菜了，不便宜。” “哎呀，怎么都这么便宜啊，撑死就四位数。” “好家伙的，这可是上千了。” “有贵的菜没有啊？就是那种，让我看着都害怕的，有吗？” “再往后翻翻呗！” “诶！这个好，这个八位数，我喜欢这个菜。” “八位数，好家伙的，这得多少钱啊！” “先生，这个菜我们没有。为什么没有，凭什么没有啊？你刚才还说，你们这儿什么都有呢！” “对啊！问问他！” “先生，这是我们的订餐电话。” 哈哈哈哈…… 台下的观众，包括岳芸龙的家人们一阵爆笑。 萧飞听着也是连连点头，最后这一翻有点儿意思了。 第六百四十七章 我是艺术家 “没有了，保证没有，麋鹿、仙鹤还有南极翁保证都没有。” “要是再有怎么办？” 史爱栋说着，伸手把扇子给抄了起来，岳芸龙吓得赶紧抱着脑袋后退了一步。 岳芸龙今天算是玩欢实了，在台上各种砸挂，一向很稳当的史爱栋都差点儿接不住。 得亏史老师功力深厚，不然的话，换成别人怕是都拽不住他。 史老师知道今天岳芸龙的家人就在台下坐着，也愿意给他表现的机会。 可爷们儿……咱们最好还是照着词说。 一段文字游戏的《八大吉祥》都快给玩出花来了。 “说一撇一捺念个八。” “谁问谁？” “这个……你奶奶问你妈。” 史爱栋一把将岳芸龙给拽住了：“你先等会儿！这怎么还跑我们家来啦？” 岳芸龙被打断，显得非常不爽：“怎么了？怎么了？拿你家人比古人还不好吗？” “哦！您的意思是拿我们家的人比古？那行，不过问的那人，也得是我们家人？” “当然啦！听着啊！一撇一捺念个八，你奶奶问你妈。” “问谁？” “问……你爸爸哪里去？” “哪儿去啦？” “河边儿钓王八！” “我去你的！” 底包袱翻出来，尽管是个老活，可前面铺垫的好，观众也很给面子的笑了。 伴随着笑声，两个人下了台。 “小岳，说的不错。” 岳芸龙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呢，就听到郭德强夸了一句，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我师父刚才夸我了吗？ 回过神的岳芸龙差点儿哭出来，到德芸社四年多，因为太笨，学东西太慢，虽说郭德强这当师父的从来没嫌弃过他，可也从来没夸过他。 今天头一次被夸奖，岳芸龙真觉得身子都软了。 “师父……” 这怎么个意思？ 郭德强一看岳芸龙要哭，也是一脸的无奈：“行了，这没出息劲儿，快歇着去！” “诶，诶，师父，我……” “快走，别在这儿堵着。” 史爱栋赶紧上前，拉着岳芸龙去了后台休息室。 众人见状也是不禁笑了起来。 “还得慢慢磨，这心理素质。” 郭德强哭笑不得的说道。 “行了，小岳不错。” 于清笑着说了一句。 接下来的节目是一场接着一场，倒三的高锋，栾芸博快说完的时候，萧飞和李京也做好了准备。 “此学生贤良方正，真是饱学鸿儒！况且熟悉地理，何不叫他大展经纶，为国出力？！我看天津市正好缺少一名超等顾问，此学生应授其职，方不负其所学！” “噢，超等顾问？这官听着就不小。” “校长一听这话，忙说：哎呀！小徒才疏学浅，不能胜此重任！” “还谦虚上了。” “不！令高足膀大腰细，颇有耐力，超等顾问是正充此任！” “还非你不可了！” “校长见人家坚持，那别给脸不要脸了。” “这都什么词儿啊！” “我一看坏了，校长给应下来了，这哪儿干得了啊？！” “行了，这官儿不小啊！” “关键这也不是官儿！” “不是超等顾问吗？” “是抄起来车 把等着，有雇的我就问！” “哦！还是拉车的啊！” “好……” 萧飞见两人的表演结束，对着李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京叔！您先请。” “少爷，别客气了。” 舞台上，少侯爷正在报幕：“下面请您欣赏相声《我是艺术家》，表演者萧飞、李京。” “好……” 观众们一阵叫好声，听到这个节目的名字，大家伙就知道萧飞这是憋着坏呢。 今天民族宫那边，徐德谅摆下了擂台，一帮主流圈子的大腕儿艺术家都来捧场。 萧飞说的这段叫《我是艺术家》，敲打的是谁？ 不言而喻！ 伴随着观众们的掌声，两个人登台，还没等站住脚呢，就有一大帮观众跑过来献花。 “还挺受欢迎的。” 观众席里，陈恺歌见状，随口说了一句。 他没听过萧飞的相声，可陈虹听过啊。 “德芸社里除了郭德强，就数他了。” 是嘛？ 陈恺歌也来了兴趣，今天过来本来就是想结个善缘，谁让萧飞的姑姑是萧佳洁呢。 “感谢大家伙这么热情，今天是德芸社封箱的日子，特意从小剧场搬出来，跟大家伙一块儿热闹热闹。” “没错！” “票价定的不低，还来这么些人，刚才在台口看了一眼，座儿都满了，好啊！” “怎么呢？” “快过年了，临了赚上一笔，我们也好买年货去。” 哈哈哈哈…… 开场的小包袱响了，往下也更加的好演。 “我都没听说过。” “开个玩笑，甭管是大型的商演，还是在小园子里都得好好演出，演员在台上得卖力气，拿出最好的作品，献给我们亲爱的观众。” “这话对！” “上得台来，首先得做个自我介绍，我叫萧飞，相声界的一名小演员。” “您客气。” 萧飞伸手朝着李京那边示意了一下，李京立马立正站好。 “这个相声啊……” 呃？ 李京的表情都僵住了，看到他的模样，观众早就笑开了。 “您先等会儿！” 李京拦了一把。 “我跟您商量一下，往后您要是不介绍我的话，就别往我这边比划行不行，我这还玩儿造型呢。” 萧飞笑了：“您还用得着我介绍啊？大家伙都认识您，着名的相声表演艺术家。” “您客气！” “幽默大师！” “您捧我！” “喜剧天王！” “还天王？” “大家伙对您都熟悉，李京。” “是我。” “相声说的好。” “您太捧我了。” “不光相声说得好，人性也好，论起来，我得管您喊一声师叔。” “辈分就是这样。” “后台好些演员都爱跟李京老师一块儿玩。” “我这个人随和。” “跟您诸位说，京叔这个人有意思。” “什么叫有意思？” “前些日子，我上京叔家里串门去，一进门，就看见京叔正跟那儿忙活呢。” “忙活什么呢？” “您这人好个风雅，正在摆弄茶具呢，挑茶，泡茶，旁边还点着熏香，咱也不懂啊！京叔，您这是干嘛呢？” “不懂就问。” “不明白，告诉你，少爷，这叫茶道。” “对！” “哦，茶道，那您泡的是什么茶啊？这个啊！普洱，就你上回上藏区给我带回来的。” “还是您送的。” 萧飞抬手挠了挠耳朵，满脸困惑：“我记得上藏区回来，给您带的是牛粪饼啊！” “去……” 哈哈哈哈…… 前面铺垫的稳，最后突然一翻，效果立马就出来了。 “什么人啊，带东西不说清楚了。” 萧飞忍住笑：“这都是真事儿。” “没有，都是你编的。” “相声就是说故事，生活当中遇见了有意思的事，我们把它提炼出来，再经过艺术创作，拿到台上给您表演。” “对！” “不过现在相声也是越来越不好说了。” “怎么呢？” “要求太多了。” 这是要开始了。 “都有什么要求，您给说说。” “都知道啊！不能庸俗、低俗、媚俗，要高雅，还得有教育意义。” “还要教育人啊？” “是啊！我也纳闷了当初学的时候也没说还有这要求，等学完了也没有人给我发个教师资格证。” “谁给你发啊！” 萧飞一脸的苦恼：“说的就是啊！我无证上岗，回头再让人举报非法办学。” “好嘛，怎么都不成。” “还有这高雅也是个事儿。” “您再给说说。” “什么是雅？什么是俗？反正我认为啊，艺术本身就是来源于生活，讲究的是雅俗共赏。” “这话对。” “俗要俗的那么雅，雅要雅的那么俗，二者缺一不可，光雅不行，都说要高雅，可再怎么雅，能雅的过昆曲吗？” “对，昆曲是雅到了极致。” “我不知道您诸位听没听过，我小时候是经常听南边来的昆曲老艺术家唱，跟您说实话，我听着他们唱，手里要是不抱着本《康熙字典》，我都不知道他们唱的是什么。” “嚯……没听说过抱着《康熙字典》听戏的。” “这是真事，一字一句太深了，完全听不明白，在过去这都是赶考的举子们听得，普通老百姓根本不知道是干嘛的。” “看起来太雅是不行。” “当然了，太俗也不行，德芸社在这儿演出，少侯爷上来报完幕，李京老师上来就脱裤子……” 哈哈哈哈…… “去，有上来就脱裤子的吗？我脱裤子谁看啊！” “我看。” “脱！” 台下观众一阵起哄。 “京叔，要不……您来一个。” “我不来，要来你来。” “萧飞脱！” 好嘛，这是引火烧身啊！ “别闹啊！待会儿警察进来了，人家不知道咱们这是干什么呢。” 哈哈哈哈…… “所以说要雅俗共赏，得在这两个字里面找到平衡。” “这还能平衡呢？” “能啊！” “怎么平衡？” “李京老师脱了裤子唱昆曲，这就平衡了。” “我都没听说过。” 哈哈哈哈…… 笑过之后，萧飞接着往下说。 “相声本来就是门市井艺术，太雅了就没法说了， 跟诗歌朗诵似的。” “那就不叫相声了。” “对啊，所以说别跟说相声的较劲，我们的任务就是把欢笑带给大家，当然了也有不这样的。” 这是要入正活了。 李京打起精神：“有吗？” 第六百四十八章 强行慰问演出 萧飞写这个段子，看过的人都知道，这小子闲得难受，又准备刺激一下对面那些“德艺双馨”。 前面都是铺垫，现在正活马上就要来了。 看文本和听现场，完全就是两个概念，台本写的再好，要是不能准确的用语言表达出来，也是白扯。 刚才铺的已经很稳了，观众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台上，现场的气氛也很好，要入正活的话，也能轻松许多。 “比方说您。” “拿我打比方？” 李京那一脸胆怯的模样逗的观众一阵大笑。 谁都知道但凡和萧飞合作的都没有个好，说谁谁倒霉。 “比方说，您就不是德芸社的李京了。” “哦，我也退出了？” 哈哈哈哈…… 李京这话，显然就是拿着徐德谅砸挂呢。 “列位，我在这儿替我们京叔起个誓啊，如果说有一天，李京老师要退出的话，天打五雷轰。” “嚯……没那么大的罪过，你还是接着说打比方的事。” “看看，让你捣乱，忘了，咱们重说啊，李京老师正跟客厅泡茶呢……” “打哪说啊！” 哈哈哈哈…… “别捣乱啊！比方说……您是……八宝山曲艺团的着名相声表演艺术家。” 李京皱着眉：“八宝山曲艺团？我们团里还有活的吗？” 哈哈哈哈…… “打个比方嘛，说的太具体了，真要是有这么一个团，回头让人家告我啊！” “谁告您啊！我净听说您告人家了。” 李京又开始拿着萧飞砸挂。 萧飞也是无奈，他和媒体打官司的事，经常被拿出来砸挂。 “别瞎说，就是个比方，京城八宝山曲艺团。” 李京一本正经的：“过去还真有这么一个团。” 萧飞听着都忍不住笑了：“您现在有点儿说瞎话都不脱裤衩了。” “我脱裤衩干什么？” “不是有那么句话嘛，说瞎话都不脱裤衩。” “那叫说瞎话都不打草稿。” “行，就是这么个意思，老京城八宝山曲艺团。” “行。” “这个团历史悠久，始建于清高宗爱新觉罗弘历五十五年，乾隆皇帝过生日的时候，就开始有您们这个团了。” “嚯……这么些年了。” “主要就是弘扬民族传统文化，振兴民族传统艺术，整个团里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 “这么厉害。” “这天团里开会了，比这里还大的一个会议室，前面坐着一排领导，这边是相声理论家，那边是相声批评家，还有七十来位相声审核小组的成员，旁边还坐着一百四十多位相声改革专家，墙角蹲着四个专业演员。” “就四个演员啊？” “团长得先讲话。” “他是总负责嘛！” “大家好。” 萧飞一张嘴就是满口标准的保定方言，弄十个卖驴肉火烧的站在他跟前，都得认老乡。 “俺们老京城八宝山曲艺团，始建于清高宗爱新觉罗弘历五十五年，俺们的使命就是弘扬民族传统文化，振兴民族传统艺术……” “哎呀！” 李京听着直嘬牙花子。 “就这还老京城呢，这帮孙子是进关的时候打半道捡的？这都什么味儿啊？” “还没走进入会议讨论阶段，听我把话说完。” 李京都嫌弃的不行了：“谁跟你讨论啊！” “俺们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俺们都是艺术家，所以说的相声一定要高雅，要有品位，要上档次，我的话讲完了，谢谢大家。” “哦，这就说完了。” “团长坐下，副团长站起来了，谢谢，谢谢团长精彩的发言，高屋建瓴，振聋发聩，下面由我来给大家总结一下去年所取得的工作成绩。” “还总结。” “在这里，我要和大家通报几个好消息，首先，我们去年在河北pia县组织的，农民说相声大奖赛上，获得了总分第三名的好成绩。” “跟农民比赛说相声才拿了一个第三名？” 萧飞一本正经的接着说：“好了，好了，大家不要骄傲，躺在过去的功劳薄上睡大觉是不可以的。” “没羞没臊。” “第二个好消息是，我们在坦桑尼亚举行的外国人说中国话大赛上获得了第二名，值得鼓励。” 李京目瞪口呆的：“啊？中国话都说不过外国人啊？” “还有第三个好消息，我们在行业内互相检举揭发大赛上，勇夺冠军。” “就这个在行。” “当然了，也因此，让我们团里失去了80的专业演员。” “好嘛，我说怎么才四个演员呢。” “不过这样也好，彻底改变了我们团外行领导内行的状况，现在是完完全全的外行领导外行。” “敢情一个内行都没有了。” 观众们止不住的笑着。 “好，谢谢，谢谢，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要跟大家分享一下，由我团组织的强行慰问演出，取得了圆满成功。” “强行慰问演出，这玩意儿还有强制的呢？” 上场门这边，郭德强和于清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当初萧飞就弄了一个《我要反三俗》，把主流那边狠狠地讽刺了一通，这回更直接。 不过…… 这小子不省心，回头得好好说说他。 “团里要生存就得有演出啊！” “那是啊！” “可去哪演出，得好好研究一下，把地图办的人找过来。” “地图办？” “这个部门有一百多号人，专门负责查地图，去过的地方就打一红圈，不能再去了。” “为什么啊？” “观众们太热情，上回我们有个老艺术家的腿就折了。” “那是给打的。” “不能去，不能去，城市也不行。” “怎么呢？” “城市里的人都有文化。” “不好蒙。” “太远了也不行。” “远了怎么不行？” “团里就一辆十人矫，人太多，走着去怕累死。” “都是毛病。” “最后，地图办在河北的南部找到了一片尚未开发的原始森林，就这里了，跟团里一通报，大家都很开心，终于可以演出了。” “我还以为你们学着光头强伐木头呢。” “什么话，演出，所有人都准备好了，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抹着小红嘴巴，带上衣服行李，油盐酱醋出发，太好了，终于又可以强行慰问演出了。” “这有什么可美的。” “一大帮人摞好了，塞进十人矫。” “好嘛，拿人当猪肉了。” “开上我心爱的十人矫，一路南下，到了原始大森林，找着一个小村子，村民们也高兴，那地方 太闭塞，平时没什么人来。” “贫困山区。” “瞧见我们来，村民们开心，多少年都没瞧见过了，演员们也很亢奋，终于又逮着演出的机会了，终于又可以说相声了。” “指不定谁又要倒霉了。” “村民代表这时候出来了，握着我们的团长的手，我滴妈诶！”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直接让全场都笑喷了。 “由打京城来了说相声的啦，多少年都没瞧见过这热闹了嘿！我们这穷乡僻壤，野店荒村的，也来了艺术家了嘿！” 好嘛！ 老京城八宝山曲艺团的团长一嘴的保定话，怯的都没法听了，结果偏远山区的村民人家一嘴地道的老京城话。 李京都差点儿没忍住笑了场，嘬着牙花子来了句：“你瞧人家这字正腔圆的，到底谁是老京城啊！？” “俺们是老京城八宝山曲艺团的，俺们这个团始建于清高宗爱新觉罗弘历那一年……” “你跟他说这个干嘛啊！” “俺们到你们这个地，就是来给你们演出的！” “还是得演出！” “你们平时在村里都干熟么啊？嗐，也没什么可干，平时呢，只要就是农活，等到农闲的时候，我们给硅谷加工一下集成电路板的电子管件。” “嚯！村里人还干这个呢？” “团长也纳闷，他说的都是熟么啊？” “哦！没听明白！” “熟么是硅谷。” “老京城还不如原始森林的农民呢！” “硅谷就是美国加利福尼亚北边，大都会新区……” 李京赶紧拦着：“你跟他说这个干什么，他知道这是熟么啊？” 谁也没想到，李京也学了一句保定华，引得观众又是一阵爆笑。 萧飞听了，也是暗暗挑大拇哥，李京这一句翻的好，从演出开始一直到现在，每一句都捧的恰到好处，让他这边说的也舒服。 可惜啊！ 俩人的合作注定没法长久，萧飞真要是把李京给撬过来的话，何芸金非得炸窝不可。 再说了，李京的性格也注定了，他肯定不会主动提出裂穴，哪怕他此刻也已经认可了萧飞。 “那就别说这个了，俺们就是来演出的。” “对，说演出的事就完了。” 萧飞面露苦恼：“哎呦喂，你们来的可不凑巧啊。” 李京问了一句：“怎么呢？” “正好赶上农忙的时候，大家伙儿都得下地干活呢，哪有时间看演出啊！” “农忙！” “不行！俺们就是要演出，就是要强行慰问演出，俺们来的这些个演员，都是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 “说这个都没用！” “哎呀，真不是我们不听，实在是没时间，这麦子搁地里，再不收就来不及了。” “这怎么办呢？” “团长有办法，你们不是地里活忙嘛，这样，俺们帮你们收，等麦子收上来，你们让俺们演出！” “啊？为了演出还得帮着收麦子啊！” “哼！待会儿俺们一上了手，你们就知道厉害了！” “怎么呢！” “真干起活来，罢了，村民们都挑大拇哥。” “还夸呢？” “人家村民收割，用的都是联合收割机，可他们开着机器，愣是没有这帮艺术家用镰刀割得快。” “啊？敢情这帮孙子就是干这个的，他们就不该说相声！” “哎 呦喂，我滴妈诶，怎么和人家比啊，真不愧是老京城八宝山曲艺团的，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看看人家，再看看咱们自己个，还好意思说咱们是农民嘛！” “这都有关系吗？” “一天的工夫，整个村子的麦子全都收上来了，团长擦着汗，找着村长，怎么样？俺们这回能演出了吗？” “还惦记着演出呢！” “不行！” “怎么还不行呢？” “麦子是收上来了，还得晒，还得脱粒，后面还有好些活呢。” “还是没法演出！” “团长一听，怎么着，麦子收上来了，还不让演出，真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啊？来这里就是为了强行慰问，不让演也得演。” “必须得演，要不然那麦子都白收了！” “接茬儿找村长商量，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只要你们让俺们演出，来的观众，每人给二斤鸡蛋！” “还给人家鸡蛋！” “村民们一听高兴了，呼呼啦啦都来了，连外乡的都过来看节目了。” “主要还是为了鸡蛋！” “这边演出，那边发鸡蛋，热热闹闹，快快乐乐，强行慰问演出大获成功。” “演完了就走呗！” “那可不行，村里这么欢迎俺们，哪能演一场就走，接着演。” “人家那是欢迎鸡蛋呢！” “没三天，团里那点儿经费都花的差不多了。” “是啊！都换成鸡蛋了！” 李京感觉到萧飞加快了节奏，他这边也赶紧集中精神，捧哏的在台上，主要任务就是把控好节奏，不能让逗哏演员的任何一句话掉在地上。 “可有时候，村民的口味也是众口难调。” “怎么了？” “鸡蛋吃多了容易腻，就有村民建议，换成鸭蛋！” “鸭蛋！” “可鸭蛋发了几天，也吃腻了，又换成松花。” “好嘛！更贵了！” “万幸的是啊，团里的演员都会腌松花，弄开生石灰，草木灰，先别演出了，全都腌松花！” “合着什么都会干，就是不会说相声。” “好家伙的，团里的松花腌好了，大受欢迎，太棒了，太好吃了，就没吃过这么好的松花！” “嗯！好吃！” “几位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一边裹石灰，一边掉眼泪儿。” “怎么还哭了！” “唉！干了这么些年啊，又特娘的干回来了。” “哦！原来就是干这个的啊！” 第六百四十九章 那边的观众起义了 今天之后，老京城八宝山曲艺团和强行慰问演出怕是要火出圈了。 大礼堂里坐着的，不光是观众，还有被请来的各路媒体，到时候，萧飞在台上对着主流相声圈子开枪的事，少不了要被争相报道。 有的人只会弄个茶话会，在台上干巴巴的嚷嚷几声“反三俗”的屁话，真有本事的话，把这家话都编成段子，拿到舞台上来说，让观众们在笑的同时，认可你们的言论。 就比如…… 萧飞这样的。 “这小萧可真够缺德的！” 安然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刚刚萧飞的一段《我是艺术家》，差点儿把她给送走了，到现在肚子还疼了。 周杰轮的教育背景不一样，萧飞说的有些梗，他还真的理解不透，但是，一点儿不妨碍他开心的笑上一场。 “没错，阿飞这张嘴可真是有够毒辣！” 隐身在观众席当中的陈恺歌和陈虹两个人，也差不多，来的时候，陈恺歌还在跟郭德强说，希望今天能找回当初听相声的感觉。 这回真是对味儿了。 只是…… “你觉得萧飞能演得好梅先生？” 一个在台上嬉笑怒骂，逗得满场两千多观众笑得都要满地打滚儿的相声艺人，能演的出梅先生的大家风范？ 陈恺歌这下还真的有点儿怀疑了，如果他拍的是相声老祖宗穷不怕的话，萧飞绝对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他这回要拍的是梅兰芳啊！ 而且，萧飞现在这么红，网上到处都是他的相声作品，人们对他的印象应该已经根深蒂固了。 别等到时候，真的让萧飞演了梅先生，在电影当中一亮相，电影院里的观众先来一声…… 噫…… 要是那样的话，乐子可就大了。 “怕什么，我觉得没什么关系啊！” 陈虹笑着说道，她现在想起刚刚萧飞段子里的梗，还忍不住想笑。 这孩子得有多缺德啊！ 真是把损人的工夫都修炼到极致了。 她也就是没听过萧飞的《我要反三俗》，不然的话，对萧飞的评价还会更高。 那不是损人天赋到了极致，而是天生嘴上带毒。 “刚刚开场的时候，你没觉得萧飞的气质，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吗？” 陈恺歌听了，仔细的回忆了一下。 一袭月白色的大褂，往一帮奇形怪状的相声艺人当中一站。 卓尔不群！ “我现在特别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家庭，能培养的出，这么一个年轻人！” 陈恺歌也是大院子弟出身，但是大院子弟只是带着红色背景，并不意味着真正的贵族。 他之前曾听郑小龙说过，京城的萧家，那可是传承了上千年的名门。 “你想想萧佳洁萧总就知道了。” 呃…… 陈恺歌听到陈虹这句话，顿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就在他们身后斜对着的地方坐着一个身形格外消瘦的女人，他们的对话，对方虽然没听全，但也听了个大概。 看到她的发型，身材，不用看脸，很多人都能认得出来。 着名非专业主持人鲁钰。 萧飞？梅大师？ 看着已经登台的郭德强和于清，鲁钰的心中顿时有了一个想法。 镜头再转回到上场门这里。 萧飞下了台之后，便和众师兄弟们一起看着台上郭德强、于清两个人的表演，老哥俩儿今天又弄了一个新段子。 “师哥！” 萧飞正看着呢，刘贺英走到了他的身后。 “嗯？有事？” 刘贺英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师哥，借一步说话！” 什么事啊，还神神秘秘的。 萧飞看着刘贺英，随即点点头，对方的表情怎么看上去还挺兴奋的，又有什么好事了？ 等萧飞跟着刘贺英回了休息室，进去之后才发现，栾芸博也在呢。 如今的德芸社管理层，这俩人可以称得上是王薇的左膀右臂。 “什么事啊？说！” 萧飞找地方坐了，刚才在台上，一个段子说了四十多分钟，他也有点儿累。 刘贺英和栾芸博对视了一眼，突然一阵大笑。 这都什么毛病啊！？ 萧飞也不说话，只是看了两个人，好不容易，俩人总算是止住了笑声。 “贺英，还是你说！” 刘贺英应了一声：“师哥，刚刚小杜给我打电话了。” 杜贺莱？ 不是被派去民族宫那边当间谍去了嘛！ “那边出事了？” 看俩人笑得这么开心，萧飞差不多已经猜到了，肯定是星乐相声会馆那边的封箱演出有事发生。 这俩人刚才的笑，那分明就是幸灾乐祸。 真够缺德的！ 萧飞也只是在台上讽刺一把，虽然说的够让人脑淤血的，但也仅限于文化人的骂战。 他们刚才，那就是缺德。 不过，萧飞也能理解，谁愿意眼睁看着自己的师父挨欺负啊！ 不过去捣乱就不错了，难道眼瞅着对头砸了招牌，还不让他们笑？ “师哥！不光是出事，是出大事了！” “怎么说？” 人都有好奇之心，听刘贺英这么说，萧飞也听好奇的。 到底出了什么事，能让他们俩乐成这样？ 出什么事了？ 民族宫文化馆那边的观众都快要造反了。 被派过来当间谍的杜贺莱，看着四周围的观众都闹了起来，也傻了眼。 这场面，他这个老实孩子还是头一回看见呢。 看观众们那一个个群情激奋的样子，多亏了这里是民族宫文化馆，真要是在小园子里，怕是早就有人往台上飞茶壶了。 “退票！” “退票！” “让那孙子出来道歉。” “道歉，必须道歉！” 舞台上这会儿已经空了，观众们闹成一团，甚至已经有情绪激动的观众，冲到了舞台边上，维持秩序的保安都不敢上前阻拦。 这个时候上去的话，闹不好就得被观众给揍上一顿，到时候挨了打，再来一出法不责众，还不得活活冤死啊！ “江老师，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闯了祸的演员，现在也知道害怕了。 被拉着胳膊的江老师脸色铁青，这样的情况，他也是第一次遇上。 今天要是不能把观众的情绪安抚下来的话，到时候，他们怕是都走不出去。 “徐德谅呢？” 徐德谅就在一旁，他这会儿也是脸色苍白，整个人都傻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呢？ 原来之前一对演员在表演的时候，因为段子实在是没什么新意，而且包袱太少，观众听着，觉得没意思，就有人在台下起哄。 等到闯祸的这对演员上台之后，大概其是因为心中不忿，就说了几句闲白。 “真正会听相 声的观众都是品其中的滋味儿，演员上得台来，说上一段贯口，这里面能有什么包袱，观众为什么喜欢，人家欣赏的是这里面的味道，气口，尺寸，演员要是掌握好了，观众们就喜欢，但得是真正会听相声的观众。” “那要是不会听的呢！” “不会停的只能坐在那里干着急，因为他不懂，就像我平时在家溜活，过来串门的朋友，人家懂相声，才能明白我这段子妙在哪，像我儿子就不行了，光在一旁瞎捣乱。” 这话一说，台下直接炸了窝。 之前起哄的观众蹦起来就骂娘。 你说这话，我们不是都成你儿子了吗？ 花钱买票进来，而且一张门票还不便宜，结果进来找骂了，谁能答应？ 有的人一开骂，越来越多的观众都反应过来了，有的人拿起烟盒，火机就往台上扔。 那两个演员一见，吓得扭头就跑。 祸是闯下了，但是却没有足够的勇气去承担后果。 江老师眼见观众都要冲上台了，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不能把观众给压下去的话，今天所有参与演出的演员，往后都别想在这一行里混了。 咬了咬牙，江老师拿着话筒就出去了。 “各位观众，各位观众！” 看到江老师出来，观众们的喊声稍稍被压下去了一点儿。 但是一想到被人骂成是儿子，谁的心里能舒坦。 “让那俩孙子出来道歉。” “不道歉，谁出来都不好使。” 江老师心里也在骂街，好好的把节目表演完，等到明天，请来的那些媒体一宣传，星乐相声俱乐部的名气就彻底打出去了。 到时候，万事大吉。 现在可倒好，直接捅了马蜂窝。 “各位观众，刚刚是我们的演员太年轻，没有处理好，我听着也像是骂人呢，但其实不是，演员站在台上为观众服务，尤其是我们相声演员，责任就是要把笑声带给大家，肯定不会在台上骂观众。” 见江老师还在为那两个人开脱，观众又不乐意了。 是不是骂街，我们难道还能听不出来？ “让他们出来道歉！” “必须道歉！” “退票！” “各位观众，各位观众，请听我把话说完，别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刚刚的处理方式确实不对，让诸位误会了，我在这里，替他们两个人向您诸位道歉。” 说着，还对观众深鞠一躬。 “演员不成熟，在节目处理的时候不妥当，我们回去之后，一定批评教育，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这样，既然今天已经上台了，我来给大家说一段，大家觉得好不好？” 江老师毕竟是观众喜闻乐见的相声演员，虽说近些年走了仕途，新作品几乎没有，但是，当初毕竟曾带给观众们很多欢乐。 眼见人家把姿态放得那么低，观众们也不好继续再闹下去了。 有的观众回了座位，有的观众还是气不忿，见闹不起来了，干脆一甩胳膊走人，只一会儿的工夫，偌大的民族宫文化馆，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位置都空了。 杜贺莱看着，赶紧给刘贺英打了个电话。 呃…… 报喜！ 第六百五十章 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江老师自从走了仕途之后，除了大型的庆典晚会，便很少参与演出了，可今天这种状况，他就是不想演也不行了。 自己的人砸了场子，要是不能让观众满意的话，他们这些演员今天都甭想从剧场走出去。 “……这个时候坐在后面的妈妈哭着说话了，警察同志，您别听他们胡说，哎呀，我就说了，这偷来的车不能往外开……” 江老师连着说了好几个小笑话，可这些包袱都是网上流传甚广的，最后的底是怎么回事儿，谁都知道。 指望这些东拼西凑来的东西，就想让观众满意，根本就不可能。 可是，不说这个说什么啊？ 江老师的搭档今天没过来，想要说个成本大套的活，都没人能跟他搭，再加上事先根本就没有准备，这么仓促上场，想要有好的演出效果，根本就不可能。 舞台上，这位江老师使尽了浑身解数，在勉强支应着，后台这边也已经乱成了一团。 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能有人站出来主持大局。 可是这个人…… 有吗？ 王文利看着一帮人乱吵吵，也觉得脑仁儿疼，吹牛掰的时候，一个个本事都大着呢，可真遇上事了，一个个就知道抱怨。 “要我说，就不能惯着他们。” “现在的人都不懂相声，跟一帮外行讲理，这不是找罪受嘛！”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得想办法把事情给圆过去。” “想办法？谁有办法。” “可也不能眼看着江老师在台上一个人撑着啊！” “要不然谁去，你去？” “我？我凭什么啊？祸又不是我闯的，我凭什么去！” 王文利眼瞅着每一个人能站出来，只能凑到了徐德谅的身边。 “谅子，你得站出来拿个主意啊！” 徐德谅是星乐相声俱乐部的班主，这场演出的大角儿，这个时候，他不站出来，难道还能指望别人？ 今天可是星乐相声俱乐部的第一次商演，之前一切都好好的，谁知道闹出来这么一遭，也真是够让人累心的了。 “我？” 徐德谅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 他现在能有什么办法。 当初，他本就不想办这个商演。 没错，他是想要和郭德强较量一下，证明自己就算是从德芸社出来了，也照样能扛起相声这杆大旗。 可是，现在到时候了吗？ 星乐相声俱乐部才成立多长时间啊！？ 当初德芸社第一次办商演，那也是在德芸社成立了将近十年，已经有了足够的观众基础之后，才大着胆子办了一回。 星乐相声俱乐部现在的确生意不错，可照比当初的德芸社还差得远呢。 可他不想办，有的人逼着他办。 不办都不行。 既然已经投向了主流相声圈子，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啊！ 主流相声圈子要借用他的名义去打击德芸社，去和德芸社掰手腕，他能怎么样？ 要是不答应，往后人家还能重视他们这个班社吗？ 没有了主流相声圈子帮衬，星乐相声俱乐部往后该怎么发展下去？ 势比人强，被逼到了墙角，徐德谅也是不得不为。 原想着，能顺顺当当把这场商演给办下来也就行了，可偏偏天不遂人愿，越怕出事，可就越是出了事。 现在怎么办？ 徐德谅哪知道该怎么办啊！ 当初在德芸社的时候，就算是出了 事，也有郭德强和李京在前面顶着，实在是不行的话，还有他师父张文天先生呢。 对了，现在他已经没有资格称呼张先生为“师父”了，人家已经公开发表声明要将他清门，还要收回“德”字。 “谅子！说话啊！再这个下去的话，咱们班社的牌子可就要砸了。” 王文利也着急了，对着徐德谅喊了一声。 他这一声喊，直接把吵吵嚷嚷的众人都给吓着了，纷纷看了过来。 对啊！ 这场演出是星乐相声俱乐部的商演，他们不过是来帮忙的。 真出了事，碍着他们什么了。 应该徐德谅这位班主来解决啊！ 别忘了，他们今天可都是来捧徐德谅的。 “徐老师，您说说该怎么办？” “德谅，这时候，你得顶上去啊！” 徐德谅被众人吵吵的也是一阵心烦，他现在突然有点儿后悔了。 不是后悔离开德芸社。 而是后悔，就算是离开了，为什么非得闹的那么僵呢？ 本来都已经和郭德强说好了，君子绝交，不出恶言，他和德芸社算是和平分手。 而且，郭德强还承诺了，往后他要是在外面遇到任何困难，需要帮忙了，无论是什么，都可以随便提。 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说句心里话，徐德谅当时还是非常感动的。 做人能做到郭德强这个份上，也是少有。 可他当时就是鬼迷心窍了，总觉得自己怀才不遇，总觉得自己被郭德强打压，总觉得只要从德芸社这个烂泥坑里跳出来，立刻就能一遇风云便化龙。 再加上当时身边有不少人在鼓动，让他朝着主流相声圈子靠拢，他也觉得有道理，离开了德芸社之后，他得重新给自己找一个靠山。 靠山是找到了，可人家要投名状。 没办法，他也只能拽着郭德强和德芸社一个劲儿的撕。 现如今好了，两边已经撕破了脸，徐德谅也没有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星乐相声俱乐部确实是他的，可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是他在做主。 比如，这一次的封箱演出。 他不想办，至少不想这么早就尝试商演，按照他的想法，至少得稳当几年，踏踏实实的巩固好小剧场，然后再考虑商演的事。 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徐德谅根本就做不了主。 人家一句：德谅啊！这个时候，你得站出来，亮明了咱们的大旗，不能让郭德强太得意了。 徐德谅还能说什么啊！？ 如今出了事，眼瞅着场子都快被观众给砸了，这才想起来他是星乐相声俱乐部的班主？ 呵呵！ 眼见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徐德谅在心里长叹了一声。 “王先生，准备准备，咱们上！” 原本的演出安排，刚刚那场如果能顺顺当当说下来的话，最后的攒底就该他们上场了，可谁知道…… “哦！哦！好，好！” 王文利听了，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一点儿。 “谅子，有把握吗？” 徐德谅听了，也是苦笑，他现在能有什么把握啊！ 观众都走了三分之一，留下来的虽然不闹了，但是，一个个的摆明了就是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徐德谅现在甚至都能想得出来，等到了明天，媒体该怎么报道这场演出，该怎么评价他徐德谅，还有星乐相声俱乐部。 真真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自信满满 的从德芸社出来，原以为有宏图大志要施展，结果却成了一个大笑话。 今天这场演出，肯定是要砸锅了。 更让徐德谅头疼的是，说不定连星乐相声俱乐部日常的演出都要受到影响。 谁闲着没事儿，愿意花钱被人骂成是儿子啊！ 后悔是真的后悔了，如果没有和郭德强撕破脸的话，现在他们还能是朋友，他依然还是张文天门下的大弟子。 可已经这样了，说什么都晚了，就算是要打落了牙齿，他也得活着血往肚子里咽。 舞台上的江老师已经看到两个人站在台口了，顿时稍稍松了口气。 再接着往下说的话，他也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肚子里那点儿玩意儿都给倒腾干净了，再说就得现编，可他有郭德强、萧飞那么强的现卦能力吗？ 难不成在台上给观众上大课？ 怕是到时候，连他的一世英名都得毁于一旦了。 最后一个笑话说完，江老师还得笑容满面的对着台下无动于衷的观众鞠躬表示感谢。 刚从台上下来，江老师的脸就黑了。 “这个场子无论如何得圆下来。” 说完这一句，他就急匆匆的去后台了。 “他都圆不下来，还让咱们圆。” 王文利听了，一脸不痛快的撇了撇嘴。 “行了，咱们也别说这个了，尽力而为！” 报完幕，两个人一先一后的上了台，底下是鸦雀无声，按说，徐德谅演了这么些年，喜欢他的观众也不少，可今天这场演出，谁也没打算给他面子。 现场发生的一切，杜贺莱瞧了一个满眼，偷偷的给刘贺英发去了短信。 收到短信的刘贺英第一时间就把栾芸博和萧飞给请到了休息室。 把事情说了之后，萧飞也有点儿傻眼。 “这个……不至于！” 虽然嘴上说着“不至于”，可他心里明白，这都是真的，徐德谅离开德芸社的第一场商演，直接砸了锅，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难怪这俩小子满脸幸灾乐祸呢。 “你把我喊过来，就为了这个事？” 刘贺英被萧飞问的一愣：“师哥，这难道还不是好……” “好什么啊？看着同行倒霉，你们心里就痛快了，他们砸的不光是自家班社的牌子，一块儿砸的还有相声这块牌子，行了，都被美了，我要以为什么大事呢！” 萧飞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两个人面面相觑。 “怎么样，我就说了，你跟师哥说这事儿，到时候，肯定得挨数落！” 栾芸博笑道，说完起身拍了拍刘贺英的肩膀。 “走，兄嘚，该返场了！” 第六百五十一章 专门给你演的 甭管星乐相声俱乐部那边怎么乱，德芸社这边的演出已经顺顺当当的进行到了返场阶段，尽管已经很晚了，但是，观众依旧热情不减，每每郭德强和于清退场，台下立刻就会响起一阵阵呼喊。 “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接着演！” 观众们这么捧，郭德强也是兴致颇高，哪怕再累，还是一次接着一次的返场。 萧飞就站在上场门边上，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刚刚还说，等结束之后，要请今天来捧场的各路神仙参加庆功宴呢，这个点儿，别说人家了，萧飞都不想去。 这会儿，萧飞只想回家好好的睡上一觉，从明天开始，除了去同仁堂坐诊，暂时再也不用考虑其他的了。 两个人又一次退场，观众们还在喊着“再来一个”，等郭德强走到台口的时候，王薇赶紧提醒了一句。 郭德强一瞧都这个点儿了，也不好继续下去，两个人转身走了回来，往桌子前一站。 “时候不早了，刚才瞧了，一不留神又演过了十二点，耽误大家伙回家了！” “不走了！” “都不走了，接着说！” 台下的观众喊着，郭德强听了也是哈哈一笑。 “行了，行了，每回都是这么一出，你们也不嫌腻得慌，差不多了，最近这几天一直下雪，路上滑，天又这么晚了，再继续的话，我也怕大家伙回家不安全，这样，咱们把今天参与演出的演员，再给您喊上来，喜欢看谁呢，就让谁给您演。” 郭德强说完，对着上场门那边喊了一嗓子。 “都过来！” 早就在这边候着的众人纷纷登场，不像刚开场时，那么多人，上来的都是今天参与演出的演员。 “咱们再给大家伙介绍一下，从这边开始，这个看着像冬瓜似的演员，是我徒弟，贺字科的郎贺言，旁边这位是他的搭档，也是贺字科的张贺伦，张贺伦之前光考德芸社就考了两回，当时因为会的太多，就没要他，我们相声门收徒弟，喜欢收一张白纸，他过来面试的时候，好家伙的，吹拉弹唱，什么都会，我一看实在是没法教啊，可这孩子有韧性，始终坚持着不放弃，第三次来考，实话实说，我都被感动了，当时第一个定下来的贺字科徒弟就是他，俩孩子不容易，今天参与演出的，仅有的两位贺字科的。” 两人也是激动的不得了，连忙上前一步，给台下的观众鞠躬。 “继续努力，千万不能懈怠，站在台上你对得起观众，观众才能接着捧你们，好，下一位……乔三木，于清老师的徒弟，孩子来德芸社也有三年多了，本事越来越好，旁边是他的搭档，我的徒弟潘芸亮。” 乔三木和潘芸亮两人上前鞠躬，今天的演出，因为何芸金停演，湖广会馆那边只出了一对演员，就是岳芸龙和史爱栋。 “这个也是我的徒弟岳芸龙。” 岳芸龙也是激动到不行，虽然不是第一次参加商演，但是，像封箱这样的大场面，他还是头一回登台。 再加上今天他的家人也在现场，这会儿激动的都快哭出来了。 “小岳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跟您诸位说句实话，刚开始来的时候，我都头疼，学什么都不会，好些人都跟我说，快让他走，干什么都不行，吃的比谁都多。” 说到这里，郭德强也不禁笑了。 大概是想到了岳芸龙刚来的时候那模样，看着就窝囊。 “这么多年一直很努力，如今也是湖广会馆那边的小角儿了，继续努力，往后会越来越好，行了，回去，孩子，别离观众那么近，都这个点儿了，大家都饿了，看着你容易想起馕。” 说道最后，郭德强还不忘甩一个包袱，逗得现场观众一阵大笑。 馕精这个绰号，最初还是萧飞喊出来的呢。 “这位是岳芸龙的搭档，我的师弟，史爱栋老师，史老师也了不起，相声、快板全活。” 郭德强挨个介绍着，终于轮到了萧飞。 “这一位大家伙都认识，德芸社徒弟辈儿里面最红的小角儿，于老师的大徒弟萧飞。” 萧飞上前，对着台下的观众鞠躬致意。 台下顿时响起了一阵叫好声，在德芸社，除了郭于组合之外，就是萧飞，这也是很多德芸社粉丝的共识。 “叫小番！” “烟花易冷！” “唱赤伶！” 一阵阵的喊声，刚刚郭德强也说了，想看谁的节目，观众可以随便点，机会难得，哪能错过。 郭德强眼见萧飞要退后，一把将他的胳膊给攥住了。 “少爷！先别忙走，观众们这么热情，你不给演点儿什么，可走不了！” 之前萧飞就说过，等到返场的时候，要给陈恺歌唱一折《梅龙镇》，郭德强给他搭戏。 听到郭德强的话，自然不会推辞。 “那您说演个什么？” “观众们都喊了，有的说让你唱歌，有的说让你唱戏，时候也不早了，你掂量着，总得满足一样啊！” 萧飞道：“叫小番咱们经常唱，唱歌的话，跟您诸位说实话，我是真不在行。” 呵呵！ 坐在观众席当中，还没走的周杰轮听了只想笑：不在行，你只唱了一遍就过了，我呢？整整在录音棚折腾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幸亏你不来乐坛抢饭碗，不然的话，有着一副金嗓子，还有不俗的创作能力，好些人怕是真的要没饭吃了。 “老节目经常演，也没什么意思了，这样，咱们今天来个新鲜的，以前我在台上也学过梅派，今个再给您唱一段梅派的代表曲目《游龙戏凤》，您看怎么样？” “好……” 萧飞只要愿意演就行，至于演什么…… 演什么，他们都喜欢看。 “哦！梅龙镇里面的一折，正德皇帝和李凤姐，不过，少爷，你要学梅派演李凤姐，正德皇帝怎么办？谁来啊！？” 萧飞左右瞧瞧，最后瞄上了郭德强：“师叔！要不……您受累来一回。” “我？” 郭德强说着，还满脸不好意思。 “少爷，这……不合适？” 萧飞纳闷：“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郭德强臊眉耷眼的：“我来倒是能行，可是有一点，咱们得提前说清楚了。” “您说。” “正德皇帝和李凤姐可是两口子，咱们要来，就这么一会儿，待会儿散了场，各回各家，你可千万别当真，非要闹着跟着我回家，我怕你婶子不乐意！” 萧飞满脸的无语，一旁的于清也赶紧拦着。 “说什么呢，没人当真的！” “确定不当真啊！？” “行啦，快来！” 郭德强拿起手绢擦了把脸：“少爷，来！时候也不早了，咱们也别唱全了，就唱《游龙戏凤》西皮平板这一折，快点儿，我都等不了了，赶紧的！” 萧飞看着，也是忍不住笑，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心里默默的打了一个过门，张嘴就唱。 “月儿弯弯照天下，问起军爷你哪有家？”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今天来到现场的观众当中，很多都是真心喜欢传统曲艺的，也 有不少京剧票友。 梅派唱腔，他们自然不会陌生，之前就听萧飞唱过梅大师最拿手的《贵妃醉酒》，这一折《游龙戏凤》倒是头一回听。 只一句便让不少人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这年轻人…… 硬是不得了啊！ 郭德强听着也是心痒难耐，他痴迷京剧，但是无奈不曾遇到过名师，学的也晚，总是不得要领，如今也只能当成一个爱好。 “凤姐不必盘问咱，为军的住在这天底下。” 嗯！ 还是邦子味儿！ “军爷作事理太差，不该调戏我们好人家。” 观众席里的陈恺歌听着，也是连连点头，他小时候经常泡在戏园子里，虽然没运道听梅大师的现场，但是诸位梅派传人的戏，他都看过。 萧飞如今亮了一手，他听着，居然比那些正经的梅派传人也不差了。 最难得的，不光是萧飞的唱，还有他在台上的一抬手一投足，哪怕是一个眼神…… 该怎么形容呢？ 太棒了！ 地道！ “好人家来歹人家，不该斜插这海棠花，扭扭捏捏多俊雅，风流就在这朵海棠花。” “海棠花来海棠花，倒被军爷取笑咱。我这里将花丢地下，从今后不戴这朵海棠花。” 萧飞一抬手，随后一跺脚，让现场的观众都看愣了，不管是懂的，还是不懂的，此刻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这……真的比女人还像女人啊！ 而且，还一点儿都不招人烦。 一般来说，大男人模仿女人说话，动作，总会显得非常不协调，还会给人一种非常娘里娘气的感觉，瞧着就让人生厌。 可偏偏萧飞这会儿扮起旦角儿，唱念做打，每一样都给人一种，本该如此的印象。 “李凤姐，做事差，不该将花丢在地下，为军的用手忙拾起，李凤姐，来来来，我与你插……插……插上这朵海棠花。” 两个人在台上一个上前，一个躲，本该是非常搞笑的一幕，却让人生出一种美感。 “军爷百般来戏耍，去到后面我躲避了他。” “好……” 懂戏的观众，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忍不住大声叫好。 陈恺歌更是直接站了起来，用力的拍着巴掌。 “干什么啊？快坐下！” 陈虹见状，赶紧伸手拉着陈恺歌坐下了。 “怎么样？现在放心了？” 陈恺歌听了，忍不住笑道：“放心了，放心了，真没想到啊，难怪梅玖爷要推荐萧飞了，这份功力，没有十几年都练不出来。” 要拍梅大师的一声，其实最难的就是选演员，为了票房选明星来演，可明星没有戏曲功底，要是选一个专业的戏曲演员，又缺乏票房号召力。 总之是左右为难。 就像当年拍《霸王别姬》的会后，谁来演程蝶衣，也差点儿把陈恺歌给愁死。 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想过找一个专业的戏曲演员，甚至要不是梅玖爷岁数大了，他都想让梅玖爷来演。 可是，这个戏当时要在香江上映，真要是找个戏曲演员的话，怕那边的观众接受不了。 国内的演员面试了一大堆，始终都找不到合心意的。 即便是原着作者李碧华推荐的张国容，在最开始的时候，陈恺歌也不满意。 张国容倒是够火，可是不会唱戏，而且，说话带着港腔儿，而程蝶衣这个人物却是个老京城人，到时候，一张嘴，感觉都不对。 最后还是张 国容的坚持，打动了陈恺歌，为了一个角色，张国容愣是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学了大半年的京剧。 这次陈恺歌最开始还想着照方抓药，选来了黎铭演梅大师，之前去见梅玖爷，就是想着，能不能让黎铭跟在梅玖爷身边学习一下。 结果，梅玖爷直接给拒绝了，还顺手推荐了萧飞。 陈恺歌之所以答应，一方面是因为萧飞的确有点儿戏曲功底，再有就是之前的事，给萧飞带来的人气，以及萧佳洁这个京圈大姐头的面子。 万万没想到，萧飞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这哪里是有点儿戏曲功底啊！ 真要是扮上的话，萧飞差不多都能直接开京剧专场了。 “人家就是要在你面前亮亮真功夫，但凡有才的，都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人家不想给当成是走后门的，就算是要演，人家也得凭真本事。” 陈恺歌听了，呵呵一笑：“行啊！你倒是比我看得明白。” 说着话，陈恺歌的心里也在盘算，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卖点啊！ 之前想着得保密，现在看来，不光不能保密，还得大肆宣传，借着萧飞现在的名气，先把他们这部戏给捧起来。 陈恺歌这么想一点儿都不奇怪，有的是戏捧人，有的是人捧戏，萧飞别看是个没演过戏的新人，但是要论名气的话，现如今在国内，还真不比任何人差。 心里有了这个主意，陈恺歌便不禁盘算起了，该怎么运作这件事。 第六百五十二章 不方便 演出结束。 欣华大礼堂的后台，一些住得远的演员已经离开了，剩下还没走的，正在聊着刚才的演出，特别是返场的时候，萧飞那一折《游龙戏凤》。 “少爷！往后要是有机会的话，你真该正经唱两出，要不然这么好的能耐就浪费了。” 郭德强这两句说的愤愤不平，可一点儿都不像相声门徒应该说的话，似乎还在为萧飞没能从事戏曲行当而可惜呢。 只是…… 哪有把人往外赶，怂恿自家人反出门墙的。 萧飞笑着也没说话。 这时候，栾芸博和刘贺英进来了，他们两个刚刚出去送那些过来捧场的各路神仙，顺便邀请人家参加明天的庆功宴。 今天的时间太晚了，原定演出结束之后的庆功宴也被挪到了明天中午进行。 人家去不去是自己的事，德芸社这边不邀请一下的话，那可就是没规矩了。 都是捧场来的，这份人情得记下来。 “师父！都打过招呼了！” 郭德强点点头：“没落下谁？人家今天来捧场，咱们可不能疏忽了。” 栾芸博忙道：“您放心，错不了。” “这就好！” 郭德强说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 “民族宫那边……” 星乐相声俱乐部演出差点儿砸锅的事，刚到后台，他就听刘贺英说了。 刚刚杜贺莱回来，又跟着说了一遍。 对此，郭德强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只是止不住的叹息，虽说分开成了两家人，分家的时候还闹了别扭，但毕竟当年也是一起苦过来的。 徐德谅说自己是德芸社的创始人，这一点，郭德强肯定不认，但要说他是德芸社的元老，那是一点儿错都没有。 一帮人吃一份炒饼的日子，他们曾一起经历过，当初徐德谅能放弃稳定的工作，来德芸社捧他，这一份恩情，一直到现在，郭德强都不会忘。 人家或许无情，他却不能无义。 说真心话，听到发生了这种事，他的心里也不舒坦。 徐德谅的水平虽然不高，但怎么着也不至于砸了招牌啊！ “最后没闹大？” 刘贺英道：“最后倒是没再闹起来，不过，脸上也肯定不好看，演出还没结束，就走了不少人，最后徐老师和王先生攒底的节目，也没能把观众的情绪给安抚下来。” 唉…… 何至于此啊！ “你叹什么气啊，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人家选了这条路，是好是坏自己走，跟咱们不挨着。” 于清见郭德强的情绪不太高，连忙宽解了一句。 要说德芸社这么些演员，最了解郭德强的就是于清，正在气头上的时候，恨不能去跟徐德谅拼命，但事后，多想想人家的好处，难免又会心软。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徐德谅一直拉着德芸社炒作，踩郭德强的时候，他一直忍下来的原因。 郭德强听了点点头，也没再纠结这件事。 再怎么样，这种事也只能听听而已，他就算是真心想要帮忙，都没办法张嘴。 兄嘚，你们那边场子差点儿让人给砸了，现在怎么样？实在不行，我帮帮你。 这话能说吗？ 就算是出于一颗真心，当下这个节骨眼说出来，徐德谅还得以为是故意恶心他呢。 刘贺英也瞧出来郭德强的情绪不高，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师父！来的记者想要采访您，您看……” 今天的演出 ，请了不少媒体过来，虽说时常闹的不愉快，郭德强和萧飞还先后跟几家媒体打过官司。 但是，彼此该给面子的时候，还是得给，德芸社要发展，离不开媒体的宣传，而媒体呢？ 同样需要在德芸社这边挖掘新闻。 谁让德芸社红了呢。 “行！请进来！” 刘贺英刚要出去，却又站住了。 “师哥！人家说了，还想跟您聊聊，您看……” 萧飞正在整理自己的东西呢，闻言先朝着于清那边看了一眼，随后点头道。 “行啊！” 不多时，刘贺英便带着一大帮记者进来了，有些演员见了，赶紧躲了出去。 来的人不少，一帮围着郭德强和于清，还有几位则直接找上了萧飞。 “萧老师！” 萧飞笑着摆了摆手：“您甭客气，我可不敢当，喊我的名字就行。” 记者不会在这种时候顺杆儿爬。 “萧老师，首先祝贺今天的演出大获成功……” 采访刚开始，问题还是比较温和的，主要就是问问关于今天这场演出的事。 “还是得谢谢观众的支持，大冷天的，一直陪着我们演过了十二点，感谢大家伙，以后还是得兢兢业业，把最好的节目奉献给广大的观众。” 这些话，基本上都术语官方用语，没什么新鲜的。 接着聊了两句，就有记者问起了今天表演的节目。 萧飞也早有预料：“不是经常有人说，相声不应该只顾着搞笑，应该起到一定的教育意义嘛！我和李京老师今天这个段子也是这样啊！现在不就是有一些人，不懂装懂，不会装回，打着艺术家的旗号四处蒙事儿，讽刺一下这类人，不也挺好的嘛！” 你说这话难道就不亏心吗？ 等有人明天把这个段子挂到网上去，估计都能气死两口子。 而且…… 今天星乐相声俱乐部的封箱演出，可不太平啊！ 这个时候，萧飞推出这样一个作品，无异于火上浇油。 萧飞说的挺好，就是要讽刺那些不懂装懂，不会装回，打着艺术家的旗号四处蒙事的人。 结合上今天在民族宫那场演出，谁不懂装懂，谁不会装会啊？ 真要是懂，真要是会的话，还能把观众给惹急了，差点儿把剧场都给砸了。 “您对同样在今天进行的，星乐相声俱乐部的封箱演出发生的事，怎么看呢？” 感觉火候差不多了，有一位记者抛出了这个问题。 只是，这问的也太直接了？ 萧飞呵呵一笑：“您说的这都不挨着，我是德芸社的演员，您问我星乐相声俱乐部的事，我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 怎么可能啊！ 这些年，德芸社和主流相声圈子不停的斗法，两边是个什么套路，他们这些记者都一清二楚的。 他们就不信，今天民族宫那边，真没有德芸社的人。 再说了，现在通讯这么方便，那边刚闹起来，网上就有新闻了，随便翻翻手机都能知道。 行，你说你不知道，那我们就给你普及一下。 当即这几个记者便轮番将民族宫那边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跟着萧飞说了一遍。 看他们一个个那精神头十足的模样，萧飞都觉得无奈了。 这当记者的怎么都好挑个事啊！ “我没在现场，具体的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最后能圆满解决，还是挺好的，发生这种事，应该算是个意外，演员在台 上对一些细节处理的不好，引得观众不高兴，这也是常有的事。” 萧飞说的是实话，想当年相声刚进茶馆演出的时候，台下观众个顶个都是大爷，演员再台上那句话说的不对了，或者让观众不爱听了，上去就是两个大嘴巴子。 演员挨了打，还得低声下气的赔笑脸，嘴里说着：打得好，打得好！ 当然了，时代不一样了，现在人们的素质普遍提高，旧社会那种事很少会发生，可今天发生在民族宫的那件事，只能说是，有的演员招欠，真就是挨了揍都是活该。 “您觉得之所以会发生这种事，是不是说明有些演员很不专业呢？” 又是一个坑。 萧飞在台上可以随便说，因为那是创作出来的相声作品，再说了，他又没指名道姓的骂街，如果有人不爽，请不要对号入座。 大不了下回萧飞登台说相声之前，先强调一句：本段子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可直接回答这种问题的话，到时候，可就该给自己惹麻烦了。 萧飞当然不怕，可实在是没有必要。 “这个……就不方便说了，不过相声是一门语言的艺术，在处理一些细节的时候，还是应该慎重一些，不然的话，一旦让观众产生误会就不好了，演员站在台上表演，还是首先得把观众当成衣食父母，真要是能做到的，台下坐着的是自己的爹娘，还能口无遮拦吗？所以说，还是那句话，人不敬我，是我无才，我不敬人，是我无德！” 萧飞这话说完，记者都有点儿懵了，刚才不是说“不方便”吗？ 他们还以为挖不到矛盾点了，结果，萧飞接下来的话…… 好像真没正面回答问题，也没说什么专业不专业的话。 但是，说的这些好像更狠啊！ 最后那一句说的简直太棒了。 人不敬我，是我无才，我不敬人，是我无德！ 真该把这句话在报纸上刊印出来，让某些人好好看看。 骂观众是“儿子”，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接下来，萧飞又回答了几个问题，便主动申请结束了，他倒是不太累，可张晓韵还在外面等着他呢。 第六百五十三章 回家过年 萧飞从剧场出来，找到自己车的时候，张晓韵睡得正香，好像做明星就没有不缺觉的，逮着机会就能睡个昏天黑地。 上了车，看张晓韵还没醒，萧飞也就没叫她，一路开车到了国子监，刚把车停好。 “哥！到了吗？” “睡醒了？” 张晓韵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在萧飞的面前，她自然不用继续戴着明星的伪装。 “我都好长时间，没睡得这么舒服了。” 即便是之前已经糊了的时候，张晓韵每天也有不少通告，时时刻刻都得保持着警醒，生怕睡过头，会耽误演出，自然也就没办法安心的睡。 “这次能休息几天？” 萧飞说着已经下了车。 张晓韵也跟着下来了：“腊月二十九去天津，正月初一是京台的春晚，然后晚上就要飞沈阳。” 嚯！ 可真够折腾的。 这也是为什么萧飞只愿意守着相声，不愿意往娱乐圈靠得太近的原因。 佟筱娅已经是演员了，往后估计也要天南地北的到处飞，如果萧飞再进了娱乐圈，到时候，两个人怕是要聚少离多了。 “三十能在家里过吗？” “必须的啊！” 张晓韵说着，挽上了萧飞的胳膊，整个人都贴了过来，还仰起头，对着萧飞呵呵的傻笑。 “都多大的人了，也不怕让人看见笑话。” “这个时间，外面哪来的人啊！快走，快走，冷死了。” 回到家，张玉虹他们早就睡了，俩人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各自回屋睡觉。 转天，萧飞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有人在往他的脸上吹气，睁开眼就看到妙妙正趴在他的身边，瞪着两个大眼睛看着他。 “哥哥！妈妈说，你要是再不起，就……就揭了你的皮！” 呃…… 让妙妙传句话，难道都要这么血腥的吗？ “看到晓韵姐姐了吗？” 妙妙在床上扭来扭去的钻进了萧飞的被窝：“晓韵姐姐也在赖床，妈妈说她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呵呵！ “那……妙妙每天都早睡早起，将来一定嫁得出去。” 小孩子哪知道什么叫嫁人，这会儿也只顾着在萧飞的被窝里钻来钻去的，吵着让他快点儿起。 “好，好，好，哥哥这就起来。” 萧飞知道，他要是再不起的话，张玉虹就该进来直接掀被子了。 更年期的母后，在她身上几乎看不到一丁点儿知识女性的影子了，有的只是狂躁。 刚穿好衣服，张玉虹就进来了，看到萧飞已经起了床，稍感满意。 “快点儿买早点去。” “诶！诶！” 萧飞哪敢执拗，现如今在家里就是母后最大，所有人都得极力顺着，帮她尽早度过更年期。 拎着早点回来，张晓韵也起来了，只是坐在椅子上还一个劲儿的打晃，显然是没睡醒就被张玉虹从床上给拽下来了。 对这个侄女，张玉虹是又心疼又生气，心疼她事业不顺，又气她不跟自己商量，就放弃了学业。 当初张晓韵把学籍转到了京城，可是因为那个时候工作太忙，基本上没在学校待多长时间，后来又有家长上告，说张晓韵在学校，影响了他们家孩子的学习成绩。 张晓韵顶不住压力，就偷偷的办了退学手续，等到张玉虹知道的时候，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什么都晚了。 对此，萧飞也不明白，你们家孩子不好好学习，只顾着追星，碍着我妹妹什么事了。 “韵宝，你和金蝶的合同什么时候到期？” “明年，怎么了？” 看见大包子，张晓韵立刻精神了不少。 这孩子就是贪吃，一点儿身为明星的觉悟都没有，再加上前段时间事业不顺，心情郁闷之下，还曾暴饮暴食，看看那腰粗的……哎呀…… “有没有什么打算？” 张晓韵有点儿懵，这种事她还真没想过。 萧飞见状，又问了一句：“金蝶那边没和你谈过续约的事？” “谈过了，我……还没想好呢！” 还行，至少开始拿脑子考虑问题了，真要是金蝶那边扔过来一根肉骨头，她就扑过去啃，萧飞真的要研究一下张晓韵的智商了。 “续约的事，你还是慎重一点儿，呃……要是让你学表演的话，有没有兴趣？” 表演？ 张晓韵没考虑过，她的潜意识里，自己就是一名歌手，而歌手和演员是根本不挨边儿的两种身份。 “我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张玉虹听着，也忍不住插话道。 “都多大的人了，过完年都20了，还跟个孩子一样，你就不想想自己以后的路？” 张晓韵低着头，小声嘀咕着：“我本来就是个孩子嘛！” 如果可以的话，张晓韵真希望自己永远都长不大，一辈子都是那个唱着“酸酸甜甜就是我”的小姑娘。 萧飞对着张玉虹摆了摆手：“韵宝，我的建议呢，如果你还想在娱乐圈发展的话，最好是去学学表演，在舞台上蹦蹦跳跳的唱歌不能唱一辈子，而且，最近音乐圈子好像也不大景气。” 这话，萧飞是听周杰轮说的，随着p3和智能手机的普及，国内在音乐版权的管理又不是太严格。 歌手发行一张唱片，转眼网络上便到处都是资源，谁还愿意去买正版专辑，别说是正版的，就连盗版人都不愿意花那份钱。 歌手想要赚钱，基本上只能去跑商演，参加节目，或者唱而优则演。 像张晓韵这样，已经下滑到18线的小歌手，甚至都只能尝试去做外景主持人混饭吃了。 “你考虑考虑！什么时候考虑清楚了，咱们再聊。” 张晓韵的事，萧飞一直放在心上，之前想要帮忙，可这孩子正好赶上叛逆期，谁说的话都听不进去，现在被社会毒打了一顿之后，总算是明白过来了，萧飞才能有机会和她聊聊以后的事。 “哦！我……考虑考虑！” “但是，千万记住，不能和金蝶续约，知道了吗？” “知道了！” 这次，张晓韵倒是答应的非常痛快，她只是单纯，又不是傻，之前金蝶眼看着她人气下滑，没有多少价值了，就直接将她放养，让她自生自灭，小丫头心里可窝着一股子火呢。 正说着话，萧飞听到院里一阵响动，还有人在说话，连忙起身，走过去打开门，顿时愣住了。 “丫丫！” 站在门口的赫然正是佟筱娅，在她旁边还有个小丫头张紫枫。 “你们……” “剧组放假了啊！” 佟筱娅笑着，当着张玉虹等人的面，她只能稍稍克制一下，不然的话，早就扑到萧飞怀里去了。 算起来，俩人也有好些日子都没见面了，一方面是因为萧飞太忙，再有就是最近这段时间一直下雪，出京城的高速都封了，路上也不好走，小夫妻两个也只能打电话一解相思之苦。 “爸，妈，妙妙，韵宝，你也在啊！” 佟筱娅说着 ，从萧飞身边绕过进了屋。 看到儿媳妇，张玉虹也是心情大好，现在全家，唯一能让张女士瞧着顺眼的，也就是佟筱娅了。 “丫丫！快过来，坐着歇会儿。” “妙妙！” “紫枫姐姐！” 张紫枫也跟着走了进来，看到正在抱着肉饼猛啃的妙妙，挥着手喊了一声。 妙妙见到张紫枫，也顿时觉得手上的肉饼不香了，跳下凳子，一大一小两个姑娘就抱在了一起。 “丫丫！剧组放假，你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过去接你啊！” “路上不好走，正好陈老师也要回京城，我们就跟着一起过来了，也省得你来回折腾。” 佟筱娅脱下外套，凑到桌子跟前。 “早上五点就出发了，早饭都没吃，快饿死我了！” 说着，拿了个肉包子，三口就下去了。 “嗯~~~还是京城的肉包子好吃。” 她这次出去拍戏，在唐山那边一待就是两个多月，每天吃的都是剧组的盒饭，想要吃点儿好的，可剧组拍摄工作安排的特别满，时间上根本不允许。 萧飞去给佟筱娅盛了一碗粥：“这次剧组能放几天假？” “初一下午我就得走。” 佟筱娅说着，也是满脸的无奈，她当然想在家里多待些日子，可是没办法，身不由己啊！ “连个年都不能踏踏实实的多歇几天。” 张玉虹听了，也有点儿不高兴，她大概是忘了，当初她忙工作的时候，经常连着几个春节都不能在家里过。 “呃？妙妙和紫枫呢？” 萧飞看着佟筱娅和张玉虹说话，一转眼，发现俩小的不见了，还有个大小孩儿张晓韵，也不知道去了哪。 “韵宝看着呢，没事儿！” 张玉虹说了一句，又问起张紫枫的事。 之前张紫枫曾在萧家住过一段时间，可这都快过年了，剧组既然放了假，怎么也不回家啊！？ “紫枫爸爸说家里有事，放假又没几天，就不让她来回折腾了，小姑和小姑父今年带着俩孩子回陕西过年，我就把她给带回来了。” 听佟筱娅说完，萧飞就知道，肯定是张紫枫家里和张译那边没商量好，估计是打算让张紫枫在张译家里过年，结果张译却回了陕西，正好错过了。 “正好，俩孩子在一块儿，还能一起玩。” 张玉虹也挺喜欢张紫枫这个乖巧的小姑娘，自然不会介意佟筱娅没打招呼就把人带回来，虽然隔着一层，可好歹还是亲戚呢。 第六百五十四章 悲喜两重天 “我快到了，你出来！我在胡同口等你！” 在同仁堂待了半天，临近过年，再加上这段时间连着下了几场雪，病人格外的多，都是发烧感冒的。 德芸社封箱，萧飞不用去广德楼演出，也就多接诊了一些病人。 名气越来越大，现在找萧飞看病的患者也越来越多，还有好些是从外地特意赶过来的。 只可惜寻常日子里，萧飞每天就接诊20人，真真称得上是一号难求。 而且，萧飞经常还因为其他的琐事旷工，更显珍贵。 难得今天没有设置门槛，整整一个上午，萧飞的诊室里就没断过人，一直忙活到中午，萧飞才下班。 中午，德芸社摆庆功宴，萧飞作为广德楼的负责人，是一定要出席的。 接上佟筱娅，两人一起出发。 “紫枫家里出什么事了？” 那年张紫枫在京城拍《龙须沟》，也正好赶上春节，当时她的父母还特意从老家来京城，陪着孩子一起过的年。 今年这是怎么回事儿？ 把孩子一个人给扔在京城了。 “是紫枫爸爸下楼的时候，摔了一跤，骨裂了，又怕紫枫担心，还不让我告诉她，只说让她在小姑家过年，结果……” 结果萧佳洁和张译还带着俩孩子回老家了，这兄弟两个之前也没通个气，不然的话，肯定得让他们带着张紫枫一道过去。 现在倒好，只能让张紫枫留在萧家过这个年了。 “我带紫枫回来，妈没不乐意？” 萧飞闻言笑道：“想什么呢，咱妈还能那么小心眼儿啊！没事儿，人多了热闹。” 张紫枫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之前住在家里的时候，全家人就非常喜欢。 张玉虹还开玩笑的说过，张紫枫要是她的闺女就好了，不像妙妙，跟个皮猴子似的。 德芸社的庆功宴还是摆在名流食府，开车二十来分钟就到了。 “最近德芸社出了不少事啊！” 佟筱娅在剧组的时候，闲得无聊就喜欢上网，德芸社现在红了，出点儿什么事，就能引得全网骚动。 只是最近格外的多，又是某人出轨被曝光，又是退赛，昨天还打了一场擂台赛。 “我上回还跟婶子说呢，等有空去找个庙拜拜，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档子事接着一档子事的，没个消停的时候。” 萧飞说的虽然是玩笑话，可是，最近这段时间，德芸社各种各样的事没完没了的，让他这个唯物主义者，都不免朝着唯心发展了。 佟筱娅听着，不禁笑道：“你还信这个呢？” “不信不行啊！现在真是……太乱了！” 当初萧飞带着人来广德楼开疆拓土，其实想着的不过就是躲清静，避开那些纷纷扰扰，可出来之后，倒是离得天桥剧场这个大本营远了，但是，各种麻烦事，他还是躲也躲不开。 把车停好，两个人下了车，名流食府的门口，孟贺堂和冯兆祥正在迎客。 “嫂子！” “嫂子！” 看到萧飞和佟筱娅到了，这俩人连忙上前，还直接把萧飞给无视了，围着佟筱娅，“嫂子嫂子”的叫个不停。 萧飞笑着一人给了一巴掌，随后给佟筱娅介绍：“这个就是冯兆祥，师父刚收的徒弟！” 于清收徒弟的事，萧飞此前和佟筱娅说过，只不过人倒是头回见，看着就是个憨厚老实的。 寒暄了两句，萧飞让佟筱娅先进去。 “有人来吗？” 孟贺堂知道萧飞问的是谁，忙道：“陈导来了，还 有……就是有个叫鲁钰的主持人。” 鲁钰？ 萧飞仔细回忆了一下，脑海当中浮现出了一个大头娃娃的形象。 她跟德芸社还有旧？ 哦！对了！ 萧飞想起来，之前郭德强曾做客《鲁钰有约》，接受过对方的采访。 无事不登三宝殿，像鲁钰这种大忙人能抽出时间，来参加德芸社的庆功宴，显然是有事。 不过萧飞也没在意，就算是有事，也挨不到他的头上，自然有郭德强和王薇去支应着。 “行了，我先进去，来人好好招呼着。” “诶，师哥，那个……周杰轮还来吗？” 孟贺堂是周杰轮的粉丝，对偶像还是很期待的。 “来不了，人家今天得参加春晚的彩排！” 周杰轮昨天就给萧飞打过电话了，他今年又要参加春晚，这次到京城就是过来参与彩排的。 “哦！” 孟贺堂闻言不禁失望。 萧飞笑了笑：“你要是想见他的话，等有机会，我带着你一起过去！” “真的啊！？” 萧飞没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先进屋了。 一楼的大堂，德芸社的一众演员已经分桌落座，正成群的聊着天，热闹非常，德芸社真的是越来越红火了。 “师哥！” 看到萧飞到了，师兄弟们连忙起身打招呼。 萧飞跟着寒暄了几句，便上楼去了。 一个包间里，佟筱娅正陪着王薇和白慧敏聊天，萧飞冒了个头，就去找于清了。 “师爷，师父。” “爷们儿，来啦，快坐！” 石先生看到萧飞，高兴的不得了，他的徒弟不多，隔着辈的徒孙就更少了，现在最后出息的就是萧飞，老爷子自然是眼瞅心爱。 “怎么来没上家来啊！？” 萧飞给石先生和于清倒上茶：“师爷，您这么忙，我哪敢上门打扰。” “这话说的讨打，我有什么可忙的，就一个快退休的老头儿，有时间带着我孙媳妇儿上家来，师爷家里可有不少好东西。” 于清闻言，忙道：“师父！我是您徒弟，你也不能忒偏心了，有什么好玩意儿，就算是不给我，也让我瞧瞧啊！” “让你瞧？搁眼里就拔不出来了！” 对于清这个徒弟，石先生可一直防着呢，每回上家去，走的时候，保准得顺点儿什么走，趟趟不落空。 “师父，您又秘我师爷什么好东西了？” “没有，没有的事！” 于清可不愿意落个贼名，连忙否认。 萧飞听着也笑了，有没有的，他心里还能不清楚。 “师父，我师叔呢？” “来了几位客人，你师叔在隔壁陪着呢！” 萧飞知道于清说的客人就是陈恺歌和鲁钰等人，陈恺歌是冲着他来的，他得过去招呼一声，告了声罪，便起身去了隔壁。 “陈导！” 屋里的人不少，过来捧场的不光是陈恺歌和鲁钰，其他几位也都是明星脸，只不过萧飞对演艺圈的人不熟悉，也对不上号。 陈恺歌能来，萧飞确实没想到，这位可是大忙人，那天去他家里，陈虹都说，经常见不到人。 昨天能去现场，都是天大的面子了。 “坐，聊两句！” 萧飞点点头，挨着陈恺歌坐下了。 “开机的时间定了，就在来年的四月底，这段时间你好好准备一下！” 呃？ 萧飞闻言诧异，之前不是还说要保密的吗？ 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直接说出来了。 果然，陈恺歌刚说完，其他人便纷纷看了过来，作为国内影坛三大导之一的陈恺歌，他要开新戏的话，整个娱乐圈都得震上一震。 萧飞有些疑惑，陈恺歌却没做过多的解释，反而跟萧飞聊起了剧本。 这个时候，正在和郭德强闲聊的鲁钰突然说了一句：“郭老师，等过完正月十五，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再来参加我们的节目，到时候，多带一些德芸社的演员，我想做一期德芸社的专访。” 鲁钰突然提议，让郭德强也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行啊！回头我跟家里商量一下，咱们定个时间！” 郭德强此前曾参加过一起鲁钰主持的节目，也知道这个节目如今在国内非常火，真要是能带着徒弟们参加的话，到时候，也能帮着门下的孩子们提升一下知名度。 萧飞也听到了，不过并没有在意，在他看来，这些事跟他都没有关系，平时也经常有节目组发来邀请，但是，都被他给拒绝了。 这几年来，唯一一次参加过的节目，就是郭德强主持的一档天津卫视的节目，郭德强开口，他实在是没办法拒绝。 人都到的差不多了，郭德强楼上楼下走了一遍，宣布正式开桌，楼下有栾芸博和孟贺堂支应，郭德强则带着于清，高锋，以及萧飞，曹芸伟等几个德芸社的主要演员挨屋敬酒。 他们这边欢天喜地的庆祝演出成功，另一边的星乐相声会馆里，却是愁云惨淡。 本来，徐德谅也计划好了，等到封箱演出结束之后，也要办一个庆功宴。 可现在，还办什么庆功宴啊，下一步该怎么走，他还没琢磨明白呢。 昨天那场演出，好歹算是支应下来了，但是，并不代表事情就平息了。 在舞台上指着观众喊“儿子”，这可是犯了相声门的大忌讳。 别看相声是个市井文化，旧社会连下九流都算不上，但是门里的规矩大了去了。 演员站在台上，都不能伸手去指观众，更别说骂观众是“儿子”了。 看过今天网上的报道之后，徐德谅的心更是一个劲儿的往下沉。 媒体几乎一致对星乐相声俱乐部昨天的演出，大肆批判。 站着主流的名头，却在台上骂观众，到底谁才是三俗啊？ “德谅，这时候，你可得打起精神来。” 王文利看着面色阴沉的徐德谅，也不免有些担心。 今天一大早，他就接到了徐德谅的电话，说是来小剧场开会，等他过来的时候，其他演员也都已经到了，看得出来，大家伙的兴致都不高。 出了这么大的事，谁要是还能笑得出来，那是缺心眼儿。 “王先生，您说……现在该怎么办？” 昨天回到家，徐德谅是一夜没睡，一直在琢磨这件事。 说心里话，他现在有点儿后悔了，就不应该和主流圈子绑的那么紧。 原以为可以借助人家的大旗，在相声圈里闯出一条新路，结果，通过昨天的演出，他才发现，那帮人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跟他们合作下去，徐德谅担心有一天自己也被拽到沟里去。 “你这……让我怎么说啊？谅子，你是班主，还是得你来拿个主意啊！” 徐德谅抬头看着王文利，又从每一个演员的脸上看过去。 每个人都是蔫头耷拉脑袋，没精打采的模样，看着跟守灵似的。 就在昨天，他们还在幻想着，可以超越德芸社，成为京城相声圈子 的no1，现在梦醒了，脸上像是被人扇了一百个大巴掌一样，火辣辣的疼。 “真要是听我的，那行，我可就自作主张了。” 王文利听着话口有点儿不对劲，连忙问道：“谅子，你打算……” “道歉，公开道歉，然后就是……整顿，咱们内部整顿。” 徐德谅想了一夜，也没想出来破局的办法，最后只能先把态度亮明了，往后，走一步算一步！ “谅子，你可得想好了，是不是先跟那边打个招呼啊，咱们要是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发声明公开道歉，这样可容易得罪人啊！” 江老师昨天在台上都说了，惹观众不快，是因为细节没处理好。 听到没有，不是犯错，仅仅是失误而已。 徐德谅要是开口道歉的话，可就坐实了犯错的罪名，人家能答应？ “我是星乐相声俱乐部的班主，昨天的演出也是咱们牵头，既然犯了错，就得道歉，这件事没什么好商量的，如果……有人不高兴了，就让他来找我！” 徐德谅一锤定音，不得不说，在这件事情上，他还是显得很有魄力。 只是…… 有人从徐德谅的言语当中察觉到了一点儿不一样的意思，不经过主流圈子就公开道歉，看起来往后，星乐相声俱乐部也要有所改变了。 以前的星乐相声俱乐部，虽说徐德谅是班主，但好些事，他都做不了主，就拿这次的商演，也是人家定下来之后，借用了他们的名义。 昨天演出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徐德谅也恼了，今后的星乐相声俱乐部估计要走独立自主的路了。 虽然不至于和主流那边脱离，但也不会再靠的那么近。 就是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第六百五十五章 过年睡大觉 鲁迅先生说，只有农历的新年才最像过年。 可自从京城核心区域全面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之后，农历新年也少了点年味儿。 萧飞还记得小的时候，每到农历腊月三十这天，天不亮，他就会被一阵阵鞭炮声吵醒，然后被爷爷拽起来，也加入其中。 等到天亮的时候，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子硝烟味道，掺杂在饭菜香里，让人满心过大年的喜悦。 现在呢？ 六点刚过，天已经亮了，安安静静的，让人几乎意识不到农历的2008年也即将过去了。 “起吗？” 佟筱娅蜷缩在杯子里，一动不动的，听到萧飞说话，也只当没听见。 啪！啪！啪！ “哥哥，嫂子，开门，开门！” 萧飞听着，不禁笑了，全家现在对春节最期待的估计就是妙妙了。 “还不起？” 这次佟筱娅终于肯动弹了，没办法，在小姑子的面前，她这个当嫂子好歹也得以身作则。 “这刚几点啊！？” “六点多，不早了。” 萧飞说着，已经下了床，麻溜的穿上衣服，住四合院就这点不好，没办法安地暖，大冬天的取暖只能靠燃气。 佟筱娅坐在床上，紧紧裹着被子又坚持了一会儿，外面妙妙的叫门声片刻都没不肯听，不光她在外面闹腾，还有张紫枫也跟着一起起哄。 “我起，我起，我起！” 佟筱娅无可奈何，只能恋恋不舍的离开温暖的被窝。 “早知道，还不如去密云那边过年呢，好歹比这边暖和。” “别想了，这里是老宅，过年必须在老宅过，明天还得串亲戚拜年，你要是想去密云的话，怎么着也得等到初三才能过去。” 还正月初三呢，佟筱娅明天就得赶回剧组，继续拍摄。 “往后，甭管是谁的戏，只要是过年期间，我一律都不接。” 佟筱娅信誓旦旦的说着。 可要是张国师的戏呢？ 萧飞笑了笑也没说话，看到佟筱娅已经穿好了衣服，便走过去把门给敞开了，一阵凉风刮进来，还没等萧飞回过神，两个小丫头就钻了进去。 “嫂子！” “嫂子！” 佟筱娅正叠被呢，就见两个小姑子连蹦带跳的到了跟前，手都快伸到自己嘴边了。 “今天刚大年三十，你们就要压岁钱啊？等着，等明天再给！” “我不，嫂子快把压岁钱给我！” 妙妙可不答应，前两年她年纪小，还不懂什么叫压岁钱，今年明白了，从刚进腊月就开始期待了，今天刚睡醒，第一件事就是找父皇母后讨要红包。 搜刮到两个之后，又跑来了正房屋，继续缠着佟筱娅。 “好！好！我怕了你们两个了。” 佟筱娅没办法，只能把早就准备好的两个红包递了过去，钱不多，每人六百，算是讨个好彩头。 拿到了红包，一大一小两个丫头又像风一样的跑了。 佟筱娅往床上一坐，呆呆的看着萧飞：“今天有事吗？用不用去同仁堂值班？” “不用，今天哪也不去，就在家待着，你呢？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佟筱娅直接往后一仰，又和被子咕噜到了一块儿。 “我现在除了睡觉，什么都不想。” 年纪越大，越觉得过年无聊，哪像小时候啊，约上几个玩得好的小姐妹，可着整个县城，尽情的撒欢儿。 “快起，待会儿爸妈该过来了！” 萧飞眼见佟筱娅又要睡，赶紧提醒了一声。 佟筱娅闻言，也只能不情不愿的抬起手，等着萧飞拉她起来。 早上七点，萧飞开始在厨房忙活了起来，准备全家人的早饭，这个点已经算很晚的了。 往年，有些人家天不亮就要吃早饭，据说大年三十早上这一顿，越早吃越好，这叫开门迎财神。 以前萧家也一样，五六点钟就把早饭吃完了，可现在，萧飞是真没有那个心，大冷天的，在被窝里搂着媳妇儿多躺一会儿，难道不好吗？ 萧飞忙活到一半的时候，张玉虹也过来了，她现在基本上已经被剥夺了厨房实操的权利，提前退休，连做饭照顾家里的人活都不让干，顿时觉得失去了人生价值。 万幸，跟前还有个小的需要她看顾，不然的话，萧飞真担心母后会得了产后抑郁症。 虽然不能上手，但张玉虹还没忘居中指挥，一会儿问萧飞鱼炸好了没有，一会儿又问早饭几个碗。 萧飞可不敢不耐烦，一一作答，张玉虹女士这才满意的走了。 “萧飞，我怎么感觉……妈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佟筱娅等婆婆进了正房屋，这才轻声问了一句。 她在外拍戏，时常不在家，跟张玉虹这个婆婆相处的时间不算太多，所以，张玉虹性情上的变化，她还是感觉挺突然的。 “高龄产妇生完孩子，容易造成内分泌紊乱，更年期提前，更年期是什么，知道？” 佟筱娅白了萧飞一眼：“我比你的认识更深刻，打我记事，我妈就是个更年期，而且，专注更年三十年，我打小就是在水深火热里长大的。” 吐槽问自家母后，佟筱娅又关心起了婆婆张玉虹。 “萧飞，你怎么没想着给咱妈调理一下啊？” “怎么没调理？药补、食补，能想的法子我都想了，现在已经好多了，你是没见过……” 萧飞话没说完，佟筱娅已经不寒而栗了。 仿佛看到了升级版的佟家母后。 “你说……我是不是迟早也会有那么一天啊？” “自然规律，就跟变声器一样，谁能躲夺得过去？” 佟筱娅听了，满心的不爽，这男人缺心眼儿是怎么着，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 算了，算了！ 自己抢来的男人，再怎么样，也只能忍了。 “我要是到了那个时候，你会不会像咱爸一样，那么有耐心？” 萧飞闻言笑了：“你要是到了那个时候，我就什么都不干，整天在家陪着你，省得你有邪火没地方撒！” 噗嗤！ 佟筱娅也笑了，这句话倒是很暖心。 “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住了，到时候，你可别不认账。” “还说呢，快点儿，都几点了。” 俩人正说着，门外传来了张玉虹的吼声，萧飞赶紧加快手上的动作。 吃过早饭，全家人各自回去补觉，妙妙折腾了一阵，说什么都不肯睡，最后被张玉虹在屁股上扇了两巴掌，立刻就老实了。 这丫头虽然小，但是察言观色的本事可一点儿都不软，小小年纪就知道了，在家里的时候，谁都能得罪，谁都能招惹，唯独不能招惹亲娘，否则的话，心情好的时候是说教，心情不好的时候，百分百要吃皮肉之苦。 一觉睡醒，已经到了中午，别人还能继续在床上犯懒，萧飞却没这么好的待遇，到时候准备年夜饭了。 每年三十晚上这一顿，永远都是最丰盛的，虽说现在家家户户的日子都过好了，不用再较量谁家年夜饭的餐桌上有几个盘子，几个碗。 但是，仪式感还是需要讲究一下的。 昨天晚上，张玉虹就和萧飞商量着把菜单子给拉出来了，各类食材得提前预备好，等着晚上的时候，萧飞再来大显身手。 “哥！” 萧飞正剁肉馅儿呢，听到门口有人说话，扭头看过去，见来的是张晓韵。 “怎么不睡了？” “睡够了，再睡就更不想起了。” 张晓韵说着走了进来，蹲在萧飞旁边，帮着择菜。 “哥！我考虑好了，你说的对，我是应该学点儿东西。” 听张晓韵这么说，萧飞倒是挺高兴的：“既然想好了，等你的合同到期，然后找小姑帮你安排一下。” 张晓韵连高中都没毕业，自然没资格参加高考，更别说像佟筱娅那样去考专业表演院校了。 不过，之前萧飞和萧佳洁提过这件事，想要学表演，也不一定非得通过正规考试渠道，跟北影那边打个招呼，把张晓韵塞进去旁听，这点儿面子，萧佳洁还是有的。 “谢谢哥！” “傻话！把油菜给我洗了。” “诶！” 张晓韵答应一声，端着盆子去了外面。 “我能干点儿什么？” 佟筱娅也起来了，大过年的，她这当儿媳妇的，可不好意思一直在床上犯懒。 “你……把羊肉腌上！” 厨房这边一有响动，萧家人也一个个的起来了，各自找自己能做的忙活着，就连妙妙和张紫枫两个小的都学着择菜。 中午这顿随便应付了一下，用张玉虹的话说，得留着肚子吃年夜饭大餐，还说这是有讲究的，至于什么讲究，谁也说不清楚。 等食材都预备好了，萧飞又和佟筱娅带着张晓韵她们出去，在附近闲逛，记忆当中，小时候过年，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人，现在虽然也能遇上不少，可大多数都是老外。 国人对春节已经不怎么新鲜了，反倒是这些受中华文化影响的老外，对中国的传统节日格外的热衷，看那一个个穿着喜庆的，倒是真的让萧飞感觉到了几分年味儿。 天色傍黑的时候，几个人才回了家，萧飞进厨房开始忙活，其他人继续回屋补觉。 这年过的，好像就是为了睡。 第六百五十六章 非正常找死 “来喽~~~~吉庆有余！” 萧飞把最后一道菜端上了桌，电视里春晚也拉开了序幕。 虽说现在的春晚越来越没有滋味儿，每年三十晚上播完，到了初一，网上准能蹦出来一大帮人花式吐槽。 可作为中国人年夜饭餐桌上的这一道文化主菜，春晚永远都是少不了的，二十多个年头过来，国人也早就习惯了，在除夕夜一边看着春晚，一边吃着年饭大餐，无论是少了哪一样，这都算是个不小的缺憾。 “赶紧动筷子，都是自家人，咱们就不讲究了，紫枫，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在这里和在自己家一样，千万不能拘束。” 俩孩子饿了半天，早就扛不住了，只是刚才菜没上齐，饶是调皮的妙妙都不敢动筷子，免得屁股受苦。 现在张玉虹发了话，俩小的赶紧举着筷子奔自己爱吃的去了。 “爸、妈！祝您二老身体健康。” 佟筱娅举着被子向公公婆婆敬酒，要不然这姑娘怎么招人稀罕呢，从跟萧飞在一起，到现在也将近五年了，一点一点的把萧飞身边的亲戚朋友，都拉到了她那边。 从根本上断绝了萧飞变身陈世美的一切可能性，他要是真敢的话，分分钟就能让他众叛亲离。 “好！你们也都好好的，要是来年能给我生个大孙子，大孙女就更好了！” 张玉虹又开始了习惯性催生，不过人家说的是有理有据，妙妙现在还小，他们要是能抓早生一个的话，到时候，俩孩子，她就一起给带着了。 说起生孩子，佟筱娅也着急，结婚到现在也有小半年了，加上之前俩人就没羞没臊了很久，特别是结婚之后，更是直接将全部防御性道具都给淘汰了，可就是一直怀不上。 萧飞的态度是顺其自然，可佟筱娅不愿意啊！ 她还打算趁着年轻多生几个呢，这么好的基因，要是不往下遗传的话，那不是太浪费了嘛！ 而且，她是少数民族，还不用担心计划生育的问题，生多少都没事儿。 心里想着，佟筱娅不经意的朝着萧飞看了过去，打定了主意，趁着这两天在家里，非得狠狠的努力，就不信没有个好结果。 萧飞也察觉到了，顿时觉得腰有点儿发软，这两天，他可一直没闲着。 萧佳琦见两个人都不说话，连忙说了句：“孩子也是要讲究缘分的，别着急，你们都还年轻呢，来，小飞，难得咱家聚得这么齐，晓韵和紫枫也在，咱们共同举杯，一起庆贺新年。” “干杯！” 吃喝一通，大家的注意力也开始转移到了春晚的节目上。 其实要说节目质量的话，还是挺不错的，可就是觉得不对味儿，尤其是舞台设计，灯光什么的。 小的时候看春晚，现场的观众都是围坐在一张张桌子旁边，桌子上摆着水果，点心，舞台虽然简陋，但是紧挨着观众，看着就很暖心。 现在科技水平发达了，舞台设计越来越高大上，可就是感觉离观众越来越远。 吃到十点多，女人们下桌，只剩下了萧佳琦和萧飞父子两个，还端着酒杯，一边聊着工作，一边喝着小酒。 “快看，周杰轮！” 张晓韵突然喊了一声，萧飞抬头看了过去，吸引他的并不是周杰轮，而是，熟悉的音乐。 这首歌应该还没发表啊！ “小飞，这个作词的萧飞，不会是你？” 张玉虹心细，看到字幕上闪过了萧飞的名字，连忙问了一句。 之前，萧飞曾给周杰轮写过一首《烟花易冷》，她也是知道的。 呃…… “是！”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萧佳琦听说这首歌是萧飞给填的词，便也上了心，平时他可是从来都不听流行音乐的。 当初，老爷子萧铭栋也不是没动过心思，要将他培养成接班人，同样也是自小就接触传统曲艺，只可惜天分不足，再加上实在培养不出兴趣。 但是爱听戏的习惯却一直保留了下来。 “你这首词写的不错，不过有几处明显是常识性的错误，青花瓷的瓶底从来没写过汉隶，只有明崇祯某些瓷器瓶身偶尔出现过，另外宋体落款，只有在清朝康雍乾三朝的珐琅彩瓷上有过，从来没出现在青花瓷上。” 萧佳琦随口便点出了几处错误，萧飞是萧铭栋一手教出来的，同样，萧佳琦也是萧铭栋教出来的，家学渊源，一听就知道不对劲。 “这些你不该不知道啊！？” 说完，还面带好奇的看着萧飞，感觉这种常识性的错误不应该出现在萧飞的。 萧飞早就知道，这种错漏肯定瞒不过行家的耳朵。 “爸！这是填词，首先保证要好听，流畅，真要是像您说的那样，唐诗宋词里还有好些常识性的错误呢！” “别说话，吵得我都听不见了！” 张玉虹的一句话，直接终止了父子两个还没有开始的辩论。 最终，萧飞参与创作的这首《青花瓷》，得到了家人们的一致称赞，唯一的不足就是…… “唱歌的那个周杰轮，嘴里有毛病，含糊不清的。” 这话是张玉虹说的，母后现在看谁都是一身的毛病，就连周杰轮都没打算放过。 “姑，您懂什么啊？这是人家周杰轮的特点。” 张晓韵想要扞卫自家偶像，结果，张玉虹一瞪眼，立刻就偃旗息鼓了。 今年这一届春晚，总的来说，整体质量还是不错的，去年发生的大事，在节目当中都相应的体现了。 具体到节目的话，语言类节目还是东北小品王赵老蔫儿一枝独秀，第一次带着徒弟上春晚，就奉献了一个非常精彩的节目。 那个穿着苏格兰七分裤的小沈阳估计等到春晚结束之后，肯定是要爆火了。 另外相声居然在今年得到了三个名额，倒是让人有些意外，只是…… 算了，大过年就不得罪同行了。 “下饺子！” 妙妙和张紫枫这两个嚷嚷着要守岁的小丫头已经睡了，时间过了十二点，张玉虹吩咐下饺子。 萧飞刚起来，电话铃声就响了。 这是谁啊？ 难道还有人守着这个点儿，特意打电话过来拜年。 看了眼来电显示，是王薇的号码。 “喂，婶子，过年好，您……” 萧飞的话还没等说完，就听到电话那边的王薇已经哭起来了。 这……大过年的，怎么个意思啊！？ “婶子，您这是怎么了？” 佟筱娅也看了过来，一脸的好奇，萧飞摆了摆手，从屋里走了出去。 “小飞，家里……家里出事了！” 萧飞闻言，也不禁皱眉，出事了？ “婶子，您别着急，慢慢说，谁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是……是老三，哎呀，我……这孩子啊……” 王薇一边说，一边哭，半晌萧飞也没闹明白是出了什么事，只听到和孔芸鹏有关。 这小子该不会是大晚上的又偷偷骑着摩托车上外面浪了？ 上次孔芸鹏出的那档子事，一直到现在，萧飞都还心有余悸呢。 摩托车撞夏利，愣是把夏利车给撞报废了。 事后，吓得人家夏利车主都不敢过来要赔偿，可见当时场面之惨烈。 “你给人家小飞打什么电话，大过年的，填什么乱啊！” 电话那边传来了郭德强的声音，随后，他就把手机给抢了过去。 “少爷！” “师叔！刚才我婶子也没说清楚，老三到底怎么了？” “嗐！这孩子，我……我也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好好的，没事儿非得惹出点事儿来。” 郭德强说了一遍，萧飞才算是听明白了。 只是……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放炮居然能把自己给崩天上去？ 神话故事啊？ 还是孔老三打算要穿越？ 难道摸电门不好嘛！ 非要选被鞭炮崩脸这么惨烈的方式。 萧飞倒是知道，今天这个春节，因为好些徒弟都没回家，郭德强就带着媳妇儿孩子，还有一帮徒弟回大兴那边的住了。 市里不让燃放烟花爆竹，但是郊区那边倒是管的不严。 可萧飞就不明白了，怎么放炮，才能把自己给崩到天上去呢？ 当然了，这个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 听郭德强说，孔老三这次伤的又不轻啊！ 整个脸都糊了，抬上救护车的时候，看着都快没有人模样了。 萧飞问明白了，送的哪家医院，这才挂了电话。 “爸，妈，有点儿事，我得出去一趟。” 张玉虹听了，忙问：“大过年的，你还出去干什么啊？” 萧飞只好把事情跟着家里人说了一遍，听到孔芸鹏放炮仗，直接把自己给炸上了天。 张玉虹和萧佳琦也是一脸的无语，都不知道是该担心，还是该笑了。 虽说人有旦夕祸福，怎么倒霉的都有，可是这种非正常找死的方式，还是头一回听说。 “你刚才喝酒了，我和你一起去。” 佟筱娅也连忙起身，拿上外套和车钥匙，推着萧飞一起出去了。 上了车，佟筱娅才问了一句：“老三现在怎么样了？” 萧飞往椅背上一靠，感觉阵阵的头疼：“我也不知道，到医院看看情况再说！” 刚才听郭德强的语气，孔老三这条小命倒是不至于丢了，但是情况也不容乐观，眼睛要是被崩瞎了的话，往后是甭想再说相声了。 这倒霉孩子。 唉…… 兄嘚，你是真牛掰啊！ 第六百五十七章 空中转体七百二 医院手术室外面的走廊里，一帮人焦急的等待着，有心性不稳的还在来回的跺着步子。 萧飞和佟筱娅靠墙坐着，感觉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 兄嘚，大年夜的，你作什么妖啊！ “这都进去半晌了，怎么还没出来啊！” 王薇刚才已经哭过好几次了，孔芸鹏来德芸社好几年，她是真当自家孩子一样看待，又出了这么大事，她能不担心嘛！ 呃…… 这个“又”字用得很妙。 郭德强挨着王薇坐在一旁，嘴上不住的埋怨：“你说说你，给大家伙打电话干什么啊？来了也帮不上忙，只能跟着一块儿担心，这大过年的……这个年算是让老三给搅合了。” 孔芸鹏一出事，不光王薇慌了神，不停的给在京城的熟人打电话，郭大林和烧饼也是一样，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的打出去。 结果就是，能来的全都来了，过不来的，也在不停的打电话，询问情况。 周围乱糟糟的，萧飞瞧着心烦，起身走到烧饼旁边，一把将他拽了起来，哥俩走到一旁。 “到底怎么回事儿？好好的怎么就能让炮给崩了呢！” 烧饼还是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听王薇说，当时就他和孔老三在一块儿，孔芸鹏出事的时候，他正好看了一个满眼。 “师哥！您听着也觉得新鲜？” 烧饼哭丧着脸，他平时跟孔芸鹏的关系最好，俩人现在还住在郭德强在大兴那边的房子，一起照看着郭德强养的那十几条狗。 “本来我们俩出来煮饺子，可三哥瞧见厢房里的炮仗，非要放几个玩。” 不用问，烧饼也是个玩心大的，有人撺掇肯定心里痒痒。 接着烧饼给萧飞形容了一下，那个炮仗的规模。 “你说的那是鞭炮，还是炸药包啊！？” “真的，真那么大，里面是一百多个开天雷，我们俩本来说好了，一人点一边，他那边点好了，就探着身子问我好没好，然后就……” 嘭……咣！ “师哥，您当时是没瞧见，好家伙的，三哥愣是给崩的飞了两三米高，空中转体七百二，等我反应过来，人都给崩糊了！” 萧飞知道烧饼是个嘴上没档的，还两三米高，真要是崩那么高，人还能有气儿吗？ 空中转体七百二…… 呃？ 画面感还挺强的。 不过，为什么突然这么想笑啊？ “师哥！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三哥躺地上直冒烟儿，脸上都没有人模样了。” 烧饼说着，大概是又回想起了那一幕，不禁打了个哆嗦，明显是给吓坏了。 “行了！” 萧飞说着叹了口气，回头看着紧闭着的手术室大门。 “怎么什么新鲜事都让老三给赶上了呢！” 骑着摩托车撞夏利，放个炮仗，愣是能把自己崩的冒了烟儿。 说起来，最应该去庙里烧烧香的人应该是孔芸鹏，这个命啊！ “大夫！大夫！” 手术室的门开了，一帮人立刻围了上去，萧飞也赶紧到了跟前。 “医生，人怎么样？” 医生详细的给介绍了一下，受伤的地方主要就是脸和前胸口，胸口上就甭说了，都是皮外伤，看着吓人，其实并不怎么严重。 真正严重的是脸上，刚刚的手术，也只是清创，然后针对一些比较深的开放性伤口缝合，后续的治疗还需要进一步检查研究。 “大夫，我们家孩子的眼……” 王薇最关心的就 是这个，别的都好说，就算是破相，大不了花钱整容，国内不行就去韩国，那边流行这个，代表着世界最高水平，不服都不行。 可万一要是眼睛瞎了的话，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现在还不好说，患者还在昏迷，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不过，情况要比预想的好一些！” 孔芸鹏刚被送来的时候，医生看了一眼，都觉得这人肯定完蛋了。 那还能叫脸吗？ 黑漆烂光，乱七八糟的一大堆。 等清理干净之后发现，情况没有那么糟糕。 只能说，孔芸鹏这小子命大，炸出来的炮仗没有直接命中他的眼睛，而是打在眉心和眼角，伤势虽然很严重，但是，应该不至于失明。 可话不能说的太满，万一要是发生意外的话，到时候谁来承担责任。 “大夫，大夫，我求求您，我们家孩子才二十多，他要是看不见了的，以后……以后……” 王薇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咽着，又哭了起来，想到那个最坏的结果，她就胆战心惊的。 “行了，你哭什么啊！” 郭德强斥了一句，握着医生的手。 “大夫，拜托您了，千万尽力！” 一边说，还在一边不停的给医生鞠躬。 医生点点头：“郭老师，您放心，我们肯定会全力以赴！” 郭德强现在可是个名人了，医生自然认得他。 这个时候，孔芸鹏也被推出来了，包着脑袋，整个上半身包的跟木乃伊一样了，谁看着了都是心里犯抽抽。 “小孔！” “老三！” “三哥！” 众人围上去，七嘴八舌的叫着。 护士连忙拦着，不让众人靠近：“病人还在昏迷当中，需要好好休息。” 说完，便推着人走了。 “这可怎么办啊！” 王薇腿发软，直接坐在了地上，痛哭失声。 佟筱娅见状，赶紧上前扶着王薇，连声安慰着：“师父，您放心，小孔肯定没事儿，刚才医生不是也说了嘛，情况比预想的要好！” “可他……可他要是看不见了，他才二十多，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怎么过！他是我徒弟，他就算是真看不见了，我养活他一辈子！” 郭德强大声对王薇吼道，也是眼圈泛红。 王薇被吓了一跳，坐在地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过了好半晌，她猛地抬起了头：“他……老三就算是真的看不见，我就上台唱大鼓，让老三给我弹弦子，不管怎么样，我也得让孩子往后能有口饭吃。” 这两口子想的倒是长远。 不过，萧飞听着也确实挺感动的，要是换做有的人，这个时候，怕是该想着怎么甩包袱了。 也只有郭德强和王薇还在为孔芸鹏的未来盘算着。 或许郭德强和王薇在对待徒弟的问题上，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但是，他们两口子真的可以说，从来没亏待过任何一个徒弟。 郭德强走过去，和佟筱娅一起把王薇给扶了起来：“行了，大家伙都回去，这个年让老三给搅合了，他这边我们两口子盯着就行了，大家都回去休息。” 众人听了，有的心疼师父师娘，打算他们这些当徒弟的在医院照应，让郭德强和王薇回家休息。 “都别说了，老三的父母还没到呢，我们不能走！” 郭德强说着话，心里也是揪揪着。 人家把孩子送到他跟前学艺，结果，一次又一次的出事，上次是摩托车撞夏利，这次是放炮崩 天上去了。 知道的，是孔老三的命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两口子暗害了呢！ 因为这受伤的方式，实在是太新鲜了。 不了解孔芸鹏那毛躁性子的，谁也不能信。 他们留在医院，也是为了等孔芸鹏父母到了之后，给人家一个交代。 反复劝了半晌，众人这才离开了医院。 从医院出来，坐在车上。 “萧飞，你说小孔他……会不会真的失明啊！？” 萧飞摇摇头：“我也说不好，关键是……以前我没遇到过啊！” 他是个当大夫的，虽然年岁不大，可接诊过的病人数都数不过来，但是被炮仗炸在脸上，谁遇到过？ “小孔这运气也实在是……太遭了！” 对发生在孔芸鹏身上的事，佟筱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能用“运气不好”来说明。 萧飞听了，也是深以为然。 说起来，他们从事的相声行当，应该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工作了。 站在台上，靠着说话就能把钱给赚到手。 结果，就是这么一个天底下最安全的工作，愣是被孔老三给赶的这么惊心动魄的。 不过运气不好，命却硬的很。 摩托撞夏利，夏利车都报废了，他人飞出去二十多米，愣是没死，萧飞事后才知道，这小子当时连头盔都没戴。 开天雷炸在脸上，没把他炸的脑浆崩裂，居然还巧妙的避开了眼睛。 孔芸鹏这命，真不知道该说是衰，还是好了。 “别想了，过两天再看看情况，医生都说了，比预想的要好，咱们这会儿等着就行了。” 佟筱娅明天还要回剧组，这会儿得赶紧回家，好好睡上一觉。 “嗯！” 佟筱娅说着，也加快了速度，等回到国子监这边，张玉虹等人早就睡下了。 两口子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也钻了被窝。 原本还想着再为了孩子拼一把呢，可现在孔芸鹏出了这么大的事，谁还能有心思琢磨那个啊！ 萧飞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孔芸鹏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那一幕。 一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瞪瞪的睡了一觉。 早上七点多，萧飞被电话铃声吵醒，是王薇打过来的，孔芸鹏醒了。 第六百五十八章 德芸敢死队队长 孔芸鹏醒了！ 这小子绝对是属蟑螂的，命是真的硬啊！ 肉身跟夏利那铁壳子硬碰硬，夏利车直接报废，他呢？ 敛巴敛巴，缝一块儿，只不到半年又活蹦乱跳的了。 这回是被开天雷给炸上了天，萧飞听郭德强说了，那盒开天雷是朋友送的，当时人家拉过来的时候就曾说了，放的时候，一定得小心在意，操作不当的话，郭德强大兴那个院子都能给推平了。 威力这么大的开天雷，直接崩脑袋上，只昏迷了一夜，孔老三居然醒了。 就冲这生命力，诛仙剑阵估计都弄不死他。 吃过早饭，萧飞就和佟筱娅去了医院。 孔芸鹏的父母也到了，正在病房外面跟着郭德强说话。 “叔，婶子！” 上次摩托撞夏利事件，萧飞曾见过孔芸鹏父母。 “小萧来了！” 孔父面带忧色，甭管是谁，自家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能不担心。 “师叔！老三怎么样了？” “醒了，医生说，别进去太多人，小栾正在里面呢！” 郭德强说完，又对着孔父说道。 “大哥，这……都怨我，您把孩子送到我家，结果我没给您看好。” 孔父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这事根本不能怪郭德强，孔芸鹏是个成年人了，结果还这么毛毛躁躁的，怪也只能怪自己孩子。 “郭老师，这事哪能怪您呢，老三这孩子……” 孔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也就是亲儿子，这要是换成别人家的崽子，他听说出了这种事，也得先笑上一场再担心。 让炮仗给崩飞了，不都是喜剧电影里才有的桥段嘛！ 只是…… “说相声这么安全的工作，愣是让他给干成这样了！” 萧飞听了孔父的话，心里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了。 是啊！ 天底下，还有比说相声更安全的工作吗？ 一张嘴就能把钱赚到手了，别的什么都不用干。 结果…… 正说着话，栾芸博出来了。 “师哥！嫂子！您二位也来了。” “老三怎么样啊？” “嗐！脸都包着，也不知道伤的怎么样，躺床上光哼哼唧唧的说疼，那玩意儿能不疼吗？好几斤炸药都崩脸上了，没给他开瓢就不错了！” 栾芸博嘴上不客气，可说着说着话，眼眶已经泛红了。 他和孔芸鹏是前后脚到的，此前在广德楼的时候，还曾搭档过一段时间，关系一直不错。 昨天他就来了医院，听烧饼说了具体情况之后，当即就跳着脚的骂街。 “行了，已经这样了，就算是真有什么，那也得等他出了院再说。” 萧飞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哭喊声传了过来。 “老三啊~~~~~~老三啊~~~~~~~~” 萧飞和栾芸博循声看过去，顿时都是一脑门子的黑线。 眼见岳芸龙一路小跑着过来了，一边跑还一边哭，知道的他是来看病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奔丧呢！ “师哥！我真想给他一脚，这大过年的，太丧气了！” 萧飞忍着心里的气：“我也想。” 说话间，岳芸龙已经到了跟前：“师哥，小栾，老三呢，老三呢！？” 大过年的，就算是在医院，可哭丧着脸，这是要给谁看呢？ “赶紧给我打住，干什么你，老三好好的在里头躺着呢，你哭什么哭！” 栾芸博说着，还朝孔父孔母那边看了过去。 老两口子本来就因为孔芸鹏受伤，心里难过着呢，这再来一个哭丧的，让老两口子怎么想啊！？ 岳芸龙被骂了一句，这才消停，听说孔芸鹏没事，也稍稍宽了心。 “那……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岳芸龙和孔芸鹏是一起来的德芸社，在来之前，还曾在海碗居做过同事，一个是传菜的服务员，一个是门童，关系自然不一般。 别看之前俩人搭档的时候，总是闹别扭，可真要是遇上事了，孔芸鹏可没少护着岳芸龙。 “你先等会儿，赶紧洗把脸去，你现在这模样，让小孔瞧见了，还不得多心啊！” 任谁躺在病床上，瞧见进来这么一位，不得怀疑自己命不久矣。 萧飞看着岳芸龙也是哭笑不得，只是这会儿没工夫教训他，等看过孔芸鹏之后，他还得送佟筱娅和张紫枫回剧组呢。 “走！” 两个人进了病房，孔芸鹏正在病床上躺着，整个上班山被裹得跟木乃伊一样，只露出俩鼻子眼和一只眼睛。 另外一只眼，被炮仗伤着了，会不会失明，现在还没最终确定。 “老三！” “师哥！嫂子！” 孔芸鹏伤的虽然严重，但是精神头倒是不错，只是说话的时候，比之前更加的含糊不清，显然那开天雷也没把他的嘴给饶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 “疼！” 嗯！知道疼就行。 看着孔芸鹏这惨状，要说心疼，那是肯定的，这可是他第一个带着上台的师弟，这么多年，哥俩的关系一直都非常不错。 可更多的还是生气。 自打上次的事情之后，萧飞可没少拎着耳朵叮嘱，让他平时稳当一点儿。 结果还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你放炮仗，把自己的点着就算了，还管人家的干嘛？ 看看，这都给崩成什么倒霉模样了。 “看你以后还长不长记性，你说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骑着摩托车撞夏利，放炮把自己给崩天上去了。” “呵呵！倒霉谁似我，我叫孔倒霉！” 这货，都这模样了，还使包袱呢。 “你啊，不叫孔倒霉，我看你就是德芸社的敢死队队长，别人磕着碰着，都是小病小灾的，你可倒好，愣是憋着要把自己这条小命往里填！” 也就是孔芸鹏现在还伤着，不然的话，萧飞非得捶他一顿不可，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玩这种心跳游戏。 “行了，老三人没事儿就好，伤了正好休息休息，以后可不能再这么毛毛躁躁的了！” 佟筱娅赶紧说了一句。 孔芸鹏连忙答应：“我知道了，嫂子，咝……” 说着，倒吸了一口凉气，显然是说话的时候，牵扯到脸上的伤口了。 唉…… 原本挺精神的一个小伙子，上次受伤之后，就破了相，这回更狠，开天雷直接在他的脸上爆炸，能恢复成什么都是个未知数，只能看命了。 又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佟筱娅叮嘱了孔芸鹏好好养病，两个人便出来了。 “少爷，你过来一下，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萧飞正要告辞，他带会儿还得送佟筱娅回剧组呢，唐山距离京城虽然不算远，可也不算近了。 可还没等他说话，郭德强就把他给拽到了一旁。 “师叔！您有事啊？” 郭德强没说话，先叹了口气：“少爷，老三这孩子……” 接下来的话，郭德强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是说孔芸鹏不省心，还是该说他倒霉呢。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当初被萧飞带着上台，后来去了广德楼之后，进步也一直很大，特别是在和李芸东搭档之后，结果，莫名其妙的出了一次车祸，休养了半年才重新登台。 嘴上受了伤，没有以前利索了，刚复出的时候，郭德强听着都觉得不像样。 可好在被萧飞收拾了一顿之后，最近这几个月渐渐找回了状态，谁知道…… “新园子的负责人，老三怕是不行了！” 德芸社要开第五个小剧场的事，去年就已经定下了，地点被放在了张一元，租赁合同早就签了，一直在忙着装修。 原计划，等到三月份就开张的，关于负责人，郭德强早就和萧飞说过，要在广德楼这边选。 具体是谁，郭德强说了，让萧飞自己拿主意。 年前的时候，萧飞给了准信，就是孔老三了，到时候，还准备让他带两对演员过去。 眼瞅着就要宣布了，孔老三又把自己给折腾到医院来了。 开天雷崩脸上了！ 这要是放在相声段子里，倒是个不错的包袱，谁能想到是真的呢。 人都躺病床上了，张一元的负责人自然不能是孔芸鹏。 而且，现在孔芸鹏的右眼能不能保住，现在也不一定，往后是否能登台，全都得看这小子的运道。 “师叔，老三不行的话，我看还是让张贺伦过去！” 张贺伦？ 萧飞之前定孔芸鹏是张一元负责人的时候，曾提到过张贺伦，不过当时郭德强没往心里去。 现在，萧飞郑重其事的提出，要让张贺伦当负责人，郭德强倒是有点儿含糊了。 芸字科的还有好几个人没上位呢，现在就提拔贺字科的话…… “少爷，怎么不是小潘呢？” 萧飞笑了：“师叔，您这是明知故问啊，小潘和三木将来得负责广德楼。” 郭德强闻言，倒也没觉得太惊讶，他早就有感觉，萧飞肯定不可能一直被困在广德楼，而且，就算是萧飞愿意一直坐镇广德楼，他也不答应。 作为德芸社徒弟辈儿里面最红的角儿，萧飞迟早得走出来，到时候，就跟他和于清一样，慢慢的脱离小剧场，开始向更大的舞台进军。 “少爷，你可得想好了啊！？” “师叔，这话不是现在的事，至少我还得帮着他们再压压，三木的性子还不够稳当，小潘岁数也太小，现在把他们拱上去不是什么好事儿。” “那贺伦……” 郭德强还是下不定决心，芸字科的徒弟，何芸金、曹芸伟，还有栾芸博，已经是各自小园子的负责人了，潘芸亮将来要和乔三木一起接手广德楼。 剩下的几个徒弟里面，岳芸龙的话，他暂时不考虑，那孩子不像是个能当家做主的料，烧饼岁数也不大，而且，能耐还得再接着磨。 闫芸海是大徒弟，可现在连大段的相声，还没学会多少呢，让他上去的话，也是受罪。 李芸东是孔老三的搭档，不能随便动，得让他给孔芸鹏守着，李芸天是天桥剧场的压轴，同样不能动。 剩下的陶芸扬和于芸雷都还是小屁孩子呢，根本不顶事，宁芸祥倒是不错，只可惜这孩子的心思好像根本就没放在相声上，如今在天桥剧场演出，也只是为了张先生的心愿。 呃…… 对了，还有赵芸飞，算了，更不行！ 这小子身上还背着事儿呢！ 算来算去的，好像还真的要从贺字科的徒弟里面挑了。 张贺伦在贺字科里面，排名第二，这个时候捧他上位，倒也正合适。 “这样，小飞，回头有时间，你跟贺伦聊聊，先透透底，也看看他能不能行。” 萧飞听了点点头：“行啊！听您的，到时候，我跟他聊聊。” 今年春节放假时间长，张贺伦回了东北老家，等他回来之后，也来得及，反正张一元的小剧场开业，还要等到三月份呢。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又说回到了孔老三身上。 一想到孔芸鹏这次受伤的地方，郭德强也忍不住嘬牙花子，演员卖的就是一张脸，虽说相声演员不讲究多好看，反倒是萧飞这一款的算是另类。 但好歹也得有个人模样啊！ 孔芸鹏的脸都让开天雷给崩了，就算是能恢复，到时候，还能看吗？ 谁愿意花钱买票进园子里，看一个怪物啊！ “少爷，你认不认识好的整容大夫啊！？” 郭德强这个当师父的不能不替孔芸鹏提前考虑。 萧飞闻言苦笑：“师叔，您这是难为我啊，我是中医，哪认识医美的，这样，我回头问问我爸，看看他有没有熟人。” 郭德强也是关心则乱：“那行，少爷，你想着点儿，还有个事，那天在名流食府，咱们办庆功宴，过来捧场的鲁钰，你还记得吗？” 大头娃娃？ “记得啊！怎么了？” “她那天不是说，找个机会，让我带着咱们德芸社的人，一起上节目嘛，我觉得这个机会挺不错的，能把你的那些师弟们往上推推。” “嗯，是挺好的！” “不过人家点名了，到时候，你得去！” 呃…… 萧飞闻言，顿时愣住了，他也去？ 他可从来没想过，之前有人联系上汪海，想要让他上节目，甚至是拍电视剧什么的，都让他给推了，唯一一次上节目，还是因为郭德强。 没想到，这次还被捆绑销售了！ 第六百五十九章 鲁钰有约 正月初七。 年过完了，分散在全国各地的德芸社演员们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回了京城。 和往年不同，以前都是腊月二十七封箱，正月初二就开箱演出了，今年王薇做主，让大家伙多休息了一阵子，开箱要到正月十五以后了。 说相声看着简单，其实不然，一对演员在台上说三四十分钟，鞠躬下台就完事了，貌似跟每天996的工薪阶层相比轻松多了。 可是，台下准备的工夫，谁看见了？ 都说京剧演员是台下十年功，台下十分钟，相声演员其实也一样，讲究的都是个童子功，花费几年的时间把基本功给砸瓷实了，就算是正式登台演出了，可也不能把功夫落下。 比如萧飞，已经成名了，在德芸社是仅次于郭于二人的角儿，可每天还是得把基本功挨个过上一遍。 每天要说的活，在登台之前，得反复的研究，每一个包袱的设计、铺垫，都要做到分毫不差。 总之，要把相声说好了，是一件非常耗费精力的事。 台上的风光，观众都瞧见了，可背后的辛苦呢？ 趁着过年，让大家伙都好好休息一下，歇歇脑子。 本来，萧飞计划的挺好，等佟筱娅回剧组之后，他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闷在家里，把之前说过的一些相声作品，重新整理一下。 还有早就许给观众，但一直没时间说的几大段单口，都需要重新归置，正好趁着这段时间，把这件事给干了。 结果，昨天接到了汪海的电话，说是《鲁钰有约》录制的时间定好了。 萧飞不想去，可谁让他那天在医院答应郭德强了呢。 今天一大早，萧飞就按照汪海给的地址赶过来了。 《鲁钰有约》是香江凤凰卫视的一档节目，萧飞还以为得去外地呢，结果看了地址才知道，居然是在京城录制的。 “师父！师叔！京叔！” 萧飞被工作人员带到了后台，其他人已经到了。 今天参与录制的，除了他们三位，还带了十个徒弟辈儿的，刨去他，剩下的都是郭德强的徒弟。 一帮师兄弟看到萧飞，也纷纷起身打招呼，拜年。 “师哥！过年好！” “师哥！新年快乐！” 萧飞拱着手，笑呵呵的回应：“过年好，过年好！” 当然，也有假装没看见的，比如何芸金和曹芸伟，俩人在萧飞进来的时候，还故意转头看向了一旁。 他们拿萧飞当空气，萧飞自然也不会拿着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不过，和何芸金的矛盾倒是可以理解，因为萧飞的坚持，当年让他被禁演了半年，依着何大个那小心眼儿，怕是能恨死了萧飞。 可曹芸伟是怎么回事？ 就因为当初萧飞坚持让他给李贺彪道歉？ 都多长时间过去了，这心眼儿看起来也不大啊！ 一直别着劲，萧飞也没想过要和他缓和关系，反正不在一个园子演出，平时见面的机会不多，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少爷，来啦！” 于清笑呵呵的，他也不愿意参加这种节目，大过年的，在家里待着不好嘛，每天吃饱了睡，睡够了玩，这才叫休息呢。 结果大年初七就把人给拎过来了。 昨天，萧飞上于清家里串门，于清还半开玩笑的抱怨，说这就是端人家碗，受人家的管。 “师父，小阳没事儿了？” 于清初二的时候，带着白慧敏和小阳回大港探望父母，结果在路上来回折腾，把孩子给冻着了，回到京城就开始 发烧。 “退烧了，没多大事，小孩子嘛，火力壮。” 萧飞听到没事，也就没再问，等今天的节目录制完，跟着一起回家去看看。 “少爷，那个戏，什么时候开机啊？” “刚定下来，说是四月份开机。” 那天陈恺歌来参加德芸社的庆功宴，在跟于清喝酒的时候，还定下来让于清到时候来剧组客串一个戏迷。 到时候，萧飞在台上唱，于清在台下叫好，算是电影里的一个小彩蛋。 “陈导的戏，机会难得，少爷，好好把握！” 萧飞闻言一笑，道：“师父，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对这个没多少兴趣，要不是这个戏拍的是梅大师，又有梅玖爷点将，我还真不一定接。” 他这话可不是玩笑，对于演戏这种事，他没接触过，也没想在这一领域有所发展，接这个戏，就当是玩儿了。 于清听着也笑了，对自家徒弟的脾气，他还是知道的。 师徒两个人的对话，被旁人听了去，不免心里泛酸。 那可是陈恺歌大导演的戏啊！ “师叔！张先生今天不来了？” 萧飞问了郭德强一句。 “不来了，怎么劝都没用，说是过年这些日子睡得晚，身子骨乏了，懒得动弹。” 郭德强也很是无奈，张先生作为德芸社的创始人，今天本来无论如何都应该来的，可老爷子的倔脾气犯了，谁说什么都不好使。 张先生不来，郭德强就把宁芸祥给加了进来，打算让他在公众面前好好露一把脸。 待了一会儿，有工作人员进来，把今天的采访台本发给了大家伙。 萧飞扫了一眼，见没什么出格的问题也就放心了。 因为要参加这么节目，他来之前，曾看过几期节目，总的来说，那位大头娃娃主持人给人的感觉，非常不专业。 访谈的时候，提问毫无章法，而且，还经常神经病一样的问一些让人想骂街的问题。 比如，他曾经有一期采访香江影帝梁家辉，在问到女儿教育问题的时候，人家明明表示了，不想过多的讨论私生活。 可大头娃娃还是一个劲儿的问，甚至问到了梁家辉女儿早恋的问题。 最后被问急了的梁家辉直接甩出来一句：关你什么事！ 在看那一期的时候，萧飞隔着屏幕都想喊上一句：该！ 整个采访环节的中间部分，还有他的个人专访，这倒是让萧飞挺意外的，里面的问题也涉及到《梅兰芳》剧组。 来之前，萧飞就接到了陈虹的电话，通知他可以在采访的时候，谈一下这部电影。 真的不用保密了？ 萧飞转念再一想也就明白了，人家得提前宣传拉赞助，正好他算是个噱头。 萧佳洁曾和萧飞说过，现在拍电影，四处求爷爷告奶奶的拉投资，那都是新人导演才干的事。 真正的大导演，才不至于那么卑微呢。 把风放出去，自然有无数人挥舞着支票本扑上来，不光是投资，还有赞助的。 据说冯裤子的《大地震》，还没正式开机呢，三分之二的投资就已经靠着赞助赚回来了，等到上映之前，差不多就能回本。 陈恺歌也不是那种一心只为了艺术的人，他拍电影的首要目的也是赚钱。 反正四月份就要开机了，趁着现在又机会，提前开始布局宣传工作，能多回一口血也是好的。 至于为什么是萧飞？ 谁让他关注度高呢！ 之前支援西南的事，还没消停下来呢，紧跟着，萧飞 又成了周杰轮的演唱会嘉宾，随后的春晚，更是被全国人民都知道，他又给周杰轮填了一首词。 话题一个接着一个的，这要是不好好利用一下，陈恺歌都对不起《梅兰芳》剧组给萧飞开出的百万片酬。 没错，萧飞一个从来都没拍过电影的人，作的片酬便高达百万。 当然，跟戏里的女主角国际章是没法比的，人家挂着的是好莱坞的牌子。 不过这片酬倒是让佟筱娅眼热的不得了，她拍《大地震》的片酬才25万，萧飞正好是她的四倍。 看过台本，感觉没什么问题，萧飞起身走了出去，这才多大会儿工夫，德芸社这几杆老烟枪比着赛一样的抽，屋里都快待不了人了。 “贺伦！” 刚从屋里出来，萧飞就看到了张贺伦，招手把他叫到了跟前。 “师哥！” “走，咱们哥俩上那边说去！” 见走廊里还有其他人，萧飞便把张贺伦给叫了一边。 人多嘴杂，有些事在没正式定下来之前，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天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关于新剧场负责人的事，萧飞已经打电话跟着张贺伦说过了。 让他意外的是，张贺伦并没有立刻表现出高兴，反而说，让他好好想一想。 这有什么好想的，一旦坐上了小剧场负责人的位置，票房提成立马能上升一大块，而且，单独带队，也算是在郭家门的众多弟子当中出人头地了。 萧飞可不信张贺伦是个没有上进心的。 “师哥！我不瞒您，当这个负责人的话，我肯定愿意，可就是……我上头还有好些芸字科的师哥呢！” 除去陶芸扬、于芸雷这些还没成年的芸字科师哥，剩下的芸字科里面，潘芸亮的能耐最好，闫芸海占着大师哥的名头，还有岳芸龙，孔芸鹏，赵芸飞，宁芸祥等人。 师哥们都还没上位呢，他后来者居上的话，会不会引得郭家门内乱。 这些张贺伦不能不考虑。 他想要出人头地，可是，却也不愿意为了出人头地，导致师门内乱。 萧飞闻言，一点儿都没觉得意外，张贺伦那天在电话里说“考虑考虑”的时候，他就想到是这个原因了。 “这个你不用多虑，芸字科确实还有不少人在你前头，说实话，要不是因为老三受伤的话，这回小剧场的负责人肯定是他，可谁让他时运不济呢，大东要给他守着，小潘的话，以后广德楼这边，他和三木负责，剩下的人里面，你觉得还有谁能行？” 萧飞没跟张贺伦说，郭德强早就答应了他，新剧场的负责人，要从广德楼挑的事。 张贺伦听着萧飞挨个给他分析了一遍，心里也踏实了。 “师哥！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行，这个担子我挑了。” 张贺伦也不是个磨磨唧唧的人，说完之后心里一阵畅快。 之前，因为萧飞的那个电话，他这个年过得都不踏实。 这个负责人的位置，他肯定想要，甭管在什么地方，出人头地谁不想啊！ 可又担心，一旦他抢着上位了，会让芸字科的师兄们不高兴。 总之是左右为难。 现在好了，萧飞给他讲明白了，潘芸亮、孔芸鹏，还有李芸东日后都有安排，至于其他人，又不是广德楼的，他还真没怎么考虑过。 “不过，师哥，我去新剧场的话，您好歹也得给我搭把手啊！” 这小子真是属猴子的，顺杆儿爬的本事，谁也比不上。 刚才还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现在就开始 要好处了。 “早就给你想好了，到时候，你把谢师爷和贺杰带过去，另外贺字科里面，我再考虑一下，新园子等三月底开张，肯定给你准备好了。” 张贺伦听得一惊：“师哥！谢……谢师爷给我？” 他还真有点儿含糊了。 谢文锦的辈分太大，连郭德强平时在台上提到他的时候，都得尊称一声师叔。 他一个贺字科的小字辈，让谢文锦给他打下手，这个…… “怎么着？怕了？” 张贺伦讪讪的笑着，别说，还真有点儿。 “谢师爷那边，我跟他说，放心，谢师爷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不会给你难堪，更不会拆你的台。” 谢文锦的性子随和，别看辈分大，可是平时在广德楼，跟谁都合得来，是个爱玩爱闹的人。 让他去新园子辅佐张贺伦，萧飞敢肯定，少谢绝对没有二话。 另外，之所以安排这一对搭档过去，萧飞也有自己的考虑，张贺伦平时和李贺杰的关系好，有这么一个强人跟着过去，也能帮张贺伦镇住场子。 而且，有萧飞发话，李贺杰肯定会尽心尽力。 “另外，其他三个园子，也会分别派一对搭档过去，好好准备，争取尽早把新园子给撑起来。” 萧飞都这么说了，张贺伦还能说什么啊！ “师哥！您放心，我保证不会给您丢人！” 萧飞见张贺伦信誓旦旦的，不禁笑道：“我要是信不过你，就不跟师叔推荐你了，记着，好好……” “好好做艺，好好做人！” 张贺伦说完，裂开嘴笑了。 第六百六十章 不专业 “说出你的故事，欢迎大家来到今天的鲁钰有约节目录制现场。” 舞台上的灯光亮起，一个大头娃娃坐在弧形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面对着观众席，说出了每次节目录制的开场白。 “大概是在2005年的时候，我第一次听到了郭德强的相声，那个时候是在网上，无意间翻到的，当时笑得不得了，也是从那一次之后，我也成为了一名非常忠实的德芸社粉丝，当然和很多德芸社的粉丝相比，我只能算是一个比较初级的相声迷，但非常喜欢听他的，还有德芸社其他演员说的相声，今天非常高兴请到了郭德强，以及德芸社的部分演员做客我们的节目！” 开场白说完，舞台后面的大屏幕上开始放一些事先在天桥剧场录制好的片段，有对着观众席的，也有对着舞台的，其中还有一些德芸社演员演出时的段落。 萧飞和李京，以及今天来到节目现场的众多师兄弟们都坐在观众席当中，看着现场的大屏幕播放他们影像，还真感觉有点儿奇怪。 五分钟的片段播完，鲁钰转回身面对着观众席：“下面让我们欢迎郭德强，以及他的搭档于清。” 演播室旁边的侧门打开，郭德强和于清走了出来，走到台上的时候，还不忘对着观众席鞠躬致意。 但是，让萧飞皱眉的是，鲁钰始终坐着，一点儿要起身的意思都没有，即便是郭德强和于清走过去和她握手，她也一直坐着没动。 甚至连屁股都没抬一下，还翘着二郎腿，这已经不是礼不礼貌的问题了，简直就是没脑子。 哪怕和她握手的人不值得尊重，但是，出于礼貌，也应该站起来。 更何况，今天德芸社来了这么多人，还是她主动邀请的。 “怎么了？少爷！” 李京感觉到萧飞有点儿不对劲，赶紧小声问了一句。 “没事儿！” 萧飞的脸色不好看，但是，现在正在录制，还有这么多观众，他肯定不能因为这个说什么。 舞台上的郭德强和于清，看上去似乎也有些尴尬，为了化解，不等鲁钰说话，就直接坐下了。 尽管早就知道这个大头娃娃不专业，但是看到这一幕，萧飞还是心气儿不顺，台上的其中一位可是他师父。 之前看过几期节目，萧飞也非常纳闷，这个大头娃娃到底是怎么混成知名主持人的？ 看过的其中一期，她采访舞蹈家杨丽萍老师，提出的问题，那都是什么玩意？ 你小时挨打吗？ 你会杀猪吗？ 你管得着管不着啊！？ 杨老师是舞蹈家，又不是镇关西，杀没杀过猪，和采访的核心有关系吗？ 后来还问杨老师上学吃什么，杨老师说就是水煮白菜，加点油。 鲁钰竟然瞪着无神的大眼，问道：为什么不炒白菜呢？ 无情的病魔占领高地了！ 而且，鲁钰的采访，给人的感觉，好像根本不做任何功课，采访前，连最起码的被访者背景都不知道，问杨老师是几岁上大学，杨老师说12说，鲁钰竟然随口就说：那是80年代了。 她连具体的年代都没搞清楚。 就连萧飞都知道，杨老师是50年代末期生人，12岁的话，应该是70年代。 后来，杨老师说当时吃饭补助7元，鲁钰竟然说出“是一天7元吗”这样的话。 但凡有一点儿智商的人也知道，70年代当然是一个月7元钱了。 诸如此类不过脑子的提问，萧飞只看过几期节目，就能给她总结出来一大堆。 采访老院士的时候，问人家认不认识明星， 当老院士说不认识的时候，还笑话人家跟不上时代。 采访来自贫困山区的一些留守儿童，孩子们的生活十分拮据，所以饭菜都比较清淡朴素，基本上就是简单的主食配咸菜。 任何人看到这一幕都会对孩子们非常心疼，可是鲁钰却在这个时候，问出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问题，她非常直白地问对方，为什么不吃肉呢？是因为肉不容易保存吗？ 这让她面对的孩子都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何不食肉糜！？ 有没有种穿越的感觉呢？ 之后孩子们只能尴尬地说出因为肉太贵了。 可是这个时候，鲁钰竟然嘲讽孩子们，还知道肉价呢。 可以说，鲁钰这一连串的问题，都表现出了对孩子们没有丝毫的同情心。 还有一期更牛掰，她采访赌王四太太的时候，居然问人家如何接受共侍一夫？ 在看到赌王四太太那尴尬的表情时，萧飞唯一的想法就是：大头娃娃！你就不怕回不了家吗？ 不得不说，低情商的发言，也暴露出了她的个人素质。但是，也不排除是为了节目效果，毕竟现在收视率才是王道。 舞台上，采访已经开始，郭德强来过一次，大概其也知道了鲁钰的风格，在回答一些问题的时候，始终避重就轻，比如涉及到主流与非主流之争。 当初打过一次官司之后，郭德强就学了乖，在舞台上说相声，怎么讽刺挖苦都没事儿，那是艺术创作，谁当真谁就输了。 私下采访的时候，能不掰扯，就尽量不掰扯，实在是躲不过去，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上两句。 于清就更不用说了，那情商和智商，随便拿出一点儿来，都够鲁钰用一辈子的，想要套路于老汉，那是门儿也没有啊！ 能说就说，说不了就打哈哈，把问题变成开玩笑，呵呵一声就过去了。 鲁钰采访了那么多人，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难对付的，之前也曾采访过郭德强，当时的郭德强还比较好说话呢，结果今天，直接套上了一层圣装铠甲，怎么都扎不透。 眼见在郭德强和于清这里，得不到想要的爆点，大头娃娃也赶紧改变策略。 “我们都知道，相声门最注重传承，两位也收了不少徒弟，我之前曾听过一段《西游记》，和我小时候看过的书，电视剧，甚至是动画片完全不一样，还有人戏称是萧西游，让我们有请，萧西游的作者萧飞。” 这么快？ 按照采访流程，接下来不是应该先把李京请上去，说一下德芸社创立之初的艰难吗？ 访谈类节目都这样，有的没的，都得煽情。 德芸社最苦的那一段拿出来，绝对能吸引不少观众。 怎么给改了啊？ 萧飞愣了一下，很快就回过神来，起身走从观众席里走了出来。 鲁钰还是翘着二郎腿纹丝未动，萧飞走过去，本来想坐在于清旁边的，结果郭德强主动让出了位置。 呃…… 好！接下来应该是他来接受采访了。 走过去，也没握手，转身对着观众鞠了一躬，随后就坐下了。 你不讲礼貌，我为什么要惯着你啊！？ 鲁钰也有点儿措手不及，改变了一下坐姿，讪讪的笑着。 离得近了，萧飞才发现，对方是真瘦啊，那小细胳膊，俩加在一起都没有他的粗，锁骨支棱着，细细的脖子挑着一个大脑袋，看着有点儿像美国奇幻电影里的地精。 “你好，萧飞！” “你好！” 萧飞脸上带着得体的笑，让人挑不出 一点错，就这么直视着鲁钰，让她不禁有点儿心慌。 咳！ 咳嗽了一声，缓解尴尬，鲁钰开始提问：“刚刚郭老师和于老师都提到了，相声演员的基本条件，特别是郭老师说了，相声这一行，在挑选徒弟的时候，不愿意收长得太帅的，你应该是个异类？” 我还是个妖精呢！ 会不会说话啊？ 什么叫异类？ 萧飞有些无奈，随口说道：“所以，我没拜郭老师。” 呃？ 台下的观众也愣住了，随后齐声笑了起来。 郭德强忙道：“可不是我不收啊，于老师要是愿意的话，今个我就收了他。” 德芸社的粉丝都知道，郭德强对萧飞的“痴念”一直都在，当初还在天桥剧场的时候，他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 怎么就不是我徒弟呢？ 于清也笑了：“你就甭想了。” 这么一笑，刚才的尴尬气氛也消散了，从萧飞登台，没跟鲁钰握手开始，郭于二人就知道，萧飞是不高兴了。 可这次过来参加节目录制，毕竟是为了宣传德芸社，为了宣传德芸社的众多徒弟，他们也不想闹出不好看的。 郭德强赶紧把话题接过去，讲了一下相声门里跳门的规矩，鲁钰也不想太尴尬了，装作很认真的听，还偶尔插上两句话，总算是把这一篇给掀过去了。 接下来，她的主要采访方向还是萧飞。 这一次请德芸社过来，除了要深度挖掘德芸社背后的故事，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目的就是，要采访萧飞。 那天德芸社的封箱演出，她在观众席里听到陈恺歌和陈虹的对话之后，就一直在惦记这件事了。 采访萧飞，从萧飞嘴里挖大料，哪能因为一点儿小事就给耽搁了。 不过，作为知名主持人，大头娃娃也有自己的骄傲，被萧飞甩了脸子，在这件事上找不回来，她怎么着，也得难为一下萧飞才行。 第六百六十一章 我不生气啊！你气不气？ “喜欢萧飞的观众都知道，你现在只有二十三岁，可是从2004年开始，你已经在德芸社演出五年的时间了，在这期间也收获了很多喜欢你的粉丝，还有很多人表示，在德芸社青年一辈的演员当中，你的相声水平是最出色的一个，对于这种说法，你个人是怎么认为的？” 这是要拉仇恨啊！？ 难怪不专业呢，这种问题能问吗？ 台下还坐着那么多师兄弟呢！ “这个应该算是个人喜好的问题，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有的观众喜欢听我说，有的观众喜欢听别人的节目，每一个演员的特点不一样，观众喜欢的方向也不同，可能你问到的正好都是喜欢我的观众，喜欢别人的观众那天都在家里待着没出来。” 轻松化解，像这种小问题根本就难不住萧飞。 鲁钰却并不想就此善罢甘休：“那么有没有观众不喜欢你的相声呢？” “肯定是有的，任何人都没办法做到，让所有人都喜欢，有的人还说不喜欢钱呢。” 呃…… 有吗？ “那么如果有人觉得你相声说的不好，你会不会生气呢？” 还在挖坑。 接二连三的挖坑，让萧飞有点儿恼了。 论挖坑，我可是挖坑的祖宗。 现在还有好些观众在我的坑里待着呢，既然是你先挑起来的，那么……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说上一句，对不起了。 “鲁钰老师，有没有人当着你的面说过你的主持水平不好，如果有的话，你会生气吗？” 坐在一旁的郭德强和于清，已经忍不住要笑起来了。 他们俩人都了解萧飞的性格，这是个随和的，但却也是个不肯吃亏的。 鲁钰刚才的几个问题，显然已经让萧飞不耐烦了。 萧飞的反问，让鲁钰也有点儿措手不及，下意识的说了一句：“我肯定会生气的！” 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萧飞笑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要是我的话，我肯定不会生气，因为我知道，我的相声说的好，那些说不好的人，肯定不是实话，即便是，也是带着个人情绪说的，就像有的人说我长得难看，您觉得我需要生气吗？” 漂亮！ 在场众人，无论是德芸社的演员，还是观众，齐齐的在心里点了一个赞。 这话术，简直没谁了。 说我相声不好，我为什么要生气？ 谁都知道，在德芸社，除了郭于二人之外，就数萧飞最红，他的相声作品也是最受欢迎的。 说不好的人，明显都不是实话。 既然不是实话，还有生气的必要吗？ 你说，如果有人说你主持的不好，你会生气，为什么生气？ 那是因为你知道，你的主持水平确实存在问题。 被人给点出来，那叫恼羞成怒。 鲁钰的表情也僵住了，她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今天要采访的对象是谁。 一帮说相声的，跟着这些人玩心眼儿，玩文字游戏，那不是往枪口上面撞嘛！ 这下大头娃娃也老实了，不敢再主动挑事，跟德芸坑王比挖坑，那叫自不量力，被埋进去也是活该。 接下来的采访就显得正常多了，鲁钰的问题也开始按照事先准备好的采访稿进行，主要就是问问萧飞从小学艺的经历，还有去年的那件事。 “我应该算是比较幸运的，从小就在曲艺窝子里，很小的时候，我家里就是曲艺行的大车店，因为我爷爷是说相声的，再加上，那个时候，我们家住的比较宽敞，所以，来京城的曲艺人都 会投奔到我们家。” “我每天听得都是相声，评书，数来宝，山东快书，还有各种地方戏，也接触不到其他的，在跟着我爷爷学医的同时，听听这些曲艺，对我来说，算是难得的放松了。” “听的多了，自然兴趣也就培养出来了，六岁的时候，我就开了蒙，只要有机会，所有的曲艺行当，我都跟着学，一直到拜师。” “去年的那件事，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有人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觉得这句话放在我身上并不合适，应该算是适逢其会，事情发生了，正好我又是学医的，能有机会尽一点儿微薄之力，也是理所应当的，不值得大书特书。” 鲁钰开始按规矩来，萧飞自然也不会抓着不放，只不过，对于小时候的学艺经历，他愿意多聊，去年那件事就一笔带过了。 没什么好说的，尽力而已。 鲁钰见萧飞不愿意多说，也就没再接着往下刨，刚刚的教训还是挺深刻的，要是换成别人的话，她肯定会没完没了，但是面对萧飞，她可不想再丢脸了。 “刚刚你也提到了，你从小学医，是中医吗？” 你到底做没做功课啊！？ 全国人民都知道了。 “是！” “那么在医生和相声演员这两个身份当中，你更倾向于哪一个呢？” 萧飞想了想，回答道：“应该没有特别倾向于哪一边，从小学医，也是我爷爷希望我能多掌握一门吃饭的手艺，既然我的手艺还不错，就想着能有机会帮助一下需要帮助的人，正好同仁堂那边有个机会，所以我就去了。” “相声的话，应该是我的个人喜好，毕竟从小就接触，兴趣也培养出来了，观众既然喜欢，我就在台上说，等到有一天，没有人喜欢听我说了，我就从舞台上下来。” “喜欢！” “说一段！” 今天现场的观众都是德芸社的粉丝，听到萧飞这么说，立刻在台下喊了起来。 萧飞不禁笑了，起身对着台下拱了拱手：“谢谢您，今个没准备，您诸位也没买票！” 哈哈哈哈…… 鲁钰也笑了，花枝乱颤的，萧飞看着一阵心惊，生怕她脑袋掉下来。 “刚刚郭老师也说了，德芸社是生意，是不是你们德芸社的人都这么财迷啊，把赚钱看得这么重。” 这个应该不算讥讽，但是说话的时候，鲁钰的语气却让人有点儿不舒服。 不过萧飞倒是没在意，还是非常认真的回答了。 “我们从小学的就是这个，学成了也指着相声吃饭，我在台上演出，把笑声带给观众，观众花钱买票进来听我们说，这是相互成就的事，而且，相声如果不赚钱的话，我们干着也就没意思了，总不能一帮人饿着肚子，喊‘为了艺术，的口号，没有人这么高尚。” 这是大实话，辛辛苦苦的学，不就是为了靠相声这门手艺吃饭嘛！ 什么叫“把赚钱看得这么重”，如果不给你钱，你还能坐在这里采访吗？ 鲁钰也听出来萧飞的语气不大好，知道是自己的问题。 呃…… 我为什么要这么小心翼翼的？ 这不是我的风格啊！ 看起来，刚刚被萧飞挖坑，给她的教训太深了，让她肆无忌惮的采访风格都有所收敛。 接下来，鲁钰又问了萧飞和周杰轮之间的关系，以及他给周杰轮创作了两首歌的事，萧飞倒也没有避讳，照实说了。 “还有一件事，刚刚陈恺歌导演公布了他的新作《梅兰芳》的主演名单，我们看到，这一次陈导选了你出演梅大师，这应该是你第一次演 戏？” 这个是之前就说好了的，顺便宣传一下《梅兰芳》这部电影。 “确实是第一次。” “陈导为什么会选择你呢？据我所知，你的专业并不是学表演的。” 全国人民又知道了。 谁不清楚萧飞是京大的高材生啊！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陈导，而不是我，我只是接到了邀请，然后跟陈导见了一面，双方都比较满意，然后就签了演出合同，具体的……可能我有一定的戏曲功底，算是个优势！” 之前陈恺歌在公布了演员名单之后，也曾接受了采访，再被问道，为什么选择萧飞出演梅兰芳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回答的。 “萧飞是正经的梅派传人！” 嗯！没错！ 这一点，梅玖爷也表示了认可。 鲁钰的意思，肯定是想要刨，萧飞之所以能出演，是因为他关注度高这件事，可是，萧飞能接这个茬儿吗？ 呵呵！ 大头娃娃，你想多了！ 接着鲁钰又问了几个关于电影的问题，都被萧飞一一化解了。 眼瞅着达不到目的，不过通过采访萧飞这一段，需要的料也差不多了，鲁钰满意不满意，没人知道，节目组的导演肯定是满意的。 鲁钰在采访的时候，被采访对象直接给挖坑埋了，这个点难道还不够吗？ 最后，鲁钰还问到了萧飞婚姻上面。 萧飞呵呵笑着：“事关私生活，咱们今天就不聊了！” 听语气，好像是在商量，但是，鲁钰离得近，一看萧飞的表情就知道，她如果继续刨这个问题，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我到底怎么惹到这位神仙了？ 鲁钰还没明白呢！ 这也只能说，在没礼貌，没素质这方面，她已经习惯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偏偏萧飞在某些事情上，是个非常小心眼儿的。 你让我师父吃瘪，还想让我配合你？ 妄想！ 第六百六十二章 十三燕 接下来的节目环节和萧飞就没有什么关系，回到观众席里，安安静静的看着其他德芸社演员背轮番请上去，气氛重新变得和谐，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萧飞这么钢。 最有意思的是，郭德强和栾芸博还现场表演了一回什么叫麻雷，看着栾芸博被打的龇牙咧嘴，萧飞也是忍不住笑。 期间，烧饼和潘芸亮还曾爆料，萧飞打人更狠，算是让观众重新了解了这个在舞台上温润如玉的贵公子。 “我师哥打人就是拿扇子骨打胳膊，一下就是一道檩子，一段八扇屏的莽撞人背完，胳膊上一道一道的全都是青的！” 这个记忆最深刻的就要数潘芸亮了，当初他是第一个被萧飞调理的郭家门徒弟，挨打那是家常便饭。 “恨过他吗？” 潘芸亮愣了一下，随后笑了：“也不敢恨啊，我们心里想什么，师哥跟我们一对眼神就能猜得出来，下回打的更狠，我就想着，等什么时候，我师哥收徒弟了，我非得抢过来教，到时候，全都在他徒弟身上打回来。” 这话又引得现场一阵大笑。 萧飞听了，也只能在心里呵呵。 他要是以后收了徒弟，肯定不和郭德强一样，扔给别人教，那是必须要一点一点慢慢调教的。 采访最终在郭德强和于清即兴表演的一个小段当中结束了，看看时间，从上午九点半开始，一直录到了下午三点，期间连饭都没吃。 郭德强本来想着叫大家伙一起吃个饭，却被于清给推了，小阳还病着呢，他哪来的心思在外面喝酒吃饭啊！ 萧飞开着车，载上于清，一起回了朝阳那边的家，天气冷，天精地华宠物乐园那边的供暖不行，打一入冬，于清夫妇就带着孩子回朝阳这边住了。 到了家，给小阳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太大问题之后，大家伙都放心了。 现在养孩子精细，不像萧飞小的时候那样，萧佳琦和张玉虹对他完全就是放养，扔给老爷子就不管了。 可即便是这样，萧飞还是茁壮成长，屁事没有，从小到大，他记忆当中，好像就没生过病。 不像如今的孩子，好些家庭都是一棵独苗，那真是比眼珠子还珍惜，一眼看不到就心发慌。 小阳如此，妙妙也是如此。 在于清家里吃过晚饭，萧飞这才离开，结果在回家的半路上接到了陈恺歌的电话，说是找他有事，约了个地方，就挂了电话。 应该是和电影有关的，萧飞按照地址开了过去，发现陈恺歌约的地方是个私人会所。 掏出卡给门口的保安看了一眼，顺顺当当的走了进去。 陈恺歌看到萧飞的时候，还有点儿意外。 “你……怎么进来的？” 怎么进来的？ 像这种私人会所，都是会员制，不是会员的话，根本就进不来，而且，想要成为这里的会员也不容易。 萧飞为什么能进来，那就简单了。 “这家会所是我堂哥的。” 萧白算是他们这一辈兄弟当中，如今的第二富豪，产业遍布整个京城，像这样的会所，他还有好几个。 至于第一有钱人，自然就是萧飞了，不说当初老爷子留给他的产业，还有后来又分得的族产，单单是他手里握着的十三种古方大药的分成，谁能比得了。 去年甚至还有人将他列入了80后白手起家富豪排行榜，位列第一，另外在中国内地富豪排行榜的榜单上，他也是名列前茅。 只不过，萧飞具体的财富值是多少，别说外人不知道，就连萧飞自己都不大清楚。 总之，不用为钱发愁，早早的就实现了财富自 由。 现在他无论做什么，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兴趣，心意来做就对了。 陈恺歌听了，微微惊讶，倒也没太大反应，他知道，萧家人没有一个简单的，他所认识的萧佳洁，或许算是不起眼的那一部分。 “来，给你介绍一下！” 房间里，除了陈恺歌和陈虹之外，还有一个中年人，看着面熟，萧飞却想不起来叫什么。 “王学奇老师。” 萧飞听了，连忙走过去问好：“您好，王老师！” 此前，萧飞已经知道了，《梅兰芳》剧组的主创，王学奇在其中演梅大师的世交长辈十三燕，也是京剧名伶。 后来在和梅大师的公开pk赛中落败，却也因为梅大师的成长，心满意足，了无遗恨的去世了。 在故事里，十三燕所代表的是京剧的守旧派，而梅大师所代表的是改革派。 当然了，这是扯淡！ 梅大师生前虽然创作演出了很多新戏，但是，却从来没动过所谓改革的念头。 像剧本里写的，秋如白的那一套，完全就是谬论。 什么京剧演员在台上不生动，没有感情之类的。 京剧就是脸谱化，演员那么生动干什么？ 像演话剧一样？ 哦！请不要离开我，亲爱的！ 这不是胡闹嘛！ 反倒是剧中费二爷的说法，才是正理，京剧演员在台上，就得端着，拿着架势，毕竟，京剧讲究的是唱念做打，而不是感情爆发。 好，扯的有点儿远了。 故事之所以这么设计，完全是为了突出梅大师的伟大，所以必须树立一个站在对立面上的人物。 就是眼前这位——十三燕！ “你好，你好！” 王学奇老师站起身，跟萧飞握了下手。 看看这就叫有礼貌，有素质，起身握手，其实并不代表什么，只是一种态度而已。 “两位都坐，咱们细聊！” 陈虹说了一句，叫来服务员给萧飞上茶。 萧飞一直在看着王学奇老师，从他坐下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这位老师肯定也是特意找人学过了。 正如萧飞想的那样，为了演好这个十三爷，王学奇特地拜京剧名家李舒先生为师，苦心学剧，从跑圆场、整云手、甩髯口开始，日复一日练习。 萧飞的梅大师是最后定下来的，而王学奇的十三燕则是最早确定的角色，从定下来让他演十三燕，一直到现在整整四个月的时间，他一直在学。 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来说，到了这个年纪，重新接触一种完全没有多少概念的曲艺，实在是太难了。 王学奇坐下之后，身子自然后仰，几乎是半躺在了椅子上，一只手捏着两个核桃，看人的时候，微微眯着眼。 他要保持住这种感觉不能松劲儿。 “小萧，你接触梨园行的老前辈多，怎么样？看着王老师身上有点儿意思了吗？” 陈虹突然问了一句。 萧飞听完之后就笑了，怎么说呢？ 架势看上去有点儿像，但毕竟是演出来的，不是身上带出来的。 真正经历过旧社会的京剧名伶，萧飞小的时候接触过不少，他们给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呢？ 端着架势，说话拿腔拿调，傲气外露，要让别人感觉他们都是爷，可是，骨子里总是不经意的流露出脆弱，因为在旧社会，戏子是下九流，就算步入了新社会，但是一些根深蒂固的东西改变不了。 说白了就是用强势来掩饰自己对外人眼神的恐惧。 总之就是非常矛盾的个体。 “别那么懒就更像了！” 别那么懒？ 王学奇听着，一开始还不解，但是，仔细一琢磨，微微将腰板挺起来一点儿，眼睛也不再是微闭，而是炯炯有神的直视着前方，只是没有焦距。 陈恺歌看了，也是不禁啧啧称奇。 萧飞只一句话，十三燕的形象好像立的更加稳当了。 “现在呢？” 萧飞笑着点点头：“有点儿意思了！” 他这话说的有点儿狂，但是屋里的其他三个人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 毕竟，老辈的艺人，只有萧飞接触过，他们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萧飞最清楚。 看着王学奇老师，萧飞心里也是不禁感叹，如果这位老师能把燕十三这个角色给演出来的话，怕是要比梅大师这个主角都出彩儿。 萧飞仔细研读过剧本，整部戏要说最精彩的，不是梅孟之恋，也不是梅大师前往美国演出，甚至不是后来梅大师蓄须明志。 最精彩的就是故事开篇，梅大师和十三燕这新老两代京剧名伶的擂台赛。 最终，梅兰芳打败了十三燕成了新一代伶界大王，可看完整个故事后，萧飞对梅大师的形象却模糊不清，十三燕反倒惟妙惟肖。 按照人物设定，十三燕是在梅大师之前，被誉为伶界大王的京剧名角，与梅家有着三代情谊，梅大师叫他“爷爷”。 在梅大师的大伯去世之后，十三燕在实际上担负起了培养梅大师的责任，对梅大师来说，十三燕既是师父，是前辈，更是亲人。 但自古同行是冤家，两人之间也有着潜在的竞争关系，加上旁人的挑唆，一场轰烈的擂台赛就此来开帷幕。 虽然结局是以十三燕之死而告终，但正是十三燕的那一句“输不丢人，怕才丢人”的座右铭，使得故事真正成全的，反倒是十三燕这个稍纵即逝的形象。 而后梅大师接过了十三燕的班，将老人家“提高伶人的地位”的遗愿发扬光大。 可以说，十三燕这个人物影响了梅大师的一生。 他一方面自负保守，仗着西太后老佛爷赏赐的黄马褂坚守着旧式戏曲的老路，是戏子里没落的贵族。 另一方面，他重情重义，信守诺言，为人耿直，志向高远，他的悲剧，既是个人的悲剧，也是时代的缩影。 当初，看完整个剧本之后，萧飞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么人物，如果不是年龄不合适的话，他倒是想演一演这个虚构出来的角色。 王学奇老师没正经学过京剧，对旧社会艺人的了解，也只存在于李舒先生的描述。 可李舒先生同样是道听途说，他所理解的恐怕就是那些已经隐退了梨园行老先生，而不是真正从旧社会走过来的那些名伶。 萧飞这会儿也知道了陈恺歌让他来的目的，除了和剧组的主创人员见上一面，彼此熟悉熟悉之外，就是想要让他给王老师上上课。 “不敢说教，咱们相互探讨！” 萧飞接着就把自己亲眼看到过的一一对王学奇说了，包括走路的姿势，说话的声调，还怎么坐着，怎么看人，怎么转身，一招一式，他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甚至就连敷脸的习惯，他都给介绍了一遍。 当初，萧铭栋曾有一位梨园行的至交，经常来家里串门，老哥俩时不时的唱上一出，等唱完了，那位老先生必须要敷脸，一块儿拿着都烫手的热毛巾直接往脸上盖。 说是这样能把汗从后脑勺逼出来。 具体有没有科学依据，萧飞不知道，他只知道这是老梨园行名伶的习惯。 “自卑？” 接着，萧飞又说了老艺人的性格特点，只是说到自卑这一点的时候，不但王学奇，就连陈恺歌和陈虹都有些好奇。 “小萧，十三燕可是伶界大王，老佛爷都赐给他黄马褂，他这样的人……会自卑？” “王老师，再怎么是伶界大王，唱戏的也照样还是下九流，故事里十三燕为什么不支持梅大师改革，他自己说的明白，就是不愿意让人说他们是朝三暮四，最后，托付给梅大师的一句话，也是希望能将伶人的地位提高一点儿，您说，他的骨子里能不自卑吗？” 王学奇和陈恺歌听过之后，都是连连点头。 对啊！ 下九流！ 观众们再怎么捧，唱戏的也改不了下九流的社会地位，人们捧，可心里却拿他们只是当个玩意儿而已。 再看看萧飞他们这些说相声的，在旧社会连下九流都算不上，演出都不敢叫演出，那得叫，我伺候诸位爷一段儿。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正说着呢，就听到有人说话，萧飞回过头，就看到一个身材娇小，面目如画的女人走了进来。 如果说，刚刚第一次见王学奇，萧飞只是觉得眼熟，那么面前这个人，怕是全中国都没有几个不认识了。 号称国际章的章紫怡！ 第六百六十三章 国际章 萧飞是第一次见到章紫怡本尊，和电影里的形象相比，现实生活中的章紫怡看上去没那么惊艳，30岁的年纪，看上去跟个邻家小姐姐一样，给人的印象非常随和。 很多人都说章紫怡是最漂亮的东方美人，这就有点儿夸大其词了，说她漂亮是肯定的，但是要在漂亮前面加上一个“最”的话，估计还是因为名气加分。 30代的女明星里面，现在混的最好的就得数她，同期生现在大多数都还在苦熬呢，她却已经成功跻身好莱坞，国际章的名号就是这么来的。 整个华语影坛，如果说，还有谁能排在她前面的话，估计也就只有巩皇，还有香江的张曼玉了。 如果是都市后宫文的话，这个时候，萧飞应该心跳加速，然后幻想着和这个大美女发生点儿什么了。 可事实上…… “章老师！” 萧飞站起身，很平静的和章紫怡打了个招呼。 谁也没有我媳妇儿耐看！ 萧飞骨子里是个非常传统的人，认定了佟筱娅，那就得奔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其他的女人再怎么漂亮，到了他的眼里，那都是红粉骷髅。 更何况，眼前这个女人，一般男人招惹不起。 萧飞即便是再怎么不关注娱乐圈，可是关于国际章的新闻，还是知道一些的。 人家身边，不是大富豪，就是富二代，比如霍家某三代，还有传媒大亨什么的。 沙滩事件了解一下。 呃…… 萧飞本身好像也是个大富豪，只不过，他自己根本没这个意识。 “你好！你好！” 章紫怡自然也认得萧飞，去年全网关注度最高的娱乐圈边缘人，之所以是边缘人，那是因为，人家根本就不愿意往这个圈子靠，能擦点儿边，还是有德芸社这块牌子。 “别叫老师，我可不敢当！” 如果只是一个单纯的演艺圈新人，章紫怡当然用不着这么客气，但萧飞不一样啊！ 上面点名表扬过，京圈长公主的亲侄子，本身还是胡润富豪排行榜上名列前茅的大人物，随便哪一个身份，都足够碾压她了。 “怎么才来啊？” 陈恺歌随口问了一句。 章紫怡闻言，连忙解释：“别提了，路上堵车，幸亏我司机对这片的路熟悉，绕着过来的！” 她可不是成心来玩了，体现自己的身份地位什么的。 能认识一下萧飞，她可是求之不得。 倒是没有别的心思，毕竟俩人的岁数差着呢，之所以想要认识萧飞，关键还是看重了萧飞背后的资源。 说的再明白一点儿，章紫怡想要通过萧飞，和萧佳洁搭上线。 别看她这两年混的风光，又是戛纳电影节评委，又是好莱坞制作文艺片女主角的，可实际上，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前期的一些糟烂事，让她的名声被败坏的都差不多了。 捐款事件，还有沙滩事件，让她在国内有些艰难。 以前不觉得如何，总以为自己已经进军国际了，可是，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之后，章紫怡不得不承认，想要在演艺圈继续混下去的话，她的基本盘只能在国内。 什么好莱坞大明星，那都是媒体吹出来的，根本当不得真。 好莱坞有多排外，她可是深有体会，华人演员想要在那个地方混出头，先决条件就是能打。 她行吗？ 现在练都来不及了。 可是国内也不是那么好混的。 人们都只看她今天拿了个金鸡，明天刷了个百花，以为她风生水起呢。 可实际上，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眼下的处境说是举步维艰更加合适。 她当年出道，靠的是张国师，而张国师在演艺圈里面属于西北派，跟京圈说不上水火不容，但也是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身上被打着西北派的烙印，章紫怡想要融入京圈，就必须得有贵人带着。 这次为了能参演陈恺歌的新戏，她直接将片酬打了一个对折，就算是这样，陈恺歌最初心仪的冬皇都不是她，而是周讯。 由此就能看得出来，章紫怡现在的日子过的有多辛苦。 想要在国内重新打开局面，获得更多的资源，京圈就是首选，她已经30岁，不算年轻了，要是再不想办法的话，后面一茬儿年轻演员成长起来，她怕是只能吃老本了。 “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尽管彼此都认识，可陈虹还是郑重的介绍了一遍。 “小章，戏学的怎么样了？” 陈恺歌不介意寒暄，但还是正事要紧，今天他只约了面前这三位，其他的主要演员像孙洪雷、瑛达等人都没知会。 关键就是因为，眼前这三位在剧中，是真的要扮上唱一出的。 当然了，唱肯定不能真唱。 京剧不是三俩月就能学会的，到时候肯定有后期配音，但念做打，就得演员自己来了。 定下来演员之后，陈恺歌的要求很简单，架势练出来就行。 “台上的架势没问题，唱的话，您可真难为我了！” 后期虽然有配音，但陈恺歌也要求演员必须得敢张嘴，要不然的话，光靠配音，看着太假。 刚刚王学奇就当着陈恺歌和萧飞的面唱了一出定军山，不得不说，王老师确实是下了苦功夫，虽然水平最多也就是个业余票友，但最起码态度还不错。 “没关系，等到拍的时候，敢张开嘴就行，正好，小萧也在，要不然你们两个来一出，小萧可是专业的，有不合适的地方，让他给你点点。” “是吗？” 章紫怡正愁没有机会和萧飞拉进一下关系，进而攻略萧佳洁呢。 没想到陈恺歌一句话就把机会给递过来了。 “小……我喊你小萧没问题！” “当然没关系，章老师！” “哎呀！都说了，别叫章老师，我看……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要不这样，你喊我姐，往后还得在一起拍戏呢，总这么生分可不行。” 呃…… 合适吗？ 萧飞有点儿犹豫，最终还是在章紫怡的坚持下，喊了一声“姐”，真别扭。 他这个人没那么容易接受一个人，对待陌生人总是习惯性的带着点儿疏离，章紫怡这么“随和”，反倒是让他有点儿招架不住。 “这里正德皇帝的架势，还是要稍微端着一点儿，章……姐，您的个子稍微矮了一点儿，老生的行头挑不起来，就更需要端着。” 萧飞说着，还给章紫怡示范了一下，他记得故事里有一场就是梅大师和孟小冬在戏园子里演出，两个人都需要上妆，他的个子高，章紫怡才到他肩膀位置，怎么看都不协调。 如果章紫怡的肩膀再塌着的话，那画面就更没法看了。 身材高大的李凤姐，娇小瘦弱的正德皇帝，到底是游龙戏凤，还是我的野蛮女友啊！？ 只是，他这话说的…… 陈虹在一旁看着，已经在憋笑了。 章紫怡也有点儿尴尬，她知道自己个子不高，但是也不算矮！ 而且，有必要说的这么直白吗？ 算了，忍了！ 当然了，章紫怡也不至于为了这么一点事就生气，反倒是感觉萧飞这么直来直去的挺可爱。 可惜啊！ 年龄差得有点儿多，而且，人家也已经结婚了。 至于自己名花有主这件事，章紫怡还真没放在心上，反正自从沙滩事件之后，她和外籍男友就已经貌合神离了。 俩人之所以没正式公布分手，完全是因为畏惧公众影响。 自家在国内的名声就已经很差了，要是再被人说朝三暮四，对待感情当儿戏的话，也就别混了，直接声名狼藉。 咳！ 又扯远了！ 萧飞教的认真，章紫怡也渐渐的被吸引了，之前就已经专门找人学过了，只是没有萧飞教的这么深。 一招一式，代表着什么，有什么深意，萧飞都说的头头是道。 章紫怡本身就是个好学的性子，而且还是为了电影，之前香江的墨镜王曾找过她，跟她约定了一部电影，具体演什么，她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一个八卦掌的高手。 嗯！ 很符合墨镜王的风格，开机之前，大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拍什么。 既然是个八卦掌的高手，那自然得学了，章紫怡为此还找到一位武术教练拜了师。 甭管绯闻，负面新闻什么的，在对待电影艺术这件事上，章紫怡的态度还是非常值得称道的。 两个人最终也没当着陈恺歌等人的面，唱上一出《游龙戏凤》，临走的时候，倒是互换了电话，约定了，等章紫怡抽出时间，一定会登门拜访。 萧飞告辞离开，刚上车，就接到了章紫怡的短信。 别误会，发来的绝对不会是什么酒店的房间号。 “能不能介绍我认识一下你小姑？” 目的明确。 这样反倒是不让人讨厌。 “没问题！” 萧飞回了三个字，章紫怡那边便没再说什么，彼此心照不宣。 人家屈尊降贵的可以讨好他一个新人演员，为的就是这个，而且，把什么都摆在了明面上，他自然也没必要推脱。 而且，萧佳洁投资《大地震》，投资《梅兰芳》，显然是打算进军电影领域，多认识一个章紫怡，貌似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第六百六十四章 开箱大吉 萧飞一直都是个信守承诺的人，答应了别人的事，肯定要办，而且还是从速办理。 章紫怡如果耍心眼儿的话，他还真的未必肯帮忙，但偏偏国际章不走寻常路，直接亮明了。 我就是想要通过你，认识你小姑。 痛快人！ 要是打交道的话，萧飞更愿意和这样的人。 萧佳洁和张译是正月初十从陕西回来的，转天，萧飞就约了章紫怡。 跟萧佳洁说这事的时候，这位京圈大姐头倒也没说什么，见着章紫怡之后，俩人很快就整的跟亲姐妹一样，萧飞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牙疼。 自家小姑是个什么性子，萧飞还能不知道。 对待家里人，自然是什么防备都没有，坦诚的跟没心眼儿一样，可换成外人试试。 真以为她能把融信达做成国内电视剧制作领域的一块金字招牌，全都是靠着身份背景呢。 要是没有点儿手腕的话，融信达怕是早就跟当年一茬儿成立的那些影视制作公司一起完蛋了。 一个国际章而已，想要斗心眼儿的话，萧佳洁分分钟能把她买了，还帮着数钱，可要是以诚相待的话，萧佳洁自然也不介意再多个平时能一块儿玩的朋友。 至于国际章能不能打动萧佳洁，顺利得到京圈的资源，那就得看她的表现了。 萧飞任务完成，剩下的自然不管了，每天闷在家里整理一下台本，时不时的去亲戚家里串个门，踅摸点儿好东西。 比如萧佳远珍藏了好几年的那副《米芾拜石图》，还有萧白花了大价钱寻来的几方宋代徽砚，一不留神就进了萧飞后院的地库。 正月十五，休息了十几天的德芸社终于要动弹了，还是在欣华大礼堂，2009己丑年开箱商演，将要在这里开演。 售票早在正月十二就结束了，两千多张门票，短短半个小时便被一扫而空，这次没有了人跟着打擂台，倒是消停了不少。 萧飞拿到了十张票，亲自给陈恺歌夫妇，许久未见的周讯，突然提出想要去看演出的章紫怡，还有其他几个相熟的朋友送了过去。 周杰轮正在香江开演唱会，同时筹备着新专辑的发布，这次没时间过来。 “妙妙，不许跑那么快！” 萧飞正坐在电脑前整理台本，就听到院子里，佟筱娅喊着，还伴随着妙妙的笑声。 佟筱娅也跟剧组请假回来了，封箱演出就没赶上，开箱的时候，说什么也得去现场。 当然了，这是佟筱娅偷偷摸摸回来之后，自己的说法。 实际情况是，萧佳洁给她通风报信，得知自家男人居然和章紫怡有了来往，佟筱娅立刻生出了危机感，别管什么戏不戏的了，别说是冯裤子，就算是谢晋谢导，她也顾不得，急急忙忙的跑回了京城探查敌情。 结果回来才发现，萧佳洁明显就是谎报军情，萧飞跟章紫怡根本屁事没有。 哐啷！ 门口一声响，紧接着妙妙就一路跑着到了萧飞的屋里。 “哥哥！” 小丫头笑着，朝萧飞张开了胳膊。 呵呵！ 萧飞赶紧把妙妙抱了起来，放在怀里。 紧跟着，佟筱娅也进来了。 俩人刚才在外面疯玩了半晌，妙妙一个孩子什么事都没有，佟筱娅反倒是气喘吁吁的。 “看我这回还抓不住你！” 佟筱娅作势就要过来，妙妙嬉笑着赶紧往萧飞的怀里钻。 看着妙妙在怀里一阵折腾，萧飞还真怕这小丫头一伸腿把他的电脑给碰了。 “好了，好了，不闹了，不 闹了！” 妙妙见佟筱娅不跟她玩儿了，在萧飞的怀里也待不住，挣扎着跳下去，一溜烟跑了。 没多大一会儿，萧飞就听到后院传来了张玉虹的咆哮声。 “臭丫头，我昨天刚给你洗的衣服，你滚泥坑里去啦！” 萧飞和佟筱娅听了，也是不禁一阵笑。 每天，像这样的母慈女孝都会在萧家的四合院里上演，妙妙这小丫头贼皮实，一点儿都不像个姑娘，不停的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而张玉虹呢？ 萧飞有的时候，真的停同情他的老母亲。 “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演出六点半才开始，现在过去干什么？” 萧飞是一点儿都不着急，过去之后，后台一大帮人，乱哄哄的惹人心烦，还不如在家里多待一会儿呢。 “你的戏什么时候杀青？” “快了，下个月月底应该就差不多了。” 三月底杀青，《梅兰芳》剧组是四月份开机，显然，佟筱娅还是不放心，打算全程跟踪了。 对此，萧飞也没意见，之前他最担心的就是，佟筱娅回来了，而他却进了剧组，两个人又长时间见不着面。 佟筱娅要是愿意跟组的话，倒也挺好。 对上萧飞的目光，佟筱娅还有点儿做贼心虚的感觉。 她知道，自己的那点儿小心思肯定瞒不过萧飞，再说了，她也没打算瞒着。 我就是不放心了，怎么着？ 萧飞淡淡一笑，把稳当保存好，随后去后院跟张玉虹说了一下。 “走！看看老三去！” 自打初一那天去医院看过之后，萧飞就一直没过去，今天正好佟筱娅回来，两个人去看看孔芸鹏恢复的怎么样。 孔老三确实命大，开天雷郑重面门，却巧妙的避开了他的眼睛，经过检查，眉心和眼角的伤势虽然严重，却没有失明的危险。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在医院待到了下午四点多，萧飞才和佟筱娅一起离开，出发前往欣华大礼堂。 等他们过来的时候，观众已经开始进场了。 萧飞把车开到了后面的停车场，这边也有不少观众在候着他们喜欢的演员。 “萧飞！” “丫丫姐！” 看到萧飞和佟筱娅一道出现，立刻有不少粉丝围了过来。 他们两个一起出现，饶是喜欢二人的观众，也许久没看到过了。 佟筱娅拍戏太忙，上次是什么时候去广德楼，她都快给忘了。 “诶，诶！好家伙的，您这是打哪弄来的啊！？” “谢谢您，谢谢您，您多捧！” “哎呦！这个可不行，太贵重了，不能收，真的不能收！” “合影？行啊！咱们大家伙一块儿！” “有心了，您多破费！” 萧飞一路跟着粉丝打着招呼，看着粉丝送过来的礼物，有便宜的，他就收下，贵重的反复谢过之后推辞了。 佟筱娅的人气可一点儿都不比萧飞底，粉丝们不知道她今天也能过来，便将准备好，待会儿演出的时候要献的花，全都给了佟筱娅。 过了好半晌，两个人才在保安的护送下走了进去。 “这也太热情了！” 佟筱娅说着，把她怀里抱着的花束递给了身边的一个剧场工作人员。 这个时候，瞧见他们俩的师兄弟们也都过来了。 “师哥，嫂子！” 佟筱娅在萧飞这些师兄弟当中的威信，绝对要比他高多了。 瞧见萧飞打个招呼就算完事，看见佟筱娅，一帮人立刻簇拥了过来。 “嫂子，我帮您拿！” “嫂子，老没见您了！” 萧飞瞧着也是无奈，佟筱娅笼络人心的手段，可是要比他高出一百倍。 就拿佟筱娅担心的那件事来说，萧飞要是真敢和章紫怡发生点儿什么，分分钟他就得变成孤家寡人。 别说朋友师兄弟肯定会站在佟筱娅那边，就连家里人怕是都一样。 佟筱娅这三个字，可是上了萧家宗谱的，是萧铭栋老爷子这一枝萧姓，名正言顺的未来宗妇。 要是再给萧家添个一男半女的，谁也撼动不了她的地位。 “烧饼，过来！” 萧飞手里还拎着一大堆东西呢，来了一帮人，也没点儿眼力见，帮着他拿点儿。 “干嘛啊，师哥！正跟我嫂子说话呢！” 萧飞懒得废话，直接把一大堆东西都塞进了烧饼的怀里。 “嫂子，您看看，我师哥就知道欺负人。” 欺负你？ 再敢废话，我还捶你呢。 “小潘，带你们嫂子去休息室，我去前面看看！” “知道了！” 潘芸亮答应了一声，跟其他人一起，簇拥着佟筱娅走了。 萧飞去前面看了一下，座儿已经差不多快满了，还有不少观众正在进场。 “不用看，又是爆满！” 栾芸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萧飞身后。 “师哥！头两天我上于大爷家里去，听于大爷的意思，您今年打算弄商演啊？” 德芸社的演员，包括郭德强在内，所有人的商演，都是栾芸博计划安排，当然，这个“所有人”里面，可不包括萧飞。 “有这个想法。” 之前汪海就曾不停的劝说，希望萧飞能带队来一次全国范围的巡回商演，只是他一直没点头。 相较于大剧场，萧飞还是更愿意在小园子里使活。 但是，总不出去走动走动，萧飞的粉丝都有意见了。 之前就曾有萧飞的粉丝和他说过，有人在网上给他建了一个贴，那上面有外地的粉丝发起了一个联名倡议活动，目的就是希望萧飞能到他们的城市去举行商演。 一直只能在网上听萧飞的相声，有些外地的观众已经不满足了，他们想看真人。 第六百六十五章 委屈 商演的事，萧飞不喜欢，但是也并不排斥。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也希望能去其他城市走走，跟外地的粉丝见见面。 既然粉丝们这么热情，他也不好再抻着。 不然的话，就真的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年前，萧飞就曾和于清说过这件事，只不过，到底什么时候办，办多大规模的，他现在还没考虑过。 这件事急不得，得慎重。 办个人商演，和德芸社的开箱封箱不一样，要办开箱，直接联系欣华大礼堂，然后交代给汪海，栾芸博去操持就行了。 毕竟之前演过那么多次，也早就积累了不少经验。 个人巡回商演的话，可就要麻烦多了，首先要考察场馆，总不能随便选个地方就办，音响设备怎么样，灯光行不行，各方面硬件条件能不能满足。 除了林林总总的组织工作，剩下的宣传，还有其他各个方面，都要事先准备好。 现在萧飞只是有个想法，具体落实的话，还要再等等，再等等。 “有这个想法，怎么着，栾总要给我计划一下！” “您快拉倒！德芸社里我谁都敢管，哪敢管您啊！” 栾芸博讪讪的笑着，他说的是心里话，对萧飞，他是又敬又怕，敬是因为萧飞当年对他的提携，怕是因为萧飞手里的那把扇子。 打在身上是真疼啊！ 别看他现如今在公司里也是位高权重了，可真要是萧飞突然想起来考察他的基本功，但凡有一点儿错的，那扇子骨立马就能敲在他胳膊上。 信不信！？ 而且，栾芸博也知道，萧飞在德芸社的地位是超然的，王薇都曾经和他说过，对待萧飞，不能像其他的演员一样，得有分寸。 至于这个分寸该怎么把握，那就是他的问题了。 汪海就是前车之鉴。 前年曾有过一次，当时芒果卫视的一档节目联系到了公司，希望萧飞能够主持团的副咖，结果汪海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都没跟萧飞商量一下，直接就给答应了。 后来呢？ 萧飞当时正在准备毕业论文，得知这件事后，直接就恼了。 要不是王薇在中间打圆场的话，汪海能直接被萧飞给拉进黑名单。 最后还是郭德强跑过去救场，才算是把这件事给圆过去。 汪海也被郭德强和王薇关起门来，臭训了一顿。 栾芸博可没那么不讲分寸，但凡是关于萧飞的事情，得慢慢商量着来。 “这个事，我好好想想，现在不着急，我四月份进组拍戏，估计要拍到十月份左右，等戏拍完了，咱们哥俩再好好合计这件事。” 商演的话，今年肯定要办。 “得嘞！我听您招呼，不过，师哥，您得应我一件事。” 萧飞闻言笑了：“说，什么事？” 栾芸博也笑了：“等到您办商演的时候，无论如何得给我留个位置，到时候，我和高老师给您助演。” “就这个？行，我现在就答应了，到时候，你和高老师给我压轴。” 商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办呢，压轴的对子先找好了，可问题是，萧飞的搭档现在还没谱呢。 张先生的身子骨，如今即便是广德楼的演出，也不能经常过来，萧飞每次登台，都是在贺字科的师弟里面，临时抓人。 在小园子里这么应付倒是也能行，可是，商演的话，还是得找个搭档，哪怕是临时的也行啊！ 张先生肯定不能跟着去，老爷子那身子骨，来来回回的在天上飞，往返 几个城市，萧飞可不放心。 “走！准备准备，对了，今天的节目单我还不知道呢，我第几个上啊？” 演什么，萧飞已经定了，这次临时抓了闫贺翔，平时张先生演不了的时候，萧飞和闫贺翔搭档的情况最多。 今天这场开箱演出，萧飞准备说一个老活《黄鹤楼》，具体的顺序安排，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您肯定是压轴啊！这个还能变了？” “其他的呢？这回广德楼安排了几对？” “两对，三庆园也是两对，湖广那边一对，剩下的都是天桥剧场的，我师父演两场。” 萧飞听了，不禁微微皱眉。 “湖广就一对？小岳和史老师不上？” 栾芸博摇了摇头：“我计划的时候，小岳和史老师演开场，可是……让我师父给划掉了，开场换成了张老师和宪伟叔，我师父和闫师哥说头三。” 闫师哥？ “闫芸海？” 栾芸博有些无奈的点头。 萧飞随后也没说什么，郭德强要捧自己的大徒弟，这无可厚非。 闫芸海来了好几个月了，之前也曾在小园子里登台演出，具体怎么个情况，萧飞也不太清楚。 “师哥！” 俩人走到休息室门口，正好遇上出来的郭大林，小胖子也是一身玫瑰红的大褂。 萧飞瞧见他，笑道：“哟！怎么着，弟弟，今个上台说一段啊！？” 郭大林闻言连忙摆手：“可别，师哥，我什么能耐，您还不知道嘛，真要是上台，我还不得死在上面啊！” 小胖子今天才13，可说话却是一副大人的语气，有点儿少年老成的意思了。 “我就是开场的时候，上台凑个人数，都是郭家门的人，咱们于家门人太少了，也不好看，您说是不是！” 呵呵！ 这小东西倒是有的说。 像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了，偶尔德芸社的大型商演，郭大林要是不上学的话，也会来凑个人数，开场的时候，在上面走一遭。 这自然是郭德强安排的，他什么心思，萧飞一清二楚。 别看嘴上经常说，舍不得让郭大林干这一行，说相声太苦了，不想让郭大林再受一遍这个罪。 可实际上呢？ 郭大林今天要是跟郭德强说上一句：爸爸，从今往后，我就说相声了。 信不信，郭德强能当场活活美死。 子承父业！ 像郭德强这么传统的人，心里一直都惦记着呢！ 可偏偏郭德强还不说，一副让郭大林自己选择的模样。 郭大林是个笨的吗？ 他能看不出来自家老头儿是个什么意思，只不过，他也在犹豫，放弃学业，全职说相声，这个决心可不好下。 “基本功练的怎么样了？” 人家的私事，虽然涉及到于家门，但最后到底怎么选，还得看郭德强和郭大林父子的意思，萧飞不打算跟着掺和。 不过既然是于家门的人，萧飞身为大师哥，该管的必须得管，比如郭大林的基本功。 “一直练着呢！” 郭大林说着，眼神有些闪烁。 萧飞一看就明白了，这孩子确实聪明，但是，也确实少了点儿勤奋劲儿。 之前就曾听王薇说过，他不但自己不努力，变着法的偷懒，有的时候，还撺掇着陶芸扬一起。 “小栾，你先去，大林，跟我过来！” 栾芸博看着，努力憋着笑，他知道，郭大林这是又犯在萧飞手里了 郭大林面色一僵，知道躲不过去了，低着头跟萧飞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里。 “秦琼观阵，唱！” “啊？” “啊什么啊？唱！” “哦！” 郭大林满心的抗拒，但是却不敢说出来，清了清嗓子，张嘴就唱了起来：“那隋场帝无道行事凶，弑父夺权理不公。欺娘戏妹把论理来丧，鸩兄图嫂那纲常给扔。有许多老忠良辞别了王驾，他们一个个退归林下隐蔽身形……” 前面还算可以，但是唱到四门兜底锁子八卦连环阵的时候，整个乱套了。 郭大林自己也知道，可是萧飞不让他停，他也不敢停，只能硬着头皮接茬儿往下唱，可越唱越没底，越没底越乱，到最后，都不敢出声了。 “师哥！我……我对不起您！” 他的基本功差不多都是萧飞教的，现在一段太平歌词愣是唱成这样了，也是自感没脸，更觉得对不起萧飞的辛苦。 “大林！就这样，你还好意思考虑是不是说相声呢？” 郭大林低着头，眼泪都快下来了，再怎么少年老成，可终归是个13岁的孩子。 “你是不是觉得，相声就是你用来兜底的玩意儿，就算是有一天学业上不成了，也能回来说相声，你爸是德芸社的班主，你进来就是少班主，所有人都得捧着你啊？” “师哥，我……我没有！”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心虚，他也在纳闷，萧飞怎么知道他心思的。 没错，他确实有这个想法，就算是在外面干什么都不成，可好歹还能回来说相声。 等到以后，有德芸社这么好的买卖，可以让他来继承，一辈子就算是拿下了。 “没有？你那点儿小心思能瞒得过我？” 萧飞的语气越来越严厉。 “就你现在这样，将来就算是有一天，师叔真的把德芸社交给你了，你觉得谁能服你，少班主，那是大家伙抬举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到底要不要说相声，如果你想的话，就老老实实的把基本功给砸瓷实了，要是下回还这样，大林，于家门可不留闲人！” 萧飞是于家门的大师兄，如果他觉得哪个师弟给于家门丢人了，甚至能不经过于清，直接将其开隔出门。 说完，萧飞转身就走，只留下郭大林一个人站在那里，默默的抹眼泪。 郭大林知道，萧飞这话说的确实狠，但也真的是为了他好！ “师哥！大林怎么了？” 萧飞刚要进休息室，正好岳芸龙也走过来了，看到不远处的郭大林还在那儿哭呢，好奇的问了一句。 “没事儿！” 萧飞随口一句，伸手就要挑帘，可刚抬起胳膊又落了回去，扭头看着岳芸龙。 “你这是怎么了？” 刚才没留神，现在才注意到，岳芸龙一脸悲悲切切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 “啊？我……没事儿！” 岳芸龙赶紧低下头。 “甭废话，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因为节目被拿掉的事？” 岳芸龙吭哧了半晌，最后还是点了下头。 他今天刚把家里人送上火车，来剧场的半路上，就接到了栾芸博的电话，告诉他，今天晚上的演出，他和史爱栋的节目被拿掉了。 萧飞瞧着，心里也是一声叹息，对郭德强的做法，他并没什么意见，闫芸海是郭家门的大徒弟，这么些年，师徒两个一直没在一起，现如今人家找过来了，郭德强总觉得亏欠了这个徒弟，一直努力想要补偿。 借着这次开箱演出，带着 闫芸海上去说一段，正式把这个大徒弟介绍给德芸社的观众，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也没必要拿掉岳芸龙的节目啊！ 岳芸龙熬上去不容易，从当初谁都瞧不上，上台唱个太平歌词，都能让观众给轰下来，一直到现在，俨然成了德芸社的小角儿，这上位的过程那才叫真立志呢。 眼瞅着正是业务水平突飞猛进的时候，突然，被自己的亲师父来了这么一手，无论是谁，心里都得委屈啊！ 归根结底，还是郭德强一碗水没端平，光顾着一头，却忘记了另外一头。 但是，这种事萧飞没法说什么。 “行了，一次演出而已，往后还有机会呢，也……也别太放心上了！” 萧飞也只能含糊着安慰了一句。 岳芸龙点点头，同样没再说什么，他是委屈，太委屈了。 为了这场开箱演出，过年的时候，他还在和史爱栋老师两个人研究准备要表演的相声段子。 结果，眼瞅着就要演出了，他的节目却毫无预兆的被拿了下来。 就为了成全闫芸海。 凭什么啊！ 他心里也有气，但是却不敢跟任何人说，也只能在萧飞的面前稍稍流露出一点儿。 “脸上别带着，到时候，让人看见了不好！” 岳芸龙应了一声，抬手用力在脸上搓了两把，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又带上了那讨人嫌的笑。 萧飞看着都乐了：“行，有点儿泰山崩于面而色不改的意思了，走，进去，好些长辈你都没瞧见呢，过去打个招呼！” “诶！师哥，我听您的！” 岳芸龙说着，上前一步，帮着把门帘给挑开。 萧飞看了一眼，还行，总算是有点儿眼力见了。 第六百六十六章 春风得意 欣华大礼堂的休息室，能在这里面有个座位的，不是今天演出名单上的，就是德芸社的元老，比如谢添顺先生、李文峰先生，以及邢文韶先生，三位老先生今天虽然不用登台演出，可毕竟辈分摆着呢。 其他人，都只能自己找个地方猫着，等到开场的时候，上去亮个相。 萧飞进来的时候，佟筱娅正在郭德强和于清身边，陪着老哥俩high聊。 “少爷，刚才还说你呢？半天都没见着人，干嘛去了？” 郭德强脸上的笑模样还没退下去了，也不知道刚刚佟筱娅跟他说了什么，把德芸班主乐成这样。 “把您家少爷给收拾哭了，您不打算帮着大林出头！” 萧飞一句话，就把郭德强给说愣了。 怎么个意思？ 我儿子又怎么招惹你了？ 不过转念一想萧飞的脾气，再加上郭大林最近有些懈怠，在家里就已经被他给收拾了好几遍，最后直接甩出来一句。 “收拾的好！” 哈哈哈哈…… 郭德强这话，把休息室内所有人都给逗笑了。 唯独佟筱娅不乐意了。 “干嘛啊你，没事儿欺负大林干什么！” 郭大林不光是她的干弟弟，还是她的好闺蜜，她在剧组的时候，萧飞身边有个风吹草动的，都得靠郭大林通风报信呢。 说着，瞪了萧飞一眼，赶紧出去找郭大林灌鸡汤去了。 “少爷，怎么回事儿啊！？” 于清等佟筱娅出去之后，也问了一句。 “还能有什么啊？最近有点儿不上心。” 萧飞说着，坐到了于清边上，他如今在德芸社的地位，已经可以在休息室里有一把交椅了，不过郭德强和于清坐的是太师椅，他是小板凳，这个不能乱了。 “师叔！您还是赶紧拿主意，大林到底怎么办？都13了，要是再退下去，等到20多了，再回过头来说相声可就晚了。” 萧飞这么说，倒不是支持让郭大林退学，专职说相声，在他看来，学还是要上的，只不过，既然郭德强想着让郭大林子承父业，那么相声的基本功也得狠狠抓一把了。 “嗐！这事儿我说了也不算啊，关键还是得看孩子的想法。” 呵呵！ 萧飞和于清对视了一眼，对郭德强的口不对心非常鄙视。 明明心里早就火急火燎的想要让郭大林说相声，可偏偏嘴上还得大义凛然，有意思吗？ “也不一定非得退学，可以一边上学，一边学着，您要是放心，就把他交给我，我和我师父给您调理。” “真的啊！” 郭德强闻言，自然是大喜过望，真要是能把郭大林交给萧飞的话，那可真的是求之不得。 萧飞调理人的能力，整个德芸社谁不知道啊！ 但凡是放在他手上的，没有一个不成才的。 就连岳芸龙那种朽木，萧飞都能雕出花来，郭大林的资质怎么也比岳芸龙强一点儿！ “这样！师叔，等出了正月，回头让大林住我师父的庄子上去，我帮着您一点一点的归置！” 郭大林的基本功已经有点儿落后了，想要调理出来，必须得加加紧。 当然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必须得让郭大林离开王薇。 这小子，也忒胖了！ 13岁的年纪，体重都已经快一百七十斤了，整个人都快成个圆球了，再不减肥，萧飞都担心他小小年纪，就得三高。 继续跟郭德强和王薇一起住着的话，郭德强倒是不会太宠郭大 林，他养孩子的一贯宗旨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 可王薇就不行了。 虽然不是亲妈，但是王薇对郭大林，那是真的比对亲儿子还好，郭大林无论要什么，哪怕郭德强不愿意，她也会偷着给买。 看看那一身的肉，都是王薇给惯出来的。 “行啊！干脆也别出正月了，今个就让他跟着你师父走。” 萧飞听着都忍不住笑了：“好嘛！大正月的都不愿意留了，师叔，您这也太狠了点儿，这样，一个羊是赶，俩羊也是放，要不您把小崽儿也给我，我带在身边好好教。” “门儿也没有啊！” 萧飞话音刚落，郭德强就蹿了。 “小崽儿可不能给你，这孩子我得放在身边好好的教！” 好嘛！ 容不下亲儿子，反倒是干儿子成了心头肉。 唉…… 看起来小崽儿注定是要成郭大林的童年阴影啊！ 正说着话呢，又有人进来了。 萧飞抬头一眼，呵呵，闫芸海。 这位自打过来，萧飞和他接触的不是很多，也就是偶尔去郭德强家里的时候，能见着一面，私下里也没什么交流。 不过，萧飞看人极准，闫芸海这个人打眼一瞧就知道是个娇的。 郭德强平时总说教徒弟要因人而异，根据徒弟的性格，天分，用不同的方法来调教。 比如教何芸金，就必须得夸，甭管何大个什么样，他都得夸，金子这孩子好。 教曹芸伟呢？ 又是另外一个套路了。 曹芸伟是怎么都不行，多好在郭德强眼里也是一身的毛病。 到了闫芸海这里，更加不一样了，得哄着教。 闫芸海一看就是个心理脆弱的主儿，有点儿小心眼，但更多的还是个没经过捶打，也不想经历捶打的少爷秧子。 萧飞此前就曾听王薇说过，闫芸海自打来了，郭德强那真的是付出了百分之百的心血，竭尽全力的教。 可是，闫芸海本身的岁数已经错过了学习相声的黄金年龄，再加上性子又弱又娇气，还不愿意下苦功夫，所以学的一直都非常慢。 虽然年前就开始在天桥剧场登台，可演出效果怎么样，萧飞虽然没看过，不过也能猜得出来。 真要是个好的，郭德强怕是早就带着闫芸海四下显摆了。 “老祖，师爷，大爷，师叔，师父！” 闫芸海进来之后，围着休息室打了一圈的招呼，最后到了萧飞面前的时候，动了动嘴，低头绕开了。 “亮亮，怎么回事儿啊？没看见你师哥！” 郭德强曾说过，闫芸海来了，也动摇不了萧飞德芸大师哥的地位，今天算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挑明了。 闫芸海虽然90年代就扣了他的门，比萧飞入门的时间还要早，但是，在德芸社，萧飞永远是所有徒弟辈儿的师哥，这一点不能乱。 闫芸海闻言，明显有点儿不情愿，但是面对着郭德强，他也不敢违逆，含糊着叫了一声：“师哥！” 萧飞见状一笑，也没当回事儿，对闫芸海这个新来的，一下子就成了郭家门首徒的人，他的态度就是敬而远之。 头一次见面就没入了萧飞的眼，既然如此，也没必要走得太近。 郭德强有些不满意，但是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发作，强笑着说了一句：“少爷，待会儿我跟你师弟说个打灯谜，我给他捧，回头你也帮着看看。” 萧飞笑着点头：“师叔，您这是抬举我啊，您在旁边看着，还用得着我说什么啊！” 说话 的时候，萧飞也朝着闫芸海看了一眼。 刚刚郭德强提到他要亲自带着闫芸海登台的时候，这位郭家门大师兄明显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神色。 郭家门那么多徒弟，够资格让郭德强带着一起登台的，拢共也没有几个。 就冲这一点，的确够他春风得意，甚至是得意忘形一下了。 只是…… 师叔，您这一碗水端不平啊！ 算了，不说了，有些事提醒一次就足够了，说的多了，就好像他在挑事一样，实在是没意思。 “行了，都准备准备！” 郭德强听出萧飞在推辞，也就没再说什么，吩咐大家伙赶紧准备，待会儿就该开场了。 说完，郭德强也起身出去了。 “少爷！你今个可别说什么啊！” 于清突然小声对着萧飞说了一句。 “师父，您这是……” “甭跟我打马虎眼，小岳的节目给拿下来，你心里肯定不痛快，毕竟那孩子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可是，你也得理解里师叔，他也不容易。” 萧飞笑了：“师父，我也没说什么啊，刚才在外面，我还劝小岳来着，师叔要捧徒弟，这本来也没什么，太正常了，您放心，我什么都不说。” 真要是想说的话，刚才就已经说了，还用得着留着？ “这就好！咱们爷们儿不管那些，等回头大林过来，我教着，你也多费心，咱们于家门就这么几个人，可得好好的！” 算上郭大林，于家门拢共才四大弟子。 乔三木自然不必说，已经逐渐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广德楼那边，就算是萧飞不在，他也能支应起来。 冯兆祥自打那回在广德楼说了一次《西游记》之后，就扎在了德芸书馆，每天下午说一回《西游记》，晚上再来广德楼听活，偶尔也会被萧飞带着登台说上一段。 慢慢来，不着急！ 唯一落后的就是郭大林了。 既然郭德强有心让他子承父业，那基本功就得抓起来了。 师徒两个正聊着，突然外面有人喊了一声：“干嘛呢，没长眼啊！” 呃…… 听这声音……闫芸海！ 第六百六十七章 好险 演出开始之前发生了个小插曲，闫芸海从休息室里出来的时候，没留神跟一个贺字科的师弟撞在了一起。 那个贺字科的师弟手上端着杯水，一不小心撒了点儿在闫芸海的大褂上。 按说也不是什么大事，闫芸海就是嘴臭了一点儿，可谁让他是大师哥呢，被骂了的师弟也只能忍着。 可该着不着的，让曹芸伟给看见了，那个贺字科的师弟是他三庆园的人。 别看曹芸伟这个人狂，脾气不好，在三庆园的贺字科没少被他收拾，但是，对自己人，他也是真护着。 眼瞅着那个贺字科的师弟，让闫芸海连骂带推的，曹芸伟不干了。 “你算老几啊！嘴那么臭！” 闫芸海一来就占了大师哥的位置，曹芸伟本来就不服气。 凭什么啊！？ 我们都是跟着师父从苦日子里熬过来的。 住了好几年的大院，夏天热，冬天冷的，吃得不好，穿的也不好，寒冬腊月为了揽客，还得站在天桥剧场门口唱数来宝。 德芸社能有今天，有你一个新来的什么事。 合着苦都让我们吃了，你一来就擎现成的，住大别墅，吃香的喝辣的，净享福了。 玩意儿还狗屁不通呢，就有师父护着一起登台演出。 便宜都让你一个人给占了。 曹芸伟心里早就不痛快了，正好闫芸海还教训他手底下的师弟，这下他还能答应。 闫芸海呢？ 被曹芸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撅了面子，一时间脾气也上来了。 当即，两个人就吵成了一团。 最后还是郭德强闻讯赶了过来，瞪着俩人：“吃饱了撑的！” 这下俩人才算是消停了。 于清和萧飞只是在一旁看着，根本没有插手的意思。 不过…… “少爷，你师叔门下要乱啊！” 呵呵！ 早就看出来啊！ 乱！ 越乱越好！ 大乱才能大治。 郭德强只有被徒弟狠狠的伤过一次之后，才能明白，教徒弟不能惯着。 这件事被郭德强压了下来，事后怎么处理，那就是他这个班主的事情了。 开场顺利进行。 德芸社浩浩荡荡百多号人马往台上一站，还是挺有气势的。 首先还是开场小唱，萧飞也上去唱了一段《发四喜》，随后演出正式进行。 今天开场的换成了张德武和刘宪伟，他们两位也搭档不短时间了，配合的非常默契，如今在三庆园那边演压轴。 两位都擅长文哏，今天说了一段《五行诗》，包袱不多，但是很有味道。 等他们两位下场，演头二的是乔三木和潘芸亮，俩人说的是一个新段子《我的童年时光》，他们这副架是两头沉，风格有点儿类似当年的牛群冯巩两位老师。 听着俩人在台上自爆童年糗事，特别是乔三木那段吃香瓜偷喝啤酒，一晚上直接粪发涂墙的故事，萧飞都笑个不停。 他们说完，接下来就是闫芸海和郭德强的《打灯谜》了。 在捧大徒弟这件事上，郭德强也是煞费苦心了。 不光亲自上台给捧，还特意选了这么一个不那么难的段子。 一开始倒是也不错，前面铺的很稳，只是闫芸海明显有点儿接不住郭德强攻击性爆强的捧哏方式。 舞台上的郭德强也瞧出来了，赶紧收了一点儿，这要是在开箱演出上，直接把大徒弟给怼死，那乐子可就大了。 “这都什么玩意儿！” 萧飞正听着呢，身后突然有人说话。 回头一看，曹芸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后面。 “师哥！您听听，这都像样儿吗？” 呃…… 这是怎么了？ 曹芸伟今天居然主动跟他搭话了？ 自打上次，萧飞强压着曹芸伟给李贺彪道歉之后，俩人就变得形同陌路，见着面最多也就是点头而已，基本上没说过话。 突然曹芸伟主动搭话，萧飞还真有点儿不适应。 只是人家都给台阶了，萧飞也不好再拿人家当空气。 “刚开始学，还是个棒槌呢，慢慢来！” “等他慢慢来，我都当师爷了！” 嚯！ 这话说的也太损了。 “师哥，您瞧着，今天这一场，他非得砸锅不可。” 萧飞知道，曹芸伟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呢，或者说，这股子火，他憋在心里已经很长时间了。 郭德强越是对闫芸海好，曹芸伟的心里就越是不痛快。 特别是，年前的相声大赛，郭德强还曾逼着他退赛。 都是郭家门的徒弟，郭德强对曹芸伟确实是有点儿苛刻了，要是一视同仁也行，可凭什么对闫芸海这么好啊！ 萧飞就算是对曹芸伟也有点儿意见，却也不得不为曹芸伟抱屈。 “先……看看！” 萧飞虽然也觉得闫芸海在台上表演不怎么样，开场被郭德强怼了几回，明显招架不住，心里已经有点儿慌了，这样一来，就更加放不开了。 毕竟郭德强在台上，闫芸海就算是再怎么不济，郭德强的本事，应该能托得住！ 可万万没想到，曹芸伟居然这么嘴黑，他说砸锅，结果还真就差点儿砸了锅。 “我说一个，您保准猜不上来！” “哦！孩子，你这话可有点儿大，什么跟什么我就猜不上来啊，你说我就能猜得上来！” “这可是您说的，听好了啊！刺啦……” “完啦？” “完了啊！猜！” “你得说打一什么啊，好嘛，就一刺啦，我知道是什么啊！” “还得给您提示，行啊！我这个谜底打一种食品！” “哦！那我可猜不出来！” “猜不出来了，我这个是……” “摊鸡蛋！” 闫芸海还没等说出谜底呢，台下就有观众喊了一嗓子，等他喊完，全场都笑了，可台上的闫芸海却傻了。 瞪着俩眼珠子，愣在了台上，往下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大概其是头一回被观众刨活，完全不知道处理方法，这会儿楞在台上，只要超过五秒钟不说话，演出了就算是砸了。 “看看，看看，这都什么玩意儿啊！” 曹芸伟见状，更加来劲了，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 “小伟，别说话！” 于清皱着眉说了一句，曹芸伟见于清发话了，也没再往下说，只是抱着肩膀一个劲儿的冷笑，显然是打算看闫芸海的笑话。 可他似乎是忘了，此刻台上还有他师父呢，而且，这是德芸社的演出，真要是砸了锅，到时候，丢脸的可是他们所有人。 舞台上，郭德强也知道闫芸海这是要泥，其实这种情况非常好处理，直接说上一句：刺啦就非得是摊鸡蛋啊，眼瞅着你们谁也猜不出来，我这是摊煎饼呢。 一句话就能给圆回来，顺便还能抛一个小包袱。 但是，闫芸 海不会啊！ 本身没多少演出经验，平时学的也不认真，这会儿直接被观众刨了，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进行了。 “少爷，有人说是摊鸡蛋，对吗？” 闫芸海还是不说话，对词的时候，可没有这么一句。 “诶！你觉得我要说是摊煎饼，是不是也对啊？” 眼见闫芸海没有反应，郭德强只能又给垫了一句，总之，不能让场子冷下来。 好在这一次，闫芸海回过神来了。 “都不对！摊鸡蛋那是刺啦……摊煎饼那是啪叽。” “啪叽？这是撑子没烧热啊！得了，我们谁也猜不着，您还是说说谜底是什么！” “我这个是……冰糕掉在了油锅里！” 闫芸海直接把后面的包袱给挪到了前面，可是这样一来，整个节目中段最大的一个包袱，效果就没有了。 不过好在总算是给圆回来了。 好险，好险啊！ 萧飞都暗暗松了口气，刚刚看着闫芸海傻站在台上，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如果是在小园子也就罢了。 能耐不济，被观众在台上给刨了，演员的脸丢在台上，回头攒底的大角儿赶紧上来给观众道歉，加演一段儿，也能过得去。 但今天是商演啊！ 人家观众花了几百上千买门票，结果就给人家看这个？ 真以为德芸社的演出，观众就不会造反呢！ 年前星乐相声俱乐部的演出，观众差点儿砸了剧场，那是因为对节目不满意，再加上有演员在台上骂街。 同样的，德芸社的演出，如果也有观众不满意的话，人家照样不惯着。 德芸社能有今天的口碑不容易，险险差一点儿就砸在了闫芸海的手里。 这场节目往后就得看郭德强一个人的了，闫芸海已经彻底慌了神，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进行了。 后面的十几分钟，完全就是郭德强一个人托着闫芸海在说，每一句都喂到了嘴边，可就算是这样，闫芸海有好几次都差点儿没接住。 第一次参与大型演出，就弄成了这样，往后…… 闫芸海还有胆量再登台吗？ 最后的底翻出来，效果也是干巴巴的，两个人下台的时候，观众一点儿掌声都没有，显然是对刚刚的节目非常不满意。 “侯叔！赶紧的！小伟，大毅，千千万万把观众给压住了啊！” 王薇脸上催促着，刚刚的节目泥了，今天这场演出，能不能让观众满意，就得看后面人的能耐了。 郭德强脸色铁青，说了这么多年的相声，还是头一次，他差点儿在台上急死。 闫芸海呢？ “都特么混账王八蛋，成心刨我！” 呃…… 看着闫芸海叫骂，所有人都傻了。 你在台上差点儿泥了，居然怪观众？ 而且…… 不会有人听见？ 第六百六十八章 当面教徒 “啪！” 闫芸海捂着脸，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整个人都懵了，站在他面前的是，脸色铁青的郭德强。 上场门这边，所有人都惊呆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郭德强给了大徒弟闫芸海一个大嘴巴子。 熟悉郭德强的人都知道他有多疼徒弟，平时数落两句倒是常态，可是打徒弟却从来都没有过，最多也就是徒弟忒不开窍了，伸手照着腿上给两个麻雷。 特别是当初动手推了张芸霆一把，事后那小子直接跑了，自那以后，郭德强从来没跟徒弟动过手。 就算是徒弟再怎么笨，他也是一个人挠头，唉声叹气的，打是绝对不敢打了。 但是今天，郭德强破了例。 因为什么？ 闫芸海居然骂观众，这是郭德强绝对不能容忍的。 一个上台必称观众为“衣食父母”的人，当着他的面骂观众，他能答应？ 这一把掌打得狠，就连正往舞台中央走的刘芸毅都听到了，下意识的回了下头，幸亏曹芸伟反应快，碰了一下他的胳膊，才没造成舞台事故。 “德强，德强！” 于清反应过来，赶紧上去把郭德强给拦住了。 “孩子不懂事，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闫芸海刚才那句话，于清听了，心里也有气。 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 年前星乐相声俱乐部封箱，就因为有人在台上讽刺观众是“儿子”，结果差点儿被观众给砸了场子。 前车之鉴啊！ 闫芸海倒好，骂的更狠，挨打也是活该，但是作为长辈，他不能眼睁睁的瞧着不管。 “他不是不懂事，他是要飞啊！” 郭德强恨恨的说道。 “师哥，诸位，你们听他刚才说的那是什么屁话，自己能耐不济，在台上让观众给刨了都不知道怎么打圆场，下了台就骂观众，你是长能耐了啊！” 闫芸海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他知道自己闯了祸，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德强，你……” 王薇连忙上前把闫芸海给护在了身后。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好好说，我没法好好说，不打他不长记性，闫宗亮，你给我记住了，到底是谁给你饭吃，你要是想把自己的饭碗给砸了，我也不怕观众上来抽我大嘴巴，待会儿你就上去，我由着你可劲儿的骂。” “小海！还不赶紧说你错了！” 王薇生怕郭德强再动手，死死的拽着郭德强的胳膊。 “芸海，快点儿认错！” 几位老先生也在一旁催促着。 闫芸海的心里有点儿不服气，甚至因为这一巴掌，心里涌起了几分恨意。 可是，眼瞅着郭德强眼珠子都要红了，他也有点儿害怕。 “师父！我错了，我……我昏了头！” 说着，直接跪倒在了郭德强的面前，连声哀求着。 “师父！您看我年轻，饶我这一回，我……我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唉…… 郭德强长叹了一声，有心说点儿什么，可最终还是摆了摆手。 王薇见状，赶紧拉着闫芸海走了。 “师哥！您说……您说我这到底是……唉……” 于清看着郭德强，也心疼自己的老友：“行了，岁数小，不懂事，你慢慢教！” 慢慢教？ 哪天是个头啊！ 萧飞瞧着没说话，心里隐隐有点儿不太好的预感。 上场门这边发生的事情，有幕布挡着，观众并没有察觉到，至于刚刚那一场节目，他们确实不满意，但很快就被曹芸伟和刘芸毅的段子给吸引了，也暂时忘记了那点瑕疵。 不过，等到明天，恐怕他们在网上也饶不过闫芸海。 连这么一点儿小状况都处理不了，就这……还特么大师哥呢！ 扯淡！ 节目是一场接着一场，很快就到了萧飞和闫贺翔的压轴，两个人今天表演的是个传统段子《黄鹤楼》。 节目单在网上公布出来的时候，观众还有点儿不满意，他们都想听萧飞的新段子。 可年前刚把主流圈子损了一顿，还接着骂？ 没出正月呢，萧飞都不好意思。 “我是个京剧表演艺术家！” 刚说完，萧飞便拿起手绢捂着脸，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闫贺翔是满脸的嫌弃：“你这是自己说着都亏心啊？” “这叫什么话，艺术家，我，怎么样，要不你给我嗑一个。” “凭什么啊！？我还给你磕一个。” “艺术家就在你面前，说，你是不是想拜我为师？拜师，你不得嗑一个嘛！” “谁要拜师啊？诸位上眼，还京剧表演艺术家，站在台上嬉皮笑脸，有你这模样的艺术家嘛！” 闫贺翔和萧飞搭档的机会要比别人多得多，逐渐的两个人也形成了一定的默契。 特别是经过萧飞的启发，现在他这种带着攻击性的捧哏方式，也受到了很多观众的喜欢。 此前，于清还曾经跟萧飞说过，要不然干脆就和闫贺翔搭一副架算了。 可萧飞没答应，他确实挺认可闫贺翔，也感觉到两个人很契合，但是…… 对大壮，我还有别的安排呢！ “就在这儿唱？你们今天这场演出一张票卖多少钱？” “跟您说唱戏的事呢，您问票价干嘛啊？” “你想啊，我这么大的艺术家，你说唱就唱，你们说相声的票价三毛五，我丢不起那个人。” “您放心，我们也没您想的那么贱，瞧见没有，坐在头排的，票价都得一千多呢。” “一千多，这倒是也行，反正跟我平时是没法比啊！” “那当然了，您是艺术家嘛！” “哈哈哈哈……” 萧飞突然笑了起来。 闫贺翔满脸的无奈：“您是爱听这一句是怎么着？” 观众也跟着一起笑，虽然是老段子，但是里面又被萧飞加进去了很多新东西，再加上闫贺翔这个攻击型捧哏，效果非常不错。 观众席当中，章紫怡是第一次来现场听相声，一开始感觉很新鲜，但是也没太关注，一直到萧飞登台，连着几个包袱，逗得她也是笑个不停。 “怎么样，有意思！？” 陈虹笑声问道。 章紫怡连连点头：“真没想到，萧飞还有这本事呢，太有意思了，梅兰芳上台说相声，呵呵呵……” 舞台上表演继续。 “咱们还需要一把小座儿。” “哦！搬一把椅子，那什么，我来，我来，我来，我来！” 同样的三个字，被萧飞喊出了高矮音儿，可光说就是不动弹，已经把椅子搬上来的闫贺翔，被气得直接将椅子摔在了地上。 “你倒是来啊！光动作不动手，您这都什么艺术家啊！” 又是一种新的处理方式，正在上场门这边看的师兄弟们，纷纷将其记了下来。 “主公上马心不爽，山人八卦袖内藏，将身且坐中军 帐，等候涿州翼德张……” 节目的最后，萧飞这四句唱，直接把全场的观众都给震了。 在这个段子里面，逗哏演员扮演的虽然是个不懂装懂的假行家，但是，也并非一定要在唱上面卖拙。 萧飞的唱功就甭提了，就算是马连良马先生来了，估计也就这个意思。 “嚯！老生也唱的这么好啊！？” 陈恺歌吃了一惊，随后下意识的朝着章紫怡看了过去，在戏里，她要演的是冬皇孟小冬，这要是…… 章紫怡留意到了陈恺歌的眼神有点儿不对劲，连忙说道：“陈导，您别看我，看我也没用，我就是现在学，也学不到他这个水平。” 她以前不懂京剧，可是为了能演好孟小冬，私底下也没少用功，对于京剧的了解也越来越深，她能听得出来，萧飞这几句唱，她就算是再努力二十年，也照样达不到。 “哦！你为着我来。” “我就为着你来！” “我不惹你！” “就这个啊！” 底包袱翻出来，两个人鞠躬下台，随后就是郭德强和于清的攒底节目。 萧飞回到休息室的时候，里面只有王薇和闫芸海，看闫芸海那副哭哭啼啼的模样，仿佛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他就觉得牙酸。 赶紧拿了水杯就出去了。 他可没打算去安慰闫芸海，哪怕不是在台上，可骂观众这种行为，错就是错。 而且，刚才那么多人都听见了，看见了，一旦有人传扬出去的话，到时候，德芸社这块牌子就得砸碎了。 回到前面剧场，萧飞往侧幕条边上一站，看着台上的演出。 郭德强并没有受影响，该怎么说，还是怎么说，台下的观众也没瞧出异样，笑得格外开怀。 但是在随后返场的时候，还是有所不同，往常的商演，郭德强返场至少也得十几个，但是今天只返了五个就停了下来。 把参与演出的演员叫了上去，其中没有闫芸海，刚刚最后一次返场结束的时候，萧飞已经和王薇说了。 往台上一站，第一个被郭德强叫上去的就是萧飞，他今天也没什么准备，应观众要求唱了《叫小番》的嘎调，又抵不过观众的热情，清唱了几句《青花瓷》，也算是帮着周杰轮宣传了。 周杰轮的新专辑快要发布了，前期宣传的时候，他曾说过，这首歌是他和萧飞合唱的。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好一副江南水乡烟雨图！ 演出到最后，还是《大实话》收尾，只不过因为今天张先生没来，郭德强唱的不是全本罢了。 安排了李京和栾芸博引导观众退场，还要送前来捧场的娱乐圈明星，郭德强带人回到了休息室。 刚进去，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跪下！” 一句话，闫芸海就跪在了地上。 “知道今天错在哪了吗？” 郭德强站在闫芸海面前，一双眼睛瞪得溜圆，谁都知道，他今天是动了真火。 大家伙看着，也没有人上去劝，更没法劝。 错的是闫芸海，必须得让他知道，否则的话，以后再犯可就麻烦了。 “知道了！” 闫芸海低着头，谁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观众是衣食父母，给你饭吃的人，你张嘴骂观众，我打你，你还觉得冤枉了？” “不冤枉，师父打得好！” 这些话显然都是王薇教给的，甭管郭德强发再大的火，毕竟是师徒，可必须给德芸社的其他演员一个交代。 因为闫芸海的行为，是要砸所有人的饭碗。 别看刚才那么多人劝着郭德强，不让他动手，但是，每个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谁又能知道。 所以这一出必须得有，得让所有人都明白，他郭德强不护犊子。 徒弟犯了错，该打就打，该训就训。 “好！既然不委屈，从今天开始，停你半年的演出，你服不服！” 当初何芸金在天桥剧场后台骂娘，就被停了半年，今天闫芸海犯的错，比何芸金更加严重，同样是半年禁演，这也是必须的。 “师父，我服！” 闫芸海心里就算是再怎么不满，也只能咬牙应下了。 刚刚王薇和他说的很清楚了，要是不罚的话，德芸社其他演员肯定不答应。 可半年的时间啊…… 郭德强接着对其他人抱拳拱手：“列位，有我的长辈，也有我的师兄弟，还有我的晚辈徒弟，郭德强教徒不严，犯下了大错，还请诸位多多包涵，还有谁不满意的，当着面提出来，我无有不应。” 打也打了，罚也罚了，谁还能说什么啊！ 别管郭德强是真心，还是怎么的，能处罚到这一步，已经足够了。 看到没有人说话，郭德强也松了口气，真要是有人较真的话，为了德芸社，郭德强今天也只能将闫芸海开隔出门。 可这毕竟是他的大徒弟啊！ 万幸，万幸，大家伙都给了他面子。 “好，我代劣徒谢过大家伙了，谢您诸位饶他这一回。” 郭德强说完，对着所有人深鞠一躬，足足半分钟才直起腰来，看着还跪在地上的闫芸海，他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叹息。 “正好今天大家伙都在，我宣布一件事，张贺伦！” 听到郭德强点了张贺伦的名字，所有人都朝着他看了过去，谁也不明白，张贺伦又怎么了啊？ 第六百六十九章 不服 张贺伦在被郭德强点到名字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刚刚还在教训闫芸海呢，怎么突然就把他给拎了出来？ 最近好像也没犯什么错啊！ 看看那位刚获准站起来的大师哥，还在一旁委屈的抹眼泪儿，张贺伦顿时心跳加速，下意识的朝萧飞看了过去。 师哥！我要不先跪一个？ 甭管是什么事犯在我师父手里了，先争取一个好态度。 直到察觉出萧飞的眼神之中带着鼓励，他这才踏实了。 应该不是坏事。 郭德强可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他这位贺字科第一个冒头的徒弟，脑子里翻腾出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今个趁着大家伙都在，宣布一个事，咱们德芸社自打湖广会馆之后，这两年一直没再发展新的小剧场，一方面是出于巩固现有市场的目的，还有一方面就是后备力量还没成长起来，现在好了，这两年，咱们德芸社来了不少人，我门下贺字科的徒弟也都起来了，该到时候继续往外走了。” 郭德强说到这里，心里还有点儿不舒坦，这两年德芸社不是没发展，而是发展了，又被赶回来了。 当初开在天津的分社，算是德芸社发展道路上的一个污点，原本想着派自己最最器重的大徒弟何芸金去天津开疆拓土，在老家也能扎下根。 结果，没到一个月呢，何芸金就因为在台上怼观众，直接把观众给怼急眼了，被人给赶出了天津卫。 以至于这两年，德芸社都不敢去天津办商演。 这算是扎在郭德强心头的一根刺。 “有些人应该已经听说了，张一元被咱们德芸社给租了下来，现在装修也差不多了，计划三月底就开业，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我宣布一下，新园子的负责人。” 听郭德强说到这里，在场的众人已经知道了，张贺伦被叫出来的原因。 显而易见的，新园子的负责人就是张贺伦。 对于这个任命，很多人都觉得意外。 毕竟芸字科的还有好些人到现在都没上位呢，郭德强居然越过了芸字科，破格提拔贺字科的了！ 惊讶归惊讶，但这都是郭家门自己的事，跟他们不挨着，只要不耽误他们演出，郭德强愿意提拔谁，就提把谁呗。 有的人事不关己，也有的人备受鼓舞，这些受鼓舞的自然都是贺字科的徒弟。 既然张贺伦能破格被任命为新剧场的负责人，那么是不是也代表着，他们将来也会有这个机会啊？ 同样的也有人不满意，比如…… 赵芸飞！ 芸字科的徒弟里面，他是岁数最大的一个，而且也算是来的比较早的，但是来的早，不代表地位就高。 当初郭德强第一次给门下的弟子摆枝，赵芸飞就没在头一批里，一直到岳芸龙、宁芸祥，还有烧饼等人摆枝的时候，他才正式叩在了郭家门下。 因为这件事，他心里一直别扭着呢。 凭什么啊？ 比他来的晚的孔芸鹏和栾芸博，甚至就连于清的儿子于芸雷都在他前面摆枝，成了他的师哥。 可就算是再怎么不满意，他也没招。 他虽然蠢，但是毕竟还没蠢到家，郭德强有点儿不待见他这件事，他多多少少还是能感觉得到的。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夹着尾巴做人，老老实实的，始终不敢表现出丝毫不满意。 可今天郭德强突然宣布张贺伦是新园子的负责人，他就有点儿压不住了。 张一元被租下来的事，赵芸飞早就知道了，甚至还曾偷偷去看过两次，心里一直盘算着，这次应该能轮 到他了。 当然了，竞争对手也不少，比如潘芸亮、孔芸鹏，还有就是突然冒出来的大师哥闫芸海。 不过潘芸亮，赵芸飞觉得萧飞应该不会放人，那么剩下最有希望的就应该是孔芸鹏了。 但是，随着孔芸鹏被开天雷炸上了天，赵芸飞觉得自己机会来了。 闫芸海虽然是大师哥，但毕竟来的晚，能耐也不怎么样，让闫芸海当负责人的话，肯定会有人不满意。 刚刚，闫芸海又被处罚停演半年，赵芸飞不禁大喜过望，觉得自己成为新剧场的负责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他甚至已经在盘算着，要把谁拉到张一元，怎么才能把生意尽快做起来了。 结果…… 晴天一个大霹雳！ 郭德强居然点了张贺伦的将。 这在赵芸飞看来，分明就是要把自己给跨过去了。 那么，以后他还能有机会吗？ 赵芸飞有点儿自己的小算盘，在他看来，郭家门下的这些徒弟里面，将来有机会能独当一面的人不少。 比如孔芸鹏，他伤好了之后，只要还能登台，到时候再发展新的小剧场，肯定有他一个。 还有闫芸海，毕竟占着大师哥的名头，如果有机会的话，也肯定得上位。 可京城哪来那么多地方，让德芸社发展啊？ 越想脑子里就越乱，脸上也直接带了出来。 看着张贺伦已经在拜谢师父了，赵芸飞脑子一热，直接站了出来。 “师父！您这么着也太不公平了！” 呃…… 看到赵老六突然跳出来，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货居然这么莽？ 特别是一些德芸社的老演员，简直都要对赵芸飞刮目相看了。 新来的不知道当初发生的事，那回赵芸飞跟着萧飞犯浑，被郭德强停演，等他回来之后，一直都老老实实的。 平时除了演出，简直就像是个隐形人一样。 大家伙还以为他转性了呢！ 没想到，人家今天憋了个大的，当着所有演员，直接撅了郭德强的面子。 郭德强本来已经做好准备，等张贺伦拜谢完，就说上几句鼓励的话，结果还没等他张嘴呢，就直接被人给堵了回去。 “芸飞，你这是什么话？” 赵芸飞对上郭德强眼里的目光，也有点儿心虚，暗暗后悔自己太冲动了。 可既然已经说了，干脆就说个痛快。 “师父，德芸社要发展，这是好事，但凡是咱们德芸社的，谁看着都高兴，可是，这负责人是谁，您就不再好好考虑考虑了？” 赵芸飞说着，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顿时深刻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如芒在背。 特别是他说出那句“您就不再好好考虑考虑”的时候，他甚至听到了嗤笑声。 是谁？ 曹芸伟！ 本来曹芸伟和赵芸飞的关系还算不错，毕竟都是最早来的，一块儿学艺，一块儿苦熬着，那会儿曹芸伟还年轻，赵芸飞多多少少的也照应过他，可自打赵芸飞用那并不高明的手段开始挑拨离间，曹芸伟就打心里腻歪这个货。 就这样的还打算争一争？ 谁给他的勇气啊！？ 真要是想争，也不该这么急急火火的跳出来，听说张一元拍下来了，就该去找郭德强，甭管是表忠心，还是用什么办法，私下里去和郭德强说。 也许这个事还能成。 现在这算什么啊？ 郭德强都已经 宣布了，这时候才开始着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疑郭德强的决定？ 疯了！ 郭德强的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他知道赵芸飞的心思，可是，张一元的负责人，他就算是把岳芸龙摆在那个位置上，也轮不到赵芸飞。 具体是因为什么？ 赵芸飞自己心里难道就一点儿数都没有吗？ “芸飞，我考虑的已经很清楚了！” 郭德强努力让自己显得心平气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想闹得太难看。 可赵芸飞这会儿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师父，您说您考虑清楚了，可我想问问您，怎么就不是我呢？我比张贺伦差哪了？好歹我跟了您七八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说这艺名，我怎么着也占了一个芸字，是他师哥，现在要任命新园子的负责人，怎么着您也该先考虑一下我！” 赵芸飞越说越委屈，眼泪都流下来了。 这些年忍下来，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被提拔上去赚大钱嘛，可好不容易等着机会了，却落得一场空欢喜。 郭德强瞧着，心里一阵阵的发凉，看看一旁的于清，再想想自己。 都是收徒弟，可人家于清是怎么收的，虽然不多，不像他郭家门这么人多势众的，但是，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人尖子。 萧飞自然不必说了，这于家门的大徒弟，他都眼热多少年了。 往下收的乔三木，如今在德芸社的众多演员当中，也能排得上前十，而且办事稳当，萧飞都可以放心把广德楼交给他来打理。 还有新收的冯兆祥，一个忠厚老实的性格就足够了，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萧飞说让他去德芸书馆打磨自己的能耐，人家就老老实实的过去了，二话都没有。 再看看自家的徒弟，这都什么玩意儿？ 他当年是眼瞎了，还是怎么的，一个个的，就没几个能让他省心的。 闫芸海幼稚，何芸金小心眼儿，曹芸伟狂傲，这个赵老六更是个蠢到家的货。 真真是要把他给气死啊！ 第六百七十章 闹心 “你的意思是我处事不公道？一碗水端不平？” 郭德强这句话直接让休息室里的气温都快要降到了冰点，那些德芸社的老演员还好，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今天这不过是小场面。 可那些贺字科的徒弟们就惨了，有些人都不禁后悔，早知道，刚才就应该在外面待着，这休息室的地方又不大，跟进来凑什么热闹啊！ 也有人在心里埋怨起了赵芸飞，好好的作什么妖，本来今天开箱，挺高兴的日子，非得闹这么一出，现在好了，师父生气了，该怎么收场啊！ 赵芸飞也后悔，刚才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脑袋瓜子一热，就把心里想的话给说出来了，现在倒好，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也只能硬着头皮顶着了。 “德强，你别着急啊，芸飞是没想好，说错话了。” 王薇见气氛有点儿僵，赶紧出来打圆场，纵然是心里也不痛快，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总不能眼看着让郭家门的脸都丢干净啊！ “芸飞，可不能这么跟你师父说话，负责人是谁，是大家伙一块儿商量出来的，知道你想上进，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呢，别着急，你是师哥，得给师弟们做个榜样。” 赵芸飞也松了口气，赶紧低头认怂。 “师父！我……我是昏了头了，说话没过脑子，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这话一说，郭德强也有了台阶下，心里虽然还是憋着气，但也不愿意让人看他郭家门的笑话，摆了摆手也没说什么。 众人见状，赶紧散了。 至于这师徒两个关起门来，怎么解决，谁也不愿意掺和。 “走！” 于清见状，对着萧飞说了一句，随后起身便走，本来即便是出了闫芸海的岔子，但是演出还算成功，心情挺不错的，却被个赵老六给恶心到了。 他这会儿甚至都没心思去安慰一下搭档，只想赶紧回家休息，希望等明天去天桥剧场演出的时候，一切都能跟没发生一样。 萧飞能猜到于清的心思，给乔三木使了个眼色，乔三木心领神会，拉了冯兆祥一把，哥仨簇拥着于清，一起离开了。 “大哥！大哥！” 刚出了休息室，王薇便追了上来。 “大哥！德强那边……” “弟妹！时候不早了，我也累了，有什么话……咱们往后再说！” 于清都不等王薇把话说完，便直接打断了她。 王薇还想再说点儿什么，刚刚她虽然把事暂时压下来了，但是，郭德强现在的状态，让她十分担心。 她原想着能请于清去宽宽郭德强的心，结果…… 于清都觉得心累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还有完没完啊！ 苦熬苦业的都过来了，现在日子过好了，怎么就不能消消停停的啊！ 一个负责人的位置，真就那么重要？ 没错，当上了负责人之后，收入肯定能提高不少，而且，能够独当一面的话，也算是在德芸社身份地位的象征了。 可问题是，为了一点儿狗屁名利，连自家人都不认了？ 赵芸飞和张贺伦可是亲师兄弟啊！ 刚才休息室里发生的那一幕，于清只想说三个字：至于嘛！？ 王薇看着于清，心里有话也说不出来了，这是他们郭家门的事，关起门来自己解决，于清不想过问，也懒得过问了。 “大哥！您……好好休息！” 于清点点头，招呼着三个徒弟离开了。 王薇站在原地愣了半晌，看着萧飞师兄弟三个护着于清离开，同样的一 幕，当初也曾发生在他们郭家门。 那个时候，日子过得艰难，德芸社举步维艰，人也没有现在这么多，可那个时候，日子过的是真舒心啊！ 现在呢？ 家业大了，人心反倒是不齐了。 刚刚甭管是闫芸海跪地认错，还是赵芸飞趁机发难，郭家门的徒弟，居然连一个站出来说话的人都没有。 王薇也感觉有些心寒了。 从欣华大礼堂出来，乔三木和于清说了一声，就去开车了，可是等车开过来，于清却摆了摆手。 “三木，你送兆祥回家，让你师哥送我就行了！” 乔三木闻言，知道于清是有话要和萧飞说：“那行，师父，我明天再来家里接您！” 说完，就招呼着冯兆祥一起离开了。 “师父！咱们现在回家！？” 萧飞看出来于清的心情不好，就想着找个地方，爷俩坐一起聊聊，吃点儿东西，喝点儿小酒，也许于清的心情能好一点。 “回家！确实累了！” 萧飞听了，也没再说什么，和于清一起到了停车场，佟筱娅已经在这边等着了，正月里的京城，到了晚上还是冷的很。 刚刚在休息室里，闫芸海跪地认错的时候，她就出来了。 那种场合，她在的话，确实不合适。 “师父，怎么才出来了？” 佟筱娅看到于清，连忙下车，帮着把车门给打开了。 “有点儿事给耽搁了，快上车，外面冷！” 佟筱娅多机灵，一眼就瞧出来于清的情绪有点儿不大对劲。 怎么了？ 回去再和你说。 小两口眼神传递了一番信号，跟着于清一起上了车。 从停车场出来，朝着于清家的方向驶去。 “少爷！刚才……看着闹心吗？” 于清本来不想说的，可有些事，有些话堵住心里，又实在是难受。 萧飞理解于清，他虽然不是德芸社的创始人，可来了这么多年，德芸社也真的跟他的孩子一样。 作为相声门徒，谁不想将相声发扬光大，前十几年蹉跎，都快把相声给忘了，好不容易有了德芸社这块招牌，相声渐渐的又火起来了。 真要是德芸社乱起来，于清的心里能舒坦得了？ “师父！您要是真觉得闹心，咱们爷几个就换个地方。” 萧飞这话直接把于清给说愣了。 “换个地方？” 萧飞笑道：“师父！别说您觉得闹心，我也一样，好好的日子不会好好过，一天到晚的乱唧唧，没意思的很。” 坐在副驾驶上的佟筱娅听着师徒两个的对话，满脑袋都是问好。 这……到底什么意思啊？ “不至于，不至于啊！” 于清说着还摆了摆手，他确实感觉闹心，但还不至于像萧飞说的，反应那么激烈。 这么大的一个班社，出点儿事也很正常。 谁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的日子早就过去了，现在谁都想往自己的碗里多划拉两筷子。 “少爷！知道你是为了师父好，可是，往后这话还是少说，你师叔那边……他也够累心的了！” 呵呵！ 萧飞就知道于清会这么说。 跟在于清身边这么多年，他还能不知道自己师父的性子。 最擅长的就是自己劝自己。 萧飞为什么要那么说，还不就是逼着于清赶紧给自己解心宽，省的回到家 里，还一个人瞎琢磨。 “得嘞，我听您的！” 于清闻言也笑了，不过笑过之后，还是一声叹息。 “你说……这个赵芸飞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他真以为你师叔能把张一元交给他？” “师父！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认不清自己。” “是啊！认不清自己，他怕是真以为你师叔一点儿都不知道，他当初干过什么。” 这里面怎么还有赵芸飞的事啊？ 佟筱娅更纳闷了，刚刚她出来的时候，跪在地上的不是闫芸海吗？ “师父，您到底在说什么啊？” 好奇心害死猫。 佟筱娅实在是等不了，回家之后，萧飞再给她揭秘了。 “呵呵！少爷，你给小佟说说。” 萧飞应了一声，随后就把事情跟着佟筱娅说了。 “啊？不是早就定好了，新剧场让贺伦当负责人吗？怎么还有人争啊？” 因为赵芸飞当年跟萧飞的那点事，佟筱娅也一直不待见这个人。 当然了，不光这件事，还有其他的原因。 德芸社的生意好起来之后，赵芸飞还当了一回陈世美，跟原来的媳妇儿离婚了。 尽管，佟筱娅和赵芸飞的前妻不熟，可这种事，女人从来都是站在女人那边的。 更何况，当初赵芸飞最难的时候，他前妻一直对他不离不弃，结果刚抖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让糟糠之妻下了堂。 什么人啊！ “这有什么新鲜的，谁都知道成了剧场负责人，收入能提高一大块，而且，现在德芸社这么火，他要是成了新园子的负责人，到时候，关注度上去了，说不定还能火上一把呢！” “就他？” 佟筱娅的语气带着不屑。 “他当初……” “是啊！他怕是还不知道，当初的事，一直在师叔的心里装着呢，之所以不说，也是为了顾及他的脸面，盼着他往后能走正道，可这回，他是真让师叔恼了，师父，您猜我师叔这回是不是得跟他挑明了啊？” 于清摇了摇头：“未必，你师叔的性子，你还能不知道，当面发了狠，事后，赵芸飞说两句软话，他立刻就得心软，估计这会儿还想着得给赵芸飞留点儿脸呢！” 话刚说完，萧飞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张贺伦打过来的，这小子估计也正闹心呢。 “师哥！这个新园子的负责人，要不然……我就不争了！” 第六百七十一章 师哥！您饶了我吧！ “把你刚才的话，重新说一遍！” 于清和佟筱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见萧飞的脸色突然变了。 又怎么了？ 电话那边的张贺伦也听出萧飞是生气了，原本准备好的一大堆说辞，这会儿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师哥！我……” 张贺伦说着，差点儿哭出来，刚刚发生在休息室的那一幕，他也是措手不及，本来顺顺当当的接手张一元，结果，怎么都没想到赵芸飞会突然跳出来。 眼瞅着郭德强那么为难，他就想着，要不然干脆这个新剧场负责人的位置不要了。 他想的是挺好，可却忘了，他这个负责人的位置是萧飞推荐上去的。 如果让张贺伦当张一元的负责人是郭德强指定的，萧飞或许连管都不会管，郭家门自己的事，自家人商量就行了。 可这个位置是郭德强早就许给广德楼的，萧飞推荐了张贺伦，现在如果就因为赵芸飞闹了一场，就把这个位置让出来的话，萧飞面子往哪搁。 “你要是真想让的话，我不拦着，不过张贺伦，你给我想好了再说话。” 张贺伦听着，吓得心跳一阵加速。 “师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不想看着我师父那么为难。” 呵呵！ 萧飞听着，突然笑了：“你以为你让出了，师叔就不为难了？告诉你，这个位置是我推荐你上去的，你要是不想要的话，趁早说明白了，广德楼不是就你一个人，有的是人想上位。” 张贺伦还想要再说，可萧飞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我现在不想和你掰扯，等你琢磨好了再和我说话！” 说完，萧飞直接挂断了电话。 “少爷，怎么回事儿，是贺伦？他准备让了？” 于清连忙问道。 萧飞这会儿心里也有火：“这小子也不知道是怎么琢磨的，说是不想看着我师叔那么为难，就想把这个负责人让出来。” “嘿！这孩子是糊涂了，还是怎么着？” 于清听了，也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算了，少爷，你也别太生气，贺伦这孩子仁义，他也没想那么多，就是心疼你师叔，等回头好好跟他说说。” 佟筱娅也在一旁劝：“就是啊，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番好心，就算是没用在对的地方，你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啊！” “我……” 萧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摇头苦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送于清到了家，眼看着时间不早了，萧飞也就没回国子监那边，而是直接去了丽水花园。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 萧飞睡醒看到手里有一条未读的短信，点开一看，是张贺伦发过来的，上面就几个字：师哥！我错了，我听您的，不让。 看过之后，萧飞也没回复。 萧飞昨天也是有点儿情绪激动，其实于清和佟筱娅说的没错，张贺伦也是好心，他不想看着郭德强那么为难，就想着不如牺牲自己的利益，把这个位置让出来，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只是考虑事情有些不周全。 佟筱娅还在睡着，萧飞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穿衣服洗漱，然后一路跑出了小区，在附近的公园练了早功。 等买了早点回来，敲开门，还没等走进去呢，就看到客厅里正坐着一个小胖子。 “大林！” “师哥！” 郭大林瞧见萧飞，连忙起身打招呼。 “你怎 么来了？” 郭大林憨笑着：“是……师父让我过来的，师父说，家里地方小，等过些日子要搬去密云住，我来回上学不方便，就让我来这儿了，说是让您重新教我基本功。” 嘿！ 萧飞听完，也是服了，于清没工夫教郭大林基本功，结果就给他派过来了。 这老汉倒是会图轻省。 来都来了，萧飞也不能接着往外推啊！ “师父的意思是让你住我这儿？” 刚说完，佟筱娅就从客房出来了。 “大林，往后你住那个屋，还缺什么跟嫂子说，咱们再去买。” 得嘞！ 房间都收拾好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接过去！” 郭大林答应了一声，颠颠的跑过来，从萧飞手里接过了早点。 “师哥！咱们今个吃包子啊！” 萧飞刚要说话，就瞧见郭大林那一身的肥肉，虽说说相声的也不讲究这个，但是明明挺精神的一个小伙子，胖的跟个球一样，看着就蠢。 “你只能吃一个，大林，既然师叔和师父把你交给我了，怎么调理你，可就是我的事，从今天开始，没别的，先减肥，每天早上跟着我晨练，然后练早功。” 啊？ 郭大林直接傻眼了，这怎么……还得减肥啊！ 他这会儿都想拿上行李，赶紧跑路了。 平时在家里的时候，郭德强管他就管的非常严，原想着能去师父家里轻松轻松，结果，刚到师父家里，就又被送到了这里。 “师哥！咱们要不……慢慢来。” “还慢慢来？看看你那一身的肉，才13，你就不怕这个岁数得三高啊！” “行了，没你这么埋汰人的！” 佟筱娅说了一句，但是也一点儿都没有要替郭大林做主的意思。 确实是胖了点儿。 “大林，听话，咱们好歹也是个帅小伙，这么胖，往后哪有小姑娘喜欢。” 呃…… 嫂子，您这话可就过分了。 “行了，过来吃饭！” 三个人上了桌，郭大林面前就一个包子，一碗粥，这点儿东西，平时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呢，现在却成了他一天当中的第一餐。 “吃完饭，基本功从头开始捋，我待会儿要去上班，丫丫，你盯着他，没问题！” 郭大林闻言，眼睛顿时一亮，可随后就听到佟筱娅说了句。 “没问题！” 嫂子，咱们可是闺蜜，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的吗？ 吃过早饭，萧飞开车去同仁堂坐诊，差不多中午的时候就回来了，还没进门，就听到屋里面，郭大林正打着快板唱《同仁堂》。 “没偷懒？” 佟筱娅歪在沙发上，两只脚往茶几上一搭，郭大林则站在阳台上，看到萧飞进来，嘴里的活也没停。 “看看不就知道了。” 郭大林欲哭无泪，本来萧飞出门之后，他还想着跟佟筱娅打个商量，结果，他这嫂子真是一点儿面都不开，按照萧飞给留的功课，盯得别提多严了。 “行了，歇会儿，我给你说说！” “诶！” 郭大林赶紧答应了一声，把板儿给收了。 “你刚才唱的……” 萧飞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哪里的气口出问题了，哪里的板眼没合上，尺寸又有什么毛病。 郭大林本来还觉得自己唱得不错呢，结果听萧飞一说，根本就不叫玩意儿。 “大林，这 段《同仁堂》可是咱们高派的把杆儿活，甭管往后在台上用得着用不着，唱成你这样，不怕给祖师爷丢人啊！？” 郭大林低着头，连大气够不敢喘，萧飞不是头一回给他说活了，虽然萧飞没打过他，可是师兄弟们可没少挨萧飞的打。 “慢慢来，别着急，之前怎么样我就不管了，既然交在我手里，我肯定得对你严格要求。” 见萧飞说完了，郭大林连忙鞠躬道谢：“师哥，谢谢您！” “那个……昨晚在家住的？” 郭大林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师叔跟赵芸飞昨天……” 萧飞本来是不打算问郭大林的，他还是个孩子，现在掺和不上这种事，不过，他又耐不住好奇心。 “具体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昨天一到家，我爸就跟赵芸飞进了屋，等我今天早上睡醒，赵芸飞已经走了。” 萧飞听了，暗想该说的郭德强恐怕已经和赵芸飞说了，那小子就算心里还是不服，可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行了，歇会儿，你们明天开学？” “啊？哦！明天开学。” “丫丫！往后送大林上学就交给你了。” 佟筱娅自然没意见，她现在也没什么别的事，就等着《梅兰芳》剧组开机之后，她跟着萧飞一起进组了。 “行啊！” 萧飞随后又拿出了一张纸，直接拍在了郭大林的面前。 “这是我给你安排的作息时间表，每天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锻炼，什么时候练功，都写好了，从明天开始按照这个执行，还有啊！每天一日三餐吃什么，我也给你写上了，丫丫，你盯着点儿，可别让这小子偷偷吃零食。” 郭大林还没等看呢，佟筱娅就一把抢了过去，看过之后，不禁在心里连呼万幸，幸亏这个时刻表不是给她的，要不然的话，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大林！你就……坚持一下！” 什么跟什么就让我坚持啊！？ 郭大林赶紧接了过去，只粗略的看了一遍，脸色都变了，抬头看着萧飞，好半晌才憋出来一句：“师哥，您饶命啊！” 萧飞呵呵一笑：“饶命？什么时候你把那一身的肥肉减下去，再把基本功都砸瓷实了，我就饶了你！” 郭大林听着，顿时觉得自己今后的人生黯淡无光，本来想着能脱离老父亲的魔爪，好不容易松快松快，结果刚出了狼窝又入了虎穴，早知道这样，平时听话点儿多好啊！ 第六百七十二章 萧飞家的兔子林 “起了！” 郭大林正睡得迷迷糊糊，就觉得身上发凉，下意识的缩成了一团，本来就胖，现在更像个球了。 “醒醒，大林，醒醒！” 耳边不停的有人说话，郭大林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废了半天力气才睁开眼，就见旁边站着个人。 呃…… 揉了揉眼睛，好半晌才看清。 “师哥！” 看到是萧飞，郭大林的大脑开始逐渐的恢复清醒，想起来自己昨天就搬到萧飞家里住了。 “您干嘛啊！？” “起来，跟我出去锻炼！” 啊？ 锻炼？ 锻什么炼？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呢，萧飞就已经转身出去了，走到门口的时候，说了句：“给你三分钟。” 什么跟什么就给我三分钟啊？ 郭大林傻愣愣的坐在床上，拽过被子重新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 我去！ 傻坐了一分钟，郭大林终于想起来自己搬到萧飞家里是要干什么了，也想起昨天萧飞给他的那份作息时刻表。 三分钟！ 郭大林了解萧飞的脾气，说三分钟就是三分钟，多一秒都不行。 信不信他多耽搁一会儿，萧飞就能拎着水桶进来，给他来个凉水浇头。 完蛋了，完蛋了！ 师父啊！您可是把徒儿坑的不轻啊！ 本来好好的要去师父家里享福，结果师父图轻省，把他扔到师哥家里受罪来了。 甭废话了，赶紧的！ 郭大林就算是再怎么不情愿，面对着萧飞，他也是半点儿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真要是把那位神仙给惹到了，绝对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麻溜儿的起床穿衣服，刷牙洗脸，终于在萧飞规定的三分钟内，跑到了门口。 “你打算光着脚出去啊！？” 呃…… 郭大林看到光溜溜的两只脚，赶紧回屋穿了袜子，着急忙慌的换上了鞋，随后跟萧飞一起下楼了。 “师哥！咱们不坐电梯啊？” “三楼坐什么电梯，走下去！懒得你一身肉。” 郭大林面色发窘，看看自己那鼓起来的肚子，再看看萧飞那堪称完美的身材，也觉得有点儿自卑。 下了楼，慢跑着出了小区，随后一路朝着萧飞平时锻炼的那个公园跑了过去。 “师哥，师哥，您等等我，等等我！” 一开始还好，毕竟年轻身体也不错，可刚跑到小区门口，郭大林就原形毕露了，平时缺乏锻炼，再加上贪嘴，13岁的年纪，都标着一百八十斤去了，再不减肥的话，往后这孩子都没法看了。 “闭嘴，调整呼吸，跑起来！” 萧飞虽然严厉，可还是降下了速度，教着郭大林按照什么样的节奏呼吸。 “去！对着水面把八扇屏的《莽撞人》、《粗鲁人》、《小孩子》、《苦人》、《不是人》、《江湖人》、《浑人》、《忠厚人》，挨个背一遍，然后唱太平歌词《白蛇传》、《鹬蚌相争》、《秦琼观阵》、《单刀会》、《太公麦面》。” 郭大林哪敢执拗啊，乖乖的按照萧飞的吩咐去练功了，往水边一站，掰开丁字步，叉着腰开始了八扇屏的第一段《莽撞人》。 引得正在公园里锻炼的老头儿、老太太们纷纷围观。 好羞耻的样子！ “我说说，你听听，在想当初，后汉三国有一位莽撞人。自从桃园结义以来，大爷姓刘名备字玄德，家住大树楼桑。二弟姓关名羽字云长，家住 山西蒲州解良县。三弟姓张名飞字翼德，家住涿州范阳郡……” 萧飞听了一会儿，感觉有问题，却没有立刻叫停，而是在一旁拉开架势，打起了拳，他的看家功夫是燕青拳，后来萧铭栋又为萧飞请了一位八卦拳的名师。 呼……呼…… 太极三年不出门，八卦一拳打死人。 萧飞这八卦拳的功夫，不敢说练到家了，但也绝对不是寻常的江湖把式，一招一式虎虎生风。 打完收工！ 郭大林那边还在唱《鹬蚌相争》呢。 萧飞见他练的认真，虽然存在瑕疵，但这个态度还是非常满意的。 走到一旁，拿出念珠，正要练今天的基本功，旁边有经常一起锻炼的老大爷问起了郭大林。 “小萧，这是你师弟？” 萧飞笑着点头：“大爷，您怎么看出来的。” “德芸社的相声我常听，见过这小伙子，好像是郭德强家的少爷！” “是，大爷，往后我师弟还得仰仗您多捧。” “没说的，不过……小萧，你师弟这功夫照比你可差得远了。” 呃…… 呵呵！ 一旁的郭大林假装没听见，只是心里却在流泪。 我一个13岁的孩子，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被人从被窝里拽出来受虐待，还得被人无情的嘲讽，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萧飞跟着几个老大爷聊了两句，便开始了每天的早功，先是喊嗓子，随后手里盘着念珠，每捻过一颗，就背一段贯口。 “……赵家屯，沟帮子，大凌河，双羊店，锦州，女儿河，高桥，塔山，韩家沟，兴城，白庙，沙后所，前所，山海关……” 时间到了六点四十五，萧飞听郭大林把最后一段《太公卖面》唱完了。 “行了，回家！” 这一声召唤，对郭大林而言，无异于天降纶音，一瞬间，感觉浑身上下都没力气了。 “别走，得慢慢的跑！” 还跑啊！？ 郭大林有心抗议，但是对上萧飞的目光，立刻就怂了。 您是师哥，长兄如父，我听您的！ 回家的半路上，萧飞买了早点，当然了，这里面没有郭大林的，他早上可不能像往常那样吃太多，不然的话，这一身的肉什么时候能减下来啊！ “师哥！我就……就吃这个啊！？” 郭大林的面前摆着一小盘白水煮青菜，稍稍加了一点点盐，还有一个鸡蛋，只不过蛋黄没有了。 他的早饭是佟筱娅准备的，从今往后，一直到萧飞进组，他每天吃的都是这个，两个多月的时间，萧飞的目标是要给他减下去30斤。 “别废话，快点儿吃，吃完让你嫂子送你去上学！” 还上学呢？ 郭大林都害怕，到了学校之后，他会因为低血糖，直接在上课的时候晕菜了。 师哥！我是您师弟，不是家养的兔子啊！ 可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说出来的话，郭大林担心往后每天早上那个鸡蛋清都没有了。 看着萧飞和佟筱娅一口打肉包子咬下去，顺着嘴角流油，郭大林就觉得自己嘴里的全都是草。 萧飞吃得快，等他吃完就去了厨房，几分钟的工夫就把郭大林的午饭给准备好了，准备的是一小份蔬菜沙拉，半个苹果，一个很q的馒头，都没有巴掌大，再有就是一片培根。 师哥，这玩意儿是肉吗？ “要是让我知道你偷吃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 临出门的时候，萧飞还不忘 叮嘱一句，处在郭大林这个岁数的孩子，还不能完全理解，一旦犯了错的话，将会受到多么严厉的惩罚。 必须要时时刻刻的耳提面命，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提前预支一顿打。 佟筱娅送郭大林去学校，萧飞则前往同仁堂上班。 等下了班，两个人就一起去了于清家里，昨天太突然，萧飞都没时间兴师问罪，今天总算是想起来了。 “师父！没您这么坑人的！” “嘿！这倒霉孩子，有这么跟师父说话的嘛！” 萧飞和佟筱娅进屋的时候，于清正趴在地上给小阳当马骑呢。 “师父，您倒是轻省了，我还得整天带孩子，没您这样的！” 于清笑着：“你是大师哥，你不帮着师父带徒弟，还能交给谁啊！？” 算了，算了，反正怎么说都是当师父的理。 “咱们可提前说好了啊，别回头我收拾大林，您再心疼。” “那不能够，可劲儿的收拾，不光我不拦着，你师叔和你婶子也不会拦着，这样总行了！” 得嘞，既然尚方宝剑都到手了，萧飞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师父！我师叔这是真打算让大林子承父业了？” “你不是早就知道嘛。” 于清说着，把小阳交给了佟筱娅，跟萧飞一起到了客厅坐下。 “别看他嘴上不说，好像挺民主的，可实际上比谁都着急，大林都13了，再不开始砸他的基本功，往后就是想说都晚了，我看大林也有点儿动心了，你先教着，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 能不动心嘛！ 郭德强一天到晚对郭大林灌输相声的好处，就算是以前没兴趣，这种话听得多了，也该动了心思。 “小阳呢？您是怎么想的？” 小阳刚满月，就被抱着拜了郭德强为师，往后是不是也要从事这份工作呢？ “小阳的话……他才多大，早着呢，等以后再说！” 于清也有心让小阳子承父业，可他和郭德强比起来，显然要民主的多了，如果小阳长大了，真的喜欢相声，到时候再安排也不迟，如果不喜欢的话，那也绝对不勉强。 “你别管小阳了，先把大林给我调理出来，咱们于家门的徒弟，可没有差的，交给你，你就得调教出一好角儿来！” 呵呵！ 师父，您可真讲理！ 中午饭，萧飞两口子是在于清家里吃的，吃完饭，正商量着是去密云那边，还是上园子里呢，萧飞又接到了高锋的电话。 今天在家把脚给崴了。 “小飞，今个儿传习社开学，我这边实在是不方便，你看能不能替我上节课啊！？” 第六百七十三章 小老先生 德芸传习社是去年正式挂牌成立的，早在之前贺字科二期学员招上来的时候，郭德强就曾有过这个想法，准备对招收进来的学员统一教学，统一管理。 只是那个时候条件不成熟，还只是一个想法，操作起来也很麻烦，等到贺字科的二期学员在培训班里草草学习了一年半之后，就分到了各个小剧场。 后来等到招收玖字科学员的时候，郭德强又把这个想法提了出来，后来经过栾芸博等人的完善，又和京城戏曲学院合作，才正式成立了德芸相声传习社。 挂靠在戏曲学院名下，自主招生，自主办学，总之，从教学场地，到如何培训，全都是德芸社自行负责。 去年玖字科招上来的几十人，已经在传习社学了小半年，按照当初定下来的，传习社的学制是一年半，等到毕业之后，学员们可以根据个人意愿来决定是否和德芸社签订演出合同。 不愿意的，也可以在毕业之后选择离开，自谋生路。 这边的教学工作，一直都是高锋在负责，管理方面，王薇和郭德强交给了贺字科的徒弟杨贺通。 萧飞去年在正式开学的时候，曾去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去过了。 如果不是今天接到了高锋的电话，他都忘了德芸社还有这么一个教学机构。 “老高找你什么事啊？” “高老师在家摔伤了，问我有没有时间，替他代几节课。” “哟！摔伤了，严不严重啊？” “听高老师的意思，没多大事儿，就是把脚给崴了，也不耽误晚上的演出。” 于清听了，这才放心。 “那你也别待着了，赶紧过去！” 萧飞连忙起身：“丫丫！你是跟我一起过去，还是……” “我就不去了，下午我和师娘去逛街。” “那行，晚上你别忘了去接大林，咱们还是回四合院去住。” “行啊！我记下了！” 跟佟筱娅交代完，萧飞便出了门。 德芸传习社就在戏曲学院旁边，郭德强在这里租了一栋三层的楼，一层用来当食堂，一层当教室，一层当宿舍。 为了培养相声的后备力量，郭德强也是下了血本。 单单这么一栋楼，每年的租金就得大几百万。 这还是人家房主因为喜欢德芸社的相声，给打了折，不然的话，地处京城核心位置，这样一栋三层小楼，租金怎么也不可能那么便宜。 萧飞只来过一次，到了门口，保安还不让进，给杨贺通打了电话，才获准方行。 “平时高老师都教什么啊？” 高锋是传习社教学的总负责人，郭德强还开玩笑似的给他取了一个“德芸总教习”名号。 杨贺通忙道：“这帮人刚来，有的什么都不会，年前主要就是教基本功，平时邢先生，李先生也过来帮忙带，主要教课的还是高老师跟我。” 萧飞听着，和杨贺通一起走到了教室的后门，屋里邢先生正在上课，底下有好几十人，岁数也是大的大，小的小。 “那个大个儿是大楠。” 萧飞指着教室最好一排，靠墙坐着的那个男孩儿问道。 杨贺通垫着脚，顺着萧飞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随后道：“是，头回见我都吓了一跳，我就没见过十岁冒头儿的孩子，能长这么高的！” 俩人说的“大楠”是郭德强的亲外甥，96年生人，过完年才13岁，和郭麒麟同龄，但这孩子个头儿一点都没随舅舅，现在目测都快一米九了，有这天分说什么相声啊，应该去打篮球才对。 萧飞看了一会儿，就和杨贺通一 起去了办公室，问了一下新来的这些学员，学习进度如何。 杨贺通一一说了，他作为传习社这边的负责人，平时也会经常和高锋等人沟通。 “听高老师说，这帮新来的里面有几个好苗子，可最后能不能成才，还得看他们自己，大楠也不错，挺刻苦的。” 说到最后，杨贺通还没忘着重替一下张浩楠，毕竟是郭德强的亲外甥，所有人的重点观察对象。 要是能被萧飞相中了的话，将来要到广德楼，再被萧飞调教一番，前途注定一片光明。 萧飞听了，也没太在意，他看人是要讲眼缘的，不入眼的人，甭管是谁的亲戚，一律不好使。 俩人聊了一会儿，邢先生那边也下课了。 “师爷！” 邢先生看到萧飞，先是一愣，随后就笑了起来：“高锋把你小子给抓来啦？” 萧飞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没办法，谁让我看着就是个随和的呢！” 呵呵！ “行，回头你给孩子们好好说说，有几个不开窍的，不太好摆弄。” 说着刚要坐下，突然想到了什么。 “小飞，我带个人过来，你帮着给掌掌眼。” 呃？ 怎么邢先生也要给他推荐人啊！ 萧飞当然不能驳邢先生的面子：“师爷，你看着觉得好？” “不赖，岁数不大，一身的能耐，最重要的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把人叫过来，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听邢先生这么说，萧飞倒是也来了兴趣，什么样的学员，居然值得老先生这么费心啊！？ “您觉得好，那肯定错不了，大通，你去，别让师爷来回跑了！” 杨贺通闻言连忙起身：“师爷，您不用说，我知道您说的是谁，我先带过来，您看看对不对！” 邢先生笑了：“行啊，看你猜的准不准。” 杨贺通出去了，没一会儿便领了一个人回来，往邢先生面前一推。 “师爷，您看看是不是他！” “嘿，还真让你给猜着了，没错，就是他！” 俩人说话的时候，萧飞也在看着进来的这个…… 怎么说呢？ 看着岁数应该不大，中等身量，留着短发，往脸上看，长得非常……非常着急。 被带到了办公室，不但不慌，反而显得气定神闲。 行，看这股子深沉劲儿，将来就不怕他上不了台。 之前贺字科二期的学员里面，就有人私底下学的特别好，谁看着都得夸一声好苗子。 可真等到要上台的时候，直接就怂了，连往上面迈一步都不敢。 “爷们儿，这孩子叫周航，江苏人，今年刚15，可你看他身上这股劲儿，说他25是不是都有人信。” 邢先生看上去非常喜欢这个叫周航的，一边说，还在一边笑。 只不过…… 25？ 就是有人告诉萧飞，眼前这个周航35了，他都不会怀疑。 而且，周航这个名字，萧飞听着就觉得耳熟，好像曾有人跟萧飞提到过。 “萧老师！” 周航也认出了萧飞，转身到了跟前，鞠躬问好。 萧飞瞧着也不禁连连点头，先不说基本功怎么样，单单是这份沉稳劲儿，只要肯下苦功夫，就不怕学不出来。 玖字科这一批共招上来82人，不过郭德强有言在先，他的玖字科和贺字科一样，收满了40人为止，注定有人是要被淘汰的。 “之前学过相声吗 ？” “没有，我都是跟着电视瞎练。” 邢先生这时候，在一旁说了句：“这孩子唱功不错，最难得的是，对乐器很有灵气，三弦儿弹的尤其好。” 嚯！ 是吗？ 当初贺字科就曾出过一个郭贺明，郭德强对他的评价是，一个人能顶一支乐队，甭管是三弦儿，还是二胡，什么乐器到了他的手上，都能摆弄的明明白白。 难道玖字科里也要出一个好乐师。 “喜欢唱？” 周航连连点头：“喜欢。” “白蛇传学了吗？” “学了！” 这孩子倒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怯场。 萧飞笑了点点头：“唱两句听听。” 周航听了，连谦虚一下都省了，清了清嗓子，直接开唱：“杭州美景盖世无双，西湖岸奇花异草四（了）季（的）清香……” “停！” 周航刚唱了一句，就被萧飞给叫停了。 “刚才有几处不对。” 接着萧飞给周航示范了一遍，再让他唱，这回味儿就对了。 一直唱完了前半折，萧飞又叫了停。 “不错，有点儿意思了，可还是太嫩，往后用心学。” 周航连忙称谢：“萧老师，谢谢您。” “乐器喜欢什么啊？” “三弦儿！” 好家伙的，这自信满满的，还真像个15岁的少年。 “大通，让他试试。” 杨贺通闻言，答应了一声，就去找了把三弦儿过来。 “邢先生，萧老师，杨老师，献丑了！” 说完，往凳子上一坐，还煞有介事的调了调音，气定神闲的模样，还真有点儿老艺人的意思。 “我给您三位弹一个《赵云截江》。” 手指在鼓皮上敲了三下，随后一拨琴弦便唱了起来。 “汉室封疆将近亡，群雄四起各据在一方，袁绍、袁术双双灭，吕布和刘表他们个个伤……” 萧飞听着，顿时眼前一亮，刚刚唱《太平歌词》的时候，周航明显是有点儿压着，没放开，毕竟太平歌词的唱法注重走鼻音，这会儿唱起了鼓曲，再来听听…… 真叫一个透亮。 等他唱了一段，办公室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大家伙看到萧飞坐在屋里，也都免不了隐隐激动。 大概其还以为萧飞是来挑演员的呢。 可既然规定了，他们的学制是一年半，没到时候，萧飞肯定不会把人给挖走。 接着萧飞又考了周航的贯口，快板，每一样虽说还欠火候，可他毕竟之前没系统的学过，小半年的时间，能有这功夫，已经不简单了啊！ “不赖！” 熟悉萧飞的都知道，甭管是谁，想要从他的嘴里听到夸人的话，那是难如登天。 今天萧飞能对着周航说一句“不赖”，已经十分难得了。 第六百七十四章 德芸社的后备军 萧飞算是明白邢先生为什么要特意向他推荐周航了，这个长相老成的小伙子还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能弹弦儿，能唱曲，相声的基本功虽然还尚显稚嫩，但是，考虑到他之前没系统的学过，能在小半年的时间里，达到这个水平已经非常难得了。 当然，萧飞最看好的，还是他身上，与年龄完全不相符的沉稳劲儿。 15岁的年纪，就能有这副心性，确实少见。 考核了一番，萧飞也没说什么，看时间差不过了，便先让周航离开。 周航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是波澜不惊，也有兴奋，也没觉得失望。 “爷们儿，觉得怎么样？” 萧飞笑着点点头：“不赖！” 呃…… 这就完了啊？ 邢先生还等着下文呢，却发现萧飞已经说完了，不赖算是个什么评价？ 没别的了？ 邢先生是真的非常看好周航，这才趁着萧飞过来的机会，想要把他推荐给萧飞，看看能不能得到萧飞的指点。 刚刚萧飞也确实在考核的时候，点出了周航存在的不足。 但是，这跟邢先生想的可不一样。 他是想要让萧飞把周航给带走，哪怕每天晚上能让周航去广德楼帮着干活也行啊！ 结果，萧飞什么都没说，就俩字——不赖。 “接下来该我去上课了？” 见杨贺通点头，萧飞起身对着邢先生一拱手，便迈步去了教室。 等他走进来的时候，里面还乱糟糟的，好些人围着周航，正在问他刚才发生的事。 看到萧飞进来，所有人都愣住了。 “都回去坐好。” 萧飞一句话，原本还成群聊着天的学员们，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今天高老师家里有点儿事，我给你们代两节课，咱们这边有班长吗？” 萧飞刚说完，立刻有人举起了手，是个留着蘑菇头的黑小子。 “萧老师，我叫张中原，是玖字科一班的班长。” 玖字科这一批招进来的人不少，一共分了两个班。 “我这儿也没有名单，你是班长，帮着看看，人都来齐了吗？” 张中原连忙起身，回头在教室里看了一圈。 “萧老师，人都到齐了。” “行，坐！” 萧飞说着也上了讲台，具体讲些什么，他也没特意的准备，只是问了一下高锋。 因为这一批招进来的学员重的是天赋，再加上年龄相对来说比较小，所以基本功都不怎么样。 去年开学之后，一直都在着重的砸这些学员的基础。 “我头一回给大家上课，咱们今天也不说太深的东西了，随便聊聊天，有什么不懂的，你们也可以问，我会的尽量教给你们。” 原本萧飞还以为都是些孩子，会非常腼腆呢，结果他刚说完，就有人举手了。 嚯！ 挺给面子啊！ “那位同学，你有什么想问的？” “萧老师，我就想知道，我们这些学员，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登台演出，或者说，我们得学到什么程度，才有资格登台啊！？” 呃…… 谁让你问这个了？ 我正准备传道受业解惑，结果你突然关心起了自己的前途。 好！ 萧飞倒是也能理解，毕竟削尖了脑袋考进德芸传习社，为的不就是登台演出，然后像那些已经开始火起来的德芸社演员一样，扬名立 万赚大钱嘛！ “你是叫张建宇！” 见萧飞直接点出了自己的名字，张建宇下意识的缩了下头。 “萧老师，您……知道我啊！？” 稍稍紧张了一下，张建宇就兴奋了起来，这次玖字科被招进来这么多人，能被萧飞记住名字的有几个，这不正好证明他是被看好的那一个嘛！ 说不定还万众期待呢！ 萧飞笑了：“过来参加面试，还拿着一大摞奖状的，就你一个！” 这次的玖字科招生，萧飞虽然没参与，但是，后来也看过招生录像，对其中的几个学员，印象还是挺深的。 有的印象深刻是因为确实天赋异禀，比如周航，有的则是因为长相奇特，比如一个叫孙远哲的，而有的就是个奇葩。 比如这个张建宇。 过来参加招生面试，在介绍自己的时候，就足足用了五分钟，还把小时候参加比赛获得的荣誉给当成贯口说了出来。 像什么少年宫比赛金奖，西城区少儿曲艺大奖赛第一名之类的。 事后过了好久，于清想起这件事还忍不住的笑，萧飞也是听于清说过之后，才让栾芸博把招生录像找出来看了一遍。 对这个张建宇的印象，绝对深刻。 听到萧飞的话，张建宇也是不免有点儿尴尬，他面试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挺牛掰的，后来被人提醒，才知道自己当时的行为有多……缺心眼儿。 呵呵！ 张建宇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只能一个劲儿的傻笑。 萧飞看着他：“你的问题和今天的课程无关，不过，我还是可以回答你，你想知道什么时候能登台，你至少得让我们觉得你行了，比如现在，你就不具备登台的资格，相声演员最基本的素质就是，不能让任何一句话掉地上，明白什么意思吗？” 众人纷纷点头，显然之前高锋等人已经给他们说过了。 “话掉地上了，直接造成冷场，你觉得观众能答应？甭管是捧哏的，还是逗哏的，搭档一句话递过来，你不知道该怎么接，傻站在台上，就跟你现在一样，只能傻笑掩饰尴尬，到时候，观众能不往台上飞茶壶？” 萧飞这几句话，把张建宇问得更是呆愣愣的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你们都去过小园子，是不是觉得现在德芸社红了，演员在台上就算是出了点儿错，观众也能原谅，哈哈一笑就过去了？” 这些话可就是灵魂拷问了。 说实在的，他们当中还真的有很多人都存在这个念头。 “谁要是有这种想法，我奉劝他一句，趁早离开，别想着干这一行了，因为从根子上，有这种想法的人就不合格。” 现在德芸社确实红了，观众对演员也非常宽容，偶尔在台上出个错，观众也不会抓着不放，甚至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但是，演员不能以这个为依仗。 越是红，就越是要小心谨慎，台下做好充分的准备，台上拿出百分之百的注意力，把最好的节目奉献给观众。 因为观众对德芸社演员的宽容不会一直像现在这样。 人们真正接触到回归小剧场的相声拢共也没几年，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所以才会格外的宽容。 可是等到观众习惯了小园子的这种演出方式之后，他们也会逐渐变得挑剔，希望每次买了票走进小剧场，都能欣赏到最精彩的节目。 到了那个时候，演员如果还抱着这种心思的话，观众可就该不答应了。 萧飞的话，让教室里所有人都安静了，大家伙面面相觑。 别看平时高锋等人授课的时候，貌似也明白了这 个道理，但是，听到萧飞这么说，他们才算是真正产生了一种危机感。 张建宇还在站着，想着自己刚才的话，不禁觉得脸红。 连门槛都还没摸到呢，居然站在萧飞这位德芸社大角儿的面前，大言不惭的问，什么时候能登台。 “行了，你也坐下！” 萧飞对着张建宇摆了摆手，张建宇顿时如蒙大赦一般的坐下了。 “刚才和你们说的话，我希望你们能牢牢的记住，你对得起相声，才能靠着这门手艺吃饭，对得起观众，观众才能对得起你。” “相声看着好像挺简单的，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一帮人站在台上靠着一张嘴说，编几个小笑话，把观众逗乐了，就算是完成任务。” “没错，确实很简单，对真正学明白了的人而言，相声就是非常简单，可你要是学不明白，就算是把机会摆在你面前了，你到台上傻站20分钟，那就叫受罪。” 张建宇听着，感觉脸上又是一阵阵的发烧，刚刚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向萧飞发问，本来还以为自己挺勇敢的呢。 现在听萧飞这么一说，可不就是在受罪嘛！ “今天我教给你们的第一课就是，先踏实下来。” 呃？ 什么意思？ 什么叫先踏实下来啊！？ “都知道岳芸龙？” “知道！” “知道！” 萧飞笑了：“知道他刚来德芸社的时候，什么样吗？” 不等学员们回答，萧飞便自顾自的接着说道。 “他刚来的时候，说句不怕他不乐意的话，我真没见过这么笨的，当时孔芸鹏和他一起过来的，一段贯口，孔芸鹏一天就能背下来，复杂一点儿的，也没超过三天的时候，可岳芸龙别说背了，连读下来都费劲。” 还有这段子呢！？ “当时很多人都和郭老师说，让他把岳芸龙给开除了，可郭老师一直没答应，还放了话，就是一辈子让他扫地，也绝对不赶他走，岳芸龙也确实争气，现在是越来越好了，可是这里面有一个先决条件。” 大家听萧飞说到这里，已经有些人隐隐猜到了那么先决条件是什么了。 “首先就是要耐得住寂寞！” 第六百七十五章 代课老师 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相声这门手艺没什么规律可循，每一个人的特点都不一样，谁也不知道，究竟哪一种风格适合这个人。 辛辛苦苦学上几年，第一次登台，信心满满的站上去，没准儿五分钟就让观众给轰下来了。 当然也有的演员，在台下憋上好几年，偶尔登台，结果一炮而红。 像这样的情况，都会发生。 没真正开窍之前，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适不适合说相声这份工作。 类似萧飞第一次登台，直接火了的，相声传承上百年，不能说没有，但绝对是凤毛麟角。 所以，萧飞才会说：要耐得住寂寞。 今天不成，明天还不成，也许后天就成了呢。 但是，在成了之前，首先得把基本功给砸瓷实了，这一点至关重要。 “我刚刚和邢先生聊天，老爷子说，你们当中有的人，基本功都不上心……” 萧飞说着，眼见有几个学员悄悄的低下了头。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觉得基本功不重要？基本功都不瓷实，你们觉得谁敢让你们登台啊，上去了，底下的观众起哄非得让你背上一段八扇屏，你连嘴都张不开，下回还有人听你说吗？记住了，如果说登台就是上战场的话，那么基本功就是咱们相声演员手里的枪，都看过郭老师返场？” “看过！” “都看过！” “郭老师每回返场到最后，基本上都是观众点什么，他就演什么，有的观众爱听太平歌词，有的观众爱听数来宝，有的观众爱听郭老师带着梆子味儿的京剧……” 萧飞拿着郭德强砸了个挂，好些学员都笑了。 “郭老师要是有一样不会，你们觉得观众还能喜欢他的相声吗？” 教室里立刻安静了下来，刚刚低头的那几个，也把头放得更低了。 “谁也别以为基本功简单，就是背嘛，早背晚背，只要背下来就行了，谁要是这么想的，我也请他趁早走人，这一行他干不了。” 啊？ 这……到底是来上课的，还是劝退的啊？ 怎么才上课没一会儿，就说了好几遍劝人走的话了？ “因为谁都长着脑子呢，稍微下点儿工夫，那些贯口都能背的下来，可背下来就行了？人家不会的，你会，大家都会的，你精，大家都精的，你能说的绝了，只有这样，手里的饭碗才能捧瓷实了，会了、精了，最后还得绝了，把大家都会的东西，变成你自己的绝活，在这一行里，才算是有你一碗饭。” 萧飞的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冯兆祥这个人，你们当中有人应该认识？” 玖字科的学员并不都是去年新招上来的，其中还有一部分当初跟着贺字科二期一起学过，比如这个班的班长张中原。 贺字科二期赐艺名的时候，他因为年龄太小，就没加进去，郭德强准备等到玖字科拜师的时候，再把他一起收了。 类似他这种情况的，还有好几个，所以他们对冯兆祥肯定不会陌生。 “菜单子在相声门的基本功里面算是最基础的东西，但凡学相声，第一个要背的肯定是这一篇，你们当中很多人都会？” “会！” “背过！” 萧飞看着，随手点了一个人：“张建宇。” 张建宇听到萧飞叫他的名字，连忙站了起来：“萧老师！” “你背一遍。” 啊？ 张建宇迟疑了一下，见萧飞不像是要整他，赶紧张嘴背了起来：“我请您吃，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什锦苏盘……” 一开始稍稍有点儿紧张，但是背到后来，速度越来越快，最难得的是，语速虽然快了，但是咬字却依旧非常清晰，听得出来，这是下过真功夫的。 而且，最难得的是…… 这小子有点儿人来疯，即便是面对着萧飞这个德芸社的大角儿，也是一点儿都不打怵，反而越来越兴奋。 能有这种心理素质，在相声门里，算是十分难得的。 像岳芸龙，头一回登场，腿软的差点儿都走不上去，还有闫贺翔，第一次被萧飞带着上台，等下来的时候，整个后背都湿了。 “……红肘子、白肘子、水晶肘子、蜜蜡肘子、烧烀肘子、扒肘条儿、蒸羊肉、烧羊肉、五香羊肉、酱羊肉、氽三样儿、爆三样儿、烧紫盖儿、炖鸭杂儿、熘白杂碎、三鲜鱼翅、栗子鸡、尖汆活鲤鱼、板鸭、筒子鸡。” “好……” 张建宇背完，教室里一阵掌声，还有人起哄叫好。 萧飞也点了点头，背的确实不错，吐字清楚，节奏气口也好，要说有什么不足的话，也就是舞台经验了。 背贯口不是说清清楚楚的背下来就行了，演员站在台上是在表演，而不是在炫技，不光光按照自己的节奏，还得观察观众的反应。 根据观众的反应，适当的调整节奏，好让观众跟得上。 “背的不错，倒着再背一遍。” 呃…… 张建宇正美着呢，突然听到萧飞这句话，直接傻眼了。 什么玩意儿？ 倒着背一遍？ 这菜单子还有倒着背的吗？ 萧飞见张建宇傻了，暗暗笑了一下：“不行？” 张建宇一脸难色：“萧老师，这……没人能行啊！” “没人能行？知道我刚才为什么提到冯兆祥吗？因为他就能倒着把整段菜单子给背下来，听着好像没什么用，但是，就因为会倒着背，菜单子这种谁都会的东西，成了他的绝活，现在明白什么意思了吗？一段平平无奇的贯口，你们不光要背下来，还得把它玩出花来，谁都会的东西，你指望靠这个能赚钱？那是痴心妄想。” 众人听着，这下也是若有所思。 萧飞不耽搁，接着往下说：“还有一点，我再给你们说说，一个好的相声演员站在台上，得知道观众爱听什么，想听什么，现在相声演出，都是提前把节目单给安排好的，可是，在过去，老一辈的相声艺人在京城天桥，天津卫三不管撂地的时候，可没那么好的事，说什么都得是根据观众的反应来，并且在说的过程当中还得不停的调整，我倒是不要求你们能做到这一点，可是，适时的调动观众的情绪，通过观众的反应，对自己要使的活进行细微处的调整，这也是相声演员的基本功。” 嚯！ 这可就深了啊！ 萧飞也知道，但凡能做到这一点的，差不多都是大角儿了，所以倒也不会强人所难。 “最基础的，两个人站在台上，经过铺垫，入了活，什么时候该翻包袱，你的看着观众的反应，人家底下的观众还在喝茶嗑瓜子呢，注意力根本就不再演员的身上，这个时候就算是把包袱翻出来，你们觉得观众能乐？” “为什么说相声是语言的艺术？说相声不是站在台上出洋相，耍宝就能行的，想要把观众给逗乐了，你得知道这么设计，铺垫要瓷实，推进要一层一层的，在瞄着观众的反应，只有把所有人都勾住了，让观众陷进你的故事里面，所有人的心思跟你合在了一起，这个时候，把包袱翻出来，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萧飞刚才说的是基础，现在说的则是演出经验了。 具体的教学，萧飞偶尔过来带个课，就不跟着瞎掺和了，说点儿他的经验之谈，让这些新来的学员，往后也能少走一些弯路。 原本的计划是，上来先让学员们自行提问，谁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他帮着解一解，然后再传授这些经验。 可张建宇的那个问题，直接把整堂课的节奏给打乱了。 接下来萧飞又重新从基础、舞台经验等方面出发，详细的给学员们讲起了相声这门艺术的根本。 等到讲的差不多了，又开始挨个点，他出题目，让学员们表演，谁的问题在什么地方，萧飞也都一一的给说了。 一节课45分钟，下课铃都响了半晌，萧飞还没停下来，不光是这个班的学生，渐渐的连隔壁班的学生都被吸引过来了。 前面的经验之谈没听到，现在萧飞纠错，却也让他们收获颇丰。 要论基本功的扎实程度，在整个德芸社，也就高锋能和萧飞一较高下了，郭德强都得靠边站。 谁在表演的时候，稍稍出一丁点儿错，萧飞都能听得出来，等到那个学员表演完，他就开始从头到尾一样一样的掰扯清楚。 哪里的节奏不对，哪里的气口乱了，每每等他说完，学员们都是满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也……太牛了！ 这一批的学员当中，自然少不了一些心高气傲的主儿，也有人觉得萧飞能红，完全就是运气使然，换成他们的话，未必就不能一炮而红。 可今天真正见识过后，他们是真的服了。 太厉害了！ 听一遍就能挑出来这么多的问题，而且每一个问题，还都能掰扯的清清楚楚。 就冲这个，萧飞能红，那是理所应当。 第六百七十六章 青年队计划 下午四点，德芸相声传习社三层小楼对面。 挂着清真招牌的一家小馆子，四张方桌，三张有客，戴着回回帽的老板来回忙着传菜，隔着一道布帘就是厨房，一个说话东北口音的大姐守着收银台不停的吆喝着。 “烧羊肉好了没？” “完蛋玩意儿，先给人家把酒和凉菜端上去。” 典型的夫妻店。 老板娘怀里抱着孩子，把刚走的那桌客人留下的残局收拾干净，很快就有人将那张桌子占上。 “烩羊肉、葱烧牛肉，我们不卖馕，锅包肉……捣乱的是不是？” 萧飞、邢先生，还有杨贺通三个人坐在靠门的那张桌子，萧飞和邢先生占一边，杨贺通占满了另外一边。 “爷们儿，觉得怎么样啊？” 萧飞是第一次来，下午上了两节课，过足了好为人师的瘾头儿。 而且给学员们上课，还跟平时带师弟不一样，站上三尺讲台，真真能体会到一股神圣感油然而生。 “还行，看着有几个好苗子。” 时间短，萧飞也不可能了解每一个学员的具体情况，但是，通过这两节课，还是看得出来，有几个学员的资质确实不一般。 比如那个张建宇。 话痨、逗比，兴奋起来有点儿搂不住。 这可不是贬低，而是夸奖。 郭德强就曾经说过，说相声的首先就得不要脸。 都吃上开口饭了，还要脸干什么啊？ 说相声的和要饭的都是乞食，一个张嘴，一个伸手，谁也不比谁高贵。 越是放得开越好，就是不知道台下人来疯，到了台上是不是也能疯的起来。 疯的起来算是第一步，收的住，把疯控制在一个观众能够接受的范围，这个才是关键。 就比如岳芸龙那一款的，骚浪贱的风格得意让他在台上立足，可是，如果想要长久了，就得把这个剑走偏锋的特点控制好。 能遇到史爱栋老师，算是岳芸龙的幸运，要是没有这位史老师压着，岳芸龙怕是已经自爆了。 另外就是那个周航，这孩子有股子稳当劲儿，宠辱不惊修炼的极好，最难得的是，基本功是真瓷实。 很难让人相信，他之前居然没受过一丁点儿专业教育，完全是跟着电视机一个人瞎练。 另外，那个被郭德强从贺字科拉下来的张中原也不错，基本功差不多了，就是说话有点儿含糊，得抓紧时间磨，一旦成了习惯，就改不过来了。 听着萧飞点了几个人的名字，邢先生和杨贺通俩人也是深以为然。 既然是办学，班上肯定会有逐渐冒头的，也会有逐渐落后的，齐头并进，百花齐放，那是痴心妄想。 郭德强最初的想法是，玖字科招收40人，现在传习社里面有82个，或许等到毕业之后，这一批都收不全。 在学的过程当中，肯定会伴随着淘汰，有的是自己走的，这些人就是萧飞所说“耐不住寂寞的”，自然也有被传习社淘汰的，实在吃不了这碗饭，就别耽误人家孩子了。 当然也会有看走眼的情况，沧海遗珠，算是一种普遍现象。 “爷们儿，真没想过提前带走俩，放到广德楼去试试？” 邢先生还是没放弃向萧飞推荐周航，老爷子现在已经很少登台了，最大的乐趣就是培养后辈，能看到这么一个好苗子，实在是不忍心让他在传习社压着。 “师爷！不着急，当初说了学一年半，我现在提前把人带走，对其他人不公平。” 邢先生见萧飞坚持，也就没再说什么。 “行 ！” 萧飞见状，心里也不免有些松动：“师爷，提前带走肯定不行，不过，您要是真觉得好，就多带带，多传他点儿东西，比如……您的单口！” 邢先生是单口大王刘宝瑞先生的亲传弟子，别看名声不显，但是，功夫是真扎实。 当初，他还没跟着于清加盟德芸社的时候，曾在天桥剧场听过老先生的单口，牛掰他妈妈给牛掰开门，牛掰到家了。 这些年，老先生主动给年轻演员让位，很少登台，自然也就很少展示他的单口绝活了。 早先，德芸书馆刚成立的时候，老先生曾去说过一段时间，萧飞还曾让栾芸博跟着老爷子学。 要是邢先生有心思的话，倒不如多培养几个接班人。 “还用你说啊，一直教着呢，周航这孩子确实不错，踏实，学什么都肯下苦功夫。” “师爷，不光一个周航，好苗子咱们就得着重培养，那个张建宇、张中原，还有大楠，都加加紧。” 萧飞说着，突然生出了一个想法。 “贺通，你现在跟谁搭呢？” 杨贺通一直忙着对付他的烩羊肉，这已经是第三碗了，听到萧飞的话，愣了一下才说：“也没一定，有的时候和杜贺莱搭，有的时候跟李贺林搭，可贺林最近说的少了，小杜的话……我师父说，我们俩有点儿不搭，准备给我们调调。” 杨贺通说的李贺林也是贺字科一期的学员，拜师之后学了几年，后来德芸社的公司成立之后，幕后缺人，就逐渐的转了幕后，有点儿类似刘贺英。 “我有个想法，你听听能不能行。” 杨贺通闻言，忙道：“师哥！瞧您这话说的，有什么事您就说，我照办。” “是这么个事，刚才师爷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呃…… 师爷说什么了？ 刚才我吃烩羊肉来着。 “就知道吃！” 邢先生没好气的给了杨贺通一巴掌。 萧飞看着笑了：“师爷让我带几个玖字科的学员去广德楼。” “啊？这个……他们才刚开始学……” “嗐，不是让他们现在就登台，是让他们提前接触一下小剧场的环境，熟悉一下，可当初咱们办传习社的时候，已经讲好了的，一年半的学制，这个不能改，可是，也不能只顾着闷头学，还是得让他们有机会多见识一下，多磨练一下。” 杨贺通越听越糊涂：“师哥，您到底怎么想的就明说了。” “今天上课的时候，那个张建宇问我，他们什么时候能登台，到了什么程度能登台，看得出来，心急的不光是他一个，其他人心里怕是也长草了，真要是压他们一年半的话，我担心，没等到日子，人就跑的差不多了。” 萧飞说着，又给杨贺通要了一份，这胖子是真能吃。 “我是这么考虑的，学是肯定要学，但是，也得让他们有实践的机会，既然他们想要演出，不如咱们就满足他们。” 杨贺通一惊：“现在就让他们登台，这……能行吗？” “你先听我说完。” 萧飞摆了摆手，打断了杨贺通的话。 “不算正式的演出，传习社这边，每个月安排一次汇演，怎么搭架子，怎么排节目都交给学员们自己决定，每个月汇演的前六组搭档，咱们组成一个青年队，接下来的一个月，让他们登台演出，当然了，这种演出不卖票，算是让观众看看咱们德芸社的后备力量，等到下次月度汇演的时候，重新排名。” 杨贺通听着，算是明白萧飞的意思了：“师哥，您的意思，不光是让他们有个演出实践的机会 ，也让他们良性竞争？” “就是这个意思！” 杨贺通也来了兴趣，要是真按萧飞说的这样，玖字科学员们进步的速度可就更快了。 在传习社里学的再怎么好，也不如真正登台去演上一段。 而且，按照萧飞所说的，这还不是正式演出，学员们的压力也就没那么大了。 一旁的邢先生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理论联系实际，比一直傻学强得多了。 “大通，我觉得你师哥这个主意挺好的，要不……你抽空跟你师父商量商量！” 杨贺通连声答应：“行啊！待会儿我就给我师父打电话，只不过……师哥，场地怎么解决啊！？” 要演出就得有场地，萧飞也说了，学员们的实验性质的演出不能卖钱，可是没有收入的话，白白租一个小剧场…… “场地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你去跟师叔，婶子商量，要是能通过的话，你就尽快在传习社里操办起来。” 萧飞有这个想法，主要也是因为今天这两节课，上课的时候，他明显能感觉到，有些学员的心里长了草。 真要是让他们闷头学一年半，才给演出的机会，恐怕真的有人要耐不住跑了。 让他们有登台演出，检验自己的机会，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激励手段。 看着杨贺通掏出手机，给郭德强打电话说了这件事。 “师哥！我师父让您接。” 萧飞接了过来：“师叔！” “少爷！又有新想法啦？” 萧飞听着笑了：“跟邢先生，大通聊天，突然想出来的，您觉得怎么样？” “好啊！让孩子们都上台去试试，一边演一边学，还能互相竞争，这是好事，还得说是你，我们可想不出来这么好的法子，得嘞，就按你说的办，具体怎么操持，交给老高和大通，场地的事，也不用你操心，我让小海来想办法。” 三言两语的，就把这件事给定下了。 挂了电话，萧飞正要把手机还给杨贺通，就看到有电话打了进来。 来电显示上标注的是：小黑蛋刘佳！ 第六百七十七章 收徒弟？ “邢先生、萧老师、杨老师！” 看着站在面前的少年，萧飞才明白，杨贺通那个大胖子为什么在他的名字前面标注“小黑蛋”了。 那是真黑啊！ 得亏这小馆子里的灯光还算亮堂，不然的话，也就能看见两排牙在半空飘。 当然了，这是比较夸张的形容手法。 站在萧飞等人的面前，刘佳显得有些紧张，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搁。 “说话啊！电话里不是说有事儿嘛，怎么又不说话了？” 杨贺通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刘佳张嘴，催促着问了一句。 “对了，吃饭了吗？” “吃过了，吃过了，在食堂吃的！” 刘佳说着话，朝萧飞看了过来，见萧飞正看着他，连忙低下了头。 呃？ 萧飞有些纳闷，他对这个刘佳有点儿印象，和张中原一样，都是跟贺字科二期学员一起进来的。 不同的是，张中原只是因为年龄小，才没跟着贺字科一起拜师，被下放到了玖字科，刘佳则是因为…… 辈分不对！ 刘佳是河北人，他爷爷是一名琴师，当初郭德强闯荡京城，最没辙的时候，曾跟着一个戏班子搭班唱戏，跟刘佳的爷爷认识了。 俩人岁数虽然差得不少，可相交莫逆，郭德强一直喊刘佳的爷爷为“大哥”，两个人平辈论教。 如果郭德强收刘佳为徒的话，这辈分就没法论了。 再加上他年龄小，就把他放到了玖字科，看看以后能不能让自己的徒弟给收了。 刘佳自己也知道郭德强的安排，所以在传习社就变得非常尴尬。 他是93年生人，而传习社里刚收上来的玖字科学徒基本上都是94、95和96年龄段的，也就是说，虽然大家都没拜师，但是这些比他年纪小的同学，将来他都得叫叔。 换成谁能不郁闷啊！？ 可谁让他爷爷跟郭德强论哥们儿呢！ 这件事萧飞也知道，如果换成是他的话，怕是也待不下去。 明明岁数大，一帮同学该管他叫哥的，结果就因为辈分的问题，成了弟弟们的大侄子，这可上哪说理去。 “爷们儿，有什么话就说！” 邢先生发话了，老爷子已经隐隐猜到了刘佳的意思。 刘佳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转向了萧飞。 “萧老师，我想拜您为师。” 呃…… 萧飞听到这话，直接傻了眼，看看邢先生，又看看杨贺通，严重怀疑自己刚才幻听了。 “你说什么？” “我想拜您为师！您……您能收我吗？” 说出这句话，对刘佳而言，需要极大的勇气。 因为他爷爷的关系，郭德强对他非常照顾，平时还经常喊他去家里吃饭。 也曾跟他说过，让他在郭家门的徒弟里面选，甭管是何芸金，曹芸伟，只要他愿意拜师，郭德强负责去安排。 眼下郭家门的徒弟当中，够资格收徒弟的，也就是何曹二人，岁数更大的闫芸海，赵芸飞，还轮不上他们呢。 但是，刘佳都不太愿意，自从知道了自己没法拜师郭德强之后，他心里就已经有了拜师的目标。 萧飞！ 除了萧飞之外，他谁都不想拜。 只是这个念头，刘佳从来没和任何人提过，只见过萧飞一次，连句话都没说过，贸贸然提出要拜师的话，人家能答应？ 而且，萧飞还没收过徒弟，他要是拜入萧飞门下的话，那就是开山大弟子，这个 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得的。 原本想着，等到过完年以后，就去找郭德强，求着也得让郭德强把他安排到广德楼，可还没等他去找郭德强说呢，第一天开学，萧飞居然替高锋过来给他们上课。 再见着萧飞，刘佳也压不住心里的想法，吃过晚饭之后，便大着胆子给杨贺通打了电话。 刚刚说完那句话之后，刘佳感觉浑身上下的勇气瞬间消失，低着头，都不敢去看萧飞。 要是萧飞不答应怎么办？ 刘佳也是个脾气倔强的，他早就想过这种可能。 如果萧飞不收他，他就一直海青着，反正这辈子，除了萧飞，甭管是谁，他都不拜。 萧飞也回过神来，看着刘佳：“先坐！” 突然有人开口想要拜他为师，萧飞确实挺意外的，他知道，将来自己肯定也要收徒弟，只是从来没想过现在就收。 过了年他才23岁，这个时候就收徒弟？ 太早了点儿！ 就算是要收，也得好好看看，确认能合得上眼缘，他才会收，否则的话，萧家的山门是绝对不开的。 像郭德强那样，收一大帮徒弟，今天这个惹祸，明天那个闹脾气，萧飞可受不了。 可以说，在收徒弟这件事上，萧飞和于清很像，都是宁缺毋滥。 刘佳犹豫了一下，拉了把椅子，坐在了萧飞的对面，垂着头，像是在等待宣判一样。 “你怎么会想到要拜我为师？” 因为刘佳的情况比较特殊，萧飞还是知道这个人的，原以为，他会被郭德强安排着拜何芸金，或者曹芸伟，结果，这孩子突然跑到他的面前，说要拜他。 “我喜欢您说的相声，真的特别喜欢，而且……跟着您，我将来能有出息！” 呵呵！ 萧飞笑了，邢先生和杨贺通也笑了。 “是句实在话！” 如果刘佳一上来就是我如何如何喜欢您，如何如何崇拜您，只说这些话，等他说完，萧飞就会让他回去，拜师收徒的事，从今以后，再也别提。 可刘佳一句“跟着您，我将来能有出息”，倒是让萧飞生出了兴趣。 人还是实在一点儿的好，爱耍滑头的，心眼子太多。 “我记得，你爷爷跟郭老师的关系不错，郭老师没给你安排吗？” 刘佳点点头：“贺字科第二批拜师之后，郭老师就和我说过了，只要我开口，郭老师就安排我拜何老师，或者曹老师，可是，我……” 有些话，刘佳不太方便说，但是看他的态度，任谁都能知道，郭德强给预备的这两个师父，刘佳全都没看上。 相声门里，师父相徒弟，徒弟也相师父。 要是当徒弟的根本就没看上师父，勉强捏合在一块儿，这师父的缘分也深不了。 “行！我知道了，不过这件事，我现在没法给你答复。” 萧飞就算是要收徒弟，也得首先请示于清，只有于清点头了，他才能开山门收徒弟，不然的话，师爷不认，收了也等于没收。 “基本功的小册子，手里有吗？” 萧飞当年整理的那本基本功汇总的小册子，现在都成了传习社的教材，玖字科的学员入学之后，人手一册。 “有！” “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你把那个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记下来，到时候来广德楼找我！” 刘佳闻言，猛地抬起头，两只眼睛都在放光：“萧老师，您……” “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收徒没那么随便，不光要看天分，看人性，还得看是不是投缘，我要是没记错的 话，今天是咱们第二次见面！” 第一次是贺字科二期学员入科的时候，当时，萧飞也露了一面。 “咱们彼此都还不了解呢，慢慢来。” 刘佳也知道，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但是，萧飞愿意对他进行考验，这本身就已经非常难得了。 “萧老师，我懂，我懂，您放心，一个礼拜，我保准都能记下来！” 萧飞笑着点了下头：“行了，先去，一个星期之后，广德楼见。” 刘佳兴奋的走了。 “师哥！您还真打算收徒弟啊？” 杨贺通也有些意外。 “我早晚都得收徒弟，只是没想到，现在就有人惦记着想要拜我，不过，也就是考察一下，说要收徒弟的话，还有点儿早。” 开什么玩笑！ 萧家门是那么好进的吗？ 要是来个人说要拜师，萧飞就收的话，到时候，门里乌烟瘴气的话，他那是给自己找罪受呢。 之所以愿意给刘佳一个机会，主要就是因为刚才的那句话。 实实在在的，有什么想法就说，不藏着掖着，这份直率，萧飞倒是挺欣赏的。 而且，这还只是考验的第一关。 刘佳想要成他门下的大徒弟，后面还有很多考验在等着他呢。 “师爷，您吃好了？” “吃好了，吃好了！” “那……咱们回家，我开车送您！” 邢先生摆了摆手：“不用，这块儿离我们家不远，也就三站地，走着回去，还能消消食。” 听邢先生这么说，萧飞也就没再坚持，结了账，爷仨走了出来。 “爷们儿，要我说啊，你真该好好考虑考虑，那孩子我看着不错，虽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可是，性子踏实，冲这一点，这孩子将来就能说得出来。” 萧飞连忙应道：“师爷，听您的，不过这件事，我还得跟我师父商量一下。” 只有于清点头，萧飞才会正式开始对刘佳进行考验。 “嗯！你好好琢磨琢磨！” 邢先生说完，背着手走了。 “师哥！我也先回去了。” 目送杨贺通驾车离开，萧飞这才上了车，第一件事就是，给师父于清打电话。 第六百七十八章 孩子头儿 “你说的这个刘佳，我有点儿印象，他爷爷跟你师叔是朋友，对了，就是那孩子，年前你师叔还跟我提过他呢。” 于清一边说一边回忆，印象逐渐变得清晰，挺瘦的一孩子，长得挺黑。 “当时你师叔还发愁呢，人家孩子大老远扑他来的，基础不错，可就是这辈分……收了，辈分就乱了，不收，又觉得对不起朋友，听你师叔说，当初搭班唱戏的时候，这个刘佳的爷爷挺照顾他的。” 这算是郭德强最大的优点，知道感恩，尤其是困难的时候，谁要是对他有半分的好，他能记上一辈子。 像金贺岚的爷爷，就因为这老爷子当年对郭德强说过一句：你得赶紧走，离开天津，继续留在这里，行里的那帮人能弄死你。 一句良言，郭德强记了十多年，发达了以后，都没忘了人家，费尽心思的把金贺岚找来，收为弟子。 “你也知道，你师叔门下够资格收徒弟的，也就是何芸金和曹芸伟，跟着何芸金提过一句，那小子直接就给回绝了，说是暂时不打算收徒弟，曹芸伟倒是愿意，可他那狗怂脾气……” 呵呵！ 曹芸伟要是收徒弟，肯定尽心竭力的教，可就他那教学方式，跟加内特一样，能把人给骂自闭了，说不定，要不了俩月，刘佳就能彻底断了相声这条路。 “少爷，你真打算收徒弟啊？” 呃…… “没有，师父，我就是跟您说一下，收不收的，再看看！” 哪跟哪就收徒弟啊！ 以前都不认识，就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开口说上一句：我想拜你为师。 然后萧飞就大开山门收徒，扯不扯啊！ 不过刘佳那直率的性格，萧飞倒是挺欣赏的，可以留作一个备选项，具体收不收，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当初于清正式收他入门墙，整整考察了四年的时间。 萧飞倒是不至于耽误人家那么长时间，可考察肯定是少不了的。 天赋，品行，方方面面都得好好看。 最重要的是，两个人必须得投缘，要是脾气对不上也不行。 萧飞可不想自己的开山大弟子，是他糊里糊涂收的。 “这事你自己拿主意，我先不和你师叔说。” “您不说，杨贺通还不说啊！？” “嘿！对了，还有杨大胖子呢，行了，这件事，回头我跟你师叔打个招呼，谁也别推，顺其自然！” 于清都不愿意勉强萧飞，更别说别人了。 一切都得看萧飞的意思，真要是喜欢，来人脾气相投，合得来，到时候，萧飞自然会收，可要是不成的话，谁说什么都不好使。 “这事先不说，你刚才说的那个青年队计划，我听着倒是挺靠谱的，是得多培养后备力量，可也不能只是关起门来学，不上场的话，谁是怎么回事儿，永远都看不清，少爷，还得说是你脑子快！” 呵呵！ 于清这句话夸得萧飞心里特美。 爷俩又聊了一会儿，萧飞挂断电话，开车回家。 到了楼下，就听见郭大林站在阳台上唱数来宝呢，行，还挺自觉的。 上楼，开门。 “回来啦！” 萧飞刚要答应，就瞧见家里有客人，佟筱娅的助理于佳佳，这姑娘好些日子都没瞧见了。 “元宵节都过了，才想起来给你主子请安啊！” 于佳佳正要打招呼呢，结果听到这么一句，气的赏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接触的时间长了，于佳佳也知道萧飞的脾气，最开始的时候 ，还挺紧张的，她是做艺人助理的，干的活其实就是伺候人。 遇到难伺候的，助理能被折腾死，就比如佟筱娅在《大地震》剧组招安的那个小姑娘。 可遇到性情随和的，日子会过的很舒服，而且，还贼赚钱。 佟筱娅性子好，萧飞也是个不拘小节的，熟悉了以后，也挺喜欢和她逗贫。 “是啊！男主子您吉祥。” 萧飞笑着：“这个安请的一点儿都不心诚。” 说着换了鞋，先去阳台看了眼郭大林，这孩子在萧飞的残酷统治下，一点儿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每天的功课，少完成一样，纵然萧飞不说什么，他心里都会不踏实。 “丫丫！待会儿收拾一下，咱们回四合院住！” 佟筱娅自然没意见，丽水花园的这套房子虽然挺大，可是多一个郭大林住在一起，还是挺不方便的。 偶尔想要解放天性都不行，在家里都得穿的严严实实。 更为重要的是，佟筱娅还想趁着萧飞拍《梅兰芳》，她跟组的这段时间，完成传宗接代的重任呢。 可郭大林就住在客房，万一听到点儿动静，影响青少年的身心健康。 “行啊！刚才妈还给我打电话呢，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住，正要和你说。” 佟筱娅说着就进屋收拾去了，顺便叫上了郭大林，让他把行李也都整理好。 郭大林如蒙大赦，赶紧从阳台钻进了屋里。 还在正月里，一到了傍晚，京城冷的吓人。 “佳佳！来找你姐有事儿啊？” 萧飞说着去阳台那边拎出几个礼盒，都是萧佳洁拿过来的，留着给他送人用。 “待会儿拿几样东西回去，算是给你父母的年礼。” 于佳佳也不客气，她知道这两口子都是大方的：“那我就替我父母谢谢姐夫了。” “客气啥，诶，还没说干什么来的呢？” 听到这个，于佳佳就有点儿丧气：“我还能干什么啊？丫丫姐在《大地震》的戏也快杀青了，接下来有没有新的计划，我在家里待着也不踏实，就过来问问。” “公司那边没给推荐剧本？” “肯定推了啊！丫丫姐现在可是演过冯导新片的大女主，公司肯定得着重推她，可……” 佟筱娅这个时候，从屋里出来了，他们的行李很简单，收拾几件衣服就行了，这套房子到时候有钟点工过来打扫卫生。 “可什么啊？等拍完这部戏，我暂时先不接戏了，等四月份跟你姐夫一起进组，你要是真觉得闲，不如跟我们一起去，到时候他拍戏太忙，你们还能陪陪我。” 于佳佳的关系在融信达，她就算是没事干，也照样领工资，可整天在公司摸鱼，她也怕哪位大老板看她不顺眼。 “姐夫！能行吗？” 萧飞一愣，看向了佟筱娅，你一个人看着我不够，还打算找两个帮手啊？ “行！到时候，咱们还能打打麻将！” 嘿嘿！ 于佳佳笑了，站起身：“丫丫姐，咱们可说定了，姐夫哪天进组，到时候您通知我，不打扰你们了，走了！” 风一样的女子，说完就跑了。 “这孩子。” 佟筱娅也笑了，随后催促着郭大林赶紧收拾。 下楼，上车，到国子监这边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干爹，干妈！” 妙妙和佟筱娅拜了郭德强和王薇做干亲，郭大林自然也拜了萧佳琦和张玉虹，按照郭德强的说法，这叫互换人质。 “大林来啦！” 张玉虹很喜欢郭大林这个小胖子，见着人不笑不说话，有点儿上人见喜的意思。 “这段时间，大林就住咱们家了。” 张玉虹笑着：“那敢情好，平时让你来，你都不来，这回怎么想通了？” 我这是身不由己，您信吗？ 郭大林对于来萧飞家里，心里还是有点儿抵触的，没别的，学术氛围太浓了，他就一寻常老百姓家的孩子，每天见着这么一帮大学问人，浑身都不自在。 可这回不来都不行了，他落在了萧飞的手里，在萧飞进组拍戏之前，别想脱离苦海。 而且，两权相害取其轻。 有干爹干妈照着，萧飞也不会对他太严格了。 “妙妙！” “大林子！” 妙妙瞧见郭大林，立刻笑呵呵的跑了过来。 “这孩子，你得叫哥！” 张玉虹轻轻在妙妙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妙妙却不理会，还是一个劲儿大林子，大林子的叫。 “没事儿，干妈，妙妙还小呢，叫大林子挺好，跟我不见外。” 听听，这小胖子真叫会说话。 “你们爷几个说话，我去给大林收拾房间去。” 张玉虹说完就出去了，佟筱娅也连忙跟上，手里还拎着郭大林的书包。 “哎呦，大林，你这书包里到底多少东西啊？” 郭大林闻言，连忙上前：“嫂子，我自己拿，自己拿！” 现在的学生学业别提多重了，国家三令五申的强调，要给学生减负，减负。 可越减越重，每个家庭都生怕让自家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手里的小马鞭片刻不敢松懈。 “收拾完了，别忘了把今天晚上的功课被补上！” 郭大林拎着书包刚要出去，听到这句话，差点儿一脑袋栽地上。 “诶！师哥！我知道了！” 不敢反抗啊，真不敢啊！ 这时候，萧飞的电话铃声响了，拿出来一看，是乔三木打过来的。 “喂，三……” “师哥，您在哪呢？” 呃？ “我在家里呢，怎么了？” “您还在家呢？” 乔三木这句话是直接吼出来的。 “今个咱们广德楼开箱，您该不会是给忘了！” 我去！ 萧飞听得一惊，歇了十几天，他还真给忘了一瓷实。 第六百七十九章 德芸坑王又回来了 自打考了驾照，萧飞还是头一次开飞车，从家出来的时候就六点多了，等他紧赶慢赶的到了广德楼，演出已经开始了。 “师哥！您可算是来了，潘师哥和乔师哥都快急疯了。” 萧飞刚从后门进来，侯贺廉正在这边接着他。 “现在到哪了？” 萧飞一边说，一边小跑着朝更衣室去了。 “开场小唱开始了，刚才观众没瞧见您，差点儿炸锅，得亏张先生给压下去了！” 张先生？ “张先生今个来了？” “来了，幸亏有张先生在，要不然……” 话没说完，不过萧飞也能想象，刚才的场面肯定够热闹的。 他是广德楼攒底的大角儿，水牌子贴出来了，观众却没看见人，不造反才怪呢。 就像去年年初，某机构请郭德强和于清过去演出，本来就是帮忙的事，结果那边直接宣传成了郭于组合的专场。 据说前排票都卖到了2000，郭德强也是过去之后才了解，当时他也没说什么。 可观众不答应了，演出进行了三分之二还没看见郭德强，观众直接把台上的演员给轰了下去。 最后还是郭德强挨不过情面，上去救场，才算是把观众给安抚下来。 顾不上说话，萧飞赶紧去换了大褂，随后，急匆匆的往前面跑，临近便隐隐的听到前面正唱着，领唱的是潘芸亮。 郭德强的徒弟当中，要说唱功的话，排第一的肯定是走了的张芸霆，其次应该是张贺伦，潘芸亮只能排在第三。 至于陶芸扬，他还小呢，得慢慢看。 今天是开箱，这种演出，张贺伦的分量不够，只能潘芸亮上了。 “这一副扇面儿水泊山峰，梁山好汉逞英雄。有宋江、晁盖与吴用，有李逵、黑旋风，还有扈三娘一位美貌英雄啊……” 不赖！ 潘芸亮好唱，先天条件也不错，只可惜当年倒仓的时候，没有把嗓子给护理好，为此萧飞都惋惜不已。 原本萧飞和潘芸亮说过，他的嗓子，也只能将就着唱，可谁知道，他倒是个有韧性的，即便是基础条件不好，也没把唱功给落下。 刚才这一嗓子，听着确实透亮。 “我师弟张贺伦，第九副扇面。” 萧飞刚到上场门这边，张贺伦已经走到了台前，张嘴就唱：“这一副扇面儿画的水晶宫，有一个和尚他名叫唐僧，古西天奉了如来命，带着八戒与沙僧，齐天大圣孙悟空，他要到西天拜佛取真经啊……” “好……” 观众们最喜欢的就是张贺伦的唱，萧飞会的岔曲儿时调，差不多都被他给淘换了去，平时在台上还时不时的唱点东北小调儿，非常受欢迎。 这个时候，潘芸亮也已经看到了萧飞，等张贺伦唱完，赶紧后退了一步，朝着上场门这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最后这一段收尾，有请我师哥，萧飞！” 呃…… 萧飞到了？ 观众席里立刻响起了一阵议论声，随后就看到萧飞提着大褂的骑缝，迈步走了出来，上台之后，一边走，一边朝着台下抱拳拱手，连连致歉。 音乐声一直没听，第二批贺字科的学员被分过来之后，萧飞就在广德楼凑了一支乐队。 当初招贺字科学员的时候，从一开始要的就是即战力，能进来的，基本上人人手底下都得有点儿绝活，会个三两样乐器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八仙桌子放在正中，五色颜料列摆分明，小二姐手拿白花扇，这佳人、喜盈盈，画了个扇面显显才能。” 萧飞一张嘴，直接翻了一个八度，算是来晚了对观众致歉了。 观众原本是有些不满意的，水牌子贴出来上面有萧飞的节目，而且因为是开箱演出，今天萧飞还有两个活，结果开场小唱都开始了，却没看见人。 要不是有张先生出面，今个广德楼非得栽了不可。 想顺顺当当的开场，门也没有啊！ 好在终于给盼来了。 《画扇面》唱完，萧飞先是对着台下的观众鞠了一躬，接着又对身后的广德楼演员连连拱手致歉。 “对不住您各位，全都赖我，一下子歇的时间太长，愣是把今天的演出给忘了。” 啊？ 真给忘了啊！ 萧飞确实是给忘了，连着十几天都没演出，他还真有点儿不习惯。 “要不然怎么说，这人就是不能太闲了，太闲的话就容易犯懒，实在是对不住各位，待会儿我多说一点儿，算是补偿给您的。” “好……” 这个好，这个好，要是这样的话，真希望你天天都迟到。 萧飞要是知道观众们的想法，估计得郁闷死，他可从来没有过误场的时候，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想着今天有演出，结果往传习社跑了一趟，愣是把演出的事给忘了一瓷实。 “都唱什么了？” 站在萧飞身侧的潘芸亮直接笑喷了，看着萧飞一脸的尴尬，连忙把唱过的曲子跟萧飞说了一遍。 “行！该唱的全都唱了，刚才领唱的是我师弟潘芸亮，趁着我不在，他是打算要谋朝篡位啊！” 噫…… 人家帮你救了场，你还怀疑人家要谋朝篡位，什么人性啊！ “好，我唱的好的都让他给唱完了，我也不能再唱一遍。” “再唱一遍！” “重新唱！” 萧飞笑了：“重新唱，再唱一遍，今天大家伙就都别回去了，停，不许说住这儿了。” 正打算起哄的观众硬生生的被萧飞给憋了回去，别提多难受了。 张文天就站在后面的演员当中，看着萧飞轻而易举的就把观众给安抚住，顺便还把场子都给热了。 这就是角儿啊！ 观众们只有对待真正的角儿，才会这么宽容。 换成别人试试，敢误场，来了之后还调戏观众，茶壶早就飞上来了。 “哼！我说话的时候，你们还敢起哄，不知道我能预判到你们的预判吗？” 哈哈哈哈…… 这说法倒是新鲜。 “好了，今天确实是我的不对，今个跟这儿自我处罚，熟悉德芸社的观众都知道，我们有十大班规，先前广德楼的好几个演员因为犯了班规，都让我罚过，其中有一条就是不准误场蹲工，我犯了错，也不能饶了我自己，这样，先让我把欠您的帐还完了，从四月份开始，我宣布，萧飞停演半年，您诸位解气了吗？” 什么玩意儿？ 停演半年，这到底是处罚你，还是处罚我们啊！？ 半年都听不到萧飞的相声，这对萧飞的粉丝来说，不是处罚是什么啊？ 等等！ 有的观众反应过来了，之前德芸社录制的那一期《鲁钰有约》，他们都看了，也知道了，萧飞将参演陈恺歌的新作。 什么停演六个月，分明就是不务正业，跑去拍电影。 居然还被这小子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博了一个严于律己的好名声，哎呀…… 好气啊！ “您诸位没有意见，那咱们就这么 执行了，小潘，回头记上啊，咱们再发一个告知，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被停演了，绝对不是因为要拍电影，没时间来广德楼演出！” 噫…… 不噫不足以平民愤。 看看，看看，你自己都承认了！ 看着观众们郁闷的表情，萧飞别提多开心了。 “都知道了？今年得抽出半年的时间去忙活点儿别的事，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打算去，没学过怎么演戏，一下子就演陈导的新作，诚惶诚恐，可终究是盛情难却，勉力为之，到时候，电影拍出来，诸位多支持。” 好！ 又被你给装到了，顺便还宣传了一波，真有你的啊！ 等着，等你的电影上映的时候，看我们…… 还是得去看。 萧飞第一次干相声之外的事，对他的粉丝来说，这可是今年的头等大事。 想反击一下都不行，越想越憋屈。 “最后呢，再给您唱一个《公道老爷劝善歌》，然后咱们就开始演出，来，乐队操练起来！” 早就在一旁等着的广德楼小乐队，立刻摆弄起了手里的乐器。 “混沌初分世难学，谁知地厚天多高，日月穿梭催人老，又争名，把利捞，难免生死路一条，八个字造就命里该着……” “八个字造就命里该着。” 台上的演员，台下的观众，大家一起唱和，一场演出事故就此消弭于无形。 “走过了三川六水大海大江啊，看惯了灯红酒绿世态炎凉啊，争什么多来论的什么少，充好汉逞刚强，金银财宝梦黄粱，倒不如德云社开心笑一场啊，愿诸位你们招财进宝，喜气洋洋……啊……” 开场小唱结束，演出正式开始，头一场是李贺彪、高贺彩的《洪洋洞》，萧飞下了台赶紧去了更衣室。 刚才着急，脱了外套直接把大褂套在了身上，穿的是别别扭扭，萧飞要去整理一下。 等他从更衣室出来，乔三木和潘芸亮已经在门口候着他了。 见着两个人，萧飞也有点儿不好意思。 “兄嘚，对不住了，给你们俩出了个难题。” 潘芸亮也是哭笑不得，他也没想到，萧飞误场居然是因为把演出的事情给忘了。 “师哥！来了就好，您今天要是真赶不过来的话，我们非得让观众逮着给打一顿不可！” 萧飞知道，今天这一遭的确是难为了这两个兄弟，待会儿该怎么安抚观众，这件事还得安排好了。 “这样，我头三这场的节目给换一下。” “换节目？您打算说什么啊？” “我说个……《济公传》怎么样？当初许给大家伙了，结果就说了一回，今个我接着往下说。” 今天萧飞的两场节目，原本的安排是头三他和冯兆祥说一个《双唱绕口令》，攒底是他和闫贺翔的《武坠子》。 现在既然要补偿观众，那自然得拿出观众最喜欢，最想听的节目。 当初萧飞的《济公传》说到一半就给扔下了，从西南回来之后，重新登台说过一回，还曾许给观众，要把之前没说的都给说完了，结果…… 只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观众一直惦记着，可萧飞是一直没抽出时间来。 这回趁着过年，萧飞难得有这么长的休息时间，就在家里把故事重新编了一遍。 原计划是准备等到拍完《梅兰芳》之后，再继续往下说，可现在萧飞改主意了。 只是…… 师哥，您确定这是要补偿观众，不是故意打算整人？ 乔三木和潘芸亮对视了一 眼，知道萧飞又要犯坏，德芸坑王这是要重出江湖了。 “师哥！您这是真怕观众打不死我们啊？” “这叫什么话？” 乔三木哭丧着脸：“师哥，俩多月的时间，您说的完吗？” 真要是说不完的话，到时候，萧飞拍拍屁股拍电影去了，广德楼这边，肯定还是得他们哥俩负责，观众能饶了他们？ “说不完的话……那就等回来接着说。” 呵呵！ 你猜我们信不信。 萧飞虽然是于家门的徒弟，可是在挖坑这件事上，向来乐此不疲，绝对是得了郭德强的真传。 郭德强早年在天桥剧场说了不少单口，可无论是《丑娘娘》、《探地穴》、《七十三号坟墓》，还是郭氏版本的《济公传》，没有一段是能说完了的。 每回观众提起来，郭德强都信誓旦旦的表示，等到什么时候，抽出时间，到时候把欠的账都给还上。 可这么些年过去了，有哪一样是真的给还上了的？ 偶尔大发慈悲说个单口，可十回有九回要开新坑，单单一个《济公传》，郭德强就开了三四个新坑，哪哪都不挨着啊！ 观众们恨得牙根痒痒，却也无可奈何，被埋进坑里的人，个顶个都是身不由己，只能等着盼着郭德强能良心发现。 萧飞现在差不多也一样了，《济公传》没说完，在德云书馆说的《三国演义》，说到最精彩的赤壁之战也扔下不管了。 就这信誉，萧飞说的话，还能信吗？ “师哥，真说啊？” 萧飞笑道：“可不真说嘛！今个是贺兰报幕，待会儿跟他说一下，另外兆祥那边……我跟他说。” 眼见萧飞坚持，乔三木和潘芸亮俩人也没话说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就是不知道今天的观众又要被埋在哪个坑里了。 第六百八十章 你永远不知道被埋在哪个坑里 “下面请您欣赏单口相声《济公传》，表演者萧飞。” 金贺岚报完幕，嗖的一下就从台上下来了，好像生怕再晚一丁点儿就会被观众给逮着似的。 可问题是谁还有空关注他啊！ 刚刚他说的是什么玩意儿？ 好像是《济公传》？ 听着像，语速太快没听得太清楚。 当然，也有人听清楚了，这会儿正懵着呢。 水牌子上写的不应该是萧飞和冯兆祥的《双唱绕口令》嘛，怎么突然就给改了呢。 他们为了这场节目还做了不少准备，尤其是坐在最前排的那几位大姐姐，特意带着快板过来的，就为了等萧飞演节目的时候捣乱。 难道又被预判到了他们的预判？ 等等！ “济公传，萧飞要说济公传！” 坐在第一排中间位置的那位大姐突然站了起来，对着身后的观众大喊了一声。 这是干嘛呢？ 萧飞正要上台呢，听到下面有人喊了这么一嗓子，都不知道自己这腿是不是应该迈出去了。 “好……” 三秒停顿，现场突然一阵叫好声，险些把顶棚都给掀了去。 得嘞！ 这下不出去都不行了。 稳了稳心神，萧飞迈步上台，掌声，叫好声一阵高过一阵，瞧着观众那热情劲儿，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有点儿不大厚道了。 走到舞台中央，对着台下连连拱手，好半晌观众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谢谢您诸位，谢谢您诸位！” “好……” 看着这么热情的观众，萧飞也不禁笑了。 “行了，行了，再这么下去，待会儿说完定场诗，就该到时间了，我要是下去了，您诸位可别埋怨！” 说完定场诗就想下去？ 门也没有啊！ 今天要是不让我们听痛快了，你就别想下去。 “感谢大家伙这么热情，休息了十几天，终于又和大家见面了，还差点儿把这茬儿给忘了。” 哈哈哈哈…… 听着萧飞上来就调侃自己，观众们也不禁笑了起来。 “其实我都做好准备，等我上台之后，再让你们把我给骂下去，感谢大家对我这么宽容，无以为报，知道大家伙都惦记着《济公传》后面的故事呢，刚才在后台商量了一下，临时调整节目，今天给您说一回《济公传》。” “好……” 萧飞的《济公传》，观众们可是期待已久了。 那年说到半截，突然就停了下来，而且，自那之后，萧飞都很少说单口了，观众们现场要求，在贴里留言，一直都没把萧飞这个单口小达人给唤回来。 去年结婚回来以后，倒是说过一次，那回还信誓旦旦的保证，要把欠观众的账都一一还了，结果这都多长时间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大家还以为白等了呢！ 没想到今天萧飞迟到，还把这个远古段子给逼了出来。 早知道，过年期间就温习一遍了。 上回说到什么地方了？ 巧解马鹤冤！ 后面就没有了。 “刚才我在后台也犹豫，到底说不说这个段子，不为别的，关键是太长时间没说了，之前空了两年，上回说完到现在也有好几个月了，前面到底说的什么，跟您诸位说实话，我是真有点儿忘了。” 呃……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舍不得这壶茶，不敢往台上扔啊！？ 我们等了 这么长时间，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的，你跟我说，把前面的故事给忘了？ “咱们这样，我尽可能的说，争取这故事里面，也能出现济公这个人物，说到哪不一定，您诸位还得多包涵！” 上场门这边，张文天、潘芸亮等人，听到萧飞的话，已经笑开了。 没准备好，萧飞能上台吗？ 整个广德楼，谁不知道，萧飞对待演出是最为认真的一个，上台之前必须准备充分了。 用萧飞的话来说，就是要对得起观众。 噫…… 观众们哪知道这些啊！ 别管其他的，先噫了再说，这倒霉玩意儿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观众越是郁闷，萧飞就越是开心，这些年在德芸社说相声，他最大的乐趣就是调戏观众。 “好了，好了！你们要是再这样，时间可就没有了啊！” 萧飞说完，台下就没声了，伸手将醒木拿在了手里。 “难难难道德玄，不对知音不可谈，对了知音谈几句，不对知音枉费……” “舌尖！” 随着醒木落下，台上台下一起喊出了最后两个字。 这一幕，似曾相识。 登台演出，萧飞还是更喜欢说单口，一个人讲述一个故事，中间穿插着无数的包袱，捎带手的挖下满地的坑，这多有意思啊！ 可是他现在位置不一样了，以前他就是德芸社的普通演员，到了广德楼之后，整个队伍都要他来带。 如果继续说单口的话，还怎么带师弟啊！ “刚才你们喊的都不齐，一看就知道是退步了。” 嘿！你还嫌弃上我们了！ “我记得这位大姐以前还拿着个本子，上面记的都是定场诗，就为了刨我，今个怎么没拿来啊！？” 萧飞说着还看向了以前经常带头刨他定场诗的那个大姐姐，成功换来了对方一个白眼。 你都多久没说单口了，自己心里难道没点儿数吗？ 不给我刨的机会，我还每天带个本子在身上，傻不傻啊！ 等着！ 明天我就带着本来，看我不把你给刨干净的。 “所以说，干什么都得持之以恒。” 你还来劲了是不是？ “再来一个！” “对！再来一个！” 刚才算是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有本事就再来一个，看我们能不能接得上来，能不能接得整齐。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够吃的吗？这玩意儿没有来两个的，回头再让人笑话，行了，你们下回注意，时间耽搁了不少，咱们开始说这段长篇单口相声《济公传》，哎呀……” 呃？ 数落完我们，你叹什么气啊？ “实话实说，前面好些东西我是真忘了，前些日子上网，贴里也不知道哪位大哥这么有闲心，还把我说的《济公传》给从头到尾整理了一遍，哪里挖的坑，怎么回事儿，我看过之后……真的，我都挺感动的，这是谁这么闲在啊！？” “当时看完了，我就发誓，一定要找到这个人，因为好些东西，我得问问他，要不然整段书说完，留俩坑忘填上了，怪不合适的！” 你敢！ 台下好些观众都要冲上去咬人了。 为什么这种要被气炸了的感觉如此熟悉？ 对了！ 以前的萧飞就是这样，每天开书之前，都要例行公事一样去调戏观众。 “好！找不着人，我就先往下凑合着编，上回书咱们说到哪了呢？” 你在问谁？ “哦！对了，想起来了，上回书咱们说到济公活佛在张大人的府上，陪着那位想吃龙肝凤髓的张大人，吃了一回卤煮。” 没错，就是这里了，后面的故事到底是什么样的，赶紧说。 “说到这里呢，咱们得暂时先从这个场景跳出来，之前咱们曾说过，济公传有很多个版本，有公案的，有短打的，还有斗法的，什么样的都有，都是一个一个的小故事，串在一起，话说济公活佛从县衙门出来，正琢磨着萧飞这小子接下来该怎么说呢。” 啥玩意儿？ 你这是要乱入吗？ “诶，想起来，活佛济公要回转临安，历史好的朋友都知道，临安也就是现在的杭州，为什么回去呢，济公掐指一算，就在今天，那里要发生一件大事，去晚了就得出事。” 这是要正式入活了。 “发生什么事呢？咱们还得往回倒上几天，就在临安府东门以外，有一个杨家庄，住着这么百十来户人家，姓杨的居多，所以叫杨家庄。” 往后这一块是萧飞自己新编的，为的就是要引出来西湖岸八魔炼济癫这个整部《济公传》的书眼。 关于济公的故事太多了，可要说最最精彩的，肯定是这一段。 萧飞渐渐的开始入活，又一个故事缓慢的展开，先是做烧饼的杨胖子半夜遇到了登门的女妖精，跟着女妖精回家之后，结果第二天一大早被人发现种在了地上。 随后，杨胖子的同窗左四不怀好意，结果也被女妖精取了性命。 观众们也都被这个故事给吸引住了。 连着出了两条人命，虽然都知道是妖精所为，可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要把人给种在地上呢。 杨家村的人知道有妖魔作祟，便想到了要请法师来降妖捉怪，结果请了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吃货，在被妖精戏耍了一通之后，也给种在了地上。 要是照这样下去，得死多少人啊！？ “都知道闹妖精，专门往地上种大小伙子，家家户户都叮嘱自己的孩子，没事儿别出去瞎溜达，尤其是不能去那片小树林。” “这一天，有打临安城的方向来了一位，谁啊！书中代表，小伙子名叫岳二双，大孝子，侍奉母亲非常的孝顺。” “怎么打临安来呢？诶，这里面有缘由，小伙子家里就跟母亲两个人，父亲去世的早，还有个姐姐，早就出嫁了，这一天老母亲说……” 萧飞又交代了几句，岳母想要吃金钩梨，岳二双孝顺母亲，去临安城买，结果耽搁了时间，天黑还没到家。 “岳二双走到了这片小树林，他们家住的离杨家庄不远，也听说了，这地方闹妖精，十好几个大小伙子都个种在地里了，要是绕远路的话，天亮也未必能到家，家里就母亲一个人，还得记挂着他，得了，甭管什么妖精不妖精的了，赶紧回家，免得母亲担心。” “刚要往里走，岳二双就听见身后脚步声响，忙回头就见有打小树林里面走出来一个和尚，哎呀，就没见过这么脏的出家人，头戴破僧帽，身披破僧衣，脚底下那鞋，他要是不趿拉着都不知道干什么的，人没到跟前，味儿先飘过来了，又酸又臭，走到跟前，岳二双打眼一瞧，好怕怕！” “因为不知道面前这位是干什么的，出家人都见过，法相庄严，慈眉善目，这位呢？身上是要多脏有多脏，不光脏，嘴歪眼斜，大鼻涕挂着都快过了河了，天也不热，手上拿着把破扇子来回的扇。” “听我这么介绍，您都明白了，来的这位正是古西天降龙罗汉降世临凡，咱们的济公长老。” 接下来的故事，济公反复的戏耍岳二双，最终将他带出了小树林，心怀不轨 ，存心不善的人，死了也就死了，不值得济公活佛出手相助，但岳二双是个大孝子，济公算到他今天有这一难，他要是不救的话，岳二双是必死无疑。 “放下岳二双带着金钩梨回家，咱们先不提，单说济公活佛。” 好！ 之前的坑还一个都没填上呢，又被萧飞挖了一个新坑。 随后济公设计施法，除掉了杀人害命的穿山甲精，却又放跑了黄淑女。 前面萧飞说的时候，就已经反复提到了黄淑女这个人物，济公长老九度黄淑女，也是济公传里面一个非常精彩的回目，只不过因为太散，不太好说。 而且，如果单说黄淑女的话，抓着一回放一回，也实在是没什么意思，萧飞就把这个回目给加到了他这个全新的《济公传》里面。 “闺女，你要好自为之。” 又给放了？ 这是第几度了？ 观众们只是知道这个人物，却忘了萧飞之前几次提到过黄淑女，具体度了几次，他们也不清楚啊！ 算了，这也是个坑，谁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给填上。 听着听着，观众也明白过来了。 萧飞的相声，想要听进去的话，还真要有过日子的心。 因为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将会被埋在哪一个坑里面，更不知道，萧飞到底什么时候大发慈悲，才能把坑给填上，捎带着救他们逃出生天。 怎么办？ 谁能有好办法了，慢慢听着！ 好在萧飞回来了，而且距离外出拍戏还有一点时间，四月份进组的话…… 这么长时间，应该够萧飞把《济公传》说完了？ 可如果让他们知道，即便是这么长的时间，也照样说不完，就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了。 《济公传》这部书，萧飞和郭德强一样，是准备吃一辈子的！ 第六百八十一章 小子，你得先动动了 “回过头来，咱们再说说大孝子岳二双，小伙子从树林子里出来，刚才还是晴天大月亮地，转眼间乌云密布，咔啦啦一个炸雷，天降大雨。” 观众们听着就知道要出事，刚刚济公说的明白，岳二双往前走，还得碰上两个妖精。 这场雨下起来，怕是岳二双又得倒霉了。 “岳二双分分钟给浇了一个透心凉，不禁仰天长叹，老天爷就是这么对待孝子的吗？眼见这雨是越下越大，赶紧往前跑，跑出去没有多远，雨大得都快瞧不清楚路了，抬眼一看，就瞧见不远处有这么一个山洞，岳二双高兴了，紧跑了几步，进山洞避雨。” 这山洞肯定不安全，我们也提前预判到了你的预判。 想到这里，观众高兴了，兴致勃勃的看着萧飞。 萧飞哪知道说个相声，观众还跟他斗心眼啊，继续往下说。 “哎呀！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怀里这是金钩梨，老娘还在家里等着我呢，等了一会儿也不见雨停，岳二双还饿了，可这荒郊野岭的也没个吃饭的地方，什么都没有，怀里抱着的金钩梨不能吃，这是给老娘买的，翻翻口袋里，有这么一头蒜，还有几个枣，哪来的呢？” 说单口，说评书，就是得这样，越细致越好，每一个细节都得给掰扯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上午到临安，瞧见街边有卖枣的，岳二双就尝了几个，正打算问价，碰上熟人了，俩人一聊天，手里有几个枣就放怀里了，赶到中午的时候，下馆子要了碗面，结果面不好，卤子也不灵，掌柜的说，您多吃两头蒜，所以就有了这么点儿玩意。” “岳二双心里想，我要是吃几个枣，再吃头蒜，是不是就不饿了呢？这也不像话啊，吃完了更烧心难受，正没辙呢，就瞧见旁边好像埋着个什么东西，人都有好奇心，瞧见了……那就挖出来！” 嘿嘿！这小子绝对要倒霉。 果不其然，挖来挖去，岳二双挖出来了一个骷髅头。 以往说到这种情节的时候，观众多多少少都会害怕，可今天不一样，因为预判到了萧飞的预判，观众们别提多高兴了。 听到骷髅头的时候，那兴奋的就跟捡了金子一样。 观众们不害怕，岳二双也是个傻大胆，拿着个骷髅头，不光不害怕，还要跟骷髅玩会儿。 “外面下着雨，待着也没事儿，咱们哥俩玩玩，说着抓了一把泥，就往这骷髅上面抹，美院上课的那个石膏像都知道？敢情岳二双还有着一颗追求艺术的心，抹完了，还拿着手指头画眉毛，眼睛，鼻子，嘴，挺好，挺开心，想着又掏出个枣来塞骷髅嘴里，拿手掰着骷髅的下巴，咔嚓咔嚓给吃了，再给你来瓣蒜，又把蒜塞嘴里了，咔嚓咔嚓又没了，岳二双还问呢，好吃吗？” 熟悉萧飞的观众，这会儿已经做好了准备，一般他说这种情节的时候，前面都会铺垫上一大堆，等到最后猛地来一下子，能把人给吓得半死。 “岳二双刚说完！” 萧飞的声音猛地拔高。 尽管已经预判到了萧飞接下来要说什么，可观众们还是随着萧飞的声调，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个时候骷髅说话了，枣好吃，蒜辣！” 啪！ 哎呦妈诶！ 萧飞一摔醒木，把正聚精会神听故事的观众给吓得一激灵，等到他们回过神来，人已经没影儿了。 嘿！ 又走了啊！ 正说到最精彩的部分，又把我们扔下不管了，这人真的是…… 接下来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观众们的心里画了一大堆的问号，可他们都了解萧飞，再想让萧 飞出来继续说，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这小子，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心疼观众。 算了，等着明天，但愿萧飞讲良心，明天还能接着说，要不然的话，那可就太难受了。 唉声叹气了一会儿，后面的节目已经演上了。 这个时候，观众才回过神来，刚刚萧飞说的这一段，之前的坑好像一个都没填上，反而被他趁机又挖了一大堆。 济公让黄淑女到九华山等着他，到底要干什么啊？ 济公离开了小树林之后，说还有个更厉害的妖怪，到底是什么？ 岳二双遇到的这个骷髅头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就说话了？ 济公说岳二双今天晚上会遇到三个妖怪，这第三个会是什么？ 哎呀！ 不声不响的，趁观众不留神，萧飞居然挖下了这么多坑，这还只是大的，还有小的呢。 前面的坑一个没填，又落了这么多饥荒。 故事的支线越来越多，萧飞真的能全都理顺了，填平了？ 下台后的萧飞直接回了休息室，刚才这一场活足足说了一个小时，别看相声演员在台上只是动嘴，可在说的时候，还得精神高度集中，他也累了。 刚进屋，就见张先生正在里面坐着，身旁有李贺杰陪着，老爷子的身子骨确实照比以前差的多了，站的时间长了，都有点儿盯不住。 “说完了？” “完了！” 萧飞说着，拿起杯子先灌了一口，感觉嗓子舒服了一点儿。 “师爷，您最近怎么样啊？” “还行！别操心我。” 张文天的身体，只要别累着，就没什么大问题，可他偏偏还想登台，不光想登台，小段儿说的不过瘾，还总想说个大活痛快痛快。 “昨个小栾过来看我，跟我说，你准备今年办几场商演。” 这小子，嘴怎么这么快呢！ 萧飞闻言笑了，坐在了张先生身边，拉过张先生的胳膊，手指搭在了腕子上。 “有这个想法，可您也知道，我四月份还得拍戏去，怎么着也得拍到十月份，先准备着，不着急。” 说完，萧飞就把张先生的手腕松开了，确实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身体有点儿虚，需要慢慢调理，可到底年岁大了，那年开刀动手术伤了元气，想要恢复过来不是不容易，而是基本上没有可能了。 “你是不着急，可你再怎么不着急，不代表别人不着急啊！” 张先生这句话倒是把萧飞给说愣了。 怎么他办不办商演，还碍着别人的事了？ “不明白？” 见萧飞不说话，张文天看向了一旁的李贺杰。 “爷们儿，你要是不先把这个商演给办了，你的这帮师兄弟们还能抢到你的前头去？” 萧飞听了这话，先是皱了下眉，随后恍然大悟。 “所以说啊，爷们儿，你得先动动才行，你不动，你的这些师弟们就只能等着，你不在乎，他们还能不在乎？” 第六百八十二章 人选 萧飞确实不在乎是否办商演，谁都知道，商演是赚钱的好机会，一场下来，挑大梁的角儿少说也能有几十万的收入。 问题是，萧飞不在乎，不代表他的师兄弟们不在乎，又不是谁的家里都跟萧家一样，底子厚到离谱，生下来就不用为钱发愁。 眼见德芸社现在火了，郭德强又已经给他们趟出了商演这条路，谁还能不动心。 可萧飞还没动静呢。 他虽然不是郭家门的徒弟，但却是郭德强承认的德芸社大师哥，他还没办商演呢，后面那些小的，谁还能有资格提前去办？ “都等着呢，你不动，谁也动不了！” 萧飞听着，他知道张先生说的是谁，如今整个德芸社，徒弟辈里够资格办商演的，除了萧飞之外，也就是何芸金和曹芸伟了。 栾芸博和乔三木他们虽然也能独当一面，但是，想要办商演，显然还差了点儿火候。 “师爷，我明白了，今年抽个时间，就给办了！” 具体的，萧飞要回去之后和栾芸博商量，可摆在他面前的还有一个问题。 谁跟他搭档啊！ 商演不同于在小园子里演出，在小园子，萧飞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每天说单口都没问题，可商演就不行了。 拿着单口相声来压轴，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 “师爷，您可得好好养着啊！” 张文天笑了，一摆手：“甭跟我扯淡，我这身子骨，你让我来来回回的坐飞机折腾，不怕把我给折腾没了啊！” “瞧您说的，您这……” “行了，甭说了，你要是在京城办一场，我还能盯着，天津卫也成，可别的城市就不行了，不服老不行，身子骨禁不住，你还是让我多活两年！” 张文天现在就俩心愿，一个是能多一点儿机会登台，再有就是能看着德芸社再好一点儿，再好一点儿。 “我看大壮就不错，他现在也没有个固定的搭档，要不然，就你们俩人凑一起算了。” 张先生说的，萧飞不是没想过，可就是下不了决心。 闫贺翔确实不错，捧哏也很有特点。 当初头回带着他登台之后，萧飞说让他在捧的时候，多表现出一点儿攻击性。 这些年，闫贺翔一直在这条路上猛冲，整个广德楼，有一个算一个，但凡是跟他搭档过的逗哏，挨个都被他给怼了一遍。 “贺翔是挺好，我……还是再看看！” 萧飞的心思，张文天也知道一点儿，所以就没再说什么。 “下不了决心，那就每个人都试试，等你办商演的时候，每一场换一个就行了。” 萧飞点点头，这倒也是个办法。 “行，我听您的，这商演，我回头跟小栾商量商量，先计划着。” 说完，萧飞看看时间，他后面这场节目还没结束呢。 正准备起身去前面的剧场，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贺杰！正好你在，跟你说个事！” 李贺杰刚才一直站在旁边，听到萧飞点了他的名字，连忙应了一声。 “师哥！您说！” “是这么个事，贺伦要去张一元带队，咱们广德楼得出两对人，跟着他一起过去，到时候，你跟谢师爷算一对，过去之后，给贺伦压轴，怎么样？” 李贺杰听着，刚刚听到萧飞提起张贺伦，他就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儿，可是听萧飞说出来之后，他的心里还是稍稍有些抵触。 萧飞安排他去张一元压轴，也是为了他好，将来德芸社还得壮大，还会有新的小剧场，今天能上位压轴，说不定 等到再有新园子的时候，也能被安排过去，当个负责人什么的。 可他就是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儿。 亲哥哥李芸东在广德楼，认的大哥，也是他们李家大恩人的萧飞也在广德楼。 突然让他离开，他肯定不乐意。 但这是萧飞说的…… “师哥！听您安排，您让我去哪，我就去哪！” 萧飞闻言，也是点了点头，说实在话，他最开始并不想让李贺杰过去。 这小子现在虽然稳当了，可毕竟以前糊涂过，有他和李芸东盯着，他肯定老老实实的，万一要是撒开手，放出去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固态重生。 可除了谢文锦和李贺杰这一对，广德楼这边还真没有更合适的了。 现如今常规的演出阵容里面，烧饼和曹贺阳这一对，烧饼的岁数太小，也就是最近这两年稍微稳当了一点儿，可依着他对烧饼的了解，只要离开了他的视线，这小子能立刻起飞。 到时候仗着自己是芸字科的师哥，张贺伦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 剩下的几对贺字科，暂时还挑不起大梁，孔老三受伤，要不然的话，他就去张一元当负责人了，也轮不上张贺伦。 想来想去的，就只剩下了谢文锦和李贺杰他们两个。 这两年，他们这对组合也磨合的不错，受欺负的大辈儿师爷和凶神恶煞社会杰的人设，也非常受观众的欢迎。 让他们跟着张贺伦一起去张一元，到时候也能压得住场子。 “贺杰！到了那边好好干，另外多跟着你贺伦师哥学，以后争取咱们也能独当一面！” 萧飞给李贺杰画了一张大饼，可也不仅仅只是大饼。 李贺杰对这些倒是无所谓。 “我也没想过独当一面，就想跟着师哥您，可您让我去，我就去！” “傻话！你是长不大的孩子啊，一直跟着我，行了，快准备！待会儿该到你和谢师爷的节目了！” 李贺杰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张文天等人走了，这才开口询问：“爷们儿，让贺杰过去，你真能放心啊！？” 李贺杰从前的生活经历，确实很难让人对他放心。 “不放心又怎么样，总不能真的一辈子看着他！” 张先生点了点头：“除了他们俩，你还打算让谁过去？” 张贺伦出去开疆拓土，虽说是总部任命，可也代表着广德楼的脸面，要是站不住脚的话，萧飞的脸上也不好看，毕竟谁都知道，张贺伦可是萧飞一手带出来的。 “就让……贺春和贺武过去！” 这第二对人选，萧飞也不是胡乱点的，这俩贺字科二期才到广德楼的师弟，因为来的时间短，演出的机会不多，可他们在考进德芸社之前，都曾有过在别的相声社表演的经历。 一直在这边没多少机会登台，在萧飞看来确实有点儿耽搁他们了。 与其让他们在广德楼这边浪费时间，不如跟着张贺伦去张一元，哪怕到那边演个开场，也能多一点儿机会，磨练自己的艺术。 “不错，挺合适的，就让他们俩去！” 对萧飞的决定，张先生自然没有意见。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他们说这个事？” “等今天演出结束，然后这段时间多安排他们登台，先有点儿观众缘，等到了张一元之后，也能快点儿站稳当了。” 张先生听着，不禁笑了：“你啊！刚才还说要放他们出去飞呢，这会儿人还没走呢，你就开始不放心了！” 说的是笑语，可张先生心里其实挺欣慰的，萧飞能为 下面的师兄弟操心劳力，这是好事。 如果换成其他人的话…… 管你死不死呢，只要我没事儿就好。 要不然怎么都说，相声是门牛比无义行呢！ 都紧着往自己的盘子里多划拉，哪管其他人的好与不好。 “师爷，咱们上前面去！” 张先生歇了一会儿，也不觉得累了，便跟着萧飞到了前面的剧场，这会儿台上正在演着的是谢文锦和李贺杰。 “别看我就比你大了六岁，我生下来就是你爷爷，这个，你承认不承认！” 少谢又在台上占李贺杰的便宜。 只不过说完这句话，少谢明显朝旁边跨出去了一步，好像生怕晚一点，李贺杰的拳头就会打过来一样。 归根结底，还是个怂。 观众们看着也是大笑不止，这俩人在台上，他们最喜欢看的就是谢文锦仗着辈分压人，李贺杰争辩不过，直接动手欺负大辈儿。 对自己的过往，李贺杰一点儿都没瞒着，甚至有一次在返场的时候，他被萧飞叫上来之后，还特意说了自己脸上的那道伤疤。 萧飞之所以这么安排，也算是未雨绸缪，在他看来少谢和李贺杰的组合，很有火起来的潜质。 一旦真的火了，到时候，肯定会有记者深挖李贺杰过往的经历。 与其被人挖出来，然后当成黑料攻击，倒不如给李贺杰树立一个浪子回头金不换的人设。 而且，过往被爆出来之后，社会杰的人设也就立起来，正好和谢文锦对着。 “师哥！您刚才跟贺杰说了啊！？” 萧飞看了眼身旁的张贺伦，随后点点头：“早晚都要说，提前跟他打个招呼，到了张一元那边，你可得给我盯住了，这小子要是不听话，随时告诉我！” 哪怕是下定了决心，要让李贺杰从广德楼走出去，可嘴上说着放心，心里还是有点儿不踏实。 “您放心，要是没您，我也怕压不住他啊！” 张贺伦说着，不由得想着，某一天，因为兄弟两个起了矛盾，他被李贺杰轮着椅子砸的画面。 想到这里，他都觉得不寒而栗。 第六百八十三章 疯狗 “抱拳拱手尊列位，愿诸位招财进宝，日进斗金……” “好……” 演出到最后，还是萧飞带领着广德楼全体演员，在台上唱了一遍《公道老爷劝善歌》，这一曲唱完，演出正式结束。 因为是开箱专场，今天结束的也晚，等到散场的时候，都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 回到后台，萧飞没发话，所有人都还没走。 照例把今天演出当中，发现的问题，萧飞一一说了一遍，其实，广德楼开业这么长时间，大家伙的水平都有着长足的进步，那些基础的问题，很少会出现了。 现在萧飞说的，也都是对一些包袱的处理，还有就是强调创新。 德芸社的演员，哪怕是新来的贺字科二期学员，至少也能掌握50个传统段子，像潘芸亮、乔三木，还有孔老三、张贺伦这些人，会的老活就更多了。 如果办个专场的话，能连着说俩月都不带翻头的。 可老段子是基础，想要抓住现在年轻观众的心，还是得创新。 甭管是新写的段子，还是老瓶装新酒，得让观众有不一样的体验。 “业务上面，该说的就这么多，大家回去之后，还是得多在创作上下功夫，另外，趁着大家都在，宣布一个事。”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萧飞的身上，都知道，肯定是关于张贺伦的。 “那天开箱，在欣华大礼堂后台，师叔已经宣布过了，张一元那边下个月开张，到时候贺伦过去当负责人。” 张贺伦连忙起身，对着周围的长辈，师兄弟们鞠躬致意。 他也怕今天和那天似的，蹦出来一个赵老六搅局。 就算是有，他也不会再动“让了”的心思，那天给萧飞打电话，说准备要把这个负责人的位置让出来，可是被萧飞狠狠的训了一顿。 “这个事已经定下来了，大家伙都知道，可贺伦不能就跟郎贺炎两个人过去，一个好汉还三个帮呢，贺伦是从咱们广德楼走出去的，他在外面站不住脚，咱们这些老乡亲们脸上也无光。” 张贺伦要从广德楼带人过去，大家也都想到了，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谁愿意过去呢？ 答案是，谁都不想！ 广德楼这边待遇好是一方面，关键是气氛好啊！ 尤其是贺字科的，他们平时也会和分到其他小剧场的师兄弟们联系，天桥剧场那边还行，栾芸博面冷心热，对谁都照顾，再加上还有高锋在，平时也认真的教。 但其他两处就不行了，三庆园那边，曹芸伟的管理方法，完全就是压迫式的，一有不顺心的地方，张嘴就骂街，有的时候还动手。 湖广会馆就更别提了，何芸金根本就不怎么搭理贺字科的师弟，幸亏还有李京，要不然分过去的贺字科怕是都要撂荒了。 相比较之下，广德楼的气氛就好的太多了，虽然师兄弟们偶尔也闹个别扭，可萧飞在处理的时候，能一碗水端平，从来没有不服的。 同时，萧飞对待每一个人都是尽心竭力的教，无论是谁去请教，从来没有推辞的时候，不光如此，偶尔他还会主动教新东西，上哪找这么好的地方啊！ 可大家伙也都知道，分派人跟着张贺伦去张一元，这是必须的，无论是轮到谁的头上，都得接着。 “我计划着，咱们这边派两组演员过去，谢师爷！” “诶！爷们儿！” 谢文锦已经知道了，这会儿萧飞点到他，他也不觉得惊讶。 “师爷，劳烦您和贺杰过去，帮衬帮衬贺伦！” 谢文锦笑了：“没说的。” 说完，还朝着张 贺伦拱了拱手。 张贺伦连忙还礼：“师爷，辛苦您了！” 这是第一对，还有另外一对搭档。 “贺春、贺武！” 刘贺春和季贺武听到萧飞点了他们的名字，先是一愣，随后对视了一眼，才走了出来。 “你们俩跟着贺伦过去！” 萧飞定了的事，俩人自然不会反驳，连忙应了。 “小潘，三木，从明天开始，下午场和晚场演出的开场都是他们俩的，其他人从头二开始轮着来！” 往常广德楼这边的演出，开场和头二没有固定的人选，都是大家轮着上，头三、压轴，还有攒底基本上都是固定的。 像刘贺春和季贺武刚来，每个礼拜能轮上三场演出，萧飞现在要把开场的位置定下来，显然是为了磨练两个人的能力。 “知道了，师哥！” 萧飞接着说道：“千万别小看开场，好演员都是从开场磨出来的。”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当初萧飞在天桥剧场的时候，也是演开场，被送去了湖广会馆的岳芸龙也是从开场说起。 谁都知道开场不好说，演出刚开始，观众的注意力还没集中，有的甚至刚进场，演员在台上，能不能把观众稳定下来，对后面的演出至关重要。 “谢谢师哥，我们一定努力！” 被调去张一元，说心里话，俩人都不乐意，他们来广德楼的时间还不长呢。 可他们也知道，继续留在广德楼的话，演出的机会肯定不会太多，去张一元虽然意味着重新开始，可也意味着机会变多了。 有利有弊，而且是利大于弊。 “行了，事情都说完了，大家伙早点儿回家，明天下午还有演出，别耽搁了！” 萧飞说完，站起身来，对着所有人抱拳拱手：“诸位，辛苦！” “师哥（爷们儿），辛苦！” 大家各自散了，萧飞开车回到家，家里人也都睡下了。 “你怎么刚回来啊？” 佟筱娅被萧飞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萧飞。 “吵到你了！” “没事儿，你不回来，我睡的也不踏实！” 佟筱娅说着，坐了起来，紧紧的裹着被子。 “明天就要回剧组了！” “嗯！出来两三天了，再不回去，冯导那边该炸了。” 萧飞闻言笑道：“差不多三月底就能杀青了？” 佟筱娅的角色虽然说是女主角，可是戏份上并不比徐凡演的母亲多，而且戏份比较集中，她三月份杀青，可《大地震》剧组还要一直拍到六七月份才能全部结束。 “嗯！快了，到时候，我就能跟你一起进组了！” 对现在的生活，佟筱娅有点儿不大满意，结婚之前，她幻想的是，能够和萧飞双宿双飞，可是因为工作的关系，俩人一年当中，经常有好几个月，连见一面都不容易。 所以，在得知萧飞要出演陈恺歌新作之后，她就打定了主意，说什么都得跟组。 本来像她这种新人演员，尤其是正处在上升期，应该做的是，抓紧时间多拍戏，巩固自己在演艺圈的位置。 可佟筱娅管不了那么多，工作再怎么重要，难道还能比家庭更重要？ 佟筱娅都决定了，萧飞自然不会傻呵呵的劝她以事业为重。 “睡！” 萧飞也累了，洗漱完，换好睡衣，也挤进了被窝，刚准备缓缓，就感觉佟筱娅直接将他给缠住了。 这次一下子又要分开一个多月，公粮无论如何也得提前收上来才行。 累？ 咬着牙也得上啊！ “裹紧点儿，冷！” “待会儿就不冷了！” 一夜……半夜无话，次日天明。 佟筱娅连早饭都没吃，就带着两个提前赶过来的小助理离家去奔事业了，萧飞则和往常一样，先是将郭大林从被窝拎出来，出去锻炼，喊嗓子，练功，回家吃早点。 “大林还小呢，吃这么点儿，能行吗？” 张玉虹看着郭大林面前摆着的那点儿吃食，不禁有些担心。 “放心，饿不死！” 本来还在期待着干爹，干妈能替他做主，结果，萧飞一句话直接让他的奢求幻灭了。 没错，他现在的伙食标准也仅仅能维持在饿不死罢了。 吃完饭，郭大林走路去上学，他现在的学校距离国子监这边很近，用不着人送，顺便还能再锻炼一下，消化消化食。 萧飞开车去了同仁堂，又开始了每天20位患者的小目标，过年期间，他倒是放开了这个规矩，现在年也过完了，广德楼那边还得兼顾着演出，又把规矩重新立了起来。 “老话儿不一定都是对的，孩子发烧，您再给裹得这么严实，孩子内里的火散不出来，这肯定不行，我给开两副发散的药，具体怎么煎，我都写明白了，最好在这边煎好了带回家，千万记住，别再捂着了，另外中午，天气暖和的时候，还得注意通风。” 送走了带着孙子来看病的老两口子，出门的时候，老头儿还在不停的埋怨老太太，幸好送来的及时，孩子没有太大的问题。 “行了，白主任，我得先走了！” 不到11点，20位患者诊断完，萧飞就要下班了。 他今天准备去医院看看孔老三。 白主任有些不满意，今天这20个患者里面，连一个疑难杂症都没有。 送走了白主任，萧飞正要出门呢，手机的铃声响起，是栾芸博打过来的。 “喂！” “师哥！您身边有电脑吗？” “有啊！怎么了？” “您搜一下徐德谅，看看那……看看那孙子都说什么了？” 呃？ 萧飞听着不禁皱眉，“那孙子”这仨字，让他有点儿不痛快，就算徐德谅离开了德芸社，而且还和郭德强闹得有点儿不愉快，也不至于说这话！ “你先等会儿，谅叔说什么了，让你这么大的气？” 栾芸博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师哥，我知道我刚才那称呼，您肯定不爱听，可您上网看看就知道了，我骂他？见着面我还想打他呢！” 这话说得…… 萧飞赶紧坐下，打开了电脑，将医院的局域网系统退出去，打开了网页，按照栾芸博说的，搜索“徐德谅”的关键字。 弹出的条目，置顶在最上方的内容，萧飞只看了词条，也不禁眉头深锁。 “徐德谅公开炮轰郭德强，直言其像疯狗。” 难怪栾芸博会那么生气。 正所谓师徒如父子，有人说他爹是“疯狗”，当儿子的不急眼才怪呢。 “喂！小栾！” “师哥！您瞧见了吗？有他这么办事的吗？太孙子了！走就走了，本来也没什么，我师父经常说，强求的不是买卖，人家有别的想法，盼着出去能大展宏图，没人拦着，只会盼他好，可就算是现在混的不如意了，也不至于总拿我师父扎筏子啊！离开了德芸社这个话题，他就活不了了？” 栾芸博是真气着了，在电话里一通吼。 “行了，你先别闹腾了，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萧飞说完就挂了电话，点开其中一个网页，打开之后，里面的内容无非是老生常谈。 这篇新闻稿是因为徐德谅和王文利参加了凤凰卫视的一档访谈节目，和《鲁钰有约》稍有不同，这个是纯娱乐性质的。 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徐王二人还是大倒苦水，说郭德强如何亏待了他们，在德芸社的收入不足以养家。 甚至还开始攻击郭德强的相声，说郭德强的相声有辱斯文，一些内容层次上非常低俗，打破了道德底线。 这话说的就有点儿严重了。 以前徐德谅在德芸社的时候，使的虽然是文哏相声，可里面的好些包袱也都借鉴了郭德强的作品，难道他的道德底线也被打破了。 如果像以前那样只是抱怨的话，倒还没什么，可现在这话说的就有点儿过分了。 到最后，就是让栾芸博勃然大怒的“疯狗”比喻了。 原来是徐德谅出了一本书，在书中将郭德强比喻成了疯狗，不过在节目当中，主持人问起这个比喻的时候，他却避重就轻，还说这是一个好词儿。 解释说，疯狗有一种顽强的拼搏精神，会和其他的狗去抢食。 接着还说，这种拼搏精神在创业初期是非常值得拥有的，但他认为郭德强现在的成绩，已经有如“狗皇帝”一般高高在上了，不需要再去抢食，而是要担负起应有的社会责任。 这番话说完，就连主持人都忍不住吐槽：你是真能扯啊。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这回是师父于清打过来的，显然也知道了徐德谅的“疯狗”比喻。 “少爷！来一趟！天桥剧场！” 第六百八十四章 夹起尾巴做人 把别人比喻成“疯狗”，还说这是好词儿？ 萧飞在看过那一期的节目视频之后，对他这位谅叔骂人的功夫也是叹为观止。 行！好歹还说了这代表着拼搏精神，可后来说郭德强是“狗皇帝”又该怎么解释呢？ 自知圆不回来，就开始大谈社会责任感，没这么扯淡的。 在萧飞看来，这分明是带着怨气，走的时候闹得不愉快，出来之后，事业上的发展更不像自己离开时想的那么顺畅，巨大的心理落差之下，将一切都转化成了对郭德强的怨恨，实在是没有道理。 当初要走，郭德强不是没极力的挽留，甚至开出了违反公司规定的条件，给了徐王两人最大的自由。 是你自己不想留，非要出去奔大事业，去赚大钱。 现在没赚到，事业也是马马虎虎，就掉过头来接着骂，博热度，这又算什么呢。 从同仁堂出来，萧飞开车直奔天桥剧场。 刚才在电话里，于清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可以想象郭德强心里得憋着多大的火。 把车开到天桥剧场后门，这里停着几辆不常见的车，想来应该是有记者过来了。 本来郭德强和徐德谅的纠纷已经差不多快要平息下来了，现在徐德谅又闹了这么一出，媒体记者自然要闻风而动。 “师哥！” 萧飞敢进来就遇见了刘贺英和李贺林。 “你们师父在哪呢？” “有记者过来采访，我师父正接待着呢！” 萧飞听了，不禁诧异：“贺英，你怎么没过去？” 刘贺英在德芸社算是个新闻官的角色，有记者过来，都是他负责接待安排，特别是郭德强接受采访的时候，他都得在一旁候着。 为的就是怕郭德强一时兴起，说点儿不该说的东西。 刘贺英面露难色：“师哥，我是打算跟着过去，可我师父……” 要坏菜啊！ 萧飞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郭德强不让刘贺英跟着，这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人拦着他开炮。 心里想着，萧飞也加快了脚步，郭德强正在休息室隔壁的屋子里接受采访，萧飞连门都没敲，直接推开进去了。 屋里的人听到响动都是一惊，看到是萧飞到了，郭德强迟疑了一下，继续说。 “我自问没有亏待任何人的地方，当然了，每个人都说自己的理，他认为拿的少了，这也是正常的，拿多少是多，把整个德芸社给出去，或许也不够。” 这话分明就是在说徐王二人太贪。 徐德谅刚走的时候，郭德强可没说过这种话，每回有记者过来，也都是大谈祝福，对于徐德谅的控诉，并不做正面回应。 可这回不一样，他都被人骂成是狗了，难道还顾着双方的哥们儿情谊，真要是认他这个哥们儿，念着以往的情谊，能说那种话吗？ “在德芸社，每个人该拿多少，我的意见一直都是，得让艺术压着钱，你得有那么大的能耐，才能多拿，比方说，今天有你，剧场卖满了，明天没你，剧场只能卖一半，有这么大的能耐，给得再多都不算多，可是对他们二位，我一直都是让钱压着艺术。” 萧飞听到这话，顿时感觉一阵头大，可是想拦也拦不住了。 “因为什么？因为他以前的师父叫张文天，张先生当年和我、李京一起弄京城相声大会，老爷子一直尽心尽力，太不容易了，我得对得起他。” 现在说的够明白了！ 要不是因为张文天，徐德谅根本就不值那么多钱。 给的多了，还给出毛病来了。 以前不 说，那也是为了张先生，现在可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狗能是好词儿吗？真要说拼搏精神什么的，比喻个狼我还能接受，可狗算什么？还是条疯狗，这不是骂人是什么？” 如果不是还要维持着德芸班主的体面，郭德强都要拍桌子了。 今天知道了徐德谅的那些话，郭德强气的连早饭都没吃，他一门心思的把对方当朋友，哪怕是闹掰了，也没说过一句过分的话。 甚至还在心里期盼着对方能够回心转意，重新回到德芸社。 结果…… 算了！ 人家根本就没拿正眼瞧他，他何必自作多情呢。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有的人觉得德芸社的相声俗，觉得郭德强不是好人，可架不住有人喜欢啊！存在既合理，德芸社都十多年了，也没被相关部门取缔了，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姑妄言之，姑妄听之，心理落差太大，心气不顺，骂两句街，骂就骂，我也不会少一块肉，何必非得较真。” 您把话都说完了，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不能较真？ 呵呵！ 记者们可不答应啊！ 眼见就算是现在拦着也没什么用了，萧飞又转身退了出去。 “少爷！你师叔又过瘾呢？” 萧飞听了，差点儿笑出声：“没错，这回可真是过瘾了。” 说了就说了，都让人骂成够了，要是再不还击的话，德芸班主就显得太怂了。 “徐德谅这事办的，唉……” 于清本来和徐德谅关系挺不错的，俩人爱好想通，以前经常在一起玩，可是自打徐德谅离开德芸社开始，一切全都变味儿。 像德芸社这种民间相声班社，演员流动本来是很寻常的事情，待的舒服就接着干，觉得不顺心了扭头就走。 别说是徐德谅了，真的有朝一日，于清要是觉得在德芸社说相声没意思了，也不是不会走人。 可走就走了，为什么非要弄出来这么多的事呢？ 控诉郭德强利益分配不均，行，这种事根本就均不了，有多大能耐拿多少钱，拿的少了，心里不平衡也很正常。 投奔主流圈子，也没问题，徐德谅离开了德芸社之后，肯定得找一个新的大树靠着，主流相声圈子必定是最好的选择。 跟着德芸社打擂台，这个也没毛病，两家的生意，互相竞争又怎么了？ 可徐德谅千不该，万不该，在书里写那些东西，都把人骂成狗了，真当郭德强是个没脾气的呢？ “师父，人家也得活着啊！” 呃？ 于清乍一听还没明白什么意思，仔细品品，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没错！ 徐德谅也得活着，星乐相声俱乐部原本是他在京城相声圈子插下的一杆大旗，可是自打年前封箱演出，得罪了观众之后。 德芸社这边都开箱了，各个小剧场也在昨天恢复了演出，可星乐相声俱乐部一直都没什么新的消息。 还会不会接着往下干，现在都是个问题。 徐德谅需要新的关注度，这个关注度怎么来呢？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逮着郭德强不撒嘴，玩了命的咬。 这叫什么？ 有一个新词儿，叫做蹭热度。 “他这路是越走越偏了！” 呵呵！ 萧飞听着，他可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当初要走的时候，徐德谅和郭德强明明说的好好的，君子绝交，不出恶言。 两边商量好了之后，一起发布声明，一边挥手作别， 一边恭祝前程似锦，来一出友好分手的戏码。 可徐德谅突然宣布退出，紧跟着就不停的接受采访，对着媒体记者大倒苦水，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悲情的形象。 从那个时候开始，萧飞就知道，他的这位谅子叔往后肯定会与德芸社渐行渐远，而且，还会越发的急功近利。 “师父，不说了，师叔这采访着呢，我……” “你先等会儿，小佟也没在家，你回去干什么啊！” 呃…… “行！” 说着正要回休息室呢，萧飞突然瞧见赵芸飞由打休息室里出来了。 见着于清和萧飞，赵芸飞含糊着跟于清打了个招呼，随后连忙低下头走了。 “师父！他……” “让你师叔给调回天桥剧场了！” 赵芸飞原本是在三庆园演出的，现在被郭德强调回天桥剧场，显然是要放在身边盯着，省的赵老六再惹出祸来。 “瞧见没有，精气神都没了，唉……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本来身背后就一堆雷，你师叔也是念在以前的情分上，这才留着他，可他还不知足，总以为干的那些事，别人都不知道呢，时不时的就炸刺儿，现在老实了。” 萧飞听着，忙问道：“我师叔真的都跟他挑明了？” “应该没彻底挑明，不过，你师叔肯定点过了，他就算是再怎么蠢，也该明白了，往后夹着尾巴做人，以观后效，要是能改好了，将来说不定还能再起来。” 改？ 萧飞可不觉得赵芸飞能改，走惯了歪门邪道的人，突然立地成佛，那只有故事里才会出现。 绝大多数情况下，这类人都会选择一条道走到黑。 不过，这也不关萧飞的事，自有郭德强去操心。 “小飞，我正打算给你去电话呢！” 正想着，汪海走了过来。 “清哥，我跟萧飞说两句话。” 于清笑道：“说呗，还背着我啊？” “没有那个意思，算了，我还是说，是这么个事，小飞，有个剧组联系到我，说是打算请你去演一个角色，你先别忙着拒绝啊，这个剧组，你拒绝不了！” 嚯！ 萧飞听得一愣，谁这么牛掰啊？ 还拒绝不了。 “海叔，那您得说说，到底是谁拍的戏，找演员还跟绑票一样啊！” 第六百八十五章 邀约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牛掰，请人演戏，还带强制性的？ 萧飞也不禁有些疑惑了。 经历了上次的事，汪海应该知道，萧飞是否接受商业性质的演出，全都在他自己的态度，任何人都不能勉强。 “海叔，什么戏？您给我说说。” 汪海犹豫了一下：“小飞，咱们来这边说。” 哟！ 还得背着人。 “去，少爷，听听小海怎么说。” 于清虽然也好奇，可见汪海这么谨慎，也就没问。 萧飞跟汪海到了一个角落，看看四下没人，汪海这才开口。 “小飞，请你的这个戏可不简单，知道今年什么日子吗？” 这怎么还卖上关子了？ “今年……70年大庆？” “没错！” 萧飞这会儿已经明白过来了，也猜到了找他的是哪部戏，因为这段时间，关于那部戏的新闻报道，从赖都没停过，整个华语演艺圈都在关注着这部电影。 只是……汪海突然提这件事，萧飞还是有点儿不敢相信。 “海叔，您……没开玩笑？” 汪海的表情隐隐带着点儿兴奋：“这种事我能开玩笑吗？实话跟你说，不光是你，还有你师叔呢，你们爷俩一块儿，这回咱们德芸社可算是露脸了。” 也难怪汪海会这么激动，现在整个华语电影圈子，最大的一件事，就是这部戏，多少大明星费尽心思的就想在这部戏里谋一个角色。 哪怕是只有一个镜头，一句台词都行。 只要能演得上。 就连程龙、周闰发、刘德桦这种天王级别的演员，都不敢挑角色。 只是…… 刚才汪海说的德芸社还有谁？ 郭德强？ 听到这个消息，萧飞比刚才更加惊讶。 这几年，郭德强确实拍了不少戏，可郭班主的戏…… 真是一言难尽啊！ 要是让郭德强说相声，他单凭一张嘴，就能声情并茂的将一个故事讲得精彩纷呈，让所有的听众全部都沉浸在故事当中。 可要说到演戏的话…… 萧飞不是专业的演员，也没学过表演，只是单纯的从一个观众的角度出发，也能瞧得出来，看郭德强演戏，那真叫一个尴尬。 毕竟学过戏曲，郭德强在表演的时候，始终端着，又是专业的相声演员，给人一种架子活的感觉。 总之就是非常的假！ 不服的可以去看看郭班主拍的《小房东》、《知县叶光明》这些戏，再怎么喜欢他相声的观众，看过一集之后，绝对不会想再看第二集。 汪海看着萧飞的反应，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心里憋着笑，连忙解释说：“就是客串一个角色，加起来可能都不到半分钟。” 哦！ 原来如此。 要是这样的话，萧飞倒是能理解了，谁让郭德强红呢。 就算是这部献礼剧，想要吸引观众的话，肯定不能光是找一帮特型演员，还是得需要人气明星来撑场子的。 就像前段时间，萧飞听萧佳洁说的，融信达的一哥陈堃也被剧组邀请，将在这部献礼剧中扮演蒋家的大公子。 那能像吗？ 陈堃的形象，要是演二公子还差不多，演大公子…… 只能说，这部戏需要陈堃来拉高观众的期待程度。 “我演谁啊？” “现在还没定呢，需要和黄导见过之后，才能决定，小飞，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多少人都憋着想要求一个角色呢，知道你不愿意接这种工作，可是……这回不一样。” 汪海说的是实情，机会确实难得，而且，参演这部戏，那是政治正确的体现，恰逢70年大庆，更是义不容辞的事。 “海叔，我没犹豫，就是……有点儿不敢相信，行，这件事我应了，什么时候见黄导，我听您通知，随时都可以！” 这种天大的好事，萧飞要是还犹豫的话，除非是脑子坏掉了。 作为献礼剧，能够参与进去，便是极大的荣誉。 “好嘞，我这边也得听通知呢，小飞，你是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排着队等着跟黄导见面，你能参与，这还是……还是有人点的将。” 说到最后，汪海也压低了声音，具体是谁，他也不清楚，反正联系到他的人就是这么说的。 萧飞听了也没再问什么，这件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海叔，我师叔那边……没事儿？” 汪海闻言一愣，随即明白了萧飞说的是什么。 “嗐！甭提了，今天知道了以后，气的在家里骂了半天街，这个徐德谅……我也是真服他了，到底怎么想的啊？好歹也是老朋友了，就算是分了家，以后没法继续做朋友，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不好好过日子，非得时不时的整出点儿事来，给人添恶心。” 人家就是想好好过日子，还想过好日子，所以才要不停的整事啊！ 徐德谅刚从德芸社出去的时候多风光。 主流相声圈子拉拢，媒体报道，又是成立相声班社，又是举行商演的。 当时就有好些媒体为他造势，还说什么，星乐相声俱乐部是德芸社第二，未来京城老百姓又多了一个娱乐放松的好去处。 结果现在怎么样？ 星乐相声俱乐部明显后劲不足，一开始红火了一段时间之后，上座率就渐渐有下滑的趋势。 封箱演出之后，更是一直到现在都没别的动静了，星乐相声俱乐部能不能继续办下去都不一定了。 这种情况，估计徐德谅也没想到。 当初离开德芸社就是因为巨大的心理落差，换一种说法就是心态不平衡。 现在呢？ 年前还红红火火的呢，徐德谅更是主流相声圈子的座上宾，俨然成为了全力扶持的对象，结果这才多长时间啊！ 一下子就跳了水，心态难道就能平衡了？ 哪怕是为了关注度，徐德谅也没法消停下来。 而这个时候，想要博眼球最便捷的办法是什么？ 有郭德强这么好的一个靶子，他根本不用另做他想。 对着郭德强开上两枪，媒体记者自然会闻风而动，像闻见血腥味儿的鲨鱼一样，眨眼间就扑上来。 无本万利的买卖，傻子才会不做呢。 汪海见萧飞不说话，还以为萧飞也认同他的观点呢，跟着萧飞就是一个劲儿的抱怨。 “逮着谁都跟人家说，德芸社当初怎么亏待了他，是不是真亏待，咱们谁心里没数啊，要说收入，当初他在德芸社的时候，怎么着也算排名前几位的？这都不满足，还总想着跟郭老师平起平坐，他就不想想，凭什么啊？” 对啊！凭什么啊？ “台子是郭老师搭的，班子也是郭老师，张先生，还有李京攥起来的，他说自己是创始人，那就能作数了？” 自打徐德谅走了以后，每回提起这件事，汪海都能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看得出来，对这件事他心里是有着极大怨气的。 主要就是因为，徐德谅在离开之后，接受媒体采访，曾点过他的名字，还将与郭德强产生 矛盾，以至于交恶的责任，推在了他的头上。 在徐德谅的描述当中，汪海就是皇帝身边的大女干臣，皇帝很多昏聩的事情，都是在他这个女干臣的怂恿之下才做的。 “海叔，您也别抱怨了！” 眼瞅着，再让汪海说下去，又是没个停，萧飞赶紧打断了他的话。 “遇见事，咱们就解决，抱怨解决不了问题！” 汪海一怔，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每回只要提起徐德谅，他立刻就能变身祥林嫂。 “我也知道解决不了，就是这心里……忒不舒服了！” 谁的心里又能舒服呢？ 对徐德谅的一些做法，萧飞也有点儿看不过眼。 是不是真的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他并不清楚，可是，既然已经说好了的事情，双方共同遵守，这是一个信誉问题。 答应的好好的，分开之后还能做朋友，结果转头就把郭德强和德芸社给卖了。 这确实不是君子所为。 徐德谅要蹭郭德强和德芸社的热度，行啊，蹭就蹭，就当是临别礼物了。 没完没了又是怎么回事儿？ 像这一次，徐德谅出书，有在里面大书特书关于郭德强和德芸社的事，这就有点儿无赖了。 既然是要出去闯天下，那就凭真本事，德芸社已经送了他一程，还不知足？ 难道以后还打算一直赖着德芸社，顶着前德芸社创始人的名头混啊？ “师哥！” 这个时候，刘贺英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海叔，您也在啊，师哥，我师父那边完事儿了，请您过去呢！” 萧飞答应了一声：“海叔，那件事我等您的消息！” 说完，萧飞便跟着刘贺英一起去了休息室。 等萧飞进来，发现屋里就郭德强和王薇两口子，以及于清，早就戒烟了的郭德强，这会儿手上正夹着一支烟，一边抽一边剧烈的咳嗽着。 “抽不了就别抽了，我看着你都觉得难受！” 于清劝了一句，把手上的烟给掐灭了。 郭德强摆了摆手，他现在装满了烦心事，不光烦心，更是伤心，越是在这种时候，他越是需要一些外物来刺激一下自己。 “师叔！” 郭德强抬起头，看着萧飞，好半晌从牙缝里挤出来了几个字：“少爷，我真想告他！” 呃…… 第六百八十六章 论骂街我就没怕过谁 郭德强是真气急了！ 居然表示要告徐德谅。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都被人给骂成是“狗”了，要是还不急眼的话，他这个德芸班主也太没脾气了。 可终归说的也只能是气话，毕竟，还有张先生在呢。 哪怕张先生已经发表了声明，宣布和徐德谅断绝了师徒关系，并且表示要收回德字，可是，师徒缘分哪是那么容易说断就能断的啊！ 真的去告肯定不行，可刚才郭德强在接受采访的时候，也没轻饶了徐德谅。 “你先消消气，德强，这回……徐德谅办的事确实不像样，可也犯不着真动了肝火，你是个聪明人还能看不出来，他到底要干什么？” 于清这个时候能说什么啊？ 劝呗！ 唉…… 郭德强长叹了一声：“师哥，我是真没想到，人心居然能歹毒到这个程度，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可他呢？我也不求他在人前说我有多好，可是……” 说着话，郭德强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王薇见状，赶紧走过去，把他手里没抽完的烟给抢了下来掐灭。 “嗓子不要了是不是？因为他，你……你犯得上嘛！” 王薇也生气，可她更担心郭德强。 “德强，大哥说的对，徐德谅现在巴不得你跟他对卷对骂呢，咱们犯不上，你还了嘴，心里是痛快了，可也正好趁了他的心，没必要，真没必要，到头来，你气的够呛，人家倒是如愿以偿了。” “我能不知道？” 郭德强皱着眉，俩眼珠子还在喷火。 如果骂他的另有其人，或许郭德强能当个笑话，哈哈一笑就过去了，说不定下回在台上使活的时候，还能把这一段给编进去。 但是，骂他的人是徐德谅，这确实让他有点儿难以接受。 甭管怎么样，两个人当初也是亲兄热弟，被在乎的人照着心窝扎一刀，那是什么滋味儿？ “弟妹，你也别着急了，还嘴也就还嘴了，这口气还能不让德强出了？” 于清安抚住一头，又得安抚另外一头，他也觉得心累。 郭德强跟着说道：“论骂街我还没怕过谁，他要骂，我就陪着他骂，谁怕谁啊！” “行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让你出出气就完了，你还打算没完没了是怎么着，我跟你说，这件事徐德谅那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咱们这边，依着我的意思，还是就此打住。” 于清说着，还看向了萧飞，示意他也劝几句。 萧飞见状，心里为难，可师父的话不能不听。 “师叔！我觉得我师父说的在理，咱们确实没必要，俗话说的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种事，您真犯不上，现如今您的身份不一样了，真要是对着媒体骂大街，回头有理也能变成没理。” “难道就许他骂我是疯狗？” 呃…… 师叔，这话您让我怎么接啊！？ 徐德谅确实是骂了，可人家解释的好啊，在相声濒临死亡的情况下，就需要这种疯狗精神。 甭管是不是强词夺理，可谁让人家给圆上了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 “少爷的意思是让你爱惜羽毛！” 有些话，萧飞不方便说，于清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郭德强身为德芸社的班主，如今在娱乐圈也算得上是一方诸侯了，甭管相声是不是能登大雅之堂，可德芸社火了这是事实。 一个爆火的德芸社占据了相声界的半壁江山，郭德强作为领头人，自然是万众瞩目。 像个泼妇一样骂大街，这种行为跟郭德强的身份地位能匹配吗？ “我都成狗了，哪来的羽毛。” 这话明显就是在赌气，不过显然也听进去了。 “你就听大哥和小飞的，知道你会骂人，仨徐德谅都骂过不你，可你哪来这么多闲工夫跟他纠缠啊，有这时间，你还不如多写俩新段子呢！” 三个人轮番的说，总算是把郭德强压了下来，气消没消，那就得看郭德强自己的本事了。 萧飞又待了一会儿，就先跟着于清一起离开了，爷俩在天桥剧场对面的馆子吃了午饭，随后，萧飞前往广德楼，于清回天桥剧场准备下午的演出。 广德楼这边，萧飞刚把车停好下来，就被早就守在这边的记者给包围了。 他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出，所以才着急忙慌的赶回来，来之前他已经给广德楼的演员下了封口令。 任何人都不准对这件事发表意见。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得留神，广德楼的这些演员可没有刘贺英那面对媒体时，八面玲珑的本事，真要是哪句话说错了，也是麻烦。 萧飞赶过来，就是来吸引火力的。 “我也是刚听说这件事，要说有什么看法的话，我觉得人还是得厚道一点儿。” 记者一听就来了精神，这话说的妙啊！ “萧老师，您的意思是，不认可徐德谅老师的说法。” 套我的话？ 呵呵！ “也不能说完全不认可，徐老师说在当时的那种相声大环境之下，需要一种拼搏精神，这一点我非常认同，但是，把人比喻成疯狗的话，是不是欠妥当呢？徐老师把疯狗说成是一个褒义词，可我觉得就是拿着辞海去查，也查不出来？” 夸人就把人夸成疯狗？ 这是要对这个词重新定义啊！？ “至于徐老师说，拥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之后，需要肩负起更多的社会责任感，这一点我也同意，德芸社这些年一直在努力，各种慈善捐助，我们也一直很积极的参与，我想大家都应该知道！” 去年那件事发生之后，德芸社第一时间便捐款捐物，还组织义演，将所得款项都捐了出去，萧飞作为德芸社的演员就更不用说了，被上面着重点名表扬，全国人民都知道。 “对了，还有相声作品的问题，在这一点上，我只能说，我们对于相声的理解不同，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可能所有人对事物的看法全都是一样的。” “按照我的理解，相声来自于市井，受众就是市井老百姓，创造的素材也来自于市井，自己亲身经历的、家长里短听过的、书上写的野史传闻、街头流传的笑话，甚至报纸上的新闻轶事，再经过艺术加工，最后变成了相声。这样写出来的段子，老百姓熟悉，熟悉就喜欢听，因为它符合大众的审美需求。” 现在的人们喜欢唱高调，说什么教育性，批判性之类的。 可相声在诞生之初，就是用来逗乐的。 一帮拉养车的，扛大包的，臭说相声的去教育人家，不怕挨打啊！ 再说了传统民俗曲艺，本身就是涉黄的重灾区，因为老百姓爱听，比如《探清水河》这首京城小曲儿。 萧飞在台上唱过，张贺伦也唱过，好些人还说什么凄美的爱情故事，听到这种说法，萧飞唯一的反应就是想笑。 说白了，这就是个小黄曲儿，跟《十八摸》差不多。 当初在教给师弟们的时候，萧飞把里面的好些内容都给删掉了，实在是怕污了孩子们的耳朵。 “四更鼓儿忙，二人就上了牙床，上得那牙床宽，宽去我的衣裳，我两人 ，口对口就腮贴腮，六哥哥的舌尖儿，顶上了我的牙膛……” 听听这些唱词，还说《探清水河》歌颂了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是不是挺搞笑的啊！ 还有这一段：此鲜花无人采，琵琶断弦无人弹，奴好比貂蝉思吕布，又好比阎婆惜坐楼想张三…… 谁家用女干夫y妇歌颂爱情？ 所以，甭管是相声，还是其他的曲艺形式，诞生之初就是给市井百姓逗乐的，别整那么多扯淡的。 “理解不一样，但是并不妨碍大家一起为振兴相声事业努力，传统的老段子，未必没有好的，同样新相声，无论是歌颂类的，还是批判类的，我们德芸社也并不抵触，因为同样有很多优秀的作品，比如马先生的歌颂型相声代表作《英雄小八路》、《登山英雄赞》，还有《坦赞铁路传友谊》，我就非常喜欢，还有《虎口遐想》、《巧立名目》这种批判型相声也很受观众欢迎。” 听听人家这话说的，还特意点出了某位曲协领导的代表作，这叫大气。 “归根结底，相声这门艺术存在的意义就是娱乐民众，老百姓喜欢，本身就证明了存在的意义，现在老百姓喜欢德芸社的相声，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说到这里，突然来了一个峰回路转，摆事实讲道理，告诉所有人，存在既合理，德芸社能红，是老百姓自己选择的。 徐德谅在书中那些批判点，根本就站不住脚。 这才叫会说的呢。 郭德强确实能白话，论骂街的话，真没有谁能比得上他。 可骂完之后痛快了，弊病也会随之而来。 别有用心的人会利用郭德强没文化，没素质，从这个方面继续展开攻击。 像这样的话，来来回回的鸡吵鹅斗，可就真的要没完没了了。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要是没有的话……我可就先进去了！” 呃…… 你厉害！ 第六百八十七章 我也得演啊 萧飞面对媒体的时候，所说的这些，相信也会很快见报，到时候，就是不知道徐德谅会作何感想呢？ 毕竟，当初他也是抱着相同的目的来到德芸社，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他说的市井相声，现在却成了他攻击郭德强和德芸社的武器。 下午的演出，萧飞没登场，一直坐在上场门边上，听着师兄弟们使活，格外关注的就是负责开场的刘贺春和季贺武这一对搭档。 很快两个人就要跟着张贺伦一起去张一元，在他们走之前，萧飞得确认这俩人行了。 帮着郭德强带了这么多徒弟，无论是去天桥剧场当负责人的栾芸博，还是去湖广会馆压轴的岳芸龙，刚开始带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什么也不会，可送出去的时候，能耐不敢说成了，但至少登台之后，能够稳得住场子。 刘贺春和季贺武这两个人说起来，都算是带艺投师，特别是刘贺春，自幼便多才多艺，开始在广德楼演出之后，台风也很稳，只是因为还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风格，现在名声不显罢了。 昨天萧飞定下来要把他和季贺武送到张一元，趁着现在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萧飞也想多看看，多提点一些，好让他去了张一元之后，能尽快在那边站住脚。 今天俩人说的这一段是《九艺闹公堂》，之前萧飞说过一遍之后，重新整理了，刘贺春的唱功好，使这种柳活正合适，就把这一段的台本，传给了他。 “爷们儿，瞧着怎么样啊？” 张先生今天也来了，跟萧飞一样，让李贺杰搬了把椅子，坐在台口这边，听台上的演员使活。 “挺干！” 萧飞琢磨了半晌，才做了这两个字的评价。 刘贺春的唱功是没问题，可就是在台上放不开，显得很拘束，甚至站在台上，两只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让人瞧着好像很腼腆。 这可就是大问题了。 演员在台上眼神飘忽，观众也容易随着演员的目光走，注意力都没办法集中。 季贺武的捧哏对节奏的把握也不是很好，翻包袱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差一点儿的感觉，明明效果可以更好，但是就因为没把握好节奏，导致本来应该响的包袱，显得索然无味。 这也很正常，才刚开始登台，现在还没完全适应呢。 毕竟没有几个相声演员能像萧飞一样，第一次登台就能把观众拿捏得死死的。 “演出的机会少，且得慢慢磨呢！别的都差点儿意思，贺春的柳活使得不错。” 张先生的评价还是很中肯的。 老爷子浸y相声这么多年，瞧见过的演员多了去了，各种类型的都有，他倒是对刘贺春很有信心，虽然还没找准定位，但是凭借着“唱”，也算是有了属于自己的特点，这个很重要。 “师爷，那个……” “甭提，少招我心烦！” 萧飞一张嘴，张文天就知道萧飞要说什么，无非就是徐德谅那点事。 别看老爷子公开宣布要和徐德谅断绝师徒关系，甚至还曾发文告知，要收回“德”字。 可实际上，徐德谅的一举一动，老爷子一直在关注着呢。 他要参加的那个节目，张文天也是早早的就得到了消息，等到网上有了视频之后，第一时间让宁芸祥给找出来看了一遍。 对徐德谅的一些说法，张文天也很气愤，但更多的其实还是伤心。 说到底，也是他曾经用心，下功夫教过的徒弟，现在突然就变成这样了，他这个当师父的心里能舒服？ 现在张文天根本就不敢提，也不许别人当着他的面提。 萧飞见状，也觉得自己有点儿不懂事了， 赶紧闭嘴，没敢再说这件事，专心看着台上。 “外行楞要做县长啊，不会问案呐，净唱二黄啊……” “也唱上啦！” “你爸爸一听，知道是你妈，但是在这大堂之上，他要抖一抖知县老爷的威风。” “哦！怎么抖呢？” “啪一拍惊堂木，大堂之上，后面何人喧哗？” “明知故问！” “这时候，你爷爷过来了。” “他怎么过来了？” “他是回事的啊！” “哦！对，我爷爷还有这么个差事呢！” “老爷，那是我家太太哦……嘿！” “还这味儿啊！” 底包袱倒是翻的不错，观众的反应也还可以，不过等两个人下了台，萧飞第一时间就把他们带到了休息室。 先把俩人表演时出现的问题，挨个分析了一遍，俩人都知道萧飞的规矩，但凡被他点出来的，下回再演，绝对不能出现同样的问题，否则…… 广德楼的芸字科、贺字科，谁的胳膊还没被萧飞的扇子打过啊！ “贺春，你的唱功好，甭管是柳活，还是腿子活，你使得都比其他师兄弟要强，可就是有一点！” 刘贺春听着，赶紧打起了精神。 “你在台上，心里是有什么怕的吗？” 萧飞的话，直接把刘贺春给问愣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是说过，相声演员在台上要收放自如，太闹腾了不行，适当的要收一收，让观众也有个歇歇脑子的时间，可我说的收放自如，不是让你在台上压着自己啊！” 刘贺春最大的问题，就是在台上放不开，有的时候，明明应该带动观众情绪了，他却自己先熄火了，让观众想喊一声“好”，都堵在嗓子眼儿了。 “知道我刚才在下面看你，什么感觉吗？腼腆，一个相声演员在台上要是给人这种印象，那可就完了啊！” 萧飞之前说过，相声演员首先第一个就是得不要脸，得豁得出去，要是犯了腼腆的话，观众瞧着能不别扭吗？ “还有，站在台上的时候，你眼睛看哪呢？” 呃…… 刘贺春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抬起来！” 萧飞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刘贺春被吓了一跳，赶紧抬起头。 “相声演员的眼睛得有神，得吸引观众往你的脸上看，刚才你那眼珠子要么就是盯着桌子，要么就是四下乱瞟，带着观众跟你一起，人家都琢磨你到底瞅什么了，谁还关注你的表演啊！？” 刘贺春听着，心里却犯了难，因为之前在学员班里，高锋教的时候，曾经说过，不能盯着一个观众看。 “不能盯着一个观众看，你不会时不时的换换人啊？你不会看一个方向啊？你得让观众感觉得到，你是在跟他们说，明白吗？” 刘贺春似懂非懂，萧飞也没指望他一下子就能开窍。 “待会儿回去，别在上场门带着，去台底下，看看你潘师哥是怎么做的，就盯着他的眼睛，自己体会！” 有些东西，光靠说是说不明白的，得让他自己感受。 说完刘贺春，萧飞又看向了季贺武。 “你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掌握好节奏，捧哏演员在台上的作用就是掌握好整个节目的舵，你仔细想想，刚才这一段活，有几处包袱，你没及时翻出来？” “像这种老活，观众都熟悉，包袱在哪？人家也都知道，这就是考验你的时候了，你得抢在观众反应过来之前，把包袱翻出来，等人家在心里把词儿都接上了，然后你再说，你 算是捧哏的，还是捣乱的啊？” 季贺武抓了抓头发，他明白了萧飞的意思，也知道自己问题所在，刚才光想着要稳当了，根本没考虑到这一点。 “当然了，你们俩搭档的时间还不长，配合默契上肯定存在问题，这就需要你们在登台之前，先把活给磨熟了，拿到台上去的时候，必须得是一个成熟的节目，下午这个活先这么着，晚上再使别的活，你们得让我瞧出来不一样的东西，明白了吗？” “明白了！” 俩人连声答应，赶紧按照萧飞的吩咐，去前面听活了。 萧飞待了一会儿，正要走，汪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海叔！” “小飞，在广德楼呢？” “嗯！您……有事儿？” “就是刚才和你说的那个事儿，我给跟我联系的那个副导演打电话了，人家说，让你明天就过去一趟，跟黄导见见面，然后把角色定下来！” 这部献礼剧其实在年前就已经开拍了，定下来的只有几个主要角色，其他一些戏份少的，都是临时抓人。 另外，国内影视圈子大腕儿这么多，谁都想为这部献礼剧尽一份力，每天求角色的络绎不绝，也得留点儿做人情。 “明天啊！？” “有问题？” “没有，没有，什么时间？我和师叔一块儿去吗？” “他不用，角色已经定了，就演一个照相师傅，拢共一场戏，两句台词，等拍的时候过去就行了！” 嚯！ 听汪海这意思，萧飞要演的这个角色不简单啊！ “你明天上午过去就行，黄导住在团结湖那边的一个酒店呢，我把具体的房间号发给你，用不用我跟你一起过去啊？” 萧飞忙道：“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您忙您的！” 俩人又说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萧飞想了想，又给陈恺歌打了过去，既然定下来要参演这部献礼剧，到时候别再和《梅兰芳》剧组在时间上起了冲突。 “喂！小萧啊！” 陈恺歌那边显得非常乱，不停的有人在说话。 “陈导！有个情况，我跟您汇报一下！” “哈哈！还汇报，什么事儿，说！” 陈恺歌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噪音立刻降了下来。 “是这么个事，今天有人联系我，说是中影正拍着的那部献礼剧里有一个角色，想要让我来演，您也知道，机会难得，我就……给应下了。” “就这个！？” 陈恺歌的语气听上去，一点儿都不意外。 “嗯！就是这个事。” 陈恺歌笑了：“放心，跟《梅兰芳》冲突不了，这个事，我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了？ 什么意思？ “知道是谁推荐的你吗？” 萧飞听着，更糊涂了。 “我这会儿就在《建国大业》剧组呢，是我跟黄导提的你。” 这部献礼剧的备选演员虽然很多，但是，作为建国70周年大庆的献礼剧，每一个细节自然都要追求极致。 演员方面，也要根据每一个角色的特点，选择最好的演员。 萧飞要演的那个角色，本来定了华艺兄弟的一个演员，结果那个演员也不知道是脑袋瓜子抽抽了，还是怎么着，非得要求带着女朋友一起演。 别人求都求不来一个角色，他还提条件。 给你脸了！ 黄导和韩三爷商量了一下，直接把那个演员给换了下来，演员没了， 就得再选一个补上来。 当然了，可供选择的范围简直不要太大，就连一个只露一面，台词三两句的角色，都有一帮人在抢，根本就不用愁找不到合适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在剧组帮忙的陈恺歌听说了，立刻就给黄导打了电话，向他推荐了萧飞。 作为去年全国最受关注的青年，萧飞的大名，黄导和韩三爷自然都听过。 之前没想到，被陈恺歌一提醒，立刻一拍即合。 像这种整个演艺圈集体动员起来的献礼剧，哪能少了萧飞这个时代好青年。 要说顾虑也有，萧飞毕竟是个相声演员，适不适合这种正剧，还真有点儿怀疑。 紧跟着陈恺歌就跟俩人说了，他的新戏《梅兰芳》，男主角就是萧飞。 得嘞，用不着有顾虑，就是他了。 听陈恺歌说完，萧飞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陈导！谢谢您啊！” 这句“谢谢”，萧飞说的真心实意，他确实不喜欢在娱乐圈走的太深，但是像这种戏，一辈子可能也就能赶得上一次，错过就没有了。 能为国庆尽一份力，要是他求之不得的。 “甭谢了，小萧，可得好好演，角色再小也得格外上心。” “明白！” “陈导，可以开始了，都准备好了！” 呃…… 那边到底干什么呢？ “陈导，您现在……” “我啊！我也在剧组呢，这回可是整个中国演艺圈总动员，我肯定得掺和掺和，现在正带组在重庆呢。” “您也是导演组的啊？” “呵呵！不光是导演组的，实话跟你说，我也得演啊！” 第六百八十八章 李大卫士长 正如陈恺歌所言，这次的70周年大庆，为了给国庆献礼，甭管是内地，还是港澳台，整个华语影视圈总动员，能参与演出的就参与演出，得不到角色的，也会费尽心思的挤进剧组，干起了幕后。 陈恺歌年前就已经应邀进组了，其中有几场戏都是他在负责，同时，他还在剧中出演了一个角色，就是那位历史上鼎鼎有名的西北冯大将军。 陈恺歌也会演戏？ 萧飞脑子里刚冒出来这个问号，就猛地想起，陈大导演还真演过戏，比如《荆轲刺秦王》里面的吕不韦，还有那部前些年火遍了大江南北的《大宅门》，他在里面演过一个娘娘腔的衙役。 干什么的呀！？ 之前，只知道这部献礼剧闹出来的动静非常大，万万没想到大到这个程度。 连陈恺歌这样的大导演，在剧组都只能充当执行导演的角色，还要带队出外景。 说起来，《梅兰芳》剧组里，不光他们两个要参与这部献礼剧，女主角章紫怡也在其中演了一个教育家的角色，还有陈虹，她演的是一个记者。 另外秋如白孙洪雷也演了一个记者，十三燕王学奇的角色更重，他演那位临危受命，却无力回天，只能黯然蜗居漂亮国的李副总统。 至于萧飞要演的角色，陈恺歌也跟他透露了。 李大卫士长。 陈恺歌说的时候，萧飞听得心惊胆颤。 挂了电话，萧飞也没心思去前面听活了，赶紧出门，找了好几家书店，才找到了那本李大卫士长的回忆录《委员和他的卫士长》。 明天就要去见导演，既然定下来要演，那就得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等到演出结束，演员们回到休息室的时候，就看到萧飞正捧着一本书，潜心苦读。 “嚯！大学问人还这么用功！” 张先生调侃了一句，走过来扒拉起萧飞手里的书，看到封面上的那张照片，立刻肃然起敬。 他们那一代的人，对委员的感情是非常真挚的，只是一张封面照片，张先生在放下手的时候，都明显谨慎了几分。 “你这个岁数的，喜欢看这个的可不多见！” “随便看看！” 萧飞没提电影的事，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说，更何况没见导演，没把这件事彻底定下来之前，最好还是保密。 万一等见过了黄导之后，人家觉得不合适，到时候大话都说出去了，多寒碜啊！ 这部献礼剧，现在全国上下基本上就没有不知道的。 人们都在关注，全都在等着国庆期间欣赏这部集合了整个演艺圈豪华大制作。 但凡是和演艺圈擦边的，谁不想参与一下啊！ 像被萧飞替换掉的那个演员，绝对是脑子出问题了。 能被选中参演就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就这还敢提条件？ 刚刚陈恺歌虽然没说那个演员是谁，不过通过几个线索，萧飞差不多也猜到了。 华艺兄弟的演员，二三十岁的年纪，还是个宠妻狂魔。 除了那位黄教主，还能有谁。 萧飞以前不怎么关注娱乐圈，可现在佟筱娅一头扎进去了，他就算是对娱乐圈的事不感兴趣，为了自家小娇妻，他也得耐着性子了解一下。 说起来那位黄教主可不简单，刚一出道就被华艺兄弟力捧，上来就是大男主，同届的陈堃都比不了他。 去年官宣了和那个香江小野模的恋情之后，时常高调秀恩爱。 偶尔在家里，萧飞也会听萧佳洁提起对方，据说这位黄教主为了给女朋友拉资源，几乎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程度。 只要你们用我的女朋友，让我怎么着都成。 真真为爱痴狂。 现在同样的事情，摆在萧飞的面前，如果佟筱娅跟他说，让他帮忙，在这部戏里也谋一个角色的话…… 人都回来了，萧飞把书收好，吩咐潘芸亮去订餐，大家伙准备晚上的演出。 晚上演出结束，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钟了。 萧飞睡不着，又把那本书拿了出来，要演好一个人物，首先就是要了解他的全部，他没学过表演，也只能用这种笨办法了。 看得太入迷，萧飞都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的，次日天明，已经渐渐形成了生物钟的郭大林等了好半晌也没见萧飞来叫他起床。 想要接着睡，可是又不敢。 萧飞交代过，这段时间，会盯着他，等进组拍戏之后，全都靠他自觉。 我现在要不要自觉一下呢？ 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郭大林觉得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还是老实一点儿！ 谁知道这是不是萧飞对他的考验啊！ 穿衣服，起床洗漱。 一直到要出门跑步了，郭大林看着正房屋的门，凑过去，趴在窗边听了一会儿，也没听到里面有动静。 难道是已经出门了？ 嗯！ 绝对有问题，就是在考验啊！ 嘿嘿！ 师哥！您也太不厚道了，这是憋着要罚我啊！ 我才不能让您如愿呢！ 想到这里，郭大林心情格外的好，就连最难接受的晨练对他来说，都变得无关紧要了。 跑步出门，只觉得神清气爽。 我可真是个大聪明。 郭大林离开半晌，萧飞才迷迷瞪瞪的醒了，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 好嘛！ 都七点半了！ 赶紧起床，等萧飞收拾完，推开郭大林的房门，里面已经没人了。 这小子跑哪去了？ 难道是吃不了苦，离家出走了？ 想到这里，萧飞立刻就精神了，处在郭大林这个岁数，因为和家里人闹别扭，离家出走的事情可不在少数。 这要是真丢了的话，他可怎么和郭德强交代啊！ 正着急呢，就见郭大林溜溜达达的回来了，脖子上搭着条毛巾，头发也是湿漉漉的。 “你干什么去了？” “嘿嘿！锻炼啊！练早功啊！师哥，您啊，就别考验我了，放心，我又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您对我严格都是为了我好，就算是您不盯着我，我也按您的吩咐。” 呃…… 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胖师弟到底都脑补了多少奇奇怪怪的东西。 只是，难道萧飞这会儿能和郭大林说，我就是起晚了…… 算了，还是让这小胖子继续误会！ “把八大篇背两遍，我去买早点！” 所谓的八大篇也是萧飞总结出来的，相声段子里最经典的八篇贯口，像是《报菜名》、《地理图》、《白事会》之类的。 “得嘞！” 郭大林还真的一点儿抵触的情绪都没有，以前挺烦练基本功的，可是跟在萧飞身边这几天，他也渐渐喜欢上了这种有规律的生活。 苦是苦了点儿，但是，自身的变化也是非常明显。 毕竟，谁也不愿意做个整日里懒洋洋的胖子。 “……四两冰砂糖、二斤潮白糖、二两玫瑰、二两木樨、二两青丝、二两红丝、二两葡萄干儿、二两桂元肉、元宝、蜡一份儿……” 萧飞回来的时候，郭大林正好背到《开粥厂》，张玉虹和萧佳琦也已经醒了，妙妙正在一旁给她大林哥喊加油。 “千张纸忘了！” 呃…… 郭大林的贯儿戛然而止，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皮，刚才确实有点儿嘚瑟，嘴就秃噜了。 “我……我重来！” 师哥，您那到底是耳朵，还是雷达啊！ “背的不是挺好的嘛！” 张玉虹说着，语气带着明显不满，对郭大林这干儿子，她还是很喜欢的，见不得亲儿子随便欺负。 呵呵！ 萧飞笑了一下没说话，朝着郭大林看了过去。 “十个自来红、十个自来白、荤月饼一斤、素月饼一斤；鲜果儿供一堂：五个苹果、五个桃、五个石榴、五个柿子、五个鸭梨……” “注意气口，别赶！” 说完，萧飞就拎着早点进了屋，先把郭大林的那一份挑出来，一个素馅的包子，一个鸡蛋，一碗粥，这就是郭大林今天的早饭。 要是放在以往，都不够这个胖子塞牙缝的！ “……一包花椒、一包大料、一包五香面儿、一包红曲、五斤大八件儿、二百素元宵、还有一副扑克牌。” 背完最后一个贯儿，郭大林跑着就进来了，一把抓起包子，整个塞进嘴里。 可饿死我了！ “大林！你们相声门的规矩，我也不懂，你师哥教你，我也就是在一旁听着，不过学习也不能放下，知道吗？” 在张玉虹看来，什么相声的基本功，全都是不务正业，处在这个年纪，没什么是比学习更加重要的。 “嗯！嗯！我知道，干妈！” 郭大林嘴里嚼着包子，含糊着说道。 “真不知道郭老师是怎么想的，大林学习成绩不错，非得让孩子学什么相声啊！” 这两天，张玉虹也了解了一下郭大林的学习情况，按照现在的成绩，只要坚持下去，将来必定能考得上一个好大学。 郭大林听了，朝着萧飞看了一眼，对相声，他的感情还真的挺复杂的。 平时在家里，郭德强一直给他灌输，相声怎么怎么好，他本身又在那个环境中长大，要说一点儿都不喜欢，肯定是说瞎话。 而且，偶尔到园子里去，看着师兄弟们在台上表演，他也有些眼热，总想着什么时候，他也能登台说上一段，把观众们逗的哈哈大笑，肯定特有意思。 可要是让他放弃学业，他又有点儿舍不得，好学生都这样，厌学的都是学渣。 更何况，在学业上，家里人从来都不给他压力。 所以，郭大林一直犹豫，到底要不要按照郭德强的想法，退学全职说相声。 郭德强虽然从来没说过，但是，郭大林还能不知道父皇的心思？ “孩子的事，咱们就别管了！” 萧佳琦拦住了还要再说的张玉虹。 “大林！甭管以后干什么，尽量选你喜欢的。” “嗯！干爹，我知道了！” 吃完早饭，郭大林出门上学，萧佳琦去上班的时候，顺便带上了妙妙。 “你还不去上班啊？” 张玉虹见萧飞还没走，随口问了一句。 “今天不去了，有点儿别的事。” 同仁堂那边的工作，萧飞现在基本上就是三天打鱼，两天筛网，对此，张玉虹也懒得说什么。 “又有什么事？打算去看丫丫？” “妈！她昨天刚走。” 萧飞都有点儿无奈了。 “哼！不是我说你们两个，她去拍戏，一年到头，没多少时间能在家，可好歹还有你在家里守着，现在你又要去拍戏了，等过两年，你们越来越忙，到时候，一年都见不上几面，你就不怕……” 有些话，即便是张玉虹这个当妈的也不方便说。 “妈，您就放心，等回头我拍戏的时候，丫丫跟我一起去，等我们回来，说不定还能给您带个孙子回来呢！” “呸！说这话也好意思！” 张玉虹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忍不住笑了，心里也开始期待。 她如今不上班了，心里唯一惦记着的，就是萧家的下一代问题了。 尤其是今年过年的时候，萧家族人大聚会，看着那些妯里们，尤其是比她岁数小的，都当奶奶了，张玉虹能不眼热。 虽然不催促，不想给佟筱娅压力，但是心里早就火烧火燎的了。 萧飞和佟筱娅结婚也有小半年了，怎么一直都没有动静呢？ “妈不催你们，不过你们也得有计划，妈也知道，丫丫是演员，这个岁数正是事业的上升期，可……再耽搁两年，丫丫就三十了，你们……算了，不说了！” 这些话，即便是只有他们母子两个，张玉虹说出来都觉得牙碜。 “您放心，今年保准有好消息！” 母后什么心思，萧飞这当儿子的还能不知道。 更何况，他也想要个孩子了。 “你说的啊！” “用不用我给您写个保证书！” 张玉虹闻言瞪眼：“我看你再跟我贫。” 嘿嘿！ 萧飞笑着，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出门了：“妈！我先走了啊！” “诶！你还没说干什么去呢？” “见导演！” 说着话，萧飞已经跑出了垂花门。 张玉虹瞧着，心里也泛起了嘀咕：“不是说要演《梅兰芳》嘛，怎么还看起那本书了！” 刚刚萧飞出去买早点的时候，张玉虹就看到了他放在桌子上的那本书，和张文天一样，对封面上的那位大人物，肃然起敬。 第六百八十九章 你是故意气我的吧？ “小萧，总的来说呢，你的形象好，年龄也贴近历史原形，对人物的了解也非常深刻。” 酒店的房间里，黄导正和萧飞说着场面话，一旁的几个副导演连连点头，不时的附和着。 萧飞今天过来，说是试镜，其实就是走一个过场。 角色的事，早就已经定下来了。 本身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一共就四场戏，台词也不多，谁来演都合适。 之所以选中萧飞，也算是对他的褒奖。 萧飞刚到，和黄导见过一面之后，就被拉去拍了定妆照，等回来之后，也基本上没聊表演的事，就是拉家常。 黄导甚至还跟萧飞聊起了相声。 “我喜欢你们德芸社的相声，没那么多假大空，相声就是逗乐的，非得把自己往教育家的位置上摆，有点儿不伦不类，还是接地气好。” 这个评价非常中肯，听着就不是客套话，人家是真听过。 “角色定下来了，小萧，时间上你有什么要求。” 这次剧组请的所有演员，除了那几位主演之外，其他的都算是客串帮忙，一个个的又全都大忙人，真正让导演组为难的就是安排档期。 人家本来就是帮忙，一分钱都不要，如果还要求人家随叫随到就有点儿不合适了。 所以，每一场戏开拍之前，都要和演员不停的协调。 “黄导，我四月份要进组，在这之前，您随叫随到！” “这就好，这就好！” 显然，黄导对萧飞的态度也非常满意。 之前定下来要演李大卫士长的那个当红小生就不行了，别的还好说，非得让他女朋友在戏里也出演一个角色。 本来也不是多难的事，可是，直眉瞪眼的跟他们讲条件，这是什么态度啊！ “我们这边协调一下，争取一个星期之后咱们就拍，到时候，我让人联系你！” “好！” 萧飞没有丝毫犹豫，闻言起身。 “黄导，我就不打扰您的工作了。” 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足够他了解分析李大卫士长这个人物了。 这就要走？ 萧飞这么痛快，黄导反倒是有点儿好奇了，筹备这部戏期间，他接触到的大腕儿明星无数，虽说大家伙的积极性都很高。 毕竟是为70年大庆献礼，哪一个华夏儿女，炎黄子孙都义不容辞。 可多多少少也会提一些要求的。 “小萧，你就没别的要求了？” 呃？ “没有了，我听您的安排！” 嘿！ “小萧，你就不想……替你媳妇儿要一个角色！” 之前黄教主是主动提条件，导致他和韩三爷不满，现在萧飞什么都不提，他反倒是有点儿好奇了。 在定下来要萧飞演这个角色之后，黄导也了解了一下萧飞的情况，知道他媳妇儿佟筱娅也是个演员。 黄导这话，让萧飞也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要是有合适的角色，当然最好，要是没有合适的，就不让您为难了！” 萧飞越是这么说，黄导就越是不好意思。 一个电话就把人给招来了，还是义务演出，当然，最为重要的是，萧飞可是被上面特意点名了的。 韩三爷之前也打过电话，对待萧飞，要照应好了。 “这样，我们研究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合适的角色。” 话没说死，现在盯着这部戏的演员太多了，哪怕是只有一个镜头的角色，都有好些人抢，有的甚至还托人找关系。 黄导为什么主动提，还是因为韩三爷传达的上面广电大领导的一句话：这样的爱国青年不捧，还要去捧谁？ 萧飞是爱国青年吗？ 这点还需要疑问？ 去年的那件事，整个演艺圈的明星大腕纷纷慷慨解囊，可谁能比得上萧飞的大手笔，不光捐款捐物，还亲赴一线提供医疗志愿服务。 单单是这一点，只要萧飞流露出一丁点儿要往演艺圈发展的意思，上上下下就得竭尽全力的去捧。 佟筱娅作为萧飞的妻子，自然也在广电力捧的范围之内。 从酒店出来，萧飞上了车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佟筱娅打电话，现在角色定下来了，他最想分享这份喜悦的人自然就是媳妇儿了。 “喂！” 佟筱娅这会儿正好拍完一场戏，刚带着张紫枫回到房车休息，萧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休息呢！” “有事儿说事儿！” 天气太冷，刚才一场戏拍完，佟筱娅感觉自己都要冻麻了。 “有个好事儿跟你说。” “说呗！” 佟筱娅说着，又习惯性的把剧本拿了出来。 这份剧本自从拿到手之后，她已经翻了无数遍，上面密密麻麻的记了很多东西，都快被她给翻烂了。 “《建国大业》这部戏，听说过吗？” “多新鲜啊！” 佟筱娅身子往后一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捎带着还把张紫枫给拉了过来，让她和自己挤在一起。 “整个影视圈子，还有不知道的吗？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建国大业》轰动了整个中国演艺圈，但凡是圈里人谁还能不知道。 而且，冯裤子也参与了，不光要亲自执导一部分戏，还在其中客串了一个角色。 当年上海滩的大流氓，青帮头子杜月生。 听佟筱娅说，冯裤子演的角色，萧飞仔细想想，真别说，确实挺贴近历史人物的。 而且，冯裤子演这类角色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星爷的《功夫》了解一下。 冯大佬对着镜头喊出“还有谁”的那场戏，端的霸气十足。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和我说这个……” 佟筱娅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一点儿东西，只是不敢确定。 “我刚才见黄建新导演了！” 我去！ 佟筱娅闻言，猛地坐直了什么。 “你……你说什么？” “黄导，我们刚见过面，我在里面演一个角色。” 佟筱娅有点儿懵，虽然是影视圈的新人，可她也听说过这部戏啊！ 虽然没提过，但是，她也同样渴望能获得一个角色，这可是整个中国影视圈的嘉年华，是为国庆献礼的大制作，要是能参与进去，都够吹嘘一辈子的了。 “你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了，我刚和黄导见过面，已经定下来了！” 咝…… 佟筱娅深吸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积压的情绪逐渐涌起，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个？故意显摆，来气我的是不是？” 我一个专业的演员都都没机会，凭什么你一个说相声的，人家还主动邀请。 凭什么啊！？ 呃…… 隔着电话，萧飞都能感觉到佟筱娅的火气。 这老娘们儿是咋了？ “我气你干什么啊？” 稍一错愕，萧 飞也明白了佟筱娅的心思，她也想参与，只可惜，没有机会。 刚刚黄导主动说过，要是有合适的角色，可以考虑佟筱娅。 只是…… 这事没定准，还是别和佟筱娅说了，省的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就是……遇到好事，和你分享一下！” 电话那边没声音了，再一看，佟筱娅那边直接给挂断了。 这女人，还真是个小心眼儿。 “丫丫姐！你怎么了？” 张紫枫看着佟筱娅拿着电话发呆，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她年龄虽然小，可毕竟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泡了好几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一旁的两个小助理，对了个眼神，赶紧溜了。 这个时候，不能在旁边待着碍眼，谁都看得出来，佟筱娅正郁闷着呢，待会儿可别把火气撒到她们头上。 “没事！” 佟筱娅说着，重重的往后面一躺，想着刚才萧飞说的那件事。 《建国大业》这部戏，她早就有所耳闻，心里痒痒，只可惜她在演艺圈的咖位太小，根本没好意思跟萧佳洁提，也没想过要去争取一下。 谁知道，萧飞居然能参与。 越想越生气。 拿起电话就给萧佳洁打了过去。 “小姑！” “哟！怎么了？” 萧佳洁一听佟筱娅这声音就知道不大对劲，透着一股子难掩的委屈。 “在剧组受气了？” 当初佟筱娅在拍《红楼梦》的时候，没少被李绍红数落，那个时候，萧佳洁也不好跟李绍红这个闺蜜说什么。 可要是在冯裤子的剧组受了气的话，那可就不一样了。 萧佳洁可是个护犊子的，冯裤子要是敢给她侄媳妇气受，她立刻就能跑过去，堵着门骂街。 听佟筱娅把事情说了，萧佳洁也是哭笑不得。 这次融信达能参与这部戏的演员不多，只有陈堃拿到了重要角色。 “就因为这个啊？也值得你生气。” “我不是生气，就是……” 心里不平衡。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很多她努力追求了好久才能得到的东西，轮到萧飞呢？ 他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人直接送上门了。 换成是谁心里能平衡啊！？ “好了，好了，黄建新不找咱们，是他没眼光，正好你打电话，我告诉你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啊？” 萧佳洁笑着：“咱们的《红楼梦》，马上就要上档了！” 第六百九十章 终于要播了 佟筱娅给萧佳洁打电话，只是想着抱怨两句，真没有让萧佳洁去给她争取角色的念头。 对此，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演艺圈那么多大咖都争取不到一个角色，更别说她这种新人了。 之所以没打给她的闺蜜吐槽，那是因为，像这种大制作，在没有公开对外发布消息之前，一切最好还是保密，身为圈里人，佟筱娅还是很懂规矩的。 只是没想到，却得来了这么一个消息。 新版《红楼梦》在等待了两年之后，终于迎来了开播的日子。 萧佳洁要是不提的话，佟筱娅都快把这件事给忘了。 她的戏份06年就杀青了，整部《红楼梦》07年全部拍摄完成。 结果，版权早就卖了出去，却一直没拿到播出的许可证。 佟筱娅还以为这部电视剧会和众多国产电视剧一样，只能被封存处理，谁知道，居然还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小姑！什么时候播啊？” “今天晚上，京台黄金时段。” 人逢喜事精神爽，萧佳洁也是大为开心。 这两年，别看她在人前一直不提，但心里始终惴惴着，当初拍这部戏虽然是多方联合，但主要投资就是融信达。 戏还没拍完，播放权就卖出去了，结果，等到拿上去审核的时候，却被卡住了。 当初萧飞的担心，全都变了现。 新版的《红楼梦》，上面在请来几位红学家看过之后，那几个老头儿差点跳着脚的骂娘。 从剧本，到服化道，从演员，到台词设计。 几乎所有元素，那些专家都不满意。 甚至有人提出，整体画风阴暗，到底是拍《红楼梦》，还是拍《聊斋志异》。 拿不到许可证，作品就没办法播放，播放不了，那些买了播放权的电视台，这两年可没少烦她。 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一切峰回路转。 萧佳洁心里明白，上面能开恩，还是借了萧飞和佟筱娅这两口子的光。 去年，萧飞的事，不光让他在上层大人物的心里挂了号，同样，也让萧家意外得到了许多实惠。 一部电视剧而已，既然有萧飞的妻子参演，还是不要设置障碍了。 这些消息，都是萧佳洁在广电内部的朋友透露给她的。 俩人聊了一会儿，萧佳洁挂断电话，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张译外出拍戏，没在京城。 萧佳洁到家的时候，萧飞也正好回来。 今天是周一，德芸休息一天。 在得知新版《红楼梦》获准播出之后，萧飞的表情…… “喂！你小子那是什么表情啊？” 萧佳洁看着就觉得不爽。 哪怕她这次沾了萧飞的光。 屁！ 我是他姑，那能叫沾光吗？ “没有，没有，我就是……挺意外的！” 就那破玩意儿，上面居然能恩准播出，不怕举国上下的红迷声讨吗？ 当初还在拍摄的时候，萧飞经常过去，作为红迷，李绍红拍摄的这一版，简直达到了人神共愤的程度。 比八十年代领先了二十年的科技，充足的资金，结果放着阳关道不走，非要走独木桥，摔死了都是活该。 可不管萧飞心里怎么吐槽，这部戏到了播出的时候，全家人还是整整齐齐的围坐在电视机前。 八点整，京城电视台。 片头曲第一个旋律响起，妙妙就一头扎在了萧飞的怀里。 今天确定播的是《红楼 梦》，听这旋律咋好像到了兰若寺一样啊？ “小洁！你们这作曲找的谁啊？” 张玉虹都忍不住要吐槽了，她也是个红迷，萧飞喜欢《红楼梦》，还是受了她的影响。 单单听着片头曲就有点儿罩不住。 呃…… 萧佳洁也是满脸尴尬，之前听着挺不错的话，为啥配上片花就变得这么阴森恐怖了？ 呵呵！呵呵！ 瑕不掩瑜，瑕不掩瑜。 片头曲过后，正片开始，一上来就是大场面，悬崖峭壁之上，歪歪斜斜摆着块大石头，一看就是五毛特效。 跟老版的怎么比啊？ 据说当年王福林导演，因为找这块石头，差点儿把全国各地翻了个遍，最终才选中了黄山上的那一块。 现在科技手段发达，直接上五毛特效搞定。 镜头拉进，大石头下面站着一个白胡子白眉毛的老头儿，逼逼叨叨的跟着石头说话。 紧接着镜头一转，老头儿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换成了一个和尚，一个道士。 这俩人萧飞都认识，一个还是门里的同行，论辈分萧飞得喊一声“师爷”，马老祖的侄子马敬伯先生的高足刘威，就是演过唐明皇的那一位。 另外演和尚的那一位也是喜闻乐见的熟面孔刘金山，他父亲可了不得，京剧大师袁世海的徒弟。 这俩人又跟石头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那画面就不光是惊悚了，关键是这两位跟剧组的灯光师指定有仇。 熟悉原着的都知道，这两位应该是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故事里实打实的神仙，结果灯光往俩人脸上一打，好嘛，阴险之辈要害人啊！ 这些当然都不重要，关键的问题是，足足演了二十分钟，宝玉呢？黛玉呢？ 据说老版当年拍完之后，拿着样片给领导们看，有一位领导看过一集之后，看似很随意的说了一句：宝黛钗怎么一个都没看见？ 王福林知道以后，赶紧拿回去重新剪辑，把很多内容都给删掉了，让林黛玉在第一集的开篇没多久便出现了。 陈小旭演的林黛玉一露面，直接把领导都给镇住了。 成功案例就在眼前摆着，连模仿都不会吗？ 磨磨蹭蹭演了半晌，甄世隐还犯了离魂症，往天上转了一圈，结果宝玉和黛玉还是没见着。 “小洁！这也太……啰嗦了？” 这话也就是张玉虹说的，萧佳洁不敢反驳，还得陪着笑脸，要是萧飞的话，早就炸了。 怎么回事儿啊？ 之前看的样片，感觉还挺好的，特别是开篇女娲补天的特效，看着特别震撼。 怎么现在正片播出来，看着怎么就这么别扭啊！？ 终于，黛玉出现了，一个圆脸小姑娘，手上还托着一只鸟，看着不像林黛玉，倒像是个自闭症儿童。 然后…… “小姑！剧本出来的时候，你们难道就不仔细看看，或者找专家看看吗？” 萧飞已经受不了了。 演了半个多小时，什么感觉？ 如鲠在喉，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这都什么玩意儿啊！？ 不好好的拍林黛玉乘船入都，居然借着冷子兴的嘴，给观众普及荣宁二府的人际关系小知识。 好家伙的，贾宝玉终于出现了，躺在贾母的腿上，镜头一闪而过，特别玄幻。 演少年贾宝玉的，就是当初萧飞教训过的那个小子，那尖嘴猴腮的模样，贾母得多少年的白内障，才会喜欢这模样的孙子。 当然了，贾母也是一个吊样，老版 里面李婷老师演的贾母看着就富态，典型高门贵族里养尊处优的贵妇人。 新版这个算什么？ 分明就是西游记里面，被孙大圣一棒子打死的那个狐狸精（金角和银角大王的干娘，不是牛魔王的小妾）。 终于，这俩人罗里嗦的说完了，问题是，拍这个有什么意义呢？ 就为了让演员们提前亮个相？ 扯不扯啊！ 这一幕完事儿，第一集也差不多要结束了。 特大好消息，林黛玉要出场了！ 只是…… 这确定是林黛玉？ 老版里面的林黛玉一亮相，一身诗意，超凡脱俗，活脱脱的古典美人，现在这个…… 肉嘟嘟的脸，配上那对小圆眼，看着像只比目鱼。 惊悚一瞥，第一集结束。 萧佳洁已经幻灭了。 从这一集演到二十分钟开始，张玉虹和萧飞就在不停的吐槽，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萧佳琦都时不时的说上两句。 原本还有那么一点儿信心，现在是半点儿全无。 唯一庆幸的就是，当初在剧组里，她没占任何名分，导演是李绍红，制片人李晓婉，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就算是红迷们不满意，想要骂街，好歹也骂不到她的身上。 难怪中影的韩三爷无论如何也不肯在制片人这一栏上署名呢，人家才叫聪明，知道爱惜羽毛。 就这破玩意，作为投资人，萧佳洁都看不下去。 到底什么情况啊！？ 之前拍摄的时候，看着演员们的造型，还觉得挺不错的，怎么现在搬到电视上再一看，就这么别扭啊！ 尤其是那铜钱头。 萧飞提醒过她好几次了，结果，她愣是不当回事儿。 悔不当初啊，悔不当初！ “小飞！你觉得这个戏……还能挽救一下吗？” 萧佳洁还是有点儿不死心，这么大的制作，这么豪华的班底，真要是口碑倒了的话，融信达的损失可就大了，根本就不是钱能弥补的！ 萧飞正在庆幸终于结束了，正打算找个借口离开，省的再被第二集折磨，听到萧佳洁的话，萧飞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无奈。 已经开始播出了！ 现在还怎么挽救？ “小姑！认命，好歹……没亏钱！” 之前买播放权就已经把投资赚了回来，还略有盈余。 口碑什么的就别想了。 等着挨骂就行！ 而且，现在雷剧那么多，也不多这一个啊！ 第六百九十一章 群英荟萃 新版《红楼梦》上线，和萧飞预料的一样，播出第二天就被无数红迷骂成了花瓜，并且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群情激奋的红迷持续输出，从各个角度，将其抽了一个体无完肤。 没完没了的旁白，莫名其妙的情节跳跃，阴森恐怖的光线，还有雷死人不偿命的造型，总之，投资了一个多亿弄出来的东西，完全没眼看。 萧佳洁已经决定躺平，身为投资人，她都不追了，还能要求观众。 也只有李绍红还在坚持，当初就是被赶鸭子上架的她，这会儿也只能继续死鸭子嘴硬了。 “如果满分是十分的话，我会给这一版的红楼梦打十二分，最终作品呈现出来的效果，我认为是符合原着精髓的，既通俗易懂，又有艺术上的独创性，古典与时尚并存，并且充分考虑了大众的审美。当然，遗憾肯定会有，我问心无愧，每个参与创作的人都拿出了从影二三十年艺术创作上的积累，贡献给了这部名着。” 这是李绍红在接受京台记者采访的时候，说的一段话，对此，萧飞也只能捂着脸表示：红姨，挺大岁数咋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摆烂就承认摆烂，有什么张不开嘴的吗？ 当然，萧飞倒是也能理解，身为知名导演的骄傲，就算明知道自己拍出来的实在不叫玩意儿，也不能承认。 萧飞从一开始就知道，李绍红对《红楼梦》根本就没兴趣，也完全不熟悉，之所以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就是因为她是融信达的合伙人。 胡梅撂挑子之后，必须得有一个人顶上去，这个时候，她不上谁上？ 可接手之后，李绍红给人的感觉根本就不上心，始终都是一副得过且过的态度。 否则的话，能拍出《大明宫词》和《橘子红了》这等经典佳作的李绍红，怎么着也不至于整出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东西。 哪怕自己本身没想法，可面前就摆着一份满分试卷，抄还不会吗？ 萧飞在心里吐槽了一番之后，果断弃剧，实在是没眼看。 现在还能坚持下去的，基本上都是抱着想要在其中寻找槽点，好方便拿到网上去喷的。 看在这部戏是融信达投资的，大金主是亲小姑，另外媳妇儿还在里面演了个角色，萧飞决定，还是不参与进去了。 再说了，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呢。 怀柔影视基地，《建国大业》的一部分戏便是在此完成拍摄的。 两天前，萧飞接到了剧组副导演的电话，随后便赶了过来，他要演的卫士长戏份不多，算起来也就三四场。 可这已经不简单了，好些国内一线大咖，能在其中演上一场就了不得了。 比如功夫巨星程龙，求爷爷告奶奶的才拿到了一个记者的角色，拢共就一句台词：李先生，你好像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所以，萧飞绝对算是受了极大的优待。 头一次拍戏，刚上完妆，听执行导演介绍完要怎么拍，站在摄像机镜头前面，萧飞还真有点儿紧张，上来就ng了两条。 当时跟他搭戏的是唐国蔷和刘竞两位老师，他出了错，也只能不停的道歉，好在两位老师都是好脾气，还安慰他不要紧张。 可这不是说说就行的。 萧飞在两三千人的剧场里演出，面对那么多观众，他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可在导演喊了“开始”之后，他整个人都要僵住了。 最后还是在戏里饰演厨师的樊伟老师告诉萧飞。 “小伙子，你刚才劲儿使大了！” 一句话，就跟醍醐灌顶似的，让萧飞瞬间就明白了。 归根结底，他还是太想演好了，以至于，连他自己都 忘记了，平时在教师弟们的时候，经常说的那句：收放自如。 重新开始之后，萧飞的状态果然就不一样了，连着两幕都是一条过。 其中第二幕，还加进来了樊老师和张翰宇。 这两位可都是影帝，但是在这部戏里，都只能捞上这种只有一两句台词的小角色。 萧飞之前曾听黄导说过，这部戏里，邀请到的明星大腕将近两百人，一个镜头扫过去，就能把俩仨影帝影后给框里面。 而且，就算是拍了，到最后还不一定能播，毕竟电影片长有限，很多明星在最后成片出来的时候，都有可能被剪掉。 可即便如此，能够参演到这部70年大庆献礼剧当中，还是让无数的明星大腕趋之若鹜。 转过天来，第二场戏拍的是，蒋军空袭，萧飞演的李大卫士长和战士们一起，抬着委员进防空洞。 如果说第一天还算轻松的话，那么等到了第二天，萧飞算是真正体会到了影视演员的不容易。 唐国蔷老师虽然不算重，但是拍摄的时候，萧飞和其他几位群演要抬着他在土路上跑，而且，周围还埋得到处都是炸点，扬起尘土碎石不停的落在身上，脸上。 为了最好的效果，单单是这一场，萧飞就来来回回的跑了一上午，等黄导终于开金口，说过了的时候，萧飞直接就瘫坐在地上了。 本来说好就拍两天，可是因为第二天结束的太晚，有两场戏拖的比较厉害，导致萧飞最后一场戏要拍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没办法，萧飞也只能在这边多住一晚上，等到明天再离开了。 转天一大早，萧飞就到了片场，最后一个镜头要拍的是，厨子郭师傅不幸牺牲，委员等人前来祭奠，李大卫士长自然是要在一旁保护的，而且，还因为他和郭师傅是同乡，这里也给了他一个特写。 “大爷！您没走啊？” 萧飞刚上完妆，正等着呢，就见已经完成拍摄工作的樊伟走了过来。 之所以称呼樊伟作“大爷”，那是因为，樊老师也是相声门里人，他的师父是天津的相声名家陈连忠先生，按照辈分排的话，他和郭德强、于清算是同辈人，又因为岁数比于清大，萧飞自然得喊一声“大爷”。 “别客气，别客气！” 樊伟虽然早就不说相声了，可是，瞧见门里的晚辈，还是觉得亲，所以那天才会特意的提醒萧飞。 “我过来瞧瞧我的坟！” 不亏是说相声的，现卦都是本能。 隔着十来米刚起的一个小坟包，几个道具正忙着做最后的修饰工作，而这个坟的主人，就在萧飞身边站着。 “还有一场戏，拍完就回京城？” “是，大爷，晚上还有演出呢！” “好！” 樊伟笑着点点头，他当年在相声圈子也是小有名气的角儿，曾拿过全国相声大奖赛的表演一等奖和创作二等奖。 只可惜，那个时候相声已经开始走了下坡路，继续说相声的话，很难有太大的发展，便转行演了小品，再后来又开始涉足影视领域。 这么多年下来，影帝都拿了好几个。 现如今相声又逐渐的起来了，樊伟看着，心里也觉得高兴。 俩人聊了几句，樊伟就准备离开了，他可是个大忙人，下午就要赶回无锡，还有一部电视剧要拍呢。 “往后多联系！” 樊伟说完，拍了拍萧飞的肩膀，便带着助理走了。 当天中午，萧飞结束了拍摄，跟黄导道别之后，便驱车返回京城。 这次的电影拍摄之旅，让萧飞也有了完全不一样的体验，虽 说相声也是一种表演形式，但是和影视表演比起来，还是大不相同。 只不过戏太少，时间也短，萧飞还没等过瘾呢，就已经结束了。 这倒是让他对接下来的《梅兰芳》充满了期待。 “嗯！结束了！” 萧飞正准备上高速，佟筱娅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我现在正往京城赶呢！” “啊？你回去了啊！” 呃…… 什么意思？ “怎么了？” “我今天下午到怀柔。” “你……” “哼！我也收到邀请了，在戏里演一个角色！” 佟筱娅的语气透着兴奋。 “想不到？” 的确是没想到，回过神来，萧飞也替佟筱娅高兴。 能参与这样一部电影的拍摄，机会难得！ “诶！你跟我说说，那边都……什么样啊？” 什么样？ 这该怎么说？ 仔细想了半晌，萧飞才说道：“就是……明星特别多。” 佟筱娅听得一愣：“你是去拍戏的，还是去追星的？还明星特别多，说了等于没说。” 她还想找萧飞了解一下情况了，省的什么都不清楚，就昏头昏脑的过去。 结果，就得着了这么一句。 “对啊！就是明星特别多，这么说，就好比是……过去办相声大会，把马老祖，侯大师，张寿爷，还有单口大王刘宝瑞先生，这些我们相声门的泰山北斗全都请来了，就是这么热闹！” 这算是什么比喻啊！ 不过佟筱娅听着，也能体会到萧飞说的“明星特别多”是什么意思了。 一部献礼剧，在演员阵容方面，几乎将国内影坛的明星大腕给一网打尽了，像她这种小虾米掺和到里面去，还是老老实实的夹着尾巴做人，可千万别一不留神，再把哪一尊神仙给得罪了。 “了解！” 第六百九十二章 看缘分 佟筱娅的这个角色是黄建新和编剧商量过后，临时加进来的，上面给一个态度，下面负责执行的人，自然不能当什么都没听见。 新华社的播音员！ 一共两场戏，其中一场就是播放委员的《新年文告》，还有一场是群戏，京城和平解放，人民群众欢庆胜利。 戏不多，可这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要知道，因为参演的明星大腕儿越来越多，导演组现在已经开始头疼该怎么缩短片长了，都是主动来帮忙的，保留谁的，不保留谁的？ 这种情况下还要加戏，哪怕只是加进来一场戏，就意味着有可能，其他演员的镜头会被删减掉。 怎么看都是得罪人的事。 当然，这些跟萧飞就没有关系了，顺顺利利的拍完他的那几场戏，他就回了京城。 在家里休息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出发去了广德楼。 离开两天，昨天接到了乔三木的电话，观众已经有些不满意了。 这也正常，等了好几年，终于等来了萧飞的《济公传》，刚说了一个星期，人又没影儿了。 什么时候回来啊？ 回来之后，还是不是接着说《济公传》啊？ 萧飞挖了满地的坑，害的观众现在都不敢走夜路了，他真要是又一走了之，气急了的观众说不定真能把广德楼给拆了。 “萧飞！” “你又上哪去了？” “下回有事出去，必须跟我们请假！” 萧飞刚下车，就被守候在广德楼后门的观众给围住了。 看观众们一个个气势汹汹的样子，萧飞还真有点儿后怕。 至于嘛？ “对不住，对不住您各位，有点儿急事，出去了两天，也忘了跟您诸位打招呼了，我的错，我的错！” 行！认错的态度还算不错。 “这次就放过你了。” “今天还说《济公传》吗？” 这个才是观众们最关心的事情，等着盼着好几年，总算是把这位活佛给盼了回来，萧飞要是说几年又不说了的话，他们真的要起义了。 “您放心，接着说，之前都跟您诸位保证过了，一直到我进组拍戏，咱们每天晚上一回《济公传》，肯定不欠您诸位的！” 这还差不多！ 听萧飞这么说，观众们才算是放过了他，又堵着要了签名、合影，随后大发慈悲让他进去了。 “好家伙的！” 萧飞进门之后，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看看时间，这会儿下午场演出刚结束，大家伙应该还在吃饭呢。 到了饭堂，乔三木等人都在这边。 呃…… 角落里还坐着一位，乍一看觉得挺面熟，再一看认出来了。 “刘佳！” “萧老师！” 刘佳也看到了萧飞，连忙站起身，看着还有点儿拘束，毕竟以他的辈分，将来这屋里，有一个算一个，不是他师叔，就是师大爷，对了，还有一位是他祖宗。 谢文锦！ “你怎么来了啊？” 萧飞看到刘佳，还觉得挺意外的。 “萧老师，您那天跟我说，让我把基本功都砸瓷实了，就来找您。” 萧飞听着笑了：“你说这话的意思是……已经砸瓷实了？” 刘佳来德芸社算是挺早的，跟贺字科二期同一批，只不过因为他爷爷的关系，郭德强没法收他，就把他又放在了玖字科。 按照郭德强的想法，是打算等自己的徒弟起来了之后 ，让某一个徒弟收刘佳为徒，可这小黑人现在就瞄上了萧飞，还撂下话，非萧飞不拜。 刘佳深吸了一口气：“在您面前，我不敢说这大话，要不……您考考我！” “对啊！师哥，您考考呗！” “师哥！佳佳可是奔着您来的，您不能总把人往外推啊！” 刘佳的话刚说完，师兄弟们就是一阵起哄。 贺字科二期的学员跟刘佳都认识，当初一起学过，知道刘佳想要拜萧飞为师，自然得帮着说话。 萧飞听着，还真有点儿作难，他现在是真没有收徒的想法，毕竟他才23岁，现在要说自己的艺术成了，他还没那么大的脸呢。 可那天在传习社都已经答应了刘佳，收不收徒，先放在一边，既然来了，那就考考呗。 “先吃饭，等吃完饭再考。” 刘佳闻言，顿时心中一阵大喜，忙不迭的答应。 萧飞是在家里吃过了才来的，随后便转身出去，回了休息室。 等了一会儿，众人都进来了，刘佳站在了萧飞的面前。 “萧老师，您请出题。” 还挺着急的！ “好！不难为你，今天咱们就考考基本功，八大贯儿都会使了吗？” “高老师挨篇给说过，不敢说会了，但也能背得下来。” 萧飞听着刘佳的回答，倒是感觉挺满意，16岁的年纪，正是狂的时候，却能有这份沉稳劲儿，确实难得。 “先使个开粥厂，从鲜果供一堂开始。” 刘筱亭应了一声，稍微稳了稳心神，张嘴就来：“给鲜果供一堂、素供一堂、酥油月饼一堂、面鲜一堂、灶王前一样儿三碗、重素墩一对、大双包一对、小红包一对，以上共六堂……” 屋里都是相声门人，除了谢文锦之外，谁没被萧飞调理过啊！ 萧飞考察他们背贯儿，总喜欢从中间来一刀，这个是最难的，因为贯口背到了极致，完全就是一种身体本能的肌肉记忆。 从头开始的话，只要长得开嘴，后面自然而然都能顺的下来。 可要是从中间来一刀可就难了，前后挨不上，一旦开头背得不顺，很容易就给背乱了。 刚才萧飞出完题，大家伙还替刘佳担心呢，没想到这个小黑孩儿倒是个真有能耐的，张嘴就背，而且，不但快，字眼儿还清楚。 “……半斤水疙疸、半斤咸胡萝卜、一包酱菜、四两卤虾油、一罐腊八醋、一包花椒、一包大料、一包五香面儿、一包红曲、五斤大八件儿、二百素元宵、还有一副扑克牌。” 背完之后，刘佳才开始担心起来，都不敢去看萧飞的表情，始终垂着头。 “不错！” 终于，萧飞说话了，他可不轻易夸人，平时在教师兄弟的时候，谁能从他嘴里得着一句夸奖的话，回去都能高兴三天。 不过，刚刚刘佳背的确实不错，虽然气口上，背到后面稍稍有点儿乱，但胜在吐字清楚。 贯最要紧的就是这个，不能因为快，就去糊弄观众，每一字都要送到观众耳朵里去，让人家清楚演员说的到底是什么。 “再背一个夸住宅，从倒座儿五间往下背。” 还是拦腰砍啊？ 众人这会儿看刘佳的眼神都有点儿不一样了，能让萧飞这么严格的，要么就是萧飞有意难为对方，要么就是非常看重这个小子。 “倒座儿五间为待客厅，明支夜阖的窗户，可扇儿的大玻璃，夏景天虾米须的帘子，冬景天儿子口的风门儿，进屋您一看，泄露天机，别有洞天……” 这一段刘佳背的明显没有刚才的开粥 厂熟，开粥厂的贯儿虽然更长，但说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年节东西，背起来也容易找规律。 《夸住宅》就不一样了，这一段主要是描写景物，又是从中间来一刀，半截开始背，刚开始的时候，刘佳也有点儿慌。 但好在，他这个复读生来来回回的听课就听了好几遍，努力稳住了心神，越往后越顺当，等到背完，看萧飞微微点了下头，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萧飞又考了八番《八扇屏》的人物赞，感觉刘佳的基本功确实不错，随后也开始增加难度。 不仅仅局限于说，还有唱，太平歌词，小曲小调儿，还有数来宝，总体来说，刘佳的说确实不错，人也很有灵性，唱功方面稍显不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每个人的先天条件不一样。 一圈考下来，萧飞也陷入了沉思，刘佳站在他的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也知道，接下来就是最终宣判的时候了。 如果萧飞还是不愿意收他的话，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学相声呢？ 他是07年到的德芸社，到现在也学了一年多了，再加上从小就接触传统曲艺，对相声，他还是非常喜欢的。 真要是让他放下，他还真有点儿舍不得。 可是，拜不了萧飞的话，他感觉继续往下走的动力也就没了。 “师哥！” 乔三木这时候，凑到了萧飞身边。 “我看着不错，您给我收一侄子呗！” 萧飞闻言，看向了乔三木，这胖师弟在打什么主意啊？ “你要看着好，不如你收了？” 乔三木一听，赶紧连连摆手：“我可不行，我这才哪到哪啊！师哥，您可别寒碜我，再说了，人家就是冲着您来的！” 萧飞笑了，转回头看着刘佳，天赋确实不错，刚才考他背贯儿，水平明显在郭大林之上，性子看着也算踏实，可收徒弟，不光要讲究这些。 关键还是得看两个人是不是投缘，就像他和师父于清，爷俩的脾气秉性相近，爱好也相通，这才能处得到一块儿。 “这样！拜师的事，咱们先不着急，你要是愿意的话，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来广德楼，我算是给你破个例，来这边听，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可以问我，你看怎么样？” 此前，萧飞曾有过话，玖字科的学员暂时广德楼这边不接收。 那次过去代课，萧飞还跟杨贺通商量了一个青年队的主意，就更不能打乱那边的计划了。 所以才说，让刘佳来广德楼是破例。 “行！呃……萧老师，我愿意！我愿意！” 刘佳不禁大喜过望，虽说萧飞还是没点头收他为徒，但是能让他来广德楼就近学习，这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德芸社的人谁不知道，郭家门下的芸字科、贺字科，大半的徒弟都是萧飞一手调教出来的。 能跟在萧飞身边学习，还能错的了，就等着水平突飞猛进。 另外，他爷爷是曲艺行的，对这里面的规矩，刘佳知道的不少。 萧飞让他来广德楼，分明就是要近距离考察，考察他的天分，他的性格，他的为人。 别看还有这么多关要过，其他人想要这个机会还没有呢！ 只要他能通过考核，未来就是萧家门的开山大弟子。 说上一句前途无量，都不为过。 萧飞也笑了：“行了，从今天开始，我准你喊我一声‘师父，，但咱们这只能算是口盟的，能不能拜入我门下，还得看你自己。” 能得着萧飞这么一句承诺，对刘佳而言，更是意外之喜。 “师父！” 刘 佳说着，直接跪在了萧飞的面前，甭管口盟，还是正式收徒，先磕了头再说。 萧飞瞧着，也有些无奈，这小子还知道顺杆爬。 “行了，快起！贺廉！” 站在人群中的侯贺廉闻言走了出来。 “师哥！您叫我。” 萧飞一指刚刚起身的刘佳：“人先交给你了，既然来了，该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 侯贺廉朝着刘佳看了一眼，心里也不禁羡慕这小子的运道。 能有机会拜萧飞为师，这可是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知道了，师哥！” “师叔！” 刘佳赶紧对着侯贺廉鞠躬行礼，以前都在一个班上学习相声，现在关系却变了，岁数差不多，可从今天开始，侯贺廉比他高了一辈。 不过这一声“师叔”，刘佳倒是叫的心甘情愿。 侯贺廉听着不禁笑了：“甭客气。” 接着，刘佳又被乔三木带着，挨个给广德楼的一种演员行礼，现在还没正式拜师，等到正式拜师了，他还得挨个磕头呢。 “老祖！往后您多照应！” 老祖！ 轮到谢文锦的时候，刘佳这一声“老祖”，让他觉得自己要是不立刻去火葬场烧了，都对不起这称呼。 可没办法，辈分不能乱啊！ 萧飞喊他师爷，刘佳可不就得喊他老祖嘛！ “行了，出去干活！” 打发了刘佳，让他跟着贺字科二期的徒弟出去收拾剧场。 “三木！过来！” 乔三木答应了一声，笑嘻嘻的凑到了萧飞跟前。 “你小子，打什么主意呢？” 乔三木之前跟刘佳根本就没见过，今天却为了刘佳求情，显然憋着别的事呢。 “呵呵！师哥，我侄子也想学相声。” 呃…… 真有你的啊！ 第六百九十三章 张一元 乔三木自打从中戏毕业之后，一直也没拍过戏，把相声当成了全部的事业，就连当初喜欢的摇滚都给扔到了一边。 当然了，形象不佳，让他想在演艺圈混出位也确实非常困难，既然如此，倒不如全心全意的把精力都投入到相声当中去。 也许将来指着说相声红了，还能再杀回到影视圈里去。 当初差点儿押着他去考警校的家里人，现在也都认可了他相声演员的身份。 其实说起来，这份工作也不差，赚的不少，还挺轻松的。 所以，过年的时候回家，他的一个堂哥就提出来，能不能让他的侄子也跟着来京城学相声。 乔三木当时没答应，但也没拒绝，想要学相声当然没问题，可首先得找个合适的师父才行。 因为是侄子，属于内亲，乔三木就不能收了，于是，他就瞄上了萧飞。 之前曾试探过一次，萧飞却完全没有收徒弟的意思，他就更加不敢贸然的提出来了。 今天刘佳过来，让乔三木感觉机会到了，于是就在一旁帮着说好话，所为的也是希望萧飞能早开山门收徒，到时候，他的侄子不也能顺带着进去了嘛！ 萧飞刚才还在好奇呢，乔三木和刘佳也不认识，怎么还为刘佳求上情了，敢情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你侄子？多大了？” 乔三木的侄子如果想要说相声的话，萧飞当然会行个方便。 “十二了，学习不行，我哥就想着，看看能不能让我给带京城来，学门手艺，将来也不愁没饭吃。” “童子功耽搁了，现在开始学的话，又太小了点儿，等等再说，真要是想学的话，你去找找大通，看看能不能先放在传习社，真要是这块材料的话……到时候再说。” 哎呦，好嘛，到最后都没给句准话。 不过细想想，萧飞这个提议倒也不错，眼瞅着萧飞往后肯定是越来越忙，哪来的时间亲自带徒弟啊！ 放在传习社，先跟着玖字科一块儿学，也顺带着看看，到底适不适合干这行，适合的话，到时候，他就算是赖在萧飞家里磨，也得让萧飞收了徒弟，不适合的话，他再想其他的办法。 “别想这个事了，赶紧准备准备，待会儿该演出了！” 萧飞说着起身，朝着前面剧场走了过去，往上场门边上一站，看着正在台下干活的刘佳。 还行，知道不能偷懒！ 当然了，这也只是初步印象而已，想要拜入他的门下，可没那么容易。 得慢慢的来。 等到萧飞完全认可了，或许才有可能。 收徒弟是迟早的事，但是萧飞收徒弟的话，肯定要优中选优，不光天分高，还得人品好，这两样缺一不可。 否则的话，哪怕是天纵奇才，可人品不行的话，也注定和他无缘。 “师哥！” 潘芸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萧飞的身后。 “我不在的时候，替我盯着点儿！” 潘芸亮知道萧飞说的是什么，闻言不禁笑了：“怎么着，师哥，您要是看着好，还真打算收了啊？” “要是像样的话，也不是不能收！” 说完，拍了拍潘芸亮的肩膀，转身回了后台。 晚上的演出，萧飞照例还是演了两场，正式演出开始之前的单口，还有就是最后的攒底。 登台之前，萧飞特意嘱咐了，让刘佳就蹲在上场门边上。 先听一个月，这一个月里，萧飞什么都不打算教，就是让刘佳先看，等一个月之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再来问。 另外，萧飞还提出 了一个要求，传习社那边每个月的排名比赛，刘佳都必须进前六，只要有一次没进去，拜师的事情就别提了。 他要收徒弟的话，肯定是要收最好的，既然是替祖师爷传道，这个道总得传下去才行！ 萧飞的话，刘佳自然不敢反驳，让他好好听，他就好好听。 以前在进入传习社之前，他也曾在网上看过萧飞的演出，到了京城之后，年前年后的商演，他们这批学徒也都去剧场看过。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刘佳心里就生出了要拜萧飞为师的念头，这个念头随着听萧飞的作品越多，就越强烈。 今天又有机会近距离欣赏萧飞的表演，刘佳也是激动的不得了。 看着萧飞在台上跟观众闲聊，很随意的一个小包袱便能逗得观众哈哈大笑。 台下的观众笑，他蹲在上场门边上也在笑。 只是笑着笑着，刘佳惊讶的发现，这正活到底是怎么入进去的啊？ 完全没察觉到，萧飞就从闲聊转入了正活。 在传习社的时候，老师们都曾教过，垫话是金子，梁子是银子，怎么在演出刚开始的时候，通过铺垫，把观众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演员的身上，这个才是最考校功夫的。 刚刚刘佳还在想着，要看看萧飞到底怎么入正活，结果还没等他发现呢，萧飞都已经完成了铺垫，开始说上正活了。 我得好好学，我必须得好好的学。 刘佳在心里暗暗的给自己鼓劲，随后聚精会神的听着萧飞说的每一句话，看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观众们听得如痴如醉，不时的发出笑声，以往的刘佳也是如此。 但是今天不行，他的身份不一样了。 以前听萧飞的段子，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观众，可现在他要做的是，学习萧飞在处理每一个包袱时的技巧，学习萧飞说故事的时候，怎么搭这个架子。 这可真是太难了。 德芸社上百位演员，论相声的功力，能超过萧飞的，也就是郭德强了。 别人想要达到萧飞这个水平，估计也就只能想想而已了。 “郝大个按住了坛子，回头一瞅媳妇儿睡觉的方向，我有钱了，我还能要他吗？” 啪！ 说完最后一个字，萧飞一拍醒木，将所有人从故事中惊醒，再抬头看萧飞，就见萧飞后退了两步，对着台下一鞠躬，随后转身下台。 哎呀！又结束了啊！ 萧飞从刘佳身边经过的时候，见对方仰着头，直愣愣的看着自己，也是淡淡的一笑，也没说话，等会儿还有攒底的演出，他得去歇一会儿了。 “听傻了？” 乔三木见萧飞走了，这才凑到了刘佳的身边。 “师叔！” 刘佳连忙起身，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他本来想的挺好，今天的任务不是听相声，而是学相声，要集中注意力学萧飞的技巧。 结果…… 一不留神，还是被故事给吸引了。 乔三木刚才一直在注意刘佳，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没事儿，回头我让人把录像给你一份，哦，对了，给你你也看不了，这样，我给你考一份录音，你回去再好好听听。” 广德楼的演出，每场都会有录像，也会有录音，就是为了方便演员们在演出结束之后，再通过录音录像找找自己的不足之处。 “谢谢师叔！” “甭谢！” 爷们儿，我可还等着你去叩开我师哥的山门呢！ 努力！ 自这一天开始，刘佳就算是留在了广德楼，每天白天去传习社上课，到了晚上就来广德楼，一边干活，一边学习。 后来连郭德强都知道了这件事，还跟于清打听过，听说萧飞还没定下来要不要收，他也就没过问，只是不再提让何芸金和曹芸伟收刘佳为徒的事。 刘佳真要是能拜在萧飞的门下，也算是他的福气了。 日子是一天一天的过，很快就到了三月底，张一元开业的日子，佟筱娅也在前一天顺利杀青，回到了京城。 “萧飞，你看我这件怎么样？” 佟筱娅拿着一件晚装搭在身前，让萧飞给打分。 “挺好的！” “你就知道说挺好的！” 佟筱娅对萧飞的态度不满意，对此，萧飞也是无语。 你既然不信任我的眼光，干嘛还要问我啊？ “我说的是实话，真的挺好的！” 平时佟筱娅的衣服穿搭风格都是很随意的，她本身也不怎么喜欢购物，俩人在一起之后，很少有一起逛街的时候，倒是大栅栏的药场，还有琉璃厂，俩人经常去。 她的衣服也差不多都是张玉虹和萧佳洁给买的，刚才那件晚装，还是去年萧佳洁去参加某慈善拍卖会，拍下来的。 “那可不行，今天是张一元开业的日子，我得来一个惊艳亮相。” 呵呵！ 还惊艳亮相！ 昨天佟筱娅回来之后，在广德楼后台，张贺伦亲自发出邀请，希望张一元第一场演出，佟筱娅能帮忙报幕。 这种事，佟筱娅自然不会拒绝，所以这会儿才会为穿什么衣服费心思。 不光佟筱娅去，萧飞今天也要过去。 张一元开张，按照郭德强的吩咐，其他四个小剧场全部停业一天，去张一元帮忙，站脚助威。 萧飞作为广德楼的负责人，当然不能缺席，更何况，张贺伦还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这件呢？” “呃……” 萧飞刚要说“好”，想到佟筱娅刚才的反应，又有点儿犹豫了，装模作样的打量了一番之后。 “漂亮！” 第六百九十四章 师哥，我紧张！ 张一元小剧场同样位于西城区，和天桥剧场所在的北纬路相距不远，万名路18号，东方饭店对面。 当初京城相声大会还没改名德芸社之前，曾在这里演出过一段时间，后来没多久就搬去了湖广会馆，这里又先后有好几个相声班社演出过，只是都没能长久。 原先的地方不大，只能容纳200多人，德芸社租下来之后，经过改造，现在的客容量和湖广会馆一样，还有了8个包厢。 上午十点多，张贺伦就带人过来了，除了广德楼的两对演员之外，还有天桥剧场的两对，以及湖广会馆的一对。 “贺杰！还没收拾完呢？紧点儿手，待会儿师父、于大爷，还有师哥他们就该到了。” 张贺伦前前后后，忙得晕头转向。 以前只看别人忙活了，还觉得当个负责人也没什么，当他自己真正坐上了这个位置之后才发现，真没有看的那么容易。 “放心，我盯着呢，出不了岔子。” 李贺杰应了一声，赶紧催促着师兄弟们把卫生打扫出来。 其实，昨天上午他们就来过一次了，每一张桌子都是反反复复的擦，地面拖得都快能照出人影了。 “贺伦！师哥没说几点到啊？” “没说，估计也快了！” 张贺伦说着，又去了后面，他现在就盼着萧飞能早点儿到，来了之后，哪怕什么都不说，可看着萧飞，心里也能踏实一些。 “贺武！水都烧开了吗？师父和于大爷他们来了之后，得有热水泡茶。” “我再去看看。” 季贺武也被张贺伦给支使出去了。 “诶！等会儿，师父、于大爷，还有张先生他们的杯子都备好了吗？” “放心，都备好了，我让贺春盯着呢！” 张贺伦听着，心里踏实了点儿。 “前面谁在啊？” “谢师爷在前面，等着迎客呢！” “哦！” 张贺伦听了，刚要走，突然又站住了。 “什么？谢师爷在前面呢？” 季贺武好奇：“对啊！谢师爷自己说的，他在前面迎客。” “这不是胡闹嘛！谢师爷是大辈儿，师父见着了都得喊‘师叔，，哪能让谢师爷在前面！” 张贺伦说着，又急匆匆的一路小跑去前面了。 他们和谢文锦的岁数都差不多，平时私下里经常在一起玩儿，也会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张一元开业，不光德芸社的众人要来，还有一些关系比较不错的相声同行，让谢文锦这么一个文字辈的先生在前面迎客。 待会儿郭德强到了，要是看到这一幕，非得抽他不可。 相声演员在台上有多随便，台下的规矩就有多大。 张贺伦现在还记着呢，去年的开箱演出后，德芸社办庆功宴，就因为他和谢文锦在酒桌上开玩笑，他无意间说了一句“废话”。 就这么俩字，他直接被萧飞停演了一个月，后来郭德强知道以后，又传信加了一个月。 到了门口，谢文锦正在售票窗口里面坐着呢。 “师爷！您怎么跟这儿啊！？” 谢文锦见张贺伦到了，还觉得纳闷：“我在这儿怎么了，这不挺好的嘛，在里面，我要干活，你们还不让，在这儿我能自在一点儿。” 张贺伦闻言，也是哭笑不得：“您可别开玩笑了，待会儿我师父来了，要是让他瞧见了，还能饶得了我，师爷，您别难为了，头天开张，您总不能眼瞅着我让我师父抽大嘴巴啊！您移驾，到后台坐镇，怎么样 ？” 听张贺伦这么说，谢文锦仔细想想，也确实不合适，没说什么，跟着张贺伦一起去了后台休息室。 “师爷！您就坐这儿！” 张贺伦说着，把谢文锦按在了最里面的一张椅子上。 话音刚落，门帘就被挑开了。 “哟！这是怎么了？” 听到这个声音，张贺伦悬着的心，瞬间就落了地。 “师哥！您可算是来了！” 萧飞和佟筱娅到了，俩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刘佳。 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到了，刘佳各方面的表现都很不错，萧飞算是正式口头上认下了这么徒弟，不管将来能不能正式摆枝，入萧家门下，名列相声族谱，萧飞都会认这个徒弟。 “上前头去，帮着你师叔干点儿活！” 刘佳应了一声，将萧飞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转身出去了。 “嫂子，麻烦您了！” 张贺伦看见佟筱娅，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没事儿，这有什么可麻烦的！” 佟筱娅和张贺伦也认识好些年了，俩人的关系一直都不错，张贺伦负责的小剧场开业，特意求到她，来客串一天的报幕员，她还能推辞啊！ “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萧飞和谢文锦打了个招呼，随后便四下看着，卫生收拾的挺干净，十大班规也已经挂在了墙上。 “都差不多了，可我这……我这心里就是有点儿不踏实。” 第一次担当这么重要的职位，紧张也是在所难免。 “有什么可不踏实的，把节目安排好了，水牌子贴出来，然后就是等着演出，没事儿，熟悉两天就好了！” 张贺伦跟着笑，心里却在打鼓，话是这么说，可是，他最担心的不是这个啊！ 一起来张一元的，大家都是师兄弟，还有谢文锦这么一位师爷，他虽然来的时间早点儿，可终归有限。 在贺字科里面，他还不是大师哥，只能排在第二位，大家能服他吗？ 去年萧飞离开的那段时间，他可是看得明白，乔三木和潘芸亮替萧飞负责的时候，孔芸鹏，烧饼都有过炸刺儿的迹象。 难保他这个负责人的位置就能坐得安稳。 小声跟着萧飞说了。 “师哥！我是真没把握！” “你担心的就是这个？” 萧飞笑着说道。 “知道我为什么把贺杰给你派过来吗？” 呃？ “有什么事就跟贺杰商量，谁要是真敢炸刺儿，现成的鸡让你杀。” 什么意思啊？ 张贺伦有点儿懵，跟萧飞对视了半晌，突然明白过来了。 他刚才还在纳闷呢，李贺杰这个社会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听话了，原来是萧飞事先有过交代啊！ 要知道，之前在广德楼的时候，李贺杰除了张先生、萧飞，还有他亲哥哥李芸东之外，服过谁啊！ 结果分到张一元之后，这两天特别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他还以为李贺杰转性了呢。 萧飞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明摆着的，只要张一元的演员有不稳当的迹象，他随时都可以拿着李贺杰扎筏子，用李贺杰来震慑其他人。 “师哥！您……您想的也太周全了。” 张贺伦心里感动，他这个负责人的位置就是萧飞推荐的，现在还替他考虑的这么到位，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贺伦，记住了，你是从广德楼出来的，无论干什么，都得在人堆儿里拔头份，真要是丢了脸，我 第一个不饶你！” 小剧场的负责人，不光是权利，同样也代表着义务，如何将一个小剧场经营好，该教的全都教过了，剩下的都要看张贺伦能不能当好这个带头人。 今天大家伙都过来帮着站脚助威，可等到了明天，上座率如何，观众们认不认，就得看张贺伦的了。 “师哥！您放心，我保准不给您丢人！” “师父！师爷他们到了！” 刘佳挑帘探进个头，说了一句。 “走！赶紧上前面迎迎。” 张贺伦答应了一声，跟在萧飞的身后，朝着前面去了。 “师爷！师父！于大爷！” 张贺伦紧走两步，到了跟前，微微躬着身子，连连打招呼。 “呵呵！甭客气了，孩子，今天你可是主角儿。” 郭德强也高兴，德芸社又新开了一家小剧场，另外自己贺字科的徒弟也开始出息了，他这当师父的格外开怀。 “师父！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当徒弟的实在是不敢当，您请，诸位长辈，里面请！” 在礼数这方面，张贺伦自打上次“废话”事件之后，一直都是格外的小心在意，不敢有一丁点儿错处。 如今当了新园子的负责人，更是要小心翼翼。 “张先生，您瞧瞧，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郭德强往里面走，四下看着，当初他们曾在这里演出过，只不过现在的张一元和那个时候比，已经大不一样了。 “现在看着确实是规矩多了。” 张先生也是感慨，回想起当初那段艰难的日子，他也是感慨良多。 他还记得，京城相声大会最艰难的时候，他们就是在张一元的后台，三个人凑在一起商量，是不是散伙算了。 因为当时是真没钱了，他们可以不要份儿钱，但场租费人家不可能不收啊！ 最后还是王薇把自己的车买了，凑了俩月的租金，让他们度过了一次危机。 “贺伦！” 张贺伦听到郭德强喊他，连忙到了跟前。 “师父！” 郭德强在张贺伦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好好干，当初师父就是从这儿起步的，那个时候，张一元没火起来，如今咱们德芸社又回来了，我希望，能在你的手里，让这个小园子真正火上一把！” 呃…… 张贺伦看着郭德强，顿时感觉肩膀上的担子更重了。 第六百九十五章 拜托诸位了 “怎么了？这就怕了？” 萧飞见张贺伦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笑着问了一句。 张贺伦苦着脸：“师哥，我这肩膀感觉都快要给压塌了。” 本来萧飞一到，他这心里挺踏实的，可刚刚郭德强的一番话，又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他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啊！ “师哥，您给我说说，我师父他们当年在张一元号的时候，是什么样啊？” “你可真是问对人了，那时候，我还没拜师呢，我师父也没跟师叔搭伙，在咱们德芸社，除了师叔、京叔，还有张先生之外，谁都没经历过。” 虽然没经历过，可萧飞倒也曾听张先生说过那一段。 基本上就是一个字一一难！ 当时的京城相声大会才刚刚起步，半点儿名气也没有，全都指望着三个人上街打着快板拉客，就跟旧社会的大茶壶似的。 有的时候运气好，能拉进来四五个人，立刻就得换上大褂演出。 一天下来，能赚个百十来块钱，根本就不够挑费的。 郭德强只能不停的往里面砸钱，可他哪来的钱啊！ 只能到外面接各种各样的活，甚至还写过剧本，也曾跟着戏班子下乡演出，刘佳的爷爷就是在那时候和郭德强认识的。 再后来实在是维持不下去，也圈不住观众，就搬去了湖广会馆。 现如今郭德强又杀回来了，当年在这里混的有多惨，现如今，他就盼着能有多火。 只是将这个担子压在张贺伦的肩头，郭德强刚才的话，还是有点莽撞了。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眼下张一元可没有大角儿。 不像德芸社的其它四个小剧场，都有当红的角儿坐镇。 张贺伦现在也只是刚有点儿名气，让他攒底都有点儿勉强。 “别着急，慢慢来，谁还不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 张贺伦点点头，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时候差不多了，张贺伦去休息室请了郭德强等人，一起去了大门口。 门口两侧摆着不少花篮，舞狮的队伍已经在候着了。 张贺伦想要往后面躲，却被李贺杰和烧饼两个人给架到了前面。 “师父，师父，不行，真不行，您在呢，哪轮的上我啊！” 郭德强笑道：“甭废话了，今个你是主角，我们都得听你的。” 张贺伦见推辞不过，也只能勉为其难了。 “敲起来。” 一声吆喝，张一元门口立刻就热闹了，敲锣打鼓，两头狮子舞动争彩。 京城不让燃放烟花爆竹，可买卖开业，不热闹一番也不像话。 好在民间在喜庆的日子，各种节目不少，像开业这种日子，舞狮最为合适。 张贺伦执笔点睛，金狮挂彩，一番忙活下来，张一元正式开了大门，迎接各路宾朋。 买卖头天开业不为赚钱，除了前来捧场的同行，还请了不少德芸社的忠实观众。 德芸社众演员等大家都进去了，安排好座位，也纷纷回了后台，该换衣服的换衣服，该准备的准备。 今天一共八场活，张贺伦作为主角要演两场，其中一场还是跟郭德强、于清一起攒底表演的《扒马褂》。 萧飞今天演的是压轴，张先生身体不行，他的搭档是冯兆祥。 本来萧飞是想和李京搭的，何芸金早早的就告了假，据说是生病了，具体什么病，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既然他不来，湖广会馆攒底的角儿就剩下了 李京一个。 萧飞知道以后，就跟李京商量了，他们俩人说上一段，可李京犹豫半晌最后还是给推了。 音乐声响起，今天参与演出的挨个登台，张贺伦和郎贺炎被安排在了倒数第二个登场。 一开始，张贺伦说什么也不答应，后来实在是推脱不过，只能听安排了。 他自己也知道，郭德强就是想通过今天的演出，正式推他上位。 所有演员上了台，还是郭德强站在了最前面，于清也把旁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张贺伦还没等推，就被人直接架了过去。 郭德强见状也是呵呵一笑，门下弟子顶门立户，他这当师父的自然少不了要和观众们交代一番。 “感谢大家伙，这个地方叫张一元，也是老园子了，当年我跟张先生、李京，我们三个人弄京城相声大会，头一站落脚就是在这里，当时日子艰难，要是哪天能有超过十个观众，我们爷仨就恨不能在后台吃捞面庆祝，今天来了这么些人，高朋满座，我谢谢您诸位这么捧我们。” 郭德强说着，后退了一步，对着台下鞠躬行礼。 “打今个开始，德芸社的张一元小剧场就算是正式开门营业了，大家伙都知道，德芸社的每一个小剧场都设置了一名负责人，张一元也有一位，来，孩子，把脸挡上，跟观众见见面。” 呃？？ 哈哈哈哈哈…… 观众们都被郭德强这个现挂给逗笑了。 张贺伦也配合着双手捂脸对着台下深鞠一躬。 “行了，行了，这孩子真实在，为什么说得把脸给挡上呢，大家也都瞧见了，长得寒碜，实在是怕吓着您诸位，这要是烧饼哪天也当了负责人，我就得给他备一头套。” 烧饼闻言从后面挤了出来，在人前晃了一圈儿才下去。 观众们又是一阵爆笑。 “刚才没吓着？那就是烧饼，待会儿要是演出结束晚了，有不敢走夜道的，来后台领一张烧饼的相片，可以用来辟邪。” “开个玩笑，贺伦这两年不错，能耐越来越好，在台上的感觉也找到了，有不少观众都特别喜欢他，唉……我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真是不挑食。” 刚开始还夸呢，可没两句又损上了。 “总之，挺好，好些观众都知道，张贺伦光考德芸社就考了三回，能耐水平怎么样，咱们暂且不说，单单是对相声的这份执着和热爱，就值得肯定。” 这一句就是真心实意的在夸奖了。 “往后孩子在张一元给您诸位表演，还得靠您大家伙多捧，来，孩子，跟大家伙说两句。” 张贺伦推辞了一番，还是被推到了话筒前面。 沉吟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首先呢，得感谢观众，没有您诸位这么捧，就没有张贺伦，第二要感谢的就是我师父，师娘，没有二老的栽培，我也走不上相声这条路，第三要感谢的就是我师哥萧飞，有印象的观众肯定都知道，我头一次上台，就是我师哥带着上去的，这些年在广德楼，也是我师哥一直提携我。” 说着说着，张贺伦不禁眼圈泛红。 “师父任命我做这张一元的负责人，跟您说实话，我这心里也是诚惶诚恐，可既然到了这个位置……我也不会说别的，就表一表决心，往后肯定好好干，不辜负观众、师父师娘、师哥，还有德芸社诸位长辈、师兄弟的信任与厚爱，谢谢大家。” 说到最后，张贺伦鞠躬退后。 郭德强看着，心里也是一阵阵的感慨。 孩子长大了啊！ “孩子说的不错，说心里话，我还是头一回看见张贺伦这么正经。” 一句话又把大家伙给逗乐了。 “话说的实在，不过嘴上说的，不如实际做的，张贺伦，师父在最后跟你说上一句，好好做人，好好做艺，你对得起观众，观众自然也会对得起你。” “是，师父，我记下了。” “好好干，别辜负了大家伙对你的期望，往后您诸位也替我多盯着点儿，孩子要是有什么做的对与不对，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列位，我把徒弟交给您了，您多捧。” 郭德强说着，也在台上对着各个方向的观众连连鞠躬。 观众们也报以热烈的掌声。 郭德强这话让人听着舒服，说白了，人家是真拿观众当回事儿。 “来，孩子，最后这一声得你来说。” 张贺伦这次没有推辞，他是张一元的负责人，换一种说法就是掌柜的。 走到台前，对着观众们喊了一声：“德芸社张一元剧场，开业大吉。” “好……” 伴随着观众们的叫好声，锣鼓点响起，紧跟着从上场门这边走上来一位装扮成财神的演员。 这个环节见破台，老辈人有一种说法，戏园子开张，诸多邪祟都会跑过来凑热闹。 这就需要破一破，把武财神请出来，镇压魑魅魍魉，顺带着恭祝财源广进。 现在这还是简化了的，要是放在过去，还得有演员装扮成吊死鬼在台上走一圈，这叫镇煞。 不过现在是新社会，请出武财神热闹一下还行，要是真把吊死鬼也牵出来的话，恐怕观众就该骂街了。 武财神怀里抱着聚宝盆，聚宝盆里放着糖和小红包，每个红包里装着十块钱。 郭德强带着萧飞等人上前，抓了糖和红包往台下撒，让观众们也都跟着沾沾喜气。 最后，锣鼓点一停，武财神站在舞台边上，大喊一声：“开业大吉，万事亨通，演出正式开始。” “好……” 随着演员退场，一身盛装的佟筱娅走了出来，又引得观众纷纷叫好。 “大家好，今天的演出正式开始，下面请您欣赏第一个节目《我要幸福》，表演者烧饼、曹贺阳。” 第六百九十六章 捧 今天是张贺伦的大日子，每一对登台的演员都要帮着托付一番，萧飞自然也不例外。 时间来到了十点钟，萧飞和冯兆祥登台了，他们今天要说的段子是《双唱绕口令》，一上来还是得先推一推张贺伦。 “今个高兴，我师弟张贺伦正式就任张一元小剧场的负责人，大家伙对张贺伦也都熟悉，在台上的演出风格非常有特点。” “什么特点啊？” “主要就是以便宜见长！” “便宜？不明白，您给解释解释！” “就是贱啊！” “嚯，您这张嘴就骂街啊！” “这可不是骂街，熟悉相声的观众都知道，相声演员的风格主要分为四大类。” “哪四大类？您给说说。” 萧飞掰着手指头说道：“帅、卖、怪、坏，其中这个怪，就是说张贺伦的。” “怎么个怪呢？” “上台就耍贱，这还不够怪。” “哦！这么讲啊！” “可不嘛，以前在广德楼的时候，头一号耍贱的就得说是岳芸龙，他去了湖广会馆，张贺伦就把这个风格给继承了。” “还有继承这个的！” “挺好，观众喜欢就行，这两年贺伦的进步也非常大，郭老师都看在眼里，这不嘛，把张三儿给盘下来，让他当这里的负责人。” “张三儿？” 这一段是现卦，萧飞嘴里突然冒出来个“张三儿”，不光观众们不理解，冯兆祥也愣住了。 萧飞往后退了两步，身后的帐子上绣着“张一元”三个大字，他伸手一指。 “这不写着嘛，上面上张，下面三横，底下一个儿。” 冯兆祥见状都差点儿笑场了：“没您这么拆字儿的，还张三儿，谁听说过哪家园子取名，还带儿化音的！那叫张一元，底下那两横别连着上面的念。” “怎么都成，张三儿，张一元，张二兀，都行！” “快行了，这里就叫张一元！还张三儿，张二兀，您这都怎么想出来的。” 观众们这会儿反应过来，也是一阵大笑。 这可真是太有才了，张三儿，张二兀，就是不往对了念啊！ “总之，我兄嘚是出息了，贺字科里面，他是第一个当上剧场负责人的，您说这日子，高兴不高兴。” “高兴啊！” “高兴怎么办？” 呃…… “你说怎么办啊？” “我的意思是说，咱们是不是得热闹热闹。” “对，这个应该。” 这是要入活了，《双唱绕口令》这段活里面没有什么包袱，主要就是看台上两个人打板唱数来宝，考验的是基本功。 前面铺垫的不多，主要是为了给后面的节目留出时间，《扒马褂》这个活少说也得四十多分钟，再加上返场的话，今天注定是要奔着十二点以后去了。 萧飞和冯兆祥这场节目要是拖的时间太长，今天就甭走了。 “数九寒天冷风嗖，转年春打六九头，正月十五是龙灯会，有一对狮子滚绣球……” “要说愁，咱们净说愁，唱一会儿绕口令的十八愁。虎也愁，狼也是愁，象也愁，鹿也愁，骡子也愁马也愁……” 俩人在台上一人一段的唱，就像当初萧飞和高锋一样，斗起了板，俩人都是高派传人，不过冯兆祥在来了德芸社之后，还跟李京学过一段时间，李京师从梁厚民先生，梁先生的快板风格在高派的基础之上，又有创新。 俩人斗起来也是各有千秋，观众们看着，一时间叫 好声不断。 观众们连着看了六个节目，到这会儿也有些累了，来上这么一段热闹的《双唱绕口令》，一个个立刻都精神了。 在攒底节目开始之前，场子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呼…… 下了台，萧飞也是累得够呛，这节目他也不常演，主要原因就是太费力气，说上一回，半晌都缓不过来。 “师哥，下回可不跟着您演这个了！” 冯兆祥笑着说了句，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感觉特别的痛快。 李京今天没有节目，看着萧飞和冯兆祥两人打板唱的那么热闹，也不禁眼热。 这块活之前他和何芸金也演过，但是，何芸金在快板上的功夫毕竟比不过萧飞，俩人偶尔说一次，他还没等过瘾呢，何芸金就顶不住了，只能草草结束。 再看台上，郭德强、于清，已经带着张贺伦开始了表演。 张贺伦有点儿人来疯，之前还紧张的要命呢，可上台说了一会儿，这小子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是我说的，就是我说的，今个我就宣布退出了，从今往后再也不来了，回家我就上网发个小作文，自今日起，张贺伦退出德芸社，江湖路远，各自安好，回头我再写本书，揭露德芸社的内幕，您别美，到时候，我就说您是卷毛狮子沙皮狗。” “去！” 于清都要无语了，早知道这个小子在台上这么疯，他就不跟着凑热闹了。 “还卷毛狮子沙皮狗，我这血统够复杂的啊！” 哈哈哈哈…… 随后，观众们还一起见证了名场面，于清和张贺伦爷俩在台上摔跤，从舞台中央，一直打到了上场门这边。 一开始观众们还在笑，到最后，都快分不清是真打还是假打了。 好在等两人起身之后，张贺伦立刻耍贱，将大家伙的注意力又给拉了回来。 “干什么啊？这刚几点就脱衣服，我还是个孩子呢！” 噫…… 后面紧跟着的就是两番圆谎，用的还是“井刮墙外面去了”，还有“大白骡子掉茶碗里淹死了”。 梁子都是老的，想要把观众逗笑，这得看演员的本事，从前面的铺垫开始，一直到最后的翻，必须得设计的丝丝入扣，将观众完全代入进去。 “您想啊，于大爷的蝈蝈是拿大白骡子换的，蝈蝈掉茶碗里淹死了，不就相当于是大白骡子掉茶碗里淹死一样嘛！” 一口气将后面这些话说完，张贺伦差点儿没把自己给憋死，说完最后一个字，身子便直挺挺的往后倒，郭德强见状，赶紧一把给扶住了。 “诶，诶，少爷，少爷，好嘛！你犯得上吗？就为了一马褂，差点儿把命给搭进去！” 张贺伦扶着桌子，可怜兮兮的看着郭德强：“师父，这下您明白了吗？这个解释您满意吗？” “满意，满意！” 郭德强连连点头，再不满意的话，这徒弟非得死在台上不可。 “于老师，您刚才的意思是，蝈蝈掉茶碗里了，淹死蝈蝈，就相当于是淹死了大白骡子。” “明白了？” “明白了！再不明白，张一元今天就得换负责人。” 哈哈哈哈…… 可不嘛！ 看看张贺伦，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喘着大气，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这小子今天算是过瘾了！” 栾芸博凑到了萧飞身边，语气之中难掩羡慕，他还没跟郭德强演过这段子呢。 萧飞闻言笑道：“今天是他的大日子，都得捧着，挺好，今天过后，张一元的买卖应 该错不了！” 他们今天过来，就是帮着张贺伦拢人气儿，等到了明天，观众们还认不认，就得看张贺伦能不能把这些观众给拢住了。 “人气儿得慢慢拢，不着急。” 栾芸博背着手，又往萧飞身旁凑近了一点儿。 “师哥！您那个商演计划，我跟海叔商量了一下，您看定在十月底怎么样？” “不成！” 萧飞听了，连想都没想就给否了。 “十月底，我那个电影够呛能拍得完，现在计划是十月中旬杀青，可万一出意外呢？时间上还是得打点儿富余量，十一月中旬，地点的话，你上回提的那几个地方，我看差不多，先这么定着！” 自打上次跟张先生聊过之后，萧飞也明白过来，他的商演计划必须得提上日程了，他不动的话，后面那么多师兄弟怎么办啊？ 谁都想办商演赚钱，他在前面拦着，只要他不办，别人谁也办不了。 演出计划，萧飞已经看过了，初步定了8个城市，天津是第一站，然后是西安、洛阳、南京、上海、济南、吉林，最后回京城。 本来萧飞想把南京和上海这两个地方的演出划掉的，毕竟相声这门艺术，越往南，影响力就越小，他在京城确实挺红，可南方的观众能不能认他。 说句心里话，萧飞也没底。 最后，还是汪海反复的劝说，萧飞才打消了那个念头，南方的市场，总归要去尝试一下。 他不去，别人也得去。 而他又是德芸社的大师哥，作为大师哥，为师弟们趟趟道，也是理所当然。 “师哥！海叔让我跟您商量一下，他准备再加两站，沈阳和哈尔滨，您看……” 呵呵！ 这是打算一次性把他的价值给榨干了啊！ 都打算把东三省给转遍了。 “行！你们安排。” 萧飞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便点头同意了。 去南方是开拓市场，出关也是一样，既然南方都去了，干脆把试水的事，全都干了！ “得嘞！师哥，您放心，行程上，保证安排好！” 栾芸博说完，便退了回去，不再打扰萧飞看节目。 “那蛐蛐的身子有十四节火车那么长。” “胡说八道！” “脑袋跟剧场这么大。” “满嘴喷粪！” “两只眼睛像探照灯一样！” “他那是胡沁呢！” “这件事可是他说的！” “他说的我也不知道！” “怎么呢？” “马褂我不要了！” “就这个啊！” “好……” 第六百九十七章 还是没说完 “三木，张一元那边怎么样了？” 广德楼的后台，萧飞换好了大褂，正和闫贺翔对着词，看到乔三木进来，随口问了一句。 “刚给贺杰打了电话，说有七成的座儿，比下午场要强一点。” 晚场才七成的座儿。 萧飞听了，也是暗自皱眉，不过张一元今天才算是正式开业，又没有大角儿攒底，能有七成也勉勉强强还算可以。 现在德芸社的上座率正如当初萧飞预料的那样，在经过了最初的火爆之后，还是逐渐的趋于稳定。 现在五个小园子，能够保证满座的，也就是天桥剧场这个大本营，还有广德楼了。 张一元刚开张，现在还没把观众拢住，眼下上座率达到七成还行，但是一个月之后，还是还这个数字的话，就得找找原因了。 “咱们这边呢？” 乔三木笑了：“那还用说，肯定满座啊！” 广德楼在送出去三对演员之后，上座率居然一点儿都没受影响，这不得不说是萧飞的功劳，单单是他的《济公传》就能将观众给圈住了。 “行了，先这样，待会儿台上见！” “得嘞！师哥！我先去忙活了！” 闫贺翔闻言起身出去了。 “三木，你过来！” 乔三木见萧飞叫他，赶紧到了跟前。 “师哥，您有什么吩咐？” “我今天演完，明天就不过来了。” 距离《梅兰芳》剧组开机，还剩下几天的时间，萧飞也得准备一下，广德楼这边的演出，就只能先停了。 乔三木早有预料，倒也没觉得太意外。 “这边的演出，到时候，就得靠你们撑着了，贺伦，谢师爷走了，广德楼的演出顺序也得重新调整，我再一走，你和小潘得把攒底的活顶起来。” 萧飞暂停演出，广德楼的攒底自然是乔三木和潘芸亮顶上去，剩下的演出该怎么安排，萧飞不打算插手。 他迟早都要从广德楼这个小圈子跳出去，等他跳出去之后，这边的生意就要交给乔三木和潘芸亮来负责了。 “师哥，您放心，不敢说干的有多好，但肯定不会给您添乱！” 萧飞点点头，对乔三木，他还是放心的。 “师哥，还有个事，待会儿上了台，您不得和观众打个招呼啊！” 要说有什么担心的，也就是这个了，萧飞的《济公传》说了一个多月，可到现在，还没有结束的意思。 这下一走又是好几个月，要是不提前跟观众说好了的话，等明天演出，观众看不到萧飞的话，肯定又得闹起来。 像这种情况，乔三木虽然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可是一想到那闹哄哄的场面，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萧飞一看乔三木的表情，也忍不住笑了：“知道，到时候肯定都给你安抚好了。” “呵呵！这就好，这就好！” 萧飞起身，一旁站着的刘佳连忙上前，帮着萧飞整理大褂。 “三木，刘佳这边，你也得给我盯住了，每天的功课都不能落下，你要是没时间了，就让小潘盯着。” “您放心，肯定忘不了。” 萧飞跟乔三木说完，又看向了刘佳：“你也记住了，我就是不在这边，也不许偷懒，要是让我知道了，可不饶你！” “是，师父！” 刘佳连忙答应了一声。 他现在还在考察期呢，虽说彼此已经把称呼给定下来了，萧飞也跟大家伙说过，他算是口盟的徒弟，但是，他可不满足于此，还想着正式摆枝叩门呢。 “师父！我……有个事跟您说。” “青年队的事！” 不等刘佳说，萧飞就给点出来了。 青年队这个计划是萧飞提出来的，传习社那边有什么情况，杨贺通肯定得第一时间跟他说。 “这段时间学的不赖，有长进！” 听到萧飞夸奖，刘佳立刻笑得跟朵花一样。 “谢谢师父！” 刘佳在传习社第一次的汇报演出当中，直接拿了个第一，也顺利入选了接下来这个月的青年队演出阵容。 从明天开始，他就要去青年队参加演出，青年队和德芸社的正式演出队伍不一样，每周只二四六日，每天晚上演一场，一周四场。 “明天有演出？” 刘佳跟萧飞提这件事，肯定是希望萧飞能去看他的演出。 “嗯！地方定好了，就在三里屯！” 刘佳说完，还在偷偷的看萧飞的反应，他当然希望萧飞能去，第一次正式登台演出，他想要在萧飞的面前展示一下。 “行！待会儿把具体位置发给我！” “是，师父！” 刘佳见萧飞答应，这才笑了。 “师哥！马上开始，该您候场了。” 侯贺廉挑帘进来，跟萧飞说了一声。 “好！走！” 萧飞又整理了一下袖口，迈步走了出去。 今天佟筱娅没过来，跟几个闺蜜约好去吃饭了，担当报幕员的是乔三木的女朋友许丹。 “师哥！” “弟妹！” 萧飞也笑着拱了下手。 舞台上的灯光亮起，伴随着观众的掌声，叫好声，许丹迈步上台。 “欢迎各位亲爱的观众来到咱们德芸社广德楼剧场，观看今天的演出，第一个节目，请您欣赏单口相声《济公传》，表演者，萧飞！” “好……” 叫好声瞬间又响了几倍。 萧飞一只手提着大褂的骑缝，迈步走了出去。 刚到台口，就有观众过来鲜花，萧飞连声感谢着接了。 “快回去，当心座儿丢了！” 广德楼剧场每天的上座率一如既往的火，也就是萧飞早早的定下规矩，不准卖加座票，否则的话，再放进200人都富余。 跟观众开着玩笑，萧飞也走到了舞台中央，调整了一下话筒的高度，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 随后一边整理着桌子上的东西，一边跟观众闲聊。 “大家伙每天都来，好些人我都认识了，感谢您诸位这么捧我们，德芸社发展的是越来越好，昨天又新开了一个小园子，今天来的有昨天去过张一元的吗？” 台下有好些位观众举手。 “谢谢，没有您诸位捧，我们也没有今天，江山父老能容我，不食人间造孽钱，感谢您诸位对我们德芸社的支持。” 呃…… 听这话口不对啊！ 萧飞往常上了台，哪回不是拿观众开玩笑，不调戏观众就不错了，今天这一连串的感谢…… 你到底要干嘛？ “一晃过完年又好几个月了，明天就是四月一号，日子过的飞快！” 你想说什么，能不能痛快一点儿啊！？ 等等！ 有些观众已经反应过来了。 四月一号！ 那岂不是说，萧飞马上就要进组拍戏去了。 他走了之后，《济公传》怎么办？ 萧飞连着说了一个多月，别说收尾了，就连之前的好些坑，都还没填上呢。 而且，有观众统计过，萧飞倒是填上了几个坑，可他重新挖的更多。 照着这么说下去，别说收尾，恐怕说上两三年都说不完。 现在萧飞又要去拍戏了，他们岂不是又要等上几个月，才能听到后面的故事。 噫…… 有的观众已经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萧飞看着，不禁笑了起来：“看看，有些观众反应快，有些观众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来，我帮着你们回忆一下，广德楼开箱那天，我迟到了，还记得？” 没反应过来的观众，被萧飞一提醒，也立刻明白了。 “误场蹲工，违反了德芸社的十大班规之一，我呢，严于律己，给自己下了一条处罚，停演半年，可是一想还欠着大家伙那么多的债呢，我就想着先还上一部分，结果……” 结果你不但一点儿没还上，还又欠下了一大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当初刚定下来要说《济公传》，我就给您诸位打过招呼，这个故事太大，太长，各种不同的版本，再加上我新编的，故事线也多，想说完了，真不容易！” 你现在要怎么解释呢？ 解释？ 居然有观众在等着萧飞的解释，这绝对是想瞎了心了。 “跟您实话实说，《济公传》这故事，根本就说不完，但凡您诸位想听，我这儿随时都有，那些从一开始就等着盼着听结尾的，我只能说，祝您健康长寿，想听结尾……” 萧飞突然笑了，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一本《济公传》我都打算吃一辈子了，真把结尾给你们了，我后半辈子指着什么吃啊！” 说实话了，终于说实话了！ 那些一直等着萧飞将所有的坑都填上的观众全都傻眼了。 这个不要脸的，这话他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啊！ 不过，在震惊之余，有的观众又觉得高兴，萧飞说了啊，《济公传》没有结尾，可以一直往下说，这就好了，萧飞继续往下说。 只可惜…… 还要再等半年。 “跟大家开个玩笑，不过，这个故事，只要大家想听，我就能继续往下编，咱们这样，做个约定，什么时候，你们大家伙说不想听了，想要听新的故事，咱们就结束，大家看怎么样？” 还能这样玩儿啊！？ 不答应又能怎么办，主动权都在萧飞的手里攥着呢。 “要是大家都没意见的话，那咱们就开始今天的内容，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损人利己骑马骡，正直公平挨饿。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多。我到西天问我佛，佛说……” 啪！ “我也没辙！” 听到观众们接的这么整齐，萧飞也笑了，对着台下竖起两根手指。 “耶！” 第六百九十八章 德芸青年队 联兴茶社，听着名字很有种民国的感觉，可实际上却开在了三里屯cbd最大的一栋商业购物中心。 原本是搞餐饮的一家店铺，因为经营不善倒笔，后来被现在的老板盘了下来，重新装修之后，就成了联兴茶社。 青年队的演出便被放在了这里，汪海负责联系的，这家茶社的老板也是德芸社的粉丝，双方一拍即合。 德芸社方面不用付租金，也不用开份儿钱，完全是性质的演出，只为了能给玖字科的学员提供一个锻炼的地方。 今天是第一次演出，因为刘佳的关系，萧飞和佟筱娅吃过晚饭就赶过来了。 “大通，我到了，你说的那个联兴茶社在哪啊？” 萧飞围着三楼转了一圈，看到的全都是吃饭的地方，杨贺通说的那个茶社却根本没瞧见。 “师哥！您现在跟哪呢？” 萧飞四下看了看，报了一家店的名字。 “您顺着脚底下的箭头走，然后往左拐，再一直走！” 往左拐，一直走？ 萧飞抬头看了眼指示牌，这个方向不应该是卫生间吗？ “看见一个小过道了吗？顺着那过道进来，对，一直走，瞧见了？” 瞧见了。 不光瞧见了这家联兴茶社，还捎带着看见了大胖子杨贺通。 “师哥！嫂子！” 杨贺通晃动着一身的肉，迎到了跟前。 “大通，就这地方啊？” 萧飞看着旁边的小门脸儿，甭说，装修的倒是挺考究，单单看那门窗就能感觉到一股子老民国的气息。 只是…… 这地方也太偏了！ 把买卖开在这里，要是能赚钱才怪呢！ “原先这里开的是一家涮肉，后来干不下去就兑给苏老板了，人家不为了赚钱，就为了能有一地儿玩，原先请了两个说评书的，咱们过来，占每个礼拜的二四六日四天演出。” “哦！走，进去见见！” 萧飞说着迈步走了进去，那位苏老板已经在等着了，看到萧飞，也是连忙上前。 “萧老师！经常听您的相声，台下还是头回见！” “您多捧，这回还真是麻烦您了。” 苏老板笑着：“不麻烦，不麻烦，请都请不来呢，往后还得靠您多照应。” “您客气！” 俩人说了几句客套话，随后萧飞和佟筱娅就跟着一起走了进去，地方不算大，一共就摆了十八张桌子，最里面的位置搭了一个小台子，用来给演员表演。 “萧老师，条件简陋，您多担待。” 萧飞笑了，这位苏老板真挺有意思的，明明是两边互惠互利的事，可他这客气的，倒好像是占了德芸社多大的便宜。 又客气了两句，萧飞和佟筱娅跟着杨贺通去了后台。 说是后台，其实就是这家茶社的员工休息室，地方不大，萧飞和佟筱娅进来，再加上大胖子杨贺通，感觉空气都有点儿稀薄了。 “萧老师！” 玖字科的学员们看到萧飞，纷纷起身打招呼。 “师父，师娘！” 这个自然是刘佳，佟筱娅第一次被刘佳喊“师娘”的时候，她还有点儿不好意思，现在倒也习惯了。 屋里就摆着四把椅子，萧飞和佟筱娅一到，其他人自然没有坐着的份。 杨贺通把两人让到里面坐下。 “师哥！咱们这个传习社头一回演出，您给说说。” 萧飞笑道：“可别，你是教导主任，就算是要说话，也得你来说啊！” “师哥！您就甭客气了，我那点儿能耐，哪能跟您比啊！” 萧飞闻言，也就不再推辞了。 “今个都是谁跟谁搭啊？刘佳，你跟谁演？” 刘佳忙道：“师父，这位是我的搭档。” 说着话，请出来了一位，看着就壮实，大脑袋，小眼睛，留着和郭德强一样的发型。 “萧老师，我是……” “孙连哲，我记得你！” 萧飞去上了一次课，传习社的学员们，他也记住了大半。 刘佳身材瘦小，孙连哲则是那种壮硕的类型，俩人站在一起，倒是显得很搭。 “俩人今个什么啊？” “汾河湾！” “腿子活，挺好。” 接着萧飞又一一问了其他人，一共六场活，刘佳和孙连哲演攒底的节目。 倒不是杨贺通看在萧飞的面子上，特意照顾刘佳，而是这个月传习社的内部比赛，刘佳和孙连哲这一对搭档，最后的评分最高。 “好几十人里面，选出你们十二个来，虽然不算是特别正式的演出，但是，这好歹是个积累经验的好机会，都别大意了！” 萧飞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担心因为不是正式的演出，这些学员们会有所懈怠。 可他又哪里知道，有他在这边坐镇，谁敢不拿今天的演出当回事啊！ “郭老师当初曾跟我说过，哪怕台下有一个观众，也得拿出十二万分的小心，以最好的状态来演出，你们今天对得起观众，往后观众才能对得起你们。” 说着话，眼瞅着一个个的都变得面色沉重，萧飞话锋一转。 “当然了，也别太紧张了，头回演出，你们的经验全都是零，不怕你们在台上出错，问题是越早出来越好，但是有一点，哪怕是真的出了错，在台上也不许乱。” 萧飞曾看到过，有的演员说着说着忘词了，俩人直接傻在了台上，底下的观众再一起哄，往下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像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允许出现在德芸社演员身上的，哪怕青年队的这些人还不算正式的德芸社演员。 他们来联兴茶社演出，苏老板不收场租，一方面是因为人家本身就是德芸社的粉丝，还有一方面的原因是指着他们来演出，能帮着茶社聚拢人气儿。 真要是砸了场子的话，那可就有点儿对不起人了。 “萧老师的话，都听明白了吗？” 杨贺通见萧飞没别的话了，连忙招呼了一句。 “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 萧飞瞧着一个个郑重其事的样子，也笑着摆了摆手：“行了，都准备准备要说的活，刘佳，孙连哲，你们俩过来！” 将其他人打发了，萧飞又把刘佳和孙连哲给喊到了面前。 “刘佳！” “师父！” “待会儿到了台上，记住一点，不许抓现卦。” 萧飞说着，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呃…… 刘佳闻言就愣住了。 怎么还有这规矩啊！？ 考验一个相声演员的水平，不就是在台上能随机应变嘛，不让现卦的话，他还怎么展示自己的能力。 “师父，您……” “我说的话，没听见？” 一旁的佟筱娅见状，赶紧碰了萧飞一下：“有什么话好好说，你黑着脸干什么？刘佳，听你师父的。” 佟筱娅虽然不知道萧飞的用意，但他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他的理由。 “是，师父，我记下了！” “去！” 刘佳闻言，赶紧和孙连哲一起出去了。 “刘佳，萧老师到底什么意思啊？还不让现卦？” 孙连哲倒是不担心刘佳的现卦，他考进德芸传习社之前，也不是没有基础，还曾搭班在一些茶馆剧场说过一段时间。 “我也不知道啊！不让……就不让！” 刘佳也想不明白，为了今天这场演出，他还做了好些准备呢，可惜萧飞发了话，一个都用不上了。 “也许是……怕咱们在台上出错。” 嗯！ 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 四平八稳的把整个活使下来，总比为了显摆，到时候彼此接不住，死在台上强。 别看之前传习社内部考核的时候，他和孙连哲拿了第一，可那毕竟是在自己家里演，现在，他们要面对的是陌生的观众。 “嗐！要我说，担心这个就是多余，我……” 孙连哲说着，看刘佳的脸色不太好，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点儿问题，赶紧住了嘴。 “哟！口敞了，我可没别的意思！” 当着徒弟的面，说人家的师父多余，孙连哲都觉得自己没脑子。 “行了，赶紧准备准备！” 刘佳也不想纠缠，拉着孙连哲对起了活。 下午两点，演出开始。 这里也没个上场门，萧飞和佟筱娅，再加上一个大胖子杨贺通便坐了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没多大一会儿，苏老板也来了。 点上一壶碧螺春，再摆好了几样干果点心，一边闲聊，一边看着台上。 今天来的不少人都是得着消息，德芸社的青年队要在联兴茶社演出，早早的就过来占座了，十八张台全都坐满了。 门口还有不少人进不来，苏老板问过萧飞和杨贺通的意见，暂时先不往里面放了。 人太多的话，萧飞也担心学员们紧张。 很快，作为报幕员的刘佳便走了出来，往舞台中间一站，下意识的朝着萧飞那边看了过去，赶紧稳住心神。 “欢迎大家来到联兴茶社，今天是我们德芸社青年队在这里给您诸位演出，因为还没出师，水平一般，能力有限，您诸位多多包涵，好了，话不多说，首先请您欣赏第一个节目《学叫卖》，表演者张建宇、高成。” “好……” 茶社里的好些客人都是德芸社的老观众了，虽然对演员陌生，但是德芸社这三个字还是很有号召力的。 张建宇和高成站在台上，萧飞往两个人的脸上瞧。 呵呵！ 明显是紧张了！ 第六百九十九章 这孩子的想法有点多 联兴茶社的舞台上，一对演员下台，又有一对走了上来。 观众们很给面子的鼓着掌。 “感谢大家的掌声，上台来先做一个自我介绍，演员一上台为什么要做自我介绍呢？” “您给解释解释。” “大家伙来联兴茶社是为了休闲娱乐，有的是来这里找个安静的地方谈事，还有年轻的哥哥姐姐们是来搞对象的。” “你跑人家旁边听去了？” “这叫什么话，我的意思是说，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我们俩上台来叨叨叨叨的说，爱听的，您就听。” “不爱听的呢？” “诶，对了，也有不爱听的，嫌我们烦，演员做个自我介绍，等会儿您烦了，我们介绍完名字，您也知道应该骂谁。” “就为了这个啊？” “从我这边来，我呢，叫刘佳，德芸传习社的一名小学生，不用鼓掌，不用鼓掌。” 观众们笑着送上了掌声。 “我旁边这位……” 孙连哲立正站好，满脸微笑的。 “他就不重要了。” 萧飞听到这里，已经皱眉了。 “太啰嗦了。” 佟筱娅不解，她觉得挺好：“怎么了？刘佳说的有问题啊？” 一旁的杨贺通干笑了两声，内行人一听就明白。 刘佳和孙连哲刚才想要通过自我介绍，翻一个开门包袱，结果在设计的时候没弄好，有好几句都是废话。 别说他们了，就是观众听着，都会觉得乱。 过犹不及，就是这个道理。 “师哥，刘佳是头一回登场演出，您……也别太严格了。” 杨贺通没被萧飞调理过，可也曾听师兄弟们说，萧飞甚至要比他们的师父郭德强更严格。 甭管是台上演出，还是台底下溜活，只要出一丁点儿错，上手就拿扇子招呼。 刘佳是萧飞口盟的徒弟，当着萧飞的面就敢在台上卖弄，结果还玩泥了，待会儿下了台，估计轻饶不了。 萧飞没说话，注意力都放在了台上。 “谁啊？说谁呢？敢骂街我抽你，信不信！” “怎么了？谁骂街了？咱们好好说着话呢，怎么还带动手的啊？再说了，就算是真动手，就你这小体格子……” “小怎么了，小也能抽你。” “您先别着急，真要动手，您也得让我知道知道，我怎么得罪您了。” “还怎么得罪我了，刚才你说的什么，还咱们说相声的，谁跟你是咱们啊！” “哦！这么说，您不是说相声的？” “我能干那下三滥的活吗？” “那您说说，您是干什么的。” “我……我是个戏曲表演艺术家。” “戏曲演员。” “呸……” “这都什么毛病啊？” “戏曲表演艺术家，戏曲演员？你这是在侮辱我。” 要不是因为正在演出，萧飞已经要骂街了。 “这俩人不说废话就张不开嘴是怎么的？” 几句话就能把包袱翻出来，非要罗里嗦的说这么半晌。 还有，刚刚刘佳开场的时候自我介绍的时候都说了，他是德芸传习社的演员，现在又说自己是戏曲演员，前后矛盾着，也就是观众不计较，真要是遇到难伺候的观众，已经可以往下赶人了。 后面这一段又犯了刚开始的毛病，太啰嗦了，话都到了嘴边，非得多加几句。 杨贺通已经开始在心里为刘佳默哀了。 这黑小子待会儿下了台，肯定舒服不了。 “大通，前面几对都用了多长时间？” “按您的意思，所有节目的演出时间都不能超过25分钟。” 杨贺通说着，突然反应过来，刘佳和孙连哲这一场肯定是要超时了。 孩子，自求多福！ 今天的演出，整体来说，也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能顺顺当当把活使完整了，就算完成任务。 前面几对都是如此，轮到攒底的刘佳，这孩子的想法有点儿多。 不过倒也难怪，第一次在师父面前使活，刘佳想要给萧飞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肯定不甘心只是把活给使下来。 他想要展现一下自己的能力。 结果…… 弄巧成拙，大概就是这样了。 如果说贪功心切还能理解的话，那么接下来，刘佳犯的错误，可就触及到一个相声演员的底线了。 节目进行到后面，捧哏的有四句唱，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了，也可能是实在不擅长学唱，孙连哲在唱到：正催马，用目观，见一大嫂坐窑前，前影儿好像柳氏女，后影好像柳银环，用镫离鞍下了马，见了大嫂礼当先。 原词是这样，结果让孙连哲给唱成了“前影儿好像柳银环”，像这种错，常听相声的都能察觉到。 噫…… 观众们也不是故意给孙连哲喝倒彩，就是想热闹热闹，给他长长记性。 毕竟，这也不是正式的演出，他们进来喝茶，相声算是白送的，本来就是占便宜，要是因为演员出了错，不依不饶的，反倒是显得他们小家子气了。 观众都没当回事儿，可刘佳的脸上却带出来了。 扭头朝着孙连哲就瞪了过去。 孙连哲也知道自己出了错，心里已经有些慌了，结果刘佳一个眼神递过来，他更慌了。 后面的几句唱都没在板上。 要是接下来俩人能稳得住，这场节目还能凑活下来。 可千不该，万不该，刘佳带上了情绪。 孙连哲本来还内疚呢，见刘佳这样，他也不是个没脾气的。 在台上，逗哏的跟捧哏的互相顶上了。 萧飞越往下听，脸色就越黑，一旁的佟筱娅和杨贺通都瞧出来了。 “完了！” 杨贺通看看台上，又看看萧飞，急的不停抓挠头顶上的那一撮毛。 相声表演最大的忌讳便是在台上翻场面。 所谓的翻场面就是像现在刘佳和孙连哲这样，捧逗两人有一个出了错，另外一人带着情绪，心思都不往表演上面放。 台上的两个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闯了大祸，继续顶着牛。 渐渐的，台下的观众也察觉到了，有些人本身就是德芸社的老观众，眼见俩人说的越来越不是玩意儿，纷纷叫起了倒好。 “下去！” “不会说就下去！” “哄……” 观众们在相声园子里要是听美了，人家喊的是“噫……”，接要是对演员不满意了，嘴上也是丝毫不留情。 刘佳和孙连哲也傻了眼，看到客人们都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往下演。 “师哥！这……” 杨胖子这会儿也慌了神，他来的时候，德芸社已经红了，演员就算是在台上偶尔出个小失误，观众们也都能宽容对待。 像现在这场面，他哪经历过啊！ 第一次带着青年队来演出，就捅了这么一个大篓子，往后还怎么登人家的门啊！ 萧飞没说话，直接站了起来，朝着台上走了过去。 有观众刚才就注意到萧飞了，这会儿见萧飞要上台，也纷纷安静了下来。 “回去！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即便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萧飞也没打算给俩人一丁点儿面子。 哪怕不是正式的演出，可他们既然站在台上，顶着德芸社的牌子，现在观众不满意，万千的不是也都只能落在他们的头上。 刘佳看着萧飞，面如土色，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一句话也不敢说，低着头就走了，孙连哲也是一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等俩人灰头土脸的走了，萧飞这才上了台，等转过身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另一副表情。 “列位，列位！” 萧飞抱拳拱手，对着四下拜了拜。 “刚才的两个演员没伺候好您，我这儿给您赔不是了，这俩人一个是我口盟的徒弟，一个是德芸社玖字科的学员，算是我的师弟，学艺不精，德行不修，在您诸位面前献丑了，我这当师父和师哥的，给您鞠躬道歉。” 萧飞说着，对台下神鞠了一躬。 好些人听着都愣住了，刚才萧飞说的是什么？ 徒弟？ 萧飞居然收徒弟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其实，萧飞完全可以不提这层关系，毕竟俩人的师徒名分还没正式定下来呢，别说摆枝，就连个拜师仪式都没有呢。 可他还是说了，口盟的徒弟也是徒弟，既然徒弟在外面干倒了行市，他这做师父的就有责任？ 不能说在外面混好了，出息了，才是徒弟，混不好，闯祸了，当师父的就不认的道理。 “徒弟不争气，当师父的有责任，今个这一段没伺候好您，您要是心里不痛快都冲着我来，我绝对没有二话。” “不至于，不至于！” “没事儿，孩子还小呢！” “真没事儿。” 客人们也是纷纷摆手，示意不用在意。 人家宽宏大量，萧飞却不能就这么算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这样，好好的一场演出，让我徒弟给搅和了，我这当师父的赔给您诸位，您看这样行不行，我给您说一段儿，怎么样？” 萧飞要演？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 广德楼的票有多难买，但凡去过的人都知道。 平时想要听萧飞的相声可真是不容易，没想到今天来这边喝个茶，居然还能有这好事儿。 “好……” 观众们反应过来，纷纷鼓掌叫好。 “今天来也没准备，连身行头都没有，先跟您说声‘对不起’，您诸位多包涵了，张先生我也没随身带着，就伺候您诸位一段单口，您看怎么样？” 萧飞要说单口，这还有什么不行的啊！ “好……” 大胖子杨贺通瞧着，暗自松了口气，万幸今天萧飞过来了，不然的话，他可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第七百章 念在初犯，饶你一次 “老头拉得都脱了相了，您想啊！这么大的岁数，哪受得了啊，平时闹个肚子，三天都起不来，更别说吃巴豆了，一晚上跑出去十七八躺，裤腰带都快系不上了，蹲墙根儿底下，一边拉一边骂街，明天我就去报官，等着你，回头让知县老爷把你给抓起来，让你蹲大狱。” 萧飞确实没有准备，也想不起来说什么，总不能跟观众赔罪，还给人家挖得满地坑。 干脆就说了一个小段儿，名字叫做《小神仙》，说的是一个算命的跟药房掌柜打赌，药房掌柜问他的店什么时候能开张？ 算命的人称小神仙，掌柜的说了，要是算得准，把铺面输给他，可要是算不准的话，从今往后，不许小神仙在他的药房门口摆卦摊。 小神仙又不是真神仙，可挤兑到墙角了，又不能不赌，便说一个时辰之后，就有人来买药，而且就买一块钱的药。 正好有个老头儿的驴丢了，来找小神仙给算算，小神仙正没辙呢，见来了主顾，就让老头儿去药房买一块钱的药，吃下去，驴就能回来了。 药房掌柜眼看着就要赢了，偏偏进来一个老头儿买药，还非要买一块钱的药。 来了人买药又不能不卖，掌柜的气急了，逮着黑丑、白丑、红片、紫花、地丁、鸡爪、黄连、泻叶，余外搁上四个巴豆，全都是泻药。 老头儿真听话，回家去就给煎上吃了。 老头儿骂的是小神仙，结果偷驴的邻居误会了，以为老头儿知道是他们偷的驴，要上县衙去告他们。 就想着趁着天黑把驴给放了，可是又不甘心。 “不成，也不能便宜他，这一天连草带料的，我跟他一点儿交情没有，凭什么喂它哪？把笼头给解下来！” “媳妇儿说了，笼头咱们也没用啊。” “没用也卸下来，铰碎了搪炉子，不能便宜他，揪着耳朵把门关上，他多会儿进去，咱们多会儿轰驴，把驴轰出去，跑到哪儿去咱不管。” “说着话就把笼头给解下来了，揪着驴耳朵，趴门缝里看，老头儿只要一进去，把驴轰出去就算完。” “这老头儿直到五点半，天快亮这泡屎才算拉完，一掖中衣，腿也木了，扶着墙根儿往家里走，一迈步，门槛儿一绊，咣唧摔了一个大跟头，老婆子过来搀着他靠墙一站，再一瞧可就不是样啦，腮帮子也白啦，眼也掉坑啦，抬头纹也要开，直抖下巴颏。” “这个该死的小神仙，他等着我的！” “正骂着呢，门开了，老两口子一瞧，驴进来了，驴在这儿待了一年多，它认得啊，呱嗒呱嗒跑回来了，使脑袋一撞门，当！进来啦！呱嗒呱嗒往驴圈那儿跑。” “老婆子一瞧，嘿！当家的，这药真灵啊，驴回来啦！” “老头子一听驴回来了，嗬，这精神大啦，好先生，给先生传名，老婆子，别管我，把驴拴上。” “老婆子过去拴驴，一摸就觉得不对劲儿。哎，当家的，驴可回来啦，笼头没有回来。” “啥？” “笼头没有回来。” “不要紧，你把药再给我煎上，吃二遍，吃完了，我好门口蹲着去！” “还要吃二煎，你还要命不要？这药我给你煎了一半儿，你就拉成这样啦，你要再吃二煎，还活得了嘛！” “老头子一听煎了一半儿，过来给老婆子一个嘴巴，叭！这不是耽误事嘛！你要是全煎上，连笼头也丢不了！” 故事说完，萧飞后退一步，对着台下深鞠一躬，观众们听得过瘾，纷纷叫好。 杨贺通早就在一旁候着了，等萧飞说完，一拍醒木，赶紧上台。 时候已经不早了，观众们这么热情，回头一起哄，萧飞再返几个场，可就更没完了。 “今天的演出到此结束，往后每周的二四六日，我们都会在联兴茶社演出，喜欢相声的朋友，到时候可以来听听，好了，咱们下回再见！” 杨贺通说完，也追着萧飞奔那间员工休息室去了。 刚到门口，就瞧见张建宇等人正在走廊里，一个个忧心忡忡的模样，打眼一瞧，少了刘佳和孙连哲。 唉…… 杨贺通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先回学校，等其他人离开之后，佟筱娅也过来了。 “嫂子！待会儿您可得劝着点儿！” 佟筱娅苦笑一声，别的事肯定没问题，但是这种事…… 想着，走上前推开了门。 刚一进去就瞧见刘佳正在萧飞面前跪着呢，一旁是手足无措的孙连哲。 看到佟筱娅和杨贺通，萧飞压下心里的火气。 “起来！” 刘佳没动，他知道自己今天闯祸了，萧飞罚他跪下，他没有二话，真要是不搭理他，那才叫人担心呢。 “师父！我知道错了！您饶我这一回。” “知道错了？” 萧飞手上拿着扇子，一下一下的敲在手心。 刘佳偷眼看着，他倒是宁愿这一下下的都打在他的脑袋上才好呢。 “说说，到底错哪了？” “我……” 刘佳朝着孙连哲看了一眼。 “我不该在台上和搭档斗气。” 还行！ 总算还知道自己错在了什么地方。 “相声演员在台上，第一个忌讳是刨活阴人，第二个忌讳就是翻场面，今天孙连哲确实出了错，可你却忘了，你们俩是一副架，他出错，搅了演出，也是你们两个人的责任，他出错，你就该想着的是怎么往回圆，可你呢？” 刘佳的脑袋越来越低：“我……我不该带着情绪。” “说的确实没错，可是在台上怎么就没记着呢？怎么着？觉得自己行了？觉得自己的能耐大了，你可以瞧不起人了，人家犯了错，你是不是还觉得是人家搅了你？” 刘佳没说话，因为也根本无从抵赖，他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满心想着要在萧飞面前展示一下自己能力，要在同学和观众的面前给萧飞露脸。 孙连哲一错，他立刻就动了火气。 “告诉你，记住了，演出成与不成，是你们俩人的事，他出了错，你得想着补救，之所以是搭档，不是让你站在旁边看笑话的，你刚才那么干，首先就是对观众不负责任。” 萧飞越说越生气，也就是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然的话，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要是放在以前，徒弟在台上因为翻场面，被观众轰下去的话。 这个行业自此以后，都不会再有这个人的饭了。 “师父！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刘佳是真害怕了，他怕的是，萧飞一怒之下，直接断了两个人的师徒缘分，更害怕从今往后，再也没有登台的机会。 “萧飞！” 佟筱娅见刘佳吓得眼泪都流下来了，赶紧上前求情。 “刘佳都知道错了，你……” 话没说完呢，对上萧飞凌厉的眼神，后面的话也赶紧咽了回去。 太吓人了！ 佟筱娅刚才是关心则乱，这会儿也反应过来，相声可是萧飞的最爱，真要是搞排名的话，她这当媳妇儿的说不定都得往后排。 刘佳现在是犯了萧飞的忌讳，萧飞教徒弟呢，哪轮得到别人多嘴。 “还有，上台之前，我跟没跟你说过，不许抓现卦，你是怎么做的？” “我……我……” “拿我的话当耳旁风？” “萧老师！您别怪刘佳，是我……是我的意思，是我太想出彩儿了！” 孙连哲也说话了，平日里他跟刘佳的关系一直不错，要不然的话，也不会他们两个人搭一副架了。 见萧飞动了真火，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刘佳一个人顶雷。 “想出彩儿？” 萧飞看看孙连哲，又看看刘佳，这俩人的心思，他还能不知道。 “谁都想一举成名，可是，一举成名的前提条件是，你得有真能耐，基本功都不扎实，能耐还没到家呢，一举成名的机会凭什么就能落在你的头上？” 萧飞这话，把两个人说的是无地自容。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结果他们两个把这么浅显的道理都给忘了。 幻想着能在萧飞面前来个惊艳亮相，最好能让萧飞认可他们的能力，早早的让他们从传习社出来，成为德芸社的正式演员。 结果…… 露脸不成，反而现了眼。 一起来的其他人，全都是四平八稳的把活给使下来了，虽然没多出彩儿，可也没犯了错。 他们呢？ 直接被观众给轰下了台，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学相声没有捷径可以走，能耐是不是真的成了，也不是你们自己说了算。” 萧飞说着，看向了杨贺通，顿时让杨胖子头皮都发麻。 “杨主任！” “师哥，您可千万被这么叫我，我哪做错了，您给点出来。” 好嘛！ 萧飞这一声“杨主任”，杨贺通差点儿跟刘佳一起跪地上。 “我还真有点儿不明白的，跟你请教一下！” “师哥，您甭这么说，有什么话，您就问，您问！” 佟筱娅也有点儿看不过去了：“你跟大通使什么劲啊，有话不会好好说，大通，别怕他，嫂子给你做主！” “诶！诶！” 杨贺通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在想。 我的亲嫂子诶，您可别跟着添乱了啊！ 萧飞也是满脸无奈。 这媳妇儿怎么今天总跟我过不去啊，看起来回家后，得立立规矩了。 “我就想知道，他们俩到底是怎么拿到这次内部考核第一的？” 且不说后面那一部分，俩人开场之后的表现，也不能让萧飞满意，废话太多，而且前言不搭后语，就没有一处能看的。 这要是相声爱好者，业余的说成这样，倒是可以理解，因为人家对相声的理解，完全是看过，或者听过的相声作品，跟着学的，学成个四不像也很正常。 可刘佳和孙连哲是业余的吗？ 单单开场一个介绍的环节，罗里嗦，废话连篇，萧飞听着都想捂脸了。 他虽然还没正式教刘佳，但平时也会提点一二，结果就教出来一个这…… 说心里话，萧飞都觉得对不起祖师爷。 刚才问杨胖子这话，可不是在挖苦，而是，萧飞真的怀疑这次传习社的内部考核存在问题。 杨胖子和其他评委，该不会是因为，刘佳是他的口盟徒弟，就额外照顾？ “师哥！我对天发誓，考核成绩绝对没有一丁点儿问题，当时不光我在，高老师，邢先生，李先生，我师父还看了几场呢！刘佳和孙连哲当时的节目真的非常好，我师父夸了好几句，您就是信不过我，还信不过我师父和高老师吗？” 你师父我也信不过！ 不过…… 高锋的人品，萧飞还是非常信服的，那是一个和他一样，对相声格外认真的人。 能够被高锋老师认可的人，基本上都错不了，而他觉得有问题的，事实证明，也没有被冤枉的时候。 比如，当初主动离开的李贺元。 高锋老师从一开始就说，李贺元的嘴里有问题，而且性子也不够踏实。 还是萧飞见人才难得，硬给留下来了。 最终的结果证明，高锋老师是对的！ 李贺元，性子确实不踏实。 “起来！” 刘佳犹豫了一下，偷偷看向了佟筱娅，见佟筱娅一个劲儿给他使眼色，连忙站了起来，跪的时间有点儿久，两个膝盖生疼，可这会儿，他也顾不上了。 “学艺先学做人，你今天在台上的所作所为，真的让我非常失望。” 刘佳低着头，眼泪止不住的流。 “手艺不到家，可以慢慢学，可要是德行坏了，就补不回来了，任何事情都是有一就有二，你今天能因为斗气，翻了场面，往后还能板的住？” 见佟筱娅又要说话，萧飞摆了下手。 “本来按你今天犯的事，我门下绝对不能容你，但是，念你是第一次，我先饶你一回。” 刘佳闻言一愣，随即大喜过望。 “谢谢师父，谢谢师父，师父，您放心，我知道错了，往后绝对不会再犯！” “我不听你说，我看你如何做！” 萧飞说着站起身来。 “再有下一次，咱们的缘分就算是断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人已经出去了。 刘佳看着萧飞离开的方向，他知道，这次他是真的让萧飞失望了，想要重新树立自己在萧飞心里的印象，也只能靠他自己了。 第七百零一章 拜托了 “萧老师，您好，您好。” 正坐着的萧飞，连忙起身，也不认识对方，可人家跟他打招呼，起身回应，这是最起码的礼貌。 “您好！” “您今的那段子真地道。” 得嘞！这是刚从联兴茶社出来的，碰巧也在这家小馆子吃饭。 “您客气，谢谢您捧！” 对方握着萧飞的手：“今个攒底的那个孩子是您的徒弟啊？” “小孩子本事还没到家呢，就敢在您面前卖弄，孩子在台上出了错，您多担待着。” “嗐！没事儿，慢慢磨，您可千万别着急，别跟孩子生气！得嘞，不耽误您吃饭了，老板，今个萧老师这桌算我的啊！” “别，您可千万别这么客气，我这……” “定了，就这么定了啊！老板，再给萧老师这桌上一盘你们这儿的招牌酱牛肉！” 守着收银台的老板闻言，吆喝了一声：“好嘞，五号桌，酱牛肉一盘儿！” 萧飞见推脱不过，只能连声谢了，等对方走了之后，这才坐下。 从联兴茶社出来，萧飞、佟筱娅，搭上一个杨大胖子，直接在这家商业购物广场的三楼，找了一家鲁菜馆子吃晚饭。 本来结束的就晚，萧飞又训了半晌徒弟，出来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 可吃个饭都不消停，进进出出的客人，好些都认出他来了，从旁边经过的时候，都少不了要寒暄几句。 对此，萧飞也已经习惯了，好在喜欢他的观众和那些追星族不一样，大家的关系更像是朋友。 萧飞不会端着架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粉丝也不会打扰到他的生活。 双方一直保持着这个度！ “师哥，往后跟您出来都不用花钱了！” 杨贺通笑着说道，言语之中不乏羡慕，正因为观众喜欢，才会跟萧飞处得像朋友一样。 萧飞瞧了杨贺通一眼：“听你这话说的，就好像哪回出来吃饭，让你花过钱似的。” 在德芸社，长辈和晚辈出来吃饭，肯定是长辈花钱，师哥跟师弟出来吃饭，也是师哥掏钱，没有明文规定，但这就是规矩。 放在过去，当师哥的先赚着钱了，请还没有着落的师弟吃饭，这算是应有之谊。 “呵呵！” 杨大胖子笑了，见萧飞面前的茶杯空了，赶紧起身给萧飞添上。 “师哥！刘佳那边……刚才他走的时候，我瞧着魂儿都快没了！” 萧飞听了，他知道刚才的话，说的有点儿重了，估计连着几天，刘佳都得睡不踏实。 可是，话不重不行。 学的刚有点儿模样，就在台上翻场面，拿观众不当回事儿，这种毛病可不能惯着。 得一次就让他长记性才行。 杨贺通见萧飞没说话，又试探着说了一句：“师哥，我瞧着刘佳还是……挺不错的，您要不就高高手，放他一马。” “怎么着，你打算替他求情啊！？” “我……” 杨贺通干笑了两声，对上萧飞，他还真有点儿含糊。 这位师哥对他们这些师弟确实很好，可也确实非常严厉，别看他没被萧飞调理过，可没少听广德楼的师兄弟说起萧飞。 “好好说话！” 佟筱娅说着，还碰了一下萧飞的腿。 “差不多就行了啊，刘佳都知道错了，你还真打算不依不饶啊！？” 刚知道自己当了师娘的时候，佟筱娅确实有点儿不习惯，可她现在也找到了点儿白慧敏的感觉。 毕竟是开山大弟子，佟筱娅这位小师娘还是非常看重的。 “你们不懂，不给他点儿厉害的瞧瞧，他不长记性，今天这事要是轻描淡写的过去了，他明天就能飞起来，信不信？刚有点儿苗头就给他踩下去，这才是为他好呢！” 别看萧飞刚才厉害，可心里却没想过真的要和刘佳断了师徒的缘分。 小孩子不懂事，可以慢慢教。 这时候，要是真的把刘佳给推出去，往后这孩子就算是彻底完蛋了。 “大通，有个事，我还得跟你求个情呢！” “师哥！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有事儿您吩咐。” 萧飞闻言一笑，脸上还有点儿尴尬：“是这么个事，今天刘佳在台上犯的错，按说，这个月的演出就没他的份了，可我还是想跟你求个情，念他是初犯，这次先饶他一回，这个月让他跟着青年队接着演，算是以观后效！” 杨贺通顿时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呢，用得着萧飞说一个“求”字，原来就是这个。 “没问题，没问题，嗐，师哥，您就是不说，我还打算替刘佳跟您求个情呢，就像您说的，孩子小，不懂事，咱们也不能一棒子就把人给打死了，您放心，这件事我照办。” 萧飞点点头，端起茶杯：“得嘞，兄嘚，我这儿谢谢了！” “师哥！您客气！” 萧飞的姿态放得很低，这也是应有的规矩，刘佳是他的徒弟，尽管还没正式拜师，可既然萧飞承认这个徒弟，徒弟犯了错，该怎么教训怎么教训，可事后，也得由他这当师父的顶着雷。 徒弟为什么犯错，还不是因为当师父的没教好嘛！ 在教育徒弟这方面，萧飞可不打算跟郭德强学，像他那样惯着徒弟，把徒弟惯的都没样儿了可不行。 “另外，还有个事，大通，刘佳这孩子往后在传习社，你可得给我盯紧了，回头我还得给高老师打电话，甭看我的面子，对他必须严格管理，还有，往后每个月的内部考核，给他定的标准，也不能和别人一样，必须按照正式的演员来要求。” “这……师哥，是不是太严了啊！？” 刘佳之前虽然跟着贺字科二期的学员一起学过，但毕竟岁数小，又没有舞台经验，按照正式的演员来要求，在杨贺通看来，还是有点儿过分了。 “不严不行，这孩子必须得从一开始就给他定下最高的标准，你们要是下不了手，我就把他带在身边。” 呃…… 萧飞要把刘佳带在身边教。 乍一听是好事儿！ 可是，杨贺通听说过萧飞是怎么带师弟的，真下死手啊！ 对待师弟都这样，徒弟的话，恐怕只会更加严格。 要是刘佳学的差不多了，然后跟在萧飞身边继续学的话，倒是没问题。 可现在…… 还差得远呢！ 真要是现在就交到萧飞的手上，又是刚犯了错的，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还是在传习社多待一段时间。 不着急，不着急！ “您放心，就按您说的，从今往后对他肯定严格要求，等您拍了戏回来，保准让您瞧见一个不一样的。” 萧飞点点头：“拜托了！” 吃完饭，杨贺通去了天桥剧场，他现在的演出很少，主要的经历都放在了传习社上面。 萧飞和佟筱娅则回了家，马上就要进组了，他得抽出时间来，再把剧本好好研究一下。 “后天你还去吗？” 佟筱娅洗完澡出来，见萧飞正捧着剧本，随口问了一句。 萧飞知道佟筱娅问的是，后天还去不去联兴茶社。 “先不去了，大通会把刘佳每次演出的录像给我。” 今天刘佳之所以把演出搞砸了，其实也有一部分原因在萧飞身上。 正是因为他在场，刘佳太想要表现了，结果等到孙连哲出了错，他才会那么着急，脸上直接把情绪给带了出来。 “教徒弟不容易？” 佟筱娅坐在了萧飞的身边，笑着问道。 “确实不容易！” 萧飞之前就曾有过顾虑，所以才不着急收徒弟，否则的话，以他现在的水平，为祖师爷传道早就够格了。 现在教徒弟和以前不一样，萧飞曾听他爷爷说过，当年相声门里教徒弟，那是真的要签生死状的。 师父打徒弟，再寻常不过了。 可现在呢？ 真敢动手试试。 一个巴掌扇出去之前，先准备个四五万，否则的话，那巴掌就只能扇在自己的脸上。 这还只是一方面，关键还是操心劳力。 徒弟的学习进度，心理状况，当师父的都得挂在心上。 真不知道，郭德强收那么多徒弟干什么。 一个个的都是牵挂，徒弟好了，自然万事大吉，可徒弟一旦闯了祸，遭罪的首先就是当师父的。 “我门下以后最多只收五个，多一个我都不收！” 眼下只有一个刘佳，乔三木的侄子也预定了一个位置，不过还得到时候再看，真要是这块料，看在乔三木的面子上，收也就收了。 再往后，必须得格外慎重。 他也不准备跟谁交换人质，特别是他将来的孩子，除非真的天赋异禀，否则的话，绝对不许从事相声这一行。 听萧飞把他们孩子的未来都给定了，佟筱娅也是哭笑不得。 “没影儿的事呢，你现在就开始操心了！” “怎么是没影儿的事，咱们还不能有孩子了？” 呃…… 佟筱娅立刻就觉得气氛和刚才不一样了，随即起身，往萧飞的腿上一坐。 “那就……再试试！” 萧飞感觉怀里就跟抱着个小火炉似的，把剧本往旁边一扔，抱着佟筱娅就回屋了。 那就再试试呗！ 第七百零二章 谁照顾谁？ 天津老城南紫竹林，一水的西式建筑，最显眼的就要数那座天主教堂，要不是街边有不少推着三轮车卖煎饼果子、大饼鸡蛋的小商贩，真的会让人有种身处欧洲某座城市的感觉。 电影《梅兰芳》的主要外景地就在这里。 接到通知之后，萧飞和佟筱娅带着两个小助理提前一天便过来了。 晚上，整个剧组一起在御花园吃了饭，开机新闻发布会早就在京城办过了，今天算是剧组全员见个面。 萧飞也是第一次见着了孙洪雷，刚见面的时候，看着这个小眼睛，一脸凶相的实力派男演员，他还真有点儿紧张。 仿佛下一秒，孙洪雷就会掏出一把喷子，顶着萧飞的脑门儿，来上一句：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可这种形象维持了还不到三分钟，孙洪雷就原形毕露了，笑嘻嘻的跟着萧飞聊起了相声。 你一个跳霹雳舞的，跟我一个说相声的也不搭界啊！ 孙洪雷不光聊，还非要让萧飞教他一段贯口，大概是想学会了去装掰。 原先萧飞以为孙洪雷这样的银幕硬汉，肯定都是那种不苟言笑的，熟悉了才发现，这人不但话痨，还是个逗比。 其他的几位主要演员，萧飞此前都见过了，像王学奇老师，还有他小姑的新晋闺蜜国际章。 “叫姑！” 玩儿去！ 其他的演员，虽然是第一次见，但萧飞也都认识，比如在剧中演冯子光的瑛达，中国情景喜剧的奠基人，当然了，这个称号是他自封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爱我家》和真正的情景喜剧还是有些差别的，说是小品合集更加适合。 演费二爷的吴钢，人艺的演员，萧飞看过他的几部电视剧，演得真叫绝了。 另外还有几位过来客串的演员，其中就有林妹妹陈小旭的前夫哥毕艳君，他在戏里演梅兰芳的大伯梅雨田。 挨个都见了面，萧飞是新人，姿态放得很低，甭管对方在戏里演哪个角色，他都客客气气的喊老师，很快就赢得了一阵好评。 转天正式开机，当萧飞的房车停在剧组给安排的空地上，好些演员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本来，是不是把这辆房车带过来，萧飞还有点儿犹豫，毕竟他还是个新人，像国际章、孙洪雷这样的影视圈大腕儿都没有这个待遇，他大模大样的开一辆房车过来，会不会遭人非议？ “这是咱们自家的，又不是找剧组要的，咱们不刻意张扬，可是让自己过的舒服一点儿，又怎么了？” 还是佟筱娅把萧飞给说服了。 这话也对，有些演员跟剧组谈条件，要房车，要五星级酒店，要专门订餐，这是耍大牌。 萧飞自己家里有，开过来，休息的时候有个落脚的地方，又有什么不合适的。 再说了，佟筱娅跟组，总不能始终跟着他在片场混！ “吊主！” 房车里，国际章正跟着佟筱娅，还有两个小助理在打升级。 看到萧飞居然有房车，她第一时间就跑过来蹭。 不光她来了，还有孙洪雷也是一样。 头天拍摄，暂时还没有他们的戏份，来片场也只是为了熟悉环境。 “你会不会打啊？这么出就输了，你得算对家手里有什么牌。” 孙洪雷在一旁观战，急的抓耳挠腮的。 萧飞正好开车回来，刚才他去菜市场了，房车里配着厨房，现在不用拍戏，他准备自己做饭吃。 见几个人玩的正热闹，萧飞也没打扰，看看时间还早，把食材都放进冰箱，溜达到片场，观摩人家怎么拍戏。 虽说已经演过一部《建国大业》了，可对于拍戏，萧飞还是个生手，现在一下子就让他演男主角，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正在拍的这一幕是，梅先生少年时代，他的大伯琴师梅雨田进宫给太后老佛爷表演，因为家里有白事，不敢穿红，结果被太监套上了纸枷锁惩治。 梅先生在屋里看到了大伯给他留的一封绝笔信，随后梅家的世交，名伶十三燕来探望梅先生。 现在拍的是院子里的戏，演少年梅先生的演员还没到，只能先把王学奇老师的戏给拍了。 只见王学奇老师一只手背在身后，迈着京剧舞台上的四方步，来到了门前，单单这几步走，便让萧飞不禁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在戏里，十三燕这个人物的戏份不多，他是作为老派戏曲艺人的代表，用来衬托梅先生形象的。 只不过，编剧在描写这个人物的时候，有点儿用力过度，最终呈现出来的人物形象，反倒是比梅先生更加的传神。 “婉华！” 拿腔拿调的一声呼唤，简直绝了。 乍一听或许会觉得别扭，但是联想到他京剧名伶的身份，就不显得突兀了。 万幸。 萧飞和王学奇老师没有对手戏，否则的话，跟这样一位老戏骨拍戏，他还真担心自己会被碾得连渣都不剩。 想到这里，萧飞不禁开始同情扮演青年梅兰芳的于少群，这位于少群也不是专业演员，被陈恺歌选中出演青年梅兰芳之前，是汉剧演员出身，师从汉剧大师陈伯华。 《梅兰芳》是他第一次拍电影，结果开局就遇上了王学奇这样的老戏骨，也真是难为他了。 只看了一会儿，萧飞就悄悄的离开了。 演少年梅先生的演员还没到，陈恺歌对着副导演发了一通脾气，随后，副导演就去打电话催促了。 “人呢？忘了？你特么逗我玩儿呢，这边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他呢，你告诉我，你们给忘了？” 导演心气不顺，还是别在眼前晃悠的好。 等萧飞回到房车这边，国际章的位置已经被孙洪雷给抢了去。 一个大男人跟着三个女的玩升级，他也真好意思。 “吊主，还有没有了，还有没有了！” 萧飞看着也不禁笑了，真是个玩儿心重的。 “怎么回来了？” 章紫怡看到萧飞回来，随口问了一句。 “差不多该吃饭了，准备准备！” 章紫怡闻言笑道：“早就听二姐说你做饭特别好吃，我还没尝过呢，今天添副筷子呗！” 她口中的二姐，就是萧飞的小姑萧佳洁。 听她喊“二姐”，萧飞顿时有种被占了便宜的感觉。 “行啊！孙老师，中午一起吃！” “叫哥！” 孙洪雷说着，用力甩出去一张牌。 “你不叫我，我也不走啊！剧组的盒饭有什么好吃的！还有没有了？佳佳，还愣着干什么，跑分啊！” 瘾可真够大的！ 萧飞上车，把食材都拿了出来，就开始忙活了。 “谁输谁赢？” “必须我们赢啊！” 孙洪雷洗着牌，笑得眼睛都快找不见了。 “中午吃什么啊？” “随便炒几个菜，我看鱼不错，软炸着行不？” “行啊！我是来蹭饭的，主家做什么，我就吃什么，不挑！” 呵呵！看你有一点儿蹭饭的觉悟吗？ 一个帮忙的都没有。 萧飞现在都有点儿后悔带着佟筱娅了，还有她的两个助理，说是跟组来照顾他的，结果现在还得他来做饭。 “有我能干的吗？” 章紫怡这时候凑了过来，看着萧飞熟练的切菜，收拾鱼，不禁心生羡慕。 她的恋爱经历丰富，可是却遗憾没遇到过萧飞这样的宝藏男。 “不用，章老师，这里地方小，您歇着就行！” “呵呵！那我跟你学学！” 章紫怡说着，就靠在一旁，看着萧飞一通操作，菜切好了，鱼也收拾干净了，起锅烧油，打开抽油烟机，动作格外熟练，一看就知道在家里经常下厨。 唉…… 好男人怎么都是别人的啊！ 刺啦…… 鱼下锅，煎得两面金黄，一看就让人不禁食欲大增。 各种调料下锅，很快香味儿便弥漫开来。 “不玩了，不玩了。” 孙洪雷把牌给扔了，也凑到跟前。 他有过北漂的经历，独立生活了好几年，做饭这种事也难不住他，可是看了萧飞的操作，立刻明白，双方的段位不一样。 “小飞，你这手艺，去开个饭店都有富裕了！” 鱼出锅，萧飞又飞快的炒了几样菜，条件简单，太麻烦的菜也不好准备。 孙洪雷搬了张桌子放在外面，等萧飞的最后一道菜上桌，立刻开吃。 萧飞原本以为，像章紫怡这样的国际巨星，在吃上面肯定是非常谨慎的，像什么重油重盐的东西，绝对不会碰。 结果，等一动筷子才发现，国际巨星也是普通人，真要是饿了的话，什么都能往嘴里扒拉。 “真不错，难怪你小姑说你做饭好吃呢！” “确实好吃，小飞，往后你可得多亮亮手艺，吃了你的饭，剧组的盒饭我怕咽不下去。” 呵呵！ 我好像是来拍戏的，不是来办私家小厨的！ 正吃着，突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怎么回事儿，昨个是没通知你们，还是怎么的，几点开工不知道啊！？看看，这都几点了，你们才来，真以为自己是多大的腕儿呢！” 呃…… 几人纷纷看了过去，就见剧组的副导演，正对着一个少年大声呵斥着，那个少年……看着挺眼熟。 第七百零三章 认识，揍过一顿 萧飞觉得那个少年很面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丹凤眼，尖下巴颏，被副导演一通臭骂，还显得有点儿不服气。 “哟！这不是贾宝玉吗？” 听佟筱娅这么一说，萧飞也记起来了。 这人还真是京台播出的新版《红楼梦》里面，出演少年贾宝玉的那一位。 该不会就是他来演少年梅先生？ 刚刚萧飞在片场就听说，演少年梅先生的演员还没到，只能先拍王学奇老师的戏，早上开机，第一场就是他们的戏，结果这位愣是拖到了中午才到。 萧飞看过剧本，少年梅兰芳的戏只有一场，而且连台词都没有，不过也正是如此，才把这个贾宝玉给救了，不然的话依着陈恺歌的脾气，怕是刚才就决定换人了。 一场戏，没必要折腾。 拍完让丫滚蛋就是了。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跟这儿耍大牌，你是逗我呢，还是成心给我上眼药啊！” 副导演还是气不顺，一通嚷嚷，刚刚他被陈恺歌也熊了一顿，正窝着火呢。 “丫丫！你们认识啊？” 章紫怡问了一句，她也挺好奇的，陈恺歌的戏，到底是谁这么牛掰，居然敢不当回事儿。 “哦！之前合作过，新版的《红楼梦》，他演少年贾宝玉，我演袭人。” 章紫怡闻言，赶紧拿出手机搜了一下，还特意找了少年贾宝玉的剧照，仔细端详了半晌。 “看着也不像啊！” “这都过去好几年了，当初我们是06年拍的，都三年了，小孩子嘛，长得快！” 长得确实很快，萧飞第一次在剧组看到这个尖嘴猴腮贾宝玉的时候，他就是个瘦高个，现在看着更瘦了，也更高了。 这形象来演少年时期的梅先生，确实不合适。 “小飞，你也见过他啊？” 孙洪雷也挺好奇的，这可是陈恺歌的戏，一个新人居然敢玩儿这么大，胆上长毛了啊！ “嗯！认识，揍过一顿！” 噗…… 听到萧飞这么说，佟筱娅直接就笑喷了。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给细说说。” 孙洪雷见状，连忙问道，国际章也是一副好奇的模样，看来只要是人就有八卦魂，甭管男女，也甭管腕大腕小，概不例外。 萧飞还有点儿不好意思，毕竟当初他收拾这个贾宝玉，也算是以大欺小了。 最后还是佟筱娅把事情说了一遍。 孙洪雷听了，又朝着那边看了过去，见那个少年和副导演还争辩上了。 “就一唱戏，一个镜头，真以为我稀罕呢，还得让我一大早就过来伺候着，凭什么啊！” 我去…… 过了好几年，这孩子的大脑还没发育完整呢？ 但凡是个有脑子的，这个时候就应该赶紧道歉，随便找个借口，堵车，或者身体不舒服之类的，好歹也得给人家一个台阶下。 等副导演把火撒完，也就没事了。 听听这话说的，就差指着副导演的鼻子来上一句：小爷就是因为戏少，成心给你们脸色看，怎么着？不服啊！ 副导演在剧组的地位虽然比不上总导演，也比不上执行导演，但好歹也负责一滩事呢，算是剧组的实权领导。 现在有人这么不给面子，他的脸色立刻就黑了。 “行！你牛掰，你们家艺人牛掰是不是？不愿意演，当初就别求爷爷告奶奶的找我啊！” 跟着贾宝玉一起来的经纪人估计脑袋也大了一圈。 自家艺人什么性子，他最清楚，来的路上也叮嘱了，到了之后，一定要先道歉，而且，态度必须诚恳，结果…… 要不是公司力捧的新人，他现在都想把这个货扔在这里不管了。 “王导，您消消气，他……他岁数小，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确实有点儿意外情况，真不是故意的，您看……” “别了，这样的人要是搁我这边儿，我肯定是不用，现在我就给陈导打电话，是留是走，让陈导定，我不掺和，别回头再骂了我的娘。” 副导演说完，就拿出了手机，没给陈恺歌打，而是打给了陈虹，她是这部戏的制片人，后勤这一块都归她管。 “喂！陈姐，我小王，嗯，人来了，没说为什么，刚才还对我嚷嚷呢，说是嫌戏少，人家根本就没看上，行，我跟他说，得嘞，您放心，最迟明天早上。” 说完，副导演挂断了电话，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二位，走！我们剧组用不起您家的艺人，腕儿这么大，让您客串，多委屈您啊！走着。” 经纪人一听，头皮都发麻，他知道，这下算是把《梅兰芳》剧组给得罪狠了。 少了这么一个小角色，当然无关紧要，没了也就没了。 反正他的艺人现在正当红呢。 随着新版《红楼梦》的播出，虽然从第一天开始，就一直被人骂，但是，骂的多了，关注度自然也就上去了。 根本就不缺戏拍。 可得罪了陈恺歌，那可就不得了了。 陈恺歌是京圈的人，跟西北圈也有来往，整个影视圈的人脉资源非常庞大。 真要是在陈恺歌心里给打了叉，基本上就相当于是被京圈和西北圈联合封杀了。 如果真是个大腕儿也就罢了，陈恺歌就算是想封杀，估计也不会赶尽杀绝，可他带的这个艺人算什么大腕儿啊！ 充其量也就是刚刚红起来，真要是陈恺歌发了话，没有谁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演员，去驳了陈恺歌的面子。 完犊子了！ “王导，王导！” 经纪人还想再做最后的努力，可气急了的副导演根本就没给他这个机会，转身就走了。 “都是你干的好事！” 经纪人转回身，看着还一脸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贾宝玉，差点儿没忍住，一个巴掌扇过去。 “我怎么了？不演就不演，谁稀罕呢！” “行！你厉害，你牛掰，我管不了你，我也不管了，有什么话，你去跟公司说！” 经纪人说完，径直走向了他们的车，上车之后，也不管贾宝玉，直接开走了。 呃…… 贾宝玉这才傻了眼，车都走了，他怎么回去啊！？ “我艹你大爷的！你特么上哪去啊！” 说着话，追着车就跑了。 萧飞等人全程围观，看到发生了这么一幕，全都惊呆了。 “这小子将来肯定是圈里的祸害！” 好半晌，还是孙洪雷打破了沉默，他这话，也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就这狗怂脾气，在影视圈活不过三年，更别说还是个没脑子的货。 “当初拍《红楼梦》的时候，李导就差点儿把他给换了，要不是当时他的戏份快拍完了，李导肯定忍不下来。” 佟筱娅说着，大概是想到了这个少年贾宝玉当时在片场的所作所为，脸上满是嫌弃的表情。 萧飞闻言说了句：“当时要是李导把他给换下来，也许就没有今天这一出了。” 这话说的没错，这位不就是因为借着新版《红楼梦》的西北风，觉得自己红了，这才敢在陈恺歌的剧组耍大牌嘛！ 否则的话，就算陈恺歌在为少年梅兰芳选角的时候，依然选中了他，估计这个贾宝玉也会夹着尾巴做人。 “正吃着呢！” 几个人说着话，就见陈虹走了过来，看她的表情，似乎没受到任何影响。 这倒也并不奇怪，只是一个小角色，换掉也就换掉了，不值什么。 “这菜看着就好吃！谁做的？小佟？” 呵呵！ 佟筱娅没说话，朝着萧飞指了过去。 “哟！萧飞还有这本事呢！真没看出来，不错，小佟是个有福气的。” 陈虹说着看向了萧飞。 萧飞一见，就知道是有事找他。 “陈老师，您找我？” “对！就是找你，演少年梅兰芳的演员来不了了，今天算是给耽搁了，不过明天就得拍他的戏，陈导有要求，必须得看着就像个戏曲演员，萧飞，这方面的人，你接触的多，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给推荐一个，不用有表演经验，拢共就一场戏，一个镜头，连台词都没有，你看看……” 萧飞听着也傻了眼，他没想到陈虹来找他，居然是因为这件事。 推荐演员？ 他还是个新人呢，哪有本事推荐演员啊！ 呃…… 这么想着，萧飞还真的想到了一个人。 “陈老师，我还真认识一个，就是不知道合适不合适，他原先就是唱戏的，后来学了相声，论起来，算是我的师弟！” 陈虹还没说话呢，佟筱娅已经猜到了萧飞说的是谁。 小崽儿——陶芸扬！ “不过，陈老师，我这师弟，可没有原先那位长得秀气，个子也不高。” 梅先生是唱旦角儿的，模样生得好，可小崽儿的本工是铜锤花脸，虽然后来也跟着萧飞学过老生和旦角儿，但终究差了点儿意思。 要是让他演少年裘盛戎倒是没问题，可是少年梅兰芳的话…… 萧飞不知道陈恺歌能不能看得上。 陈虹听着，连声催促道：“你先把人给喊过来，合适不合适的，咱们到时候再定，明天上午就得把这场戏给拍完了。” “那行，我打个电话问问！” 第七百零四章 小崽儿触电 陶芸扬是王薇亲自送过来的。 听说萧飞推荐小崽儿拍电影，而且还是陈恺歌这等大导演的作品，郭德强两口子也是格外上心。 “师父！” “婶子！” “诶，诶！” 刚到剧组，王薇就觉得自己眼睛都不够使的了，打眼一瞧，随随便便一个过来客串的演员都是经常在电视里看到的熟面孔。 更别说还有章紫怡、孙洪雷这样的大腕儿了。 只不过…… “小飞，他也跟你是一个剧组的啊？” 萧飞顺着王薇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见王薇说的是瑛达。 只不过王薇的脸上可没有一点儿瞧见大明星，大导演的兴奋，反而是……嫌弃。 没错，就是嫌弃。 萧飞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郭德强成名之后，曾和宋眈眈有过几次合作，俩人的关系不错。 郭德强本身又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对当初抛妻弃子的瑛大导是满眼的瞧不上，王薇受郭德强的影响，自然对瑛达没有好脸色。 “是！” “可别跟他学坏了啊！” 王薇这语气警告的成分颇重，说完还拉着佟筱娅走了，也不知道又要传授什么御夫之术了。 “小崽儿，过来，我带你去见见导演！” 陶芸扬不是头一次拍戏了，之前就曾在郭德强导演的电视剧里客串过角色。 应了一声，跟在了萧飞的身后。 “在家里，基本功没落下？” 陶芸扬知道萧飞说的是京剧这方面的，连忙回道：“没有，您交代的功课，我每天都练着呢！” “大林呢！？” “他……没回家住，又让于大爷给接走了！” 萧飞要外出拍戏，自然没时间再教导郭大林，临来剧组的前一天，就把他送回了玫瑰园。 听说郭大林被于清接走，萧飞也就没再说什么。 “师叔跟你说了要演什么吗？” “说了，演梅先生小时候！” 半点儿紧张都没见，还真是不像个十多岁的孩子。 郭德强都经常说，有的时候和陶芸扬聊天，感觉面前坐着的就是一个同龄人。 小孩儿说的净是大人话。 这也是为什么，陶芸扬跟师兄弟们玩不到一块儿的原因。 他嫌弃师兄弟们太幼稚，师兄弟们也受不了身边有这么一个老气横秋的孩子。 陈恺歌这会儿正在昨天拍戏的那个院子。 萧飞先去找了陈虹，陈虹在看过陶芸扬之后，夸了两句也没说什么，叫来了一个助理，让对方带着陶芸扬去试妆。 “去！人家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陶芸扬答应了一声，跟着那个助理走了。 萧飞则是和陈虹一起去找了陈恺歌。 昨天发生的事，陈恺歌似乎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根本就不值得他费心，他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演员，赶紧把这场戏给拍下来。 陈恺歌拍戏有个习惯，喜欢按照故事线进行，每一场戏都必须由他亲自盯着，这样的拍摄手法，不好的一面就是拍摄周期太长，好的一面则是可以保持连贯性，让演员始终处在最好的状态。 只是这样一来，对演员可就不太友好了。 萧飞倒是无所谓，他一个新人演员，又没别的工作，在剧组里多待几个月也无所谓。 可章紫怡和孙洪雷他们就要做出牺牲了。 拍陈恺歌的戏，轧戏肯定是不允许的，为了这一部戏，就要退掉其他的工作，在收入方面肯定要受影响。 “小萧，人来了吗？” “来了！陈老师让人带着去试妆了，待会儿带来让您看看！” 陈恺歌脸上带着明显的烦躁，开机就遭遇不顺，这场戏昨天就应该拍完了的，结果就因为一个认不清自己的小演员，让剧组白白耽搁了一天的时间。 可以想象，那位贾宝玉往后在演艺圈的日子，注定会无比艰难。 得罪了陈恺歌，就算陈恺歌不发话，这件事也会被剧组其他人宣扬出去，到时候，谁还会用这种演员。 “刚见了三个，没一个合适的，身上都少了那股子劲儿！” 这位陈大导，虽然曾拍过《无极》那种不知所谓的作品，但是，在电影上面，还是非常严谨的。 既然演的是梅兰芳先生，哪怕只有一个镜头，一场戏，连一句台词都没有，但是，演员只要亮相，就得让观众感觉到，这就是个唱戏的才行。 选角导演刚刚带了三个孩子过来，都是从少年宫选的，虽然形象好，但就是缺少了那种戏曲演员的范儿。 萧飞听着，也没说话，感觉小崽儿的希望也应该不大。 别的都好说，可就是模样少了几分秀气，看着就跟个小花脸似的，说他能唱旦角儿，外行恐怕都觉得扯淡。 等了一会儿，陈虹的助理带着人过来了，萧飞打眼一瞧，不禁愣住了。 陶芸扬脑袋上的那撮毛被剃掉了，戴着一个假发套，身上穿了件白色的长衫，化过妆之后的脸…… 说心里话，萧飞差点儿没认出来。 这还是小崽儿吗？ 没化妆之前的陶芸扬，看着虎头虎脑的，现在呢？ 秀气的像个小姑娘一样。 这到底是化妆，还是整容啊？ 陈恺歌原本歪歪斜斜的坐着，看到陶芸扬走过来，下意识的坐直了，盯着陶芸扬上下打量了一番。 “有点儿意思了！来，走两步，让我瞧瞧！” 陶芸扬朝着萧飞看了过来，见萧飞点头，这才按照萧飞事先的吩咐，两只手搭在身前，踩着云步，在陈恺歌面前走了一趟。 陈恺歌一见就笑了：“看这孩子不大啊，真学过京剧啊？” 萧飞道：“陈导，前几年有个京剧神童，就是他！” “哦！” 陈恺歌这下更来了兴趣，他本身就是个戏迷，虽然因为工作忙，很少听了，但却也听说过那位京剧神童。 “就是他啊？对！长大了，变样儿了。” 陈虹在一旁问道：“怎么样？要是觉得合适，咱们就定下来？” “那就定下来了，来，孩子，咱们先试一遍戏。” 陶芸扬要演的这场戏，其实非常简单，只有一个镜头，连句台词都没有，换做别的导演，随便找个孩子过来就能演。 可陈恺歌是个偏执的性子，他觉得既然要演梅兰芳的一生，那么无论哪一个阶段，首先，感觉必须对了。 这也是为什么，在听梅玖爷说，黎铭不合适之后，他立刻就放弃了这位天王巨星，转而找了一个有京剧功底的相声演员。 其他的且不说，萧飞能pk掉黎铭的一大优势就是…… 感觉对！ 陶芸扬被带到了那间光线昏暗的屋子里，按照陈恺歌的要求先走了一遍，来到箱子前面，打开取出大伯的绝笔信。 “对！表情保持住，就这样，好，眼睛往下看，别低头，别低头，对了，好嘞，明白了吗？” 陈恺歌都多少年没亲自给演员讲过戏了，今天对待陶芸扬倒是格外的有耐心。 连着试了几遍，随后正式开拍。 萧飞在一旁看着，突然感觉演戏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了。 一条过！ 准备的时间，比拍摄的时间都要长不少。 陶芸扬被带走卸妆，等回来的时候，又变成了原来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崽儿，只是脑袋上的那一撮毛不见了。 “陈导，没别的事，我就先带着小崽儿走了。” 萧飞跟陈恺歌打过招呼，就带着陶芸扬回了房车这边。 “怎么回来了？” 王薇正跟佟筱娅等人聊着天，看到萧飞带着陶芸扬回来，还觉得好奇。 “诶！小崽儿那撮毛怎么没了？” “刚才上妆给剃了，戏也拍完了！” 王薇闻言，愣了半晌：“这……这就拍完了啊？我都没去瞧瞧，怎么就完了呢？” 您光想着教您徒弟御夫术了，哪还顾得上别的啊！ 拍完就拍完了！ 王薇满心的遗憾，她还想在现场看看陶芸扬怎么拍戏呢，谁知道陈恺歌的速度这么快。 一转眼的工夫，打完收工。 王薇也没急着走，一直待到了中午，在这边吃了饭，她还特意去附近的市场买了五斤小杂鱼，给大家伙做了地道的天津菜，贴饽饽熬小鱼儿。 只是锅不给力，发挥的不算完美。 “等有机会，肯定得让你们尝尝最正宗的天津菜！” 临走的时候，王薇还满心的遗憾。 萧飞和佟筱娅送出去老远才往回走。 “婶子都跟你说什么了？” 佟筱娅撇了萧飞一眼：“想知道啊？” 呃？ “我师父告诉我，可得把你给盯住了，不让你跟瑛老师走得太近，省的学坏了！” 呵呵！ 果然如此！ 萧飞无奈：“婶子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总不能一个人这样，全天下的男人都成了一般黑！” 佟筱娅忍着笑：“那可说不准，这个剧组里，有前科的可太多了！” 好嘛！ 这打击力度够大的啊！ 不过说起来，还真是这样，不光瑛大导，包括陈恺歌这个导演在内，好些人的感情生活都曾经历过一波瞎折腾。 “提前给你打好预防针，你要是真动了那个心思，可是自绝于人民！” 拉倒！ 我们家的亲戚都让你给收买了个遍，我要是真出现了这方面的问题，怕是分分钟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第七百零五章 天赋型演员 “感谢大家的掌声鼓励，上台来先得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呢，名字叫刘佳，德芸社青年队的一名小演员，站在我旁边这位老师得隆重的跟您介绍一下。” “到我这儿怎么还得隆重介绍呢！” “因为您了不起，大家都认识，孙连哲。” “对，是我！” “着名相声表演艺术家！” “诶呦嗬！不敢当。” “幽默大师！” “您太客气了！” “喜剧大王！” “我又成大王了！” “相声说的好。” “您太捧了。” 萧飞看着刘佳和孙连哲的表演视频，经过了一段时间，俩人的表演明显比当初刚登台的时候，看着要顺眼多了。 “贺通又发视频过来了？” 佟筱娅走了进来，脑门儿满是汗珠，发梢也是湿哒哒的，挨着萧飞坐下，顿时一阵热气袭来。 过了清明节，天气渐渐回暖，等进入六月份，一下子就热了。 人们还来不及反应，身上的厚衣服就被迫换成了夏装。 “嗯！这是昨天的录像。” 佟筱娅跟着看了一会儿，也看不出好坏，但是通过视频里面掺杂的笑声，估计应该不赖。 真要是说的不好，观众也不可能笑得这么开心。 “你觉得刘佳是不是有长进啊？” 萧飞想了想，他要从专业角度来分析，得出来的结论是：“还行！” 佟筱娅听了，也没再问，她知道，萧飞的评判标准和别人的都不一样，别人眼里称得上优秀的成绩，在他眼里最多也就是个良，再加上刘佳是他的徒弟，更要严厉几分。 二十五分钟的段子，很快就结束了，总体来说，亮点虽然不多，但胜在平稳。 现在刘佳还没找到自己的风格呢，也不用急，先把这些老段子磨出来才是最要紧的。 萧飞偶尔也会打电话，告诉刘佳作品当中出现的问题。 拿出笔记本，把刚才这一段的问题都记录下来，等晚上收工之后，再和刘佳慢慢聊。 等写完了，萧飞才想起佟筱娅：“怎么回来了？那个水上乐园不好玩？” “没意思！” 佟筱娅躺在床上，无聊的晃着腿，吹了会儿空调，感觉身上舒服多了。 “说的挺好，可真去了什么玩的都没有。” 她对天津卫不熟，前两天找了一个剧组本地的工作人员，询问有哪些好玩的地方。 那人说的天花乱坠，佟筱娅还拉着两个小助理做了一番旅游攻略。 结果，今天第一站水上乐园，去了没一会儿就被劝退了。 或许当初那里是个休闲娱乐的好去处，但是现在…… “什么也没有！” 佟筱娅随手拿起萧飞的剧本，上面密密麻麻都是笔记，已经翻的卷边儿了。 “你怎么也不歇会儿，晚上还要赶进度？” “嗯！” 萧飞说着，也挨着佟筱娅躺下，两个小助理，早就自动隐身了。 “这两天都得赶夜场，下个月就要回京城了！” 天津这边的戏已经拍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要转战京城，按照现在的拍摄进度，十月中旬，差不多能杀青。 也就是现在，要是以前的话，依着陈恺歌拍戏的细致劲儿，这部电影没有一年半都拍不完，现在制作周期缩短到半年，也算是陈大导演对资本的妥协。 以这部电影的制作班底，拍上一年半，谁也受不了。 章紫怡，孙洪雷等人可不像萧飞，人家都是大腕儿，手里谁还没攥着几个剧本啊！ 就算是戏再好，也没谁愿意陪着熬那么长时间。 而且，就算是真的拍不完，到时候也得停，章紫怡给《梅兰芳》剧组空出来的档期，就到十月中旬，到了时间，人家就得走。 剩下的戏，只能等到章紫怡再空出档期之后，重新接着拍。 “你睡会儿，等下我叫你！” 佟筱娅看得出来，萧飞也很累，眼睁看着萧飞满脸的倦容，她也不禁心疼。 萧飞笑了，攥住佟筱娅的手。 “没事儿，我现在也睡不着，你今天晚上就别陪我熬着了，早点儿回酒店休息。” 正说着，就听到房车门口有人说话。 “萧飞，丫丫！你们在里面吗？” 国际章！ 这位姐姐熟悉了之后，出乎预料的平易近人，每天都跟他们混在一起。 “在！” 佟筱娅连忙起身，对着萧飞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紫怡姐！” 说着下了床，把车门打开了。 “还是你们这里凉快！” 章紫怡说着话，已经走了上来。 六月中旬的天气，每天到了中午，就跟下了火一样，经常一场戏还没拍完，汗就能把服装给浸透了。 他们拍的又是民国时期的戏，每天身上都得套着正装，要是拍戏园子里的戏，还得穿着行头，单单是一个热，就让一众大腕儿吃不消。 整个剧组里，最忙的就是服装和化妆师，每天都得候在片场，随时补妆，换衣服。 像章紫怡，她的每一件旗袍都要准备好几件一模一样的，被汗水打湿了就得立刻换，要不然戏都没法拍。 “梅大爷！还是您知道享受！” 萧飞闻言笑了：“是梅大（轻声）爷，不是梅大（四声）爷。” 章紫怡也跟着笑了。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俩人的关系也挺近，章紫怡主动攀交情，萧飞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知道，章紫怡想要投奔京圈，而且，人家直接把目的给亮明了，一点儿都不遮掩。 这样反而不像是带着心机的，更不会惹人嫌弃。 “陈导放过你们了？” 章紫怡闻言，顿时露出满脸无奈的表情：“跟你这个新人比，我们好像都成了不会演戏的了！老孙还在陈导那里上课呢！” 想到刚刚陈恺歌说的那些话，章紫怡都快生出回学校，再重新学一遍的念头了。 本以为，萧飞是个新手，等到正式开拍之后，少不了要他们这些前辈帮扶，结果呢？ 萧飞确实没学过表演，可人家是天赋型的。 头一场戏，就直接把大家伙给惊艳到了！ 当时拍的是，梅兰芳登场前因为紧张，一个人躲了起来，随后被福芝芳找到，摄像机直接推了一个大特写。 章紫怡等人都围在陈恺歌身旁，想要看看萧飞第一次亮相，是个什么效果。 结果呢？ 服了，服了！ 按说能在演艺圈混到他们这个地位的，有谁不是天赋异禀，实力超群啊！ 可萧飞只用了一个镜头就把他们给征服了。 让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是有天才这种生物存在的。 而所谓的天才，大多数也只是在某一个领域，展现出了远超常人的才华。 萧飞却不一样。 因为去年那件事，大家都知道，他在医药领域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谁能想到，他拍戏居然也走的也是天赋路线。 这还让不让芸芸众生活了。 到现在，戏已经拍了两个多月，萧飞依然基本上保持着一条过的恐怖记录。 之所以说是“基本”，那是因为，萧飞演的不都是独角戏，还有好些跟别人对戏的时候，他能保证不出错，可对戏的演员就没有这个把握了。 “您这话说的，我可不敢认。” 萧飞说着，去给章紫怡倒了一杯茶送上。 “凉茶！” 章紫怡闻言接过，触手温热，要是放在以前，她第一次喝萧飞准备的凉茶，肯定要问：怎么是热的啊！ 现在就不会问那么老外的问题了。 用萧飞的话来说，凉茶这东西，不是说本身凉就叫凉茶。 这算是人们的一个认识误区，当然了，也是因为收了某些知名饮品的误导，搞得人们误认为凉茶都得放冰箱里镇一下子，拔凉拔凉的喝下去才叫爽。 这显然不对，那叫凉水，不叫凉茶。 萧飞准备的是最传统的凉茶，喝起来甚至感觉温温的，喝下去先出薄薄的一层细汗，再过一会，那种凉爽就跟小草一样在心里面钻出来了。 这一杯，能顶半天。 萧飞是个呆不住的人，天气热了以后，每天看着一帮人热得不行，就自己掏了点儿钱，跑到外面买了些金银花、菊花、甘草、夏枯草什么的，几十块钱能买好几大包，然后就在剧组开始煮凉茶。 一天煮上一大桶，就放在房车里，甭管是演员，还是工作人员，得空都得来喝上两杯，清热祛暑。 “啊……过瘾！” 章紫怡说着，还抬手在嘴上抹了一把。 你可是国际大明星，不怕被人给拍着啊！？ “萧飞！” 章紫怡身子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 “你也教教我呗，怎么才能像你那样，始终都是一条过，有什么诀窍啊？” 萧飞一条过的记录，在剧组里都快要被封神了，人送外号萧一条。 这话听着像是在讽刺。 章紫怡什么咖位，萧飞什么咖位，他要是当真了，去给章紫怡上课，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啊！ 再说了，哪来的什么诀窍，如果说有的话，可能也就是，萧飞要比其他人更加勤奋！ 整个剧本的全部台词，不光是他自己的，就连其他角色台词，他也全都背下来了，哪怕是没有他参演的部分，也照背不误。 为的就是能够更好的理解故事的发展。 另外，他的每一场戏，在拍摄之前，都会在脑海里模仿十几遍，找到他认为最合理的表现方式。 严格意义上来说，萧飞依然不会演戏，他只是把自己幻想成了梅兰芳，幻想着梅先生在那种情况下，应该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这算是诀窍吗？ 听萧飞说完，章紫怡也只剩下翻白眼了。 这都什么啊！？ 真要是像萧飞那样去演每一场戏的话，一年下来一部戏，大概也就是极限了。 因为每拍完一部戏，她都得花上好长一段时间，才能从角色当中走出来，要不然的话，还不得精神分裂啊！ “你就不怕被套在角色里面出不来？” 章紫怡好奇发问，随后就看到萧飞一脸茫然的模样，显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被套在角色里面出不来？ 鬼上身吗？ 呃…… 算了，承认，人家就是天赋异禀，真的比不了。 “小飞，快，凉茶的干活！” 车外响起吆喝声，孙漂亮也过来了。 章紫怡顿时感觉舒服了一点儿，演员这个行列里，还是同属性更多，像萧飞这样的，完全就是一个异类。 第七百零六章 拜师学艺 哗啦！ 萧飞拉开枕边的窗帘，天色刚蒙蒙亮，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已经有工作人员到了片场，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起床！ 昨天又熬了一个大夜，等到收工的时候，都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佟筱娅和两个小助理，早早的就被萧飞给“赶”回了酒店休息，他又不是没手没脚，一定要让人照顾，没必要非得让佟筱娅她们陪着一起熬。 收工之后，萧飞看时间太晚，也就没回酒店，直接在房车里睡了。 头一次在房车里睡觉，还有点儿认床，睡的也不踏实。 看看时间，还不到五点呢。 穿好衣服，洗漱完毕，萧飞就从车里出来了，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倦意顿时消散了许多。 呼…… 萧飞猛地朝前面打出了一拳，随后扎稳了马步，撞、挤、靠、崩、劈、挑、砸，一套八卦拳打得虎虎生风，行云流水。 “八卦挑打是真传，双手横拦取腰间。火炮冲天忙提腿，左拳右掌并相连。二仙传道应 含腿，猿猴扔绳后退三。单风贯耳去的准，迎风穿袖腿转翻。狮子张口气吞势，青龙探爪肘加肩。” 一边打，萧飞嘴里还念念有词，这是八卦拳的口诀，他练的可不是现在表演用的花架子，当年曾跟着一个东北来的老武师练了三年，不敢说得了真传，可至少比那些假把式要强的多了。 用那位老武师当年的话，寻常个人近不了萧飞的身，又打熬了这么些年，不夸张的说，十人以下，萧飞完全不放在眼里。 一套拳打完，萧飞感觉身子骨也活动开了，说不出来的舒坦。 “好……” 刚刚萧飞第一拳打出去，就有人注意到了，民间藏龙卧虎，剧组里也有人是练过功夫的。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萧飞一招一式明显不是花架子，没有十几年的功夫，到不了这个程度。 “萧飞，真没想到，你还会功夫呢！” 章紫怡也到了，虽然整个剧组，咖位最高的演员就是她，可同样的，论敬业程度，谁也比不过他。 当年拍《卧虎藏龙》的时候，有一场她和杨紫琼的打戏，当时她被杨紫琼一刀劈在了手指上，皮肉都翻开了，可她愣是咬着牙，坚持拍摄了好几个月。 还有一场吊威亚的戏，结果钢丝绳断裂，她直接从半空掉了下来，摔伤了肩膀，为了不影响进度，又是咬牙坚持了好几个月。 等到戏拍完了，她差点儿落下终生残疾。 现在有人说章紫怡拍戏耍大牌，难伺候什么的，或许有，但同样的，她的敬业精神也值得敬佩。 就拿现在来说，陈恺歌规定的是，每天早上七点到片场，她总会提前一个半小时过来做准备。 今天也是一样，刚到这边，就看到有人围在萧飞的房车旁边，走过来一看，眼睛都直了。 这么能耐啊！？ 原本，萧飞给她的印象就已经够多才多艺了，没想到，萧飞居然还深藏不露。 刚刚这套拳打的，至少章紫怡曾经接触过的武行，谁也没有这手功夫。 萧飞还在活动着手脚，听到章紫怡的声音，转头看了过来。 “小时候练过几手。”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章紫怡对萧飞也有所了解，知道他所说的“练过几手”，可不是简单说说而已。 就想萧飞之前说“会一点儿”，这个一点儿的标准，和普通人理解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 所以，当章紫怡听到萧飞这么说，根本就没当真。 “我现在真的挺好奇的，你还有什么是不会的吗？” 医术高超，之前媒体已经宣传过了，最近这几年，市面上开始出现的十几味中成药，都是失传后，被萧飞重新复原的。 演技好，典型的天赋型选手，羡慕都羡慕不来。 而且，人家还是直接保送京大的学霸。 此外，萧飞还会好多东西，只有想不到的，就没有人家不会的。 前些日子拍戏，有一场是梅兰芳先生接受“伶界大王”的牌匾，那四个大字，都是萧飞写的。 同样爱好书法的王学奇老师看过之后，等到拍完了戏，直接把那四个字给收藏了。 “我不会的多了。” 萧飞说着，回到车里，直接拿着一副快板下来。 汀挞汀挞汀挞了零叮挞。 “同仁堂，开的本是老药铺，先生好比这个甩手自在王，药王爷就在上边坐，十大名医列在两旁，先拜药王后拜你，你是药王爷的大徒弟，药王爷，本姓孙，提龙跨虎手捻着针……” 呃…… 这又是干嘛呢？ 章紫怡刚要说话，就见萧飞又唱起了快板，周围的工作人员见状，一个个都顾不上干活了，他们当中也有不少喜欢德芸社相声的，只是平时工作太忙，根本没有机会去看现场。 没想到今天居然还有机会欣赏到德芸社当红大角儿的快板。 “好……”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萧飞却旁若无人按照平时的习惯，一样一样的练着基本功。 往常都是在酒店附近的小公园，可昨天直接在房车里睡了，但基本功不能落下，该练还是得练。 “……出德胜门，走清河，沙河，昌平县，南口，青龙桥，康庄子，怀来县，沙城，保安，下花园，辛庄子，宣化，沙岭子，宁远……” “……给鲜果供一堂、素供一堂、酥油月饼一堂、面鲜一堂、灶王前一样儿三碗、重素墩一对、大双包一对、小红包一对，以上共六堂……” “我请您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炉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 “……广梁的大门，上有门灯，下有懒凳，有回事房，管事处，进了大门有二门，二门四扇屏风，绿油漆洒金星，四个红斗方，写的是‘斋庄中正’，背面是‘严肃整齐’，进二门……” “……接着就是纸人纸马，都是纸糊的。开路鬼、打路鬼、英雄斗志百鹤图，有方弼、方相、哼哈二将四大门神，有羊角哀、左伯桃、伯夷、叔齐名为四贤……” 贯口是一番接着一番，接着又一口气背了二十四番的《八扇屏》，把周围的人都看傻了。 虽然都知道萧飞是说相声的，可嘴皮子这么利索也是没谁了。 等练完了基本功，又见萧飞站起身，摆开丁字步，双手插住腰，张嘴就唱：“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得本宫喜心间，站立宫啊……门……叫小……啊……番……” 这一嗓子喊出去，离得近的人都觉得耳朵嗡嗡的，难怪拍戏的时候，人家敢直接用原声呢，人家是真有功夫。 “你这……完事了？” 章紫怡以前上学的时候，每天也要出早功，不过也就是喊嗓子，或者“八百标兵奔北坡”，“出东门，过大桥”什么的。 哪见过这样的啊！ “嗯！完了，有事儿啊？” 章紫怡走到跟前，上下打量着萧飞，越看越是羡慕佟筱娅。 那姑娘得多大的道行，才能把这么一个男人给拿下了啊！ “你刚才打的是什么拳啊？” “八卦拳，瞎练的！” 呵呵！ 你猜我信不信，我早就已经掌握了你的话术。 刚刚萧飞打的这套拳，章紫怡看着也觉得眼熟，早先她曾答应过香江导演王家卫一部戏的片约，虽然没签合同，可早就约定好了。 具体是什么故事，她不知道，估计王家卫自己都不知道，只是说，要让她在戏里扮演一个擅长八卦拳的武术高手。 为此，章紫怡还特意请了武术教练，只可惜，她的工作太忙，总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一直到现在，也就记下来个起手式，后面的看着录像也能模仿下来，但是照比王家卫的要求，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可总也抽不出时间来，为此，章紫怡也在犯愁。 万万没想到，萧飞给了她这么大的一个惊喜，还找什么武术教练的，武林高手就在眼前。 尽管她不是练武出身，可看也能看得出来，萧飞刚才练的功夫，明显要比那个武术教练打得好。 一拳头挥出去，都能听到破风声，没有真功夫的话，谁能做得到。 “呵呵！萧飞，我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啊！？” 萧飞听着，不禁好奇：“您说，别客气！” “呃……你刚才练的这套八卦拳，能不能教教我？” 章紫怡说完，见萧飞不说话，连忙又问了一句。 “你这功夫，不会是家传的？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 萧飞笑了：“没那个规矩，只是，八卦拳，讲究的是刚猛，女人练着也不好看，你要是真想学的话，学个太极，或者，我这儿还有一套燕青拳，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给你。” 我知道啊！ 可王家卫要的就是一个八卦拳的高手，不是太极高手。 把缘由跟萧飞解释了一下。 “我也没想能学到多高的水平，只要能打得好看就行，要不这样，我拜你为师，你看怎么样？” 拜师？ 这倒是可以研究，章紫怡之前还开玩笑的，让他喊姑姑，现在真要是拜了师的话，两边就算是拉平了。 “你要是想学，往后每天早上，酒店后面的小公园，我教你！” 第七百零七章 游龙戏凤 章紫怡要学的就是个花架子，倒也不用花太多的心思，再加上她本身有舞蹈功底，身体的柔韧性好，萧飞让她简单的做个几个动作，很轻松的就完成了。 于是便定下来，从明天开始正式教学。 这会儿，萧飞得去把早饭给解决了。 剧组驻地附近就有一个早市，有的时候，要是来的早了，萧飞都要去逛一逛。 从这点看，他真不愧是于清的徒弟。 于清如果去外地演出的话，第一个要打听的就是酒店附近，有没有早市，或者是花鸟鱼虫市场。 “老板，来一碗锅巴菜，大饼卷油条，再来一个茶叶蛋！” 谣言就是谣言，内地的老百姓其实还是吃得起茶叶蛋的，也就是没有涪陵榨菜，不然的话，萧飞也得来一袋，证明自己的豪横。 “好嘞！” 老板地道的天津口儿，一边跟熟悉的食客聊着，一边准备着，放在一个托盘上，递给了萧飞。 “七块钱！” 给钱找零，萧飞端着他的早餐，跟别的食客拼了一张桌。 刚坐下就被人给认出来了，尽管已经连着几年都没来天津演出，可天津的观众对他的印象还是非常深刻。 “哟！德芸社的萧飞。” “是我！您早！” “还真是你啊！好嘛，有些年没见着了，你们德芸社怎么也不来天津演出了！？” 呵呵！ 很想来，可又实在是没脸过来。 原本郭德强早就定下的，每年至少都要来天津演出一次。 可偏偏郭家门的大徒弟不争气，郭德强派何芸金来天津开疆拓土，可他却干倒了行市，在台上怼观众，直接让人赶了下去。 刚刚开业的天津分社，连一个礼拜的时间都没坚持住，就直接倒了。 自那件事情之后，天津相声圈子对德芸社更加的排斥，郭德强也自知理亏，再也没好意思来天津见他的父老乡亲。 “太忙，往后肯定有计划，到时候，您诸位多捧！” 家丑不能外扬，虽然很多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是萧飞不能点名了，否则的话，那是在打自己的脸。 “多来，我就喜欢你们德芸社的相声，下回要是来了，再把那十二门功课给亮一遍，现在好些说相声的，连自家的功夫都不会了，嘛玩意儿啊！” “您过奖了，有机会，一定挨样给您展示一遍。” 萧飞说着，把茶叶蛋包了，直接泡在锅巴菜里，卷好了大饼，就着的小咸菜，吃了起来。 一边吃，还得一边跟人聊天，这么热情的观众，不能让人家觉得被冷落了。 稀哩呼噜的吃完，感觉还有点儿撑。 “您几位先吃着，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走您的！往后多来。” “诶！您多捧！” 萧飞跟几个一面之缘的食客拱手作别。 溜溜达达的回到剧组，陈恺歌还没到，演员和工作人员已经在准备了。 萧飞在化妆间里，找到了他的专属化妆师，等上完妆，陈恺歌和陈虹也来了。 马上就是一天紧张的拍摄工作。 今天的重头戏是，梅兰芳先生和孟小冬初见，俩人在一次聚会上相识，冯子光等人起哄让初来京城的孟小冬唱上一出。 冯子光点的是《失街亭》，可孟小冬却提出要唱《梅龙镇》，还请梅兰芳先生给她搭戏，两个人的缘分便由此开始。 当初在看剧本的时候，萧飞都觉得意外，梅玖爷居然同意，将这一段加进去。 之前不是没有人想过拍梅先生的传记电影，可是既然要拍，梅孟之恋总是绕不过去的一个点。 梅家人能答应吗？ 此前曾有过一个电视剧的版本，就直接将这一段给删掉了。 现在陈恺歌要将其拍出来，梅玖爷居然也没提出反对的意见，也真是奇了。 “咱们先走一遍戏，演员就位，就位！” 现场的执行导演大声提醒着，萧飞按照要求站好位置，旁边是一身旗袍，更显娇小的章紫怡。 为了拍这场戏，陈恺歌还特意让人去京剧院请来了专业的琴师，这一段是西皮流水，等过门之后，萧飞先唱。 “月儿弯弯照天下，问起军爷你哪有家？” 萧飞可是真唱，他的本工虽然不是旦角儿，但模仿起梅派的唱腔，也是毫无压力。 对此，剧组的人也早就熟悉了，没谁还会觉得惊讶。 真要是有什么是萧飞不会的，大家才会感到好奇。 “凤姐不必盘问咱，为军的住在这天底下。” 相比较萧飞，章紫怡连个票友都算不上，只是按照旋律把唱词唱出来，等到后面再配音。 噗嗤…… 章紫怡刚唱完就笑了，略带羞涩的看了萧飞一眼，微微侧着头。 “没扮上，怎么看，您都是男的。” 萧飞稍稍退了一步，也不敢去看章紫怡，轻声道：“没扮上，怎么看，您都是女的。” 这场虽然是群戏，但真正的主角就是他们两个人。 陈恺歌看着监视器，尤其是对着萧飞的那个镜头，也不禁暗暗称奇。 原先在开拍之前，他最担心的就是萧飞，毕竟萧飞没学过表演，也没什么经验，《建国大业》里客串了几场戏，根本不能算是经验。 可没想到的是，萧飞的戏开拍之后，真让他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从影这么多年，他合作过的演员无数，各种类型的全都有，可就是没遇到过萧飞这一款的。 明明谁都能看得出来，萧飞演戏非常生涩，但偏偏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而且，对人物的把握也非常到位，各种情绪说来就来，完全不用他这个导演废话，只要一开机，立刻就能给出他想要的。 啪！ 镜头里，萧飞和章紫怡四目相对，只一瞬间便立刻分开，那种羞涩，慌张，还有惊艳，该有的感觉全都呈现出来了。 漂亮！ “好！注意了，接下来正式拍，正式拍！” 演员的感觉对了，得抓紧时间把这一场戏给拍下来。 陈恺歌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佟筱娅也在关注着监视器里的画面。 萧飞和章紫怡对视的那个镜头，看到之后，突然感觉心跳好像都漏了一拍。 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弓。 我是不是神经过敏了？ 正式拍摄，又加进去了瑛达和孙洪雷，以及一众群演，但核心还是梅孟二人。 “你让人家《失街亭》，人家偏要《游龙戏凤》。” 剧中的秋如白是个人间清醒，也是他第一个察觉到了梅孟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变化。 这个虚构出来的人物，也在随后，成为了梅孟之间的拦路虎，彻底击碎了两人朦胧的爱意，在这份感情爆发之前，就将其消弭于无形。 真实的历史上，梅孟是真的走到了一起，后来因为种种矛盾又分开了，最终，孟小冬远走上海滩，嫁给了青帮大佬，最后一起去了香江，再也没和梅先生见过面。 如果真的这么拍的话就没意思了。 所以在这一段，编剧用了春秋笔法，让两个人的感情落到实质之前，将他们分开，用孟小冬的出走，成全了梅先生的艺术。 最终，梅先生赴美巡演大获成功，成为了京剧界的不朽。 “李凤姐，做事差，不该将花丢在地下，为军的用手忙拾起，李凤姐，来来来，我与你插……插……插上这朵海棠花。” 这场戏就到这里，以两个人最后的对视结束。 但是到了最后一个镜头的时候，章紫怡却出了错，当她和萧飞的目光碰撞在一起的瞬间，她突然感觉到了恍惚。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真的成了孟小冬，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她的梅郎。 只是这一瞬间的恍惚，让她感觉到了阵阵心慌，脸上的表情也变了。 在这个故事里，孟小冬对梅先生的感情，最开始就是那种粉丝对待偶像一般，真的接触了之后，她开始被梅先生吸引，并且义无反顾的爱上了。 所以，在这个镜头里，孟小冬看向梅先生的眼神，应该是带着欣赏和朦胧爱意的。 可章紫怡却显得有些慌乱，甚至是手足无措。 “停！” 陈恺歌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赶紧喊了停。 “章紫怡，什么情况？” 章紫怡连忙深吸了一口气，掩饰着内心的慌张：“对不起，导演，对不起，各位老师，刚刚有些乱了，最后这一段咱们再来一遍。” 如果是一般的演员，陈恺歌怕是早就骂人了，但对方是章紫怡，国际层面上的大咖，这部戏还指望着章紫怡卖钱呢。 饶是陈恺歌心里有气，也只能忍了。 “再来一遍，再来一遍，各部门准备好！” 西皮流水的过门再度响起。 “月儿弯弯照天下，问起军爷你哪有家？” 萧飞似乎完全不受影响，表现依旧十分稳定，可是轮到章紫怡的话，她已经没办法再保持最开始的状态了。 连着拍了好几遍，陈恺歌的脸色也越来越黑，最后只能…… “休息半个小时，章紫怡，过来！” 章紫怡知道是自己的问题，陈恺歌的语气不好，她也没法说什么，赶紧低着头过去了，从萧飞身边经过的时候，还迟疑了一下。 而这一幕，同样也被佟筱娅给看在了眼里。 呵呵！幸亏跟来了啊！ “佳佳，小童，我们过去！” 第七百零八章 分寸 “你这是瞎说什么呢？” 佟筱娅的一句话，差点儿让向来不动如山的萧飞蹿起来。 “看看，看看，急了！你心里要是没有鬼，你急什么啊？” “我……我心里有什么鬼啊？” 萧飞说着，看向了佟筱娅身后的俩小助理，跟哼哈二将似的。 “去，天太热，买点儿水果去。” 赶紧把俩小助理给打发了，有些话，能当着别人的面说吗？ “不许去！” 俩人刚要转身，就被佟筱娅给叫住了。 “你自己说的，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害怕佳佳她们听见了？” 呃…… 萧飞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刚刚佟筱娅说的什么？ “章紫怡看你的眼神不对。” 怎么就不对了？ 现在又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在萧飞看来，这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怀疑什么不好，佟筱娅居然怀疑他和章紫怡有事儿。 这怎么可能啊！ 俩人才认识多长时间，还不到…… 这个好像不能作为理由，他和佟筱娅从认识到确定关系，还不是速战速决，没等他回过神来呢，就已经被打上了“佟氏专用”的标签。 可问题是，他和章紫怡差着岁数呢。 章紫怡是79年的，他是86年的，这中间差了七岁，两块金砖外带一边角料。 更何况，章紫怡是萧佳洁的闺蜜，说起来俩人还差着辈分呢。 最重要的是，萧飞虽然不是个小心眼儿，但是在感情问题上，还是有些精神洁癖的。 章紫怡的情史太过丰富，而且，都曾被媒体曝光过，尤其是沙滩事件，现在网上还能找到原版照片呢。 所以，佟筱娅在说出，怀疑他和章紫怡的时候，他唯一的念头就是荒唐。 太荒唐了。 “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没事儿就是没事儿，丫丫，咱们别无理取闹好不好！” 嚯…… 女人最听不得的是什么？ 明明她就是在无理取闹，而且，连她自己都知道的情况下，男人说她无理取闹。 我可以这么干，但是，你绝对不能说。 说出来，就相当于是点着了炸药桶。 “你说我无理取闹，我怎么就无理取闹了，你给我说清楚了！” 佟筱娅这会儿就像是被刺激到了起爆点，立刻开始火力输出。 情绪失控？ 那不能够，事实上她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只是，现在这个状况之下，她必须得把心中的不满无限放大，然后表现出来。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 这就很有讲究了。 萧飞是个什么人，佟筱娅还能不清楚吗？ 木讷的像个情商欠费的老赖一样。 就算是有女的对他表现出好感，估计他都反应不过来，更感觉不到。 当初她追萧飞的时候，因为这个，差点儿被气死。 说白了，只是章紫怡对萧飞生出了一点儿不同的感觉，而且，还没落在实处。 可即便是这样也不行啊！ 佟筱娅必须将一切危及到他们感情的危险源，在刚刚露出苗头的时候，就第一时间掐灭。 现在对着萧飞一通吼，就是为了给萧飞敲响警钟。 否则的话，真要是打算和萧飞闹起来，她也不会特意拉着萧飞回房车这边了。 关起门来，还特意留两个见证人，甭管萧飞是否低头认罪，先打他四十大板，让他长长记性再说。 “好，好，好，是无理取闹，咱们先别着急，行不行！” 这副模样的佟筱娅还真把萧飞给吓住了，赶紧低头认错，先把佟筱娅给安抚住了再说。 可怜的娃！ 注定是要被媳妇儿给套路一辈子。 他哪里知道，枕边人都跟他玩上兵法了。 “可你要说，我跟章紫怡，这……我也太冤了！” 呵呵！ 只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到底有多冤枉。 “你还冤枉，刚才我看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你不是挺高兴的吗？” 这还不是无理取闹？ 只可惜，萧飞不敢说。 “丫丫！我……我那是在拍戏，我演的是梅先生，章紫怡演的是孟小冬，就算是真有什么，也是那两个人物，你总不能把梅先生和孟小冬的事，都怪在我的头上啊！” 还眉来眼去。 那是孟小冬在看梅兰芳先生。 “哼！女人最了解女人，她心里怎么想的，我还能不知道！” 这个论据无解，萧飞干脆放弃从这方面为自己辩护。 “行！你有理，可你别忘了，章紫怡人家有男朋友，没看网上说嘛，人家来人都订婚了，这里面能有我什么事儿啊！” 佟筱娅瞥了着急自证清白的萧飞一眼，努力忍住笑，继续板着脸说道：“结婚还能再离呢，更何况只是订婚，再说了，章紫怡和我说过，她和那个外国人早就没戏了，现在还没对外宣布分手，也是因为怕影响不好，打算先冷处理。” 呃？ 还有这事儿？ 等等！ “你看，章紫怡跟你说了，都没跟我说，说明你们才是真正的朋友，你要说我跟她走得近，那还不是因为你，她每天都过来找你，根本就不怪我啊！” 坏了！ 佟筱娅也没想到，一不留神，还让萧飞给逮着理了。 “反正……反正，我警告你，你不许对她有任何想法，从今往后，就算是一起拍戏，你也得把握好分寸，听到没有！” 跟着自己的男人斗心眼儿，佟筱娅也觉得累，干脆把态度挑明了。 “行，我一定把握分寸，还保持距离，这样总行了。” 萧飞说着，心里还在想，他和章紫怡……简直荒唐。 可他觉得荒唐，佟筱娅却不这么认为。 相反，她觉得章紫怡是个极大的危险。 长得漂亮，还是个大明星，哪怕岁数上有些差距，但是有大明星这个标签加持，对男人的吸引力，绝对爆强。 萧飞又是个对感情反应非常迟钝的，万一真要是被章紫怡给“勾搭”了去，到时候，她拿什么拼啊？ 团结群众，一起讨伐萧飞这个负心薄情郎？ 根本没戏。 所以，还是从一开始就掐灭了更好。 这种事，她没法去找章紫怡兴师问罪，毕竟还什么都没发生呢，她只是发现了一点儿苗头，这时候过去，那叫自取其辱。 萧飞这边就简单了，先闹上一通，再警告一番，从根本上杜绝发生一切不忍言状况的可能性。 我可真是个大聪明。 “那什么，还有个事。” 萧飞刚下了保证，突然想起早上的事，他还答应了章紫怡，从明天开始要教她八卦拳呢！ “什么啊？” 萧飞赶紧把事情说了。 “我已经答应她了，你总不能让我言而无信，要不这样……” 萧飞眼看佟筱娅又要二次爆炸，赶紧给出解决方案。 “从明天开始，你也跟着我们一起，到时候，我教她的时候，你就在一旁看着，要是觉得尴尬的话，我连你一起教，怎么样？学会了还能防身。” 呵呵！ 佟筱娅听着，差点儿就点头答应了，可最根本的问题是…… “五点钟，你觉得我能起得来？” 她是个贪睡的，经常挂在嘴边的就是，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一年四季就没有她能早起的时候。 刚结婚，度完蜜月，回到京城的那段时间，因为是新媳妇的关系，倒是坚持着每天早起，可没一个月，她就原形毕露了。 张玉虹看着儿媳妇每天都迷迷糊糊的，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要说，佟筱娅能摊上张玉虹这样的婆婆，也属于前世积德。 有了张玉虹发话，佟筱娅直接撕掉了伪装，只要没工作，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 现在萧飞居然要求她每天五点起床，跟着一起去锻炼。 开玩笑的？ 你是我男人，睡眠对我有多重要，难道你还能不知道？ 对上佟筱娅的眼神，萧飞就知道，想要趁机改掉她赖床的坏习惯，已经不可能了。 “那你说什么办？我刚答应了她，转过头来就反悔，以后在剧组还怎么合作？” 萧飞干脆把问题推给了佟筱娅。 “那就让……佳佳！” 佟筱娅很想让萧飞食言而肥，但是却又不想让自己的男人成一个言而无信的。 思来想去的，突然反应过来，她起不来，没办法监工，身边又不是没有别人，比如，小助理于佳佳。 “姐！干嘛？” “从明天开始，你每天早上跟着你姐夫，一起去锻炼。” 啥玩意儿？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于佳佳整天跟佟筱娅在一起，好的学，坏的也学，比如那赖床的习惯，更是学了一个十成十，曾经有过一次，就因为两个人都贪睡赖床，结果导致延误了航班。 “姐！没有您这样的，我……” 佟筱娅平时对待身边的人都非常和气，所以，于佳佳才敢反驳，但是，很显然今天的佟筱娅和平时不一样。 “不能拒绝，必须去，要让我知道你偷懒，看我怎么收拾你！” 还要收拾我？ 于佳佳还回去一个白眼，在她看来，佟筱娅完全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萧飞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们这些旁观者都清楚。 居然怀疑萧飞有外心，绝对是脑子有问题了。 自己发神经，还祸害身边的人，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第七百零九章 姐！这就把我许出去了？ “姐！您至于嘛，姐夫根本就不是那种人，您啊，就是疑神疑鬼的，要我说，也就是姐夫脾气好，不跟您一般见识，要是换成别人，刚才就闹起来了，到时候，您都不好收场。” 萧飞回去拍戏了，房车里就剩下了佟筱娅，还有两个小助理。 被豁出去的于佳佳现在正对着佟筱娅一个劲儿的吐槽。 连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都给说出来了。 别看她没交往过男朋友，但毕竟是娱乐圈的老人儿了，以前也跟过别的艺人，这个圈子里，乱七八糟的事，看过、听过的谈多了。 说真心话，像萧飞这样的不是没有，而是太少了。 好些男明星出名之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频繁的更换女伴儿，连女朋友都算不上，只能说是女伴儿。 萧飞呢？ 对佟筱娅始终这么好，她看着都觉得眼热。 “没完了是不是？” 佟筱娅一个眼神递过去，要是放在平时，半点儿威慑力都没有，可经历了刚才那一出，于佳佳还这有点儿含糊了。 气势顿消，还有点儿怂。 “我也没说别的啊！我就是劝您，别跟姐夫闹，姐夫多好啊，是不是，小童！” 小童耷拉着脑袋，一个字都没敢说。 “小童还小呢，你让她说什么啊？” “我就是……” “快别就是了。” 佟筱娅正心烦呢，哪有心思听于佳佳念经。 “知道你不容易，每天起那么早，回头奖励你，总行了，再说了，你姐夫的功夫都白让你学了，你还不知足啊！” 谁想学了？ 我一个大姑娘，学功夫干什么啊？ 我是助理，不是保镖！ ok？ 我就想睡觉，你不经过我同意，就打乱了我的作息时间，怎么还说的好像是我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既然是好事，您怎么不让小童去啊？看她这瘦的，学学功夫，还能强身健体呢！” 这一招祸水东引，于佳佳也是跟佟筱娅学的。 有的时候，她都替佟筱娅累得慌，就算是要严防死守，杜绝一切危及婚姻的祸源，也犯不着这样啊。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 犯得上吗？ “就让你去，小童岁数小，得保证充足的睡眠，才能长身体。” 呵呵！ 小童顿时有种被宠爱了的感觉。 于佳佳听了，不禁都要无语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合着您这就算是把我给许出去了？” “哎呀！真啰嗦，你就当帮我一个忙，行不行？喂！于佳佳，我平时对你不好吗？” 呃…… 这一点，于佳佳还真的无从反驳，作为明星身边的助理，于佳佳能遇到佟筱娅，绝对是前世积德行善，斋僧布道，修桥补路，把能做的好事都给做了。 才能有这么好的运道。 别的助理，被当成牛一样使唤，算是常态，平时还得承受明星无缘无故的刁难，做出气筒也没什么新鲜的。 就像小童，以前跟着那个女明星，被欺负的有多惨。 佟筱娅的脾气好，对谁都和气，从来没有因为彼此之间的身份关系，刁难过她们。 更别说平时的待遇了，基本上佟筱娅吃什么，她和小童就吃什么，佟筱娅要是买东西，从来也不会少了她们那一份，到了年底，红包更是格外的厚实。 说心里话，现在就算是刘德桦，周闰发请她过去当助理，她都不带心动的，哪怕是大帅比吴燕祖…… 呃…… 吴燕祖的话，那还是…… “笑什么呢？我跟你说话呢！” 正想到吴燕祖，于佳佳也不禁心神荡漾，思维发散，仿佛已经和吴大帅过上了比翼双飞的小日子。 “啊？哦！我没说你对我不好，可就是……” 说着话，对上了佟筱娅的目光，于佳佳果断妥协了。 “行，我帮你，我帮你还不行嘛，我保证把姐夫看的死死的，可以了！？” “这还差不多！” 佟筱娅见于佳佳没了意见，这才放过她，接着又忍不住卖弄，教起了两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小姑娘，她独到的御夫之术。 “我跟你们说啊，你们现在还小，不懂男人，等你们以后有了男朋友，结了婚，对你们的男人也得……” 此处罗里嗦，说了很多。 “姐！您不去盯着姐夫了！？” 眼看佟筱娅显摆起来没完，于佳佳忍不住问了一句。 谁爱听这个啊？ 我们才多大，距离找男朋友还早着呢，更别说结婚了。 呃？ “赶紧走！” 什么叫得意忘形？ 就是佟筱娅这样的，结果把更重要的事给忘了。 反应过来，佟筱娅赶紧带着两个小助理回到了片场，还没等他们到跟前，就听到陈恺歌喊了一声。 “好！” 拍完了？ 我还没等过来监视一下，你们就结束了？ 那俩人是不是又眉来眼去的了？ 噗嗤…… 佟筱娅回过头，就看到于佳佳在没心没肺的笑着。 “还笑。” 连笑都不行了？ 以前那个和蔼可亲的丫丫姐到底去哪了？ 接下来，萧飞和章紫怡的对手戏就没了，下一场要等到回京城之后再拍。 随后又拍了两场萧飞和孙洪雷的戏，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陈恺歌安排了场务放饭，就和陈虹一起离开了，等到下午，整个剧组都要转场去马场道那边的一栋民国时期的老公寓拍内景，他们两位领导要过去看一下准备的情况。 为了赶进度，陈恺歌也不得不放弃了他惯用的拍摄手法，几条线同时进行。 没办法！ 现在没有哪个投资方愿意给他一年多的时间，去慢慢的磨一部电影。 人家要的是短期内就能看到回报。 现在电影的拍摄进度刚过三分之一，档期差不多都已经给定好了，就在今年的春节档。 据说片花都已经弄好了，就等着国庆档的时候，开始宣传。 所谓的电影艺术，现在也逐渐变成了快餐文化。 于佳佳和小童领了盒饭回来，身为主演，萧飞的待遇自然和工作人员，群演不一样，两荤两素，只不过一样的难吃。 听孙洪雷说，这样还算好的了，天气热，怕变质，盒饭都是刚送过来的，要是到了冬天的话，拿到手里早就凉了，吃下去很容易得胃病。 “演员这工作不容易，看着光鲜亮丽，其实什么苦都得吃。” 孙洪雷一边吃，一边还给萧飞传授着过来人的经验。 萧飞一上来就是大男主，没接触过剧组底层人员的生活，那才真叫苦呢。 “小佟跑过剧组？” “啊？嗯！” 因为章紫怡的事，佟筱娅显得心不在焉的。 不光跑过剧组，还当过群演呢。 “呵呵！小飞，小佟，你们现在资源正好，抓住这个机会，多拍几部大戏，在影视圈里站住了脚，往后的日子就轻松了。” 佟筱娅听了，深以为然。 萧飞呢？ 压根儿就没当回事。 他本来就没想在影视圈有什么发展，拍这部《梅兰芳》，也完全是因为适逢其会而已。 换成别的故事，比如陈大导演以前拍的那部《一个馒头的血案》，甭管是谁推荐，他都通通没兴趣。 “想看我里面穿的是什么吗？” 呸！我才不想呢！ 孙洪雷又犯起了话痨病，叨叨叨叨说着，萧飞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佟筱娅倒是聚精会神，以前可没有人和她说这些。 一天的拍摄工作结束，今天比较顺利，陈恺歌大发慈悲，没有连夜场，等到六点半就宣布了收工。 回到酒店，萧飞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然后就带着佟筱娅，外加两个小助理出门觅食。 今天吃早点的时候，他打听到，这附近有一个街坊菜馆，用京城话，就是苍蝇馆子，开在一片老旧的居民区。 别说天津了，现在京城也有好些这种尚未完全开发的地方，一片大杂院，像迷宫一样的逼仄小胡同，露天摆上几张桌子，每天就预备几样菜，可做的是真好吃。 刚到酒店门口，正好遇上章紫怡，问明白他们要去哪，立刻要求组队。 萧飞刚要答应，就感觉到身旁佟筱娅的气场有点儿不对劲，赶紧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给孙老师打个电话，问问他去不去。” 人多一点儿，也是为了避嫌。 要是放在以前，萧飞可没有这种意识，可现在被佟筱娅打过预防针了，不能不注意。 谁愿意每天跟媳妇儿辩论啊！ 电话打过去，没有三分钟，孙洪雷就下楼了。 萧飞的车，前段时间，他就让孟贺堂从京城给开过来了，六个人有点儿多，不过好在四个女人基本上不怎么占地方，往后面一挤就行了。 按照早上遇到的那个食客指明的方向，绕了好半晌，终于在一条胡同里找到了那家传说中的街坊菜馆。 “八珍豆腐、海三样儿、锅塌里脊、海参丸子。” 今天就供应这四样，全都是天津菜里面最有代表性的。 都说天津没有菜系，其实不然，作为最早的水陆码头，天津自明清时期就是三教九流的汇集地，在吃食上，虽然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不过也别有风味。 南甜、北咸、东辣、西酸，在津菜里都有所体现，借助天津富饶的物产，历经几百年的发展，逐步完善成一个涵盖汉民菜、清真菜、 素菜、家乡地方特色菜和民间风味小吃的完整体系。 “不错！” 萧飞夹了一筷子，仔细咀嚼，给出了一个评价。 其他几人都知道萧飞的手艺，他都说不错了，肯定错不了。 吃！ “萧飞，给我倒杯茶！” 天津菜的最大特点就是咸，章紫怡吃了几口，就有点儿耐不住了，端着杯子要水喝。 “哦！” 萧飞刚要伸手去拿，手伸到半路又硬生生的止住了。 随后就见佟筱娅拿起茶壶，给章紫怡倒了一杯。 呃？ 章紫怡看看两个人，眼神意味深长。 第七百一十章 提高警惕，保卫胜利果实 清晨，《梅兰芳》剧组下榻酒店隔着一条街的公园里，章紫怡已经在等着了，她每天醒得早，起床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步锻炼身体，在自律性这方面，佟筱娅就算是拍马都赶不上。 等了一会儿，也遇到了几个认出她的人，满足了签名，合影的要求之后，她便活动起了手脚。 正压腿呢，就看到萧飞小跑着过来了，和他一起的还有佟筱娅的助理于佳佳。 章紫怡看着便不禁笑了。 昨天在吃饭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有点不一样的地方。 当看到萧飞带着于佳佳一起来的时候，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才刚动了一点点心思，人家那里就已经拉响了警报。 “早啊！萧飞，佳佳！” 萧飞看到章紫怡的时候，不禁感觉有点儿尴尬。 在被佟筱娅打预防针之前，他可没有这种感觉，对章紫怡，也只是当成一个还算聊得来的朋友。 再加上有他小姑的关系在，两个人的关系，不算远，也不算近。 可现在，萧飞不知道章紫怡是不是真的像佟筱娅说的那样，可还是得保持足够的距离，要是真的引起误会，可就不好了。 “早！” “丫丫怎么没来啊！？” 呵呵！ 萧飞尴尬的笑了，章紫怡看他的眼神，他觉得仿佛将一切都看穿了似的，更觉得尴尬到不行。 “她？她可起不来！” 萧飞没说话，于佳佳便吐槽了一句。 正睡得香呢，就被佟筱娅一个电话给吵醒了，根本不容她反抗，直接扔过来一句：快起！ 端人家的碗，就得受人家管。 再怎么想睡，她也不得不离开心爱的床。 算了！ 忍了！ 和好些同行比起来，她已经算是非常幸运的了。 她曾听说过，有的艺人因为一个人睡觉害怕，就让助理陪着一起，可是，还不让助理上床睡，只能在卫生间的浴缸里受罪。 比起那些同行，佟筱娅只是让她早起修炼绝世武功，又算得了什么呢。 “咱们……开始！” 答应了的事情，萧飞肯定要做好，不过教学内容肯定是要变一变了。 反正章紫怡想学的就是花架子，只要打出来好看就行了，也不用讲究什么基础了，上来就进入套路演练。 萧飞还特意去掉了八卦拳里面的一些硬功夫，将一些比较唬人的架子工拿出来，重新编排成了一套拳法。 肯定入不了内行人的眼，但是外行人绝对瞧不出来。 章紫怡学的倒是很认真，当初拍《卧虎藏龙》的时候，为了学一套花剑，她可是整整练了半年，落了一身的伤。 在敬业程度上，章紫怡堪称业内翘楚。 于佳佳可不想学，装模作样的动弹了两下，就在一旁履行职责。 昨天晚上，佟筱娅也没轻饶了她，大概是真的感受到了威胁，直接给于佳佳列了一个“十不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在于佳佳看来，纯属精神病，真要是那么担心，干嘛不自己过来盯着呢？ 再说了，她可不想在萧飞的心里，落下一个间谍的名头。 只要没有实质性的问题，管那么多干什么。 她是没谈过恋爱，可是，电视剧，小说什么的没少看，怎么着也算个嘴炮理论家！ 萧飞要是真的有那个心思的话，管就能管得住了？ 开什么玩笑啊！ 那些个大明星，屁股后面一天到晚一大帮堪比007的记者尾随盯梢，还不是照样该偷吃的就偷吃，该看剧本的就看剧本，该斗地主的就斗地主，谁耽搁了？ 天真！ 且…… “佳佳！你干什么呢？” 呃？ 于佳佳见萧飞叫他，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跟着章紫怡一起，站桩，挥拳，没三分钟就累得不要不要的。 反观章紫怡，人家一个国际级别的大明星，练起拳来是一点儿都不含糊，以前有点儿底子，又因为是练舞蹈的，身体柔韧性好，打起来虽然少了几分气力，但也似模似样的。 萧飞见章紫怡学的这么认真，便也教了她几手真功夫，还一一的将八卦拳的要诀解释了一遍。 “八卦拳属少林体系拳术，套路共分二十四路，分为上八卦、中八卦、下八卦，上、中、下八卦各分八路，拳趟路为直线一来一回，动作刚猛，强攻硬进，出手成招，刚柔相济，踢打摔拿溶为一体，拧裹钻翻，避正打斜， 围圆打点，循循相生……” 萧飞一遍演示，一遍讲解，章紫怡听得似懂非懂，只能先把招式死记硬背下来。 其实，她也不明白，王家卫为什么非得让她演一位八卦拳高手，看萧飞演练了几遍，这明显就是男人练的，女人打出来根本就不好看。 刚刚公园里有几位老大爷练太极，那才应该是女人学的呢。 “今天先教你这么多，有空的时候，你就多练练，先把套路给记熟了。” 八卦拳不像其他的拳法，没有太死板的拳术套路，可为了教章紫怡，萧飞现编了一套，只求好看，不求功效。 随后，章紫怡又拿着dv录了一遍，准备回去之后照着练。 “萧飞，你功夫这么好，要不要我帮你联系一些导演，以后要是有动作片的话，你可以去尝试一下！” 影视圈里的那些所谓功夫明星，大多都是花架子，江湖把式，会真功夫的不是没有，但是少之又少。 萧飞的功夫这么好，形象也格外出众，真要是有心往功夫明星方向发展的话，未来打进好莱坞也不是不可能。 只可惜，章紫怡相差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向往娱乐圈的光鲜亮丽。 萧飞就是个例外。 “不必了，章老师，我对演戏没什么兴趣。” 章紫怡听了，也没再劝，只是随后说上一句，萧飞要是有想法的话，她就做个顺水人情，也算是报答萧飞授艺之恩了。 萧飞既然没兴趣，那就算了呗。 至于怎么回报，佟筱娅不就是个演员嘛，以后有机会的话，就介绍她多认识一些导演，有合适的角色，也可以尝试推荐一下。 只是…… 那小女人现在还把她当成威胁呢！ 想到这个，章紫怡就想笑。 她能在毫无背景、人脉的情况下，混到现在这个咖位，说她是个人精都不为过。 佟筱娅那点儿小心思还能瞒得过她？ 她也承认，对萧飞确实有点儿心动的感觉，尤其是昨天拍戏的时候，两个人对视的那一眼，她感觉自己的道心都不稳了。 可要说，她想要和萧飞发展点儿实质性的东西，那纯属扯淡。 到了她这个岁数，修炼出这般心境，早就不是看见帅哥就走不动道的时候了。 佟筱娅：你在说谁？ 对萧飞，她很欣赏，如果萧飞不是萧佳洁的亲侄子，她甚至不介意发展一段剧组恋情什么的。 可谁让萧飞的身份特殊呢！ 对章紫怡这种人间清醒而言，最大的本事，就是知道权衡利弊，然后再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取舍。 所以，萧飞，当个朋友就好了。 佟筱娅那边…… 章紫怡才不会傻乎乎的过去跟她摆事实讲道理什么的，既然人家没点破，她装糊涂就好了。 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没必要刻意的躲避，更没必要针锋相对。 一起回到酒店，各自回了房间。 佟筱娅已经起了，正化妆呢。 看到萧飞进来，装作很随意的问了一句：“这么快就回来了？” 萧飞闻言笑道：“你没给佳佳发短信？” 呃…… 你看到就看到了呗，有必要说出来吗？ 难道我就不要面子啊！ “赶紧洗澡去，看你这一身的汗！” 把萧飞赶进卫生间，佟筱娅赶紧给于佳佳打了个电话，得知一切正常，萧飞在传授绝世武功的时候，始终恪守礼仪，她才算满意。 萧飞洗了澡出来，见佟筱娅已经收拾好了。 “给佳佳打电话了？” “有完没完，我这么紧张，那是因为在乎你，你别不识好歹！” 呵呵！ 反正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走！吃饭去！” 佟筱娅答应了一声，去叫了两个小助理，小童倒是很快就出来了，于佳佳嚷嚷着要睡回笼觉，说什么都不肯起来。 “不管她了！” 到楼下的时候，“恰好”又遇到了章紫怡，随后自觉加入了队伍。 萧飞虽然在某些方面有些迟钝，但又不是蠢，明摆着的，章紫怡就是故意的，故意想要逗逗佟筱娅。 也只有他这个自以为聪明的傻媳妇儿，还在疑神疑鬼，杞人忧天。 接下来在天津的这段时间，章紫怡每天都把调戏佟筱娅当成了拍戏之余的消遣，该混凉茶混凉茶，偶尔萧飞做了饭，也是顿顿不落。 要是碰到收工早的时候，还会特意约着萧飞和佟筱娅一起出去玩儿。 只是，这样可就害惨了佟筱娅，她现在差不多真的到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程度，越是想要和章紫怡保持距离，人家就越是愿意往她身边凑，躲都躲不了。 对此，萧飞也没法说什么，总不能跑过去跟章紫怡说：我媳妇儿怀疑，你和我有事儿，咱们俩还是避嫌的好。 呵呵！ 看着佟筱娅那一副誓死扞卫胜利果实的模样，萧飞也是满心的无奈，这叫什么？ 自作自受！ 第七百一十一章 返京 “老祖，我们就先走了，等下回来天津，我再来看您！” 萧飞和佟筱娅起身道别，《梅兰芳》剧组在天津的戏份已经全部完成，今天就要回京城，休息一天之后，继续拍摄。 剧组的大部队昨天就走了，萧飞多耽搁了一天，趁着有机会，带着佟筱娅来常家拜访。 常四爷点点头，想要起身相送，萧飞见状，赶紧扶着老爷子坐下。 “老祖！您就别动了。” “小子，下回还来，我这儿还有个单口，肯定是你不会的，下回来我教给你！” 人老了，就愿意热闹，萧飞能来探望，常四爷也非常高兴，现在要走，老爷子还有点儿舍不得。 萧飞笑着答应了一声：“得嘞！十月份我计划着来天津有场演出，到时候，还得劳动您给我捧个场，老祖，您可别推啊！” 常四爷笑了：“没问题，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我一准儿到。” 刚刚萧飞说了，十月份准备办一个巡回商演，第一站就在天津。 看到相声门里的小辈儿也能站出来挑大梁，常四爷也高兴。 至于去给萧飞捧场，那自然没问题。 如果是德芸社的名义，常四爷顾虑到影响，或许还会犹豫，但要是萧飞个人名义的商演，那就无所谓了。 常家和萧家的交情，门里不少人都知道，现在萧老四的孙子来天津拜码头，作为常家人的代表，常四爷出面也是应当应分的。 “小源，帮着我送送！” 一旁陪着的是常四爷的亲孙子常源，也是从小就学相声，6岁的时候，还曾跟常四爷搭档，一起登上过春晚的舞台，只可惜后来相声不景气，他也就没继续从事这一行。 如今京影毕业之后，加盟了京城一家名叫开心麻花的话剧社。 萧飞此前还去看过，最开始也是举步维艰，一直到前年才逐渐打开了局面，一出《谁都不许笑》，让开心麻花开始走红。 “可别，师叔，不劳动您了，您陪着老祖，我们这就走了！” 常源只比萧飞大了五岁，但是在相声门里，他却是萧飞叔叔辈的。 刚才一起聊天的时候，萧飞还和常源换了电话，约定等回了京城之后，联系着一起吃个饭。 从楼上下来，萧飞便开车回了酒店，收拾好东西，就该出发回京城了。 “还生气呢？” 见佟筱娅不搭理自己，萧飞忍住笑，主动搭话。 关于章紫怡的事，佟筱娅就算是一开始关心则乱，没反应过来，可这么长时间也察觉到了。 合着人家一直都在逗她玩儿呢！ 佟筱娅后知后觉，在察觉到之后，更是发现萧飞早就看出来了。 这还能忍？ 连着好几天，不管萧飞怎么哄，佟筱娅都没好好搭理他。 “你就愿意看着自己的媳妇儿让人当猴耍？” “瞧你这话说的，我当时就算是告诉你了，你能信？” 呃…… 这话说的，佟筱娅都没法强词夺理。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咱们就当没有这回事，往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她又不知道，还能笑话你啊！？” 佟筱娅听着，心里送算是舒服了一点儿，再加上都过去了好几天，总不能一直这么别扭着，最影响夫妻感情的就是冷战。 萧飞主动递上了台阶，佟筱娅也就顺势下来了。 “那你敢说，你对她真的没有一丁点儿想法？” 怎么还没完了啊！？ “我发誓，绝对没有！” 萧飞可一点儿都没说谎，如果不是因为萧佳洁的话，他和章紫怡充其量也就是同事关系，连做朋友都得慎重，毕竟，他实在是不喜欢那种心机太深的人。 “要不然这样，往后我从小姑那边论，管她叫姑行了！” “凭什么啊？她戏弄我这么长时间，我还得跟着你一起喊她‘姑姑’，门也没有。” 佟筱娅没说，心里却打定了主意，等再回剧组的时候，说什么也得扳回一城，真要是把自己的辈分给降下来的话，那还怎么斗法啊！ 要是让萧飞知道佟筱娅的想法，他肯定得拦着，就佟筱娅这点儿小聪明，还想跟章紫怡斗，这纯属跟自己过不去呢。 冷战结束，烟消云散。 收拾好行李，叫上两个小助理，一行人出发，返回京城。 剧组要明天才集中，俩人先回了趟家。 将近三个月没回来了，萧飞现在最想见到的就是…… “哎呦！我的大宝。” 这会儿已经放暑假了，俩人进门的时候，妙妙正跟着团团和妮妮在园子里疯跑，萧飞瞧见了，走过去，一把将妙妙拎起来，抱在怀里。 “嫂子！” 这个小没良心的在萧飞的怀里还不老实，伸着两条胳膊就要找佟筱娅。 “呵！看，妙妙还是跟我亲，你这当哥的都得靠边站！” 哎呀！扎心了！ 眼睁看着小肉团子被佟筱娅给抢了去，萧飞也是无可奈何。 “哥哥！哥哥！” 看着一边一个正抱着他腿的团团和妮妮，赶紧俯身，一手一个给捞了起来。 这时候，屋里的张玉虹和萧佳洁也出来了。 “杀青了？” 看到萧飞和佟筱娅，萧佳洁还有点儿奇怪，三个月就把一部戏给拍完了？ 陈恺歌什么时候，开始模仿起王晶的套路了？ 而且…… 这才三个月，陈恺歌这部《梅兰芳》，融信达也投了一部分，别回头再把她的钱给坑没了。 “没呢！天津那边的戏拍完了，回京城这边继续拍。” “哦！” 萧佳洁这才放心，这部戏融信达除了投钱，没太多参与，现在具体什么进度，她都不清楚。 “快把孩子给我放下来！” 萧佳洁担心完自己的钱，这才想起来关心孩子，萧飞一手抱一个，这要是摔着，可了不得。 说着，就从萧飞怀里把妮妮给抢了过去。 “能在家休息几天？” 张玉虹的关注点就是不一样，一眼就看出萧飞明显比走得时候，要瘦了一点儿。 “明天就得回组里，不过往后要是那边不忙，能经常回家里住！” 京城这边的戏，主要都是在西城区这边的一个老戏园子里拍，另外，剧组还租下了一个四合院，距离国子监这边都不算远。 “这就好，在剧组是不是吃得不好啊？看你都瘦了。” “没事儿，瘦点儿好！” “好什么好，吃饭了吗？” 这会儿已经中午了，萧飞要是不回来的话，家里就准备做午饭了。 “没呢！我来做，妈，您歇着就行！” 萧飞说着，把团团放在了地上，进厨房提了菜篮子，随后就出了门。 临出门的时候，萧飞还听到张玉虹对佟筱娅说了句：“怎么样，有好消息了吗？” 一句话，差点儿让萧飞脑袋都撞门上。 都知道您想抱孙子，可这……着什么急啊？ 心里想着，脚底下也加快了速度，再慢一点儿的话，待会儿母后就该抓着他问了。 在附近的农贸市场里转了一圈，菜篮子也装满了，这才回家。 煎炒烹炸，在厨房里一通忙活，午饭上了桌。 吃饭的时候，张玉虹还在一个劲儿的点萧飞，倒是没把话说的太明，多少也得顾及着儿媳妇的面子，可核心思想催生娃已经很明白了。 萧飞实在是受不了，吃过午饭，就出了门，把佟筱娅丢在家里，继续应付期盼隔辈人的母后，他则开车去了广德楼。 他过来的时候，下午场还没开呢，走进去，贺字科二期的学员正在收拾剧场卫生。 “师哥！” “师哥！您来啦！” 见到萧飞，众人纷纷打招呼。 乔三木和潘芸亮还没来，萧飞就把侯贺廉，还有孟贺堂叫到了跟前，询问最近这段时间园子里的状况。 少了他这个攒底的大角儿，张贺伦、郎贺炎，以及谢文锦、李贺杰这两对当红的演员全都去了张一元，对广德楼的生意，还是有不小的影响。 “现在下午场的上座率也就能保证七成，晚场好一点儿，差不多能有九成。” 萧飞听了，早就有心理准备。 顾着一头，肯定顾不了另外一头，他跑去拍电影了，广德楼的上座率肯定会有所波动。 像当初那样，观众盲目的追捧，已经过去了。 现在德芸社的粉丝开始逐渐趋于理性，今天有好角儿，我们就捧，要是没有好角儿，也没必要浪费钱。 “现在压轴的是谁？” “孔师哥和李师哥！” 张贺伦和郎贺炎走了，乔三木就把孔芸鹏、李芸东给提了上来，倒也合适。 一下子走了那么多人，现在广德楼能镇得住场子的角儿，其实也没多少了。 前几天，萧飞和于清通电话，听说郭德强又准备开新园子，对此，萧飞的意思是，最好能再稳一稳。 德芸社的影响力绝对是够了，但是，后辈演员还没培养起来呢。 让张贺伦去担任张一元小剧场的负责人，都有点儿勉强，算是矬子里面挑大个儿，如果再扩张的话，继续将现有的五支演出队伍拆分，就很难保证演出质量了。 为了扩张而扩张，这一点，本来就不可取。 正说着话，烧饼和曹贺阳也进来了。 “师哥！” 烧饼看见萧飞，先是一愣，随后就直接扑了过来。 这小子又胖了，眼睛本来就小，脸上的肉越来越多，把眼睛挤得都快瞧不见了。 “你小子……” 萧飞正要说话，突然脸色就变了。 “你耳朵上那是什么玩意儿！” 第七百一十二章 耳朵怎么了？ 耳朵怎么了？ 烧饼那一脸灿烂的笑直接僵在了脸上，下意识的摸了下左耳垂，再看看萧飞的表情，立刻明白自己又闯祸了。 其他人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纷纷朝烧饼的耳朵看了过去，一个醒目的耳钉赫然挂在上面。 任何人都不许奇装异服，任何人都不许穿戴饰品登台，这是萧飞给广德楼立下的规矩。 当初，烧饼就曾因为火烈鸟的发型，被萧飞给收拾了一顿，不光停演，还直接给剃了一个大光头。 这件事才过去没多久，烧饼这小子又赶时髦，打了一个耳钉。 “师哥！我……那个……” “一个大男子汉，耳朵上挂一这玩意儿，你觉得好看？” 呃…… 烧饼很想说“是”，但也知道，只要这个字说出来，等着他的恐怕就不是一巴掌那么简单了。 对他们这些师弟，萧飞管的有多严，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 德芸社的演员，弄个新潮的发型，或者把头发养长了，扎个小辫子什么的，在其他剧场都有，唯独广德楼。 所有人要么剃光头，要么就把头发收拾利落了，谁要是敢留那种社会小青年的莫西干，扎辫子，只要让萧飞瞧见，就等着脑瓜顶上寸草不生。 烧饼算是个出头鸟，火烈鸟的发型刚弄好，转眼就让萧飞给剃了。 还有李贺彪，前段时间也想在造型上改变一下，就玩了一把新潮，结果还没等回剧场呢，就害怕了，赶紧找了个地方把头发全都剃光了。 在广德楼，无论是谁，形象上不能有一丁点出格的地方。 像烧饼这样，打个耳钉，这显然是犯了萧飞的忌讳。 “师哥！我……我刚弄的，人家都弄，我就学着……” “学？跟谁学的？” 见萧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烧饼也不敢说话了。 只是心里却不服气，德芸社打耳钉的又不是他一个，当初徐德谅还打耳钉呢。 也没见郭德强和张先生说什么啊！ 烧饼是萧飞看着长大的，这小子什么脾气，萧飞还能不知道。 “跟谅叔学？” 呃？ 烧饼闻言吓了一跳，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怎么还让萧飞给知道了。 “谅叔当初戴着耳钉，那是你师父特批的，而且，也是为了帮谅叔立人设。” 徐德谅刚来德芸社的时候，因为基本功差，会的段子不多，没多少观众愿意看他，甚至有的时候刚上台，就被观众往下轰。 郭德强瞅着实在不像样，可是要让徐德谅的能耐短时间突飞猛进也不可能，于是只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 耳钉徐，就是郭德强给徐德谅立的第一个人设，还不停的在相声段子里提。 总之，徐德谅的耳钉，那只能算是个特例。 更多的时候，郭德强在台上提的是，相声演员登台表演，不能佩戴任何饰品，因为会分散观众的注意力。 萧飞也一直守着这个规矩，每次登台之前，就连腕子上的手串，都会提前摘下来放在后台。 “我再跟你们所有人强调一遍，德芸社别的剧场我不管，但是，只要还想在广德楼干，不许奇装异服，不许在发型上别出心裁，不许佩戴饰品登台，这三样规矩，都得给我守着。” 萧飞的话，直接打消了一些人的小心思。 谁都想红，眼瞅着只靠在台上卖力的说，红的速度太慢，有的人也在打歪主意，想着走一条捷径。 比如李贺彪就动过这个心思，只不过终归还是害怕萧飞的处罚，没等在观众面前亮相，就自己给收拾干净了。 “你这耳钉，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摘了去，要么离开广德楼，你自己选。” “别，别，师哥，我摘，我马上就摘！” 烧饼说着，直接上手了，把耳钉摘下来，还给萧飞看了一眼，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萧飞瞪了烧饼一眼，没再说话，转身去了后台。 “我就说不让你打耳钉，你非不听，这回好了！” 曹贺阳也是满脸的无奈，当初烧饼要打耳钉的时候，他就曾劝过，结果这混小子根本就听不进去。 “你就别说我了，师哥也是……小题大做！” 烧饼当着萧飞的面自然不敢，这会儿背着人，还是忍不住发泄了一下小情绪。 “疯了你！” 曹贺阳赶紧拽了烧饼一把。 “你认识师哥都多少年了，还不了解师哥，他是最重规矩的，你这纯属于活该，非得自己往枪口上撞。” 烧饼也有点儿害怕了：“行，我认倒霉总行了，这……怎么办？” 说着，亮出了手心里躺着的耳钉。 “要不送你！” “你快拉倒，我不要，你挨了骂，还打算让我也跟着粘包啊！” 烧饼苦笑一声，随手塞进了口袋里。 后台这边，萧飞坐了一会儿，乔三木等人就到了，他们也都知道了烧饼耳钉的事。 “师哥，都是我的错，我没管住，烧饼他……您这次高高手！” 乔三木听孟贺堂说完这件事，赶紧来找萧飞求情。 现如今广德楼的人手也不富裕，萧飞要是再把烧饼给罚了，可就更加捉襟见肘了。 萧飞也明白乔三木的担心，烧饼和曹贺阳现在都已经升了倒三，真要是把烧饼给禁演了，这个位置谁来盯？ 但是，就这么放过烧饼的话也不行，对这个小子就得时时的敲打，要不然，他是真不长记性。 眼瞅着所有的演员来的差不多了，张先生今天没来，听闫贺翔说，老头儿去德芸书馆听活去了。 孔芸鹏还没到，刚才潘芸亮给打过电话，说是堵车了，马上就过来。 “规矩就是规矩，甭管是郭老师定的，还是我定的，也不管你们理解不理解，只要我还是广德楼的负责人，在这里演出，所有人都得按照我的规矩来，烧饼！” “师哥！” 烧饼臊眉耷眼的站了出来，他的年纪虽然不大，可是在广德楼，绝大多数的人都是他师弟，尤其是贺字科二期的学员，正式过来还没有半年呢。 现在让他当着这些师弟的面挨训，自尊心上还真有点儿受不住。 但是，萧飞的话，他更不敢不听。 “刚才我就问你了，一个大老爷们儿戴个那玩意，你真觉得好看？” “不……不好看！” 心里再怎么不服，当着萧飞的面，他也不敢说，那扇子骨打胳膊的疼，他可以说是刻骨铭心。 “知道不好看，你还弄那么一玩意儿！” 呃…… 烧饼委屈的都要哭了：“师哥，我错了，您饶了我这一回。” 萧飞闻言，直接竖起了两根手指：“第二回了，可一可二不可三，要是再有下一回，直接回天桥剧场找你师父去。” 听到萧飞这么说，烧饼顿时松了口气，他知道这次算是过关了，不过要是真的还有下一回，怕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刚说完，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孔芸鹏走了进来。 他是月初的时候，重新回来的。 原本出了上次的车祸，那张脸就已经够惨了，这回更牛掰，炮仗直击面门，虽然后续经过了好几次的手术，但是眼角的位置，额头的位置，还有嘴角，鼻梁骨，到处都是伤疤。 离得远一点儿，看着还行，可是只要靠近就会感觉到，孔老三的脸就好像被重新拼凑过一样。 “师哥！” 孔芸鹏见着萧飞，顿时眼前一亮。 萧飞临进组之前，还曾去医院看过孔芸鹏，现在和那个时候比起来，明显好太多了。 “伤都没事儿了？” 孔芸鹏闻言，也有些尴尬，他受伤这路数听着都会觉得很神奇，就跟说瞎话一样。 摩托车撞夏利，放炮把自己给崩上了天。 随便哪一样，谁要是能遇上都够牛掰了，结果他是两样都摊上了。 “好多了。” 孔芸鹏说着，还拿手背蹭了蹭脸。 这次受伤，他一直等到出院，才第一次看自己那张脸，当时真被吓了一跳。 甭说再度登台表演了，他甚至感觉自己的模样都不值一媳妇儿。 脸上都给炸开花了，谁还愿意嫁给他啊！ 幸亏那段时间，李芸东一直陪着他，每天安慰，鼓励的，总算是把他从抑郁症的边缘给拽了回来。 月初的时候，重新回到广德楼表演，现在已经从头二被提到了压轴的位置。 萧飞看着孔芸鹏那羞怯的模样，也是哭笑不得。 “兄嘚，咱们往后能不能稳当点儿啊？说相声这么安全的职业，愣是让你给干成这样了。” 噗嗤…… 听到萧飞的话，有人忍不住笑了，随后，其他人也被传染，休息室里顿时笑声一片。 可不嘛，说相声这职业风吹不找，雨淋不着的，就是站在台上动嘴。 结果，孔老三愣是两次差点儿把命都给搭进去了。 “诶！诶！师哥，我听您的，往后肯定稳稳当当的！” 嘴上说了也不管用，萧飞虽然不迷信，但是，也真心觉得孔老三这命数太衰了，跟传奇故事一样的事故，居然被他遇到了两回。 “芸东，往后你替我盯住了他！” “得嘞，师哥，没问题！” 呵呵！ 就看你这弥勒佛能不能保住这个扫把星了！ “行了，你们准备准备演出，我先走了！” 萧飞说着话便站起身。 乔三木连忙问道：“师哥，待会儿就开场了，您……干嘛去啊？” “三里屯，联兴茶社！” 第七百一十三章 有点儿模样了 三里屯，某购物广场三楼，联兴茶社。 萧飞过来的时候，青年队的演出已经开始了，隔着窗户能看到里面早就坐满了，还有不少客人只能站着。 “对不住，今天已经客满了，实在是……” 萧飞刚要进去，就被服务员给拦下了，可话还没等说完，就认出了萧飞。 “哟！萧老师，您来啦！” 萧飞笑着打了个招呼：“您好，苏老板在吗？” “在，在，在里面听节目呢，那什么，我带您过去！” “劳驾！” 跟着服务员走了进去，在一个角落找到了苏老板，他没占用茶座，只坐了条板凳。 “萧老师！” 苏老板看到萧飞，连忙起身，联兴茶社的生意这么好，真是多亏了跟德芸社青年队的合作，再加上他本身就是德芸社的粉丝，对上德芸社的人，格外的客气。 “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我听杨老师说，您去拍戏了。” “刚回来！” 萧飞说着，还连连摆手，示意苏老板别太大声，引起其他客人的注意，搅合了演出。 “您生意兴隆！” 苏老板笑着：“托德芸社的福，萧老师，您……” 说着还四下看了看，实在是没地方了。 “我和您坐一块儿就行。” “这……委屈您了！去，搬个茶几过来，再沏一壶毛峰过来。” 服务员听了吩咐就去准备了。 苏老板拉着萧飞一起坐下。 “叨扰了！” 萧飞坐下之后，看着台上，正在表演的这两个人他都认识，一个叫关思涵，一个叫张席子，都是玖字科的学员。 “苏老板，咱们这边不是只卖茶座吗？” 苏老板连忙解释：“萧老师，您多原谅，站着其实也不是客人，都是这附近做生意的，也喜欢咱们德芸社的相声，所以就……” 萧飞笑道：“没事儿，我就是问问。” 当初提出来不卖站票，其实也是因为青年队的学员们没有表演经验，担心人太多的话，会让学员们紧张。 现在都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要说舞台经验，就算是依旧不足，可至少也比当初强多了。 一边和苏老板闲聊，一边看着节目，整体上来说，照比第一次演出的时候，明显要好太多了。 基本功更加熟练，演员也更加放松，时不时的还能跟观众互动，有些更好的，还知道调动现场的气氛。 节目一场接着一场，终于轮到了攒底的刘佳，和他一起搭档的还是孙连哲。 听苏老板说，他们这一对，如今已经是青年队里最受欢迎的组合了。 “萧老师，真不是我当着您的面夸，您这徒弟是真不错，每个月16场演出，这都仨月了，愣是没翻头，传统活说的也地道，还有自己的新东西，瞧见没有，好些观众现在都是专门冲着他来的。” 萧飞看着台上，真有好几个观众走过去献花，刘佳不骄不躁，客客气气的接了，连声说着感谢的话。 “感谢大家，来都来了，还买花，太破费了。” “证明大家喜欢您！” “唉……” “叹什么气啊？” “实在是无以为报，除了会说两段相声以外，也不会别的能耐，您这么捧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只能在台上卖力气说，逗您一笑。” “这是应该的！” “看看这花……” “花怎么了？” “多漂亮！” “好看！” “不当吃不当喝的！” “呃？哦！您不喜欢啊！” 刘佳连忙解释：“不是不喜欢，大家伙的一片心意，我能不喜欢嘛！” “那您什么意思啊？” “它就是……拿回家也解决不了我的实际问题。” “您有什么实际问题啊！” 刘佳满脸的苦恼：“还能有什么啊，吃饭呗！” “吃饭？” “实话跟您说，今天来联兴茶社演出，我都是走着过来的，知道我们家住哪吗？” “住哪啊？” “小西关！” “好嘛！您是打天没亮就出门了！” “可不嘛！我也没辆自行车，想坐公交车还没有月票，不走着怎么办，不光走着来了，我……” 刘佳说着，声音都不禁哽咽。 “您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我连早饭还没吃呢！” 说完，直接拽起手绢捂住了脸，一阵悲悲切切的呜咽声。 这一段演的好，虽然没有什么包袱，但是却通过简简单单的一段对话，把观众的注意力给抓住了。 相声表演，其实最重要的就是，要将观众代入到整体的故事环境当中去。 这也是萧飞最近一段时间，每次和刘佳通电话的时候，都要反复强调的。 刘佳也确实在这方面的进步非常大。 今天两个人说的这一段是传统相声《揭瓦》，这也是萧飞对刘佳的要求，现阶段只能磨老段子，渐渐的，萧飞又给他上了难度，要求每一个老段子里，都要有自己的东西。 刘佳今天一上来，先是通过说自己家里生活困难，将观众带入故事环境当中之后，引出还“房无一间，地无一陇”，还在租房子住。 “哎呀！一天到晚给我烦的啊，这边是铁匠，整天当当当当，那边是木匠，整天咣咣咣咣，受得了受不了啊！” “确实吵得慌！” “想办法，得想办法，让他们搬家！” “让人家搬家？那能想什么办法啊？” “我就说……就说两个人倒卖军火。” “没听说过，一个木匠，一个铁匠怎么倒卖军火啊！” “甭管，我跑居委会举报去了，等到了下午，就看见俩人收拾东西呢！” “真搬啊？” “可不真搬嘛！我心里高兴，赶紧出去了，哟，二位，这怎么个意思啊？瞧着是要搬家啊？别介啊！还没好够呢，这就要走？” “装的还挺像。” “那铁匠说话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上街道办举报俺们，说我是做手榴弹的，那木匠是给手榴弹安手柄的，干了这么些年，俺还是刚知道，他跟俺是一个单位的！” “好嘛！” “这不没有的事儿吗？您二位这是要搬走啊？” “你还好意思问呢！” “搬，今天就搬，我心里美，得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二位这是要搬哪去啊？用不用我帮忙！” “你还帮忙呢？” “不用，也没多远，待会儿俺搬他那屋去，他搬俺这屋来！” “换房啊！？” 哈哈哈哈…… 萧飞听着也不禁笑了，这一段是刘佳自己编的，效果还不错。 “萧老师，您看……用不用我让人把杨老师给请过来啊？” 萧飞的注意力都在台上，闻言随口说了一句：“不用了，我听完就走，不惊动他们！” 节目随后就进入了最重要的情节，刘佳租了闷三爷家的房子，老头儿打门口经过的时候，被他请到家里，好酒好菜好招待，等闷三爷要走的时候，还提前把房钱给了，结果闷三爷刚一出门就骂开街了。 “您说，有这样的吗？他一进门，我是好酒好菜好招待，怕天凉老头儿来回跑，还提前把房钱给了，他撂下筷子就骂街，这不是欺负人嘛！” “哟！确实不对，您得问问啊！您对他这么好，他要是无缘无故的骂街，是得给个说法！” “您是明白人，我当时就问了，爷们儿，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打刚才您一进屋，我又是酒，又是菜的，还提前给了您三个月的房钱，我不求您说句好听的，您也不能骂街啊！” 刘佳此时一副受了委屈的老实人模样，虽然是个老段子，观众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可已经被带入到了故事情节当中，看着刘佳，还真觉得有点儿心疼。 “你甭说那些个没用的，小子，我就问你一句话，我房上那瓦上哪去了？” “呃？” “您听听，这都是人话吗？他房上的瓦没了，舔着个脸的问我，我租他的房子，还得管给他看着瓦啊？气得我啊……” “您甭生气了，人家房上瓦哪去了？” “哎呀，气得我啊……眼前都是金星啊。” 孙连哲追问：“您还生气呢？人家房上瓦哪去了？” 刘佳一副无辜的表情：“你说这个干嘛？” “你不说人老头也不干啊！” “是啊，我问你啊，你们家那房子都拿套套上啊？你弄个钉子把瓦都钉上啊？” “您这叫不讲理！您在那住着，您就得给人维护着。” “我对那老头怎么样？吃饭喝酒，我还给他房钱呢！” “你住人家房，就应该给人房钱。” “我上哪拿的房钱？” “不是建材商店吗？” “对啊！我不是找那姓酸的要的吗？” “你们不是有业务吗？” “废话！瓦不给他，有什么业务啊？” “啊？我听明白了，合着您把人家那瓦揭下来给卖了啊！” 哈哈哈哈…… 这就是老段子的魅力了，虽然都知道故事的发展是什么样的，包袱在什么地方，可是该笑的地方，还是能让观众笑得出来。 刘佳和孙连哲说的也不赖，故事情节层层推进，不急不躁的，最后恰到好处的翻出来，效果说不出的好。 萧飞看着也是连连点头，总算是有点儿模样了。 第七百一十四章 电影杀青 临近国庆节，闷热终于渐渐的退去，虽然还是时不时的随着秋老虎反攻，但终究不成气候。 《梅兰芳》剧组的拍摄工作也已经进入了尾声，期间，萧飞还跟随剧组去了一趟美国，拍摄梅先生出国演出的那一段。 这段经历，也称得上是梅先生艺术生涯的最高峰，世人眼中的下九流、戏子，不但能到国外演出，还征服了戴着有色眼镜的西方观众，堪称奇迹，梅先生也真正成为了中国戏曲艺术发展史上的一座不朽丰碑。 随着电影即将杀青，宣传工作也开始逐渐发力，网络上，关于这部电影的讨论越来越多，其中人们关注的焦点便是，陈恺歌的《梅兰芳》，到底会不会真实再现梅孟之恋，以及梅先生的扮演者萧飞。 喜欢萧飞的粉丝，当然是万分期待，平时只能在相声舞台上看到萧飞，如今萧飞进军了大银幕，未来的发展可期，大家都为萧飞感到高兴。 可唱反调也有不少，针对萧飞扮演梅先生，很多人都提出了反对意见。 关键就在于，他是个说相声的。 “说相声演梅大师，这不是开玩笑嘛？很难想象，观众将要在电影里看到一个嬉皮笑脸，随时抖包袱的梅大师，我觉得这是对梅大师的不尊重。” “陈恺歌只是看重了萧飞的名气，还有影响力，可是，让一个外行人来演男一号，这个决定还是太冒失了。” “据说最初定下来演梅兰芳的是黎铭，结果，天王居然被一个说相声的给顶了，艺术屈服于资本，谁让萧飞家里有钱，谁让他小姑是融信达的老板萧佳洁。” “我肯定不会去看，梅先生是戏曲大师，让一个说相声的演梅大师，简直就是瞎胡闹。” “我觉得这个时候，梅家人应该站出来说句话。” 反对的有，挖苦的也有，谩骂的就…… 算了，萧飞不按套路出牌，上次的事，就有不少键盘侠被从人捋着网线揪了出来，最重的被判了三个月。 对上萧飞，言辞可以激烈，但是，绝对不能涉及人身攻击，否则的话，谁知道什么时候，自家就要被人查水表。 支持萧飞的一方，眼看着网络上掀起了倒萧风暴，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纷纷开始在那些帖子下面留言反驳。 “说萧飞演不了梅大师的人，可能都没去德芸社看过萧飞的演出，如果真的看过，肯定说不出这么无知的话，到网上去找找，听听萧飞的《叫小番》，还有《武家坡》、《三家店》、《汾河湾》，然后你就知道萧飞到底会不会唱戏了。” “梅玖爷之前的采访难道没看到吗？眼睛是不是瞎了？萧飞演梅大师，是梅玖爷钦点的，萧飞不配的话，还有谁配？” “熟悉萧飞的人都知道，萧飞四岁就开始学京剧，当初因为他爷爷让他入相声行，还有不少京剧界的老前辈跑去堵萧家的门，就为了把萧飞带入梨园行，人家要是都不懂戏的话，你算什么？” “爱看不看，反正我已经定下来了，今年的贺岁档，就守着萧飞的这部戏。” “有没有发现一个非常有趣的问题，贺岁档的两部电影，一部是佟筱娅主演的《大地震》，还有一部是萧飞主演的《梅兰芳》，到时候，这两口子神仙打架，萧飞会不会被罚跪搓衣板。” 朋友，你歪楼了！ 网络上闹的沸沸扬扬，萧飞在剧组也不消停，原本为了保证拍摄进度，陈恺歌一直都禁止剧组的人接触媒体，避免被打扰。 到了现在，电影也快杀青了，演员们的主要工作也从演戏，变成了要配合电影宣传。 萧飞自然也不能例外。 “我当初曾说过，接这部戏的时候，我也是诚惶诚恐，没学过表演，也没演过戏，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演，可既然接了，也只能勉力为之，心里唯一期盼着的，就是能将梅先生当年的风采呈现出一二来，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萧飞一如既往的谦虚，哪怕记者抛出了一些网民的激烈言论，他也始终不急不气。 根本就没什么好生气的。 嘴长在人家的身上，只要不是人身攻击，随便他们怎么说，他又不会少一两肉。 为了这个生气？ 呵呵！ 萧飞当初在录制《鲁钰有约》的时候，曾面对过一个类似的问题，人只有当他自己都觉得人家说的对，他才会因为一些言论而生气，相反的，明知道人家是在胡说八道，说的都是屁话，他还大动肝火，那是跟自己过不去呢。 随后，记者又问了电影的拍摄情况，还有一些关于剧组演员关系的问题，萧飞也都一一回答了。 对于记者挖下的陷阱，萧飞也是轻描淡写的就给填平了，他可是挖坑的祖宗，现在还有好些观众在他挖的坑里面待着呢。 记者这点儿小伎俩，怎么可能难得到他。 眼见从萧飞的嘴里，得不到想要的，记者也只能无奈放弃，刨根问底，死缠烂打？ 真以为萧飞是个好脾气的呢！ 去年那件事，被萧飞起诉的媒体，连着一个星期公开发文道歉，还得面临巨额赔偿，谁也不想把麻烦牵扯到自己的身上。 对付其他采访对象的伎俩，根本没办法用到萧飞的身上，要不然的话，得到的不是新闻爆点，而是一个被引爆的雷。 所以，记者还是决定做个乖宝宝，愉快的结束这次采访就好了。 最后又问了一个很多萧飞夫妇粉丝，最关心的问题。 当《大地震》，遇上《梅兰芳》。 萧飞在得知粉丝的担心之后，也不禁笑了：“不至于，不至于，丫丫是专业演员，我就是个业余票友，我们俩怎么也成不了对手，真要是像那位朋友说的，这两部戏，融信达都参与了投资，难道还左手打右手啊？这两部电影，在我看来都是好作品，到时候，还是希望大家能去电影院支持一下。” 当这篇采访稿登出来之后，人们立刻就发现了，网上闹得再怎么凶，人家萧飞根本就没当回事儿。 人家懒得搭理，这话题还怎么炒得起来？ 继续加一把火？ 真以为萧飞是个修禅的呢？ 有些明星动起火来，最多也就是对着镜头吐脏音儿。 萧飞不一样，人家是好公民，最善于的就是，用法律的武器来维护自身的权益。 这还怎么玩儿？ 尽管随后，网络上还是有人想要通过这个话题博关注，可毕竟不成气候。 剧组这边，该怎么工作，还是怎么工作。 终于在距离国庆节还剩下三天的时候，萧飞迎来了他的最后一场戏。 天色不早，萧飞身上套这件加了棉的长袍，经过化妆师的神手，此刻的他，看上去面容憔悴，一副虚弱的仿佛随时都要往生的模样。 这场戏拍的是，小日本子进京城，为了显示自己作为胜利者的丑恶嘴脸，更是为了要将中国人的尊严踩在脚下，想要强迫梅先生登台演出。 梅先生面对小日本鬼子的威逼利诱，誓死不从，正应了那句话，位卑未敢忘忧国。 哪怕是戏子，哪怕是受人鄙薄的下九流，梅先生依然能在个人安危，与民族大义面前，坚定立场，绝不屈服。 为了表明态度，梅先生不但蓄须明志，还让医生给自己打了伤寒针。 接下来这一幕，便是梅先生在打过伤寒针之后，召开记者会，一番义正严词的抗争过后，终于支撑不住倒地。 为了能拍好这场戏，萧飞已经整整休息了两天的时间，翻阅梅先生的传记，体会人物当时的内心情感。 终于，萧飞准备好了，也可以开拍了。 现在天气虽然已经渐渐开始转凉，可套上一件冬装，没一分钟呢，就给捂了一身的白毛汗，只能重新上妆。 没办法，陈恺歌一声令下，整个礼堂内的空调全部调到了最低温度。 “开始！” 萧飞在陈虹的搀扶之下，缓步上了楼，楼下聚集着的是一帮扮演记者的群演。 “梅老板！” “梅先生！” 萧飞充耳不闻，按照他的理解，梅先生在打过伤寒针之后的状态，已经进入了半昏迷的状态，此刻也完全是靠着毅力在支撑，别人说什么，他根本听不到，只能听见让他心乱如麻的嘈杂。 这里还有一个镜头，是特意给于清准备的，当初陈恺歌去参加德芸社的庆功宴，曾许给于清一个角色。 结果等到开机之后，就让他给忘了，想起来的时候，戏都拍的差不多了，正好剧组回京城，于清过来探班，陈恺歌赶紧给加了两场戏，其中一场是跟于少群扮演的青年梅兰芳，还有一场戏就是现在了。 于清演的是一个戏园子的老板，看着梅兰芳一步步成长起来的，今天得知许久未曾露面的梅兰芳要召开记者会，他也来了，在梅先生上楼的时候，因为身体虚弱，刚踩第一个台阶，身形就开始摇晃，正好于清扮演的戏园子老板在一旁，赶紧伸手搀扶。 “梅老板！” “谢谢您了！” 于清说完，继续网上走，最后艰难的走到了楼上，扶着栏杆，朝下面看了一眼，随后解开围脖，众人顿时一阵惊呼。 梅兰芳蓄须明志，宁愿自此退出舞台，也坚决不给日本人演出。 “大家好，好久没和大家见面了！” 一句话，萧飞说的有气无力，但眼神却格外的坚定，大概梅先生在那种情况，也很清楚，他的决定，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危险，但是为了民族大义，他依旧那样做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留胡子，为什么要戏弄你自己！” 楼下的那个日本演员大声喊道。 这个角色是一个日本军官，同样也是梅兰芳的戏迷，最终因为梅兰芳退出舞台，以及身为日本军官，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偶像被同类羞辱，信念崩塌，选择了自杀。 “我没有戏弄谁，我是认真的！” 萧飞缓了缓，继续说着台词。 “我有一个长辈，我管他叫爷爷，他临终的时候，和我说，婉华啊！爷爷求你帮我办个事，我问什么事？爷爷说，能不能想办法，把咱们唱戏的地位提拔一下，让人家把咱们也当人看，我说好啊！” 说到这里，萧飞面露悲切，嘴唇也在颤抖，苍白的面容让谁看了都不免心生触动。 “可我……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说到这里， 萧飞身形摇晃了一下，眼神也不再像刚刚那样始终直视着前方，而是变得发散。 “我想，我只能做这么多了！” 民族大义，不容丝毫动摇。 说完，萧飞便朝着一侧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婉华！” “梅老板！” “好！过了！” 拍到最后，萧飞还是保持着他的纪录，只要是独角戏，都是一条过。 陈恺歌让摄影师将镜头接到监视器里，重新又看了一遍，当萧飞倒下去的那一刻，他真的有种心脏被猛烈撞击的感觉。 梅兰芳为了气节，身体支撑不住倒下去了，中国人的精神却从此站起来了。 “好！好啊！” 萧飞艰难的站了起来，刚才倒下去的这一下，他可是一点儿防护动作都没做，地上尽管铺着垫子，可着一下，他的胳膊，肩膀也被磕得够瞧的。 “萧飞，没事儿！” “少爷，怎么样啊？” 佟筱娅和于清赶紧上前扶着。 “没事儿，没事儿！怎么样啊？” 萧飞朝着楼下看了过去，见孙洪雷对着他比划了“ok”的手势，这才放下了心。 “萧飞，恭喜！” 陈虹已经捧着花在一旁等着了，见萧飞起身，连忙上前将花送上。 第一部戏，第一次杀青。 虽然电影的拍摄工作还没结束，萧飞的工作却已经完结了。 “谢谢您，陈老师！” 随后萧飞下楼，向剧组的工作人员，演员们表示感谢。 “往后勤联系，有机会的话，咱们再合作。” “戏拍完了，可也别忘了我们啊！” “丫丫！我跟你老公握个手，不介意！” 跟在萧飞身后的佟筱娅立刻翻了个白眼：“没完了是不是？” 哈哈哈哈…… 章紫怡闻言，顿时笑了起来。 第七百一十五章 有了！！！ 佟筱娅和章紫怡的关系挺复杂的，明面上，俩人是挺要好的朋友，经常一起吃饭，一起玩儿，还互相逗闷子，一个让对方喊她“姑姑”，另一个让对方喊她“师娘”。 可实际上呢？ 俩人没少斗心眼儿。 章紫怡这边是，我知道你为什么总明里暗里的和我闹别扭，可我就不说，还有事儿没事儿的就调戏你。 佟筱娅呢？ 我知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明里暗里的和你闹别扭，你不说，还整天故意逗我，气我，可我也不说，就是要继续和你闹别扭。 萧飞在一旁看着俩人又开始了，赶紧离开去找陈恺歌了。 佟筱娅刚跟着要一起走，章紫怡却一把抱住了她。 “丫丫！别这么没自信，好不好？” 呃…… 这句话，章紫怡早就想对佟筱娅说了，可就是觉得每天逗这孩子玩儿，挺有意思的，现在萧飞杀青离组，佟筱娅也要一起离开，下次再见，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佟筱娅被章紫怡一句话，戳中了隐藏最深的小心思。 或许，她自己都没察觉到，为什么要明里暗里的跟章紫怡闹别扭，现在，被章紫怡一句话给破了防。 是啊！ 为什么这么在乎？ 还不就是因为没自信。 章紫怡长得比她漂亮，咖位又比她大，这样的女人真要是对自己的男人动了心思的话，那还了得。 能拼得过吗？ 刚发现的时候，佟筱娅就忍不住进行了灵魂拷问。 全方位比较了一番，佟筱娅紧张了。 不然的话，换成一个哪哪都不如她的女人，就算是明着对萧飞表示了好感，她都不带瞥一眼的。 完全没有威胁，用得着放在心上吗？ 被章紫怡戳破了小心思，佟筱娅又羞又恼的：“起开点儿，看见你就烦！” 嘴上这么说，还是用力的抱了章紫怡一下。 章紫怡笑了：“你啊！嘴上不饶人，等有时间，一起吃饭，不带萧飞。” “你说的啊！就怕你这个大明星太忙，不愿意跟我们一起玩儿！” 俩人又习惯性的拌了几句嘴，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开，斗归斗，闹归闹，毕竟一起在剧组里待了半年的时间，感情还是蛮深的，乍一分开，都感觉舍不得。 另一边，萧飞已经和陈恺歌道了别。 “小萧，我是真的建议你，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你在表演上很有天分，如果在这个领域发展的话，未来肯定前途无量。” 陈恺歌说的可不是客套话，萧飞自身的条件好，背景深，根本不缺资源，再加上因为去年的事，上面也愿意下力气捧，这可是好些影视圈的人求都求不来的。 更为重要的是，萧飞确实很有天分，一个没学过表演，没演过戏的人，居然能将一个真实存在过，并且被许许多多人熟知的人物，演得入木三分。 这不是天分是什么？ 只可惜…… “陈导，往后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会尝试一下的，但是，专业从事表演的话……还是算了！” 陈恺歌听了，不免有些惋惜，但还是说道：“说好了啊，往后要是有机会，咱们还得再合作。” “好！” 萧飞说着伸出了手，陈恺歌见状，也起身和他握了一下。 “陈导！再见！” “再见！” 道过别，萧飞一转身，佟筱娅和于清已经在他身后等着了。 “师父，咱们走！” 剧组接下来还有工作，萧飞的戏份既然已经杀青了，也就不便再过多打扰，带着佟筱娅等人一起走了出去。 于佳佳和小童开了车，正在外面候着呢。 “少爷！今个先回家好好歇歇，等明天来家里，咱们爷俩也好长时间没一块儿喝酒了！” 萧飞闻言笑道：“师父，您是想说，你和丫丫很久没一起喝酒了！” 于清也跟着笑了：“都一样，明天过来，我现宰只羊，咱们烧羊肉吃，我可做不出你那味儿，得你过来掌勺。” “没问题！” 萧飞说完，目送着于清上了车，开车的是孟贺堂，叮嘱了孟贺堂开车小心，随后车驶出停车场，再一转眼，消失不见。 “走！咱们也回家！” “嗯！” 佟筱娅还在想着章紫怡刚才说的那句话，有点儿心不在焉的。 “怎么了？” “没事儿，快走，刚才听师父说烧羊肉，我都饿了！” 萧飞笑了：“要不……今个晚上咱们吃涮羊肉！” “都行！” 呃？ 还是感觉有点儿不对劲。 萧飞也没多想，跟着上了车，朝国子监的方向驶去。 车停在胡同口，两个人下了车，于佳佳和小童直接开着佟筱娅那辆轩逸走了，佟筱娅说有点儿累了，就先回了家，萧飞则去附近的农贸市场买菜。 媳妇儿想吃羊肉，必须得给安排上。 拎着菜刚到门口，就看到张玉虹出来了。 “妈！” “我去接妙妙，你进屋去看看丫丫，我怎么觉得她有点儿不对劲啊？” “哦！我待会儿给她号号脉，可能是这两天在剧组没吃好，没事儿，您放心！” “可别马虎了，听见没有！” 张玉虹反复叮嘱了几句，这才放萧飞进门，她急匆匆的去接妙妙，刚才耽搁了一会儿，现在已经有点儿晚了。 萧飞进了院，把菜都放在厨房，随后就回了正房屋，佟筱娅正在东里间躺着呢。 “怎么了？不舒服？” 佟筱娅看到萧飞进来，想要起身，却觉得身子有点不得劲儿，又怏怏的躺下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有点儿累。” 不光身子累，心更累。 本来以为结了婚，萧飞就算是被她装进口袋了，结果，还是会有人惦记。 虽然，她也明白，章紫怡对萧飞根本就没那个意思，最多也就是入戏太深，稍微有点儿想法，可人家早就明白过来了。 但问题是，就算章紫怡这个威胁不存在，那么以后呢？ 越想越烦，再加上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浑身犯懒，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萧飞听了，走到跟前坐下，直接拉过了佟筱娅的胳膊。 “你干嘛？” “我给你号号，别又是胃病犯了。” “哎呀，我没事儿，你别多想。” 佟筱娅想要把胳膊抽回去，可萧飞却不放手，挣扎了两下，干脆也就放弃了。 “行，你号，就会瞎琢磨！” 萧飞闻言笑了，也没说话，抬起手，把寸关尺搭在了佟筱娅的手腕上。 刚搭上，一种奇特的触感，便让萧飞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 这个…… 萧飞下意识的朝着佟筱娅看了过去。 佟筱娅被萧飞的眼神给吓了一跳：“怎么了？你……别瞎闹啊！” 萧飞收回手，用力的错了两下，努力平复着心情，随后又小心翼翼的按住了佟筱娅的手腕，这次细细的感受着。 过了好久，佟筱娅的心也渐渐悬到了嗓子眼，她见过萧飞给人号脉，最多也就是十五息，可从来没有用过这么长的时间。 终于，萧飞松开了手。 “我到底怎么了？” 感觉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不带这样的，太吓人了！ “丫丫！” 萧飞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按住了佟筱娅的肩膀，扶着她先坐好。 “你，怀孕了！” “我……” 佟筱娅正要说话，可刚说出一个字，听到萧飞这句话，感觉一口气都堵在了胸口，心脏突然间加快跳动，大脑一阵阵的眩晕。 “你……再说一遍！” 萧飞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狂喜：“我是说，你怀孕了，丫丫，我们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 这次，佟筱娅听清楚了，她想笑，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终于…… 虽然她和萧飞结婚的时间不长，可是，在这之前，俩人可也努力好久了。 结果一直都没有动静。 这次为什么要跟组，嘴上说着要照顾萧飞，要盯着萧飞，其实，还不就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俩人多些在一起的时间，好制造个小结晶出来嘛。 连着好几个月都没消息，谁知道，萧飞杀青，她这边就有了好消息。 “哭什么啊？这是喜事，你还哭！” 佟筱娅抬手在脸上抹了两把，轻轻的推了萧飞一下：“我这是高兴的，你管我啊！” 说完，佟筱娅就开始找自己的手机。 “我得和我妈说一声。” 看着佟筱娅急着给娘家那边打电话，萧飞也赶紧拿出了手机，先打给了父皇，萧家的江山终于有继承人了。 萧佳琦听萧飞说了之后，也是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一贯性情沉稳的他，也不禁在电话里大喊了一声。 “小飞！你的意思是，我要当爷爷了，我要当爷爷了！” 萧佳琦这会儿只顾着笑了，爷俩又说又笑的好半晌，才挂了电话，萧家正要给两个姑姑打电话呢。 张玉虹这时候推门进来了，她刚进中院，就听到了萧飞的喊声，当时就觉得两条腿发软，抱着妙妙直接跑了进来。 “小飞，丫丫，这……真的？” 萧飞看到母后，两步到了跟前，将她和妙妙一起抱了起来。 “妈！您要当奶奶了！妙妙！你要当姑姑了！” 萧飞一声大喊，恨不能让整个京城的人都听到，一起分享他的喜悦。 第七百一十六章 喜讯，喜讯，特大喜讯 妙妙现在的年纪，显然还不能理解当了姑姑之后，会变得和现在有什么不一样，只是看着妈妈和哥哥都这么高兴，她也跟着一起笑。 这傻丫头，也不怕有了小侄子，或者小侄女以后，在家里跟她争宠。 “妈，萧飞，你们……” 佟筱娅看到妙妙被夹在当中，赶紧起身过来抢人。 “当心妙妙，当心妙妙！” 呃…… 被佟筱娅提醒了半晌，母子两个才想起来，妙妙正被他们夹在中间，半个身子都探出去了。 “你快给我撒开。” 张玉虹被吓了一跳，孙子孙女虽然重要，可女儿也是心头肉啊，这要是摔了，那还了得。 萧飞赶紧放了手，随后一把将妙妙从张玉虹的手里抢了过去，高高的举过头顶。 “妙妙！你马上就要当姑姑了。” 咯咯咯咯…… 妙妙还是没心没肺的笑着，丝毫没有意识到佟筱娅肚子里正孕育着的那个小生命，将会对她的家庭地位造成多大的影响。 “丫丫！你……什么时候的事啊！？” 张玉虹顾不上疯闹的兄妹俩，赶紧过来扶着佟筱娅，让她坐下。 “妈！我也是刚知道的！” 佟筱娅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不过心里更多的还是欢喜，刚刚还在因为萧飞太受欢迎烦心呢，现在……哼哼！ 地位绝对焊死了，谁也动摇不了。 还什么自信不自信的，就凭肚子里的这个小东西 别说萧飞没那个心思，就算是真的有，他也得掂量掂量，否则分分钟让他众叛亲离，变成孤家寡人。 “你快坐好，快坐好！” 张玉虹说着，看向佟筱娅还没有半点儿变化的小腹，高兴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对了！小飞，你给你爸打电话了吗？” 萧飞把妙妙放在了地上，小丫头立刻扑到了佟筱娅的身边，也学着张玉虹的样子，仰头看向了佟筱娅的小腹。 “打过了。” “呵呵！赶紧的，给你大姑，还有小姑也打电话，对了，我还得告诉你大娘她们一声。” 张玉虹说着就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还没等接通呢，脸上就已经掩饰不住的得意。 “喂！大嫂啊！呵呵！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丫丫怀孕了，还能是谁啊，小飞的媳妇儿，真的，真的，呵呵！刚检查出来，现在还小呢，哪能看得出是姑娘，还是小子，都一样，都一样，我就不给大哥打电话了，你告诉一声。” “二嫂，是我，好消息，丫丫怀孕了，呵呵，刚检查出来，还早着呢，嗯，那是肯定的，我儿媳妇，必须照顾好了，行了，你告诉二哥一声。” “弟妹，呃……大嫂跟你说了啊，嘴怎么这么快，对，有了，呵呵，同喜同喜。” 萧飞和佟筱娅在一旁看着张玉虹短短半个小时，就在萧家族人当中，将国子监萧氏后继有人这个好消息给宣传了一个遍。 扬眉吐气！ 看着张玉虹那高兴的模样，萧飞第一个就想到了这个词。 虽然母后一直没催过，但是小两口都知道，张玉虹早就盼着能尽快见到隔辈人了。 萧飞这一辈的兄弟姊妹当中，绝大多数都已经结了婚，他的那些婶子大娘们，也都当了奶奶，外婆。 每回族里大聚会，张玉虹的妯娌们总少不了在她的面前显摆，对此，她心里早就憋着一口气呢。 现在好了，儿子媳妇儿终于有了结果，等到明年，他们家也能再添一个小粉团子了。 哎呀！巴适滴很，巴适滴很！ “萧飞，咱妈……” “没事儿，让咱妈高兴高兴！” 张玉虹在家里一个劲儿的显摆，萧佳琦在医院里也没闲着，他平日里的话不多，可每回看到本家兄弟们膝下儿孙环绕，他都忍不住羡慕。 现在好了。 终于，我萧佳琦也要当爷爷了。 把医院的工作都安排好，萧佳琦工作这么多年，第一次早退了，要知道当初生萧飞的时候，他都因为值班没在第一时间去边上守着。 儿子能和孙子比？ 过了没一会儿，得着消息的萧佳玉和萧佳洁就带着孩子们过来了。 佟筱娅肚子里现在装着的可是他们这一枝萧姓分宗之后，第四代的长孙，或者长孙女，正所谓母以子贵，佟筱娅如今俨然成了全家人眼中的重点保护生物。 “丫丫！从今天开始，你的任务就是安心养胎，什么都不用干。” 萧佳洁直接下了命令。 佟筱娅闻言：“啊？小姑，我这才……刚有，距离生还早着呢，我……” 刚刚参演了冯裤子的电影，眼瞅着就要飞黄腾达了，现在为了安胎，就要让她暂时息影，这事……是不是再研究研究啊！ 虽说孩子多大还不知道，可是至少也得等到明年四五月份才能生，然后还得坐月子，好嘛，一下子将近一年的时间就这么给弄没了。 “这个事可不能讲条件，闲不住也不行，踏踏实实在家里待着，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比什么都强！” 佟筱娅求助的看向了萧飞，结果萧飞也不搭理她，虽然郁闷，可也只能接受了。 其实，她也知道，眼下没有什么比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 “嫂子，嫂子！” 人没进屋，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紧接着，门被推开，张晓韵进来了。 她前段时间和金蝶的合同到期之后，没有再续约，而是转签了融信达，对此，金蝶的老板哪怕不满意，也无可奈何。 金蝶只是有钱，融信达则是又有钱，又有人脉，又有背景，又有资源，真要是拼的话，那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签约之后，张晓韵就被送去了北影，虽然只是旁听，但机会同样难得。 “嫂子，快让我摸摸！” 啪！ 张晓韵的手刚伸过去，就被张玉虹一巴掌给拍回去了。 “现在才多大，摸得出什么来啊，赶紧洗手去，准备吃饭！” 好奇心没得到满足，张晓韵委屈的不行：“姑，您还真是有了孙子，就忘了侄女，摸一下都不给。” “什么不给啊？” 于清也到了，他还没到家呢，就接到了萧飞的电话，赶紧催促着孟贺堂加快速度，回家接了白慧敏、小阳，还有郭大林，又赶来了萧家。 “大哥！大嫂！恭喜啊！” 于清进了屋，便笑呵呵的跟萧佳琦、张玉虹道贺。 “同喜同喜！” 随后，张世骏、张译接到消息也都推掉了手头的工作赶了过来，郭德强在外地录制节目，王薇是一个人来的。 甭管是谁，进来之后的第一件事，都是叮嘱佟筱娅安心养胎，结婚一年多，终于有了结果，可得小心在意。 晚饭的时候，萧佳琦今天也破例喝了一杯，往常除非节假日，否则平日里，他是滴酒不沾的，为的就是防备晚上有突发情况，医院来电话，让他回去。 但今天这大喜的日子，不喝上一杯，心里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吃过饭，大家又待了一会儿，就各自回家了。 送走了最后离开的王薇，佟筱娅回到屋里，浑身上下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都怪你，就应该过段时间再对外说。” 这也能怪我？ “这么大的喜事，总不能就咱们两个知道，说什么也该让家里人都高兴高兴！” 让家里人分享这个喜讯是没错，可就是太累了，无论谁见着她，都得询问一番她的身体状况。 能有什么事啊！ 歇了没一会儿，佟筱娅又开始畅想起了未来。 “萧飞，你说……咱们的第一个孩子，你是喜欢儿子，还是喜欢女儿。” 呃？ 萧飞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我都行，只要是咱们的孩子，我都喜欢！” 这话可不是在敷衍，他是真的无所谓，萧家可没有重男轻女的传统，据说，萧佳琦那一辈，老爷子就喜欢女儿胜过儿子，小的时候，萧佳玉和萧佳洁犯了错，都是萧佳琦这个当哥哥的挨捶。 当初生他的时候，萧佳琦还失望来着，也想要个女儿。 到了萧飞这里，他更是无所谓，儿子也好，女儿也好，反正都是他和佟筱娅的孩子，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家又没有皇位要继承。 “我要是能像大姑那样就好了，一下子直接儿女双全。” 佟筱娅靠在床头，说着话也不禁幻想起了身边多了两个小肉团子的画面。 萧飞听了，笑道：“等明天咱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他虽然号出来了，可也只能号出佟筱娅有了身孕，发育的怎么样，是不是真的能像佟筱娅期盼的那样，来个一炮双响，还得去医院检查过后才知道。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 萧飞还是早早的就起来了，昨天没睡好，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孩子出生之后的画面，只可惜，任凭他再怎么努力，也瞧不清楚孩子的长相。 佟筱娅也差不多，半夜醒了好几次，非得拉着萧飞说话，一直到三点多，才实在熬不住睡了。 穿衣服、洗漱、出门锻炼。 回来的时候，照例拎着早餐，刚进中院就听到正房屋里有人说话。 萧佳洁一大早就过来了。 等萧飞进了屋，便看到墙边堆着好些营养品。 “小姑！您这是干嘛啊！？” “不都摆着呢，给丫丫安胎，补充营养的，告诉你啊，这可都是好东西。” 好东西？ 呵呵！ 孕期补充营养这种事，也是因人而异的，佟筱娅的底子不错，根本就用不着，一旦补得过了，反倒是容易出问题。 算了！ 萧飞还是决定不泼冷水了，反正东西放在家里，吃不吃的他说了算。 吃过早饭，又是全家人集体出动去了医院，挂号、排队、检查，一套忙活下来又十点多了。 拿着检查结果，萧飞既高兴，又有点儿失望。 高兴的是，那个小胚胎发育的非常健康，用那位给佟筱娅做b超的医生的话来说：还挺欢实的！ 失望则是因为，萧飞和佟筱娅一下子儿女双全的希望彻底破灭了，就一个。 唉…… 看起来还得继续努力啊！ 回到家，没多大一会儿，郭德强、王薇两口子又来了。 郭德强昨天夜里回到京城，听王薇说，他干闺女怀孕了，今天一大早就准备过来的，结果给萧飞打电话，被告知要去医院，这才一直等到现在。 “好！好啊！少爷，可得照顾好丫丫。” 待了一会儿，在萧家吃了午饭，郭德强和王薇起身告辞，萧飞送到了门口。 临上车的时候，郭德强身子都探进车里，又退了回来：“少爷，有个事，我得跟你说一声，史老师家里有点儿事，跟我请了个长假，说是得小半年才能回来！” 萧飞听了，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等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郭德强说的“史老师”是哪一位。 “史老师要请假，这……小岳怎么办啊！？” “嗐！我也为了这个事发愁呢，小岳刚有点儿模样了，老史一下子要离开小半年，得想法子给小岳寻个新搭档啊！” 岳芸龙现如今能说出来，真是多亏了史爱栋，要是没有他在一旁压着，让岳芸龙撒开欢的演。 他那骚浪贱的风格，能火得了一时，可观众一旦腻了，他再想翻身都难。 “史老师没说是什么事儿？” “家里好像有病人，我问了，老史也不说，就是让我准他半年的假，少爷，你看这……怎么弄啊！” 萧飞听着也犯了难：“师叔，眼下最要紧的就是给小岳寻一个新的搭档，他是逗哏的，不能让他一直等着，而且，就他那风格，寻不见合适的，反倒是更容易给耽搁了。” 郭德强点点头：“少爷，你看谁合适啊？” 萧飞没说话，将德芸社所有演员再脑子里挨个过了一遍。 要是合适的话，倒是真有，只不过总觉得差了点儿意思。 “师叔！您没考虑过？” 郭德强摇摇头，自打德芸社的人马壮大了，徒弟们搭架子的事，他基本上不过问，都是让徒弟们自己去找，找到合适的，他再过来瞧。 “史老师什么时候走？” “后天就回东北了，这事闹的……” 郭德强正说着话，手机铃声响起。 “喂！诶，好，我马上就过去！” 说了没两句，郭德强就挂断了电话。 “少爷！这事回头再说，实在不行的话，临时给小岳调一个搭档，先凑合着，我这边还有事，得……” 郭德强说到一半，突然止住了，看着萧飞笑道：“少爷，我请你逛动物园怎么样？” 呃…… 啥玩意儿？ 逛动物园，这时候？ 第七百一十七章 一起去逛动物园 郭德强说要带着萧飞去逛动物园，一开始萧飞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呢，结果，等到了地方，抬眼一瞧，嚯，还真来动物园了。 这到底什么意思？ “师叔，咱们不是去找史老师啊？” “我也没说要去找老史啊！” 郭德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倒是把萧飞给说的无言以对的！ 的确是没说，可是…… 我媳妇儿刚从医院检查回来，我不在家待着陪媳妇儿，跑动物园来干嘛啊？ “师父，师娘，我先去买票！” 孟贺堂把车停好了，说着就要下车，可还没等动呢，就被郭德强给拦下了。 “买什么票啊！跟着我走，用不着花钱！” 萧飞在一旁听着都惊了。 师叔，咱好歹是德芸班主，住着别墅，开着大g，虽说那些个潮牌套您身上不像样，可多大的牌子也都穿得起，您老该不会真的带着我们跳墙头，逃票进去。 再说了，就我婶子这身材…… “走啊！” 郭德强说着，迈步就往前走，直奔大门口。 现在逃票都已经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师叔，您慎重，咱们是德芸社，不是洪兴社啊！ 萧飞还没回过神来呢，就被王薇拉了一把。 “走！动物园员工家属免票。” 呃？ 郭家还有在动物园上班的亲戚呢？ 这倒是头回听说。 带着满心的疑惑，萧飞跟了上去，还真的像王薇说的那样，郭德强到了门口跟门卫说了一声，对方明显也认识他，还笑着聊了两句，随后就摆摆手放行了。 “师叔！您带我来这儿干嘛啊？” 萧飞赶紧追上去问道。 “来这儿见个人，他今天有空，平时忙活起来，根本就见不着。” 萧飞越听越觉得好奇，见郭德强买起了关子，也就没再问，跟着一路往里走。 他也好长时间没来过动物园了，上次来是什么时候？ 好像那会儿他才刚上初一，正好赶上张玉虹有时间，就带着他来过一次，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嚯…… 经过长颈鹿饲养区的时候，萧飞差点儿没被熏得背过气去，这里面得多长时间没清理了，好家伙的，师父于清的马场都没这么接地气。 “往里走，快到了！” 萧飞看了眼路边的指示牌，上面写着的是，再往前走就是大象园了。 郭德强的亲戚是养大象的？ “师叔！您到底带我过来跟谁见面啊？” 郭德强笑呵呵的：“等见着你就知道了，你小子以前总卖关子，今天我也得让你好好着一回急！” 呵！ 这还带报仇的呢？ 行！ 反正郭德强也说快到地方了，接着走！ “少爷，等会儿见着人，你也帮着说说，这人我邀了好几回，想让他来德芸社，一直都没松口。” 什么玩意儿？ 请贤都请到动物园来了？ “师叔，您说要请的人……在动物园上班？” “多废话啊！不是在动物园上班，难道还是在这边当动物啊！” 呵呵！ 这个哏抓的好。 “别看人家在动物园上班，能耐好着呢。” 郭德强这话，萧飞倒是相信，前些年相声不景气，好些门里人都改行了，指望着相声根本就吃不饱饭。 马上要见的这位，跑到动物园来隐居，倒也并不新鲜。 到了大象园的门口，正要进去，就见打里面走出来一胖子，好嘛，那一身的肉，杨贺通在他面前都只能算小号。 看那腰围至少能套进去三个萧飞。 “这是……月叔？” 来人萧飞认识，着名相声表演艺术家，李文化先生的外孙，早先萧飞曾在李先生的追悼会上见过。 李先生是在今年5月份过世的，当时，萧飞还特意跟陈恺歌请了假，去殡仪馆送了老爷子最后一程。 因为主流相声圈子的关系，德芸社的演员，就去了于清和萧飞师徒两个。 说起来，李先生这一辈子当真不容易，在艺术上没的说，唯独在师承上，留有遗憾。 熟悉老先生的人都知道，李先生这一辈子最想拜的人就是马老祖，马老祖也确实很欣赏李先生的为人，动过收徒的心思。 可是，因为一些人的阻拦，两个人的师徒缘分，一直到马老祖去世，都没有个定论。 为什么会有人阻止？ 还不就是辈分上的那点儿事。 马老祖是寿字辈的，李先生真要是拜了师，辈分就是宝字辈的，跟侯大师直接拉平了，好些早就叩了门的文字辈都得管他喊一声师叔。 谁能愿意？ 平白的给自己认一长辈。 更别说当时已经开始成为相声中坚力量的明字辈了。 直到去年年底，李先生病重，时日无多，拜师的事，才又被人给想起来了。 当时的李先生因为喉癌，已经离开相声舞台二十多年了，明显已经不足以对任何人产生威胁，只是一个名分的问题，当年那些横拦着，竖挡着，不让拜的人也就没再说什么。 最后，李先生的搭档，曲协的那位江老师牵头，马老祖在世的徒弟当中排行最靠前的常四爷出面代拉，少马爷证明，李先生总算是圆了自己拜师马老祖的心愿。 心愿已了，今年5月份，李先生终因医治无效，故去了。 当时，萧飞就是在追悼会上，曾跟这位孙月师叔有过一面之缘。 于清也曾说过，孙月打小就喜欢相声，这些年也一直说，只是没有个传授，再加上说相声不赚钱，只能当成一个爱好，人家有正式的工作。 合着正式的工作就是在动物园上班啊？ “郭老师，您来啦！” 孙月正拽着一辆手推车，准备去运饲料呢，一抬头就看到了郭德强等人，先是一愣，随后便走了过来。 “师叔！” 萧飞回过神来，赶紧打招呼。 孙月虽然没有门户，可他的外公是李文化先生，从那边论的话，萧飞这一声“师叔”也是应该喊的。 “诶，爷们儿，又见面了！” 看到萧飞，孙月也有点儿意外，俩人上次在李文化先生的追悼会上，只是打了个招呼，不过孙月对萧飞可一点儿都不陌生。 如今在德芸社，除了郭德强和于清这对王炸组合之外，就得数萧飞这个后起之秀了。 “郭老师，您不是说四点多才过来嘛，我这……” 活还没干完呢！ “兄嘚，我可实在是等不了了，怎么着，咱们找个地方聊会儿！” “现在啊？” 孙月有点儿为难，上班的时间，他要是脱岗的话，闹不好得有麻烦。 “郭老师，真不是我驳您面子，还有好些活呢，实在脱不开身，要不……您带着嫂子先跟园里玩会儿，等我下班了，咱们再说。” 郭德强却不答应：“这可不成，兄嘚，这工作你还没干够呢？今个你无论如何也得给我一个准信儿。” 正如萧飞想的那样，郭德强今天来动物园，为的就是孙月。 孙月苦笑：“那……行，您先等我一会儿，我跟同事说一声，马上就过来！” 说完，孙月拿着手推车回去了，时候不长，换了身衣服又出来了。 “走！咱们上宿舍说话去！” 带着几个人回了宿舍，孙月忙前忙后的给几个人倒了水。 “兄嘚，我上回和你说的……” “郭老师！” 不等郭德强说完，孙月就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您是好意，可这件事，您得容我考虑考虑，您甭看动物园的工作不体面，可好歹它稳定啊，赚的也还可以，真要是让我舍了，跟您说句掏心窝的话，我真有点儿含糊。” 说的全都是实在话，别看现在德芸社红了，可说相声不赚钱，还是行里人的一贯认知。 郭德强想要让他去德芸社，已经说了不止一次了，孙月有些心动，可也同样顾虑重重。 “兄嘚，不是我自夸，你来德芸社，这边什么都管，赚的指定比你在动物园多，保险什么的全都有，你大可放心。” 呵呵！ 孙月苦笑了一声，真要是放心的话，他早就去了。 打小他就喜欢相声，这么多年虽然没有个正经的门户，可也一直在学，如果能有一个可已让他痛痛快快说相声的地方，他自然是想过去的。 但问题是，如果去德芸社的前提是必须扔下现在这份稳定的工作，他没法不犹豫。 德芸社现在红，难道真的能一直红下去？ 观众们现在对德芸社有热情，难道这份热情会一直持续？ 相声也不是没红过，但是红过之后呢？ 还不是很快就被观众给抛弃了，落得了一个尴尬的境地。 “师叔！” 这个时候，萧飞突然说话了，他看得出来，郭德强对孙月是真真正正的求贤若渴，虽然不知道孙月的能耐到底怎么样，可是能让郭德强这么看重，想来差不了。 “我是当晚辈的，按规矩轮不到我说话，您多担待。” 孙月笑了：“没事儿，爷们儿，有什么话就说，咱们没那么多规矩。” 萧飞也跟着笑了：“师叔，那我就冒犯了，您如果真心喜欢相声的话，德芸社的确是一个好去处，您现在犹豫，要是有什么顾虑的话，您大可以放开了说，敞开了问，要是给您的答案，不能让您满意的话……” 孙月摆了摆手，示意萧飞不用接着往下说了：“爷们儿，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师哥，我可就真说了。” 第七百一十八章 我都要 孙月喜欢相声，打小就喜欢，现在能有一个机会，去德芸社演出，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头回接到邀请的时候，他就已经动心了。 而且，郭德强身为德芸社的班主，三番两次的过来请，可以说，里子面子都给他了，他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啊？ 可他就是心里有些顾虑，不光是担心德芸社不长久，这里面有多方面的原因，观众喜新厌旧，还有主流相声圈子的打压。 孙月外公李文化先生以前的搭档，那位曲协的江老师，早先，孙月都曾有过接触，李先生生前，江老师几次来家里，去医院探望的时候，都曾提到过德芸社。 说的什么，不能细想，更不能细琢磨。 反正没什么好话。 中心思想就是欲除之而后快。 德芸社能扛得住吗？ 别回头，他撇下了正式工作，跑去德芸社说相声，没多少日子，德芸社也没了。 他现在可不光是自己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 结婚了，两口子还准备要孩子，肩膀上扛着家庭的责任，他不得不慎重。 如果是二十郎当岁的时候，去特么地，为了相声，他可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可现在不行啊！ 另外，他的心里还有一个顾虑，就是他现如今所在的班社。 孙月是有正式工作，但平时也跟几个志同道合的哥们儿一起弄了一个相声班社，每周也会有演出。 他是可以去德芸社享福了，可他那帮哥们儿怎么办啊？ 有了好去处，甩手就走，不管朋友的死活。 那种丧良心的事，孙月干不出来。 萧飞既然让他敞开了说，孙月也就不客气了，直接把心里的顾虑说了出来。 “郭老师，您别怪我说话直，我这也是实话实说，当然了，德芸社未来怎么样，其实我也不是很在乎，只要能有一个让我痛痛快快说相声的地方，哪怕就一年，我也愿意，可就是……我还有媳妇儿呢，我还有父母呢，我将来还有孩子呢！” 郭德强听了，这话他不好回答，他可以给孙月画上一张大饼，可就算他对德芸社，对未来的前景有信心，但是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点儿不厚道。 “少爷，你给你师叔说说！” 萧飞闻言笑了，他算是明白了，郭德强今天带他来动物园，就是为了让他做说客的。 “师叔！往后的事，谁也不敢保证，说的再多都没用，这样，我可以应承您一件事，动物园这边的工作，我去找人，给您办停薪留职，德芸社真要是哪天不行了，您只要想回来继续上班，我找人给您安排！” 这对萧飞而言，算不上什么大事，随便找哪个亲戚递上一句话就能办妥。 “真的啊？” 孙月听了有点儿懵。 动物园的工作，可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走一个才能进来一个，他走了，岗位还给他留着，这真能行？ “师叔，我既然答应您了，肯定能办到，这一点，您只管放心！” 萧飞既然都这么说了，而且还言之切切的，孙月也只能信了，如果真能这样的话，他也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反正还有一份工作可以托底，不至于让家里人没了着落。 “再有就是……” 看上去孙月似乎也有点儿不好意思张嘴。 郭德强见状，忙道：“兄嘚，有什么照直了说，只要我能办到，绝对不推辞。” 人家的态度这么诚恳，孙月也就不再扭扭捏捏的了。 “是这么个事，郭老师，我和几个朋友弄的那个艺馨社，您还记得？” 郭德强点头：“记得啊！咱们俩头回见面，不就是在景山东街的碧玉阁，你们跟那边演出，我正好路过。” 孙月咬了咬牙，说道：“郭老师，您看得起我，愿意让我去德芸社，我承您的情，可我还有这么一帮哥们儿呢，总不能我遇见好事，拍拍屁股走了，把他们给丢下，这种事，我真干不出来。” 哦…… 郭德强明白孙月的意思了，哈哈一笑，看着孙月，伸手往自己的怀里一划拉：“兄嘚，我全都要，你回去跟大家伙商量商量，只要愿意来的，放心，到了德芸社之后，都有安排，你看这行不行？” 王薇这时候也在一旁劝说：“孙老师，别犹豫了，这多好的事儿啊，你们都过来，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这边什么都管，再怎么样，也比你在动物园喂大象强啊，你姥爷当年怎么说的，你忘了啊？” 提到李文化先生，孙月也是面露苦笑。 他十几岁的时候，就跟李先生说过，想要专业从事相声表演。 当时，李先生已经因为喉癌，做了气管切除手术，告别了舞台，可是为了他，还是到处找人托付，希望能让他进入专业相声团体。 可找了那么多人，连一个拾茬儿的都没有，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大学毕业之后来了动物园上班。 李先生临终之前，当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费力的拿着纸币，给他留下了一句话。 只是希望他别放弃相声。 所以，孙月才在李先生过世三个月之后，找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成立了艺馨社。 可惜的是，他不是郭德强，艺馨社也不是德芸社。 成立一个月来，可以说是举步维艰，他和几个朋友的工资都搭了进去，现在的演出也只能是勉强维持。 遇见郭德强也是挺偶然的，当时他们正在景山东街的碧玉阁演出，郭德强恰好路过，听说这里有个相声班社在演出，就进来听了听。 正好赶上孙月和一位演员攒底，郭德强听过之后，觉得俩人说的不错，就到后台跟孙月聊了聊。 本以为一面之缘过后，很难再有接触的机会了，谁知道，没过几天，郭德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直接跟他挑明了，希望他能来德芸社。 别看郭德强挑徒弟的眼光不咋地，找了一帮给他添堵，让他操心的，但是看演员的眼光却极准，一眼就瞧出来孙月是个可造之材。 当时，孙月因为心里有顾虑，就没给准信儿。 可接下来，连着好几天，郭德强天天给他打电话，昨天又打过来，约着今天再见一面。 要说这诚意，就算是诸葛亮也得出山了。 “郭老师，您这话作数？” “说了不算，你抽我！” 郭德强这话，说的孙月一愣，随后就笑了起来。 “得嘞，师哥，我这好几百斤，打今个开始，就交代给您了！” 郭德强闻言大喜：“兄嘚！往后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 “还得靠您多照应着呢！” 事情谈妥了，郭德强也就没多待，孙月还有工作，而萧飞则要忙着找人去给孙月办停薪留职。 这事不难，没有关系的，跑断了腿也办不下来，可是对背景深厚的，一个电话就能解决了。 “就这事啊？行了，我找人给你办，没别的事了？挂了啊！” 萧飞的某一位堂哥应承下来，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少爷，怎么样啊？” 郭德强还有点儿担心，他以前也曾在正经单位干过，知道涉及到组织关系这种事，是非常麻烦的。 “妥了，我三哥说他给我办，回头您和孙老师说一声就行，让他等消息！” 好嘛！ 这就行了啊！ 郭德强听着，暗暗咋舌，虽然早就知道，萧飞家里的背景很深，但是，每回看到萧飞轻轻松松解决掉他觉得十分挠头的问题，都会忍不住惊叹。 这人啊！ 一天都不能无权！ “师叔！您真的这么看好孙老师？” 郭德强笑道：“你没听过他的活，真不错，捧哏演员里面，他的火候虽然还差那么一丁点儿，但是特点很明显，在台上使活，从来都不是一头沉，活泛的很。” 不愿意使一头沉的相声…… 听到这里，萧飞倒是有了一个想法：“师叔，正好史老师家里有事要请假，您看，不如等孙老师来了，让他先跟小岳试着搭两场怎么样？” 萧飞这么一说，郭德强也有点儿动心了：“你要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这个事，孙月确实有点儿老史的意思，不对，他比老史更能压得住小岳，就这么办了，先让孙月跟小岳试试，看看效果怎么样。” 把萧飞送回了家，紧跟着郭德强还要去天桥剧场演出，至于萧飞什么时候恢复演出，这要看他的意思。 话分两头，回到动物园这边，孙月在郭德强等人走了以后，先忙活了一会儿工作，临下班之前，就被领导叫到了办公室，让他填了一张表，然后通知他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 当时还把孙胖子吓了一跳，这哪跟哪啊，工作怎么还没了？ 等听了领导的解释，他才明白过来，停薪留职的手续已经给办下来了。 这么能耐啊！？ 回到宿舍，孙月没急着收拾行李，而是连着打了几十个电话，等把电话打完，他才将行李收拾好，提着两个挎包，离开了工作十年的动物园。 走到大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这回，我得混出个人样来！ 第七百一十九章 从今往后，有人管咱们了 景山东街碧玉阁。 孙月赶过来的时候，艺馨社的演员已经到了十几个，正在后台做着演出前的准备。 他们这个班社和当初的德芸社很像，没有固定的演员，演出的时间也是大家伙商量着来，各自都有稳定的工作，只是把相声当成一众爱好。 但今天不一样，他们都是被孙月打电话给喊过来的，而且，孙月还特意说了，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说，所有人必须全到。 见孙月挑帘进来，坐在门边，长得像机器猫的刘哲忙问道：“今个有什么事啊？把大家伙都给喊过来了。” 艺馨社的演出，每次定下来之前，都是孙月负责联系，看看谁有时间，谁就过来，刘哲今天一到后台，就觉得不对劲，往常可没见过这么多人。 “还有谁没来吗？” 孙月朝屋里看了看，艺馨社挂名的演员有二十多位，现在休息室里只有十几个人。 “陈老师家里有事，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就不过来了，还有……” 刘哲有说了几个名字，都是有事来不了的。 “再等等！” 孙月没急着说，既然是事关艺馨社未来前途的大事，那就得所有人参与。 说完，出去又打了几个电话，有的人可以抽时间过来，有的还是不愿意来，对那些不愿意来的，孙月也就不勉强了。 一直等到了六点，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演了，人也来的差不多，只有两三个因为有事真的来不了。 “不等了，我这儿有个事跟大家伙商量一下。” 孙月是挂名的班主，见他这么郑重其事的，大家伙也都意识到要有大事发生。 “还记得上次德芸社的郭老师来咱们这儿！” 众人点头。 孙月接着说：“那次之后，郭老师给我打了几个电话，想要让我去德芸社，先别急着说话，听我把话说完。” 眼见有人要说话，孙月连忙给拦住了。 “今天郭老师又去我单位找我了，不光是我，郭老师说了，只要是咱们艺馨社的人，愿意去德芸社的，他都要，就是这个事，我想跟大家伙商量商量，有愿意去德芸社的，咱们一起去，要是不愿意的话……” 有些话，孙月还是不忍心说。 “孙月！你是不是已经答应郭德强了？” “你这意思是不是想说，要是谁不愿意去，往后就自谋生路了，咱们这个艺馨社也散伙了！？” 孙月咬了咬牙，用力的点了下头：“对！我不怕你们骂我，当初，艺馨社是我组织起来的，为的也是想让大家伙能有个地方说相声，可是，干了一个月，什么样，大家也都清楚，平时场租都得靠着大家伙的工资往里贴，实在是不叫个事，现在能有这么个机会，我确实心动了，而且，郭老师也说了，咱们艺馨社的人，只要愿意过去，到了德芸社都会有妥善的安置，现在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说完，孙月就坐下了，等着大家伙张嘴。 刘哲左看看，右看看，小心翼翼的说道：“要我说，这……这是好事儿，人家德芸社已经起来了，什么样，谁都瞧得见，虽说继续保着艺馨社，咱们还能当家做主，可终归不是个事儿，我不怕大家伙笑话，我是挨不住了，我得赚钱吃饭，一直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 另一个演员也跟着说：“我也是这个意思，德芸社要是愿意要咱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啊！过去呗，好歹去了德芸社，往后也有人管咱们了。” 有赞同的，自然也有反对的。 “去了之后，就得受人家管，咱们还能像现在这么自由？” “没错，再说了，郭德强一开始看上的就是孙月，咱们都是搭头，真要是去了，郭德强也不可能对咱们有多好。” “我是不去的，我师父跟郭德强不对付，真要是去了，我师父不能饶了我！” 意见相左，很快众人就争吵了起来。 孙月看着，也是觉得心累，他的想法很简单，他有了好去处，但是，不能一个人走，他得带着哥们儿一起。 但是，人家的其他人的想法，就不像他这么朴素了，谁有要顾及自己的利益，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他们去了算什么身份？ 明摆着，郭德强只是看中了孙月，根本就没看上他们其他人，舔着脸的跟着孙月一起过去投诚。 到时候，孙月能坐的上一把交椅，他们最多也就是小喽啰而已。 身份上和地位上的差距，让某些人的心里不痛快了。 “行了，都别吵了！” 孙月用力拍了下桌子。 “实话跟大家伙说，我刚才也讲明了，我不怕你们当中谁站出来指着我的鼻子骂街，我是真抗不下去了，每个月都得往这里面搭钱，我的日子还过不过了，现在有个机会，我也是想着能跟大家伙一起，有更好的发展。” 孙月的话，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尽管有些人，脸上的表情还满是不服，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孙月说的是实情。 谁都有家庭要照顾，谁都有家人要养，孙月作为艺馨社的班主，这些日子，可没少往里面扔钱，本身不拿一分钱的份儿钱，还得给他们开支，又要负责剧场的场租。 时间长了，肯定就扛不住。 “我是决定要去了，郭老师也答应我了，只要愿意去的，他都要，今天咱们就把话给挑明了，愿意去的，咱们明明白白的说一声，不愿意去的，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讲明了，往后见着面，咱们还是朋友！” 孙月这是在要求所有人表态了，用不着含糊，把心里话讲出来。 “我去！” “我也去！” 有的人起身举手，也有的人依旧坐着不动。 孙月见状，也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了。 “刘哲，你受累给统计一下，愿意去的，明天咱们来我家里集合，然后一块儿去天桥剧场，不愿意的……” 孙月说着，抬手抱了抱拳。 “我在这里祝您鹏程万里，往后咱们还是朋友，无论什么时候，但凡我孙月饿不死，只要你们找到我，我还管你们！” 话说完，立刻就有人起身离开了，至于今天的演出，显然也和他们没关系了。 到最后，休息室里，只剩下了十一个人。 孙月看着，不禁有些失望，按照他的想法，他是希望能带所有人去德芸社的，未来什么样不好说，但是，至少现在，德芸社真的是一个好去处。 “行了，明天中午，在我家里集合，兄弟们，从今往后，有人管咱们了！” 有人管！ 这三个字直接戳中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他们当中每个人都是从小就学相声，也是真心喜欢这门艺术。 可是，相声真的是太难了。 辛辛苦苦的学出来，却连一个使活的地方都找不到，这些年，也只能四处游荡，渐渐的各自改行，没办法，都是生活所迫。 真没有谁能像郭德强那样，不成功，便成仁，好家伙的，宁可把自己饿死，也要坚持说相声。 能来艺馨社，完全是因为心中的那份喜好，可是班社的困难，所有人也都瞧得见。 照这样下去，能再坚持一个月就了不得了。 等艺馨社黄了之后，他们还能去哪？ 现在好了，他们马上就要成德芸社的演员了，就像孙月刚才说的，从今往后，有人管他们了。 “都准备准备，马上该开演了！” 呃…… 还演吗？ “都看着我干什么啊？刘哲，外头看看去，有观众没有，只要有一个观众，咱们也得演！” 这是规矩，人家观众是花钱买票进来的，总不能因为他们内部有变动就把演出给取消了，就算是退了观众的票钱，那也叫没有艺德。 刘哲答应了一声，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脸上还带着笑。 “今个不错啊，来了二十多观众，饭钱算是有了！” 往常艺馨社的演出，好的时候，能有二三十观众，差的时候，台底下就坐个六七位，比后台的演员都少。 “那还等什么啊？赶紧换衣服，待会儿王磊和刘哲开场，其他的……” 孙月说着，这才想起来，刚才走了好几位，几副固定的搭子都被拆了。 “商量着来！不过，列位，最后一场演出，咱们也不能含糊了，虽说去了德芸社，就有了一份保障，但是，大家也得明白，德芸社也不是铁饭碗，想要在德芸社立足，咱们也得拿出真本事来，不然的话，丢的可是咱们自己的脸面。” 这话说的实在，大家也都认同。 曲艺行，一贯都是看本事说话，放在旧社会，有能耐的可以拿全份儿，没能耐的半份儿都拿不着，这叫理。 都是明白人，他们也知道，德芸社愿意接收他们，完全是看在孙月的面子上，可真的过去了，想要在德芸社吃上一碗饭，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没的说！” “放心，大家伙都明白！” 孙月闻言，点点头道：“行了，时候不早了，咱们走着，诸位，辛苦！” 说完抱拳拱手。 “辛苦！” 众人也纷纷拱手还礼。 第七百二十章 小岳遇上孙胖子 孙月转天就带着艺馨社十几个演员到了天桥剧场，那些没来的，孙月和郭德强说了一下，郭德强虽然惋惜，但他这次的只要目标就是孙月，其他没来的，也就无所谓了。 随后就是人员分配的事了，萧飞这次提前跟郭德强打过招呼，新来的演员就不要往广德楼分派了，他这边人手还够用，再说了，贺字科二期的学员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登台的机会，要是再分派几个过来，演员调配可就不好办了。 当天晚上的演出，在节目安排上，就以艺馨社的老底子为主，还把岳芸龙给喊了过来，准备让他和孙月试试。 萧飞得到消息之后，吃过晚饭也开车到了天桥剧场，等他到了前面，正好赶上岳芸龙和孙月登场。 “师父，师叔！” “来啦！少爷！” 郭德强喜笑颜开的，看得出来，新来的演员们在台上活使得不错，演出效果也挺好。 于清起身，挨个给萧飞介绍了一遍，好几位都是萧飞的长辈。 “咱们待会儿再说话，先看看小岳和孙胖子这场活。” 舞台上。 俩人刚刚站定，换上一身蓝色大褂的孙月看上去更胖了，那张桌子都快挡不住他的腰了。 “非常感谢大家的掌声。” 此刻，岳芸龙的心里有些忐忑，今天第一次和孙月搭档，结果郭德强直接给他安排到了压轴的位置，又不是在熟悉的湖广会馆，他不免有些慌。 虽说现在小有名气了，可这孩子还是个玻璃心，史爱栋要请长假，他一下子没了搭档，很是消沉了几天。 今天接到郭德强的电话，让他来天桥剧场，也没说是什么事，结果等他到了，郭德强就跟他说，又给他找了一个新搭档。 他本心是不愿意的，按照他的想法，这两年跟史爱栋合作的不错，人家又不是不回来了，他还打算等着呢。 可郭德强的话，他又不敢反驳，在后台简单的对了一下词，就匆匆忙忙的登台了。 怎么演？ 以前也没搭档过啊！ 临上台的时候，郭德强才跟他说了一句：“照着你的节奏来，你师叔托得住。” 那……好！ “节目是一场接着一场，这一场又把我们哥俩给请上来了。” 刚说完，岳芸龙就知道坏了，说错词儿了。 可还没等他想办法补救呢，旁边就伸过来一只手，扒拉了他一下。 “等会儿，等会儿！” “呃……怎么了？” 孙月一副沉稳劲儿：“你说的不对，怎么哥俩呢？” 岳芸龙暗暗松了口气，幸亏接过去了，不然的话，接下来都没法往回找补：“那应该是……” “爷俩啊！” “对！爷俩，怎么是爷俩呢，因为我旁边这位孙老师比我高了一辈，我应该管他叫一声‘师猪’，我这位师猪呢……” “还得拦您一下，你这嘴有问题啊，什么叫师猪啊？” “那应该是？” “师叔！” “什么？” “师叔！” 岳芸龙一脸贱笑的往孙月旁边贴：“您再说一遍，没听清。” “师叔！” “诶……” 观众们先反应过来了，德芸社的老观众最拿手的是什么？ 就是在演员玩伦理哏的时候占便宜了。 孙月这会儿也回过神来，知道被岳芸龙给占了便宜，不但没有不乐意，反而挺高兴的。 中午刚来的时候，郭德强说给他安排的搭档脑子笨，他还有点儿含糊呢，现在看来，不光脑子不笨，还挺会抖机灵的。 “您看，他们占您的便宜！” 岳芸龙一脸贱兮兮的笑，看着就欠揍。 萧飞瞧着，真的能感觉到岳芸龙的进步越老越大，在台上显得非常轻松自如，即便是头一次和孙月合作，也不见一丁点儿怯场。 紧张在所难免，但怯场是绝对不行的，演员上了台就得敢张嘴。 “这位孙老师是头一次在咱们德芸社演出，我们爷俩也是第一次合作。” “对！” “相声说得好。” “您捧我！” “口齿伶俐，表演大方！” “您客气！” “说相声也有年头了，打小就喜欢相声。” “打小就学！” “后来毕业之后，就参加工作了，大家不清楚，我给诸位介绍一下，孙老师参加的第一份工作跟相声没多大关系。” “中间确实有段时间没说相声。” “孙老师在京城动物园当动物！” 呃…… 孙月赶紧伸手揽住要撒开欢的岳芸龙：“您等会儿，什么叫当动物啊？我们那叫养动物。” 岳芸龙笑嘻嘻的：“有什么区别吗？” “废话，区别大了！” “您给说说！” “最简单的，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 “您呢？” “我当然在外面了！” “散养！” 哈哈哈哈…… 开场包袱终于响了，不光观众们笑了，上场门这边的演员也都笑了。 “什么叫散养啊？” 岳芸龙却不理会孙月，还在继续说：“各位，这是跑过来的，翻栅栏出来的！” 孙月听不下去了，推了岳芸龙一把：“还翻栅栏，我翻得过来嘛？” 哈哈哈哈…… 刚刚孙月登台的时候，就把观众们吓了一跳，好家伙的，就这一大堆，还不得四百斤啊！ 一想到这种体型的孙月翻栅栏，观众就忍不住想笑。 “我在动物园干的是饲养员！” “对！饲养员，养了整整十年。” “时候不短！” “主要就是养大象，大象是越来越瘦……” 岳芸龙说着，转向了孙月，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反应过来的观众早就笑翻了。 “您懂得！” 孙月是一脸的无奈，他的体型确实很容易被人抓现卦。 “大家请上眼，孙老师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对！我偷饲料来着！” 不赖！ 原先，萧飞只是听郭德强说，孙月捧哏的风格不是那种一头沉，当时就想着，要是能压得住岳芸龙的骚浪贱最好，先让他们试试。 没想到，两个人第一次搭档，就形成了默契。 “师叔！我看不错！” 郭德强也是连连点头，对孙月的水平，他早就认可了，本来还在犹豫，要把孙月和谁搭在一起。 说心里话，郭德强最早想到的是萧飞。 萧飞在德芸社也说了五年多了，可是却一直没有一个固定的搭档。 如今在广德楼，虽然经常和张先生一起合作，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张先生的身体不行了，往后登台的机会越来越少，等到张先生淡出舞台之后，谁来跟萧飞搭档呢？ 这可是个大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可谁知道，萧飞却主动把孙月推荐给了岳芸龙，现在看来，俩人确实不错，挺搭的。 萧飞怎么办？ 还得继续寻啊！ 岳芸龙和孙月的这场活说完，两个人下台。 “师叔！辛苦！” “爷们儿，你也来啦！” 孙月笑呵呵的跟萧飞打了个招呼，对岳芸龙这个搭档，他觉得很是满意。 虽然还很稚嫩，但是风格独特，俩人的词儿也能碰到一块儿，感觉还不错。 “师叔！刚才这块活，您捧得是真稳当！” “嗐！头回搭，往后还得慢慢磨！” 孙月说着，心里想的却是，他没能跟萧飞搭档。 昨天郭德强带着萧飞来动物园，孙月还以为是打算让他给萧飞捧呢，他也常听德芸社的相声，知道萧飞使活多以单口为主，平时说对口的时候，搭档也是经常换。 本来还挺高兴的呢，对萧飞的能耐，孙月还是知道的。 结果，是他想多了。 不过岳芸龙也挺不错的，身上有东西，慢慢调理的话，未来必定是个好角儿。 “师哥！您怎么不夸我啊？” 岳芸龙的心情也不错，上台之前，他还在为以后不能跟史爱栋搭档，心里难受呢，结果一场活使下来，他就移情别恋了。 孙月捧的稳，而且还不燥，不像史爱栋，往常每次登台，为了压住他，俩人在台上经常像要吵架似的。 “我还夸你呢，刚才在台上出了几次蛊？” 出蛊是相声门里的行话，指的是在台上出问题，出错。 刚才俩人使的是个腿子活《全德报》，岳芸龙想要在新搭档面前卖弄一下，结果在最后的那段唱里面，错了两处。 别人听不出来，萧飞还能听不出来？ 呃…… 岳芸龙一愣，随后下意识的就开始往后缩，生怕再晚一点儿，萧飞的扇子就打过来了。 这都是以前在广德楼落下的根儿，谁在台上出了错，自己去萧飞跟前领打。 孙月瞧着，一开始还不明白，等听了岳芸龙的解释，也不禁笑了。 “好家伙的，这儿的家教这么严呢，得嘞，爷们儿，这次饶他一回，慢慢调理，下回要是再犯了就一起打。” 本来听孙月前面的话，岳芸龙还挺高兴的，听孙月说完，他才意识到。 大胖子都是小心眼儿！ 刚才他在台上拿孙月抓哏，现在人家要调理他呢！ “师叔，不带您这样的啊！” 众人见了，也都是一阵笑。 萧飞笑着，却想到了一件事，他们这些晚辈虽然都喊孙月师叔，可是，这位师叔可名不正言不顺，现在还没有个门户呢！ 第七百二十一章 拱火呢 本来萧飞还以为岳芸龙搭档的人选，得慢慢的寻呢，谁知道跟着郭德强去了一趟动物园，人就给找来了。 看俩人演了一场，萧飞甚至觉得孙月比史爱栋更适合岳芸龙这个相声门的怪咖。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又在天桥剧场演了几场，郭德强放心了，萧飞也放心了，便放他们回了湖广会馆。 萧飞这段时间一直没回广德楼演出，因为有件事又找到了他的头上。 70年大庆，萧飞和佟筱娅受邀上观礼台。 刚收到邀请的时候，萧飞本能的就想拒绝，他从来都不是个爱出风头的人，这么大的庆祝仪式，他算哪根葱啊，居然能有幸登上观礼台。 能到那上面去观礼的都是什么人？ 各国受邀嘉宾，革命功臣，还有各行各业的优秀代表。 个顶个都是人中龙凤，世间翘楚。 萧飞掺和在这些人当中，他都觉得自己不够格。 可这份邀请，显然不是萧飞能拒绝的，他和佟筱娅是作为优秀青年代表受邀的，不去的话…… 再说了，就是为了媳妇儿，萧飞也得去露这个脸，可以想象，等到了大典的日子，现场摄像机镜头在两个人的脸上一扫，到时候，佟筱娅的关注度还不得嗖嗖的往上涨啊！ 万幸只是观礼台，这要是到城门楼子上去…… 快拉倒！ 真要是上城门楼子，萧飞接着请柬，能直接给吓死。 庆典当天，萧飞和佟筱娅一大早就出门了，萧飞的两个姑姑也来了，全家人一起送，看那架势真好像两个人要去干什么大事业似的。 接下来整整一上午，萧飞和佟筱娅都是懵的，特别是典礼开始的时候，看着一个个方阵从面前经过，后面跟着钢铁洪流，那感觉，真的和在电视上看，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最深切的感受就是，国家真的强大了，谁再敢欺负我们，随时都能拍丫一脸的血。 等所有的流程结束之后，俩没见过市面的昏头昏脑回了家，刚进门就被围上了。 “小飞，在现场看阅兵，什么感觉啊？” 萧佳洁羡慕的不得了，拉着萧飞就问。 “哥！感觉是不是特别刺激，我们在电视上看都觉得特别震撼，你和嫂子在现场，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啊？” 张青青将张明明给拽到了一边。 “嫂子！你见到……” 佟筱娅傻笑着点点头，她都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居然还能那么近的距离，见到那些大人物。 下午参加庆祝国宴的时候，看到那些平时只能在央视一套才能见到的大人物，她紧张的心脏都差点儿停跳了。 现在想想，自己当时的表现，肯定特别丢人。 好歹也是曾参加过国庆花车游行的人，本以为算见过世面的，去的路上还在跟萧飞吹嘘呢，结果…… 真真不堪！ 俩人只顾着傻笑，别人说什么，也是三句能听得进去两句，这种状态，估计两天都缓不过来。 呵呵！ 结结实实的睡了一觉，等睡醒的时候，俩人躺在床上对视了半晌，才意识到，昨天经历的那一切都不是梦。 “萧飞，你还记得……当时都跟你说什么了吗？” 萧飞努力的回忆当时的情形，可想了半晌，记忆都是模糊的，要不是知道自己是因为太激动才这样的话，他都要怀疑是老年痴呆了。 昨天发生的事，今天居然都想不起来了。 “记不太清了，好像是……夸我来着！” 就这？ 佟筱娅真想把萧飞的脑袋给掰开，伸手进去把他的记忆给掏出来。 “你说……我们现在也算是……” 佟筱娅想说个“功成名就”，可有觉得这么说的话太扯淡。 “别瞎想了，要我说，这就跟小时候考试，考了好成绩，学校给发奖状一样，咱们做了好事，上面当然也要褒奖一下。” 萧飞倒是看得开，更没觉得有过这个经历，是件值得吹嘘的事，保持一个平常心，真要是飘了的话，人是容易做糊涂事的。 “对了！我差点儿忘了件事。” 佟筱娅突然一声惊呼。 “什么事啊？” “建国大业啊！昨天上映，我差点儿给忘了！” 这部戏，小两口都参与了拍摄，萧飞演的是卫士长，佟筱娅演的是新华社播音员，不算重要的角色，但是能参与进去，就够拿出去吹牛掰了，有多少人，想参与还参与不上呢！ “要不……今天咱们全家人一起去电影院。” “好啊！好啊！” 佟筱娅自然不会有意见，她现在怀了孕，随着月份越来越大，往后就是想出门都难，不光家里的婆婆盯着，远在西疆的母后也时时远程遥控。 趁着现在月份还小，多出去散散心。 一想到再过几个月，她的生活空间，就这么一套四合院的三层院子，她差点儿被自己憋出来一个产前抑郁症。 起床！ 这会儿时候还早，萧飞照例出去跑步锻炼身体，只是他在公园遇到那些老大爷的时候，人家对他明显热情了许多。 昨天也忘了问，典礼的时候，瞧没瞧见他和佟筱娅的镜头。 不过从这些大爷的态度，和不要钱的夸奖来看，应该是被摄像机的镜头给照顾到了。 哎呀！ 美滴很！ 吃过早饭，小两口第一件事就是凑到电脑前面看昨天的大典视频，一点儿都没敢快进，终于找到了他们的两张脸。 不到三秒的镜头，差点儿让这两个演过大导演作品的影视新人给乐屁了。 虽然，画面当中的两个人看着都很傻。 呃？ 突然，萧飞在网页上看到了一个新闻标题。 “怎么了？” 佟筱娅感觉到异样，仰头看了萧飞一眼，见他呆愣愣的看着显示屏，顺着萧飞的目光看过去，同样也皱起了眉。 “你认识他？” 萧飞摇摇头，随后就将那条新闻给点开了。 采访视频外加一片新闻稿。 “我之前确实有机会参与的，也拍了定妆照，只不过后来，我也不知道什么缘故，一直没接到进组的通知，等我去问的时候，剧组的一位副导演和我说，那个角色已经有了新的人选，而且已经完成了拍摄工作，总之，很遗憾，这是一部向祖国华诞献礼的作品，能够参与其中，就是身为电影人的荣耀，还是希望下一次如果有机会的话，能够贡献一份心力！” 这是黄教主的采访视频，随后记者提了几个问题，黄教主都一一回答了。 作为当事人，萧飞知道，是他顶了黄教主的角色。 不对，不应该是顶了。 正确的说法是，黄教主跟黄导演提条件，希望能在戏里给他的女朋友，就是那个香江来的小野模争取一个角色，结果，可能在沟通方面出现了一些问题。 黄导演最终被惹恼了，不光黄教主的小野模女朋友没能得到一个角色，就连黄教主的角色都给ko掉了。 这里面……好像没我什么事？ 黄教主也没提萧飞的名字，更没提他原本要出演的是哪一个角色。 听他说话就知道，这是个高情商的明星，萧飞现在正当红，这里所说的当红，可不是指娱乐圈，而是……自己揣摩去。 要是对着萧飞开火的话，谁能落得好？ 而且，王家哥俩肯定事先跟黄教主打过招呼了，萧飞的姑姑是萧佳洁，这位姑奶奶，王家哥俩也不敢得罪。 可黄教主不说，媒体记者却不消停，吃的就是这碗刨根问底的饭，不把到底是谁顶替了黄教主的角色给挖出来，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看了下面的新闻稿之后，萧飞都不得不佩服这些记者的确是神通广大，本来应该盖上盖子的事，居然都能被他们给翻出来。 文章开头先列了一下黄教主的履历，随后，按照采访的内容表达了一下，黄教主对没能参与到这场中国影坛盛世的遗憾。 最后，经过多番探访，最终得出了结论，黄教主原本要演的正是卫士长，而顶替了黄教主的则是非着名相声演员萧飞。 另外还注明了，消息来源是《建国大业》剧组的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工作人员。 文章本身算是不偏不倚，但是标题本身就带着引导性。 黄教主遗憾错过《建国大业》，萧飞意外上位。 再看下面的网友评论，那可就更热闹了。 黄教主这几年正当红，华艺兄弟在他的身上投入了海量的资源，连着几部大制作影视剧的男主，直接将他顶到了影视圈新生代领军人物位置上。 原本和他并驾齐驱的陈堃、刘叶都明显被压了一头。 人红粉丝多，眼瞅着自家偶像“受委屈”了，粉丝们肯定坐不住了，他们才不管萧飞是不是新时代优秀青年代表呢。 上去就是一通干。 “一个臭说相声的凭什么抢了我们家教主的角色，还不是仗着他姑姑是融信达的老板嘛，这里面要是没有幕后操作，我把脑袋给切下来。” “不公平，不公平，虽然是一部献礼剧，可也应该注重电影本身的质量，凭什么一个非专业的都能参与，还顶替了教主的角色。” “谁让人家现在正当红呢，上面一句话，别说是教主的角色了，整部戏，他想演谁都能演！” 大部分的评论还能保持克制，毕竟去年那件事过去才一年多的时间，当时不光诋毁萧飞的媒体收到了惩处，公开对萧飞道歉，还有好些网友也被揪了出来，他们可不想也经历一次。 但是，有的脑残粉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克制力了，一通谩骂，打出来的字是要多牙碜有多牙碜。 “这些人怎么这样啊！？” 萧飞还没说什么，佟筱娅就已经不干了。 关于这个角色的事，此前萧飞曾和佟筱娅说过，黄教主那个小野模的女朋友，早先在一次活动的时候，佟筱娅还曾见过。 “和你有什么关系，凭什么骂你啊！” 萧飞倒是没怎么在意，一些脑残粉为了维护自家的偶像，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他们就算是想骂导演，也得知道导演叫什么啊！” 呃…… 听到萧飞这句话，佟筱娅也差点儿笑了。 的确，那些在网络上狂开地图炮的人，或许连这部电影的导演是谁都不知道，甚至都没去电影院看过，只是为了骂而骂。 随后萧飞又在网上搜了一下，昨天电影上映，黄教主接受采访是在今天早上，结果，这么短的时间里，关于萧飞抢了黄教主角色的新闻已经在网上铺开了。 两个人的粉丝开始在各个论坛上互掐，骂战进行得天昏地暗。 在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媒体煽风点火，等到黄教主再度发声的时候，这件事已经快要失控了。 当天下午，黄教主更新了一篇微博，要不是这件事的话，萧飞都不知道微博是什么。 “本人郑重声明，错过参与《建国大业》的拍摄工作，完全与萧飞先生无关，请……” 黄教主写了一篇300字的小作文，不仅公开反驳了一些媒体和网友的说法，还公开向萧飞道歉，并且在最后吹了一通彩虹屁，还表示非常喜欢听萧飞的相声。 既然这么喜欢，怎么没见在商演的时候来支持一波啊！？ “喂！小姑！” 萧佳洁的电话很快就打过来了。 “黄小铭的微博看到了？” 萧飞一听就猜到这位京圈大姐头干了什么。 黄教主是华艺的艺人，现在跟萧飞对上了，王家哥俩知道以后会怎么办？ 力挺自家艺人？ 他们要是不怕萧佳洁找上门去砸了他们办公室的玻璃，当然可以这么干。 不过想来，萧佳洁肯定在他们有所行动之前就已经上门去兴师问罪了。 所以才会有了黄教主的这篇小作文。 “看到了，小姑，没什么大不了，犯不上小题大做。” “你觉得是小事？小飞，你还是太不了解娱乐圈了，这个圈子，无论干什么，最怕的就是炒，你现在看着，感觉事情不大，可是，你信不信，要是没有人管的话，任凭媒体这么引导下去的话，迟早会惹出大麻烦。” 萧佳洁所说的大麻烦是什么，萧飞大概其也能猜到，无非就是挖黑料呗，他是清者自清，可架不住人家能编啊！ 到时候，在有一帮不明真相的网友跟着起哄，别看萧飞今天还是新时代优秀青年代表，要不了几天就能变成反面典型。 “丫丫！你说……我是不是也得有个发声渠道了！？” 第七百二十二章 发声渠道 “萧飞！” 该用户名已注册。 呃？ 哦！同名同姓的很多，他这名字又没什么生僻字，别人也叫这个名字很正常。 “德芸社萧飞！” 该用户名已注册。 卧槽！ 德芸社还有另外一个萧飞？ “这咋回事？” 佟筱娅白了萧飞一眼，对这个网络小白真心无语了。 “这有什么新鲜的，你现在可是红人，被别人抢注很正常。” 还有这说法？ 对了，现在国内都没有上网实名认证这规矩，到了网络上，谁爱叫什么就叫什么，根本就没有人管。 “德芸萧飞”、“德芸社相声演员萧飞”、“于家门大徒弟”、“德芸大师兄”…… 通通都是“该用户名已注册”。 萧飞都有点儿懵了，转头看着佟筱娅：“你有微博吗？” “有啊！” 佟筱娅把萧飞挤到了一边，噼里啪啦的输入自己的账号、密码，登陆成功，用户名就叫佟筱娅。 五万多个粉丝，照比黄教主的一百多万，就是个小虾米。 刚刚佟筱娅的话提醒了萧飞，他确实应该有个发声渠道了，总不能有什么事，都只能看着别人热闹，他这个当事人都插不上嘴。 就算是不吵架，好歹也得表明一下态度，于是佟筱娅就推荐了微博。 这个网络新名词是今年8月份才出现的，一开始并不怎么受关注，可自打sa邀请了几位明星大腕入驻之后，也渐渐的形成了影响力。 就像那位黄教主，微博粉丝一百多万，有点儿什么事，人家直接在微博上发一条消息，立刻就能被无数人给关注到。 研究了一下佟筱娅的微博，萧飞也明白了这玩意儿该怎么用，基本上相当于一个留言板，而且也不用多正经。 佟筱娅最新更新的一条微博：好累啊！ 配图是一双脚！ 前面还有同样是昨天发的两条，都是参加大典的时候拍的。 “要不……你取个‘佟筱娅的男人萧飞’，肯定没有人抢注。” “别闹！” 萧飞嘴上这么说，可手却很诚实，真的在新注册用户名里写上了“佟筱娅的男人萧飞”。 啪！ 点击确认。 该用户名已注册！ “你都背着我干啥了？” 佟筱娅也傻了眼，这名字都有人抢？ 惊愕之余，心里又不禁有点儿泛酸，有人抢注，证明萧飞是真的红啊！ 哪像她，当初注册的时候，佟筱娅三个字填上去，都没掀起一丁点儿的波澜。 “瞎说什么呢，要不……你给安姐打个电话，问问能不能从后台那边修改一下！现在好些大v都是实名认证的，别人就算是抢注了都没用。” 还能有这办法？ 萧飞听了，赶紧翻出手机，给安然打了过去。 “喂！萧飞，你可是难得主动联系我，有什么事？” 萧飞联系她，向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萧飞直接把事情说了。 安然闻言，这才想起前段时间，为了增加微博的热度，商业开发部那边确实在四下拉人，尤其是娱乐明星。 她还曾被叫去开过一次会，因为和她没什么关系，也就不太上心。 现在听萧飞提起这件事，她才想起来，自己手里也捏着两张大牌呢。 这要是能操作好了的话，未来说不定也能借着微博这个全新的版块，分上一杯羹。 “这事好办，交给我了！” 微博的功能才刚刚开通，现在的影响力非常有限，为了增加热度，商业开发部那边每天都在绞尽脑汁的邀请各路知名人士入驻。 萧飞主动提出，哪有不答应的。 挂了电话，安然就去联系了技术部门。 “可以了！” 得到肯定的回复，萧飞又重新注册了一遍。 德芸社演员萧飞。 叮！ 注册成功！ 他这边刚刚注册成功，sa的技术部门就检索到了他的账号，随后直接给他的账号加了v，并且注明了“实名认证”。 “这样就行了？” 萧飞此前也逛过论坛，但是微博这种新生事物，还是头一次玩。 “赶紧发一条，赶紧发一条！” 佟筱娅在一旁催促着，顺便还抢过鼠标，让两个人的账号互关了一下。 呵呵！媳妇儿成了第一个粉丝。 “我参演的第一部电影《建国大业》已经上映。” 文案只有一句话，别看萧飞编写相声台本的时候，能耐大着呢，可是第一次发微博，还真不知道写点儿什么。 干巴巴的几个字，随后又在网上找了一张电影海报当配图。 点击发送！ 这也算是表明态度了。 萧飞可没有跟黄教主在网络上展开论战的心思，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人家也没说什么。 本来角色被换掉，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儿不痛快，就算是真的说了，也属于正常反应。 至于黄教主的粉丝，萧飞就更没必要因为他们的说法生气了。 用佟筱娅的话来说，粉丝在维护自己偶像的时候，是很难保持理智的。 现在的情况，基本上就是媒体在推波助澜，只要萧飞不主动接招，这件事就炒不起来，过一段时间也就平息了。 萧飞要做的，就是表明态度，告诉外界，他演了一部名为《建国大业》的电影，除此之外，无可奉告。 随后，佟筱娅跟进操作，登录了她的账号之后，选择转发。 “恭喜，恭喜！德芸社演员萧飞：我参演的第一部电影《建国大业》已经上映。” “这就行了？” “对啊！这就行了。” 没意思！ 新鲜劲儿一过，萧飞就没什么兴趣了。 “走！上师父家去！” “晚上不去看电影了？” “不去了，过几天枪版就出来了。” 佟筱娅听着都要无语了：“你好歹也参与了，不去电影院支持一下也就算了，还好意思说等着看枪版？” 虽然是客串，可毕竟是第一次演电影啊！ 昨天郭德强还在演出之后，特意带着徒弟们去看了午夜场呢。 佟筱娅说不过萧飞，正好她也想出去散散心，两个人收拾了一下，偷偷带上了妙妙，出发前往密云。 今天又是周一，德芸社没有演出。 等萧飞和佟筱娅赶过来的时候，家里不光是于清一家，还有郭大林、孟贺堂、乔三木，以及冯兆祥。 “师父！您在家烤全羊，都不叫我一声啊！” 瞧见正在忙活的乔三木和孟贺堂，萧飞都不免有点吃醋了。 “知道你累，这不是打算让你在家多休息嘛，正好，你来了，三木，小孟，你们快点儿收了神通，好家伙的，烤个全羊，能呛死个人。” 于清刚说完，孙月就从屋里出来了。 “师哥！您家的好东西不少啊！哟！爷们儿，你也来啦！” 萧飞连忙打招呼：“师叔，这是我媳妇儿，佟筱娅！丫丫，快叫人啊！” 佟筱娅是第一次见着孙月，之前只是听萧飞说起过，好嘛，这身材可真够吓人的。 “师叔！” “诶！诶！好！” 孙月说着，把一挂手串直接戴在了腕子上。 萧飞瞧见，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挂手串，还是他送给于清的呢。 “嘿！我说孙胖子，你这回回过来，哪趟都是贼不走空，有意思吗？” 听于清这话就知道，孙月经常过来，没少密下他的好东西。 孙月被捉贼拿脏，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 “回头你也上我们家去，瞧见什么好的，只管拿走！” “这可是你说的，明天我就上你们家吃炸酱面去，先把东西给备好了，不光我去，知道什么意思吗？” 孙月点点头：“知道，放心！” 这老哥俩在打什么哑谜啊？ 萧飞转动着烤架，转头看向了于清。 于清笑了：“少爷，往后这可就是你亲师叔了！” 呃…… 明白了！ 那天孙月和岳芸龙第一次在天桥剧场演出之后，萧飞就曾和于清提过孙月师承的问题。 原本按照萧飞的想法，德芸社有好几位文字辈的老先生，搭个线，在其中给孙月找一位师父。 谢文锦不算，他比孙月岁数还小呢，让孙月拜他为师，纯属瞎胡闹。 没想到，于清还真把这件事给记心上了，而且，直接帮着孙月搭上了石先生的线。 “师爷应了？” “应了。” 萧飞闻言笑道：“哟！师叔，往后得靠您多照应了。” 孙月事先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于清说明天来家吃炸酱面是在开玩笑，到时候摆上两桌，请几位见证人，直接摆枝谢师。 他算是带艺投师，拜石先生，也只是为了解决门户师承的问题，用不着太麻烦。 “爷们儿，别客气啊！要是按过去的老理，我还得给你磕一个呢！” 孙月说的虽然是玩笑话，但是在过去，也确有其事，萧飞虽然是晚辈，但是先入门，孙月是长辈，可是入门比萧飞晚。 在拜师的时候，孙月真得给萧飞磕一个，这叫拜门户，等孙月磕完了，萧飞再给孙月磕回去，这叫认师叔。 听孙月这么说，众人都不免笑了起来。 晚上的大菜就是这道烤全羊，萧飞大快朵颐的同时，并不知道，他更新的那篇微博，已经在网络上被疯狂的转载，更有不少人跑到黄教主的微博下去他。 萧飞的粉丝也由最开始的一个，迅速突破了五位数，六位数…… 第七百二十三章 公关补救 黄教主此时在湖南卫视参加一档综艺节目，中间环节休息的时候，他正带着女朋友杨莹拉关系，经纪人突然找到了他。 “小铭哥！有点儿事要和你说一下！” “什么事啊？不能等会儿再说？” 黄教主刚说完，就见经纪人一脸为难的样子，知道事情应该不小，跟节目的主持团说了一声“抱歉”，便带着杨莹一起出去了。 “什么事？” 经纪人没说话，而是招招手叫来了助理。 “小铭哥，你先看看！” 什么事啊？ 黄教主皱着眉，接过了助理手上的笔记本电脑，只看了一会儿，整个人都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啊？” 他此前发的那条微博下面的评论区，这会儿都快变成骂街大百科了。 “我们家萧飞才不稀罕抢你的角色呢！” “明明是自己的问题，又不肯说明白，碰瓷我们家萧飞，还要不要脸了！” “大家保持克制，咱们可不能像他们家的粉丝，得有素质，咱们是来抗议的，别给萧飞抹黑！” “萧飞？” 黄教主转头看向了经纪人。 “怎么回事儿？我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 经纪人干笑了一声，你那算解释吗？ 到底因为什么才被《建国大业》换掉，你一个字都没提，说的那些话，联系上之前接受的采访，任谁看着都像是因为收到了压力，不得不说了违心之言。 现在你的粉丝以为你受了委屈，都跑到萧飞刚开通的微博下面去骂人了，人家的粉丝跑过来抗议，这不是太正常了嘛！ “小铭哥！你再看看这个！” 经纪人说着，点开了萧飞的微博，上面只有一条动态。 黄教主看了一眼，76万粉丝。 嚯！ 还真不少啊！ 微博开通的时间还不到两个月，虽说已经拉了不少明星大腕入驻，但毕竟还没有形成热度，用户也非常有限。 如今粉丝排行榜最多的也不过一百五十多万，黄教主排名第三。 萧飞能有七十多万粉丝，确实也够吓人的了。 再往下看评论，黄教主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这……” 全都是他的粉丝跑过来替他鸣不平的，还有些言辞激烈的，直接开骂。 “我不是让你联系了我粉丝俱乐部的负责人，说明情况了吗？” 那能管用？ 普通人一旦粉上一位艺人，脑回路都能变得跟正常人不一样。 他们这边越劝，粉丝就越是认为黄教主受了委屈。 “现在怎么办？” 经纪人想了想，说：“小铭哥，要不……你关注一下萧飞，两个人互关一下，让别人一看，你们是朋友关系，这件事或许能压下去！” 黄教主想了想，心里有些犹豫，他真的有必要这么主动示好？ 事实上，那条解释的动态，都是公司下的命令，他不得不执行，否则的话，他为什么要解释？ 明明就是他的角色被人给抢了，萧飞不来道歉就算了，还要他主动发声，消除影响，这都是什么道理？ 说起来，黄教主就算是情商高，懂得趋利避害，可也毕竟是个年轻人，还能没点儿傲气。 再说了，他如今发展的顺风顺水，俨然年轻一辈的扛鼎人物，签约华艺兄弟之后，更是坐稳了公司一哥的位置。 《少年天子》、《神雕侠侣》，还有去年的《鹿鼎记》，部部都是爆款，虽然在电影方面还没什么成绩，但是在电视剧领域，国内的年轻男演员，还真就没有能比过他的。 可再怎么样，他也只是个演员，在资本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接受采访的时候，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也带着点儿小心思，希望能让萧飞吃个瘪。 但是，很快小王总就给他打了电话，虽然没对着他发脾气，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 萧飞，你惹不起！ 黄教主也是个聪明人，小王总只是简单的给他说了一下萧飞的背景，就算是再怎么不情愿，他还是在第一时间更新了微博，对外界做了一番解释。 原本以为解释过后就没事了，谁知道，这才半天的工夫，事情的发展就有点儿不可控了。 他也算是娱乐圈的老人儿了，知道再这么下去，不加以引导的话，这件事会变得越来越麻烦，说不定真的有可能会造成两家粉丝的网络骂战。 粉丝都打起来了，作为艺人能脱得了干系？ “小铭哥！还有件事，刚刚小王总给我打电话了，他说……” “说什么？” “这件事必须尽快处理。” 黄教主一听就慌了，小王总没给他打电话，而是打给了经纪人，显然公司方面对这件事的处理非常不满意。 他要是解决不了，不能尽快平息事态的话，公司方面就要开始公关了。 到时候…… 大小王会为了他跟萧佳洁对上吗？ 显然不可能，更别说，萧飞背后还有个位高权重的三婶白玲。 说不定为了给那边一个说法，再把他给扔出去。 辛辛苦苦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才爬起来，在普通人的眼里，他是光鲜亮丽的大明星，但是在资本的眼里，艺人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里，黄教主赶紧点了关注。 “要不要……联系一下对方？” 虽然已经决定了，要对资本低头，可心中的傲气，还是让黄教主感觉有点儿难堪。 他关注了萧飞，要是萧飞不关注他的话，怎么看着，都有点儿像是在舔。 面子往哪搁啊？ 经纪人看着黄教主，知道这位天之骄子的想法。 “我来想办法！” 临出门的时候，经纪人朝着那个小野模看了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早在黄教主和杨莹官宣之前，他就曾劝说过，这个女人会给黄教主带来无数的麻烦。 但黄教主一意孤行，他也没有办法。 经纪人实在是想不明白，一个香江来的小野模有什么好的，除了漂亮，而且，就算是那张脸也是流水线上加工出来的。 最重要的是，他看得出来，这个杨莹很有心机，俩人刚在一起，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借势，分明就是看重了黄教主的资源。 可陷入爱情当中的男人，智商基本为负，作为经纪人，他要是说的太多，到时候，恐怕还会惹恼了黄教主。 “王总！我已经让黄小铭关注了萧飞，您看接下来……” 远在京城的小王总这会儿也是焦头烂额的，刚刚萧佳洁给大老王打了电话，据大老王说，那位姑奶奶的语气非常不好，如果华艺不能妥善处理好这件事的话…… 剩下的人家没说，他们也能猜得到。 别看华艺兄弟顶着业内老大的名号，可萧家真要是发动全部力量跟他们掰掰腕子的话，到时候倒霉的只能是他们。 “行了，做的很好，剩下的你也不用管了！” 小王总挂断了电话，紧跟着又打给了大老王。 他之前最担心的就是黄教主犯了倔脾气，不肯低头，现在看起来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程度。 黄教主虽然有傲气，但终归不是个情商低的，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才会对自己最有利。 “哥！萧总那边……” “我联系！” 就这么着，一层一层的，最后事情还是落在华艺的大老板王忠军的头上。 要给萧佳洁打电话，大老王也有点儿犯怵，那位姑奶奶可不是个好惹的，刚刚一个电话打过来，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数落，他还一点儿脾气都没有，谁让自家艺人惹了事。 要解释就解释的明明白白，到底怎么回事儿，直接亮明了。 要么干脆从一开始就别说话。 为什么被剧组给换掉，大老王还能不知道原因？ 谈个恋爱，惹出这么些的事。 对那个香江来的小野模，大老王瞧着也不顺眼，目的性太强，旁观的都看得一清二楚，唯独黄教主自己装糊涂。 算了！ 好歹也是华艺要力捧的新人，怎么着也不能就这么给毁了。 该出面的时候，他这个做大老板的不出面，还能有谁？ 电话打过去，把事情跟着萧佳洁说了。 “萧总，这事儿往后肯定不会再发生，您高抬贵手，放他这一回，就当是看我面子了！” 这一幕要是被别人瞧见，非得惊爆了眼球，华艺虽然前些年被王景华给拆了一次家，可论实力，绝对是业内的扛把子，大老王作为华艺的当家人，什么时候，说话的语气这么卑微过。 但那也得看电话那边的人是谁啊！ 萧佳洁这位姑奶奶不动火气的时候，绝对人畜无害，可一旦谁不开眼招惹到了她的话，绝对没有好下场。 这次的事，华艺要是不给个交代，甭想过关。 黄教主的确正当红，可只要萧佳洁往圈子里放句话，大老王敢肯定，从今往后，没有谁还会用他。 如果说萧佳洁还差点儿分量的话，那么再加上一个白玲呢？ 白玲要是还不够的话，那一大帮萧家人呢？ 先前的努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那就是狗屁。 两年不给你上一部戏，圈子里谁还知道黄教主是谁啊？ “行！我给你这个面子。” 萧佳洁说完，也不再言语了，等着大老王的下文。 大老王也知道，这样肯定不算完，他的面子，还不够平这次的事。 “萧总，您看这样行不行，华艺明年的戏，您侄子，萧飞的男一号！” 且！ “老王，想什么呢？在我们家孩子耳朵边穷唧唧了半晌，最后还打算借我侄子的名气再捞一笔是不是？” 萧佳洁这话说的，可是一点儿面子都没给大老王留。 “认识这么多年了，谁还不知道谁，甭说没用的，我就一句话，你们华艺下一部戏的女主角必须给我侄媳妇儿！” 呃…… 大老王听了，有些挠头，今年的大制作刚弄完，准备在春节期间上映，对佟筱娅这个演员，冯裤子的评价可并不算高。 现在萧佳洁把条件开出来，他不答应都不行：“得嘞！听您的，萧总，到时候，保准让您满意，这样总行了！” “这还差不多，不过，老王，你们家的艺人是得好好管管了，都什么人啊，心里有气，就拿着别人扎筏子，那个黄小铭被换掉了，碍着我侄子什么事？” “嗐！年轻人，还不懂事呢，您放心，保准不会再有下回。” 挂了电话，大老王心里也憋了一通火。 好半晌才稳定下来，给小王打了电话，随后电话又打到了黄教主经纪人这里，最后传达给黄教主。 “小铭哥！这次的事，两位王总很不满意，你这边……” 经纪人说着，又朝杨莹看了一眼。 话没有说出来，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好自为之！ 黄教主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等经纪人离开之后，他抓起手机，用力的摔在了地上。 一旁的杨莹见状，也是吓了一跳。 “小铭！那个萧飞……真的那么厉害，连王总都……” “别说了！” 黄小铭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和萧飞两家粉丝的骂战最多也就算个诱因，就算真的有事，看在他正当红的份上，大小王也不至于通过经纪人的嘴来警告他。 真正让公司对他不满的，还是因为杨莹。 自打两个人官宣之后，黄教主几次替女朋友争资源，显然已经让大小王心里不痛快了。 这次角色被换，还是因为他想要替杨莹在《建国大业》这部戏里争一个角色。 现在出了事，大小王肯定要把这场官司算在杨莹的头上。 黄教主在女朋友的跟前丢了面子，要是能气顺才怪呢。 站在门外的经纪人，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讥笑一声，对着助理说道：“瞧见没有，咱们这位小铭哥，迟早得在这个女人身上吃大亏。” 另一边，正在跟着师父，师兄弟们一起分享烤全羊的萧飞也接到了萧佳洁的电话，听萧佳洁说完，他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您的意思是，让我在那个微博上，关注一下黄小铭？为什么？” “你就甭管为什么了，我跟王忠军谈的，明年他们华艺的大戏，到时候女主角还是丫丫，里子面子都给了，咱们差不多也就算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等等！ “小姑！丫丫怀着孕呢，您忘了啊？” “呃？卧槽！” 第七百二十四章 商演计划 萧飞最终还是关注了黄教主，这场闹剧也画上了句号，至于，华艺大老王的补偿最终要以什么方式来兑现，那就是萧佳洁应该考虑的问题了。 “没事儿了？” 于清推门走了进来，这两天发生的事，他都知道，只不过萧飞不说，他也懒得去问。 没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红了，就得有心理准备接受这些是是非非。 “本来也没什么事！” 萧飞确实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如果他处在黄教主的位置上，本来谈好的角色，突然被人给顶了，心里也会觉得不痛快，发两句牢骚，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粉丝维护自家的偶像，也是这个道理，要是眼瞅着自家偶像受了委屈，连句话都不说，还粉个什么劲啊！ 只不过跟黄教主化敌为友就算了，本来也不熟，没必要非得演那一出大团圆。 “人红是非多，往后这种事还多着呢，别太往心里去！” 看看郭德强就知道了，哪年减肥茶的事，如果郭德强还是原先那个为了吃饭，拼了命扑腾的民间艺人，媒体会关注这种事？ 还不就是因为德芸社红了，郭德强红了，媒体想要挖他的新闻，才给翻腾出来的嘛！ “师父！您放心，我没那么心窄！” 于清闻言笑了：“这就对了，没事儿就出来，饭还没吃完呢！” 烤全羊还没等吃完，栾芸博又到了。 “师哥，咱们是不是得聊聊正事了！” 栾芸博所说的正事，显然就是萧飞接下来的商演。 这个事已经提了很长时间，萧飞早先也答应了，时间就定在十月下旬，他在剧组拍戏的这段时间，栾芸博和汪海一直在操办。 萧飞不太喜欢在大剧场里说相声，总觉得少了小园子里的那种气氛，可他也知道，商演这一步，他必须得跨出去。 作为德芸社的大师哥，他要是不先走出去的话，下面的师弟们都得忍着，郭德强不发话，谁也不能越过萧飞。 而且，萧飞自己也知道，他不能一直守在小园子里。 说的再明白一点儿，萧飞得给下面的师弟们腾出位置来。 不光是他，何芸金、曹芸伟，甚至有一天，像乔三木和潘芸亮等人都要从小园子里出来，他们不出来的话，下面的师弟们怎么办？ 现在的贺字科，将来的玖字科，宵字科，郭德强的徒弟越来越多，还有外面来德芸社的演员也会越来越多。 德芸社就算是真的能把小园子开遍全国，也容纳不下这么多的演员，必须得有人把位置让出来，才能让后来者有足够多的机会。 “我之前不是说了嘛，事交给你和海叔，我听招呼就行了。” “嚯！师哥，没您这样的，这可是您自己的商演，还打算做甩手掌柜啊！”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栾芸博该做的事，一样都没落下。 演出计划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先从天津开始，然后往西去西安，再南下去洛阳、南京、上海，随后北上济南，再往东三省转一圈，最后回到京城。 一共十场演出，规模照比07年，郭德强和于清的全国巡演要小的多，可这一圈转下来，差不多也得一个月了。 栾芸博把计划详细的跟萧飞说了一遍：“师哥，您看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没有，挺好的，就按照这个计划来就行了！” 栾芸博知道萧飞对这些不上心，听他这么说，便收起了精心准备的计划书。 “助演的人手，您看有没有安排？师哥，咱们可说好了，到时候，我和高老师过去给您压轴！” 这小子，还记着这个事呢！ “行了，你和高老师提前把时间安排好就行！” 栾芸博现在是天桥剧场的负责人，他要跟着萧飞出去跑商演，一去就是一个月，小园子那边得安排好了。 乔三木等人也都看向了萧飞，显然，他们也都想要一个名额。 一直在小园子里演出，全都给憋坏了。 之前郭德强和于清的商演，都轮不上他们，几个助演的名额都是固定的，只是偶尔会有调整，他们的机会都不多。 现在萧飞要办商演，他们可早就惦记着了。 名额不多，谁手快就能抢到一个。 既然是打着萧飞的名号，到时候演出，萧飞肯定不能只演一场，按照一场商演六个节目来算的话，萧飞至少得使三个活。 这么一来，助演就需要三对演员，栾芸博和高锋已经提前预定了一个名额，剩下的…… “三木和小潘算一对！” 乔三木是萧飞的亲师弟，这么好的机会，萧飞肯定得优先照顾自家人。 “谢谢师哥！” 乔三木听了，顿时喜笑颜开的，他早就想跟萧飞提这件事了，可是又怕萧飞不答应。 毕竟萧飞出去商演，他和潘芸亮再跟着一起走的话，广德楼这边交给谁？ 原先还有张贺伦在，现如今张贺伦去了张一元。 可他又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在小园子里说了这么些年，他也想出去渐渐世面。 萧飞主动提出来，那可是再好不过了。 “你先别高兴的太早，你跟我出去演出，广德楼那边，你打算怎么安排？” 乔三木知道，这个问题得回答好了，不然的话，就算萧飞想带他出去也不成。 “师哥！还有老三和芸东呢，另外，烧饼也该往上提提了。” “师父！您觉得呢？” 于清点点头：“我看行，老三也就是运道不好，不然的话，张一元就该让他去的，趁着这次的机会，先让他试着管管广德楼，要是行的话，德芸社再开新剧场，到时候，顺势也就把他给提上去了。” “师父都这么说了，就先这么安排！” 还剩下一对…… “就小岳和孙老师！” 萧飞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定了岳芸龙和孙月这对搭档。 闻言，冯兆祥和孟贺堂全都是一脸的失望，他们知道自己的机会不大，可是听萧飞说出来，心里还是有点儿不是滋味儿。 萧飞也瞧出来了：“你们也用不着这样，往后的机会还多着呢，就是个助演的位置，真要是有志气的话，往后自己办商演。” 自己办商演？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啊！ 谁都有自知之明，虽说现如今在小园子里，他们也都算是有了点儿小名气，可是想要办商演，让观众心甘情愿的掏几百上千买票听他们。 现在也只能想想而已。 本事不到家，贸贸然的就拉着队伍出去办商演，那是自取其辱。 “别耷拉着脸！” 于清也看着有点儿不对劲。 “你们师哥说的对，有本事就自己办一场，现在不行，那就努力长能耐，只要能耐有了，不怕观众不认，往后都有机会！” 劝了一句，于清便没再多说什么，有些事得让他们自己琢磨去。 总想着借别人的东风，有什么出息啊！ “少爷！还有个事呢，你这搭档怎么安排啊？一个月里跑十站地，张先生的身子骨怕是盯不住啊！” 萧飞听了也是点点头：“早先跟张先生商量过这个事，第一站天津，还有最后一站的京城，到时候张先生跟我搭，其他八站，就得临时找人了，我这两天也在琢磨这个事，要不就把大壮和兆祥带上。” 平时在广德楼演出的时候，张先生要是来不了的情况下，闫贺翔和萧飞搭档的次数最多，其次就是冯兆祥。 冯兆祥闻言，心头一阵狂喜，刚要说话，却又忍住了，抬头看向了于清，这个事，还是得师父同意了才行。 “行！也没别的人了！” 于清也点头了，冯兆祥这才连忙起身：“谢谢师父，谢谢师哥！” “自家兄弟，用不着！” 这么一来，在场的就把孟贺堂给甩下了。 “小孟！别灰心，好好努力，往后机会还多的是！” 孟贺堂还能说什么？ 他也知道，在场的师兄弟当中，他的能耐是最不济的。 萧飞就算是愿意带着他，那也是赶鸭子上架，到时候真往大剧场的舞台上一站，怕是腿肚子都得转筋。 “师哥！我明白！” “少爷！虽说这么安排也能对付过去，可是，你这搭档的事，还真得上心了，咱们爷们儿来德芸社也有五年多了，你总不能一直耍单儿啊，现在张先生还能给你捧着，可往后的事……你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有些话，于清也不太方便说，可实际情况摆着呢，张先生都多大岁数了，前些年又开刀动了手术，自打那以后，即便是还能登台，可精神头明显不如以前了，身子骨也越来越差，往后登台的机会也会越来越少。 到时候萧飞怎么办？ 还跟现在一样，轮着和师兄弟们搭着演出？ 没有一个固定的搭档，怎么都觉得不踏实。 于清着急，萧飞心里其实也着急，这些年来，他也一直在踅摸一个适合的搭档。 可说相声的找搭档，真的比搞对象都难。 俩人不光在风格上得搭得上，脾气秉性也得相合，实在是太难了。 “师父！这个事……我再找找！” 这种事急不来，萧飞又不想随便找一个凑合，只能是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了现在。 那就再……看看！ 第七百二十五章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少爷！这回商演结束之后，你是不是就打算从广德楼抽身出来了？” 萧飞和佟筱娅晚上没回家，带着妙妙住在了于清这边，吃过晚饭，师徒两个凑在一起，一边喝茶，一边聊着说着就谈到了这次商演的事。 对萧飞，于清这个当师父的可以说是知之甚深，从他定下来要办商演开始，于清就知道，往后小园子里怕是很难再见着萧飞了。 “师父！” 萧飞端起茶壶，给于清倒上了一杯。 “跟您说实话，我是真不舍得离开小园子，可我总不能一直压着师兄弟们，不让他们出头？” 只要萧飞还在广德楼演出，攒底的位置就永远都是他的，而且，他占着一个演出的位置，就得有师弟继续坐冷板凳。 一年两年的能熬着，可时间长了，谁能熬得住啊？ 大家伙来德芸社学相声，确实是因为喜欢这门传统艺术，可同样的，也是为了学上一门安身立命的手艺。 谁都得赚钱吃饭，可不登台演出，哪来的钱？ “不光我得出来，往后像三木和小潘，他们都得出来，小园子确实不能丢下不管，可也不再是工作重心了。” 这件事，萧飞早就和于清说过，未来德芸社的演员们，在走红之后，肯定要朝着其他的领域发展，将小园子这个根本交给后来的人。 就像现在的郭德强和于清，他们在小园子登台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了，平时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忙着全国各地到处跑。 这样不光能将位置让出来，更为重要的是，还能对德芸社起到宣传作用，为德芸社的其他演员铺路。 “你说的对，咱们要是一直在小园子里占着位置，其他人哪还有出头的机会啊！少爷，实话实讲，我也舍不得，在小园子里使活，跟观众面对面的，就算不赚钱，我心里都觉得痛快，可……就像你说的，不出来是不行了。” 还有些话，于清没跟萧飞说，他最近总觉得德芸社和以前不一样了。 原先大家伙都在天桥剧场的时候，每天都能凑在一块儿，演出结束之后，谁都舍不得立刻就走，还得在一起接着聊。 现在呢？ 于清有时候和郭德强回天桥剧场演出，进了后台，好些人他看着面熟，却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上次和高锋一起吃饭，高锋也和他提过这件事，如今的天桥剧场，如果郭德强去演出，大家伙都能等到演出结束，可郭德强不去的日子，基本上就是谁演出结束，谁就走，等他和栾芸博攒底的活使完，后台就剩下他们俩人了。 听了高锋的话，让于清的心气儿都不如以前了，总感觉现如今在德芸社演出，越来越像是一份工作，到点上班，到点下班，以前那种感觉再也找不到了。 萧飞看出了于清眼神之中的失落：“师父！您这是怎么了？” 于清犹豫了半晌，还是把压在心里好长时间的话，全都对萧飞说了出来。 “人心和以前不一样了啊！” 萧飞耐心的听着，于清所说的这种情况，在广德楼是不会出现的，每天演出结束之后，分析问题，解决问题，这是他定下的规矩。 虽说好长时间没去广德楼了，但是，他定下的规矩，想来是没有谁敢坏了的。 可广德楼没有，其他几个小剧场的情况，萧飞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儿，真的就像于清说的那样，人心和以前不一样了。 对大多数的德芸社演员来说，每天来剧场，只是为了完成工作。 “师父！要我说，这都正常，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以前德芸社为了生存，所有人的心思都得往一块儿使，那个时候再怎么难，大家伙的心气足，所有人都想着要把德芸社这块招牌给做起来，新来的演员……他们都没经历过。” 是啊！都没经历过。 如今德芸社好些演员，他们来的时候，德芸社已经开始在京城走红了，没吃过苦，直接品着了甜。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 于清越想越心烦，赶紧终止了这个话题。 “少爷！就算是你定下来要把广德楼交给三木，可往后要是有时间了，小剧场该来还是得来！” 萧飞知道于清的心思，相声演员想要长能耐，还是得在小剧场里磨，只顾着大型商演的话，一年到头能说上几段啊？ 他作为于家门的大徒弟，往后光大门楣，就得指望着他呢，真要是把小剧场给撇下，于清也担心，他会荒废了手艺。 “师父！您放心，小剧场是根本，我记着呢！” “这就好，这就好！” 于清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还有个事，跟你说一下，你师叔那边，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你就是离了广德楼，但是，德芸社的所有园子，只要你想演，无论是哪一处，推门就能演，这算是给你的一个特权！” 萧飞听得一愣，忙道：“师父！这怕是不合适？每个小剧场的演出，头天就安排好了，我要是临时过去的话，演出计划都得重新挑，这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少爷，你也就甭推了，都说了，这是给你的特权，这些年，德芸社大事小情的不少，你给尽了多少力，你师叔心里也得有杆秤，我先前跟他提了这件事以后，他也没二话，许给你的，你接着就行！” 这下萧飞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随时随地，推门就演！ 放在过去，怕是门里那些大家都没有过这种待遇。 “行了，天不早了，回屋睡觉去，明天还有事呢！” 于清说的事情，就是孙月拜师石福欢，白天的时候，萧飞听孙月的意思，不准备大办，只请德芸社的几位长辈帮着见证一下就行了。 一夜无话，转天吃过早饭，便回了市里。 赶着十点多，萧飞到了名流食府，孙月就摆了两桌，来的都是德芸社的长辈老先生，徒弟辈儿的就萧飞一个。 虽然是晚辈，可萧飞的身份不一般，于清是石福欢的大徒弟，他又是于清的大徒弟，放在石先生这一枝里面，他算是三代大师哥。 如果是以前，孙月这个新入门的师叔，还真得给萧飞磕一个才行。 现在不讲究这些了。 孙月给引保代三师行了礼，又给石先生奉了茶，拜师礼成，他也成了继于清、刘宪伟和侯振之后，石先生门下的第四个徒弟。 等石先生向来客敬酒的时候，还特意点明了，孙月就是他的关门弟子了，从今往后不再收徒。 “师叔！” “爷们儿！往后多照应！” 孙月已经知道了，萧飞随后的商演，他和岳芸龙将会作为助演嘉宾，听上去助演这个名头好像是帮忙的，可谁都知道，这是打算要推他和岳芸龙上位了。 刚来德芸社就能遇到这么多好事，不光解决了师承门户的问题，还能参与大型商演，孙月也不禁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 吃过饭，萧飞没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隔壁的广德楼，这会儿下午场的演出还没结束，正在台上攒底的正是孔芸鹏和李芸东。 俩人今的是孔芸鹏新写的一个段子，包袱挺密，可就是梁子有点儿散，节目的名字是《我要成名》，结果说了半晌，也没扣上主题，还需要慢慢雕琢，不过整体上来说，已经非常不错了。 正听着呢，萧飞接到了汪海的电话，商演的计划已经定下来了，公司这边也准备开始宣传，知道了萧飞有微博，自然也得利用上。 挂掉电话，萧飞便去了后台，这边有他的一部电脑，之前在这边坐镇的时候，偶尔有了好的想法，都会及时记录下来。 登录了微博账号，上面还是之前的那一条动态，转发已经破万，点赞的更是突破了百万，下面的评论恢复多大几十万条。 再看他的粉丝数，昨天看还是七十万呢，只过了半天，现在已经一百三十八万了，照这种增长速度，说不定到了明天，他的粉丝数就能位列第一了。 还真成明星了！ 萧飞也不禁好奇，他也没干什么，一个说相声的，凭什么能让这么多人喜欢啊？ “10月18日，我的首场商演将在天津大剧院举行，三老四少，不见不散！” 要让萧飞写相声段子很简单，可是写文案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弄了，按照汪海的说法，文案必须得吸引人，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要探求究竟的那种。 就比如《一百零五个男人和三个女人的故事》。 拉倒！ 萧飞可不想变成了标题党，时间地点人物，还有要干什么都写清楚就行了。 点击发送，过了五分钟，刷新了一下网页。 三千多的转发，上万点赞，还有近千条评论。 网络的力量果真强大。 “终于要办商演了吗？” “这个账号是萧飞本人吗？” “楼上的，没看到是官方认真的吗？肯定是本人啊！终于舍得办商演了，第一站在天津，接下来还有哪个城市？” “终于让我给等到了【哭】【哭】【哭】，我还以为萧飞打算一辈子躲在小剧场了！” “必须支持，什么时候开放购票渠道？” 萧飞看了好久，其中不乏贬损唱反调的，但绝大多数都是支持，这让他原本还有点儿忐忑的心，彻底稳当了，也是第一次对自己的名气有了最为直观的认识。 我好像还挺红的啊！ 第七百二十六章 毛头小子 萧飞一直不愿意办商演，除了不喜欢在大剧场说相声的那种氛围之外，更多的其实还是担心。 我算是哪路的神仙啊？ 真要是办商演的话，到时候票都卖不动，那多丢人。 可他也知道，自己必须要率先从小园子走出去，给师兄弟们探探路，既然顶着德芸社大师哥的名头，有些事他是义不容辞的。 万万没想到，只是在微博上，发了一条即将办商演的消息，就能得到这么多的支持。 底下的评论区，好些人都留言询问什么时候开放购票渠道。 萧飞也不知道啊！ 这些事，都是德芸社经手，他需要负责的只有演出。 “师哥！看什么呢？” 有人进来了，听声音就知道是烧饼，他那沙哑腔儿，整个德芸社都是独一份。 “哟！您也玩微博啊！” 听到这句话，萧飞都想给他来一招神龙摆尾。 什么叫我也玩微博啊？ “我瞧瞧，我瞧瞧！” 烧饼凑到跟前，从萧飞手里抢过鼠标，随后就是一声惊呼。 “卧槽！师哥，您有这么多粉丝呢！” 烧饼一炸唬，其他师兄弟也都凑过来了，一个个的纷纷对萧飞的粉丝数量惊讶不已。 “师哥！您关注我一下，您关注我一下！” 烧饼说着，已经开始了操作，其他人也都加入了进来。 “师哥！您回头我一下，也给我涨涨粉！” “我才一百多粉丝，师哥，您也我一下啊！” “人比人该死，货比货得扔，师哥，您这账号是新注册的？才两条动态，就这么多粉丝，我每天都发，到现在粉丝还没过400呢！” 烧饼从人堆儿里挤出来，语气酸溜溜的，早就知道萧飞这位大师哥在德芸社，是除了郭于组合之外最红的，可总觉得跟他们这些师兄弟差的应该不太多，今天算是第一次瞧见了真实的差距。 “眼热啊！？” 烧饼特实诚的用力点着头，能不眼热嘛！ “眼热就好好努力。” 这话说了等于白说，他自问够勤奋的了，可有些事真是讲究天分的，同样的一个活，萧飞看一遍，随便捣鼓捣鼓就能拿到台上去说，可他呢？ 连着溜一个月，上了台，一不留神就能给使泥了。 “师哥！要不您教我点儿新鲜东西，回头也让我上台露把脸！” 烧饼知道萧飞有不少压箱底的好玩意儿，早就想淘换过来了。 “教你？行啊！来，我先把白沙撒字教给你，口技想不想学，想学的话，今天就搬我们家里去，我教你！” 呃…… 烧饼立刻就没词儿了，萧飞说的这两样，他确实都想学，可也知道，依着他的天资，想要学到手，那是难比登天。 “还没学会走呢，就想着跑，边儿待着去，什么时候，该教你什么东西，都在我这里装着呢，你想跳级？先问问自个有没有那个能耐，要是没有，那就叫不自量力。” 萧飞这可不是在打击烧饼的自信心，学东西最忌讳的就是一山望着一山高，一年级的东西还没砸瓷实呢，就惦记初中生的知识，不是不自量力，是什么啊？ 烧饼也蔫儿了，谁知道想要上进还挨了一通数落，赶紧躲一边去了。 “师哥！您快看看，有人在网上骂您不自量力呢！” 呃？ 这还现世报了，刚说完烧饼，就有人把这四个字安他脑袋上了。 萧飞起身回到电脑前面，一旁的孟贺堂伸手给他指着底下的评论，发言的网友叫“德芸王钢蛋”。 一看这网名就知道是德芸社的老粉了，王钢蛋这个名字经常出现在德芸社的相声段子里，可以是于清的媳妇儿，可以是李京的表妹，还可以是某人的女朋友。 这个叫“王钢蛋”的网友只是了一下萧飞，下方是一个链接，点开之后，萧飞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某位相声门的老前辈得知他要举行商演，也发了一篇微博，看人家那标题，明显比萧飞要强得多。 “艺术务要脚踏实地，切忌不自量力！” 下面的小作文里，人家还很有格局的肯定了一下“某位德芸社年轻演员”的艺术成就，甚至还追溯了这位年轻演员的祖父，当年对相声艺术的贡献，言辞恳切，催人尿下。 紧跟着就开始站在一个老前辈的角度，开始对“某位德芸社年轻演员”进行全方位，立体式的批判。 首先就是艺术风格，已经快成为郭德强标签的三俗，直接被扯了下来，贴在这位年轻演员的身上。 “为了搞笑而搞笑，彻底忽略了相声这门艺术的教育和教化功用，作为一名年轻的相声演员，推崇的却是那些已经被时代所摒弃的封建糟粕，忘记了应该肩负起的使命，何其悲哀。” 读到这里，萧飞都不禁一脑门儿的黑线。 我刨你们家祖坟了？ 再往下看，这位相声门的老前辈从方方面面，有论点，有论据的对萧飞进行着看似忠言逆耳，实则阴损刁钻的攻击。 到了最后还大声疾呼，要还相声一个本来的面目，单纯从文笔角度来看的话，还真像一个卫道士。 可什么叫还相声一个本来的面目？ 相声打诞生之处，不就是为了逗乐吗？ 这还不算本来面目？ 德芸社的相声能逗观众一笑，让观众在紧张劳累的学习和工作之余，得到放松，难道还算是偏离相声正确轨道了？ 这都什么玩意儿啊？ “也真是难为他了，这么大的岁数，打字速度够快的啊！” 围着萧飞的师兄弟们正义愤填膺呢，突然听到萧飞来了这么一句，一个个都怔住了，随后便是一通爆笑。 “师哥！您这话说的绝了！” “确实够快的！” 萧飞那篇宣传商演的微博发布的时间就在十分钟以前，可这位老前辈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炮制出好几百字的文章来讨伐萧飞，真可谓煞费苦心了。 关键是，速度确实很快！ 像烧饼，孟贺堂他们这样经常上网的年轻人，短短的十分钟里，能敲出来二三百字就算不错的了。 看看这位老前辈，要是没记错的话，应该也有五十多了，这手速，绝对不是他们那二指禅能比的。 这篇文章下面还有不少回复，略去跑过来反击的萧飞粉丝，居然也有不少人支持。 其中还有一位点赞过后，留下了对萧飞八个字的评价：毛头小子，无知狂悖！ 嚯…… 这是瞧不起萧飞啊！ 萧飞看着眉毛都一个劲儿的跳。 虽然只有八个字，比不得那位老前辈洋洋洒洒的数百字小作文，但是杀人诛心。 什么叫“毛头小子，无知狂悖”？ 分明就是在说，萧飞现在这个岁数，就敢奓着胆子办商演，属实狂妄。 “师哥！别搭理他们，都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 “对啊！师哥，听拉拉蛄叫，咱们还不种庄稼了！” “到时候，几千人的场子全都买满了，看他们还有没有脸瞎逼逼！” 一帮人见萧飞不说话，还以为萧飞被气着了呢，纷纷开口劝着。 “行了！” 萧飞听着也是哭笑不得，他没那么小心眼儿，一帮连面都不敢露，只能在网上叫嚣的人，还不值得让他动气。 “都几点了，还不吃饭？赶紧的，先把饭吃了，准备准备，晚上还有演出呢！” 听到萧飞这么说，乔三木和潘芸亮也赶紧招呼着大家伙去隔壁吃饭。 “师哥！晚上您怎么安排？” 自打拍完戏回来，萧飞还是头一次来广德楼，潘芸亮也不知道萧飞演不演。 “来了就演一场，大壮！” 闫贺翔正要出门，听到萧飞叫他，又赶忙回来了。 “师哥！” “晚上，你跟我攒底！” “得嘞！您看说个什么？” “回头上了台，你跟着我说就行了！” 闫贺翔一惊：“师哥！盲捧啊！？” 萧飞笑道：“怎么？怕了？” 闫贺翔被萧飞给说愣了，他已经接到了栾芸博的通知，萧飞的巡回商演，他和冯兆祥将轮换着做萧飞的搭档，现在可不能说自己不行。 “没有的事，盲捧就盲捧，回头咱哥俩台上见！” 呵呵！ 还真有点儿胆气。 “台上见！” 等闫贺翔出去，潘芸亮和乔三木都是一副担心的模样。 “师哥！要不还是我们哥俩给您捧一个，您带着大壮上去，别回头再泥了！” 潘芸亮已经隐隐猜到萧飞要干什么了，别看刚才表现的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可他跟萧飞认识了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他这位师哥的脾气。 最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儿。 平时没有人招惹他的时候，怎么都好，可一旦有人要是得罪了他，那绝对不是个甘愿吃亏的。 早先说的《我要反三俗》，还有那段《我是艺术家》，都是因为主流那边瞎逼逼，惹恼了这位爷。 瞧这意思，今天又准备在台上发功了。 “我带着他上台，你们有什么不放心的？” 呃…… 俩人对视了一眼，知道萧飞已经打定了主意，谁说什么都不好使。 “还愣着干什么，走啊！吃饭去！” 萧飞说完，已经出去了，剩下屋里这哥俩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又有人要倒霉了啊！ 第七百二十七章 上台瞎说 “下面请您欣赏相声，呃……表演者萧飞、闫贺翔！” 孟贺堂还在按照自己的节奏报幕，可是说到一半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一直到这会儿，萧飞也没给接下来要说的段子取个名。 台下的观众可不管这些，刚刚看到乔三木和潘芸亮上台压轴的时候，他们就在猜，萧飞今天是不是也来了。 《梅兰芳》剧组那边还在拍摄，萧飞什么时候能回来，谁也不知道。 看看现在的德芸社观众有多不容易，为了能瞧见自己喜欢的角儿，甚至还得盯着人家剧组的工作情况。 刚刚乔三木和潘芸亮的演出顺序给了他们希望，现在听到萧飞的名字，观众立刻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萧飞跟在闫贺翔身后上了台，往桌子中间一站，熟悉的感觉顿时又回来了。 “好……” 刚要张嘴，就被观众的叫好声给堵了回去，只能连连朝着台下拱手致谢。 好半晌，园子里才算是渐渐安静了下来。 萧飞调整了一下话筒的高度：“感谢您大家伙这么热情的掌声，好长时间没上小园子来了，之前犯了个小错误，演出迟到，我这人又是个出了名的严于律己，处罚是停演半年，今天正好到日子！” 噫…… 闫贺翔拦了一句：“您说这话不觉得亏心啊？瞧见没有，大家伙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萧飞也不搭理，还在继续自我检讨：“我往后注意，争取不再犯同样的错误，您大家伙也一起监督我，要是哪回我犯了错，自个又没注意到，您可得提醒我。” “提醒您干什么啊？让您接着歇半年啊！？”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歇啊？我这是停演，大家伙也都知道，我们家的生活呢，还是比较困难的。” 噫…… 闫贺翔也一个劲儿的嘬牙花子：“哎呀！您家里要是都生活困难的话，咱们全国大概其也就没有生活富裕的了！” “真的！生活困难，没了演出，就没有收入，我媳妇儿整天在家跟我吵，实在是没辙了，出去接了一个小活儿，赚点钱供全家人吃饭！” “好嘛！您管拍电影当男主角是小活儿啊？” “小活儿嘛！不值什么！” 这话说的，老凡尔赛了。 观众们觉得喊“噫”都不过瘾了，也就是怕打伤了，又给萧飞逮着理由不演出，不然的话，茶壶早就飞上去了。 “您快行了！您是真没挨过打啊？” 萧飞笑了：“打？谁敢打我，我告他去，法院我可熟！” 观众们听到这里也笑了，之前萧飞和媒体打官司的事，他们可都知道。 “开个玩笑，甭管干什么，搁我个人来讲，最喜欢的还是相声，打小就学，六岁开的蒙，到今天也十好几年了，下了这么大的工夫，不说相声干什么去啊？所以，还是得说！” “这话对！” “什么时候卖票？” “去哪买？” 台底下的观众一阵喊，这些显然都是看了萧飞微博的。 观众们的热情，萧飞确实很感动，可是这么一打岔，刚才的话头也断了。 “谢谢您诸位，什么时候卖票，去哪买，跟您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商演这个事，早就有计划，可是因为太忙，所以就没定下来，前段时间，栾芸博找我，又跟我聊起这个事，我琢磨着，办就办，反正我这人脸皮厚，卖不出座儿去也无所谓。” “您这话太客气了！” “不是客气，也不是谦虚，本身我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就是个闲散的民间相声艺人，您诸位捧我，我千恩万谢，不喜欢听我说相声，想要骂街，我也得受着，谁让我没伺候好您呢！” “不至于！” “也别说不至于，这种事放在过去很常见，相声门里有句话叫平地抠饼，对面拿贼。” “有这句！” “说的什么意思呢？” “您给解释一下！” “跟观众面对面的演，观众连演员脸上有几个痦子都瞧的清楚，演员嘴里拌蒜，观众立马就知道，而且，最重要的一点……” “是什么呢？” “演完了以后才给钱，我站这儿说，你站那儿听，听完了觉得好，你才给我钱呢！” “要是觉得不好呢？” “扭头就走！” “哦！这就不给了！” “现在就不一样了，诸位都是买票进来的，甭管是50一张的，还是20一张的，您的钱已经进了演员的口袋了，不愿意听要走，也不退钱。” “想退是不是还得去伊拉克啊！？” 哈哈哈哈…… 闫贺翔这么一翻，观众又想起了萧飞那个退票梗。 萧飞也笑了，他之所以选闫贺翔来给他捧这一段，就是因为闫贺翔什么话都敢接，什么话都敢说。 “总之就是过去的相声艺人演出，得给观众真东西，要不然的话，连饭都赚不到！” “这话对！” “现在就不一样了。” “怎么呢？” “现在的相声演员，这么跟您说，蒙事儿的居多！” 哦！ 有些观众听到萧飞这一句，知道他今天要干什么了。 那位相声门老前辈的小作文，好些观众也都看了，还在下面评论区留了几句骂街的话。 原本就想着，萧飞要是看到这篇小作文，是不是得反击，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闫贺翔也反应过来了，难怪萧飞一直到登台都不和他说，到底要使哪个活呢，敢情这位大师哥今天不是来说相声的，是来骂街的。 骂就骂！ “怎么蒙事儿的多呢？” “你想啊，演员必须要内行，举个例子来说，京剧院唱京剧的，连跑龙套的至少都得在戏校学七年。” “这话对，没有七年跑不了龙套。” “毕业之后，他才能有资格跑龙套。” “这话不假。” “真正好的，才能去唱主角儿。” “对！” “甭管多差的，哪怕是拉幕的，也是从戏校学出来的，真要是从社会上招了一批各单位下来的，充实到京剧院去，他干不了，因为没学过，压根儿就不会。” “没错！” “可是对相声，大家就把这一点给忽略了，其实，相声更注重基本功，打六七岁，七八岁就开始学，学到十八九岁出了徒，跟着师父在台上摸爬滚打，二十几岁，逐渐的积累经验，到三十来岁，这才算到了成熟期，必须要有这么一个过程，可是，中国相声界百分之九十五的相声演员，在二十五岁之前都是从事别的工作的，压根儿没有学过相声。” “是吗？原先都是干什么的？” 闫贺翔知道，干货这就要来了。 “那可就多了，餐饮行业的居多，厨子，面二，炒菜的，清真馆儿的，还有各种工厂的，干什么的都有。” “这么杂啊？” 萧飞一摊手：“没办法啊！都是在原先那一行实在是混不下去，全都转到我们这相声门来的，你琢磨他好的了吗？” 闫贺翔点点头：“门槛儿太低！” “另外来说，很多相声明星大腕儿，没等学会，他就红了，红的太早，扭头让他再学，他下不了这心了，人家已经是艺术家了。” “对！” “国内的演出市场也很好混，会一段儿，会两段儿，就能走遍天下，到一个地方演一段儿，五分钟，拿了三万块钱，今生今世可以再不到这里来了，咱们国家地方大了，到死都赚不过来，慢慢骗去。” “就靠着蒙人啊！” 这话说的也太狠了！ 观众听着都不禁咋舌，不过作为德芸社的忠实观众，他们听着也是真解气。 现在就是有人看不得德芸社好，总是变着法的想要把德芸社给搅合黄了。 真要是哪一天，德芸社黄了的话，他们怎么办啊？ 连个听相声的地方都没有了。 难道还能让他们守着电视机，听那些对口的晚报？ “造成现在这种现象，其实更多的原因，还是我们相声界内部的问题。” “什么问题呢？” “首先来说，经常有那个艺术家在媒体上发言，要抛弃传统相声，这话就值左右开弓一千四百个大嘴巴，我说这话，您诸位可以上网去查，真有相声大腕儿说过，我们宁可要不完善的新，也不要完善的旧，您听听，这是人话吗？” 闫贺翔也直嘬牙花子：“说这话明显没过脑子！” “由打清末到现在一百多年，这么多老先生，老前辈，把中国语言里边能够构成包袱、笑料的技巧，全都给提炼出来了，就摆在这儿，你无论说什么笑话，这里边能给你找出来。” “对！” “可是有些人就是拧丧种，有现成的你不用，你非把他抛开了，还口口声声要创新，单凭你一个人，你干的过一百多年这么些的老先生的智慧吗？” “这话没错！” “你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好比说厨师炒菜，你可以发明新的菜，但最起码你要知道什么叫炒勺，哪个叫漏勺，你拿个痰桶炒菜说是革新，那特娘的谁敢吃啊！” “好……” 观众们听着也忍不住大声叫好。 “可以说，就是这么一批无知的相声演员，无能的艺术家们，应该对现在相声的尴尬处境负最大的责任，不是我非得说这得罪人的话，我愿意相声好，可我一个人愿意就能行？” 闫贺翔听着，也不禁发出了一声感叹：“还是得大家伙一起努力。” “对啊！我盼着大家伙都能团结，一起把相声发展起来，可人家不愿意搭理我啊，不光不愿意，还变着法的刁难，现在专门有那么一帮人，非得给相声套上笼头，各种规则，限制，太苛刻了！” “怎么苛刻啊？” “比如说啊，台上不许打人，打哏不允许，认为这是暴力，不是啊！真不是啊！没有哪段相声是两个演员走上来，一鞠躬，拿起扇子来，你打我，我打你，没有这种相声。” “对！” “比如说我们有一段传统相声，叫拉洋片。” “有这段儿。” “逗哏演员扮演一个拉洋片的人，混横不讲理，捧哏演员扮演一个看洋片的人，不见棺材不落泪，一种小市民的心理，两个人在街头相遇，我们演的是这个人物，有些人怎么就会当真呢，不是为了打人而打人，这是有情节的，大伙看电视剧都知道是假的，为什么一听相声就认为这是真的呢？” “都是表演！” “俩演员真这么大的仇儿么，不可能啊，对不对，包括语言的限制，好多话不能说，在剧场里还好点儿，你要去录音啊录象啊，不能说的太多了，能说的没有什么了，可是打开电视看电视剧，骂街的，杀人放火什么都有，却怕相声杀伤力太大，这太高估我们了。” 师哥！您这杀伤力也不小啊！ “真不是我抬杠，咱们就事说事，包括还有那些个艺术家说相声必须要有教育意义，要用相声来宣传什么，我不能说这话是错的，但是既然有些老前辈说要还相声的本来面目，那相声的本来面目是什么？您大概其都给忘了？” 台下的观众又发出了一阵笑声，那位在微博上点名萧飞的老前辈，他的小作文里就有这么一句。 还相声的本来面目！ 就问你打脸疼不疼？ “一百多年前相声为什么能存在？老年间的那些老先生们登台演出，就是为了挣钱吃饭，观众进了剧场，给不了您别的，但是，能保证一场演出下来，你能够忘掉烦恼，高高兴兴，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回家。” “没错！” “现在虽然是新社会了，可是活在当下的老百姓，烦恼未必就比一百年前的人少，生活的压力，工作的压力，说的再具体一点儿，房贷、车贷、养孩子，经济压力都多大啊，有这么一地儿让大家伙开心，不好找啊！” 闫贺翔也不禁挑起了大拇哥：“您这话值金子。” “相声为什么必须要教育人，听上一段相声还必须要学会点儿什么，太强人所难了，京剧院唱一出《三岔口》，看完了受什么教育？杂技团，耍狗熊的，看完了受什么教育了？十五个人骑一自行车，这也能受教育，他都违反交规。” 闫贺翔刚想张嘴，结果听到萧飞这么一句，顿时跟观众一起笑喷了。 萧飞的控诉还在继续：“为什么非得让相声教育人，让人受教育的形式太多了，就请放了相声。” 观众们一边听，一边笑，可是在笑的同时，也不禁在想，萧飞说的这些有道理吗？ 自然是有道理的！ 相声只是一种民间艺术，为什么非得承担起教育普罗大众的使命，萧飞也只是一个相声演员，凭什么还得让他肩负什么时代责任？ 那些所谓的专家，艺术家，不光是在强人所难，更是在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把相声说好就行了，能把观众逗笑更好，至于教育人的问题，真当全国那么多所大中小学是摆设呢。 第七百二十八章 无能狂怒 “放过相声！” 当天晚场演出刚结束，就有不少人跑去那位相声老前辈微博的评论区留言，整整齐齐，刷的全都是同一句话。 还有不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也开始跟着学，有人询问发生了什么，立刻就有人跳出来提醒。 “别歪楼，咱们争取盖上一千层。” 等到那位老艺术家睡醒登录微博，想要看看自己昨天那篇微博引起了多少讨论，结果打眼一看就傻了。 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多的粉丝了？ 他的微博设置了关注才能评论的功能，但凡想在他评论区留言的，都得先关注了他才行。 十多万的粉丝。 我这是要红啊！ 老艺术家喜笑颜开的，原先他的微博只有一千多粉丝，其中还有不少黑粉，专门关注他之后，跑过来唱反调的。 每回他发个动态，必须宣传一下新相声，或者有了新的书法作品，只要发上来，总有人在底下嘲讽。 现在有了十多万粉丝，要是再有黑粉号闹腾，就号召粉丝们一起怼回去。 哎呀！看起来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一篇小作文，居然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好，好滴很！ 可等他看向评论区的时候，顿时就傻眼了。 “放过相声！” 再往下拉，全都是同样的一句话。 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叫“放过相声”？ 我怎么着相声了？ 我可是名门正派的相声表演艺术家，多年以来，苦心孤诣的要复兴相声，带领相声走上光明的康庄大道。 应该放过相声的是德芸社，他们说的三俗相声，才会将这门有着一百多年历史的传统艺术给毁掉。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捣乱！ 对了，肯定是有人捣乱，要伺机陷害我。 不得不说，有些人的脑回路就是如此奇葩，他们是最善陷害人的，结果等到有人发出正义之声，只要跟他们的意见不统一，立刻就会犯了受迫害妄想症。 这位老艺术家反应过来，赶紧抓起手机，把能联系上的人，全都打了一个遍，就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最后还是他的一个晚辈遮遮掩掩的跟他说了：“师叔！您……您上网搜一下萧飞，昨天他在广德楼说了一个段子，不对，那根本就不叫相声段子，总之，您自己看看！” 相声段子？ 又不叫相声段子？ 这又是什么意思？ 老前辈突然意识到了不妙，萧飞早先曾说过的《我要反三俗》，还有《我是艺术家》，里面可是把人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该不会是…… 赶紧打开百度网页，搜索“萧飞”这两个字，老前辈的打字速度确实快，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滑动，就听“噼里啪啦”，萧飞这两个字就输入了搜索栏。 要是没有这手速，估计也不可能在十分钟内，就拼凑出了一篇好几百字的小作文。 检索结果，最上面的还是萧飞要进行巡回商演的新闻，下面还有几条是关于萧飞参加庆典观礼的。 老前辈看着，心里一个劲儿的泛酸，不管是巡回商演，还是庆典观礼，他没有一个不酸的。 上回他们举行巡回商演，还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好几年以前了。 自打德芸社冒头之后，他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后来也办过几次商演，但是上座率通通不理想，有过几次之后，也就再没有人牵头办了，毕竟赔钱的买卖干着有什么意思。 要是赔了钱，能赚名声也行。 可问题是，现在赔了钱，连名声也赚不来。 每一次演出结束之后，都要被人拿出来跟德芸社进行比较。 我们需要跟德芸社比吗？ 我们才是根红苗正的相声艺术传人，德芸社算什么啊？ 一帮没有单位接收，连工作关系都没有草根，他们凭什么和我们比？ 看看，这就叫无能狂怒。 就跟小孩子似的，你有我没有，我就得犯小心眼儿，不光背地里说闲话，还要扎个草人诅咒你。 主流相声圈子为什么那么恨德芸社，欲除之而后快，究其根本就是因为德芸社动了他们的蛋糕。 原本商演这一块大蛋糕都是他们在吃独食，现在德芸社杀进来了，不但要一起吃，还让他们连下嘴的地方都没有了。 利益的基本盘被人给毁了，谁还能不生气啊！ 说的再简单一点儿，以前他们躺着就能把钱给赚了，现在呢？ 活活饿死！ 换成是谁，都得急眼啊！ 还有庆典观礼…… 他一个老艺术家，为人民服务了大半辈子，都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凭什么？ 呃…… 找到了，应该就是这个了。 网页上有视频上传时间，显示的是昨天。 点开之后，声音不是很清晰，没办法，都是观众自己录的。 老前辈的脸色有点儿不太好看，此前这也是他们攻击德芸社的一大罪状。 有人曾扬言，德芸社的班主郭德强经常“流窜”于京津两地的大小相声园子，偷偷录音录像，把别人的把杆儿活都给偷学了去。 可人家德芸社呢？ 从来都不禁止观众录音录像，敞开了来，随便录，经常演员登台，桌子上放着好几个p3。 “很多演员，很多笑星，没等学会他就红了，你扭头儿让他再学，他下不了这心了，人家已经是艺术家了，还费这个劲干嘛啊？” “中国的演出市场很好混，会一段儿，会两段儿，就能走遍天下，为什么呢，比如说到一个地方演出，演一段儿，五分钟，拿了三万块钱，今生今世就可以再不到这里来，中国地方大了，到死都赚不过来，慢慢骗去。” “有那些个艺术家说了，要抛弃传统相声，这话就值左右开弓一千四百个大嘴巴，真的，有相声大腕儿说过，我们宁可要不完善的新，也不要完善的旧，这是糊涂，无知者无畏啊！” “有人要求改革相声，这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按照规矩来，好比说厨师炒菜，你可以发明新的菜，但最起码你要知道什么叫炒勺，哪个叫漏勺，你拿个痰桶炒菜说是革新，那他娘的谁敢吃啊！” “就有这么一批无知的相声演员，无能的艺术家们，应该对现在相声现如今的尴尬处境负最大的责任。” “非得让相声教育人，非得每段都有教育意义，凭什么啊？相声就是一种逗乐的曲艺形式，它存在的意义就是让观众乐，让人受教育的形式太多了，全国大中小学那么多，难道是摆设？放了相声，饶了他。” 后面还有，可这位老前辈却听不下去了，感觉血压一个劲儿的往上升，萧飞在台上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骂他，大耳帖子一个接着一个的往他脸上抽。 那滋味儿…… 当真酸爽！ 不行，我得骂……我得反驳回去，我是老艺术家，老前辈，教育相声门里的下一代，那能叫骂街吗？ 可是抬起手，却感觉一阵阵的犯迷糊，想要打字，却半晌一个字都打不出来。 怎么反驳？ 该从什么角度反驳？ 老前辈突然感觉，话都快让萧飞给说绝了，虽然气的要死，可他也不得不承认，萧飞这孩子太能白话了。 说出来的话，有礼有节，论点清晰，论据充分，愣是让他找不到一点儿可以反驳的地方。 赶紧把网页给关了。 他怕再听下去的话，血压直接能把太阳穴都给顶爆了。 抄起电话，犹豫了半晌，拨通了一个号码。 过了一会儿电话接通。 “江老师，我……” “唉……不是我说你，你闲的没事儿招惹他干什么啊？” 显然，电话那边的江老师也知道这位老前辈打电话过来是什么意思，网上萧飞的相声段子，他也看过了。 同样气的够呛，虽然不是明着反驳他的，可是，当初在整治德芸社这件事上，他也没少卖力气。 “怎么还是我招惹他了？江老师，不能让德芸社再这么下去了，连这样的毛头小子都跳出来了，还要办巡回商演，再不管的话，往后还有咱们的活路吗？” 江老师沉默了半晌：“你以为我不知道？可你说该怎么办？现在萧飞正当红，在上面都挂了号的，你找他的麻烦，就不怕引火烧身？还是稍安勿躁！现在咱们奈何不了他。” “那就什么都不做？” “做得多，错得多，这个道理你不懂？” 老前辈被说的哑口无言。 “等着看，我就不信他们一直不犯错，等他们犯了错，咱们再下手也不迟，现在下手，那是给人把柄呢！” 想到萧飞说的那个相声段子，还有这位老前辈微博被攻陷的惨状，江老师也忍不住想笑，好不容易才忍住，咳嗽了两声。 “忍！这个时候，咱们必须忍！忍到他们主动犯了错，现在他们越红越好，只有红了，才会飘，人一旦飘了，距离犯错也就不远了，好了，就这样！” 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老前辈顿时一阵心头火气，那都是什么屁话，人红了会飘，谁规定的？ 想要把手机扔出去泄愤，可扬起手又犹豫了。 刚买的，花了两千多呢！ 第七百二十九章 又蹦出来一个周某人 江老师说忍一时风平浪静，可这位老前辈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叫忍？ 说白了就是怂！ 萧飞是在上面的红灯谱上挂了名的，轻易不能招惹。 他也是瞎了心，听说德芸社的一个小字辈都敢跳出来办商演，还是全国巡回商演，一下子就没搂住火，这才捅了马蜂窝。 这下好了，直接把几十年的老脸都给丢到了姥姥家。 萧飞也不地道。 之前两次写段子讽刺人，都是开的地图炮，逮着主流相声圈子一通掰扯，丢脸也是大家伙一块儿丢。 只要我不搭茬儿，别人就不知道萧飞骂的人是我。 这一遭算他倒霉，直接撞枪口上去了，单个被萧飞拉出来鞭尸。 唉…… 这怎么话说的？ 他也并非完全是想要攻击萧飞，其实还带了点儿想要蹭热度的心思。 眼下德芸社大势，他们主流相声圈子在德芸社这面照妖镜下，已经原形毕露，观众都不待见他们了。 日子过的艰难，就想着另辟蹊径红上一把。 现在不是都讲蹭热度吗？ 他也想尝试一下，结果热度没蹭上，惹了一身的臊。 算了，忍了！ 这位老前辈不接茬儿，还在微博上设置了不可评论的限制，这场闹剧算是告一段落。 可他没蹭上，偏偏有人不信邪。 “谁？师父，您刚才说的那人叫什么玩意儿？周什么？” “周利博！” 萧飞刚吃完早点，正带着妙妙准备出门呢，就接到了于清的电话，上来跟他提了一个人名，琢磨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到底是谁。 “是个说脱口秀的，人家叫海派清口。” “哦！他怎么了？” 于清肯定不会无的放矢，莫名其妙的跟萧飞提起这个人。 “你上网看看就知道了！” 呃？ 于清也没明说，接着就挂断了电话。 “哥哥！哥哥！我要迟到了！” 妙妙见萧飞站着不动，在一旁连蹦带跳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小丫头对上学有了这么大的瘾头。 “好了，好了！出发！” 萧飞俯下身子，将妙妙抱了起来，看看时间，还剩二十分钟，赶紧小跑着出了院门，总算是压着线把妙妙送了进去。 紧跟着还得去同仁堂上班，这份工作，他现在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干着，和乐演达提过两次，要不干脆辞职算了。 可乐演达说什么都不答应，萧飞现在可是同仁堂的金字招牌，名声响得很，哪怕不上班，也能给同仁堂做宣传，哪能轻易的放他走。 没办法辞职，萧飞也只能凑合着干，没什么事了，就过来坐镇，其他工作要是忙起来，就跟这边告假。 每个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到月底发工资，都剩不下几大毛。 当然了，萧飞也不指着那点儿钱过日子，坐堂诊病完全成了他个人的业余爱好。 “赶明儿您再来一趟，我再给您施一遍针，您这鼻窦炎可有年头了，我再给您开个方子，照着先吃上五剂，症状就能得到缓解。” 起身送走了一位病人，查看了一下电脑上面的记录，后面暂时没有病人，想起于清早上说的那个周利博，便打开网页搜了一下。 咖啡和大蒜，高雅与庸俗，周利博拒绝与郭德强同台。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还咖啡和大蒜？ 网上有很多关于周利博的消息。 海派清口创始人。 刚刚于清还提到过，当时萧飞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以前也没听说过这种艺术形式。 了解了一下才知道，所谓的海派清口其实就是一种方言类的脱口秀。 这个叫周利博的，将上海本地的单口滑稽戏，以及香江的栋笃笑糅合在了一起，又以上海方言为基础，发明了海派清口。 真别说，还挺有想法的。 又简单了解了一下周利博其人，这才知道，这位最近挺红的啊，08年底开始在上海某剧场表演，两个系列脱口秀《笑侃三十年》和《笑侃大上海》，全都颇受欢迎。 今年又与凤凰卫视联袂，创办电视脱口秀节目《壹周利博秀》。 可这个周利博怎么又和郭德强扯到一块儿去了？ 俩人虽说都是喜剧演员，可门派各不相同啊！ 随后，萧飞又点开了那篇“咖啡和大蒜”的文章，看过之后，还特意找到了那一期的节目，这才算是明白。 又来了招欠的了。 按说周利博和郭德强俩人八竿子都打不着，可架不住郭德强红啊！ 周利博虽然也红了，但是，他的红最多也就仅限于吴淞一代，出了上海，基本上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郭德强和德芸社就不一样了。 04年开始走红，06年火爆全国，到如今，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德芸社已经占据了相声的大半江山。 前年郭德强和于清就开始了全国巡演，足迹遍布长江以北，甚至就连长江以南的一些地区也曾涉足。 真要是将两个人拿出来做比较的话，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但人家周利博不这么认为，或者人家知道却非要装糊涂，既然郭德强红，那我就上去蹭一把呗，说不定连带着我也跟着红了呢。 事情的起因是，上海卫视想要弄一档新的访谈类节目，想要邀请郭德强和周利博一起担任主咖。 刚有个想法，还没落到实处呢。 有人先联系到了周利博，当时周利博没答应，也没拒绝，可转头就在新一期的《壹周利博秀》上，对着郭德强开火了。 “这都21世纪了，郭德强还穿一套大长衫，要知道穿灰颜色长衫的，大都是夜里的僵尸。” 看着油头粉面的周利博娘里娘气，扭扭捏捏的模样，还特么学了两下僵尸跳，萧飞从来都不是个崇尚暴力解决问题的人，都恨不能给他两拳。 “有人联系我，想要让我和郭德强一起演出，我是拒绝的，一个是吃大蒜的，一个是喝咖啡的，怎么能放在一起，吃大蒜只管自己吃得香，不管别人闻得臭，而我们喝咖啡的呢？是把苦留给自己，把芳香洒向人间。” 卧槽！ 这话说的都有点儿地域歧视的味道了。 耐着性子把他这一段屁听完，电脑都差点儿让萧飞给捶爆了。 怎么就不能长记性呢？ 刚打趴下一个老前辈，又蹦出来一位周某人。 到底是有什么想不开的，非得跟着说相声的吵架拌嘴？ 行！ 周利博！ 我记住你了！ 又在网上搜了一下关于周利博的其他新闻，敢情这位假洋鬼子得罪过这么多人啊！ 甚至于看过周利博攻击其他的名人，萧飞都觉得他对郭德强已经算是非常宽容了。 不得不说，周利博这个人还是有点儿小聪明的，最起码知道借势，谁红就往谁的身边靠。 说郭德强穿着长衫像僵尸，已经算是很客气的，他还曾调侃冯裤子的长相：“他这个脸还叫脸吗？半夜在路上遇到他，不用他开口，我就直接把钱包给他！” 调侃完冯裤子，对张国师他也没放过：“那张脸长得，像是菜刀割过一样！大导演怎么了？不也成了杂交小品电影之父吗？” 这已经不能算是调侃，完全是在人身攻击了。 人家没搭理他，他还越来越上瘾，谁红都想蹭一把，这次轮到了郭德强。 萧飞随后在网上还找到了一篇周利博的专访，在面对记者的时候，这货还顺势卖乖。 “很多媒体都在问我，哎呀，周利博，你为什么不走出去？我就问他们，我为什么要走出去。他说中国的市场很大，你为什么只在上海？我说你不晓得，上海相当于欧洲好几个国家啦！” “而且，在这里叫用餐，出去叫要饭，就算是春晚邀请我，我都不去的呀。我要是上春晚，我就要认识9亿农民了，9亿诶！我怕难为情的，被那么多人认识干嘛？” “所以我这辈子就要在上海，因为各地文化是有地缘性的，二人转诞生在东北黑土地的热炕上，相声是天桥上的草根文化，海派清口的受众却是大城市的白领阶层，适合高中文化以上的人群。” “我们上海是长江流域的现代都市文明，过了长江以后，就变成黄河流域的现代农业文明。这两种文明的表达方式和受众群体是完全不同的，特别在曲艺上，我建议有文化的人演给有文化的看，没文化的演给没文化的看，对自己要有一个清晰的认识，否则你就会很痛苦。” 萧飞现在已经断定了，这个周利博绝对是属淀粉的，就是个芡儿。 这么张扬的一个货…… 微博呢？ 萧飞自打接触了这个新生事物之后，也渐渐的来了兴趣，没事儿就喜欢上去看看，看看网友是怎么回复他的，也看看其他人都发了什么。 呃…… 有点满足窥视的感觉。 果然，周利博的微博非常人脑，粉丝多达六十余万，最新更新的一条动态，点赞不多，但评论却多大六万。 “网上骂娘的那些非主流贱民，在现实中就是天天被人骂娘的可怜虫！我同情你们，我就是上帝为你们打开的那扇窗，向我开炮！尽情的骂！只要你们开心，我就放心了！” 这已经不是芡儿了，简直就是个鼓，非得欠人捶！ “师叔！” “少爷！昨个说的真够痛快的。” 萧飞拿着电话笑了：“师叔！痛快管什么用啊！还不是照样有人不长记性，非得往跟前蹭，那个周利博，您知道了？” 郭德强根本就没当回事：“知道啊！逮着空我得让他知道知道说相声的不好惹，跟我指着脸对骂，他那是瞎了心。” “别啊！师叔！您可不能骂！” 郭德强一愣：“怎么了？他是你们家亲戚？” 我…… 萧飞差点儿骂街：“师叔，没您这么骂人的啊！我这还想着帮您出气呢！” “嘿嘿！我还用得着你，你师叔我这辈子什么都怕过，唯独不怕泼妇骂街，我要说气的他弹弦子，保准不让他变植物人。” 嚯！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别啊！师叔，您看我这马上就要开始巡演了，还有上海一站，要不然……” 郭德强知道萧飞要干什么了。 这小子刚骂了一个相声门的老前辈，还觉得不过瘾，这是打算把周利博当成下一个火力输出点啊！ “你来？” “当然得我来啊！师叔，您是长辈，跟那个周利博身份上不对等，出了事，当侄子的给您料理了，您看怎么样？” 分明就是嘴痒了！ 郭德强也痒啊！ 但既然萧飞都提出来了，那就…… 而且，郭德强也挺好奇的，萧飞到底能骂出什么花来。 之前的《我要反三俗》、《我是艺术家》，还有昨天晚上那个没有名字，被观众取了一个《放过相声》的段子，骂的酣畅淋漓，而且，全程不带一个脏字。 痛快，过瘾！ 将周利博交给萧飞，郭德强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但也十分期待，期待着萧飞能够再攀新高峰，将骂人这项事业发扬光大。 “行，你说，我写！” “呃？师叔，您打算写什么？台本我自己写就行了，不用麻烦您！” “谁给你写台本啊，我是说，人家都骂过来了，我不能动嘴，还不能动动笔啊，写篇小作文，发篇微博骂回去！” 说完，郭德强就挂了电话，萧飞愣了半晌。 我师叔还会玩微博呢？ 事实上，郭班主不但会，而且比萧飞玩的都要早，现在粉丝九十多万，稳步提升中。 既然要骂，那就得骂个狠的，皮肉不疼弄上两句也没什么意思。 先打个草稿。 想到就开干，郭德强拿出纸笔就在上面写了起来，一边写还一边笑，全然不知道，王薇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 噗嗤…… 终于，王薇没忍住笑喷了，她知道郭德强损，可没想到居然能损到这个程度。 这篇小作文发上去，周利博不气死，也得吐血三升。 “德强，你就不怕把人给气个好歹的啊？” “呵呵！” 郭德强也发现了王薇，不但没遮掩，还一脸得意的表情。 “他既然敢张嘴，我喂他什么，他都得给我吃下去！” 第七百三十章 雄文 郭德强在某些方面是个非常细致的人，写完这篇檄文之后，还反复的检查，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要反复的斟酌、推敲，力求达到最大的杀伤力。 王薇在一旁看着自家男人跟个孩子一样，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等郭德强修改到满意了，立刻噼里啪啦的将这篇小作文敲成了文本，随后点击发送。 “老话讲，世上有没见过面的朋友，没有没见过面的冤家，不巧近日，上海滩姓周名利博者，以大蒜咖啡之论，来区分南北曲艺差异。” 开篇也不废话，直接点名要干嘛，这叫做师出有名，别等人家看了半晌，都不知道骂的是谁，万一造成误伤就不好了。 “有人捧，有人恨，切齿者有之，眼红者有之，其实大可不必，艺人成名，无非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功五读书。” “但从周先生来看，一无命二无运，三无风水四无阴功，他靠的是什么呢？我沉思许久，恍然明悟，这是真正读过书的文化人，因为都进了狗肚子。” 周利博接受专访的时候，大言不惭，说自己的海派清口就是说给有文化的人听的，并且还对文化程度做了一个界定，高中文化以上，不足的都是农民。 “我尊敬那些在自己领域钻研的专家教授，那是真正的学者，为国为民，用血汗做学问，这些位是我心中的圣人。” 这边必须得说明白了，否则容易误伤，要是引起知识分子集体讨伐的话，可就不好了。 “可我痛恨的是那些披着教授马甲的假专家，正文一点没有，闲白比谁都强，读圣贤书，做下流事，踢寡妇门，刨绝户坟，骂聋子，卷哑巴，抛弃发妻，打瞎老丈人。” 了解这位周姓利博的人都知道，这位刚有点儿小名气就抛弃发妻，还把老丈人的眼睛打瞎了，造成对方终生残疾，周某也因此蹲了200多天的大牢。 “一天到晚跟浪风抽得似的，看谁红骂谁，老憋着跟人分账，粉丝一还嘴，他还犯小性，假模假式的装流氓。” 注意，这就要开始了。 “真流氓我都不怕，何况你这模仿秀呢？读圣贤书，做仁义事，您真不懂吗？乌鸦反哺，占其仁；蜂见花不采结尔群，鹿见灵芝不逮鸣其众，占其义；羊羔跪乳，马不欺母，占其礼；蜘蛛罗网而食，蝼蚁塞穴避水，占其智；鸡非晓日不鸣，雁非暖日不至，占其信。你口口声声文化人，连仁义礼智信都不懂，还需要说相声的来普及，不丢人吗？” 看看，看看，这才叫学问呢！ “张嘴闭嘴玩弄高雅，一天到晚在演艺圈边缘腻着，人前反三俗，被窝看毛片，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长虫绕葫芦，假充龙戏珠，估计这位也确实没事干，哭着喊着不炒作，可谁红往谁跟前凑，这种心态，比结账后的嫖客空虚，比收工后的小姐寂寞，比年假里的鸡头孤单，我都想给周先生点儿小费了。” 看到这里应该有掌声，笑声，欢呼声，以及一声，噫…… “叹罢多时，我拿出一张周先生的照片，仔细端详着，窗外，深秋的暖阳挂在天上，满目寂寥，又偷望一眼利博，真的令人柔肠寸断。” 呃？ “那是一张摩擦系数极大的脸，使我身临其境的体会到那个久远的年代。整张脸极喜兴，一看就是喝了糖尿。真的奇怪，人脸怎能长得如此标致，细看竟然极象骨盆，造物主太神奇了。那一双眼睛，甚是有神，如栗子，底朝上，与膀胱相贴，尖朝下，前贴耻骨，后依直肠。” 噗…… 好些正在欣赏郭老师小作文的围观群众已经笑喷了。 一个人可以损到何种程度，请仔细端详我们的桃儿。 人们在大笑之余，又不禁好奇，这位周先生如果看到此篇旷世奇闻的话，该做何想？ 脑淤血中风偏瘫，还是植物人一睡不醒，亦或者…… 大人一桌，小孩儿一桌，开席！ 萧飞酒量不好，自愿和小孩坐一块儿抢丸子吃。 “就这张脸，气死画匠，难死木匠，鲁班来了都得哭，四面吊线，旋不出一个尜儿来。不！利博对工作太忘我了，要注意身体，你不属于自己，你的身体属于所有肇事司机。另外，出门你，一定要佩戴避雷针，防患于未然。真有一天，被雷劈后，又被车压烂，用勺子往盆里舀尸体时，我们会难过的。” 太毒了！太毒了！这话简直太毒了！ 可为什么我一边看一边还在笑？ 难道我没有爱心了吗？ 不，一定不是这样的。 郭老师，请继续您的表演。 “请允许我赞美利博，啊，你是一个奇才！一个高雅的圣人！有人背后议论你，他们说你娘娘宫抱一兔爷，没人样；点灯不亮炒菜不香，不是好油；高粱地种荞麦，杂种；蛤蟆秧子跟着甲鱼转，装王八孙子；黄浦江翻船，浪催的；山羊群里跑京巴，野杂种。” 还有这么多歇后语，必须得拿笔记下来，以后骂人的时候，也好查查笔记。 “不！我不要听了，怎么能容忍他们这么说呢？利博先生是一个多么高雅的人，他真要是玩儿去了，将是全国人民的损失，让我们赞美利博，让我们吃饭时，都先把第一杯酒泼给利博，利博，给我们托梦！” 就这雄文，凡是看过的要么岔了气，要么闪了腰，不对着电脑显示器，笑足了十分钟，都对不起郭老师的苦心。 周利博此前大搞地域歧视，早就让好些人看他不顺眼了，后来更过分，还骂批评他的网友是贱民，直接捅了马蜂窝。 也就是国家忙着大庆，没空搭理这个害群之马，任由他一个劲儿的瞎蹦跶。 这下好了，他也是老寿星喝砒霜一一活腻歪了。 得罪谁不好啊，居然得罪郭德强这个说相声的，不知道郭老师自己早就挑明了，人家脱下大褂就是流氓。 再说了，玩了小半辈子的嘴皮子，要论吵架骂人，郭老师怵谁啊？ 一个连普通话都说不利索的假洋鬼子，居然也敢叫嚣，张口闭口大蒜咖啡。 得嘞，吃大蒜的抽出空来了，一篇小作文，祖坟上不套着铁箍，大概早就开裂了？ 萧飞是回到家里才看到郭德强这篇文章，看过之后，差点儿笑得背过气去，佟筱娅想看，萧飞还拦着不让，实在是担心会动了胎气。 周利博跟郭德强相比，显然不是一个等级的。 他最多也就是玩玩大蒜和咖啡的梗，要么就是装绅士说流氓话。 杀伤力实在是有限。 再看看郭老师的小作文，这才叫暴击呢，但凡看过的网友，无一不被震得五迷三道，回过神来，第一时间呼朋唤友，又有大波大波的网友赶来膜拜。 看看底下网友的评论，简直要将郭德强奉为骂街界的祖师爷了。 “才气纵横，叹为观止！” “郭老师太谦虚了，以前在台上还总说自己初中没毕业，不算文化人，看看这篇讨周檄文，不亚于诸葛武侯骂死王朗那一节，痛快，酣畅淋漓！” “我现在就想知道那孙子会不会吐血三升，哏儿屁朝凉！” “真够尿性！郭老师宇宙无敌。” “我只想说一句，天下无敌郭德强！” “跟说相声的比骂街，周某明显找错了对手，这会儿怕是已经吃上降压药了！” “抬头望见北斗星！” 呃？ 看到这条评论的时候，萧飞突然觉得很眼熟，好像以前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再看名字，好嘛！ 真是冯裤子啊！ 头像旁边还加着一个大“v”，明显就是本人。 对了，周利博之前曾讽刺过冯裤子的长相，人家是大导演，又正忙着做电影的后期，宣传，没空搭理丫挺的，郭德强帮着报了仇，当然得来站脚助威，顺便说一声谢。 “喂！师叔！” “怎么样，少爷，看见了！” 萧飞打来电话，显然是因为他的小作文，刚刚这段时间，郭德强已经接到不少了。 “看了，师叔，我是真服了您了，厉害，厉害！” “哈哈！一般一般，没发挥好！” 还没发挥好呢！？ 真要是发挥好了，这会儿新闻上怕是已经在播某知名脱口秀演员惨死的消息了。 “师叔，您还是悠着点儿，回头那位真要是哏儿屁了，您还得算过失杀人。” 古有武乡侯骂死王朗，今有郭德强气死利博。 都是一样的狠。 “扯淡。” 郭德强一阵大笑，笑过之后。 “少爷！我现在还是不痛快，能不能让你师叔彻底把这口闷气平了，可就看你的了！” 这还不算出气啊？ 难不成郭德强还真的打算将周利博给挫骨扬灰啊？ “得嘞！师叔，保准让您满意就是了！” “好！我等着！” 挂了电话，萧飞稍作思索，立刻开干，不就是骂人了，这对说相声的也叫事儿？ 就算功力比不上郭德强那么深，不能一通臭卷要周某人的半条命，也得气的他一佛升天，二佛出窍。 这场嘴仗是周先生挑起来的，可什么时候才能停，就不是他说了算的了。 第七百三十一章 我是俗人不配看 郭德强此前在台上也没少讽刺人，原本都以为是个嘴把式，没想到小作文也写的赏心悦目，谁说相声演员没文化，看看人家，一大套仁义礼智信摆出来，不服都不行，还有对周某人形象的描写，简直入木三分。 早先那位相声门老前辈主动发难萧飞，结果还没等媒体反应过来，事情已经平息。 最终以老前辈关闭评论功能，主动认怂告终。 实在是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好些记者还在遗憾呢。 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 最近两年突然火起来的海派清口创始人周先生居然会这么贴心，主动给媒体送上了大新闻。 南北之争？ 这个标题好像有点儿挑动地域纷争的意思。 那就咖啡和大蒜。 对！ 这个好，反正也是周某人提出来的，正好可以拿来做做文章。 京城的媒体伺机而动，跟闻见了腥味儿的猫一样，第一时间埋伏在了德芸社的各个小剧场。 广德楼这边自然也少不了。 晚场演出之前，萧飞刚到后门口，就被媒体给包围了，那动作，比守候在这里的粉丝都快。 “萧老师！” “萧老师！” 呃…… 萧飞心生无奈，立刻就猜到是为了什么。 又不是我写的小作文，你们想找，就去找我师叔啊！ 找我干什么？ “留神，留神，咱们慢点儿，好嘛，您这话筒都快戳到我脸上了！” 万幸佟筱娅因为怀孕，已经被张玉虹女士勒令待在家里，哪都不让去，不然的话，呼啦啦冲过来这么一大帮记者，还不得动了胎气啊！ 记者们听到萧飞这么说，也有点儿不好意思，赶紧让开了一点儿位置，但还是将萧飞团团围住，不留一丁点儿空隙。 “萧老师，关于周利博先生咖啡和大蒜的言论，您有什么想要回应的吗？” “郭老师在微博上发的那边文章，作为回应，您是否也认同？” 记者们叽叽喳喳的提着问题，萧飞也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好，赶紧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先安静下来。 “你们一直说，也没给我张嘴的机会啊！这样，咱们一个一个的来。” 记者们顿时安静了下来，只要萧飞肯张嘴就行。 “周利博先生，不好意思，我还是头回听说这个人，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我平时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新闻，前段时间又在拍戏，还真有点儿孤陋寡闻了，哪位能给我简单介绍一下，还有，什么咖啡和大蒜啊！？” 你绝对是在装，装的还挺像。 德芸班主都亲自下场撕逼了，你还能不知道？ 糊弄谁呢！ 可萧飞就是装，记者们也没办法，立刻有人简单给萧飞普及了一下。 “海派清口？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表演形式，挺好的。” 什么玩意儿？ 挺好的！ 你这是要叛变投敌啊！？ 紧跟着，萧飞的话锋一转：“但是，对于周先生的咖啡和大蒜言论，我并不赞同，的确每一种艺术都有生存的土壤，可没有哪种艺术是高贵的，也没有哪一种艺术是低贱的，周先生认为自己的艺术高雅，比之以咖啡，怎么说的来着？将所有的苦咽下去，把芳香撒向人间，还说相声低俗，像是在吃大蒜，只管自己吃得香，不管别人闻着臭，对！” 记者们听着，一个个都忍不住激动起来。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霹雳走来了。 果然，接下来萧飞的一番话，立刻就让所有的记者明白了一个道理，论吵架，说相声的就没有一个是怂的，而且，德芸社的吵架之王是郭德强这件事，尚且存疑。 “我们说相声的嘴里有味儿，那是因为吃了蒜，周先生是因为嘴里有味儿，才去喝了咖啡，就算这，我看也遮不住，有的人浑身上下喷满了香水儿，隔着屏幕，我都能闻出人渣的味儿。” 呃…… 记者们都被萧飞这几句话给惊着了，郭德强还只是在网上写小作文，萧飞这是要直接对着看喷啊！ “还说什么来着？就算是春晚邀请，也不会去，因为他不想认识全国9亿的农民，说的就好像全国老百姓真的想认识他一样。” “对了，还有一句，所有网上攻击他的网友都是贱民，这话说的，搁过去都够枪毙的了！” 继续，继续！ “有些人呢，我一直都觉得很不自量，真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儿啊？自己觉得从舞台上，一步就跨进豪门了，把原创的媳妇儿也踢了，把老丈人打到瞎。老话说，百善孝为首，万恶淫为先，这样人现在也有一大帮人捧？最近听说，好像傍上个富婆，还打算结婚，哎哟，您这是娶妈呢？” 痛快，爽，千万别停，我们现在就愿意听德芸社的人说话。 “张口闭口，动不动的就说，我代表上海人民，上海人都这么说……趁早歇着，你看看人家姚铭，刘祥，韩涵……这才是各行各业的代表呢，谁像他啊？油头粉面，捯饬的跟要唱大戏似的，再说了，人家有点儿格调的也是小开，侬是瘪三儿！” 我去…… 郭老师，可了不得了，有人真的要抢您吵架之王的金交椅。 呃？ 不对，且等等！ 萧老师，您是不是自己把自己给暴露了啊！？ 刚才还在说，没听过周利博这个名字，对海派清口不熟悉呢。 怎么这会儿，周利博之前说过什么，您都一清二楚，还对周某的履历如数家珍的。 关于周利博的过往，也是这个人因为一些不合时宜的言论，引起广大争议之后，才被媒体给挖出来了。 郭德强的小作文里，还有萧飞刚才所说的，当真没有委屈冤枉周利博，像糟糠之妻下堂，还有打瞎老丈人，以及傍富婆这些事，全都是他干出来的。 只是，萧老师，您这前后矛盾啊！ “萧老师，请问……您看过周利博先生的表演吗？” “没有！” 萧飞回答的特别干脆，可谁信啊！ 你就嘴硬！ “因为按照周先生的说法，他的海派清口是表演给有文化的人，高雅品质的人欣赏的，还规定了一个文化水平界限，人家都提前打过招呼了，咱也不好坏了人家的规矩，我没什么文化，又是个俗人，不配欣赏。” 萧飞说完，对着记者们拱了拱手。 “劳驾，还得准备演出呢，这次咱们就先聊到这儿，以后有机会再探讨，诸位，抱歉了！” 萧飞说完，记者也主动让开了一条道，早就在旁边等着的粉丝立刻围了过来。 “萧飞，我们都支持你，别管什么老前辈，还是周利博的，都是狗屁！” “对，都是狗屁！” 萧飞闻言也笑了：“哟，咱们可千万别这么说，有的人小性儿，咱们说的多了，回头人家不乐意，满地打滚儿撒泼，也够膈应人的！” 哈哈哈哈…… 萧飞一边说，一边给粉丝签名，合影，随后接过了粉丝送上的礼物，连连鞠躬，这才进了后门。 喜欢萧飞的粉丝都知道，太贵重的礼物，萧飞从来都不收，所以现在送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吃的，要么就是钥匙扣这一类的小东西。 进了门，直奔休息室，大家伙也都吃过饭了，正在准备晚场演出的节目。 “师爷！您来啦！？” 刚进来，萧飞就瞧见了坐在最里面的张文天，老爷子现在很少来广德楼了，基本上一个礼拜也就一两趟，偶尔精神头足，还会去德芸书馆转转。 “你昨个的段子，怎么没等我来了再说啊？我要是给你捧，肯定效果更好！” 张先生这话可不是要贬低闫贺翔，而是因为爱护，像昨天那种活，萧飞实在不应该带着闫贺翔上台，他是不在乎，可难免闫贺翔要承受一些来自主流圈子的火力。 萧飞也知道是怎么回事，闻言笑道：“师爷，哪有什么段子啊，我那也是想到哪就说到哪，一下子没搂住，您放心，已经没事儿了！” 他已经知道，那位相声门的老前辈关闭了微博的评论功能，这就算是缴械投降了。 事情告一段落，他也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讲究个文斗的规矩，举手投降输一半，不服的话，下一回合再接着试巴试巴。 张先生点点头，接着又说道：“那个姓周的，又是怎么回事？我听云祥在家里说，你师叔跟着他打嘴仗呢？” 萧飞挨着张先生坐下：“嗐！不知道打哪蹦出来的祸害，想红大概其都想疯了，拿咱们德芸社，还有我师叔碰瓷儿呢，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它恶心人，您不用管，就这小东西，别说我师叔了，咱们德芸社随便找个人都能气的他中风弹弦子。” 威力能有如此巨大？ 很多人都在拭目以待，全都想要见证奇迹发生的那一刻。 甭管是郭德强的小作文，还是萧飞的正面回应，全都在第一时间，被媒体捅到了周利博的面前，人们就想知道，这位自诩高雅的周先生，会不会被气到泼妇骂街。 “宗桑，乡毋宁，侬喋扎赤佬！” 第七百三十二章 你惹谁不好偏惹他 周先生破防了，面对着媒体，持续十多分钟的疯狂输出，本来因为地域关系，还有点儿向着他的本地媒体都觉得牙碜。 郭德强发在微博上的小作文，还有萧飞的采访视频，他们都看了，虽说毒，但是全程基本没有带脏字，让人看着，听着赏心悦目，关键还押韵。 本想着周利博好歹一直标榜是个文化人，就算是要回应，也该是那种很有涵养的，大概其就是那种，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的风格。 笑呵呵的，谈笑之间樯橹灰飞烟灭。 结果呢？ 哎呀！ 这玩意儿都没法播，全程马赛克。 骂完之后，周利博都傻了眼，刚才那些话都是我说的？ “咳！咳！侬看看，这就是没有文化的人，才会做出来的事，我说的哪一句不是实话？结果他们就这样骂我？” 傻眼了！所有在场的媒体记者都傻眼了。 你该不会是想说，你刚才是在模仿？ “我就不会这样，我只是把实话说出来，侬看看，有些人不高兴了，生气啦！哎呦！论理论不过就开始骂人，啧，啧，啧，这就是乡毋宁和城里人的区别。” 好！随便你怎么说，只要这场架能吵得起来就行。 “郭德强先生还在网上发表了一篇小作文，这就叫做气急败坏，我刚刚表演的那个样子。” 呵呵！ 别把我们当成傻子，气急败坏的到底是谁啊？ “还有那个叫萧飞的，按照年纪的话，他应该叫我一声‘阿叔’的，上下不明，尊卑不分，这样的人，居然还有那么多无知的人喜欢，真的是搞不懂了。” “听说好像还准备来上海演出是？也好，年轻人就是太顺了，也该让他撞个头破血流，让他明白，文化基础，艺术的生存土壤到底是什么意思。” “相声在上海有人听吗？” 这话说的毫无逻辑，一点儿爆点都没有，一帮记者在旁边不停的引导，启发，只可惜，周先生是真的被气坏了，火气上涌，头发上抹的发蜡都快融化了，根本理解不了记者朋友们的意图。 只是一个劲儿的贬损郭德强和萧飞，眼瞅着要控制不住，这个时候，周利博的经纪人关栋天走了进来，直接宣布了采访结束。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周利博还没说痛快呢，就被人给打断了，还没等记者出去呢，就对着关栋天嚷嚷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们有点儿私事要说，有时间的话，我再安排利博接受采访。” 关栋天没有搭理周利博，而是礼貌的将所有记者送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关栋天将门关上，回头看着周利博，脸色阴沉的吓人。 周利博也有些含糊了。 关栋天可是他的伯乐，他能有今天，可以说，都是关栋天的功劳。 当初，他因口角打伤了前妻的父亲，被判故意伤害罪入狱，出狱后转行经商，被朋友欺骗，背了几千万的债务。 就在他穷途末路的时候，是老友关栋天向他伸出援手，帮助他开创了海派清口的新喜剧。 要是没有关栋天的话，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糊纸盒呢。 “大哥！你……” “你是不是发微博了？” 周利博一愣，随即点头：“对的呀，他们发微博骂我，我还不能还回去。” 关栋天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住了心里的火气：“我之前跟你说没说过，无论是发微博，还是接受记者采访，先跟我打个招呼。” 这话让周利博心里有些厌烦，他从来都是个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当年走投无路，关栋天愿意帮他，他当然将对方视作恩人，可现在他已经红了，在他眼里，关栋天也没那么重要了。 “大哥！你搞搞清楚好不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还需要你时时刻刻盯着我？再说了，挑起这件事可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 “你刚刚发的那条微博里，把萧飞也带上了？” 周利博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他先骂了我，难道我还不能还回去？” 关栋天这下再也忍不住了：“你知不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祸。” 一声大吼，将周利博都给吼懵圈了。 “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嘛，你这样对我大吼大叫的，到底要干什么？” 关栋天被气笑了：“你问我要干什么，我倒是想问问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跟郭德强打嘴仗，这本身就是咱们的宣传策略，现在郭德强和德芸社红了，咱们可以借助他们的名气，来炒一下自己，可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就挑地域歧视的麻烦？还有，你惹谁不好，非要去惹萧飞！” 关栋天虽然是周利博的伯乐，但两个人合作期间，他一直都很尊重周利博这个小老弟，虽然知道这人身上有太多的毛病，可也始终保持着最大的克制。 但是，这一次关栋天实在是忍不了了。 周利博还是衣服无知者无畏的态度：“惹他怎么了，他不能招惹吗？我和郭德强打架，他非要掺和进来，既然他敢下场，就要有被我骂的心理准备，怎么了？他还是玻璃心，我只在微博上说了一句话，他就受不了了？” 小赤佬无理，坐在黄浦江边看你怎么死。 当媒体的朋友把萧飞的采访视频放给周利博看过之后，他第一时间就在微博上更新了一条。 “还惹他怎么了？你可别跟我说，他去年的事，你一点儿都不知道。” 去年？ 周利博满脸不屑：“有什么啊！去年是去年的事，他捐款，我也捐款了，就算是没有他那么多，但我也是做慈善，难不成就因为去年的事，他还能得着免死金牌不成。” “他没有免死金牌，但是，他三婶是文化宣传部主管艺术产业和发行的一把手，他大伯是铁路部门的二把手，主管全面工作，他大伯娘是外交部的，他……” 关栋了半晌，自打准备要和德芸社对上之后，他就在深挖德芸社所有演员的背景资料。 在他看来，艺人之间争锋，只要别闹的太大，全都容易收场，所以在最开始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他就和周利博说过，要将争斗的范围控制好，千万不能将事态扩大。 当时周利博还嘲笑关栋天胆子小，当时他也没细说，毕竟萧飞的身份背景太深，真要是明说了，又担心周利博被吓到了。 谁知道，这货是个胆大包天的，明明应该是相声和海派清口两者之间的争斗，却被他挑起了地域歧视的话题，并且越说越离谱，直接惹恼了郭德强。 惹恼了也没关系，按照关栋天的设想，接下来，周利博应该先主动缓和一波，让这件事可以慢慢发酵。 谁知道，萧飞突然下场了！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关栋天也慌了，第一时间就想找到周利博，先把他那张嘴给封上，结果，还没等他去找周利博呢，就看到了微博上的新动态。 他知道这下可坏菜了！ 周利博和郭德强闹的再凶，也只属于意气之争，但是牵连上萧飞的话，萧飞身背后的那些大人物，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晚辈受欺负。 还坐在黄浦江边看你怎么死？ 我都想把你扔下去了，你还想看别人怎么死？ 周利博这下也傻眼了，他怎么可能想到，拥有这么深背景的人，居然跑去说相声。 如果是他的话，早就拉起三环十三狼的招牌去为非作歹了。 “我……我不知道啊！大哥，只是吵架，他们该不会仗势欺人！” 呵呵！ 仗势欺人？ “这些可都是你嘴里没文化的农民，吃大蒜的，你一下子把人家都给骂了，你觉得人家用得着仗势欺人，一个不利于稳定团结的罪名，就能让你完蛋！” 关栋天也头疼，他后悔为什么非要设计这场争斗。 他最初知道，这是在刀尖上跳舞，一个不好就得开开眼，可是没办法啊！ 周利博的海派清口去年刚出现的时候，确实火的不得了，但是，后劲明显不足，那些段子翻来覆去的说，观众们也觉得厌烦了。 别看现在每场演出，剧场里都能爆满，但实际上，观众基本上已经被固定下来了，始终都是那些人。 而他们跟凤凰卫视合作的《壹周利博秀》，收视率高开低走已经证明了，周利博的海派清口不能长久。 所以，必须要想办法，重新吸引人们的注意力。 于是，关栋天才设计了这样一场戏，结果，让周利博给玩儿脱了！ “大哥！我该怎么办？你要帮帮我啊！” 帮，肯定得帮！ 周利博是他一手扶持起来了，虽然自从周利博离婚，跟那个富婆勾搭在一起之后，已经露出了要疏远他的苗头，但毕竟两人还是有交情的。 “今天的节目，你……对萧飞示好！” 呃…… 周利博一愣，这算是什么主意啊？ 什么叫示好？ 刚开始掐架，他这边就先怂了，不但怂了，还要示好，什么叫示好？ 说白了，还不就是舔嘛！ 第七百三十三章 跪舔 周利博呆立半响，才扑通一声，跌坐在沙发上，心里有再多的不甘，现在也没有个卵用，刚才关栋天列了那么一长串名单，随便哪个出手，都能把他给碾死，部级领导要搞他简直是牛刀杀鸡。 第一个说的是谁来着？ 萧飞的三婶！ 好，就这一位女中豪杰，便能让他就此告别舞台了。 理由都是现成的。 作为公众人物，大骂网友是贱民，这一壶还不够他喝的啊！ 周某人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玩脱了，导致风评大跌，为了稳定团结，牺牲一个他，那还不是手拿把掐的。 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后悔，他搞这么多事，其实就是为了拼曝光度，现在倒好，一下子前途变得暗淡，巨大的心理落差之下，顿时有些承受不了。 关栋天看着周利博失神落魄的样子，也不禁暗暗叹息，好端端一个滑稽戏人才，一朝得志，就变成现在这幅德行，简直恨得牙根痒痒。 原本就在考虑散伙的想法，也更加强烈。 话说周利博之所以这么狂，归根结底就是因为有两个依仗，人脉上，依仗关栋天的资源；财力上，吃富婆的软饭。 而这位胡姓富婆呢？ 据说是某地的女富豪，就是王八蛋老板黄鹤吃喝嫖赌，还带小姨子跑了的那个地方。 号称白手起家，努力奋斗，大发展时代站在风口起飞的猪。 可要是费点儿事，仔细扒扒她的真实身份，顿时令人哑然。 丫前夫叫杨生华，是一个外逃女官员的司机兼姘头，狗屁倒灶的事儿就不说了，总之，她把前夫的财产挪到自己名下，又勾搭上了周利博，顶着女富豪的名头，其实连屁股底下都不干净。 示好？ 周利博红了之后，爆强的自尊心让他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但是，残酷的现实就摆在眼前，不赶紧跟萧飞缓和关系的话，怕是以后真的要将软饭吃到死了。 “很多人都在讲啊！说中国没有真正的悲剧，这是因为但凡悲剧，最后总要强加上一个大团圆的结局，中国也没有喜剧，这一点我就更不同意了，中国还是有很多喜剧人才的，比如我！” 新一期的《壹周利博秀》上，周利博扭扭捏捏的做着铺垫，后台休息室里，关栋天看着电视，面无表情。 那位勾搭上周利博的女富豪也在旁边，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中心思想大概就是，她不赞同周利博放下身段，向萧飞示好。 关栋天懒得搭理，其实他现在就可以脱身，但是，毕竟跟周利博多年的友情，虽然最近有些变味儿，但他无论做什么，都讲究一个有始有终。 周利博可以不仁，但他不能无义。 就算是真的要散伙，也得帮着周利博解决了这个危机。 “搞什么啊！本来就是打嘴仗，你说我，我说你的，许他说，就许利博说，为什么还要服软，为什么？” 关栋天不耐烦的转头看了一眼，女富豪保养的确实不错，可眼角的鱼尾纹刮上一层腻子都掩盖不住。 萧飞说周利博娶妈，这话虽然毒，但关栋天却一点儿不觉得过分。 真要说周利博最大的危机，其实应该算是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的心机太深，而且，没有一刻消停的。 “我不是在老周卖瓜，自卖自夸，我只是想要证明，中国是有喜剧的，也是有喜剧人才的，不仅仅是有，而且还有好多，再比如京城的一个小伙子，我也是很偶然在网上看到了他的演出视频，讲相声就讲得蛮好啊！” 呃…… 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本来以为周利博是打算还击，结果这是什么意思？ 先扬后抑？ 还击还要玩一个文法？ “大家都猜到了我要说的是哪一位，萧飞，这个小伙子真的蛮好，继承传统的同时，还在不断的革新，将一门传统艺术发扬光大，这对我们民族曲艺是有很大贡献的，我就搞不懂了，现在怎么还会有一些人在网上骂他，就在昨天，有一位同样是相声行业的老前辈，还在微博上公开讨论了萧飞的几宗罪，这就没有道理了。” 观众们都傻眼了，要说先扬后抑，这扬的也有点儿太过分了？ “相声这门艺术前些年是什么样子，大家应该还有阴险的？哎哟！几乎都要消失了，我以前也蛮喜欢听相声的，比如侯大师，马大师的相声，我就非常喜欢，可后来的相声，实在是没有意思，两个人站在台上，你一句，我一句，赞美这个，讽刺那个，无聊的很啦！” 还在扬？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观众们更加费解了，他们都是来看热闹的，当然，更为重要的是，盼着周利博能放出几句狠的，然后到时候，郭德强，萧飞，还有一大帮德芸社的演员，对周利博展开持续性的精神伤害。 郭老师的那篇小作文写的好，万一再被勾起火来，更新下一章呢！ 可说了半天，好像也不是要吵架的节奏啊！？ 还把萧飞捧的那么高，在周利博的嘴里，萧飞几乎可以代表德芸社了。 哦！ 一些大聪明恍然，人家这是要挑拨离间，故意捧萧飞，然后好让郭德强对萧飞心生芥蒂，最后德芸社内部先斗起来。 高啊！ 实在是高！ 不愧是你，利博！ “要是没有萧飞和德芸社的话，可以说，相声已经不存在了，人家挽救了一门传统艺术，让那么多人可以继续靠着这个行业吃饭，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侬睽睽，有些人一直在骂，我就非常不赞同了。” 扬的有点儿过了，可以适当收一下，不然的话，最后的转折不好弄啊！ 一些周利博的忠实观众都开始担心起来了。 “这是什么行为，过河拆桥，对啊！就是过河拆桥的嘛！” 说到这里，即便是皮再厚，周利博也有点儿脸发烧，他演出之前才发了微博，还要坐在黄浦江边看着萧飞怎么死呢，前面那一句更是直接骂萧飞是“小赤佬”，现在这算什么？ 唾面自干！ 假装前面什么都没干，拉完的粑粑硬生生的给坐了回去。 周利博在台上已经说了二十多分钟，全程对萧飞极尽谄媚，夸得那些话，旁观者都不禁脸红。 “对于这样优秀的年轻喜剧人才，我们应该怎么做，尽全力的爱护，帮扶，而不是一味的打压，可以这么讲，萧飞哪天要是不再讲相声了，这门传承了上百年的艺术形式，就完掉了呀！这才是我们这个民族的悲哀！” 卧槽！ 这会儿就算是反应再怎么迟钝的观众也都明白了。 这货哪是什么先扬后抑，更不是挑拨离间。 丫就是怂了，怂了！ 现在干什么呢？ 哪里是要还击，丫分明就是在跪舔！ 周利博之前的微博虽然删的快，可还是被很多人看到了，之前还喊人家萧飞“小赤佬”，现在又把萧飞说成是拯救传统艺术的英雄。 沃尼玛！ 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啊！ 还有之前采访了周利博，正在写稿的记者们也都傻了眼。 看着正在台上扭扭捏捏，侃侃而谈的周利博，记者们感觉这个世界都不真实了。 我之前采访的人，和现在电视里的这个货，真的是同一个？ 不管人们的反应如何，周利博是打定主意要将跪舔进行到底了，他不想被赶下舞台，更不想丢掉现在的一切，只能咬牙硬挺着。 被人怎么说都无所谓，周利博坚信，只要过了这一关，关栋天肯定有办法，挽回一切，让人们忘记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重新喜欢上他，喜欢上他的海派清口。 可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关栋天此刻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跟他分道扬镳了。 每天对着这么一个货，关栋天也觉得心累，精神高度紧张，时时刻刻都得做好准备，给周利博擦屁股，这样的日子，谁特么爱过，谁就去过！ 老子，不伺候了！ 这极尽无耻之能的唾面自干，转天就登上了热搜。 萧飞自然也知道了，找出了演出视频，看过之后，又看了看已经基本上写好的相声台本。 我是不是太残忍了啊！？ 萧飞想着，拿起了电话给郭德强打了过去。 “师叔！又有新变化了！” “看过了，看过了，就这点儿能耐，没意思，真没意思，不过，少爷，你是不是让你……帮忙了啊？” 郭德强清楚萧飞家里有不少位高权重的人，他知道名字的就有好几个，肯定是其中某一位出手了。 “没有啊！我跟谁都没说。” 萧飞也知道，这种事，别的亲戚不敢说，三婶白玲肯定是知道的，可他不打招呼的话，白玲估计也没那个闲心去管一个喜剧演员。 真以为处在白玲那个位置上的人是吃闲饭的呢，每天有无数的工作堆在案头，忙都忙不过来。 萧飞要是打招呼的话，白玲肯定会替他把这个周利博给料理了，想要整治对方的话，理由都是现成的。 到时候放出话去，就给周利博贴上一个不利于安定团结，社会影响不好的大帽子，到时候，甭管是凤凰卫视，还是现在跟周利博合作的剧场，立刻就得让丫滚蛋。 可萧飞觉得真没有这个必要，周利博这人，虽然看着就讨人嫌，那张脸，还有那惺惺作态的劲儿一亮出来，就让人忍不住想给上两拳。 但是，归根结底，这次也只是意气之争，周利博想要蹭郭德强和德芸社的热度，后来还想连带着萧飞一起蹭，所以嘴上没个把门的，打算把这件事给炒起来。 真要是较真的话，还真没什么，郭德强的小作文也写了，萧飞当着记者的面又臭损了一顿，暂时这样就可以了，至于后面憋着的大招，那算是给周先生的惊喜。 “不是你啊！？” 呵呵！ 萧飞之前看周利博演出视频的时候，已经想到了是怎么回事儿。 他虽然没跟三婶白玲打招呼，可关于他的背景，有心人打听一下就知道。 周利博为什么怂？ 还不就是因为害怕了，怕他真的动手嘛！ “真不是我，这点儿小事，我犯得上嘛！” 郭德强仔细想想：“也对，这么说，他是自己吓唬自己？” “差不多！” “呵呵！哎呀，这可真有意思了，少爷，你那个段子写的怎么样了？” “大体写出来了，还得再改改。” “那行，你紧着点儿手，回头写完了，给我看看。” 萧飞闻言也笑了，显然郭德强还觉得不过瘾，打算再接再厉。 这也并不奇怪，郭德强向来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别人不招惹他的话，他也愿意与人为善，可谁要是惹到了他，那绝对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心眼儿。 “得嘞！写完就发给您！” 刚挂了电话，紧跟着栾芸博又给打了过来，德芸社这边，关于他的商演，宣传工作，今天正式开始，另外售票渠道也会在今天下午开启。 现在距离演出还有十来天，这就要开始售票了？ 萧飞明白，栾芸博和汪海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毕竟是第一次商演，就算萧飞很红，粉丝众多，可谁知道，到了买票这天，会是个什么情况呢？ 早点儿开始卖，时间拉长一点儿，临近演出，如果实在卖不满的话，那就…… “小栾，你和海叔说一声，我绝对不赠票！” 呃…… 栾芸博被萧飞看穿了心思，也有点儿尴尬：“师哥！其实我觉得，赠票也没……” “我不能开了这个口子！” 一句话直接把栾芸博后面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说白了，萧飞第一个站出来办商演，也是在为师兄弟们探路，探一探德芸社出了郭于组合之外，其他人被投放到市场上之后，会是一个什么情况。 如果从萧飞这里，就开了赠票的口子，往后的师兄弟们也就甭想着商演这条路了。 “得嘞！师哥，我听您的，咱们不赠票！” “售票渠道几点开启？” “定的是六点半，您放心，到时候我盯着，有什么情况，我随时告诉您！” 第七百三十四章 围观30秒 广德楼小剧场后台休息室，所有人都围在电脑前面，萧飞时不时的刷新一下页面，距离六点半开场还有五分钟，大家伙已经开始紧张了。 “师哥！人已经送走了！” 潘芸亮走了进来，见状说了一句也就没再言语。 刚刚又有几个记者过来采访萧飞，昨天周某人的那一番跪舔操作令人不齿，媒体也想了解一下萧飞的想法。 是就此罢手言和，还是继续输出，将那个喝咖啡的文化人彻底踩死。 跟一个没有底线的人演上一出将相和，萧飞自然是没有兴趣的，但是，当着记者的面，他也不能把自己的底给刨了。 顾左右而言他的将事情给岔了过去，记者见问不到有用的东西，就开始关心起了萧飞即将开始的商演。 关键就是售票情况。 德芸社这边已经将开始售票的时间对外公布了，现如今有好些人都在关注。 “该开场了！今个谁的开场单口？” 萧飞重新回来演出也有几天了，《济公传》是否继续往下说，他也没给个准信，倒是有观众问过，他也只是说先等等。 “我的。” 潘芸亮说了一声，看看时间，赶紧拉着今天的主持人侯贺廉出去准备了。 “别跟这儿围着了，出去听听活，都觉得自己能耐够使的了？” 萧飞握着鼠标，回头看着众人说道。 “行了，行了，都赶紧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乔三木也帮着赶人。 等人都出去了，乔三木拽了把椅子过来，跟萧飞坐在一处。 “你怎么不出去啊？” 乔三木笑着：“我能耐够使的了呗！” 这小子。 萧飞无奈腹诽，他把人都赶出去，主要是担心待会儿开始售票之后，情况不理想，当着这么多师兄弟的面，他也觉得脸上无光。 “师哥！小栾跟我说了，要是……其实我觉得，您也可以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赠票？ 扯淡！ 真要是售票情况不理想，萧飞宁愿对着空场说，把脸丢在地上，也绝对不赠票。 这个口子是绝对不能开的。 既然干的事买卖，不赚钱的买卖还有什么意思。 “三木，郭老师有一句话说的好，相声是咱们吃饭的手艺，真要是有一天，仗着这门手艺都养不了家，相声就真的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萧飞说着，点击了一下鼠标，页面刷新，时间正好来到了六点半。 呃？ 网上售票情况的数据都是实时传输的，渠道刚刚开启，但显示出来的数据，直接将师兄弟两个给惊着了。 “师哥！这……是不是崩了啊？” 网站崩溃？ 倒是有可能，再刷新一边，数据又上涨了一大截。 萧飞这次巡演的第一站放在了天津的海河大礼堂，容客量不算高，毕竟是头一次商演，观众们认不认还是个未知数。 所以就选了一个相对小一点儿的，能够容纳观众两千多一点。 票价也不算太高，最前排和最中间的票售价1200，另外还有1000、800、600三个档次，比之郭于组合外出商演时的票价，只低了一个档。 虽然说不上高，可也不算低了！ 毕竟现在网络咨询发达，萧飞今天在广德楼说一个段子，明天在网上就能找得到，花上一千大几百的去剧场听他说，好像也不是很划算。 “我给小栾打电话问问！” 乔三木说着，就要掏手机，却被萧飞给拦了下来。 “先等会儿！” 萧飞又刷新了一下网页，这一次上面显示票已售完。 再看看时间，六点三十分三十秒。 短短三十秒的时间，两千多张票就被卖光了？ 虽然对自己的艺术水平很有信心，但是看到这个结果，萧飞还是有点儿含糊。 没等乔三木说话，萧飞就将手机拿了出来，直接打给了汪海。 “海叔！” “小飞，牛掰啊，牛掰啊！都卖光了，知道了吗？都卖光了！” 萧飞听着，知道这应该就是真的了，不是网站的问题，也没出现数据错误。 30秒，一场演出的票都给卖光了。 饶是萧飞的心态一贯稳得很，也不禁有点儿飘飘然。 原来我这么受欢迎的吗？ 这话不能说出来，否则有凡尔赛的嫌疑。 “海叔，我也盯着呢。” “哈哈！小飞，我怎么说来着，你早就应该出来办商演了。” 汪海也很是得意，最早提出来让萧飞尝试办商演的人就是他，只是萧飞一直拒绝，他又得了郭德强的话，萧飞的工作，全凭萧飞个人来决定，弄得他也没有办法。 这次总该证明他对了？ 明明有着巨大的市场潜力和商业价值，却不懂得开发，完全就是对资源的浪费。 想到这里，汪海还有点儿惋惜，这次萧飞的巡回商演，定下来的剧场都不是很大，客容量基本上都在两三千。 他虽然认可萧飞的商业价值和市场号召力，可也不敢一下子就将步子迈得太大了。 早知道这样，胆子就应该再大一点儿。 可现在后悔也晚了，汪海唯一能期盼的就是，萧飞下一次商演，别再拖的太久了。 每年来上这么一次，那还不得赚…… 呃…… 汪海突然想起来，萧飞并不能算是德芸社的签约演员，双方虽然也有一个协议，但其中并没有规定权利和义务，说白了就是个君子协定。 萧飞在德芸社演出，德芸社负责萧飞的商业规划，说是合作更为合适。 这主要也是因为萧飞是同仁堂的正式员工，跟德芸社这边并没有劳务关系。 关于萧飞的事，郭德强和王薇早就说过了，一切都以萧飞的意见为主，德芸社只负责配合就行了。 具体到这次的巡回商演，王薇也有过明话，刨去运营成本，德芸社不抽任何费用。 得，白高兴了！ 不过虽然如此，德芸社这边也不是没有好处，首先就是打响了牌子，顺带着，还能让萧飞帮着带带其他师兄弟，为以后的演出计划做准备。 跟汪海聊了两句，萧飞便挂断了电话。 这下他也踏实了。 有些话萧飞当着乔三木的面也不太好说，就在刚刚，他这心也悬着呢。 “走，前面看演出去。” 萧飞说完起身，刚走到门口，又突然站住了。 “等演出结束，先别急着走，晚上，你，还有小潘，咱们哥仨一块儿吃个饭！” 乔三木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萧飞的意思。 巡回商演很快就要开始了，等到这次巡演结束，到时候广德楼这边也该…… 想到这些，乔三木的心里有兴奋，也有忐忑。 “怎么了？走啊！” “哦！” 回过神来，乔三木赶紧跟在萧飞的身后去了前面。 与此同时，关注着萧飞此次巡演售票情况的人也不在少数。 比如，主流相声圈子的某些大神。 这帮人当真是没什么正事可以做，一天到晚不是开会，就是憋着坏要整人，对待别人家的事，比自家都上心。 萧飞这次的商演，从最开始有消息流出来，便牵动了好些人的神经。 郭德强和于清开启商演，那属于大势所趋，就算是主流这边再怎么不想承认，郭于组合的名气确实已经到了那个份上，可萧飞凭什么啊？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不但要办商演，还打算在全国范围内的巡回演出，这是要疯啊！ 所以这才有了那位跳出来唱反调，还扬言要教育萧飞的老前辈出现。 虽然被无情的拍了回去，可依然有好些人在等着看萧飞的笑话。 昨天德芸社宣布今天晚上六点半开启售票渠道，今天就有不少人坐在电脑前面守着呢。 真要是售票情况不理想，到时候，这些人可就有的说了。 只可惜，短短30秒过后，这些人就被扇了大耳帖子。 这……怎么可能啊！ 他们以前办商演，都是提前半个月就要在演出所在城市开始宣传，还要联系当地的各大中小企业团购票，等到演出开始之前，再将剩下的票集中赠送给当地的机关单位，好歹也要把剧场给塞满了，制造出一种虚假繁荣的景象。 原以为，萧飞就算是有些小名气，能卖出去五六成就算不错的了，可万万没想到，短短30秒的时间，两千多张票便销售一空。 假的，一定是假的！ 说不定，德芸社早就联系好了，至少将其中一半的票给送了出去。 对！肯定是这样！ 以己度人，大概就是他们这样了。 有些犯了气迷心的已经忍不了了，开始不约而同的在微博上发文唱酸曲。 微博刚刚出现两个多月，原本影响力还非常有限，但是，自从某位舍己为人的相声门老前辈跳出来，通过这个平台攻击萧飞，微博这个新生事物就吸引了很多人的关注。 这种发声渠道好啊！ 便捷，快速，而且传播范围广。 那位老前辈大概到死都不知道，因为他犯了红眼病，会意外的帮着微博宣传了一波。 这次的效果也差不多。 当有人在微博上发文质疑萧飞这次商演的售票真实数据之后，他的微博立刻便涌入了大量的人群。 不是来支持的，也不是来反驳的，而是来……发泄不满情绪。 为什么会不满呢？ “谁说数据造假？我倒是希望造假呢，因为我没买着！” “我也没买着，你们手速也太快了！” “我从五点就在电脑前面守着，六点半准时开始抢，结果还是没抢到【哭】【哭】。” “谁手里有富余的票，甭管什么价位的，我出双倍。” “没戏，等到演出那天到门口等着黄牛！” “我是天津的，我也没抢到！” “唉……都是几十年修炼出来的手速，比不了啊！” “什么破网速，刚刷出来，告诉我，票没了！” “这个窝也是说相声的？瞧瞧，红眼病又犯了，还质疑数据造假，怎么想的啊！” “完了，萧飞好不容易办商演，我居然没有票，谁可怜可怜我啊！” “哈哈哈哈……我抢到了，还是第二排【配图】。” “大家一起骂楼上！” “太嘚瑟了！” “什么人啊！” 每一篇质疑数据造假的微博，全部都在短时间内，被吐槽没买到票的粉丝给占据了，到最后，他们也不得不删掉了微博，揣着一颗破碎的小心脏去装鸵鸟了。 粉丝们没有了吐槽的阵地，便迅速转移到了萧飞的微博阵地。 “萧老大，可怜可怜弟兄们，给张票！” “你下次能不能选一个大点儿的场馆啊，就两千挂零，够什么的啊！” “顶楼上，萧飞，你出来，到底瞧不起谁呢？不知道天津是相声窝子吗？开个专场商演，就选那么一个小地方，代表天津千万民众鄙视你！” “萧飞，给我留票了吗？” “卧槽！发现了一只野生的周讯！” “没错，绝对是周讯本尊！” “周讯也喜欢听相声。” “周讯，融信达的签约艺人，融信达，萧佳洁任董事长，萧飞和萧佳洁，姑侄关系！” “楼上真相！” 继发现了周讯之后，随着萧飞微博里的留言越来越多，惊喜也是接连不断，杨蜜、章紫怡、孙洪雷等一众大咖纷纷求票。 萧飞正坐在上场门这边看着师兄弟们的演出，手机突然一阵震动，是佟筱娅打过来的。 “喂！丫丫！什么事啊？” “票都卖光了！” 佟筱娅在家里同样也关注着这件事，萧飞的第一次商演，能否成功，她也一样悬着心。 “嗯！都卖光了！” “我之前和你说的事，你没忘？” 呃？ “什么事啊？” 佟筱娅一听，就知道萧飞肯定是给忘了，无奈的说道：“让你留几张票啊，蜜蜜早就和我说过了，你真的给忘了啊？” 我靠！ 萧飞一拍脑门儿：“给忘了一瓷实。” 佟筱娅之前确实和他说过，只不过，他也没当回事儿，还以为佟筱娅是在开玩笑呢。 毕竟像杨蜜那种正当红的小花，每天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去听相声啊！ “这……怎么办？” 萧飞刚说完，就感觉手机又震了一下。 “等蜜蜜来找你算账的时候，你去和她解释！” 佟筱娅撂下一句话，直接将电话挂断，萧飞看着手机，刚刚是有人发了条短信过来，点开一看，正是杨蜜的。 “我的票呢！？” 第七百三十五章 托付 第一次办商演，萧飞也没有经验，接到佟筱娅的电话，他才想起来人情世故这方面，朋友不少，人家也愿意来捧场站台，怎么着都该提前预备好了，结果愣是让他给忘得死死的。 现在想补救也晚了，总不能把人家买到手的票再要回来。 “最后一场在京城，到时候，给你安排最好的位置。” 萧飞发完短信就直接关机了。 关机是因为马上要登台，绝对不是因为担心杨蜜跟他闹。 不过…… 佟筱娅的闺蜜，萧飞还真惹不起。 等到萧飞上台的时候，现场的观众已经知道了首场演出的票全部卖完的消息。 他们也都托了家里人帮着抢票，有的抢到了，有的没抢到。 没抢到的，虽然心里不舒坦，可也替萧飞高兴。 “谢谢，谢谢大家伙这么捧我，我这心里也是诚惶诚恐，生怕辜负了您诸位，还是得感谢大家伙，有这句老话，没有君子不养艺人。” “有这句！” “大家伙既然喜欢，我们就在台上好好说，这几天纷纷扰扰的出了不少事，让大家伙也都跟着一块儿担惊受怕的！” “还担惊受怕，师哥，您该问问大家伙，热闹看的痛快不痛快！” 哈哈哈哈…… 观众们也是一阵笑，正如闫贺翔所说，这几天里，他们吃瓜吃得可过瘾了。 “好！大戏一场接一场的，我都觉得腻歪了，现在这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逮着说相声的没完没了唱大戏。” “谁让您红呢！” “我红？我还真没觉得，实话实讲，刚开始跟我说，要我办商演的时候，我是真不敢，总觉得自己个本事不到家，这可不是我谦虚啊！相声这门艺术门槛确实很低，只要会说话就能站在台上白话两句，可是，同样需要活到老，学到老。” “没错！” “您比方说相声泰斗马老祖，人家多大的能耐，往台上一站什么都不说，都能让您诸位笑出来，可照样也得学，我小时候曾跟我爷爷去天津拜访过，当时老爷子就跟我说过，小子，想说相声简单，可想要说好相声，那可就难了。” “马老祖说的是至理名言！” “对！这些年呢，我也一直记着马老祖的教诲，站在台上，有多大能耐使多大能耐，唯恐伺候不好您，回头散了场还得逮着我骂街，跟您说一句，站在我旁边的这位叫闫贺翔。” “对，呃……合着就骂我一个人啊？” 哈哈哈哈…… “开个玩笑，大家伙都喜欢你，闫贺翔，相声说得好，郭德强老师贺字科的徒弟，他师爷是侯家三爷，师太是……” 闫贺翔赶紧拦住了：“您还打算让观众们打根儿上开始骂啊？” 哈哈哈哈…… “介绍就得介绍清楚了。” “用不着那么清楚，真要是骂就骂我一个人，还师父、师爷，连我们这一枝的老祖宗您都打算给拎出来啊。” “说这么清楚，也是为了给大家伙普及一下，相声门最重师承普代，想要站在台上给您说一段，首先得有门户。” “这话对！” “其实不光说相声的，其他行业也是如此，想入哪一行，都得有师父领着。” 萧飞这是要准备入活了，他和闫贺翔今的这一段叫《规矩论》，由相声门拜师的规矩开始，铺垫好了，再往正活上面发展。 这就是一个技巧的问题了，上场门这边，所有的师兄弟都在认真的听着，这可是长能耐的时候。 “都好好听着！” 乔三木不禁感叹了一句。 别人还不知道，可乔三木清楚，往后萧飞来小园子里演出的机会怕是也会越来越少了。 演出一直进行到了十一点多，最后返场的时候，萧飞连着返了十几个，最后还把许久没展示过的《叫小番》唱了一遍。 “诸位，辛苦，先走一步了！” 回到休息室，萧飞照例还是将所有人表演的时候，出现过的问题说了一遍，随后换好了衣服，离开广德楼。 在外面等了没一会儿，乔三木和潘芸亮便出来了，一起上了车，哥仨奔附近一家主打红汤羊蝎子的小馆儿去了。 “老板，来个大份儿的，芝麻酱拌黄瓜，毛豆花生，皮蛋豆腐，再来一个红酒雪梨。” “得嘞！” 守着收银台的老板答应了一声，去后厨下单子了。 时候不早，可店里的客人依旧非常多，有人认出了他们仨，过来打招呼。 萧飞一边跟食客搭话，一边把钱包给了乔三木，让他先去把账给结了，平时偶尔出来吃饭，只要有人认出他，都会抢着帮他结账。 一顿饭少说二三百，萧飞实在不愿意让人家破费，萍水相逢，没有这个必要。 可乔三木刚要起身，就被食客给瞧出来了，一把将他给按了回去。 “今个这账，您无论如何也得让我来。” 接着，不由分说的过去把钱给付了。 萧飞三人连忙起身道谢。 “甭谢，我就喜欢你们德芸社的相声，说得好，电视上那些都什么玩意儿，萧老师，您呢，就是太老实了，这要是换成是我，有那个不长眼的跟我犯葛，我早就大嘴巴抽丫挺了！” 呵呵！ 我老实吗？ 把食客送走，三个人这才坐下来。 乔三木端起茶壶给萧飞和潘芸亮满上。 “师哥！您叫我跟小潘来吃饭，不是……光吃饭这么简单？” 萧飞抬眼看着乔三木，突然笑了：“怎么着，就这么着急想要抢班夺权啊？” 乔三木抓了抓头发：“我抢什么权啊，您要是不让，我倒是愿意一直给您看家呢！” 说心里话，乔三木想接掌广德楼，可心里又觉得不踏实。 萧飞虽然因为其他的工作，经常没办法来广德楼演出，可只要有他在，乔三木就觉得心里有底。 “别说那些个没用的，当初让贺伦去张一元，把你们两个留下，为的就是今天。” 潘芸亮也知道萧飞的想法，闻言道：“师哥，您真放心我们俩啊？” “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两年我也没在广德楼待多少日子，一直都是你们两个负责，干得一直都挺好，现在不过是多一个名分，再说了，往后，我也不是永远都不来了。” 尽管早就有心里准备，可是当萧飞说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个心里还是难免有些伤感。 “师哥！我师父那边……” “放心，早就打过招呼了！” 萧飞要让乔三木和潘芸亮接掌广德楼，肯定要和郭德强打招呼，广德楼是他的私产，但这支演出队伍却是德芸社的。 公私，萧飞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这时候，老板也端着大盆红汤羊蝎子过来了。 “三位，这份的量可足，慢慢吃着。” 萧飞打眼一瞧，好嘛，盘里的羊蝎子都冒尖儿了。 “谢谢您，太客气了！” “没说的。” 老板走了，萧飞拿起筷子就吃，晚饭消化得差不多，连着说了两个多小时，他这会儿也早就饿了。 虽说养生讲究“过酉不食”，可人活一世，最要紧的就是一个吃字，要是在这方面都苛待自己的话，那可就太亏了。 “别看着了，快吃！” 乔三木也拿起了筷子：“师哥，您要是走了，往后再出来吃饭，是不是就得小潘花钱了？” “嘿！凭什么是我啊？” 潘芸亮一听就不干了，他和乔三木比，年岁上还小了不少呢。 “你说凭什么，你早我三个月摆枝，先入门就是师兄，师兄请师弟吃饭，这在咱们广德楼可是规矩！” 潘芸亮被乔三木的这番道理说的哑口无言：“那我也没听你叫过啊！” “潘师哥，您吃这块儿，这块儿肉多！” 乔三木这番举动，萧飞看着也是忍不住笑。 “行了！说点儿正事，等这次巡演结束之后，广德楼就交给你们了，也不用有压力，规矩是早就立下的，还有老三帮衬着，出不了大乱子。” 接着萧飞又把需要注意的地方，特别是该怎么跟师兄弟们相处，还有其他方方面面都叮嘱了一遍。 “该说的就这么多了，往后要是遇到事了，你们哥俩商量着办，实在是解决不了的，也可以来找我。” 话是这么说，可观众那边怎么办？ 萧飞在广德楼可还欠着不少债呢，比如那段《济公传》，断断续续的说了这么长时间，也没个底。 萧飞突然要离开广德楼了，那些还被他埋在坑里的观众们能答应。 “师哥，到时候观众跑过来找我们要债，我们可没得还啊！” 听到乔三木提起这个，萧飞也不禁笑了。 “怎么安抚观众，这个还用得着我教你？” 呃…… 乔三木这下是彻底没词儿了，要是连这个都做不好的话，广德楼的负责人，他也就甭当了。 “师哥！那接下来几天，您还来小园子吗？” 潘芸亮又提了一个问题。 “你说呢？” 潘芸亮被问得一脸懵，随即就明白了。 萧飞今天为什么连着返了十几次场，而且，观众无论提什么要求，他都在尽量的满足，原来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 今天之后，广德楼就交给他们两个人负责了。 “师哥！您要走，好歹也得……” “干什么？还准备给我办个告别舞台专场啊！” 萧飞说着，想到了当初他要带人从天桥剧场出来的时候，侯振出的那个损主意。 “没必要，现在这样就挺好！” 第七百三十六章 巡演开启 萧飞已经好几天没来广德楼演出了，德芸社内部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只是没有对外公布。 观众们也只当他是在为了接下来的巡演做准备，这些天广德楼的演出也是波澜不惊。 10月17号。 萧飞提前一天到了天津，其他的助演没跟过来，张文天先生也会在明天跟随大部队一起出发。 和萧飞一起的，只有孟贺堂，以及刘佳，这次的巡演，他们两个算是萧飞的助理，机会难得，带他们出来长长见识。 “别看着，快吃啊，这道菜就得趁着刚出锅的热乎气，吃它的脆劲儿。” 萧飞说着话，拿起筷子伸向了那道罾蹦鲤鱼。 这家店是高锋老师强烈推荐的，据说这一道罾蹦鲤鱼是整个天津卫做的最地道的。 “师哥！咱们过来……不先去剧场看看吗？” 孟贺堂一脸的懵的看着萧飞，一大早开车到了天津，他原以为第一站肯定要去剧场，平时德芸社的商演，每次萧飞都会提前过去检查一下音响，灯光。 怎么轮到萧飞自己的巡演，反而不像以前那么上心了。 刚才下车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儿，这地方也没有剧场啊。 随后他和刘佳就被萧飞给带进了这家小饭馆。 “不着急，待会儿再去就行，先把肚子给喂饱了最要紧，快吃！” 俩人对视了一眼，那就……吃！ 吃着地道的天津菜，俩人也不禁佩服萧飞。 这心是真大啊！ 幻想一下，如果是他们第一次商演，这会儿怕是早就紧张到不行了，萧飞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似乎完全不受影响。 “师哥！我问您一句，那什么，您……紧张吗？” 萧飞抬头看向了孟贺堂，还仔细的想了想，随后说道：“多少也有点儿！” 我咋就一点儿没看出来呢？ “呵呵！看着可不像？” 萧飞看着一脸愕然的孟贺堂，笑道：“你觉得紧张应该什么样？我紧张也很正常，可我也没必要在脸上带出来，越是心里有事，越是要表现的和没事人一样，以后等你们有机会办商演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办商演？ 像这种事，孟贺堂连想都不敢想，他现在唯一盼着的就是能在广德楼有一个稳定的演出位置，多积累一点儿经验，当然了，也能多赚一点儿钱。 贺字科二期学员早就开始轮流登台了，只是，每个人的位置还不够稳定，目前来说，能冒头的一个都没有。 孟贺堂这次能跟着过来，也是沾了他是于清干儿子的光。 至于刘佳，那就更不用说了，这小子至少还得在青年队熬上一段时间，他什么时候能出头，那要萧飞说了算。 拜了萧飞这个师父，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能在萧飞的手底下快速的长能耐，而坏处呢？ 他想要混出来，要比别人难上很多倍。 毕竟，萧飞的标准跟别人不一样，而作为萧飞的徒弟，刘佳想要达到合格的标准更是难上加难。 “怎么了？都不信自己也能有这么一天？” 孟贺堂讪讪的笑着没说话，他当然想，可是却又不敢想。 在德芸社想要往上爬，也得论资排辈，上面还有那么多师兄等着出头的机会呢，什么时候才能轮得上他啊！ 像张贺伦？ 那只是个特例！ 谁都知道，要不是孔芸鹏倒霉，让大呲花给崩天上去了，张一元的负责人说什么也轮不上张贺伦。 像孟贺堂这样贺字科都排在了二期，他想要出头，且等着！ 除非是真的天赋异禀。 “好好努力，能耐到了，该来的都回来，刘佳！我说你师叔，你也听着。” 刘佳忙道：“听着呢，师父！” 萧飞的话，孟贺堂也只当成了鼓励，他现在更加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师哥，往后……您真不来广德楼了？” 孟贺堂如今大半时间都待在广德楼，萧飞在去拍戏之前，他也一直跟萧飞学，那段时间，他都能感觉到，自己进步的飞快。 后来萧飞出去拍了半年的电影，孟贺堂就觉得自己学东西慢了。 虽然畏惧萧飞手里的那把扇子，可没有扇子往他的胳膊上敲，他是真学不进去。 萧飞往后要是真的离开了广德楼，他可怎么办？ “我只是不负责广德楼了，把广德楼的管理交给三木和小潘，又没说再也不来，你们俩都记住了，哪怕是以后你们有机会带队出去，小剧场才是咱们的根本，永远都不能丢了，记住了吗？” 看着突然变得严肃的萧飞，俩人连忙点头。 “记住了，师哥！” “记住了，师父！” 见孟贺堂有点儿心不在焉的，萧飞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往后你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要是在家，也随时过来。” 孟贺堂闻言，顿时高兴起来：“师哥！有您这话就行，往后少不了要打扰您！” 萧飞也跟着笑了：“行了，吃饭，吃完饭咱们去剧场看看，下午我还有点儿别的事。” 仨人整整消灭了六条罾蹦鲤鱼，这才心满意足的结束战斗。 孟贺堂开车，到了海河大礼堂，这边的工作人员早就在等着了，本来以为一大早就能到，结果溜溜等到了十点多。 萧飞还是按照以前的规矩，将剧场里的音响，灯光都检查了一遍，随后又在观众席里来回走着，每一个角度都坐下感受了一下，确定不会阻挡视线之后，这才放心。 “萧老师，您放心，方方面面，我们都已经检查过好几次了，保证在演出的时候，不会出一丁点儿纰漏。” 呵呵！ 听着这次演出剧场方面负责人的保证，萧飞表示，这话也就听听而已，不能当真。 到了演出的时候，真要是出问题了，这人肯定一推六二五，什么责任都是演出方的，跟剧场这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不过总的来说，剧场方面的准备工作，萧飞还是很满意的，该考虑到的问题，人家也都考虑到了，他也没必要再打预防针。 一圈转下来，萧飞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这次就麻烦您了。” 打过招呼，萧飞带着孟贺堂和刘佳离开，明天演出前，他还会再来检查一遍，不是怕有人使坏，只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第一次商演，挑战的又是天津这个相声窝子，德芸社已经连着三年没来过了，这里的观众还认不认德芸社的相声，现在都是个未知数。 票虽然卖的好，可是到了台上，真要是出了问题的话，到时候，人家可不会惯着他。 萧飞必须确保明天的演出万无一失。 从剧场出来，三个人又去了酒店。 酒店也是早就定好的，等明天大部队过来之后，都要住在这里。 “行了，下午你们俩也不用跟着我了，愿意出去就出去玩玩。” 收拾好行李，萧飞准备出门。 孟贺堂见了，忙问道：“师哥！您这是……” “去拜访几位老前辈。” 放在过去的话，有演员要来天津落脚，必做的一件事就是拜码头。 不过了这一道关，就冒冒失失的抢饭，被同行知道了，到时候收了你的吃饭家伙都是轻的，真要是上了黑名单的话，天津大大小小的茶馆，剧场，没有一家会收留，甚至就算是想去三不管撂地都不行。 这叫规矩！ 现在虽然没有那么多讲究了，可萧飞第一次带队伍来天津演出，拜访一下门里的老前辈，也是应当的。 “师哥！您……带着我们两个一块儿去呗！” 萧飞要去拜访的老前辈，身份肯定都不一般，不是泰山北斗，就是哪位大师，像这些人，孟贺堂平时想见都见不着，难得有这次机会，他也难免心动。 “你也想去？” 孟贺堂连连点头：“想，想去！” “你呢？” 萧飞又看向了刘佳。 刘佳闻言，犹豫了一下：“师父，我……我听您的！” 萧飞笑道：“行啊！那就一块儿。” 一开始不打算带着他们两个一起过去，也是担心去的人太多，会吵到那几位老前辈，既然他们想去，那就带着他们过去见见世面好了。 特别是刘佳，这可是他的徒弟，提前带着在门里长辈跟前露个面，也算是提前积累人脉了。 三个人各自把行李放好便离开了酒店。 “师哥，咱们先去哪啊？” 拜访的先后顺序也是有讲究的，天津这边的相声同行，跟萧家关系近的有不少，但是要说关系最好的，还得说是马常两家。 先去拜访谁？ 要是按关系远近的话，肯定是常家，当初常家大爷牺牲，萧飞的爷爷还赶来天津扶灵，此外，萧铭栋生前和常家四爷、六爷也一直有往来。 但是要按辈分，那就得先去马家了。 少马爷和常家四爷、六爷虽然都是宝字辈，但马老祖是常家两位爷的师父。 更何况，相声门无派不宗马，这话可不是虚的。 在天津相声界，无论任何时候，分量最重的，永远都是马家。 “先去拜访少马爷！” 第七百三十七章 少马爷和常四爷 少马爷家住的是一个老小区，可能比萧飞的年纪还要大上不少，楼道里的水泥墙面多处开裂，楼梯扶手上的红漆也已经斑驳。 早先萧飞曾来过几次，第一次来的时候，马老祖还在世，当时他还感觉好奇，毕竟以马老祖的身份，他想要赚钱改善一下居住环境的话，根本不叫难事。 随便出席几个活动，再办上几场商演，钱还不是哗哗如流水一样的往家里进。 其他的主流相声演员办不起商演，观众们不认，马家难道还不行吗？ 别看德芸社现在火了，但是在天津，相声迷最认的还得说是马家。 真要是有一天，少马爷牵头跟德芸社打擂台的话，别的城市不好说，如果是在天津的话，输的肯定是德芸社。 “师哥！少马爷就住这儿啊？” 孟贺堂提着礼品跟在萧飞的身后，艰难的爬到了五楼，站在门口呼呼的喘着粗气。 “少马爷也是你叫的？” 萧飞正要敲门，听到孟贺堂的话，连忙回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孟贺堂吓得缩了下脖子：“这不是……没当着少……老祖的面嘛！” “不是当面就能随便称呼？” 少马爷是相声迷的官称，他们这些做晚辈要是也跟着这么叫的话，那就是没规矩。 “师哥！我知道了！” 孟贺堂哪敢跟萧飞顶牛，连忙认错。 “说话留神，兄嘚！” 萧飞又叮嘱了一句，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他从小就明白，时时刻刻都得小心在意着。 笃、笃、笃！ “谁啊？” 屋里很快就有了回应，听声音就知道是少马爷。 “老祖，是我，萧飞，我来看看您！” “哦！等会儿。” 说着话，里面传来脚步声响，紧跟着门就开了。 少马爷看着门口的萧飞，顿时笑了：“是你小子啊！” “老祖！您挺好的！” “好！好着呢！快进屋！” 少马爷说着打开了房门，将三个人迎了进去。 “嗐！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啊！” 孟贺堂和刘佳也连忙打招呼，孟贺堂能跟着萧飞一起喊“老祖”，可刘佳就为难了，他的辈分实在是太小，难不成喊“祖宗”？ “愣着干什么，喊太爷！” “太爷！” 少马爷听着也是一愣，反应过来便笑了：“哟！小子，你也收徒弟了！” 萧飞忙道：“我这手艺哪敢收徒弟啊，先这么混叫着，以后再说，今个带来让您也帮着瞧瞧。” 家里没别人，只少马爷一个人在，得亏马家的大公子不在，不然的话，萧飞还得喊人家师爷。 他小时候，跟着萧铭栋来马家串门，马家大公子还曾带着他一起玩，年龄上差了没几岁，可俩人的辈分就差的多了。 跟着少马爷一起进了书房，里面没什么装饰、摆设，最显眼的就是那张大书桌，上面摞满了少马爷的手稿。 安贫乐道！ 墙上挂着相声门泰山北斗马老祖写的大字。 字挂出来不光是为了好看，甭管是马老祖，还是少马爷，也当真是这么做的。 不争不抢，不吵不闹，不折腾。 这就是少马爷的人生信条，之所以能几十年如一日，也和他年轻时的生活经历有关。 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本应该是艺术水平突飞猛进的时候，却因为特殊时期，跟着家人一起被下放到了农村。 少马爷自己都说过，他原本以为这辈子就当个农民了，甚至在接到可以回城的消息之后，他都不愿意回来了。 正是因为年轻的时候，经历的事情太多，性格早就养成了，这种性格也影响到了他的相声风格，不温不火、不急不躁、不喊不叫、不荤不咸。 少马爷知道萧飞这次来天津，是要办商演，别看他平时很少过问门里的是是非非，但是，眼看着门里能有萧飞这样的后起之秀，作为长辈，他还是满心的欢喜。 “好啊！小子，好好说，打小我就看你是这块料，往后相声发展，迟早得落在你的肩上！” 萧飞哪敢当这话，连忙说道：“老祖，您这话，我……实在是担不起！” 少马爷摆了摆手：“家里没外人，用不着这么小心，现在相声什么样，我比你清楚，都个糟蹋成什么样了，要是没有你们德芸社，剩下吊着的这口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咽了。” 这些话，少马爷往常是不肯说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见着萧飞，居然有种不吐不快的冲动。 “小子，回去跟你师叔说，甭管别人怎么说，怎么讲，你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是对的，我比你经历的多，也看的多，对错我还分得清，有的人眼红，生了气迷心，也别往心里去，坚持你们的路，迟早所有人都能辨得清。” 听到少马爷这些话，萧飞忙起身，对着少马爷一躬到底。 “老祖！我代我师叔谢谢您！” 少马爷笑了，赶紧把萧飞扶了起来：“这是干什么，说谢就没意思了，我这人不爱说话，可也爱说实话，不爱惹事，可也不怕惹事，你们好好的，真要是有一天用得着我了，我会说话的！” 这算是少马爷给德芸社的一个承诺，眼下相声的发展，让他非常困惑，很多原先觉得还不错的人，也越来越认不清了。 不管怎么说，德芸社都算是给相声续了命的，可为什么偏偏有那么多人打着拯救相声的旗号，要和德芸社为难呢？ 难道真的像郭德强说的那样，那些人就愿意跟着相声一起死？ 甚至都不愿意别人去救！ 原先少马爷还有点儿含糊，他不愿意把人想的那么坏，但是前些日子，那个相声门的老前辈在网上向萧飞发难，他在了解了之后，彻底明白了。 有的时候，人心就是这么歹毒。 我好不了，谁也别想好！ 也正是因为如此，少马爷今天才会给了德芸社一个承诺。 甚至做好了准备，随时为德芸社仗义执言。 得罪人？ 他这一辈子都没得罪过人，可是为了心爱的相声，他是不怕得罪人的。 萧飞三人在少马爷家里待了整整两个小时，这才起身离开。 “老祖！明天的演出，本来不敢来劳动您的，这样，您看情况，要是有时间的话……” 少马爷笑着摆了摆手：“不用说了，明天我过去！” “得嘞！老祖，谢谢您赏脸！” 起身告辞，三个人下了楼。 孟贺堂一直等到上了车，还感觉心跳过速呢！ “师哥！少……老祖看着也挺和气的啊！” 在马家的时候，他紧张的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这会儿都下了楼，他才想起来后悔，刚刚就应该抓住机会跟少马爷请教请教，真要是能得了少马爷的赏识，随便点拨他两句，还不得直接原地飞升啊！ 萧飞听着也没说话，孟贺堂有这种想法倒也并不奇怪，少马爷的性格，很容易会让人觉得他难以接近，不过只要接触过的人都会知道。 少马爷在私下里只是个性情和善的老人而已。 “行了，赶紧开车，还有好几家要去拜访呢！” 萧飞要拜访的可不只是马家和常家，天津的相声前辈，他都得过去打个招呼，人家愿不愿意给面子，那是人家的事，作为晚辈，礼数必须要尽到了才行。 三个人的第二站是常四爷家，相较于马家，常家这边，萧飞是走熟了的。 小的时候，就经常跟着他爷爷一起过来，他爷爷过世之后，他也会偶尔来探望，逢年过节，即便是他来不了，也会托天津这边的亲戚朋友代为探望，送上节礼。 “快进来，快进来！” 萧飞过来的时候，常四爷刚睡醒，听到萧飞的声音，便连声让常源带萧飞进屋。 “老祖，我来看您了！” “好！好！” 人上了岁数，最怕的就是孤单，像少马爷那算是个例外，常四爷平时最盼着的就是家里来人，尤其是年轻人，跟年轻人一起聊聊天，他也会感觉自己年轻了不少。 “这两位是……” 常四爷是第一次见着孟贺堂和刘佳，听到两个人对他的称呼，还有些疑惑。 “老祖，这个是我师叔贺字科的徒弟，叫孟贺堂，这个是……我口盟的徒弟，叫刘佳，还没正式拜师呢！” 常四爷闻言就笑了：“哟！爷们儿，你都收徒弟了？好！好啊！” 萧飞忙道：“老祖，我这点儿道行哪敢收徒弟，先这个混叫着，往后再说。” “别跟我整这个，你的能耐要是都不能收徒弟，往后咱们相声这一行，可就真该绝根儿了！” 好家伙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两位相声门的老祖宗的都这么玩儿命夸他。 “我听小源说了，你这次来天津，是要办专场的？” 萧飞点头，嘴上还得谦虚着：“我也就是过来试试水，德芸社下一辈里，我是第一个入门的，底下都是师弟，人人都想出头，这不，我过来先探探路。” 常四爷听了，直接朝着萧飞伸了手：“拿来！” 萧飞愣住了，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请柬啊！你就打算这个红口白牙的过来请我啊？连个请柬都没有！” 萧飞这才明白，赶紧让刘佳把请柬掏了出来，站起身，恭恭敬敬的递到了常四爷面前。 “老祖！谢谢您赏脸！” 常四爷笑着接了过去，放到了一边。 “这有什么啊，咱们两家是老交情了，冲着萧四哥的面子，我还能怕麻烦！” 按照辈分来论的话，常四爷是萧铭栋的师叔，可萧铭栋的年纪要比常四爷大不少，两个人平时来往的时候，在称呼上也特别有意思，一个喊对方“师叔”，一个喊对方“四哥”。 萧飞小时候经常听得晕头转向的。 刚刚常四爷的话里还挑明了另外一层意思，他接受邀请，愿意过去捧场，完全是因为，萧飞是萧家的后人，他是给萧家面子，而不是德芸社。 这话不是说给萧飞听的，而是说给那些一直盯着萧飞这场商演的相声同行。 常家不同于马家，少马爷跟谁都不怎么来往，在相声门里虽然地位尊崇，但始终像个独行侠。 就算是有人对他不满意，比方说，当年德芸社第一次来天津演出，少马爷不光过来捧场，还登台祝贺，肯定招了很多人不高兴。 但是，少马爷在乎吗？ 谁不乐意了，尽管上门来找。 可谁又有这么大的胆子。 马家是相声的招牌，甭管乐意不乐意的，这块招牌都得捧着。 所以，少马爷无论做什么，都可以无所顾忌。 常家就不一样了，常家在相声门的名头，虽然比不上马家，但是，在天津相声圈子，常家是实际上的带头人。 方方面面，各种关系，始终牵扯其中。 德芸社的多次重大演出，除了10周年庆典那一次之外，常家的人从来都没去过，不是不想去，而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会招来许多的麻烦。 于是，常四爷才要挑明了，萧飞这次在天津的商演，他过去捧场，那是因为萧飞是萧铭栋的孙子，故人的晚辈，而不是冲着德芸社这三个字。 萧飞心里明白，也没点破，常四爷能赏脸，这本身已经非常难得了，何必再去争那个名分呢！ 三个人的晚饭是在常家吃的，萧飞亲自下厨，常四爷吃过之后，也是赞不绝口。 吃完饭，又陪着老爷子聊了好半晌，萧飞才起身告辞。 临出门的时候，常四爷突然说了一句。 “回去想着准备一下，等返场的时候，我上台说两句！” 呃…… 一句话直接把萧飞给惊着了。 这面子可是太大了。 当初德芸社10周年庆典演出，常四爷只是露了一面，却没有登台，这次却主动提出来。 一时间，萧飞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了，只能转身对着常四爷深鞠一躬。 “老祖！我谢谢您！” 无论是少马爷，还是常四爷，对他的心情都是一样的，作为相声门硕果仅存的宝字辈艺人，他们对自己喜欢了一辈子的相声，唯一的念想就是盼着它能好。 所以，对待萧飞这样的年轻一辈，也愿意给予更多的爱护。 第七百三十八章 诸位，辛苦 10月18日，海河大礼堂。 演员们都在休息室做着最后的准备，萧飞刚刚又去检查了一遍，确定方方面面都没有问题之后，这才回了后台。 “师父！师叔！” 郭德强和于清也特意从京城过来了，老哥俩没换大褂，也不准备登台，今天是萧飞的专场，他们可不能喧宾夺主。 “前面都清楚了吗？” 于清心里还是有点儿不踏实，虽然对萧飞的能耐有信心，可毕竟是大徒弟的头回商演，他这当师父的比谁操的心都要多。 “又检查了一遍，您放心，没问题！” “这就好！” 于清说着，朝门口看了一眼。 “少爷！少马爷和常四爷真的答应来了？” “应了，肯定到！” 昨天萧飞从常家出来之后，又带着孟贺堂、刘佳送出去了十几分请柬，对方都是客客气气，可谁也没说今天能过来。 对此，萧飞也早有心理准备，德芸社再怎么红，在相声门里始终都是个异类，人家不愿意和德芸社来往，实属正常。 正说着呢，孟贺堂直接跑着进来了。 “大爷，师父，师哥，两位老祖到了。” 呃？ 老二位还是一块儿来的。 于清和郭德强闻言也连忙起身，萧飞在后面跟着，其他演员也纷纷撂下手里的活，一起出去迎接。 “马师爷，常师爷！” 等见着人，于清赶紧快走了两步，到跟前拱手作揖，今天这场合，他是萧飞的家长，所有过来捧场的同行，都需要他来接待。 “孩子的事，还惊动了您二位，得嘞，谢谢二位师爷赏脸！” 常四爷摆了摆手：“没说的，常家和萧家三辈人的交情了，孩子今天有出息，我能不来嘛！” 少马爷也客气了两句，随后二老被请进了休息室，有于清和郭德强陪着。 “别管我们，回头在上场门给放把椅子就行，该忙你们忙你们的。” 少马爷不习惯被人围着伺候，知道演出马上就要开始，赶紧让众人都散了。 于清闻言，叫过闫贺翔和冯兆祥，让他们去准备椅子，茶水。 “爷们儿！” 常四爷招手把萧飞给叫到了跟前。 “今个打算使什么活啊？有没有单口。” 他最喜欢的就是萧飞的单口，最早在电台里播的《九头案》，也是他第一次正经听萧飞的活。 当年他这一辈好角儿无数，能把单口使好的，最有名的就得数单口大王刘宝瑞了。 萧飞的单口虽说在经验和火候上，照比宝字辈的那些好角儿还有些差距，但是，却也风格独特，自成一家。 “老祖，有安排，开场就是我的单口，然后头三我先和张先生使一个对口，最后攒底我再和张先生，还有郭老师的徒弟闫贺翔说一个群口《扒马褂》。” 常四爷听着也笑了：“嚯，今天可热闹了，单的、对的，还有群的，好，好啊！” 少马爷也跟着问：“单的准备说个什么啊？” 还没等萧飞回答，郭德强便抢着说：“师爷，您甭问，这小子就好卖关子，您问了，他也是说‘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呃…… 少马爷一愣，随即大笑起来：“行，小子，千万捂住了，到时候上了台，给我们亮个绝的。” 听少马爷这么说，萧飞也不好挑明了，其实今天的节目安排早就定下来了。 他的单口开场，随后是乔三木和潘芸亮，头三是萧飞和张文天的对口，接下来是岳芸龙和孙月，压轴的是高锋和栾芸博，最后萧飞、张文天、以及闫贺翔攒底。 六场活，演出时间差不多三个半小时，算上返场的时间，十一点之前结束。 “得嘞！老祖，我……争取不让您二位失望。” 说心里话，萧飞这会儿心里倒是真的有点紧张了。 平时演出之前，他可没有过这种感觉。 但今天不一样，往常参加德芸社的商演，主角又不是他，他只要演好自己的节目就行了，今天这场演出，他直接变成了挑大梁的。 如果仅仅是这样，倒也罢了。 可是，一想到待会儿他上了台，上场门这边坐着两位宝字辈的老祖宗，到时候俩人盯着他一个…… 萧飞真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平时都是他坐在那个位置上，给师兄弟们挑毛病，这回可算是轮到他了。 一位少马爷，一位常四爷，两位都是快要把自己活成了相声的人，萧飞越琢磨，越是有种即将班门弄斧的感觉。 “二位老祖，少陪！” 萧飞心里有点儿不踏实，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赶紧把活再过上一遍。 “忙你的去，我们这儿用不着你陪着。” 得了常四爷的话，萧飞赶紧出去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强迫自己平静下来，随后飞快的将今天要表演的三个活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渐渐的，刚才那种慌乱的感觉也消失了。 “找你半晌，你在这儿呢！” 萧飞转回头，看到张先生站在他的身后，老爷子正对着他笑呢。 “爷们儿，怎么茬儿啊？你还有紧张的时候？” 换做其他人的话，萧飞肯定不承认，但是面对着张先生，他也只能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苦笑。 “师爷！不瞒您说，我刚才心里还真有点儿慌。” “嗐！正常，别说这么大的商演了，当年，我跟你师叔在一块儿搭着说相声，头回上台，底下就做了五个人，我腿都快软了。” 为了帮萧飞缓解心里的紧张，张先生都不惜自爆糗事。 “快别跟这儿站着了，马上该开演了，都等着你呢！” 萧飞是今天的主角，没有他，今天这场大戏开不了场。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萧飞对着张先生点了下头。 “师爷，咱们回去！” 休息室里，所有今天登台的演员已经换好了大褂，都在等着萧飞。 “诸位！” 萧飞走进来，目光从每一个演员的脸上划过，随后后退一步，抬起手，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 “辛苦！” 这也是规矩，今天是他的专场演出，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算是来给他帮忙的。 萧飞的这一声谢，谢的就是扶助之恩。 现在的人不讲究这些，说不定心里还会觉得，是我带着你出来演出，带着你出来赚钱，该道谢的是你，不是我。 但凡有这种念头的人都是混蛋。 什么叫助演，一个“助”字，就说明了两者之间的关系。 众人也是纷纷还礼。 “辛苦！” 少马爷和常四爷在后面看着，心里也是忍不住阵阵感叹。 这种场面，他们可是好些年都不曾瞧见过了，没想到这些早就被人抛弃的老礼，德芸社这么一个民间的相声班社给完整的继承了下来。 未曾学艺先学礼，礼多人不怪！ 这句话人人都会说，可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个呢？ 无规矩不成方圆，德芸社将规矩牢牢的立下了，难怪人家能成事呢！ “张先生，咱们走！” 萧飞说完，走到了张文天身边，搀扶着张先生的胳膊，迈步走出了休息室，其他参与演出的演员跟在后面。 这时候剧场，以及负责演出组织的工作人员已经忙碌了起来，舞台上的灯光亮起，早已经坐满了的观众席当中，立刻爆发出一阵阵的掌声和叫好声。 “师哥！” 孟贺堂是今天这场演出的主持人，带着他出来见世面，总不能一直栓在裤腰带上，也得给他一个亮相的机会。 “去！” 萧飞抖了一下大褂，将袖口翻起，站在台口，他这个角度看不清观众席的情况，不过听着叫好声，他的心里就感觉到格外的踏实。 “欢迎大家来到海河大礼堂，欣赏今天的演出，首先第一个节目，单口相声《小爷马寿》，表演者萧飞。” “好……” 孟贺堂退场的同时，萧飞一只手微微提起大褂的骑缝，迈步上了台。 看到萧飞登场，观众席里的掌声和叫好声，顿时又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小爷马寿，这段子好些年都没听过了！” 少马爷低声说了一句，一旁的常四爷则是目光炯炯的看着台上。 当年萧铭栋还在世的时候，常四爷就知道，萧家有这个段子，只是一直没好意思张嘴找萧铭栋讨要。 果然，萧铭栋将这个段子传给了萧飞。 “德强！小飞会的是全本的？” 据常四爷所知，《小爷马寿》这个段子早就失传了，现在有些人也只会说前面的一段，说到大力王府就结束了，还给重新起了名字叫《马寿出世》，再往下可就没人会了。 萧飞如果会的是全本，那可真是一个莫大的惊喜。 “会，以前他在天桥剧场说过一遍，离现在也得有五年多了。” 敢情五年前萧飞就说过了？ 常四爷点点头，心里不禁有些遗憾，萧飞就算是今天开书，可只说一回，连《马寿出世》这一节都说不完，后面的故事，他还是不知道。 要不……我跟着这小子的巡演一起走？ 已经走到了舞台中央，正在习惯性的整理着桌面的萧飞哪里知道，因为他这段单口相声，常家四爷都准备跟着他一起游中国了。 第七百三十九章 小爷马寿 站在舞台的正中央，台下的情况一目了然。 第一次举行商演，就能有这么多观众来捧场，萧飞的心里也难免激动。 “曲木为直终必弯，养狼当犬看家难。墨染鸬鹚黑不久，粉刷乌鸦白不坚。蜜饯黄莲终需苦，强摘瓜果不能甜。好事总得善人做，哪有凡人……” 啪！ “做神仙！” 底下的观众跟着一起喊出了最后三个字。 萧飞也笑了，这一幕太熟悉了。 “你们也学会了！” 哈哈哈哈…… 回应萧飞的，是观众的一阵笑声。 “感谢大家伙能来捧场，刚才我看了一下，整个剧场都坐满了，感谢诸位这么捧我，昨天我就来了，在酒店里上网，还有好些人给我的微博留言，说买不到票，实在是没办法，地方就这么大，我刚才也看了，剧场里也不说给按个电扇，要不然咱们还能卖点儿吊票！” 哈哈哈哈…… 好些观众都想到了《卖吊票》这个段子，不禁笑了起来。 见观众笑了，萧飞的心里又稳当了不少，开场包袱响了，接下来会更加好演。 “其实，定下来要办专场的时候，我也想过，要不咱们找一个大点儿的地方，可实话实说，相声不同于唱歌，周杰轮大家伙都知道，人家开演唱会能去鸟巢，说相声就不行了，场地大有大的好处，同时也有坏处，我真要是去民园体育场，或者水滴办专场，那么大的地方，我站在台上说一句，四下回音，您诸位感觉跟山里似的，钱我是赚着了，可那实在是不像话。” 萧飞说的都是实话，太大的场馆，很难解决回音的问题。 “再者说，地方那么大，您连我在哪都找不着，就没必要花钱来听现场了，所以呢，最后还是决定找一个稍微小一点儿的地方，您听得真着，看得也真着，等以后要是有条件了，咱们再换一个大点儿的地方，我好好给您诸位说。” “好……” 上台之前，或许还有点儿紧张，但是只要站在舞台上，张开嘴之后，萧飞就完全没感觉了，唯一的想法就是把这场活说下来，并且要说好。 “这小子好啊！三两句话就能拉进跟观众的关系，不简单！” 少马爷不是第一次听萧飞的相声了，可每次听，都觉得又有了进步。 这孩子才多大岁数？ 二十出头的年纪，能有这般功力，想想自己二十出头的时候，在干什么呢？ 那会儿好像刚被下放到农村，整天无所事事，因为饿还曾偷过生产队的萝卜。 “刚才报幕大家也都听见了，这一场呢，是我一个人给您说，节目的名字叫《小爷马寿》，大概是04年的时候，我在天桥剧场曾说过这个段子，不知道您诸位有没有听过的！” 今天来的观众还真没有。 那个时候，德芸社虽然已经和京城电台的《开心茶馆》合作，但是，萧飞的单口播的却不多。 因为这里面涉及到版权的问题，最后，萧飞也只是去录过一段《九头案》。 再加上当时，德芸社还没真的火起来，早期的观众也没有现场录像，录音的习惯，也就导致了，萧飞这段《小爷马寿》虽然在网上也能找到一点儿音频、视频，但是并不完整。 “天津是相声窝子，很多观众都知道相声门有个说法叫‘八大棍儿’，什么意思呢？这个说法具体是怎么来的，因为年代久远，已经不可考了，比较普遍的说法就是，当年说相声的老先生们为了吃饭，去偷学人家评书门的活。” “找这个一个茶馆，说书的老先生正在台上说着呢，说相声的偷摸坐底下，听人家的活，用脑子记，等回去之后，重新整理出来，再加上相声门的包袱，拿出来表演，嗬！一下子就火了。” “评书门知道后，人家不干了，凭什么啊？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让你们说相声的给学了去，再回过头来抢我们的饭吃，没这么不讲理的。” “于是，两门的人就凑在了一起谈判，我听我爷爷说过，当时相声这边出来谈判的人是德字辈的大门长，外号叫瞪眼玉子的裕德隆老先生，老先生俩大眼珠子，脸黑灿灿的，在台上使活从来不苟言笑，过去跟人家谈判，一瞪眼人家就含糊，其实评书门的老先生们不知道，他就那样，跟谁说话都是瞪着眼。” 少马爷听着笑了，他小时候也见过裕德隆，长相确实和萧飞说的一样。 “其实真要是说起来，两家又是一家人，怎么呢？因为在过去艺人生活艰难，能多掌握一门手艺，就等于是多端上了一碗饭，相声门有拜评书门的，评书门也有拜相声门的。” “这还谈什么劲呢？打相声门论，你是我师叔，打评书门论，我是你大爷，没法矫情，这时候就有出来了事的了，谁啊，一个算命的，列位，为什么现在相声门拜师摆枝的时候，要请一个算命的坐主位，听相声涨知识，因为人家当年帮着相声门平过事。” 哦！还有这说法啊！ 别看萧飞刚才说的这一段里面没有包袱，但观众听的全都格外认真。 单口相声就是这样，并不一定要包袱特别密集，关键听的是故事，另外还有故事之外的一些事。 要不然怎么说，梁子是银子，垫话才是金子呢。 “最后两家商量过后，评书门从他们的活里挑出了这么八个故事，掐头去尾，前后不挨着，光秃秃的就像根棍儿一样，所以才叫八大棍儿，今天咱们要说的《小爷马寿》，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段子呢，当年很多相声门的老前辈都说过，您比方说单口大王刘宝瑞先生，寿字辈的大门长张寿臣先生，再往后呢，因为种种原因，这个段子就失传了，也不是没有人会，只是会的都不全，说到一半就停了，因此，还给这一段改了个名字，叫《马寿出世》。” “当然了，说到哪，跟您诸位都没关系，今个我就是说到后半夜也说不完，所以呢，您诸位也甭惦记着，我从头开始说，说到哪，差不多了，我一摔醒木，咱们就结束！” 噫…… 今天来的观众虽然没听过萧飞说的这一段，可是却也知道这个故事，一场节目是肯定说不完的。 但是…… 有必要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吗？ 难道就不能让我们幻想一下？ 萧飞看着观众起急，也笑了起来：“说心里话，我真愿意把这故事给您说完了，可条件是真不允许，要不咱们换一段？” 噫…… “看看，有人不愿意，那咱们别耽误时间了，现在开始，尽可能多的给您讲。” 萧飞说着，突然表情一变，话锋一转。 “这个故事发生在什么时候呢？清朝康熙42年，地点是京城，就在大栅栏这边，现在也有这个地方，很多人都熟悉，很繁华的一个商业购物中心，过去也一样，各大饭庄，戏楼，做小买卖的，特别的热闹。” 故事这就开始了。 刚才还在不断的发出“噫”声的观众，瞬间安静了下来，全部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台上的萧飞。 这就是演员的魅力了。 “由打远处来了一个小孩儿，看年纪十岁左右，小小子长得好看，漂亮，面白如玉，单眉细眼，特别的精神，头上戴着个草帽，穿着一身白色的褂子，手里还拿着把扇子，走起路来是一步三摇，一看就是刚念书时间不长。” 简简单单几句话，便将人物给开了脸儿。 “东瞧瞧，西看看，小孩儿挺高兴，那么说，这孩子是谁呢？需要交代两句，这孩子姓马，叫什么呢？单名一个寿字，长寿的寿。” 刚开书，故事的主人公便登场了，观众们更是纷纷打起精神，生怕漏掉了某一句。 今天来的观众差不多都听过萧飞的单口，知道他最擅长的就是挖坑。 一不留神，就容易掉坑里。 掉坑里就够难受的了，要是在漏掉了几处情节的话，到时候前后连不上，那还不得郁闷死啊！ “师哥！听出来没，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 于清闻言，仔细的回忆了一下，随后点点头：“确实不一样了，有些地方都给删掉了，不过听着倒是没影响，而且整个故事紧凑多了！” 萧飞现在说的这个版本确实做了一定的修改，不改也不行啊！ 当初他在天桥剧场说这个段子，一共分了十二回，另外当时，他是攒开场的，每次给他说单口的时间就有一个半小时。 这次的商演一共定了十站，而且开场节目的时间，最多也只有半个小时到四十分钟，还按照原来的版本说，时间上根本不允许。 总不能巡演都结束了，最后还给观众们甩一个小尾巴，本来每一站的观众听的都是没头没尾，要是再挖坑不填，就太不厚道了。 所以，这些日子，萧飞一直在重新整理这个段子，现在拿出来的版本，按照他的计划，等到最后一站回京城，正好能说完。 “德强，你刚才说什么？这个段子，萧飞又重新改过了？” 少马爷听得心惊，他知道萧飞这孩子能耐大，会的多，可是改段子跟会多少活没关系，但凡能自己动手改的，一百个相声演员里面，也未必能有一个，拥有这本事。 更何况萧飞改的还是《小爷马寿》这种老段子。 “师爷！这事搁萧飞的身上，一点儿都不新鲜。” 这还不新鲜呢？ “萧老爷子传下来了200个传统老活，您知道？” 少马爷点头，这件事当年传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200个活，我改了57个，剩下都是他改的！” 第七百四十章 殷殷期盼 “科学家，又来新题目了，有这么一个事，你听说过没有！” 张文天一脸坏笑的转向了萧飞，那副跃跃欲试的表情，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发笑。 “要是这活，不给钱我都愿意干！” 听着张先生的话，观众们也是不禁一阵大笑。 都知道他是给萧飞捧哏的，虽然在台上也时不时的怼萧飞，可大多数情况下，这老头儿都是吃亏的角色。 今天带着机会，挤兑萧飞，他还能轻饶了。 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原本计划十一点之前就能结束的演出，显然是要超时了。 要是放在德芸社刚红起来的时候，演出超时，那是绝对不允许的，到了点，人家剧场方面直接断电都不是什么新鲜事。 当初德芸社第一次来天津演出，如果不是萧飞的堂哥提前打了招呼，郭德强想要连着返场二十多次，门也没有啊！ 现如今可就不一样了，德芸社红了，萧飞更红，这次海河大礼堂能得到承办演出的机会，那还是抢来的呢。 别说超时，萧飞要是有那精神头，说到天亮都没问题。 “您说！” 萧飞已经将身上的马褂脱了下来，紧紧的攥在了手里，往身背后一搁。 “说是有一个人捉蛐蛐，脑袋就有海河大礼堂这么大。” “胡说八道！” “身子有十四列火车那么长。” “满嘴喷粪！” “须子跟电线杆子一样！” “没这么八宗事！” “眼睛跟探照灯似的！” “说这话的人脑子让狗屁给崩了！” 张文天一指旁边的闫贺翔：“这事可是他说的！” “他说的也没有！” “怎么呢？” 萧飞扬手将马褂往桌子上一摔：“马褂我不要了！” “就这个啊！” 三个人后退三步，鞠躬下台，身后一阵阵的掌声和叫好声。 段子是老段子，作为相声窝子的天津，这里的观众不知道听过多少遍《扒马褂》了，可听着依旧能笑得出来，这就考验演员的功夫了。 刚走到台口，叫好声又响了几分。 “再来一个！” 今天的演出，观众可算是真听得痛快了，六场活，场场精彩。 眼见萧飞要退场，他们哪能答应，刚才听的都是正活，可接下来还有饶的呢。 孟贺堂适时的走了出来，伸手一拦，随后萧飞和闫贺翔转身回来，张文天先生下场休息。 今天张先生说了两个大活，已经很累了，刚刚站在台上的时候，便不停的擦汗，再接着返场的话，显然顶不住。 “辛苦！辛苦！” 张先生拱手，连声道着辛苦，刘佳早就准备好了椅子，毛巾，茶水，赶紧扶着老爷子坐下休息。 “二位师叔，刚才这一段怎么样？还听得过！” 张先生喝了口茶，感觉也缓过来了。 他早就不经常登台演出了，只是偶尔瘾头上来，便去广德楼搭着萧飞说上一段。 像今天这样，连着两个大活，身子确实有点儿扛不住，刚才站在台上，两条腿都在打晃。 “张先生，您别客气，太地道了！” 常四爷比张先生也只大了几岁，像少马爷，年纪比张先生还要小上一点儿，年轻的时候，张先生这一声“师叔”，他们也就受了，可现在都这岁数了，让人家喊他们“师叔”，两人都不好意思应了。 舞台上，萧飞和和闫贺翔的返场已经开始了，先说了两个小段，可观众依旧觉得不过瘾，第三次下台，又被拦了回来。 “大家伙太热情了，这么捧我们，诸位放心，今天一定让您各位都听痛快了！” “好……” 萧飞哈哈一笑，趁着机会也缓了缓，别看他年轻，连着说上这么长时间，他也累得慌，且不提别的，单单是站的时间长了，两条腿就够受罪的了。 好些相声演员都有静脉曲长的毛病，都是因为长时间站立的缘故。 可是为了热情的观众，就算是遭再大的罪，也得咬牙坚持着。 说心里话，一张票一千多，大几百的，实在是不便宜了，观众们这么捧，作为演员唯一能给予的回报也就是尽可能的在台上多说一点儿，让观众开怀一笑。 更何况今天还是他的第一次商演，观众们这么捧，无论如何也得保质保量的让观众觉得能值回票价。 “相声这门手艺，您要说简单，确实很简单，只要会说话就行，一个人，俩人，或者像刚才那样的三个人，站在台上叨叨叨叨的说，可谁都会说话，您为什么听我说，还花钱买票进来听我们说，这就是学问了！” “对！” “怎么组织语言，设计结构，然后才能把您逗笑了，这个是能耐，另外，相声演员还有一点就是得知道的多，书里的，还有生活当中发生的，但凡是有意思的事，相声演员都得记下来，然后加以提炼，用在舞台上。” “艺术来源于生活嘛！” “所以说，相声舞台上，我们说的好些事，都是生活当中真实发生的，只不过经过艺术加工，您比方说，闫贺翔他们家！” “哦！又说我们家！” 闫贺翔这句话，把观众都给逗笑了。 显然，萧飞接下来没什么好话。 “必须说你们家！” 闫贺翔一脸不自然：“凭什么就必须说我们家呢？” “不说你说谁啊！你跟我演这一场，下了台，分完钱，你回家了，拿着钱你心里就不别扭了，我还能说观众？抬手一指第一排从左数第几位，他们家如何如何，他爸他妈他媳妇儿，我这边刚张嘴，人家冲上来，把我打一顿，所以，只能说你们家的事。” 闫贺翔也没了脾气：“您这都什么理由啊？行！等回后台，咱们俩再算账。” 哈哈哈哈…… 接下来整整半个小时的时间，萧飞直接来了一个闫贺翔家的故事集，他们家户口本上的每一位纷纷出场亮相。 “看着大活笑得这么开心，我心里也痛快！” 又一次被拦了回来，萧飞一边说一边擦着汗，他也累啊！ “刚才我看了一下，已经十一点半了，你们还这么大的精神头，这要是搁三十年以前，谁还能有这么大的闲心，跑这儿听相声。” “那会儿的人都不听相声？” “也不是不听，只是没有条件像现在这样听。” “怎么呢？” “那会儿日子不好过，大家伙都穷，一天到晚奔饭辙还奔不过来呢，哪来的心思听相声啊！” “对！三十年以前确实生活都困难！” “现在不一样了，国家越来越强大，咱们老百姓的生活也越来越好，大家伙在满足了物质文明的基础上，也开始追求精神文明！” “这话没错！” “都跑来听相声，你们也不怕精神受到污染！” “呃……这叫什么话？” “你不知道，你没有微博，你没让人骂过？” 呃…… 这话闫贺翔都没法往下接。 萧飞也没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的纠缠，毕竟少马爷和常四爷还在上场门这边坐着呢，当着人家的面，萧飞要是不依不饶的，再来上一通，他们老二位的面子上也过不去。 说起来，那位攻击萧飞的老艺术家，还是常四爷的徒弟呢，也算是马派相声的传人。 “娱乐的方式有很多，您比方说，听相声，看戏，听交响乐，或者条件好的，出去旅游，想干什么都行。” “对！” “闫贺翔就喜欢旅游！” “还说我啊？” 哈哈哈哈…… 看着闫贺翔那委屈的样子，观众们就想笑。 “我说错了？你不喜欢旅游！” “我……喜欢啊！” “诶，没说错！只要有时间，闫贺翔他们两口子就喜欢出去玩，听说哪的景色好，或者哪有稀奇的东西，俩人保准得去！” “是，我们倒是好这个！” “前些天，闫贺翔听说了，说是某个地方有这个一个许愿池，特别的灵验，赶着休息，带着他媳妇儿就过去了。” “许愿池？” “到了地方，好家伙的，人山人海啊！都听说特别的灵验，全都跑过来许愿了！” “都去啊！” “闫贺翔带着他媳妇儿，拼了命的往里挤，等了仨钟头，终于等到他们了，闫贺翔在前面，他媳妇儿在后面等着。” “我先许愿！” “先等等啊，我完了，你再来！” 萧飞说着双手合十，还闭上了眼。 “我希望……” 嘴里含含糊糊的说了一通。 “行了，你来！” “换我媳妇儿许愿！” “闫贺翔的媳妇儿往许愿池边上一站，后面人太多了，有人往前挤，坏了，没留神，他媳妇儿咕咚一声就掉里面了！” “哟！” “闫贺翔站旁边也纳闷，这许愿池这么灵啊！” 呃…… “我去你的！” 再度鞠躬下台，可观众们还是在不停的喊着“再来一个”，萧飞也很想继续，但是，也确实不能再往下说了。 常四爷昨天就交代过，他老人家今天准备上台说两句，老头儿这么大的岁数，愿意上来给他站台，他得念着天大的恩情，还能让人家一直候着。 “老祖！” 常四爷点点头，站起身来，一旁的少马爷见状，也是一惊，眼看着常四爷已经上了台，少马爷犹豫了片刻也站起身来。 台下的观众看到再回来的时候，萧飞身边的闫贺翔变成了一个老头儿，仔细一瞧，居然是常家四爷，顿时发出了一阵叫好声。 “好……” 这一声“好”还没等落地呢，再往台上看，好嘛！少马爷居然也来了。 这什么情况啊！？ 不是都说天津相声圈子跟德芸社的关系不好嘛，怎么这两位泰山北斗一样的大前辈居然亲临现场，现在这是要干什么？ 还准备给德芸社站台啊？ 萧飞见观众的叫好声戛然而止，紧跟着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心里也在纳闷，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也是吓了一跳。 “老祖，您……” 少马爷没说话，只是指了指舞台中央的位置。 萧飞回过神来，连忙让开，引着少马爷往前走，晚辈和长辈在一起的，晚辈不能走在长辈的前面，这也是规矩。 “师哥！从今往后，整个天津相声圈子，您看谁还敢得罪您家少爷啊！” 郭德强站起身，看着台上，言语之中不乏羡慕。 能让当今中国相声界硕果仅存的宝字辈老艺术家亲自站台，萧飞这面子大了。 而且，这两位一亮相，等于是告诉了所有相声门人，萧飞这个孩子，我们罩着了，从今往后，谁要是敢再找他的麻烦，先跟马常两家说话。 看到许久未曾出现在舞台上的两位老前辈，观众们也是报以了极大的热情。 好了很长时间，观众们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常四爷和少马爷谦让了一下，最后还是年龄大的常四爷先开口了。 “很长时间没跟大家伙见面了，想您诸位，可是身子骨不行了，今天借着这个机会，跟大家伙见见。” 常四爷看着台下，心中也是不住地感叹，这样的场面，多长时间没见过了。 他当年活跃在舞台上的时候，人们是真喜欢相声，可最近这些年，相声是越来越不济了，上岁数的告别舞台，年轻一辈的又顶不起来，让相声几乎快要绝了根儿。 还好危难时刻方显英雄本色。 德芸社突然崛起，让相声的发展又有了新的希望。 如今像萧飞这样的年轻一辈也起来了，眼看着相声又重新得到了观众的喜爱，常四爷也是大感欣慰。 “今个是萧飞的相声专场，孩子说的好，刚才我在上场门也看了，大家伙是真喜欢，作为相声门的一个老人儿，看到年轻的孩子们能成长起来，挑起相声这面大旗，我是非常的欣慰，也希望大家能继续捧我们相声门的后起之秀，谢谢大家！” 常四爷说完，还对着台下鞠了一躬，虽然将话筒让给了少马爷。 “好……” 少马爷许久不曾演出了，喜欢他的观众想要见他一面都难，谁也没想到，少马爷今天能来。 “我借着我师哥的话，也说两句，萧飞这孩子打小我就认识，我父亲活着的时候，也曾说过，这孩子将来了不得，当时还没明白怎么个了不得，今天算是见识了，孩子能耐好，活瓷实，今天诸位都听过瘾了！” “过瘾！” “接着说！” 少马爷也笑了：“想要接着说，你们得跟萧飞商量，我和常师哥上台，也没别的意思，就是送上几句祝福，希望他越来越好，能够将更多的欢乐、笑声带给大家伙。” “二位老祖！我继续努力！” 萧飞始终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听到两位老人对他的殷切期盼，只能不住的道谢。 “还差得远呢，往后还得靠您二位多指点。” 少马爷摆了摆手：“好就是好，别谦虚，往后踏踏实实的说相声，说好相声，别让观众失望，更别辜负了你这一身的本事，我就说这么多，往后还得仰仗着您诸位多捧，谢谢大家！” “好……” 台下的观众连连叫好，少马爷和常四爷也转身看着萧飞，鼓起了掌。 对萧飞这个年轻的晚辈，他们也是发自真心的喜爱。 岁数不大，一身的本事。 特别是少马爷刚刚听郭德强说，萧铭栋传下来的200段快要丢了的老段子，其中有一百多段居然是萧飞重新整理修改的，更是对萧飞高看了几分。 让老段子重获新生，一直是少马爷这些年来在做的事。 很多人都说少马爷上了年纪之后，创作能力就跟不上了，这明显是一个错误的认识。 要说创作能力，相声门里敢说比少马爷强的，能有谁？ 《纠纷》、《夜半麻将声》，还有《论拳》等等等等，都是少马爷创作的优秀相声作品。 近些年之所以新节目少了，那是因为，他将全部的时间都放在了重新整理修改老段子上面。 眼睁睁的看着相声门老祖宗传下来的好作品，因为不顺应潮流，不符合时代发展，就被丢在一边，少马爷能不心疼嘛！ 没想到，萧飞这样一个年轻人，居然跟他有同样的想法，赋予老段子新的生命。 恭送两位老前辈下台，随后歇过来的张先生又跟萧飞一起上了台。 时候不早，该到结束的时候了。 “时候不早了，明天也不是周末，大家伙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我也舍不得结束，可咱们也得考虑实际情况，德芸社有一个小曲叫《公道老爷劝善歌》，演出结束的时候，送给大家。” “好！” “张先生，不如这样，咱们把今天所有参与演出的演员都请上来，再跟大家伙见见面，怎么样？” “好啊！” 萧飞看着台口那边，招呼了一声：“都上来！” 众人上台，站在了萧飞的身后，萧飞又依次介绍了一遍。 “我在前面唱，你们也别闲着，和着最后一句，都没问题！来，咱们说唱就唱。” 萧飞说着伸手抓起桌子上的扇子，轻轻的打着拍子，张嘴就唱。 “混沌初分实在难晓，谁知道地多厚天有多么样儿的高，日月穿梭催人老，又争名把利捞，难免死生路一条，八个字造就命也该着……” “八个字造就命也该着……” 不光台上的演员，台下的观众有不少会的，也跟着一起唱了起来，这样的场面，少马爷和常四爷看在心里，也不禁暗暗激动。 这孩子，前途无量啊！ 第七百四十一章 西进 演出结束，萧飞亲自开车送少马爷和常四爷回了家，等到他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 扎在床上呼呼大睡，一觉睡醒，摸索了半天找到手机，点开一看时间。 嗬！ 才六点钟。 这顽固的生物钟。 四个小时的睡眠，换成别人的话，恐怕还真扛不住，可萧飞年轻，身体好，睡眠不足也照样生龙活虎的。 醒了就躺不住，翻看了一下手机，收着不少短信。 有于清发过来的，他和郭德强昨天夜里，就带着张先生一起回京城了。 还有佟筱娅发过来的，询问演出的情况。 看看时间还早，萧飞就没给佟筱娅打电话，洗漱，穿衣服，下楼锻炼，顺便去附近的早市转转。 他和于清的习惯一样，到了一个地方，先得掌握酒店附近有没有早市，这生活习惯根本就不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应该有的。 “一碗锅巴菜，一根油条，一个茶叶蛋，小菜儿都有什么啊？来一份！” 在早市赚了一圈儿，随后找个生意好的早点铺子。 刚坐下，萧飞就被人给认出来了。 “萧飞，昨天的演出我去看了，说的真不错。” “谢谢您，您多捧！” “没的说，就吃这么点儿？” 萧飞对面坐着的这位，面前摆着碗馄饨，手里还攥着大饼卷圈，倒是好胃口。 “早起吃的不多。” 一边吃，一边跟周围的食客闲聊，等吃完了，起身拱手告辞。 他是真没有一丁点儿“自己红了”的觉悟，出来身边连个助理都不带，不像有些明星，无论到哪，都是身前身后一大帮人，有的更夸张，保镖都能安排五十多人。 到底防着谁呢？ 难道不知道我大中国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 临出门的时候，萧飞又被老板给叫住了，随后两个人一起拍了张照片，可以想象，等到明天他的照片就能被挂在早点铺子的墙上。 着名相声表演艺术家萧飞推荐的早点铺子。 呃…… 咋有点儿像骂人呢！ 对于老板用他来招揽生意这种事，萧飞是完全不介意的，人家愿意拿他当招牌，这是瞧得起他，要是犯矫情的话，那叫不识好歹。 等萧飞回到酒店的时候，大家伙也都起了，吃过早点，收拾好行李，上午十点的航班，他们下一站要赶去西安。 萧飞回屋给佟筱娅打了一个电话，小媳妇儿到现在还在为婆婆不让她跟着萧飞出去巡演不高兴呢。 “我都说了，现在月份还小，根本没事儿，可妈就是不答应。” “行了！妈也是担心你，来回赶飞机，不到一个月的工夫，要跑十站地，小心点儿没坏处！” “可这样的话，咱们至少一个月都见不着面了！” 交往了好几年，结婚也有一年多了，可俩人的新鲜劲儿好像永远都过不去了。 “昨天的演出怎么样？还顺利吗？” “还行，天津的观众都挺热情的！” 萧飞知道，把商演的第一场安排在天津，也是为了探探路，自从那次何芸金在天津干倒了行市，德芸社就再也没来过天津。 可身为天津人的郭德强，却一直惦记着这里，这次萧飞的专场大获成功，郭德强接下来也可以接茬儿过来省亲了。 “诶！跟你说个事，德芸社的新闻，想不想听？” 呃？ 德芸社又出新闻了？ 他这刚出来两天，那边也不消停。 “什么事啊？” “何芸金的，你还记得他之前那个……彤彤！” 萧飞仔细琢磨了一下，才想起来佟筱娅说的“彤彤”到底是谁。 何芸金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才跟梁小静离婚的。 不过后来听说这俩人也是分分合合的，没个消停劲儿。 萧飞早就看出来了，何芸金这人就是一山望着一山高，对待女人也是得陇望蜀，之前跟梁小静在一起的时候，觉得那个彤彤好，现如今离了婚，跟彤彤在一起之后，恐怕又不知足了。 “他们又怎么了？” 萧飞本来都不想问，不过听着佟筱娅这么想传八卦，他不配合一下也不行。 “俩人彻底闹掰了。” 果然！ 萧飞听了，一点儿都不觉得新鲜。 “你就不好奇？” 萧飞无奈：“我好奇人家的事干什么，说到底也是何芸金的私事，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就算是有人要管，也轮不上我，有郭老师他们两口子呢！” 可以想象，这件事估计有会让郭德强耗费不少脑细胞。 他也当真是个天生操心的命。 儿孙都自有儿孙福，更何况是徒弟，都不是孩子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管那闲事干什么。 掺和的多了，人家也未必领情。 上次何芸金和梁小静离婚，郭德强没少给拿钱，可时候，何芸金当真就能念着郭德强的好？ 说不定还因为郭德强和王薇此前拦着他，不让他离婚，心里早就恨上了呢。 其实，郭德强的想法，萧飞也能理解，他的这位师叔就是太理想主义了，总盼着德芸社的每个人都能跟圣人一样，台上的艺术好，台下的品性也得好。 但是，那可能吗？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毛病，甭管是大毛病，还是小毛病，谁还能当真免俗了？ 郭德强管的这么生硬，到头来，只会在徒弟当中激起逆反心理。 都是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正处在叛逆期，爹妈都说不服，更别说是师父了。 萧飞不在意，佟筱娅也顿时没了兴趣，又开始跟萧飞算起了，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回京城。 “什么时候能回去，这件事你得去问小栾，我现在也归他管啊！” 佟筱娅闻言，不禁笑了，这话要是让栾芸博知道，估计得吓死，说不定还得琢磨，萧飞这个大师哥是不是憋着坏，要整他了。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萧飞便挂了电话，赶紧收拾行李，时候不早了，大部队还得出发前往机场，可不能给误了。 “诸位师叔、师哥，都检查一下，有没有落下的东西，要是没有，咱们这就出发！” 孟贺堂操持着，他这次出来，不光是萧飞的助理，担任演出的报幕员，还是大家伙的管家，吃穿住行，都得他负责。 确定没问题之后，大家伙这才上了车，出发前往机场。 从天津到西安，在天上飞了两个多小时。 下了飞机正好是中午，萧飞第一件事就是带队杀向了大唐不夜城，以前只是听说过，还从来没来过，这次既然有机会，可万万不能错过了。 之前跟着郭德强出来商演，萧飞也曾到过西安，不过下午来的，晚上演出结束之后，连夜又离开了，都没时间感受一下这座千年古都。 这次来可就没那么匆忙了，演出的时间是在明天，他们有整整半天的时间，可以好好地转一转。 当然，最要紧的就是吃，萧飞到了天津还得多尝试几家馆子的罾蹦鲤鱼呢，来了西安，还能不好好的尝尝当地的特色美食。 其实像肉夹馍、牛肉丸子胡辣汤这种小吃，在京城也有卖的，只不过尝试过人家本地的，立刻就发现了不一样。 像这种小吃出了省，肯定要适应当地人的口味，而吃惯了不正宗的，现在突然让他们来上一碗最地道的牛肉丸子胡辣汤，还真是…… “我可不行，受不了这味儿。” 孙月第一个投降了，他也是个老饕，平时就喜欢琢磨着自己在家弄点儿吃的，炸酱面算是他最拿手的了。 偶尔去密云找于清，俩人没少自己动手，弄点儿稀奇古怪的东西吃。 可是这一碗胡辣汤，他的胃还真有点儿接受不了。 “咦……这味儿咋这怪嘞！” 岳芸龙也放弃了，他是真舍不得浪费那几颗牛肉丸，但河南人的舌头确实扛不住陕西人的手艺。 “孙老师，师哥！等下一站咱们去洛阳，到时候，我带你们尝尝我们那边的胡辣汤，跟这个绝对不是一个味儿！” 小子，你找死啊！ 吃个饭，还能让你说出地域歧视的话，没瞧见老板的大勺都抄起来了吗？ 这道美食是在无福消受，为了避免老板拿着大勺挨个拍，一行人赶紧结账走人。 好在西安当地的美食种类繁多，一种适应不了的话，总有另外一种可以适应的，等逛到夜里九点多回到酒店，一个个全都吃得肚子溜圆。 果然，想要长胖就出去旅游，还不用出国，单单在国内转悠，要不了一个月，至少得胖20斤。 洗完澡，萧飞正躺在床上跟佟筱娅打电话呢，就听到一阵敲门声响起。 “谁啊？” “师父，是我，刘佳！” “有事儿？” 萧飞说着下了床，走过去将门打开。 “怎么了？” 刘佳忙道：“师父，来了两个人，说是来找您的，高师爷让我来问问您，您看……” 萧飞听得诧异，他在西安这边可没有熟人，萧家人也没听说有落户在西安这边的，真要说有亲戚的话，也就是小姑父张译了，可他现在人在京城呢。 “来人没说是谁？” “说了，一位叫苗濮，一位叫王生。” 萧飞听到这两个名字，突然觉得有点儿熟悉，好像也是相声门的。 “走！带我去见见！” 第七百四十二章 同行 高锋和栾芸博的房间，孙月也被请过来了，萧飞进来的时候，他们仨正陪着两个年轻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二位师叔，怠慢了！” 从房间出来，这几步路的工夫，萧飞已经想起了这两人的身份，高个留着平头的那一位叫王生。 王生师从西北相声名家郑文喜先生，郑先生今年二月份过世的时候，郭德强还等特意派人来西安吊唁。 他们这一枝再往上倒的话，郑先生师从宝字辈相声艺人全常宝，全常宝则师承寿字辈相声大师郭启儒先生。 论辈分的话，王生是明字辈，和萧飞的师父于清同辈。 另外一个身材敦实，有点儿地包天的青年名叫苗濮，师从相声名家郑小山，郑小山师从王本林，王本林师从寿字辈相声艺人连秀泉。 这么算下来的话，苗濮也是明字辈的。 所以刚一见面，萧飞便称呼两人“师叔”，甭管人家是干什么来的，礼数上，萧飞必须得尽到了。 萧飞之所以知道他们两位，也是之前郑文喜先生过世，当时郭德强派了高锋和栾芸博作为德芸社的代表出席追悼会。 两人回去之后，曾跟萧飞提起过，西安这边也有了民间相声班社，攒底的两位大角儿，名字就叫苗濮和王生。 当时萧飞没在意，刚刚听到刘佳提起这两个人的名字，很快就想起来了。 苗濮和王生也起身，对着萧飞一拱手，算是打过了招呼。 “客气了，咱们岁数差不多，可以平辈论交！” 萧飞笑道：“这可不敢当，您是长辈，该怎么论，就得怎么论。” 说着，请两人坐下。 刘佳给萧飞也搬过来一把椅子，萧飞摆了摆手，让其他人先散了，刚刚其他演员也都知道有西安本地的相声同行来了，都想过来瞧个热闹。 “二位师叔，初到贵宝地，本来应该我登门拜访的，可实在是不知道您二位的地址，怠慢了，还请您二位多原谅！” 跑江湖卖艺的，到了一个地方，首先要做的就是拜码头，就想之前萧飞在天津，过来之后，先得去拜访马常两家，随后又去给其他的相声门前辈送去了请柬。 去不去在人家的心思，可萧飞要是不露面的话，那就是他不懂规矩了。 可西安这边，萧飞还真记不起来，有哪一位是在门里辈分重的，原先有一位郑文喜先生，还在二月份过世了。 于是也就疏忽了这件事，现在人家主动登门，萧飞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 苗濮对萧飞的态度倒是很满意，连忙说道：“没关系，都是同行，德芸社来西安演出，该是我们尽地主之谊。” 萧飞淡淡的一笑，没立刻接这话，高锋、孙月和栾芸博听了，也是微微皱眉。 苗濮刚才这话说的，学问可就深了。 什么叫到了西安，就该他们尽地主之谊？ 这分明就是在说，西安是他们的地盘，德芸社就算是再怎么红，到了西安演出，最多也就算是过江龙，演出结束之后，立马就得走人。 看起来，这俩人还真不像是过来拉关系的，反倒是来探他们的底，看看德芸社来西安到底是什么意思？ 去年郭德强来这边演出的时候，苗濮和王生没现身，今年轮到萧飞来西安，他们就主动找上门来，怎么还突然觉得来者不善啊！ 可人家没表现出来，只是一句话，萧飞也不能如何，只能陪着笑。 只要你不说，我就当你是过来给我站台的。 东拉西扯的说了一会儿，王生还特意对郑文喜先生过世的时候，高锋和栾芸博代表德芸社来西安参加追悼会的事，表示了感谢。 萧飞多精明的一个人，他已经察觉到，这两位过来的目的不简单。 “萧……我托个大，就直接喊你的名字了！” 苗濮突然正色道。 萧飞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着：“师叔，您客气，喊什么都行。” 苗濮和王生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苗濮说道：“是这么个事，我们哥俩呢，在西安也弄了一个相声班社，当然了，跟德芸社肯定没法比，之所以鼓起勇气发起这个班社，也是因为看到了德芸社的成功，这才有了想法。” 萧飞耐心的听着，这一大圈子绕的，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不好吗？ 他看得出来，苗濮也十分挣扎，几次话到嘴边，却又忍了回去。 萧飞隐隐能猜到苗濮的目的，只是有些话，他更加不方便开口，真要是他主动说出来，反倒是更容易引起误会。 苗濮最终还是没说出来，大概他是想要让萧飞自己猜，然后把猜出来的底再告诉郭德强。 接着两个人便介绍起了他们的相声班社，07年成立，全名叫做青年曲艺社，苗濮担任班主，另外整个班社现在有十几名演员，在西安当地也小有名气。 当然了，用苗濮自己的话来说，跟德芸社肯定是没法比的。 毕竟他们刚刚成立没两年，再加上，陕西地界和京津不同，这里的相声氛围显然要差得多。 聊了一会儿，抛开苗濮心里压着的那件事不提，苗濮对相声的理解，萧飞还是非常佩服的。 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能将相声理解的这么透，并且在理解的基础上，还在不断的加以改进，完善，听一旁的王生提起，苗濮这些年创作的相声段子，已经不下一百个了。 嚯…… 不光是萧飞，高锋和孙月也被吓了一跳。 一百个相声段子，老祖宗传下来的作品才多少啊？ 岂不是说，一个苗濮就能顶得上八个德字，十六个寿字，三十二个宝字，外加一大帮文字的老先生了。 就算是这么多人加在一起，创作的相声段子，怕是也就能和苗濮一个人持平。 苗濮赶紧拦住了王生，这牛皮吹得有点儿大，他确实喜欢搞创作的，但是成熟的作品，也就是能拿到台上去说的作品去不多。 “都是游戏之作，当不得真，其实，要我说，还是老祖宗们传下来的活，咱们这些后辈人更应该发扬光大，小萧，您觉得呢！？” 呃？ 这是要进入下一个话题了吗？ 说心里话，看着苗濮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萧飞都感觉累得慌。 有什么话不能摆在明面上说，非得让他猜啊！ 第七百四十三章 前辈遗泽 陪着苗濮和王生两人东拉西扯的聊了半晌，人家不说正事，萧飞也乐得装糊涂，眼瞅着都快十一点了，苗濮又突然说起了要发扬传统相声的话题。 “现在有好些传统相声都失传了，说起来让人觉得惋惜。” 萧飞笑着应了一句：“确实像您说的这样，我还记得当年我爷爷曾跟我说过，早先传统相声有一千多段，到后来左改右改的，也没剩下多少，咱们要是再不挽救的话，怕是那些老段子真的要绝根儿了！” 苗濮这个时候，朝着王生看了一眼，见王生的表情挣扎了一阵，随后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u盘。 “王老师，您这是……” 王生将u盘紧紧的攥在手里：“本来上次高老师他们过来参加我师父的追悼会，我就该转交的，可当时太忙，太乱，一时间也没顾得上，事后想起来，高老师他们也已经回京城了，这里面是我师父交给郭老师的东西！” 萧飞闻言不禁纳闷，郑文喜先生？ 他也没听说郭德强和郑先生有私交啊，当年郭德强确实曾四处问艺，可再怎么着，也问不到陕西这么远啊！ 之前派高锋和栾芸博来西安吊唁郑先生，那也只是因为郑先生是西北相声第一人，而且还是门里的前辈。 “王老师，这里面是……” “我师父生前录制的《张双喜捉妖》的音频！” 我去…… 萧飞听得一惊，不光是他，一旁的高锋、孙月，以及栾芸博全都愣住了。 刚才王生说的是什么？ 《张双喜捉妖》的音频资料！ 关于这个段子，所有相声门的人都知道，早就已经失传了。 郭德强曾经还说过，他当年四下问艺，也想要找人学这段单口相声，可根本就没有人会全本的，最多也就是这个知道一段，那个会点开篇，还有人知道故事梗概，但是综合在一起，谁和谁的也不挨着。 萧飞之前在天桥剧场曾说过一回，可他也只会前半部分，还是跟张永爷学的，后来张永爷去世，这个段子算是彻底失传了。 他也是根据故事的大框架，再加上从别人那里听来的，综合在一起之后，重新整理了一个版本。 原本以为《张双喜捉妖》的原版再难重现人间了，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居然还有人会。 对了！ 萧飞突然记起，当年他爷爷曾经说过，有一位西北相声名家会这个段子，只是因为一直没有过来往，再加上，距离太远，老爷子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年纪已经大了，实在不方便，这才没有冒然登门求教。 难道老爷子说的那位西北相声名家就是郑文喜先生？ 现在看起来，应该是不差了。 听王生讲述了一遍，萧飞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郭德强早就和郑文喜先生认识，不过也只是一面之缘，后来郑先生知道郭德强四处找人问《张双喜捉妖》这个段子，当时便想传给郭德强。 只会一直没有机会见面，上次郭德强来西安演出，也是来去匆匆，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等到郑先生生了病，大概也预感到了大限将至，这才抓紧将这个段子录制成了音频资料，并且交代徒弟王生，有机会和郭德强见面的话，一定要代为转交。 萧飞听了王生的描述，也不禁对郑先生的高风亮节肃然起敬。 老爷子生命垂危之际，想着的居然是要将这个几乎快要失传了的单口相声传下去。 “早就听说了，你们要来西安演出，趁着机会，把这份资料交给你，就请你代为转交给郭老师！” 萧飞闻言，连忙站起身，深鞠一躬，恭恭敬敬的将u盘从王生的手里接了过来。 “郑先生遗泽，晚辈代我师叔拜领了！” 小小的一个u盘，萧飞拿在手里却感觉重若千斤，这里面保存着的，可是郑先生的心意。 “好说，我这也是完成了我师父的遗愿，希望郭老师往后能将这个段子继续传下去，也不枉费我师父的一份心意。” “郑先生的话，晚辈保准带到。” 萧飞说着，随后将u盘交给了栾芸博。 “千万仔细着点儿，收好了。” 栾芸博连忙接过：“您放心，保准出不了错！” 他也知道这个u盘里面的东西十分重要，赶紧贴身放好了。 办完了郑先生交代的事，王生朝着苗濮看了一眼，苗濮也站起身。 “这件事办好了，我们也就不多留了，列位，祝明天演出成功！” 见两个人要走，萧飞连忙起身留住了。 “二位师叔，还请留步，晚辈有个不情之请，明天演出，二位师叔如果有时间的话，不知道能否来捧个场。” 苗濮和王生显然也是早有此意，听了萧飞的话，没做多想也就答应下来了。 “明天保准到！” 萧飞赶紧让栾芸博把两人的联系方式给留下了，方面明天联系。 “小栾，明天你负责跟二位师叔联系，千万安排好了！” “师哥！您放心，我记下了！” 说完这件事，萧飞带着其他演员一直将苗濮和王生送到了酒店的大门口，看着二人乘车离开，这才转身上楼。 “小飞，你说这二位过来，就是为了给咱们送这个u盘？” 刚回到房间，孙月便忍不住问道。 萧飞笑了：“有这个心思，不过也就是顺便罢了。” 众人闻言都是不解，难不成还有其他的目的，可是连这个珍贵的音频资料都送了，可怎么从头到尾都没提别的事啊？ “小飞，你说……他们该不会是冲着你那200个老段子来的？” 高锋的一句话，让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 《张双喜捉妖》的音频资料虽然珍贵，但是，如果和萧铭栋传下来的200个老段子文本比起来，明显还要差了很多。 现如今，相声门里好些人都瞄着萧飞手里的这宗宝贝呢。 萧飞也不是个敝帚自珍的人，只要有人想学，他是不会吝惜外传的。 只不过，刚刚王生说的明白，郑先生留有遗言，这份音频资料是老先生要送给郭德强的，如果苗濮和王生存了要拿这个u盘换萧飞200个老段子的想法，岂不是辜负了郑先生的一片心意。 萧飞摆了摆手：“不会，他们要是存着这个心思的话，刚才就当面提了。” “那他们到底来干嘛的啊？难不成就为了过来拜访一下？以前也没交情啊，而且，按规矩的话，咱们来西安演出，应该去拜码头，他们主动登门，我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儿兴师问罪的意思。” 孙月说着，也不禁紧皱眉头，不是他多心，也不是他愿意把人往坏里琢磨，实在是这俩人今天来的太突然了，让他们有点措手不及的感觉。 “师叔，算了，既然人家没提，咱们也就别琢磨了，总归是好事，人家愿意接着咱们，不像天津那边，听说要来办商演，一大帮人横拦竖挡的，就差示威游行了，而且，这份资料确实非常难得。” 说到这份资料，萧飞又不禁感觉惋惜，上次来西安演出，实在是太匆忙了，居然都没机会见郑先生一面。 将自己的把杆儿活，传给一个外人，这得需要多大的决心。 相声门里历来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就算是亲师徒，往往还习惯藏着一手呢。 郑先生居然就这么将《张双喜捉妖》这个宝贝给传了，没机会当面道谢，实在是遗憾。 听萧飞这么说，其他人也是不住的感叹。 “小栾！想着多留几个备份，就这么一份资料了，要是弄丢了的话，咱们可是相声门的罪人。” 原本失传的东西重见天日，要是再从他们的手里丢了，怕是得自己动手，将名字从相声家谱里给删掉算了。 王生肯定会留一份，但是，真要是弄丢了，他们还能好意思再去找人家要。 而且，到时候，人家要是提出来需要拿东西换的话，可就合情合理了。 “师哥！您放心，待会儿我就先拷到电脑里存一份，发到我师父的邮箱里，您……” 萧飞知道栾芸博要说什么，他确实好奇《张双喜捉妖》这个故事的原版是什么，但是，既然他已经整理出来了一份，也就不想再惦记其他的版本了，免得知道的太多，反倒是把自己的活给弄乱了。 “我就不要了，你保存好就行！” “得嘞！” 栾芸博没再说什么，将来怎么安排这个段子，自然有郭德强来做主。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大家抓紧时间休息，明天上午自由活动，下午两点在酒店集合，到时候一起去剧场。” 萧飞说完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站住了。 “小栾，你来一下，咱们商量一下明天演出的事！” 栾芸博答应了一声，跟着萧飞一起出去了。 进了屋，还没等萧飞说话，就听到栾芸博问了一句：“师哥，您叫我过来，不是说明天演出的事？” 萧飞闻言笑了，指了下一旁的椅子：“坐，我就知道瞒不住你。” 栾芸博也跟着笑了起来：“师哥，您想说的……该不会是刚才那二位？” 第七百四十四章 堵住嘴，捆住腿 萧飞能看出来的事，栾芸博自然也能看得出来，苗濮和王生特意过来这一趟，肯定不光是为了完成郑先生的嘱托。 真要是这么惦记的话，当初郑先生去世的时候，德芸社也不是没来人，那个时候转交不就行了吗？ 何必还要这么麻烦呢！ 刚才东拉西扯的说了那么多，还特意点出来，西安是他们的地盘，他们要尽地主之谊，随后又送上了郑先生录的《张双喜捉妖》的音频，萧飞更加笃定了心里的想法。 来者不善啊！ “小栾，能瞧得出来这二位是什么意思吗？” 栾芸博思索着：“大概其看出来一点儿，可我也不知道对不对。” 萧飞闻言笑道：“你先说说，我也听听看你猜的对不对！” 栾芸博看着萧飞，犹豫了一下，干笑道：“师哥，我要是说的不对，您可别数落我，我也不愿意把人想的那么坏，可他们……您说，这位苗老师和王老师，他们是不是怕咱们德芸社来西安跟他们抢饭啊？” 一语中的！ 萧飞也不愿意把人往歪处想，可刚才那二位说的，做的，却容不得他不往歪处琢磨。 “依我看，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 听萧飞赞同自己的想法，栾芸博忙道：“师哥，那您刚才怎么不说呢？” 话刚一出口，栾芸博就反应过来了，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什么事都说的太明白，反倒是没意思了。 而且，真要是把那两位的心思挑出来的话，怕是也会有麻烦。 比如，孙月！ 这位可不是个温和的性子，郭德强曾开玩笑的说过，孙月在动物园喂大象的时候，大象要是闹情绪不吃食，他上去就能给大象来俩大嘴巴子。 有人主动找上门来耍心眼儿，孙月那脾气要是发作了，明天的演出…… 萧飞可是已经向人家发出邀请了。 明天在后台要是遇见，孙月能甩在大象脸上的巴掌，指不定会甩到谁的脸上去。 “师哥！您是怎么想的？” “我还能怎么想，人家连《张双喜捉妖》这么珍贵的音频资料都拿出来了，欠了这么大的人情，咱们要是还来西安抢食，可就太不够意思了。” 刚才萧飞就在想，虽说这份音频资料是郑先生的意思，让王生转交给郭德强，可之前高锋和栾芸博来参加郑先生追悼会的时候，为什么不拿出来？ 太忙了？ 一时间没想起来？ 这种说法，显然没有说服力。 说白了，人家最开始根本就不想给，自家门里的把杆儿活，能指着吃饭的手艺，怎么能随便传给别人。 就算是郑先生的遗愿也不行啊！ 宁舍一锭金，不传一口春！ 这可是相声门一百多年早就养成的习惯了。 好些人宁愿把压箱底的好玩意儿带到棺材里去，也不愿意传给别人。 郑先生高风亮节，不愿意好作品被埋没，临去世之前，还想着要留下音频资料，赠给有缘人。 可他的徒弟未必就真的愿意。 我仗着这个段子能吃饭，要是别人都会了，我不得饿死啊！ 可这次又为什么主动给了？ 在萧飞想来，应该就是刚才来的那两位看着德芸社有来西安发展的想法，于是就有点儿慌了。 为什么慌？ 不是萧飞自夸，德芸社真要是来西安这边开个分社，苗濮和王生的班社拿什么拼啊？ 德芸社如今可以说是相声圈子的一杆旗，借着这股东风，发起的相声班社不少，但是能干得过德芸社的一个也没有。 如果德芸社要来西安插旗的话，苗濮和王生的青年曲艺社绝对不是对手。 作为地道的陕西人，苗濮是将西安作为自己大本营的，哪能允许别人染指。 今天过来，恐怕就是带着先礼后兵的想法。 先讲明了西安是他们的地盘，再拿出郑先生委托他们转交的音频资料，亮明身份的同时，还给了德芸社不小的恩惠。 一个快要失传的单口段子，放在相声门，足以让好些人为之打破头，这份礼可以说是非常重了。 总之，先堵住嘴，再捆住腿。 郑先生临终前还惦记着要把活传给郭德强，就冲着老先生的这份心意，谁还能好意思来西安欺负他的晚辈？抢他晚辈的饭？ 人家玩的是阳谋，还让德芸社说不出什么。 听着萧飞的分析，栾芸博也皱起了眉，作为郭德强最信任的徒弟，德芸社的发展规划，他是全程参与其中的。 栾芸博很清楚，郭德强早就有往其他城市发展的想法。 京城是大本营，现如今已经算是稳定了，五个小剧场，五支演出队伍，可再过半年，玖字科的学员也要学出来了。 到时候怎么安排？ 总不能继续往各个小剧场塞！ 想要把这么多人安排好，只能继续扩张，京城的市场，现如今差不多已经饱和了，再继续开设小剧场的话，很容易造成内部竞争，资源浪费，根本就没必要。 往京城以外的地区发展，就成了最好的解决办法。 从之前的郭德强到现在的萧飞，前往各大城市办商演，其实也是为了在京城以外，打响德芸社的名头，顺便考察一下市场。 西安，在这里相声的观众基础，虽然比不上京津，但是却也不错，自然在德芸社未来发展规划之内。 可有了今天这一出，德芸社还能来西安插旗吗？ 得了人家的恩惠，不想着回报也就算了，居然还跑来抢人家的饭吃，这要是传扬出去，德芸社的名声还不得臭大街啊！ 别看郭德强到处惹人，四面树敌，一副混不吝，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架势，可实际上，他是最重名声的。 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头，郭德强顶不起，也坚决不愿意顶着。 毕竟无论干什么，首先得占住一个理字。 真要是做了没理的事，人家骂街，也得老老实实听着。 “师哥！真要是像咱们说的这样，刚才那两位玩的可够深啊！” 萧飞闻言笑道：“人家明摆着不怕咱们看出来，玩的也是光明正大，咱们不接招都不行。” 栾芸博有些急了：“那岂不是说，往后西安这边，咱们都不能来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人家不欢迎咱们，可人家不但不赶咱们走，还过来捧场，里子面子都做到了，咱们要是装糊涂的话，下回可就不是这样了！” 栾芸博越琢磨越别扭，他这次跟萧飞出来，不光是助演，还带着考察市场的任务呢，没想到第二站就坐了蜡。 “师哥！您跟我说这些，是怎么打算的？” 关键时刻，他也和郭德强一样，还是得指望萧飞来拿主意。 “小栾，这件事你得和你师父说，甭管怎么样，拿了人家的手短，西安这地界，短时间内是甭想了！” 人家已经摆明了车马，德芸社只要不进西安，借着郑先生给郭德强的音频资料，那么双方就结下这份烟火情，以后也能当朋友处。 可德芸社如果不知道好歹，还想着要来西安插上这杆旗的话，那以后可就只能做对头了。 真要是和青年曲艺社对上，德芸社当然也不怕。 但关键是，德芸社现在欠了对方的人情，这种情况下，再跟人家对上，可就是德芸社不占理了。 舌头底下压死人，到时候，那些本来就看德芸社不顺眼的人，还不得立刻蹦出来，直接拿唾沫星子把德芸社给淹死啊！ 萧飞也不得不承认，苗濮和王生这一手玩的确实漂亮，舍出去一个相声段子，把德芸社所有来西安的路都给堵上了。 往后只要不是他们主动跟德芸社翻脸，德芸社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嘿！早知道就不该收。” 不收？ “你琢磨什么呢，不收，郑先生的一番心意，咱们要是不接受的话，那成什么了？” 栾芸博听得一愣，回过神来，心里更加别扭。 “这俩人也真是有意思，心里想的什么，还不明着说，一道一道的试，让咱们猜闷儿，师哥，您说要是咱们猜不出来呢，下个月就直接在西安来这么一个分社，他们能怎么着啊？” 萧飞没说话，栾芸博也没再问，答案他已经知道了。 德芸社这块牌子挂起来不容易，万万可不能抹了黑。 “师哥！干脆我现在就给我师父打个电话，问问他的意见！” 说完，栾芸博就掏出了手机，直接拨通了郭德强的电话号码。 没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郭德强也是个夜猫子，就算是平时没有工作上的事，十二点之前也很少有睡觉的时候，实在是没事干了，还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发呆呢。 “小栾，都这个点了，怎么还没睡，你们明天还有演出呢。” “师父！” 栾芸博朝着萧飞看了一眼，见萧飞没有表示，便将刚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这些也都是我跟师哥俩人猜的，具体是怎么想的，人家也没说，师父，您看……” 郭德强听着，也品出这里面的意思。 “行了，我知道了，小飞，你也在边上？” 萧飞应了一声：“师叔，我在呢！” “唉……这事儿闹的！” 郭德强叹了口气。 “少爷，你们分析的没错，大概其就是这个意思了，人家不搞阴谋诡计，直接明着来，咱们反倒是更不好办，算了，既然意思已经明白了，咱们又欠了人家的情，从今往后，西安这个地方，咱们不去了！” 《张双喜捉妖》这个段子，他确实眼馋了很长时间，之前萧飞的版本，他拿过去之后，就喜欢的不得了，现在有机会听到原版，心里已经开始痒痒了。 但是，为了一个相声段子，从今往后德芸社进不了西安。 郭德强心里别扭吗？ 他这会儿怕是都要别扭死了。 可没办法，欠了人情，从今往后，不管干什么都得缩手缩脚的。 别说是去西安插旗了，就算是再想去西安办商演，不提前跟苗濮和王生打个招呼都不行。 挂了电话，萧飞和栾芸博也是相识苦笑。 “行了，你也用不着别扭，少了西安这么一块地，咱们德芸社还可以往别的城市发展。” “话是这么说，可被人给算计了，我这心里实在是不得劲儿！” 我不来，那是我的决定，我心甘情愿的，可现在是被人算计的不能来了，意思不一样啊！ “不得劲儿你也得忍着，吃了人家嘴短，拿了人家手软，人情欠下了，就得想着还，算了，不说了，赶紧回去睡觉，明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萧飞赶人了，栾芸博本来还想再跟萧飞聊聊呢，可萧飞根本就不给他张嘴的机会。 “小栾，记住了，这件事跟谁都别提了。” “知道！” 栾芸博刚说完，就被萧飞给推了出去，站在门口呆立半晌，最后还是没忍住，又给郭德强打了过去。 这晚上，栾芸博大概是甭想睡了，心里压着事，还是个堵心堵肺的别扭事，这要是都能睡得着，他的心得多大啊！ 萧飞就不一样了，事情说开了就算完，既然没辙，再怎么逼自己，最后也还是个无可奈何，那就更没必要去费神琢磨了。 而且，萧飞有预感，德芸社和青年曲艺社迟早有一天还会对上，到时候，不是德芸社要来西安抢食，而是青年曲艺社要抢德芸社碗里的饭。 刚刚那位苗濮在的时候，虽然给人的感觉始终都是客客气气的，但是，萧飞能瞧得出来，这位是个有野心的主儿。 既然有野心，就肯定不会满足于只立足陕西，现在的青年曲艺社还非常弱小，毕竟刚刚起步，可真的等到他有一天抬眼看全国的时候，如果发现他相中的地方，到处都是德芸社的招牌，他必定会走到德芸社的对立面。 到了那个时候，他主动翻脸，掀了桌子，德芸社再反击的话，也就名正言顺了。 情分是你主动登门结下的，你自己要斩断了，自然也就怪不得我后续反击。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也是萧飞胡乱猜的，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明天的演出。 就算从今以后，德芸社不进西安，萧飞也得让这里的观众记住“德芸社”这三个字。 第七百四十五章 成功模式 保利剧院，可以容纳观众不到1500人，相较于在天津的第一场演出，这里明显要小了很多，可即便如此，站在上场门这边的苗濮和王生二人依旧羡慕的不得了。 他们的青年曲艺社07年成立，到现在也已经有两年多了，可依然只能窝在小园子里，每天面对着百十来号观众。 苗濮正如萧飞所想，他是个有野心的，也幻想着有一天能从小园子里搬到大剧场办商演，可现阶段来说，只能想想而已。 他知道一步登天不切实际，就算是现如今大红大紫的德芸社，在真正成名之前，照样在小园子里忍了将近十年。 再加上陕西不同于京津地区，没有那种浓厚的相声文化，前些年相声的确式微，可终究观众基础还在，只要有好角儿，有好的相声作品，观众们还是能重新回来的。 陕西呢？ 相声对于这里的观众来说，差不多就是一种泊来文化，他们想要在这里扎下根儿，就得靠自己一点一点的聚拢观众。 郭德强经常拿德芸社的前身，京城相声大会刚起步的时候，底下只有一个观众来说事。 同样的情况，青年曲艺社也曾经历过。 甚至还有过连着好几天，一张票都卖不出去的时候。 能达到现在每场演出，底下至少能做几十上百观众，也都是他们一点儿一点儿努力出来的。 当然，人气能聚拢的这么快，苗濮和王生还真得感谢德芸社。 德芸社的异军突起，虽然没能带动相声这个行业的整体繁荣，但是却也让相声成功的重新出现在了老百姓的视野当中，让原先对相声并不熟悉的人们，渐渐了解了相声这门艺术。 可也正是因为深知这一点，苗濮的心里，才对德芸社生出了忌惮。 去年郭德强带队来西安办商演，当时他便心生忌惮，如果郭德强打定主意要来这里插旗的话，他们的青年曲艺社根本毫无抵抗的能力，要不了多长时间就的关门大吉。 好在一场演出之后，德芸社接下来便没有了其他动作，这才让他松了口气。 可如今，萧飞又带着人过来了。 看看剧场里满坑满谷的观众，不断发出的笑声，特别是萧飞上台的时候，那震耳欲聋的掌声，让苗濮都不禁担心，会不会将剧场的顶棚给掀了去。 这又是一条过江龙啊！ 好在昨天晚上在酒店，他已经亮明了态度，估计这会儿也已经传到了郭德强的耳朵里，郭德强要真是个懂事的，也该知道怎么做。 “头一句什么词儿？” “您这么大的艺术家，您还问我？” “什么叫问你，咱们不得对对词嘛，回头我的跟你会的不一样，往下你接也接不住，这么多观众再一起哄，你心里别扭，再死这儿。” “不至于！” 节目已经进行到了头三，萧飞和冯兆祥的《黄鹤楼》，今天这场演出，萧飞照例还是三个节目，开场的单口《小爷马寿》，头三和冯兆祥的《黄鹤楼》，等攒底的时候，闫贺翔再给他捧一个新写的段子《我是大明星》。 “记错了！这是第四句的词！” “第三句！” “第四句！” “第四句是什么？” “合着你一句都不会啊！？” “我不会！” 萧飞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伸手一把就攥住了冯兆祥的大褂领口。 “我这么大的艺术家，我能不会，今个你要是不说清楚了，咱们俩人得死一口子！” 冯兆祥也不甘示弱，直接在台上跟萧飞撕在了一块儿。 台下的观众早就笑喷了，虽然是个老活，但是两个人在里面添加了很多新东西，很多包袱，明明都知道了该在什么地方翻，可真被两个人翻出来的时候，观众照样还是会忍不住笑出来。 苗濮越看越心惊，他以前就听说过萧飞，也在网上看过萧飞的相声作品，当时还觉得，萧飞的水平也就那样，有点儿言过其实。 之所以能红，关键还是因为去年的那件事。 刚才听了一段萧飞的单口，他就已经险些惊掉了下巴，实在是很难想想，一个年轻人，居然能将单口使得这样如火纯青。 虽然不想承认，但萧飞的单口，就是跟郑文喜先生比，都不差了。 郑先生生前也曾在青年曲艺社演出，当时苗濮还曾对老先生的单口水平佩服的不得了呢。 再听萧飞现在的对口，一个不知道被多少相声名家在台上使过的老段子，居然也能被萧飞玩出新花样。 同样的一段相声，苗濮和王生也曾在小剧场演过，但是跟萧飞的一比，实在是不叫玩意儿。 “老王，这孩子了不得啊！” 王生闻言，不禁面露诧异，他和苗濮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对他的这位搭档，了解的很深，向来是个心高气傲的，从来都不服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等等！ 不会是被人家给打击了？ “老苗，别着急，咱们慢慢来，迟早有一天，咱们的班社也能红！” 苗濮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知道搭档是误会了，刚要张嘴，意识到旁边都是德芸社的人，有些话说出来实在是不方便。 “放心，我没事儿！” 苗濮一直都是个不服输的性子，他承认现在的青年曲艺社跟德芸社相比，差得天地，而他的相声水平，也同样比不得萧飞。 但是，现在有差距，并不代表这个差距会一直存在。 郭德强能把德芸社给做起来，这一点，苗濮确实心服，可他也同样坚信，未来的青年曲艺社也一定能像现在的德芸社一样，大红大紫。 头三的节目演完，萧飞下了台。 “二位师叔，刚才这一段，您二位给点点。” 还点什么啊？ 王生暗暗发出了一声苦笑，同样的一个活，真要是比较的话，他们照比萧飞可差的远了。 正要客气两句，还没等说话呢，就听到一旁的苗濮开了口。 “改的好，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了，我们有点儿急事，就不打扰了。” 呃…… 什么事？ 我怎么不知道啊？ 刚演完头三，攒底的大活还没听呢，这就要走了？ 王生心里虽然疑惑，可是却也没说什么。 见两人要走，萧飞挽留了两句，随后便带着其他演员将他们送到了门口。 “二位师叔，明天还得飞洛阳，时间上不凑巧，就不登门拜访了。” 虽然，萧飞心里对这两人已经有了芥蒂，但是场面话不能落下。 “客气了，往后我们要是有机会去京城的话，咱们再细聊！” 呵呵！ 萧飞听着就笑了，这位苗师叔是多不愿意德芸社的人再来西安啊，都不容他把后面那句，“下次一定上门向您请教”说出来，就直接封了他的口。 “少爷，那么姓苗的，我看着怎么有点儿小心眼儿啊！” 孙月的话，让众人都笑了起来，或许他们没有萧飞和栾芸博看得这么清楚，但是从昨天开始，和这两位接触的每一个细节，稍微分析一下，就不难看出来，人家根本就不欢迎他们。 “回去！” 演出继续，另一边的苗濮和王生，离开剧场之后，也没回家，直接在附近找了个小馆子，点上几样小菜，杯里倒满了酒，对面而坐。 “诶！酒可不能这么喝！” 王生眼瞅着苗濮一口将二两多的白酒给灌了下去，想要去拦，却已经晚了。 “你这是干什么啊！？” 苗濮咳嗽了半晌，才算是把这口气给喘匀了，抬起头，两只眼睛带着血丝，瞧着真有点儿渗人。 “老苗，你……” “老王，你信不信，咱们迟早有一天，也能像他们一样！” 嗐…… 王生听着，顿时松了口气，他知道，苗濮这是被刺激到了，眼瞅着德芸社不光在京城站稳了脚跟，甚至已经开始在全国各地进行巡演，要说一点儿都不嫉妒，根本不可能。 都是说相声的，人家已经吃上了满汉全席，他们还在为下一顿是吃棒子面，还是吃大米粥犯难，心里不平衡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我信，我肯定信！” “德芸社能成，咱们只要照着这条路走，肯定也能成，郭德强能豁得出去十年，我苗濮也豁得出去！” 相声回归小剧场，这是德芸社为所以的相声班社指明的一条路，正确答案已经有了，剩下的就是会抄不会抄的问题了。 “行，我知道，我都知道，不过，咱们能不能小点儿声，都影响到别人了！” 刚才苗濮这一通吼，直接招来了店里其他客人的注意，被这么多人用异样的目光盯着，王生不禁觉得脸上有点儿发烫。 他虽然相信苗濮是个人物，但是，想要让青年曲艺社达到德芸社那个高度，他还有点儿不以为然。 德芸社的成功是那么好复制的吗？ 不是所有人照着抄，都能拿一百分，这里面的学问大了，而且还有很多意外因素掺和着。 可看着苗濮现在的模样，王生也当真不忍心打击他这个老友的自信心。 行！ 且由得他闹。 能不能让青年曲艺社变成第二个德芸社，他并不关心，他所关心的是，他们这两天的一系列操作，是不是真的能将德芸社挡在陕西之外。 第七百四十六章 还人情 德芸社的成功，可以说为全中国说相声的指明了一条路，让市井文化重回市井，重新回到那片最适合它生存的土壤。 不过要说郭德强从一开始就认准了这条路能救相声，那是纯熟扯淡。 当时但凡能有一个专业团体接受郭德强的投诚，估计他也就如自己说的那样，心甘情愿的给人家当狗了。 可没有人搭理他，人人都踩呼他，让他实在是没有了别的活路，只能尝试着在小剧场扎根儿。 既然大雅之堂你们不带着我去，那么我就自甘堕落好了。 大概其连郭德强自己都没想到，这步棋居然真的能成，只不过这个积淀的过程实在是太长了。 从96年一直到04年，将近10年的时间，要不是意外遇到了康大鹏的话，说不定这个时间还要更久。 指望着在小园子里，每天对着百十来号的观众说，说到哪辈子才能走出宣武区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德芸社火了，哪怕是意外火的，终究渐渐打响了名头，也点燃了许多未能挤进主流圈子的相声演员的新希望。 谁都想复制德芸社的这条成功之路。 苗濮就是其中之一。 他早先不过是个乡镇车站的电工，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郑小山先生，开始学习相声，但是，当时相声的大环境实在不怎么样，专业演员都捞不到演出的机会呢，更别说他这种半路出家的。 哪怕是后来被招收进了专业团体，可也是个人嫌狗厌的，蹉跎数年，始终郁郁不得志。 在得知德芸社火了之后，便不禁动了心思，当时，陕西已经有了一些小的相声班社，最开始，苗濮跟着人家搭班演出，可是每天辛辛苦苦的在台上说，却连自己都养不起。 再加上那些相声班社好像也没多大的志向，始终得过且过的，照这么下去，苗濮一辈子也就是个民间闲散艺人了。 可他不认命，有野心，07年的时候，便撺掇着几个认识的同行，一起成立了青年曲艺社。 刚开始有多困难，基本上郭德强曾经经历过的，他通通都经历了一遍。 只不过，苗濮的运气好，当他带着相声走进小剧场的时候，德芸社已经将相声重新带入了全国老百姓的视野，让人们开始重新接受这门传统艺术。 基础有了，而且有成功案例就在眼前，苗濮也不用摸着石头过河，只要能抄好德芸社这份全优的作业就可以，连要走的弯路都给省了。 “将来咱们也能进大剧场办商演，不光要在西安办，咱们还要去京城！” 越是看德芸社成功，苗濮就感觉心里那团火烧的越盛。 王生听着，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京城？ 现在的青年曲艺社连西安的市场还没拿下来呢，每个月还在赔钱，这就开始惦记起京城了。 “行！咱们去，不光去京城，咱们还得去国外说相声呢！” “对！国外。” 苗濮咬着牙，丝毫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 “相声这面大旗，将来还不一定是谁扛着呢，他德芸社能行，咱们就一定能行！” “能行，能行！” 王生搭着话，心里想的却是，待会儿怎么把苗濮弄回家。 还有就是…… “老苗，今天这顿，谁请啊？” 咣当！ 王生的话音刚落，就见苗濮一脑袋扎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 嘿！ 这醉的也太及时了！ 视线重新回到保利剧场，演出还在继续，时间临近十点半，节目已经进行到了攒底，萧飞和闫贺翔的《我是大明星》。 第一次办商演，萧飞怎么着也得拿出来几个新段子，才算是对得起花钱买票进来捧他的观众。 底包袱翻出来，观众笑声一片，两人鞠躬下台，走到台口的时候，孟贺堂上来一拦，随后开始返场。 在西安可不同于在天津，第一站在天津的演出，他们可以随便说，演过十二点也没有人拦着。 但是在这里可就不行了，之前跟剧场方面沟通过后，人家才勉强同意他们最多可以演到十一点，要是超时的话，他们就算是认缴罚款都不行。 连着返了两个小段，观众还是不停的在喊着“再来一个”，萧飞和闫贺翔又一次走回到了舞台中央。 刚刚下台的时候，孟贺堂已经在提醒了。 “师哥！人家说了，让咱们注意时间！” “第二次来西安了，上回是跟着郭老师一起来的，这次过来，大家还是这么热情，实在是没别的手艺，就会说相声，大家喜欢听，我们就多说一点儿！” “观众们都喜欢您！” “别这么说，咱们哥俩演的是一场，掌声也是给咱们哥俩的！” “您这回怎么这么客气啊！” “实话实讲嘛！再给您诸位介绍一下，我旁边的这位呢，是我的师弟，名字叫闫贺翔，郭老师的徒弟！” “诶，是我！” “相声说的好。” “不敢当！” “早先也不是说相声的。” “对，以前是干别的工作！” “其实我们俩打小就认识，可以这么说，他是我看着长起来的！” 闫贺翔赶紧拦了一句：“您先等会儿，您比我还小好几岁呢，我是您看着长起来的？这都不像话！” “我的意思是说，你小时候的事，我都知道，你们老爷子都跟我说过！” “这倒是有可能！” “您各位可能不知道，我这位师弟他们家老爷子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人。” “怎么个有意思呢？” “干出来的事，您诸位一听就得乐！” “您给说说。” “之前听他们老爷子说过，闫贺翔刚出生的时候，就闹过一回笑话。” “我出生能闹什么笑话啊？” “现在闫贺翔家里生活条件好了，过去可不行，住的大杂院，他母亲怀着他，要生的时候，都没钱去医院，生他的时候，正好赶上大雪天，眼瞅着那边要生了，他爸爸慌了，哎呀这可怎么办啊？” “还怎么办？不去医院，赶紧去找接生婆啊！” “对！他爸爸赶紧出去了，可这大雪天的，路也不好走，正好他们家旁边就是兽医站！” “兽医站？” “他爸爸看屋里亮着灯，赶紧就进去了，医生正给驴接生呢，他爸爸到了，大夫，您快点儿救命，我媳妇儿要生了。” “病急乱投医！” “医生都傻了！” 萧飞也是一副惊讶的表情，瞪着眼睛呆立好半晌。 “你娶了一什么啊？” 哈哈哈哈…… “去！” 伴随着观众的笑声，闫贺翔上去就推了萧飞一把。 “说的什么话！” “人，大夫我娶的是人！” “废话！可不得是人嘛！” “您就别问了，赶紧跟我走，大夫说我也不会啊，我就会给牲口接生，你爸爸还管得了这个，拽着大夫到了家，真别说，生产的过程很顺利，没一会儿大夫抱着你就出来了。” “还这不错！” “你爸爸也高兴啊！大夫，生的是姑娘还是小子啊！” “问问！” “大夫把你往前一递，看看，公的！” “哦！我还是牲口啊！” 两人又说完一个小段，伴着观众的笑声走到台口。 “还有多长时间？” “不到二十分钟！” 萧飞点点头，又和闫贺翔走了回来。 “后来……” “别后来啊！你还打算接着说啊！” 萧飞也笑了：“不说不笑不热闹，相声段子都是编的，这就得考验演员了。” “考验什么呢？” “脑子得聪明，而且，想象力还要丰富！” “这话对！” “我的想象力就丰富，我就喜欢琢磨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您打个比方！” “我以前就幻想着，我要是能生活在原始社会就好了！” “原始社会？这有什么好的啊？” “您想啊，我要是生活在原始社会，我每天都能吃烧烤，天天在街边撸串。” “就为了这个啊？” “而且，我还不用怕，我正吃着呢，过来几个人把摊给抄了！” “对，那会儿没城管。” “不光没城管，也没有人在我耳朵边整天念叨，什么吃烧烤致癌，原始社会没有养生专家，没有人吓唬我！” “您这都怎么琢磨的！” “另外，生活在原始社会，结婚也方便啊，你看现在结婚，要彩礼，要婚房，还得买车，家里有条件的还行，家里没条件的，能把小年轻的给愁死。” “现在结婚确实费钱！” “原始社会就不用了，女方最多也就问你有几个山洞，家里狩猎的标枪有多少，可以这么说，只要俩人看对眼了，性别不一样就成。” “嚯……您这也太随便了！” “可惜，穿越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不过现在也有原始部落。” “现在也有？” “有啊，非洲那边还有食人族，特别原始，蒙昧不开化！” 萧飞和闫贺翔还在台上说着，栾芸博这边则在和剧场方面的经理交涉。 按照人家的要求，11点钟，必须结束，否则的话，不光要缴纳罚款，到时候，人家直接关灯。 栾芸博也没辙，只能一个劲儿的商量。 “小孟，你赶紧给师哥打个招呼，千万可不能超了时！” 剧场这边不开面，栾芸博也憋了一肚子的气，打定了主意，从今往后，再也不跟这家合作了。 同时还在后悔，早知道萧飞的商演能这么火，当初联系剧场的时候，就应该找别家。 “孩子饿的受不了，一个劲儿的喊，当爹的不能眼瞅着孩子饿着啊，走，爸爸带你打猎去，刚出门就遇上旅游团了，一个胖子正跟那照相呢，当爹的拉开弓箭，刚要射，又给放下了！” “怎么放下了？” “这个不行，太胖，油太大，胆固醇高，回头吃完了，对身体不好！” “这食人族讲究还挺多！” “走了没一会儿，又遇上一个，拉开弓箭，瞄了一会儿，又给放下了！” “这个也不行！” “太瘦，容易塞牙，孩子在旁边饿得不行，我饿，我饿，别闹，再找找，走来走去，在河边遇上一个，呵！一米八多的大个儿，身材苗条，金发碧眼，这个漂亮啊！” “赶紧射箭啊！” 萧飞伸手挠了挠下巴：“这个得活捉，爸爸有用！” “啊？” “上去就给打躺下了，捆好了，往肩膀上一扛，旁边孩子不干了，哎呀，我饿，我饿死了！别闹，回家把你妈给宰了！” “就这个啊！” 再下台的时候，孟贺堂一个劲的指着自己的手腕，萧飞知道，时间差不多了，再说下去的话，剧场真要是关了灯，那就麻烦了。 “感谢大家伙，来到贵宝地演出，大家伙能这么捧我们，作为演员，心里是万分的激动，也愿意把更多的笑声带给大家伙，可时间确实不早了，以后有机会，要是有机会还能来西安，到时候再给大家好好的说。” “熟悉相声的都知道，这本艺术发源地是在京城，西北这边原先很少有相声演员过来，关键是这里的观众不熟悉，也不认这门艺术，后来随着发展，也有不少相声前辈来陕西落户发展，一直到现在，感谢这些老前辈，正是因为有了他们，西安这里也有了相声的文化基础！” “在过去，您比方说，郑文喜先生，郑小山先生，这都是相声门里的好角儿，遗憾的是，今年二月份郑文喜先生因病过世了，这对相声门，尤其是陕西相声是一个莫大的损失，不过好在郑先生还有不少传人。” 一旁的闫贺翔听萧飞说到这里，也不禁面露诧异，萧飞这是打算替那个青年曲艺社宣传啊！？ 果然，接下来，萧飞就提到了苗濮和王生。 “昨天郑先生的徒弟王生老师，按照门里的辈分，我得喊人家一声‘师叔’，还有苗濮老师还特意赶来酒店，欢迎我们，同行这么热情，我们也是万分的感激，二位老师在西安这边也成立了一个相声班社，或许有观众听说过，叫青年曲艺社，大家伙要是有兴趣的，可以去听听，两位都是名门之后，能耐肯定错不了！” 随后，萧飞又详细的介绍了一番苗濮和王生两人的师承，反复的跟观众们推荐青年曲艺社。 眼瞅着时间快到了，萧飞突然话风一转：“演出进行到最后，咱们把所有的演员都请上来，再跟大家伙见见面，另外，德芸社有一个小曲儿叫《公道老爷劝善歌》，送给今天到场的观众，来，咱们说唱就唱……” 第七百四十七章 衣锦还乡 “师哥！您怎么还帮着他们宣传呢？” 演出结束，刚回到酒店，萧飞正准备洗澡呢，栾芸博就到了，进门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不明白？” 栾芸博坐下后低着头。 “明白，我知道您是打算还人情，可我这心里就是不舒坦！” 萧飞为什么要这么做，回来的路上，栾芸博就想明白了，可是一想到那俩人昨天来酒店的那一番操作，直接堵了德芸社进西安的路，他就觉得心窝憋着一口气。 “既然明白，你还来找我？” 萧飞知道，要是不把栾芸博给安抚住了，这小子今天晚上怕是又得翻腾一宿睡不着。 “甭管他们是怎么想的，就冲《张双喜捉妖》这个段子，他们愿意拿出来，咱们领了人家的这份情，就得想着还，而且……当着所有人的面还，往后要是真有什么事的话，咱们就不理亏了！” 萧飞没那么大度，苗濮的做法，别说栾芸博腻歪，他的心里也同样不痛快，生在西北，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地盘，别人想要进来，就横拦竖挡的不让。 甚至，还利用了郑文喜先生的这份心意。 真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话，苗濮还不得以为德芸社的人全都是好欺负的。 于是，萧飞今天直接在台上，借着演出的机会，把这份人情给还了，甭管够不够还的，反正德芸社这边的意思到了。 你现在的日子不好过，我愿意拉你一把。 你把西安当成了自己的地盘，看在郑先生的面子上，行，我可以不进。 但是，人情就这么多，用完也就没有了，从今往后，你好好的，咱们就是朋友，你要是跟着我犯葛的话，到时候，我要是伸手抽你的大嘴巴，你别喊疼，更别四下乱嚷嚷，说我欺负你！ “现在明白了吗？” 栾芸博听着傻了眼，他可没想这么多，好半晌反应过来，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师哥！您这……够阴的啊！” “放屁！” 萧飞没好气的抄起枕头朝着栾芸博扔了过去。 “我这也是阳谋，跟咱们这位苗师叔学的，许他这么干，就许我这么干，明白了就赶紧滚蛋，明天早上的飞机，还得去洛阳呢！” “诶！” 栾芸博起身，把枕头给萧飞放回到了远处，今天算是能睡一个好觉了。 转天出发，苗濮和王生都没再露面，估计也知道了昨天演出时发生的事，谁也不是个没羞没臊的，他们的确知道，萧飞能看穿他们心思，就算是萧飞看不穿，郭德强还能看不穿。 可看穿归看穿，现在人家也玩了一手阳谋，把人情给还了，等于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 别跟我耍心眼儿，真要是耍的话，你也耍不过我，逼得急了，直接硬实力碾压。 不说破，那是因为顾忌着双方的脸面呢。 更何况，这里面还有郑文喜先生，德芸社的人，不想老爷子泉下有知不安宁。 “照你这么说，人家在台上帮着咱们拉人气，就是为了还人情，现在人情还了，他们下一步是不是就该来西安抢地盘了？” 王生听苗濮分析完，心里不禁有点儿慌。 德芸社如果真要是来了西安的话，他们青年曲艺社的日子，怕是会更加不好过了。 “放心，人家的意思很明白了，都是场面人，不会主动撕破脸的。” 说到这里，苗濮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他现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既然他挡了德芸社来西安的路，那么未来，他想要去别的城市发展的话，德芸社是不是也会挡他的路呢？ 这心思如果被萧飞知道的话，怕是要笑到岔气儿了。 您在西安这本乡本土的地方都还吃不开呢，就惦记着其他地方了？ 得嘞！您有雄心壮志，真要是有那么一天的话，我就一句话：欢迎竞争。 前往洛阳的飞机上，萧飞正在补觉，昨天晚上赶走了栾芸博之后，佟筱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小两口一直聊到了深夜两点多，要不是萧飞反复的劝，最后拿着孩子威胁，佟筱娅还舍不得挂电话呢。 等飞机刚一起飞，萧飞就困得不行了，戴上眼罩就开始补觉。 可他睡觉也睡得不踏实，隔着过道坐的是岳芸龙，他第一次回老家演出，昨天晚上就兴奋的睡不着，今天还是一点儿不困，从上了飞机，就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没了。 一会儿河南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一会儿河南又有什么好吃的。 萧飞就想睡一会儿，洛阳这一站的时间比较紧，今天到了之后，晚上还得演出呢。 听着岳芸龙没完没了的，萧飞觉得脑袋都要炸开了。 “岳龙刚！” 萧飞还没等炸呢，栾芸博就先炸了，他昨天晚上睡的倒是挺踏实，可今天起这么早，也困得不行，就指着在飞机上补觉呢，结果旁边还有个说单口的。 这会儿火气撞头，直接喊了岳芸龙的原名。 岳芸龙正跟着孙月显摆呢，听到这一嗓子也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啊？小栾！” “你……” “行了！” 栾芸博刚张嘴，就被萧飞给挡了回去。 摘掉眼罩，看着还一脸错愕模样的岳芸龙，萧飞也是无奈：“小岳这是头一回来老家演出，也算是衣锦还乡了，兴奋过头也很正常。” “呵呵！确实有点儿过头！” 孙月也是满脸无语的表情，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没得消停，岳芸龙一直在他耳边不停的说说说，上了飞机都没把他给饶了。 岳芸龙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我……我是不是吵着大家伙了？” 栾芸博歪着脑袋，靠在椅背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你自己说呢，打上了飞机，就听您一个人在那背贯口了，小岳，差不多就得了，你也让我们歇会儿行不行？” 说完又把眼罩给戴上了。 岳芸龙讪讪的笑着，他也知道该保持安静，毕竟飞机上又不光是只有他们德芸社的人，还有其他的乘客呢。 可他此刻心里憋了好些话，就想和人念叨念叨，不说出来，他憋得实在难受。 “师哥！” 萧飞哭笑不得的看着岳芸龙。 “小岳，知道你头回来老家演出，激动也是理所应当的，可别太过头了，现在先稳住了，到时候拿出最好的状态，把最精彩的节目带给你的父老乡亲，闭上眼睡会儿。” 睡会儿！ 岳芸龙按照萧飞的吩咐，闭上了眼，可哪睡得着啊！ 等他再转头，萧飞的眼罩也戴上了，看向另一边，孙月也闭着眼睛要睡觉。 唉…… 我也太难嘞！ 飞机在洛阳机场缓缓降落，刚从飞机上下来，岳芸龙就迫不及待的打开手机，拨通了他三姐的电话。 “三姐！俺是龙刚啊！刚到，刚到，嫩到哪嘞？咱爹咱妈也一起过来了？雪刚没来？他咋没来呢？俺不是说了，让咱们家里人都过来，咦……这小子，真不懂事，俺头回来咱老家演出，他还不到，行啦，没来就没来，三姐，嫩们到哪嘞？” 早在洛阳站的演出开始售票之前，岳芸龙就特意找到了萧飞和栾芸博，说是想要买几张票给家里人。 萧飞哪能让他花这个钱，直接让栾芸博留了二十张，不够还有。 “小栾，你说师叔当初头回去天津演出，是不是就跟现在一样啊？” 看着岳芸龙，萧飞突然想起了当初跟着郭德强第一次回天津办省亲专场。 那场演出再过去二十年，萧飞也忘不了。 用李京的话来说，那就是——太刺激了！ 演出前，大雾迷天，德芸社的大部分演员都被堵在了高速路口，眼瞅着演出都要开始了，整个后台就只有三个人。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萧飞和高锋上去盲说盲捧了一段《西征梦》，随后萧飞又说了一个单口，为了拖时间，还将相声的十二门功课挨个展示了一遍。 直接让他成了超越郭德强，主流相声演员最痛恨的人。 四门功课说了那么些年，突然变成了十二门功课，其中好些他们都不会啊！ “拉倒，师哥！我师父当初光顾着紧张了，坐都坐不住，您再看看小岳，整个一没心没肺。” 萧飞听着也是哈哈一笑，看到演出主办方的人过来，双方打过招呼，便上了车。 因为演出就在晚上，也顾不上休息，直接去了剧场。 开演之前，检查剧场的设备，这是萧飞的习惯，就算时间再怎么紧，这件事也不能省了。 嚯…… 走进剧场，萧飞才发现，这个剧场居然有三面看台，等到演出的时候，两个侧边靠后位置的观众，肯定会受影响。 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师哥！我……我的失误！” 栾芸博也发现了问题，当初在确定剧场的时候，只考虑到了客容量，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看着很简单，可要满足这个条件也不容易。 “行了，下回咱们也得长记性了！” 萧飞说完，便吩咐孟贺堂和刘佳他们朝着剧场四个角过去，等到他们到了位置，提起一口气张嘴就唱：“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得本宫喜心间，站立宫门……啊……门……叫小……啊……番……” 一旁陪同的剧场工作人员直接就傻了。 乖乖，这是什么嗓子啊！ 第七百四十八章 我是岳芸龙 萧飞这次全国巡演的十站地，除了上海之外，洛阳这一站的场馆是最大的，总的客容量能达到3200人。 栾芸博最初安排的时候，想再找一个稍微小点儿的，可实在是选不到合适的，最后也只能定了这个场馆。 本来还有点儿担心，德芸社是第一次来河南，这边的观众认不认还是个问题，就连之前郭德强巡演的时候都没来过这里。 结果等到开始售票之后，短短不到一分钟，三千多张票便瞬间卖光。 说心里话，栾芸博现在真有点儿后悔，早知道萧飞这么受欢迎，就该选那种万人大礼堂，那样的话，单单买票，萧飞就能发了。 呃…… 人家好像根本就不缺这份钱。 萧飞早在第一站天津的演出之前，就已经宣布了，这次的全部收入，刨去德芸社提前垫付的成本，还有演员的份儿钱之外，都会捐赠给西南灾区，用于重建工作。 大气！ 栾芸博私下里算了一笔账，如果每一站的演出都能卖满的话，萧飞最终的收入至少能达到五百万，这还是税后。 而且，这一次萧飞给助演的份儿钱也开的格外高，高锋和孙月两位长辈每场是十万，栾芸博他们这些师弟的份儿钱则是五万。 也就是说，栾芸博这次的巡演下来，轻轻松松收入五十万，还顺带着在全国溜达了一圈儿。 栾芸博算是彻底看出来了，他的这位师兄，当真不差钱。 “有钱，不是跟你吹，我们家祖上，站着房，躺着地，家里米面成山，骡马成群，随随便便从手指头缝里漏出那么一丁点儿，就够你们家吃一辈子的。” 听着岳芸龙吹牛掰，孙月一脸的不屑：“哟！哟！哟！你们家这么有钱？” “嗯呐！” “还嗯呐，你们家既然这么有钱，劳驾把今个的早点钱先给我！” 岳芸龙有点儿慌：“什么早点钱？” “忘啦？跟我这儿装糊涂，就今天早上，跟剧场门口，你买了套大饼鸡蛋，人家要给你放俩，你说不用，就要了一个，最后花了三块五，你……” 孙月还没等说完呢，岳芸龙直接抄起桌子上的手绢捂住了孙月的嘴。 “你干嘛啊！？好好说话，别老动手！” 孙月那吨位，一把就将岳芸龙给推开了。 “什么大饼鸡蛋，谁吃大饼鸡蛋了，那都是贫民食品，穷人乐，我们家这么有钱，我能吃那个吗？” 他们这一场说的是《开粥厂》，这可是个大活，本来最初定的不是这个活，但第一次回家乡演出，岳芸龙也想要在家乡父老的面前，好好的展示一下自己，就给改成了这个段子。 从一开始的铺垫来看，说的还不错，没急着入活，前面垫的也是四平八稳。 “不错！” 一旁的栾芸博闻言，笑道：“师哥，您可不常夸人。” 萧飞也笑了：“不错就是不错，小岳的进步确实是快。” 自从和孙月搭档之后，岳芸龙在台上照比之前更加稳当了，虽说风格依旧便宜，但嘴里没有那么多屎尿屁的东西了。 昨天在西安演出的时候，孙月曾在后台跟萧飞说过，岳芸龙必须得改变一下，收着点儿，别一那些脏口。 用孙月的话来说，那些东西说着一点儿都不高级，观众乍一听，觉得新鲜，可能会非常喜欢，但是，时间长了，观众一旦腻歪了的话，就会觉得特别讨厌。 而且，最后孙月还放了话，如果岳芸龙继续说这些东西的话，他就不给岳芸龙捧了。 话说的虽然严厉，但是，萧飞能听得出来，孙月是为了岳芸龙好。 在相声舞台上，出现过太多的流星，一开始确实得了观众喜爱，但是一成不变的话，迟早会被厌弃的。 真的到了那天，这个演员的舞台生命也就到头了。 岳芸龙想要长长久久的靠着相声吃饭，就必须先找到一条长长久久的路。 指望着在台上耍贱卖萌，说那些屎尿屁的东西，迟早就是个死。 可岳芸龙的性格，根本不是那种会主动求变的，后面要是没有人逼着他的话，他一辈子都会在相对安逸的路上，一直朝前走，旁边就算是摆着金元宝，他都不会扭头去看上一眼。 孙月就是要逼他，逼着他主动求变。 现在看起来，效果还不错，岳芸龙已经在有意识的收着了。 否则的话，刚刚孙月翻的那一下，要是搁以前，岳芸龙在台上已经扭起来了。 《开粥厂》这个段子，其实并不适合岳芸龙，活太大，也太文气，他根本压不住，可是，这次来洛阳，是岳芸龙作为德芸社演员第一次回乡，他想要在家乡父老的面前，展示一下这些年的学习成果，总不好拒绝啊！ 今天这场演出，虽然依旧是萧飞的主角，但是，萧飞也在有意的给岳芸龙表现的机会。 等到最后返场的时候，也特意把岳芸龙给叫了上来，闫贺翔让出了桌子里面的位置，让岳芸龙站了c位。 “这一位刚才大家伙也都见过了，郭老师的徒弟，我师弟岳芸龙，也是咱们河南本地人，老家就在320公里以外的濮阳，来，再跟你的家乡父老打个招呼！” 岳芸龙脸上的笑模样怎么控制也控制不住，第一次在家乡演出，他感觉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之前演的《开粥厂》，在背贯口的时候，他因为兴奋过度，脑子走了神，差一点儿就给背岔了，幸亏当初在萧飞手底下的时候，基本功都被狠狠的砸过。 当时他的胳膊上可没少挨扇子骨，腿上也没少被萧飞砸麻雷，每一段基本功就是这么硬生生给打出来的。 尤其是贯口活，早就形成了肌肉记忆，意识到自己要砸锅，赶紧稳住了心神，一边背，一边还飞快的将整段贯口在心里过了一遍，这才没造成舞台事故。 “大家好，我是岳芸龙！” 岳芸龙说着还朝台下挥了挥手，看向了家人所在的位置，一时没控制住，眼泪差点儿都要流下来了。 这是他的家里人第二次看他的演出，第一次还是去年德芸社封箱的时候。 此时此刻，岳芸龙真的很想对着台下大喊一声：爹、娘，儿龙刚真的能自己养活自己了。 身旁的萧飞也瞧出来了，赶紧把话接了过来。 “我这师弟从小就不容易，家里条件比较困难，十多岁就跟着村里人上京城打工赚钱，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拜了郭老师，在德芸社说相声，到现在已经五年了，这样，咱们还是让他自己说说，刚开始说相声的时候，都什么样！” 之前的返场，萧飞和闫贺翔已经说了三个小段，这会儿空出点时间，让岳芸龙和他的家乡父老们好好的打个招呼。 “我……” 岳芸龙说着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刚开始学相声的时候，我真是啥也学不会，师父教，师哥也教，可就是啥也学不会，那时候，俺可笨可笨嘞！” 说着说着，岳芸龙还情不自禁的用上了家乡话，台下的观众还以为是个包袱呢，顿时笑了起来。 萧飞接着说：“列位，刚才我师弟说的可都是实话，我可是全程看着的，小岳最开始学东西确实特别慢，谁瞧见了都跟着着急，怎么弄呢，吃的比谁都多，什么都干不了，据我所知，当时就有好些人跟郭老师说，让小岳走，一方面确实留着也没什么用，另一方面也别耽误了他，可郭老师有句话，我记得特别清楚，我就是让他在后台扫一辈子地，我也不能让他走，为什么呢？因为一旦让小岳走了，他只能回家，一辈子就得在土里刨食。” 一旁的岳芸龙听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流了下来。 萧飞紧跟着话锋一转：“不过好在，我这师弟知道努力，天资不足，咱们勤奋来弥补，一直到现在，说的也是越来越好了，刚才跟我们后台有个叫孙月的演员说了一段，您诸位觉得说的怎么样？” “好……” 观众也很给面子，知道岳芸龙是他们河南老乡，自然得报以最大的热情。 岳芸龙这下子也顾不上感动了，眼见老乡们这么热情，心脏顿时又咣咣的跳，感觉有点儿上头。 “小岳，观众们这么热情，你今天要是不展示点儿什么的话，恐怕是下不去了！” 另一边的闫贺翔也跟着起哄：“没错，师哥，这可是你的主场，说什么也得亮一手啊！” 岳芸龙本来就上头了，再被左右哼哈二将这么一架，不用喝，直接就高了。 特别是面对着家乡父老，还这么热情，他也不禁犯了人来疯。 “既然大家伙都这么热情，我就再演上一段，刚才说已经说了，这样行不行，我给大家唱一个！” “好……” 观众瞬间化身最佳捧哏，演出进行到现在，现场的气氛已经达到了最高潮，甭管台上演什么，他们一律都喜欢。 “德芸社有一个小曲儿，是改编的民歌，叫做《送情郎》，唱的不好，希望大家喜欢！” 啥玩意儿？ 萧飞和闫贺翔一块儿傻了，岳芸龙要唱什么？ 《送情郎》 刚才听他说要唱两句，萧飞还以为是豫剧呢，毕竟到了什么地方唱什么曲儿，在河南自然得展示一下豫剧。 结果…… “一不叫你忧来呀，二不叫你愁啊……” 没等拦，岳芸龙已经开始了，看着他又控制不住在台上扭开了，这显然是被孙胖子压着，撒不开欢，这会儿趁机过瘾来了。 萧飞下意思的朝着台口看了过去，孙月正站着呢。 师叔！要不您来！ 第七百四十九章 大上海，我来了 “各位师叔，师哥，还有……大侄儿，检查自己的行李，看看有没有落下的，咱们准备登车了！” 孟贺堂站在酒店门口，手里还拿着个喇叭，不停重复着同样的话，给人的感觉真是越来越像个导游了。 只是这个大侄儿…… 甭问，说的就是刘佳。 小黑蛋的脸立刻又黑了几分，却又不能不认。 他是萧飞的口盟徒弟，孟贺堂在辈分上确实比他高。 但问题是，当初贺字科二期开科的时候，刘佳就已经来了，跟孟贺堂还做过一段时间的同学，现在辈分上却要矮了一辈。 这还不算完呢！ 等到玖字科毕业，正式进入德芸社之后，这些比刘佳来的还要晚的，全都会直接成为他的师叔。 还有后面的肖字科、龙字科，郭德强还准备一直收到海字科呢。 到时候，海字科恐怕都是些比刘佳还小好几岁的孩子，真真是人在家中坐，师叔天上来。 来了之后，什么都不用干，直接就能占刘佳的便宜。 “大侄儿，留点儿神！” 刘佳正准备上车呢，听到这句话，差点儿一步登空。 “叔！咱消停点儿！” 嘿嘿！ 孟贺堂笑着露出了八颗小白牙。 昨天结束了南京站的演出，接下来德芸社一行人将要前往的是，此次巡演的第五站——上海。 萧飞那个段子已经准备了好长时间了，就等着这一站演出呢。 “师哥，您看看！那位周先生又跟您示好呢！” 栾芸博正捧着笔记本电脑，查看上海站的售票情况，没说的，4600张票照样还是在售票渠道开启之后，短短的不到一分钟时间内全部售光。 看完售票情况，栾芸博又看了眼那位周先生的微博，果不其然，新发的一篇微博，还是热情洋溢的祝贺萧飞南京站巡演大获成功。 萧飞看了一眼，也不禁笑了。 这个周利博做人还真是没个下限了。 自打知道了萧飞惹不起之后，相同的操作就一直没停。 那些肉麻的话，萧飞看来都有点儿受不了，真难为他能说的这么顺溜，每天还不带重样的。 “别搭理他！” 就算是说的再怎么多，萧飞也没打算轻饶了他，人得为自己做下的事情负责，当初他是怎么说的？ 碰过了，知道自己是个鸡蛋，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啊！ 如果周利博只是想要蹭一蹭郭德强和萧飞的热度，萧飞也不会这么抓着不放，网上斗嘴，算上什么大事。 像那位相声门的老前辈，主动认怂之后，萧飞也没把人家怎么样。 但周利博不一样，这货一上来就是地域歧视，又是高雅，又是低俗，又是咖啡，又是大蒜的，还说北方人都是农民，甚至作为公众人物，在网上大骂不认同他观点的网友是贱民。 既然敢张嘴，那就得有承担责任的准备。 “师哥！您写的那个本子，给我瞧瞧呗！” 栾芸博把电脑收起来，笑嘻嘻的又开始跟萧飞磨叽上了。 他们都知道萧飞写了一个新段子，可就是没瞧见过，特想了解一下，看看这次萧飞的火力能有多猛。 “明天晚上你不就知道了吗？” 谁还能等到明天晚上啊？ 说相声的都一样，穿上大褂，那好奇心就能成倍的增长，知道有了新作品，都想着能先一睹为快。 “我就看看，您还怕我把您的活给刨了啊！” 栾芸博见萧飞不为所动，便转头看向了身后的闫贺翔。 “栾哥，您就别惦记了，师哥不发话，我哪敢给您看啊！” 明天的演出，闫贺翔要给萧飞捧这个新段子，但萧飞不张嘴，他是一点儿都不敢往外露。 想想萧飞写的台本，闫贺翔就忍不住想笑，他之前给萧飞捧过一个《放过相声》，那个段子就已经够狠的了，他当时说完之后，下了台都觉得后怕。 萧飞可以不在乎主流相声圈子，闫贺翔能不在乎吗？ 结果，看过萧飞的新段子之后，他才知道，之前那段相声已经算是非常含蓄了，萧飞肚子里还憋着好些大招没放呢，这次全都给了周利波。 “真没意思！” 栾芸博这心里就跟猫抓一样，痒痒的厉害。 四个多小时的车程，将近两百公里的距离，等他们乘坐的大巴车进入上海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萧飞不是第一次来上海，小的时候，他也曾来过几次，同样作为国际化的大都市，上海和京城，给萧飞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京城能给人一种强烈的历史文化分为，上海则只要身处其中，便会不由自主的被这座城市的快节奏所影响。 “师哥！咱们是今天去剧场，还是明天啊？” 德芸社是第一次来上海演出，栾芸博也不禁多了几分小心。 相声在上海不好演，这是谁都知道。 想当年相声八德之一的万人迷李德扬先生牛不牛？ 现在人们都知道是侯大师让相声登上了大雅之堂，却很少有人知道，李德扬先生才是真正提高相声地位的第一人。 在他之前，相声只是天桥的撂地把势，李先生的出现，才正式把相声从市井街头带到大型茶社，让相声真正登上大雅之堂。 而且，原先在茶社一般都是鼓曲来攒底，而相声能在茶社攒底也是从李先生开始，也标志着相声地位大增。 其次，李先生还是灌制相声唱片第一人，1908年，百代公司为他和搭档张德全先生录制了四段相声：《交租子》、《对对子》、《灯谜隐语》、《怯封钱粮》，这也是中国最早的相声录音，为后世留下珍贵的音频资料。 再有就是，李先生还是把相声带到南方的第一人。 上世纪初，李先生开始南下演出，成功为相声这门艺术开疆拓土，扩大了影响力。 可就算是这么牛的李先生，第一次来上海演出的时候，也难免遭遇了兵败。 当时广告打出“万人迷”三个字的时候，很多人以为他不是美女，就是帅哥，于是蜂拥而至。 结果演出开始后，观众一看上场的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便一哄而散了。 最后还是多亏了陈子贞先生，才算是挽回了一些口碑。 连李先生这种相声门跨时代的人物，都差一点儿折在了上海滩，德芸社此来结果如何？ 别看票都卖光了。 真等到演出的时候，观众要是不认可的话，照样能砸了德芸社的招牌。 萧飞想了想：“还是先回酒店，这些日子大家伙也累了，今天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都等到明。” 巡演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伙还有个兴奋劲儿，毕竟他们当中好些人都是第一次，可是四站过后，一个个全都有点儿疲态了。 每天不是赶路，就是演出，一次两次的还行，一想到接下来还有那么多站，还真不太容易熬。 大巴车到了酒店，栾芸博宣布了自由活动，不过所有人晚上必须回来住。 “小孟，刘佳，你们两个负责，晚上九点半点名。” 他可不敢真的给大家伙松了笼头，上海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出点儿什么事的话，麻烦是一方面，关键也是担心影响到了德芸社的名声。 演出承办方已经提前办好了入住手续，萧飞等人直接提着行李上楼，刚把行李放好，乔三木和潘芸亮就过来了。 “师哥！咱们出去玩玩啊！我还是头一回来上海呢！” 每到一个地方，乔三木是必定要出去转转的，买点儿当地的小玩意儿，准备回去送给许丹。 “我就不去了，这两天太累，我得好好歇歇！” 每场演出三个活，其中还有一个单口，等到三个节目演完之后，还得返场，连说带唱的，今天早上一起床，他就发现嗓子有点儿不对劲。 说的太多，给嗓子造成了极大的负担，要是再不好好休息的话，萧飞都担心能不能撑到这次巡演结束了。 这些日子可得小心在意，他是这次巡演的主角，万一他的嗓子要是废了的话，到时候可就没法收场了。 送走了乔三木和潘芸亮，闫贺翔又来了，他是找萧飞对活的，刚才下车的时候，萧飞交代过。 毕竟是个新活，虽然这段时间俩人一直在不停的对，可没正式演过，即便是萧飞也担心会出问题。 趁着还有时间，得好好的再砸几遍，把这个活彻底弄熟了。 “来！喝一杯！” 萧飞泡好了茶，给闫贺翔也倒了一杯。 “我配的药，护嗓子用的！” 闫贺翔连忙接过：“师哥，咱们……现在就开始？” “嗯！” 萧飞答应了一声，坐在旁边，对活用不着将每一个细节都考虑进去，主要是梁子，还有里面的大包袱。 等到正式演出的时候，萧飞肯定还要根据台上的情况，观众的反应，再临时做调整。 这几场演下来，萧飞明显能感觉到，跟闫贺翔搭档的时候，使活要更加的顺畅。 冯兆祥虽然基础好，但是临场应变的能力稍微差了一点儿。 之前，萧飞确实想过，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搭档，实在不行就跟冯兆祥凑一对儿算了，但是通过这几次的合作，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等这次的巡演结束之后，他就得给冯兆祥选个合适的搭档了。 “行！挺顺溜的了。” 连着对了两遍，萧飞都没发现什么大问题。 “师哥，那我先回去了！” 闫贺翔听到萧飞的话，也是暗暗松了口气，每次跟萧飞独处，他都忍不住紧张，要说萧飞对他们每一个师兄弟都非常好，可就是太严厉了。 稍微有一丁点儿让萧飞不满意的，就能立刻被抓出来，每次在萧飞面前溜活，都得精神高度紧张。 “急什么啊？聊会儿。” “诶！” 闫贺翔心里叫苦，可是偏偏又有些激动，熟悉萧飞的人都知道，但凡他愿意聊的时候，那基本上就代表着，要传真功夫了。 要么是教一个活，要么就是传授舞台经验，总之，绝对受益无穷。 果然，聊了没两句，萧飞就开始跟闫贺翔说起了，这几场演出的时候，他在舞台上出现的问题。 自己的问题，自己根本发现不了，被萧飞一点，闫贺翔顿时有了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师哥！还得说是您，我都没发现。” 萧飞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咱们既然是演员，干了相声这一行，那就得精益求精，你对得起观众，观众才能对得起你，你对得起相声，相声才能赏你这碗饭吃。” 说完，萧飞话锋突然一转。 “大壮，有心怡的搭档人选了吗？” 呃…… 萧飞这话题转换的太快，闫贺翔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他被分到广德楼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在说单口，要么就是去德芸书馆说评书，偶尔在广德楼这边演个开场，也都是在跟贺字科的师兄弟们轮着搭，或者是跟萧飞一起攒底。 搭档的事，他还真没考虑过。 “师哥！我……我想再碰碰！” 闫贺翔当然想要和萧飞一起搭档，但是他看得出来，萧飞没那个意思，也就不强求了。 不过对于搭档的人选，闫贺翔还是非常慎重的，他和萧飞的想法一样，不愿意随随便便找个人凑合。 说起来，挑搭档比挑媳妇儿更费劲，挑媳妇儿的时候，要是打了眼，出于各方面的考虑，有的也就忍了，凑合着过。 但是搭档不行啊！ 搭档更是一辈子的事，如果不合适的话，两个人都别扭，还容易生出矛盾。 相声门里，但凡裂穴的，基本上就没有散伙之后还能做朋友的，一个个的全都成了仇人，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必须得慎之又慎。 闫贺翔的话音刚落，还没等萧飞说话呢，房间里的座机电话就响了。 萧飞拿起来，听到是前台打过来的，说是有人过来拜访，问萧飞让不让人上来。 刚到上海就有人来拜访？ 难不成又是苗濮和王生那样的，以为德芸社要来上海插旗，赶着过来阻止？ 可也没听说上海这边还有成气候的相声演员啊！ 能是谁呢？ 第七百五十章 全方位打压 时间回到今天上午。 德芸社一行人刚刚从南京这边出发，关东天就得到了消息。 这位周利博的贵人确实神通广大，年轻的时候是南派京剧名角儿，后来下海经商，很快便赚到了第一桶金，随后更是在短时间内完成了财富积累，人脉更是遍布江浙。 想要知道德芸社的行程，自然不是难事。 “大哥！我已经连着发了好几篇微博，可那个小子连理都不理，完全不给面子的好不啦！现在你又让我主动去登门拜访，万一到时候，人家连门都不让进，拜托，我不要面子的吗？” 周利博的家，自打和原配离婚之后，他就搬进了胡富婆的豪宅，现在俨然一副上流社会的模样。 面子？ 关东天气的牙根儿痒痒：“好，面子，利博，我问你，是面子重要，还是你的前途重要，如果你已经下定了决心，从今往后，不再登台了，完全放弃你的演艺事业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本来，关东天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和周利博分道扬镳了，可是，耐不住周利博的反复请求，再加上，他本身是个念旧的人，这才勉强答应继续合作。 但是，继续合作也是有前提的，从今以后，周利博必须听他的，结果，这才刚开始，周利博又要开始跳了。 “我当然不会放弃，可是，现在的情况，大哥你要搞搞清楚，不是我不愿意和解，是人家不愿意跟我和解，大哥你也看到了，那个小子……” “小子，小子，人家现在攥着你的命门呢，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还不够给你教训的？再这么下去的话，利博，你觉得你还有往下继续走的希望？” 关东天也有些急了，这段时间，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只要不是个傻子，谁都能感觉到，周利博受到的是全方位的打压。 先是上面发文，要求具有一定社会影响力的演艺人士注意自身言行，这是说谁呢？ 明摆着的，就是周利博。 除了他，也没谁有那么大的胆子，直接叫嚣着说网友都是贱民，还张口闭口的，北方是农耕文明，人也都是农民。 瞧不起谁呢？ 什么叫一石激起千层浪？ 本来口碑还算不错的周利博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现在每天在网上骂他的人有多少？ 别说周利博了，就连关东天都想抽空回老家看看，自家的祖坟是不是开裂了。 虽说只是一个警告，但那也要看是谁发出来的。 继警告之后，紧跟着来的就是切肤之痛了。 正在合作的欣兰大剧场便发来了通知，从明年开始，场租要上涨三成。 他们当然不缺这个钱，在欣兰大剧场的演出，也只是为了给周利博积累人气的，他们的最终目的是电视台。 可这代表着一个态度，原先都是抢着和周利博合作，在场租方面，也是一降再降，现在好了，人家要涨价。 分明就是受到了周利博在网上言论的影响。 关东天再去联系其他的剧场，结果人家一个个躲得比兔子都快。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也就算了，只要能将周利博送上电视平台，剧场演出可有可无。 但是，紧跟着关东天就接到了通知，凤凰卫视方面的《壹周利博秀》也出问题了，第一季到年底结束，第二季的合作本来谈的差不多了，结果现在也被叫停。 还有和东方卫视一直在谈的另外一个喜剧类节目，原本已经基本上定下来，请周利博做评委的，现在也黄了。 各种坏消息，让关东天也吓了一跳，他知道萧飞的背景深，可也没想到人家的报复居然会来的这么快。 事实上，关东天这么想萧飞，还真的是高看他了，当然，如果萧飞真的想要对付周利博，发动全部人脉的话，确实能赶绝了他。 但是，萧飞还真没这么干，毕竟算不上深仇大恨，最多也就是意气之争，没必要把人往绝路上逼。 他没下手，可并不代表其他人不会下手啊！ 周利博自打红了之后，得罪过多少人？ 怕是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 他那个嘴一旦张开，完全就不受大脑控制，想起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计后果，不计代价。 想要办他的人，怕是也不在少数。 而且，萧飞没说话，眼瞅着自家后辈受欺负，萧家的长辈们能坐视不理，用不着大费周章，打个招呼，自然有的是人争着抢着替他们把事给办了。 周利博不害怕吗？ 当然不是。 只是最近这两年顺风顺水的，让他有点儿飘，总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现如今还讲起面子了。 “大哥！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人家不理我，我有什么办法啊？总不能我当面给他下跪！” “没人让你下跪，可你好歹也得拿出点儿诚意？当以前什么都没发生，写两篇微博，你以为这样就行了，你……” “噢哟！关大哥，这样还不行啊？” 这个时候，一旁的胡富婆突然说话了，刚才她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关东天只知道逼着她男人低头认错，周利博明显不愿意，还没完没了的。 干什么？ 这是要欺负死人啊！ “不就是一个讲相声的吗？就算他的背景深，人脉广，难道就能肆无忌惮的欺负人吗？关大哥，你不要怪我讲话不好听，你以前不也是经常说认识多少人，有多少朋友的吗？现在真的出了事，你认识的人，那些朋友就不算数了吗？” 这说的叫人话吗？ 关东天差点儿被气得犯了高血压，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谁啊？ 没错，他是周利博的经纪人，可他真的指着周利博赚钱？ 真要是比家底的话，胡富婆那些来路不正的财富，关东天还真不看在眼里。 他之所以帮周利博，一方面是因为老交情，一方面也是因为爱惜人才。 周利博能有今天，还不是他一手推上去的。 那个时候，胡富婆在什么地方？ 估计正计划着和她前夫一起跑路呢，只可惜她前夫心里根本就没有她，傍着那个女贪官一起溜到了国外。 她为什么要和周利博在一起，还不就是因为看中了周利博的影响力。 真以为前夫跑了，她手里的那笔钱就干净了？ 说白了，她也害怕，害怕哪一天被清算，这才死皮赖脸的搭上了周利博，想要借助周利博的影响力，消除对她的不利影响。 现在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胡洁，你这是什么话？利博惹出来的麻烦，怎么样？现在要怪到我的头上，好，既然你觉得我帮不到利博，我走好？从今往后，他的事情我不管了，全都交给你。” 关东的也并非都是气话，他早就察觉到，胡洁一直在惦记着要将他从周利博的身边赶走。 他是周利博的合伙人，周利博赚的每一分钱，都有他的一份。 现在人家觉得翅膀硬了，不想再和他分账了。 ok！ 没关系的！ 关东天也未必看得上这点小钱，反正早就实现了财富自由，享受生活不好吗？ 为什么还要每天为一个麻烦不断的人劳神费力的。 关东完，起身就要离开。 周利博见状，赶紧上前将关东天给拉住了，还不断的给胡洁使眼色。 胡洁确实很有钱，但是有钱无权，又没有人脉，别看现在装得人五人六，她算什么？ 一个前女贪官姘头的媳妇儿。 装什么上流社会，精英人士。 周利博虽然嘴臭，但是能混得出来，自然不是个蠢的，任何事情他心里都明白着呢。 财力方面，他可以借助胡洁，但是在人脉方面，还是得看关东天。 凤凰卫视的合作节目是怎么来的？ 之前东方卫视为什么主动向他抛来橄榄枝，这里面都有关东天的功劳。 “大哥！大哥！不要生气，小洁也没有别的意思，她就是在担心我，这样，我听您的，咱们就去登门示好，这样总可以了，往后任何事情，我也都听你的。” 周利博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度过这个难关，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该丢的时候，也得丢啊！ “可是，大哥，那个凤凰卫视和东方卫视方面……” 关东天看着周利博，又一次心软了。 “现在你就别想这些了，人家那边不松口的话，往后你的资源还会越来越少。” 正所谓破鼓万人捶，周利博得罪过的人何止一两个，眼下他要倒霉，但凡被他得罪过的，谁不想趁机报复一把啊！ 在关东天看来，如果周利博得不到萧飞的原谅，接下来怕是就要遭受全面封杀了。 胡富婆还想说话，但是被周利博一个凌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我不管了！” 胡富婆也来了脾气，撂下一句话，起身就上楼去了。 关东天瞧着，好半晌才语气幽幽的说了一句：“利博，这个女人，你……好自为之！” 周利博闻言一愣，或许听明白了，或许没听明白，不过此时此刻，他也只能装糊涂了。 他能离开胡洁吗？ 显然做不到。 他舍不得自己的演艺生涯，可万一真的无法挽救的话，下半辈子的软饭还是要继续吃的。 第七百五十一章 我可不是个好说话的 “萧先生，来人说他叫关东天！” 关东天？ 萧飞听得一愣，要说以前，他对这个名字肯定是非常陌生的，但是自打周利博发神经对着德芸社开火之后，他也特意了解了一下关于周利博的事，自然知道了，周利博之所以能红，幕后推手就是这位前京剧名家关东天。 他来干什么？ 不用想也知道了，这些日子，周利博在微博上一个劲儿的舔，还不就是想要和解嘛！ 只不过，萧飞一直没回应。 这次直接登门，估计也是这个目的。 消息够灵通的啊！ 他们才刚刚到上海，还没等收拾安顿好呢，人家就直接登门了。 “萧先生！” 萧飞回过神来：“不好意思，我不认识这个人，对了，他是一个人来的吗？是不是还有一个叫周利博的！” “是的，周利博先生也在！” 周利博在上海也算是个名人了，他的海派清口也非常受欢迎，酒店的前台自然认识他。 果然！ 萧飞闻言笑了：“我刚到，需要休息，请他们二位先回！” “呃……好的，萧先生！我转告他们二位！” 说完，前台就挂断了电话。 “师哥！怎么回事儿？那个周利博来了？” 闫贺翔刚刚也听到了，诧异的问了一句。 他也没明白，周利博之前说的那些话，两边明摆着已经是对头了，怎么还好意思登门。 “没事，行了，大壮，你也回去休息，好好准备一下，其他的事情别管！” “得嘞！” 闫贺翔也知道，这种事他掺和不上，随后便起身离开了。 与此同时，酒店的大堂，听到前台说，萧飞不想见他们，关东天还没等说什么，周利博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在他看来，他能主动登门，已经给了萧飞天大的面子，结果萧飞却不识好歹，真的将他拒之门外。 “大哥！我看也不要谈了，我觉得我已经表现出足够的诚意了，人家不愿意给我这个面子，我难道还要赖在这里？” “行了！” 关东天也有些恼火，他自问在这一代还是有些地位的，谁知道，萧飞居然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正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就看到有人从电梯里出来了，仔细一瞧，看着面熟，再一想，赶紧迎了上去。 “你好！” 栾芸博正跟着乔三木、潘芸亮在一起，萧飞不想出去，他们三个就约着一起到外面转转，刚从电梯出来，迎面差点儿跟一个中年人撞在一起。 “哟！您好，您是……” 栾芸博不认识关东天，还以为是粉丝认出了他们。 “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关东天！” 关东天？ 事发突然，栾芸博一下子也没想起来关东天是谁，正琢磨呢，就感觉身背后的乔三木碰了他一下，随后朝着关东天身后看去，顿时愣住了。 小分头，花西装，领口还戴着蝴蝶结。 这不是周利博嘛！ 认出了周利博，栾芸博再一琢磨，就记起关东天是谁了。 “哦！您好，您好，关老师！” 虽然不待见周利博，但是，关东天以前好歹也是曲艺行的人，又是老前辈，哪怕是心里不耐烦，也得客客气气的。 “您这是……” 关东天看了看四周，大厅里不少人正在朝着他们这边张望。 周利博在上海是名人，好多人都认识他。 “栾先生，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栾芸博犹豫了一下，关东天当面提出来，他也不好直接给驳了。 “三木，小潘，你们先去！我跟关老师说两句话！” 潘芸亮答应了一声，不过没离开酒店，而是转身又上了楼，急着去给萧飞通风报信。 “这俩人怎么跑过来堵门了？” 乔三木刚一进电梯，便忍不住说道。 “还能为了什么啊？你没看这两天的新闻，姓周的日子不好过了，急着过来讨饶。” 最近这段时间，周利博算是真的火了，网上每天都有关于他的新闻。 真应了那句话，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他红的时候，好些人巴结着。 眼瞅着他要完蛋了，少不了有人要过来踩上一脚。 人之常情，没什么可新鲜的。 乔三木一听这话就笑了，周利博倒霉绝对是喜闻乐见的事，之前周利博还曾挖苦过东北小品王，顺带着连东北二人转，还有东北人一起损了一通。 作为东北人，乔三木心里也憋着火呢。 只是萧飞不让他乱说话，他也只能一直忍着。 看到周利博倒霉，他也偷偷跑到周利博的微博下面留言，盼着他早死早托生。 “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电梯到了萧飞住的这一层，俩人小跑着到了门口，敲开门，把关东天和周利博在楼下的事和萧飞说了。 “我知道了，酒店前台刚刚打过电话，你们上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乔三木忙道：“师哥，您都知道了啊？那什么，小栾现在正跟楼下呢，那个关东是要和小栾聊两句，师哥，是不是打算请小栾跟您求情啊？” “放心，小栾没那么糊涂！” 要说对周利博的火气，栾芸博怕是比萧飞的都要大。 谁让周利博最开始说的就是郭德强呢。 师父被人说成那样，做徒弟的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只是逮不到机会，现在周利博主动上门，栾芸博能轻饶了他。 正如萧飞所想，此时此刻，周利博的那张脸气的都快要变形了。 栾芸博是个厚道人，可厚道人并不代表嘴不厉害，别忘了他是干什么，说相声别的都能含糊，嘴上功夫能差的了吗？ “关老师，我看您也别费这个劲了，我们就是一帮乡下来的臭农民，跟周老师这文化人根本就凑不成搭子，道歉就更没必要了，说心里话，我们还得谢谢周老师呢，要是没有周老师，我们连自知之明这四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原先都觉得自己挺不错的，现在行了，周老师亲自给我们划了定位，得嘞，我们认，没文化就没文化，吃大蒜就吃大蒜，我们嘴里有味儿，当着您二位的面，还得当着点儿，别把您二位给熏吐了！” 关东天听着这些话，恨不能直接在地上刨个缝钻进去。 周利博呢？ 他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已经想要暴起打人了！ 前任老丈人，都能让他给打瞎了，真以为文化人的拳头不硬的吗？ “栾先生！刚刚我已经解释过了，利博当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种喜剧的表现方式，冒犯到了诸位，我们也已经道过歉了，今天登门也是为了平息这件事，如果方便的话，我们还是想见一见萧先生。” “没必要，您都说了，我师哥不想见你们，需要休息，我这当师弟的总不好再去打扰，咱们不是一路人，往后还是少往一块儿搭，我看就这样，您二位请回，周老师往后还是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不怕您笑话，我们还真挺喜欢的，每句话都能放在段子里。” 栾芸博说着站起身，对着两人一拱手，转身也朝着电梯走了过去。 “大哥！一个小字辈也敢……” “别说了！” 关东天语气突然变得非常严厉。 “我们走！” 事情没办成，还生了一肚子的气，关东天现在也格外的火大。 可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这件事还是得办。 既然他们登门，萧飞不见，那就只能去找更有身份，更有地位的人了。 无论如何，趁着萧飞在上海，这件事必须给解决了，不然的话，再这么下去，周利博怕是真的要完了。 这俩人离开了酒店，栾芸博也到了萧飞的房间，把刚才的事情一说，萧飞都忍不住笑了。 “小栾！我以前还真不知道，你这张嘴也够厉害的了！” “嗐！我这心里也憋着火呢，以前没机会，谁知道今天俩人还送上门来了，我还能轻饶了他们，不过，师哥，你是怎么想的，我看那位关东天不会就这么算了，肯定还有后手。” 栾芸博说的这些，萧飞自然也想到了。 关东天这个人，在江浙一代还是很有分量的，认识的人也多，真要是请出来哪一位真神的话，这个面子，萧飞也不能不给。 可就此将周利博这一篇揭过去，萧飞是绝对不肯的，他可不是个好说话的，周利博都打算坐在黄浦江边看着他死了，说上几句好话，找个中间人，摆上一桌和头酒，就想要将这件事给抹平了？ 想瞎了他的一双好眼。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出招，咱们接着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也用不着担心。” 周利博现在的处境，可不全都是因为他得罪了萧飞，这个人的嘴太臭，得罪的人太多，现在是一帮人要联手整治他。 就算是萧飞想要高抬贵手，别的人还不答应呢！ 共何况，萧飞还没真的出手呢，关东天要是当真找来人要压他的话，少不得，萧飞也得添上一把柴。 既然要烧，那就彻底将他烧死。 不是想火嘛！ 这次就让你火一个彻彻底底，火完之后，让你连渣儿都剩不下。 第七百五十二章 请提前预备好降压药 关东天的能量确实不小，当天晚上，于清和郭德强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萧飞不开面，关东天就琢磨着另想办法，把主意打到了郭德强和于清的身上，又是行里的老前辈，又是某个部门的领导。 一开始俩人还能耐着性子应付，到最后被烦的实在是受不了，直接关机了。 给萧飞打电话都是拿着王薇和白慧敏的手机。 “少爷！有个叫关东天的你认识？” “不认识，不过知道是周利博的经纪人。” 郭德强恍然：“我说呢，这么上心，知道刚才多少人给我打电话，托我跟你求情吗？好家伙的，要不是出了这档子事，我估计那些位这辈子都不会主动联系我。” 萧飞听着笑了：“您什么意思？要是打算就这么算了，明天攒底的活，我就给改了。” “别啊！” 郭德强急忙拦着，萧飞那个活，他看过台本，别说演出来，就算是看台本，他都觉得过瘾，真要是不演的话，岂不是太浪费了。 “哪能不演啊！我都跟小栾说了，让他给录下来，等你们回京城，我还得听听呢！” 果然。 萧飞就知道，郭德强可不是个大气，这不是贬义，事实上，在这方面萧飞和郭德强属于一类人。 受了委屈，别人说上两句软话，再找个有点儿面子的中间人说和一下，就把被欺负的事给揭过去。 凭什么啊？ 许你骑在我脖子上拉屎，你就得有同样糊一嘴的心理准备。 甭管干什么，都是一报还一报。 你动手了，打得我满脸花，我拳头都扬起来了，你说上一句“我错了”，就打算握手言和。 天底下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少爷，记住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咱们不欺负人，可也不能让别人把咱们给欺负了，容人之量是得有，但也不是什么人，咱们都要容让。” 这话说的，萧飞听着痛快。 “得嘞，师叔，就按您说的办。” 刚挂了电话，于清又打过来了，他就没那么多话要说，电话接通之后，直接甩过来一句。 “少爷，明天给我狠狠的骂！” 呃…… 这是谁把老汉给气成这样啊？ “师父，您……” “真特么不是东西，事是他们挑起来的，现在知道害怕了，张嘴闭嘴就是得饶人处且饶人，还说吃亏是福，这是什么屁话！” 吃亏是福！ 真要是福的话，萧飞情愿祝那些人福如东海。 “师父，您可千万别上火。” “我能不上火吗？” 一晚上没别的，电话接个没完，都是劝德芸社这边先退让一步的。 德芸社凭什么就得退让一步，谁能知道德芸社进这一步有多不容易吗？ 退让？ 我退你奈奈个纂儿。 “师父，知道您生气，您放心，等明天晚上，当徒弟的替您出气，我要是不气的丫吐血，我就不是您徒弟！” 呵呵！ 听到萧飞这么说，于清立刻就笑了：“好孩子，师父没白疼你，明，让那些个喝咖啡的也见识见识，咱们就算是吃大蒜，也能在他们那大雅之堂站着把钱给赚了。” 呼…… 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萧飞也是暗暗皱眉，这些人够能耐的啊！ 见不到他，就去打扰于清和郭德强。 怎么着？ 还打算让郭德强和于清来压他？ 这是想瞎了心啊！ 周利博挑起的这件事，要说最火大的就是这老二位了，还想让他们息怒…… 明天萧飞要是骂的不够狠，这老二位都不能答应。 周利博！ 你就瞧好！ 呃…… 要不要给周利博送张票过去啊？ 直接让他听一个现场版。 古有诸葛武侯骂死王朗，今有德芸萧飞气死利博。 一样的牛掰！ 当然，萧飞也只是想想而已，周利博肯定不会来捧这个场，萧飞也不会真的给他送票。 凭什么送？ 一张票大几百，一千多呢，真要是还有富余票的话，留着卖不好吗？ 转天晚上，德芸社的演出现场。 四千多人的剧场座无虚席，其他的甭管是说相声的同行，还是像周利博那样的海派清口，谁能来这里说上一场，再来讲大道理。 六点半准时开演，从萧飞的单口相声《小爷马寿》开始，现场的气氛就被顶到了高潮，随后每一个节目，台下始终是笑声不断，叫好声连连。 观众们热情，演员们在台上也卖力气。 萧飞早就有过交代，德芸社是第一次来上海演出，必须拿出最好的节目，给上海的观众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之前在天津、在西安，还有在南京演出，因为事先郭德强都曾带队去过了，观众们捧，也不算是萧飞他们的能耐。 只有像洛阳和上海这种第一次来的地方，才算是萧飞他们开疆拓土了。 今天这场演出要是成了，往后德芸社再来上海可就更加方便了。 “下面请您欣赏对口相声《你要高雅》，表演者萧飞、闫贺翔！” 这个段子的名称，都被萧飞一直捂到了最后。 听到这个名字，上场门这边一帮人都差点儿没忍住笑喷了。 早就猜到了，萧飞要在上海这边使一个大活，用来反击周利博，没想到这么直白，以前在台上讽刺同行，还讲究个隐喻呢。 这一次，萧飞居然打算明着来。 “好……” 又来到了最后一个节目，刚好十点钟，伴随着观众们的掌声和叫好声，萧飞和闫贺翔一前一后上了台。 “我又上来了，一晚上看见我三回，大家伙不觉得烦！” “不烦！” “别走了！” 哈哈！ 听到这一嗓子，萧飞也不禁笑了：“那位大哥喊‘别走了’，您是打算替我在台上盖间房啊？” 闫贺翔也笑道：“在台上盖，也得好几万一平米！” 噫…… 都知道闫贺翔这一句是在说上海的房价，自打房价开始上扬之后，涨得最快的就是京城和上海了。 现在地处中心位置的房价，已经达到了数万，甚至十几万一平米的天价，而且，看上去还没有下落的趋势。 “别瞎说啊，回头干房地产的再来找你麻烦，到时候容易连累我！” “人家找我麻烦干什么，真要是有人找麻烦，那也是咱们的同行！” 哈哈哈哈…… 观众们都笑了，德芸社和主流相声圈子的矛盾，全国人民都知道。 “你也让他们在网上骂过啊？” 闫贺翔连忙摆手：“我没有，我又没招他们，人家骂我干什么啊！” 萧飞听了，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可我也没招他们，他们怎么老是逮着我不依不饶的呢？” 噫…… 萧飞确实没主动招惹过谁，但是哪一次的反击，他不是直接打人家的七寸啊！ “好！我承认，我现在的仇人也不少，跟你师父都有一比了！” “您提我师父干什么啊？” 萧飞笑道：“不提不行啊，现在网上数郭老师最火了，大家伙也都知道，引起了很多的争议，浪费了不少公共资源。” “怎么还浪费公共资源呢？” “当然了啊！你想啊，甭管是报纸，网络，还是电视，这都算是宣传渠道，本来应该是丰富人民群众精神文明的，结果全都被郭老师的事给霸占了，每天翻开报纸，就是打嘴仗，看得我都烦的慌。” “您别光说我师父，您的新闻不少。” “是，我承认，实在是没办法，我也不想那么些人关注我，正所谓人红是非多，甭管是怎么红的，我现在确实感觉到我红了，今天早上逛早市，好些人都认出我来了，围着不让走。” “找您签名啊？” “不是，说是要拜我为师，跟我学学怎么骂人。” “啊？还有学这个的呢！” “我也纳闷啊，真要说骂人，那也得是郭老师啊，一篇小作文发到网上，我听说，好像准备引入教材了。” “没有，您别瞎说八道的，那能放在教材里吗？” “没有啊？没有也没关系，回去跟郭老师说说，让他再接再厉。” “没听说过，还有鼓励这个的！” 哈哈哈哈…… 观众们又是一阵笑，郭德强发在微博上的小作文，现场的观众基本上都看过，真真叹为观止，惊为天人。 骂街谁都会，但是像郭德强这样，还能骂出花来的，绝对至此一位了。 “你刚才也说了，我的新闻也不少，实话实讲，我真烦的慌，没事干点儿什么不好，非得招惹这麻烦，这些日子我也没回应，今天趁着这个机会呢，我也想说上两句。” “哦！您也打算跟对方打嘴仗啊？” “打嘴仗干什么，就是论论理，当然了，今天那位老师也不在，实在是有点儿可惜了。” 闫贺翔惊道：“怎么着，您还打算当着人家的面骂啊？” “不是骂街，论理嘛，不过这也只是我的一家之言，谁要是觉得不对，可以站起来反驳，我虚心接受，放心，绝对没有说不过，就光着膀子，骂人家是贱民的事。” “您也得敢啊！” “不过呢，有一点，我得说在前面，有那个小心眼儿的，请提前预备好降压药！” 第七百五十三章 高雅不是装的孙子才是装的 听个相声还得提前预备好降压药。 这是什么道理啊？ 有的观众不清楚，可观众席里有的人心里却跟明镜一样。 刚刚报幕的已经介绍过了，这一段相声的名字叫做《你要高雅》。 说的已经很明白了。 最近网络上最火的话题是什么？ 咖啡大蒜论，高雅与低俗之争，这里面涉及到的主角就是周利博和德芸社。 现在人家德芸社直接上门了，堵着门口要展开反击。 今天来的观众都是萧飞的粉丝，自然也熟悉他此前的作品，《我要反三俗》、《我是艺术家》，还有前段时间说的那个《放过相声》。 哪一段都能把人给气得血气上涌。 降压药！ 真正应该准备的是速效救心丸，或者安宫牛黄！ 今天怕是又有好戏看了。 周利博是上海本地人，他们应该维护自家人？ 扯淡！ 那货口口声声代表上海人民，现在把上海人都快要推到全国人民的对立面去了，不跟着一起拍他就不错了，还维护他？ 侬有没有搞错啊！ “为什么要说这么一句呢，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有些并不认同，咱们求同存异，可以当成一种学术的问题来讨论。” “嚯，您这和学术还有关系呢！” “当然了，人家说的明白，只有高中文化以上，才有资格听人家说话，万幸，我是大学本科，你呢？” 闫贺翔知道这就要开始了：“我也是本科毕业啊！” 观众不禁笑了，学历的问题也是那个周利博搞出来的。 “这就行了，咱们的学历够了，才有资格和人家探讨这个问题。” 闫贺翔笑了，这一段在台本上是没有的：“要求还挺高。” “其实说讨论学术，也就是这么一说，实在是没什么好讨论的，大家对我们都熟悉，我们就是说相声的，非要拉着我们讨论，这是强人所难，我们站在台上就是好好的说相声。” “对！” “我们也没有别的手艺，岁数也年轻，跟我们的前辈们没法比，大家伙捧我们，知道我们俩，我叫萧飞，我身边这位叫闫贺翔。” “是我们俩！” “关心我们的观众都知道，这段时间围绕着德芸社，德芸社的相声，也有一些争议。” “争议不小。” 萧飞面色坦然：“很正常！怎么说都正常，相声又不是人民币，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 “也没有您这么比的。” “有的人说了，德芸社的相声这都是非常低俗的东西。” “哦，说咱们俗。”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每一个人的看法不一样。” “对啊，每个人都有发表自己意见的权利，不能因为人家说咱们不好，咱们就反对，刚才也说了，咱们今天就是探讨一下。” “对。” “探讨可以，但是人身攻击就不对了。” “哦，还人身攻击？” “有啊！有些人他都没坐在园子里正经听一段，就说相声怎么怎么低俗。” “是吗？” “有的人冒充上流社会，说别人低俗，他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哦，装糊涂？” “说白了，这就是彻头彻尾的羡慕嫉妒恨！” “嗐，就是心态不好。” “他但凡能跟这儿演一场，他还至于犯这气迷心？” 哈哈哈哈…… 这个剧场能够容纳4000多观众，周利博演出的欣兰大剧场呢？ 400多一点儿。 差着十倍呢。 闫贺翔也笑了：“这话一点儿不假。” “按道理说，虽然不是一种艺术形式，可也算是同行了，没必要这样，后来我再一琢磨明白了，只有同行之间才是赤裸裸的仇恨。” “对啊，同行是冤家嘛！” 萧飞刚才这一句，差点儿就直接点名了。 “你演不了不是我害的，这是没办法的事，非要把这事也赖在我们身上就没道理了。。” “没错！” “刚才也说了，相声就是一种逗人笑得艺术形式，有的人喜欢，我们欢迎，有的人不喜欢，咱们也允许，您可以自己选择。” “都没错！” 萧飞紧跟着话锋一转：“但第二种人认为自己比第一种人高雅这就错了，这也是因为什么他总排在二的原因。” 闫贺翔笑得格外开心：“哦，就是这么个原因。” “人活在世上都不易，还是应该端正心态，唯有宽容世界才能精彩！” “这是最主要的。” “咱实话实说啊，什么叫俗，什么叫雅。” “您给说说。” “我认为啊，单纯的高雅不足以构成世界，小人物的喜怒哀乐才是真正的艺术。” “这话是至理名言。” “当然了，连伟人都教导我们说……” “伟人怎么说的？” “文艺是为广大人们群众服务的。” “对啊，” “一味的高雅，一味的唱高调，只能说你故意违背伟人的文艺理论。” 闫贺翔忍着笑：“嚯~~~~这大帽子这扣的！” 从来都是别人打着“反三俗”的旗号，给德芸社扣大帽子，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萧飞引用伟人的这句话，实在是最好的反击。 这句话谁敢反驳？ 谁敢不服？ 真以为扛旗打压别人，排除异己是你们的专利呢。 以前懒得搭理你们，真要是惹急了，一句话就能让你们统统闭嘴。 痛快！ “这不是扣帽子，跟那个货你就得这么治他。” “没错。” “刀子不扎在自己的身上，他不知道疼，张嘴闭嘴就是他高雅，我们低俗，这话不对，雅与俗之间应该是互相包容，只有包容才能够雅俗共赏。” “缺一不可！” “可好些人就是看不透，非得耍着小性儿犯矫情，老觉得什么什么高雅，什么什么低俗，什么高雅，什么低俗？” “您再给说说。” “有人说了啊，听交响乐高雅，看相声就低俗。” “嗐！” “听明星假唱高雅，看网络原创低俗。” “啊？” “看人体艺术高雅，两口子讲带颜色的笑话低俗。” “嚯……” “喝咖啡高雅，吃大蒜低俗。” 哈哈哈哈…… 终于把这个给引出来了。 这段时间，咖啡大蒜论，可以说是整个娱乐园最热的话题了。 周利博也是没事找事，非得卖弄一下，还扯了个咖啡大蒜出来。 这下好了，让人家逮着了刀把子，全都捅他自己的身上去了。 周利博也就是没在现场，他要是在的话，估计把脑袋扎裤裆里去。 当然了，人家也有可能根本就不在乎，这厚脸皮的货，压根儿就不知道害臊是什么玩意。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就不信戳不穿他的皮。 “什么叫雅，什么叫俗？” “您说说。” “牙佳为雅，人谷为俗。” “对，字是这么写的。” 萧飞拿起扇子在空中写着：“一个牙字和一个佳字，这字念雅。” “对。” “怎么解释呢？嘴里说出来的叫雅，吃饱了没事，坐那儿叨叨叨、叨叨叨说出来的，这是雅。” “哦，这叫雅。” “单立人再加上一个谷，五谷杂粮的谷，这字念俗。” “对。” “吃喝拉撒，这些和生活息息相关的东西就是俗。” “哦！” “人可以不说话，也就是说，人可以不需要雅的东西，但这俗谁也离不开。” “都得俗。” “雅与俗，俗与雅相辅相成，谁也离不开谁。” “没错！” “再说了，喝着咖啡难道就一定高雅？吃着大蒜就一定低俗？有的人说了，吃大蒜只顾着自己吃的香，不管别人闻着臭，可他就不想想，我们是因为吃了大蒜，所以嘴里才有味儿，有的人是因为嘴里有味儿，才喝的咖啡。” “好嘛！这得多大的味儿啊！” 闫贺翔越听越开心，这买卖不给钱都愿意干。 “好些个高雅的人，喷了香水我都能闻出人渣儿的味儿来。” “嚯……这是骨子里头带的。” “谁也离不开谁，很多东西都是相辅相成的，真要是有一天俗的东西没有了，高雅也就不复存在了。” “对！” “这两者是一回事儿，只有俗才能让人接近艺术，艺术并没有高低之分。” “这话对。” “不能说你的艺术就是好的，相声就必须得做反面教材，都是给人带来快乐的东西，没有高低之分。” 看看人家，这话说的才叫大气呢。 闫贺翔在一旁偷着乐，萧飞这话说的，骂人的同时，还得让你服。 必须要好好的学啊！ “或许我刚才的话有点儿粗，容易得罪人，但道理是真的，你可以不同意我的审美观点，但你无权剥夺我审美的权利。” “对！” “我也不知道有些人是怎么想的，我就想说上一句，请让我们人民群众保留一份俗的权利！” 这句话直接戳中了好些人的内心。 现如今社会上就是有这么一众人，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人前装绅士，背后看毛片儿。 就这种人也好意思跳出来冒充教育家？ “有一句文言词儿说的好。” “哪一句呢？” “竖子不足与谋也。” “有这么一句。” 萧飞掷地有声的说道：“我再次重申：高雅不是装的，孙子才是装的。” “好……” 第七百五十四章 痛快，痛快！ 高雅不是装的，孙子才是装的！ 这句话太狠了！ 周利博的一些言论，即便是上海人也并不认同，把自己捧到天上去，却将别人踩到泥坑里，这种人，至少人品上就有点儿问题。 看着全场集体叫好的观众，气氛已经被带动起来了，萧飞也开始加快节奏。 “我有时候看他们装我都来气。” “您也没必要生气。” “没法不生气，好好日子好好过，这一天到晚都怎么了？非得跳出来让全国人民团结起来一块儿骂。” “大家伙都看不过。” “您想想，一上公共汽车挤的和烂酸梨似的，他还抻出一张英文报来，我就想问问，你准认识吗？” “这也是装！” “连套煎饼果子都买不起，他还关心华尔街的金融大盘！” 闫贺翔听着也是连连甩手：“这也是瞎了心了。” “站在马路边上，也是张开嘴就一半儿中国话，一半儿英语。” “这谁听得懂啊！” “买个苹果也是，走过去，人模狗样的，hello，大爷！” “大爷？” “我look一look。” “什么意思？” “他要看看，look一look嘛！” “好嘛！多费劲！” “您这apple是五块钱七斤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都买了烂苹果了，你还得瑟什么啊？” 哈哈哈哈…… 五块钱七斤的苹果可不就得是烂的嘛！ “这样两掺儿着说话，谁也听不明白。” “天底下净是这个货，戴个手表，恨不能把袖子给撸到咯吱窝，你看我这手表，劳斯莱斯的。” “哪有这牌子啊！” “我就想问问，他这戴的是加长版的吗？” “哪有啊！” 萧飞咬着牙，恨道：“没怼死你啊？你连个劳力士都不会说？” “对啊！那是车。” “还有的脖子上戴一大黄链子。” “金链子？” “别出汗啊，一出汗背心儿准脏。” “嚯……还掉色啊？” “没法不掉色，铁的镀铜！” “好嘛！合着是假的！” “裤子上脏了，楞告诉人家，吃鲍鱼掉上面了，你尿裤就说尿裤。” 哈哈哈哈…… 这个梗差不多也算是直接点名了，周利博之前演出的时候，就曾说过鲍鱼掉裤子上面的事，敢情是尿裤了啊！ 闫贺翔也忍不住笑了，这一段说的可是真痛快。 “诶呀，我说鲍鱼也没有那么大片呢！” 萧飞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有时候看见这个就生气，吃完饭，叫过服务员来，我签单，服务员看着他，对不起，先生，不能签单。” “怎么呢？” “还接着说，我刷卡，你就喝碗馄饨，刷哪门子卡啊？” 哈哈哈哈…… 这个就很贴近生活了，现在还真有人就好装，不签单，不刷卡，好像他们就不是上流社会的人似的。 “一碗馄饨，值不当的。” “现在净这个玩意儿，装大尾巴鹰，马路边，一男一女俩人站这里，好好说话，说的跟诗似的。” “什么样呢？” 萧飞拿着架子，看上去就跟要诗朗诵一样：“记住，你一定要幸福噢。旁边那个女的，但是我的心态一直是七上八下。你总是不能够释怀。我要把脸斜成45度，才让我的泪水不可以流下来。” “这俩人也是浪催的！” “你永远是我骄傲的公主，我要走了，你先生快下班了。” “啊？下三滥啊！” 哈哈哈哈…… 闫贺翔也快笑得直不起腰来了：“哎呀，说那么高雅，合着就是俩臭流氓啊！” 萧飞义愤填膺：“就这个货，都够枪毙一天的。” 闫贺翔还在一旁劝着：“嗐！您也别跟他们置气啊。” “现在有好些事，我都看不明白，也不知道都是怎么了，一天到晚的都要求这么高雅，那么高雅，你有那个功夫先把你那个袜子缝缝不好吗？” “袜子都漏了？” “没正事干是怎么着？弄出点儿下三滥的招，就想出名，谁火就往谁身边蹭，我家里还一炉子呢！” “好嘛，回头再给烫死。” “好好过你的日子，你吃软饭，全国人民谁也没批评你，家里待着，没事儿写写字，读读书，不好吗？非得跟说相声的论理，你是真不知道我指着什么吃饭？” 实锤了，周先生吃软饭，全上海人民都知道。 “对啊！说相声的就是嘴厉害。” “真是瞎了心了，还给我上课，懂不懂就拿学历说事儿，你什么学历，我什么学历？我拿着特殊津贴呢，你上门口买份报纸，人家都不给你找零。” “嚯，人缘实在不怎么样。” “真要说讲的有道理也行，我们不是不能虚心接受批评，关键是你得拿出真东西来，发篇微博，翻来覆去的就那么一句话，‘你要高雅，一定要高雅’。” “就这一句啊！” “可不嘛！要高雅，不能要低俗，我们要玩儿了命的高雅，我们就不要低俗。说半天连句整话都没有。” “一句话就说完，至于说半天吗？” “还不让人反驳，谁要是反驳，立刻绅士变流氓，说网友们都是贱民。” 这句话是周利博最大的黑点，本来还有些人挺喜欢他的，可就因为大骂网友是贱民，直接全民黑。 “还骂街呢！” “这号人，我本来实在不愿意搭理他，可他非得招欠，你说怎么弄？” 闫贺翔摇摇头：“有点儿沾边赖了！” “你看看他那个作死的样子，一天到晚两根头发还梳一中分。” “两根头发梳中分，这是蛐蛐啊！” 哈哈哈哈…… 一开始观众们还没反应过来，闫贺翔这么一翻，顿时画面感十足，两根头发分向两边，可不就是蛐蛐嘛！ “穿着花西装，穿着小皮鞋，脖子上还系着一个蝴蝶结，把自己捯饬的跟外国鸡似的！” “都没人模样了！” “张开嘴就是外国怎么怎么好，外国人怎么怎么有素质，外国人怎么怎么高雅！” “崇洋媚外。” “说人家外国人都是好的，都是高雅的，大可不必，我也知道现在社会上存在这种现象，有哈韩的，哈日的，实话实说倒退些年，这都是咱们的属国，什么叫安南了，哪个叫高丽，年年进贡，岁岁称臣，生一儿子得送到京城当人质。” “对！” “那个时候，都是他们跟咱们学，在他们国内，谁要是能说一嘴的中国话，那就是上等人，现如今翻过来了，跟他学？当然，实话实说，人家有先进的科学技术也是要学的。” “没错！” “但有的时候，我也瞧不过去，也不能全学啊！你看看现在大街上走着的那些年轻人，哈韩，哈日！” “怎么学啊？” “那头发剪的，高平，甩碎儿，蘑菇底儿，染的一道红，一道白，一道红，一道白，真像辣白菜。” 闫贺翔听着，突然想起烧饼来了，那年烧饼就弄了这么一发型，差点儿没让萧飞给捶死，吓得当天就给剃光了。 “裤腿儿比裤腰还肥，36号脚穿41号鞋，大眼睫毛一翻，啪，把帽子都给挑了。” “嚯，这也太长了。” “当然了，刚才也说过，无论是对谁，咱都不能一棍子打死，有些地方可以学，比如，人家怎么把国家队给弄进世界杯四强的？诶，这个可以学学！” 哈哈哈哈…… 韩国队2002年怎么进的世界杯四强，全世界人民都知道。 闫贺翔赶紧拦着：“别学，咱们足球本来就没什么脸了，再学他们就彻底没了，还是老实在国内待着！” “行，学不学在你，反正你是足协主席！诶，你这个叉腰肌怎么样？” 闫贺翔连连摆手：“我不是，我叉腰肌好着呢！” “反正就是这个意思，终归我们是泱泱大国，好几千年的文化，礼仪之邦，真要是非得说高雅，那也是咱们，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意思就是，中国是礼仪之邦，所以称‘夏’，‘夏’字本身就有高雅的意思，要是非得说外国的才高雅，证明你根本就没理解高雅是什么意思。” “对啊！” 涨知识了，又涨知识了！ “那位要跟我论理的，千万记住了，高雅也罢，俗也罢，缺一不可，两者是生活当中全都需要的，但是，必须得有一个适合的定位，不能偏颇。” “对，定位好了。” “掌握好这个度，只要不错，就没有矛盾，我不能跟他一样，高雅就是对的，或者俗就是对的，什么地方都有一套标准，偏离了这个标准，谁都会觉得别扭！” “是吗？” “举个例子来说啊，咱们到有些个大商场，国际知名品牌的旗舰店，你去买东西，人家从上到下的装修，服务员的态度，包括跟您聊天，它必须要看出来档次来，这个地方就必须得高雅一点儿！” “什么样呢？” “比如说，这就是一家国际知名品牌的旗舰店，你一进来，人家挺客气。” “怎么说啊？” 萧飞双手放在身前，恭敬又不卑微：“先生您好 ，请坐，欢迎光临我们国际品牌的旗舰店，您看看这款包。” “买包。” 萧飞继续介绍：“这款包是今年秋季的专用色系，您请看一下，配您这款外套，颜色和款式方面，都非常的合适，薇薇安，请把那款限量版的拿过来，让闫先生看一下。” “哦！还是限量款！” “你听听，人家这么说，带着点儿档次，透着高雅，你会觉得很舒服。” “确实是，就这么说话好。” “要是换一种场合，就不能这么说话了。” “什么地方啊！” “比如说咱们京城的炸酱面馆子，就不能这样。” “哦！就得换一种方式。” 萧飞换了一种神态，微微躬着身子，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看着就可亲：“呦，闫老师来啦！快坐，快坐，快坐，您可是咱们常客，有日子没来了，是？您不用点，我都记着呢，该怎么伺候您，我门儿清啊！大碗宽条儿的，小碗干炸，两瓶啤酒，烤一百个大腰子。” “一百个大腰子啊！” “你看看，你觉得也舒服，透着这个亲切，当然了，你这饭量也确实值得商榷！” 哈哈哈哈…… “可不嘛，一百个大腰子，我也不怕撑死！” 萧飞也笑了：“咱们说的事这个意思，一个雅，一个俗，但是尺寸把握好了，都让人觉得舒服，但是，这两者之间，如果调过来，那非乱了套不可。” “这都是好话，调一调也不碍事啊！” “那就矛盾啦！” “不可以吗？” “要不咱们试试，还是那个炸酱面馆，按国际品牌旗舰店似的这么说。” “雅一点儿也挺好啊！” “您演出刚结束，肚子饿了，准备找一地方吃饭，嚯，瞧见了，老京城炸酱面馆，走进去你就得吓一跳，服务员都穿着西装，先生您好，欢迎光临，老京城炸酱面旗舰店。” “吃碗面，还旗舰店呢？” “您请看，这款炸酱，是今年秋季的新款。” 闫贺翔听着都无语了：“秋季的心宽，合着春天还不许吃啊，是怎么着。” 萧飞继续往下说：“配两样面的切条儿，特别合适，华莱士， 把限量版的独头蒜给闫先生拿上来，让先生嚼嚼，去去嘴里的味儿。” “我都没听说过，独头蒜还限量啊！” “怎么样，你听着就乱！” “那可不乱嘛！看起来这炸酱面馆还真不是高雅的地方。” “那国际品牌旗舰店要和炸酱面馆似的，你也接受不了。” “那多热情啊！” “是吗？国际大公司，大品牌，服务员一个个的，灯笼裤，圆口便鞋，肩膀上搭着条毛巾，瞧见您来了，热情洋溢的，来了您那？” 萧飞将老京城炸酱面馆的跑堂模仿了一个惟妙惟肖。 “有日子没上我们这买东西来了啊！也不知道您上哪愣张去了啊？” “这叫什么话啊！” “您瞧瞧，有日子没花我们这了，我们这东西最近不赖，可不老卖钱，掌柜的急的真上火，瞧我们这包，背上它上洗头房，倍儿有面子。” “洗头房干嘛去啊！” “先生，别走，价钱好商量，哪都这价，你真走啊？玩去，孙子！” “骂上啦！” 第七百五十五章 不共戴天，噗…… “好些个高雅的人喷了香水我都能闻出人渣儿的闻儿来。” “裤子脏了，楞告诉人家吃鲍鱼掉上了，你尿裤就说尿裤。” “再次重申：高雅不是装的，孙子才是装的。” 萧飞巡演上海站的整场节目，关东天都让人给录了下来，而且，人家还是光明正大的录，别看萧飞不给他面子，可“关东天”这三个字，在上海还是蛮好使的。 这点小事，完全不在话下。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德芸社的演出，从来都不禁止观众录音录像，只要不用于商业用途，一律随便。 本来关东天只是想看看德芸社的演出到底精彩在什么地方，以至于4000多人的剧场，都能座无虚席。 谁知道，整场演出最后攒底的活，萧飞会放出这么一个大招。 他倒是无所谓，可是看看旁边的周利博，脸都快青了。 “利博，行了，别看了！” 关东着，就想要把电视给关了，却被周利博给拦了下来。 “看，为什么不看，既然他打定了主意要和我做对头，我……我至少也该了解一下，他都说了什么，也好做出回应。” 还回应呢？ 你之前舔人家，都舔成了那样，人家都不搭理你。 各方的打击，都快要把你给赶绝了。 如果再回应的话，怕是在演艺圈真的一点儿活路都没有了。 “利博，你还打算回应？” “为什么不能回应？” 周利博还没说话呢，一旁的胡富婆就嚷嚷了起来。 萧飞在段子里的那句“吃软饭”，直接把她的名都给点出来了。 虽然是事实，但是用得着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吗？ “关大哥，你到底是哪一边的啊？利博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还不准备让他反击，利博，咱们必须反击，不能让这个小赤佬太得意了。” 关东天听着，差点儿被气了一个倒仰，他都是为了谁啊？ “胡洁，你不要胡搅蛮缠好不好？现在我们应该做的事，怎么平息事态，再闹下去的话，利博的演艺生涯都要被段送掉的，你晓不晓得？萧家的背景，我已经给你们讲的很清楚了，我们惹不起的好不好！” “什么惹不起？哦哟！现在又不是旧社会了，难道他们家还能一手遮天？不管怎么说，这里是上海，他们那些乡下人还能无法无天了！” 乡下人？ 谁给你的勇气说出这样的话？ “我不跟你讲，利博，之前你是答应过我的，往后做什么事，都要听我的安排，这次的事，不管人家说了什么，咱们都要装作听不到，不能再激化矛盾了，否则的话，到头来无法收拾，我也没有办法。” 哼哼！ 胡洁冷哼道：“关大哥呀！侬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利博什么不停侬的啦，侬让利博去登门道歉，利博说了什么？可到了酒店，人家连门都不让进的呀，我们已经弯下了腰，是那个小赤佬不晓事的好不好，到现在，里子面子都丢光了，侬还要甩手不干，闹哪样？还打算甩手不干啦？” 关东天的手上也就是没有枪，但凡攥着一把ak，他都能立刻突突了这娘们儿。 都说，家有贤妻，丈夫不做横事！ 周利博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刚红起来就开始飘，一张嘴得罪了大半演艺圈的同行，这就已经够让关东天头疼了。 他是个心明眼亮的，知道周利博现在的处境，肯定不是萧飞一个人能造成的。 这次的事，最多是个诱因，萧家的长辈给萧飞出气，那些被周利博得罪过的人，还不得赶紧痛打落水狗啊！ 别的人且不说，单单是张国师和冯裤子，就够周利博喝一壶的了。 千万别以为人家就是个导演，就算只是导演，那也是混出圈儿了的，上海这边要是举办个电影节什么的。 到时候得请大腕儿过来助阵！ 什么是大腕儿，张国师和冯裤子的腕儿还算小吗？ 过些日子就是白玉兰奖的颁奖典礼了，组委会肯定得给这两位发邀请。 人家趁着这个机会，提提条件，到时候组委会再跟上头通个气，整治一个周利博还不跟玩一样啊！ 周利博本身就是个定时炸弹了，结果身边还跟着这么一个玩意儿。 胡洁这个女人非但一点儿忙都帮不上，听听说的都是什么话，这哪是替周利博鸣不平，分明就是恨周利博死的不够彻底啊！ “行！你说的都有理，行了，我没本事，我就会害的你男人丢人现眼，我不管了，从今天开始，我什么都不管了，你有能耐，你去办！” 关东完，起身就要走。 周利博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就要去追，却被胡洁一把给拽住了。 “你……” 胡洁没说话，只是狠狠的瞪了周利博一眼。 趁着周利博迟疑的工夫，关东天已经走人了，再想去把人追回来也晚了。 “你拦着我做什么？” “我不拦着你，难道还看着你把脸彻底丢干净啊！” 周利博也有些急了：“哎呀，这里面的事情你……你都不懂。” “我没什么不懂的！” 胡洁这人也是认不清自己，自打昧下了前夫的财产，她都快忘了自己姓什么了，性子里的狂劲儿也是一天高过一天。 对关东天，她早就看着不顺眼了，凭什么他帮过周利博，就能分走一大笔收入。 经纪人又不是什么技术工作，谁还不能干啊！ 演艺圈里，好些明星都是请自家的亲戚当经纪人，肥水还能流到外人田里。 所以，胡洁三番两次的在周利博耳边吹枕边风，就是想要挑得周利博和关东天分道扬镳。 可周利博看重关东天的人脉，怎么都不肯。 今天这么好的机会，胡洁还能不抓住了。 “你要是还听他的，到时候，可是里子面子全都丢的干干净净，在上海，你好歹也是个名人，哪能吃这个哑巴亏，到时候，人家当你是个软柿子，还不是谁想来踩一脚，就来踩一脚啊！” 对啊！ 周利博这会儿正被萧飞的相声段子给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的，听了胡洁的话，居然觉得很有道理。 老子也是个人物，好不得啦！ “关东天胆小怕事的，你还跟他绑在一起干什么，学着他一样，做缩头乌龟啊！那个小赤佬都把你骂成那个样子了，你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话，以后在上海滩，谁还能看得起你。” 对啊！对啊！ “这个时候，咱们绝对不能软，就跟这个小赤佬死磕到底，你怕什么啊？至少你还有欣兰大剧院，还有凤凰卫视的节目，最好把这件事给炒起来，到时候，有了关注度，那些电视台还不是一样会像苍蝇一样扑过来，有什么好怕的！” 对啊！对啊！对啊！ “还有啊，咱们也不是没有人的好不好，关东天不肯出力，我去找人帮忙，我就不信了，上海滩这个地方，一个外地来的乡下人，还能一手遮天了！” 对啊！对啊！对啊！对啊！ 我媳妇儿可是富婆，真正上流社会的高雅人，她的人脉也不少，什么关东天，呸！ 以前念着旧情，带着他一起赚钱，现在不晓事，居然要拉着我一起丢脸，小瘪三，没安好心眼。 “那么……我现在该怎么做？” 周利博说着，下意识的朝着电视看了一眼，萧飞的演出还没结束，依旧在花式讽刺挖苦他。 最让他生气的是，上海的观众，居然不向着他这个乡党，萧飞抖个包袱，还跟着笑。 胳膊肘往外拐！ 去看演出的，肯定都是高中没毕业的乡下人，贱民。 “一天到晚的都要求这么高雅，那么高雅，你有那个功夫先把你那袜子缝缝！” 周利博顿时觉得心口窝堵得慌，血气一阵翻涌。 “该怎么做，你自己不知道啊，那个小瘪三，小赤佬怎么骂的你，你就怎么骂回来啊！” 对，对，对！ 周利博用力拍了下脑门儿，赶紧起身，走到了电脑前坐下，开机，点击ie浏览器，输入微博网址，随后登录账号…… 呃？ 什么情况？ 网页上显示的不是登陆成功，也不是密码输入错误，登录失败，而是…… “该账户已经被封禁！” 卧槽…… 周利博只觉得一阵阵天旋地转的，他的微博账号居然被封了。 “怎么了？” 胡洁见周利博呆坐在电脑前面，半晌不动弹，也走了过来，当她看到网页上的提示，表情同样变得格外精彩。 “这……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要知道，周利博当初可是微博主动联系才入驻的，现在怎么可能被封了呢？ “你等一下，我联系一下sa的人！” 胡洁还有当初联系他们的sa商业开发部的人，结果电话倒是打通了，但是，在听了对方给出的封禁理由之后，她差点儿暴走。 “他们说你作为公众人物言语不当，容易引起纠纷，影响sa的市场形象。” 老子都开始影响形象了？ 手里紧紧攥着鼠标，用力的摔在了桌子上，直接四分五裂。 “姓萧的，我……我和你势不两立，噗……” 第七百五十六章 北上 周利博倒是不至于吐血，可也当真被气坏了，一口气没喘匀实，胃里一阵翻腾，早上吃的那点儿好东西全都喷出来了。 可怜了一旁的胡富婆，本来还在为成功挑拨得周利博和关东天分道扬镳高兴呢，结果，一时分神没躲开。 好家伙的！ 那画面…… 咦…… 被吐了一头一脸的胡富婆都快疯了，关键是看着倒地不起，一个劲儿“哎呦”的周利博，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要是吐血的了，可以送医院，现在怎么弄？ 万幸这是在家里，否则的话，各路媒体今天下午的增刊注定会改成——萧飞气得周利博疯狂呕吐。 胡富婆家里发生的这一切，萧飞注定是不会知道了，火已经点着了，剩下的事，他可就管不了了。 周利博具体是被烧成渣，还是烧成灰，那要看痛打落水狗的人民群众，会不会手下留情了。 不过想想被周某人得罪过的那些娱乐圈大腕儿们，应该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毕竟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娱乐圈挺着这么一个玩意儿，谁心里都膈应，这次要是饶了他，等到他缓过劲儿来，注定还是会跟条疯狗一样，到处乱咬人。 呵呵！ 不管了，不管了！ 此时此刻，萧飞已经带队上了飞机，结束了上海站的演出之后，接下来，他们将要北上，前往山东济南，随后北上东三省，最后再返回京城。 10月28日，萧飞全国巡演的第六站到了济南，同样大获成功，前年萧飞曾跟着郭德强来过一次济南，这里的观众对他并不陌生。 而山东本身也有很浓厚的相声氛围，当地的老百姓很喜欢这种源于京城的民间艺术。 早在旧社会，当时的相声艺人外出走穴，经常去的地方就有山东，特别济南府，不知道养活了多少背井离乡的曲艺人。 比如相声泰斗马老祖，他老人家当年在天津受戏霸迫害，被逼无奈之下只能外出讨生活，曾几次到过济南。 大徒弟闫笑儒先生，就是在这里遇到的，师徒两个脾气相投，结下了一场缘分。 观众们太过热情的直接后果便是，演出超时了，剧场方面几次催促，可还是演过了十二点，在缴纳了二十万的罚款之后，一帮人才离开剧场返回了酒店。 “待会儿到了酒店，抓紧时间休息，刘佳，把我配的药，每人都发一份，回去之后，泡上一杯喝了，等明天吃早点之前，再喝一杯，千万记住，接下来还有好几场演出呢，可得把嗓子给护好了！” 回酒店的大巴车上，萧飞还不忘叮嘱，他这会儿说话也有点费劲，刚才应观众要求，唱了好几出戏，京剧《叫小番》的嘎调，山东二黄《秋湖戏妻》，最后还唱了山东吕剧。 演出的时候，有一口气托着，还不觉得如何，等回到后台，就感觉出点儿问题了，现在说话都不敢太用力气。 听了萧飞的话，只要刘佳应了一声，起身从包里翻出萧飞专门配的护嗓子的药，给大家伙分发下去，其他人没一个搭腔儿的。 全都被累得够呛。 到了酒店，萧飞洗完澡，喝过了药茶，躺在床上休息，虽然累，可是却一点儿困意都没有，跟佟筱娅发了一会儿短信，刘佳推门进来了。 “师父！” “都盯着他们喝了？” “都喝了，孙师爷还要问您要方子呢。” 萧飞闻言笑了：“行了，你先去洗个澡，待会儿我把今天这几个段子给你说说。” 刘佳听了，不禁迟疑：“师父，您……要不还是回头再说，您也够累的了，早点儿休息！” “没事儿，现在也睡不着，你快去！” 刘佳答应了一声，飞快的洗完澡，规规矩矩的坐在了床边，等着萧飞给说活。 对这个徒弟，目前来说，萧飞还是非常满意的。 当初飘了一下，被萧飞给狠狠的拍了下去，自那之后，性子就变得踏实多了，每天都按照萧飞吩咐的勤练基本功。 那个小册子上面的东西，早就背的滚瓜烂熟。 在广德楼的时候，只要没有活干，就蹲在上场门边上听活。 如今在德芸青年队，已经坐稳了攒底的位置。 萧飞把今天的六场活，捡着其中比较关键的地方，细细的给刘佳说了一遍。 “当然了，说是一回事儿，关键还是得在台上活学活用，生搬硬套，一辈子也出不来，再有就是，千万别再学任何人了，你得先找准了自己的节奏，慢慢形成风格，明白吗？” 刘佳前段时间在青年队的演出，萧飞看过之后，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他在刻意的模仿。 模仿谁？ 当然是萧飞了，无论是说话的语速，表演时的神态，还有在舞台上的一些小习惯，都在刻意的模仿。 这是肯定不行的！ 每一个相声演员的风格都不同，刻意的模仿容易把自己的给圈死了。 当年就有很多相声演员模仿马老祖，结果现在还有一个能继续活跃在相声舞台上的吗？ 学者生，像者死！ 这是马老祖当年亲口说的，绝对至理名言。 “师父！我知道了！” 刘佳说着，其实心里也非常苦恼，萧飞一直和他说，要他找准了自己在舞台上的定位，可是该怎么定位呢？ 他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等萧飞说的次数多了，他在台上反倒是有点儿放不开手脚了，总是觉得像是被人用绳子给捆住了似的。 每次演出，当他不自觉的又开始模仿起了萧飞的时候，都会突然记起萧飞的话，不能模仿，结果一走神就容易出问题。 好在他的基本功被萧飞砸的非常扎实，这才不至于出现舞台事故。 萧飞看着刘佳，也猜到了一点儿，只是没说，有些东西，必须得让刘佳自己悟，要是全都靠他这个师父教，刘佳永远都学不出来。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相声这门艺术，从来都没有约定俗成的东西，师父可以教基本功，可以传授舞台经验，可到了台上怎么说，还是得看自己的。 “等这次巡演结束，你就用不着再去广德楼了。” 呃？ 刘佳听得一惊，不过也没急着问为什么，萧飞既然这么说，那么肯定有他的道理。 “等回了京城，广德楼，我就准备交给你乔叔和潘叔了。” 潘芸亮的岁数比刘佳大不了多少，可辈分的事情不能乱，别说还大了几岁，就算是比刘佳小，那也照样是师叔。 萧飞要将广德楼负责人的位置让出来，德芸社内部很多人都知道，不过刘佳倒是第一次听说。 “师父！您往后不在小园子里演了？” 萧飞笑着摆了摆手：“小园子是根本，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丢，只是，得让别人上位，我总占着不合适，往后还会有很多人从小园子里走出来，师父希望有一天你也能。” 刘佳不明白，既然小园子是根本，为什么还要走出来呢？ “不懂？” “师父！您给我说说。” “没什么难的，得给你们这些新来的腾地方啊！玖字科等到了明年，也差不多要往各个小园子里分了，我们要是还继续占着位置，你们哪来的演出机会？别说是你们了，就连贺字科二期的，现在上场的机会都不是很多。” 这是德芸社发展的必然，红了的角儿从小园子里走出来，在其他领域发展，将小园子这个阵地交给新人来锻炼。 “回去之后，就从宿舍里搬出来，我和你杨师叔说，传习社那边也不用去了，搬家里来住着，平时我也方便教你。” 这件事，萧飞已经考虑很久了。 传习社那边主要教的就是基本功，刘佳有萧飞监督，基本功方面已经领先了玖字科其他人一大截，砸的非常瓷实了。 再去传习社的话，那是浪费时间。 而且，传习社这种教学方式，本来就不适合相声。 当初之所以那么安排，也是无可奈何。 德芸社的演员们几乎每天都有演出任务，不可能做到过去那种教学方式。 尤其是郭德强这个当师父的，他现在忙得连小园子都快顾不上了，哪来的时间带徒弟啊。 于是，只能集中教学。 但是，师父都不了解什么样的风格适合徒弟，每一个徒弟又有什么样的特点。 按照一种方式来教，很难起到效果。 萧飞既然已经认下了刘佳这个徒弟，就不能再把他放在传习社了，他也担心这个大徒弟被耽搁了。 “真的啊！？” 刘佳闻言，心头一阵狂喜，萧飞愿意让他住到家里，这等于是已经彻底承认了他这个徒弟。 原先两个人虽然有师徒的名分，可是一直以来，萧飞都不松口，刘佳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生怕到最后，萧飞还是相不中他。 现在好了，住到萧飞家里去，等于正式公开了师徒两个的关系，确立了名分。 激动之下，刘佳直接跪在了萧飞的床前。 “师父！” “快起来，还没到时候呢！” 萧飞笑着说道，招手让刘佳先站起来。 “青年队那边的演出，我也会和杨贺通说好了，有演出任务了，你就过去，平时你跟在我身边，好些东西，咱们得从头来，不过有一点，我得和你讲清楚了！” 刘佳站起身，恭恭敬敬的立在旁边。 “师父，您说，我听着呢！” “你什么时候算是学成了，能正式登台了，得我这个当师父的说了算，也许到最后，你以前在玖字科的同学都开始登台赚钱了，你还是我身边的一个学徒。” 说白了，就是得有耐心，稳得住。 萧飞的严格在德芸社那是出了名的，但凡他带过的师兄弟，没有一个不怕他的，当然了，是又敬又怕的那一种。 而且，之前分在广德楼的贺字科，甭管是第一期，还是第二期，登台的时间都要比分在其他小剧场的晚。 可同样的，广德楼的贺字科，也是整个德芸社内部，平均素质最高的。 张贺伦为什么能成为张一元小剧场的负责人？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郭德强给萧飞的奖励？ 张贺伦要是没有这个能耐的话，他也上不去，就算是上去了，师兄弟们也不会服气。 对此，刘佳早就有心理准备：“师父！往后的事，我都听您的，您让我怎么着，我就怎么着。” 早登台和晚登台，刘佳根本就不在乎，能跟在萧飞的身边学，哪怕只是学到萧飞的十分之一的本事，都够他受益无穷了。 磨刀不误砍柴工！ 萧飞闻言，点了点头：“行，你有这个心理准备就好，好了，睡觉，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咱们还得出发去哈尔滨呢！” 刘佳答应了一声，等萧飞躺下了，这才去关了灯。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 因为是中午的飞机，大家伙起的都很晚，这里面自然不包括萧飞，还要和他住在一个房间的刘佳。 萧飞的生物钟极其顽固，很少有误点的时候，六点到六点半这个时间段，他就是再怎么累，再怎么困，也会准时起床。 带着刘佳外出抻练，随后到了酒店后面的小广场，喊嗓子，练基本功，刘佳还和萧飞学起了功夫。 他原本就有点儿功夫底子，只是没有名师传授，现在逮着机会还能错过。 见刘佳愿意学，萧飞自然也愿意教，便传了他一套燕青拳。 “学功夫，锻炼一下身体就好了，关键还是基本功，你嗓音条件一般，得在基本功上多花点儿心思！” 要说萧飞对刘佳这个徒弟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也就是嗓音条件了，这个实在是没办法了，先天条件就这样，再怎么教，往后最多也就是能唱而已。 为此，萧飞也打定了主意，往后再收徒弟的时候，说什么也得挑个嗓子好的，把他这一身的戏曲功底都传下去。 不然的话，就太可惜了！ 等两人练完，又去逛了附近的一个花鸟市，吃了早点，这才回酒店。 中午时分，一行人从酒店出发，前往机场，顺利登机之后，又一路北上。 第七百五十七章 过了山海关，有事找…… 十月底的哈尔滨，即便是在白天，气温也就在十度上下。 身处机场大厅，萧飞都能感觉到阵阵的凉意，下意识的把上衣的纽扣给系上了。 “都注意点儿，别贪凉啊！” 栾芸博也提醒了一句，明天就得演出，刚从济南那边赶过来，完全就是两个气候，一冷一热的，万一要是感冒了，那可了不得。 等了一会儿，也没见演出主办方来人。 “小栾！再联系一下，怎么还没过来啊！” 栾芸博听出萧飞的语气不太好，赶紧掏出电话打了一个，等挂了电话，他的表情也变得有点儿不自然了。 “怎么了？” “他们说还得让咱们等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 萧飞听着直皱眉，按道理说，主办方应该提前过来的，他们从济南出发的时候，栾芸博就已经联系过了，把他们抵达的时间告诉了对方，结果还是耽误了。 一帮人站在机场大厅里，周围人来人往的，不时有人朝着他们这边看。 甚至有的人已经蠢蠢欲动了。 再待一会儿的话，说不定就得被德芸社的粉丝给围上。 “别在这儿等着了，咱们找个地方先吃点儿东西！” 从济南出发的时候，就已经是中午了，为了赶飞机，大家都没吃饭，飞机上提供午餐，可那东西是真不好吃，勉强对付了两口，这会儿早就饿了。 听萧飞这么说，众人也纷纷拿好了行李，跟着一起上了二楼。 机场这边有很多店，什么肯德基，华莱士，牛肉面之类的，各自组队，奔自己喜欢的去了。 “待会儿还在这里集合，别耽误了啊！” 栾芸博说了一声，随后就跟着萧飞一起去了一家日式拉面馆子。 “师哥！我刚才打电话，听对方的语气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啊！” 只剩下萧飞和刘佳的时候，栾芸博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怎么个不对劲儿！” 栾芸博皱着眉：“按说他们把时间给耽搁了，怎么着也得有点儿歉意，可我刚才听那语气，还显得很不耐烦。” 萧飞听了，也没搭茬儿，只是让刘佳先点餐，等三碗拉面端上来…… “小栾！待会儿等人到了之后，咱们先别说什么，头一次过来，人生地不熟的，当心吃了亏！” 这次巡演的东北三站，最初定下来之后，还出了一点儿问题。 德芸社的所有演出，一直以来都是交给萧白的荣润负责，萧飞的全国巡演自然也一样，可其他七站都没问题，唯独东北的三站。 萧白此前还特意给萧飞打了个电话，说是东北不好进，哪怕是他的面子也不好使。 这边的演出，都有专门的公司负责，说垄断的话，或许有点儿夸张，但是，想要一切顺顺当当的，当地的一些码头是必须要拜的。 否则的话…… 萧白没说的太明，可萧飞已经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最后在确定东北三站演出主办方的时候，还是王薇的表弟王钰秦出面联系的，哈尔滨本地的一家公司。 双方没打过交道，也不知道人家的行事风格，这次前来接机迟到，要说不是成心的，萧飞肯定不信，说不定就是人家特意给的下马威。 “师哥！您的意思……他们就是成心的呗！” 萧飞摆了摆手：“先别急着下结论，要是误会最好，不过咱们也得提前做好了准备，待会儿人家来了之后，咱们不吵也不闹，看看再说。” 萧飞从来都不是个任人欺负的性子，周利博只是动了动嘴，现在已经惨成什么样了。 不过，他也并不莽撞。 第一次来东北，真要是遇到了事情，还是以和为贵，可如果对方真想要拿捏他们的话，事情可就没那么好办了。 “得嘞，师哥，我听您的，不过，咱们准备什么啊？” 萧飞闻言笑道：“有句话听说过吗？” “什么啊？您就别卖关子了！” “过了山海关，有事找……” 栾芸博听到这里，猛地一拍脑门儿：“嗐，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前天咱们刚到济南的时候，我师父还特意跟我说来着。” 说着话，栾芸博已经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没一会儿电话就被接通了。 “您好，您好！” 下意识的起身，这也是德芸社徒弟们的习惯，跟长辈打电话，必须站着，哪怕对方看不见。 “赵老师，您好，我是栾芸博，我师父是郭德强，您好，您好！” 栾芸博说了几句，就把电话递给了萧飞。 萧飞伸手接过：“您好，赵老师，我是萧飞！” “你小子，到东北了啊！早就听说了，我估摸着，你们也该到了，第一站在哪？哈尔滨啊！？”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满口东北腔儿，显得格外热情。 这一位正是东北小品王赵老蔫儿。 说起来，他们一边是说相声的，一边是唱东北二人转的，两方根本就不搭界，但是，赵老蔫儿和郭德强的私交不错。 当年郭德强被同行挤兑，赵老蔫儿还曾仗义执言，在接受采访，被记者问道是否知道郭德强的时候，性格一向直爽的赵老蔫儿当场就甩出来一句：依我看，能救相声的，只有郭德强和他的德芸社。 要知道，当时的德芸社可以说是备受争议，四面楚歌，赵老蔫儿出面力挺，甚至还曾斩钉截铁的表示，郭德强必成大师。 后来赵老蔫儿还特意给郭德强打电话，告诫他，要好好的坚持，好好的忍。 这句话对当时的郭德强犹如雪中送炭，让他铭记在心。 对赵老蔫儿而言，可能认为这只是举手之劳，但是在郭德强看来，这份恩情终身难忘。 而赵老蔫儿之所以提醒郭德强，在萧飞看来，可能也是因为在郭德强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更是为了整个喜剧圈考虑。 由此足见赵老师的格局，这大概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参差。 有些人只想着自己的利益，生怕别人比他火，而真正的大师则愿意为行业付出，心中装的是整个喜剧江湖。 正因如此，郭德强和赵老蔫儿成为挚友，那年整个主流相声圈子倡议“反三俗”，又把德芸社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沈阳相声界也跟着摇旗呐喊，赵老蔫儿立马出面，放话代管东北相声界。 赵老蔫儿如此霸气，也难怪会有那句“出了山海关，有事找老蔫儿”。 他的身上有江湖人的侠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郭德强自然也没忘了这份恩情，当今年赵老蔫儿的弟子遭遇谩骂时，他立刻挺身而出。 09年的春晚，赵老蔫儿带着两个徒弟登台，沈贺一战成名，却被抨击难登大雅之堂。 某表演学院的副院长更是放话，如果让沈贺来考他们学校的表演系，肯定考不上。 对此，郭德强仗义执言：考不考上又能怎样，某些所谓的专家拿着纳税人的血汗钱，还是多办点正事。 后来，各方对沈贺的抨击络绎不绝，其中骂的最欢的还是宋大嘴，此人堪称娱乐圈第一喷子，自诩是高知人士，头上挂着一大堆各种学士、硕士、博士头衔，貌似很高端的样子。 可即便学历漂亮，行为举止却不像文化人，整日在娱乐圈碰瓷，说沈贺是恶俗小丑，红不过二零零九年。 郭德强力挺沈贺之后，他又大骂二人同流合污，还说郭德强没文化，是猪头。 老郭向来不是吃亏的主。 随后就在网上写下那边非常着名的《人在江湖》，当时还没有微博呢，这篇小作文被各大论坛转载。 全篇洋洋洒洒没有一个脏字，却把宋大嘴骂的体无完肤。 其中那句：他到今天这样并不怪他，我一直怀疑就是当初制作的过程当中，他父亲睡着了。 萧飞看过之后，差点儿笑岔了气。 论骂人，郭德强绝对是祖宗。 既不骂娘，也没有脏字，却比这两种骂的还狠。 都没等赵老蔫儿亲自出马，郭德强就直接将宋大嘴给劝退了，自此之后，两家的关系也更近了。 萧飞此前也曾和赵老蔫儿见过一面，时间是去年年底，那个时候，赵老蔫儿正带着两个徒弟，打算冲击春晚。 到了京城之后， 郭德强自然要尽地主之谊，特意把萧飞叫来作陪。 如今眼瞅着要遇到事了，萧飞第一个想起的就是这位东北小品王。 把事情跟赵老蔫儿说了，那边沉默了一阵，问清楚了，对方是哪一家公司，随后就是一句。 “这事儿你们甭管了，我来解决，今天晚上等我电话，到了东北就跟到自己家里一样，我来安排！” 说着话，根本就不给萧飞推辞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师哥！赵老师是怎么说的？” “没事儿了。” 栾芸博听了，也没细问，萧飞这么说，那肯定就是没问题了。 时候不长，演出组织方就打来了电话，先是一通道歉，随后便表示，车已经到了，就在地下停车场候着呢。 “师哥！这……真好使啊！” 第七百五十八章 热情款待 “滋啦……” 大段的葱，大片的姜，整瓣儿的蒜下锅爆香，紧跟着剁好的大鹅全都被倒了进去，翻炒一阵之后，土豆干，干豆角，榛蘑，各种配菜也被一股脑的集体下锅。 一时间雾气升腾，对面坐着的是谁都看不清楚了。 盖上锅盖先炖上半个小时，顺着锅沿，一阵阵的香气弥漫开来。 “赶紧，先搬一箱子北大荒过来！” 萧飞刚要拦，却被坐在身旁的赵老蔫儿给挡住了。 “难得来一趟东北，吃好喝好最重要，啥话也别说，今个全听我安排。” 赵老蔫儿这么热情，萧飞也不好说什么了。 酒很快就被搬了过来，赵老蔫儿的徒弟给德芸社的每个人都满上了，看着摆在面前的搪瓷缸子，萧飞都有种到了西疆的感觉。 他每次跟佟筱娅回娘家，都是这待遇，唯一的区别就是，热菜已经在锅里了。 “到了东北，咱们不喝那个茅台，五粮液啥的，要喝就喝北大荒，明天你们还有演出，咱们就不整那高度了，五十二度正好。” 五十二度才正好？ 德芸社众人听着，就觉得胃里一个劲儿的翻腾。 “今天是在哈尔滨，招待不周，等你们到了沈阳，回头直接来家里，我亲自给你们做酸菜白肉，猪肉炖粉条子。” 赵老蔫儿上次带着徒弟去京城，郭德强就是在家里招待的，当时萧飞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大桌子，那味儿，赵老蔫儿现在还记忆犹新。 在他看来，德芸社的朋友到了东北，没能在家里招待，就算是失礼了。 很多人对东北人都存在误解，有什么不好的事，都爱往东北人身上安，而且，还觉得东北人很粗鲁。 可事实上呢？ 现在的东北人，好些都是当年闯关东过来的，他们的祖籍在什么地方？ 山东！ 山东又是什么地方？ 孔孟之乡！ 那可是最讲究礼数的所在了，所以，东北人知礼守礼，而且热情好客。 给赵老蔫儿打电话的时候，人家还在沈阳拍戏呢。 随后撇下剧组，直接带着一帮徒弟坐私人飞机就过来了。 可就是因为没能在家里招待萧飞他们这些客人，赵老蔫儿还有点儿过意不去。 “赵老师，您千万别客气！” “叫啥老师啊？我哪来的学问做老师，认我的话，就直接叫一声叔，这些都是你哥哥，姐姐，认不？” 萧飞还能说什么？ 端起那个让他看着就眼晕的搪瓷缸子，不顾赵老蔫儿的阻拦站起身。 “叔！诸位哥哥，姐姐！您诸位先让我说一句，盛情款待，诚惶诚恐，诸位都别动，我先来上一大口，以表敬意！” 说完，抄起搪瓷缸子就是一口，顺着嗓子眼儿下去，好家伙的，就跟火烧的一样。 “好！” 赵老蔫儿也高兴，看得出来，萧飞也是个敞亮人。 “赶紧坐下，搁我们东北，也没有你这么喝的啊！” 赵家班的徒弟们，也纷纷给萧飞挑大拇哥。 “你说不让我们动可不行，沈贺，你不表示表示啊！” 沈贺闻言，连忙起身：“兄弟，之前的事，多谢仗义执言，我也来一大口。” 之前沈贺被围攻的时候，不光郭德强替他说过话，萧飞也一样站出来表示了对沈贺的支持。 沈贺的表演方式确实很另类，但要说难登大雅之堂就有些过了，存在既合理，中国的喜剧事业需要更多的后备人才，能有人站出来，能有人冒头，甭管是干什么的，都是好事。 可偏偏就有一些人得了红眼病，见不得别人好。 “师哥！您别客气！” 两个人虽然不是一门，甚至不是一种曲艺形式，但既然两家交好，沈贺又比萧飞的岁数大，这一声“师哥”，也是应该叫的。 赵老蔫儿看着也高兴，他也愿意看到喜剧同行一家亲。 “好孩子，我呢，最近一直忙着拍戏，也没时间去京城，回头等你到家了，千万想着替我跟你师叔说声谢谢。” 萧飞知道赵老蔫儿说的是哪件事。 今年五月份，赵老蔫儿的本山大舞台在京城开业，当时，德芸社特意停业一天，郭德强带着德芸社所有演员过去捧了场。 要说，这个面子，可是太大了。 “叔！您这就太客气了，咱们是一家人，不分这个！” “好，说的好，就是一家人，跟你师叔说，什么时候，想来东北开分社了，一定给我打个招呼，所有的事，我替他办！” 这才叫格局呢！ 德芸社去西安演出，苗濮和王生还是同行呢，结果生怕德芸社赖在西安不走，明里暗里的提醒他们，西安是青年曲艺社的地盘，他们过路可以，扎根儿不行。 要是放在过去，他们这种行为，都够被整个相声门围攻了。 当年只要是相声门的人走江湖，无论到了什么地方，自报门户，都会有同行接着，安顿住处，联系演出的地方。 他们倒好！ 德芸社过去演一场，他们好像如临大敌似的。 再看看人家赵老蔫儿，主动发出邀请，还生怕德芸社不来呢！ 一旁的栾芸博闻言，心中大喜，他知道郭德强早就想带着德芸社走出京城了，只是第一站到底在哪一座城市落脚，还没想好。 要是能来东北，而且有赵老蔫儿罩着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叔！我替我师父谢谢您！” 栾芸博说着，端起搪瓷缸子也来了一大口，赵老蔫儿见状哈哈大笑，点了个徒弟陪着。 主人家热情，客人也懂规矩，气氛自然是越来越好。 萧飞的酒量原本很一般，但是自打和佟筱娅认识之后，也慢慢的给锻炼出来了，之前是半斤的量，现在喝上一斤至少还能晃晃悠悠的走出去。 赵老蔫儿知道萧飞等人明天晚上还有演出，于是下令，所有人都不能灌酒。 “今天这一顿，点到为止，等你们到了沈阳，演出结束之后，来叔家里，咱们好好的喝一回，到时候，一定把你们都给陪好了。” 这个时候，服务员过来了，揭开锅盖，啪啪的往上贴饼子，再盖上焖一会儿，大鹅软烂入味，玉米饼子也被汤给浸透了，说不出来的好吃。 东北菜粗狂，但也正是这种粗狂的风格，非常和萧飞的口味。 相较于西疆那边，大半只牛腿抱着啃，已经算是含蓄多了。 “来，吃，吃，都别客气啊，到了这里，就跟到家一样，谁也不许端着，该吃吃，该喝喝，不然就是瞧不起我，往后打东北过，也别跟我打招呼，见着面，都别搭理我，吃，沈贺，你招呼一声，别的菜也抓紧上啊！” 赵老蔫儿当真是生怕萧飞他们吃不好，喝不好，也就是担心萧飞他们口不重，否则的话，看他那意思，恨不能把一腔子血都倒锅里，做成血豆腐，给萧飞他们吃下去。 “叔！您放心，我们保准不见外，既然是一家人，您也不用照顾，否则的话，反倒是显得生分了！” 赵老蔫儿听到这话，心里也高兴：“你这孩子说话，我爱听，行，就听你的，自己动手。” 喝的差不多了，赵老蔫儿趁着萧飞还没醉，便提起了今天下午那件事。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那边怕你们牌子大，到时候拿他们一把，他们就想着先下手为强，要我说，这才是多余呢，我跟他们说了，德芸社是来演出的，又不是来找事儿的，整那些个干什么 。” 萧飞听了忙道：“叔！都是误会，人家也已经道过歉了，这次的事，还真的好好感谢您，要不是您的话，我们两边还得一直误会着，再结下了梁子。” “说啥谢不谢的，都是小事儿，你就记住了，往后只要来东北，甭管遇见啥事，给叔打电话，叔都能给你办。” 赵老蔫儿对萧飞这么照顾，固然是因为他欣赏萧飞这个年轻后辈，当然也有其他原因，萧飞的背景太深，交好萧飞，未来赵家班绝对受益无穷。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吃过饭，赵老蔫儿又安排车，带着萧飞等人去了东北最着名的洗浴中心，连泡带搓，还按摩。 绝对都是正规的！ 一套下来，不光酒醒了，连日赶场的疲惫都一扫而光。 洗完澡，直接上楼听二人转。 一直到这个时候，德芸社这一次合作的演出组织方才正式露面。 打眼一瞧，就知道是个江湖人。 上来朝着萧飞抱拳拱手：“萧老板，先前的事，对不住了，是我们小心眼儿了，在这儿给您赔罪！” 嚯…… 说相声的虽然都是江湖人，可看着这套熟练的江湖把式，还是把萧飞弄得一愣，转头看向了赵老蔫儿，显然是这位安排的。 赵老蔫儿这么安排也是为了德芸社好，将来德芸社肯定还得来东北演出，到时候，少不了要和方方面面的人打交道，现在把交情做下，将来很多事都会十分方便。 德芸社再怎么红，也只是一个民间班社。 萧飞的关系再深，也不能遇到什么事情都动用。 赵老蔫儿呢？ 他是东北人，别人都给他面子，他说话也好使，但是，不能一直出面，否则的话，可就是倚老卖老了。 所以，吃完饭，喝完酒，洗完澡，一边听着二人转，一边把这件事给说开了，这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程经理客气了，都是误会，刚刚赵叔都跟我说了。” 人家放低了姿态，萧飞自然也不会趁机拿上一把，毕竟生意是生意，还是和气生财的好。 只不过萧飞是这么想的，却没必要真的推心置腹。 他和对方不熟，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哪一路的神仙，点到为止就好，这次要是合作的愉快，下次就继续合作，如果不顺心的话，敬而远之也就是了。 台上的二人转唱的热闹，兴头起来了，赵老蔫儿还点着徒弟们的名字，让他们上去演出，今天来这家洗浴中心消遣的客人算是来着了，往常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明星，今天居然也能见着面。 台下，萧飞和那位程经理聊的也不错，对方刻意结交，萧飞也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但是，说到最后，程经理还是提出了一个条件。 “我刚才跟您提的这位，也是相声门的，跟我是朋友，这次找到了我，我也不好推辞，萧老师，您看看，能不能帮着安排一下，就是演出最后，您带着上台跟观众见见面，推他一把！” 程经理说的是哈尔滨当地一个相声班社的班主，听了他的介绍，论辈分比萧飞还大了一辈，岁数倒是相差的不多，只是以前从来没听说过。 东北这边也有不少知名的相声演员，比如马老祖的侄子，马桂园先生的儿子，相声名家马敬伯，还有李京的师父师圣洁先生。 可程经理提到的这位，萧飞是真不知道，师承虽然说的明白，可现在社会上也不是没有蒙事儿的人。 真实身份还得再查一下。 程经理提到的事，说起来也简单，他的这个朋友在哈尔滨弄了一个相声班子，模仿德芸社的模式，只是，一直以来生意比较惨淡。 于是就想着，趁着萧飞这次来哈尔滨演出，借一下萧飞的肩膀。 真要是相声门的同行，萧飞当然不介意帮个忙，也费不了多少事，演出临结束的时候，把人请上台，跟观众推荐一下。 可怕就怕这位不是个踏实说相声的，只是想取巧，到时候，他自己说的不是真正的玩意儿，萧飞还给观众推荐，最后砸的可是德芸社的牌子。 想到这里，萧飞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程经理，按说您提出来，我也应该帮忙，到底是我们的同行，互相帮衬也是应该的，但是，您提到的这位，我确实不熟，这样，明天演出之前，您让您的这位朋友提前过来，我们在后台聊聊，他要真是个想认认真真说相声的，我肯定帮！” 萧飞的话说的很明白，真是同行，也愿意在东北这地面上插一杆相声的大旗，自身也有真能耐，他肯定会帮，否则的话…… 那可就对不起了！ 第七百五十九章 人呢？ “怎么样？到了没有？” 看着急匆匆走进后台的栾芸博，萧飞随口问了一句。 “打电话了，说是还得等一会儿！” 栾芸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满是不痛快。 萧飞闻言也皱了眉，看看时间，距离开场，就剩下不到半个小时了，结果那位程老板说的相声同行还没过来。 昨天，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提前一个小时过来，双方一块儿聊聊，程老板请他在返场的时候帮忙推荐一下，可他也得看看那个同行到底是不是个正经说相声的。 面子是要给，可是，萧飞也不想砸了德芸社的招牌。 如果是正经说相声的，萧飞不介意帮忙，他愿意看到相声的繁荣，如果东北这边也将相声发展起来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 可要是对方只是想借着德芸社的招牌，蹭德芸社的热度，火上一把的话，那可就对不起了。 萧飞不能拿着德芸社的名头送人情。 否则的话，以后观众听了他的推荐过去听相声，却发现满不是那么回事儿，到时候，观众才不管那么多，肯定会连带着德芸社一块儿骂。 “这就是德芸社推荐的相声班子？什么玩意儿啊！” “不管了。” 萧飞站起身，一旁的刘佳赶紧上前，帮着他整理大褂。 “时间到了就开场，推荐的事……也别提了！” 求人却连位置都摆不正，该有的态度也没有，这样的人，不值得来往。 “师哥！那程老板那边……” 栾芸博心里也不痛快，可昨天毕竟已经答应人家了，程老板又是这边的地头蛇，万一要是…… “面子我已经给了，可人家不珍惜，这就不是咱们的错了，按我说的办！” 萧飞都这么说了，栾芸博自然不会再有异议。 “行！都准备一下。” 萧飞随后找刘佳要了手机，走到外面给赵老蔫儿打了个电话。 昨起这件事的时候，赵老蔫儿也在，萧飞用不着和那位程老板打招呼，但是赵老蔫儿这边，还是要知会一声的。 “叔！” “怎么着，小子！” 赵老蔫儿此刻正在片场呢。 他昨天是特意赶过来，给萧飞等人接风，等把萧飞等人送回酒店，就带着人连夜返回了片场。 正在拍摄的是，这两年爆火的东北农村系列剧《乡村爱情故事》。 “叔，跟您说个事！” 萧飞接着就把事情说了。 “叔，不是我不给面子，我也得为德芸社的名声考虑，对方如果真是个认真说相声的，该帮的忙，我肯定会帮，但是，您看现在……” 赵老蔫儿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小子，没事儿，你这事办的没错，他们要是有什么不乐意的，回头你让他们来找我，求人办事，还拖拖拉拉的，怎么着，这是想拿个大，还是怕见人啊？” 不愧是东北小品王，一句话就点破了对方的心思。 对方求着萧飞办事，却不按说好的早早过来，无非就是两个原因，一个就是想要故意拿大，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给萧飞来一个下马威。 还有一个原因恐怕就是…… 心虚了，怕见人！ “没事儿，孩子，又不是你的错，那个姓程的也不懂事，什么人都敢往咱们爷们儿跟前带，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办，不用有顾虑，他们办事不地道。” “行！叔，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赵老蔫儿认识那位程老板，甭管是什么关系，这件事萧飞和赵老蔫儿打过招呼之后也就可以了。 挂了电话，萧飞回头看到，栾芸博等人都在等着他呢。 “走！” 一行人到了台口，舞台上灯光亮起，伴随着观众的掌声。 和山东一样，东北当年也是相声艺人跑码头的时候，经常来的地方，萧飞还记得小时候看过一个电视剧。 拍的是相声泰斗马老祖的故事，马老祖为了生计，和师弟一起闯关外，受的罪，吃的苦就甭提了。 还有当年相声八德之一的李德扬先生，最后就是死在了口外，萧飞之前说《黑猫告状》的时候，还曾提到过。 所以，东北这边还是有相声基础的，观众也很喜欢这种传统的曲艺形式。 2600多人的剧场，今天也是座无虚席。 “师哥！” “开始！” 孟贺堂得了萧飞的指示，迈步上了台，现场观众的掌声顿时又热烈了许多。 “大家晚上好，今天是我师哥萧飞全国巡演黑龙江站，接下来，请大家欣赏第一个节目《小爷马寿》，表演者，萧飞！” “好……” 德芸社虽然是第一次来东北，可萧飞的名气却不小，去年的事，让他收获了极大的声望。 “诸位，辛苦！” 萧飞回身，对着一众演员拱手行礼。 众人也纷纷回礼。 “辛苦！” 演出开始，与此同时，程经理和他昨天提到的那位相声同行，此时也已经到了剧场门口。 “程哥！咱们现在进去？” “着什么急啊！现在进去，就你那点儿道行，萧飞要是跟你聊一会儿，你还不得露馅了啊！等着，不着急，剧场里面有我安排的人，等他最后一个节目快登场大的时候，咱们再进去。” “程哥！我这心里有点儿不踏实啊！” “有什么不踏实的，昨天他都答应了，难道还能反悔，放心，不过，你也得差不多才行，没事儿多练着，不过，答应了我的事，你可别忘了。” “这个您放心，我蒙谁也不能蒙您啊！等我的剧场火了，赚了钱，您拿大头，可您说的商演……” “放心，只要你火了，到时候我就安排，不过等演出结束后，你跟萧飞多搭个搭个，你要是能搭上德芸社这条线，往后，你可就吃喝不愁了！” “呵呵！程哥！还得多谢您，要是没有您，这事可不好办！” “你知道就好！” 外面发生了什么，德芸社的一众演员可不知道，演出开始之后，他们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节目上面。 第一次来东北，必须要把最精彩的表演奉献给观众，这也是萧飞在演出开始之前，反复强调的。 一场演出，就必须将德芸社的招牌在东北彻底打响。 萧飞今天也买了力气，《小爷马寿》已经说到了第七场，前面说过的六回，在演出结束之后，早就被观众发到了网上。 现场来的观众很多都看过了，萧飞又特意做了一个小倒笔，观众倒也不会觉得突兀。 开场单口说完，紧跟着是岳芸龙和孙月的《怯洗澡》，两个人的配合现在越发的默契，特别是岳芸龙，他已经逐渐开始形成了独特的风格，非常受观众欢迎。 第三场是萧飞和冯兆祥的《大保镖》，这次的巡演，萧飞和冯兆祥说的都是传统老段子，攒底的时候，和闫贺翔说的基本上是新段子。 第四场又轮到乔三木和潘芸亮，他们今的也是个新活，两个人合作创作完成的，萧飞听着，感觉在入正活的时候，稍微有点儿生硬，不过整体上还算不错。 压轴的还是高锋和栾芸博，俩人今天使的活，是当年萧飞和孔芸鹏第一次合作时说的《二十四孝》，而且还是全本。 “您要说尝粪，咱们做儿女的，为了父母的身体健康，做出牺牲也不是不可以。” “这话对，关键得孝顺！” “可就是有一个技术性的问题！” “什么技术性的问题呢？” “我就想知道，有病的屎，到底是什么味儿的？” “啊？这谁知道啊！” “对啊！谁也不知道有病的屎是什么味儿，我尝了那不也是白尝吗？” …… “怀橘遗亲，说的就是有这么一个人，人缘不错，经常有朋友请他吃饭，今天又出去吃请，在宴席上看到还有这么一盘橘子！” “橘子也不新鲜啊！” “你说的是现在，那是什么时候，在古代，别说水果了，冬天你想吃口辣白菜都没有。” “也对，古代什么都缺！” “看见橘子了，心里就开始想，我在这儿吃橘子这么好的东西，我妈在家什么都没有啊，难得遇见了这么好的东西，不行，我得带回去给我妈，以表我的孝心。” “这孩子也是真懂事！” 栾芸博说完，就见高锋不动劲儿了。 “您这是怎么了？” 高锋看了看栾芸博，又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原来偷个橘子就算孝顺了，尝粪那哥们儿不是太冤枉了吗？” 哈哈哈哈…… “师父！” 上场门这边，刘佳将茶杯递给了萧飞，高锋和栾芸博这一场快收尾了，最后是萧飞和闫贺翔的攒底节目。 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萧飞已经说了两个活，其中还有一个单口，嗓子的负担也很大。 “贺翔，准备一下！” “是了，师哥！” 闫贺翔应了一声，将大褂的袖口给翻了下来，最后一个纽扣系好，还让一旁的孟贺堂检查了一下，确定没问题之后，站在了萧飞的身后。 外面的天气虽然很冷，可剧场里的温度却不低，待的时间长了，即便什么都不做，额头上都汗津津的。 “师哥！” 萧飞转回身，看到乔三木和潘芸亮走了过来，他们是高锋和栾芸博前面的一场，刚才去休息室了。 “怎么了？” 乔三木走到了萧飞身旁，犹豫了一下，才压低了声音说道：“程老板和……那位同行到了！” 第七百六十章 不规矩 “走过了三川六水大海大江啊，看惯了灯红酒绿世态炎凉啊，争什么多来论的什么少，充好汉逞刚强，金银财宝梦黄粱，倒不如来德芸社您开心笑一场啊……愿诸位你们招财进宝，喜气洋洋……啊……” 演出即将结束，萧飞正带着其他演员在台上，唱着《公道老爷劝善歌》。 尽管之前郭德强曾说过，萧飞巡演期间，可以在演出的最后唱《大实话》，但是，却被萧飞给拒绝了。 《大实话》唱了这么多年，已经成了郭德强身上的一个标签，萧飞要唱的话，会显得对郭德强不尊重。 而且，即便是郭德强，如果张先生不在，他也从来不唱全本的《大实话》，萧飞一旦唱了，会让人觉得张狂。 最后一句唱完，萧飞等人在台上连连拱手鞠躬，台下的观众尽管不舍，也只能在剧场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有秩序的离场。 “师哥！那两位还等着呢！” 栾芸博走到萧飞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萧飞只是点了下头，看似并没在意。 等着就等着！ 面子已经给了，可对方不知道珍惜，非但如此，还打算拿他一把，真当萧飞是个好脾气的呢。 上场门这边，程经理和那位相声同行铁青着脸，一直到演出结束，萧飞都没介绍过一句，更别说，请那位相声同行登台和观众见面了。 “程哥！这小子不给面子啊！” 程老板狠狠的瞪了台上的萧飞一眼：“走，先去后台，今天他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的话，这件事绝对不算完。” 说完，转身就走，那位相声同行见状，也赶紧跟在了身后，两个人一起去了休息室。 这边的一切，栾芸博始终在瞧着。 “师哥！人走了。” “我知道！” “待会儿见着面怎么办？” 萧飞闻言笑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们不规矩，怪不到咱们的头上。” 那两个人一直到萧飞的攒底节目都要开始了，才到了剧场，见面说什么堵车，萧飞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直到最后一个观众离开，剧场里的灯光也只剩下了舞台上的这一束。 “走！” 刘佳连忙上前，扶着萧飞，其他演员跟在了后面。 “萧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刚进休息室，程老板便黑着脸问道。 萧飞则是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坐下，接过刘佳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随后看着程老板和那位名叫刘进的相声同行。 说是相声同行，可对方的师承，萧飞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打听出来。 那天程老板倒是说过，可真实性还是存疑。 他提到的那位文字辈老先生，确实是东北人，而且生前也确实收了不少徒弟，但是，却并没有一个叫刘进的。 “程老板，先不用着急，您问我是什么意思，我也想问问您，昨天咱们是怎么说的？提前一个小时，您带人过来，我们得先聊聊，具体为什么，我也跟您解释的很清楚了。” 萧飞说着，又朝刘进看了过去。 “帮衬同行，确实是应该的，可我也得考虑德芸社的声誉问题，结果呢？攒底都快开始了，您才带着人过来，这么干，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程老板皱眉道：“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嘛，路上堵车，这属于意外情况，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可你昨天明明答应了，今天却不办，萧老板，这是不是更不合适啊？” 萧飞闻言笑了：“程老板，堵车这种借口，您自己信吗？” 对方如果好言好语的说话，萧飞也不会这么咄咄逼人，但是，一上来就是质问的语气。 怎么着？ 真以为吃定了萧飞啊？ 等这次回去之后，萧飞真得和汪海好好说道说道了，找的合作方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指望着德芸社赚钱，却痴心妄想能把德芸社给拿捏住了。 难不成还当真觉得在东北这地界上，就能一手遮天了？ 现在是什么社会了？ 以前那一套江湖把式挂在嘴上痛快痛快也就罢了。 什么意思？ 还当真了啊！ “这件事，是你求到了我，没错，我是答应了，可我昨天已经把条件说的很明白了，帮忙可以，但是，我得确定了，是值得帮，应该帮的人才行。” 萧飞说着，又看向了刘进。 穿着貂，戴着表，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耳朵上也是白光闪闪，像煤老板多过像说相声的。 “还有这位刘……刘老师，程老板昨了您的师承，事后我也让人打听过来，白师爷门下，可没有您的名字，不知道二位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说到这里，萧飞身上的散发出来的气势都和刚才不一样了。 刚刚虽然是针锋相对，但自始至终，语气都透着温和，可现在，严肃的有点儿吓人。 被萧飞调教过的师弟们都知道，这是发火的前奏。 以前他们在萧飞跟前溜活，每次出了错的时候，萧飞给他们的，都是这种感觉。 也由不得萧飞不生气。 在相声门，冒认师承门户可是大忌，一旦被人给揭出来的话，自此以后，再也不会被相声门所接纳，就算是想要去拜师弥补都不行。 而且，放在以前，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班社会要这种人，就算是想去撂地，也会有相声门人追着，只要敢下场，立刻就会有人过来，收走吃饭的家伙。 刘进的师承门户显然是假的，或许他真的认识那位文字辈的白老先生，俩人也有过口盟约定，但是，拜师是绝对没有的。 否则的话，绝对不会谁都不知道这码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找人查我？” 刘进一听就急了。 要是他的师承门户都不被承认的话，那么往后，他在这一行将会举步维艰。 “我在相声门的辈分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 萧飞听着也不生气，对着刘佳招了招手，刘佳心领神会，将萧飞的手机递了过来。 “不巧，白师爷门下的大徒弟，明字辈的金师叔，我恰好认识，既然刘先生说自己是白家门的徒弟，咱们不妨验一验真伪，只要金师叔承认您，我今天立马给您磕头道歉，并且半年内不离开哈尔滨，每天去您的小剧场帮忙演出，怎么样？” 听到萧飞这话，刘进额头上都开始冒汗了，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被吓的。 “您要是不说话，我就当您同意了！” 萧飞说完，打开手机，就要拨号码，刘进见状，哪敢让他真的打电话询问。 “你是晚辈，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程老板一把给拉住了。 “急什么！” 说着话转头看向了萧飞。 “萧飞，你是一点儿面子都不打算给我，别忘了……” “哈尔滨是程老板的地盘。” 萧飞不等他把话说完，就直接接了过去，随后便笑了。 “程老板，这种江湖话，咱们还是免了，看得出来，你也不希望我打这个电话，好，真的点破了，谁的脸上都不好看，要不咱们这样，刘老师，您也用不着在我面前，拿着前辈的架势，您的身份问题，本来也不关我的事，您现在当着我的面，背上二十二折《八扇屏》，只要您能背的下来，我刚才说的话，依然有效，怎么样？” 刘进这下更加傻眼了。 二十二折《八扇屏》的贯口，别说背了，他都没听过这么多。 刘进也不是真的一点儿功底都没有，因为自小就喜欢，也曾认真学过，跟白老师之间，确实如萧飞所说，只是口盟的师徒，白先生去世之后，也就没有人承认了。 “你唬谁呢？哪来这么多的《八扇屏》。” “没有？” 这个时候的岳芸龙、潘芸亮、乔三木，甚至是栾芸博都已经跃跃欲试了。 当初萧飞在天桥剧场的后台就曾有过这么一出，把登门找茬儿的那两位可是调理的屁都没敢放一个。 “小岳，要不你给刘老师亮一亮。” “好嘞，师哥！” 岳芸龙一脸兴奋的走上前来，当初的那一次，他因为实在是太笨，什么都学不会，萧飞在点将的时候，都特意将他给滑了过去，今天可算是逮着找补的机会了。 “刘老师，请指教！” 说完，站在刘进的面前，从《莽撞人》开始，《小孩子》、《粗鲁人》、《不是人》、《浑人》，一折一折的背了下去。 刘进听着，感觉都要懵了。 难道《八扇屏》真有这么多折，眼瞅着岳芸龙已经背了十几番，却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刘进哪里还待的住。 冒认师承门户被人家给点了出来，萧飞要考他的基本功，结果被一个小字辈直接破了防。 “领教了！” 说完，也不顾程老板的阻拦，转身就走。 “你……”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刘进就已经没影儿了。 “行！有你的，姓萧的，咱们这一次不算完！” 撂下一句狠话，程老板也走了。 萧飞见状，嗤笑了一声，站起身来：“换衣服，回酒店，小栾，联系车！” 第七百六十一章 到此为止 果然和萧飞想的一样，那位程老板走的时候，把今天送德芸社一行人来剧场的大巴车也给带走了。 还好萧飞早有准备，开场前就联系了萧白，萧白的名下有一家物流公司，业务遍布全国各地，调一辆大巴车对他而言，完全不是难事。 只等了一会儿，车便到了，一行人上了车，返回酒店。 栾芸博跟着萧飞到了他的房间。 “师哥！这下闹僵了，咱们接下来的两站，怕是不好办了。” 萧飞倒是一点儿都不着急，他既然这么做了，就不怕后续的麻烦。 “先别着急，跟海叔打个招呼，那位程老板如果在演出上面给咱们出难题的话，到时候也是他违约。” “可咱们的演出怎么办？” 就算是姓程的违约，可是一旦演出被耽搁了的话，到时候，砸的可是德芸社的招牌。 “放心，天塌不下来！” 萧飞说着，拿起手机，先给汪海打了过去。 这一家演出公司，是汪海联系的，现在出了问题，自然得他来解决。 汪海这会儿已经睡觉了，接到萧飞的电话，他还觉得纳闷呢。 平时，萧飞可是很少会主动联系他。 “喂！小飞，怎么这个时候还打电话！” “海叔，不好意思，吵着您睡觉了！” “没事儿，演出怎么样？还顺利吗？” 顺利吗？ 要是顺利的话，还用得着给你打电话吗？ 接着萧飞就将从昨天动了哈尔滨之后，一直到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跟汪海说了一遍。 汪海听过之后，也陷入了沉默，好半晌才说话：“小飞，咱们……至于嘛？这种事就是花花轿子人人抬，人家提出来了，咱们差不多给安排一下……” “海叔，您这叫什么话！？” 对汪海，萧飞和他的关系，虽然一直不是很近，但是，因为他和郭德强、于清平辈论交，所以一直以来，对这个没比他大多少的长辈，他还是很尊重的。 “真要是个踏踏实实说相声的，我帮衬一把，自然没什么事，可像刘进这种蒙事的，我要是打着德芸社的旗号，帮着他做宣传的话，到时候，砸的是谁家的牌子？观众们不满意，人家骂刘进的同时，也得把咱们德芸社给捎带上，这么简单的道理，您会不懂？” 这话说的，已经有点儿重了，但是，萧飞不能不说。 汪海是郭德强身边最亲近的人，他的很多想法，都会影响到郭德强。 要是不能把汪海的看法被掰回来的话，到时候，郭德强那软耳根子，还不得以为是萧飞没事找事啊！ “小飞，也……没那么严重！” “严不严重的，现在事情已经出了，而且，我不觉得我哪里做错了。” 嘿！ 汪海听着，也是满心的无奈，他原以为萧飞是个圆滑的性子，可谁知道，只要粘上和相声有关的事，立刻就会变成个一根筋。 算了！ 正如萧飞说的那样，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解决问题。 哈尔滨站闹成这样，接下来的长春和沈阳两站，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该怎么办？ 继续合作？ 汪海的心里也不踏实啊，那个姓程的，汪海也不是很熟，而且也不是他联系的，而是王薇的表弟王钰秦介绍给他认识的。 萧飞的全国巡演定下来之后，得知有东北三站，程老板就主动联系上了王钰秦，想要把这三站的演出组织工作给接过去。 随后王钰秦就把这位程老板介绍给了汪海，当时见对方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办的妥妥当当，汪海也就信了。 谁知道…… “我打电话联系一下！” 汪海说着就要挂电话，明天长春站的票就要开售了，要是不趁早解决的话，到时候，一旦真出了问题，往后德芸社怕是也别想再出山海关了。 “海叔！您先别急着挂电话！” “啊？还有事？” 汪海现在也是怕了萧飞，生怕萧飞还捅了比刚才这个更大的篓子。 “海叔，没别的事，我就是想跟您说一下，如果没法继续合作的话，是不是可以请师叔联系一下赵老蔫儿老师。” 呃？ 汪海听了，仔细想想，发现这还真是一个解决眼下困局的好主意。 他并不了解那位程老板，不过，想来出了这种事，双方已经撕破了脸，接下来的两站演出，对方肯定是要找麻烦的。 这个时候，德芸社如果直接找上对方，提出解除合同，再找其他的演出公司，姓程的肯定不会答应。 人家还指着合同拿捏报复萧飞呢。 但是，继续合作，汪海又实在是不放心，谁知道人家准备了什么招数在等着他们呢。 甭管是什么，只要是耽误了演出，到时候，砸的全都是德芸社的招牌。 汪海就算是心里对萧飞有气，可是却也不敢拿德芸社的招牌赌气。 找其他的合作方，已经是无法避免的了。 谁能接呢？ 萧飞的话，倒是提醒了汪海。 赵老蔫儿可不仅仅是一个喜剧演员，他在东三省还是很有分量的，如果他能说上一句话，姓程的怕是也不能不忍下这口气。 “行！我知道了！” 汪海说完就挂了电话，随后又打给了郭德强。 郭德强刚上床，正迷迷瞪瞪睡着呢，听到电话铃声响起，也是一惊，看到是汪海打过来，还觉得纳闷呢。 “喂！小海，这都几点了，有事啊？” “大哥！出了点儿小事！” 汪海随后把事情跟郭德强说了一遍。 “大哥！这件事现在挺麻烦的，您看……” 郭德强叹了口气：“小海，这件事小飞做的没错，原则问题上，咱们不能松口。” 有些事汪海或许不能理解，但是，郭德强作为相声门人，哪能不知道爱惜羽毛的道理。 德芸社火起来不容易，从一开始就被人打压，哪怕到了现在依旧强敌环伺。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盼着德芸社完蛋的，大有人在。 越是在这种情况下，就越是要小心在意。 那个刘进，郭德强连听都没听说过，谁知道是从哪蹦出来的棒槌，看着德芸社经营小剧场赚了大钱，就想进来分一杯羹。 海青想要说相声不是不允许，本事不到家，那也是自己的问题，可是想要借着德芸社的名头蒙来事儿，这就不行了。 正如萧飞说的那样，到时候，被观众揭了底，人家不光会骂刘进这个蒙事的，连德芸社也一样跑不了。 德芸社就推荐这种相声给观众听？ 收人家的钱了！ “事情既然已经出了，咱们也不怕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小飞考虑的挺周全，这件事是得跟赵老师打个招呼。” 东北那边，郭德强也不认识别人，唯一够分量的，也就是赵老蔫儿了。 “你这样，等我的消息，我先给赵老师打个电话！” 挂了电话，郭德强坐在床上，思虑良久。 一旁的王薇刚才一直听着呢，见状忙问道：“小飞那边出事了？怎么还要给赵老师打电话啊？” 郭德强也没瞒着，将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王薇听过之后：“我早就和你说了，德芸社没进去过的地方，先别让小飞去，你非不听，现在出事了，你啊，小飞可是替你探路的，到时候，真要是在那边吃了亏，看你怎么和大哥交代！” 郭德强也是哭笑连连：“我也没想到啊，还能出这种事，行了，你也别埋怨我了，我问问赵老师，能不能帮个忙。” 说完，赶紧找到了赵老蔫儿的号码，打了过去，要是再说下去的话，王薇还指不定怎么数落他呢。 赵老蔫儿还在片场，赶场拍夜景，听助理说，郭德强打电话过来，大概其也猜到了是什么事。 之前萧飞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当时是因为程老板没能按照约定的时间带人过来。 他原本想着，等收工，或者明天早上，再给萧飞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毕竟到了他的地盘，总不能看着晚辈被人给欺负了。 结果，他还没等去电话询问呢，郭德强的电话倒是先打过来了。 “德强，啥事啊？这么晚了还不睡！” 郭德强要求人办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即就把刚才听到的事，和赵老蔫儿说了一遍。 “赵哥，您看能不能帮着想想办法，孩子第一次出来巡演，眼瞅着就要收尾了，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当然了，这孩子脾气大，眼里不揉沙子，找您帮忙，也确实是难为您了！” 赵老蔫儿闻言大笑：“说的这是什么话啊！咋就叫难为我了，我看这事儿小飞办的没错，说好了的事，怎么说的就该怎么办，那个姓程的人不地道，我以前跟他也不熟，他哥我倒是认识，没想到这小子忒不是玩意儿，拿着土坷垃冒充金元宝，没事儿，这件事我来办，保准他不敢多一句废话！” 这个把握，赵老蔫儿还是有的，要不然也就没了那一句“出了山海关，有事找老蔫儿”了。 “赵哥，麻烦您了，为了孩子的事，您还得往里面搭人情。” 赵老蔫儿笑道：“知道我要往里搭人情啊？行！要不这么着，小飞在东北这边不是还有两场演出吗？姓程的这人，你们肯定也是不愿意再跟他合作了，不如，把后面的两场演出包给我！我的公司来负责，算我占你们德芸社的便宜，跟着一起赚点儿钱，不过，你放心，甭管是演出组织，还是剧场，保准妥妥帖帖，你看怎么样？” 郭德强还能说什么啊？ 赵老蔫儿嘴上说着，占了德芸社的便宜，跟着一起赚点儿钱，可实际上呢？ 人家这是在顾全郭德强的面子。 萧飞和姓程的闹起来，接下来的两站演出，肯定是要出问题的，而且，眼下这个时候，还有谁敢接呢？ 更别说德芸社和那位程老板的公司还有合同呢。 赵老蔫儿主动接过去，不光要往里面搭人情，估计还得被东北那地界的同行忌恨。 “赵哥！我这……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那就啥也别说了，时候不早，我得抓紧安排了，你放心，保准把小飞平平安安的给你送回京城，长春和沈阳的演出，也出不了一丁点儿的毛病。” 有了赵老蔫儿的保证，郭德强的心里也立刻就踏实了，随后给汪海打了电话，汪海又转达给了萧飞。 “知道了，海叔！” 赵老蔫儿能接手，那是再好不过了，程老板在哈尔滨或许有些能量，但是和赵老蔫儿的庞大人脉相比，他显然还不够看。 昨天在澡堂子，赵老蔫儿一个电话，就能让他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道歉，赵老蔫儿如果想要把演出合同拿过去，自然也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成了，小栾，等明天早上，你抓紧跟海叔联系，把这件事尽快定下来。” 栾芸博听了，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是没捅大篓子。 “还等什么明天啊，这件事要是不抓紧定下来，我晚上也甭想睡着了。” 说完，栾芸博就出去了，他得赶紧给汪海打电话，询问合同上面的事。 别人去办，栾芸博不放心，他要是没全程跟踪的话，怎么也不会踏实。 自打进了德芸社的管理层，栾芸博就发现了，公司内部的很多人，办事都非常糙，好些应该落在纸面上的东西，全都变成了口头承诺。 现在是没出过事，可一旦出了，那就是大麻烦。 接下来的两站演出，可是关乎着德芸社的招牌能不能保得住，他哪里敢大意啊！ 整整一个晚上，栾芸博一直在打电话，在和汪海敲定了细节之后，他们又分别和老蔫儿传媒的人联系。 赵老蔫儿已经交代下去了，也亲自给程老板的哥哥打了电话，有他出面，程老板那边自然没词儿了。 只是…… 转天早上，德芸社一行人就准备出发了，长春那边下起了雪，机场封闭，他们只能坐车过去，需要提前出发，结果在退房的时候，出问题了。 程老板确实在演出上没办法难为萧飞他们了，可是，终究还是忍不下那口气，就从小事上恶心人。 演出期间的正常费用，都应该是程老板的演出公司负责，可人家现在不愿意结账了。 “行了，我知道，我们自己结，都算在我头上！” 听栾芸博说完，萧飞也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对了，跟大家说一下，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别提了！” 第七百六十二章 刘老根儿大舞台 住宿费不管结账！ 萧飞确实被恶心到了，可同时也真的是被逗笑了。 吩咐了栾芸博，这件事到此为止，萧飞也就没再把那位程老板放在心上，只能耍这些小手段来恶心人的，连地头蛇都算不上。 至于那个叫刘进的，萧飞更是懒得去理会，他愿意继续蒙事，那也是他的问题，观众能不能买账，看他自己的本事。 办理完手续，一行人便登上了大巴车，他们要坐车一路从哈尔滨赶到长春，正常情况下，也就三个多小时的时间，可现在长春那边正在下雪，路上恐怕不好走，不过四个多小时也差不多了。 早上从酒店出发，赶在午饭前，一行人顺利抵达了长春这边安排好的酒店。 接下来的两站演出，德芸社已经和老蔫儿传媒签订了合同，将会全部由对方来负责组织工作，剧场方面，也由赵老蔫儿的公司接手。 原本，萧飞还以为，对方仓促之间接手，肯定会手忙脚乱的，结果，一直到演出结束，一切都是顺顺当当。 演出结束回到酒店之后，萧飞还特意给赵老蔫儿打电话，表示了感谢。 “说啥谢啊，都不是外人，明天你们就要来沈阳了？” “是，叔，明天出发去沈阳。” “行，到了这边还是我安排，别的你们什么也不用管，全都听我的就行了！” 沈阳算是赵老蔫儿的大本营，到了他的地盘，自然是要好好招待萧飞一行人的。 萧飞也没推辞，要是再客气的话，反倒是显得有点儿假了。 “得嘞，叔！都听您的！” 赵老蔫儿闻言大笑：“这就对了，先不和你说了，这边还忙着呢！” 在长春休整了一晚，转天又乘车前往沈阳。 到了沈阳之后，赵老蔫儿安排了几个徒弟专门负责接待，中午的接风宴被安排在了沈阳当地最大的一家酒楼。 好在赵老蔫儿事先有过交代，德芸社明天还有演出，不能多喝，否则的话，萧飞他们这些人怕是只能被抬着回酒店了。 接下来的安排还是东北特色，桑拿洗浴按摩一条龙，不过今天洗完之后，没直接上楼听二人转，而是…… “到了沈阳，说什么也得让你们去刘老根儿大舞台去看看，这可是我师父吩咐了的！” 负责接待的沈贺说道。 他本来昨天还在青岛演出，被赵老蔫儿一个电话就给叫了过来。 京城的刘老根儿大舞台开业的时候，萧飞曾跟着郭德强、于清前去道贺，对东北二人转这种曲艺形式，也非常感兴趣。 “沈哥！这次我们来东北，赵老师这么照顾，实在是无以为报，既然到了沈阳，按照过去的规矩，该是我们来拜码头的。” 放在以前，演员去外地走穴，找到当地的同行拜码头，也是有规矩的。 相声和二人转虽然不是一家，可这一次欠了人家那么大的人情，无论如何，也该报答一下。 过去到了外地想要站住脚的话，拜码头是少不了的，有的带着礼物上门打个招呼就行，有的则需要摆上两桌，请人家吃顿饭，最后一种也是最规矩的做法，帮着人家演一场，赚了钱都给人家。 只不过，旧社会的艺人，背井离乡去外地演出，都是为了赚钱吃饭，很少有帮人家演出的，就算是靠班，那也得拿份儿钱。 赵老蔫儿帮萧飞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其他的感谢方式都显得没诚意，既然同为曲艺行，萧飞就想着趁着这个机会，演上一场，就算是还不上这个人情，最起码他作为晚辈的态度有了。 沈贺不懂这些，可和他一起来的宋晓保却明白，他当初走江湖唱二人转，到了一个地方，必须得去当地最大的二人转戏班子投拜帖，有的时候，甚至要帮着人家演上半个月，才能让对方点头，在当地端上一碗饭。 “萧老师，这事……我得跟我师父商量一下！” 萧飞主动提出来，要在刘老根儿大舞台演一场，这件事必须得赵老蔫儿点头才行。 赵老蔫儿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往刘老根儿大舞台这边赶呢。 听到宋晓保说，萧飞要登台演上一场，稍稍错愕了一下，也就明白了萧飞的心思。 晚辈的一番心意，作为长辈的赵老蔫儿接受也就是了。 “这件事听萧飞的，他想演什么都行，让他自己安排，另外演出部那边知会一声，今天的演出不许拿萧飞做宣传！” 原先，赵老蔫儿还真没觉得德芸社在东北也能火，可是听了徒弟们说起昨天在长春的演出盛况之后，他才算是真正清楚了。 如果剧场那边要借着萧飞的名头做宣传，今天的演出势必要炸了，可赵老蔫儿跟德芸社的关系亲近是一回事，作为演员，他也有自己的傲气。 特别是如今已经处在了这个位置上，借助小辈的名头，给自家的剧场做宣传，这种事，以赵老蔫儿的性子，绝对做不出来。 我帮你，因为你是我的晚辈。 你来给我捧场演出，算是晚辈登门的见面礼。 这属于礼尚往来，不能往利益那边靠，否则的话，可就变味儿了。 赵老蔫儿赶到的时候，萧飞正在后台，跟赵家班的演员聊着天，身边只带了一个刘佳，德芸社的其他人，今天全都是观众。 “叔！” 看到赵老蔫儿进来，萧飞连忙起身打招呼。 身旁的刘佳也赶紧喊了一声“爷爷”。 赵老蔫儿一听就笑了：“我这辈分长得也太快了，这都当爷爷了？这孩子比我儿子都大了好几岁呢。” 赵老蔫儿的龙凤胎儿女是97年生人，刘佳是93年的，双方只差了四岁，可按照辈分，刘佳见着赵老蔫儿孩子，也得喊叔叔和姑姑。 “叔！辈分不能乱，这是我徒弟，喊您‘爷爷’也是应该的！” 赵老蔫儿摆了摆手，他知道相声门的规矩要比他们二人转大的多，尤其是辈分方面，更是半点儿都错不了。 “行，那我就认下了，孩子，往后来东北，有事儿就给我打电话！” 能得到赵老蔫儿这句承诺，换成别人的话，早就连声感谢，把这个承诺砸实了，但是，刘佳不一样，无论什么事，当着萧飞的面，都得以他的意见为主。 “看我干什么啊？” 萧飞说着，对刘佳使了个眼色，师徒两人还是很有默契的，刘佳连忙向赵老蔫儿表示了感谢。 两个人的小动作也没瞒着谁，赵老蔫儿自然看得清楚，也不禁感叹：“要说规矩，还得是你们相声门的规矩大。” 聊了一会儿，演出便开始了，萧飞被放在了最后一个，他是客人，这也是应有的礼遇。 萧飞带着刘佳，和赵老蔫儿一起去了楼上的包间，这里原本是工人会堂，07年的时候，被赵老蔫儿斥巨资买下，重新装修之后，成为了刘老根儿大舞台在沈阳的第二家剧场。 和郭德强重新将相声带火一样，二人转这种比相声还要草根的民间艺术，如今能登上大雅之堂，赵老蔫儿也是居功至伟。 二人转这种东北土生土长的传统曲艺，原先只存在于婚丧嫁娶的场面上，可看看现在，1500人的剧场，座无虚席，台上的演员和台下的观众频频互动，场面异常火爆。 “小飞，你觉得咋样啊？” 呃…… 萧飞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因为他之前所接触到的二人转，都是以唱为主，可现在的演出形式太多了，讲笑话，演小品，偶尔还来上一段脱口秀，唱歌，口技，反倒是传统二人转的唱，只占了很小的比例。 赵老蔫儿看到萧飞的反应，突然笑了起来：“别说，我知道你心里咋想的，是不是觉得乱，是不是感觉不像二人转了？” 呵呵！呵呵！ 叔，您这让我咋张嘴呢？ 赵老蔫儿说完，看着舞台上的徒弟们正卖力的逗观众们笑，也是发出了一声感叹：“我得先让跟着我的人活下去啊！” 听到这句话，萧飞突然就明白了，赵老蔫儿现在所面临的状况，其实和郭德强也差不多。 那么多人都抨击德芸社的相声“三俗”，郭德强为什么咬死了就是不松口，甚至不惜跟同行交恶。 说白了，他的想法和赵老蔫儿一样，他首先得让德芸社生存下去，让相声活下去，才有机会对相声做出一些改变。 否则的话，人都饿死了，相声也完蛋了，说别的都是瞎扯淡。 赵老蔫儿也是如此，难道他不知道徒弟们现在演的根本就不是二人转吗？ 从几岁就开始学，一直到现在，几十年下来，什么是二人转，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去定义。 可生存才是最关键的！ “待会儿想演个什么啊！？” 见赵老蔫儿主动岔开了话题，萧飞也暗暗松了口气，再纠结下去的话，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接了。 “叔！我唱个神调怎么样？” 赵老蔫儿听得一惊：“嚯……爷们儿，你还会唱这个呢？” 萧飞笑道：“跟我的一个师弟学过，能唱两句，只要不搅了您的场就行。” “别想别的，我也是有日子没听过了，今天就看你的了！” 说完，赵老蔫儿还朝着四周看了看。 “你觉得这地方怎么样？” 呃？ “哦！挺好的啊！” 赵老蔫儿也笑了：“明天你们的演出就安排在这儿了，今天先熟悉一下！” “啊？” 第七百六十三章 太热情了 “祁连山、有天山、有横山、有黄山、有庐山、大别山、五当山、武夷山、九华山、日出日落昆仑山、宝塔山、沂萌山，京城还有个八宝山，这些山都不算太出名，最出名地还得说当今喜剧明星赵本山。” “我有心接接连连往下表，时间等报不完，我这简简单单报一段，报好报赖希望大家多包涵，能喜欢我在这深施礼，请个安，我祝愿大家，家家都是合家欢乐，老年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生保平安呐，哎咳哎咳呀……” 全国巡演在东北的第三站，沈阳中街的刘老根儿大舞台，演出即将结束，最后本应该是全体演员上台，由萧飞领着唱《公道老爷劝善歌》，可今天的观众偏偏要萧飞唱东北神调。 有不少观众昨天曾来过，听了一次萧飞的东北神调，当时就给惊着了。 他们也没想到，一个京城来的相声演员，居然能把神调唱得这么好，要知道这种纯东北野生的民间小调，就连东北的二人转演员都很少唱了。 萧飞学的东北神调一共好几百句，唱到最后，为了表示对赵老蔫儿的感谢，他还特意新编了一段。 一场演出，三个节目，加上十几个返场，最后又唱了十几分钟的神调，萧飞的嗓子也有点儿顶不住了。 一旁的孟贺堂早就看出来了，等萧飞唱完最后一句，赶紧上前。 “今天的演出到此结束，感谢所有到场的观众，咱们下次再见！” 孟贺堂说完，台下有些观众就不乐意了，他们平时来这里听二人转，那都是他们点什么，台上的演员就的唱什么，什么时候，观众全都满意了，演出才能结束。 怎么观众还没发话呢，这就没了呢？ “接着演！” “不准走，接着演，来个猪八戒拱地！” 这还点上了，《猪八戒拱地》是二人转的名段，萧飞倒是会一点儿，可是不全，而且，他现在是真的累了。 一晚上，连说带唱的加在一起至少跟台上演了三个小时，继续演的话，他怕是往后几话了。 萧飞想要安抚观众，可观众根本就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甚至有喝大了的观众，直接让人上啤酒。 什么意思？ 我还当真给你喝一个啊！ 就在这个时候，赵老蔫儿突然拿着话筒上台了，他也瞧出来萧飞累了，眼见晚辈为难，他作为主家，哪能不管。 “行了，都行了啊！” 赵老蔫儿发话，原本嘈杂的剧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现在也有点儿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把萧飞沈阳站的演出安排在刘老根儿大舞台，这地方唱二人转合适，说相声的话，还真有点儿…… “刚才整场演出我也看了，光顾着笑了，都忘了上来跟大家伙打个招呼。” 赵老蔫儿许久都没在刘老根儿大舞台上亮相了，听他这么说，台下立刻响起了一片叫好声。 “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萧飞在台上连说带唱的好几个小时，大家伙热情，希望接着演，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咱们也得照顾一下远道来的客人，对不对？” “对！” 赵老蔫儿在东北的威望确实非常高，他说的话，观众们也愿意听。 “喜欢今天节目的，往后还有的是机会，觉得没过瘾的，明天再来，到时候，我跟这儿演，大家伙想看什么，我就演什么，怎么样？” 赵老蔫儿都这么说了，观众们也不能不依不饶的，他们确实也没想为难萧飞，只是德芸社头一次来沈阳演出，大家伙太热情了，总觉得不过瘾。 连番的安抚着，最后还得说是赵老蔫儿的面子大，观众开始有秩序的退场。 “叔！谢谢您解围，刚才……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萧飞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往常演出，观众们虽然热情，可总归还能把持着一个度。 当然了，也和今天的剧场环境有关系。 刘老根儿大舞台从创立之初，就是个能吃能喝能玩儿的综合性娱乐场所。 萧飞他们在台上说着相声的时候，台下还有观众在喝酒，兴头上来，有点儿热情过度，倒是也能理解。 昨天萧飞在看演出的时候，也有观众直接让服务员往台上摆了一打啤酒，演员二话没说，直接就给干了。 不过让萧飞也来这么一出的话，他怕是直接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啥话呢，是我没给安排明白，孩子，见谅啊！不过，也千万别因为这事，就对我们东北人有什么想法，大家伙还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才有点儿失态。” 萧飞忙道：“您放心，绝对不会，大家伙这么热情，我感谢还来不及呢，哪能有别的看法。” “这就好，这就好，行了，孩子，今天演出成功，叔先给你道喜了，往后再来东北，还是叔给你安排，怎么样？” 赵老蔫儿说着，心里也有点儿想法，如果能让刘老根儿大舞台和德芸社结成更加紧密的合作关系，那么刘老根儿大舞台未来的发展，绝对会受益无穷。 “叔！这话我可不敢应承，小栾，过来！” 栾芸博听到萧飞在叫他，连忙到了跟前：“叔！师哥！” 萧飞将赵老蔫儿刚才说的跟栾芸博说了一遍，接着又和赵老蔫儿解释道：“叔！在德芸社我就是个普通的演员，要说大事，您得跟小栾说。” 栾芸博一听就傻眼了，明面上确实如此，但是，在德芸社谁不知道，萧飞虽然没有职务，只是个普通的演员，而且还是没跟德芸社签合同，只有一份演出协议的演员，可是，德芸社大大小小的事，只要涉及到萧飞的，谁敢不和萧飞打招呼，就随便做决定。 当初，汪海没经过萧飞的同意，就帮他接了一个芒果卫视的节目，结果怎么样？ 差点儿没让王薇给数落死，最后还是郭德强救场，才把这件事给糊弄过去。 “师哥，您千万别这么说，我可担待不起。” 栾芸博谦虚了一句，随后便对能够和刘老根儿大舞台合作的事，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这次在东三省的演出，要是没有人家赵老蔫儿的话，说不定德芸社真得把牌子给砸了，既然人家主动提出了合作的意向，他们这边哪能拒绝。 不过这会儿场合不对，双方也只是简单的聊了两句，具体的合作事宜，还要等栾芸博回京城，跟郭德强、王薇汇报之后，再具体的谈。 时候不早了，赵老蔫儿先安排车送德芸社的一众演员回酒店，萧飞临上车的时候，又被赵老蔫儿给拉住了。 “明天不准走，到了沈阳，不上家来可不行，听见没有！” 萧飞听了，知道没法拒绝，本来按照计划，他们明天就得回京城，休整一天之后，便是此次巡演的最后一场。 可赵老蔫儿这么热情，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口，这次又承了那么大的情，人家要款待，他拒绝的话，实在是有点儿不知好歹了。 “得嘞，叔，听您的安排！” 赵老蔫儿闻言笑了：“这就对了，明天你们在酒店等着，回头我让人来接你们，让你尝尝东北最正宗的杀猪菜！” 嚯…… 杀猪菜，萧飞以前在京城也曾去东北馆子吃过，只不过，为了适应不同地域食客的口味，在做法上有了一些改动，并不是那么正宗。 赵老蔫儿要请客吃杀猪菜，萧飞听着还真有点儿期待了。 回到酒店，大家伙都是一夜好睡。 转天萧飞照例早早的就起来了，叫上刘佳，师徒两个下楼锻炼，练功。 一直等到了中午，赵老蔫儿安排接他们的人也到了。 数辆大奔一字排开，果然豪横。 随后便带着德芸社的一众演员直接到了赵老蔫儿在远离城市的一处住所。 刚下车，萧飞就闻到了空气当中弥漫着的猪下水味儿。 真杀猪啊！？ 过去接他们的沈贺指着不远处说：“就在那边呢，我师父让人在乡下养的，不喂饲料，吃菜和五谷长大的，待会儿你们尝尝，平时来客人，我师父都舍不得呢！” 萧飞听着，真想跟赵老蔫儿说上一句：叔，不值当啊！ 可这话就算是说，也已经晚了，今天一大早运过来的二师兄，早就一命归西，这会儿都被肢解干净，上锅做成了一道道的美味佳肴。 就是…… 萧飞坐在东北大炕上，外面天寒地冻，可身下却像坐在笼屉上一样，浑身上下都暖烘烘的。 硕大的炕桌上，摆着好几个大盆，酸菜白肉，猪肉炖饭条子，还有东北最具特色的血肠儿。 直接用盆装啊！ “来，来，来，都别客气，赶紧动手，该吃吃，该喝喝，演出完也没事儿了，今天所有人都必须吃好，喝好，听见没有，沈贺，你们几个都把且招待好了，今天谁要是没喝好，回头我可找你们算账。” 赵老蔫儿发了话，谁敢不听啊，萧飞都顾不上推辞，就已经被灌进去了半斤酒，幸亏他和佟筱娅在一起之后，被媳妇儿的娘家人狠狠的操练过，酒量也还行。 可照着这么喝的话，今天晚上的飞机，他怕是只能被抬上去了。 “来，大家伙一块儿，旋一个！” 呃…… 萧飞看着手里的大茶缸子。 叔，你确定要拿这玩意儿旋？ 第七百六十四章 返京 一顿杀猪菜，烧刀子加上北大荒，德芸社一行人集体阵亡。 本来计划当天晚上的航班，返回京城，明天就是本次巡演的最后一站了。 结果，全都喝多了，估计就算是赵老蔫儿安排人送他们去机场，人家航空公司也得拒载，拉着这么多醉鬼，万一在天上出点儿什么事的话，谁来承担责任。 当天，萧飞等人都住在了赵老蔫儿的家里。 一觉睡醒，萧飞感觉脑袋都快不是自己的了，疼的仿佛随时都会裂开一样，看看时间，早上六点多。 呼…… 呕…… 呼出来的气都带着一股子刺鼻的气味儿，现在要是在家里的话，佟筱娅能嫌弃的把他给扔出去。 “师父！您喝点儿水！” 听到有人说话，萧飞挣扎着坐起来，看到身旁的是刘佳。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啊？” 刘佳昨天也没少喝，还替萧飞挡了两杯酒，今天早上完全就是被憋醒的。 “不睡了，刚才栾师叔说了，赵老师帮着咱们重新定了机票，今天上午十点的。” 十点！ 现在还来得及，萧飞点点头，接过杯子咕登咕登灌了下去，顿时感觉舒服多了。 “其他人呢？” “高师爷还在睡觉，其他人都醒了！” 萧飞听了点点头，也赶紧起身，让刘佳又给他倒了一杯水，昨天睡的是东北大炕，以前没尝试过，还真有点儿不适应，一觉睡醒，不光腰酸背疼的，关键是嗓子太干了。 “去把你高师爷叫醒，咱们得准备准备了！” 演出就在今天晚上六点，他们接下来还得先去沈阳市里，从沈阳到京城的话，坐飞机也得一个多小时，到了地方之后，从机场去欣华大礼堂，也要两个多小时。 看似时间充裕，可萧飞还得检查剧场设备呢！ 尽管德芸社在欣华大礼堂已经演过很多场了，可是，每次演出前，检查设备情况，已经成了萧飞的习惯。 乡土气息很浓的别墅大院里，德芸社的一帮人摇摇晃晃的四散坐着，昨天喝的太多，即便是酒量最好的孙月也有点儿扛不住了。 赵老蔫儿还要拍戏，早早的就赶去片场了，这边只有沈贺还在，车已经在门口候着了，就等萧飞他们吃完早饭，就要出发去市里。 看着沈贺屁事没有，萧飞都忍不住怀疑，昨天赵家班的人，喝的到底是不是酒了。 他们喝得少，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呢，人家喝得多，结果看上去都跟没事儿人一样。 看起来，喝酒也得讲究地缘天分，像佟筱娅的家人，还有东北这些朋友，出生的时候，大概就已经酒精免疫了。 “都吃好没有？” 萧飞着急回京城，今天晚上的演出，到现在人还在东北呢，万一路上再遇到点儿意外状况的话，耽误了演出可了不得。 众人也纷纷起身，大家都一样，现在胃里还一个劲儿的翻腾，说话都像是刚拿北大荒漱完口似的。 可是，都知道时间耽搁不得。 乘车回到市里，沈贺还得赶去片场拍戏，双方便在机场分了手。 “有时候，这人要是太热情了，还真有点儿受不了！” 萧飞说着话，眼睛还在四下踅摸一个能坐着的地方，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找个地方，再踏踏实实的睡一会儿。 一直等到了十点多，众人顺利登机，随着飞机起飞，萧飞悬着的心也落了地。 “小栾，那边都安排好了吗？时间上可能有点儿来不及了！” “师哥，您放心，都安排好了，侯叔亲自带人来机场接咱们！” 栾芸博说话的时候，连眼睛都没睁开，他也困得厉害。 时候不长，德芸社一行人全都睡着了，这让还打算来找萧飞签名的空姐倍感失望。 一个多小时的飞行，飞机顺顺当当的在京城机场降落。 侯振已经在地下停车场等着了，上了车，萧飞便催促着司机赶紧去欣华大礼堂。 晚上六点半的演出，现在已经中午了。 “好家伙的，你们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侯振正坐在副驾驶上，玩着他的ps掌机，萧飞他们一上来，他就闻见味儿了。 “侯叔，喝多少我现在都想不起来了。” 刚坐好，萧飞又开始犯困，待会儿检查完设备之后，他还得再找个地方，踏踏实实的睡一觉。 不然的话，就现在这个状态，到了晚上演出的时候，容易出问题。 巡演的最后一站，说什么都得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侯振笑着：“你跟老赵喝酒，想不喝多了也不行啊！” 上次赵老蔫儿带着徒弟来京城参加春晚彩排，当时郭德强设宴款待，侯振也过去作陪，对赵老蔫儿的酒量，现在还记忆犹新呢。 拿酒根本不当酒，一杯下去，人家也就是解渴了。 “侯叔，咱们不聊了，我得再睡会儿，现在是一点儿精神都没有。” 刚说完不聊了，萧飞又想起一件事，对着坐在他身后的栾芸博问道。 “小栾，上次我让你给我留的票，没忘？” 栾芸博迷迷糊糊的，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没忘，我让人给嫂子送过去了，怎么分配我可就不知道了。” 听到票已经给了佟筱娅，萧飞也就放心了。 之前巡演第一站在天津，当时就有不少朋友问萧飞要票，当时，萧飞就承诺了，等到最后一场的时候，肯定安排。 想到佟筱娅，萧飞又赶紧发了条短信，汇报一下自己的位置。 佟筱娅现在怀着孕，变得比原先更加敏感，这段时间外出，每天早中晚三通电话，一个都不能少，要不然的话，就得发脾气。 “刚下飞机，正在前往欣华大礼堂的路上！” 刚刚发出去，佟筱娅的电话就直接打过来了。 “你不回家了？” “时间来不及了，我得抓紧过去检查设备，回头在剧场找个地方再睡一觉，昨天喝的有点儿多，现在脑袋还晕着呢！” “呵！就凭你的酒量，还敢在东北和人家拼酒呢！” “谁拼了？” 这还让媳妇儿给鄙视了。 的确，酒量不济是作为佟家女婿的一大软肋。 估计往后，佟筱娅娘家要是有什么事的话，他这个女婿都只能跟孩子坐一桌了。 “晚上你过来吗？” “不去。” 佟筱娅倒是想去，可她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允许，月份稍微大了一点儿，妊娠反应特别强烈，之前张玉虹给萧飞打电话就曾和他说过，佟筱娅现在是吃什么吐什么，人都瘦了一圈。 “没事儿，我回来了，好好给你补补，今天你住哪？” “丽水花园，这两天麦麦姐和我一起住呢，今天刚走！” “行！等我演出完了就过去。” “嗯！” 车上这么多人，萧飞也没法和佟筱娅在电话里腻歪，再加上他现在脑袋疼的厉害，实在是没有精力，便挂断了电话。 到了欣华大礼堂，萧飞按照以前的程序，检查了一下音响和灯光，合作了那么多次，剧场方面也都知道萧飞的习惯，全程配合。 检查过后，萧飞跟剧场的工作人员说明了情况，人家直接把职工宿舍让了出来，晚上参加演出的一众演员刚粘上床，便呼呼大睡。 一直睡到了四点多，萧飞才醒，赶紧让刘佳把其他人都叫了起来，演出开始之前，必须得做好完全的准备，即便是已经非常熟的活，也要再对上一遍。 五点多，郭德强和于清，以及德芸社的演员们也都过来站脚助威了。 “哟！少爷，你这……怎么看着一点儿精神头都没有啊！” 于清见着萧飞，看他的脸色，都不禁吓了一跳。 实在是太憔悴了。 萧飞满脸苦笑：“师父，这两天我们一帮人，除了演出就是喝酒了，回头得让我师叔跟赵老师说一声，下回咱们再去东北的话，可千万别这么热情了！” 他说的自然是玩笑话，人家热情招待，难道还能被他们给嫌弃了，要怪只能怪他们的酒量不好。 跟于清聊了一会儿，萧飞又起身去外面洗了把脸，换好了大褂，强打起精神，准备晚上的演出。 演出进行的非常顺利，没上台之前，萧飞是真感觉浑身发软，一点儿精神都提不起来，可是只要往台上一走，立刻就感觉力气和精神头又回来了。 京城的观众，也是许久没见到萧飞了，看到萧飞登场，立刻爆发除了一阵又一阵热烈的掌声。 郭德强和于清在上场门这边坐着，看到观众这么热情，也是不禁连连感叹。 “师哥！瞧见没有，小飞现在出去，无论是到哪都能挑大梁了，这下您总该放心了？” 于清笑着：“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孩子出息了！” 簇拥在两人身后的德芸社演员们，看着台上的萧飞，有的人羡慕，也有的人嫉妒，特别是何芸金和曹芸伟。 他们早就想要带着队伍出去办商演了，只是此前萧飞一直在他们的头上压着，作为德芸社的大师哥，萧飞不办商演的话，哪能轮得上他们。 现在好了，这下总没有理由，再拦着他们了！ 第七百六十五章 老公，你咋流鼻血了？ 演出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多了。 从台上下来，萧飞就觉得浑身上下都发软，这段时间，一直在各个城市跑，从北到南，又从南到北的，这么折腾下来，萧飞也是硬撑着，现如今最后一场演出结束，他才感觉到了累。 在休息室里待了一会儿，萧飞送走了其他的演员，还有前来捧场的各位长辈，这才带着孟贺堂、刘佳一起离开了剧场。 “先送我回家！” 萧飞这会儿多一个字都不想说，只想回家洗个澡，再好好的睡上一觉。 佟筱娅刚刚来过短信，她今天没在国子监，而是去了丽水花园的房子，萧飞给孟贺堂说了地址，随后直接往椅背上一靠，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师父！师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萧飞被刘佳叫醒，朝外面一看，车已经到了楼下。 “小孟，你送刘佳回去，路上开车小心点儿，行李明天给我送国子监那边就行了！” 萧飞说完就下了车，刚要上楼，想起一件事，又折返了回来。 “刘佳，过两天，你就搬去四合院住。” “是，师父！” 刘佳一脸兴奋的说到，那天萧飞提过一次之后，就一直没再说这件事，他也不敢问，只能等着，现在听萧飞又提起，这才算是彻底落听了。 目送着萧飞上了楼，孟贺堂这才忍不住问道：“师哥让你住他们家里去？” 刘佳正激动呢，闻言道：“是啊！我师父说，要把我带在身边教。” 呵呵！ 孟贺堂笑了，心里既羡慕，又不禁为刘佳今后的日子担忧。 他也是被萧飞调教过的，那段时间每天过的，简直堪称不见天日。 而且，这还是每天只在广德楼后台，就那么一会儿的工夫，忍忍就过去了。 当然了，在萧飞的手底下也是真长能耐。 只是萧飞太严厉了，平时还好，只要涉及到传艺这个环节，萧飞简直比以前俄罗斯女排以前那个白头发老教练都凶。 骂人属于常态，动手也是经常发生的事。 现在有的时候，孟贺堂只要看到萧飞手里拿着扇子，他的两条腿都忍不住打颤。 “师叔！您这是怎么了？” “呵呵！没事儿，那什么，刘佳，跟着你师父好好学，将来能有大出息。” 萧飞的本事，在德芸社是公认的，或许在火候上照比郭德强还差了那么一点儿，但是，要说全面的话，郭德强这位德芸班主也比不上。 别的且不说，郭德强有那么好的口技吗？会白沙撒字吗？ 多了不用说，刘佳只要能学到萧飞十分之一的真本事，以后就能靠着这个安身立命了。 “师叔，您到底想说什么啊？” 孟贺堂本来是不想说的，可是架不住刘佳反复追问，既然如此，那就…… “刘佳，我先问你，你师父教你的时候，动手吗？” 呃…… 这还用问？ 萧飞调教师弟的时候，都是连打带骂的，更别说他这当徒弟的了。 不过说是打人，其实也不准确，用萧飞的话来说，溜活犯了错就必须得打，不打不长记性，而且，在错的地方打，更容易形成肌肉记忆。 “也不算动手，反正都是为了我好！” 刘佳这话可不是违心的，而是他本人也确实这么想，想要学到真本事，不挨打怎么可能啊！ 要是放在旧社会，学徒基本上就是师父家里的长工，挨打受骂，忍饥挨饿都属于正常现象，而且就算是吃这么大的苦，遭这么大的罪，都不一定能学到真本事。 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刘佳无疑是幸运的，萧飞对待他虽然十分严厉，但是，该交给他的真能耐，那是一点儿都没含糊。 刘佳能理解，更明白萧飞对他的期待，虽然还没正式拜师，但是，他现在已经有了萧家门首徒的觉悟，既然占着这个名分，那么就得努力做到最好。 孟贺堂听着，倒是挺佩服刘佳，他也想多学一点儿，可也真是怕了萧飞的严厉。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好好学，争取早一天能成角儿。” 说到“成角儿”，孟贺堂又不禁心生向往，这一趟跟着跑下来，看着师兄弟们在台上表演，面对着那么多的观众，要说他心里不痒痒，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也渴望能够站在更大的舞台上，也渴望能有那么多观众为他鼓掌，大声叫好。 “师叔，也祝您早一天成角儿！” 呵呵！ “行啊！咱们爷俩一起努力，大侄儿！” 呃…… 视线转到萧飞家里，刚一进屋，他都顾不上和佟筱娅多聊几句，便进了浴室。 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感觉一身的疲惫都被洗掉了。 从浴室出来…… “丫丫！” 呃？ 人呢？ 佟筱娅没在客厅，看看时间，已经快一点了，她还怀着孩子，说不定已经睡了。 卧室里亮着灯，萧飞走过去，将虚掩着的门推开，眼前的画面，让他直接愣住了。 只见佟筱娅正侧卧在床上，一只手直着脑袋，双目含情的看着他，身上是丝滑的睡衣，还…… “老公！想我没有啊？” 你个妖精！ 这绝对是成心的。 萧飞可以断定，之前他开启巡演之前，佟筱娅就想跟他一起去，顺便还能在全国各地转一转。 可是，担心佟筱娅肚子里的孩子，张玉虹说什么都不答应。 那个时候，萧飞也没帮着佟筱娅说话。 结果，这姑娘一直忍到现在才逮住机会，要展开报复啊！ “想！” 萧飞实话实说，俩人正年轻，虽说认识了这么多年，但是新鲜感依旧还没过去。 说的再明白一点儿，萧飞对佟筱娅的身子，仍然瘾头极大。 一下子分开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每天只能通过打电话，发短信的方式联系，萧飞怎么可能不想。 只是…… 我去。 萧飞正想着呢，就见佟筱娅突然缓缓的拉起来睡衣的下摆，刚刚他没注意到，这会儿才发现，佟筱娅今天还穿了黑丝。 这是……要人的命啊！ 迎着萧飞的目光，佟筱娅心里美得都要喊出来了。 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 萧飞痴迷于她的身子，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值得高兴的吗？ 按照正确的情节展开模式，接下来就应该是天雷勾地火，干柴遇烈火，久别重逢，还不得普降甘霖啊！ 但现在存在着一个更加实际的问题。 佟筱娅还怀着孕呢，萧飞本身就是个医生，怀孕的前三个月，胎位还不稳，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 明白的全都明白！ 所以说，佟筱娅现在的行为，绝对就是报复，报复萧飞没替她说话，白白错过了一个全国旅游的好机会。 不行！ 萧飞感觉到身体里已经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了，可是想到还没见着面的孩子，他必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但身体的本能反应，完全不受大脑的控制。 如果这会儿面前有镜子的话，萧飞敢肯定，看到的自己，眼珠子绝对是红的。 要不……再洗个澡？ 萧飞试图用转移注意力的办法，压制住内心的欲望。 可一双眼睛还是忍不住朝着佟筱娅的身上瞄。 这女人自打结婚之后，更加精致了，尤其是原本微黑的皮肤，也逐渐变得雪嫩。 俩月没吃着了啊！ 佟筱娅看着萧飞的模样，忍不住想笑。 让你不替我说话，哼，就是得狠狠的整整你。 这条黑丝，她还是听了曲麦麦的建议才买的，以往她可从来都不穿这玩意儿，现在看起来，效果绝佳啊！ 果然，越是带着朦胧感的美，越是能勾起男人内心深藏着的欲望。 完美！ “老……老公，你咋流鼻血了？” 佟筱娅正打算再接再厉，突然表情变得惊恐，随口说了一句。 什么玩意儿？ 萧飞下意识的伸手抹了一把！ 我勒个去！ 不光手上都是血，而且，这会儿还滴答滴答的，他的睡衣，地板上全都是血迹。 完犊子了，这下脸可真是要丢干净了。 可以想象，未来共同生活的几十年里，佟筱娅绝对会拿着这件事，反反复复，反反复复，一直笑话下去了。 我半生的英名啊！ 萧飞转身就跑进了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恨不能待在里面一辈子都不出来了。 “老公！” 这女人怎么还追过来了？ 就算是没有外人，难道就不该给自己男人留面子吗？ “你怎么样了？” “没……没事儿，我就是……哦，对了，刚从东北回来，那边的冬天特别干燥。” 萧飞自欺欺人的想出了一个貌似非常完美的借口。 卫生间外面的佟筱娅忍着笑，对萧飞刚才的反应，显然是非常满意的。 她男人都因为自己流鼻血了，这岂不是证明自己的魅力非常大嘛！ 哈哈！ 好事，好事啊！ 随即，佟筱娅又低头看了看腿上的黑丝，心里想着，以后是不是应该多穿这玩意儿啊！？ 呃…… 就怕萧飞会血尽人亡。 真没出息，这么点儿刺激就受不了了。 佟筱娅想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还是很得意。 第七百六十六章 稳当了 整整一夜，萧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烙烧饼，看着身旁睡得格外安稳的佟筱娅，更是难受的恨不能冲到浴室洗个冷水澡。 一直到后半夜，实在是累极了的萧飞，才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转天，他出人意料的起晚了。 佟筱娅和萧飞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自然知道萧飞的生物钟有多顽固，哪怕是两三点钟睡觉，照样会雷打不动的六点多起床锻炼。 能让生活这么自律的萧飞都睡过头，她也不禁怀疑，自己昨天晚上是不是玩的有点儿过头了。 “快起，师父又来电话了！” 眼看着都快十点了，萧飞还赖在床上，于清每隔半个小时来一通电话，再不起的话，于清估计就该直接上门了。 萧飞迷迷瞪瞪的起身，呆坐在床上好半晌，脑袋瓜子才逐渐清明。 “谁来电话？” “师父呗！问问你今天中午去不去密云，我师父和干爹也在呢。” 萧飞听着，揉了揉发涨的脑袋：“几点了。” “九点五十七，起不起？” 佟筱娅说着，就要去掀萧飞的被子。 萧飞见状，赶紧撩开被子下了床，摇摇晃晃的进了卫生间，看到垃圾桶里带血的卫生纸，想到昨天晚上那一幕，都恨不能把脑袋扎进马桶里，淹死算了。 这事怕是要被佟筱娅笑话一辈子了。 “老公！” 呃…… 萧飞转过头，看着倚在门口的佟筱娅，没好气的说：“下回再玩火，当心自焚。” 嗬！ 佟筱娅发出了一声怪笑，一双大眼睛打量着萧飞：“要不下回……” “没下回了！” 萧飞伸手把卫生间的门给关上了，这会儿血还没彻底凉下来呢，再被佟筱娅勾上两眼的话，怕是还要丢丑。 “你快点儿啊！等下送我回国子监，大姑、小姑，还有韵宝，今天约了我一起逛街。” 萧飞正刷着牙呢，闻言问道：“你不去密云啊？” “不去了，我和小姑早就约好了的，下次再过去！” 洗漱完毕，换好衣服，两个人就下了楼，随后驱车到了四合院，把佟筱娅卸下，萧飞又开车驶向了密云方向。 等萧飞赶到的时候，于清正忙着做他最拿手的红烧肉，郭德强蹲在一旁烧火，大柴锅就安在了院子里，此刻京城的天气也越来越冷，即便是中午，气温也就在十来度上下，图个什么啊！ “师父，师叔！” 于清看着萧飞，脸上似笑非笑的：“刚起啊！” 师父！您想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嗯！师叔，我来！” “别，这火得硬着点儿烧，你掌控不住火候，回头做出来味儿不对！” 嘿！ 我一个堪比特级厨师，能够做出让人吃着幸福料理的大厨，居然说我掌控不住火候，这是瞧不起谁呢？ 不让就算了，正好萧飞还没缓过来呢，现在浑身上下都犯懒。 将近一个月的全国巡演，忙活着的时候，还不觉得累，昨天最后一场演出结束之后，积压了这么长时间的疲惫，一下子全都找上来了。 今天起得晚，也不光是佟筱娅的原因，萧飞也确实太累了。 中午的主菜就是红烧肉，还有白慧敏拌的几样小凉菜，萧飞难得不用掌勺，直接擎了现成的。 “师叔！” 萧飞说着，看向了坐在他旁边的郭大林，这小胖子之前跟着他一起住，每天坚持锻炼，控制饮食，体重本来已经开始往下掉了，结果，他出去拍戏这段时间，又一点一点胖回来了。 “我接下来也没什么事，还是让大林跟着我一起住，顺便跟刘佳也能做个伴。” 正撒开欢猛吃的郭大林闻言，猛地一阵咳嗽，差点儿把自己给噎死，好半晌才把这口气也给喘匀实了，可怜巴巴的看着郭德强和于清，寄希望于这二位能救自己逃出生天。 “行啊！” 一向秉承“惯子如杀子”理念的郭德强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让郭大林跟在萧飞的身边，只要自家孩子能学到萧飞身上十分之一的本事，往后就什么都不用愁了。 “师哥，今个就让大林搬小飞家里去。” 于清听着，再看看郭大林那跟临终一样的表情，也是忍不住想笑：“着什么急啊，少爷，你这刚回来，先歇两天，过些日子再让大林过去，这两天先让他松快松快。” 郭大林顿时松了口气，能晚过去几天，也是好的啊，在萧飞的手底下，简直没有人的活路。 有的时候，他都忍不住好奇，刘佳这是得多想不开，非要拜萧飞为师，就不怕把命给填进去啊！？ 越这么想，心里就越乱，平时最喜欢的红烧肉，这会儿都觉得不怎么香了。 只可惜小孩子的想法，没有人在乎，郭大林再怎么不情愿，也没办法抗拒。 算了，还是多吃点儿！ 等回头跟萧飞一起生活，每天吃饭都跟喂兔子一样，现在不多吃点儿，岂不是太亏了。 “少爷，接下来，你是怎么打算的啊！？真定了，要把广德楼交给小乔和小潘俩人？” 萧飞点点头：“定了，我要是继续待在广德楼，他们俩人什么时候才能上位，一直都得被我压着。” 他的一些想法，早就和郭德强说过，德芸社越来越兵强马壮，但是，可供大家展示的舞台就那么大，前面的人不主动走出去，后面的人难道还一直坐冷板凳？ 对此，郭德强也是非常认同，在萧飞的全国巡演开始之后，他就和汪海商量过，等到了明年，就安排曹芸伟和何芸金，门下最出色的两个徒弟，也该出头了。 “你想好了就行，那什么，你师父跟你说了？” 呃？ 萧飞稍一琢磨，就明白郭德强指的是什么了。 “师叔！这个……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说实在话，少爷，还有……师哥，我这一直都觉得亏着你们爷俩呢！” 郭德强说的可是心里话，当初德芸社要成立公司的时候，他就曾提出来，要给于清一部分股份，但是却被于清给拒绝了。 可他心里一直不踏实。 德芸社能有今天，于清和萧飞师徒两个可是说是出了大力的，结果爷俩现如今只是德芸社的普通演员。 他想给的更多，可人家还不要，只拿自己该得的那一份。 之前听说萧飞要把广德楼负责人的位置让出来，郭德强就在想，该怎么才能补偿人家呢？ 可关键是萧飞什么都不缺啊！ 最后还是王薇和栾芸博提醒了他，既然萧飞没什么想要的，那么就给萧飞最大的自由。 “少爷，既然你也觉得小园子才是咱们的根本，我还是那句话，德芸社的所有小园子，你只要想演了，推门就能上台，如果想要办商演了，我就让小海和小栾配合你，这是你应得的，千万别推，你要是再推的话，我这心里就更不宣份了。” 听到郭德强这么说，萧飞也知道，他要是再推辞的话，反倒是会让郭德强心里更加的不踏实。 “师叔！那我就谢谢您了！” “嗐！谢什么啊，真要是说谢的话，也是我谢你们爷俩。” 见萧飞答应下来，郭德强这才松了口气。 接着又聊起了青年队的事，现在德芸传习社的玖字科已经开科一年多了，当初计划的就是一年半的学习时间，随后还是分到每一个小剧场。 “师叔！咱们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再在京城开两家小剧场了？” 如今德芸社在京城一共有五个小剧场，每个小剧场十几二十号人马，等到玖字科再分下来的话，人手就显得太多了。 再多开两家小剧场，德芸社就能有七个演出队伍了，也能缓解一下人缘太多带来的压力。 “是得考虑了，少爷，你觉得老三现在怎么样了？” 萧飞闻言，也明白郭德强的心思。 之前张一元开业之前，基本上内定的负责人就是孔芸鹏，结果这小子运道实在是不怎么样，正要捧他上位呢，结果他自己被炮仗崩上了天。 白白错过了这个机会。 如果要再开新的小剧场，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该轮到孔芸鹏了。 “最近挺好的啊，在台上使活越来越稳，性子也踏实下来了。” 郭德强听着，心里也高兴。 “这么说，要是把他提上来，应该没问题？” 萧飞笑了，郭德强心里早就有了主意，却还非得让他说出来。 “我觉得没问题。” “这就好，这就好！” 郭德强说着，自己也跟着笑了。 “少爷，我这……确实有点儿私心，比他晚来的小栾，现在是天桥剧场的负责人，张贺伦是张一元的负责人，跟他一起来的小岳，如今都能在湖广压轴了，他反倒是……落在后面了！” 当初这些徒弟刚来的时候，孔芸鹏可以说是郭德强最看好的一个，人机灵，脑子还好，学东西也快。 芸字科里，除了何芸金和曹芸伟之外，就连潘芸亮和孔芸鹏比，也是在伯仲之间。 结果就是因为一遭又一遭的意外，硬生生把他给耽搁了。 正想着呢，郭德强的手机铃声响起，接通之后，只片刻的工夫，他的脸色的就变了。 “少爷，赶紧送我去医院，老三这孩子……又出事了！” 我去…… 萧飞听着都傻了，他们正说着提拔孔芸鹏的事呢，结果他就出事了。 这嘴……该不会是开了光！？ 第七百六十七章 必须得给他买保险 郭德强前一秒还在说孔芸鹏这段时间稳当了，结果，下一秒钟，这小子就奉送了好大一个雷。 等一帮人急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孔芸鹏已经从处置室里被推出来了。 肋骨骨裂，轻微脑震荡，外加毁容。 “你们这是跟泰森打架了啊？” 刚刚在电话里，李芸东也没说的太明白，只是说，他们在外面吃饭的时候，跟人发生了口角，随后就打了起来，孔老三喝的有点儿多，勇敢的冲在了最前面，然后就…… 唉…… 听李芸东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萧飞他们才知道，揍孔芸鹏的虽然不是泰森，却是外地来京城参加比赛的省散打队运动员。 萧飞听了之后，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孔老三这个命啊！ “对方人呢？” “饭馆老板报了警，人被带走做笔录了！” 话音刚落，萧飞就看到两个警察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孔芸鹏虽然伤的重，但他们的行为属于互殴，人家就算是需要承担一定的责任，孔老三估计也不好过，这种事，最好的结果就是私下和解。 “芸东，贺翔，你们俩跟我过来，师父，师叔，您二位……” 于清摆了摆手：“甭管我们了！” 说完，拉着郭德强就先躲开了。 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待会儿要是再被人给拍下来，发到网上去，还指不定要被传成什么样呢。 于清带着郭德强先离开，也是为了避免麻烦。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饭馆里也有监控，警察来医院，除了确定一下孔芸鹏的伤势之外，也是想询问一下他们这边的态度，是否接受和解。 不接受怎么办呢？ 李芸东是个佛系的，当时没动手，一直拉架来着，可闫贺翔是个义气的，眼见孔老三被打的那么惨，哪能不动手。 真要是追究的话，互殴这种事，谁都好不了，闹到最后，孔老三和闫贺翔说不定也得进笆篱子里蹲上十五天。 既然人家愿意和解，也表示了会赔偿医药费，登门道歉，萧飞他们哪还能抓着不依不饶。 孔芸鹏这会儿意识不清楚，萧飞便替他签了和解书，后续的事情，就是医药费的问题了，都不是缺钱的，等医院出了证明之后再说就行了。 送警察离开，萧飞他们随后也到了病房，孔老三的脑袋被包跟个木乃伊一样，只能露出一只眼睛。 虽然恢复了意识，但是嘴唇又被打得开裂了，说话也是含含糊糊。 郭德强坐在一旁，他真是快要愁死了。 “这可怎么弄啊！” 说心里话，孔老三这么一次又一次的出事，他都想将其清门了，总这么着，实在不是个事儿，关键是没办法跟孔芸鹏的父母交代啊！ 说个相声都能说得遍体鳞伤，这话说出去，谁能相信？ “儿啊！咱们往后消停点儿行吗？” 谁也看不到孔芸鹏此刻的表情，但是想来，应该是非常精彩。 “说相声这么安全的职业，愣是能让你给干成这样了，唉……” 郭德强现在也只剩下了不住的叹气。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王薇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看到孔芸鹏的惨状，便忍不住哭了。 “老三，你……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能让人省心呢！” 孔芸鹏这会儿大概已经无地自容了，在尴尬的同时，估计也在想自己的命数问题。 之前，哥几个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萧飞还曾开玩笑的说，让孔芸鹏没事去庙里烧烧香，他这运道实在是够背的。 人都免不了出现意外，受伤更是难免的事，但是，像孔芸鹏这样的经历离奇的，全中国十几亿人口怕是也找不过第二个。 骑着摩托车撞夏利，把夏利车都能给撞报废了，人被甩出去二十多米，送到医院的时候，人都快烂了，结果缝巴缝巴又活了。 过年放炮，愣是被开天雷给崩到天上去了，整张脸炸的跟非洲妇女一样，当时王薇都做好了重出江湖唱大鼓，让瞎子阿三给她弹弦子的准备了，可到最后，还是有惊无险。 也不知道该说孔芸鹏倒霉啊，还是幸运啊！ 不过经过这次的事，萧飞已经断定了，孔芸鹏就是个扫把星托生的，自己防自己，喝多了酒打架，居然都能碰上省级散打队的专业运动员。 咋就没把他给锤死呢！ 萧飞待了一会儿，就带着王薇一起去找了医生，询问孔芸鹏的伤势。 谁能想到，又有意外之喜。 之前摩托车撞夏利的时候，孔芸鹏的嘴唇也开裂了，在后续手术的时候，没能处理好，看着总觉得嘴有点儿歪，而且说话也不利索。 这次被人家一拳将之前的伤口又给打开了，按照医生的说法，正好可以趁着这次机会，重新缝合。 “婶子，老三这算不算因祸得福了？” 王薇听了，没好气的白了萧飞一眼：“这也能算是福？你咋想的啊！” 呵呵！呵呵！ “唉……小飞，你说老三他……是不是真得找个地方看看他，我总觉得他这命数不好，人都有倒霉的时候，可他这背字儿得走到什么时候啊！” 王薇说着，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流，对待这些徒弟们，她是真当亲儿子一样，眼瞅着孔老三又受了这么大的罪，哪能不心疼啊！ 萧飞听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有的时候，他都不免唯心，感觉孔老三生下来的时候，冲撞了某位过路神仙，这才会一直倒霉。 “婶子，要我说啊，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个能管住老三的人。” “管住他，你的意思是说……” 王薇突然眼睛一亮。 “有道理，有道理，要是身边能有个管住他的人，他也不能这么作。” 呃…… 婶子，我就是随口一说，您可千万别当真啊！ 没等萧飞说话，王薇便急匆匆的走了。 该不会是去给孔老三登记征婚去了？ 老三，师哥真不是要害你啊！ 其实仔细想想，真要是能有一个人管住了孔老三，或许真的能好一点儿。 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可一旦结了婚的话，多少能成熟一点儿，说话做事也能稳重些！ 少了我的怀抱当枕头，你…… “喂！丫丫！” “现在怎么样了？” 萧飞把事情跟佟筱娅说了一遍，顺便也说了他给王薇的建议。 “呵呵！你等着，老三要是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埋怨你呢！” “他凭什么埋怨我，我这当师哥的，还不能关心他的终身大事啊？” 佟筱娅没接茬儿，不过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现在的年轻人，有谁愿意自己的终身大事都被别人做主的。 “现在能回来吗？” “回去干什么？” 想到昨天的事，萧飞突然有种气急败坏的感觉，这媳妇儿现在是越来越调皮了，明知道什么都干不了，还给他整那么一出。 万幸是他们小两口关起门来的事，这要是被别人给知道了的话，尤其是德芸社的师兄弟们，他往后还怎么在德芸社混。 “呵呵！真生气了啊？” “没有！” 冲着佟筱娅肚子里的孩子，萧飞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好啦！别生气了，再等……” 嗬！ “我是医生，还用你教我啊！” 怀孕三个月，胎坐稳了之后，当然可以……那个啥。 “我说你都想什么呢，还有别的事没有？没有我挂了啊！” “哼！现在就开始对我不耐烦了，是不是？” 哎呦！ 这女人就是矫情，怀了孕之后更加敏感。 “没有，怎么可能，那什么，我再去看看老三，完事儿就回去了，晚上想吃什么？我买了菜回去给你做。” “随便！” 佟筱娅说完就挂了电话，听语气显然是不高兴了，没办法，等回家之后，再慢慢的哄！ 想到孔老三因为他的一句话，很快也要有这么一心里话，萧飞还挺期待的呢。 到了病房，有些听到消息的师兄弟们都到了医院，正围着病床上的孔老三，七嘴八舌的说着话。 “师哥！” “师哥！” 看到萧飞，众人纷纷打招呼，萧飞看了一眼，没见着何芸金和曹芸伟。 “都别在这儿围着了，晚上还有演出呢，回，回！” “少爷，医生是怎么说的？你婶子也说不明白。” 郭德强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孔芸鹏的伤势。 “没多大问题，关键就是养，脸上的伤，等确认了方案之后，再重新手术，这次咱们最好找个正规的医美机构。” 刚刚在医生的办公室，萧飞也看到了孔老三刚被送过来的时候，拍的照片。 真惨啊！ 看着就跟车祸现场一样。 不过，孔老三也是真皮实，被打成那德行，居然还没大事。 看看现在，说话都不利索，还跟着师兄弟们瞎白话呢！ 郭德强听了，回头看看病床上的孔老三，叹了口气说：“老三，回头师父就给你买个全额保险，我是真怕了你啊！” 听到郭德强的话，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孔老三不停的发生意外，大家伙也都快习惯了，要说担心肯定担心，可……咋就这么想笑呢！ 第七百六十八章 喜帖 时候不长，栾芸博的父母就到了，看到躺在病床上，脑袋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三儿子，老两口也是哭笑不得。 儿子受伤了，肯定是心疼，但问题是…… “老三，你这……说什么相声，说成这样了啊！？” 自家三儿子受伤的原因都绝了，摩托车撞夏利，放炮被崩天上去了，喝醉酒打个架，都能遇上省级专业运动员。 跟谁说，谁能相信啊！ 命数也忒背了点儿！ 就算是扫把星整天围着孔芸鹏身边转悠，也不至于摊上这么多倒霉事啊！ 郭德强和王薇见着孔芸鹏的父母，也是尴尬的不行。 人家把孩子托付给他们了，结果三天两头的出意外，再这么下去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命都得给交代了。 “大哥，我……实在是对不住，都是我没把咱们孩子给看好了！” 孔父大概其是习以为常了，也知道这种事根本就怪不得人家郭德强夫妇。 摩托车好好的在家里放着，是孔芸鹏偷偷拿着钥匙，开出去玩，结果才一头撞在了停在路边的夏利车上。 放炮仗的时候，谁没事儿把脑袋伸炮仗上面去啊？ 还有这一次，刚刚孔父也都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孔老三主动找茬儿，还不许人家揍他啊？ 李芸东和闫贺翔虽然没说的太详细，但萧飞能想得出来，人家要是不被逼急了，也不会动手。 就这招欠的体质，甭说别人，就连孔父都想把孔老三拎起来，捶上一顿。 “郭老师，弟妹，这事不能怪你们，都是老三不争气。” 孔父说着，还狠狠的瞪了病床上的孔老三一眼，吓得孔老三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看这模样就知道，小的时候，没少挨鞭子。 “你别给我躲，我告诉你，看你这模样，我先饶了你，再有下一回，看我怎么收拾你！” 郭德强见状，赶紧拦着：“大哥，大哥，有什么话，咱们也得等孩子伤好了再说，您别生气，也别着急，那什么，小飞，把老三的情况，跟你大爷说说。” 萧飞答应了一声，赶紧把医生交代的情况说了一遍。 听到自家三儿子受的伤不重，老两口这才放心。 孔芸鹏的伤确实不算重，看着是挺惨的，可那也得分是谁打的。 对方是来京城参赛的外省散打队的专业运动员，一拳头挥出去，能专治投错胎。 刚刚萧飞也听闫贺翔说了，那帮人打起架来下手极重，孔芸鹏能在人家的手底下捡着一条命，赶紧去念“阿弥陀佛”。 郭德强等萧飞介绍完伤情，忙接着说：“大哥，嫂子，您二位放心，老三在医院的全部费用，我来负责，另外刚才我也说了，回头我就给孩子再买一份保险。” 虽说真要是再出事，保险也没个卵用。 可要是不给孔老三加上这一层防护罩的话，郭德强的心里也实在是不踏实。 依着孔芸鹏这惹祸的本事，谁知道下回又能作出多大的妖啊！ 孔芸鹏的父母到了，萧飞也不好这会儿就离开，一直等到孟贺堂将二老送去了酒店，萧飞才叫上了李芸东和闫贺翔离开。 “你们仨今个怎么凑一块儿去了？” 从医院出来，萧飞便将李芸东和闫贺翔拉到了一边询问道。 孔芸鹏虽然好喝，但却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今天不是周一，晚上广德楼还有演出呢。 乔三木和潘芸亮刚回来，如果不回小园子的话，孔老三和李芸东就是攒底的大角儿。 德芸社明令禁止带酒上台，孔老三不可能不知道。 大中午的就拉着李芸东和闫贺翔一起喝酒，肯定是事出有因。 刚刚当着郭德强的面，有些话不太方便说，这会儿没有别人了，俩人也用不着再瞒着。 李芸东闻言，一个劲的给闫贺翔使眼色，示意他来说。 闫贺翔也为难，犹豫了半晌这才开了口：“三哥他……师哥，这话您让我怎么说呢。” 看闫贺翔的反应，萧飞已经大概其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儿。 “芸东，大壮不方便说，你整天和老三在一块儿，你来说。” “我？” 李芸东下意识的挠了挠头皮，看萧飞的表情，他也知道是躲不过去了。 “嗐！师哥，实话跟您说，老三就是……心里有点儿不平衡，其实也没事儿，您回头可千万别说他，我觉得，这事……其实也正常。” 确实很正常。 这次萧飞的巡演，孔芸鹏连一个助演的资格都没捞到，要说心里不平衡，其实也没什么。 孔芸鹏和萧飞认识的时间不短了，当初第一次登台，就是萧飞带着上去的，平时，也基本上都是萧飞在教。 而且，在受伤之前，孔芸鹏还是芸字科，除了何芸金、曹芸伟之外，最快冒头的。 结果…… 只能说是时运不济了。 之前选张一元的负责人，孔芸鹏可以说是十拿九稳可以上位了，却在关键时刻，被炮仗崩上了天。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好些师兄弟都已经起来了，他的位置变得十分尴尬。 要是没有萧飞的那一顿骂，他或许会就此消沉下去了。 现在虽然逐渐找回了状态，但是，时间已经被他浪费了很多，后面来的师弟，一个接着一个的冒头，他的心里也生出了危机感。 这次巡演，萧飞没挑上他，又让他感觉到了巨大的挫败。 于是才想着借酒消愁。 “行了，我都知道了，芸东。” “师哥，您说！” “你平时和老三整天在一块儿，他那人好琢磨，你多帮着他宽解宽解。” 李芸东连忙点头应了一声：“诶，师哥，我记下了。” “还有……刚才那句话，跟谁都别再提了。” 李芸东和闫贺翔也明白萧飞的意思，那句话要是传出去的话，别人还都得以为孔芸鹏是个小心眼儿呢。 萧飞能理解孔芸鹏的心思，他不是嫉妒，也不是眼红，而是跟自己着急。 原先那么红的小角儿，就因为两次意外，导致他如今反而落在了师兄弟的后面，无论换成是谁，心里都得不平衡。 尤其是…… 岳芸龙这次都跟着萧飞一起出去参加巡演了。 孔芸鹏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萧飞能看得出来，孔芸鹏一直都有点儿瞧不上岳芸龙，倒不是因为别的，当初的岳芸龙确实太笨了。 在郭家门的徒弟里面，完全就是一个拖后腿的角色。 可现在呢？ 岳芸龙早就成了湖广会馆的压轴，看家的角儿。 这次又被萧飞特意点将，跟着一起全国巡演。 眼瞅着，原先远远不如自己的师兄弟，现在发展的这么好，他心里要是能痛快，才叫怪事呢！ 心里苦闷，无处发泄，便叫上了两个师兄弟一起喝酒，结果…… 问到了自己想知道的，萧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种事总不能当面去问孔芸鹏，也只能靠他自己劝自己了。 唉…… 开车到了四合院，只有张玉虹和佟筱娅在家，妙妙还没放学。 过段时间，佟筱娅的父母会来京城，在这边过年。 本来，两个人都商量好了，今年，萧飞跟着佟筱娅一起回西疆过年，可她现在怀了孕，无论是张玉虹，还是佟母都不同意佟筱娅来回折腾，也只能辛苦佟父佟母跑一趟了。 晚上家里吃饺子，佟筱娅最喜欢的羊肉西葫芦馅儿，还没等包好，家里就来人了。 郭大林和刘佳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俩人一起到了四合院。 于清虽然说让郭大林再松快两天，可郭德强不答应啊，非得让他今天就过来。 萧飞跟张玉虹说明了情况，张玉虹也知道萧飞收了个徒弟，只是一直没见过，今天见着面，刘佳直接跪地上就喊“奶奶”，还把她给吓了一跳。 她是很想当奶奶，可这么大的孙子跪在自己面前，还是有点儿发懵。 “好！好！呵呵！” 萧飞知道，张玉虹还需要再适应一下，才能接受自己的新身份，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你们俩住东厢房！” 这间屋子原本是张明明和张青青俩人的，不过现在俩人都大了，平时虽然也经常来家里玩，但很少会在四合院这边住，正好腾出来，让给郭大林和刘佳。 刚把他们两个安顿好，栾芸博又到了。 看到栾芸博，萧飞还觉得挺奇怪：“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家里了？” 栾芸博的性格挺闷的，也不喜欢串门，也就逢年过节和师兄弟们走动走动，平时很少能见着他的面。 他主动登门，肯定是有事要说。 “有点儿事，跟您说一下。” 栾芸博说完，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帖子，双手拿着，恭恭敬敬的递到了萧飞的面前。 “师哥，您先看看这个。” 萧飞伸手接过，见那个红帖子上面还印着大红喜字。 “哟！这是谁要结婚啊！？” 说着将红帖子打开，看了上面的内容之后，直接愣住了。 “怎么了？谁要结婚啊？” 佟筱娅瞧着，也有些好奇，谁结婚，还让栾芸博亲自来送请帖啊？ “你自己看看！” 佟筱娅没接，伸头看了一眼，表情瞬间和萧飞变得一模一样。 “小栾，你……你要结婚啦？” 第七百六十九章 藏得够深啊 没错！ 栾芸博要结婚了。 请帖都亲自送到了家里，总不能是为了恶作剧才搞出来这么一出。 “小栾，你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啊？” 德芸社的师兄弟，好些都已经结婚了，比如李贺彪，闫贺翔这些岁数大的，也有不少都有了女朋友，比如张贺伦、郎贺炎等人。 甭管是媳妇儿，还是对象，基本上萧飞都见过，可栾芸博这……太突然了！ 之前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等人家亮出来的时候，连婚礼都筹备好了，就等着收份子钱了。 “我跟我对象是同学，认识好些年了，前段您在外头拍戏，我们组织过一个同学聚会，正好又碰上了，觉得挺合适，就在一块儿处了。” 好家伙的！ 这也太仓促了！ 按照栾芸博的说法，他和女朋友交往到现在也只有几个月的时间，这就急急忙忙的要结婚了。 不过，这种操作方式也的确符合栾芸博的性格，他显然不是那种会谈恋爱的人，真要是遇上了合适的人，直接就奔着结婚去了。 “下个礼拜就结啊？” “对啊！我看她合适，她看我也不错，也都到了结婚的年龄，还等什么呢？” 嗬！ 这话问的，萧飞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你这……还真是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行啊！你看着好就行，都准备好了吗？婚房，婚车什么的？” “都准备好了，咱们出去之前，我看好了一套房子，付了首付，剩下的慢慢还呗！” 栾芸博如今是天桥剧场的负责人，在公司里也属于高管，他每个月的收入可不低，基本上都塞五六万上下。 买房子付个首付，绰绰有余，不过最近这两年，京城的房价蹿的太快，尤其是奥运会前后，一些地方的均价都突破了八万一平米，最好的地段，学区房甚至都达到了六位数。 比如，萧飞在红居街明鑫公寓的那个单元，现在是有价无市。 “要是不凑手的话，随时说话，一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怎么着也得风风光光的！” 依着栾芸博的性格，结了婚绝对就奔着白头偕老去了，离婚这种事，不到万不得已，是注定不会发生在他身上的。 “师哥，嫂子，您放心，真要是有需要，我绝对不跟您二位客气，行了，我就不待着了，还有好几家得送请帖呢！” 栾芸博说着，起身就要走。 萧飞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将他给拦住了，刚想说，可家里还有其他人，就跟着栾芸博一起到了院子里。 “师哥！什么事啊？” “那个……谅叔和王先生那边，你是怎么打算的？” 栾芸博闻言，不禁皱眉，他还真没考虑过要请这两位。 这也并不奇怪，他来的比较晚，没过多少日子，徐德谅和王文利两位就带队去了三庆园，随后他也跟萧飞一起去了广德楼。 论关系的话，他和徐王两人并不算有多近，也就是见着面打个招呼而已。 后来，徐王两位离开了德芸社，还曾拿郭德强扎筏子，对着媒体说了一大堆郭德强的不是，作为徒弟，栾芸博对徐王两人的观感肯定差到了极点。 他结婚，如果请徐王两位的话，首先，他心里这一关就过不去。 不来还好，可真要是来了的话，怎么安排？ 所以，从一开始，栾芸博就没考虑过要请这俩人。 “师哥！您就别难为我了，我跟他们两位也不熟，冒冒失失的请了，让人家为难，我也为难，还是……算了！” 萧飞听了，虽然觉得不合适，可是，终归还是没说什么。 不请也就不请了。 毕竟，现如今徐德谅和郭德强两人的关系，已经彻底撕破了脸。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自打去年的封箱演出之后，徐德谅的星乐相声俱乐部就一直没再开张。 这个时候，栾芸博要是登门去请的话，背不住人家还以为栾芸博是在恶心人呢。 “行！是我给想差了，婚礼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开口。” “您放心，肯定不跟您客气。” 关于婚礼的事，栾芸博也没想大办，婚房已经准备好了，婚车什么的，直接交给了婚庆公司，喜宴的地点就放在了郭家菜，到时候，亲戚朋友，还有师兄弟们，大家伙一起热闹热闹也就行了。 送走了栾芸博，萧飞转身回来，佟筱娅还在摆弄着那张请帖。 “小栾藏的可够深的啊！” 可不是嘛！ 都快结婚了，才将有了女朋友这件事公之于众。 “小栾也是不想麻烦大家伙。” 真要是早早的亮明了，像萧飞这当师哥的怎么着也得见见，到时候，少不了要一起吃顿饭，送个见面礼什么的。 栾芸博的性子淡，不想那么麻烦，更不愿意自家的私事都大张旗鼓的。 “挺好！” 说起来，栾芸博比萧飞还大了两岁，但是，两个人相处，萧飞总是不自觉的把他当成个小兄弟。 在萧飞的印象当中，栾芸博的形象一直都是耿直，认真，甚至还带着点儿死板。 再有就是…… “谁给谁钱啊？” 呵呵！ 还真是个愣小子。 “到时候，咱们是直接随礼金，还是送份礼物啊！？” 听佟筱娅问起，萧飞也仔细琢磨了一下，送礼物的话，他还真不知道送什么才好，太贵重的话，栾芸博肯定不收，太简单的话，又显得草率。 “还是直接封个红包，定个数，别太多了，不然的话，其他师兄弟面子上不好看。” 都是一样的师兄弟，萧飞真要是给个大红包的话，压其他人一头，他倒是露脸了，可显得其他人面子上过不去。 “以后，只要是郭家门的师兄弟结婚，都按照这个数走！” 萧飞和栾芸博的关系虽然近，但是，也不能将他和郭家门其他的徒弟区分开了。 当然，如果是李芸天结婚的话，那就不一样了，他和李芸天是把兄弟，当哥哥的自然要送上一份厚礼。 “行，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回头我和三木商量一下就行了！” 这种事萧飞懒得去管，家里的财政大权既然都交给佟筱娅了，还是让她去安排好了。 刚说完，于清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少爷，在家呢？” “嗯，师父，有事儿啊？” 呵呵！ 于清没回答，先笑了起来：“我和你师叔都在老高家里呢，有时间吗？过来一趟啊！” 现在？ 饺子刚包好，就准备下锅了。 “师父，我这边正准备吃饭呢，大林和刘佳都搬过来了，要不您……” “那就算了，等你吃完了，抽空来老高家里一趟！” 于清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师父找你有事？” 萧飞拿着手机，还在纳闷呢，于清和郭德强怎么都跑高锋家里去了？ 要是想喝酒的话，高锋那酒量，还不如萧飞呢。 “说是让我吃完饭，上高老师家里去一趟，也没说是什么事。” “那赶紧的！” 佟筱娅这会儿也饿了，催促着萧飞赶紧将饺子下锅。 厨房里，一边煮着饺子，顺便萧飞还考了一下郭大林和刘佳的基本功，刘佳自然没的说，这段时间一直在萧飞的身边，有他这位严师盯着，刘佳就算是想偷懒也不敢啊！ 可郭大林就…… 一段《八扇屏》还没等背完，萧飞的脸色都已经黑了，郭大林见状，心里也是越来越没底，到最后干脆都没声了。 “你要是往后真不打算说相声，咱们也就别费这个劲了。” 郭大林听到这话，吓得都快哭了，下意识的朝着厨房门口看了一眼，大概其是盼着张玉虹和佟筱娅能突然出现，救他出水火。 “瞎踅摸什么呢？就你这样的，往后出去可千万别说自己是于家门的人，我这当师哥的都丢不起人。” 郭大林低着头，他也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儿，这段时间，萧飞又是拍戏，又是外出巡回商演，没时间管着他。 于清又是不舍得下死手的，至于郭德强，他现在自己的事都忙活不过来，哪来的时间教儿子啊！ 没有人管，郭大林也是直接大撒把，小日子过得，别提多舒服了。 可他忘了，萧飞又不是不回来了。 眼下这一关怎么过？ 郭大林急的汗都下来了。 “你岁数小，我最后再给你一个机会，刘佳！” “师父！” “你盯着他，一个星期之内，把基本功全都过一遍，什么时候，觉得他行了，就带着他来我这儿，一个星期过去，要是还不行，大林，哪来的回哪去，你不是这块料！” 萧飞说完起身，又对着刘佳吩咐了一句。 “水翻上来之后，加一瓢凉水，再翻上来就出锅。” “记住了，师父！” 刘佳连忙应了一声，等萧飞出去之后，看着已经哭出来的郭大林，他也不知道是该安慰，还是该按照萧飞的吩咐，从现在开始就加紧对郭大林基本功的训练。 “师叔，您……” 郭大林猛地抬起头，看着刘佳，满脸泪痕，还咬着牙说：“我非得让你师父看看，我到底是不是这块料！” 呵呵！ 刘佳见郭大林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忍住了笑，小孩子突然发狠，根本不能当真，关键还是得看能不能持之以恒。 眼下来看的话，他这位小师叔，还真不是个自觉的，往后一个星期，他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了。 第七百七十章 我接了 栾芸博要结婚了，作为搭档和师叔的高锋也有了好消息。 萧飞吃过晚饭，便驾车到了高锋家里，除了郭德强和于清之外，在这里，他还见到了另外一个人。 “徐姐！” 萧飞口中的“徐姐”，名叫徐洁，也是德芸社的人，最早在郭家菜当大堂经理。 后来，天桥剧场的主持人肖佳佳和刘芸毅在一起，怀了孕之后，徐洁便顶替了她的位置。 “别叫徐姐了，往后你得换个称呼，叫婶子！” 于清笑呵呵的对着萧飞说道。 婶子？ 呃…… 萧飞看了看高锋，又看了看徐洁。 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之前他就曾有过耳闻，高锋和徐洁之间有点儿事，只是一直没求证过，现在看起来，这俩人是真的在一起了。 “师叔，婶子，恭喜了！” 栾芸博已经亲自将请帖送到了家里，高锋和徐洁俩人该不会是准备凑热闹，一起办个集体婚礼？ 说起来还真挺有意思的，肖佳佳和刘芸毅凑成了一对，徐洁来天桥剧场时间不长，又被高锋给得了手。 敢情来德芸社当个报幕员，连婚姻大事，都内部给消化了。 “师父，您让我来高老师家里，不会就是为了让我道喜的？” 于清笑道：“道喜还早了点儿，什么时候，得看你师叔的意思，对，老高。” 高锋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了，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到了德芸社，他们这些演员是专逮着窝边草下嘴了。 “不忙，我们得计划计划，怎么着也得等小栾他们办完了，我们再考虑结婚的事。” 人逢喜事精神爽，终身大事落了听，高锋也是喜笑颜开的。 “高老师，您早就知道小栾的事了？” “没有，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一旁的郭德强也跟着说：“甭说他了，就连我这当师父的都是刚知道，徒弟要结婚了！” 好嘛！ 栾芸博这保密工作确实做得很到位，居然连郭德强都给瞒了。 相比之下，还是高锋痛快，刚确定关系，就急着公之于众，这是怕徐洁后悔了，还是怎么着？ “少爷，有个别的事跟你说一下，正好老高找我们老哥俩喝酒，顺便也让你知道知道，省的以后见着了，打招呼，再乱了辈分！” 郭德强说着，朝于清看了一眼。 “你说。” 什么事啊，还神神秘秘的。 “得，我说！” 郭德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后说道。 “少爷，要是搁以前的话，我肯定不提，知道你忙，现如今，你既然决定从广德楼出来了，有个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好嘛！郑重其事的，萧飞都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板。 “师叔，您说！” “我知道，德芸社成立公司的事，是你和小栾一直操办的，现在，公司也算是进入正规，管理方面，你婶子一把抓，手底下也有几个人帮衬着，可是，好些事，他们做着也不算专业，前些日子，你婶子和我商量，看看你能不能过来搭把手。” 萧飞听得一愣，什么叫搭把手啊？ 郭德强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说，少爷，要不你来公司当个副总，怎么样？” 终于，郭德强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算是将目的给挤了出来。 当副总？ 萧飞还真是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一直以来，德芸社大大小小的事，他虽然都曾过问，但是，真正参与管理运作，他是真没有这个心思。 一方面是嫌麻烦，另外还有一方面则是因为，德芸社虽然成立了公司，开始从松散的民间班社朝着正规的公司转变，但是，涉及到的很多事情，还是非常不正规。 基本上，整个德芸社的运转，依旧还在以郭德强的想法为主，糊里糊涂的经营着。 比如，之前曹芸伟被要求退赛的那件事，公司已经和央视那边签了合同，除非曹芸伟被淘汰，否则的话，单方面退赛，就应该是违约行为。 作为一家正规的公司，这种行为显然是错的，甭管有什么理由，都不能这么蛮干。 但是，最终的结果呢？ 还是郭德强一意孤行，曹芸伟无奈退赛，让德芸社直接交恶央视。 见萧飞不说话，郭德强连忙给于清使眼色。 于清也是满心的为难，他知道萧飞的想法，本来郭德强跟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就曾拦过，可实在禁不住郭德强和王薇两口子反复做工作，这才松了口。 当然了，于清改变态度，也并非全都是为了郭德强。 萧飞决定从广德楼推出来，这下连个固定的演出场所都没有了，虽然还是德芸社的演员，但是，萧飞和德芸社之间的牵扯少了很多。 现在看起来，或许还没什么，但是，时间长了，萧飞在德芸社的地位就会变得越来越尴尬，这显然不是于清愿意看到的。 如果萧飞成了德芸社的副总，先别说具体管什么，至少往后在德芸社也算是有了一个正经的名分。 “少爷，我看这事，你可以考虑一下！” 于清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萧飞便已经看出了他的想法。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抵触，但是于清既然提出来了，他也实在是不好拒绝。 “师叔，我想问问，您让我当这个副总，我具体管什么啊？” 听到萧飞这么说，郭德强顿时大喜过望，其实这个想法，他和王薇早就有了，只是担心提出来之后，萧飞会直接拒绝，才一直没当面提。 郭德强的想法很简单，萧飞是个有大本事的，如果他能将心思分出一点儿，放在德芸社的发展上面，德芸社的未来肯定会变得一片光明。 具体管什么？ 他还真没想过，唯一的念头就是请贤，等把萧飞这个贤人请过来之后，位置自然是越重要越好。 “少爷，你要是愿意当这个副总，这样，师叔在这儿先给你下一个保证，往后，只要是德芸社的事，都是你跟你婶子俩人商量着来。” 好家伙的！ 这个承诺也太笼统了，不过，也确实能看得出来，郭德强确实对萧飞非常看重。 “您的意思是，往后德芸社的管理，您真的不参与了？” 郭德强闻言，顿时感觉有点儿尴尬，之前他就曾承诺过，可是，事后消停了一段时间，德芸社再有什么事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伸手。 这也是为什么，萧飞一直不愿意参与太深的原因，他怕的就是郭德强。 要说人性的话，郭德强自然没的说。 论关系，萧飞和郭德强也非常近，两家互相认了干亲，萧飞的媳妇儿和妹妹都是郭德强的干闺女，郭大林则是萧飞父母的干儿子。 可是，郭德强一到关键时刻就犯糊涂，实在是让萧飞有点儿看不过去。 为什么之前萧飞和栾芸博定下了公司的各项规章制度，未来的发展方案后，他便及时抽身不管了？ 关键原因就在郭德强的身上。 萧飞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努力打拼出来的大好局面，关键时刻因为郭德强一时脑子发热，给毁得干干净净。 “德强，你今个得给我徒弟立了保证，不是我说你，说相声你绝对是把好手，可要说管理公司的话，你还真不是个称职的带头人。” 于清这话说的有点儿重，但也是肺腑之言，郭德强是德芸社的牌面，这一点没有任何争议，但是，他作为管理者，显然是不合格的。 眼下德芸社作为一家公司，正处在发展的快车道上，要是决策者不称职的话，一旦出现纰漏，那么对于整个公司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 “行，我保证，往后德芸社的管理，我肯定不插手！” 郭德强也是个痛快人，他是容易脑子犯糊涂，可是每次冷静下来之后，也会反思自己的做法。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作为德芸社的管理者，他无论哪一方面，都差得很远。 “少爷，这下副总的位置，你该接了？” 萧飞笑道：“师叔，咱们先别着急，我还有一句话，得说在前面。” “你说！” “权利，您既然给了我，那么，我肯定是要行使的，但是，在我行使权利的过程当中，肯定会触及到一些人的利益，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德芸社现在管理存在着很多问题，我要是进入管理层，肯定会在很多方面都做出改动，到时候，要是有人找到您，说我的不是，您……” “放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耳根子没那么软。” 这句话说出来，郭德强就感觉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玩味。 呃…… “那是以前，往后绝对不会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郭德强知道，他就是个天生软耳根子，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诉委屈。 “少爷，你看我身上还有什么毛病，干脆就一块儿点出来！” 郭德强也豁出去了，以前没觉得，今天他才算是彻底明白，身上有这么多问题啊！ 萧飞也笑了起来：“没别的了，师叔，承蒙您看得起，这个位置我接了，不敢说干得能有多好，总之，尽我所能！” 第七百七十一章 谁都别想挑毛病 “干爹想让你当德芸社的副总？” 回到家，萧飞便把这件事和佟筱娅说了，可佟筱娅的语气虽然是疑问，可听上去，却并不怎么惊讶。 “你怎么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 德芸社的副总，王薇之下，所有人之上，甚至可以说，将来郭德强都得听他的安排。 “有什么好惊讶的！” 佟筱娅说着，将两只脚从盆里捞出来，特没规矩的到处乱甩。 “这个事，我师父早就和我说过了，还让我劝你来着，我知道你不愿意，所以才一直没说，你怎么突然想明白了？” 听佟筱娅的意思，好像非常愿意萧飞接副总这个差事。 “你也想让我当这个副总？” “为什么不当？” 佟筱娅把脚擦干，一骨碌就钻进了被窝，剩下倒洗脚水的活，自然归萧飞了。 “德芸社能有今天，你也付出了不少心血，总不能现在德芸社做大了，你还打算功成身退啊！？” 功成身退？ 这词儿用的，就好像萧飞已经七老八十了似的。 “功成身退倒是不至于，不过……这个差事，我本来真不打算接的！” 萧飞这么说，可不是为了拿架子，而是他的真心话。 如今的德芸社虽然正在发展的快车道上，看着挺好，可实际上，内部存在着很多问题。 特别是人员这方面。 以前德芸社还很弱小的时候，大家自然能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可真的发展起来之后，每个人都开始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徐德谅和王文利离开算是矛盾集中爆发的一个点。 那么留下来的人，真的对现在的处境、待遇都满意了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谁都想要更多，谁都想过好日子，这是人之常情。 当一场活使下来，只能够吃一顿炒饼的时候，或许这些念头还不明显，就算是有，也只是希望下一顿炒饼里面能多加两个鸡蛋。 可是当每个月能赚到七八千，甚至一万多的时候，想法立刻就会变得多起来。 特别是，有的人真的过上了好日子，而有的人，只是刚刚步入小康。 这种想法不能说是错，毕竟无论是谁，只要是个人，肩膀上扛着家庭的责任，都要往更好的方向奔。 可这种浮躁的心态，萧飞看着就觉得扎眼。 此前于清和高锋都曾和萧飞说过，如今的德芸社再也找不回以前的那种氛围了。 就拿天桥剧场来说，如果郭德强在的话，大家全都围着，散场之后也不走，全都陪着郭德强谈地的，可如果郭德强不去小园子演出，等到攒底的角儿演完之后，后台休息室连个人都剩不下。 或许在别人看来这不算什么，完成了工作，下班回家很正常。 但是，从侧面上看，却能感觉得到，现在的德芸社演员，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一心钻研艺术的心思了。 大家只是将演出当成了一份工作而已。 之前广德楼还有萧飞坐镇，可以压得住众人，现在他离开了广德楼，往后那边会变成什么样？ 一想到这些，萧飞就觉得心烦意乱的，之前在高锋家里，有些事，他还没考虑清楚，也就没跟郭德强提，现在想起来，顿时觉得整个德芸社，各方面都需要整顿。 “你又琢磨什么呢？不睡觉啊？” 佟筱娅见萧飞满腹心事的样子，有点儿后悔她刚才说的话。 相较于让萧飞在德芸社拥有更高的位置，她还是愿意，萧飞每天都生活的开开心心。 “你要是真不愿意接，回头我去找干爹说。” “算了！已经答应了的事，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我就反悔，那成什么了？” 萧飞说着起身，先把洗脚水给倒了。 临近年底，天气越来越冷了，赶紧小跑着回来，钻进了被窝，刚躺下，佟筱娅就缠了过来，像个八爪鱼一样，将萧飞锁得死死的。 “接了那个位置，你也不开心，何必为难自己啊！？” “也不算是为难，就是……我现在不知道该从哪方面着手。” 佟筱娅一个劲儿的往萧飞怀里拱，天气冷，裹着被子她还觉得不暖和。 “这有什么啊？你的位置是公司任命的，到时候，按照你的想法，直接大刀阔斧，该怎么改革就怎么改革，反正我师父和干爹都支持你，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萧飞闻言笑了：“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啊！如果要改革，肯定要触动一些人的利益，再说了，你真以为，我在德芸社能做到一呼百应呢？我要是上去了，肯定会有好些人不服气。” 现在还没公布，但萧飞能想象得到，等所有人知道他成了德芸社副总之后，会有多少人说怪话。 “你还怕他们啊？” 萧飞说的会有人不服气，具体是谁，佟筱娅都能猜得出来。 “我怕他们干什么？我是怕……” 郭德强虽然给了很多承诺，可真等到萧飞把事情做出来之后，那些人跑到他的面前诉委屈，难保郭德强不会又犯了软耳根子的毛病。 “那就先做个谁都挑不出毛病来的事！” 呃……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你倒是提醒我了。” 佟筱娅听得一脸懵：“我提醒你什么了？” “没什么，睡觉！” 怀孕之后，佟筱娅有点儿降智的趋势，要是放在以前，肯定要追问，但是现在，她只想美美的睡上一觉。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 萧飞的生物钟还没到时间，他是被屋外呼呼的风声给吵醒的，佟筱娅死死的缠在他身上，也只能在床上又忍了一会儿。 “几点了？” “六点多了。” 佟筱娅迷迷糊糊的仰头看着萧飞，知道自家男人到了起床的时间，往里面一骨碌，顺便把被子也给带走了。 萧飞起床，洗漱，从水房出来的时候，刘佳也已经起来了。 “师父，早！” “大林还没起呢？” “呃……我这就去叫师叔！” 刘佳说着，转身又回屋了，刚刚已经叫了好几次，可郭大林说什么都不肯起。 “师叔，师叔，快起，我师父都起来了，待会儿……” 话还没等说完，郭大林便坐了起来。 之前在萧飞家里住的时候，他可没少被萧飞直接从床上拎起来。 咝…… 刚起来，郭大林又将被子给裹在了身上，实在是太冷了。 “你……你先出去，我穿衣服！” 讲究还不少。 反正已经起了，刘佳也急着要洗漱，第一天在师父家里住，他可得图一个好表现。 “抓点紧，我到门口等你们！” 刘佳听了，哪里还敢耽搁，让师父等着徒弟，这也不像话啊，赶紧加快了速度，好在一个大小伙子也没那么麻烦，刷牙洗脸，完事。 从水房出来，郭大林刚从东厢房出来，揉着眼睛，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一只脚门里，一只脚门外，似乎还在犹豫是现在就洗漱，还是回去再睡一个回笼觉。 “师叔，您快着点儿，我师父都到门口等咱们了。” 郭大林闻言，顿时打了个激灵，赶紧跑进了水房，胡乱洗了把脸，就朝着门口跑了过去。 “从明天开始，每天六点起床，听见没有！” 刘佳忙道：“听见了，师父。” 郭大林虽然满心的不情愿，可是摄于萧飞的淫威，也只能应了。 “走！” 萧飞说完，便朝着前面跑了出去。 刘佳和郭大林对视了一眼，还等什么呢，跑！ 呼……呼…… 跑过去，再跑回来，往返十几公里，中间还要练早功。 萧飞这些年坚持下来，早就已经习惯了，刘佳也还好，前段时间外出巡回上演，他每天都得跟着萧飞一起锻炼，可郭大林就惨了。 这小胖子没有人盯着的话，完全没有一丁点儿自觉，再加上此前减掉的肥肉又长了回来，跑这么点儿路，就给累得气喘吁吁。 跟在萧飞的身后，郭大林知道，今后的日子怕是真的要暗无天日了。 大清早的这一遭，还不算是最难熬的，真正难熬的是每天吃饭，为了帮着他减肥，萧飞又重新制定了一份减肥计划，对饮食这方面的控制，比之前更加严格。 看着人家吃大肉包子，自己只能啃小半个馒头，郭大林顿时觉得生活没了一点儿乐趣。 吃过早饭，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 萧飞也去了同仁堂，许久没过来了，时隔大半年再回来坐诊，依旧是一号难求。 中午回家吃过饭，随后萧飞便去了广德楼，有件事，他想先找乔三木和潘芸亮说说。 等到了地方，下午场还没开演，有些演员都还没到呢。 萧飞直接挑帘进了休息室，可一只脚刚买进去，就听到里面一声惊呼。 “谁啊？” 呃？ 女的？ 广德楼什么时候有女的了？ 萧飞正纳闷呢，就见一个小姑娘直接蹦到了他的面前，看着面生，以前肯定没见过。 “唉呀妈呀！萧哥，可算是见着你了！” 好家伙的，小姑娘看着长得挺漂亮的，一说话满嘴大碴子味儿。 “你是……” “师哥！您来啦！” 第七百七十二章 第一把火，先烧广德楼 萧飞还在纳闷这姑娘是谁呢，身后便传来了乔三木的声音，回头一看，不光是乔三木，潘芸亮也到了。 “师哥！您怎么不在家多歇两天啊？” 萧飞闻言笑道：“怎么了？把广德楼交给你们俩，我还不能来了？” “师哥！我可没这个意思！” 乔三木连忙要解释，萧飞却摆了摆手。 “行了，说个笑话还当真了。” 说完，又转头看向了那个小姑娘，只见那女孩儿还是一脸激动的模样，看上去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来。 “三木，这位是……” “哦！这是琦琦，咱们广德楼新来的报幕员，原先在德芸华服，婶子安排过来的，不光咱们这儿，其他小园子，现在都有专职的报幕员了！” 嚯！ 报幕员都开始有专职的了？ 原先德芸社的几个小园子，报幕员都是演员兼职的，本来也没什么事，只是负责串个场，没必要专门安排一个人。 后来还是天桥剧场那边率先有了专职的报幕员肖佳佳，再之后就是已经成了高锋女朋友的徐洁。 至于德芸华服，那是郭德强去年开的买卖，专门做唐装的，德芸社演员的大褂，现在基本上都是从那里订。 “哎呀！萧哥！我老稀罕你了，今天可算见着真人了，乔哥，快，帮我和萧哥拍张照片！” 说着话，琦琦回身，还真的从包里翻出了一部相机，直接塞到了乔三木的手里，随后便挎上了萧飞的胳膊。 “快点儿啊！” 乔三木也笑了：“着什么急啊，你萧哥还能跑了啊？” 说完，帮着两个人照了一张。 “行了！” 琦琦结果相机，看了一眼，对着乔三木竖起了大拇指。 “乔哥，你照相老带劲了。” 就一张普通的合影，你个小姑娘从里面看出什么来了？ 萧飞今天过来，本来是想跟乔三木和潘芸亮说点事情，结果，一直到开场，这个叫琦琦的小姑娘直接把他给缠住了。 “萧哥，你尝尝这个蛋糕，我经常买，老好吃了！” “萧哥，你跟嫂子是怎么认识的啊？我们都特别好奇。” “萧哥，你知道不，她们听说我分到广德楼，都老羡慕我了，结果，您还不在这边干了。” “萧哥……” 呵呵！ 萧飞都没招了，又不能对一个小姑娘发脾气，更何况，琦琦这孩子还是他的铁粉，只是，东北人的这份源自于骨子里的热情，他是真有点儿招架不住。 好在没过多久，下午场的演出就开始了，萧飞这才松了口气。 “三木，让琦琦来报幕，她这一嘴的东北口……” 萧飞的话还没等说完呢，众人顿时都笑了起来。 “师哥！您是没见过琦琦报幕，待会儿也让您见识见识，什么叫台上台下两个人。” 什么意思？ 烧饼笑着说道：“师哥，待会儿您就知道了。” 这咋还神神秘秘的。 不过很快，萧飞还真的是见识到了，刚刚在台下还是个东北大妞儿，结果一上台立刻就变了样子，尤其是说话的腔调儿。 “欢迎大家来到德芸社广德楼小剧场，接下来请您欣赏第一个节目《酒色财气》，表演者烧饼、曹贺阳！” 我去！ 萧飞差点儿都被惊着了，刚才应该不是幻听？ 可怎么着说话的口音完全变了呢。 之前在后台的时候，琦琦一张嘴就带着浓郁的东北腔儿，顺嘴角都能往外淌苞米茬子，可上了台…… 这口音听着有点儿熟啊！ 好像周杰轮身边有个女助理就是这口条。 “这咋一上台还成宝岛人了？” 萧飞的吐槽正好让下台的琦琦听到，老大不乐意了：“干哈啊！萧哥，不带你这么埋汰人的！” 嗯！ 还是这种腔调听着顺耳。 “接下来……” 站在台上的烧饼突然模仿起了琦琦说话，那强调惟妙惟肖的，措手不及的曹贺阳直接笑了场。 “刚才那小姑娘，是我们广德楼新来的报幕员，琦琦，怎么说话都听见了？” “都听见了！” “刚开始，我们听着都以为是打宝岛来的，结果后来再一打听才知道，人家是牡丹江的！” “这差的也太远了！” “可不咋地，平时她在后台说话也不这样，就是上了台得装。” “人家这么说话显得可爱。” “可爱吗？你不是没见过琦琦在后台是什么样，咱俩都是东北的，你是的齐齐哈尔的，我是哈尔滨的，说心里话，我在家的时候，说话都没她怯。” “什么叫怯啊？” “真的，现在不是有种说法嘛，说咱们东北人说话，满嘴大碴子味儿。” “有！” “算不上贬义，只是一种形容的方式，话，嘎巴菜味儿。” “哪有这么说的。” “四川人说话，辣椒酱味儿。” “嚯……那嘴还要得了吗？” “京城人说话。” “什么味儿？” “卤煮味儿。” “哎呀！那得多味儿啊！” “琦琦说话。” “她不也是大碴子味儿吗？” “她比大碴子可厉害。” “那是什么？” “嘴里能蹿出个狍子来！” “嚯……” 哈哈哈哈…… 烧饼铺垫了这么半晌，最后的开门包袱效果不错。 只是气坏了琦琦，要不是侯贺廉和金贺岚拉着，她都能冲台上去了。 “朱哥，金哥，你们别拦着我，我今天非得把这个烧饼给烙熟了。” 一旁的萧飞看着，也是止不住的笑，这小姑娘，还挺有意思的。 “小潘，往后倒是可以拿着这个点，帮着琦琦立个人设，宝岛来的东北姑娘。” “萧哥！” 琦琦本来正对着台上的烧饼使劲的，听到这句话，顿时一脸的委屈：“萧哥，您行不行啊，咋还帮着他们一块儿欺负我呢。” 潘芸亮闻言笑着说道：“傻丫头，师哥这是在帮着你立人设呢。” 广德楼的演员，好些人的人设都是萧飞帮着立起来的，比如岳芸龙初期的骚浪贱，闫贺翔的怼人小能手，李贺杰的江湖大哥，谢文锦的怂大辈儿，还有烧饼的浑浊闷楞。 萧飞现在愿意帮着琦琦立人设，这小丫头不知道捡了多大的便宜，居然还敢发出抗议。 “这算什么人设啊！？” 琦琦嘴里嘟囔着，显然并不满意，可她也知道，自己只是个报幕员，想要让观众记住自己，只能剑走偏锋。 随后的演出，每一对演员登台，都要拿着琦琦调侃几句，一场演出下来，也顺利的让所有人都记住了这个满嘴宝岛腔儿的东北丫头。 “师哥！您给说说！” 回到休息室，众人又习惯性的凑到了萧飞跟前，等着他的点评。 萧飞见状笑了：“说什么啊？往后这活可不归我管了，每场演出都有录像，回头抽时间自己看，有什么问题自己调整，都散了！” 广德楼这边的演出，每一场都会有人专门负责录像，为的就是，等到演出结束之后，交给每一个演员自己去看，发现在表演时的不足。 打发了其他人，萧飞叫住了乔三木和潘芸亮：“三木，小潘，有点儿事和你们说，咱们找个地方聊会儿。” 乔三木知道，萧飞今天过来肯定有事，吩咐了李芸东带大家伙去吃饭，他们哥仨，搭上一个刘佳，则出门去了广德楼对面的炸酱面馆。 四个人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下，很快伙计便端着一个大托盘，把四个人要的面端了上来，都是店里的熟客，不用点，人家也知道他们的口味。 “萧老师，这是您的，小碗干炸，黄瓜青豆豆芽菜，您可有日子没上我们这儿来了。” 萧飞笑着应和，等伙计走了，一边拌着面，一边开了口。 “昨天定下来一个事，师叔想让我当咱们德芸社的副总。” 听了萧飞的话，乔三木和潘芸亮只是对视了一眼，都没觉得有多惊讶。 这个事，他们之前都曾听说过，郭德强想要让萧飞进公司的管理层，只是，萧飞一直推脱着没答应。 “师哥！您应了？” 萧飞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 “应了！” 俩人闻言，顿时都笑了起来，依着他们的想法，萧飞早就算是进入德芸社的管理层了，毕竟这些年来，德芸社的大事小情，哪一件萧飞没参与，现在不过是正式确认了一下。 “今天叫你们俩过来，是有些话想要和你们念叨念叨。” 乔三木道：“师哥，您尽管说，我们哥俩肯定支持您。” 萧飞摆了摆手，他可没有拉山头，搞派系的想法，既然坐上了德芸社副总这个位置，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德芸社往正确的发展道路上带。 如果真的拉帮结派的话，对于未来德芸社的发展，可没有好处。 “先说个小事，最近这两天广德楼怎么样？还稳得住吗？” “还行，规矩都是您早就定下来的，我们哥俩接手也是按照您的路数走，没多大问题。” 萧飞听了点点头：“这就好，关键就是处理好师兄弟之间的关系，交给你们俩，我还是放心的，再有就是……” 乔三木和潘芸亮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他们都知道，萧飞接下来要说正事了。 萧飞说着，也抬头看向了面前的两人。 “咱们哥仨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我的性子，你们多多少少的也该了解，这个副总的位置，我要么就不接，既然接了，我就没打算混日子。” 两人闻言，都知道接下来德芸社怕是要不太平了，萧飞正式上任之后的第一件事，肯定是要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 呃？ 萧飞今天来找他们俩，该不会是这第一把火就要烧到他们的头上？ 没准儿！ 历来进行的改革的人，为了立威，第一件事都是杀熟。 萧飞可不知道俩人在胡琢磨什么，还在自顾自的说着：“咱们德芸社现在表面上看，一切都好，要不是老三昨天突然出了意外，这会儿应该商量的就是新园子的事了。” 听萧飞提起孔芸鹏，乔三木他们也是哭笑不得，昨天他们也都去医院探望过了，虽然眼瞅着孔老三遭了这么大的罪，身为师兄弟，肯定难免心疼，可是…… 这人也忒倒霉了！ “不说他了，我的意思，既然让我做这个副总，咱们德芸社的好些方面，都得一样一样的改。” 果然如此。 乔三木和潘芸亮都熟悉萧飞的性格，知道这位不是个安分的，没坐那个位置之前，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然上去了，改革也是势在必行。 “师哥！您就说打算怎么改！” 不管萧飞是不是要杀熟，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第一把火是不是要烧到广德楼。 乔三木作为萧飞的亲师弟，都得无条件支持。 “对啊！师哥，大事我们哥俩也不懂，您就说，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潘芸亮也跟着表了态。 要是没有萧飞的话，他现如今恐怕早就回天津，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彻底脱离相声了。 对萧飞，他一直都很感恩。 除非萧飞和郭德强对上，不然的话，他肯定是要站在萧飞这一边的。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可就说了，我要动手改革，肯定要触及到一些人的利益，内部的事，你们也都知道，我上去了，难免会有人不服气，所有，这改的第一件事，只能先落在广德楼。” 第一把火先烧广德楼，这还是昨天晚上佟筱娅给萧飞提了醒。 乔三木听了，并不觉得意外，刚刚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只不过…… “师哥！广德楼能有今天，可都是您的心血，您第一把火就要烧广德楼，您……真舍得啊！？” 说着话，乔三木一直在观察着萧飞的反应，见他不动声色的，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 “当然了，师哥，您要是决定好了，我们哥俩自然没的说，您说，打算让广德楼怎么改，我都听您的！” 萧飞听乔三木把话说完，这才开口：“我不是要让广德楼改，而是打算让德芸社的所有小剧场一起改。” 一起改？ 乔三木和潘芸亮闻言都惊了，动静这么大的话，难道就不怕那些人全都跳起来？ 第七百七十三章 公平，公道 佟筱娅昨天一句无心的话，给萧飞提了醒，他很清楚，一旦郭德强和王薇公布了他将担任德芸社副总的消息，肯定会有很多人不服气。 为了堵住这些人的嘴，萧飞要做的第一件事，必须得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才行。 所以这第一把火，他决定先烧向广德楼。 “师哥！您就别跟我们哥俩打哑谜了，您打算怎么办，好歹也得让我们明白啊！” 乔三木想要个明白，萧飞也就直接说了。 “现在德芸社一共有五个小剧场，我打算，每一支演出队伍不再固定演出场所，开始轮换，一个月为期，转着演！” 萧飞说的简单直接，可却把乔三木和潘芸亮都给惊着了。 轮转？ “师哥，您这……” 显而易见的，如果真的像萧飞说的那样，五支演出队伍不再固定剧场，开始轮转演出的话，广德楼这边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要知道，广德楼的客容量，在德芸社五个小剧场里面是最大的。 就算是不卖加座票，一楼的散座，加上二楼的包间，全部加在一起，拢共能卖500张票，可最小的三庆园呢？ 只有散座，连包厢都没有，只能卖260张票，就这，还是德芸社将三庆园租下来之后，重新改的呢。 为什么德芸社的演员都羡慕他们这些在广德楼的师兄弟，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他们赚得多。 一旦开始轮转的话，广德楼的演员在收入方面将下降一大截。 “师哥，您是不是再考虑考虑啊？” 乔三木不好直接反对，但是，听他的语气就知道，萧飞这个决定，他还是非常不情愿。 明明是自己该得的利益，现在却要让出去一部分，换成谁，都不会答应。 “不愿意？” 萧飞看着两个人，突然笑了。 他知道，要接受这个安排，确实有点儿难为人，但是，这件事他必须要做。 谁都知道在广德楼这边赚的多，估计早就有人不满意了。 只是碍于广德楼是萧飞的私产，就算是有人不愿意，也没法提出来。 现在萧飞要做德芸社的副总，他首先就得让人看到自己的公平，公正。 既然都是德芸社的演员，那么在利益分配方面，必须重新制定规矩。 在萧飞的计划当中，不光是要剧场轮换，此外，还有很多方面，都要重新弄出来个一定之规。 像徐德谅和王文利那样，因为心态不平衡，导致牢骚满腹，最终弃班出走的事，再也不能发生了。 当然了，谁要是在德芸社待着，感觉不满意的话，随时都可以走，但是，收入问题绝对不能成为离开的理由。 我把规矩定下了，你要是不接受，那么请离开，可一旦接受了，事后就别想着找后账。 “眼皮子别那么浅。” 萧飞要对广德楼下手，首先就得说服了乔三木和潘芸亮，要是连他们两个都不支持的话，接下来他的很多措施都没办法顺利开展。 “小园子是根本，但是，想要赚钱的话，指望着小园子的票房收入，你得辛苦多少年才能在京城买下一套房。” 萧飞这话，还真的说到俩人心缝里去了。 栾芸博要结婚了，准备的婚房，也只能付个首付，他不光是天桥剧场的负责人，还是德芸社的高层管理者，每年的收入要比绝大多数的同辈师兄弟赚的都多。 可就算是他的收入标准，都拿不下京城的一套房。 “我早就跟你们两个说过，咱们这些人，到最后都得走出去，小园子再怎么是根本，咱们也得给后来的师弟们把位置让出来。” 俩人听着，就算心里还是有点儿不情愿，可也不得不承认，萧飞说的是对的。 玖字科到了下半年就要往各个演出队伍分派了，每支队伍的人越来越多，要是没有人率先走出去的话，演出位置都让他们给占着了，玖字科的师弟该怎么安排？ “师哥！我听您的，您提出来，我肯定支持！” 乔三木作为萧飞的亲师弟，这种时候，他站出来支持萧飞，属于义不容辞。 潘芸亮见状，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师哥，我也支持。” 萧飞听了，随即笑道：“口服心不服，行啊！有你们这句话就行了，三木，小潘，眼光还是要放得长远一点儿，你们总不会一辈子窝在小剧场的，现在德芸社的业务越来越多，越来越杂，接下来，你们在其他领域的机会多的是。” 关于德芸社未来的发展方向，萧飞和栾芸博早就讨论过，当德芸社这个相声班子在社会上名气越来越大，影响力也越来越大，从相声园子走出去，那将成为必然。 就算是他们不想往外走，也会有许许多多的人，将他们拉出去。 谁让德芸社现在的关注度高呢！ “快点儿吃，待会儿面都坨了。” 吃过晚饭，乔三木和潘芸亮回广德楼，准备晚上的演出，萧飞则带着刘佳，一起去了玫瑰园。 改革的事，还是要和王薇这位董事长打个招呼才行。 “小飞，你们爷俩怎么来了啊？” 萧飞突然到访，王薇也有些意外，平时没事儿的话，萧飞可很少登他们家的门。 不像以前他们住在大兴的时候，萧飞隔三差五就会开车带着于清和佟筱娅，来家里串门。 “来找您商量点儿事，我师叔没在家？” “没有，去天桥剧场了，难得有时间，又去小园子里过瘾了。” 郭德强经常说，带队出去，在两千人，三千人的剧场说，怎么都比不上在小园子里使活痛快。 “小崽儿也没在？” “跟着你师叔去小园子了！” 王薇引着两人到了客厅，又忙前忙后的倒茶，拿吃的。 “大林在家里怎么样啊？你师叔可说过，大林这孩子将来能不能成才，可就全都靠你了！” 嚯…… 萧飞顿时感觉肩膀上的责任更重了。 “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听着好像大林有多不成器似的，孩子挺好，也聪明，就是有的时候犯懒，往后就不会了。” 站在萧飞身后的刘佳闻言，不禁暗自苦笑：有您这位杀神在一旁盯着，得多大心的人才敢偷懒啊！ “把大林交给你，我和你师叔都放心！” 王薇笑着说道，随后等着萧飞的下文。 “婶子，师叔昨天都跟您说了！” 王薇忙点头：“说了，说了，小飞，婶子真得谢谢你，德芸社这边，虽说我是董事长，可好些事，我哪懂啊，就算是有小栾、贺英他们帮着，可身边没个主心骨，我这心里总觉得慌，你答应过来，那可就太好了，往后你就放开手去干，婶子支持你！” “得嘞，要的就是您这句话，婶子，既然您说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王薇笑着：“别客气，客气什么啊，这些年，德芸社的大事小情，可真是多亏你了，婶子知道你是个能人，你做事，我放心。” 接着萧飞就把刚刚和乔三木他们说的那件事，又跟王薇说了一遍。 “婶子，这件事您怎么看？” 王薇听了萧飞的建议，心里自然是止不住的感叹，她又不是什么都不懂，萧飞主动提出来，让现在的五支演出队伍在五个小剧场轮换演出。 明摆着的，广德楼肯定要吃亏。 萧飞虽说从广德楼退出来了，可他的两个亲师弟还在那边呢。 “小飞，你这……让婶子怎么说才好呢，不过，你可得想好了，真要是轮换的话，小乔那边……” “他那边，我已经和他说过了，现在就看您的意见了！” 王薇还能说什么。 “既然你都想好了，小乔也同意了，那就按你的意思办。” 萧飞早就猜到了，这个提议，王薇肯定会同意，作为德芸社的董事长，最让他棘手的问题，就是平衡每一支演出队伍。 可现在每一支演出队伍都被固定在了各自负责的小剧场，收入有高有低，难免会有人心里不平衡。 都是干一样的工作，凭什么有的人一个月说下来，才能赚六七千，有的人却能赚一万多。 历来所有的事都一样，不管寡而患不均。 可这还要想做到公平，公正，哪有那么容易啊！ 其实，王薇早就有过这个想法，栾芸博也曾和她提过，可是，萧飞在广德楼，她真的要动的话，第一个就得动萧飞。 这让她怎么下决心？ 没办法，只能拖着了，结果没想到，他们刚把萧飞请出山，来做德芸社的副总，萧飞还没等上任呢，第一把火就将广德楼给烧了。 只不过，刚刚萧飞说的这件事，只能算是抛砖引玉，接下来才是他今天来玫瑰园的目的。 “婶子，轮转只是第一步，想要平衡每一支演出队伍，我下面要说的才是关键。” “你只管说，婶子听着呢！” 王薇知道萧飞有想法，早先栾芸博拿出来的那份规章制度，发展规划，其中就有萧飞的手笔。 但凡是为了德芸社，萧飞提出来任何建议，王薇都不会反对。 只是，王薇没想到，萧飞要折腾出那么大的动静，而且，听萧飞的意思，这还只是改革德芸社的第一步。 第七百七十四章 我没什么不服的 王薇已经懵了，感觉自己的大脑有点儿跟不上萧飞的节奏。 刚才还说着小剧场轮转的事，接着就开始说起了，演员定级，票房分成定档，以及许许多多和德芸社演员收入直接挂钩的问题。 “小飞，你先等等，先等等，让婶子缓缓。” 王薇感觉再让萧飞说下去的话，她的脑袋都要炸开了，赶紧叫停。 过了好一会儿，王薇抬头看向了萧飞：“小飞，你想过没有，真要是像你说的这么办的话……当然了，我知道，你都是好意，是为了德芸社好，为了让德芸社更加正规，可是，真的按照你说的改，你就不担心，咱们自己先乱起来。” 王薇做德芸社的董事长，也有好几年了，这几年，她耗费精力最大的，就是竭尽全力维持内部的稳定。 可就算是这样，去年也还是出了徐德谅和王文利退社的事。 现在萧飞居然打算在德芸社内部工资体系方面，动一个大手术，稍有不慎，恐怕会直接引起大地震啊！ “婶子，乱，肯定会乱，但是，咱们不能一直这么稀里糊涂的干下去，现在除了广德楼和天桥剧场之外，其他三个小剧场的演员，底薪、票房分成，都是模糊不清，演员的收入也是严重的两极分化，现在还没出问题，可是，一旦时间长了，还是维持这样的工资不变，赚得少的，您觉得他们会不会学谅叔和王先生呢？” 当初，萧飞带队去广德楼之后，就按照每一个演员的实际水平给定了级，每个人的收入，直接和等级挂钩，然后根据演出场次来分配。 栾芸博离开广德楼，开始做天桥剧场的负责人之后，也直接把广德楼的那一套给带了过去。 可其他三个小园子，工资标准该怎么制定，一直到现在都是乱七八糟，而且，像三庆园和湖广会馆，已经好些年都没变过了。 长此以往，收入继续两极分化，收入少的那部分演员肯定会有所不满。 他们来德芸社，的确是因为喜欢相声，喜欢传统曲艺，但是，他们也得生活啊！ 真要是赚的钱都不够养家，继续干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呢？ 听萧飞这么一说，王薇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小飞，你说的对，刚才是婶子糊涂了，唉……长痛不如短痛，既然是早晚都要解决的问题，不如趁早把问题给解决了。” 王薇也下了决心，她很清楚，真要是按照萧飞的意见来改的话，目前的一部分既得利益者肯定会心生不满，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因为这次的改革，造成人员流失。 但是，却也是不能不改。 眼下就算是出乱子，也不会太大，可是现在将这个问题给压下去的话，等到将来爆发出来，可就真的要惊天动地了。 “这样，小飞，你跟我说，我也记不住那么多，你回头和小栾商量一下，你们哥俩拿出个正式的计划，另外咱们内部演员定级的问题，你……” “婶子，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蛮干，争取让所有人都满意。” 全都满意肯定不可能，可绝对会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涉及到利益问题，萧飞自然不会太草率了，毕竟，这一次定下来的等级，未来一段时间内，没有特殊的情况，都不会再变了。 定低了，或者定高了，都会引来麻烦事。 “行，婶子信得过你！” 这件事说完了，王薇也觉得心里敞亮多了，以前她作为德芸社的董事长，干的也是稀里糊涂，身边没有能人，未来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德芸社不断的发展壮大，她心里根本没有一个准谱。 现在好了，萧飞愿意出山来帮忙，那是他们两口子求之不得，往后该怎么做，有萧飞来把关，王薇心里也觉得踏实。 “小飞，接下来咱们还应该做什么，你干脆一次跟我都说明白了。” 接下来？ 往后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最为迫切需要解决的，还是内部问题。 别看德芸社已经从民间草台班子变成公司好几年了，可内部框架还是太粗糙了，萧飞虽然一直没参与到管理当中去，却也对公司的一些事知之甚深。 最简单的一个问题，作为一家文化传媒公司，德芸社现在好些专职部门都没设立，或者设立了，也根本没有专业的人在负责。 好些事都是糊里糊涂，遇到事干脆临时抓人去管。 这样下去怎么能行？ 先将内部充足，确定职能部门，安排专业的人去负责，只有把内部的架子搭起来，后面才轮得上考虑未来发展的事。 “婶子，一句半句的也说不清楚，回头我和小栾碰一碰，拿出个章程出来，到时候，再给您过目。” 急于着手处理的工资体系问题，先要处理清楚了，其他的事，倒是可以暂时先缓一缓。 “行！等你们商量好了，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王薇说着，看上去似乎还有点儿心事。 因为刚刚萧飞每次说到找人商量的时候，只提到了栾芸博，一次都没提过王钰秦。 王钰秦是王薇的表弟，07年就投奔过来了，最开始的时候，他和侯振一起给郭德强做助理，后来又负责了一段时间郭家菜，一直到今年才正式进入了德芸社的管理层。 此前，萧飞带队在东北巡演的时候，那位程老板，就是他介绍给汪海认识的。 要说能力的话，王钰秦确实有些能力，但是，这人做事不牢靠，有点儿急功近利的意思，所以，萧飞和他一直走不近。 “小飞，还有个事，婶子和你说说，这个事……我替钰秦给你赔个不是，说句对不起。” 萧飞听着笑了：“婶子，您这是哪里话，王叔可没有对不住我的地方，您这话我可不敢当。” 王薇听着，也不禁有些尴尬：“小飞，你也甭这么说，钰秦不争气，捅了篓子，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听到王薇这么说，萧飞也不好发作，要说对王钰秦，他是真有点儿火大，东北那档子事，要是没有他把程老板引荐给汪海，也就没那么多事了。 万幸的是，当初郭德强结下了赵老蔫儿那一段善缘，否则，能不能顺顺当当把后面两场商演办下来，都是个未知数。 “婶子，那件事都掀篇儿了，过去的事，咱们谁也别再提。” 王薇都主动替王钰秦给萧飞赔不是了，他还能怎么着，继续抓着不放，坐上副总位置之后，趁机排挤王钰秦？ 算了！ 萧飞真要是那么干了，他都得瞧不起自己。 王薇闻言，心里这才踏实，她知道萧飞的性子，但凡说了的事，就没有不作数的。 他说掀篇儿了，那就肯定是掀篇儿了。 又待了一会儿，萧飞起身告辞，带着刘佳离开了。 一直到深夜，郭德强才回来，看到王薇没睡，还觉得奇怪。 王薇可不跟他似的，不到半夜不睡觉，人家生活作息规律特别好，每天十一点之前，保准上床睡觉。 “怎么了？还没睡啊！？” “等你回来，有点事，跟你念叨念叨！” 郭德强给自己泡了壶茶，又打来了洗脚水，尽管住着大别墅，但生活习惯还是和以前一样，他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家里的浴室是干什么的。 “说！” 王薇随即就将今天萧飞来家里说的事，都和郭德强重复了一遍。 “大概其就这么多了，你听着觉得怎么样？” 郭德强听过之后，也不禁暗暗皱眉，刚要说话，突然想起昨天才给萧飞立下的保证。 “我觉得挺好，小飞这孩子，甭管是什么事，都考虑的全面，滴水不漏的，你要说，真的改动，有些人会不满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咱们就算是做的再好，也照样少不了有人骂街，能让大部分人满意，就算是不错了。” “你的意思是，你支持小飞？” 郭德强笑道：“我支持，或者不支持都没用，昨天我都和你说了，往后德芸社管理方面的事，我一点儿也不管，不参与了，你和小飞，小栾他们商量着办就行了。” “屋里又没有别人，咱们两口子说说，你还怕犯忌讳啊？” 呃…… 郭德强也觉得有点儿嘴痒，说是不管了，可真的一点儿不掺和，他又忍不住。 “你要是非得问我，那我的意思就是，我支持小飞，怎么管理一家公司，咱们俩人谁都不懂，既然不懂，干脆就把事情交给懂的人去办，小飞是个有大能耐的人才，人家愿意搭把手，咱们能干的就是百分之百的支持。” 王薇听了，琢磨着也是这个道理：“行，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就没什么含糊的了，那……咱们明天就发消息，宣布小飞担任德芸社的副总。” 呵呵！ “你安排！我不管！” 你快拉倒！ 王薇白了郭德强一眼，想要现在就给刘贺英打电话，可看看时间，已经快一点了，还是将手机给放下了。 “德强！你真觉得小飞能带着德芸社再上一个高度？” 郭德强抿了一口茶，笑呵呵的说道：“能不能的现在还不好说，不过要是拿我和小飞比，至少在管理公司这方面，我是没什么不服的，还有……” 剩下的话，郭德强又给咽了回去。 还有什么？ 平心而论，如果他站在萧飞那个位置的话，他肯定狠不下心，第一个就对着广德楼下手。 第七百七十五章 退休了 德芸书馆后台。 萧飞今天早早的就过来了，比他来得更早的是张文天先生。 “定了？” “定了！” 张先生闻言点点头，萧飞离开广德楼这件事，他早就听萧飞说过，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尽管早就有心理准备，可是，这个决定从萧飞的嘴里说出来，老先生还是不免有些失落。 萧飞离开广德楼之后，往后，他们爷俩怕是很难再有合作的机会了。 再和别人搭档，张先生也没那个心气儿。 相声演员换搭档，那就跟两口子离婚一样。 之前因为生病，张先生不得不和郭德强分开，等他回来的时候，于清已经和郭德强形成了默契。 他作为老前辈自然不能再去把人家给拆散了。 后来跟着萧飞一起来了广德楼，爷俩一起搭档，张先生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现在很多德芸社的老观众都说，最适合郭德强的捧哏是张先生，于清在台上是卖萌，只有张先生才能托得住那个小黑胖子。 可是，在张先生看来，最适合他的逗哏，应该是萧飞才对。 爷俩站在台上，一个学问渊博的小机灵鬼，一个蔫儿坏的歪肩膀老头儿，真可以说是相得益彰。 只可惜，两个人岁数差得太多，终归不能到头。 张先生其实也明白，他的身子骨不济，现在去小园子演出越来越少，本来和萧飞就属于临时搭档，拆伙是早晚的事。 相声演员搭架子，年龄不能差的太多，这是规矩，当初跟着萧飞一起去广德楼，给萧飞捧哏，最初的想法就是能帮衬一下，连张先生都没想到，俩人能搭档这么长时间。 可他总有登不了台的那一天，到时候，将萧飞半道撇下，还不如趁早裂穴的好。 就像当年少马爷和杨绍华先生一样，俩人说的好好的，为什么裂穴了？ 还不就是因为杨先生岁数大，少马爷担心杨先生退了，他还年富力强，到时候找不到合适的搭档，早分早好。 至于杨先生越老越妖，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挺好，你继续留在广德楼，往后也施展不开，现在从广德楼出来，对你，对小乔他们都是好事。” 萧飞走出去，才能有更好的发展，同样的，萧飞离开了，乔三木他们才能出头。 不然的话，总有这么一位大师哥压着，乔三木想要上位那是难如登天。 现在还没什么，可人都是要往高出走的，时间长了，难免会心生嫌隙。 听张先生这么说，萧飞的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儿的，离开广德楼这件事，他虽然早早的就说过，但是，真到了决定离开的那一天，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张先生说。 只能一直拖着，最后拖到了现在，没法继续再拖下去的时候，不能不和张先生说了。 “师爷，只要您还能登台，咱们爷俩以后肯定还有合作的机会。” 张先生笑着点点头：“这个是后话，怎么着，爷们儿，往后有什么打算？” “我师叔跟我说好了，想要提拔我做德芸社的副总。” 张先生一听就笑了：“这更是好事，咱们德芸社是得找个明白人管着，继续让你师叔瞎胡闹，早晚得闯祸。” 对郭德强，张先生可以说是知之甚深，说相声是把好手，可着全中国找，怕是也找不出几个能跟郭德强比的。 但是，作为一家公司的管理者，郭德强显然远远不称职。 就说去年曹芸伟退赛那件事，张先生知道以后，也是非常不满，可是，当他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他也是无可奈何。 像这种事，一次两次的还行，可如果任由郭德强折腾下去，真到了没法收拾的程度，到时候，对德芸社的伤害将是无法估量的。 萧飞来做这个副总，帮着王薇一起管理，在张先生看来，是对德芸社最好的选择。 “往后多帮着你师叔，他那个人……人性是没问题，可就是脑子不清楚，一上头就容易办糊涂事，以前身边就算是有人，也都对他听之任之的，现在你去坐这个位置，还能管着点儿他。” 好嘛！合着在张先生的眼里，他这个副总还有保姆的职能。 “爷们儿，还记得当年你答应我的那件事吗？” 萧飞一怔，随即就想起了张先生说的是那件事，顿时笑了：“师爷，您放心，我说过的话，肯定算数，只要我师父在德芸社一天，我就肯定不走。” 张先生闻言也笑了，岁数越大，虽然精力和脑力越来越不济，但是，看事情却看得更清楚了。 萧飞对郭德强做的一些事并不满意，张先生早就看得出来。 之所以，萧飞此前不愿意掺和德芸社的管理，也是因为郭德强，现在萧飞进了德芸社的管理层，张先生最担心的就是，往后会因为一些事，让他们爷俩起了冲突。 “爷们儿，记住了，你师叔不是坏人，他就是……没法说！” “什么没法说！” 说着话，金先生和闫贺翔也进来了。 德芸书馆这边，现如今的主力就是金先生，除了他以外，还有闫贺翔和冯兆祥，剩下的都是临时从几个小剧场里抓人。 “师爷！” 萧飞见着金先生，连忙起身打招呼。 金先生摆了摆手，被闫贺翔搀扶着坐到了张先生身边。 “老张，刚才说嘛呢，怎么还没法说了？” 张先生笑道：“说您徒弟呢！” “我徒弟，哪个徒弟，德强？” “不是他还能是谁啊！？” 金先生听了，朝着萧飞看了过来，突然笑了：“说他干嘛，那就是个糊涂车子，办事没根底，想起一出是一出，爷们儿，真要有事跟我说，我替你收拾他。” 瞧瞧，连金先生都知道，郭德强的糊涂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师哥，这回您徒弟可没犯糊涂。” 张先生一脸神秘的说道。 “怎么说？” 张先生一指萧飞：“这小子被安排成德芸社的副总了，往后咱们老哥俩都得归这小子管。” “是吗？” 金先生一拍大腿。 “这事办的好啊！难得，德强那小子还真办了件明白事。” 金先生，您这是多瞧不上这个徒弟啊？ “师爷，还没最终定下来呢。” “嘛没定下来，他要是反悔了，我就饶不了他。小子，好好干，有嘛事就跟我说，师爷给你做主。” 萧飞连忙拱手致谢：“师爷，谢谢您了，有您这句话，我心里可就更踏实了。” 一旁的闫贺翔也跟着向萧飞道喜：“师哥，恭喜您了，往后还得靠您多照应。” 这两天，闫贺翔的心里也有些别扭，萧飞在广德楼的时候，他是跟萧飞搭档最多的，现在萧飞走了，他的位置就变得有些尴尬了，在没找到合适的搭档之前，他也只能常来德芸书馆使活。 现在听说萧飞升任了副总，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都说朝里有人好做官，萧飞成了德芸社的副总，还能不照顾他们这些广德楼的老人儿？ 他哪里知道，萧飞还没正式就任，这第一把火就烧向了广德楼。 “老张，小飞当了副总，往后你怎么办？” 金先生刚才还替萧飞高兴呢，突然又想到了张文天这个老哥们儿。 “什么叫我怎么办？师哥，我都多大岁数了，也该让我退休歇歇了。” 这句话，张先生是笑着说出来的，可是，在场的谁都能听得出来，老先生对这个舞台有多不舍。 “退休？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比我还小八岁呢，我都没说退休，你着什么急啊！说不了相声，你就过来跟我们一块儿说评书，怎么都是一乐儿，你站不住，还坐不住吗？” 同为曲艺行的老人儿，金先生更能理解张先生的心情，累的时候，也想过就此打住，再也不登台了，踏踏实实的养老。 可是真要是让他们闲下来，估计谁也耐不住，过不了两天就得闹闲。 金先生当初因为生病，决定告别舞台，可是在家里的那段日子，对他而言，简直就是煎熬，所以德芸书馆的牌子立起来之后，郭德强一请他，他立刻二话没有就来了京城。 张先生是个闲的住的人？ 他真要是闲的住，当年也不会在退休的年纪跟郭德强、李京，折腾出来个京城相声大会了。 说白了，作为演员，对于舞台的热爱，那是浸入骨子里的，但凡还能张得开嘴，谁也不愿意早早的就退下来。 而且，都是待不住的人，有点事做，还能多活两年呢。 “行，您这个主意好。” 张先生一听就笑了，刚才还说着要退休，可他是那种能闲的住的人嘛！ 金先生也笑了：“你是不是就等着我这句话呢？” 萧飞又待了一会儿，便带着刘佳起身告辞了。 “往后每天上午，练完早工，你就去张先生家里，赶中午把老爷子送到德芸书馆再来找我。” 刚刚，萧飞还跟张先生求了另外一件事，请老爷子帮忙带带刘佳。 他每天上午要去同仁堂上班，没时间教刘佳，可时间不能耽搁，就让刘佳去和张先生学评书。 能多学点儿东西，刘佳自然也高兴，张先生的评书，可是得过名家传授的。 闫贺翔和冯兆祥都曾跟张先生学过。 “是，师父，我记下了。” “跟张先生好好学，等你学会了一段长书，我就把《西游记》传给你。” 刘佳听了顿时眼前一亮，萧飞的《西游记》，德芸社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呢。 可之前萧飞也只是传给了冯兆祥。 “谢谢师父。” 萧飞笑了一下，也没再说什么。 刘佳是他门下的大徒弟，他会的这点好玩意儿，不传给刘佳还能传给谁。 难道还跟郭德强那样父传子？ 拉倒！ 萧飞是坚决不会让他的孩子再走相声这条路。 师徒两个随后一起回了家，正式的任命还没公布，他也不着急现在就去公司里收权。 以前没时间，现在刘佳搬来了家里，萧飞准备从头开始，一个段子，一个段子的给刘佳重新归置。 “这块儿得再垫一句，翻的太快，效果就没那么好了，另外你嘴里别那么多零碎儿，再有就是，我跟你说过，别学我，可你想想刚才这一段，你整个都是按照我的路数说的，相声演员在台上，得有自己的风格，特点，指着模仿，你一辈子也别想红。” “我记下了，师父。” “再来一遍。” 正说着呢，萧飞接到了乔三木发来的一条短信。 “师哥，德芸社的微博，您的任命已经公布了。” 呃？ 这么快？ 萧飞还准备趁着没正式公布，先把他要改革的章程给拟出来呢。 “你自己先琢磨着，我去去就来。” 萧飞说着，起身回了正房屋，打开电脑，登录微博。 果然，德芸社官方微博最新的一条消息，便是关于他的任命通知。 十分钟之前刚发的，下面的评论已经超过了千条。 栾芸博：恭喜师哥德芸社萧飞，今后又能并肩作战了。 高锋：恭喜，恭喜德芸社萧飞，还请副总多照应。 潘芸亮：…… 乔三木：…… 再往下，李京、孙月，还有烧饼等人纷纷发言，表示祝贺。 还有好些德芸社的粉丝也都参与进来，一起热评。 当然，其中也有人在唱反调，还有人直接了何芸金和曹芸伟。 “为什么让德芸社萧飞做副总？何芸金和曹芸伟才是郭德强的徒弟啊！我看德芸社都快变成萧飞社了。” “郭德强还分的清里外吗？” 有人支持萧飞，自然也有人支持何芸金和曹芸伟。 从何芸金开始负责湖广会馆，德芸社的一些粉丝就开始自觉分流，逐渐形成了三派，萧飞、何芸金、曹芸伟都有各自的支持者。 原先还没什么，随着萧飞就任德芸社副总的通知发出来，评论区就开始逐渐变味儿了。 萧飞的粉丝自然为他摇旗呐喊，而何芸金和曹芸伟的粉丝则开始为他们喜欢的角儿鸣不平。 “下午两点，郭家菜开会。” 萧飞看着栾芸博发来的短信，知道这是要正式宣布了。 第七百七十六章 规矩 郭家菜二楼，小宴会厅，往常德芸社有什么事，都会将公司的管理层，还有各个演出队伍的负责人召集到这里开会。 萧飞开车带着刘佳一起过来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了，除了郭德强、于清、王薇、李京之外，还有侯振、王钰秦、刘贺英、李贺林等中层管理人员，五个演出队伍的负责人也都过来了。 “少爷，你别坐那儿啊，过来，上面坐！” 萧飞进来之后，习惯性的就要坐到乔三木身边，却被郭德强给叫住了。 郭德强一说话，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萧飞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前面走了过去，让他都没想到的是，走到跟前，郭德强竟然主动起身，让出了王薇左边的位置，坐在王薇另一侧的是栾芸博。 “师叔！” “别推辞，少爷，从今往后，咱们德芸社再开会，这个位置就是你的了！” 郭德强笑着说到，最后走到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 他这是要用实际行动证明，从今天开始，德芸社的管理，他不会再插手了。 “师叔！这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小飞，让你坐，你就坐。” 王薇说着，一把将萧飞给拉着坐下了。 刚坐下，萧飞就察觉到，现场有好几道不善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显然，他这个副总的位置，并不是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不服？ 那就不服呗！ 原本萧飞坐这个位置，心里还有点儿不踏实，可既然有人不爽，他还非得坐下去了。 等郭德强也落了坐，王薇将话筒往面前一摆。 “安静一下，咱们抓紧时间开个会，我快点儿说，别耽误了晚上的演出。” 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王薇要宣布的是什么事，有的人坦然接受，有的人则满腹的牢骚。 就像网上有些人说的那样。 凭什么德芸社任命副总，选中了萧飞，他又不是郭德强的徒弟。 德芸社说到底也是郭家的买卖，怎么能用外人，不用自己人呢。 “微博发的公告，大家伙都看见了？” 王薇说完，目光从现场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也不等大家回答，便接着说道。 “我和德强商量着，打算在咱们德芸社设立一个副总的位置，平时负责公司上上下下的管理工作，现在，我正式宣布，萧飞将担任德芸社文化有限公司副董事长。” 言罢，王薇率先鼓掌，郭德强、于清，还有其他人随后也都鼓掌表示了祝贺。 萧飞连忙起身，对着四周围抱拳拱手。 同时也在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有的人是真心为他高兴，有的人心里怎么想的，脸上全都给带出来了。 “为什么选萧飞担任咱们德芸社的副总，关键还是能力，这些年来，德芸社风风雨雨，大大小小的事也经历了不少，在座的每一位都是一起跟着走过来的，好几次德芸社遇到的危及，要是没有萧飞的话，或许这个牌子早就保不住了，让萧飞负责德芸社的管理，这个想法我和德强早就有，只不过，萧飞一直没答应，我这也是三顾茅庐才把他给请了出山，往后还是希望所有人都能配合萧飞的工作。” 王薇说了一大套，随后看向了萧飞。 “小飞，你也给大家说两句。” 萧飞闻言，不禁暗自苦笑，这个会开的太突然，他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好在他这个人从来都不会怯场。 “我就简单的说两句，别耽误了晚上的演出，首先还是感谢师叔和咱们董事长的信任，既然坐上这个位置，我肯定会为咱们德芸社每一个演员服务好，另外，也争取在未来将咱们德芸社发展的更好，漂亮话，我就不多说了，今天这个会开的有点儿突然，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我宣布一件事。” 说上一大堆漂亮话，喊无数的口号，或者许下多少承诺，那些都是虚的，既然坐了这个位置，萧飞就没打算混。 “眼下咱们德芸社有五个小剧场，分别是天桥剧场，三庆园，广德楼，湖广会馆，还有就是刚开张不久的张一元，五个小园子的生意，目前来看都还不错，但是，有个问题一直存在，那就是票房，这也是因为每一个小剧场的客容量不同，像广德楼能容纳500人，天桥剧场也能容纳400多人，三庆园呢？只能容纳260人。” 听到萧飞说起客容量的问题，原本还心不在焉的何芸金、曹芸伟也打起了精神，他们早就和王薇说过这件事，只是一直没有下文。 “客容量不一样，也直接影响咱们每一个演员的收入，有人赚的多，有人赚的少，既然都是德芸社的演员，一直存在这样的差距就不合适了，所以，我和董事长商量了一下，打算从一月份开始，五个小剧场的演出队伍，进行轮换，每支队伍在一个小剧场演一个月，随后继续轮换。” 这可是好事啊！ 何芸金和曹芸伟一听，眼睛都亮了，就连张贺伦也忍不住笑了，张一元的客容量是三百多人，可要是能去广德楼，或者天桥剧场演出的话，收入最起码能上去一大截。 能多赚点儿钱，谁还能不乐意。 本来，萧飞坐副总的位置，何芸金和曹芸伟是不服气的，他们都是郭家门的徒弟，就算是要提拔，也应该先提拔他们啊！ 看到德芸社官方微博公布的任命通知，他们俩人都像吞了个苍蝇一样，别提多难受了。 可万万没想到，萧飞刚一上任，会直接拿广德楼开刀。 就算他们对公司的任命不满，可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萧飞说完，等了一会儿，一直到议论声消失。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小栾，回头弄一个正式的文件下发，从一月份开始执行，具体怎么轮换，你拿一个方案出来。” 栾芸博连忙应道：“好，师哥，回头我弄好了，再给您和董事长过目！” “剧场轮换，直接个每一位演员的收入挂钩，接下来，我要说的，也和演员的收入有关系，小乔和小栾，还有贺伦都知道，从广德楼开张的那天，广德楼的每一个演员，我都给定了级，底薪、以及票房分成，都和演员等级直接相关联，级别越高，拿的就越多，接下来，我准备将定级制度直接推广到整个德芸社，原先演员的收入，都是每一个小剧场自行决定，然后上报给公司，统一发放，往后就不能这么稀里糊涂了，必须要有个一定之规。” 说到这里，何芸金和曹芸伟的表情又变得有些不自然了，萧飞这么做的话，等于收回了他们作为小剧场负责人的一部分权利。 可是却又无可奈何，毕竟，无论哪一家公司，工资标准都是统一制定和管理的，以前下放到剧场负责人的手里，那也是因为，没有个正式的人管，或许王薇早就发现问题了，却又不想操之过急。 “关于演员等级该怎么制定，诸位放心，肯定不会是我的一言堂，到时候，会由于老师、郭老师，李京老师，高老师，还有张先生、邢先生、李先生，所有德芸社的长辈们，大家一起来完成。” 萧飞没想过要把这个权利抓在自己的手里，或许郭德强和王薇能放心交给他，但是，他可不想落人口实。 把文字辈和明字辈的先生们推出来，大家一起完成这件事，想来也不会有人谁不满。 还能将重新指定工资体系这件事，带来的影响，降到最低。 正在琢磨该怎么反对这件事的人，听到萧飞的话，也立刻没了脾气。 显然，这件事萧飞在此之前，已经和王薇商量过了，也得到了王薇的支持，无论是谁，这个时候就算是提出反对，也是徒劳。 紧接着，萧飞又提到了很多和收入有关系，需要进一步改革的方面。 众人也是越听越心惊，没想到萧飞这新官上任三把火，不光要烧了广德楼，还要顺手将其他人也一起烧了。 说了不少，归根结底就是两个字——规矩！ 以前的德芸社哪怕是成立了公司，内部也是乱糟糟的，从来都没有过一定之规，现在，萧飞坐上了副总的位置，首先要做的，就是给公司立规矩，让每一个人都按照规矩来。 “时间太匆忙，我今的就这么多了，我知道，刚才说的有些方面，会伤害到一些长辈和师兄弟的利益，可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咱们德芸社再也不是那个每天只为了赚饭吃的草台班子了，该有的规矩，必须得立起来，当然了，谁要是有更好的建议，欢迎随时来找我，咱们共同探讨，您要是说的有理，我也可以听您的！” 不是不服气吗？ 欢迎随时来找茬儿。 见萧飞没别的要说了，王薇又总结了一下，基本上的意思就是，她作为德芸社的董事长，会全力支持萧飞的工作，也希望其他人配合。 在座的好些都是郭德强的徒弟，谁是懂事的，谁是个刺头，王薇心里都有数。 “散会！” 第七百七十七章 鼎力相助 “师叔！给您续上！” 散了会，从郭家菜出来，栾芸博也没回天桥剧场，叫上萧飞和刘佳，仨人一起找了个地方吃晚饭，这两天他一直在忙结婚的事，小园子那边请了假。 刚进包间，刘佳就忙活开了，一会儿斟茶，一会儿倒水，还把三个人的餐具都清洗了一遍。 看着刘佳倒完茶后，将壶嘴转向了没有人的那一边，栾芸博也不禁笑了。 “行！爷们儿，规矩知道的不少！” 刘佳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师叔，我师父都教过我了。” “挺好！” 栾芸博点点头，随后对着萧飞说道。 “师哥，看着刘佳，我都想收徒弟了。” “想收就收，看着谁好，跟你师父打声招呼。” 栾芸博说的是玩笑话，他自己的能耐有多少，自己最清楚，现在收徒弟，那是等着现眼呢，想要开山门的话，至少还得再等五年。 “您甭拿我开涮，我现在收徒弟，那叫误人子弟。” 萧飞闻言笑道：“我给你寻个徒弟，你要不要？” 栾芸博一愣，他就是随便开个玩笑，萧飞怎么还当真了呢。 “谁啊？我认识吗？” “别说你不认识，我都不认识呢。” 这么神秘，连人都不认识，萧飞就推荐给他，这人到底什么背景啊？ “您说的是……” “别瞎猜了，人还在你嫂子肚子里呢。” 呃…… 听到这话，栾芸博顿时被惊着了，他万万没想到，萧飞居然动了这个心思。 “师哥，您这话是随便说的，还是认真的？您可别跟我开玩笑，我这人不识逗。” 萧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谁跟你开玩笑啊，我是认真的。” 这个念头萧飞早就有了。 虽然他已经打定主意，以后绝对不让他儿子说相声，但是，作为相声门里人，他的孩子注定从小就会耳濡目染。 万一要是真的对相声产生了兴趣，非要从事这一行的话，他这当爹的也不能拦着。 早早的给孩子寻个师父，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于家门的几个师弟全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乔三木性子跳脱，冯兆祥性子太闷，剩下一个郭大林，将来能不能干相声这一行还是个未知数呢。 外面的人，萧飞不放心，也就只能在郭家门的徒弟里面找了，挑来选去的，最后，萧飞相中了栾芸博。 当然了，现在说这件事还太早，孩子都没出生，而且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师哥！咱们可说定了啊！” 栾芸博高兴的搓着手，这是他下意识的动作，一兴奋就这样。 “不能反悔，咱们谁都不能反悔，刘佳，你给作见证。” 栾芸博说着，端起茶杯，想了想又放下了。 “刘佳，赶紧的，让服务员上瓶白酒，要台子。” 刘佳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瓶茅台。 栾芸博催促着：“倒上，倒上！” 两杯酒满上，栾芸博直接站起身。 “师哥！您瞧得起我，让我那还没出生的侄子拜我做老师，没说的，我敬您一杯。” 萧飞不知道，自打佟筱娅怀孕的消息被德芸社这帮师兄弟知道以后，相熟的几个人早就在盘算着，谁能把萧家大少抢到自己的门下。 栾芸博本来以为自己的希望不大，就算是要拜郭家门，也应该是潘芸亮，谁知道萧飞居然选中了他。 “赶紧坐下，要说敬酒，也该是我敬你，走一个！” 三钱的小杯子，对于经历过西北、东北两个地狱级副本的萧飞而言，完全不叫难事。 “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了，孩子还没出生呢，谁知道是姑娘，还是小子，到时候，真要是生了个姑娘的话……” “这一胎拜不成，不是还有下一胎嘛，师哥，咱们可说定了，往后，甭管您跟我嫂子生多少小子，都得是我徒弟！” 嘿！还打算全都给占了啊！？ “行！应你了！” 栾芸博听了，美的都快飘起来了：“师哥，您还得答应我一件事，往后我们家儿子，也得拜您为师。” 好嘛！你连婚还没结呢，就开始惦记孩子的事了。 萧飞转头看向了刘佳，说道：“师父给你收一师弟，怎么样？” 呃？ 刘佳有点儿懵，这怎么说着说着，他还多了一个连胚胎都还没形成的师弟啊！？ 互相拜师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菜上齐了，开吃。 “师哥！刚才在郭家菜，您瞧出来没有，您这副总的位子坐上了，可有的人心里肯定……” 萧飞摆了摆手，没让栾芸博继续把话说完。 “别人怎么想的，碍不着咱们的事，你师父和师娘信得过我，让我做副总，往后我凭良心办事，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得嘞，师哥，您局气，是我多心了！” 萧飞笑道：“知道你是好心，有些事不用点破了，心里明白就行了。” 栾芸博点点头，又学了一手。 “师哥，往后您打算怎么干？用我怎么配合您？” “当然少不了你，昨天我已经和婶子说了，往后德芸社内部的事，咱们两个商量着来，拟好了章程，交给你师娘过目，拍板。” 接着，萧飞就和栾芸博说了，现在德芸社内部存在的问题，发展壮大之前，必须得先稳定自身，家里还乱糟糟的呢，也就甭提向外开疆拓土的事了。 当初萧飞和栾芸博曾制定过一个章程，可是在德芸社由民间版社向正规公司转变的时候，很多他们计划当中的内容，并没有被落在实处。 现如今萧飞既然做了这个副总，肯定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将现有的，这种乱糟糟的管理模式彻底改变。 “我就知道您既然来了，肯定要大展拳脚，没说的，我肯定鼎力支持。” 对于萧飞，栾芸博从最开始就非常服气，无论萧飞做什么，他都注定会是最坚定的支持者。 “不过……师哥，我多一句嘴，您别在意。” “说！” 栾芸博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咬了咬牙点了一个人的名字。 “师哥！王叔是我师娘的表弟，现如今负责商演组织这一块的业务，我也知道，咱们此前在东北巡演的时候，王叔捅了篓子，可……” 栾芸博说着也非常为难，但是又不能不提醒萧飞，不管怎么说，王钰秦也是皇亲国戚，是王薇的娘家人。 萧飞听着，也不禁皱眉：“小栾，这件事，你说完，我也听见了，到此为止，既然让我坐这个位置，让我承担起这一份责任，那就得按照我的规矩办，王钰秦如果真的有能力，我肯定会用他，可要是他没这个能力的话，他是谁的表弟都没用。” 栾芸博闻言，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他是个耿直boy，萧飞又何尝不是个坚守原则的人。 “师哥，是我多嘴了！” 萧飞摆摆手，笑道：“知道你是好意，行了，这个事也不说了，我刚才说的，你回头抽时间整理一下资料，呃……嗐，瞧我这脑子，都给忘了，你过两天就该结婚了！” 他是个急脾气，今过的事，恨不能明天就有结果，可是却忘了，栾芸博过些日子就要结婚了，这两天连小园子都没去，一直在忙活着结婚的事。 “准备的怎么样了？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劳您惦记着，放心，都准备好了，婚房装饰完了，婚车也安排好了，婚庆公司也定下了，喜宴就在郭家菜摆，我师父也给包了。” 本来栾芸博是不想让郭德强破费的，但是，郭德强却不答应，最开始他还准备学着于清，把栾芸博婚房装修的事给揽过去呢。 结果这小子瞒得太严实，一直到决定结婚了，郭德强才知道，于是也只能包了婚宴的花费。 “真就一点儿没有需要我干的？” 栾芸博结婚，萧飞也想着尽一份力，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哪怕是开婚车呢！ “真不用，呃……那什么，等到了那。” 这小子有事儿，绝对有事儿。 “还卖关子？” “呵呵！不是卖关子，我是真想不去来，有什么需要劳动师哥您的。” “行！到时候只要用得上我，随时张口！” 栾芸博的终身大事，甭管是需要他干什么，萧飞都不能驳。 吃完饭，栾芸博打电话叫来了一个贺字科的师弟，开车拉着他继续去忙活结婚的准备工作。 萧飞则通知了一下孟贺堂，让他等晚上散场之后，过来把车开回去。 “咱们爷俩走着回去，消消食！” 一边走一边随意聊着的全都是栾芸博结婚的事。 说着说着，又转到了刘佳的身上。 “师父，我才多大啊，就结婚！” 刘佳也是无奈了，刚才萧飞没少喝，俩人整整干掉了一瓶茅台，这会儿已经有些醉了。 “早晚的事，等你结婚的时候，师父给你包全套。” 嚯…… 刘佳闻言直接惊着了，包全套，这话他都不敢往心里记。 “师父！您慢点儿，要不您再给我说说《买面茶》。” “行啊！这个活，主要就是得把那种小人物的心态表现出来，你得把观众往故事情节里面带，比方说……” 第七百七十八章 婚礼 “你看我穿这件怎么样？” 佟筱娅换好了衣服，正转着圈的在萧飞面前显摆。 媳妇儿！你确定你是去参加婚礼，不是和新娘子斗法的？ “慢点儿，慢点儿！” 佟筱娅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小腹微微隆起，居然还穿着高跟鞋转圈圈，真亏她干的出来。 “哎呀！我让你看衣服，好不好看？” 萧飞要是敢说不好看的话，今天就甭想顺顺当当的过去，月份越来越大，佟筱娅的脾气也是渐长。 大概女人怀了孕都这样，当初的萧佳洁如此，张玉虹也是如此，现在佟筱娅还是一个样，只是苦了萧家的男人和女婿，跟着一道遭罪。 “好看，特别好看！” “哼！敷衍！” 合着就是怎么说都不行呗！ 今天是栾芸博结婚的日子，萧飞反复争取，才算是捞到了一个驾驶婚车的任务。 “丫丫！快点儿，别再因为咱们耽误了人家的吉时。” 萧飞说着，还在不停的看时间，婚礼定在十一点一刻，现在都八点多了。 “哎呀！别催我行不行！” 佟筱娅说着，可还是放弃了继续时装秀的想法，选定了身上这一套，又把几样准备好的首饰戴上，顿时光彩夺目。 “行不行？” “太行了！” 为了佐证，萧飞还竖起了两根大拇指。 “赶紧走，别回头让妈看见我穿高跟鞋，又该数落我了！” 唉…… 萧飞顿时松了口气，再耽搁下去，真要误了大事。 俩人悄悄的从屋里溜出去，没敢惊动任何人。 本来栾芸博也邀请了萧飞的家人，可萧佳琦要上班，妙妙要上幼儿园，张玉虹正处在人生转型期，这个时候的人最烦的就是热闹了。 出门上车，朝着栾芸博的婚房方向驶去，一路上，萧飞至少接到了十几个电话，都是催促他快点儿的。 这个日子，每一个步骤都不能出现任何偏差，否则俩人结婚之后，日子过得不顺当，就等着被埋怨！ 到了地方，把车停好，俩人刚到单元门口，一帮贺字科的师弟正在忙着扎气球和彩带，见萧飞和佟筱娅到了，纷纷打着招呼。 “嫂子！” “嫂子好！” “嫂子！” 这么大的师哥就在一边站着呢，你们那眼珠子也给充气了？ 在德芸社一众师兄弟的心目当中，佟筱娅的地位明显要高于萧飞，这女人在搞人际关系这方面，绝对是ax级别，轻轻松松就能把萧飞身边所有的亲戚，朋友全都拉到她那一边。 万一要是有一天，俩人闹了矛盾，都不用佟筱娅打招呼，立刻就能来一帮人，对着萧飞口诛笔伐。 “少爷，来啦！” 于清和白慧敏也是刚到，郭德强和王薇倒是早就来了，作为新郎官的师父师娘，他们今天也算是娶儿媳妇。 “师父，师娘。” “上去说话，小栾这边我还是头一次来！” 萧飞上前扶着于清，白慧敏和佟筱娅跟在后面，不停的问着佟筱娅最近的情况。 怀孕之后，佟筱娅的反应特别大，也时时刻刻牵动着一帮人的心。 “少爷！我听说，你把孩子都给许出去了？” 萧飞听得一愣，反应过来才明白于清说的是哪件事。 “小栾跟您说的？” 于清呵呵一笑：“他是怕你反悔，先把消息放出去，也断了别人的念想，你是不知道，三木跟我都抱怨好几回了。” 萧飞听着也笑了，乔三木跟于清抱怨也很正常，按照规矩，他那还没出生的孩子，最应该拜的就是乔三木。 结果，萧飞却将他跳了过去，找了栾芸博做孩子的师父。 “他那个性子，我可不敢把孩子交给他！” 于清也表示认可：“这话倒也对，三木的性子有点儿跳，还是小栾踏实。” 看！萧飞就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栾芸博的婚房在六楼，一百二十平米的小三居，不算宽敞，装修风格简约，倒是很符合栾芸博的性格。 萧飞之前和佟筱娅来过一次。 “你们娘俩先进去，我和小飞说两句话！” 白慧敏也没问，拉着一脸好奇的佟筱娅先进去了。 于清点上跟烟，又带着萧飞往上走了一层。 “师父，您找我有事儿啊！？” “没什么，就是……咱们爷俩平时轻易碰不着，随便聊聊！” 以前两师徒几乎天天在一起，可随着德芸社火了之后，他们各自越来越忙，现在想要见一面，坐下来聊聊天都不容易。 想到这些，萧飞的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儿的。 今年萧飞也确实太忙了，从四月份就开始进组拍电影，刚杀青回来，又出去巡演，连师娘白慧敏的生日都没赶上，只是让佟筱娅送了一份礼，陪着一起吃了顿饭。 放在过去，徒弟出师之后，三节两寿是必须要去师父家里磕头的，但凡错过了，师父直接上门兴师问罪都是应当。 于清能体谅萧飞忙，可萧飞这心里却始终过意不去。 “师父！您别挑我理！” “嗐，我挑你的理干嘛，知道你忙，我也忙啊，等过些日子，没这么忙了，来师父家里，帮着干点儿活。” “诶！师父，我记下了！” 于清抽着烟，酝酿了好半晌，终于还是憋不住。 “少爷，现在可有不少人在背后说你的小话。” 这话，萧飞听着一点儿都不觉得新鲜，他要在德芸社内部进行改革，肯定会触及到一些人的利益，有的人心生不满很正常。 对此，他早有预料。 “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给自己捞一点儿好处，我师叔和婶子要是因为有人在背后嚼舌头，对我有什么看法的话，大不了这个副总我就不干了！” 于清听着，他现在也有点儿后悔，当初就不应该帮着郭德强他们两口子劝自己的徒弟，接这份差事。 可现在既然干上了，也不能因为受了点儿委屈就撂挑子。 毕竟在德芸社，他也是付出了不少心血的。 于清盼着德芸社能好，可这里面实在是太乱了。 “少爷，王钰秦的差事，就这么定了？” 萧飞听于清提起了王钰秦，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王钰秦原先在公司主要负责对外的演出，德芸社无论是谁，外出商演，或者是拍戏，做节目，都要经过他。 可是，萧飞试用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王钰秦确实没办法胜任这份工作。 没怎么经过摔打。 来了之后，只是在郭家菜干了一段时间，便身居高位，人立刻就变得有点儿飘了。 其他的倒也没什么。 哪怕是萧飞在东北巡演的时候，选择合作伙伴上出了纰漏，萧飞都能接受。 但是，王钰秦这一年多，单单是电视台那边就得罪了不少人。 要知道，去年曹芸伟退赛的事，已经让央视将德芸社拉进了黑名单。 王钰秦在不停的拿架子，得罪人，难道打算将电视这个平台彻底断了？ 就趴在小园子里说相声，或者出去办商演赚钱？ 所以，萧飞前天直接宣布，将王钰秦调离了演出部。 于清突然提起这件事，估计是王钰秦跑去找王薇告状了，随后，王薇让于清来探探萧飞的口风。 “师父，我婶子那边是怎么说的？” 如果王薇因为这件事，要责难萧飞的话，他立刻就甩手不干了。 刚动了一个人，就开始跳，往后他这个副总还怎么开展工作？ 朝令夕改的，谁还能服他？ “你别多心，你婶子没说什么，还跟我赔不是呢。” 王钰秦被调离的时候，曾跟萧飞拍过桌子。 “你婶子说了，让你踏踏实实的干，要是觉得谁不能胜任现在的职位，只管动手，谁的面子都不用给！” 王薇到底是不是这么说的，萧飞不知道，不过听着，心里倒是挺舒服的。 “少爷，师父知道你处在那个位置，有时候也挺为难的，明明干的都是为公司好的事，可还是免不了落埋怨，不过，有的时候做事，也得讲究个中庸，知道你心急，想要尽快让德芸社改头换面，可雷厉风行，未必全是好的，要是能做到润物细无声，或许大家更容易接受！” 萧飞认真听着，必须承认，于清说的这些话，非常有道理。 仔细回忆了一下，坐上副总这个位置之后，自己做的一些决定，萧飞也发现，确实是有点儿心急了。 “师父！我知道了！” 于清点点头，他知道萧飞听进去了，再多的话，他也不准备说。 “我说这些话也没别的意思。” “师父！我知道，您是担心我吃亏，受了委屈！” 于清笑了，拍了拍萧飞的肩膀：“行了，该怎么做，你自己拿主意，走！看看小栾的婚房！” “大爷，师哥！” 一身大红色绣金线长袍马褂的栾芸博正在客厅招待客人，见萧飞等人进来，连忙过来招呼，还把他父母都喊了过来。 大喜的日子，一向不苟言笑的栾芸博也笑开了花。 “师哥！您怎么才来啊！” 萧飞正准备跟栾芸博的父母道喜呢，就听到身后有人说话，等他转回身，一个措手不及，直接笑喷了。 第七百七十九章 德芸男团F4 看着眼前这四个包装精致的类人生物，萧飞足足愣了三秒钟，接着特别不厚道的笑了，不光他在笑，甭管谁看见，都忍不住送上了一连串的哈哈哈哈…… “不错，挺精神的！” 萧飞好不容易忍住了笑，煞有介事的夸奖了一句。 “师哥！您说这话，不觉得亏心啊？” 烧饼捂着脸，换上这身行头，他就去照镜子了，简直没眼看，要不是长着个脑袋看着挺眼熟的，他都猜不出来镜子里是个什么东西。 一身淡紫色的大褂，修身剪裁，紧紧的裹在身上，离远了一看，就跟红薯成精似的。 好在今天这装扮的不只是他一个人，要不然的话，就算是打死他，他也没那么大的脸，穿这么一身四处瞎溜达。 张贺伦、郎贺炎，还有岳芸龙，护法四大金刚，往栾芸博身边一站。 栾芸博的颜值平时看着只能算是精神，此刻在这四位的衬托下，直接踏上了颜值巅峰。 “饼啊！这不挺好吗？” “您管这叫好啊！？” 烧饼委屈的都要哭了，一个大小伙子，捯饬成这模样，哪还有脸见人啊！ 萧飞忍着笑：“小栾，你这……故意的？” 德芸社里的帅小伙可不少，比如潘芸亮、孟贺堂，还有侯贺廉，都是一等一的大帅哥，结果，栾芸博偏偏挑了他们四个，真是…… 用心险恶！ “呵呵！师哥，我这不也是跟您学的嘛！” 跟我学…… 难怪刚才就觉得似曾相识，去年他和佟筱娅结婚的时候，他的伴郎好像就是这么四个奇葩，唯一不同的就是，又胖了一圈的郎贺炎思密达更具观赏性了。 “挺好，挺好！” 作为始作俑者，萧飞现在也只能这样安慰烧饼等人了。 “那什么，你赶紧去检查一下，别落了东西，差不多也该出发了！” 把栾芸博支使走，萧飞看着这臊眉耷眼的四位，怎么看都想笑。 “师哥！都是您害了我们啊！” 烧饼一脸悲怆，如今他最后悔的就是当初萧飞结婚的时候，非要抢着当伴郎，甚至还求到了佟筱娅跟前，完全就是自作自受。 估计往后，德芸社甭管哪个师兄弟结婚，伴郎都得有他一个位置了。 “瞎说什么呢，小栾让你们给他做伴郎，你们就答应啊？” 烧饼苦着脸：“不答应能行吗？栾哥说了，您做主，往后商演这一块都归他管，我们要是不来，往后就甭想出去演出。” 呃…… 萧飞听了，下意识的朝着主卧方向看了一眼，怎么都没想到，栾芸博还有这样的一面。 合着烧饼他们都不是心甘情愿来当伴郎的，而是迫于淫威，不得不从。 这些日子，在宣布了剧场轮转和演员定级的规定之后，萧飞就开始着手重新组建公司的管理层，将原本稀里糊涂的管理职能重新拆分，细化，然后在每一个位置上，安排了适合的人。 栾芸博正式上任德芸社的人事部和演出部主管，人员调配和演出安排这方面，都归他负责。 原先演出部是李贺林主管，王钰秦分管对外演出的事务，可一段时间下来，借着皇亲国戚的身份，李贺林差不多快要被架空了。 萧飞在观察了几天之后，果断重拳出击，将王钰秦调离，随后让李贺林做了栾芸博的副手。 栾芸博如果真的要在外出商演上面卡烧饼他们，还真不是没有办法。 当然，这只是玩笑话。 公是公，私是私！ 整个德芸社，没有谁比栾芸博分的更清楚了。 “行了，都高兴点儿，今天是小栾大喜的日子，别哭丧着脸！” “师哥！您当我们不愿意欢喜着点儿啊？可是都打扮成这模样了，我们欢喜得起来吗？” “对啊！师哥，我们保证不哭行吗？” 看着周围的人不时的朝着他们看过来，脸上笑纹都掩饰不住了。 烧饼等人真想找个墙缝钻进去。 太丢人了！ “笑不出来也得笑，要不然，等小栾找你们麻烦的时候，可别过来找我哭！” 呵呵！ 烧饼努力挤了一下，好嘛，比哭都磕碜。 “打住，找个没人的地方先练练去！” 打发了烧饼，萧飞又问起了张贺伦小园子的生意。 “挺好的啊，现在每天晚场都能保证满座，下午场差了点儿意思，不过也还行。” 萧飞听着，和他掌握的情况基本上一样，张一元那边没有真正的大角儿，张贺伦和郎贺炎的组合虽然挺受欢迎，但总归还差了点儿火候，能保证现在的上座率已经非常难得了。 “下个月就要开始剧场轮换了，有没有什么想法？” “没有，我听您安排！” 张贺伦回答的非常干脆。 “行！这么着，从一月份开始，你要是能保证五个月内，票房排进五个演出队伍的前两名，等我下次再出去商演，带着你一起！” “真的啊！” 张贺伦闻言，顿时大喜过望，之前萧飞的全国巡演，他没能争取到一个名额，心里别提多失落了。 可是当着萧飞的面，他从来都不敢提。 “前两名，师哥，咱们可说定了啊！” “说定了！” “师哥！我呢，我呢？” 烧饼又凑到了跟前，这次的巡回商演，也没有他的份，为此还曾跑到郭德强跟前抱怨，然后就被老郭给臭骂了一顿。 能耐不行，你怪谁？ “你？笑都笑不出来，我带着出去干嘛啊？” 听到萧飞这话，周围的人全都笑喷了。 “谁说我不会笑，我这不是笑得挺好的吗？” 烧饼说着，裂开嘴，那模样，毕加索都画不出来。 “你快拉倒，千万可别让小栾看着，要是把他给惊着了，他能恨你一辈子！” 萧飞说了一句，便下楼去了，再待下去的话，他怕自己笑不活。 “我笑，碍着栾哥什么事啊！？” 话音刚落，栾芸博就从屋里出来了。 “什么事，还跟我有关系，哎呦呵！烧饼，你这是怎么了？好家伙的，张着嘴是打算咬谁啊！？” 哈哈哈…… 岳芸龙笑得都直不起腰来了，歪在沙发上一个劲儿的哎呦。 “至于笑成这样嘛？” “小栾，赶紧的，再不出发，时间可就耽搁了！” 这时候，潘芸亮进来了，看到面前这四个紫皮大红薯，也瞬间破防。 “小栾，你真够意思！” 够不够意思的暂且不提，时间上确实得抓紧了，稍微准备了一下，栾芸博就带着他的四大金刚下了楼，前来道贺的亲友，瞧见栾芸博，没有不夸的，可看到他身后那四位，就没有不笑的。 烧饼等人也豁出去了，反正已经这样，身上那大褂也扒不下来，再扭扭捏捏的更没什么意思。 反正，只要我不觉得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人一旦想开了，就没什么豁不出去，四个人跟在栾芸博的身后，走路自带bg，拉风的很。 我就是，这条该，这条该，最靓的仔…… 这要是好好策划一下，随后推出一个德芸男团f4，说不定还能火了呢。 “师哥！太乍眼了！” 栾芸博本来定好了婚车，可禁不起萧飞的软磨硬泡，最后只能劳动了萧飞那辆劳斯莱斯。 这辆车自打萧飞和佟筱娅结婚那天用过一次之后，一直被停在了萧飞某处房产的车库里，再也没动过。 谁没事儿开着这玩意四下乱转啊？ 估计这辆车往后的使命，也就是被当成婚车用了。 “懂什么啊，这叫排面！” 没错，就是排面。 绝大多数的人，一辈子也就结一次婚，这么重要的日子，不好好显摆一下，还等什么呢？ “上车！” 栾芸博坐上了副驾驶，他也知道，今天这个日子，他只有听安排的份，万事都不可能让他做主。 要不然怎么说，结婚当天就是亲朋好友大联欢，新郎新娘被人当猴耍呢。 “别挤了，别挤了！” 烧饼等人也都挤了上来，饶是这辆车的空间大，可后面挤着四个人，看着都觉得难受。 “出发！” 萧飞鸣笛两声，将车启动，缓缓的向前驶去，后面紧跟着由二十辆奥迪组成的接亲车队。 车都是郭德强调来的，虽然奥迪不算什么豪车，但是想要短时间内调集二十辆同款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好在郭德强火了之后，各界的朋友越来越多，他的徒弟结婚，当师父的要给徒弟立排面，这消息放出去，有的是人愿意帮忙。 “烧饼，小岳，待会儿到了你们嫂子家里，能不能顺顺当当的把你嫂子接走，可就看你们的了！” 后面四位还在为空间争斗呢，听到栾芸博这话，顿时都愣住了。 “嘿！栾哥，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们都打扮成这样了，您还好意思折腾我们啊？” 烧饼说着，不禁响起了去年萧飞和佟筱娅结婚的那一幕。 当时他们四个就被折腾的不轻，要不是佟筱娅这个当嫂子的知道心疼兄弟，及时叫停，最后还指不定要变成什么样呢。 “要不然带你们过去干嘛啊？都抓紧时间养精蓄锐，我可听说了，你嫂子的那些小姐妹准备了一大堆节目等着你们呢！” 啥玩意儿？ 不光准备了节目，还……一大堆！ “师哥！您开慢点儿，我们现在就从车上跳下去！” 咔！ 萧飞直接将车锁死，栾芸博见状大笑。 “现在想跑，兄嘚，晚了！” 第七百八十章 大婚 “姐姐们，差不多了！” 烧饼他们四个今天算是被折腾惨了，从上楼开始，他们就跟圣斗士勇闯黄金十二宫一样，一步一个关口，新娘子的小姐妹们花样百出，各种节目设计的，让一旁看热闹的萧飞都忍不住疯狂点赞。 同时也不禁庆幸，当初他和佟筱娅结婚的时候，杨蜜等人绝对是手下留情了。 不然的话，他绝对没那么容易把佟筱娅娶进门。 在婚礼当天出题目，玩游戏，只要换上了伴娘的那身衣服，立刻无师自通。 只是大概早就得了刘小禾的吩咐，不能难为新郎官，所以，四个伴娘便对着伴郎尽情的下手。 结婚的大喜日子，自然是怎么热闹怎么来，只是可怜了烧饼他们，一套组合拳下来，人均精疲力竭。 看他们那狼狈的样子，萧飞都忍不住…… 呵呵！ “最后一个节目！” 还有啊？ 烧饼干脆坐在了地上，满脸的绝望，刚刚最惨的就是他了，什么用脸穿越保鲜膜，在一盆面粉里用嘴找糖，还有光着脚在指压板上跳绳，通通来了一遍。 突然，他冒出了一个念头，是不是该抓紧找个对象结婚啊！ 听说只要结了婚的就不能再给人家当伴郎了。 要不然，德芸社这么多师兄弟，要是人人结婚都找他当伴郎的话，不用全部，只要一半，他都能被玩废了。 对！ 必须强在别人之前结婚。 只不过…… 眼前这一关还是得先过了啊！ 还剩下最后一个节目了。 这会儿四位漂亮的伴娘在他的眼里，分明就是肋生双翅，头上长角的恶魔。 “栾哥！不成了，我真的不成了，您求个情，快饶了我！” 听着烧饼求饶，栾芸博忍着笑，蹲在烧饼旁边，看对方的眼神，就跟关爱智障儿童似的。 “兄嘚，我没想难为你啊，可今天我能不能把你嫂子娶回家，还得看你们四个。” 好家伙的！ 这话一说，烧饼赴死的心都有了，他大概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肩负起成全别人终身大事的使命。 “你可真是我亲哥！” 烧饼咬着牙站了起来，西天取经，九九八十一难都经历了，十万八千里也走过来了，到了灵山脚下，就差这最后一哆嗦了，说什么都得扛过去。 “来，还有什么节目，随便招呼。” 烧饼说的悲壮，结果四个伴娘谁都没搭理他，直接从他身边穿过，将在门口看热闹的萧飞给抓住了。 怎么个意思？ 我就看个热闹，这咋连司机都不放过了？ “几位，几位，我不是伴郎，伴郎在那儿呢！” 为了自身安全，萧飞果断的出卖了烧饼和岳芸龙等人，刚刚伴娘是怎么折腾伴郎的，他可是瞧的清清楚楚，这四个姑娘的疯劲儿，真要是落在她们的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烧饼四人一看有顶缸的，赶紧闪到了一边。 师哥！你就替弟弟们挡一枪！ “哎呀，大男子汉，怕什么啊？不玩游戏，也不折腾你，照张相总不会为难你？” 照相？ 萧飞也愣住了，刚才那花样百出的劲头，难道最后一个节目，真的只是为了跟他照相？ 那就……照！ 不过也不能大意了，谁知道，这里面藏没藏着阴谋诡计。 萧飞被拉到了阳台前面，瞬间化身打卡圣地，四个伴娘，加上刘小禾家里的亲戚轮番上，接亲现场直接开始了追星。 连着照了十几张，萧飞这才相信，最后一个节目真的只是照相而已，并没包藏什么祸心。 也不知道照了多少张相，萧飞感觉脸都要笑僵了。 好在佟筱娅没跟着过来，不然的话，孕期的小脾气发作，再吃个飞醋，还不得闹起来啊！ “走喽！” 最后一关打通，烧饼等人赶紧簇拥着上前，栾芸博将新娘子刘小禾背了起来，一起朝着楼下走去。 萧飞揉了揉脸，看看房间里满地狼藉，新娘子家要是不请个专业的保洁，估计都整理不出来了。 坏菜，还得开车呢！ 反应过来，萧飞赶紧追了上去，可人太多了，大家又都是走的楼梯，萧飞被堵在了半截下不去。 等他好不容易挤到了楼下，栾芸博正背着刘小禾在婚车旁边站着呢，好在刘小禾身材娇小，不然的话，就栾芸博那小身板，怕是早就坚持不住了。 萧飞驾驶着劳斯莱斯打头，后面一水的奥迪。 “师哥！辛苦了！” 萧飞闻言笑道：“我有什么可辛苦的，不过，兄嘚，等你们小两口度完蜜月回来，真得请烧饼他们吃一顿，今天可把他们给折腾惨了。” 他这话一说，栾芸博和刘小禾都不禁笑了起来。 “师哥，您放心，等我们回来就安排，不光请他们吃饭，今天的录像，我也多准备几分，给大家伙分分。” 呃…… 兄嘚，你这是不光杀人，还要鞭尸啊！ 真要是让烧饼他们再把接亲的那一幕给重温一边，估计哥四个都没脸活了。 说笑了一阵，也快到他们的婚房了，将车掉头驶入了小区，在楼下停好。 这边接亲的人早就在候着了，见车停下，纷纷上前，先是一大串气球，京城早就不让放炮仗了，结婚都不能用气球代替，少了点儿烟火气，也少了几分热闹。 栾芸博将刘小禾从车上抱下来，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一路爬上了六楼，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妈！开门！” 萧飞听栾芸博说过，刘小禾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这一声喊得，仅次于当年的佟筱娅。 连着喊了三声，房门打开，众人簇拥着一对新人走了进去。 郭大林和陶芸扬早就在他们的婚床上滚了好半晌。 童男子压床，祈祷新人早生贵子，再过两年，就该小阳接班了。 一对新人坐下，咔咔又是一通照相。 “生不生？” “生！” 新娘子这么豪气，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躲在人群后面的烧饼还伺机报复，喊了一声：“生几个！” 刘小禾也当真不含糊：“生一堆！” 噗…… 哈哈哈哈…… 大家伙听了，笑得都快满地打滚儿了，婚礼都参加过不少，同样的节目也都见证过无数次了，别人家的新娘子因为害羞，腼腆，光是一个“生不生”的问题，都要磨蹭半晌。 最后最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声若蚊咛的“生”，不仔细着，根本就听不见。 结果轮到刘小禾这里，人家是真不含糊啊！ 生一堆！ 不错，这个梗可以用在段子里面。 在场的有将近一般的相声演员，出于职业习惯，都将“生一堆”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栾芸博也是说相声的，见师兄弟们一个个若有所思的模样，还能不知道他们在琢磨什么。 媳妇儿，这下怕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你都是德芸社相声段子里的最佳女主角了，咱们就不能稍微含蓄一点儿。 还有，生一堆是几个意思啊！？ 几个老礼结束，时间也差不多了，亲戚朋友们又簇拥着一对新人下楼，前往郭家菜，参加今天的喜宴。 “我们这就出发了，那边赶紧准备，别回头人都到了，你们那边还手忙脚乱的！” 王薇一边往楼下走，一边打着电话。 “什么？我怎么和你们说的，一个个的都不长记性，这……等会儿，我找别人问问！” 王薇挂断了电话，便叫住了前面的萧飞。 “婶子，什么事啊？” “嗐！别提了，手底下的人干活没根底，我早就交代了，今天准备五十件茅台，结果，这都快开桌了，告诉我没有那么多，你能不能帮着想想办法啊？” 今天的婚宴，是郭德强两口子包了，现在客人们都要过去了，结果，喜酒却不够了，这可咋整？ 王薇也是感觉一阵头大，看到萧飞走在前面，便试着问了一句。 什么玩意儿，这个时候才说酒不够？ 萧飞心里吐槽，赶紧拿出了手机，给他的一个表哥拨了过去，这个表哥是他堂姑家的，干的就是烟酒批发，生意做的很大。 “行了，我表哥马上让人送过去。” 王薇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徒弟结婚，把师娘给累得够呛。 “这就好，这就好，咱们赶紧走！” 下了楼，等所有人都上了车，萧飞开着婚车打头，又朝着郭家菜杀了过去。 噼里啪啦！ 又是一大串气球爆炸，郭家菜门口两侧，早就准备好的贺字科师弟们纷纷拉响了礼花，供应两位新人入场。 “小栾，催着点，可千万别耽搁了。” 栾芸博刚要上楼，就被王薇给拉住了胳膊。 看看时间，距离典礼吉时，还剩下二十分钟，错过了吉时一辈子都过的不顺当，虽然是迷信，但是结婚这种大事，谁也不能不忌讳着点儿。 二楼的宴会厅，高锋和孙月俩人正忙着招呼客人，李京和谢文锦今天充当账房先生。 “师爷，师叔，这是我和丫丫的！” 萧飞叫上佟筱娅，俩人一块过来送上了礼金，数目是佟筱娅和许丹商量好的，一万八千八，以后郭家门的师兄弟解决，都照着这个数字给。 刚上了礼金，现场便响起了音乐声，潘芸亮是今天婚礼的支持人，拿着话筒往礼台上一站，招呼着各路亲朋好友入座。 “各位亲友，请抓紧时间入座，结婚典礼马上就要开始，请抓紧时间入座。” 现场乱糟糟的一片，潘芸亮连着喊了好几声，人们才开始动了，按照各自和新人的关系自由组合入座。 宴会厅中间铺了一条花道，两侧分别坐着男女双方的亲朋好友，彼此也不熟悉，阵营划分泾渭分明。 突然音乐声一变，换成了婚礼进行曲，新郎栾芸博在伴郎的簇拥下走了上来，这小伙子，真精神。 无论什么，最怕的就是衬托，原本平平无奇的一个人，只要衬托得到，也会立刻变得光彩夺目。 “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新娘，登场！” 宴会厅尽头的大门敞开，刘小禾在父亲的陪伴下缓步走上了花道，随后在中间站定，栾芸博在潘芸亮的提醒下，迎了上去。 看得出来，他今天也是紧张的够呛。 单膝下跪，对着刘小禾大喊出那句：“小禾，嫁给我！” 呃…… “你咋还哭了？” 萧飞正看热闹呢，突然感觉身旁的佟筱娅有点儿不对劲，转头一看，得，哭上了。 “还不许我感动啊！” 呵呵！ 许是许，但问题是，你都瞧见什么了？ 要是待会儿讲述新郎新娘坎坷爱情路的时候，你掉眼泪还情有可原，这么好玩儿，你居然还哭。 萧飞顿感无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dv，将这一幕给录了下来。 接下来的环节都是那种非常传统的模式，潘芸亮想要强制煽情，结果栾芸博一点儿都不配合。 当然了，真不是他不给潘芸亮这个师哥面子，实在是，他和刘小禾的爱情故事根本没什么好讲的。 俩人就是在同学聚会上遇见了，随后就开始联系，彼此觉得都挺合适的就在一起了。 栾芸博甚至都没有一个求婚的仪式，婚房装修好，直接给刘小禾打了电话，转天两个人就领了证。 就是这么简单！ 既然煽情不行，那就走其他路线。 别忘了潘芸亮是干什么的，直接将乔三木给临时抓了上来，俩人一唱一和的拿着一对新人开涮，现场笑声不断，等到结束的时候，底下还有人在大喊：再来一个！ 还来？ 没瞧见栾芸博的脸都快黑了，当然，这绝对不是气的，而是同样身为相声演员，因为今天是他结婚的日子，只能任凭别人拿着他们小两口开玩笑，都没法还击。 实在是太憋屈了。 一直到最后一个环节，栾芸博才总算是抢过了话筒。 “提前说一句无关的啊，往后三木和小潘结婚，婚礼主持我先预定了啊！” 哈哈哈哈…… 现场宾客顿时一阵大笑，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是憋着要报仇呢。 “接下来才是正文。” 还是那么一本正经的，栾芸博没从口袋里掏出稿子照着念，就已经不错了。 “首先感谢我的父母，对我的养育之恩，还要感谢我的岳父岳母，同意把他们的女儿嫁给我，再要感谢的，是我的师父师娘，感谢您二位对我的培养，教导，最后，我想说的是，小禾！我一定和你好好过日子，谢谢大家！” 呃…… 完事了？ 开席！ 那就……吃！ 第七百八十一章 剧场轮转 又到了年尾，京城的天气变得越来越冷，可入冬的日子不短了，期待已久的雪始终没下，似乎是准备憋上一个大的，到过年的时候，再给人们来个惊喜。 今天是2010年的第一天，昨天又是跨年，离开小剧场许久的萧飞，也特意回归广德楼，演了一场。 一直到现在，德芸社的观众还不知道萧飞已经离开了广德楼的事，看到萧飞又回到了小剧场，高兴的不得了，等到他上台的时候，一帮人吵着要听《济公传》。 萧飞当时都没敢搭茬儿，也为没有正式宣布离开小剧场，感到无比英明。 要不然的话，他欠了观众那么些帐，知道他往后不再常驻小剧场，还不得闹翻了天啊！ “外面冷吗？” 萧飞拎着早点回来，佟筱娅也起来了，看上去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 月份越大，佟筱娅的妊娠反应就越强烈，尽管萧飞竭尽所能的给她补充营养，调理身体，可看上去效果并不是很大。 现在已经不用张玉虹叮嘱，佟筱娅自己都懒得出门，平时最常作的就是睡觉，人已经胖了一圈。 “干冷干冷的，风还挺大，今天最好别出门！” 佟筱娅答应了一声，坐在桌子前，没一会儿，张玉虹也带着妙妙过来了，萧佳琦昨天在医院值班，现在还没回来。 吃过早饭，萧飞去同仁堂上班，照例还是每天接诊20位患者。 “怎么弄的啊？” “孩子不小心摔了一跤！” 坐在萧飞对面的是一对母女，孩子才三岁，胳膊脱臼，疼的嗷嗷哭。 “孩子还小，关节都没发育好呢，可得小心着点儿，不是很严重，但是往后可不能大意，要是造成习惯性脱臼可就麻烦了，好了！” 萧飞说着话，一只手搭在孩子的小胳膊上，手腕轻轻的一动，孩子还没等反应过来了，就已经给接了回去。 “啊？什么好了？” 萧飞笑着对孩子说：“小朋友，抬一下胳膊，看看还疼不疼了？” 孩子也止住了哭声，听话的举起了胳膊，随后满脸惊讶的模样。 孩子的母亲还有点儿不敢相信，抱着孩子过来的时候，孩子正哭了一路，结果挂号，排队等了半晌，连一分钟都没到，这就好了。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见孩子真的没事了，连忙起身道谢。 “您看，还用不用开点儿药，要不贴个膏药什么的？” 萧飞笑着摆摆手：“什么都不用，往后像这种小磕小碰的毛病，用不着挂号，让护士给我打个招呼就行！” 现在挂他的号可不便宜，虽然因为职称的问题，没有专家的名，但是，却有专家的实，早先刚来的时候，他的挂号费才10块钱，现在都已经涨到了40。 患者看病的成本明显增加，为了给患者省钱，现在萧飞是能不开药尽量不开药，就算是要开方子，也都是反复的斟酌，尽可能让患者花最少的钱，把病给治好了。 送走了最后一位患者，萧飞也要下班了。 待会儿他还要去湖广会馆，今天是第一次剧场轮转，乔三木带的演出队要轮换去湖广那边，广德楼这里让出来给曹芸伟。 湖广会馆就在虎坊桥，距离同仁堂这边不远，开车的话，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快到地方，萧飞先经过了徐德谅的星乐相声俱乐部，停业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前些日子，这里又重新开业了。 萧飞驾车驶过，却鬼使神差的停了下来，把车放在路边，下车走到了星乐相声俱乐部的门口。 大门紧闭着，门口还贴着昨天演出的水牌子，依旧是徐德谅和王文利攒底，其他演员，有几位看着名字有些印象，剩下的都不认识。 昨天在广德楼的后台，萧飞还曾听潘芸亮说起星乐相声俱乐部，据说重新开业之后，生意也是不好不坏的。 唉…… 萧飞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又转身回到了车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当初谁劝都拦不住，非要出去自己闯世界，结果是一步错，步步错，混成现在这样，又能怪得了谁。 其实，徐德谅要走，这件事也很正常，在一个地方待着不开心，想要换个环境，这种事谁也挑不出错。 可他错就错在，明明可以做到“君子绝交，不出恶言”，只要能维持着和德芸社的关系，他真要是在外面遇到了事，郭德强那种念旧情的性格，难道还能看着不管？ 结果，徐德谅刚从德芸社出去，立刻掉头就投奔了主流相声圈子，还跳出来跟郭德强一通猛撕，最终成功将郭德强给惹火了，还沦落到被张先生清门的程度。 看看现在，怕是主流那边也不待见他了。 两头不落好，图什么啊！？ 怕是徐德谅现在也后悔了，不光是后悔跟德芸社交恶，更后悔当初离开德芸社。 如果要是没走的话，他现在还是小园子的负责人，凭他张文天大弟子的身份，更是德芸社的元老，郭德强能亏待他妈？ 萧飞想着，将车停在了湖广会馆对面的停车场，随后走了进去。 距离演出还有一段时间，萧飞直接去了后台，果然，人都在这里呢。 “师哥！” “师哥！” 见着萧飞，众人纷纷起身打招呼。 “师父！” 刘佳也在，今天他出门去张先生家里的时候，萧飞就交代过，中午的时候，让他来湖广会馆帮忙。 湖广会馆不像广德楼，广德楼在萧飞带队过去之后，重新整修过，湖广会馆这边则显得有些老旧。 “怎么样？都还习惯吗？” 乔三木忙道：“没什么不习惯的，在哪都是一样演出，这里也挺好，就是……师哥，这地方真没事儿啊？” 他这话一说，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关于湖广会馆的传说，早先也没什么，只是后来越传越邪乎，有人说，到了晚上，在这里听过有小孩儿哭，还有人说曾看到一道白影从湖广的台上飘过去。 甚至还有人瞎说八道，传湖广会馆原先是个乱葬岗子，下面埋着森森白骨，之前整修的时候，曾找到过骷髅头。 “你晚上最好让许丹来接你，上了车一直往前开，千万别回头！” 听萧飞这么说，乔三木突然感觉后背都在发凉，他这人胆儿小，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个了。 萧飞的《九头案》，还有《张双喜捉妖》，谁都想学，他却连听都不敢听。 “师哥！您可别吓唬我！” 萧飞没好气的说：“是我吓唬你，还是你自己吓唬自己？没影儿的事，你也信啊！” 呃…… 那么多人都在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行了，别瞎捉摸了，大白天的你都疑神疑鬼，到了晚上，你还活不活了！”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大笑，乔三木也尴尬的不行，可心里还是有点儿发虚。 昨天接到通知，告诉他，第一站轮转就要来湖广会馆的时候，他就开始瞎捉摸了，越想越害怕，昨天夜里都没睡好。 “小潘！过来一下，跟你说两句话！” 潘芸亮闻言，连忙上前：“师哥，什么事啊！？” 俩人出了休息室，萧飞这才说道：“旁边星乐相声俱乐部那边，你平时让人盯着点儿。” 潘芸亮听了，不禁好奇，萧飞之前可是一直说，各人做各人的买卖的，不许因为那个相声园子是徐德谅的，就格外关注。 今天这是怎么了？ 还让他派人盯着点儿。 “师哥！那边又要……” “别瞎想，什么事都没有，就是……你让人看看，平时那边有演出时候，还有没有大腕儿来捧场。” 去年星乐相声俱乐部刚开张的时候，每天都有相声界的明星大腕儿过来帮着站台。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最开始，星乐相声俱乐部的生意非常火爆，那个时候，甚至将湖广会馆都压了一头。 为了这事，何芸金可没少在郭德强面前发牢骚。 后来要不是因为封箱演出，有演员在台上骂观众是“儿子”，星乐相声俱乐部也不会倒的这么快。 萧飞让潘芸亮派人盯着，也没别的意思，就想看看，徐德谅现在和主流相声圈子是不是还那么亲密无间。 刚刚路过的时候，萧飞看了一眼水牌子，上面的那些名字，可没有一个主流圈子的人。 估计徐德谅这位早先被好些大腕说成是“相声新希望”的名家，如今也已经被那边给抛弃了。 现在萧飞不过是想要求证一下。 如果徐德谅和那边断了联系，是不是还能请他重回德芸社？ 拉倒！ 郭德强虽然是个念旧的，可同样也是个记仇的。 去年俩人都撕成那样了，徐德谅还想回来？ 路早就让他自己给断干净了。 “行，师哥，我知道，晚上我安排人盯着点儿！” 萧飞点点头，随后又把乔三木给叫了出来，俩人一起去了前面的剧场。 早先萧飞曾来过，当时就觉得有什么地方非常别扭，可就是说不太清楚，今天有机会，他打算再好好的看一下。 第七百八十二章 封建迷信何大个 湖广会馆当初开业的时候，萧飞曾过来捧场，连着演了三天，对这里并不陌生，相较于广德楼，湖广的剧场显得有些小了，而且装修也比较陈旧。 站在台上，朝着四下看去，总觉得哪里有点儿问题，便又走到了台下，从四个角往台上看。 “三木！” “诶！师哥！” 听到萧飞叫他，乔三木连忙小跑着过来了。 “你去，把剧场经理叫过来！” 乔三木答应了一声，赶紧转身去了，没一会儿便带着一个中年人过来了，正是湖广会馆这边的剧场经理。 “萧总！您找我！” “王经理。” 萧飞也认识对方，之前开会的时候曾见着过。 “现在距离开场还有四十分钟，您现在抓紧找人，把舞台前面的那道栏杆给拆了！” “啊？” 王经理闻言一愣，改变舞台结构？ 这事听着没什么，可是，湖广会馆毕竟只是德芸社租的，想要改变舞台结构的话，必须得经过本家的同意，没跟人家打招呼，就要把围栏给拆了，回头人家闹起来，那还了得。 “萧总，这……” “为难？” 王经理苦笑：“确实为难，萧总，咱们要拆的话，是不是得跟剧场的老板打声招呼啊！？” 萧飞想想，也觉得确实应该和人家说一声，湖广会馆不像广德楼，广德楼是他的私人产业，愿意怎么改就怎么改。 他现在要动湖广会馆，人家不同意，他要是私自动手的话，确实容易出问题。 “那就和人家说一声，等咱们走的时候，再给恢复，保证不会破坏。” 王经理还是有些不解，之前何芸金带的演出队伍在这里好几年，也没说过围栏的事啊！ “萧总，那道围栏也没什么。” 没什么？ 刚刚萧飞站在台上为什么会觉得别扭？ 就是因为那道围栏。 演员站在台上感觉不出来，但是观众坐在台下，那道围栏不光有点儿阻挡视线，最重要的是，在演员和观众之间横上这么一道玩意儿，人为的便将观众和演员给分开了。 小剧场的相声讲究的是什么，平地扣饼，对面拿贼。 横这么一道围栏是什么意思，怕说的不好，观众上去抽演员大嘴巴啊？ 听了萧飞的话，王经理虽然还是不以为然，但萧飞是公司的副总，董事长王薇都说过了，往后德芸社的一切，都是萧飞说了算，所有人必须配合，否则的话，另谋高就。 王经理不敢执拗，去给湖广会馆的老板打了电话，听了解释之后，对方倒是通情达理，只是要求在拆的时候，别把栏杆给破坏了，毕竟都是老物件，真给弄坏了，将来就算是重新恢复，也不是原先的东西了。 得到了允许，王经理赶紧带人只用了十分钟，就将那道栏杆给去掉了，这回坐在台下再往上看去，立刻就变得痛快多了。 “师哥，还得是您细心！” 乔三木感觉了一下，立刻就发现不一样了。 “这些细节的东西，你和小潘平时也得留意着，咱们在小园子里演出，最要紧的就是观众在看节目的时候，观赏体验，只有把观众给伺候好了，人家才能一直捧咱们。” 他们这些说相声的，虽然名分上是演员，但是，萧飞更愿意把自己当成一个服务业的从业者，对于观众，必须竭尽所能的服务好。 带着乔三木重新走上了舞台，往桌子旁边一站，萧飞就习惯性的去整理桌子上的扇子，醒木，还有…… “这玩意儿多长时间没洗了啊？” 萧飞拿起扇子将那块手绢给挑了起来，本来是雪白的，现在看着都不见本色了，离近了一闻，差点儿没给他熏吐了。 乔三木看着也愣住了，今天到了湖广会馆之后，他只顾着让师兄弟们打扫卫生了，还真没注意这几样道具。 因为在广德楼的时候，对于这些吃饭的家伙，每天演出结束都要第一时间收起来，有专人负责清洗，尤其是那块手绢。 冬天演出还好，夏天的时候，人站在台上，哪怕小园子里开着空调，可头顶上好几盏灯烤着，没一会儿就汗流浃背的，都要拿着这块手绢擦汗。 一场演出结束，立刻就得换新的，等到晚上散场之后，负责的人要将所有的手绢都带回家里去洗干净。 看看被萧飞挑着的这一块，知道是条手绢，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孩子的粑粑芥子搁这儿了。 “王经理！” 乔三木赶紧又把王经理给叫了过来。 “萧总。” 王经理听到喊声，连忙过来了，一看萧飞挑着的手绢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王经理，原先在这边的演出队，他们都不洗手绢啊？” “萧总，这……何老师的事，我们也没法管啊！” 此刻在王经理眼里，萧飞已经成了个非常难伺候的主儿，一块小小的手绢，居然也能挑出毛病来。 可萧飞问了，他又不能不说。 “何老师说，手绢不能洗，台上的东西，经常换新的不吉利。” 这都哪来的歪理啊！？ 萧飞听着都愣住了，他还真没想到，何大个居然是个迷信的。 手绢不能经常洗，更不能经常换新的？ 怎么着？ 还怕换了伤元气啊！ “扔了！三木，让贺廉准备新的！” 乔三木答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伸出两根手指，将那块手绢拎了过去，满脸的嫌弃，这玩意儿都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多少人拿着擦过汗了。 萧飞又把扇子扔在了桌子上。 “全都换成咱们带来的。” 刚说完，萧飞又在桌子上看到了一个新鲜物件。 “这也是何芸金要放在这儿的？” 什么啊？ 王经理凑到跟前，看到萧飞手指着的那个东西，连忙说：“哦，这个表也是何老师准备的。” 桌子上放着的正是一块电子表。 萧飞拿起来，仔细的端详着：“他准备这个干什么？” 王经理连忙解释：“何老师说过，每场演出的时间都不能超过三十分钟，超时的话，就要罚钱。” 萧飞闻言，表情立刻就变了。 “没您的事了，您先去忙活！” 说完，萧飞就带着乔三木朝着后台走了过去。 这会儿大家都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忙着对活，准备登台呢。 都是第一次来湖广会馆演出，谁都憋着要来上一个开门红。 看到萧飞进来，众人纷纷打招呼，可是一见萧飞的脸色不太好，谁也没敢上前。 “怎么回事儿？” 潘芸亮小声问了乔三木一句。 乔三木摇摇头，随后招呼着众人都到了萧飞跟前。 “大家看看这个。” 萧飞将那块电子表亮了出来，众人见状，也没明白萧飞是什么意思。 “刚才剧场经理跟我说，这块表是何芸金准备的，就放在桌子上，为什么准备这块表呢？那是因为他提的要求，每一场节目的时常，不能超过三十分钟，一旦超时就要罚款。” 我去！ 还有这种要求？ 一场节目三十分钟，对于绝大多数的相声段子，确实已经足够了，可问题是，还有很多大活啊，比如《扒马褂》、《夸住宅》、《开粥厂》、《大保镖》这样的段子。 正活都不止三十分钟，而且，总不能一上台就直接入活，垫话不瓷实，观众的注意力都没法落在演员的身上。 “这是胡闹！” 萧飞说着，突然用力将那块电子表拍在了桌子上。 “我们是干什么的？相声演员，我们站在台上，为的就是要把观众逗笑了，要让观众听痛快了，听美了，人家才能一直捧我们，说个相声都要规定时间，我们是在小园子里，还是在电视台啊？” 电视台里录制节目，都是有时常要求的，这一点无可厚非，毕竟每天的节目，全都在事先安排好了，一旦拖沓，就会影响全天的节目播出。 “而且，桌子上放着这么一个玩意儿，演员时时刻刻得留心着，生怕超时被罚款，还能说得好相声吗？” 相声演员站在台上，要时时刻刻保持注意力集中，不但要留心自己的活，还要随时注意观众的反应，根据观众的反应来调整节奏。 要是因为怕被罚款，总盯着时间，哪还有心思说相声啊？ 到时候，说相声真的变成了一份工作，演员们对于相声的热情还能剩下多少？ “都给我记住了，站在台上，你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说相声，不光是在这里，任何一个演出队，任何一个小剧场，往后都不许再搞这些名堂，你真要是有本事，站在台上说三四个小时，只要能把观众勾住，我就由着你说，谁敢弄这些个歪门邪道，别怪我对他不客气，听见没有！” 乔三木和潘芸亮俩人吓得一哆嗦，心里早就不知道把何芸金给骂成什么样了。 这个缺德玩意儿，你惹的事，为什么让我们替你受过啊！ 难怪你个头长不高呢，都是心眼儿给坠的。 “听见了，师哥，您放心，我们这边肯定没这物件！” 萧飞看着噤若寒蝉的众人，也意识到自己找错了发火的对象，可他刚才是真的没忍住。 何芸金到底要干什么啊？ 说相声还掐时间。 郭德强难道没教过他，演员在台上稍微分神，观众都看得出来，到时候，观众的注意力也不集中，难道就不怕把活给使泥了？ “行了，我知道，你们肯定没这事，我就是给你们提个醒，这种东西，会毁了你们的！” 萧飞说完，叹了口气。 “都准备准备，头一次在湖广会馆演出，都拿出真本事来！” 众人闻言，纷纷长出了一口气，各自散了。 “师哥！” 乔三木和潘芸亮凑到了萧飞跟前。 “您消消气，何芸金那号人，您还不知道嘛，一贯的耍小心眼儿，我知道他为什么准备这块表。” “那你说说！” 潘芸亮看看四下，也顾不上避着谁。 “他和京叔接了京台的一档节目，每个周四、周六晚上录制，他拿着这块表掐时间，其实就是为了不耽误他在外面的活。” 何芸金和李京在京台的节目，萧飞是知道的，最开始这当节目邀请的是郭德强和于清，可是为了提携徒弟，郭德强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了何芸金。 “行了，我知道了，这件事谁也别说了，好好准备演出！” 潘芸亮和乔三木俩人对视了一眼，知道萧飞现在心里还带着火呢，哪敢在旁边待着，赶紧起身溜了。 下午的演出开始，萧飞带着刘佳站在上场门边上，一边听别人的活，一边给刘佳讲需要注意的地方，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上前听着。 萧飞来小园子的次数越来越少，他们已经许久没跟着萧飞学了，现在可是长能耐的好时候，哪能错过。 等每一对演员下了台，萧飞也会给他们说说，刚才表演时出现的问题。 整体上来说，这一场演出的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的，只是对于上座率，萧飞有些不满意。 尽管昨天跨年演出，在返场的时候， 萧飞也跟观众说了，从一月份开始，德芸社的五支演出队伍将会进行轮转，可今天湖广的座依旧没满。 空座虽然不多，上座率也能达到90，但是，由此可以看得出来，此前何芸金带队在这里演出的时候，情况恐怕会更加糟糕。 有的人，心思已经不在小剧场了。 人家指望着出大名，赚大钱，小剧场对他们来说，已经成了每天不得不完成的工作。 当年徐德谅和王文利在离开德芸社之前，也经历过同样的一个阶段，满心都是上外面演出走穴，对小园子根本就不上心。 看起来对内部的奖惩制度也要完善一下了，当年立下的十大班规，管不住所有的人，也管不住所有的事，既然这样，那就得凭着制度说话。 “师哥！晚饭咱们一起吃！” “不了！” 萧飞起身，叫上刘佳。 “你们接着忙，我就先走了！” 既然发现了问题，就要及时更正，这也是萧飞的习惯，特别是有些问题，必须第一时间将其解决掉，不然的话，等发展到无法收拾的程度，会出大乱子的！ 第七百八十三章 考核制度 “演出队？” 郭德强家里，萧飞和王薇一边吃饭一边说着事，一旁的刘佳、陶芸扬只顾闷头往嘴里扒拉，连大气都不敢喘。 闫芸海已经从玫瑰园搬出去了，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住。 郭德强没在家，正和于清一起在外地做节目。 “小飞，我没太听明白，你说的这个演出队，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吗？” “没区别，就是换了个称呼，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都没有固定的演出场所，换个称呼，方便联系，也方便公司下发通知。” 王薇点点头，也没太放在心上：“你要是觉得方便，那就改。” “婶子，我话还没说完，从这个月开始，我打算在咱们德芸社的每一个演出队里，施行考核制度！” 考核制度？ 最近这段时间，萧飞的动作太频繁，王薇都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了。 原先她主管公司运营的时候，也没觉得有多累，现在看看萧飞，她才明白，想要管理一个公司，还真不是件轻松的活。 “你说，我听着！” 接着，萧飞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简单来说，就是要将每一个演出队的收入，和上座率直接挂钩。 营收多的队伍，在票房的分成比例上，也会相应提高，当然了，这里要换一个说法，多出来的部分，不是工资，而是奖金。 同样的，上座率低的，票房分成比例也会降低。 当小剧场的上座率低于60，那么对不起，队长必须换人，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带好这支队伍，既然你没有能力，就交给有能力的人去干。 “小飞，这样……是不是动静太大了，咱们正计划着给演员定级呢，现在又施行考核，我担心，闹不好会乱起来。” 王薇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萧飞刚一上任，就不停的对着演员的收入下手，现在已经有不少人跑到她跟前抱怨了。 私下里什么样，王薇虽然不知道，可是也能想象得出来。 “婶子，现在乱起来，总好过以后再乱。” 听到萧飞这么说，王薇不禁狐疑：“小飞，你是不是又发现什么了？” 果然，王薇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萧飞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提出要对每一支演出队进行考核，还直接和演员的收入挂钩。 萧飞苦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块被他摔坏的电子表：“婶子！既然您问了，有些话我不能不说。” 什么意思？ 王薇看着那块电子表，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刘佳，带着小崽儿上楼待着去！” “是，师父！” 刘佳闻言，不禁如蒙大赦，赶紧和陶芸扬一起溜了。 等人走了，萧飞这才说：“首先，我得跟您声明，我不是想要告谁的状，您可别多心。” “你放心，婶子肯定不会。” 萧飞点点头，接着说道：“我今天去湖广会馆了，三木和小潘他们这个月在那边演出，这块电子表就是我在桌子上看到的，您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吗？” 王薇连连摇头，她虽然不是相声行的，但是跟郭德强过了这么多年，有些事还是了解的，说相声桌子上摆的就是扇子、醒木、手绢，也会用到其他道具，可都是临时拿上去，整块电子表放桌子上是干什么的？ “掐时间，一场活不能超过30分钟，超时就要罚款。” “什么？” 王薇听了也是一惊。 “哪能这么干，超时就要罚款，演员在台上使活，还得看着时间，那能把活使好吗？” “您说的没错，放块电子表在桌子上，一边说，还得一边看着时间，为了不被罚款，得时时刻刻盯着，这相声还怎么说啊？” 王薇也不禁皱眉：“小飞，我知道了，我这就给小潘打电话……” “婶子，你给小潘打电话干嘛？” 呃…… “你不是说，这个月轮到三木和小潘在湖广演出，这表不是他们的？” 萧飞没说话，王薇看着他，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不是乔三木和潘芸亮的，那只能是之前在湖广会馆演出的那队人了。 是谁？ 何芸金呗！ 想到何芸金的名字，王薇顿时一阵头疼，她这下彻底明白了，萧飞今天过来提出要对内部进行考核，虽然是对事不对人，可这事却是何芸金做下的。 “这孩子，真是没有让人省心的时候。” “婶子，我和您说这些，也不是冲着何芸金，今天湖广的下午场，我一直都在，您是知道的，三木和小潘这一队之前在广德楼演出，甭管是下午场，还是晚场，一直都是满座，可今天刚到湖广，就有空座了。” 萧飞说着，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张纸，上面记录的是，之前两个月湖广会馆的营收情况，通过数据，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这两个月，湖广的票房一直在下降，虽然幅度很小，一直到上个月的最后几天，还能基本上保持着80的上座率。 但是，湖广会馆的观众确确实实在不停的流失。 “小飞，你的意思是……” “婶子，我不反对咱们德芸社的演员外出商演，上节目，拍戏，早先我就曾和师叔说过，德芸社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肯定不能还继续窝在小园子里，尤其是已经红了，有了些知名度的演员，要鼓励他们走出去，这样才能在扩大德芸社影响力的同时，将小园子里的位置让出来，交给后来的年轻演员。” 王薇点点头，她当然记得萧飞曾说过的这些话。 “但是，走出去不意味着可以把小园子给扔了，小园子才是咱们的根本，丢了小园子，德芸社还剩下点儿什么呢？” 听到这话，王薇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演员在知名度上去之后，可以朝着其他领域发展，但是，绝对不能将小园子丢下不管。 “无论是谁，如果做不到兼顾的话，要么就将队长的位置让出来，要么就得在先顾好了小园子演出的基础上，再考虑其他的工作。” 现在王薇彻底明白，萧飞为什么要提考核的事了。 萧飞的目的，就是想要给那些心野了的演员提个醒，别只顾着自己飞，当心连家都丢了。 “小飞，这件事婶子绝对支持你，你放手去干，金子的事，我回头……” 萧飞连忙拦了：“婶子，这事您就别和我师叔说了。” “为什么？明明就是金子不对！上台使活，还掐着时间，哪有这样的。” 确实没有，可是，就算跟郭德强说了，真的有用吗？ 何芸金是那种听劝的人？ 到时候，郭德强把何芸金教训一顿，无非就是何芸金当面认错，答应的挺好，转过头来能把萧飞恨疯了。 萧飞倒是不在乎招来何芸金的怨恨，他要是在乎这个的话，就不会跟王薇提了。 不让王薇和郭德强说，也是为了少让郭德强操点儿心。 “婶子，我师叔每天够忙了，您还是让他省点心！” 王薇闻言一愣，随后叹了口气：“小飞，不是婶子当着你的面说漂亮话，你师叔门下的这帮徒弟，要是能有你一半，我和你师叔也就犯不着整天跟着操心了。” 今天这个惹祸，明天那个出意外。 徒弟多倒是显得郭家门热闹，可带来的烦心事，一桩接着一桩的。 有时候，王薇一想到郭德强的徒弟刚收到贺字科，后面还有玖字科，肖字科，她都能吓得一激灵。 “婶子，您也别这么说，让您不省心的毕竟还是少数，像小栾、小潘、小岳，还是挺不错的！” 萧飞能说什么，只能尽量给王薇宽宽心了。 “这件事就按你说的办，尽快拿出一个章程出来，我签字下发，谁要是有意见，就让他们来找我，我还就不信了，我当得了师娘，难道还管不住徒弟。” 萧飞听了，真的很想和王薇说上一句：您管不住！ 一百个人就有一百个心眼儿。 尤其是触及到利益的时候，不跳起来就算不错了，难道还能指望人人拥护。 萧飞本来也没想这么快，就要做这件事，可今天在湖广看到这块电子表，听了王经理说过用途之后，他是真忍不了了。 人红了之后有野心不怕，可是，这件事已经开始伤害到德芸社的根本了。 萧飞绝对不能视而不见。 上台使活掐着时间，影响了演出质量，到时候造成观众流失，观众一旦对德芸社失望了，再想把人家请回来，可就难了。 要知道，为了把这些观众聚起来，让大家伙习惯到小园子来听相声，郭德强这些年来，下了多大的力气。 而且，萧飞更担心其他演出队也有样学样，到时候，把一个活三十分钟变成德芸社演出的惯例。 真要是到了那一步，再想挽回…… 呵呵！ 还是散伙！ 观众都不认了，德芸社这块招牌难道还能保得住？ 笑话！ “小飞，说完这件事，婶子和你说个别的事。” 呃？ “您说，我听着！” 王薇看上去似乎是有些为难，过了一会儿才道：“是这样，之前咱们德芸社也投拍了几部电视剧，我就想着，要不然咱们也弄个影视制作公司，你觉得怎么样？” 影视制作公司？ 刚刚王薇还在说，萧飞的步子迈得太快，结果，这会儿又说要成立影视制作公司，这步子已经不是迈得快的问题，而是……就不怕拉了胯啊！ 第七百八十四章 莫伸手 这些年国内影视行业的发展一直不怎么样，票房市场也一直被好莱坞和日韩占着大头，每年制作的影视剧不少，能上映播出的大概也能占五分之一，可要说能赚钱的就寥寥无几了。 当然，这里说的赚钱，指的是靠着票房，或者出售播放权收回成本。 像华艺兄弟那样，刚开机，靠赞助就能把投资成本收回大半，属于投机取巧。 为什么现在的国产影视剧，人们不喜欢看了？ 生硬的广告植入，强迫的消费观念，一个电视直销能连着播上十几二十分钟，谁看了能不烦得慌。 不是还有这么个笑话嘛！ 正常来说，都是电视剧里插播广告，芒果卫视呢？ 人家是广告里面插播电视剧，十分钟的戏，二十分钟的广告，等广告看完了，前面演的是什么电视剧都给忘了。 现在这种大环境，王薇却突然提出来，想要成立一个影视制作公司。 怎么想的？ 难道还以为能和德芸社一样，相声整体大环境不好，也要迎难而上，最后死中求生，直接将相声带火。 可是，当初相声就算是再怎么不景气，可真的干上了，最多也就是赔个场租，吃份炒饼的钱还是能挤出来的。 投资影视剧就不一样了。 一次失误，直接倾家荡产的也不是没有。 为什么前些年，有那么多煤老板为了捧自己喜欢的妞儿，投资影视剧，最近这些年全都不见踪影了？ 原因很简单，要么就是赔的盆干碗净，钱没了，妞儿也跑了，要么就是头破血流之后，人间清醒，不敢再轻易涉足这个完全陌生的领域了。 现在一帮说相声的，不光要投资影视剧，还打算成立影视制作公司，往大了整。 这是最近几年太顺，忍不住要飘了吗？ 以前郭德强玩玩也就算了，弄的都是小成本电视剧，虽说成绩不咋样，可实际上也没赔钱。 成功的案例在圈子里比比皆是，找个明白人来操作，多卖点儿广告，拉点儿赞助，怎么着都能回本。 就像融信达投的新版《红楼梦》，播出之后，都让人给骂成花瓜了，结果赔钱了吗？ 不但没赔，还大赚了一笔。 郭德强和王薇难道是看着这行能赚钱，也想要掺上一手？ “婶子，您怎么突然有这么想法了？” 投资影视剧，只要操作得当，确实能赚钱，但是，赚钱的也是少数，极少数，绝大部分一部作品之后，就直接从这个圈子销声匿迹了。 之前郭德强拍的那几部操蛋电视剧为什么能保本，甚至小赚？ 萧佳洁曾给萧飞分析过，一方面是因为郭德强和德芸社红了，那些合作方想要借助郭德强和德芸社的人气，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当时郭德强只是玩玩，人家也愿意带着他一起玩，多个朋友多条路，没准哪天就能用得上郭德强了呢。 可一旦郭德强想要正式下场抢食，人家对他还能是这个态度吗？ 想要玩玩没关系，我们带着你，顺便也让你吃上两口过过瘾，但是，你捧着个饭碗，跟我们坐一桌，还拿着筷子从盆里捞干的…… 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王薇似乎是没听出萧飞语气里带着的意思，还在自顾自的说着。 “原先我和你师叔也没这个念头，说心里话，你师叔也不是拍戏的那块料，他演的戏，我都不爱看，可昨天钰秦找我来了。” 王钰秦？ 说到这里，王薇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刚刚还在说，公司的管理，都交给萧飞来负责，谁要是不服就来找她说话。 结果，这才多大一会儿，口风就变了。 “小飞，钰秦的事，让你挺为难的，你把他给拿下来，我也没意见，谁让这孩子不争气，事情没办好，差点儿让你们……” 萧飞连忙打断了王薇的话：“婶子，我把……王叔从之前的位置上拿下来，可不是为了报复他，他确实不具备这个能力，如果婶子您想要重用的话，我建议还是先在下面摔打摔打。” 对王钰秦该怎么成呼？ 要是从王薇这边论的话，萧飞应该管他喊一声“舅舅”，可俩人的岁数差的不多，又没有实在亲戚，萧飞确实叫不出口，干脆就称呼一声“王叔”。 谁让人家的辈分确实大呢。 萧飞现在也大概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王薇提出要弄一个影视制作公司，应该就是王钰秦的意思了。 原先身居高位，突然被萧飞给拿下了，让他回去重新给郭德强做助理，或者回郭家菜，他肯定不情愿，于是就找到了王薇，想要另谋个差事。 只是，这个人的心有点儿大啊！ 怎么着？ 我不让你在德芸社掺和，就打算另起炉灶自己玩？ 王薇这时候也听出来，萧飞的语气不大对劲，知道刚才自己说错过话，连忙解释：“小飞，你可别误会，婶子没别的意思，就是钰秦他……” 萧飞笑了，他能理解，王钰秦是王薇的表弟，两家的关系一直近，王钰秦来京城投奔她，她要是不给安排好了的话，跟家里的亲戚交代不过去。 说起来，王薇虽然不像郭德强那样，时不时的就上头犯糊涂，可也是个心软的，王钰秦自己觉得受了委屈，跑到玫瑰园哭诉一通，王薇哪怕是知道萧飞做的没有错，可总归是耐不过亲戚的情面。 “婶子，我都明白，既然您有这个想法，好歹我也是您和师叔任命的德芸社副总，我怎么着也都得问问，您说的这个影视制作公司，算是在德芸社旗下，还是另立门户。” 这件事，萧飞必须得问清楚了，如果说，王钰秦要成立的影视制作公司，也在德芸社名下，算是德芸社的一个分公司的话，王钰秦想要做这个公司的一把手，在他这里就过不去。 萧飞做事一向对事不对人，如果说王钰秦真的有这个能力，那自然什么问题都没有。 可问题是，在萧飞看来，至少现在，王钰秦还不具备成为一家公司，甚至是一个主要部门一把领导的能力。 在他性子还没踏实下来之前，萧飞根本不打算用这个人。 可如果说，计划要成立的影视制作公司跟德芸社没有牵扯的话，萧飞自然也就不理会了。 郭德强和王薇愿意拿着钱给他们的表弟练手，跟萧飞没有关系。 王薇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和你师叔的意思是，新公司就不和德芸社放在一块儿了，两家应该是合作关系。” 合作关系？ “以哪种方式合作？” 萧飞可不是咄咄逼人，既然还是有牵连，一些事情就必须问清楚了。 他现如今正操持着德芸社内部改革，可不想被任何人拖后腿。 “钰秦的意思是，希望能将德芸社所有演员的经纪合约放在新成立的影视制作公司，到时候，这边成立一个经济事务部。” 呵呵！ 萧飞闻言，简直要气笑了。 将德芸社所有演员的经纪合约都放到王钰秦主管的公司，那么现在的德芸社还剩下什么了？ 德芸社说是一家公司，可归根结底有价值的只是五个演出队伍的演员，除此之外，哪还有别的了？ 五家小剧场加上德芸书馆都是长期租赁，要是连演员的合同都没有，这家所谓的公司，连一点儿价值都没有了。 王钰秦这手伸的可够长的啊，小算盘打的也挺精。 “婶子，这么干的话，是打算把我给架空了？” 萧飞这话说的已经非常不客气了，要是放在平时，他绝对不会这么做，王薇是长辈，更是佟筱娅的师父，妙妙的干娘。 可此时此刻，萧飞是真的有点儿压不住火了。 他这副总的位置刚坐上去，就因为处理了一个不称职的王钰秦，反过手就要把他给架空了。 德芸社的副总是他想要做的吗？ 要不是于清都帮着郭德强说话，萧飞能看得上这个副总的位子？ 说一千道一万，德芸社也是郭家的买卖，萧飞即便是再怎么位高权重，也是在给郭家打工。 他辛辛苦苦，操心费力的想要将德芸社带入正轨，结果，人家要把他给架空了。 这是什么道理？ 王薇听着也懵了：“小飞，这……这话是怎么说的，婶子可从来都没有过这个意思啊！？” 萧飞看着王薇，感觉她的反应也不像是装出来。 唉…… 原先以为王薇是个明白人，可现在才发现，遇见事同样容易犯糊涂。 这次算什么？ 关心则乱。 她想要对得起自己的表弟，一时上头，根本就没把这里面的关系给理清楚，就贸然跟萧飞提了这件事。 “婶子，您要是没想过把我给架空，那您就琢磨琢磨，德芸社要是连演员都没有了，还剩下什么吗？” 呃…… “这怎么就没演员了啊？演员还是咱们德芸社的啊？” “可是经纪合约都被放在新公司了，到时候，安排演出，演员们是听德芸社演出部的，还是听新公司经纪事务部的呢？” 王薇听得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知道自己是被忽悠了。 “小飞，婶子是真的……没想那么多，这件事到此为止，就当婶子什么都没说过。” 王薇赶紧先把萧飞给安抚住。 她这会儿彻底想明白了，德芸社要是离了这些演员的话，狗屁都不是。 而现有的这些人当中，以于清和萧飞为首的于家门，在德芸社的分量，说实话，真不比郭家门低。 萧飞要是恼了，甩手离开德芸社，到时候，于清肯定也得跟着走。 前天，于清听说王钰秦跟萧飞拍了桌子，当天就到了玫瑰园，直接跟他们两口子放了话，如果萧飞受了委屈，那就一拍两瞪眼。 真要是有那么一天，恐怕走的不光是于家门的人，别忘了，郭家门的芸字科、贺字科，多少人都是萧飞一手带出来的。 像潘芸亮、孔芸鹏、岳芸龙，张贺伦，这么一算，德芸社的半壁江山都跟萧飞牵连甚深，更别说，还有李芸东和李贺杰这样的，要不是萧飞的话，他们俩的母亲怕是早就不在了。 想到这些，王薇都恨不能在脑袋上来一拳。 往常总说郭德强糊涂，怎么事情轮到了她的头上，她也犯起了糊涂啊！ 那天王钰秦跟她说的那些话，怎么当时就觉得那么有道理呢。 萧飞也看出来了，王薇确实没有要架空他的想法，这也让他的心里舒服了一点儿。 “婶子，我刚才态度不好，您多原谅，不过，我还是想跟您说一句，既然您和我师叔信得过我，让我负责德芸社的运营，我肯定竭尽全力，但是，也希望您能给我绝对的支持。” 他在帮着郭家打江山，可要是连郭家人都信不过他的话，那就没意思了。 王薇听着，她现在心里也觉得后怕，要不是及时反应过来，真的和萧飞闹僵了，到时候，人家甩手走了，还直接拉走德芸社的一大帮人，那可就真完蛋了。 “小飞，你放心，再也没有下次了，这次确实是婶子糊涂了，嗐，我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以前还总说你师叔，结果……小飞，婶子今天也给你立刻保证，从今往后，甭管你要干什么，婶子都支持！” 萧飞闻言，也暗暗松了口气，他也不想把关系闹僵，真到了那一步的话，除了分道扬镳就没别的选择了。 但德芸社毕竟是大家伙的心血，真让他离开的话，他也舍不得。 好在王薇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关节。 “婶子，也用不着这样，好些事，还得靠您来把关。” “你就别给我戴高帽了，真要是让我把关的话，怕是迟早得把德芸社给折腾散架了，钰秦那边，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回郭家菜，要不然就回天津。” 萧飞连连摆手：“这倒不用，王叔还是有能力的。” 这话倒也不是虚妄客套，王钰秦这个人其实也有他的长处，只可惜性子不踏实，又是骤然坐了高位，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只要能好好摔打摔打，以后未必不能成长起来。 “婶子，您要是把王叔赶走的话，往后我们再见着了也是尴尬，这样，还是让王叔跟在师叔身边当个助理，等什么时候，他把这里面的事理顺了，性子也踏实了，到时候，咱们在商量该往哪个位置上放。” 王薇听了，愣了好半晌，最后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小飞，婶子果然没看错你！” 第七百八十五章 各人反应 影视制作公司的计划胎死腹中，至于王薇事后怎么安排王钰秦，那是人家自己的家事，萧飞只是提供了一个建议，具体如何，他也没打算过问。 “你就不担心我师父在心里记你一笔啊？” 回到家，萧飞便把这件事和佟筱娅说了，佟筱娅听了之后，也不免担心。 一边是师父，一边是自己的男人，这俩人要是发生冲突的话，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在萧飞这一边，但是，一直以来王薇对她那么好，让她夹在当中也觉得难受。 “你师父真要是为了这件事记恨上我的话，我也没办法，这种事，我是绝对不能让步的。” 在这件事情上，萧飞要是让步的话，往后他这个京城德芸社文化有限公司的副总，还当着有什么意思，整个被架空，而且还是在一个空壳公司里被架空。 真要是到了这一步，萧飞都觉得丢人。 “王钰秦呢？你不怕他日后报复你？你还跟我师父建议，让他回去给干爹做助理。” “一码归一码，无论是公司演出部，还是影视制作公司，现在把他捧上去，他也坐不稳当，给师叔当助理的话，应该还是很称职的。” 虽说王钰秦想借着成立影视公司的事，给萧飞添膈应，但他却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就将王钰秦拉进黑名单。 刚刚在玫瑰园的时候，萧飞也和王薇说了，王钰秦有他擅长的事，而且也不是完全没有能力，只是，还需要好好的磨炼一下。 “你就别跟着担心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见佟筱娅也跟着一起劳心费神的，萧飞赶紧劝了一句。 媳妇儿现在可还怀着孕呢。 太过劳神的话，影响胎儿发育。 眼下，萧家最要紧的，就是佟筱娅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其他的，都不叫事。 “这还不是大事啊？你刚当上副总，就有人给你上眼药，我……” 见佟筱娅情绪激动的样子，萧飞笑道：“你什么？你还打算去玫瑰园找你师父兴师问罪啊？” 听萧飞这么说，佟筱娅也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倒不至于，可就是……要不，这个副总咱们就不当了，这才刚开始，就遇到这么多的事，往后你不光要操心德芸社的发展，还得防着明枪暗箭的，累不累啊！” 萧飞闻言笑了，将佟筱娅搂在怀里：“没事儿，既然答应了师叔，做这个副总，哪能遇见点儿困难就躲，放心，真要是有人想跟我斗心眼，你当我就是任人欺负的？” 甭管是明枪，还是暗箭，萧飞是那种怕事的人吗？ 只是，经过了这件事之后，萧飞也想明白了，他在德芸社副总这个位置上待不长久，倒不是担心会被人给赶下台，而是，他实在是没心思跟着那些看他眼气的人来回过招。 等到德芸社真正进入正规之后，萧飞就打算主动请辞，到了那个时候，该做的事情，他也都做完了，也不算辜负了郭德强的信任。 转天，萧飞就找到了栾芸博，两个人商量过后，由栾芸博拟订正式的规章制度，再经王薇签字确认，随后下发到了每一支演出队。 “考核？” 天桥剧场的后台，何芸金刚看了公司刚下发的通知，顿时脸色就变了。 “这特么又谁出的馊主意啊！” 说着，直接将文件扔到了一边。 李京见状，不禁皱眉，对着休息室里的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众人见状，也不愿意跟着裹乱，赶紧都出去了。 岳芸龙还执拗了一下，随后就被孙月拽了一把。 “你要发脾气，能不能背着点人啊？” 说着话，李京俯身将何芸金扔在地上的文件捡了起来。 “我生气还用得着背人？那我活的也太憋屈了，京叔，不是我多心，您说，他姓萧的这是不是冲着我来的？” 昨天，何芸金接到了湖广会馆剧场王经理的电话，跟他说了电子表的事。 今天公司的通知就下发了，要对每一支演出队伍施行业务考核制度。 所有的演员，当然了，最主要的就是他们这些负责人的收入，直接和上座率挂钩。 他稍微一琢磨就意识到，萧飞下发这个通知，就是冲着他呢。 “你别瞎琢磨行不行。” 李京也察觉到了一点儿东西，只不过此刻也只能先把何芸金给安抚住了。 “不过，有些事，我确实得跟你念叨念叨了，给每一场节目定时，超时就罚款，确实不合适，现在换了地方，咱们能不能改改啊？” 这件事，之前李京就曾跟何芸金说过，哪一家相声园子也没有这么干的，为此，队里不少演员都和他反应过。 甭说别人，自打何芸金在桌子上放了那块电子表，每次登台演出，李京都容易分神。 而且，每一场节目，李京也能感觉得到，何芸金说的照比以前，也没那么细致了，有的时候，还没等铺垫完呢，何芸金便着急忙慌的入活，李京接起来都能感觉出生硬。 照着这么说下去，李京是真担心有一天会臭了牌子。 何芸金闻言，想要发火，可是面对着李京，火气就算是撞到了脑门儿上，他也得忍着。 “京叔，我这么做是为什么，您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爷俩周四周六这两天要去京台录节目，要是撒开欢的说，到时候误了点，得罪的可是电视台。” 何芸金的解释，李京并不认同，可两个人是搭档，何芸金又是他们这个演出队的负责人，所以，有些事情，他只能委婉着来，尽量不因为这些事，跟何芸金发生冲突。 “你这么说，我也不能说不对，可就是……金子，咱们之前在湖广的时候，上座率越来越低，你难道就没看出来？” 这下何芸金也没词儿了，上座率下滑，他当然知道，可是，在他心里，还是电视台的节目更重要。 小剧场就算是经营的再怎么好，他们难道一辈子就窝在里面了？ 人还是得往高处走。 电视台，就是何芸金认为的高处。 “京叔，咱们爷俩就别辩论了，得，人家现在是副总，还不是想怎么拿捏咱们，全都看人家的心情，京叔，不是我挑拨离间，从那天我师娘宣布姓萧的做咱们德芸社的副总，我这心里就不舒坦，凭什么啊？” 何芸金一边说，一边还运着气。 “真要说任命一个人来当副总，那也得是您啊！德芸社能有今天，底子还不是我师父、您，还有张先生老三位打下来的，结果，现在让他擎了现成的，一想起这事，我就觉得熬淘。” 看何芸金那副义愤填膺，要为他打抱不平的模样，李京的心里也不舒服。 让他不舒服的不是萧飞爬到了他的头上，他这个人有自知之明，而且，一贯的知足常乐，现在的日子，他已经很满意了，根本就没有争名逐利的心。 真正让他感觉不舒服的是，何芸金明摆着就是在挑事，说什么，副总应该是他？ 呵呵！ 真正眼热那个副总职位的，应该是何芸金本人才对！ 不高兴的还不光是何芸金一个人，张一元小剧场里，曹芸伟这会儿正面色阴沉的坐着，还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冷笑。 刘芸毅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瞅着演出时间都快到了。 “小伟，这事你怎么看啊？” 通知被曹芸伟放在桌子上，闻言抬头看向了刘芸毅，伸出手指，轻轻的在那张通知上敲了两下。 “还能怎么看啊？这事明摆着就是冲着何芸金去的！” 何芸金的电子表，德芸社好些人都知道。 曹芸伟虽然也向往走出去，但是，演出都要掐时间，对这件事，他从一开始知道，就嗤之以鼻。 对待相声，曹芸伟明显要比何芸金更加认真，特别是，萧飞这次全国巡演，也让他明白了一件事，他想要和萧飞一样成功，首先就是要立足于小剧场。 现在萧飞要对内部进行整顿，将演员的收入和剧场上座率挂钩，曹芸伟倒是没觉得如何。 不过，他心里也不舒服。 萧飞自打做了德芸社的副总之后，这接二连三的整改，曹芸伟不免有些眼热了。 那可是副总啊！ 位高权重的，甭管做什么决定，他们这些人只能听呵。 这让曹芸伟非常不痛快。 凭什么我就得听你的啊！？ 可势比人强，萧飞现在有郭德强和于清的支持，底下又有一大帮人家一手带出来的师兄弟，说起来，当初他刚来的时候，也没少跟萧飞学东西。 特别是那段《黑猫告状》，就是萧飞传给他的。 曹芸伟现在如果想要跟萧飞挣巴一下的话，德芸社从上到下，注定没有人会帮着他。 “行了，人家是领导，怎么安排，咱们就怎么办，大毅，你回头跟他们都说一声，台上的活都精细着点儿，真要是上座率下去了，到时候，公司要考核，可别来找我诉苦。” 说完，曹芸伟伸手将那份通知抓了起来，随手揉成了团，往废纸篓里一扔，起身便出去了。 刘芸毅瞧着，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通知拿了出来展平，收进来文件夹。 现在后台的味儿，感觉是越来越不对劲了啊！ 第七百八十六章 再度做客《鲁钰有约》 “今天当着我和你姐夫的面，你给我说实话，你撺掇着要弄这个公司，到底是不是存了架空小飞的心思？” 玫瑰园，郭德强刚到家，王薇就把王钰秦叫到了家里。 王钰秦本来还以为叫他过来是为了影视公司的事，结果到了家里，一看王薇的脸色，他就觉得不对劲。 这明摆着就是要三堂会审啊！ 郭德强听王薇把事情说完，也黑了脸。 “钰秦，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王钰秦低着头，还打算扛着，可王薇已经全都点出来了，由不得他不承认。 这次的事，他也是太心急了，而且吃相太难看。 王薇因为和他的关系，一时间被糊弄住了，现在也明白过来。 “姐，姐夫，我……我就是不服，凭什么啊？他一个外人上去了，第一个就拿我开刀，我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让我下来？” 王薇也急了，她让王钰秦来家里，就是想趁着郭德强还不知道这件事，她主动把事情挑明了，再让王钰秦认个错，把这件事遮掩过去。 说到底，两个人是姐弟，王薇总不能真的不管王钰秦。 可谁知道…… “你说为什么？” 王钰秦梗着脖子：“还不就是因为我联系的那个演出方出了事，他现在要报复我嘛！” “钰秦，你心里就是这么琢磨的？” 郭德强一直没说话，这会儿也忍不住了。 “还有，你刚才说，谁是外人？” 呃…… 郭德强这话，还真把王钰秦给问住了。 王钰秦又不傻，他还能听不出来，郭德强的语气已经带着火气了。 “小飞可不是外人，你没来呢，人家就在德芸社了，这些年，德芸社大事小情的，小飞可没少出力，不说别的，你知道我门下的徒弟，有多少都是小飞一手带出来的吗？” 自打决定不再参与德芸社的管理工作，郭德强突然觉得看事情明白多了。 虽然谁都认为德芸社是郭家的，可是郭德强很清楚，在德芸社，于家门至少占了半壁江山。 也就是于清和萧飞爷俩厚道，不然的话，真要是闹翻了，人家能直接拉走德芸社一半人马。 要是闹到了那一步的话，还有德芸社吗？ “别以为自己个多聪明，你这点小伎俩，人家根本就没往眼里瞧。” 王薇见郭德强越说语气越严厉，赶紧起身倒了杯茶。 “消消气，不值当的。” 郭德强瞧了王薇一眼，心里也明白，不管怎么说，王钰秦也是王薇的表弟。 唉…… “行了，既然小飞都没说什么，你也赶紧收了心思，你奔着我们两口子来了，我也不能不管你，可你还想管事，那是万不能了。” “姐夫，我……” 郭德强摆了摆手，打断了王钰秦的话：“小飞是怎么说的？” 王薇忙道：“小飞的意思，让钰秦回来给你当助理。” 助理？ 郭德强听得一愣，原以为萧飞会让王钰秦彻底离开德芸社呢。 “小飞说了，钰秦不是没有能力，就是欠摔打，跟在你身边磨练一下，顺便也熟悉熟悉业务。” 郭德强皱着眉：“小飞真这么说？” 本来他都准备让王钰秦回郭家菜了，万没想到…… “听见没有，学学人家。” 郭德强说完，起身上了楼。 王薇见状，也叹了口气：“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钰秦，记住了，你想在德芸社干下去，第一个不能得罪的就是萧飞，行了，先回去，踏踏实实的跟着你姐夫，别再给我惹事了。” 打发了王钰秦，王薇也上楼敲开了郭德强书房的门。 “小飞没说别的？” “没了，不过我看小飞的态度，往后还准备用王钰秦。” 郭德强点点头，刚才确实挺意外的，可仔细想想，这也确实是萧飞的性格。 不记仇，对事不对人。 唉…… 可他就是觉得委屈了萧飞。 “还有没有别的事？” 王薇接着又把萧飞要在内部施行业务考核的事说了。 不过特意隐去了何芸金的电子表。 真要是连这个都说出来的话，怕是郭德强又得发火。 “挺好，现在确实有点儿懒散了，得给他们加加劲儿。” “我看着也是这个意思，没有压力，哪来的动力，对了，过些日子去天津演出的名单，小栾也给我发过来了。” 没错，时隔两年，郭德强又要去天津省亲了。 当年因为何芸金，让德芸社在天津砸了牌子，连着两年，郭德强都没带人回去过。 前段时间，萧飞在天津的商演大获成功，郭德强便又动了心思。 人都是这样，甭管在外面混的如何，总想着要在家乡父老面前露露脸。 对这次的省亲演出，郭德强为非常重视。 “怎么了？” 王薇特意提起这个，显然还有别的事。 “小飞的名字没在上面。” 呃？ 郭德强一愣，连忙问道：“怎么回事儿？哪能没有小飞。” 萧飞如今在德芸社，名气直追郭于组合，像这一类的大型演出，必须萧飞压轴。 “小栾和我说，是萧飞自己提出来的。” 郭德强闻言，大概其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萧飞这是要给其它机会少的师兄弟让位呢。 “你说，我怎么就没有这么让人省心的徒弟呢？” 王薇闻言，直接甩过去一个白眼：“你问谁呢？还不是你自己眼拙，挑徒弟都不会挑。” 呵呵！ 郭德强笑了，笑得有些尴尬。 “行了，你就别眼热了，像小飞这样的，天底下能有几个啊？还得说大哥有福气，咱们没这个命，可咱们的徒弟也不错啊，小栾、小潘，他们还不够让你省心的啊！” 也对！ 萧飞这样的徒弟，那是可遇不可求的，郭德强门下的徒弟，虽然有不让他省心的，可也有能帮他分忧的，也该知足了。 与此同时，萧飞家里。 “行，我记下了，耽误不了。” 放下电话，萧飞一脸无奈的看着佟筱娅。 他又要出门了。 昨天，陈虹就给他打过电话，《梅兰芳》即将上映，他作为男主角，要配合剧组开始宣传。 这个差事都没法推，当初合同里都注明了的。 刚刚陈虹又来了电话，宣传工作今天晚上就要展开了。 “今天就走？” 佟筱娅明显舍不得，萧飞才回来多长时间啊，又要出去。 她现在怀着孕，正是需要萧飞在身边陪着她的时候。 “明天走，今天晚上有个访谈节目，在京城这边录。” “什么节目啊？” “呃……鲁钰有约！” 佟筱娅闻言也是一愣，她还记得，年的时候，德芸社做客这个节目。 等录制完回到家，萧飞可没少吐槽那个大头娃娃不专业。 结果，《梅兰芳》剧组宣传的第一站就是大头娃娃主持的节目。 虽然不专业，可是不得不承认，《鲁钰有约》这档节目确实很红，影响力也很大。 吃过晚饭，萧飞便出了门，按照陈虹给的地址，到了录制现场。 今天参加节目录制的人不多，除了萧飞之外，还有陈恺歌和王学琦老师。 章紫怡没来，估计鲁钰会很失望，因为这会让她少了很多八卦的素材。 “陈导，王老师！” “小飞来啦！” “小萧，好久没见了。” 三个人打着招呼，距离节目录制还有半个小时。 “小飞，明天飞长沙，到时候，章紫怡过来跟咱们汇合。” 萧飞听了，很随意的点着头，这些事，他可不关心，反正有别人安排，他只需要配合就行了。 聊了一会儿，鲁钰也过来了，看到萧飞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明显有点儿僵。 要是有人说你主持的不好，你会不会生气？ 当然会啊！这就像有人说你相声说的不好一样。 不一样，要是有人说我相声说的不好，我根本不会生气，因为我知道我的水平，说不好的人是因为嫉妒，我为什么还要生气？ 你之所以生气，要么是因为你不自信，要么就是因为人家说的是事实。 想到之前两个人在节目上的交锋，鲁钰心里别提多尴尬了。 她不是第一次在节目上被采访对象怼，可是像萧飞这样，先给她挖个坑，让她自己往里跳，还是头一遭。 鲁钰大概是没在采访萧飞之前，把工作做到位，萧飞是谁？ 那可是鼎鼎有名的德芸坑王。 对于挖坑这件事，他一贯的态度就是乐此不疲。 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还在他挖的坑里待着呢。 上次给鲁钰挖坑，说实话萧飞已经非常控制了，最多也就是崴了脚，换成别人，那是要直接活埋的。 就这，她还觉得不服，也真是吓了心。 想到那次经历，鲁钰除了尴尬，还有气恼，今天是两个人的二番战，她可没打算收敛，在得知请来了《梅兰芳》剧组之后，她就一直憋着要找回场子。 “您好，陈导，您好，王老师，你好呀，萧飞。” 为什么要多一个“呀”？ 难道不知道自己什么岁数了，还特意卖个萌？ 萧飞心里在吐槽，脸上却依旧带着得体的笑容：“您好，鲁钰老师。” 两个人对事，瞬间火花四溅。 萧飞能预感到，今天的录制工作，怕是不会轻松了。 只不过…… 我会害怕？笑话。 第七百八十七章 都知道了你还问我？ “说出你的故事，欢迎大家来到今天的鲁钰有约。” 一百年不变的开场白，再配上鲁钰那狂秀牙龈的笑，瞬间冷场。 这女人似乎有这一种近乎奇迹般的能力，主持个节目，能把采访对象和观众都给整得特别尴尬，唯独她自己，完全感受不到。 这节目的收视率高，或许也是因为有些观众追求这种独特的解压方式，尴尬到了极致，人也就麻木了。 “京剧是我们的国粹，提到京剧，很多人首先想到的就是梅兰芳大师，有一种普遍的说法，世界戏剧舞台上存在着三大表演体系，分别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布莱希特，再有就是我们国家的京剧大师梅兰芳。” 萧飞和陈恺歌、王学琦一起在门口等候，听到鲁钰的这番话，仨人都尴尬的不得了。 哪怕是萧飞这种没学过表演的人都知道，所谓的戏剧三大表演体系，完全就是扯淡，在国外根本就没有这种说法。 之所以广为人知，其实就是国内某些缺乏自信心的人杜撰出来的，为的就是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 “二十世纪以来，有三个戏剧艺术家团体产生了世界性影响，这就是以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为首的莫斯科艺术剧院，布莱希特领导的柏林剧团，以梅兰芳为代表的中国京剧艺术家群体。这三个戏剧艺术家团体创造的戏剧艺术，各自自成一格，体现了现代三种不同的戏剧观或戏剧美学思想。” 这个说法倒是比较准确的，可要说自成一家，还说得上体系，那完全就是瞎说八道。 “梅兰芳大师，我们都知道，可惜的是，梅大师已经离开我们很多年了，现在的人们也只能通过梅大师生前留下的一些影像资料，来追忆这位传统戏曲领域，有着极高造诣，以及极高艺术成就的伟大艺术家。” “今天来到我们节目现场的三位嘉宾，也与梅大师有着极深的渊源，不要误会，他们三位并不是梅派艺术的传人，而是通过另外一种光影的手段，重新塑造了梅大师的一生，下面让我们有请电影《梅兰芳》的导演陈恺歌，以及剧中的两位主要演员王学奇老师，梅兰芳先生的扮演者萧飞。” 大门缓缓打开，伴随着观众们的掌声，三个人步入现场，先对着观众鞠了一躬，随后就看到鲁钰已经坐在了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条胳膊还搭在了沙发的椅背上。 这孩子从小就没人教过她礼貌吗？ “欢迎三位！” 呵呵！我谢你啊！ 陈恺歌的表情也显得有些不自然，大概其是很多年都没遇到过这么大牌的人，而他作为国内电影市场，最具票房号召力的导演之一，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远接高迎的，像鲁钰这样…… 您那二郎腿翘的，缠在一起，还能掰得开吗？ 算了，为了电影宣传，一切都是为了电影宣传。 节目开始，第一个环节是陈恺歌导演担任主咖，先是回答了一大堆没营养的问题，诸如“您见过梅兰芳本人吗”，“您对梅兰芳的印象怎么样”？ 你那耳朵长在脑袋上是当摆设的吗？ 我刚才都说了，我没见过梅大师，都没见过真人，看着照片能有什么印象？ 再说了，我算是哪路来的神仙，我对梅大师有什么印象，我自己都觉得不配有，那是大师，是国宝。 眼瞅着陈恺歌开始不耐烦了，鲁钰才总算是停止了八卦，将采访引入了正题。 拍摄这一类传记电影，最初的想法是什么？ 就这？ 还知名主持人？ “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我从小就喜欢京剧，尤其是喜欢大青衣的戏，当初拍《霸王别姬》的时候，我就经常把程蝶衣这个角色幻想成梅大师，后来因缘际会，我见着了梅大师的公子梅玖爷，聊过几次，我就和梅玖爷说了，想要拍一部关于梅大师的传记电影。” 陈恺歌自顾自的说着，根本不给鲁钰插话的机会，就算是让她逮着机会，说上两句，也全都当成了耳旁风，接着说自己的。 “对于最后的成品，我个人还是非常满意的，基本上拍出了我想要表现出来的东西，也基本上展现出了梅大师应有的风采和气节，要说有什么遗憾的话，恐怕也就是电影时长的问题了，140分钟，完全不足以概括梅兰芳先生的一生。” 我还没问到这里呢，你都说出来了，我还问什么？ 鲁钰都懵了，她突然感觉，今天的录制工作，接下来也不会太顺利。 又问了陈恺歌两个不痛不痒的问题，今天节目的第一个环节随之结束。 接下来他的采访对象换成了王学奇老师。 第一个问题，就把王学奇给整无语了。 “您接到角色邀约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应该是什么心情？ 很激动！ 哇塞，我要和大导演合作了，牛掰啊，往后买饼吃也有钱了。 我特么至于嘛？ 好歹也演了几十年的戏，合作过的导演无数，接到一个角色邀请，难道还需要有什么特别的心情？ 第二个问题倒是正经了一点儿，对十三燕这个虚构的人物怎么看，最后在输掉了和梅大师的pk战后，会不会非常失落。 “我觉得失落倒不至于，十三燕这个人物在最后，应该是非常欣慰的，因为他看到了，京剧的另外一条路，看到京剧演员社会地位提升的希望，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并不守旧，他只是担心观众看低了他们这些戏子。” 可随后的问题，直接把王学奇老师给整崩溃了。 “您觉得十三燕这个人物的原型应该是谁？” 故事里为什么要虚构这样一个人物？ 还不就是因为，在电影开篇的时候，对于十三燕和梅兰芳这两个人物之间存在着对比，一个扬，另一个虽然不能说是贬低，但是，存在的意义也只是为了衬托出梅兰芳先生的形象。 尤其是最后的对决输了，人也死了，真要是从历史当中硬拉一个人来当原型，人家的后人能答应？ 好在王学奇老师经验丰富，才没被鲁钰钻了空子。 “要说原型的话，这个要去问编剧，历史上本来就没有这个人，哪来的原型，十三燕代表的是京剧界的传统势力，人物也是虚构的，没有具象化。” 这个应该就是标准答案了。 一旁的萧飞听着，也不禁暗暗点赞。 等到王学奇老师的采访环节结束之后，经过了短暂的休息，节目继续录制，该轮到萧飞出场了。 他也是今天真正的主角。 “第一次拍戏就演了陈导的戏，而且还是男主角，会觉得紧张吗？” “紧张倒是不至于，不过我有些担心，担心会演不好，毕竟梅兰芳先生在我们曲艺界的地位是非常高的，如果演不出梅先生的神韵，那就不是简简单单一部电影的问题了。” “还会有什么问题？” 这个是能追问的吗？ “好，我们换一个问题。” 算你识相。 见萧飞半晌不说话，只是看着她，鲁钰难得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赶紧调整了一下。 “我们大家都知道，你是一位相声演员，还是一名医生，怎么会突然想要演戏了呢？” “应该是巧合，我没学过表演，对演戏也是一窍不通，如果换另外一个题材的电影，我或许也不会演，陈导托人找到我，说是准备拍一部关于梅兰芳先生的传记电影，而且，还是梅玖爷向陈导推荐了我，怎么说呢，诚惶诚恐，想要演戏的欲望不是很大，只是希望能尽一份力！” “那么现在呢？拍过一部电影之后，会不会改变想法，觉得演戏特别有意思，以后会不会准备往影视圈发展呢？” “现在没什么想法，要是……” “要是有合适的剧本，合适的角色，你就会演，我猜你肯定会这么说，如果我问你，以后会不会继续和陈导合作，我猜你会说，以后有机会肯定希望能继续合作，对不对？” 你是不是刚才被陈恺歌堵的难受，跑到我这里来水字数了？ 怎么着？ 还打算把刚才没说的话全都放在我身上啊？ “我都还没说话呢，你就猜到了？” 鲁钰满脸的自信：“一般情况下都会这么说，这个应该算是标准答案，我猜的一向很准，对不对！” 萧飞听着都觉得无语了。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呢！？” 以前萧飞只是觉得鲁钰这个主持人有点儿不专业，经常会问一些非常无脑的问题，现在他才知道，鲁钰不光是不专业，还有点儿二。 “接下来的问题，要不然你就继续猜！” 鲁钰一愣，这话要怎么往下接啊！？ 一旁的陈恺歌和王学琦全都努力忍着笑，为了不让现场观众瞧出来，也只能低着头，只是从他们不停耸动的肩膀可以看得出来，俩人憋笑憋得也很辛苦。 特别是看着鲁钰吃瘪的样子，这叫什么？ 这就叫自作自受！ 好好地采访不好吗？ 非得把自己也弄得这么尴尬！ 该！ 第七百八十八章 为什么总有人劝我改行？ 节目录制完成，遭受了职业生涯极大挫折的大头娃娃回家之后，是借酒消愁，还是扎个小人施厌胜之术，那是人家自己的事，反正萧飞是感觉挺爽的。 离开演播大楼，王学琦老师还有其他的工作，便先离开了，萧飞则被陈恺歌邀请，去了一家据说非常地道的淮扬菜馆。 “陈导，这粉蒸狮子头确实不错，咸鲜两味都占全了。” “不错，这地方以前我经常来，最近这些年太忙，一年到头，也没多少日子在京城，他们家的味儿，我都快给忘了。” 陈恺歌说着，又不禁感慨上了，按说他早就算是功成名就了，甭管是实现了财富自由，还是因为爱惜羽毛，根本没必要还这么拼，提前享受退休生活不好吗？ 可看看他，上一部电影《梅兰芳》还没正式上映呢，据说又开始筹备新项目了。 萧飞是怎么知道的？ 萧佳洁告诉的呗！ 陈恺歌的新项目，融信达又参与了进去，看起来萧佳洁女士是真的打算带领融信达进军电影圈子了。 这才叫稳妥，融信达在国内影视圈子里，也算得上是块老牌子了，当初刚成立的时候，就是主攻电视剧，这么多年下来，战绩辉煌。 可一直到最近这一两年才开始往电影圈子发展。 德芸社是个相声班社，跟影视圈八竿子都打不着，王钰秦居然忽悠着王薇要成立影视制作公司，神奇的是，王薇还被说动了。 还真是……算了！ “小萧，原先我一直觉得你就是那种谦谦君子，没想到，你也是个属刺猬的，谁碰谁扎手。” 陈恺歌有这种想法，其实一点儿都不奇怪，因为萧飞之前在《梅兰芳》剧组的时候，无论是对谁，甭管是演员，还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哪怕是群演，他都客客气气的。 万万没想到，今天参加个节目，能把一个知名主持人怼的哑口无言。 后面的录制，如果不是导演上来协调，根本没办法进行下去。 就刚才，萧飞和鲁钰针锋相对那一段，如果播出去的话，绝对能直接创造这档节目的收视纪录。 萧飞闻言笑了：“陈导，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君子，无论是对事，还是对人，我一贯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明明气的都快自燃了，还得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我活着累不累啊！” 萧飞说着又夹了筷子大煮干丝，味道要比粉蒸狮子头差远了，做这道菜的火候最重要，要文武火兼备，才能入味，而且，现在是冬天，佐料应该用野菜，桌子上摆着的这道用的是干蟹黄，显得不伦不类。 陈恺歌见萧飞吃了一口就把筷子放下了，随口问了句：“怎么着，这菜不灵？” “差点儿意思，东西用的不对，火候也不行。” 陈恺歌吃了一口，也是连连摇头：“佐料都放错了！” 哟！行家啊！ 俩人有了共同爱好，关系立刻就被拉近了不少。 “没瞧出来，你对那个主持人的意见那么大？” “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 人恒敬之，或许她是无心，可我是受邀来参加节目录制的，算是客人，她作为主人，咱们上台的时候，连动都不动，这叫没规矩。” 萧飞端起酒杯，对着陈恺歌示意了一下，随后抿了一口，俩人喝的是黄酒，这日子正好合适。 “再有，您可能没看过我上次跟我师父、师叔过来录的那一期节目，她先给我挖的坑，我要是不顺手把她给埋了，那不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番盛情嘛！” 呵呵！ 不愧是说相声的，真有的说。 “行了，不说她！” 陈恺歌今天也非常不爽，大头娃娃的态度确实有问题，而且，作为主持人，面对采访对象的时候，问的那都是些什么问题，一点儿都不专业。 “你和陈虹在家谁做饭啊？” 你特么管得着吗？ 我俩一天到晚辟谷，啥都不吃，下回再见我就是个人干儿。 “这回咱们的电影，你觉得票房能有多少？” 这事你问我？ 咱俩谁是导演啊？ “随便说说。” 嘴上说着“随便说说”，可萧飞明显能感觉到陈恺歌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同为行业内标榜的三大导演之一，张国师和冯裤子早就已经有了票房破亿的代表作电影，唯独陈恺歌。 他也不是没有。 上一部被他寄予厚望的《无极》，票房也破了亿，直接达到了18亿，可这部电影的总投资高达34亿，让好几个投资人赔得吐血。 而且，绝大多数的人都认为，《无极》之所以能破亿，完全是因为沾了那个鬼畜视频的光，要不然的话，哼哼！ 陈恺歌已经在电影的艺术性上证明过自己的实力，那部获奖无数的《霸王别姬》足够他吹一辈子的牛掰了。 现在，他想要在票房数据上，再度证明自己的能力。 只不过…… “破亿应该没问题。” 萧飞还是安慰的说了一句，事实上，他是一点儿信心都没有，国内的观众不喜欢这种叙事类的电影，没有武打，没有枪战，更没有……懂的都懂。 《梅兰芳》这部三无电影，靠什么吸引观众？ 情怀？ 别扯淡，梅大师的生活，外人有几个了解的，不了解又谈什么情怀呢？ 所以啊，这部电影的最终成绩，也只能看命。 而且，今年贺岁档，《梅兰芳》的竞争对手可不少，比如，冯裤子执导，佟筱娅参与的《大地震》。 人家玩的才叫情怀呢！ 相比较之下，他们这部戏充其量也就能靠梅兰芳大师的气节来博眼球了。 陈恺歌听萧飞说“破亿”，多多少少还有点儿不满意，要是放在前些年，电影票房能过了千万这道关，投资方和制作方就能抱着欢呼庆祝了。 可现在，随着越来越多的好莱坞大片杀入中国电影市场，破亿已经是寻常事，就连国产电影跨过这道门槛都不算新鲜了。 “那就……先破亿！” 咋地？ 这还不满意啊！？ 萧飞佩服陈恺歌的雄心，却也鄙视他荒唐的野望。 看到萧飞那不自然的表情，陈恺歌也忍不住笑了：“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了，小萧，你小姑肯定和你说了，我的下一部电影准备在春节后开机，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咱们继续合作！” 在和萧飞合作过一次之后，陈恺歌再度发出邀请，这一次，他看重的不再是萧飞的影响力，而是确确实实的把他当成了一个演员，还是一个优秀的演员。 “陈导，您就算是想找我拍戏，可好歹也得和我说说，拍什么？” “赵氏孤儿，听说过吗？” “古装戏。” “对，古装戏，我打算把赵氏孤儿这个故事拍出来！” 这是老毛病又犯了啊！ 陈恺歌对历史剧情有独钟，之前曾斥巨资拍过一个《荆轲刺秦王》，结果呢？ 国内票房好像只有千万，亏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不过好在留下了一座秦城，倒也没直接把投资人给坑死。 现在又要拍《赵氏孤儿》，萧飞真的很想和陈恺歌说上一句：陈导，历史剧您拿捏不住啊。 “拍这个戏的话，您打算让我演谁？程婴？” “你岁数太小，这个角色我定了葛尤！” “那么……屠岸贾？” “也不行，年龄不合适，我选了王学琦！” “韩厥？” “呃……这部戏华艺兄弟的投资占大头。” 听陈恺歌这么说，萧飞便已经大概其猜到了，这个角色怕是定了黄教主。 “您总不会是打算让我演赵武？” 陈恺歌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看萧飞的反应就知道，他对这个角色完全没有兴趣。 《赵氏孤儿》讲的虽然是赵武复仇的故事，但是，赵武在这个故事里的比重并不算很大，陈恺歌定下来的剧本框架也是围绕着程婴这个人物。 萧飞没拒绝，但陈恺歌已经知道了，这事没戏了。 “可惜了，下次再说，不过，小萧，你考虑没考虑过，以后转型做演员啊？你总不能一辈子说相声？” 这话是怎么说的？ “陈导，您还歧视我们说相声的啊？” “哪有的事，我就是觉得……你要是不去做演员的话，实在是有点儿可惜了！” 陈恺歌之前不是没遇到过萧飞这种天赋型的演员，比如拍《荆轲刺秦王》的时候，曾经合作过的周讯，那就是个一等一的演技天才。 从来没正经学过表演，但是，只要往摄像机镜头前面一站，无师自通。 在陈恺歌看来，萧飞甚至要比周讯更有天分。 在拍摄《梅兰芳》的时候，萧飞全程连ng都没几次，要不然，他作为男主角，也不可能提前杀青。 只不过…… “陈导，和演戏相比，我还是更喜欢说相声。” 演戏对萧飞而言，算得上是个业余爱好，可真要是让他专业做演员，他是真的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陈恺歌这话，听着还挺耳熟，之前也曾有人这么劝过萧飞，说的是，你不去做音乐真的太可惜了。 呵呵！ 我就喜欢说个相声而已，为什么这么多人要劝着我改行呢？ 第七百八十九章 商业互吹 陈恺歌想要从相声门挖人的计划，注定是徒劳，萧飞从刚会说话，就开始培养的兴趣，哪是一部戏就能改变的。 “你真的当面就拒绝陈导了？” 听萧飞说了和陈恺歌吃饭时聊的事，佟筱娅直接瞪大了双眼。 那可是陈恺歌啊！？ 一般的小演员，要是能上陈恺歌的戏，就算是不给钱都愿意，那些大牌都得上赶着溜须，结果到了萧飞这里，直接给拒绝了？ 这人脑子有毛病是怎么着？ “没有合适的角色，而且……” 萧飞说着，看向了佟筱娅的肚子，里面那个小生命已经三个多月大了。 “陈导的戏明年上半年估计就得开机，那个时候，你也差不多要生了，我不在身边守着，你能放心啊？” 还有一个原因，萧飞没说，是不想给佟筱娅压力。 拍戏确实挺有意思的，可是，他们小两口都是演员，真要是忙起来的话，怕是一年到头都见不着几面，到时候，孩子都只能扔给父母带着。 萧飞可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再深的感情，也禁不起时间的消磨。 佟筱娅有事业心，那么萧飞就在家里守着好了。 萧飞不说，佟筱娅也能猜得到，她确实想要有一番作为，至于是不是真的喜欢表演，她也不知道，或许只是不想做萧飞的附属品罢了。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没再提这件事。 洗漱，睡觉，佟筱娅往萧飞的怀里一靠。 “你明天就要走了？” “嗯！没多长时间，大概也就半个月，很快就回来了。” “出去了，还舍得回来？” 呃？ 什么意思？ 佟筱娅仰着头，一脸玩味的看着萧飞：“有章紫怡那么个大美女陪着，你还不得乐不思蜀啊！？” 又来了！ 萧飞都无奈了，之前在剧组的时候，佟筱娅就和章紫怡连番斗法，他看得出来，人家章紫怡就是逗着佟筱娅玩儿呢，结果他这傻媳妇儿，还是个人菜瘾大的，明明斗不过人家，偏偏还非得纠缠不休的。 “我和她真没事儿！” “我说你们有事儿了吗？” 得！ 萧飞就知道，在这种事情上跟女人辩理，解释，那都是和自己过不去。 “你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 你这就是在挑衅。 “我说了，你也不相信，我还说什么啊？” “哼！我就知道，你现在对我是越来越不耐烦了，你就是嫌弃我了，对不对！？” 哎哟！ “瞎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又嫌弃你了。” 见佟筱娅要跑，萧飞赶紧将她给紧紧的抱住。 刚要解释，突然又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之前他杀青离组的时候，佟筱娅和章紫怡不是已经握手言和了嘛！ 那么现在…… “你这预防针一下一下的有劲吗？” 呵呵！ 佟筱娅笑了：“看出来啦？” 萧飞顿时满心的无奈：“你拿我当傻子呢？你那点儿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啊？不用你给我扎针，我和章紫怡从头到尾一点儿事都没有，最多也就是朋友关系。” 这话可一点儿都不虚。 对章紫怡，萧飞是真的一点儿想法都没有过，不光是她，除了佟筱娅以外，任何一个女人，他都完全没兴趣。 男人又不是有了钱就一定会变坏，再说了，他又不是刚有钱。 花天酒地那种事，自小的家教严格，那种错误根本不会犯。 至于像一些小说里些的，在现代社会三妻四妾，还打下一个大大的后宫，让一大帮女人和平共处。 这不是扯淡嘛！ 有这心思的男人是觉得国家的法律是摆设，还是觉得中国女性独立意识没觉醒啊？ 确实，当下这个社会有不少男人，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可一旦东窗事发，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 萧飞可不想以身试法，他和佟筱娅感情稳定，再过几个月就将迎来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这个时候，犯那种错误？ 搅动的家里不安宁。 除非他疯了。 “量你也不敢！” 佟筱娅说着，一条腿压在了萧飞的身上，开始蹭啊，蹭啊的！ “你干嘛呢！” 要是放在平时，这么明显的暗号，萧飞还能不知道，可现在是特殊时期，佟筱娅怀着孕呢，他可不敢乱来。 “你说干什么？你一去就是半个月，不得把公粮提前交了啊！” 呃…… 这女人，咋就不知道稍微含蓄一点儿呢！ 就算只有他们小两口，可这私密话，也不至于说的这么露骨啊！ “别闹，你现在……” “三个月了，可以了！” 咻！ 萧飞瞬间感觉到身体里的小火苗被点燃了。 对啊！ 那…… “要不……试试！” （此处省略三万字） 转天上午八点，萧飞就带着刘佳一起出发去了机场。 本来，佟筱娅是想让萧飞带着于佳佳一起去的，做助理毕竟还是于佳佳更有经验。 可萧飞没应，佟筱娅现在的情况，每天待在家里也闲的无聊，有于佳佳和白小童在的话，还能给她解解闷。 几个小时的飞行，师徒两个到了湖南省会长沙，这边萧飞这是第二次来，上一次还是在六年前，在机场等了好一会儿，电视台那边来接他们的车到了。 随后，两个人就被送去了酒店，节目的录制时间在晚上，章紫怡要在开始前一个小时才能到。 没办法，人家是大忙人。 萧飞住的酒店，正好是他和佟筱娅上次来长沙的时候，住的那一家，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可他依然还记得这附近有一条小吃街。 看看时间还早，师徒两个便溜达着过去了，湖南当地的小吃种类非常多，而且，极具地方特色。 像什么臭豆腐、糖油粑粑，还有米粉，江米团子什么的。 走一道吃一路，一直到天色傍黑，两个人才回到酒店，等了没一会儿，电视台的人便到了。 章紫怡已经在芒果卫视的演播大楼等着了。 出发。 “章老师！” “师父！” 两个人见面打招呼，一旁的人听得是一头雾水。 萧飞称呼“章老师”还可以理解，无论是年纪，还是在演艺圈的资历，她都当得起这声“老师”的称呼。 可章紫怡称呼“师父”是什么意思？ “紫怡姐！萧老师是您的师父？” 休息室里还有一个人，听了别人介绍，萧飞才知道是今天这当节目的主持人汪寒，戴着副黑框眼镜，留着漂亮的小胡子，看上去非常文气。 说起来，萧飞和汪寒还有些渊源呢。 当初湖南卫视这边准备做一档新的脱口秀节目，邀请萧飞做节目的副咖，当时汪海都已经替萧飞接受了邀请，事后，却被萧飞给推掉了。 那档节目现在据说非常受欢迎，节目的主咖就是汪寒。 章紫怡和汪寒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没看出来，人家可是真正的练家子呢！” 汪寒这下看向萧飞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每个男人心里都藏着武侠梦，眼见真正的高手就在眼前，哪能不心动啊！ 只可惜，初次见面，有些话实在是不方便说。 汪寒又待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 “两位老师准备一下，还有二十分钟，咱们就开始了。” 萧飞应了一声，拿过节目组准备的台本看了起来，所有的问题都是事先准备好的，如果受访嘉宾感觉不适合的话，可以自己动手划掉。 这么安排虽然有点儿假，可至少也体现出了节目组的诚意，人家知道尊重嘉宾。 不像《鲁钰有约》，什么都不准备，上来就是一通刨根问底，有的问题分明就是鲁钰的私心，想要八卦。 “别看了，来回就那么几个问题，没什么好准备的！” 章紫怡是娱乐圈的老人儿了，这些访谈类节目什么样，她心里一清二楚，他们这次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宣传电影《梅兰芳》，节目组在安排的时候，肯定不会出了这个圈。 “丫丫怎么没来啊？” 在剧组还没跟她打够啊？ “她……不方便！” “怀孕了？” 呃…… 萧飞朝着章紫怡看了一眼，见休息室里除了他们俩，还有两个助理之外，也没有其他人，便点了下头。 “呵呵！恭喜啊！你才多大，就要有孩子了，真好！” 章紫怡的语气和眼神都带着羡慕，毫不作伪，她的感情生活虽然很丰富，但是，归根结底，她也只是个女人，渴望爱情和家庭。 只不过，在娱乐圈这个大泥潭陷得太深，想要得到一份纯粹的爱情，实在是不容易。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便有工作人员过来通知准备登场。 等到节目开始录制之后，萧飞才明白，章紫怡刚刚为什么说“不用准备”了，这种节目的套路基本上都是大同小异，区别只在主持人的身上。 像鲁钰那种不专业的，容易把节目的主题带偏，相较而言，汪寒就要熟练多了，始终围绕着电影《梅兰芳》做主题。 从最开始的角色确定，拍摄期间发生的趣闻，对各自扮演人物的了解程度，每一个环节都是按部就班的。 汪寒本人也是风趣幽默，再加上学识确实十分渊博，很快就赢得了萧飞的好感，在回答问题的时候，也非常配合。 此刻的萧飞，要是被鲁钰看到的话，估计能恨得嚼碎了后槽牙。 昨天做客《鲁钰有约》，基本上是问一句顶三句，差点儿把大头娃娃怼得吐血，结果来了现在这档节目，温顺的像个职场小白一样，问什么答什么。 “接下来有个问题，需要两位老师分别回答，作为剧中的男女主角，两位的对手戏是最多的，不知道对于搭档，二位有什么样的评价呢？” 这个问题在台本里面没有，不过倒也并不刁钻，两个人还是很配合的，对视了一眼，立刻达成了默契。 互相谦让了一下，章紫怡作为前辈，率先回答：“说心里话，刚刚知道男主角是谁的时候，我还是有点儿担心的，萧飞之前从来没演过戏，而且也没学过表演，第一个角色就是男主角，特别是挑战梅兰芳先生这样的角色，难度不能简简单单的说大，可是在正式开拍之后，不光是我，每一个和萧飞对过戏的演员，都会有同样的感觉，站在我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新人。” 嚯…… 这评价，简直高的没边儿了。 “整个《梅兰芳》剧组的所有人都知道，萧飞演戏几乎没有过ng的时候，我拍了这么多年的戏，还从来都没遇到过像他这样的演员，原本我以为自己应该算是天分比较高的了，可是现在……” 章紫怡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又朝着萧飞看了过来。 “而且，不只是在表演上天分高，接触的多了，我发现，好像没什么是萧飞不会的，尤其是我们在剧中演的都是梨园行的演员，可是在拍这部戏之前，我基本上没接触过京剧，后来在戏里呈现出来的那些，怎么说来着，唱念做打，基本上都是萧飞教的！” 汪寒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真的假的啊？ 如果说萧飞天分高，会的多，汪寒倒是还能理解，毕竟他也在网上看过萧飞的相声作品，确实涉猎的艺术种类非常多，非常杂。 可是，章紫怡居然会这么夸奖一个人？ 这倒是让汪寒有些好奇了。 “那么萧老师又是怎么评价紫怡姐的呢！？” 刚刚章紫怡那些夸奖的话，萧飞听着都感觉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花花轿子人人抬，人家给他这么高的评价，他也得还回去。 商业互捧嘛！ 了解！ “第一次见到章老师，还是有点儿紧张的，章老师是前辈，之前拍过那么多优秀的作品，我也会担心，自己跟不上章老师的节奏，但正式开拍之后，章老师给我的感觉，特别和气，对待剧组的每一个人都很有耐心，另外……” 噼里啪啦！ 萧飞对着章紫怡就是一通猛夸，人品好，勤奋，照顾新人，总之，作为演艺界的前辈，章紫怡堪称行业标杆，道德模范。 汪寒听着，感觉都要麻了，作为主持人，他采访过的对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这么能装的人，还是头回遇上。 章紫怡也是一阵阵的脸红心跳，萧飞说的那些话…… 是我吗？ 第七百九十章 咔！过了！ 整场节目在和谐、友好的氛围当中，顺顺当当的结束了，跟昨天在京城录的那期《鲁钰有约》完全是两回事。 完成工作之后，萧飞婉拒了王寒一起吃夜宵的邀请，叫上刘佳乘车返回了酒店，明天还要前往南宁。 结果在半路上，萧飞就接到了章紫怡的电话。 “你现在就回酒店睡觉啊？一起喝一杯。” 呃？ 刚刚章紫怡不是还说明天早上就要赶飞机去国外参加一个时尚活动吗？ 要等到一周后，再和大部队汇合，不回酒店休息，怎么还有时间出去喝酒？ “跟你说话呢，这个面子都不给，你还是我师父呢。” 呵呵！ 听这语气，萧飞可没感觉他是章紫怡的师父。 他要是敢跟于清说话的时候用这种命令的语气，怕是会被直接清门。 “行啊！我带着我徒弟一起去，没问题？” 萧飞可不敢和章紫怡单独约酒，虽说俩人什么事都没有，但是，瓜田李下，还是得避嫌。 更何况，要是让佟筱娅知道了，还能有他的好果子吃？ 章紫怡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行啊，一起！”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很快发了一个地址过来。 “师傅，去这个地方。” 时候不长，司机带着萧飞师徒两个到了一家会所。 给章紫怡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她的助理就出来了。 “萧先生，两位这边请。” 助理将两人带到了一个房间，章紫怡已经在里面候着了。 “章老师！” 听到萧飞的称呼，章紫怡也是满脸的无奈：“又没外人，用得着这么客气吗？还章老师，你是我老师才对呢。” 私下里的章紫怡其实是个非常随性的人，之前在《梅兰芳》剧组的时候，萧飞就知道。 “要不然怎么称呼，难道还真的让我管你叫姑姑啊？” 章紫怡自打和萧佳洁认识以后，俩人很快就成了好闺蜜，打萧佳洁那边论的话，章紫怡还真的算是萧飞的长辈。 “别，咱们还是各论各的！坐，刚送来的马天尼，尝尝。” 桌子上摆着杯花花绿绿的酒，端起来尝了一口，带点甜味儿。 “章老师，喊我出来，不光是为了喝酒？” 两个人的关系算是朋友，但是还没到可以随便约酒的程度。 “怎么？不可以吗？” 章紫怡说着笑了，她喊萧飞出来，还真的有点事。 “今天算是受人之托，我之前和你说过我为什么要学功夫的事？” 萧飞点点头：“不是说有个八卦拳高手的角色吗？” 好像还是香江墨镜王的戏。 “我前段时间和王导演见了一面，他准备启动这个项目，我和他提到了你，王导演也很感兴趣，故事里还有一个角色，有没有想法？” 章紫怡现在的表情就跟拿着棒棒糖诱惑小正太的欧巴桑。 如果换成别的人，能有机会参与墨镜王的电影，肯定连问都不问，立刻就会点头答应下来。 虽说墨镜王拍戏很折磨人，但是，他的戏是真能拿奖啊！ 对初入这一行的新人，绝对有无穷的吸引力。 只可惜…… “没想法。” 章紫怡正等着一个肯定的答案呢，万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么一句。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你……你刚才说什么？” 萧飞一脸的坦然：“我说，没想法。” 他对娱乐圈了解的不多，可这位墨镜王的丰功伟绩还是知道一些的，拍个戏能把投资人给气的住院，合作的演员恨不能拿刀砍死他，当导演当到这个份上，也算是无敌了。 据说梁超伟拍了他的戏，都直接抑郁了。 萧飞没那个受虐的心思，所以，哪怕是章紫怡搭了人情，把他的名字递到了墨镜王跟前，他还是……没想法。 “我刚刚没说明白？这可是王导演的戏，王嘉伟，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演员都想拍他的戏，机会难得啊，师父！” 呃…… 章紫怡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喂，你该不会是担心跟我合作，丫丫会吃醋！” 这话说的，都没法接了。 “跟她没关系，我是真的不感兴趣，再说了，丫丫怀孕了，我出去拍戏，她身边没有人照顾着可不行。” “真是因为这个？” “不然呢？这位王导演我也听说过，一部戏能折腾两年，我可没心思跟他耗着。” “你不懂，慢功才能出细活，他的作品哪一部不是经典啊！” 这话说的，你自己信吗？ 要说墨镜王擅长拿奖这倒是没错，可要说经典的话，萧飞就不敢苟同了。 他之前买过一张《2046》的盗版盘，全程不知所云。 就记得章紫怡在戏里和梁超伟睡了一觉，还有其他男男女女的各种乱睡，天后菲靠在一面墙上犯神经病。 故事是什么？ 谁要是能说清楚，萧飞直接给那人跪在地上磕一个，包括墨镜王。 “不说这个里，你喊我出来不是喝酒的吗？在这里……” “怎么了？” 半个小时之后，这家装修考究，格调高雅的会所，桌子上摆满了烤串，麻辣小龙虾，嗦粉，还有臭豆腐。 那杯什么马天尼直接被扔到了一旁，一箱啤酒全都起来了。 这才叫喝酒呢。 要说还少了点什么的话，也就是差点儿烟火气了。 “呼……” 章紫怡被麻辣小龙虾辣的一个劲擦汗，抄起烤串吃的格外豪爽。 一旁的助理见了也是目瞪口呆，万幸这家会所是会员制的，否则要是让别人看见，多年维护的形象，一朝尽毁。 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萧飞。 “刚才我和你说的，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萧飞要不是萧佳洁的侄子，章紫怡才懒得管呢。 “都说了，不提这个事，真不尝尝。” 萧飞说着，把臭豆腐往章紫怡面前推了推。 章紫怡吓得赶紧往后躲，别的都行，唯独那黑乎乎的玩意，她实在是接受不了。 “你不去做演员，真的可惜了。” 萧飞听着不禁笑了。 “你笑什么啊？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 之前录节目的时候，虽然是商业互吹，但也有大半真心话。 萧飞确实是天赋异禀，她作为行业里的老前辈，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昨天陈导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呃…… “陈恺歌导演？” 见萧飞点头，章紫怡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 “我知道，陈导又要开新戏了。” “也请你了？” 啪！ 章紫怡突然用力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 这人什么毛病啊？ 章紫怡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努力控制着情绪：“人家这次不带我，华艺小王总的面子，女主是范某人。” 嚯…… 这得多恨啊，还范某人。 看得出来，章紫怡对这件事心气极为不顺。 她虽然不缺戏拍，可面子上下不来啊。 四旦双冰，旦在冰的前面，结果却没干过冰。 在萧飞看来这也并不奇怪，章紫怡给人的感觉有点儿端着，非高端局不玩，不给人家好处，资本凭什么挺她。 冰就不一样了，人家玩的开，谁的面子都给，背后金主无数，资源根本不是章紫怡能比的。 章紫怡要不是早年被张国师看中，几部戏直接把咖位捧上去了，现在都没资格跟人家冰在一个平台上掰手腕。 得，说的人家不痛快了，那就多喝两杯当赔罪了。 一场酒局喝到了十一点多，章紫怡的助理开车，众人返回酒店。 他们两个住的是大套房，刘佳和章紫怡的助理都住楼下。 电梯升到他们住的那一层，两个人出了电梯，谁都没说话，各自转身回房间。 “萧飞！” 萧飞打开房门刚要进去，就听到章紫怡在喊他的名字。 “呃？有事儿？” 章紫怡看着萧飞，犹豫了好半晌：“时候还早，要不到我房间，再喝一杯。” 一个女人此情此景之下向一个男人发出这样的邀请，意味着什么？ 开荤！ 萧飞又不傻，还能看不出来。 这个时候，应该怎么选？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还是…… “咔！章老师，这条过了。” 章紫怡刚才说完，瞬间心跳加速，正等着萧飞的回应呢，结果…… 这剧情发展还真是让她措手不及的。 “晚安！” 萧飞说完，便直接进去了。 章紫怡愣了半晌，下意识的摸了下脸，赶紧开门进去了。 真丢死个人嘞！ 倚着门，章紫怡感觉脸上都快要着火了。 刚刚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喝了点儿酒，脑袋发昏居然想…… 好在萧飞是个正人君子，不然的话，用不着别人，萧佳洁都不能饶了她。 万幸，万幸啊！ 越想脑子里越乱，连澡都忘了洗，她只想赶紧睡一觉，等明天醒过来，什么都没发生。 与此同时，萧飞回到房间，正在给佟筱娅打电话报备呢。 “刚回来，你是不是特希望我发生点儿什么啊？别不承认，你刚才是不是给刘佳打电话了？行，这小子行，还知道给师娘通风报信呢，现在放心了！要不，我今天和刘佳睡一屋？知道了，等我明天到南宁，再给你打电话。” 挂断了电话，萧飞坐在床上，也是呆呆发愣，想到刚刚那一幕，他也不禁心跳加速。 太特么刺激了！ 第七百九十一章 大地震VS梅兰芳 章紫怡叫住萧飞的那一瞬间，萧飞当真没有一丝心动吗？ 怎么可能！ 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面对着一个大美女主动发出的邀请，谁能不动心？ 可动心，跟实际行动是两回事。 章紫怡确实漂亮，有魅力，再加上国际影星的光环的加持，想要跟她发生点儿什么的男人如过江之鲫。 萧飞当然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但是，人之所以区别于动物，就是因为动物的任何行为都是从本能出发，而人是具有理性的。 说的再简单一点儿，就是能管得住脐下三分那点事儿。 媳妇儿怀着孕在家守着，他要是在外面犯了这方面的错误，那还是人吗？ 转天，萧飞就听说章紫怡早早的就办了退房手续离开了，他和刘佳待到中午，也乘飞机赶赴南宁，进行下一站的宣传。 等到一周后，章紫怡从国外回来，两个人在上海再度遇见的时候，都很有默契的对那天晚上的事选择了遗忘。 本来什么都没发生，只当是还在戏里没走出来，在萧飞喊了“咔”之后，萧飞不再是梅兰芳，章紫怡也不再是孟小冬，两个人的关系只是普通朋友，仅此而已。 结束了为期两周的宣传，萧飞再回到京城的时候，正好赶上2010年的第一场雪，农历腊月十五，离过年也没几天了。 刚到家，都没来得及休息，萧飞就带着佟筱娅和刘佳一起，开车到了机场。 原本按照萧飞和佟筱娅的计划，今年是准备回西疆过年的，可现在佟筱娅怀了孕，别说张玉虹不能让她来回折腾，就是佟父佟母也不答应。 佟筱娅明年六七月份的预产期，孩子出生之后，至少两年之内，肯定没法回西疆，那么小的娃娃，哪禁得住这好几千里的折腾。 于是，老两口商量了一下，干脆来京城，等过完年再回去。 “几点的航班？” 萧飞也是到家之后，才知道岳父岳母今天到京城。 “不晚点的话，十一点半。” 佟筱娅也在不停的看着时间，结完婚她就再没见过父母了，平时也只能电话联系，自打父母同意来京城过年，她就一直盼着呢。 到了机场，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萧飞便让刘佳拿着牌子上去接，他和佟筱娅待在地下停车场。 他现在好歹也是个名人了，这次在各个城市宣传的时候，走到一地，只要被人发现，就会引发骚乱。 被一大帮人围观，萧飞可没法适应那种感觉。 “萧飞，让爸妈住四合院，这……合适吗？” 父母来京城，住自己女儿家里没问题，可是和亲家住在一起的话…… “没什么不合适的，四合院那边宽敞，也住得开，放心，没事儿！” 萧飞在京城的房产不少，大别墅也有好几栋，可就是长时间没有人住，收拾起来也麻烦，还不如全都住在四合院，三进的院子，就算佟家多来几位也住得下。 佟筱娅仔细想想，也知道是自己多心了。 “你们这次宣传怎么样，还顺利吗？” “还行！挺顺利的！” 萧飞嘴上这么说，也是不想佟筱娅担心。 事实上，这半个月里，萧飞还真谈不上顺利。 主要就是有些人始终对由他来出演梅兰芳先生，心存质疑。 这种质疑声，从电影开机前，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就已经出现了。 一个连表演都没学过的菜鸟，突然被选中，出演陈恺歌新作的男一号，凭什么啊？ 难道就因为萧飞去年在那场大灾的时候，捐款捐物，还深入一线参与治病救人？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 这段时间，无论是纸媒，还是互联网上，关于萧飞的新闻始终都没消停过。 佟筱娅虽然在家里养胎，可又不是与世隔绝了，好些事情她全都一清二楚。 “别担心！” “我没担心，对你来说，这还能叫事儿？” 佟筱娅说着笑了，如果萧飞真的那么脆弱，连一些质疑声都扛不住的话，还是萧飞吗？ “这就对了，别人爱说什么，让他们随便说，我觉得戏不错，这次的贺岁档，说不定我们的戏直接拿个票房冠军。” “美得你，票房冠军让你们给拿了，我们怎么办？” 嚯！ 这会儿就开始各为其主了。 “那咱们就打个赌，看看到底谁能拿票房冠军。” “行啊！赌什么？” 佟筱娅的信心很足，《梅兰芳》剧组在加大力度宣传的时候，《大地震》剧组也没闲着，她还参加了两场在京城的宣传活动呢。 通过市场反馈，观众们对《大地震》的期待值，明显要高出《梅兰芳》许多。 稳赢的局！ “就赌……来了！” 萧飞正说着，就看到刘佳带着他的岳父岳母过来了，赶紧下车，迎了上去。 赌个屁啊！ 现在的观众喜欢看的就是那种有大场面的电影，《梅兰芳》纯叙事，连情怀都卖不过《大地震》，还怎么赌？ “爸、妈！” 佟父性子沉，比较含蓄，只是对着萧飞笑着点点头，佟母看到女婿，可就热情多了。 “都说了，用不着接，你们把地址给我们，我们打车过去就行。” 萧飞笑着接过了行李：“妈，这边打车不方便，我们也没什么事。” “妈！” 佟筱娅也下了车，两步就跑到了跟前，一把将母后给抱住了。 娘俩见面的时候，用不了仨小时就能呛呛起来，佟筱娅嫌弃母后唠叨，佟母则看着丫头哪哪都是毛病。 可一年多没见，早就想得挠心挠肺的了，抱上就不撒手了。 “松开点儿，松开点儿，你想勒死我啊！” 佟母也想闺女，见着面眼泪就有点儿止不住，可当着女婿的面，还是忍不住数落两句。 “都快当妈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摔着了怎么办？” 说着话，眼睛便瞄向了佟筱娅的肚子，三个多月了，小腹已经微微隆起。 佟母一时间有些恍惚，觉得特别不真实，因为在她的印象中，佟筱娅还是那个经常因为偷懒不练习，被她抄着晾衣架子打的毛丫头呢，结果一转眼，也快当妈了。 “没事儿，月份还小呢。” “什么没事儿，你给我仔细着点儿，要是伤着我外孙子，看我不把你的皮整个熟一遍。” 佟母攥着佟筱娅的手，好像下一秒佟筱娅随时都会摔倒似的。 此刻，在老太太眼里，什么女儿、女婿，通通没有隔辈人要紧。 “妈！您还重男轻女啊，怎么就知道一定是外孙子，不是外孙女。” 佟母瞪了她一眼：“我要是重男轻女的，当初生下你就该给扔了，省的现在还得让我操心。” 呃…… 母后，萧飞的徒弟还在这儿呢，能不能让我有点儿师娘的尊严啊！ “爸、妈，外面冷，咱们还是先上车！” 见这娘俩说起来没完，萧飞赶紧提醒了一句。 他今天出门开的是一辆商务车，为了接岳父岳母，早早就拜托萧白帮着买的。 上了车，一路回到国子监的四合院。 佟父、佟母都不是第一次过来了，可是再一次到萧飞家里，还是不禁感叹，大户人家就是大户人家。 午饭就摆在了四合院，萧佳琦为了迎接亲家，特意跟同事倒了班，还把萧飞的两个姑姑，姑父都给叫了过来，萧飞也给于清和郭德强打了电话。 一顿大酒喝完，佟父佟母屁事没有，萧家这边集体歇菜了，就连最能喝的于清都走路打晃，干脆住在了萧飞家里。 接下来的十几天，萧飞和佟筱娅每天就是带着佟父佟母在京城四下游玩，还到密云那边住了两天，去于清的动物园做客的时候，顺便又把于老汉给灌多了。 年前，京城又下了两场雪，天气也是越来越冷。 腊月二十八这天，德芸社又在欣华大礼堂举行封箱演出，许久没有登台的萧飞，也和张文天先生一起说了一段。 演出结束之后，萧飞在休息室里接受了几家媒体的采访，也被问到了巡演结束之后，一直没再回小园子演出的事。 “小园子以后肯定还是要接着演，只不过，还是得把更多的机会留给后来的师弟们，我一直占着那个位置，他们连演出的机会都少，还谈什么出头。” 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是，相信这篇采访稿登出去之后，很多人都会明白，往后再想在小园子里看到萧飞的演出，恐怕很难了。 不过萧飞说的也很有道理，要是他们这些先红起来的演员，还一直占着小园子的位置，德芸社后来的演员怎么办？ 难道还能让人家一直坐冷板凳不成？ 同样的，萧飞也不能一直窝在小园子里，外面天地宽，更适合他大展拳脚。 封箱演出结束，德芸社的一众演员也正式开始休年假，辛苦了一年，也该让大家伙好好松快松快了。 转天腊月二十九，萧飞忙着置办年货，祭祖，走亲访友，他还特意送刘佳回了河北，第一次和刘佳的父母见了面。 尽管什么时候正式摆枝还没定下来，但是，刘佳这个徒弟，基本上萧飞已经确定会收入门下了。 除夕夜，萧家这个年过得也是格外热闹，亲家登门，萧佳琦高兴之余又多喝了两杯，春节晚会还没等看完，就已经不省人事了，一觉睡到了初一中午。 大年初二，《梅兰芳》和《大地震》两部电影同时上映，作为两部电影的主演，萧飞和佟筱娅这小两口也由夫妻变成了对手。 在《大地震》的首映礼上，身着旗袍，却穿了一双平底鞋，走红毯的时候都由于佳佳和白小童全程护送的佟筱娅也成了媒体关注的焦点。 看她这模样，明显就是怀孕了啊！ 这个消息在当天晚上的热度，甚至超过了贺岁档的两部大制作。 萧飞并不知道这些，此刻，他正在京城的另外一家电影院，等着接受观众的最终审核。 对于这部电影，他自问已经竭尽全力，可观众能否接受，以及市场反应，这些都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 此前有很多人都在唱衰，那些所谓的专家，肯定会影响到一批观众，就连好几家主流媒体都表示，陈恺歌极有可能会在《无极》之后，再度遭遇滑铁卢。 之所以看衰，焦点都被放在了萧飞的身上。 普遍的观点就是，萧飞作为一个没演过戏，并且没学过表演的相声演员，挑不起大梁。 “别紧张，样片我看过好几遍了，也请了不少圈子里的老人儿看过，都给打了高分，郭导还夸你来着。” 郭导？ 萧飞很快反应过来，陈恺歌说的是郭宝昌导演。 陈恺歌一边说着话，手指不停的敲击着扶手，尽管嘴上说着“别紧张”，可是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位大导演的心里同样忐忑。 上一部电影，口碑和票房双败，让陈恺歌也是倍感压力，尽管身居国内导演圈子的三大之一，可是，这个行业从来都不讲究论资排辈，背后的资本也只相信票房数据。 一旦《梅兰芳》这部电影再度遭遇败北的话，他正在筹备的下一部电影，能否顺利开机，全都是个未知数。 没有谁愿意把钱往水坑里面扔。 萧飞听着，对陈恺歌说的那些圈子里老人儿的话并不感冒，真正花钱进电影院的是观众，哪怕行家说的再好，也没个卵用。 观众才不管什么艺术成就，内核什么的，他们对一部电影的评价好坏，只有一个评判标准，那就是，看得爽不爽。 《梅兰芳》恰恰缺少的就是这方面的内容，没有大场面，没有刺激人眼球的特效镜头，只能贩卖情怀，结果还在同一档期遇上了情怀直接拉满的《大地震》。 萧飞也在心里对两部电影，做了一个全方面的比较，随后发现，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比，《梅兰芳》想要干过《大地震》，可能性都是微乎其微。 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认怂，意外因素有很多，没开始较量，谁知道哪一家才能笑到最后。 最后结束采访的章紫怡也下了台，和萧飞他们坐在了一起，随后，放映厅里面的灯光一暗，紧跟着大银幕亮起。 首先出现在观众视线里的，是陶芸扬那张稚嫩的脸。 第七百九十二章 我尽量…… 一百四十七分钟，全片最后的一个镜头，萧飞扮演的梅兰芳，一袭白衣，朝着众多仰慕者微微欠身，轻声道：“谢谢大家，都别跟着了，我要去扮戏了。” 随后灯光亮起，放映厅内一片安静，萧飞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一旁的陈恺歌在不住的擦着汗，就当两个人快要忍受不了这份寂静的时候，掌声突然响了起来。 一开始，掌声听上去零零散散的，但很快，其他观众就像是被传染了一样，一时间，放映厅内掌声雷动。 萧飞转头看向了陈恺歌，这应该算是还可以？ 他第一次拍电影，之前也没参加过首映礼，不知道什么样的情况算是好，什么样的情况算是坏。 见陈恺歌长出了一口气，萧飞这才放心，随后，主持人便邀请了电影的主创上台，萧飞跟在陈恺歌的身后，走了上去。 接下来的环节，萧飞也参与了其中，只不过全程都是懵的，好像有观众在夸奖他的表演，他也只是礼貌的给出了回应，具体说了什么，在回家的路上，他是一句都想不起来。 “师父！师父！” 刘佳连着叫了两声，萧飞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 刘佳见萧飞是这个反应，还觉得有点儿奇怪，明明电影那么受欢迎，怎么…… 一点儿都不激动呢？ “没事儿，就是……恭喜您啊！” 恭喜？ 萧飞愣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好像确实值得恭喜。 “你师娘来电话没有？” “打过了，那边也结束了，师娘这会儿正往家赶呢！” 萧飞点点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明明什么都没干，只是看了一场电影，却感觉非常的累。 到了家，父母还有岳父岳母都围着萧飞问今天的首映情况。 萧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观众倒是很热情，可首日的票房如何，还要等到明天才能拿到结果，具体如何，再等等！ 见萧飞累了，四位老人也没再多说什么，让他赶紧回屋休息。 没一会儿，佟筱娅也回来了，她和萧飞的反应就完全不同了，《大地震》今天的首映大获成功，作为女主角之一，在随后的采访环节，她的表演得到了一致好评。 “爸、妈，您是没去现场，太可惜了，当时，全场哭成了一片，特别感动，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反正就是特别的好！” 本来想显摆一下，结果书到用时方恨少，想要整个恰如其分的词，却怎么都在大脑里检索不到，只能用“特别”来修饰了。 “怎么了？累了？” 跟爹妈，公公婆婆炫耀完，佟筱娅这才回屋来看萧飞，一进门，就看到萧飞躺在床上。 “有点儿！” 佟筱娅笑嘻嘻的凑到了床前：“你那边怎么样？” “还行！” “什么叫还行，我告诉你啊，我们那边，今天的效果……特别好！” 还是没想出来新词。 听着佟筱娅在旁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大地震》今天的首映礼有多成功，萧飞也只能耐心的附和。 “你怎么了？” 佟筱娅终于看出了萧飞不对劲。 “没事儿，就是……有点儿累了。” “那边有记者为难你了？” “怎么可能！” 萧飞笑着坐了起来，拉着佟筱娅的手。 “放心，我真没事儿，就是累。” 萧飞现在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梅兰芳》的首映应该算是比较成功的，但他就是高兴不起来。 刚刚还有不少观众夸奖他的演技，这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可问题是，萧飞都怀疑，他真的有演技那玩意儿？ 而且，面对着观众的掌声，这让他感觉有些恍惚。 以前同样的场面萧飞也见多了，哪次在小园子里，或者大剧场演出，不都是满堂彩，那个时候，他站在台上，面对着热情的观众，感觉非常享受。 但是，今天他却偏偏享受不起来。 转天，几乎所有的娱乐新闻都开始普天盖度的报道了《梅兰芳》和《大地震》这两部贺岁档最受关注的电影作品。 关于《梅兰芳》，尽管这部电影里既有国际知名影星，又有实力派老戏骨，但人们关注的焦点，全部都放在了萧飞所饰演的梅兰芳身上。 没办法，谁让现在萧飞身上的新闻点最多呢！ 一些媒体的报道还是非常客观的，萧飞作为一名影视圈的新人，对于他的表演，媒体还是给予了认可。 观众也纷纷在各大论坛，还有萧飞的微博下面留言，夸赞他的演技。 萧飞不敢说自己演的有多好，他只是尽力了，在拍摄的时候，他一直都在努力的靠近梅兰芳先生。 至于是否演出了梅先生的风采，恐怕也只有梅玖爷才有资格做出评判。 此前，梅玖爷在看过样片之后，就曾特意打来电话，表示有生之年，再不会授权给第二人去扮演梅兰芳。 然而，还是有一些人不认可萧飞的表演，认为他演出来的梅兰芳，有其形而失其魂，似其貌而无其神。 萧飞不知道怎么才算是有了魂，有了神，梅先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编剧笔下被虚构塑造出来的人物，他真的曾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并且，给人们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萧飞没办法真的变成梅先生，他只能根据剧本，再按照自己对梅先生的理解，去呈现出这个真实人物的一个面。 一个活生生的人是有着很多不同面的，在爱人面前，在儿女面前，在朋友面前，在陌生人面前，任谁都不可能展现出同样的一个面。 萧飞和梅先生不曾接触过，他所理解的梅先生也只能通过别人的讲述，而人们讲述中的人物，肯定会偏向于一个完美的形象，尤其这个讲述者还是梅先生的儿子。 所以，萧飞在塑造人物的时候，只是选择其中的一个面，一个梅先生最为高大的形象来诠释。 在很多人的印象当中，梅先生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温柔和善的人，但是，在萧飞看来，梅兰芳更应该是一个温柔的抵抗者。 在梅先生人生的不同阶段，他一直在努力的和命运做着抗争。 梅先生抵抗的还不是某个人，某种势力，某样困境，他抵抗的是一个时代。 首先，要抵抗京剧从老戏向新戏转化时候，来自业界同行、广大票友的普遍置疑，甚或是明枪暗箭的诋毁，背负的是输不起，一输就永不翻身的压力。 其次，要抵抗戏子从下九流向有身份转化时候，来自包括当时那个时代的很多文化巨擘、社会主流声音的蔑视与不理解，背负的还是输不起，一输就是永不翻身的压力。 他所抵抗的，是当时社会上的绝大多数人，他一个人走在时代最前端的时候，整个时代都在拖着他往回走。 仅仅温柔是抵抗不了的，支持他拖着时代朝前的，必然有一股内在的无比坚定执着的力量，萧飞要做的就是将这一面呈现出来。 但是，对于一些专家而言，萧飞所塑造出来的根本就不是梅兰芳，只是借了“梅兰芳”这三个字来博眼球。 除了这些所谓的专家，还有人将《霸王别姬》又翻了出来，煞有介事的将萧飞和张国容做起了全方面比较。 认为萧飞的表演，只是一次不成功的东施效颦。 “拿我和张国容先生做对比，实在是高抬我了，表演对我而言，陌生又新鲜，但毕竟不是我的主业，之前也曾说过很多次，我没学过表演，也不知道该怎么演戏，在片场的时候，陈导让我放开了演，那我就只能按照我的理解去诠释这个角色，演的好与不好，还是交给观众去评判。” 电影上映之后，票房成绩还是不错的，首周就突破了两千万，在整个贺岁档也仅次于冯裤子的《大地震》，破亿似乎并非没有可能。 剧组也在开始了后续宣传工作，在参加一档节目的时候，主持人又提到了《霸王别姬》和《梅兰芳》，张国容和萧飞。 萧飞一如既往的谦逊，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配合媒体进行炒作。 因为实在是没有必要。 可是这个主持人却不依不饶的，非得让萧飞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似乎是要逼着萧飞承认，他演出来的梅兰芳，就是在模仿张国容的程蝶衣。 “这两个角色完全没有可比性，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是怎么看出来，小萧是在模仿张国容的？” 陈恺歌都有点儿听不下去了，直接站出来反驳。 看着陈恺歌有些急了，萧飞连忙拦住，随后看着那位主持人：“我第一次演这么重要的角色，也不知道该怎么演，才能呈现出一个看上去真实的梅兰芳先生，只能靠自己的理解，如果觉得我演的不好，没关系，刚刚您也说了，是代表广大的电影观众在问我，对？那么好，既然大家都觉得我演的有问题，那么我以后尽量少演，或者干脆不演。” 这话说出来，主持人都傻眼了，这一段要是播出去的话，萧飞的粉丝还不得把他给骂碎了啊！ 他也不过是想要借着现在网上热炒的一些话题，来为节目搏一搏关注，结果却将萧飞给惹急了，直接说出以后不再演戏的话。 他代表广大电影观众？ 代表个球啊！ 第七百九十三章 师父给你捧一个 “我就不明白了，承认别人优秀真的有那么难？还是说非得把别人说的一无是处，才能显得自己很高明？” 那一期节目播出来之后，在萧飞的粉丝当中引起了极大的不满，自家的偶像能多方面发展，这是他们求之不得的。 虽然喜欢萧飞的相声，更盼着他能早一点儿把挖的坑都填上，可也不能让萧飞在小园子里窝一辈子。 尽管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正式宣布，可观众也不是傻子，还能看不出来，往后萧飞在小园子里演出的机会恐怕会越来越少。 郭德强作为德芸班主都开始多栖发展了，萧飞这个德芸社下一代的领军人物，怎么就不能涉足影视圈了？ 结果现在就因为一个无聊的主持人，萧飞宣布以后将不再拍戏了？ 当然，萧飞的原话是：以后尽量少演，或者干脆不演。 但是，粉丝可不管这些，在他们看来，萧飞就是被欺负了。 一时间很多人涌入了那家电视台的官方微博，还有那个主持人的微博，纷纷在评论区里留言。 还有那些之前蹦跶着说萧飞演的这也不好，那也不行的专家，萧飞的粉丝也没饶了。 不是能说吗？ 看看你们一张嘴，能不能斗得过千千万万的网友。 紧接着，萧飞在《梅兰芳》剧组的同事也纷纷发言，对萧飞表示了力挺。 章紫怡：萧飞是我见过的最后天分的演员，他虽然不是专业学表演出身，但是，他在戏里对梅兰芳先生的诠释，我认为是无可挑剔的。 孙红雷：有人说萧飞演出来的不是梅兰芳先生，我倒是想问问，说那些话的人，有谁见过梅先生？他们觉得萧飞演的不对，那就应该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到底什么地方不对，怎么演才是对的。又是魂，又是神的，我听着怎么感觉像我小学时候的老师跟我说，你只要再努力一点儿，成绩肯定会更好。可问题是，我该怎么努力，你得告诉我啊！？ 王学琦：一些人喜欢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用自己的那一套标准去评价别人，听上去满口真理，可仔细想想全都是似是而非，这叫荒唐，任何人都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去要求别人，这叫不讲理。小萧很努力，也很有天分，我觉得他如果专心在表演这条路上发展的话，未来一定会大有成就，所以，我请求某些人，放过一个有天分，又知道努力的孩子！ 陈虹没那么多话，也不接受记者的采访，只是在微博上更新了四个字：有人酸了！ 这么多人站出来为萧飞说话，可身处舆论的漩涡当中的萧飞，却显得非常安静，后续的宣传工作，依然继续参加，每当有记者提问的时候，他也只是按部就班的说着谁都挑不出毛病的标准答案。 对于那些依旧在上蹿下跳，想要在他身上蹭热度，博关注的所谓专家，一概不搭理。 萧飞也想明白了，他要是回应，那些人才得意呢。 现在社会上就是存在着这种怪现象，只要能红，那些人才不管自己是被骂红的，还是炒红的。 比如那位海派清口的创始人周先生，还有曾被郭德强骂的祖坟开裂的宋大嘴。 既然那些人等的就是，萧飞被激怒之后，引导舆论去攻击他们，好顺势借着机会红一波，萧飞为什么还要如他们所愿？ 看着他们上蹿下跳的，跟小丑一样，不也挺有意思的嘛！ 名没博到，还被网友们骂的狗血喷头，反倒是《梅兰芳》，经过这一波反向宣传，票房成绩是节节攀升，上映第二周，就完成了逆袭，爆了《大地震》的菊，位列贺岁档票房排行榜的首位。 票房破亿，指日可待！ 这一波操作，弄得陈恺歌都是措手不及，同样参与了电影投资的萧佳洁也是喜笑颜开的，尽管《大地震》那边，她也没少投钱。 “小飞！这回真多亏了你。” 电影的票房成绩好，照着现在这个趋势，未来还有很大的潜力可挖，破了国产电影票房纪录不敢想，可拿下2010年国产票房冠军，也并非没有可能。 萧佳洁直接将萧飞当成了头号功臣。 “不过，往后你真的不打算演戏了？陈恺歌跟我聊过一次，他真觉得你特别有潜力，要是……” “小姑！赶紧打住，有什么话，也都等我号完了脉，咱们再说，行不行？回头不小心出了错，再砸了我的招牌。” 萧飞正给萧佳洁号脉呢，结果这位咋咋呼呼的，没个消停劲儿，他就算是医术再怎么高超，也号不准啊！ “哦！那什么，我刚才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 萧飞无奈的点了下头，随后就松开了萧佳洁的手腕。 “没什么大事儿，回家注意休息，另外……公司的事，先交给别人！” “什么意思啊？” 萧飞看着萧佳洁：“怀孕了！” 呃…… 萧佳洁刚要收回胳膊，听到这么一句，直接僵在了半空，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啊！” “怎么就不可能了？您今年才39，还不到40呢，怀孕不是很正常吗？要是连这个都号不准的话，我也就甭吃这碗饭了！” 说心里话，萧飞也觉得挺意外的，之前萧佳洁和张译结婚十年，始终都怀不上，结果岁数大了，反倒是连上了，团团和妮妮刚六岁，萧佳洁又有了。 不过，这下可麻烦了。 他儿子岂不是要比他的表弟或表妹还大啊！ “真的啊！？” “真的，真的！” 看着萧佳洁的反应，萧飞也不禁想笑。 “这样，等有时间了，您和我小姑父再上医院做个检查。” 萧佳洁有点儿懵，都忘了高兴了，毕竟都是奔40岁的人了，这个年纪还能怀孕，可是概率非常低的状况。 “小飞，你没拿小姑开玩笑？” 萧飞闻言都要无语了：“有拿这种事开玩笑的吗？不过，小姑，你还真得抽时间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萧佳洁现在的岁数，也算是高龄产妇了，胎儿发育的如何，还真不太好说。 “哦！” 萧佳洁此刻也被这个消息给整得都心里乱成了一团，呆坐了半晌，这才起身离开，临出门的时候，她又站住了。 “小飞，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话，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别因为有些人胡说八道，把你的天分给浪费了！” 这时候还惦记这种事呢？ “行，我知道了，我好好考虑，您快回去，注意休息！” 送走了萧佳洁，萧飞也准备下班了，今天是德芸社开箱的日子，他虽然不需要登台演出，可是，作为德芸社的副总，却不能不出席。 赶到欣华大礼堂的时候，德芸社的大部队已经到了，大家正做着演出前的准备。 “师父，师叔！” 走进休息室，萧飞和众人打着招呼，最后到了于清和郭德强的面前。 “少爷，来啦！” 于清笑呵呵的，仔细打量着萧飞。 最近萧飞的事情有点儿多，于清这当师父的又帮不上忙，不免有些担心。 “没事儿？” 萧飞笑着说道：“挺好的啊，我能有什么事啊？”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少爷，别人说什么都用不着往心里去，电影我看了，演得不错！” 郭德强也跟着说：“师哥，什么叫不错啊！应该说好，演的就是好，最起码比我可强的太多了！” 呵呵！ 师叔，您确定这话是在夸我吗？ 郭德强红了之后，拍了不少影视剧，但要说质量怎么样，从电视台的重播次数就能看得出来。 电视剧基本上播过一次之后，就没了下文，电影的话…… 评分就没有过40的！ 真要是拿郭德强作为参考标准，萧飞倒是觉得那些说他演戏不行的人，说的也没错了。 晚上六点，演出开场。 萧飞连大褂都没换，始终站在上场门边上。 今天是开箱的大日子，按照往年的习惯，就算是还没正式拜师的学员，都要登台亮相。 可萧飞要是登台的话，到时候连个节目都没有，他也担心有的观众会闹起来，干脆直接躲了。 一边看着表演，一边给刘佳讲着每一个段子需要注意的地方，刘佳听得很认真，听到关键的内容，居然还从身上翻出来一个笔记本，把萧飞说的话给记了下来。 “少爷！刘佳学的日子也不短了，之前在青年队也演过，是不是也该让他试着上园子里说说了！” 于清的一句话，把萧飞都给说愣了。 现在就让刘佳登台？ 说心里话，这件事，萧飞不是没想过，可始终都有些犹豫。 刘佳的基本功砸的已经很瓷实了，不是萧飞夸自己的徒弟，就算是好些郭家门贺字科的徒弟，怕是也比不过刘佳。 此前在青年队演出，萧飞也曾到现场看过，虽然稚嫩，但还是有些真东西的。 这么说的话…… “想演吗？” 刘佳看着萧飞，犹豫了半晌，还是用力的点了下头。 萧飞见状笑了：“行，明天咱们爷俩去天桥剧场，到时候，师父给你捧一个！” 啊？ 第七百九十四章 我是相声艺人萧飞 刘佳都傻了！ 严重怀疑自己刚刚是幻听了。 对上萧飞的目光，刘佳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萧飞确实说了，要给他捧一个。 但问题是…… 没错，刘佳确实非常期待能正式登台演出。 之前在青年队的时候，虽然每个礼拜都能登台说上一段，但那是在联兴茶社，演出也是以锻炼为主，根本不用考虑座儿的问题。 说起来，根本就不能算是正式演出。 萧飞刚刚说的可是要带着他去天桥剧场演，而且，还要给他捧。 这是要飞黄腾达了？ 扯淡！ 刘佳又不是没看过萧飞给被人捧，基本上说的全都是两头沉的相声，逗哏的稍微跟不上，就有可能被萧飞这个捧哏的给怼死在台上。 我师父该不会是要拿徒弟祭天？ “怎么了，爷们儿，说话啊！” 于清见刘佳呆愣楞的不说话，笑呵呵的提醒了一句。 “没事儿，你师父捧哏还行，误不了你！” 刘佳一听这话都快哭了，他哪里是嫌弃萧飞的捧哏水平啊！ 实在是因为…… “师爷，我是怕我不行！” 于清这下笑得更开心了：“你有什么好怕的啊，你师父愿意带着你登台，就证明他觉得你行了，放心，踏踏实实的，小孔、小岳他们都会被你师父带着上去，难道他们当时都觉得自己行了？” 刘佳这下连话都不敢说了，于清提到的这两位，现如今都是德芸社当红的小角儿，一个在何芸金的演出队里压轴，另一个如果不是倒霉又受伤了的话，已经去新的演出队担任队长了。 我能跟人家比？ 刘佳的心里还是有点儿发虚，但是，萧飞都提出来了，他这当徒弟的要是怯场，下一次，萧飞什么时候，还愿意带着他登台，可就不一定了。 “师父！谢谢您了！” 刘佳想到这个，恭恭敬敬的对着萧飞深鞠了一躬。 “好好准备准备，打算说个什么？想好了就告诉我！” 萧飞说完，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台上。 刘佳的心里却已经乱成了一团。 说个什么？ 黄鹤楼？ 不行，这里面有两处打哏。 六口人？ 更不行了，这个是伦理哏，哪能跟着师父在台上使。 虽说，相声讲究的是，台上无大小，台下立规矩。 可头回跟着师父登台演出，刘佳哪敢上来就使这种活啊！ 那到底说个什么呢？ “《大保镖》能使得下来吗？” 见刘佳半晌不说话，于清又问了一句。 相声门里，最难的两块活，文怕《文章会》，武怕《大保镖》，可见这两段相声难度之高。 《大保镖》这段相声之所以难说，主要就是因为这个段子里面既有贯口要说，还得有动作配合，而且，本身的包袱不是很多，想出彩儿就要看演员的能耐，不仅考验相声演员说的功力，还有演员尺度和火候的把握。 少马爷和黄祖民先生的《大保镖》使的最棒，少马爷本身学过京剧，所以在舞台上一招一式都是真功夫，一招“夜战八方藏刀式”架势做的特别好看，而且贯口背的不疾不徐很有味道。 《文章会》也是如此，这两段相声可以说是考验相声演员基本功的标杆，能把这两段相声说好的，基本上就能端的住相声这碗饭了。 于清知道，萧飞要带着刘佳登台，不光是为了让他抻练抻练，也是想要考察一下刘佳的基本功，所以才直接点出，让他们师徒两个说《大保镖》。 大保镖啊！ 刘佳有点儿含糊，还在琢磨自己能不能把这个活使下来呢，就听到萧飞说了一句。 “行，就说这个了！” 师父！您好歹让我再想想啊！ 没辙了，萧飞都发话了，刘佳还能说什么。 “是！师父，师爷！” 这下可完喽！ 刘佳在台下也溜过《大保镖》这块活，里面大段大段的贯口，早就已经背的滚瓜烂熟。 可那是在台下，明天萧飞要带着他正式登台。 万一要是…… 刘佳心跳的跟擂鼓似的，偷偷朝着萧飞看了一眼。 没有万一。 不知道为什么，刘佳突然不紧张了。 真要是演砸了，他怕是也没脸继续留在萧飞的身边，所以，明天的演出，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三木！” “师哥！”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乔三木，听到萧飞叫他，连忙走了过来。 “您有什么吩咐？” “明天天桥剧场，我和刘佳演开场，回头你和小潘商量着给安排一下！” 乔三木闻言，朝着刘佳看了过去，随后连忙应道：“是嘞！” 刘佳登台首秀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事已至此，刘佳也只能豁出去，拼了。 开箱演出结束，萧飞开着车，和刘佳一起回四合院。 “还紧张吗？” 刘佳正想着心事呢，听到萧飞的问题，不禁吓了一跳。 “不……不紧张了！” 萧飞闻言笑了：“说不紧张那是瞎话，头回登台，任谁心里都得打鼓。” “师父，您头回上台的时候，也紧张？” 我？ 萧飞仔细回忆了一下，他头一次登台，也是在天桥剧场，04年的时候，第一次上台就使了一个单口《九头案》。 紧张吗？ “你能和我比？” 呵呵！ 师父，咱们能别这么凡尔赛吗？ 知道您不是一般人！ 刘佳讪讪的笑着，都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大保镖这个活，咱们已经过了好些遍了，里面大段的贯口，早就砸瓷实了，还有那些身段，我也教过你，你现在欠缺的就是经验，不登台的话，只在下面溜活，你一辈子都出不来。” 刘佳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第一次正式登台，有必要让他上来就挑战高难度。 说个《对春联》、《打灯谜》这样的段子，先让他熟悉一下，难道不好吗？ 萧飞一眼就看穿了刘佳的心思：“说上几个小段，让你积累点舞台经验，然后慢慢的再带着你说大活，按部就班，一路护着你慢慢成长，那你还是我徒弟吗？” 啊？ 刘佳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萧飞这句话的意思。 既然是萧飞的徒弟，那就得跟别人不一样，别人还在说《打灯谜》、《对春联》这种活的时候，萧飞的徒弟就得挑战高难度，从起步开始，就必须领先其他人。 “师父！我明白了，您放心，我肯定不给您丢人！” 萧飞听了，只随口说了句：“好好准备准备！” 车到了家，师徒两个各自回屋。 “你怎么才回来啊？” 听到开门声，郭大林被惊醒了，裹着杯子坐在床上，迷迷瞪瞪的看着进来的刘佳。 “师叔！吵着您了！” “没事儿，赶紧睡！” 郭大林说着，又歪在了床上，似睡非睡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耳边叨叨叨叨的说着什么，仔细一听，敢情是在溜活呢。 “七尺为枪，齐眉为棍，大枪一丈零八寸，一寸长，一寸强，一寸小，一寸巧，大枪为百兵之母、花枪为百兵之贼，单刀为百兵之胆，大刀为百兵之帅……” “一扎眉攒二向心，三扎脐肚四撩阴，五扎磕膝六点脚，七扎肩并左右分。” “出齐化门，过东岳庙、走九亭宫、十八峪、八里桥到通州，进西门出东门，里河、外河、燕京下的三河县、蓟州、到了喜峰口……” “刘佳，你不睡觉干嘛呢？” 正背着贯口的刘佳差点儿被郭大林这一嗓子给震碎了丹田。 “大晚上溜什么活啊？” 郭大林刚过完年，初七从天津回来之后，就又搬到了萧家，继续每天煎熬度日，处在他这个年纪，正是叛逆期的时候，最烦的就是被人管着，可他哪敢在萧飞面前梗脖子，只能这么挨着。 可越是如此，他就越烦相声，大半夜的想睡个觉，还得听着贯口，他能不恼吗？ “师叔！那什么，我师父说，明天要带我登台，我想再把活多过两遍。” 郭大林听了也没言语，过了好一会儿，就听他那边传来了一声惊呼。 “什么玩意儿？” 郭大林说着，直接坐了起来，连被子都顾不上裹了。 “师哥要带你登台了？” 刘佳这会儿已经不紧张了，事情已经定了下来，万难更改，就算是再怎么样，他也只能迎着上了，一想到这些，他反倒是有些兴奋。 “对啊！今天在欣华大礼堂，我师父亲口跟我说的。” “你都要登台了！” 郭大林还在喃喃自语着。 越琢磨，他心里就越觉得酸。 凭什么啊？ 他这当师叔的还没登台演出呢，反倒是让师侄给抢在了前面。 刘佳见郭大林不说话了，继续溜活，只不过这次没出声，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叨咕着。 这一夜，俩人都没怎么睡，一个是因为紧张加兴奋，另一个小胖子，就不知道了。 转天早上，继续锻炼，晨功，一样都不能落下。 郭大林看着萧飞，好几次都想要问问，但始终没敢张口。 萧飞也看出来了，可郭大林不说话，他也就没问。 等回到家，今天萧飞跟同仁堂请了假，佟父佟父要回西疆了，他得送二老去机场。 尽管佟筱娅再怎么不舍，可父母都有工作，现在连元宵节都过了，继续跟单位请假也不合适。 “快别哭了，咱妈不是说了嘛，等你要生了，她还过来呢！” 佟筱娅的第一胎，佟母肯定不放心，早早的就说过，到时候要来京城伺候佟筱娅的月子。 “那还得等小半年呢！” 佟筱娅越说越觉得委屈，越委屈眼泪就越是控制不住。 我丈母娘在的时候，也没见你跟她关系有多亲。 佟母是个脾气急的，佟筱娅又是个杠子头，母女两个只要意见不合就开始呛呛，在西疆的时候，萧飞都不知道出面平息过多少次母女战争。 这次来京城过年，当着萧家人的面，母女两个倒是难得保持了和平。 劝了一会儿，佟筱娅这才止住了眼泪。 “听说你今天要带着刘佳登台？” 呃？ 这话题转换的也太突兀了，刚才还忆母成痴呢，这会儿又关心起了刘佳的事。 “谁和你说的？” “大林。” 想到郭大林刚刚跟她说这个事的模样，佟筱娅就想笑。 “你这当师哥的，一点儿都不关心师弟，大林知道，你要带着刘佳登台，心里可难受了！” 呵呵！ “他难受什么啊？眼热啊？” “可不眼热嘛，大林说了，他这当师叔的还没登台呢，倒是让师侄给抢在了前面，他这当叔的脸面往哪搁？” 我呸！ “他还知道要脸？他但凡能有刘佳一半努力，师叔也不至于把他送咱们家来了！” 郭大林有天分，人也机灵，可就是不肯努力，要说他真的不喜欢相声，倒也罢了，郭德强虽然一直希望郭大林子承父业，可强扭的瓜不甜，郭大林如果明说，将来不愿意说相声，萧飞去跟郭德强说，别再难为孩子了。 可萧飞看得出来，郭大林对于相声，还是非常喜欢的，可就是人太懒了，不肯下苦功夫，对此，萧飞也很无奈。 “你也别这么说，大林今了，他今后肯定努力，你是不是也答应他，等他登台的时候，带一带他啊！” 就为了这个啊？ “这还用得着你来帮着做说客，他是我师弟，将来真要是能耐到家了，我肯定得带着他啊！” 就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回到家，萧飞就把刘佳喊到了屋里，开始对活。 《大保镖》这个段子，萧飞在台上就不止说了十遍，但是，今天是刘佳第一次登台，他这当师父的也不能大意了。 反复的磨，一直到了四点多，爷俩也饭都没在家里吃，便去了天桥剧场。 “萧飞！” 正在天桥剧场后门守着的观众看到萧飞到了，先是一惊，随后纷纷围了上来。 “萧飞，今天上台吗？” “有日子没听过你的相声了。” “什么时候回小园子啊！” 观众们虽然这么问，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往后想要在小园子里看到萧飞，恐怕会非常难了。 电影《梅兰芳》正在热映，尽管围绕着萧飞的争议很多，但是谁都知道，萧飞火了，而且还是大火。 再者说，人家都开始拍电影了，还能看得上小剧场这个舞台？ “水牌子上没写？今个说一段！” 啊？ “真说啊！？” 都是大明星了，还来小园子里说相声？ 萧飞笑了：“可不真说嘛，我是相声演员，不说相声，我干嘛啊！得嘞，我们爷俩还得准备准备，诸位，回头台上见！” 萧飞说着，对着周围的观众连连拱手，虽然带着刘佳进了后门。 众人看着，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顿时觉得心里踏实了。 我是相声演员！ 这话说的好！ 第七百九十五章 宠辱不惊，方为大丈夫 不止是观众有这种想法，觉得萧飞都开始拍电影，进军大银幕了，肯定会放弃小园子的演出，德芸社的不少演员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有了更大的发展平台，谁还会在意原来的草窝啊！ 可萧飞的选择就是这么出人意料。 他一直说，小园子才是根本，不止是说说而已，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只是…… “师哥，您真的演开场啊？” 今天的水牌子为什么一直没写，还不就是因为，萧飞这位神仙要来演出。 他演开场的话，后面的演出谁能接的住。 该怎么安排，乔三木和潘芸亮也没定下来。 虽然好些人都是新来的，可当初萧飞在天桥剧场演出时的一些事，大家伙也都知道。 那个时候接萧飞这一场的是曹芸伟和刘芸毅，每回上台有多难受，只是听别人说，都觉得不寒而栗了。 开场的任务本来就是暖场，结果每一次，萧飞都能将场子给点着了。 后面一场甭管是谁接，上台第一件事都是要想办法把观众给压下来。 现在还有好些人说，曹芸伟的水平之所以能进步那么快，之前接萧飞场子的经历，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连曹芸伟接着都费劲，换成他们的话…… 没看见烧饼都快哭了吗？ 他在这个德芸演出二队，演的就是头二，今天正是他和曹贺阳接萧飞的场。 “师哥，您难得来一趟，非得折腾我啊？” “怕了？” 萧飞忍着笑，转头看向了烧饼。 肯定怕啊！ 但是这话当着萧飞的面不能说，否则就等着被收拾。 “师哥，今个您在台上稍微搂着点儿，千万别让我和小四死在台上就行。” 瞧这点儿出息。 “这话你跟我说不着，今个是刘佳逗，我给他捧。” 呃？ “佳佳，千万压着点你师父，师叔今天能不能活，可就全都看你的了。” 烧饼那可怜兮兮的模样，逗得众人一阵大笑。 “说什么呢？怎么还不让烧饼活了？” 说着话，郭德强和于清挑帘走了进来，众人见了，纷纷起身打招呼。 “小饼，谁不让你活了，来，师父给你做主。” 刘佳是德芸社第三代登台的第一人，又是萧飞的徒弟，郭德强和于清也没打声招呼，便直接过来了。 “没谁，就是……师父，我今个接师哥的场子，您也知道，我师哥的场子那是人接的吗？” “什么话！” 郭德强扬手就要打，平时德芸社的商演，都是他和于清接萧飞的场子。 怎么着，还不是人了？ 烧饼也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说错了话：“师父，师父，我说错了，可您也知道，我师哥的场子真不好接。” 郭德强看着烧饼那一脸的委屈，真想一脚踹过去：“瞧你那点儿出息，连个场子都接不住，往后还能干什么啊！” 烧饼这下没词儿了，甭管再说什么，等来的都是一通训，还不如不说话呢。 至于待会儿该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 “得嘞，师父，我什么都不说了，今个我就是死也死台上去！” “什么死不死的，大过年的，还没出正月的，不嫌丧啊！” 烧饼心里叫苦，就是发两句牢骚，怎么还被师父给嫌弃上了，这不是倒霉催的嘛！ 干脆闭嘴不说话了，拉着曹贺阳出去，准备把今天的活再好好砸砸，弄瓷实了。 “刘佳！” “师爷！” 刘佳听到郭德强叫他，连忙到了跟前。 “今个说大保镖？” 刘佳朝着于清看了一眼：“是，我师爷给安排的。” 师哥，您够狠的啊！ 孙子辈的第一人，头回登台，就给安排这么难的活，于心何忍啊！ “没事儿，到了台上放开了说，别紧张，你就记住一句话，甭管你怎么说，你师父都能接得住就对了！” 萧飞的本事，整个德芸社谁不知道啊！ 能捧能逗，什么样的段子都能说，刘佳今天就是在台上撒开欢了，搁萧飞面前都不叫事。 “师爷，我记下了！” 一旁的于清今天也格外高兴，顶门的徒孙今天第一次登台演出，郭家门的隔辈人还不知道在哪呢，于家门就已经有接班人出现了。 总算是在传承这方面，压了郭德强一头，老哥俩来的路上，于清已经显摆了无数次。 “待会儿上了台，什么都别想，就照着活说，你今个要是响了，明天跟你师父来家里，师爷给你们做烤全羊！” 呵呵！ 那要是泥了呢？ 刘佳没敢想，今天这一场活，不成功便成仁。 豁出去了！ 晚上六点半，演出正式开始。 担任主持人的琪琪上了台，还是满嘴的宝岛腔儿。 “欢迎大家来到咱们德芸社天桥剧场，观看今天的演出，接下来请您欣赏相声《大保镖》，表演者刘佳、萧飞。” 呃…… 台下的观众闻言，都忘了叫好。 刘佳是谁？ 德芸社的老观众都知道，萧飞的徒弟，德芸社第三代的大师兄。 今天要开始登台了？ 之前也没听说过啊！ 关键是，萧飞的名字排在刘佳后面，也就是说，今天萧飞是捧哏的，这是要开始带徒弟了。 此前，萧飞帮着郭家门带师弟，逗过，也捧过，论捧哏的功底，萧飞绝对不比德芸社任何一个捧哏的演员差。 可今天这场活…… 刘佳能压得住吗？ 萧飞的捧哏风格，好些观众都知之甚深，经常能把逗哏演员怼得在台上都张不开嘴。 刘佳今天能不能顺顺当当的从台上走下去，全都得看萧飞愿不愿意手下留情了。 “师父，您请！” 萧飞淡淡的一笑，提着大褂的骑缝迈步走了上去，迎接他的是满场震耳欲聋的掌声和叫好声。 刘佳此前在联兴茶社演出的时候，可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那边的观众虽然也热情，但是，因为人少，气氛烘托不起来，看看今天。 满坑满谷的，四百多号观众，刘佳刚走上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咣！咣！咣！ 这一刻，刘佳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不能紧张，不能紧张！ 从台口走到舞台中央，短短的几步路，刘佳感觉脑子里闪过了无数东西。 刚刚站定，就有观众涌到台前献花，送礼物。 “谢谢，谢谢诸位！” 刘佳站在一旁，看着萧飞接观众送的礼物，也不禁心生羡慕。 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一天啊！ 心里冒出了这个想法，刘佳反倒是不紧张了，整个人也稳定了下来。 萧飞接完礼物，便站在了桌子里面，微微侧着身子，看着刘佳，等他先开口。 “头一次登台演出，站在这里，台下坐了这么些人，心里非常的紧张。” “用不着紧张，这都是咱们亲爱的观众。” 看到刘佳张嘴，萧飞的心里便踏实了。 上了台最怕的就是不敢说话，越是不敢说，就越张不开嘴，到最后直接就死在台上了。 刘佳敢说话，这就没问题了。 “上得台来，先得做一个自我介绍，大家伙看见我肯定都觉得陌生。” “多来几回，观众就记住你了！” “我呢，名字叫刘佳，德芸社的一个小演员，初次登台，说的到与不到，您诸位多担待，站在我旁边的这一位，是我的老恩师。” “把那老字去了，我才二十多。” 这就开始了。 上场门这边，曾经被萧飞“祸害”过的全都满脸兴奋的看着。 “是我的小恩师，行了？” “这听着也忒嫩了点儿！” “那依着您，我该怎么说。” “说我是你师父，这就完了。” “行，这位是我的师父，名字叫萧飞！” 刘佳说出萧飞名字的时候，猛地转过身，朝着萧飞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嚯……这是干嘛啊？” “您不懂？您是我的师父，我得尊敬您，为长者讳，我要说您的名字，这叫不敬，鞠个躬找补一下啊！” “哦！这么个意思，那你说说你师爷是谁？” 呃…… 那我不得磕一个啊！ 看到刘佳那憋屈的模样，观众立刻便笑了起来。 还是熟悉的感觉，一点儿都没变。 此前，喜欢萧飞的观众也一直在担心，担心他成了大明星之后，就要远离相声了，现在看起来，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萧飞还是那个萧飞，正如他刚刚在外面说的那样：我是相声演员，不说相声我干什么啊！？ 郭德强和于清坐在椅子上，看着台上的萧飞和刘佳，当然，这场活，刘佳能顺顺当当使下来就算成功，大家真正关注的只有萧飞。 “师哥！您有福啊，荣，不足喜，辱，不足悲，宠辱不惊，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往后您这一门注定要比我们郭家门更兴旺。” 有萧飞在，于家门想不兴旺都不行。 “呵呵！借你吉言！” 说心里话，早先于清也担心过，担心萧飞拍了电影之后，对相声会变得不再那么上心。 毕竟经历了灯红酒绿，谁还愿意回来守着个草窝过日子啊！ 现在来看的话，萧飞还真是一点没变。 演戏对萧飞而言，或许也就是个业余爱好，相声永远都是他的根本。 第七百九十六章 头一回，我也没经验啊！ 出了正月，京城的天气渐渐回暖，一转眼就到了六月份。 医院的走廊里，萧飞正来回转着圈，张玉虹跟他说了好几遍，他也安定不下来。 “亲家，您就别说小飞了，他心里不踏实，您让他坐着，他也坐不住！” 佟母见张玉虹又要说，赶紧按住了她的手。 萧飞此刻的心情，佟母倒是能理解。 “怎么这么半晌还没出来啊！” 张玉虹看着产房紧闭着的大门，心里也是一阵阵发慌，她自己生孩子的时候，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没错，佟筱娅就要生了。 本来预产期应该是七月初的，结果还没到六月底，那个小家伙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家人见面了。 夜里四点，佟筱娅突然说肚子疼，一点儿预兆的都没，昨天他们才刚刚检查过，医生当时还说过，离预产期还有差不多两个星期，谁知道，当天夜里，佟筱娅就开始发动了。 之前有过张玉虹生妙妙的经验，萧飞倒也不至于手忙脚乱，抱起疼的冷汗直流的佟筱娅出门，开车就到了医院。 折腾了半宿，医生过来检查了好几次，骨缝开的不够指标，根本生不了。 佟筱娅又不愿意剖腹产，咬着牙非要顺产，只能等着了。 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佟筱娅从夜里四点多，一直疼的嗷嗷叫到了天光大亮。 随后，张玉虹和佟父佟母也都到了，没一会儿萧佳玉和挺着大肚子的萧佳洁也来了医院。 早上七点多，佟筱娅终于被推进了产房，看看时间，现在都快九点了，也不见人被推出来。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王薇一路小跑着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于清、白慧敏。 “小飞，丫丫怎么样了？” 萧飞现在心里早就乱成了一团麻。 “还没出来呢，我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王薇朝着产房的大门看了一眼，门紧闭着，什么都看不见。 “没事儿，丫丫身体好，又是学跳舞的，肯定没问题，之前检查不也都是一切正常嘛！” 王薇说的这些安慰话，萧飞是一句都听不进去。 他现在就想赶紧看到自己的老婆孩子。 “少爷，别转悠了，过来，跟师父一块儿坐会儿。” 于清说着，将萧飞拉到了墙边，按着他坐下了。 “踏踏实实的，什么事都没有！” 萧飞其实也知道，根本不会出什么事，佟筱娅怀孕期间，除了一开始妊娠反应有点儿严重之外，其他的屁事没有，定期检查，医生也是一直说产妇和胎儿一切正常。 可知道归知道，看不到人，萧飞的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孩子想好名没有？” “啊？哦！取好了，当初我爷爷给排的字，我下面是维字辈，我爸给取了两个，男孩儿的话，就叫维奕，女孩儿的话，就叫维瞳。” 佟筱娅肚子里，到底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一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按说萧佳琦在医院工作，还是个科室主任，想要知道孩子的性别，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可就是谁也没问过，都想要将惊喜留在最后。 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对萧飞他们一家来说，都是惊喜，天大的惊喜。 “少爷，你是盼闺女，还是盼儿子啊？” 于清知道，萧飞这会儿心里发慌，只能不停的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省得他一直瞎琢磨。 “我都行！” 这方面萧飞还真没想过，他们家从来都没有过重男轻女的习惯。 再说了，萧飞和佟筱娅又不是打算只生这一胎，佟筱娅是少数民族，条件允许，可以撒开欢的生。 怎么还没出来啊！？ 要不是于清在，萧飞根本就坐不住，跟于清说着话，他的眼睛还是一个劲儿的往产房那边看。 “你着什么急啊，没那么快，医生都没说什么，你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亏你也是个医生！” 萧飞是医生，这会儿也没用啊！ “师父，我这……头一回，实在是没经验！” 于清笑了：“你师娘生小阳的时候，我不也是头一回嘛，你看我当时……” 说不下去了，于清自己的回忆了一下，白慧敏生小阳的时候，他好像还不如萧飞呢。 看着白慧敏被推进产房的时候，于清好悬没哭出来。 “少爷，往后可得对小佟好点儿，女人生孩子……唉……” 有些话，这会儿不能说，说出来显得不吉利。 萧飞知道于清要说什么，就算是不提醒，他也会一直对佟筱娅好。 走廊里的人越来越多，乔三木、冯兆祥、李芸天等人得着信，也纷纷过来了，见着萧飞也是不停的问。 萧飞本来就心乱，再被一帮人围着，七嘴八舌的说，脑袋瓜子都要裂开了。 好在，佟筱娅大概是知道了萧飞在外面煎熬的很，临近十点，终于被护士从产房里推了出来，一起出来的还有护士抱着的小包裹卷。 “佟筱娅的家属！” 呼啦啦上去了一大帮，有人还想伸手抱孩子，结果手刚伸过去，又缩了回来。 “小飞呢？” “少爷！” “师哥，人呢？人呢？” 萧飞分开人群，到了护士跟前，顾不上看孩子，先一把握住了佟筱娅的手。 佟筱娅脸色苍白的吓人，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眼睛微微眯着，脸上也分不清是汗，还是泪痕。 “丫丫！” 听到萧飞的声音，佟筱娅睁开眼睛看着萧飞，咬牙切齿的说了句：“都怪你。” 呃…… 行！这事确实怪萧飞，要是没有他的话，佟筱娅也犯不着受这么一回罪。 “小飞，来看看你儿子！” 张玉虹已经把孩子接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笑容满面的，一旁的佟母急的想要接过去。 萧飞看了眼，孩子皮肤红黑红黑的，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儿，哪哪也看不出像他或者佟筱娅。 “看看这鼻子，跟丫丫长得一样，嘴像小飞。” 咋看出来的啊！？ 孩子被三位老人稀罕了一会儿，就被护士给抱走了，还得进行出生登记，然后检查，等手续都办完了，才是他们家的呢。 一帮人护送着佟筱娅到了病房，往床上一搭，立刻有护士过来给输液。 生个孩子，身体消耗太大，得抓紧时间补回来。 时候不长，孩子也被送过来了，众人纷纷围观，洗干净之后，孩子明显要好看了一点儿，只是那对大肿眼泡，怎么看也没有人家夸的那么漂亮。 算了，反正是自家的，先养着！ 萧飞看了一眼就不管了，只顾在佟筱娅身边打转。 “哪不舒服？” “饿不饿啊？” “要不要喝点儿水？” “你离我远点儿！” 佟筱娅现在最不待见的就是萧飞，刚刚在产房里，她疼的都快晕过去了，萧飞却没在身边。 一想到刚刚自己遭的罪，佟筱娅就恨得牙根痒痒。 凭什么啊？ 明明是两个人的孩子，为什么非得让女人遭这份罪。 这个…… 这个问题就很深奥了。 “瞎说什么呢！” 佟母过来了，洗了一条热毛巾，帮着佟筱娅擦头发，都是有经验的，自然知道女人刚生了孩子，在月子里需要注意什么。 “小飞连孩子都顾不上，心里都是你，你还不知足啊！” 佟母说着，心里也高兴，女婿把自家闺女当成宝，她这当丈母娘的才能更放心。 “哪呢？哪呢？” 栾芸博也到了，说着话就进了病房，一起来的还有他媳妇儿小禾。 “让我瞧瞧我这大徒弟！” 萧飞的儿子是早就定了要拜栾芸博为师，他得知佟筱娅要生了，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带着媳妇儿就扑到了医院。 “好！好！” 栾芸博看着孩子，也是喜不自胜，转头找到了郭德强。 “师父，您瞧瞧，这就是咱们郭家门第三代头一个徒弟！” 郭德强也早就知道了萧飞和栾芸博定下的事，看看正躺在婴儿床上，呼呼大睡的孩子，同样高兴的不得了。 “师哥！这下我也有徒孙了！” 刘佳在跟着萧飞演过一场之后，便开始在德芸社五个小剧场的内部巡演，今天在天桥剧场，明天就去广德楼，后天在张一元。 一直都是萧飞捧，刘佳逗，最开始还显得有点儿稚嫩，小半年说下来，如今已经在德芸社小有名气了。 “是你徒孙管什么用啊，这是我徒弟的亲儿子！来，宝贝儿。” 于清想要伸手去逗孩子，白慧敏见状，赶紧把他给拦住了。 “瞎闹什么呢，孩子正睡着，再让你给吵醒了！” 呵呵！呵呵！ 于清讪讪的笑着，眼睛还是舍不得离开孩子。 “师哥！嫂子！这是我给我徒弟预备的见面礼，您收着！” 栾芸博看了会儿孩子，又过来找萧飞了，将早就备下的见面礼，放在了萧飞的手里。 一共准备了四样，纸笔墨砚。 确实有心了。 “你这是生怕我后悔啊？” 栾芸博也笑了：“可不嘛，今天咱们可定准了，回头等孩子过满月的时候，我一块儿把他的摆枝都给办了。” 呃…… 见栾芸博这么一副急切的模样，萧飞都忍不住担心，这小子会不会趁他不注意，把孩子偷偷给抱走啊！？ 第七百九十七章 新手奶爸 “听着，我是你姑姑，以后你要听我的话，姑姑就给你好吃的，你要是敢不听我的，我就揍你，我打人可疼了。” 萧维奕小朋友归家的第一天，便收到了一份来自亲姑姑的威胁。 妙妙现在还意识不到，从这个小东西出生那天开始，她在家里的地位便不同了。 原先是众星捧月，现在虽然不至于一落千丈，可至少有人和她一起分享来自家人的宠爱了。 再想万千宠爱于一身，怕是不能了。 “去！” 看到自家孙儿被欺负，张玉虹直接照着妙妙的屁股上来了一巴掌，将其镇压。 和在家里、幼儿园称王称霸的妙妙不一样，团团和妮妮就乖巧多了，扒着婴儿床，好奇的看着她们的小侄子。 “哥哥，弟弟怎么一直睡觉啊？” 呃…… 我这是吃亏了吗？ “这不是弟弟，是你们的小侄子，他还小呢，等再长大一点儿就能和你们一起玩了。” “那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这个问题…… “别跟这儿捣乱，待会儿把小虎吵醒了，你们两个小东西帮着哄啊？” 挺着大肚子的萧佳洁赶紧过来，将两个女儿带走。 小虎是孩子的小名，因为2010年是虎年，所以就这么叫了，貌似有点儿草率。 待了一会儿，其他人便纷纷出去了，今天是小虎归家的日子，亲戚朋友们都要过来，外面没有人支应着可不行。 最后房间里只剩下了萧飞他们一家三口，萧飞坐在婴儿床边，看着里面那个小东西，感觉特别神奇。 这就是他和佟筱娅的孩子。 “小东西，就知道睡。” 佟筱娅坐在床上，探着身子，想要在孩子的小脸上掐一把，可手伸过来却又舍不得了，只是用手背在孩子的脸上轻轻的蹭着。 “萧飞，你说小虎长得像谁？” 像谁？ 过了七天，孩子也渐渐张开了，不像刚出生的时候那样，皱巴巴的像个退了毛的小猴子。 不得不说，这孩子完美的继承了萧飞和佟筱娅的优秀基因，大眼睛，长睫毛，小鼻子很挺，长大了注定是个帅小伙。 “还能像谁，孩子是咱们的，肯定像咱们两个呗！” “那你说，像谁多一点儿？” 这有什么好争的！ “儿子像妈妈，肯定是像你多一点儿。” 事实上，孩子刚生下来，张玉虹就说了，小虎和萧飞小的时候一个样，长得分毫不差，佟筱娅的基因在孩子的身上并没有显现多少。 “我儿子必须长得像我！” 佟筱娅这下满意了，高兴之余就不老实，还伸手去扒拉孩子的嘴唇，结果…… 啊…… 孩子的哭声就像是触发了警报一样，张玉虹和佟母一起跑了进来。 “怎么了？怎么了？孩子怎么哭了？” “佟筱娅，你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了是不是！” 佟筱娅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被佟母一眼给瞧见了，也就是看她还在月子里，不然的话，家里的晾衣架难道都是摆设。 “我不是故意的，没想把他弄醒。” “你给我一边儿待着去！” 佟母将佟筱娅的手扒拉开，赶紧将孩子抱在了怀里，轻声哄着。 “你也别坐着了，时间差不多，该给孩子喂奶了！” 张玉虹跟在佟母身后，帮着一起哄，看到萧飞还在一旁坐着，怎么看都觉得碍眼。 “赶紧给我孙子冲奶粉去！” 佟筱娅刚生完孩子，奶水不多，这几天在医院里，也是搭配着奶粉一起喂。 萧飞知道，他要是继续待在这里的话，怕是还得挨呲，赶紧起身去了厨房。 正厅，还有院子里都是人，有德芸社的长辈，师兄弟，还有萧家的亲戚们，正厅的条案上堆着大家伙送的礼物，各种孩子穿的衣服，玩的玩具，金锁，手镯，项圈什么的，还有一大摞红包。 刚出生的小屁孩子，单这一笔收入，直接奔小康。 “大伯、三婶、姐、大哥、三哥！” 去厨房这一路上，萧飞不停的跟来道贺的亲戚朋友打着招呼，得亏他记性好，要不然这么多人，还真记不住谁是谁。 提着热水壶回屋，结果冲奶粉的时候，萧飞却犯了难。 “妈！多少毫升来着？” “20，跟你说多少遍了，怎么老也记不住！” “加水的时候，注意点，千万别多，也别少，少了孩子大便太干，多了容易拉肚子！” “你先自己尝尝，水太热了再把我孙子给烫着。” “谁让你直接用嘴了，赶紧换个奶嘴去，你是大人，嘴里那么多细菌，孩子怎么受得了。” “挤胳膊上感觉一下，哎呀，怎么这么笨！” “不用你了，不用你了，一边待着去，什么都指望不上。” 一个亲妈，一个丈母娘，俩人对着萧飞轮番轰炸，直接把他给整懵了。 那什么，能不能一个人说啊？ 看着张玉虹熟练的冲奶粉，测温度，萧飞想要上去帮忙，还被嫌弃了，只能无奈的退到一边。 没办法，虽说照顾孩子这方面，他也有点儿经验，之前妙妙刚出生的时候，他和佟筱娅也跟着一起忙活，可毕竟实际操作的机会不多。 对待新手奶爸，难道就不能稍微宽容一点儿吗？ 这还只是开始，萧飞不知道的是，他往后的苦日子还长着呢。 家里虽然有老人帮衬，可毕竟妙妙还小，张玉虹要分出一部分精力，放在妙妙的身上。 佟父佟母也不可能在这边常住，两个人都有工作，这次过来，把积攒的年假都给用光了，再过些日子就得回去了。 照顾小虎的重任，最后只能落在了萧飞和佟筱娅的身上。 还没等小虎满月，佟父佟母便要打道回府了，白，妙妙上幼儿园，张玉虹能帮着一起带孩子，可到了晚上…… “啊……啊……啊……” 睡到半夜听到动静，萧飞和佟筱娅瞬间被惊醒，俩人手忙脚乱的下了床，一个抱孩子，一个下地冲奶粉。 小孩子每天要吃很多顿，隔两三个小时就要喂一次，自打这小东西回家，萧飞和佟筱娅就没睡过一个整觉，一晚上要醒好几次。 好在经过了最初几天的忙乱，俩人现在慢慢的也有经验了，最起码不至于犯那种大头朝下抱孩子，连个尿不湿都裹不紧的情况。 “热不热啊？” “试了，还行！” 萧飞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因为这个小家伙的到来，他顽固的生物钟都被打乱了，晚上缺觉严重，早上根本起不来。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家的崽，再累也得坚持养大了。 含上心爱的奶嘴，哭声立刻就消失了。 仔细看看，连个泪花都没有，长大了准是个好演员。 说到演员，之前萧飞演的那部电影《梅兰芳》最终收获了54亿票房，远远超出了预期，萧佳洁的融信达也跟着大赚了一笔。 不过在贺岁档的票房排行榜上，最终还是输给了冯裤子的《大地震》，《大地震》最终以678亿的票房，打破了内地电影的票房纪录。 “睡着了，嘴都舍不得停！” 萧飞看着小虎眯着眼睛，小嘴还在不停的蠕动，感觉特别有意思。 “臭小子，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妈妈！” 佟筱娅靠在萧飞身上，怀里抱着孩子，看得出来，她也累得够呛。 奶吃完了，刚才还眯着眼睡觉的小虎，反倒是精神了，奶瓶刚拿走，嘴一张，又是一通。 “啊……啊……啊……” “哎呦，没完了啊！” 佟筱娅歪在床上，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她已经连着很长时间，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你睡，我抱着！” 萧飞赶紧从佟筱娅的怀里把孩子接了过去，学着张玉虹和佟母的样子，哄着这个小东西。 坐着是绝对不行的，萧飞必须得不停的在屋里来回的走，只要他敢停，哭声立刻就能大上好几倍。 难怪都说孩子是前世的冤家，今生过来讨债的。 这小东西，是真能折腾人。 “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能到头啊！” 萧飞虽然也累，但是听到佟筱娅这话，还是忍不住笑了：“现在就受不了了？这才哪到哪啊！从现在开始算，距离小虎不用时时刻刻要人看着，至少还得四年，然后就是幼儿园，小学，初中……” “你赶紧打住！” 佟筱娅急忙叫了停，再让萧飞说下去的话，就该说到娶老婆结婚了。 “我觉得我现在就有点儿撑不住了！” 萧飞知道，佟筱娅这是还没适应人生新的角色呢。 说起来，佟筱娅今年也不过才27，要是放在过去，这个年纪当妈妈，一点儿都不奇怪，可是在当下，这个年纪的女人，还觉得自己是个孩子呢。 现在让她去照顾一个更小的孩子，她要是能一下子就完成角色转换，才叫怪事呢！ “你就别抱怨了，你睡你的，我哄着就行了！” “老公，你真好！” 哎呀！这咋还撒上娇了。 “可是，你明天还要上班啊！” “没事儿，我晚去一会儿，每天只要看完了20个病人就行！睡！” 佟筱娅也是真的累了，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呢，每天还得折腾，确实扛不住了，闻言立马裹紧了被子，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萧飞看看佟筱娅，又看看怀里，瞪着俩大眼睛跟他比大小的儿子，眼瞅着小虎张开嘴又要哭。 接着溜！ 第七百九十八章 一副架 “将身儿来至在大街口，尊一声过往宾朋听从头：一不是响马并贼寇，二不是歹人把城偷。杨林与我来争斗，因此上发配到登州……” 中院的葡萄架下，刘佳摆开丁字步，抬头挺胸，正唱着三家店的一折，萧飞坐在旁边，怀里抱着小虎，两只手拿着孩子的小脚帮着刘佳打拍子。 “儿想娘身难叩首，娘想儿来泪双流，眼见得红日坠落在西山后，叫一声解差把店投。” 最后一句唱完，刘佳收了架势，连忙问萧飞。 “师父，您觉得还成吗？” 刘佳的嗓子，先天条件实在是一般，在唱功方面，很难有太大的成就，练好了最多也就是能唱，唱的能听，仅此而已。 不过，萧飞可没因为他的底子薄，就放弃了这方面的教导，还是那句话，只要他会的，该教还是得教，至于能学成什么样，那就看刘佳的造化了。 刚才这一折唱的，还是挺有味儿的。 “还成，你这段是看电视跟着于奎智老师学的？” “这您都听出来了？” 刘佳说着，从萧飞的怀里把小虎给接了过去，小孩子已经开始认人了，整天都能见着刘佳，差了十几岁的小哥俩关系好的很。 也多亏了有刘佳帮忙，不然的话，萧飞和佟筱娅两个新手带孩子，肯定还会更累。 “多新鲜啊！你刚拉开架势，我就看出来了，不过，你想学这一段，我还是建议你听听耿其昌先生的版本，味儿正！” 现在人们都说于奎智是京剧界第一老生，可萧飞对这个说话却并不认同，于老师确实唱的好，但是学的太杂，各个流派都有所涉猎，只可惜并不精，而且又没能将各个流派融合在一起，形成自己的东西。 真正的行家听于老师的唱，总觉得在唱腔上有点儿不伦不类。 耿其昌先生就不一样了，嗓音高亢脆亮，唱念韵味纯正，除了宗法余派，兼学其他流派的精华，演唱风格婉约、豪放兼而有之。 萧飞对其十分推崇。 刘佳听了，在心里默默的记了下来。 “师父，您再给我说说《九头案》这个段子呗！” 之前萧飞答应过刘佳，只要他第一次登台能说响了，就把《九头案》这个段子传给他。 那天在天桥剧场的演出结束之后，萧飞也兑现了承诺，将《九头案》的文本给了刘佳，平时也给他细细的说过一遍。 “当着你兄嘚的面，能说那么血腥的东西吗？这样，我给你说说《冯天奇闹通州》。” 萧飞这点儿能耐，早晚都是要传给刘佳的，手里的好段子，他也并不吝惜，只是担心刘佳贪多嚼不烂，这才没有一气儿都传下去。 一个段子，不是背下来能说就行的，想要真正说好了，得逐字逐句的慢慢打磨，还得根据自身的特点，将其变成自己的东西才行。 《九头案》这个段子，刘佳吃的已经差不多了，回头有时间，萧飞准备和栾芸博打个招呼，让刘佳先去德芸书馆说上一回，看看效果，就像冯兆祥说《西游记》一样。 今起来，干脆把《冯天奇闹通州》也传给他算了。 太大的活，萧飞没打算教，像《三国演义》、《水浒传》这一类大书，刘佳的气场太弱，压不住，传给他，让他拿到台上去说，也是受罪。 “真的啊？谢谢师父！” 刘佳闻言也是喜不自胜，抱着小虎规规矩矩的站在了萧飞的身旁，听萧飞细细的讲起了故事。 “这个故事不大，从鸿篇始吉人异相，祸事初书生惊魂开始，到上清天有教无类，三教寺万灵归宗结束，一共也就六回书，之前郭老师在天桥剧场说过两回，我会的跟郭老师的不太一样，今个先把头一回给你说一遍，听好了啊！” 萧飞说的很细致，从故事情节慢慢展开，每一个人物是什么背景，怎么开脸儿，甚至包括行动坐卧走，怎么表演才能体现出人物性格，都交代的明明白白。 一直说到了中午，萧飞接到了于清的电话，让他去密云。 “得嘞，师父，我这就过去！” 萧飞挂断电话，对着刘佳说道。 “收拾一下，跟我去密云，你师爷那边！” “师父，我就不去了，我在家帮着奶奶和师娘干点儿活，待会儿小姑就该放学了，我还得去接呢！” 刘佳口中的“小姑”指的就是妙妙，小丫头还在上幼儿园呢，结果侄子都这么大了。 没办法，谁让她运气好，长在辈儿上了呢。 自打刘佳住在家里，接送妙妙的任务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用不着，今天有你的事！” 刘佳听得一愣，满头雾水的，实在是想不出来，能有他什么事。 难道是去干活？ 处在于家门食物链的最低端，孙子辈的刘佳平时可没少去于清的动物园帮忙干活。 既然师父都这么说了，那就……去呗！ 把小虎交给佟筱娅，萧飞又去和张玉虹说了一声，便带着刘佳出了门。 师徒两个驾车一路到了密云。 “师父！” “师爷！” 院子里支着大柴锅，于清正熬鱼呢，离得老远就闻到了香味儿。 “您这是打哪弄来了鲤子？” 鲤鱼炖豆腐，这可是于清的拿手菜。 “昨天来了个朋友，人家给带来的，养了一天，怎么样，看着就不错。” “不错！” 萧飞夸了一句，回头对着刘佳吩咐道。 “去，再弄点儿柴火过来！” “不用，三木和兆祥去了，待会儿就回来了。” 于清刚说完，乔三木和冯兆祥就抱着柴火过来了。 “师哥！您来啦！” 刘佳见了，连忙迎上去接了柴火。 “少爷，你跟刘佳说了吗？” “还没呢，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再跟他说。” 刘佳听着于清和萧飞的对话，知道俩人说的就是他的事，心里纳闷，可是却也不敢问，只能老老实实的干活。 鱼出锅的时候，萧飞也做好了几个炒菜，直接在院子里摆了一桌，等白慧敏带着小阳过来，众人围坐在桌子前开吃。 等到吃的差不多了，于清放下筷子，端起一杯茶，看了看萧飞。 “少爷，是你说还是我说啊？” 知道接下来要说正事了，白慧敏带着吃饱了的小阳到别处去玩，这边剩下了于家门的祖孙三代。 “还是我说！” 萧飞说着，看向了冯兆祥。 “兄嘚，当师哥的拜托你件事！” 冯兆祥闻言，忙道：“师哥，您千万别这么说，我可担不起，有什么吩咐，您就直说。” 萧飞点点头，抬手一指刘佳：“我这个徒弟，最近一段时间一直都是我带着登台，能耐呢，也还算凑合，可你也知道，我新添了一儿子，平时照顾家里，还得去同仁堂上班，公司也有一堆事，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带着他了，所以，我想把他交给你，正好，这么长时间，你也没有个固定的搭档，要不……你们爷俩试试！” 给刘佳寻找新的搭档，这件事，萧飞早就在心里盘算了，整个德芸社，还没有固定搭档的演员，他都考虑过，还包括刚分到各个演出队的玖字科。 但是思来想去的，郭家门的徒弟，合适的，人家已经有搭档了，没搭档的，又跟刘佳的风格不合拍。 最后，萧飞还是跟于清商量过后，于清钦点了冯兆祥。 冯兆祥自打拜师，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固定的搭档，平时偶尔在队里演出，也是轮番换搭档，要么就是在德芸书馆说评书。 总这么下去，实在是不像样，冯兆祥毕竟不是萧飞，单的双的，无论跟谁搭档都能来，最好还是能尽快稳定下来，要是能和刘佳搭档的话，也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冯兆祥听了，倒是没觉得多惊讶，昨天接到师父于清的电话，当时于清就告诉他了，今天来密云的目的，就是给他找个搭档，只是没想到，这个搭档会是刘佳。 不过，和刘佳搭档的话…… 此前，萧飞带着刘佳来他们队里演出，冯兆祥也看过好几场，刘佳的能力还是非常不错的，萧飞亲手调教出来的徒弟，水平能差的了？ 爷俩搭一副架，貌似也确实挺合适。 而且，刘佳是萧飞的徒弟，他们两个搭一副架，萧飞也不会甩手不管，到时候，还能多点儿机会跟萧飞学东西。 何乐而不为呢！ 刘佳呢？ 他的想法就更简单，萧飞给他挑的搭档，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如果不合适的话，萧飞也不会带着他过来。 “师哥！我这边没问题，就看刘佳的了。” 冯兆祥率先开了口。 接着大家的目光便落在了刘佳的身上。 “师叔愿意提携我，我肯定是求之不得。” 得嘞！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件事就算是成了。 “好！这下子你们俩的问题都解决了，好事儿，好事儿，来，说什么也得喝一个！” 于清说着便端起了酒杯，其他人也纷纷端杯，一饮而尽。 事情定了下来，不过也不急着登台，按照萧飞的吩咐，从明天开始，冯兆祥来家里，先和刘佳一起，由他帮着溜活，等两个人磨合的差不多了，再上台试试。 捧逗关系上，两个人和乔三木、潘芸亮一样，也是互为捧逗。 吃完饭，乔三木和冯兆祥回市里，准备晚场的演出 ，萧飞和刘佳倒是不急着走，留在动物园帮着干活。 “是不是觉得挺意外？” 马场边上，萧飞和刘佳正在轧草，萧飞又提到了刚才的事。 “师父，确实没想到，您会让我和师叔搭档！” 萧飞早就和刘佳说过，想要给他找个合适的搭档，原本刘佳以为，萧飞会在玖字科里面挑，比如之前在青年队里，一直和他搭档的孙连哲，现在已经被郭德强赐名孙玖香。 他们两个合作的时间也不断了，彼此也有些默契。 结果，万没想到会是冯兆祥。 “你自己觉得怎么样？” 相声演员选搭档，甚至要比选媳妇儿更麻烦，两个人方方面面都得契合才行，不光是表演风格，还有很多需要考虑的问题。 有的时候，风格很搭，但是性格不合，也同样会出问题。 毕竟作为搭档，整天都要在一起，性格上要是有冲突的话，肯定是不能长久的。 “我听您的！” 萧飞闻言笑了：“这种事，谁的话都不能听，选好了搭档，基本上就是一辈子的事了，你们两个表演风格上，其实还是差的挺多的，不过，你师叔这人性子稳，把你交给他的话，我也能放心！” 默契可以慢慢培养，但是，性格要是不好的话，那才是大麻烦呢。 刘佳是萧飞的大徒弟，给他选搭档，萧飞首重的就是人品。 真要是个祸胎的话，萧飞也没法放心把刘佳交给对方。 “我知道，您肯定不能害我就对了！” 有萧飞帮着做主，刘佳也用不着想的太多，既然萧飞定了，让他和冯兆祥搭档，那就先搭一副架试试再说。 真要是不合适的话，那也用不着他操心，到时候，自然还是由萧飞做主。 “你倒是个大松心。” 萧飞笑着，站起身，掸去了身上的草屑。 “什么时候登台，你也别着急，等你和你师叔能在我手底下过50个活，到时候，我再给你安排！” 刘佳知道，会50个活，这是萧飞定下的登台标准。 如今萧飞虽然已经不在德芸二队了，但是，这个规矩却被延续了下来，甚至开始推广到了整个德芸社。 就连郭德强都非常认同，要是连50个活都拿不下来，说上不到一个月就翻头的话，那还算说相声的吗？ “我听您的！” 还是这句？ “你就不会说别的了？” 刘佳闻言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有您帮着我做主，我也不用想别的啊！” 呵呵！ 这话说的，萧飞都没法接了。 “赶紧干活！” “诶！” 刘佳答应一声，跑到一边，拎过来把铁锨，翻着轧好的草料。 萧飞在一旁看着，心里却在琢磨着，该怎么调教冯兆祥和刘佳这对搭档了。 第七百九十九章 满月酒 “师哥，我徒弟什么时候抱出来啊？” 名流食府今天不对外营业，但是从上午十点这边就忙活开了，都在为萧维奕小朋友的满月酒做准备。 除了满月礼，今天还是小虎拜师的日子。 栾芸博真是一天都等不了了，小虎出生当天，他就追到了医院，把正式摆知的日子都给定下了。 生怕下手晚了，萧飞再改了主意。 “着什么急啊，既然应你了，就不会改，小虎早晚都是你徒弟。” 眼前穿着一身大褂的栾芸博，看着和今天这场合极不协调，但既然顺便要办摆知，还是得郑重一些。 “引保代你都安排的谁啊？” “三木、芸天，还有小潘。” 还行，看得出来，在引保代三师的安排上，栾芸博是用了心的。 这仨人一个是萧飞的师弟，一个是萧飞的干哥们儿，剩下的潘芸亮当初也是萧飞一手调教出来的。 “行，待会儿满月礼完了，就办摆枝！” 刚满月就摆枝看着有点儿戏，其实不然，这种事在相声门里很常见。 天津相声名家魏文亮先生当年拜张文斌为师的时候，也不过才七岁，后来改拜武魁海为师也只有十二岁。 拿德芸社内部来说，于清的儿子于芸雷拜师郭德强的时候，同样是刚满月，由何芸金抱着给郭德强磕了头。 小虎拜师，萧飞求的只是一个名分，将来孩子到底是不是从事这一行，还得等孩子大了以后再说。 临近中午，客人们也陆陆续续的到了，萧家的亲戚，萧飞和佟筱娅的朋友，再加上德芸社的一大帮人。 名流食府的楼上楼下坐的满满当当，担任知客孟贺堂宣布开始，随后由佟筱娅将小虎抱了出来。 现在的满月礼没有以前那么讲究了，基本上都是亲戚朋友凑在一起吃顿饭就完事了。 可萧家历来崇古尊礼，对规矩、礼仪一向看得极重，像满月礼这么重要的仪式，半点都马虎不得，每一个步骤都是按部就班。 “看看，要不然怎么说人家是大户呢。” 站在一旁观礼的郭德强不禁发出一声感叹，这些老理儿他都听说过，可却是头一次见。 毕竟，虽然现在谁家都把孩子当成个宝，但是，谁又有那么大的精力来折腾这一出。 “萧维奕！” 萧佳琦在一张大红纸上写下小虎的大名，对着前来道贺的宾客展示。 随后由萧飞的一个伯父为小虎佩玉，张玉虹从佟筱娅的怀里接过孩子，挨个认亲，再由萧飞这一辈年纪最长的堂哥宣读认定文，最后祈福、贺成，主家答谢，至此礼成。 “好家伙的，都说京城人重规矩，可满京城找，谁家办个满月酒，还有这么大的规矩啊！” 于清显然也被萧家的规矩给惊着了。 “呵呵！师哥，看看人家，咱们好像都没养活过孩子似的。” 郭德强说的虽然是玩笑话，可也是他的心里话。 这规矩……大得都没边儿了。 全套仪式结束，萧佳琦宣布开宴，萧飞和佟筱娅轮流抱着小虎再度答谢前来道贺的宾客。 “师父，您今天得多喝两杯。” 于清今天也是格外的高兴，当初萧飞拜他为师的时候才十多岁，如今不但结了婚，还有了孩子，他也算是有了隔辈人。 “这还用你劝啊，今个必须得喝美了。” “师叔，我敬您。” “好，好。” 郭德强今天收徒孙，心里也是美得不行，脸上的笑纹都下不去了。 接着，萧飞和佟筱娅又带着小虎挨桌招呼，小虎收了一大堆礼物的同时，也收获了无数夸奖。 龙驹凤雏，前途不可限量！ 听着怎么像是在夸贾宝玉啊？ 算了，反正都是好词儿。 酒宴结束，萧家的亲戚先行离开了，剩下的都是德芸社的人，还有一些跟萧家有交情的相声门同行。 二楼最大的一个包间，里里外外站的全都是人，郭德强、王薇，加上栾芸博两口子坐在首位，一旁是乔三木、李芸天和潘芸亮引保代三师。 小虎换上了一身特制的大褂，由佟筱娅抱着进来，随后交给了刘佳。 如今德芸社相同辈分的就刘佳一个，待会儿要由他抱着给栾芸博夫妇行礼，总不能让佟筱娅替儿子磕头！ 作为引师的乔三木今个要宣读拜门文书，站在栾芸博身侧，将文书展开，念道：“今有相声门第九代传人萧飞之子萧维奕，自幼聪慧，对相声艺术抱有热忱喜爱之心，真心求艺，今欲拜入栾芸博门下，受师父言传身教，启慧作艺，签生死文书······” 文书的格式、内容全都是一样的，乔三木念着都差点儿笑场，小虎才刚刚满月，要说自幼聪慧，这还算是夸孩子的话，但是“对相声艺术抱有热忱喜爱之心”这一句，就很扯淡了。 没瞧见小虎一直东张西望的，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家大人给安排了。 萧飞之前曾解释过，所以倒也没人对签生死状有异议，反正就是个形式。 将来小虎就算是真的想从事相声这一行，等长大一点儿，也是萧飞来教，拜栾芸博也只是为了有个门户而已。 乔三木念了半晌，最后看向了萧飞夫妇：“师哥，嫂子，您二位都听明白了吗？” 萧飞和佟筱娅一齐点头，回道：“知道了。” 接着萧飞上前，对着栾芸博行了一礼：“师弟，我们家孩子今后就拜托给您了。” 栾芸博没有起身，只是坐在椅子上目光严肃的点点头。 而后，萧飞和佟筱娅又在乔三木的引领下走到桌子前，那上面放着的就是生死文书，也就是俗称的保书。 引保代三师已经在上面签过字了，萧飞和佟筱娅也按照乔三木手指的位置，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要是放在旧社会，大儿子就算是送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佟筱娅突然有点儿心酸，哪怕明知道这只是个仪式，可一想到自己要亲手把宝贝大儿子送人，她心里就一阵阵的抽抽。 “敬茶！” 担任知客的孟贺堂一声喊，刘佳一手抱着小虎，一手端着一个红布底子的托盘，上面是两杯茶水，一步一步走到了栾芸博夫妇面前，跪在了蒲团上面。 把托盘先放在地上：“师叔！晚辈代我兄弟给您磕头啦！” 咚！咚！咚！ 这三下磕的很实诚，一点儿都没有虚的成分。 栾芸博笑着点点头，心里美的不要不要的，哪怕徒弟还小，要过好几年才能真正喊他一声“师父”。 接着，刘佳又转向了刘小禾：“婶子！晚辈代我兄弟给您磕头啦！” 咚！咚！咚！ “好！好！好！” 刘小禾虚扶了一下，手有点儿抖，看得出来，也挺紧张的，毕竟是第一次经历。 脑门已经泛红的刘佳随后从托盘里端起一杯茶，单手高高举着：“师叔！您喝茶！” “嗯！嗯！好！” 栾芸博接过茶杯，吹了吹后，浅尝了一口，往旁边一递，早就等着的岳芸龙伸手接了过去。 “婶子！您喝茶！” “诶！” 刘小禾应了一声，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后，同样递给了岳芸龙。 接着，李贺杰端过来一个木制托盘，上面放的是一把扇子，一块醒木，以及一方手绢，这是当师父给徒弟的休业礼。 栾芸博接过托盘，拿手绢包着扇子，醒木，卷起来后，单手往下一递，刘佳替小虎接过。 扇子和醒木是师父送给徒弟的，表示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徒弟了，我教你能耐，手绢则是师娘送的，代表着徒弟从今以后有了吃饭的家伙。 “晚辈代我兄弟谢谢师父！师娘！” 栾芸博点了点头，第一次收徒弟，他也同样有些紧张，稳了稳心神，这才伸手搭在了小虎的头顶，说道：“你既然入了我门下，自当牢记，第一，要尊师重道；第二，不得欺师灭祖；第三，不得恃宠而骄；第四，不得学业靡费；第五，······” 他说完了《弟子诫》，最后问道：“都记住了吗？” 刘佳替小虎回答：“师父教诲，弟子不敢忘，都记下了。” 栾芸博这才点点头：“好，那我今日便收了萧维奕为我门下大弟子，赐艺名萧敬文，希望你以后好好学习，将来把相声发扬光大。” 郭德强早就被徒孙一杯排好了字，单取一个“敬”字。 从此以后，萧维奕就是郭家门第三代敬字辈的大师哥。 接下来李贺杰又端过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三个锦盒，这是萧飞准备的，给引保代三师的谢礼，三份都是玉佩，萧飞亲自雕琢的。 刘佳替小虎送上谢礼，三人也都笑呵呵的接了，对着栾芸博一通恭喜。 最后，再有萧飞和佟筱娅亲自送上拜师礼，同样是玉佩，但是拿出来，坐在一旁的观礼的于清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对古玩虽然不是十分精通，可也有些眼力，这两块玉佩不光质地好，而且，一看就是老物件。 栾芸博也有些见识，看到拜师礼居然是两块古玉，当即就想推辞。 可萧飞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两块小玩意儿，收着！” 管这都叫小玩意儿？ 栾芸博顿时觉得自己这徒弟收得太值了。 想着还朝刘小禾看了过去，他媳妇儿也有了，打定主意，只要生了儿子，非得拜萧飞为师不可。 要是能有萧飞这么个师父当靠山，自家小崽子一辈子就算是拿下了。 嗯！ 必须生儿子！ 就算这个不是，往后也得接着生！ 第八百章 好一个女舔狗 “减肥？” 小虎满月礼刚过完，佟筱娅就从融信达拿回了一个剧本，然后回到家就嚷嚷着要减肥。 这女人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好好的，减什么肥啊？再说了，你这…也不胖啊！” “什么不胖，你看我都成什么样了？” 佟筱娅说着，还展开双臂，在萧飞的面前转了一圈。 有那么夸张吗？ 佟筱娅原本的底子就好，再加上是练舞蹈的，身材一直控制得不错。 即便是怀孕，坐月子期间也没胖多少。 可是这时候绝对不能顶着，和佟筱娅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萧飞也早就有经验了，他知道任何人、任何事都阻挡不了女人爱美的心。 现在要是唱反调，哪怕他当面把佟筱娅夸的像朵花一样，也没有个屁用。 佟筱娅想减肥，不是因为她真的胖了，而是，她觉得自己胖了。 “那你打算怎么减？节食？运动？” “我还没想好呢，哎呀，你就别管了。” 谁想管了？ 萧飞正给冯兆祥和刘佳溜活呢，佟筱娅突然风风火火的跑过来，说她要减肥。 估计都是那个剧本给闹的。 还没等萧飞细问，佟筱娅就回屋去了。 “真是闲的。” 冯兆祥和刘佳在一旁看着，想笑又不敢笑。 “继续。” 萧飞说着，将躺在他怀里的小虎换了个姿势，这小子生下来就是折腾人的，除了睡觉能安静一会儿，只要他醒着，就必须得有人抱，要不然就哭个没完。 张玉虹累的肩周炎都犯了，萧飞也就是年轻身体好，要不然也扛不住。 “兆祥，你刚才那四句唱不成，回去还得好好练。” “知道了，师哥！” 冯兆祥和刘佳自打那天定下来要搭一副架之后，便每天来萧飞家里，这些日子跟刘佳磨合的确实不错，可究竟如何，还得等真的上了台之后，才能见分晓。 “行了，今天就先到这儿！”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冯兆祥今天还要去德芸书馆赶场。 “刘佳，你晚上也去书馆，看看老先生们是怎么使活的，回头把《九头案》的段子再过两遍，从下个礼拜开始，你去德芸书馆先试着说几场。” 刘佳闻言大喜，之前他跟着萧飞在五个小剧场转场演出，可是自打他的小师弟出生，演出就暂停了。 登过台的人，现在让他整天闷在家里溜活，没几天心里就跟长草一样。 可他又不敢和萧飞说想登台的事，只能耐着性子忍着。 现在听说能登台，哪怕是说书也好啊！ “谢谢师父。” “师哥，您还真把《九头案》传给刘佳了？” 冯兆祥听萧飞说，让刘佳去德芸书馆使《九头案》这个活，顿时也起了心思。 “这个活，你暂时先甭惦记着了，什么时候把《张双喜捉妖》和《冯天奇闹通州》这两个活弄明白了，咱们再说《九头案》的事。” 得，冯兆祥还没等说出来呢，就被萧飞给堵了回去。 又待了一会儿，冯兆祥就告辞离开了。 “师父，把小虎给我，我替您抱会儿！” “没事儿，这小子该睡觉了，我再抱会儿，等他睡了就送屋里去！” 萧飞说着起身，在院子里来回溜达。 “刘佳，昨天看着小虎摆枝，心里没起急？” 萧飞一句话，把刘佳问的也愣住了。 要说一点儿不着急，那肯定是瞎话，只有经过了摆枝仪式，有了海底，他才算正式成为萧飞的入室弟子。 像现在这样，虽然住在萧飞家里，萧飞也尽心竭力的教他，可始终都只是口盟，他们的师徒关系，行里人根本就不承认。 就像天津的杨绍华先生，虽然谁都知道老爷子是郭荣启先生的徒弟，但就是因为没摆枝，所以，明明是宝字辈，但杨先生的辈分，谁都不承认。 尽管刘佳知道，他肯定不至于到那一步，可只要一天没摆枝，他的心里就不踏实。 我师父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佳突然打了一个激灵。 这该不会是在考验我？ 该怎么回答？ 见刘佳不说话，那一脸纠结的模样，萧飞也能猜到这小子心里在琢磨什么。 “行了，别瞎琢磨了，等过段时间，我挑个日子，咱们也办个仪式。” 听到萧飞这话，刘佳更懵了。 “怎么了？不愿意，要不……就算了！” “别啊！师父！” 刘佳回过神来，连忙大喊了一声。 他这一嗓子不要紧，本来都快睡着了的小虎，直接被他给喊精神了，嘴一裂就要开始哭。 刘佳见状，赶紧将小虎从萧飞手里给接了过去。 “师父，您歇着，我哄着小虎，我来哄！” 想到萧飞要给他安排摆枝仪式，刘佳激动的几乎要蹦起来。 萧飞看着他，也不禁笑了。 之所以当面和刘佳说这件事，这也是因为经过这段时间，他已经认可了这个徒弟。 刘佳的性情不错，学东西努力，肯下苦功夫。 不然的话，真要是个偷奸耍滑的，想要拜入他的门下，那是想都别想。 “你先带着小虎玩，让你这么一吓，一时半会儿的是甭想睡了！” 萧飞说完，便进了屋，佟筱娅正歪在床上，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剧本。 刚才说要减肥的到底是哪一个？ “这个戏你打算接了？” 佟筱娅今天刚出门，萧佳洁就给萧飞打了电话，和他说有个戏联系到了融信达，想要找佟筱娅出演。 等回来的时候，佟筱娅手里拿着剧本，萧飞就已经猜到了。 从检查出来怀孕，就一直闷在家里的佟筱娅，大概是准备要复工了。 佟筱娅抬头看到萧飞，连忙把剧本放到了一边：“没呢，我就是……先看看！” 她这会儿心里也非常矛盾，既想要复工拍戏，可是又舍不得孩子，拍一部电视剧，少说也得几个月的时间，把孩子丢在家里，虽然有公公婆婆，还有萧飞照看着，可看到宝贝好大儿，她这心里也不踏实。 但是，如果不接这个戏的话，再跟家里休息一两年，到时候，孩子是大了，可是，影视圈估计也已经不知道佟筱娅是谁了。 “想演就接了，别有那么多顾虑，小虎交给我，你还不放心啊！” 佟筱娅那里是不放心，她是舍不得。 这一个月，佟筱娅也看出来了，在照顾孩子这方面，萧飞绝对要比她这个当妈的更有天分。 最开始的时候，手忙脚乱的，还经常犯错，没少被张玉虹数落，可是等熟练了之后，她基本上都快插不上手了。 萧飞一个人就能把小虎照顾的很好。 “我……我再好好想想。” “行，你好好想，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告诉我！” 萧飞说着，走了过去，拿起剧本翻看了起来。 结果，故事开头就把他给雷到了。 穿越！ 这个题材最近确实挺火的，之前郭德强还曾借着这个话题创作了一段相声，叫做《我要穿越》。 后来，萧飞还特意找了不少穿越题材的小说，基本上都没什么内涵，属于一种快餐文化，突出的是爽点。 比如一个男的穿越到了小时候，然后便拳打麻花藤，脚踢阿里马，财富积累速度堪比印钞机，还顺带着娶上一大堆媳妇儿。 也有主角穿越到古代的，抄两首诗，再解释一下“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就成了一代国学大师，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把自己弄成万户侯，最后还是娶上一大堆媳妇儿。 佟筱娅拿回来的这个剧本的主角是个女的，穿越到了清朝九龙夺嫡的时候。 “打算让你演谁啊？” 剧本的篇幅不算长，萧飞看东西的速度飞快，不到一个小时就看了大半。 “女二号，年素言！” 呃？ 我媳妇儿连个女一号都没混上？ 看过大半，里面那个穿越到清朝的女主角洛晴川，人设还是挺不错的，没看到最后，不知道结局怎么样，萧飞看到的部分，女主正跟八阿哥打的火热。 年素言的话…… 就着实有点儿惨了。 故事里的反一号，人设完全不讨喜，从最开始单纯到极点，后期变成复杂到极点，费尽心机地要嫁给四阿哥，却终究是一场虽胜犹败的战争。 尽管成为皇妃后，却在只能在寂寞中度日，四阿哥对她客气得一如陌生人。 用一句话概括就是：你既然招惹了我，我就要嫁给你，即使做不了你最爱的女人，也一定要做对你最有用的女人。 俗称女舔狗！ “丫丫！你确定要演这个角色？” “怎么了？” 佟筱娅说着，将剧本从萧飞的手里给抢了回去。 “我看挺好的啊，人设越复杂，越有挑战性。” “你就不怕演了这个角色，把你的人设给演崩了啊？” 之前佟筱娅在演过《大地震》的方登之后，还是很有观众缘的，真要是接了这个年素言，怕是能直接把路人缘给败光了。 就算萧飞没拍过电视剧都知道，类似于年素言这种角色是最招人恨的，女主楚楚可怜像朵小白花一样，还拿着女二当自己最好的朋友，结果，女二却千方百计的各种为难，陷害。 只要女主红了，那么女二绝对就是个万年黑。 “谁演那个洛晴川！” “呃……蜜蜜！” 第八百零一章 女二乘以三 萧飞听到这部戏的女主角洛晴川由杨蜜来演，也就不觉得新鲜了。 佟筱娅干不过她的好姐妹杨蜜，实属正常。 就算是萧飞这种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人都知道，这两年杨蜜可是够拼的，又拍电影，又演电视剧，还出唱片，参加综艺，堪称劳模。 电视上要是超过一个星期没有关于杨蜜的报道，粉丝们都得登寻人启事。 人气也是蹭蹭往上涨。 虽说照着四旦双冰还有不小的差距，但是在新生代的女演员当中，绝对属于能拔份儿的大咖了。 佟筱娅之前演过《大地震》之后，紧跟着就生孩子，一年多没有新作品，基本上属于娱乐圈的失踪人口。 就算是有萧佳洁的面子，有萧飞的属性加成，这部戏也不可能找佟筱娅担当女主角。 人家是指望卖钱的！ 他们的家的背景深，人脉广，也不能肆无忌惮的破坏规则。 只是，演这种戏…… “公司就没别的剧本给你？” “有啊！怎么没有！” 佟筱娅说着，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依然很抢手，又从抽屉里拿出两份剧本，拍在了萧飞的面前。 嚯…… 《甄嬛传》、《美人心计》。 翻看了一下，发现都是胡编历史剧。 《美人心计》讲的是汉文帝皇后窦漪房，从头到尾一通瞎编乱造，最后还整出来周亚夫爱上了汉惠帝皇后的段子，让我大汉皇室结结实实的吃了一个大瓜。 “这个戏你演谁？” “聂慎儿！” 还是女二，而且还是和年素言一样的心机婊，为了争宠上位不择手段，陷害好姐妹，最终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 年素言好歹还顾念点儿姐妹情谊，雍正让她杀洛晴川的时候不忍下手。 这个聂慎儿就完全没有洗白的余地了，几次对着女主下手，恨不能早早的将其除之而后快。 佟筱娅要是演了这个角色的话，估计会被直接打上恶毒女二的标签，以后再想翻身可就难了。 之前演过一个《母仪天下》里的赵飞燕，就已经让她招黑了，再来一个聂慎儿，这是生怕自己黑的不彻底吗？ 另外一个《甄嬛传》的剧本，萧飞更加的无语。 我大清两百多年的江山社稷，勉强称得上明君的也就是一个雍正了。 可这个故事里，雍正都成什么了？ 人家明明是帝王无情的代表，结果在故事里却成了一个超级大情种，痴恋纯元皇后一辈子，弄得跟神经病一样。 还有就是，雍正可是九龙夺嫡的最终胜利者，一辈子玩死了太子，八阿哥，九阿哥，十四阿哥，最终夺得大位，耍弄权谋的集大成者，人生经验都够写出来十本《厚黑学》了。 结果却被一帮女人玩儿的团团转，绿帽子戴了一顶又一顶，当了好几次接盘侠，皇宫里数不清的野种。 最后还被女主角甄嬛给毒死了。 编剧大哥，雍正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这么玩儿人家啊？ 真不怕爱新觉罗子孙告你诽谤？ “这个戏里，你演谁？” “小姑说可以给我争取一下沈眉庄！” 好嘛！ 给皇帝戴绿帽子，跟太医私通产子，还被写成了一朵圣洁白莲花的……女二 全都是女二。 萧飞都忍不住开始同情小媳妇儿了，就生了个孩子，怎么沦落的如此凄惨，之前还是在大导演冯裤子的大制作里面演女主呢，现在居然拿回来三个剧本，全都是女二。 其实能有三个女二的戏就已经不错了，而且，看剧本就知道，这三部戏都是大制作，佟筱娅能有这样的资源，圈子里不知道得有多少人羡慕到眼红呢。 “你觉得我该接哪部戏？” 呵呵！ 刚才还在说自己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复出拍戏呢，现在又让萧飞帮着拿主意，看看到底要接哪部戏。 女人啊！ 还真是口不对心。 萧飞看得出来，佟筱娅是真的想要复出工作了。 这也并不奇怪，她本身就不是那种能在家里安心相夫教子的女人，事业心还是挺重的。 而且…… 原先不如她的好姐妹杨蜜现在混的风生水起，大女主戏一部接着一部的，她心里估计也早就着急了。 哪怕是闺蜜，佟筱娅也不想被对方落下的太多了。 “要我说的话，《美人心计》就算了，聂慎儿这个角色太容易招黑，剩下这两个，年素言可塑性强，后期编剧还强行洗白，人设直接从可恨到了可怜，而且戏份重，《甄嬛传》的话……这个戏都在女主甄嬛一个人的身上，沈眉庄没多大发挥的空间，不过，我觉得这个戏能红。” 萧飞这么说，也完全凭借着直觉，最近这些年，清廷宫斗戏非常火，市场空间也大，就比如前些年，tvb的那部《金枝欲孽》，内地引进之后，还曾引起了tvb剧最后的一波热潮。 《甄嬛传》属于同类型的题材，只要导演不发傻，演员演技在线，想红简直不要太简单。 佟筱娅歇了一年多，要是能搭上这部戏的顺风车，翻红不是难事。 “小姑也这么说。” 佟筱娅听萧飞说完，笑声嘀咕了一句，不过看她的反应就知道，他还是更喜欢那个《宫锁心玉》的剧本。 “我只是提供一个建议，最后的主意还得你自己来拿！” 佟筱娅红不红的，又有什么关系，她喜欢拍戏就去拍，萧飞只是支持她的选择，又不是非得让佟筱娅成一线大明星。 拍戏这件事，和他一样，当成个兴趣就好。 “我现在就是拿不定主意！” 佟筱娅本来已经想好了，准备重点考虑《宫锁心玉》，但是听了萧飞的话，她又开始犹豫了。 “那咱们就结合一下其他方面的因素，对了，甄嬛传的导演是谁？” “听小姑说，是郑小龙郑导！” 郑小龙！ 京圈大佬！ 提到京圈，人们首先想到的往往是王硕、冯裤子，或者赵宝刚等人，但实际上，京圈真正的大佬另有其人。 王硕能炸唬，堪称京圈第一嘴炮，赵宝刚的话，混的最早，再加上为人八面玲珑，在京圈吃得开，至于冯裤子，那就是个马仔，距离京圈的核心还远着呢。 在京圈能称的起大佬的，应该是郑小龙、叶大英，还有叶静这些人，当然了，萧佳洁是京圈的大姐头，人人都得让她三分。 如果《甄嬛传》这部戏的导演是郑小龙的话，萧飞还真得劝劝佟筱娅，别考虑什么《宫锁心玉》了，从现在开始就应该准备沈眉庄这个角色。 郑小龙的作品，平台资源什么的完全不需要担心，不用他亲自出面，能好些人抢着帮他解决。 本身题材就很取巧，故事也不错，虽然是胡编乱造的，但是，现在有时间追电视剧的人群，就喜欢这调调，再加上资源到位，这部戏想不红都难。 想着萧飞伸手在《甄嬛传》的剧本上敲了两下。 “你要是拿不定主意的话，我还是建议你接这部戏！” “为什么啊？” 萧飞把自己的分析又详细的和佟筱娅说了一遍。 “我保证，这个戏肯定能红！” “你就这么确定？” “确定！” 能不能红，那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还是那句话，只要导演不犯傻，演员的演技在线，这个戏想不红都难。 佟筱娅闻言，又开始纠结了：“可是……蜜蜜还说，想再和我一起拍戏呢！” 呵呵！ “那你就再好好想想！” “好！” 佟筱娅说着，将三份剧本都给收起来了。 “待会儿蜜蜜来了，我们再商量一下！” 呃…… “杨蜜要来！？” “对啊！怎么了？小虎出生后，她还没见过呢，正好她休息，人也在京城，刚刚给我打电话说是要过来看看孩子！” 杨蜜居然在休息？ 这倒是难得！ 这段时间，萧飞在电视上，网上看到最多的就是杨蜜，不是在横店拍戏，就是在上海录制节目，要么就是在杭州出席某时尚活动。 劳模居然也要休息？ “不光是她，还有李钦、小轶，莉影也一起过来！” 嚯…… 这是打算再结一次婚啊！ 怎么当初他们两个结婚时的四大伴娘都要来家里做客。 “我……用不用回避一下？” 佟筱娅好奇的看着萧飞：“回避什么？” 你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你们闺蜜聚会，我一个大男人在家里待着，不觉得碍眼啊？ “你愿意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不管你，那个……晚上我们想一起出去玩，你……帮我跟妈说一声呗！” 虽然孩子平安降生，但是张玉虹这个老婆婆对佟筱娅的管制一点儿都没放松，佟筱娅也知道婆婆是为了她好，希望她身体尽快恢复。 可一直在家里闷着，她实在是有点儿受不了了，今天去公司都是偷偷溜出去的，现在想要出去玩，估计得不到恩旨。 “我现在去说也没用，还不如等杨蜜他们都到了，你当着她们的面跟妈说，妈还能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你。” 佟筱娅听着，顿时眼前一亮：“好主意，好主意，小鬼！狡猾的很啊！” 萧飞瞬间无语：“你给我滚！” 第八百零二章 阳光姐妹淘 佟筱娅和萧飞在一起的时候，偶尔撒娇、耍赖，还经常犯个中二病，可事实上，她这个人还是挺不好接近的。 以前在西疆上学的时候，认识的同学朋友，现在还有联系的已经不多了，后来到了京城，歌舞团那么多同事，也就一个曲麦麦跟她混成了好友。 在中戏上学期间的同学也只是泛泛之交，没有特别亲近的，等她正式入行，也拍了不少戏，可关系好的也就是杨蜜、李钦、赵莉影，还有一位铁姑娘。 “好久不见，小铁！” 萧飞和刘佳正要出门，正好碰见杨蜜等人。 “姐夫，没你这样的，那个字念（yi），四声（yi），你见过谁家的姑娘叫宋铁的，好好一姑娘为什么要叫铁啊？” “行，记住了，小铁！” 宋铁对着萧飞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已经懒得再去纠正了。 “你这人，真贫！” 杨蜜在一旁看着，也是忍不住笑。 “我们来做客，你这当主人的还要出门啊！” “你们玩你们的，我还有点儿事，先走了！” 佟筱娅阳光姐妹淘的成员，萧飞也就和杨蜜熟一点儿，宋铁的话，因为住在京城，佟筱娅怀孕期间，经常过来串门，一来二去的也熟络了，另外两位，萧飞只见过几次，不是很熟。 “你们闺蜜团建，我跟着凑什么热闹啊！快进去，丫丫还等着呢！” 萧飞说完，就带着刘佳先行离开了。 有他在的话，人家玩的也不自在，还是趁早躲了的好。 “行了，别管他了，快进来，莉影、李钦，你们俩还是头一次来，带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大户人家，有钱人！” 根本不用杨蜜说，赵莉影和李钦刚到大门口就已经被震惊到了，她们都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哪里见过这么气派的青堂瓦舍大宅门。 “瞧见没有，随便扣一块砖，都得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 呵呵！ 你是来做客的，还是来拆家的，凭什么扣人家墙上的砖头？ 进了前院，穿过垂花门，来到中院。 嚯…… 真宽敞啊！ 赵莉影和李钦两双大眼睛已经在卜灵卜灵的放光了。 我什么时候才能在京城有这么一个大院子？ 俩人不约而同的在想，当然了，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在京城，除了远离市中心的地方，还有四合院出售，像萧家这样，位于国子监附近的院子，都是祖辈传下来的，谁家舍得拿出来卖。 这些可都称得上是文物，虽然有价，但根本无市。 杨蜜还曾偷偷打听过，像萧家这种三进的四合院，又位于京城的最中心，即便是想买的话，最起码十万个w起步。 别看她是娱乐圈劳模，每年收入不费，可是想要买上一套这样的四合院，忙活上一辈子怕是也赚不来这么多钱。 同人不同命！ 这么好的金龟婿怎么就被佟筱娅给抄上了呢！ “丫丫！” 杨蜜站在院子里一声喊，正在哄着小虎睡觉的佟筱娅瞬间绝望，眼瞅着原本已经昏昏欲睡的小虎，猛地睁大了双眼，紧跟着就是一阵…… “啊……啊……啊……” 听到屋里传来婴儿的哭声，杨蜜也是尴尬的不得了，知道自己闯了祸。 “那什么，正好孩子醒了，咱们进去！” 呵呵！ 宋铁三人看着杨蜜，都对这个闺蜜无语了。 来都来了，总不能因为杨蜜闯了祸，扭头就跑！ 走，进去！ 反正祸也不是我们闯的！ “扬大蜜！我跟你有仇是不是？” 四个人进了屋，正好看见佟筱娅抱着孩子遛弯呢，小虎在她怀里，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我又不是故意的！” 杨蜜说着，凑到了跟前，探头探脑的看着正伏在佟筱娅怀里哭的没完没了的小虎。 “小虎，我是你蜜蜜阿姨！” 小虎一点儿面子都没给，扭过头，完全不搭理这个扰了他清梦的坏阿姨。 “丫丫！给我抱抱，给我抱抱，我还没抱过孩子呢！” 看着这么可爱的小肉团子，杨蜜的心里一阵痒痒，恨不能直接动手抢过去。 “别闹，没见孩子正哭呢，等我哄好了着！” 佟筱娅这会儿恨不能给杨蜜来上一脚，好不容易快要哄睡了，她也能松快一点儿，结果，杨蜜一嗓子让她之前的辛苦全都白费了。 “真小气！” 杨蜜见小肉团子到不了自己的手上，也是大为不爽。 小气？ 你以为我抱着的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孩子，能随便让别人碰吗？ 宋铁她们也都凑了过来，人一多，小虎倒是忘了哭，可是却更精神了。 佟筱娅见状，也知道一时半会儿的是甭想把小虎给哄睡了，只能将他放在婴儿床上，供闺蜜们参观。 “哎呀！太可爱了，丫丫姐，姐夫小时候是不是就长这样啊！？” “你看，你看，小虎的睫毛怎么这么长啊？太好玩儿了！” “丫丫姐，我能摸摸他吗？” 呵呵！ 你们把我儿子当成什么了。 “轻点，刚满月，别把他弄疼了，待会儿要是再哭，可得你们帮着我哄！” “放心，放心！” 杨蜜说着已经直接下手了，学着从电视里看到的那样，一手托着脖子，一手托着腰，直接将孩子给抱了起来。 “哎呀！别动，别动！” 看着小虎在杨蜜手上一个劲儿的挣扎，佟筱娅看得是心惊肉跳，生怕杨蜜把孩子给摔了。 正要抢回来，就看到小虎突然胳膊一挥，伸手直接抓向了杨蜜的…… 好儿子，真有出息！ 杨蜜也愣住了，看着紧紧按在她胸口上的那只小手，也不禁红了脸。 “小坏蛋，长大了肯定是个不老实的！” 佟筱娅赶紧将揩油成功的小虎给接了过去：“瞎说什么呢？他才多大，你思想怎么那么龌龊！” 一旁的赵莉影三人早就笑得快不行了。 在家里待了一会儿，就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了，等张玉虹接了妙妙回来，佟筱娅就把孩子扔给了婆婆，带着四个闺蜜离了家。 呼…… “你们都不知道，我已经好久没出来玩了。” 尽管当了妈，可佟筱娅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呢，之前是为了安胎，坐月子，只能在家里闷着。 今天趁着闺蜜们来访，终于能出来松快松快了。 “你这才叫身在福中不知福，每天在家享福，还有人一天到晚伺候着，你还叫苦了，真该叫苦的事我们，从年头忙到年尾，想休息一天，经纪公司还不让，丫丫，你真该跟萧总帮我们求求情，好歹也该让我们休息休息！” 杨蜜她们也都是融信达的签约演员，当初拍《红楼梦》的时候，就被一起划拉过去的。 呃…… 这话听着咋那么像显摆呢！？ 佟筱娅倒是希望自己忙起来呢。 要不然，身边守着那么成功的一个男人，自己被落下了一大截，而且，这个差距还越来越大，就算佟筱娅掌握着家里的经济大权，还把所有的萧家亲戚都拉到了自己这一边，她也会偶尔感到不踏实。 “杨蜜！你成心气我是不是？” “行了，你们两个就别斗嘴了，我们去哪？我都快饿死了！” 眼见杨蜜要展开反击，宋铁赶紧叫停。 本来今天还打算再尝尝萧飞做的美食呢，结果，萧飞为了给她们腾地方，还出去了，她们只能外出觅食。 杨蜜也饿了，中午就没吃饭，赶紧提议：“我知道有一家新开的日料，东西做的特别好吃，要不……我带你们去试试？” 宋铁听了，连连摇头：“吃什么日料啊，半生不熟的，还一点儿滋味儿都没有，咱们去吃火锅？我都好久没吃火锅了！” “你没病，大热天的去吃火锅？你不怕吃到半截中暑啊！？” “火锅怎么了，开着空调吃火锅，那才叫享受呢，而且还能刺激肠胃，我最近有点儿……” “你给我打住！” 几个人同时喊道，生怕宋铁继续说下去，一个大姑娘，还是个演员，站在大街上说自己有那什么的问题，不觉得丢脸啊！？ “行，就吃火锅！” 为了堵宋铁的嘴，杨蜜主动妥协。 李钦听了，哀叹一声：“吃这一顿，回去又要减肥，脸上还得长痘，算了，满足你一次，谁让你是我的好姐妹呢！” 噫…… 这女人，明明自己也想吃，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 拿定了主意，佟筱娅今天做东，带着几个人去了她和萧飞经常吃的一家铜锅涮肉，店面不大，但是看招牌就知道，已经有百多年的历史了。 还没到饭点儿，正好有空着的包间，看到来的是明星，老板赶紧招呼着。 佟筱娅熟练的点好了菜，又要了一瓶洋河大曲，往桌子上一放，其他四个人顿时两眼放光。 真以为像她们这样的女明星每天喝露水，吃香菇菜心就能活呢？ 看见好吃的她们也馋，看到酒心里照样痒痒的很。 “吃完饭，咱们去唱k，今什么也得好好的玩儿个痛快！” 佟筱娅是真的给憋坏了，再加上今天她们阳光姐妹淘难得聚齐，必须得好好的放纵一把。 “干杯！” 第八百零三章 师叔，这事要慎重 佟筱娅她们这边美美的吃着火锅，还商量着一会儿要去ktv唱歌，她今天是打算豁出去了，回家之后，会不会被婆婆教训根本顾不上，只想着好好的放松一下。 转回头再说萧飞这边，他本来是打算带着刘佳去德芸书馆的，结果车刚到半路，就接到了郭德强的电话，说让他去趟玫瑰园，有事要他帮忙。 听到郭德强说“帮忙”，萧飞的心里就在打鼓，虽然这大半年，郭德强确实说到做到，从不插手德芸社的管理，公司运营的事全都交给了他在负责。 而且，还难得十分老实，除了偶尔在台上讽刺同行之外，就没干太出格的事，但是，此前那一桩桩一件件的，已经给萧飞留下病根儿了。 但凡是郭德强找他，萧飞都会下意识的认为，他这位师叔又惹出事来了。 在电话里，郭德强没说是什么事，萧飞也只能先过去看看了。 “你这位郭师爷什么都好，就是惹祸的本事太大。” 想到以前的事，萧飞也忍不住跟刘佳抱怨起来。 对郭德强，萧飞的感情真的有点儿复杂。 要说人性，郭德强绝对没得挑，为人宽厚、仗义，还懂得感恩，别人但凡对他有一丁点儿的好，他都能记一辈子，变着法的也得报答。 同时还尊敬师长，提携后辈，这些年，对侯三爷和金先生，那真是当成自己的老家儿一样孝敬着。 金先生去年年底生了一场病，现在行动都得有人随时照应着，没办法继续在德芸书馆登台演出，郭德强就直接把金先生养了起来，每个星期都要去天津探望，就算是工作忙，实在抽不出时间，也会委派王薇，或者某个徒弟过去看看。 侯三爷这边就更不用说了。 为了方便照顾，郭德强前年直接掏干了家底，在玫瑰园买了一栋别墅，就为了能时不时的去侯三爷家串门，陪老爷子解解闷。 平时更是交代了王薇，只要有时间就得去给侯三爷做饭，王薇要是没时间去，就让李贺彪过去。 孝敬师长，能做到这份上，在有着“牛比无义行”之称的相声门，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还有对待后辈的问题上，郭德强也同样做到了能做的一切。 甭管是不是德芸社的人，只要有事求到了郭德强，他从来都没有推辞过。 高攀离开德芸社这么多年，可只要遇到了难处，跟郭德强张嘴，郭德强肯定会帮。 去年有一阵子，高攀的嘻哈包袱铺演员流逝严重，平时的正常演出都很难维持，郭德强直接让岳芸龙、孙月，还有金贺岚、杜贺松这两对组合过去助演，帮着高攀度过了难关。 能做到这个份上，郭德强绝对是相声门里第一人。 正是因为人品贵重，所以，一直以来，萧飞对郭德强都是非常敬重的，但是，这个人惹祸的能力，也同样非同小可。 萧飞自打04年跟着于清一起加盟德芸社，大大小小的事，郭德强惹出来无数，经常都得让他托关系帮郭德强摆平。 有的时候，萧飞也会觉得烦，甚至生出过干脆一走了之的念头。 听萧飞这么说，刘佳也不敢搭茬儿，一个是师爷，一个是师父，他这个做小辈的能说什么，还是老老实实把嘴闭上的好。 见刘佳不说话，萧飞也意识到，这话不能当着刘佳的面说，讪讪的笑了一下，便没再说什么。 车到了玫瑰园，不光郭德强在家，王薇也在。 “师叔！您找我什么事啊？” 郭德强呵呵一笑：“没什么大事，先不急，坐着聊会儿。” 说着，又看向了刘佳。 “少爷，佳佳这边，你有没有什么安排啊！？” 当年郭德强落魄的时候，曾跟着一个戏班子搭班唱了大半年的戏，在那个戏班子里认识了刘佳的爷爷，两人私交不错。 后来刘佳投奔到了德芸社，因为辈分的关系，郭德强没法收刘佳为徒。 原本打算，等他的某个徒弟起来了，再安排刘佳拜师。 万没想到，这小子是个有造化的，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师父，而且一下子就选中了整个德芸社第二代的带头人。 只能说造化弄人，刘佳这运道，不知道当初跟他一起在传习社的同学，多少人都羡慕不已。 “您放心，刘佳这徒弟，我已经认下了，等过段时间，我跟我师父打个招呼，挑个日子就给他摆枝。” 听到萧飞这么说，郭德强心里也高兴，刘佳要是真的能正式拜入萧飞门下，他对老友也算是有所交代了。 “好！好！到时候，打个招呼，咱们整个德芸社凑一块儿热闹热闹！” “您放心，少不了打扰您！” 郭德强今天心情似乎不错，还特意问了一下刘佳的学习进度，当他得知刘佳现在光传统的老段子就已经掌握了一百多个，单口更是学了包括《九头案》在内的六个大活，又忍不住心生羡慕了。 萧飞不光自己的能耐好，带徒弟的本事也是一流，刘佳当初是跟玖字科一起来的，现如今玖字科虽然已经分到了五个小剧场，可终归能耐不到家，平时最多也就攒个开场，远没到可以重用的时候呢。 照着刘佳这进度，只要稍微再打磨一下，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在小剧场里挑大梁。 郭德强的徒弟虽然不少，可是像萧飞这么能干的，那是一个都没有。 咋就不是我徒弟呢？ 唉…… 不能继续往下想，越往下想，心里越痒痒。 “还有个事，少爷，老三恢复的也差不多了，你看咱们这新的小剧场……” 郭德强本来是不想说这件事的，他已经承诺了，不在掺和德芸社的管理工作，可这毕竟事关孔芸鹏，他不能不操心。 “师叔，这个事，我和小栾商量过了，现在相中的小园子有两个，一个在新街口，一个在三里屯，我俩打算再仔细考察一下，最后定下来之后再跟我婶子说呢！” 王薇闻言道：“用不着和我商量，你们哥俩定就行了！” 萧飞笑道：“那可不行，您是咱们公司的董事长，最后的大主意，还是得您来拿！这两个小剧场，要说位置，还有内部的情况，都是三里屯那边的小剧场更好一点儿，可高攀的嘻哈包袱铺在那边，咱们过去的话，多少有点儿不合适，要不，咱们还是主要考察新街口的那一个？” “行啊！怎么都行，你和小栾定好了，写个东西，我签字通过！” 王薇也是个痛快人，知道自己的能力一般，又有萧飞和栾芸博这么两个能人，自然也乐得放权。 “到时候老三过去，就让刘佳去二队，我听你师父说，打算让刘佳和兆祥搭一副架？” “有这事！” “挺好，兆祥性格稳当，让刘佳跟他搭一副架正合适！” 对冯兆祥，郭德强也是真心喜欢，当初要不是冯兆祥非得拜于清为师的话，他早就收入门下了。 事实上，于家门的徒弟，每一个，郭德强都喜欢，萧飞、乔三木、冯兆祥，最后一个是郭大林，那是亲儿子，必须喜欢。 想到郭大林，郭德强又开始叮嘱：“少爷，对大林，你得狠着点儿，这孩子身后要是有个人抽打着还行，只要松一丁点儿，他立马就会懈怠。” “您放心，万事有我！” 萧飞说完，又问起了，郭德强喊他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嗐！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跟我来！” 郭德强说着站起身，带萧飞到了他这栋别墅的后门，推开门，后面是一片绿地，再往外就是路。 “少爷，你瞧瞧，这么大一片地方，我打算给利用起来，听你师父说，你在密云的庄子，还有你师父的动物园当初都是你帮着规划的，我看着挺好，你也帮我看看，瞧见没有，从那边开始，我打算全都给圈起来，弄成一个小花园，地方肯定没有你们在密云那么大，可这片地也不小了！” 萧飞听郭德强说着，心里也盘算起来，地方确实不小，如果好好规划起来的，肯定能弄得漂漂亮亮，但就是有一个问题。 “师叔！这片绿地应该是公共绿化？您要是给圈起来的话，这个小区里的其他业主，人家能愿意？” 郭德强摆摆手：“碍不着人家的事，当初买这栋别墅的时候，我就问清楚了，这一片地都是开发商送的，从这边一直到那边都是我的，既然是我的，我愿意怎么弄就怎么弄。” 萧飞闻言笑了：“师叔，话是这么说，可您看看这个小区的其他业主，有谁把这片地圈起来的？最多也就是修条小路，弄个葡萄架什么的，您就算是有开发商给的承诺，但是，只要您没和附近的业主商量好，私自给圈起来，到时候，我怕会有麻烦！” 别说只是开发商的口头承诺，就算是产权证上明确画出来，这一片区域都属于郭德强，可只要涉及到其他人，事情就会变得非常麻烦。 “师叔！我觉得这件事，您还是得慎重一点儿！” 郭德强是名人，一旦因为这种事跟其他业主产生了冲突，就算是再怎么有理，也会变得没理。 第八百零四章 粗枝大叶爱惹祸 “德强，这个事，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啊？我觉得小飞说的有道理，咱们的产权证上可没写着，那一片绿地也是咱们的，真要是圈起来，到时候别的业主闹意见，也是麻烦！” 萧飞一直到在郭家吃了晚饭，带着刘佳一起离开，也没答应帮着设计规划，只是让郭德强慎重考虑一下，最起码也要征得附近业主的同意才行。 听萧飞这么说，王薇心里也有点儿含糊了，过往的很多事情，无一不证明，但凡萧飞持反对意见的，基本上都是错的。 刚刚王薇还特意把产权证找出来看了一下，上面确实没明确的写着，别墅后面的这一片绿地属于他们家。 当初开发商确实曾承诺过，这一片绿地，他们家可以随便使用，算是送的。 但没有明确的在房产证上注明，萧飞又特意点出来了，王薇没法不重视。 “我知道小飞说的没错，可也没那么严重，小飞就是太认真了，当初人家说的明白，那一片绿地就是送的，每家每户都有，他们不利用起来，咱们就得跟着学？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圈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薇确实知道，郭德强之所以搬过来这么长时间，突然要将那片绿地圈起来，也是因为实在是不堪其扰。 自打郭德强红了之后，每天都有媒体记者偷偷的溜进来，在他们家后面拍照，郭德强跟物业反应了好几次。 物业也确实加强了管理，可这些记者也实在是神通广大，变着法的总能蒙混进小区。 平时在外面也就算了，作为公众人物，就得时时刻刻的面对着镁光灯，可在家里都不消停，郭德强就有点儿受不了了。 每天在家，还得拉着窗帘，生怕自己在家里干点儿什么被人给拍去登在报纸或网络上，照这么活着，也忒闹心了。 类似这种事，已经有好几回了，有一次天气太热，郭德强在家光着膀子，穿着条短裤，结果就被拍了去，现在那几张玉照正在网络上风传。 还有一回，几个贺字科的徒弟来家里，郭德强帮着溜活，有个徒弟实在是太笨，郭德强就动手给了一麻雷，结果也被拍了去。 登到网上就变成了，郭德强体罚徒弟。 弄到最后，还得他和那个徒弟一起站出来辟谣，才算是将那场风波给摆平了。 所以，郭德强就动了心思，准备把别墅后面的那一片绿地给圈起来，也好保护一下自家的隐私。 原想着，请萧飞来帮忙设计规划一下，弄得漂亮一点儿，可萧飞只是让他好好考虑，慎重一点儿，到最后也没答应帮忙。 郭德强知道萧飞是好意，但是，这个事他必须得干，不干日子都没法过了。 “你也别太担心了，放心，没事儿，那些买楼房的，开发商还送阳台呢，买一楼的还送小院儿，产权证上也没注明了，可哪一家不给封上啊，谁闹意见了？踏踏实实的！” 郭德强说完，就抓起了电话，给王钰秦打了过去，让他联系个设计公司，趁着天热，抓紧时间开干。 见郭德强主意已定，王薇也没法再说什么了。 他想干，就让他干呗！ 到时候，如果真有业主提意见的话，大不了就再拆了，重新恢复成绿地。 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了。 萧飞晚上回到家，就接到了王薇的电话，得知郭德强要一意孤行，也没觉得意外，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他给郭德强的建议，只是为了能稳妥一些，自然也就没放在心上。 “师叔觉得封起来方便，那就封，也不是什么大事，您要是不放心，就跟附近几家业主打个招呼，把情况跟人家说清楚了，也许人家能理解！” 听萧飞这么说，王薇还是不放心：“小飞，不能出什么大事？” “放心，出不了大事，最多也就是去物业投诉，不过，您得跟我师叔说明白了，封起来可以，但是最好别大面积破坏绿地。” 像玫瑰园这种高档别墅区，当初在规划的时候，都有规定的绿化面积比例，一旦大规模破坏，到时候，不光物业会介入，政府一些相关部门也会过问。 跟王薇交代明白，佟筱娅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婶子，我先不和您说了，丫丫给我打电话呢！” 挂了王薇的电话，萧飞又给佟筱娅打了过去。 一帮女明星喝多了，等着他过去接。 这事儿闹的！ 萧飞和张玉虹打了声招呼，连忙出门开车，按照佟筱娅给的地址，赶了过去。 佟筱娅她们这会儿正在一家ktv，不光她们五个，玩的过程中，各自呼朋唤友的，又叫来了一大帮人。 等萧飞赶到的时候，沙发上已经躺了好几个，全都喝的歇菜了。 “怎么喝这么些啊！” 宋铁正抱着赵莉影，不停的说着什么，大概她自己都不知道，哼哼唧唧的，任谁也听不明白，而赵莉影呢？ 早就睡着呢！ 整个包间里，也就佟筱娅和杨蜜最清醒，佟筱娅是因为酒量深似海，杨蜜则是因为太精，只有她灌别人的份儿，哪有别人灌她的道理。 “行了，行了，咱们今天就到这儿了！” 杨蜜虽然还算清醒，可毕竟也喝了不少，站着都在打晃。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说完，也去给她的助理打电话了。 包间里，连男带女的还有六七个人，看着都眼熟，有的知道名字，有的对不上号。 “你出来的时候，妈没生气？” 佟筱娅小声问了一句，玩的时候，什么都顾不上，现在才知道担心。 “没事儿，妈知道你是憋坏了，什么都没说，就说让我赶紧过来接你！” 佟筱娅听了，顿时松了口气，她和张玉虹的婆媳关系极好，只是怀孕之后，被管的太严，不过也知道张玉虹都是为了她好。 “咱们先送莉影和小铁！” 杨蜜和李钦都联系了她们的助理，一会儿就过来，赵莉影和宋铁俩人都喝多了，连电话都大不了，只能辛苦萧飞挨个送回去了。 “你是萧飞！” 萧飞正要去扶宋铁，身后突然有人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也就是ktv的环境太乱，萧飞失了点儿警觉性，要是换个别的地方，还没等对方的手拍过来，萧飞直接一个大别子，就把那人给扔出去了。 回头见身后站着的是个喝的醉醺醺的女孩儿，个子不高，一副日系辣妹装，刀砍斧劈的一张脸，看着挺眼熟，前些年好像有部热播剧里，有这个女孩儿。 “小鹿，小鹿！你喝多了，快坐会儿，萧老师，不好意思啊！” 很快一个长相帅气的男生就走了过来，要把那个女孩儿扶走。 小鹿！？ 萧飞想起这姑娘是谁了，她之前演的那部电视剧叫《奋斗》，据说是讲一帮大学毕业生在离开校园之后，奋斗创业的故事。 当时，萧飞还跟着张玉虹追了几集，但是，越看越觉得扯淡。 打着奋斗的旗号，可自始至终，除了一个男配，又是开美发厅，又是干蛋糕房，还跟人合伙做泰餐，确实一直在奋斗之外，其他人奋斗个鬼啊！ 各种三角恋，瞎嘚瑟，还傻不拉几的嚷嚷：这不是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啊？ 先给你俩大鼻兜，让你见识一下社会的残酷。 这个叫小鹿的在戏里演的是一个作精，各种作妖，最后把深爱她的男人都差点儿给作没了。 “我不要你管，你谁啊？用得着你管我！” 小鹿一把将那个大帅哥推开，转头看着萧飞。 “萧飞，我特喜欢你的相声！” 呵呵！ 谢您捧了，不过，看您这模样也不是个能接受传统文化的。 “谢谢！呃……还是坐着歇会儿！” 萧飞说完，对着一旁的佟筱娅使了个眼色，俩人各自扶起赵莉影和宋铁，就准备离开。 “诶！别走啊！既然来了，就一起喝一杯！” 那个叫小鹿的直接挡在了萧飞的面前。 “不好意思，我开车来的，还要送人，下次！” 萧飞见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对这个姑娘的第一印象不怎么好，也不想和对方过多纠缠。 那个帅哥还在劝着，但是小鹿看上去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最后似乎是被惹急了，直接一个嘴巴就抽了过去。 帅哥明明能躲开的，却硬生生的挨了一下。 萧飞看着都觉得牙酸。 唉…… 哥们儿，至于嘛，人家都这么对你了，怎么着，你还打算将舔狗进行到底啊？ “走！” 趁着小鹿被他的小奶狗拉住，萧飞和佟筱娅赶紧架着人离开了，临出门的时候，萧飞还不忘把杨蜜叫到跟前。 “李钦就拜托给你了！” 杨蜜没说话，知道萧飞是什么意思，这里男男女女的这么多人，又都喝了酒，万一要是出了事，那可了不得。 对着萧飞比划了一个“ok”，这种事，杨蜜心里有数。 “你滚开，听不懂人话是怎么着？非得让我骂街你才懂是不是，离我远点儿，离我远点儿！” 出了门，萧飞还能听到那个叫小鹿的一通咆哮，转头看向了佟筱娅，正好她也转过头，俩人对视了一眼。 真够乱的！ 第八百零五章 巡演计划 “那个男的叫贾亮，听萱姐说，他一直在追李小鹿！” 哦！原来姓李，萧飞刚才回忆了半晌，都没想起来，只记得那张脸，还有听到的“小鹿”这两个字。 萱姐又是谁？ 佟筱娅一看萧飞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对娱乐圈真的是一点儿都不了解。 “萱姐就是董萱，刚才你一进门，跟你打招呼的那个，是不是和我长得有点儿像？” 萧飞想起来了，刚才他进去的时候，确实有个女的跟他打招呼，包间里的灯光昏暗，萧飞还差点儿把她认成了佟筱娅。 “确实有点儿像，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还有那个李小鹿，贾亮，怎么和他们玩到一块儿去了？” 佟筱娅也有些无奈，她这个人对上不熟悉的，就会觉得很别扭，平时朋友也不是很多，今天本来打算只有他们五个闺蜜一起玩的，可架不住杨蜜能张罗啊！ “还不是蜜蜜，人都是她叫来的，李小鹿正好和萱姐在一起，就跟着一起，贾亮听说李小鹿在这里，也找过来了，后来人就越来越多，你来之前，还走了好几个呢！” 朋友聚会就是这样，找来一帮人，然后来的这些人也玩到兴起，也跟着呼朋唤友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形成一个小的社交圈。 看得出来，佟筱娅并不太喜欢这种社交，她更愿意跟知己在一起，不熟悉的人，就算是勉强凑在一块儿，喝吐了血，也成不了真朋友。 “听你的意思，那个李小鹿和贾亮是男女朋友，怎么还闹起来了？” “我怎么知道，听萱姐说，是贾亮一直在追李小鹿，李小鹿对人家若即若离的，始终不肯给了准话，然后就……” 就什么？ 无非就是贾亮觉得有希望，于是就更拼命的追，追来追去就把自己追成了舔狗。 李小鹿呢？ 身边能有这么一个全心全意对她好，对她呵护备至，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男人，自然很享受，反正又没正式确定关系，先吊着呗。 如果遇到更好的，那就一脚踹了，如果遇不到的话，好歹还有个条件不错的可以托底。 何乐而不为呢！ “其实，我看得出来，李小鹿根本就不喜欢贾亮，她那个人，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浑身的公主病，有这么一个男人，对她言听计从的，她就把人家当成了备胎。” “刚认识，就看得这么明白？” 萧飞笑着说道。 “有什么不明白的，姐好歹也是过来人了。” 佟筱娅说着，伸胳膊还想去抱萧飞，可抬眼一看后视镜，后面还坐着宋铁和赵莉影呢。 谁知道这俩丫头是不是睡着了。 还是谨慎一些好。 “我就看不惯这种人，既然不喜欢，那就明明白白的跟人家说清楚，这样算什么？耍着人家玩，有意思吗？刚才还当着那么多人打贾亮的耳光，又打又骂的，难道人家不要面子啊？” 还行！ 听听自家媳妇儿说的这话。 三观太正了。 刚才从ktv离开的时候，萧飞还在担心，佟筱娅会和那个李小鹿混到一块儿呢！ 那姑娘，明显不是个善茬儿，将贾亮一个帅气的大小伙子耍的团团转，被打了耳光都不敢吱声。 佟筱娅要是真和她成了朋友，萧飞都免不了担心，媳妇儿会被带坏了。 “不喜欢的话，以后就保持距离，人家的事，咱们管不着。” “我才没想管呢！” 佟筱娅说着，伸了个懒腰，难得出来疯一次，她现在也累得够呛。 “也就见这一次，往后还是各走各的路，不过萱姐那人不错，倒是可以试着深交！” 嚯！ 看人这么准啊！？ “她们两个……送哪去？” 呃…… 佟筱娅虽然知道两个人住的地方，但是相距太远，这会儿已经快十一点了，送完她们再回家的话，估计都得后半夜了。 而且俩人都是独居，喝这么多，要是没人照顾的话，佟筱娅也不放心。 “要不……带他们去丽水花园那边？” 佟筱娅可不敢带着两个醉鬼回四合院，今天跑出来玩到这么晚，她还不知道怎么和张玉虹解释呢。 要是再带两个醉鬼回家，佟筱娅都得担心自己在婆婆心目当中的形象问题了。 “行！你今天住那边？” “不住也不行啊！看她们两个这样，我也不能把她们丢在那边不管。” 说着话，萧飞掉转车头，朝着丽水花园的方向驶去。 到了地方，小两口把喝的醉醺醺的两人送上了楼。 “你辛苦点儿，我就先走了！” 俩姑娘住在这里，萧飞要是也睡在这边就不合适了。 把宋铁和赵莉影安顿好，萧飞就离开了。 转天，一直到中午，佟筱娅才回到家，少不了要被张玉虹唠叨两句，可架不住这女人手段高明，把怎么讨婆婆欢心那一套玩的如火纯青，没一会儿就把张玉虹给哄好了。 “我定了，接《甄嬛传》。” “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了，我都支持，什么时候开机？” “八月底。” 佟筱娅抱着小虎坐在了萧飞旁边，看着刘佳和冯兆祥两个人溜活。 “在哪拍？” 一说到这里，佟筱娅的神情就有些变了：“开机是在横店那边，京城这里也有一部分戏要拍，故宫那边谈不下来。” 呵呵！ 想什么呢？ 还故宫！ 故宫这么些年，对几个剧组开放过啊？ 就算是郑小龙的戏，也别想进去。 估计正是因为故宫不开放，剧组才只能去横店，那边有大片的清宫建筑群。 “周期多长时间？” “听说是六个月，我的戏份不多，到时候可以和郑导商量一下，集中拍摄，要是顺利的话，说不定我还能接着拍《宫锁心玉》呢，那个戏要年底开机，小姑说了，可以帮我争取一下！” 争取什么？ 轧戏啊！？ 别看萧飞就拍过两部戏，可他一直觉得轧戏不是什么好习惯，人不能一心二用，想要把一件事做好，首要的就是得专注。 “刘佳，刚才入活太急了！” 呃…… 萧飞现在就是一心二用呢！ 但人和人能一样嘛？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专注演好一部戏，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当心什么都捞不着！” 佟筱娅听了，心里肯定不服气，轧戏在圈子里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比如杨蜜，她去年一共拍了五部戏，轧戏更是家常便饭，怎么她就不行了？ 可她也知道，萧飞说的对，做事情就得专心，三心二意的，最后什么都做不成。 “行，你有理，不和你说了。” 佟筱娅说着起身，抱孩子又进屋去了。 “别停啊！说你们的！” 刚刚目睹了家庭小矛盾的冯兆祥和刘佳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 既然萧飞说了，那就……继续！ 中午在家吃完午饭，萧飞又带着冯兆祥和刘佳去了天桥剧场，这个月又轮到了乔三木的二队在这边演出，顺便负责德芸书馆。 今天，还是刘佳第一次在德芸书馆使活，之前萧飞已经给安排好了，等他在德芸书馆说完《九头案》，随后，就让他和冯兆祥一起登台试试对口。 萧飞刚到地方，没待多大一会儿，栾芸博便挑帘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 这个月栾芸博的一队在张一元。 “这两天闹嗓子，我就没上，高老师一个人使单的呢！” 栾芸博一开口，萧飞就听出来了，赶紧让他坐下，帮着检查了一下，倒不是太严重。 “有点儿发炎了，平时少抽烟，待会儿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去同仁堂抓上三副，吃完就好！” “得嘞！谢谢师哥！” “特意过来找我的？” 栾芸博笑了：“什么事都瞒不住您，确实找您有点儿事，那什么，上个月就跟您说过，关于巡演的事。” 自打去年萧飞的全国巡演结束之后，何芸金、曹芸伟也分别开始了商演，规模虽然没有萧飞那么大，不过也都非常成功。 今年年初，郭德强和于清又在全国十几个城市办了商演，接下来又该轮到萧飞了。 作为德芸社除了郭于组合之外，最红的角儿，萧飞的商演也是广大德芸社粉丝最为期待的。 “这件事你先拟个章程出来，回头咱们哥俩再商量！” 萧飞本来是不太愿意出去的，孩子太小，他出去至少都得一个月，实在是不放心。 可他也知道，这种事推不得，德芸社得靠他打响招牌，这件事义不容辞，粉丝们也始终期待着，要是不演的话，又对不起那么热情的观众。 算了，演就演呗。 “不过这件事，你得抓点儿紧，你嫂子八月底要进组拍戏，到时候她走了，我不能不在家，最好在她进组之前，咱们把这几场商演给办完了。” “嫂子又要拍戏去了？” 栾芸博听着，有点儿不理解，他的性子是比较传统的，女人结了婚，生了孩子，就得以家庭为主，像刘小禾，结婚之后，什么都不用干，只要把家里照顾好就行了。 可问题是，佟筱娅是那种传统的女人吗？ 人家的事业心，比萧飞的都重，要是能在事业上压萧飞一头，她才高兴呢。 对此，萧飞也只能支持。 他也很传统，可并不希望佟筱娅成为他的附属品。 第八百零六章 真是你师父的好徒弟 “大将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风吹鼍鼓山河动，电闪旌旗日月高。天上麒麟原有种，穴中蝼蚁岂能逃。太平待诏归来日，朕与先生……” 啪！ “解战袍！” 上了台之后，刘佳并没有坐着，而是站在桌子旁边，这是萧飞吩咐的。 刘佳身形瘦小，年纪又轻，身上少了几分说书先生的沉稳劲儿，坐着说压不住场子。 “先说这么几句定场诗，说这个的原因是什么呢？压一压言，告诉您诸位，都别说话了，嗑瓜子的先歇会儿，听我说，上得台来，先得做一个自我介绍，诸位有认识我的，有不认识我的，我的名字叫刘佳，德芸社的一名小演员，说我您可能不太熟悉，但我的师父，您诸位肯定都认识，德芸坑王萧飞。” 这个臭小子！ 萧飞和栾芸博就坐在台下，刚刚他出现的时候，好些观众还以为他准备说一场呢，结果是来给徒弟站脚助威的。 既然是萧飞的徒弟，那就听听呗，看看刘佳到底学了萧飞的几成功力。 今天来的观众有不少都听过萧飞和刘佳的对口，对这个黑小子也熟悉，得知他今单口，也都非常感兴趣。 “今个天热，您诸位走到德芸书馆门口，进来歇歇脚，喝杯茶，我给您说上一段，说的好与不好，您诸位多担待。” “今天来的诸位，您都是我们德芸社的老观众了，熟悉相声的您都知道，相声这门艺术看着简单，可要是真想说好了却也难，演员往台上一站，嘴里叨叨叨叨叨说，想要把您诸位都留住了不容易，您想啊，人都会说话，为什么您花钱买票进来听我说，诶！这就得考验相声演员的能耐了。” 刘佳在台上站定，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没直接入活，而是和观众聊了起来，这也是萧飞反复交代的，要使单口，最难的其实不是使活，而是开场垫话，一上来就直奔主题，那个时候，台底下的观众注意力还不集中呢，开头错过去了，后面的说得再好，人家也不愿意听。 得先拿着垫话把观众的注意力都钩过来，怎么才能让观众愿意听这些“废话”，才是真正考验演员的。 “在台上使单口，这是最难的，您想啊，对口相声，两个人站在台上，你一句我一句，就算说的不好，挨骂也是俩人的，单口就不一样了，吃亏受累是一个人，说的不好，挨打受骂也是一个人，最简单的，想取巧使个伦理哏都没人挤兑。” 台下又响起了笑声。 “而且，越是传统的段子越难说，您诸位都是喜欢相声，会听相声的，传统的老活，听了不计其数，我这边口敞崩个错字，钻您耳朵里了，您都能听得出来，在台上紧张要是忘词了，您下边都能接上下句来，在您诸位面前使活，那是真得把心搁到嗓子眼儿着，时时刻刻这么提着，这不，刚才正准备上台呢，又回去临时换了条裤子。” “哈哈哈哈······” 台下顿时笑声一片，眼瞅着场子渐渐热起来了。 刘佳见状，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情瞬间就放松了下来，只要观众愿意听，这场活就算是拿下来了。 “今个什么故事呢，刚才您诸位都知道，《九头案》，相声虽然很多都是艺人编出来的，但也有很多都是真事，不管是现在的，还是过去的，哪怕是古代的，这都是有据可查的。” 《九头案》虽然是老活，但是，自打萧飞使过一次之后，基本上可以算是他的代表作了。 这些年，德芸社再没有人使过这个活，今刘佳要使这一段，不少观众还在为他担心呢。 “就像咱们今的故事就是真的，故事发生在哪儿呢，就在京城复兴城门外面的真武庙，故事发生的时间就在清朝的道光年间。真武庙在道光十年重新装修过的，所以那时候的真武庙还很热闹的，占地二亩八分，有房子十二间。这个故事就要从真武庙的门前说起，深秋时分······” “师哥，刘佳这就准备入正活了，是不是有点儿急啊？” 萧飞听了，只是淡淡的一笑：“还嫩着呢，先听着！” 舞台上，刘佳也渐渐进入了状态，刚才他也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儿赶了，毕竟舞台经验不足，这些都需要慢慢的磨，不急于一时。 “马三说：哥哥呀，您给我一条道儿，我是真没辙了。闷二听了忙说：咱哥俩是把兄弟，你没辙了，我也没辙啊。不过现如今有一条道儿，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不仅能还钱还能让你发上一笔财。” “马三问了：这怎么了？闷二说：你要是真想发财，你明天早上就早点过来，给我帮一个忙，帮完这个忙之后，我欠你的钱翻着倍给你。” “这什么忙啊？明儿一早，你去砖塔胡同，你上那儿等我去，那儿有一家死了人了，办白事，别的你甭问，看见那家办白事，你就在哪里等着，等着我过去，然后我让你干嘛，你干嘛，咱俩一合手就把事情给办了，行不行？” 这一个坑就算是埋下了，《九头案》最大的特点就是坑多，一个坑接着一个坑，大坑套小坑，小坑套老坑，典型的悬疑故事，到处都是坑，悬念迭起，让人无法自拔。 萧飞当初说这一段的时候，能把观众从第一回一直埋到最后一回，才把坑给填平了。 刘佳是萧飞的徒弟，自然也将萧飞挖坑的本事给学了去，虽然尚显稚嫩，但总来还说，他说的这一段，还能听得过去。 舞台上，刘佳继续往下说，开始刨第二个坑了：“马三就把那死尸脑袋上面的帽子摘下来，戴在自己头上了，然后就回家了。” “在家里睡觉，到了夜里十一点多的样子，他隐隐约约听见了外面有人在说话：把帽子还给我。” 《九头案》这个活，刘佳私下不知道整理了多少遍，又在萧飞跟前细细的溜过两三次，虽然和萧飞相比，还差得远，但是，也有几分味道了。 刚才这一段情节推进的特别快，人物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要是换做别人的话，能将这些人物分辨清楚就不错了，刘佳能把每一个人物都摘出来，细细的刻画，往来对话，能讲述明白，值得观众一声好。 “好……” “马三听到这个声音蹭的一下就坐起来了，东张西看，但是却听不见任何声音，这心里正是犯嘀咕呢，忽然又听见外面又响起一句：把帽子还给我。” “这一声听得是真真的，马三坐这儿就感觉从脚底下有一股凉气噌楞楞地往上冒了出来，当时就傻在那里了。哎呀我的妈呀，谁谁谁啊，谁啊？连喊了好多声，就是没人搭茬儿。” 台下的观众耳朵都竖起来了，全神贯注地看着台上的刘佳，完全忘了时间的流逝了，眼睛一眨也不眨。 现在整个剧场，除了台上的刘佳，那是鸦雀无声，这个单口相声已经把所有人都给钩住了，大坑小坑一个接着一个，一坑下去把这些观众都给埋了。 很多观众都没能赶上萧飞当年说《九头案》的盛况，只是听说，当初萧飞在天桥剧场说的时候，观众们连大气都不敢喘，每天晚上散场，回家的时候，总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跟着。 到了家，也经常做噩梦。 原先还以为夸张呢，现在听刘佳说这一段，他们才知道，那些传说都是真的啊！ 刘佳都说得这么吓人，这要是换成萧飞，那还不得现场直接撅过去两位。 萧飞听着也高兴，徒弟长能耐，算是对当师父的最大的褒奖。 今天这场活，刘佳刚开始还有点儿紧，但是越往后说，越放松，状态起来了，根本压不住。 “马三也没再怪那小伙计了，就继续往前走，他还要抓紧时间赶到砖塔胡同去，这儿走着，又路过昨天看见上吊的那死尸哪里了，他一定睛观瞧，那死尸还在，可是那帽子却竟然又戴上了，哎呀！” 最后“哎呀”一声一出来，所有人浑身就是一个机灵，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又一个坑刨下了，刘佳半点没有要埋的意思，继续往下说：“而挑着担子的小伙计······” 刘佳在台上越来越放松，说起来也是越来越自信。 “师哥，这徒弟您是怎么调教出来的啊！？” 栾芸博说着，突然生出了当初郭德强一样的心思，恨不能将刘佳抢过来，放在他的门下。 可就是…… 栾芸博担心，自己的能耐不如台上那个黑小子。 “床上躺着一个人，被子蒙着头，下面露着两条腿，看这裤子知道这是个女人。这人上面蒙着头，下面露着腿，小伙计站在门外。” 刘佳双指夹帘，挑帘观看，典型的戏曲动作，书口戏架这都是融入相声演员血液里面的基本功。 每一样萧飞都认认真真的教过，每一句词，每一个动作，掰开了揉碎了的教。 台下下了苦功夫，今天才能轮到让刘佳露脸的好机会。 接着，刘佳又用起了山东的倒口：“大奶奶，您这还睡觉呢，我给你送水来了。您诸位可记得他这动作啊，伸手挑帘，然后半拉身子探在里面。就在这个时候，小伙计身后出现一个人影，那人两只手一手抓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观众听到这里的时候，更是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了。 这说的也太细致了。 当初萧飞说《九头案》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啊？ 有没听过萧飞版本的，不禁心生好奇。 徒弟都说的这么好了，当师父的得说得多吓人啊！？ 真正被带入到故事里面去，人人都觉得后背生寒。 真慎得慌啊！ 好家伙的，这都几颗人脑袋了，一场活说下来，到底要死几个才甘心？ “那人就站在伙计身后面瞧了，身后这主儿攥着两颗人头，鲜血淋漓。低头一看，见着小伙计身后有两个水桶。” “一个人头搁在一个桶里面，桶沿上还有两块白毛巾，把这毛巾盖在了人头之上。” 说这种故事就怕说得太细，太细致了真的跟鬼故事都差不多。 万幸现在是白天，如果是晚上的话，还怎么回家啊？ “哎哟喂，小伙计挑起两只桶噌的一下就出去了，也没有瞧见那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人是谁，挑起桶就回去了，一路上健步如飞，到店铺以后，把两桶摞在一块，然后就回屋补回笼觉去了。” 刘佳原本口齿不是很清楚，硬生生的让萧飞给调理过来了，怎么调理？ 嘴里含着鹅卵石，大声念报纸，练到最后，牙花子都给磨出血来。 这才有了现如今这么清楚的口条，说的每个字都送到了观众的耳朵里去，虽然在节奏把握、气口、尺寸，还有这斤劲儿上差了点儿意思，但是，刘佳这个年纪能有这般功力，已经很不简单了！ 栾芸博瞧着，不禁感叹，好苗子都成人家的了。 故事情节层层推进，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惊悚，刘佳拿起折扇当烟袋，边抽烟边学山东老掌柜说话：“哎呀，这桶哪儿蹭的这个色儿啊。您想啊，这桶里面有人头，桶外面蹭到了血，红色的，老头还以为是哪儿蹭的呢。哎呀，这个小立本，怎么干事情的呢，哪儿弄得，这桶里面咋还有毛巾呢。那烟袋这样一挑，哎呀，俺的个亲娘诶。” 哎呦嚯！ 又被吓了一激灵。 “老掌柜胆子也大啊，回头四处一看，没有人，他心里想这是谁要害我啊，把上面这个桶拿出来，下面还有一个人头，一男一女，两个人头。” 刘佳换了一副表情，咬着牙说道：“那老家伙胆子多大啊，就直接把人头拎出来了，清朝嘛，男人都留着大辫子，讲究马子盖，月亮门，后边甩着发辫，他把辫子系上一个扣，另外一个女人头也系上扣了，弄了一个竹竿子，一端挑着一个人头。老头出来了，左右观瞧，那时候还早，街上还没人，老百姓都没起呢。” “老家伙挑着两个人头，三两步就到了油盐店那里了，油盐店就是卖各种杂货的地方，也就是杂货铺，这门口有挂幌子的地方。” “拿着竹竿子往上一弄，俺去你的。另外一边，来，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就给挂在杂货铺门口两边的幌子上了。” 悬念再起，两颗人头都让这山东老掌柜给扔到人家幌子上去了，等那位山西掌柜出门瞧见了又会如何？ “过了半个钟头，杂货铺的山西老掌柜起床了。” 刘佳又学着山西的倒口。 “二娃子，天儿也不早了，起来挂幌子。” “好嘞！小老西也起来了，拿着东西起来挂幌子，孩子睡得迷迷糊糊的。” 刘佳学着小老西迷迷糊糊的样子。 “嗯，啊，这么早呢，还没睡醒呢，嗯。” “啊。” 刘佳往上一瞧，一声惊喝。 现场所有人都被吓了一激灵，全部屏住气了。 有些观众忍不住在想：以后听相声是不是得带着速效过来啊？ 好家伙的，这一惊一乍的可受不了。 “这一抬头，三魂都出了窍了，怎么了，人头啊，咣当一下，东西都扔在那里了，连滚带爬地往屋里面跑。” “老西儿也出来了，这一抬头也愣了，心说我这是得罪人了啊，这儿怎么还挂着人头呢，用手一数，一二三，三个人头。” 最后一个音重重落下，刘佳一拍醒木，转身就走，非常果断，片刻不停留，完全不看观众的反应。 等观众反应过来，差点儿都给气笑了。 说书跟你师父一个样，挖坑埋人不手软，这离场怎么也跟着学啊！ 好，真好！ 真是你师父的好徒弟！ 噫…… 既然你要学，那就干脆让你学个彻底，当初我们怎么对你师父的，现在就怎么对你。 “回来！” “回来接着说！” “挖坑不埋王八蛋！” “萧飞，你替你徒弟上去说！” 好嘛！ 这怎么还有我的事啊！ 萧飞赶紧起身，对着周围的观众连连拱手，迈步奔后台去了。 栾芸博也不敢多留，当年萧飞在天桥剧场使《九头案》什么样，他虽然没亲眼见过，但是也听别人说过。 后面要接场的是谁？ 栾芸博抬头朝上面看去，冯兆祥站在台上，那一脸无奈的表情，直接把底下的观众给逗笑了。 师哥！您是真逮着亲师弟坑啊！ 栾芸博看着冯兆祥：兄嘚！瞧你的了！ 一个眼神递过去，他也奔后台了。 刚挑开休息室的门帘，就听到里面萧飞正在给刘佳说活的，说的全都是刚刚表演的时候，出现的一些问题。 “山东老掌柜那一段，你说的太急了，观众还没等反应过来，你就说完了，这可不行，还有，里面有几个动作，你做着明显有点儿乱，使这种人物多的活，必须得分清楚了，每个人的语气、举动都不一样。” 栾芸博听着都傻了，刚才刘佳使得这一段，没瞧见观众都什么样了嘛，就这，萧飞居然还不满意。 刚要说话，萧飞的手机铃声响起。 “喂！婶子，什么？行，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刚挂了电话，栾芸博就到了跟前。 “师哥！怎么了？” 萧飞无奈的一笑：“还能怎么着，出事了呗！” 第八百零七章 出事了 萧飞也是无奈了，昨完，结果今天就出事了。 冯兆祥能不能压得住场子，萧飞都没顾上，挂了电话，就带着栾芸博和刘佳出门上车，奔玫瑰园的方向去了。 此刻的玫瑰园已经乱成了一团，郭德强是个急脾气，昨天刚和萧飞说了，想要把后面的绿地封起来，今天就让王钰秦找了人过来，测量画图，准备动工。 可这边刚有动静，就被邻居给瞄上了。 昨天晚上，王薇和萧飞打过电话之后，原本计划今天晚上挨家挨户拜访一遍，把自家的情况解释一下。 如果大家都没意见，然后再动工，可王薇也没想到，郭德强的动作居然这么快。 一晚上的工夫，连施工队都联系好了。 别的人家或许还没什么，可住在郭德强家后面的那一户，人家不干了，原本出门就是一大片绿地，无论是视野，还是环境都好，可真要是让郭德强把绿地围起来，以后他们家出门看见的就是一堵墙。 郭德强这会儿没在家，今天上午，他就和于清一起去了南京，参加一个节目的录制。 家里只有王薇，还有她的表弟王钰秦，人家找上门来，阻拦施工，王薇还想着跟人家好好解释，结果王钰秦先急眼了。 “凭什么不让封？这是我们家的地方，整个小区，家家户户都有这么一片，开发商早就说好了，这片绿地是送的，你们凭什么拦着？” 本来还能好好商量，结果王钰秦这话一说，人家更不答应了，也不跟他争辩，直接找上了物业。 等物业的人来了，也是一阵头大，按说这事确实归他们管，可问题是，当初这个别墅区在设计的时候，确实定下了，每家每户后院的绿地属于个人所有。 按照这个道理，郭德强家把整个一片绿地封起来，也无可厚非，但是，现在眼瞅着，反对的业主越来越多，物业方面也是骑虎难下。 特别是，有的业主还表示，只要郭德强家敢把绿地封起来，他们就联名上告，还要找媒体来曝光。 等萧飞赶到的时候，王钰秦和对方越吵越凶，已经到了没法收拾的地步。 “婶子，这……这也太着急了！” 王薇现在也是头大，她想要压住王钰秦，可那小子跟吃了枪药一样，任凭她怎么劝，就是跟人家吵个没完。 “谁说不是呢，我本来还打算，等晚上去找人家商量一下呢，结果……你师叔他也没跟我商量啊！” 郭德强此刻也就是不在家，如果他在的话，王薇都想给他来上两脚了。 他是拍拍屁股走了，貌似把事情都给安排妥当，可他哪里是安排，分明就是在埋雷啊！ 这下可好，王薇什么都不清楚，直接就被炸了。 “先别跟人家吵了，测量什么的，也先暂停。” 这种事，即便都是郭家的理，可谁让郭德强是名人呢，一旦其他业主真的要曝光，到时候，倒霉的只能是郭德强。 在某些方面，越是弱势群体越占优。 郭德强是名人，这就是他的原罪。 什么理不理的！ 只要有媒体愿意炒作，到时候来上一句着名相声演员郭德强以势压人，侵占小区绿地。 绝对够郭德强喝一壶的了。 王薇也知道不能再闹下去了：“小栾，你去，赶紧把你王叔给拉进来。” 栾芸博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可没一会儿，又一个人回来了。 “怎么了？他人呢？” 栾芸博黑着一张脸，憋了半晌，突然说了一句，让王薇都惊掉下巴的话。 “师娘！再有下回，您就是骂我混蛋，我也得抽丫挺的！” 不光是王薇被栾芸博的反应给吓着了，萧飞都吃了一惊。 到底是怎么，居然能让一向老实的栾芸博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小栾！有话好好说，怎么跟你师娘说话呢！” 栾芸博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是有点儿过了，可心里实在是憋着火呢。 “师娘，我……我错了，我……” 王薇知道，栾芸博要不是真生气了，也不可能像刚才那样：“小栾，到底怎么了，你跟师娘说，谁让你受委屈了？” 栾芸博这才把刚才的事情给说了一遍，王薇听过之后，顿时也恼了。 “他这是要干什么啊！？” 原来刚才栾芸博出去喊王钰秦，结果王钰秦不但不理会，还质问栾芸博算干嘛地，栾芸博多说了两句，王钰秦直接让他滚蛋。 有些话，栾芸博没学出来，不过看他动了那么大的肝火，估计是骂人了。 “他还说，刚给我师父打了电话，我师父说该怎么干就怎么干，愿意上哪告，上哪告去！” 呃…… 郭德强这是要头铁了啊？ 还愿意上哪告就去上哪告，真以为人家不敢，还是以为，开发商的一句承诺，就能摆平一切啊！？ 萧飞知道，这话要真是郭德强说的，那肯定是又上头了。 “我去问问他！” 王薇黑着脸，起身出去了。 “小栾，刚才……” “师哥！我没事儿！” 还说没事儿呢，那脸黑的都跟锅底一个颜色了。 可栾芸博都说了没事，萧飞也没法再说什么了，他再多说一句，就好像在两个人中间挑事儿一样。 没一会儿，王钰秦就被王薇给拽进来了，见着栾芸博，他也有点儿尴尬。 “那什么，小栾，刚才是我太着急了，真不是成心的，你……别往心里去。” 栾芸博没说话，都被人给骂了，现在不咸不淡的来上这么一句， 就打算将这件事给揭过去，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啊！ 王薇见状，也在一旁数落：“你说说你，人家小栾招你惹你了，好心劝你进屋，别跟人家乱嚷嚷，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 王钰秦闻言，不但没觉得自己有错，反倒是满脸的委屈：“姐！这事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差事是我姐夫安排的，我总不能不听，我刚才也给我姐夫打电话了，我姐夫说的明白，该怎么干，就怎么干，要我说，也是这个理，根本就不用搭理那些人，这块绿地本来就是咱们家的，愿意怎么弄就怎么弄，他们凭什么横拦竖挡的不让动工啊！” 王薇这下也急了：“合着我刚才跟你说了半天，都白费唾沫了？行，你听你姐夫的是，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说完，掏出手机，找到了郭德强的号码，直接打了过去。 可仅仅一分钟过后，王薇的脸色就变得更黑了。 她开的公放，萧飞也听得清清楚楚，对郭德强这个铁头娃，他是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人家一句废话没说，总之就是一个意思，为了保护个人隐私，围墙必须盖，谁要是有意见就去找物业，物业管不了就去找开发商，如果开发商说，那块绿地不归郭家所有，他立马就把围墙给拆了。 “都听见了，这可不是我瞎说的，姐，真没事儿，您就放心，我昨天也联系过开发商了，人家说的特别明白，绿地就是跟别墅一块儿送的，家家户户都一样，他们不愿意封起来，那是他们的事，咱们要保护个人隐私，封起来也是正当的！” 王钰秦一脸的得意，说着话还朝着萧飞送过来一个挑衅的眼神。 大概其还因为被从公司高管的位置上拿下来，心里不痛快呢。 “萧飞，这是私事，又不是公司的事，你就别跟着掺和了，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嚯…… 听到这句话，萧飞顿时笑了。 “行！有您这句话就行，婶子，您就多余告诉我，得嘞，这件事我不管了，既然都是咱们的理，那就干呗！” 说完，萧飞直接起身，叫上了刘佳就走。 王薇见状，还想拦着，她看得出来，萧飞这是恼了，本来就没有人家的事，大老远的跑过来，也是为了帮忙，结果，还被王钰秦给怼了两句。 换成是谁，心里也没法痛快得了啊！ “姐！您就别管了！” 王钰秦拉了王薇一把，看着萧飞赌气离开，心里别提多爽了。 当初被萧飞从德芸社高管的位置上拿下来，王钰秦心里就一直憋着火，总想着逮着机会，给萧飞来一下子，今天可算是让他逮着机会了。 “姐！您歇着，什么都不用管，我都能被摆平了！” 说完，王钰秦又出去了。 “师娘！您就不管管？” 栾芸博看着王薇，突然感觉一阵心寒。 萧飞是为了谁啊？ 人家说的哪一句不在理，上赶着过来解决问题，结果被王钰秦数落了一通，关键是，王薇居然没说话。 唉…… 王薇长叹一声：“小栾，你让师娘怎么办？事情是你师父定下来的，他是个什么脾气，你能不知道，至于钰秦，他甭管怎么说，也是我表弟，我……” 栾芸博见王薇一脸为难的模样，也知道她有难处，可就是这件事，他怎么看都对萧飞不公平啊！ 平时很讲理的人，可现在却也只能帮亲不帮理了。 “师娘，我师哥刚才可是带着火走的。” 郭德强的脾气，栾芸博明白，同样的，萧飞的脾气，栾芸博也清楚啊！ 第八百零八章 出大事了 “师父，您也太委屈了！” 从玫瑰园出来，刘佳就忍不住了，刚刚在郭家，他就想说话的，可他辈分太小，当时那种场合，他要是开了口，怕是更加不好收场。 但是萧飞的委屈，刘佳这当徒弟的都看在眼里，真为萧飞感到不值。 明明是好心，却被人家当成了多余。 “行了！不说了！” 萧飞心里确实不痛快，可还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就跟郭家闹翻了。 既然不让他管，那他就不管了。 还能落得清闲。 “我就是怕您气坏身子。” 听到刘佳这话，萧飞都不禁笑了：“怎么着？合着跟你心里，师父就是个那么小心眼儿的人啊？连这点事都扛不住？” “没……师父，我可没那么说，您……” “都跟你说了，这件事咱们不提了，回头也别跟你师娘说，尤其是遇见你师爷，咱们更不能提！记住没有？” 现在的德芸社欣欣向荣，萧飞可不希望因为这么一点儿小事，就在内部引起波动。 他个人受点儿小委屈也不算什么。 只不过，往后要是再出了事，想要找他帮着拿主意，那是万万不能了。 萧飞没那个吃亏受委屈的瘾头。 可是，他刚和刘佳说了，不能跟别人说，尤其是不能和于清提，结果，于清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王薇在冷静下来之后，越琢磨越不是滋味儿，别等着于清上门兴师问罪，她先主动打电话坦白了。 于清一听自家大徒弟受了委屈，哪里还坐得住，要是因为郭德强的话，他早就闹起来了，可这一次是王薇，他这当大哥的，还真没法说什么。 总不能跟兄弟媳妇儿在电话里大吵大闹，要是那样的话，都成什么了。 “少爷！刚打你师叔家出来？” 听到于清的话，萧飞就明白了：“师父，我婶子给您打电话了？” “嘿！你怎么跟算命的半仙儿似的，能掐会算啊。” 于清说了句玩笑话。 “少爷！往后但凡是他们家里的事，咱们不掺和。” 于清没劝，也没安慰，更没提具体的事，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既然你们嫌我徒弟多余，那么好，往后不掺和了行不行？ 就算是真有事，我们也躲着走，绝对不往跟前凑。 “要是你还觉得消不了这口气，那个副总，咱们也不干了！” “师父！我没事儿，公司的位置，我暂时还退不下来，先干着，等往后都步入正轨了，您就算是不说，我也会主动退下来。” 萧飞早就想过，副总的位置，他只是暂时担任着，等德芸社一切都上了轨道，运营也稳定了，到时候，肯定是要退的。 一个公司副总的位置，萧飞完全不放在眼里，如果不是德芸社的话，当初他根本就不会接。 主意早就拿定了，甚至连接班的人选，他都已经想好了。 “行！这件事你自己拿主意，师父还是那句话，咱们爷们儿不能受委屈，只要你一句话，咱们就跟他郭家断的干干净净的！” 为了萧飞这个徒弟，于清没什么舍不下的。 跟郭德强多年的交情又怎么了？ 你们让我徒弟受委屈，我就能跟你割袍断义。 “师父！不至于，真不至于，这话您可千万别再说了，德芸社不光是我师叔的，咱们爷俩也没少倾注心血，为了这么一点儿小事，不值当的！” “这事你自己考虑，你就记住师父一句话，甭管什么事，师父肯定站在你这边。” 挂了电话，萧飞嘴上说不再提这件事，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了种特别强烈的预感。 郭德强将自家后面绿地封起来这件事看似不大，可萧飞总觉得，这件小事带来的将会是滔天巨浪。 最终影响到的不光是郭德强，还有德芸社。 接下来的几天，倒是没发生什么，萧飞似乎真的将这件事给忘了，每天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公司那边的事，也一点没耽搁，有点儿空闲的时间，就和栾芸博一起商量着接下来巡回商演的事。 栾芸博几次探萧飞的口风，都被他给含糊了过去，这下弄得栾芸博也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萧飞在打什么算盘。 王薇期间还曾打着看孩子的名义，来过一次萧家的四合院，话里话外的给萧飞赔不是，可萧飞却始终没接茬儿，真的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眼瞅着时间来到了八月，萧飞第二次全国巡演的计划已经定了下来，这次巡演一共十二站，规模比起去年更大。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在选择场馆的时候，主要负责的栾芸博和李贺林胆子也大了不少，比如上海站的场馆，直接选在了今年四月份刚刚竣工的梅赛德斯文化中心。 这座最多能够容纳人的会场第一次投入使用，接的居然是相声专场，大概连场馆方都没想到。 “师哥！计划大概其就是这样了，您看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地方？” 李贺林介绍完这一次的行程安排，又询问起了萧飞的意见。 “挺好的，用不着补充什么，贺林，辛苦了！” “师哥，分内的事，没说的！您看……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萧飞点点头：“行，你先去忙！” 李贺林虽然在相声上，天分略显不足，但是在公司的组织运营工作方面，却是个难得的好手。 萧飞在就任德芸社副总之前，他只是在演出部帮忙，也没有个正式的职位，等到王钰秦被萧飞拿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他提拔到了演出部副部长的位置上。 “师哥！这回您还得带着我。” 李贺林刚出去，栾芸博就张嘴要上了这次巡演压轴的位置。 “你这是赖上我了？就不考虑一下，和高老师也出去走走？” 论能耐，高锋和栾芸博这对搭档在德芸社也称得上是出类拔萃的角儿了，可现在萧飞、何芸金、曹芸伟都开始办起了商演，高锋和栾芸博却一直没有动静。 “我也想啊！先不说什么扩大知名度，谁还不知道商演赚钱啊？我媳妇儿都有了，我也琢磨着多赚点儿奶粉钱呢，可是，师哥，您又不是不知道，高老师那脾气，就愿意在小园子里打磨，根本就不考虑其他的事。” 萧飞听着笑了，这倒确实是高锋的性格，用郭德强的话来说，高锋就是那种直眉瞪眼奔着老艺术家去的，一门心思的就知道钻研相声，其他任何事根本就不往心里去。 “师哥！还有个事，我想跟您说说。” “什么事啊？” “那什么，我师父家的那片绿地……” 栾芸博说的小心翼翼，一边说，一边还在偷偷观察着萧飞的表情。 “说呗！我没那么小心眼儿！” 萧飞笑着说道，对郭家的事，他是打定主意不再管了，可师兄弟私底下串两句闲话却也无所谓。 听到萧飞这么说，栾芸博的心里也稍微踏实了一点儿：“嗐，当初要是听您的就对了，自打把后面那片绿地封起来，就别提多糟心了，一天到晚，邻居上门找，还向物业投诉，前天市里有个什么部门还来了一趟，我师父不是在后面弄了一个凉亭嘛，人家说破坏绿化，侵占绿地面积，要求给拆了，您说，这都叫什么事，当初，您说的可是金玉良言，结果非不听，现在弄成这样了。” 呃…… 我都说这么些了，您怎么不接茬儿啊？ “你就直接说，什么事？不过，咱们说好了，你说完了，我也就是一听，管，我是肯定不会管了。” 栾芸博闻言，苦笑一声：“那我还是甭说了，说真的，就这事，我都不愿意让您管，凭什么啊！当初那么硬气，现在遇到麻烦事了，还得让您出面，就是我师父，师娘，咱们也得论个理！” 这就是栾芸博的性格，无论做什么，想来都是对事不对人，帮理不帮亲。 刚才栾芸博说的时候，萧飞就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无非就是，那片绿地封起来之后，郭德强想着在里面动动手，只是没想到还建了一个凉亭。 结果因为破坏绿化，侵占绿地面积，被人家给举报了，现在要求拆除，恢复。 郭德强和王薇嫌麻烦，就让栾芸博来跟萧飞说说，看看他能不能找人帮帮忙。 “兄嘚！不是我不愿意帮这个忙，你是明白人，那天是怎么回事儿，你也看得清楚，这事我还能管吗？” 栾芸博直接被问的哑口无言，最后点点头：“得嘞，师哥，刚才那话就当我没说，反正过些日子咱们也该出去演出了，家里的事，就让他们折腾去。” 话音刚落，栾芸博的手机铃声便响了。 “喂！师娘，什么？” 栾芸博突然惊叫一声，直接站了起来。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栾芸博一脸为难的看着萧飞，想要张嘴，可试了几次，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萧飞看着，不禁叹了口气：“有什么话就说！” “师哥！这回……真出大事儿了！” 第八百零九章 碰瓷儿 上次是出事，这次是出大事，栾芸博倒也没说虚的，这次出的事，确实不小。 王薇给栾芸博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惊动了派出所。 原来是有个自称记者的人偷偷翻进了郭德强家刚封好的后院拍照，拍就拍，偷偷进的进来，再偷偷的出去。 可这个记者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一点儿私闯民宅的意识都没有，等把后院拍完，居然去敲了郭德强家的门。 郭德强今天没在家，去外地出席一个活动，正赶上周一，德芸社没有演出，一帮贺字科的徒弟来家看望师娘。 李贺彪正在厨房做饭呢，听到有人未经许可就闯进来了，他那脾气能忍得了。 得亏今天有一帮徒弟在，要是就师娘王薇一个人，让她怎么应对？ 还不得给吓坏了啊！ 当即，李贺彪就和那个自称记者的人争执了起来。 记者要求进到别墅里面去拍照，还口口声声的说什么，他是记者，有新闻自由的权利。 这不是扯淡嘛！ 真正的记者谁不知道，未经采访对象许可，别说进人家家里了，摄像机镜头都不能往人家的脸上拍，真要是不小心拍到了，事后也得打马赛克处理。 记者说着，就要往屋里闯，李贺彪哪能答应，一开始只是拦着，还让对方出示记者证，见对方拿不出来，直接往门口一站，等那个自称记者的男人再上前的时候，就推了一把。 “我师娘跟我说的是，就推了一把，可那个记者直接躺地上了，非说彪哥打了他，然后就报警了！” 栾芸博说着，看向了萧飞，他没经历过这种事，这会儿也有些慌了神。 “我记得玫瑰园的后门口，不是装了摄像头吗？” 以前后院没封上的时候，为了安全，郭德强让人在后门口装了一个摄像头，这事还是闫贺翔带人去干的。 “嗐！甭提了，那摄像头就对着后门口，彪哥跟那个记者到底怎么回事儿，根本就没拍到，我师娘说，监控里就能听到那个记者大呼小叫的嚷嚷，打人了，打人了，具体什么情况，没拍下来，现在也说不清楚了。” “那个记者人呢？” 郭家的事，萧飞是不愿意跟着掺和了，但是，现在出事的是李贺彪。 当初萧飞还在德芸二队的时候，跟李贺彪的关系一直不错。 李贺彪虽然因为起步晚，在师兄弟里面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为人忠厚，义气，在贺字科的师兄弟里面，威望极高。 萧飞对李贺彪也非常器重，时常教他一些新东西。 现在李贺彪出了事，还惊动了派出所，萧飞不能不管。 “说是上医院了，彪哥让警察带走了，接受调查！” “走！” 萧飞说着话已经站了起来，拿上车钥匙，朝着门口走去。 “师哥，咱们去哪啊？” “还能去哪，玫瑰园！” 栾芸博听得一愣，随后赶紧起身，追着萧飞出去了。 萧飞一边往楼下走，一边掏出了手机，摆弄了一会儿，往栾芸博的面前一递。 “看看！这回真出大事了！” 栾芸博接过，只看了一眼，顿时觉得头大。 只见此刻网上已经铺天盖地的全都是带着“德芸社徒弟打人”标题的新闻。 随手点开一条，内容大概就是：京台《文娱报道》的记者周某，在采访关于郭德强位于玫瑰园别墅侵占公共绿地一事的时候，被郭德强的一名徒弟李贺彪殴打。 并且文章还配上了一段视频影像。 视频没拍正脸，但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李贺彪无疑了。 “这视频一看就是经过剪辑的！” 栾芸博气哼哼的说道。 “还用得着你说，人家能把完整的录像放出来吗？” 视频并没有放出来一开始的拍摄部分，而是截取了中间的一段。 画面中，李贺彪从玫瑰园别墅里走出来，挡在记者的面前：“你什么意思？” “我是来采访郭德强老师的，关于玫瑰园别墅侵占公共绿地这件事。” “谁告诉你这是公共绿地，你这是私闯民宅，这是犯法知不知道？” “我是记者，有新闻自由的权利。” “你的权利爱搁哪使就搁哪使去，跟我说不着，这里是私人住宅，你未经允许就进来，打算要干什么啊？” 李贺彪说着，眼见记者还要往里闯，就伸手推了记者一把，镜头一阵晃动。 “诶，诶，你别这样。” 可李贺彪却一连推了三四下，一边推还一边喊。 “没让你进，你凭什么往里闯？你们这帮人就是在胡说八道。” “你别介……” “什么叫别介？你们这叫欺负人，知道吗？” 然后那个周某就大喊了起来：“打人了，打人了。” 视频里还伴着一阵哀嚎，但具体情况，因为摄像机镜头没有对准，谁也看不见。 这段视频没有任何意义，一看就是断章取义，萧飞听着栾芸博抱怨，也没言语。 紧接着，于清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少爷，怎么回事儿啊？这网上怎么都是大勇打人的报道啊？” “师父，我也是刚听说，现在正和小栾一块儿，准备去玫瑰园呢！您那边……” 于清此时正和郭德强在河南新乡呢。 “我们正去机场呢，本来定的是晚上的机票，出了这事，得赶紧回去，少爷，你……” 于清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有些话，实在是不太好说。 之前因为郭德强要封绿地的事，萧飞受了委屈，可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萧飞要是撒开手不管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于清心疼徒弟，可是却也不想看到德芸社真的出事。 在相声大环境势微的情况下，能有德芸社这么一杆旗始终戳着，真的不容易。 萧飞明白于清的意思：“师父，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 “诶，诶！这就好，这就好！” 师徒两个又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师哥！您说这事……” “没什么好说的，这次是落在人家手里了！” 不管那个周某是不是京台的正式记者，既然挂着《文娱报道》的牌子，德芸社就算是和京台直接对上了。 说起来，德芸社刚红的时候，跟京台的关系还是非常好的，最开始，郭德强还带着李京、何芸金，一起主持了京台的一档访谈类节目。 后来天津台也想做一个同类型的节目，就找到了郭德强，郭德强见来的是家乡电视台，便应了下来，将京台的节目交给了李京和何芸金两人。 但两人的影响力照比郭德强明显差的远了，观众们也不买账，纷纷转头去追郭德强在天津台的新节目。 这下京台的人不干了，就找到了郭德强，希望他能重新回来坐镇。 可却被郭德强给拒绝了。 这件事之后，两家虽然没有正式撕破脸，但是也结下了梁子。 这次李贺彪又把京台的记者给打了，人家还能不趁机收拾收拾德芸社。 而且，打人这种事，甭管有理没理，作为公众人物，一旦造成了负面影响，有理也变成了没理。 “照您这么说，咱们就得吃这个哑巴亏了？” 栾芸博还有点儿不服气，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他根本不觉得德芸社这边有错。 那个记者被打，起因也是私闯民宅，难道这就不是犯法？ 李贺彪为了维护正当权益，阻止对方进一步侵害侵私权，情急之下推了对方，这也能算是错？ “吃哑巴亏？真要是能吃这个哑巴亏，就算不错了，这件事牵扯着你师父，他作为公众人物，一个教徒不严，这才是真正的罪过。” 萧飞可不是在危言耸听，作为公众人物，一言一行都得接受无数人的监督，只要稍微有一丁点儿错处被抓住了，严重的甚至能让一个明星万劫不复。 这就是舆论的威力。 栾芸博听着，心里也有点儿含糊：“真这么严重啊？可……可个姓周的记者明摆着就是碰瓷儿！” “对了，人家就是碰瓷儿，可谁让人家碰上了呢？视频里有没有大勇推人家的镜头？有！说他打人有错吗？” 嘿！ 这还真没处说理去了！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师哥，不能眼睁睁看着彪哥真给拘留啊！” “拘留也就拘留了，这事没办法，现在要紧的是，先过去把事情捋清楚了，要是对方答应和解的话，自然最好，要是不答应的话，那就赶紧赔礼道歉，把舆论给掰过来。” 道歉？ 栾芸博听了，不禁苦笑，依着他对郭德强的了解，那绝对是个宁折不弯的，这个时候，让他道歉，绝对是门也没有啊！ “师哥！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师父的脾气，他……” “不道歉也行，那就……等着散伙！” 嚯…… 栾芸博惊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师哥，您可别吓唬我，这事……也没那么严重？” 萧飞没再说话，只是默不作声的开着车，心里也在盘算着，该怎么做，才能让德芸社的损失降到最低。 至于郭德强那个铁头娃，萧飞也没招儿，唯一盼着的，也就是他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嘴给闭严实了，千万别添乱就ok了。 第八百一十章 拘留 萧飞和栾芸博赶过来的时候，李贺彪已经被带走了，王薇正满脸愁容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眼红肿，明显是刚刚哭过一场。 “婶子！” 听到有人说话，王薇连忙抬起头，看到萧飞的时候，眼泪又差一点儿控制不住。 当初萧飞都说了，他们封绿地的事，肯定会惹麻烦，可郭德强一意孤行，王钰秦和萧飞顶牛的时候，她又没站在萧飞那边说话，结果现在真的出了事。 刚刚她都没好意思给萧飞打电话，而是打给了栾芸博，可萧飞还是来了。 客厅里的其他人，见着萧飞也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样，纷纷上前跟萧飞打招呼。 王钰秦站在一旁，也是满脸尴尬。 他心里一直不服萧飞，总想着在郭德强和王薇面前，证明自己不比萧飞差。 可封绿地这件事，还是被萧飞给说中了。 前些日子，也有业主来闹，可他都没当回事儿，还觉得萧飞之前的话是在危言耸听，一直到今天记者上门，李贺彪打了人，他才明白，原来萧飞说的麻烦，并不是其他的业主，而是，这件事被媒体曝光。 至于李贺彪打人，完全属于意外，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但是现在麻烦了，本来封绿地这件事，一旦被媒体曝光，就会给郭德强和德芸社带来无数的麻烦，再加上李贺彪动手打了记者，更是会直接将郭德强和德芸社推到风口浪尖。 “小飞，大勇让警察给带走了，你说……你说这事可怎么办啊！” 郭德强不在家，王薇一个女人就算是向来有主意，这会儿也不免慌了。 萧飞要是不来，她连个能商量事的人都没有。 “婶子知道你受委屈了，都是我和你师叔的错，可大勇他……你可得帮着想想办法啊！” 李贺彪那边没什么大事，具体打没打，现在都不一定，就算是真的打了，又能伤多重，最多也就是拘留7到15天，然后罚款了事。 如今最要紧的事，这件事带来的恶劣影响。 因为那档节目，京台和德芸社本来就结着疙瘩呢，这下是犯到了人家的手里。 另外最不好平息的就是舆论。 那位周姓记者和德芸社之间，显然前者算是弱势群体，这个时候，只要对方咬住了不松口，再对外卖卖惨，舆论将会对德芸社非常不利。 人都是有共情思维的，尤其是国人，看到有事情发生，舆论只要稍微引导一下，都会习惯性的站在弱势的那一边。 再有就是，好些人都盼着德芸社倒霉呢，现在逮着这么好的机会，人家能错过？ “婶子，这件事可大可小，现在要紧的就是咱们先亮明态度，该道歉道歉，该处罚处罚，另外被打的记者那边……海叔呢？” 出了这么大的事，德芸社的中高层，还有一些核心的演员都到了，汪海居然没在。 “他接了你师叔的电话，已经去医院了。” 还行，没糊涂到家。 “那就……先道歉！贺英！” 德芸社对外这方面，一直都是刘贺英在负责，要召开记者会，公开道歉，还是得他出马。 “师哥！” “知道该怎么弄？” 刘贺英迟疑了一下，朝着王薇看了一眼，见王薇没有表示，连忙点头：“师哥，我知道，这就去联系！” 萧飞也没在意刘贺英刚才的小动作：“婶子，我师叔他们什么时候能到京城？” 王薇回道：“说是坐晚上六点的飞机，新乡离这边近，两个小时就能到。” 萧飞点点头：“好，立刻安排人去机场，我师叔一到，立刻接上人就走，可千万别让我师叔接受任何采访。” 郭德强是个什么脾气，萧飞太了解了。 真要是有记者拱火，郭德强再说点儿不该说的话，那可就真要乱套了。 “行，汪楠！” “婶子！” 汪楠是汪海的外甥，也是郭德强的助理，这小子以前是个混社会的，二十多岁的人，混的一事无成，后来被汪海带到了郭德强跟前，郭德强看汪海的面子，让他当了助理兼保镖。 “你现在就去机场候着，看到你叔，立刻就带他回家，听到小飞的话没有？千千万万别让他被记者给堵住。” “婶子，放心！” 汪楠说了一句，拿起车钥匙就出去了。 “小飞，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萧飞也没有头绪，只能先一步一步来。 “我先看看监控！” 在后门口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现在网上到处都是事发时，记者拍下来的视频，但明显是经过了剪辑的，真实情况如何，还得看看自家的，即便是没拍到具体的画面，可好歹也有声音。 萧飞说着，叫上了栾芸博和闫贺翔，一起上了口，王钰秦看着，也跟了上来。 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也正好在，本来他是要去开门的，结果李贺彪在厨房，离得更近，等到他出去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个周姓记者要往里面闯，被李贺彪一把推下了台阶。 房间里，闫贺翔正在倒着监控视频，当初后门口的摄像头就是他安装的，对这玩意儿很熟悉。 “师哥！就是这一段了！” “放出来看看！” 闫贺翔应了一声，点击播放。 “你是谁啊？怎么进来的啊！？” 这里的摄像头正好能拍到那个周姓记者，还能听到李贺彪的声音。 接着记者表明了来意，想要进去采访拍摄，却被李贺彪给拦住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儿，直眉瞪眼的就往里闯，这是私人住宅，懂吗？私人住宅，你再闯一个试试？我报警了啊！” “我是记者，有新闻自由的权利！” “你说你是记者，扛着个摄像机就是啊？有记者证吗？掏出来看看。” 周姓记者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也拿不出记者证，李贺彪自然更不能让他进了。 接下来的视频，就是网上曝光的那一段，只是角度不同。 从家里的监控录像可以看到，李贺彪确实推了对方一把，但是后面的同样看不到了。 “你凭什么打人，哎呦……哎呦……” “他那是装的！” 站在后面的王钰秦突然喊了一声。 “我当时看着呢，大勇就推了那人几下子，根本就没打！” 现在说这个有用吗？ 摄像头没拍到，谁也没办法证明李贺彪没打人，这段监控视频放出去，最多也只能证明，那个周姓记者在不出示记者证的情况下，私闯民宅。 但这不是李贺彪动手的理由，他可以报警，但是，不能动手打人。 “你们先出去，我一个人先想想该怎么办。” 栾芸博和闫贺翔答应了一声，起身下了楼，王钰秦却没出去。 发生了这些事，王钰秦也是满心的尴尬，当初不听萧飞的，结果现在坐蜡了。 “有事儿？” 萧飞看到王钰秦还站着没动，好奇的问了一句。 王钰秦犹豫了一下：“这件事，你要埋怨就埋怨我，是我跟你斗气，才闹出这么多的事，我知道你面子大，人脉广，这件事肯定能摆平，只要你愿意办给我姐姐，姐夫，把这一关过去，我今天就回天津，从今往后再也不来京城了。” 这是说了一大堆什么屁话啊？ 萧飞看着王钰秦，突然笑了：“照你这么说，我也是因为和你斗气，才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出力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说，是我得罪了你，你别……” 萧飞瞬间冷了脸：“你确实得罪了我，可我还不至于因为和你斗气，就看着李贺彪被拘留，德芸社被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上，什么都不管，王钰秦，你是不是把你看的忒高了？” 说着话，萧飞站起身来，走到了王钰秦的面前。 “我知道，你一直因为我把你从公司高管的位置上拿下来，跟我闹别扭，这事正常，换成是我，心里也得别扭，可你不该因为私怨，想要给我上眼药，就故意找事儿。” 萧飞知道，郭德强之前那么头铁，非要把别墅后面的绿地封起来，肯定有王钰秦的怂恿。 “我没……” “大男子汉，敢作敢当，实话跟你说，我可从来都没看低了你，把你从那个位置上拿下来，只是因为你的能力问题，别琢磨着我是因为东北的事，故意和你为难，真要是那样的话，我还能跟婶子说，让你回来给我师叔当助理？” 王钰秦愣住了，之前王薇和他说过，他能回来给郭德强当助理，是因为萧飞推荐，可他当时根本就听不进去，年轻气盛，只想着给萧飞添堵，好出出心里那口气。 现在又听萧飞提起这件事，王钰秦才明白，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 “知道你想出人头地，可你记住了，出人头地靠的是能耐，不是因为你是谁的表弟，是谁的小舅子！” 萧飞这话说的狠，直戳王钰秦的心，至于他能不能想的明白，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师哥！师哥！” 正在这时候，岳芸龙跑了上来。 “海叔回来了。” 萧飞应了一声，也不理会王钰秦，急匆匆的下了楼。 “海叔！” “小飞，来啦！” 汪海的脸色非常不好看，显然这次去医院并不顺利。 “海叔，那边怎么样？对方提要求了没有？” “人看着没事儿，能有什么事，大勇就推了他两把，可医院的验伤报告写的是头部擦伤，小臂骨裂，还有脑震荡。” 呃？ 萧飞闻言，立刻转头看向了刚下楼的王钰秦。 发生冲突的时候，只有他和李贺彪在场。 难道都没说真话？ 不然的话，像脑震荡，头部擦伤还能理解，毕竟那个记者当时确实倒地了，可小臂骨折是怎么回事？ 总不能为了陷害李贺彪，那个周姓记者故意拿着榔头往胳膊上面砸？ “不可能，我当时就在现场，看得清清楚楚，大勇就是推了那个记者几把，根本没动手，这是栽赃陷害。” 萧飞摆了摆手，没让王钰秦继续说下去，又问汪海：“海叔，对方提什么条件没有。” 汪海苦笑两声，道：“提了，不是那个姓周的提，他们台里来了个领导，说是个主任，好嘛，你是没瞧见，上来大模大样的跟我说，是公了还是私了。” “您是怎么说的？” “我能怎么说，临出门的时候，就接着郭老师的电话，跟我说了，不能太软，不能让人家给拿捏住了，这种事，我得问你师叔的意见啊！” 问郭德强？ 萧飞突然预感到，这件事要坏菜了。 “师哥！” 栾芸博这个时候，凑到了萧飞跟前，把手机递给了他，萧飞接过来一看，手机播放的是一段采访视频，采访的真是那个周姓记者。 只见那人一脸虚弱的靠在床上，面对着摄像机镜头，说话都有气无力。 先说说了一番事情经过，随后就开始控诉。 “你要说我私闯民宅，我也没私闯啊？我是敲了门的，你不让我进去，我可以不进，但你为什么要动手打人，我就想不明白了，在咱们如今这个法治社会，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动手打人，我觉得他对我造成的不光是身体上的伤害，还有精神上的侮辱。” 说着还哭了起来，接着又展示了验伤报告，并且表示，如果德芸社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他就将通过法律，来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 看了这段采访视频，萧飞已经用不着去问汪海，郭德强在电话里到底都说什么了。 显然，当时汪海的答复不能让人家满意，所以才有了这一出。 “婶子，现在给我师叔打电话。” “现在？他这会儿应该在飞机上呢！” 哎呦！ 萧飞顿时感觉到一阵头疼，眼下他最怕的是什么，就是郭德强对着记者胡说八道，现在这件事已经非常不好解决了，郭德强要是再添上一把火的话，那可就彻底完蛋了。 “那就等我师叔回来！”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两个小时之后，郭德强和于清到了京城，刚从安全通道出来，还没等遇见汪楠呢，两个人就被记者给包围了。 “郭老师，关于您的徒弟李贺彪打人一事，您有什么想说的？” “郭老师，受害者现在还在医院接受救治，您作为德芸社的班主，李贺彪的师父，是不是应该主动站出来，向受害者道歉。” 于清就在郭德强身旁，听到这些问题，再一看郭德强的表情，心里明白，怕是要完犊子了！ 第八百一十一章 太天真 “今天我们家里确实来了个自称是记者的人，扛着摄像机，直眉瞪眼的就往屋里闯，我有一徒弟叫李贺彪，实在是看不下去，就给推出去了，在推的过程中呢，可能因为那位的身子骨实在是单薄了点儿，也可能是我这徒弟的力气大，没办法，以前是颠大勺的，胳膊比我的腿都粗，不管怎么样，人就躺地上了，然后，我徒弟就给带派出所去了。” 这话说的，避重就轻，但是，记者们高兴啊！ 要是郭德强一上来忙着道歉，这件事还有什么意思啊？ 就得这样，针尖对麦芒的，才能制造出来矛盾点，才能吸引公众的关注。 “刚才我让我的经纪人汪海去了趟医院，不管怎么说，人家伤着了，出于人道主义，咱们都得去瞧瞧，正赶上京台去了一副主任，是个老娘们儿，撇着大嘴还问公了私了，又让赔钱，又让道歉的。” “那么，请问郭老师，关于之前有玫瑰园业主举报您侵占公共绿地，是否存在这种现象呢？” 这个时候，有记者主动添上了一把火。 果然，听到这个问题，郭德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是不是得先搞清楚了，那到底是不是公共绿地，当初我买房子的时候，开发商曾跟我说过，那一片都是我的后院，一共30平，都是送的，我把我的地盘圈上，这没毛病？还有，刚才有点儿乱，我也忘了问了，那个自称是记者的人，他到底是怎么进去的啊？整个后院都圈上了，他是会穿墙术，还是土遁法啊？” “大模大样的说自己是记者，连记者证都拿不出来，还要往我家里闯，我就想问问，我要是扛着一摄像机，往别人家里闯，是不是也得挨顿揍啊？” “所以说啊，这个记者，还不如妓女呢，这妓女是在红灯区活动，记者呢？在绿灯区，想去哪就去哪。” 于清想拦着，可是已经太晚了，当郭德强把刚才那句话说出来之后，他就看到，周围人的脸色都变了。 人家都是记者啊！ 前面说的还不算什么，可是，把记者形容成妓女，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过了。 郭德强虽然指的是娱记，可是别忘了，天底下的记者是一家，平时第一手新闻，抢的头破血流，但是，郭德强指着鼻子骂街，人家还能答应？ 娱记狗仔也好，正儿八经的文报记者也罢，甚至是一些龙头媒体的总编，主编，甚至是高层领导，比如萧飞的三婶白玲，人家也是记者出身啊！ 郭德强一句话，把所有人都给骂进去了。 跟谁有矛盾，就冲着谁来，一杆子打翻一船人，郭德强是身上刺挠，想要挨板子了吗？ 于清了解郭德强，知道他好逞口舌之利，刚刚在飞机上，他还劝来着，让郭德强收敛一点儿。 郭德强刚才还答应的好好的，可现在呢？ 就在这个时候，汪楠终于找到了这边，看到郭德强被一帮记者围着，赶紧上前，他生的身高体壮，往人群里一冲，很快就挤到了郭德强身边。 “叔！咱得赶紧走！” 郭德强还没说痛快呢，刚要张嘴，就被于清从后面一把揽住了脖子。 “德强，别说了，你闯大祸了！” 闯祸了？ 我闯什么祸了？ “别说话，快走！” 于清根本不给郭德强说话的机会，和汪楠一起，架着郭德强就往外走。 记者们反应过来，赶紧追着郭德强发问。 只不过，现在的问题，变得越来越尖锐，显而易见的，郭德强那一番“妓女”说，成功将他们所有人都给激怒了。 看到这边的乱象，机场的保安也赶紧跑了过来，在他们的帮助下，三个人总算是成功上了车。 汪楠一脚油门，车冲了出去，将追过来的记者给甩开了。 “德强，你这回可真是闯了大祸了。” 于清说着还发出了一声长叹。 之前在和萧飞通电话的时候，萧飞还反复的叮嘱，一定不能让郭德强乱说话，别接受记者的采访，就算是要说话，也只能道歉。 结果…… 还是没拦住。 “大爷！郭叔刚才都说什么了？” 汪楠这会儿想起了，他出门的时候，萧飞跟他说的话，连忙问了一句。 “怎么了？我说话怎么了？能有什么事儿啊！” 郭德强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能有什么事儿？郭德强，你也太天真了？真以为谁都能惯着你呢，自己个刚才说的是什么，现在还能想起来吗？” 郭德强一愣，还真有点儿记不起来了。 “这就忘了？你说人家记者是妓女，现在想起来了吗？” 呃…… 郭德强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尴尬。 “这……这也没什么？” 还没什么呢！ 一帮记者围着你，你居然敢指着人家的鼻子，说人家记者都是妓女，刚才那帮人没围着你圈儿踢，都算人家有涵养。 更何况…… 于清气的一声大喊：“萧飞的三婶儿，人家也是干记者的出身。” 听到这话，郭德强彻底傻眼了，他没想到自己图一时的痛快，结果把德芸社的恩人都给骂进去了。 德芸社刚红起来那两年，萧飞的三婶可没少帮他们的忙。 那个时候，经常有混主流的同行举报，要是没有白玲帮忙，德芸社不知道要摊上多少麻烦事。 “师哥，我……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再怎么糊涂，也不能骂小飞的三婶儿啊，我那是……” 郭德强这下心里也有点儿慌了，萧飞的三婶儿是干什么的，他当然清楚，别看德芸社红，人家要是恼了，真想对付德芸社的话，一句话，就能让他十多年的努力，瞬间化为乌有。 而且，人家对他有恩，他还把人家给骂了，这都不叫人干的事。 “甭解释了，你跟我解释也没用，还是好好想想，这件事该怎么办！” 于清想到郭德强刚才说的那些话，就觉得脑袋疼。 郭德强一句话，得罪了那么多人，接下来，就等着承受人家的怒火！ 该怎么弥补？ 于清想不出来，掏出手机，给萧飞打了过去，当他把郭德强在机场说的那些话，跟萧飞学了一遍之后，半晌都没听到萧飞说一个字。 “少爷，你师叔他……他也不是成心的，他骂的也不是……不是……” 于清都不知道该怎么替郭德强圆这件事。 “师父，有什么话，等您回来再说！” “行，见面再聊！” 于清说完，直接挂断电话，抱着肩膀，往椅背上一靠，谁都不想搭理。 郭德强见状，也没说话，他此刻心里也乱成了一团麻。 与此同时的玫瑰园。 萧飞面色阴沉，本来他还想找三婶儿白玲帮忙的，结果，郭德强这些话一说，他都没法因为这件事登人家的门了。 白玲也是记者出身，都被郭德强骂成是妓女了，人家还帮忙，帮个屁！ 郭德强到底是怎么想的？ 难道也是因为红了之后，心态就发飘？ 这两年，德芸社确实越来越顺，发展的越来越好，难道这还成了郭德强肆无忌惮的依仗？ 真以为观众喜欢，就可以坐拥民意，一切外部因素都可以不考虑了？ 如果郭德强真是这么想的，那只能说，无知者无畏了。 郭德强觉得不用去考虑，那是因为他根本就没见过。 不说别的，今年五月，那个号称全国第一的夜总会是怎么倒的？ 官方给出的理由是，那家夜总会提供有偿陪侍服务，再加上消防设施检查不合格。 95年开业，到现在都15年了，天子脚下，眼皮底下，刚发现？ 别人不知道，萧飞的心里跟明镜似的。 有的时候，得罪了某个人，人家一句话，就可以让你万劫不复，永世不得翻身。 郭德强自诩草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路莽着过来，总觉得没什么能让他害怕，也已经习惯了那个路数。 可他忘了，原先让他随便折腾的只是个小草窝，现在德芸社早就从那个小草窝里走出来了，他还以为如今这个环境，还能让他任意遨游呢？ 要是还跟同行吵架拌嘴，倒是没关系，可郭德强这一次，是真的得罪人了。 “小飞！” 王薇见萧飞接了个电话，然后就不说话了，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心也悬了起来。 “刚才怎么回事啊？” 萧飞抬起头，缓了一会儿才说道：“汪楠过去的时候，我师叔已经被记者给围上了。” 什么？ 所有人听到这话，全都是一惊。 郭德强是个什么脾气，他们都太清楚了，那是个从来不吃亏的主儿，从他的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 “你师叔他……都说什么了？” 说什么了？ 他骂我三婶儿是妓女。 这话您让我怎么学？ “婶子，我师叔说了什么，还是让他回来，自己跟您学！” 呃…… 王薇没料到萧飞会是这个反应，闻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那个嘴敞的，该不会是说了什么，把萧飞都给得罪了？ 第八百一十二章 必须给他个教训 郭德强进来的时候，耷拉着脑袋跟霜打的茄子一样，他也知道，这次的祸确实闯大了，只顾着图一时嘴上痛快，怕是真的要将德芸社给推进万丈深渊了。 想到多年的辛苦，将要付之东流，郭德强就恨不能给自己来两个大嘴巴。 萧飞看到郭德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位是个好人，可就是那个容易上头的脑袋，还有那张惹祸的嘴，真是…… 唉…… “少爷！” 于清心里也顶着火，可是，现在要倒霉的是德芸社，他又不能不说话。 眼下这个局面，也只能萧飞来解。 他三婶儿别跟郭德强一般见识，稍微抬抬手，这件事还有缓。 真要是恼了要对德芸社下手，一句话，停业整顿，德芸社就得玩儿完。 “你师叔他……他真没那个意思要骂谁，就是……” 于清都没法解释，他知道，就冲着郭德强那句“记者跟妓女一样”，就足够让他永世不得翻身了。 “师父，现在这个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弄了，我师叔那句话打击面太大，不光是我三婶儿，文化部多少领导都是记者出身，各个电视台管事的，也有不少做过记者的，一句话，把这些人都给惹了，您让我怎么办？” 于清没话说了，转头看向了郭德强。 “少爷，是我口敞了，这样，我登门道歉，怎么着都成，只要放过德芸社就行。” 郭德强现在是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哪里还有平时的硬气。 现在知道害怕了？ 说的时候怎么就不记得别人的劝告？ 大祸临头，让萧飞怎么办？ 被郭德强骂成“妓女”的，还有他三婶儿呢。 “师叔！” 此刻，玫瑰园只剩下了萧飞、王薇、王钰秦、汪海，还有刚回来的郭德强、于清，其他人都让王薇给劝走了。 当着郭德强徒弟的面，他还能给这位留点儿面子，可现在，也就顾不上了。 “您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德芸社不是以前那个草台班子，您作为德芸社的班主，应该知道谨言慎行。” 这话说的很重，萧飞是晚辈，这样说自己的师叔，算是不敬。 可今天，有些话他必须要说。 “德芸社不是您一个人的，能有今天，所有人都付出了心血，您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让大家伙一起买单。” 闯了祸的郭德强此刻就像个小媳妇儿似的，低着头也不说话。 萧飞看着，也没再继续说下去。 有些事，点一下就行了，说的太多，反倒是过犹不及。 “小飞，婶子知道，这事都是你师叔的错，可现在……” 刚刚听了汪海给她的分析，王薇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那些被郭德强骂了的人，真要是抓着不放，等待德芸社的只有关门散伙。 “婶子，师叔，我尽力协调，可您二位还是……做好心里准备！” 做好心理准备？ 准备什么啊？ 郭德强和王薇都吓了一跳。 不等两人说话，萧飞便站起身来：“师父，我送您回家。” 于清一愣，刚要说话，对上萧飞的眼神，又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行，这来回折腾的，我正好也饿了。” 王薇见状，刚要起身，却被郭德强给拦了下来。 他不上头的时候，还是很明白的，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的错，萧飞反复的叮嘱过，可他愣是没往心里去。 现在弄成这样，完全是咎由自取。 萧飞就算是甩手不管了，他也没话说。 萧飞既然说了，会尽力协调，那就肯定不会食言。 “少爷，拜托了！” 郭德强知道，现在这个局面，不是他硬挺着就能过去的，只能看萧飞能不能帮着撑过这个难关了。 真要是不行的话，那也是他自找的。 萧飞点点头：“师叔，我尽力。” 说完，便带着于清一起离开了。 从玫瑰园出来，刚上车，于清便急着问道：“少爷，你看这个事……” “师父，您觉得我应该插手吗？” 萧飞没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于清听了也直嘬牙花子。 按理说，这事萧飞不但不应该帮忙，就算是落井下石，都没谁能说个不字。 白玲毕竟是萧飞的亲三婶儿，郭德强虽然是师叔，可根本不是一个门的。 现在萧飞的三婶儿让郭德强给一勺烩骂了，萧飞应该帮着谁？ 帮着三婶儿出气，也是理所当然。 “少爷，师父知道，这件事让你为难了。” 于清说着叹了口气。 萧飞见着了，也不禁有些心疼。 他知道，德芸社在于清的心里份量很重，德芸社要是真的因为这件事完了，于清肯定接受不了。 “师父，您放心，万事都有我呢。” 这件事，如果不是因为于清的话，萧飞肯定撒手不管了。 凭什么，每回别人惹了祸，都要他上赶着给擦屁股。 要是萧飞事先没提醒也就罢了，萧飞不但提醒了，还反反复复说了好几次。 没出事的时候，人家还觉得他多余，等到出事就想起他来了。 他是救火队的啊？ 可是…… 谁让于清是萧飞的师父呢。 于清闻言，顿时来了精神，萧飞能说这话，估计事情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少爷，你的意思是……这件事还有缓儿？” 什么缓儿？ 无非就是萧飞上门去求呗！ 三婶儿白玲一向都很疼萧飞，他要是去求情，应该能讨个面子。 但是，这话不能让郭德强知道。 当初，有人举报德芸社的相声有问题，萧飞求了三婶儿帮忙，事后都不愿意让郭德强知道，就怕他以为有了倚仗就有恃无恐。 可后面一来二去的，萧飞和白玲的关系还是让汪海知道了。 郭德强为什么这么莽？ 未尝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有个人脉如此之广的子侄，还有什么好怕的啊！ 结果，这一次他直接把萧飞的肺管子都给捅破了。 “师父，这个事您先别和我师叔说，趁着这次的事，也得让他明白，现在的德芸社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不能总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不管不顾的只图自己痛快。” “对，是该给他个教训，要不然他不长记性。” 于清说着，他的心里也不舒坦，祸是郭德强惹出来的，现在却要让他徒弟来平事。 “徒弟，让你受委屈了。” 早听萧飞的多好，也就没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了。 “师父，您别多心，我也没觉得受委屈，就是……希望这件事情过后，我师叔能吃一堑长一智，往后真的能做到谨言慎行就好了！” “能不能做到是他的事，再有这么一遭，咱们爷们儿跟郭家的缘分也就该到头了。” 于清这次也发了狠，回玫瑰园的路上，他就已经跟郭德强动了怒，回头再让萧飞的三婶儿白玲收拾郭德强一顿，要是这样，郭德强还不能长记性。 也甭管德芸社是不是他们大家伙的心血了，该散就得散，身边总趴着这么一个惹祸精，谁能受得了啊！ “少爷，你说……这回德芸社得经多大的风浪啊！？” 多大？ 至少十几级。 也不看看郭德强这次惹到了多少人。 “师父，刚刚在玫瑰园，我都没敢说，这里面的事，您怕是也不了解，我要是真说了的话，我还真怕吓着我师叔。” 一起被郭德强骂进去的其他人，暂且不说，单单是萧飞的三婶儿白玲，人家可是文化部门主管这方面的一把手。 抬手一指，就能让德芸社关门歇业，全国所有的传媒，没有哪一家还敢和德芸社合作。 于清听了，也不禁咋舌，他只知道郭德强祸闯的大，却没想到会这么大。 “少爷，你……尽力而为！” 时间太晚，于清也就没回密云，萧飞直接将他送到了朝阳区这边，随后他也回了四合院。 “小飞，到底怎么回事啊？刚才你三婶儿给我打电话，发了好大的脾气。” 萧飞听得一愣，白玲没给他打电话，怎么打到了张玉虹这里。 萧佳琦也跟着说：“我也接着了好几个电话，有你堂叔、表姑，还有……一帮人都跟我说，让你趁早退出德芸社。” 退出？ 萧飞听着也是满脸的无奈，显然他的这些亲人全都因为郭德强那一通屁话，大动肝火。 “妈！我三婶儿也让我尽早退出？” “可不嘛！你三婶儿说了，不让你跟郭老师这种没有艺德的人在一块儿瞎混。” 呃…… 萧飞早就预料到了，白玲要是听说了郭德强那些话，怕是能直接气疯了。 这也并不奇怪，任谁被人说成是“妓女”，还不恼啊！ 正说着呢，萧飞的电话铃声响了，拿出来一看，正是白玲打过来的。 “爸、妈，我三婶儿兴师问罪来了！” “接！好好劝劝你三婶儿！” 萧佳琦说了一句，刚刚他在电话里也替郭德强求过情了，对郭德强这个人，他自问还是比较了解的，是个性情中人，可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容易冲动。 萧飞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到园子里才接通了电话。 “三婶儿！” “都知道了！” 白玲的声音都仿佛带着冰碴儿，显然是气坏了。 “知道了！” “你怎么说？” 萧飞叹了口气，明明不是他惹出来的，现在却要他帮着郭德强顶雷，这都叫什么事啊！ “三婶儿，这个事……我师叔他真没没想到连您都给一起骂进去了！” “你少给我打马虎眼，没骂我就能说天底下当记者的都跟妓女一样？他是公众人物，说话能这么不负责任？一点儿艺德都没有，这样的人，你还打算继续跟他在一起瞎混？” 萧飞知道白玲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听着白玲发泄。 “你怎么不说话？觉得我说的不对？” “没，没有，您说的都对，我也气坏了，哪能这么说话。” “行！还知道替三婶儿鸣不平，算我没白疼你！” 白玲和萧佳远的孩子萧逸常年在国外，两口子是当真把萧飞当成亲儿子一样疼，但凡家里有点儿什么好东西，就算萧佳远舍不得，可只要萧飞看中了，白玲就没有吝惜的时候。 “既然你也觉得郭德强有错，那么好，三婶儿就一句话，趁早离开那个德芸社。” 这个嘛…… “三婶儿，您先消消气，我知道这回都是……我师叔的错，可总归还是事出有因。” 要是没有那个周姓记者私闯民宅，李贺彪被警察带走的事，郭德强也不至于这么上头，口无遮拦的闯出这么大的祸。 “嗬！你的意思是我小题大做了？” “我可没这么说，三婶儿，您……高抬贵手，德芸社到今天，我也倾注了不少心血，真要是让我眼睁睁的看着这块牌子倒了，我这心里也确实……” “你还打算让我当成什么都没发生？” “不是！我没这个意思！” 萧飞连忙说道，他可不敢再拱白玲的火。 “我的意思是，您该处罚就处罚，该教训就教训，什么时候，等您出了这口气，咱们再……” 白玲听着，她算是明白了，萧飞说来说去的，还是想要让她放过郭德强和德芸社。 “合着你还是要给郭德强求情啊！” “三婶儿，您就当是心疼我。” “呸！你都不拿我这亲婶子当回事儿，不帮我出气，还开口替着别人求情，我犯得上还心疼你！” 呼…… 听到这话，萧飞暗暗松了口气，他听得出来，虽然白玲心里还是有火，但总归话口软了一点儿。 “您这话说的，我肯定向着您啊！但是，我好歹是德芸社的副总，真要是在我手里，德芸社的牌子倒了，那不是显得我太无能了嘛！三婶儿，是打是罚，我都认，可就是到最后，您……可千万别下死手。” “行了，小飞都这么说了，你还能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电话那边传来了萧佳远的声音。 “行！小飞，刚才那话可是你说的，打罚都随我，可别等真的打疼了，到时候，你再来找我。” “您放心，我还想趁这个机会，给我师叔来点儿教训呢！” 呃？ 白玲不由得一怔，听萧飞的意思，敢情她这个文化产业司的副司长还成了他手上的工具人了。 “好！你等着！” 第八百一十三章 总算是知道害怕了 大动肝火的白玲下手也当真极快。 转天，萧飞还在同仁堂坐诊呢，就接到了栾芸博的电话，包括广德楼在内的五家小剧场，还有德芸书馆，来了一大帮人。 工商的，税务的，消防的，环境的，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样，集体上门了。 另外，德芸社还接到通知，现在市面上发行的，所有德芸社的音像制品，全数下架。 呃…… 也不是全部，萧飞当初在京城广播电台录制的那一版《九头案》，后来跟萧飞一个堂姐的公司合作，发行的音频磁带不包括在内。 要不怎么说，白玲还是心疼萧飞这个大侄子的。 “师哥！您什么时候能过来啊？我这边可都支应不开了，贺林，你去接待一下，我马上过去，人家要查什么，就让人家查，这时候，谁还能顶着？师哥，您看……” 萧飞知道，不光白玲下手，还有很多被郭德强得罪的人，也都没闲着。 虽说不是一个系统的，但是，人家打电话过来，这个面子肯定是要给的，一个民间相声班社的班主，居然敢这么狂，好些人都看不下去了。 “配合，让人家尽管查，查出问题来，该整改整改，该交罚款交罚款，这事没什么好说的，我这边还有病人，先这样！” 白玲要出气，这个时候，萧飞说什么都不能拦着，这是昨好了的。 甭管怎么样，只要到最后能给德芸社留一口气就行了。 “小萧，怎么了？咋还整改，罚款啊？” 一旁正在学艺的白主任忙问道。 “因为郭德强说的那些话？” 这件事闹出来的动静不小，现在甭管是电视，还是纸媒，亦或者网络上，全都是关于这件事的报道。 郭德强徒弟打人，这个标题也早就冲上了热搜，成为时下最热的话题。 “嘴给身子惹祸，现在人家要打，我们也只能挨着了！” “不会出大事？” 萧飞闻言笑了：“真要是出了大事，德芸社倒了，不是正好随了您的心愿吗？” 白主任一直觉得萧飞去说相声是极大的人才浪费，医术这么高，还精通药理，就该潜心钻研中医中药，为这门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奋斗一辈子。 结果却莫名其妙的跑去说相声了。 也就是萧飞的爷爷去世了，不然的话，白主任怕是能直接打上门去。 “这叫什么话，你可真是不识好人心，来，看看这个！” 白主任说着，递过来了一份报纸，上面头版头条刊登的，也是关于李贺彪打记者的新闻。 被打的周姓记者在医院接受了采访，据他所说，李贺彪对他的殴打一共进行了三次，每次都打了十几拳。 不过，彪哥还真是个讲武德的，打人居然还分成了三个阶段，每次只打十几拳，多了还不打。 “都是扯淡！” 扯不扯淡，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如今的矛盾，已经不在李贺彪和周姓记者身上，或者都不在德芸社和京台这个层面上，闹的这么大，主要就是因为郭德强那张嘴。 说记者和妓女一样。 他倒是骂的痛快了，却连累着德芸社跟着一起遭殃。 栾芸博这边被萧飞挂了电话，也有点儿懵了，眼前这局面，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说起来，之前这些部门也偶尔过来检查，但是，一方面德芸社确实没什么大问题，再有就是有汪海这个八面玲珑的人在，每一个部门的关系都处的不错，人家也不会鸡蛋里面挑骨头。 但是这一次，栾芸博能感觉得到，绝对是来者不善啊！ “海叔，李队长！” 栾芸博下了楼，正好看见汪海在给他们这一片负责消防的李队长递烟。 可李队长不但没接，反而直接给推开了。 “烟就不抽了，我们过来也是例行公事，眼下是火灾事故的多发期，区里要求联合大检查，你们这边配合好就行了！” 栾芸博和汪海对视了一眼，都知道，接下来怕是要有麻烦。 消防这种事，只要检查，就没有一点儿问题都不存在的，灭火器泄压，消防涂层破损，消防通道不合格，等等等等。 无论哪一家，多多少少都会存在一些问题。 “师哥！” 刘贺英这时候也跟着工商和税务的检查人员下楼了。 “人家要把账拿走细查！” 栾芸博听着，感觉脑袋都要裂开了，往常可没有过这种情况，现在居然要把所有的账都拿回去细查。 德芸社有问题吗？ 肯定有啊！ 虽然没有太过严重的情况，可是，哪一家剧场没卖过加座票，这份门票收入是不能挑明了的。 因为一旦挑明了，就意味着德芸社没有遵守剧场的最大客容量，照样会有别的部门来处罚。 可不挑明，就意味着不能入账，不入账，就意味着偷税漏税。 “同志，您看……” “我们也是按照规定办事，你们可以放心，我们检查过后，结果也肯定是要公开的，你们要是有异议的话，可以申请复审。” 人家都不容栾芸博把话说完，就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还复审？ 复审什么啊！ 有没有问题，他还能不知道？ 紧接着，栾芸博的手机又响个不停，各个演出队都打电话过来询问，小剧场那边也有人去检查。 “情况怎么样？” 汪海也感觉有点儿支应不住了。 虽然昨天从玫瑰园离开，他就已经有了预感，但是，怎么都没想到，报应会来的这么快。 而且，人家不跟你玩阴谋，直接明着来，让你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 “都被查了，怎么就弄成这样了！” 栾芸博心里也窝着火，明明只是一件小事，可现在却闹得这么大，归根结底，都是因为郭德强的一句话。 可他这当徒弟的，又不能说师父，憋在心里，那叫一个难受。 “你也别着急，小飞那边不是说他会尽力协调嘛！” 唉…… 栾芸博叹了口气，现在也就只能指望着萧飞那边了。 检查结果，赶在中午前就下来了，德芸社的五家小剧场，还有德芸书馆一律停业整改。 天桥剧场这边是因为存在偷税漏税的问题，勒令停业一个月，并处十万元罚款。 三庆园则是因为内部消防通道狭窄，消防指示牌不明，停业一个月，罚款3000元。 广德楼是因为内部消防图层有破损，停业一个月，罚款500元。 还有湖广会馆，张一元，德芸书馆，每一家都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一律停业整顿。 栾芸博坐在办公室里，电话不断，都是询问他该怎么办。 他能知道该怎么办啊？ 人家检查出了问题，不停业也不行，整改通知都下来了，谁敢顶着干？ “先停，安排人守着，把观众的票钱给退了，多余的话别说，明白吗？明白就行，先这样！” 放下手机，栾芸博感觉脑子都是懵的，8月1号出的事，这才过了一天，人家的第一步动作，几乎已经让德芸社万劫不复了。 这个局该怎么破？ 栾芸博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把内部稳住，剩下的就是等萧飞的消息了。 “师哥！五家小剧场和德芸书馆全部被通知停业整改，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栾芸博没敢给萧飞打电话，只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等了半晌也没等到萧飞回过来，反倒是等来了郭德强的电话。 “师父！” “小栾！” 郭德强的嗓子都哑了，这边发生的事，汪海已经全都告诉他了。 说心里话，就算是在昨天，郭德强也没觉得能有多大事，可如今，他是真的知道害怕了。 这两年德芸社发展的顺风顺水，确实让他有点儿忘乎所以，觉得自己有观众支持，便掌握了民意。 就算是真有人想要对付他，德芸社的观众还不答应呢。 可事情的发展，让他彻底清醒了。 他只是一个民间相声班社的班主，这个身份什么都带不来，更不可能为他消灾避难。 “师父，您可千万别着急，我们正在想办法呢！” 栾芸博本来还对郭德强有点儿怨气，可听到郭德强的声音之后，他只觉得一阵心酸。 “放心，师父没事儿，那什么，我刚才和你师娘商量了一下，下午在郭家菜开个会，你……通知一下你师哥！” 郭德强现在也没脸给萧飞打电话，祸是他闯的，却要萧飞去给他平事，他这当长辈的拿好意思再联系萧飞。 仔细想想，他都不知道自己是犯了哪门子神经病，怎么就一根筋的认为，谁也不能将他如何呢？ 现在人家真动手了，他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别说还手了，求情讨饶都不知道该进哪个门。 “行！师父，我知道了，您……” “放心，好着呢！” 郭德强说完，便挂了电话。 好着呢？ 要是能好才叫怪事呢！ 唉…… 栾芸博突然有种大厦将倾的感觉。 算了，还是等所有人都碰着面，听听人家是个什么意见！ 栾芸博想着，又给萧飞发了一条短信。 这一次，萧飞很快就回过来了，只有三个字——知道了！ 第八百一十四章 我挺你 往常来郭家菜，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今天就不同了，所有人都得到了消息，德芸社的五个小剧场都被勒令停业整顿，连德芸书馆都不例外。 一时间难免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红火一时的德芸社还能不能有恢复演出的那一天了。 萧飞带着刘佳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着。 看到萧飞到了，好些人起身过来打招呼，也都想着能从萧飞这里得到点儿内部消息。 别看平时有的人看萧飞坐上高位，心里不痛快，但是这个时候，任谁都明白，德芸社的前途都在萧飞的身上呢。 可萧飞什么都没说，跟几位长辈打过招呼之后，便径直走到了最前面。 甭管德芸社的将来如何，他现在还是公司的副总呢。 “少爷，来啦！” 郭德强见着萧飞，心里还是有点儿尴尬。 之前萧飞那样劝他，结果，他愣是听不进去，以至于落到今天这一步田地，又能怪的了谁。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郭德强算是想明白了，真要是德芸社保不住，也是活该。 “师叔！” 萧飞一听就知道，郭德强着急上火的嗓子都劈了。 “您也别太着急了，我正想办法呢！” 郭德强闻言，总算是有了点精气神：“好，好，好。” 走过了一会儿，人都到齐了。 郭德强打起精神：“都来了！大家也该知道了，咱们德芸社遇到事了，挺大，究竟怎么回事，诸位心里也都明白，今天把大家伙都叫来，就是想跟你们都说明白了。” 郭德强说着，端起杯喝了口水，嗓子疼得实在难受。 “李贺彪的处罚结果出来了，拘留7天，另外罚款500，这事不能怪他，虽然冲动了一点儿，可他没坏心，我不打算罚他，也不打算开除他。” 昨天在玫瑰园，汪海曾劝过郭德强，实在不行的话，就把李贺彪给开除了，也算是对京台那边有个交代，可郭德强说什么都不答应。 李贺彪是因为郭家才被拘留，他要是反手就把人家开除了，那还是人吗？ 不但不想开除，昨天在机场，面对着记者的时候，他还曾说，等事情过去之后，要给李贺彪办个专场，甚至称他是民族英雄。 只不过，现在冷静下来之后，这话是不敢再说了。 “另外就是，咱们的五个小剧场，再加上德芸书馆被勒令停业整顿，说是一个月，可什么时候能恢复演出，谁都说不准，可能要过一段时间，也有可能就此散伙了，希望大家都有个心理准备。” 郭德强这话一说，屋里顿时就乱了起来。 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谁不是指望着相声这门手艺吃饭啊。 每天演出，按月拿工资，养活一家老小，德芸社要是真黄了，他们怎么办。 之前听说德芸社停演，他们就吓了一跳，谁知道居然严重到了这个程度，德芸社真的有可能从现在开始就没了啊！ “真不让演出了？” “不能，不是说停业整顿一个月吗？到时候，整改完了，还不让演？” “难说，现在明摆着就是有人要整德芸社，就算是咱们整改完了，到时候，人家检查还说不合格，咱们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这可怎么办？要不找找人给疏通一下。” “找谁？谁去找？您有门路啊？” 嘈杂声突然渐渐平息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前面的萧飞。 显然，大家伙最后的希望都落在萧飞的身上了。 “大家别难为小飞了，他早就说了会尽力协调，可这事是我惹出来的，真要是干不下去了，也全都赖我。” 一想到天在机场说的话，郭德强就恨不能给自己来两个大嘴巴。 真是瞎了心了。 你就一个臭说相声的，怎么就鬼迷心窍的觉得自己了不起呢？ “话说明白了，大家伙有什么想法？或者干脆说，现在要是有人想走，我绝对不拦着，是我郭德强混蛋，惹了这么大的祸，把大家伙都给连累了，无论是谁想走，现在就直接亮明了，合同作废，我不难为任何人。” 萧飞做德芸社副总之前，除了他以外，其它演员都已经和公司签了合同。 在合同没到期之前，要是有人想离开的话，是要赔付违约金的。 到郭德强已经把话说明白了，想走的，合同直接作废不会难为任何人。 “德强，别说这个了，公司遇到难处了，这个时候要是走了，那不是太没良心了，谁愿意走谁走，我是肯定不走。” 第一个站出来，对郭德强表示支持的人，谁都没想到，居然是王月波。 他在德芸社也算是元老了，以前就经常搭班演出，后来在04年正式加盟。 不过他支持郭德强倒也并不奇怪，早在郭德强第一次来京城的时候，他们就认识了，还曾搭档过一段时间。 要不是因为王月波要接手宣南书馆的话，或许到现在，现在郭德强身边的自然还是这个大胖子。 王月波第一个站出来，对郭德强表示了支持，其他人也纷纷起身，表示再怎么样，也不会离开德芸社。 “还没到那份上呢，就算真到了那份上，郭老师，您放心，我们也不走！” “对，我们都不走！” 郭德强看着，心里顿时觉得暖烘烘的，今天开这个会，他是真做好了准备，要散伙的，结果没想到，大家伙这么仗义。 “师父！您也别太着急了，遇到事了，咱们就先紧着事情解决。” 何芸金也表明了态度。 郭德强见状，更是眼泪都差点儿下来了：“好孩子，好孩子！” 紧接着，郭德强也站起身来：“大家伙的心意，我在这儿谢谢了，只要德芸社还有重新起来的那一天，我绝对忘不了大家伙。” 众人又七嘴八舌的出了一通主意，随后便各自散了，今天的演出是甭想了，往后什么时候复演，郭德强也只是说了，让大家等通知。 等众人散去，屋里只剩下了郭德强、王薇、于清、汪海、栾芸博，还有就是萧飞了。 “少爷！事情到了这份上，都是我的责任！” 当着萧飞的面，郭德强主动认了错。 “能办成什么样，就办成什么样，哪怕到最后，德芸社还是保不住，那也是我自找的，我谁都不怨。” 郭德强也知道，他这次闯的祸太大，得罪的人太多，连能帮得上忙的，全都被他一起给骂进去了。 萧飞虽然说会尽量帮着协调，可郭德强心里，其实已经不怎么抱期望了。 尽人事，听天命！ 萧飞刚要说话，屋门又被人给推开了，众人看过去，见进来的是李芸东和李贺杰。 “孩子，还有事吗？” 兄弟两个对视了一眼，走到郭德强跟前，突然跪下了。 郭德强被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就要去扶，可刚站起来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他本来就有高血压的毛病，昨天没睡好，今天又遇上这么多的事，着急上火的，老毛病又犯了。 “师父！” 一旁的栾芸博赶紧扶了一把。 “芸东，你们哥俩这是干嘛啊？” 栾芸博的语气不是太好，在他看来，李芸东哥俩进门就下跪，该不会是要走？ 刚刚大家伙都在的时候，郭德强已经明说了，谁想要走，绝对不拦着，刚才不说，现在这算是什么意思。 李芸东忙道：“师父，您别着急上火的，我们哥俩知道您遇上难事了，要是咱们德芸社能过去这一关，我们还跟着您干，要是实在过不去了，我和贺杰商量了，去年我们家拆迁，一共分了三套房，我们哥俩一人一套，还剩下一套，我们打算卖了，把钱给您，报答您对我们哥俩的恩情。” 这话一说，屋里所有人都愣住了，栾芸博更是满心的愧疚，刚刚他还以为李芸东哥俩进来是想要离开德芸社呢，没想到…… 萧飞也同样被触动了，他也没想到，李芸东哥俩能有这份心。 为了帮师父度过难关，居然要卖房！ 难得，难得啊！ “好孩子，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师父怎么能要你们的钱，都踏踏实实的，咱们还没到那个份上呢。” 郭德强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虽然遇到了难事，甚至有可能是灭顶之灾，但是，门下的徒弟能有这份心，他知足了。 “只要你们还愿意跟着师父干，哪怕将来出去撂地，师父也带着你们！” 听了郭德强的话，李芸东和李贺杰哥俩也是哭个不停。 于清见状也不免长叹了一声，转头看向了萧飞，却见萧飞摇了摇头。 唉…… 于清明白，还没到时候呢！ 李芸东和李贺杰哥俩出去了，临走的时候，郭德强还千叮咛万嘱咐的，千万不能卖房，谁要是敢把房卖了，以后就别叫他师父。 “师父就是难死，也不能让你们干这败家的事，要是真有心，就好好的，往后师父要是真混不下去了，到时候，还指着你们给我养老呢！” 对徒弟，郭德强真是好到没的说，可萧飞瞧着，未必所有的徒弟都愿意跟他共患难啊！ 第八百一十五章 水落才能石出 德芸社被停演这事已经万难更改了，随后德芸社的官方微博上也发了一篇相关通知，虽然没有说明具体的原因，但还是立刻在粉丝当中引发了热议。 有人支持德芸社，这大概就是郭德强认为自己所拥有的民意，然而，除了几句暖心的话，什么都改变不了。 当然也有人觉得这个局面是郭德强自找的，心里不服很正常，但是学泼妇骂街就不对了，而且一扫一大片。 要知道，德芸社能有今天，离不开媒体帮忙，结果，郭德强一张嘴就把天底下所有的记者全都扫进了青楼。 他不挨整，谁挨整。 从郭家菜出来，已经是下午了，正好赶上饭点儿，于清便带着三个徒弟，外加一个徒孙去了一家清真菜馆。 刚进门，他们就被老板和不少食客给认出来了，都是德芸社的角儿，就连刘佳，这段时间在德芸书馆和德芸二队演出，也混了一个脸熟。 大家纷纷过来打招呼，于清纵然心情不好，看人家这么热情，他也得笑呵呵的应承着。 “于老师，很快就没事儿了，您可千万别着急。” “就是，那个姓周的就是欠打，哪能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跑人家里去。” “没事儿，等回头恢复演出了，我们都去捧场。” 于清闻言，也是连连拱手：“得嘞，我谢谢您，等回头有演出，您再过来捧场！” 德芸社现在的处境虽然堪忧，但是能有这么多热心观众的支持，算是最大的安慰了。 感谢了对方，随后又合影，签名，于清这才带着徒子徒孙进了包间，点了几道招牌菜，酒是喝不成了。 “少爷，你看今天你师叔他……是不是跟你三婶儿说说，抬抬手，差不多就完了啊！” 呃？ 萧飞听了，目瞪口呆的看着于清：“师父，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敢情于清把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归结到白玲一个人的身上了。 没错，白玲确实位高权重，动动手指头就能让德芸社永无翻身之日。 但是，德芸社现在的状况，可不是白玲一个人弄出来的。 郭德强在机场的那句话，得罪的人多了，被激怒的众人，现在谁不想弄死德芸社，好好的出这一口恶气。 白玲肯定会教训郭德强，但是，毕竟还要顾及萧飞，肯定不会像今天这样下死手。 德芸社的音像制品全部下架，这肯定是白玲的手笔，但是，各部门组团过来检查，白玲就算是想做，也得有时间准备。 造成现在这个局面，只能说郭德强太遭人恨了，人家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这个办法，算是……巧合，也是必然。 “师父！现在这局面，可不光是我三婶儿一个人，就算都是我三婶儿做的，您好歹也得让人家把这口气出了，我再去求情啊！” 萧飞肯定会去求情，但不会是现在。 惩罚才刚开始，他就跑过去求情讨饶，到时候，人家心里不舒坦，能答应放过郭德强和德芸社？ 这个人情只能求一次，得掌握好时机。 于清听了，也知道确实是自己心急了。 被得罪的那些人，不让郭德强知道厉害，不把这口气出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您放心，我三婶儿既然答应我了，就肯定不会下死手！” 呵呵！ 于清闻言苦笑，这大概是他这两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不会下死手，但也绝对不会轻饶。 “行！谁让你师叔得罪人了呢，他那张嘴，要是不给他个狠点儿教训，他以后保准还得再犯。” 萧飞也跟着笑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总不能他辛辛苦苦的将德芸社带入正轨，发展壮大，背后有个人一直跟着惹祸捣乱。 现在的德芸社早就和以前不一样了，草台班子的时候，为了生存，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威胁，必须得强硬，不强不硬的话，德芸社到不了今天。 可如今呢？ 德芸社已经上了轨道，成了规模，再和以前那样光着屁股闯天下早就不合时宜了，这个时候得讲究以和为贵。 我是块石头的时候，自然碰谁都可以，遇上硬茬子就死磕，可现在我都是块美玉了，还不管不顾的跟别人随便碰，那叫缺心眼儿。 乔三木和冯兆祥他们在一旁听着，没人插一句话，尽管满心的疑问，却也不敢吱声。 这种事，不是他们能掺和的。 “不提这个了，少爷，今天芸东和贺杰哥俩，确实让我挺意外的，患难才能见真情，这哥俩仁义。” 确实如于清所言，李芸东和李贺杰这哥俩今的那些话，萧飞听着，都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相声门里，师徒之间反目成仇的事太多了，像李芸东哥俩在德芸社面临危难的时候，还能想着报答师恩，这份心尤为可贵。 都说水落才能石出。 萧飞也想通过这件事，好好看看，德芸社到底谁是忠臣孝子，谁是逆子贰臣。 今天郭德强在说完，愿意走的，他绝不为难之后，虽然绝大部分演员都表示了，要和德芸社共患难。 可萧飞还是能感觉得到，有的人，心思已经动了。 哪怕是那些嘴上嚷嚷着要跟德芸社一条道走到黑的人，也未必都是真心。 现如今算是刚刚开始，接下来的日子会越来越难熬，甚至还会有维持不下去的风险。 毕竟演出停了，工资虽然可以不发，但是，五家小剧场加上德芸书馆的租金不能不给，这是当初合同里面规定了的。 也就是说，单单是租金，每天德芸社就得赔进去十几万。 郭德强的家底可不算厚，这些年，他确实赚了不少钱，可开销也大啊，养着一帮徒弟，还为了照顾侯三爷，买了玫瑰园的大别墅，现如今还欠着银行的贷款呢。 要是一直这么赔下去的话，郭德强迟早有山穷水尽的时候。 真到了那个时候，大家还愿意留下吗？ 对萧飞而言，说相声是兴趣爱好，他根本就不指望着这个活。 可其他人不一样，在德芸社说相声就是一份工作，他们得指望着这份工资养家糊口。 短时间没有演出，没有收入还行，可时间长了，就算他们本人答应，家里人也不能同意啊！ 更何况，覆巢之下无完卵，现在种种迹象都透着一种树倒猢狲散的模样，有的人能不为自己的前途着想吗？ “师父，现在正好是看清楚人心的时候。” 于清一愣，看着萧飞，不禁若有所思。 吃过饭，于清上了萧飞的车，让他送自己回家。 萧飞见状，知道于清是有话想要对他说，便让刘佳自己回去，随后开车，朝着密云的方向驶去。 “少爷！你不光是想要趁着这件事，让你师叔得个教训？” 萧飞笑了：“什么都瞒不过您，确实，我还有别的想法。” “你是想借着机会，考验一下大家伙？” 于清一句话就点出了萧飞的心思。 萧飞也没否认，他就是有这个想法，用不着瞒着于清：“是，我确实有这个想法。” 于清不禁皱眉：“少爷，你……非得这样吗？今个你也瞧见了，大家伙都表了态，要跟你师叔，跟德芸社共患难，这还不够？” 萧飞暗暗叹了口气：“师父，这才哪到哪啊！便宜话谁都会说，嚷嚷的再凶再响都没用，不过上一段时间的苦日子，是不是真心的，谁也看不出来。” 其实，萧飞也不想这么做，但是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师父，您没觉出来，德芸社现在的人员是越来越杂了。” 郭德强大开山门，只要看着还算不错，就全都收了进来，除了郭家门的徒弟之外，外来的演员也有不少。 相熟的老前辈递个话，或者是自己主动上门投奔，只要能耐过得去，郭德强一律照单全收。 这也导致了，德芸社的演员队伍越来越混杂，虽然不至于像以前那样，来来去去，乱七八糟，可人一旦多了，心思就多，再加上谁能保证所有人的人性都没问题。 未来的德芸社是要朝着正规化大型文化娱乐公司发展的，一旦某个演员出了问题，给德芸社这块牌子抹了黑，萧飞要花费多大的力气，才能重新擦干净？ 倒不如趁着现在这件事，让那些心思不纯的主动暴露出来，清理掉一批，德芸社的演员队伍才能更稳定。 听了萧飞的解释，郭德强虽然认为有道理，可是却也有些不忍心，万一要是有关系不错的演员，真的像萧飞说的那样，成了逆子贰臣，那可真的是…… 唉…… “少爷，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的确！ 刚刚在郭家菜，萧飞已经有所察觉了，但是…… “师父！现在还不能说，咱们先看着，看看是不是有人会头一个跳出来。” 于清闻言苦笑，等着人跳出来，到了那个时候，怕是最伤心的就是郭德强了。 甭管是徒弟，还是其他人，今天还誓同生死呢，转眼就…… 于清希望所有人都能言行一致，既然说了不走，那就坚持留下来，可他更明白，那是不可能的，时间和利益是最考验人心的，而人心最最靠不住。 第八百一十六章 计划照旧 到了密云，天已经黑了，萧飞给佟筱娅打了个电话，今天就住在这边了。 晚上，师徒两个正在小酌，栾芸博却杀了过来。 进门往萧飞面前一坐，也不说话，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扬手就给闷了。 萧飞看着不禁笑了：“怎么个意思，跑这儿过瘾来了？” 于清看看两个人，也不说话，栾芸博来家里要干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 “师哥，您给我透个底，德芸社现在这情况，到底还有没有缓儿？” 今天，在郭家菜那一出，他回到家里怎么琢磨都觉得不是滋味。 在他心里，师父郭德强向来是个宁折不弯的，可今了软话。 特别是看着郭德强落泪，他这当徒弟的心里更难受。 在家里待不住，他就想去找萧飞聊聊。 所有人都很清楚，德芸社现在这个局，只有萧飞有可能解决。 到了萧飞家里，却被告知人在密云于清这里，于是又赶了过来。 他就想要一句准话，德芸社到底还有没有活路。 如果萧飞也解决不了的话，栾芸博就得想办法多给郭德强留点儿东西，也好在日后东山再起。 总不能一直这么干靠，将家底都给赔进去。 “兄嘚，有没有缓儿，这事不是我说了算的，你也知道，你师父这次得罪的人不少，我就算是劝住了我三婶儿，可其他人呢？” 栾芸博听着，脸色顿时一片黯然，他也知道自己有点儿强人所难。 但是，要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德芸社这块牌子倒了，他实在是不忍心。 他当然还好，可郭德强的？ 德芸社是郭德强扑腾了小半辈子的心血，从一文不名，到今天，即便是不了解德芸社历史的人也该知道，郭德强到底付出了多大的辛苦。 德芸社要是真的倒了，那简直了就是在摘郭德强的心。 一个人要是连心都被摘了去，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师哥，我知道这是在难为您，可……可就是看不下去，就是见不得。” 栾芸博说着，眼圈也逐渐泛红。 萧飞瞧着，差一点儿就跟他说了实话，可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他知道栾芸博是个信得过的，德芸社哪怕有的只剩下一个人，这个人也肯定是栾芸博。 但是，时候还没到，有些事，除了于清之外，跟谁都不能说。 正在这时候，萧飞的手机铃声响起，拿起来一看，是潘芸亮打过来的。 “喂，小潘。” “师哥！” 潘芸亮的声音偷着疲惫。 “怎么了，兄嘚！” “师哥，我……我妈给我打电话了，家里人让我退出。” 潘芸亮说着，已经忍不住开始抽泣。 萧飞听得一愣，但随即也就释然了。 潘芸亮的家里一直都不怎么同意，他在德芸社说相声，总觉得这不是一份正式工作。 甚至当初潘芸亮来京城，也不是奔着学相声来的。 他最开始的梦想是学表演，结果误打误撞的学了相声。 德芸社还没发展起来之前，潘芸亮的父母就几次想要将他给带回去。 后来还是看到潘芸亮收入不低，才勉强同意他留在德芸社。 现在德芸社面临困境，不光是有可能就此解散，更为严重的是各种负面新闻缠身。 潘家父母担心潘芸亮会被牵连，先要让他退出也实属正常。 谁家的父母不担心自家孩子呢！ “你是怎么想的？” 如果潘芸亮顶不住家里的压力，也想要退出的话，萧飞虽然觉得惋惜，但是也能接受。 因为潘芸亮要是因为家人的意见就选择离开，只能证明他心里并不是真的爱相声。 既然都不爱相声，那么…… 强扭的瓜不甜。 “我……我不想走，师哥，我喜欢说相声。” 萧飞闻言，心里也踏实了。 “既然你不想走，那就……准备一下！” 呃？ 潘芸亮愣了一下：“师哥，您……我准备什么啊？” 萧飞笑道：“忘了？前几天不是还跟你说过，这个月8号，我的巡演第一站在天津，让你和三木给我当助演嘛！” 巡演？还助演？ 德芸社都现在这模样了，萧飞的巡演还能办的起来？ 不光是潘芸亮，栾芸博听了也是一惊。 萧飞要是不提的话，他都把这件事给忘了。 “师哥，您说的巡演还……” “计划照旧，你和三木准备一下，也没几天了，正好这些日子也没别的事了，把要使的活好好准备一下。” 潘芸亮有点儿发懵，但既然萧飞说了，他照办也就是了。 只是，真的能行？ “师哥，您刚才说的巡演，还能办吗？” 萧飞笑道：“怎么不能办？停的是小剧场的演出，我这次的全国巡演是早就定下来的，各种手续也都齐全，再说了，可没人说过要封杀德芸社的演员，小栾，你记住了，甭管怎么乱，咱们自己不能乱。” 巡演计划不变，这是萧飞早就定下来的。 现在几乎所有人，包括德芸社内部也有不少人都认为，这块牌子保不住了。 萧飞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天还没塌下来呢。 那些想要看德芸社笑话的人，注定会把自己变成笑话。 听到萧飞这么说，栾芸博的心里顿时踏实不少。 “得嘞，师哥，您既然都这么说，我就该怎么准备就怎么准备了。” “对了，再加上一对，兆祥和刘佳，让他们演开场，其它的助演还是和上次一样。” 栾芸博欢天喜地的走了，萧飞虽然没说，可既然巡演的计划不变，那也就代表萧飞有信心这次的事情能过得去。 等回去之后，栾芸博就准备大肆宣传，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德芸社还没倒下呢。 反正现在德芸社的小剧场全面停演，公司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转天，栾芸博就找到了汪海，刘贺英，李贺林，商量起了宣传的事。 与此同时，更大的危机也在朝着德芸社逼近。 首先就是代表国家喉舌的报纸点明批评郭德强和德芸社。 官媒发声，直接给这件事定了性。 紧跟着，其它各路媒体纷纷跟进，痛打落水狗，一时间德芸社几乎成了过街老鼠。 那些早就按耐不住的主流相声同行也都跳了出来，对着德芸社一通口诛笔伐。 “有的人完全不知道艺德为何物，仗着有了点儿小名气，便忘乎所以，他大概是忘记了，自己是个公众人物，而作为公众人物，他应该明白什么叫做谨言慎行，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在社会上造成相应的影响，公众人物应该是给咱们这个社会带来积极影响的一个群体，利用自身的影响力，来引导公众，可他起到了什么影响？在台上表演的节目俗不可耐，完全没有任何教育意义，更缺乏正确的价值观，在台下更是口不择言，学起了泼妇骂街，这样的人就应当彻底封杀，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打人，辱骂记者，同为相声演员，我羞与之为伍，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郭德强和他的徒弟做了非常错误的示范，这样的人就应该被严惩。” “对于郭德强，我没什么好说的，之前我说的已经很多了，他这个人就是小人乍富，刚红起来，不想着怎么为观众服务，就先飘了起来，这样的人迟早要栽大跟头，他有今天这个下场，我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 一个接着一个的跳出来，随着德芸社被停演，主流相声圈子也随之开始了狂欢。 这些年一直被德芸社压着，好不容易有个徐德谅退出，他们以为有了可以和郭德强对抗的急先锋。 结果一场封箱商演，直接证明了，徐德谅不堪大用。 原想着还要继续蛰伏，没想到德芸社自己出了错。 于是乎，一场声势更加浩大的反三俗倡议活动又展开了。 德芸社直接被树立成了反面典型，任由他们反复的鞭尸。 闹腾的这么大，萧飞自然也知道了，栾芸博来电话的时候，也只是告诉他稍安勿躁。 期间萧飞还往郭德强家里去了一趟，老郭气的火大，现在连说话都费劲。 萧飞给扎了针，这才好了一点儿。 被问起这次的事，萧飞也只是说，正在尽力协调。 可郭德强明显坐不住了，小剧场停演，音像制品下嫁，就连之前谈好的节目也都被延期。 再等下去，这棵树倒了，还能再重新扶起来吗？ 就在外界一致声讨德芸社，要让德芸社永世不得翻身的档口。 德芸社突然对外宣布，8月8号，萧飞2010年全国巡演的第一站将在天津来演。 这是什么情况？ 德芸社不是已经完蛋了吗？ 怎么还能办巡演啊？ 等等。 要办巡演的是萧飞，很多人都知道他的背景，08年发生的事，更是让萧飞的声望直接达到了顶峰。 如果是他的话，倒是也能理解，毕竟郭德强是郭德强，萧飞是萧飞。 而且，萧飞在这个时候办巡演，那岂不是有可能……萧飞是打算拉出人马单干。 要是这样的话，那简直就是砍掉了郭德强的一条胳膊，将会加速德芸社的灭亡。 有些人陷入了意淫，郭德强则在消息公布之后，看到众多观众在评论区留言支持，稍稍松了一口气。 总归还有观众支持。 可就在郭德强心情刚刚好了一点儿的时候，有人往他的心窝子上狠狠地扎了一把刀。 第八百一十七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因近日来，频繁接到各界媒体采访的要求，在此我们二人做统一回应。首先宣布：我们二人自今日起正式退出京城德芸社。有关德云社的任何问题，近日我们将召开新闻发布会，恳请广大媒体朋友理解。德芸社对我们的成长曾有很大的帮助，从初创时期的举步维艰，到现在的如日中天，离开德芸社，并非是我们的轻率之举，这个决定是经过我们深思熟虑的。虽然离开德芸社，但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依然祝愿德芸社越来越好。最后，感谢媒体朋友和观众朋友对我们的爱护，理解和支持！” 原本德芸社便处在风雨飘摇之中，何芸金突然更新的微博，更是直接引爆了整个网络。 退出！ 何芸金宣布他将和李京一起退出德芸社，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震撼了。 要知道，何芸金可是郭德强的顶门大弟子，虽然后来又有了一个闫芸海，但是，在德芸社老观众的心里，郭家门的大徒弟永远都是何芸金。 现在德芸社出了事，正是需要师徒同心，共渡难关的时候，何芸金却第一个跳出来，表示了要退出。 这篇声明，直接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当萧飞接到栾芸博电话的时候，他虽然早就有预感会有人在这个节骨眼选择离开，可是，第一个离开的是何芸金，还是让他十分意外。 “确定了？” “我刚才给他打电话，那边直接关机了！” 栾芸博说话的时候，都忍不住咬牙切齿的，显然对何芸金枉顾师恩的行为，十分痛恨。 郭家门的徒弟，谁都有理由走，唯独何芸金没有。 先不说这些年，何芸金惹出来多少事，郭德强这个当师父的原谅了他多少次。 单单是郭德强和王薇两口子对待何芸金的态度，他就不应该在师父最困难的时候，选择出走。 郭家门的徒弟众多，可要说郭德强和王薇对谁最好，那毫无疑问就是何芸金。 都知道何芸金爱吃鱼，每回他到郭德强家里去，师父师娘都要特意给他做鱼吃，就算是他不来家里，只要做了鱼，王薇也会特意给他送到剧场，看着他吃。 何芸金性子窄，郭德强在教徒弟的时候，对待别人都十分严厉，唯独对何芸金，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一句重话都没说过，完全就是哄着教。 还有那年郭德强准备在天津开一个分社，第一个想到的也是拍何芸金过去坐镇，连萧飞都得靠边站。 最后，何芸金在天津干倒了行市，被人赶了出来，郭德强也没埋怨他，还一个劲儿的安慰，让他别往心里去。 对他都这么好了，现在郭德强遇到了难处，可还没到德芸社都保不住的时候呢，就要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这还是人办的事吗？ “师哥！您说，现在该怎么办啊！？” 栾芸博急的都快蹦起来了。 何芸金走不走的，他不在意，他真正关心的是郭德强，别人走或许还没什么，可何芸金要走，将会对郭德强造成多大的打击。 只是想想，栾芸博都能猜得出来。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走就走了，这种事，谁也拦不住，之前师叔都说了，来去自由，谁想走都不拦着，何芸金连退出声明都发出来了，还能怎么样？随他去！” 仔细想想，何芸金要走，好像也并非没有前兆。 自打那年他要离婚，郭德强和王薇拦着不让的时候，可能师徒之间的关系就已经出现了裂痕。 何芸金今天宣布退出，也不过是长久以来矛盾积压的结果。 而且，还有最为重要的一个原因。 何芸金和李京在京台还有一个节目呢！ 因为李贺彪打记者的事，德芸社和京台已经闹掰了。 此前，萧飞还曾说过，要开一个记者会，对外说明情况的同时，公开道歉。 可是因为德芸社的小剧场停业，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一直到现在，德芸社都没对这件事做过一个正式的回应，唯一回应了的郭德强，还因为口敞得罪了一大帮人。 德芸社始终不亮明态度，甚至一点儿道歉的意思都没有，京台那边能坐得住？ 之前京台的台长就曾公开表示过：只要我还在京台一天，德芸社的人就别想上台里的节目。 郭德强呢？ 他虽然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是却依旧天真，完全没把这件事往法律层面上去考虑，还按照以往的江湖规矩来处理。 萧飞听栾芸博说过，郭德强曾通过网络平台给京台那边递过一句话，希望京台的高层能出面和他谈谈。 听听，这都像话吗？ 郭德强还以为江湖事江湖了，小弟打架起了冲突，大哥出面摆桌和头酒，就能把事情揭过去呢！ 结果，直接招来了京台的全面封杀。 京台封杀了德芸社，何芸金和李京在京台的节目怎么办？ 这个时候，他们必须做出取舍。 是继续支持郭德强，还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多考虑一些？ 显然，何芸金选择了后者。 这份退出声明太过突然了，别说德芸社内部，就连外界也有些措手不及。 “少爷，咱们去趟玫瑰园，看看你师叔！” 于清得知以后，首先还是担心自己的老搭档，老朋友。 何芸金这一手，分明就是在往郭德强的心口窝扎刀子，他是真怕郭德强扛不住这个打击。 萧飞点点头，拿着车钥匙就和于清一起出了门。 来到玫瑰园的时候，王薇正在楼下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不停的打着电话。 她想要问问何芸金，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让他偏要在这个时候选择出走。 如果真的要走，也不是不行，往家里来一趟，和郭德强好好聊聊，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他们也不是非得把所有的徒弟都捆在身上不撒手。 以前师父教徒弟，效力过两年之后，出去自立门户，师父都会送上祝福。 可何芸金只是在微博上发了一篇声明，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别说郭德强了，就连王薇都接受不了。 “大哥！小飞！你们来啦，快上去看看德强，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敲门都不搭理，我真怕他……” 王薇说着，眼泪都流了下来。 即使因为何芸金背刺伤心，也是因为担心郭德强。 于清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对着萧飞使了个眼色，随后师徒两个便上了楼。 笃、笃、笃！ “德强，是我，开门！” 等了一会儿，书房的门开了，萧飞看着郭德强，心里也不免泛酸。 以往始终精气神十足的郭德强，此刻看上去有些狼狈，面容憔悴，双眼通红，看人的眼神都带着飘忽。 这得伤心到了何种程度，才会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 “德强，你……” “师哥，小飞，先进来！” 将两人让了进来，郭德强重新把门关上。 萧飞刚走进来，就闻见屋里一阵烟味儿，看看书桌上的烟灰缸，已经满了。 “德强，万事还得往开处想，你……就算是心里不好受，也别难为自己个啊！” 郭德强摆了摆手，长长的叹了口气：“师哥！我万没想到，我当成亲儿子一样的徒弟，会在这个时候，给我心口上扎一刀。” 别说郭德强没想到，任谁也预料不到，会有这么一出。 那天在郭家菜，何芸金还曾信誓旦旦的表示，要和郭德强共患难，结果这才几天啊！ 连个面都不露，直接一份声明发出来，就要离开德芸社了。 甚至于，何芸金在声明里面只感谢了德芸社的培养，都没提到郭德强的师恩。 唉…… 郭德强发出一声悲叹，眼圈泛红，低着头，不想让人看到他流泪。 于清见状，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火起：“你犯得上嘛，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或许人家早就憋着走呢，你把人家当成亲儿子，人家未必把你当成亲爹，你这会儿还哭上了，要是早早的把徒弟往好了教，能有今天这一出，早就和你说过，对待徒弟不能太惯着，宠着，你听过吗？” 郭德强直接被于清给骂傻了，他刚才光想着自己让徒弟给背叛了，心里觉得委屈，根本没想过，这也是他种下的因，才结出了这么一个果。 是啊！ 他就是对何芸金太好了，甚至是有些纵容，纵容他一次又一次的犯错。 从那次何芸金非要离婚，他就应该有所惊醒，这个孩子已经长歪了，品性根本不像他想象当中那么好。 要是能早早的严格管理，或许就不会有这么一天了。 “师哥！您是明白人，我自诩聪明，其实就是个糊涂蛋。” 郭德强说着，猛地抬起头，在脸上胡撸了两把。 “走就走，走了卖盐的，还有卖醋的，人家要奔前程，我不拦着，谁我也不拦着。” 话音刚落，一直站在旁边的萧飞突然说话了。 “师叔，别人您不拦也就不拦了，但是，有一个人，您必须得拦着。” “谁？” “京叔！” 第八百一十八章 停！您不能走！ 听到萧飞的话，郭德强和于清也都愣住了，之前他们将关注的焦点都放在了何芸金的身上，却忘了这份声明代表着的可是两个人。 何芸金要走，李京也要走。 在郭德强心里，何芸金宣布退出，让他伤心难过，甚至感觉到了被徒弟给背叛了。 但是，于德芸社而言，李京要离开，这才是真正能引发内部震动的大事件。 不要忘了，李京可是德芸社的前身，京城相声大会的创始人之一。 当初徐德谅离开的时候，一直以德芸社创始人的身份，在为自己鸣不平，可事实上，他只能算是德芸社的元老。 李京才是真正的创始人。 想当年，京城相声大会草创，满后台就郭德强、张文天和李京三个人，为了生存，为了揽客，夏日三伏，数九寒冬，李京都得拿着快板站在剧场门口，一唱就是一两个小时。 最苦的日子，李京都陪着郭德强一起熬过来了。 何芸金离开不算什么，郭家门的徒弟众多，就算他是顶门的大弟子，走也就走了。 可李京如果也离开的话，那可是真的要伤及德芸社的根本啊！ “对！李京不能走，李京不能走！” 郭德强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顿时慌了神。 于清也是紧锁眉头：“我觉得这事不太对劲儿，京儿不是这样的人，他如果想走的话，那天在郭家菜就直接挑明了，或者事后想明白了，准备要走，也会当面锣对面鼓的跟你掰扯清楚了，不可能一篇声明就走了。” 对李京的为人，熟悉他的全都清楚，他是一个真正的君子，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是摆明车马，从来不会背后下刀子。 “我给他打个电话！” 郭德强说着，抓起手机，就给李京拨了过去，可连着拨了几个，都是正在通话中。 “师叔！还是我去一趟！” 萧飞这个时候说道。 无论这里面是另有隐情，还是存在着误会，电话里都说不清楚，还是当面问问的好。 “行！少爷，拜托你了，千千万万劝住你师叔，他无论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只要他能留下！” 之前徐德谅离开的时候，郭德强可没说过这话，可见在他的心里，李京的分量要比徐德谅重的多。 毕竟是一起苦过来的老兄弟，如果真的分道扬镳了，郭德强也实在是接受不了。 萧飞点点头，转身出了门，下楼的时候，王薇正在楼梯口等着呢。 “小飞，怎么样啊？” “婶子，您放心，师叔没事，我师父陪着呢！” 王薇闻言，顿时松了口气：“你现在这是……” “我去找京叔！” 来不及多解释，萧飞急匆匆的出了门。 王薇愣了一会儿，也反应过来，何芸金发的那篇声明里面，要一起离开德芸社的，还有李京呢！ “小飞，你……好好劝劝他。” “知道了！” 萧飞说话已经出去了，上车朝着李京家的方向就开了过去。 与此同时，李京的家里，他正拿着电话，冲对面那人发着脾气。 “你到底跟谁商量了？你发那个声明的时候，问没问过我的意见？” “师叔！这不都一样嘛，我要走，您还能留下吗？咱爷俩是一副架，您总不能不管我！” 电话那边的人显然正是何芸金。 “我没说不管你，可你发声明之前，好歹也得跟我商量一下，就算你要走，也该商量好了，然后跟你师父打过招呼，两边一起发声明，现在这算什么？不告而别，你让你师父心里怎么想？” “师叔！您觉得我要是当面跟我师父说，我师父能让咱们走？可德芸社现在都这样了，咱们不走还等什么啊？京台那边一直让我亮明态度呢，留下，咱们的节目肯定要被拿掉，而且，往后怎么样，现在谁都说不准，我师父这次是把人给得罪狠了，德芸社还有没有重新开张的那天都不一定，咱们总不能陪着一起死。” 李京听着，感觉心里乱成了一团麻，眼下德芸社的处境，也确实让他忧心忡忡，可是，如果说真的要走，他还真下不了这个决心。 他知道何芸金说的也在理，如果选择继续支持郭德强，那么势必会影响到他们日后的发展。 可就这么走了，李京实在是于心不忍。 如果现在的德芸社还是如日中天，他不想继续留下了，准备要离开，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但是，眼下这种局面，郭德强正是最难的时候，他选择退出，怎么想都觉得是背信弃义。 “金子，做人不能这样，你师父对你不薄，眼下这个节骨眼正是最需要人支持的时候，咱们要是走了，你心里能舒坦？” 何芸金闻言也叹了口气：“师叔，我知道您是个君子，所以，我才主动站出来，做了这个小人，小人就小人，我知道我对不起他，可现在这个局面，也不是我造成的啊！我做的不厚道，可我也得为自己考虑！” 话说的确实没错，可就是事情做的，实在是…… 下作！ “师叔！您也别多想了，反正声明我也发了，往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过郭德强永远都是我师父，不管这一关，德芸社能不能过得去，将来我肯定报答他！” 李京越听心里越乱：“你让我再想想，让我再想想。” 他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了，何芸金的退出声明都发出来了，没跟他商量一下，就挂上了他的名字，这让他感觉很被动。 有心辟谣，可那样的话，岂不是把何芸金给晾了，他们俩是一副架，按照规矩，就应该同进同退的。 更何况，对现在的德芸社，李京的心里，还真的有点儿失望。 不是因为郭德强闯了祸，德芸社风雨飘摇，李京才失望。 这种失望的感觉，其实早就存在了。 如今的德芸社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原先的德芸社，就是一帮志同道合，同样真心喜爱相声的人凑在一起成立了民间相声班社。 那个时候，大家心里想着的全都是怎么提升自己的艺术水平，要是能多学一个段子，简直比过年都高兴。 每天都能凑在一起，谈地的，日子虽然清贫，但也真的畅快。 现在呢？ 德芸社变得越来越像个公司，冷冰冰的，少了人情味儿，对待演出，所有人的态度都像是在干工作，到点上班，演出结束下班走人。 每回演出结束，李京看着空荡荡的后台，心里就忍不住发凉。 这个问题，李京早就想和郭德强说说了，可是一直没得着机会。 郭德强实在是太忙了，一个月能见着一次就算不错的了，而且，郭德强还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着的。 即便是李京，他想要和郭德强说点儿事，也得先跟郭德强的助理打招呼，让助理来传达，等郭德强抽出时间，俩人才能坐在一起说会儿话。 可就是那么一会儿工夫，郭德强也是电话不断，让他每每想要开口，都被打岔错过去了。 时间越长，李京心里的不满就越深。 说心里话，何芸金第一次和他商量，是不是另谋出路的时候，他并没有反对。 只是何芸金突然发布声明，还是让他感觉到了措手不及。 “您还想什么啊？师叔，您也得为家里人考虑，我妹妹可才一岁，您都不打算为她的将来多考虑考虑？京台的台长让人给我带了话，只要我们退出德芸社，那个节目还能给咱们保留着，另外，今年京台的春晚，有咱们爷俩一个节目，就是央视那边的春晚，也有人帮着咱们运作。” 李京闻言也不禁心动。 有人运作？ 谁来运作？ 无非就是主流相声圈子那帮人，他们想要削弱德芸社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心里早就憋着坏呢。 现在德芸社出了事，他们还不得立刻蹦出来，真要是能把郭德强的大徒弟，还有德芸社的创始人挖过去，会不会削弱德芸社不得而知，但肯定能恶心到郭德强。 李京刚要说话，就听到客厅里有人说话，是他的妻子郭艺伟。 郭艺伟是某杂志社的编辑，和李京07年相识，08年结婚，09年生下了他们的长女。 “小飞，你怎么来了？” 郭艺伟的声音也带着惊讶，何芸金的那篇声明，她也知道了，这会儿见着萧飞也不免觉得尴尬。 “婶子，我京叔在家吗？” “呃……在！” 李京听到是萧飞来了，赶紧跟何芸金说了一声：“我这边来客人了，咱们回头再聊！” 说完就把电话给挂断了，从书房走了出来，看到萧飞的时候，他也觉得脸上发烧，虽然那篇声明，是何芸金未经他同意发出来的，但是，现在他和何芸金退出德芸社，似乎已经成了定居。 事已至此，徒呼奈何！ “京叔！” “小飞，你……你来啦，唉……” 说着，李京也不禁叹了口气。 “小飞，你是来劝我的？” 萧飞笑了：“没错，我就是来劝您的，京叔，无论如何，您都不能走！” 第八百一十九章 德芸社不是一个人的 李京原以为萧飞见着他，怎么也得有个开场白，结果人家上来就是一句“您不能走”，这下倒是让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进来聊！” 李京说着，心事重重的转身进了书房。 萧飞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婶子，今个中午管顿饭！您做的辣炒花蛤不错。” 嘿！我这儿还尴尬着呢，这小子却点上菜了。 “行，婶子还能不管你饭，在家等着，我这就去买菜。” 郭艺伟说着，也回屋换衣服去了。 萧飞进了李京的书房，见李京正摆弄茶具呢。 “京叔，您可真会享受。” 李京笑了：“我这算什么啊，要说会享受，还得是你师父，我都是跟他学的，该着你小子有口福，这茶叶还是你师父给我的呢，尝尝，放心，不是牛粪饼。” 呃…… 萧飞回过神就笑了，这个梗是那年封箱，萧飞唯一一次和李京搭档说的开场包袱，没想到李京居然还记着呢。 “呦，京叔，这茶叶可不便宜，您怎么不留着，回头给我妹妹当嫁妆啊！” 李京也笑了：“扯淡，她才多大，我就给她预备嫁妆了。” 他的女儿李洛才刚刚一周岁。 “那有什么的啊，这种茶叶放的年头越久越好越值钱。” 萧飞说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顿时唇齿留香。 “京叔，这茶饼都让您给破了，回头我走的时候，匀我一半呗。” 李京本来难满腹心事，还有些尴尬，被萧飞这么插科打诨的，也把正事给忘到了一边。 “你这小子，难怪你师父说，一个徒弟半个贼，你每回上家去，都少不了搜刮你师父的好东西，怎么着，主意还打到我们家来了？” 萧飞哪能认这个罪名啊！ “您别听我师父瞎说，我可没顺过他的好东西，都是孙月师叔干的，跟我没关系。” 说起来，整个德芸社真正能和于清玩到一起的也就是孙胖子了。 俩人的爱好相同，志趣相投，没事的时候，经常混在一起。 可来回串门的时候多了，也容易发生一些小事端。 他们二位都喜欢文玩，看见好东西就想往自己家里划拉，存的东西多了，难免会引得对方眼红。 今天孙月到于清家里拿一副手串，明天于清到孙月家里，走的时候顺俩核桃，类似这种事时有发生。 李京听着也笑了，可笑过之后又不免有些落寞。 他要走了，等离开之后，大家伙的关系还能和从前一样吗？ 怕是不能了！ 就像先一步离开的徐德谅、王文利，走了之后便势同水火，成了冤家对头。 他和何芸金呢？ 离开德芸社，他们必将要倒向主流相声圈子，这是必然的选择，除非他们不再说相声了。 一旦和主流相声圈子混在一起，自然而然的就会站在德芸社的对立面。 “小飞，我知道你今天过来是什么意思，可是……” “京叔，您容我拦您一句，何芸金发的那篇退出声明，是您的意思吗？” 李京还真被萧飞给问住了。 他很想说是，依着他的性格，就算是再怎么样，也不会卖了何芸金。 但是，他又明显能感觉到，萧飞已经猜中了实情。 “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了你。” 萧飞闻言，心里也是一颤。 刚刚在郭德强家里，于清就曾说过，依着李京的脾气不可能干出这种不声不响，发一篇声明就离开的事，就算是当真要走，人家也会走得光明正大。 “京叔，也就是说，何芸金发的这个声明，根本就不是您的意思。” 李京这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也不能这么说，金子确实跟我提过要走的事，只不过我还没答应，一直在犹豫呢。” 果然，李京确实有要走的想法。 只不过，李京想走，并不是因为现在德芸社遇到了困境。 当初他就曾和萧飞说过，现在的德芸社和他理想当中的德芸社不一样了。 这让他非常困惑，也因此萌生了要离开的想法。 “京叔，我明白您的心思，跟您说句实在话，别看我现在坐着副总的位置，干着让德芸社正规化的事，可在我心里，还是喜欢以前的德芸社，那个时候多好啊，大家伙心能往一处想，劲能往一处使，每天聚在后台，谈地的，虽然日子难点儿，但是，大家伙的心气足啊，可现在……” 萧飞说到这里，心里也不禁感慨：“可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大家伙聚在一起，不能光想着开心，很多实际问题也得考虑，就比如您，要是还和以前一样，每天辛苦演出，赚不来一盒炒饼钱，您拿什么养我妹妹？” 呵呵！ 别说养孩子了，怕是到现在媳妇儿还娶不上呢。 “所以，尽管不情愿，可我还是得改革，让德芸社变得更加正规，这是没办法的事，您能理解吗？” 李京点点头，他这人不糊涂，也知道萧飞说的全都是实在话。 “小飞，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也盼着德芸社往后能越来越好，有你在，我放心。” 呃？ 听这话的意思，还是要走啊！ “师叔，您就不想想，要是真的从德芸社离开，往后的路您该怎么走？您是聪明人，路也是明摆着的，到时候，就算是您不想，也得往那边靠，可那边就一定是条明路？” “你有什么话，就明明白白的说，咱们爷俩用不着绕圈子。” “好，既然您这么说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的了，德芸社能有今天，您居功至伟，当初要是没有您和郭老师、张先生打下来的底子，就没有德芸社的今天，让相声回归小剧场，这条路您是亲身实践过的，相声想活，只能照着这条路继续往下走，主流那边根本靠不住。” 有些话，萧飞没说，他是怕伤了李京的自尊。 看看徐德谅就明白了，离开德芸社，投靠主流相声圈子，的确让他在短时间里得到了不少资源，还因为主流的帮扶成立了星乐相声俱乐部。 可现在呢？ 随着“徐德谅退出德芸社”这件事的热度冷却下来，还有谁再去关注他？ 现在的徐德谅甚至到了只能靠骂郭德强来博热度了。 一看他没有了利用价值，主流相声圈子还能继续往他的身上倾注资源吗？ 当然了，李京的情商要比徐德谅高的多，手腕也更加圆滑，真要是离开德芸社也绝对比徐德谅混的好。 可是，又能好到哪里去。 萧飞的这些话，李京全都听进去了，但是，德芸社的现状也确实让他担忧。 “小飞，我知道你说的是实话，句句也是在为我考虑，但是，我和金子是一副架，历来搭档都是要同进同退的，他已经把话给说绝了，路也给堵死了，我总不能把他给撇下？” 李京不想走，至少不想现在就走。 可是依着他的性格，肯定不能把何芸金给撂下。 在何芸金和郭德强之间，他必须做出取舍。 “京叔，您不愿意撇下何芸金，这是您的人性，可何芸金考虑过您吗？您了解我，我不是那种背着人挑拨离间的，可这件事，他但凡心里想着您，也不会自作主张了，好歹也该问问您的意见，像现在这样，摆明了就是在逼着您做选择，他知道您是个君子，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满意，也会忍着，最后不得不和他一起离开，您想着他，他为您考虑吗？将来不会有人觉得您和他在这个时候离开是弃暗投明，人们在骂他是郭家门逆徒的时候，肯定会把您给捎上。” 萧飞知道，李京非常看重自己的名声，真要是到了他说的那一天，李京的心里还指不定多憋屈呢。 “我？我怎么了。” 果然，李京一听就慌了。 萧飞一摊手：“谁让您是和他一起离开的呢，就算是没您的事，到时候也少不了要粘包，另外，我还想问您一句，离开德芸社，您舍得吗？” 李京沉吟半晌：“我舍不得德芸社，可德芸社真的需要我吗？” 萧飞听了，立刻明白李京的心里对自己在德芸社的位置并不满意。 他或许不在乎利益，但是，他需要被尊重。 作为德芸社的创始人之一，现如今在德芸社越来越边缘化。 以前郭德强不在的时候，德芸社的事情就交给他做主。 但是随着德芸社越来越大，人越来越多，他好像变得越来越不重要了。 以前还能负责天桥剧场，可后来连这个负责人的位置都让给了何芸金。 有的时候，李京都忍不住在想，自己在德芸社到底算什么？ 难道就是个普通的演员。 那天在郭家菜，郭德强、王薇、萧飞、栾芸博，甚至连贺字科的刘贺英都坐在上面，他却只能在下面听着。 越想心里就越不舒服。 “京叔，德芸社不是一个人的，您是德芸社的创世人，这里面也有您的心血。” “我的？” 李京自嘲的笑了。 “说是创始人，可我算什么啊？小飞，跟你说句心里话，要是因为这件事，我再和金子裂穴了，我可就真的什么都剩不下了。” 萧飞听着，心里已经知道该怎么留下李京了。 第八百二十章 面子和里子 同样都是心里不平衡，但是，李京和徐德谅不平衡的点不一样。 当初徐德谅之所以离开德芸社，是因为他觉得利益分配不均，所以才不平衡。 李京呢？ 他是觉得自己作为德芸社的创始人，现在没有得到足够的尊重。 李京要的不多，只是一个面子问题。 只可惜，郭德强偏偏给忽略了。 看看之前德芸社没出事的时候，郭德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的，做节目，参加访谈，提到他的时候，都是德芸班主，德芸社的创始人。 同为创始人的李京又被排在什么位置上了？ 这是郭德强的疏忽，也是他的错。 或许也是因为李京的性格，郭德强觉得李京不会在意这些，只要他对李京好，尤其是在经济分配上，给李京最高的待遇就可以了。 可他恰恰忽略了，有的人趋利，有的人逐名。 李京正好是后者。 经济利益，可以不在乎，他只希望在德芸社能够得到足够的尊重，对得起他这些年辛苦的付出。 “京叔，您就算是不说，我也得站在您这边说两句，这些年，您确实受委屈了。” “嗐，委屈不委屈的谈不到，当初和张先生，郭老师，爷仨一起弄京城相声大会，我本来也没打算指着这个赚钱，只是因为打心里真的喜欢相声，现在眼瞅着德芸社越做越大，我也高兴，可就是，现在的德芸社越来越不像我理想当中的德芸社了，而且，我总觉得，在德芸社好像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这是李京的真心话，不怪他会这么想，萧飞仔细回忆一下，如果他站在李京的位置上，也会有这种想法。 草台班子变成公司了，结果作为创始人，在公司里却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无论换成是谁，心里都会不舒服。 也就是他们都了解郭德强的为人，否则的话，难免会觉得郭德强吃相难看，没成事的时候，大家一起辛苦，等真的成了事，又全都划拉到了他自己的碗里。 现在的德芸社，全部的股份都在王薇的名下，同为创始人的李京、张文天，一点儿都没有。 公平吗？ 既公平也不公平。 说公平，那是因为郭德强才是德芸社的台柱子，他作为班主，德芸社可以说就是他个人的，而且在最难的时候，也一直是郭德强在外面接活，赚了钱再补贴给德芸社。 说不公平，则是因为，在德芸社创立之初，张文天和李京也都尽了力，尤其是张文天先生，几乎把棺材本都给垫了进去。 萧飞之前就曾有过想法，要对德芸社的股权结构，做出变更，这一点，他甚至都不用和郭德强商量。 因为德芸社有价值的就是演员，如果连人都没有了的话，德芸社就是一个没有价值的空壳。 靠着一份合同是拴不住人心的，也不能只做感情投资，给别人画大饼，只有利益均沾，让大家成为利益共同体，心才能真正的往一块儿想，劲才能真正的往一块儿使。 而且，作为一家公司，某一个人百分之百控股也是不合理的，德芸社想要做大，必须对股权重新分配，让更多的核心演员成为德芸社的主人，而不是单纯的演员。 “京叔，既然您跟我掏心窝子，我也就不跟您说虚的了，我这次过来，就是劝您别走，临出门的时候，我师叔也跟我说了，只要您能留下，任何要求都行。” 见李京要说话，萧飞连忙拦住。 “京叔，您先听我把话说完，或者是，听我把条件说完，德芸社现在确实遇到了难处，但是远没到要倒牌子的时候，早晚还能重新起来，您也知道，我这段时间，一直对公司内部进行改革，刚才我也说了，德芸社不是某一个人的，大家伙都对这个班社付出了心血，首先对公司的股权结构，我准备做出调整。” 李京听得一惊，萧飞在对德芸社进行改革的事，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萧飞整出来的动静会这么大。 对股权结构做出调整，这可就涉及到利益方面的问题了。 而一旦涉及到利益，永远都是最麻烦的，也是最容易引起内部动乱的。 萧飞继续说道：“按照我的计划，您和张先生都将持有德芸社的股份，或许不会太多，毕竟要保证德芸社的稳定性，核心持股人只能有一个。” 他所说的核心持股人，自然是王薇。 “另外，在变更股权结构之后，公司会成立董事会，共同对公司进行管理，到时候，您就是公司的副总之一。” 既然要改革，就得朝着正规的方向改。 现在的德芸社只有一个副总，就是萧飞，在董事长王薇不怎么亲自管理的情况下，公司差不多快成了萧飞的一言堂。 在改革初期，权利集中是有好处的，但是，当一切都朝着正规转变的情况下，继续施行一言堂就不合适了。 萧飞不是那种揽权的人，甚至可以说，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倒是更愿意偷懒，毕竟他也有好些是要做。 同仁堂那份辞不掉的工作，同时还要负责他们家，还有于清家的投资，另外，他也不能撇下自己相声演员的身份。 这么多事要做，再将公司所有的权利都抓在手里，萧飞也忙活不过来了。 所以，分权，将他手里的部分权利分出去，势在必行。 李京作为德芸社的创始人之一，也是前期的实际管理者，他的能力自然不容置疑，把他吸纳到董事会，成为德芸社的实权副总，正好合适。 “小飞！我可不是为了这个。” 刚刚萧飞给出的信息量太大，又是股权重新分配，又是公司副总的，李京有点儿措手不及，现在反应过来之后，连忙说道。 他可不想被当成唯利是图的那种人。 虽然李京说不出“钱不重要”那种话，但至少，经济利益在他这里真不是最重要的。 “京叔，我知道您不在乎这个，但是，这些都是您应得的。” 萧飞说的是心里话，作为德芸社的创始人，这家相声班社理所应当有李京一份，张先生也是一样。 这些条件，是萧飞给出的面子，接下来还有里子。 “京叔，其实您也不用觉得对不起谁，何芸金发那篇声明的时候，想过您吗？说句不好听的，他就是想绑着您一起走，壮他自己的声势。” 萧飞不愿意把人想的那么坏，但何芸金这次的行为，实在是让他没法不这么想。 一个何芸金的分量显然不够，虽然他的出走，足够狠狠打击郭德强了，但是，想要借此当成投名状，让他被主流相声圈子接纳，显然还差了点儿意思。 如果再加上李京的话，那可就不一样了。 李京相声门的师父是师圣洁先生，侯大师的关门弟子，在相声圈子里的分量举足轻重，是各方都在拉拢的对象。 如果李京跟着何芸金一起投靠的话，即便是曲协的那位江老师也得倒履相迎。 李京听着，也陷入了沉思：“小飞，我知道你说的都对，也都是为我好，可我和金子毕竟是一副架，他走了的话，我……” “京叔，我和您搭一副架怎么样？” 萧飞这句话直接让李京惊呆了，看着萧飞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自打跟着于清一起加入德芸社，到现在已经六年的时间了，萧飞一直没有个固定的搭档。 去了广德楼之后，倒是和张文天先生一起搭档说相声。 可谁都知道，这一老一少的搭档长不了，只要萧飞遇到合适的，指定会裂穴。 没别的原因，两个人的岁数差的太多，张先生有一不动了，萧飞怎么办？ 所以，搭档还得继续找。 张先生上不了台的时候，萧飞跟很多人都搭过，不过全都是临时的。 郭德强甚至曾经说过，各方面都合适，能捧得住萧飞的，怕是还没生出来呢。 可现在萧飞居然主动提出来，要和李京搭档。 这实在是…… 李京和萧飞搭过一场，可就是那一次，他到现在都忘不了，俩人在一块儿说，简直太舒服了。 说心里话，李京还真的动过，跟何芸金裂穴，去给萧飞量活的心思。 但也仅仅是想想而已，他的性格注定了，不会轻易的换搭档。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何芸金要退出德芸社，还在没有和李京商量的情况下，捎带着把他也给算了进去。 也就是李京这么个好脾气，要是换成别人的话，刚才在电话里，就已经跟何芸金闹翻了。 不得不承认，李京心动了。 萧飞给出的条件，让他没办法不心动。 “小飞，你这是认真的？” “京叔，您觉得我能拿这个开玩笑？” 跟李京搭一副架，萧飞并非是临时起意，他在那次和李京搭档过后，就有过这个念头。 只可惜，那个时候，李京是何芸金的搭档。 萧飞就算是想要李京，别说何芸金了，郭德强都不能答应。 可现在，机会来了。 “京叔，咱们爷俩搭一副架，往后德芸社的小剧场，您想怎么说，咱们就怎么说，想要出去办商演，公司也可以优先安排，您也该听说了，过两天，我就该开始全国巡演了，正好咱们爷俩先试试，您觉得怎么样？” 这下里子和面子全都有了，剩下的就看李京做何选择了，要是这样，李京还选择跟何芸金一起离开德芸社的话，萧飞也没有办法了。 第八百二十一章 另一份声明 对李京的相声水平，很多德芸社的粉丝都存在不小的误会，普遍觉得李京的风格太温，总是慢条斯理的，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之所有会有这种感觉，其实有很多原因，要说最重要的，其实还是搭档的问题。 不是说何芸金拖了李京的后腿，实在是他们两个的风格根本就不搭。 当初是郭德强做主，把李京和何芸金凑成了一对。 郭德强为什么这么安排？ 原因就更简单了，他正式因为看重李京的能力，希望李京能好好带带他的大徒弟。 连郭德强都认可李京的相声水平，还有什么可疑问的吗？ 但问题是，李京和何芸金真的合适吗？ 何芸金好唱，喜欢说偏文哏的相声段子，类似他这种风格，就该给他陪上一个能闹的起来的捧哏，两个人的风格互补，才能达到更好的喜剧效果。 结果李京也是个稳的，不但烘托不起气氛，反而经常将作品的节奏拖得更慢。 这两个人凑在一起，要是能火才怪呢。 可李京不适合何芸金，却和萧飞的特点非常契合。 那次封箱演出，两个人搭过一次之后，萧飞就有这种感觉。 只是无奈当时李京的搭档是何芸金，就算郭德强再怎么器重萧飞，也不可能拆散了大弟子的搭子，来成全萧飞。 所以，萧飞也就一直没提过这件事。 现在何芸金发文表示要离开德芸社，萧飞再来挖墙角的话，也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李京只考虑了一会儿，便点头了。 萧飞开出的条件实在是让人没办法拒绝。 李京需要被尊重，萧飞直接重新调整股权分配，并且还承诺给了他一个副总的位置。 具体能不能管事，李京倒是不在乎，他要的只是一个名分。 李京不喜欢现在德芸社的氛围，萧飞也应承了，德芸社的所有小剧场，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随便演。 当他留下之后，没有了搭档，萧飞更是主动提出要跟他搭一副架。 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吗？ 至于德芸社现在面临的困境，还需要担心吗？ 没看见今天一天的时间，出了这么多事，萧飞依然还是这么淡定嘛！ 德芸社的其他人都是因为关心则乱，否则的话，早就能从萧飞这里看出端倪了。 事情确实挺严重，但是，萧飞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剩下的就是何芸金，李京决定留下，那么肯定是要跟何芸金裂穴了，他心里还是有点儿亏欠，但也不多。 毕竟是何芸金先不尊重他的。 如果，何芸金在发那篇声明之前，能事先和他说一声，想要离开德芸社，另谋发展。 李京就算是再怎么舍不得，也会选择跟着一起离开。 可何芸金偏偏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发了声明，还把他给捎带上了，这算什么？ 完全就是不拿他当回事儿啊。 既然如此，他按照自己的心意做决定，也就无可厚非了。 “京叔，您看……是不是也发个声明啊？这会儿网上估计都闹翻天了。” 李京叹了口气，刚刚他的手机一直静音呢。 现在拿起来一看，有何芸金打过来的，有师父师圣洁打过来的，也有德芸社的同事，还有不少关系好的记者。 估计都是为了这同一件事。 李京只给师先生回了一个，将事情说清楚。 师先生是个明白人，对李京留在德芸社的决定，表示了大力支持。 最后甚至还说了一句：那个何芸金，往后还是少来往，这孩子的心思太重，迟早把自己给害了，你要是继续跟他搭的话，早早晚晚也得跟着粘包。 通透。 挂了电话，李京随后登录微博，很快发出了一份声明。 既然决定留下，自然要对何芸金的那份声明做出反驳，将真实情况说出来。 “本人李京，现正式声明如下：本人从来没考虑过离开德芸社，何芸金先生所发声明与本人无关，也并非本人真实意愿，对于何先生离开德芸社的决定，深表遗憾，同时祝愿日后前程似锦。” 李京发的微博不像何芸金那么啰嗦，简简单单不到一百个字，把事情说清楚，也就ok了。 发完之后，李京看上去又有点儿失落，虽然对日后能和萧飞搭一副架，充满了期待，可毕竟跟何芸金搭档了这么多年，彼此的关系也一直保持的不错，就这么裂穴了，他还是有些不落忍。 咔嚓！ 关门的声音传来。 “可热死我了！” 是郭艺伟买菜回来了，李京和萧飞对视了一眼，连忙从书房走了出来。 “婶子，快递给我，递给我！” 萧飞连忙上前，从郭艺伟的手里接过了购物袋，李京也走了过来，把孩子抱了过去。 “你怎么出门买个菜，还带着孩子啊？” 郭艺伟白了李京一眼：“我不带着，你们谁给我看孩子啊？” 呃…… 光顾着说事了，谁都没想起来孩子的事。 “你们……怎么样啊？” 郭艺伟随后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要是问她的意见，她显然是不同意李京离开德芸社的，不说别的，至少在德芸社的收入很稳定。 这是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真要是退出的话，以后靠什么生活？ 也创办一个相声班社？ 徐德谅不是已经给打过样儿了嘛！ 而且，郭艺伟一直觉得何芸金不靠谱，现在说的挺好，同进同退，往后会变成什么样，谁都说不准。 她不是曲艺行的人，但是嫁给了说相声的，对相声行业还是有所了解的。 历来一对组合当中，都是逗哏的容易红，捧哏的始终都扮演着绿叶的角色。 就算俩人离开德芸社之后，大红大紫，可到时候红的也是何芸金，能有李京什么事。 与其退出，还不如坚定的留下，将来德芸社要是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郭德强能亏待了李京？ 不要说她现实，结了婚，两个人有了家庭，首先要考虑的必定是自己的小家。 当然了，这也只是郭艺伟自己的想法，最后的主意还是得李京自己拿，不管他怎么选，郭艺伟都会支持。 “没事儿了，不走，还在德芸社！” 李京没细说，看看时间催促着郭艺伟赶紧去做饭。 “小飞不是想吃辣炒花蛤嘛，买来了吗？” 郭艺伟听到李京说不会离开德芸社，心里也松了口气，连忙说道：“买了，买了，为了买这点儿花蛤，转了两个市场，小飞，婶子这就去做，你等着。” 中午，萧飞就在李京家里吃了，期间还给郭德强打了个电话，把事情说了一遍，他给李京开出的条件没提。 不过想来郭德强为了留住李京应该不会有异议。 如果他真的看重那些要被重新分配的股份，也只能说，萧飞看错人了。 德芸社连个固定资产都没有，要是人都没了，就是个空壳，一点儿价值都没有。 萧飞告辞离开，郭艺伟还没等细问，李京的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金子打过来的！” 郭艺伟闻言一愣，连忙道：“你……怎么和他说？” 李京攥着手机，沉吟了一会儿道：“实话实说！” 说完，转身又进了厨房，接通电话。 “师叔！您这是什么意思？” 何芸金刚才正和记者打电话，联系着专访呢，既然决定要离开了，他也想着再借一波德芸社的热度。 结果说着说着，得到消息的记者告诉他，李京刚刚发了一份声明，表示并不打算离开德芸社。 何芸金一听就慌了，要是李京不跟他一起走的话，只有他一个，将来怎么办？ 急急忙忙挂了电话，又给李京打了过来，一开口就带着兴师问罪的架势。 “没什么意思，我刚才仔细考虑过了，还是决定留下来！” 李京没提萧飞的事，也不打算说。 “师叔！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嘛，您和我一起……” 听到何芸金这么说，李京就是一阵火大：“我什么时候跟你说好了？你发声明之前，跟我商量过吗？” 何芸金哑口无言，他确实没商量，想的就是要绑着李京一起走，不给李京犹豫的机会。 “师叔！您……您这么办事，不是把我给害了嘛！” 李京深吸了一口气：“金子，你这话说的不对，可不是我害了你，害你的是你自己，我早就和你说过，做什么事都得深思熟虑，别以为自己最聪明，决定我已经下了，德芸社当初是我和你师父，还有张先生，爷仨一起创立的，这么些年，我付出的心血不少，要让我离开，说心里话，我就是舍不得，咱们两个……还是好聚好散！” 散伙！？ 是啊！没法不散伙了。 他要走，李京要留，不散伙还能怎么着。 可他一个人走，和两个人一起走，达到的效果能一样吗？ “师叔！您就不为我想想？” 李京呵呵一笑：“金子，你发声明的时候，替我想过吗？行了，就这样，你……再琢磨琢磨，要是想明白了，也愿意留下，就赶紧找你师父认错去，你师父他……应该能原谅你！” 说完，李京便挂断了电话，发出了一声长叹。 第八百二十二章 明白了 咋整？ 何芸金慌了，这下真的慌了。 本来就是因为防备着李京不同意退出，他干脆来了一手先斩后奏，逼着李京和他一起走。 结果没想到，李京也给他来了同样的一招，一篇声明告诉所有人，人家根本就没想过要离开。 现在他的那篇声明还挂在微博上呢。 不用看也知道，下面的评论区估计已经被攻陷，大队人马杀过来，对他花式嘲讽。 是不是该把发的声明撤回来，再去找郭德强道歉？ 这个念头在何芸金的脑子里一闪而过，瞬间被他给否决了。 真要是这么干的话，他倒是有把握重回德芸社，他又不是个没心的人，郭德强对他有多好，别人看得出来，难道他还能感觉不到？ 可是，脸呢？ 刚说完要离开，还费尽心思的泡制出了一篇声情并茂的小作文，转头因为李京不走了，他也跟着回去？ 恐怕就算是回去了，往后在德芸社也没有了他的位置。 再说了，经过这么一遭，郭德强还能待他和从前一样吗？ 不能回去，甭管怎么样，也不能回去。 回去之后又能怎么样？ 德芸社被全面停演，留下的话，连京台的节目都保不住，还说什么前途。 对，我没错！ 李京选择留下，迟早有一天他会后悔的。 自认为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何芸金登录上他的微博账号，想要看看李京发过那篇声明之后，人们的反应。 和他预想的一样，现在他的微博评论区，都是人们嘲讽他的留言。 “这下现眼了，人家李京根本就没想走，都是你自作主张，坐等看你如何收场。” “是走是留，难道都不用商量好了就发声明？还是说你觉得自己真有这么大的魅力，李京一定会跟你走，我都替你尴尬。” 老子用的着你来替？ 何芸金越看越生气，噼里啪啦的敲起了键盘，李京既然决定留下，那么也就意味着跟他撕破脸了。 他想要再发一篇声明，正式跟李京决裂。 可还没等他写完，一个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喂，江老师！” 李京发声明驳斥了何芸金，他们要一起离开的言论，德芸社的粉丝自然是欢天喜地。 正是德芸社最难得节骨眼，如果李京这位创始人都退出的话，可不是伤筋动骨那么简单。 之前看到何芸金那篇退出声明的时候，好些德芸社的老粉都担心不已，感觉德芸社怕是真的要保不住了。 现在悬着的心终于可以落地了，李京宣布留下，证明德芸社还有希望。 随后，德芸社的官方微博便更新了一条新的动态。 并不是关于何芸金宣布退出的，而是一张宣传海报。 此前尽管德芸社风雨飘摇，可萧飞2010年巡演的宣传工作一直都没停下来。 这个时候又更新了一张海报，什么意思？ 是不是要告诉所有人，德芸社的牌子还在？ 细心的网友很快发现了这张海报和之前的不同。 原先的海报上写的是：德芸社萧飞2010年全国巡回演出。 刚刚发出来的这张海报上明显多了两个字：德芸社萧飞李京2010年全国巡回演出。 李京！ 看到李京的名字，很多人都意识到了，加上他的名字意味着什么。 萧飞的粉丝都知道，萧飞自打2004年加盟德芸社之后，一直没有固定的搭档。 最开始一个人说单口，后来德芸社办传统相声专场的时候，跟着栾芸博搭档过一段时间。 再后来带队去了广德楼，又开始和张文天先生搭档。 张先生身体不好，萧飞就轮着和师兄弟们搭档。 去年的巡演，也是闫贺翔和冯兆祥给萧飞捧哏，只有天津和京城站是张先生给捧的。 现在宣传海报上加了李京的名字，是不是意味着，这次的巡演萧飞将会和李京搭档？ 甚至是，萧飞和李京正式组合了。 要是这样的话…… 何大个怕是真的要凉了。 他就算是想重回德芸社，恐怕也没有可能了。 连搭档都没有了，他还回来干什么？ 对此，有的德芸社老粉看着解气，纷纷跑到了何芸金的微博留言。 对何芸金在德芸社危难时刻宣布退出的行为，绝大多数的德芸社粉丝都觉得不耻。 他可是郭德强的大徒弟，越是在这种时候，就越是应该同舟共济，共度时艰。 结果身为长徒，他却第一个要跑路。 甭管是因为什么，都逃不开叛徒这两个字。 现在好了，李京不走，还跟萧飞成了一副架，何芸金就算是也想回去，可路都给堵上了。 “恭喜何芸金、李京裂穴。” “李京老师要和萧飞搭档了，何大个，你知道自己成孤家寡人了吗？” 有的人欢呼庆祝，也有萧飞的粉丝表示了疑虑。 “李京能捧得住萧飞吗？看过李京的几场活，感觉很一般啊！” “楼上的，你怕不是有什么误会？李京老师的能力不行？那是因为他被何芸金给拖累了，看过早期李京和郭德强的段子，你就知道李京老师的水平什么样了。” “质疑李京老师能力的，请自行去看一下前面封箱演出，萧飞和李京的段子，简直让人笑不活。” 网上议论纷纷，这个消息很快也被何芸金给知道了。 看着德芸社官方微博更新的那张海报，他已经隐隐明白了，李京为什么会选择留下。 虽然一向自傲，可何芸金也知道，如果要在他和萧飞之间，选一个人做搭档的话，就算是他，也会倾向于萧飞。 难怪啊…… 之前还说要考虑考虑，可一转眼的功夫就直接发了反驳退出的声明。 敢情是德芸社那边动用了说客，这个说客估计就是萧飞了。 真够狠的，跟我说玩釜底抽薪这一手。 何芸金虽然气的要死，可是却也无可奈何。 好在刚刚曲协的江老师打来了电话，对他进行了安抚。 那边也给了承诺，只要他不反悔，答应给他的资源一定会兑现。 不光是会保住他在京台的节目，还有今年京台的春晚，之前没正式敲定的央视春晚也给了肯定的答案。 等着！ 有你们后悔的那一天。 与此同时，玫瑰园郭家。 萧飞刚和郭德强、王薇说了给李京开出的条件。 “师叔，婶子，我就自作主张了，您二位要是有别的意见……” “没有！” 郭德强连连摆手，甭说是给股份，副总的职位，就算是给的再多，只要李京能留下，他都没二话。 德芸社最重要的就是人，要是人都没有了，他们就算是把全部的股份都抓在手里，又有个屁用啊！ “这都是京儿应得的，当初我就想过，可是他那个人……呵呵！少爷，你也应该知道。” 说心里话，在应该怎么对待李京的问题上，郭德强一直很头疼。 人绝对是好人，可就是有点儿清高。 要是通过利益来捆绑的话，郭德强都担心李京会不高兴，所以只能在其它当年尽力补偿。 事实上，李京在德芸社的待遇真正提上去，还是在他结婚之后。 郭德强让王薇直接把钱给郭艺伟，李京要是有什么想法的话，就让他和自己媳妇儿说去。 “少爷，你看要不这样，你和你师父也拿一部分，然后再给张先生和你京叔一部分。” 萧飞摇摇头：“师叔，这个事您就别再提了，我可以替我师父做主，德芸社的股份，我们爷俩一点儿都不要。” 这是于清和萧飞早就说过的，他们师徒就是德芸社的普通演员，其它的，跟他们不挨着。 虽然04年就来了，也算是德芸社的元老，但是比他们爷俩来得更要的人有好些呢。 把股份给了他们，邢先生怎么办？李先生怎么办？曹芸伟也是早就跟着郭德强的徒弟，如今还是演出队队长，他是不是也还有一份啊？ “另外，分给张先生和京叔的也不宜太多，京叔要的只是一个名分，面子问题，根本不会争多与少，张先生就更不用说了，老爷子会在乎这些？” 郭德强、王薇，还有其他人听着都是连连点头。 “股份重新划分，其实也是为了公司下一步改革。” 在萧飞的计划当中，德芸社将来是要上市的，既然要做正规的，那么就该往大了发展，上市也是必然。 要为上市做准备，改变现有的股权结构，只是其中一项。 “都听你的，少爷，既然你和你师父都不要，干脆这样，德芸社的股份三一三十一，三家一人拿一份。” 嚯…… 倒是大气的很。 “不用，股份还是应该相对集中，依我看，张先生和京叔没人3就可以了。” “这么少，合适吗？” 郭德强有些迟疑，似乎都忘了现在德芸社还面临着重大危机，能不能保得住都在两可之间。 “先这么安排，以后有需要的话，还可以再调整。” 郭德强点点头，随后又说起了德芸社现在面临的困境。 “少爷，说的这么热闹，你觉得德芸社还能再起来吗？” 萧飞知道，要是再不说说这个事的话，郭德强的火还得接着上：“师叔，咱们接下来就说这个事。” 第八百二十三章 尽力而为 按照萧飞原先的计划，不让郭德强狠狠地吃个教训，他绝对不会出手。 否则郭德强不会长记性，以后照样免不了嘴给身子惹祸。 可何芸金突然宣布退出，让萧飞也有些措手不及。 本来他只是想要趁机清理一批心思不定的演员，谁能想到何芸金蹦得这么快。 再抻着的话，萧飞都不免担心郭德强还能不能撑得住。 何芸金的退出给郭德强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被他当成亲儿子一样看待的大徒弟，在他最难的时候，一点儿情面都不讲，扭头就走。 这让郭德强都不禁灰心了。 萧飞要是再不做点儿什么的话，别人还没怎么样，郭德强就要先倒下了。 “小栾！” “师哥！” 栾芸博早就在等着了，这种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主心骨，这个角色现在除了萧飞之外，别人谁都不行。 “之前人家检查出来的问题，全面整改，一点儿都别含糊，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一个月之内，无论是消防，还是税务，咱们德芸社必须干干净净。” “得嘞，您就交给我，我亲自盯着。” 萧飞接着点明：“海叔，贺林。你们二位立刻联系媒体，公开道歉，大勇明天出来？带着他一起，明天开个新闻发布会，记住了，只道歉，别的什么都别说。” “好嘞！” “知道了，师哥！” 郭德强听着，还想要说点儿什么，但终归还是忍住了。 他也明白，现在是德芸社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不是他任性的时候。 不服肯定还是不服，但是，他终于还是明白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贺英，你也别闲着，之前让你准备的新合同，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正准备给您看看呢。” 萧飞点头：“回头想着发给我一份，另外，你按照名单，找每个演员谈话，看看大家伙能不能接受，解决不了的，记下来交给我。” 德芸社原先的合同太不正规了，细研究哪哪都是问题。 必须重新签订。 “师哥，知道了。” “其它的……稳住了，师叔，婶子，这些年大风大浪都过来了，遇到点儿沟沟坎坎也正常，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这回虽然凶险，咱们尽力而为。” 郭德强没说话，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王薇叹了口气：“小飞，拜托你了。” “没说的。” 萧飞说着又看向了郭德强。 “师叔，您得打起精神来，何芸金不是第一个走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您……得习惯。” 郭德强闻言苦笑，这种事让他怎么习惯啊！ 原先想着他只要对每个人都好，大家也会相应的给他回报。 可之前徐德谅和王文利走的时候，就给了他狠狠地一棒子。 没想到一直宠着的徒弟，现在又往他的心口扎了一刀子。 他知道，萧飞说的没错，往后肯定还会有人离开，他也在思索着，到底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少爷，我知道你说的没错，可我就是……心里……” “你能不能别像个娘们儿啊！” 突然一声喊，将屋里所有人都给惊着了。 众人纷纷扭头看过去，来的居然是侯三爷。 “师父！” 郭德强连忙起身，看到侯三爷，眼泪立刻就忍不住了。 “哭什么？等着谁可怜你呢？” 侯三爷到了跟前，扬手就要给郭德强一巴掌，可手落下来的时候，又实在不忍心，最后只是拍在了郭德强的肩膀上。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打算瞒着我？” 郭德强忙道：“师父，我……我是不想让您跟着担心。” “你当我是聋子，还是瞎子啊？这么大的事，报纸、电视，还有网上哪没有啊！我还能不知道。” 侯三爷说着也叹了口气，他这个徒弟惹祸的能力，让他都没招儿了。 当初他就说过：郭德强这个人一路走过来，历经坎坷，势必嫉恶如仇。 没想到一语成谶。 “往后多惹事，多闯祸，争取让我少活两年。” 郭德强听着，也是满脸愧疚，要不是因为他的话，也就没有今天这一出了。 “出事了不怕，咱们想办法解决。” 教训完，侯三爷又开始安慰郭德强。 这两天，侯三爷也在四处找关系，希望能放郭德强和德芸社一马，但效果不佳。 “爷们儿，你那边怎么样？有什么办法？” 侯三爷也明白，现如今唯一有能力解决这件事的只剩下了萧飞。 “三爷爷，我也不敢打包票，只能说尽力而为。” 就算是当着侯三爷的面，萧飞也没打算吐露实情。 还不到时候呢。 侯三爷也知道郭德强这次差不多是把人给得罪死了，萧飞能帮忙就行。 “行，尽力而为！” 过完又把郭德强叫到了跟前，对这个徒弟，他真的是又爱又恨。 爱的是他的相声才华，确实五十年难遇，恨的则是他的惹祸能力，与他的相声才华相比，也不遑多让了。 可终归是人才难得，不能不闻不问。 “你那个徒弟的事，差不多就完了，我早就看出来了，那不是个好的，亏你跟气迷心似的，还那么宠，现在刀子落在身上知道疼了？” 郭德强点点头。 “行，知道疼就好，往后长记性，对徒弟好是应该的，但是，不能惯着，你是当师父的，不光要教徒弟能耐，还得教徒弟做人的道理。” 侯三爷说了很多，等把要说的都交代完，起身便走，临走的时候，还把萧飞给叫了出去。 “爷们儿，你师叔弄这个德芸社不容易，相声现在这个局面，要是连德芸社的牌子都倒了，怕是相声就真的没有希望了，所以你……差不多就完了！” 呃…… 敢情侯三爷什么都明白。 “三爷爷，我知道了，您放心，出不了大事。” 侯三爷闻言点点头：“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把侯三爷送出门，萧飞也没在玫瑰园多待，师父于清和张先生那边还等着他呢。 于清之前离开玫瑰园之后，就去了张文天先生那边，老爷子的身体不好，这段时间又生了场病，直接被闺女女婿勒令在家待着，哪能不让去。 可老爷子哪待得住啊！ 德芸社出了这么大的事，能不能挺过这一关都是个未知数。 这些日子在家里，心里也是火急火燎的，根本不能安心养病。 于清让萧飞去张先生家里，除了给张先生号号脉，也是想着让他给张先生吃一颗定心丸。 这么大的岁数，身体又不好，哪能这么操心劳力的。 开车到了张先生家里，几天没见着老爷子，再见面的时候，萧飞都吓了一跳。 “师爷！您这是……减肥啊！？” 张先生明显要比上次见着的时候瘦多了，不过精神头倒是还不错。 “你少跟我扯淡，快说，到底怎么样了？李京他……” 萧飞见张先生真的急了，赶紧安抚：“您放心，没事儿，真的没事儿，我刚才去京叔家里了，事情都说完了，京叔根本就没想要走，都是何芸金自作主张发了声明。” 张先生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好，这就好，这就好啊！” 何芸金走就走了，张先生早就看出来，那不是个稳当的，天生长着反骨，以前德芸社花团锦簇，如日中天的时候，自然什么事都没有，可一旦德芸社遇到了难处，何芸金跳出来，他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 只要李京不走就行，德芸社可是他们三个人一手创立的，要是连李京这个创始人都走了，德芸社成什么了。 “您就别担心了。” 萧飞说着，扶老爷子坐下了。 伸手按住了张先生的手腕，不等张先生和于清发问，便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少爷，合着你一直不找搭档，就是等着李京呢！” 呵呵！ 萧飞笑道：“师父，我要是长着那个前后眼，那不成神仙了嘛，我也是临时决定的，京叔跟我确实挺合适的，现在何芸金要走，京叔没有了搭档，我们爷俩先试试，要是真的合适，以后就是一副架了，不过，师爷，我可就得对不起您了！” 张先生闻言大笑：“扯淡，我还能伺候你多长时间啊，挺好的，京儿这人不错，能耐好，人性也好，你和他凑在一起正合适。” 老爷子早就知道，他和萧飞分开是迟早的事，特别是最近这两年，他的身子骨越来越不顶事，平时也已经很少登台演出了。 萧飞能找到适合的搭档，张先生高兴还来不及呢，哪能反对。 “不过，爷们儿，你得给我透个底，咱们德芸社到底能不能过去这一关，你要是不说，我这心里实在是不踏实。” 这些天，张先生心里始终七上八下的，眼瞅着德芸社的小剧场被勒令停业了，音像制品下架了，仿佛一觉睡醒，德芸社就会不复存在，他的心里哪能踏实得了。 萧飞闻言，朝着于清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师爷，我跟您说，您可千万别告诉其他人，就是我大姑，还有芸翔都不能说。” 张先生闻言，虽然萧飞没说，不过他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儿。 “甭说，我明白了，是得让那个小黑胖子狠狠的吃个大亏，不然他不长记性！” 嚯！ 这老爷子，心思是真通透啊！ 第八百二十四章 巡演再启 8月8号，天津。 萧飞和李京全国巡演的第一站。 尽管德芸社正处在风雨飘摇之中，但是似乎并没有影响到这次演出。 购票系统开启之后，短短一分钟的时间，6000多张票便被一扫而光，让人们也不禁感叹，德芸社的影响力，一如往常。 后台这边，演员们正在做着最后的准备，萧飞和李京坐在最里面，对着今的活。 “差不多了，京叔，这是个新活，回头到了台上，还是以现卦为主。” “放心，没问题！” 李京此刻也是满心的期待，今天之前，他只和萧飞合作过一次，可就是那一次的经历，也让他记忆犹新。 平时和何芸金搭档使活，他总有种非常吃力的感觉，可是跟萧飞的合作，却觉得十分舒服，格外的顺畅。 今天是正式搭档的第一次演出，李京也想要博一个满堂彩，虽然准备的时间短，使的又是萧飞新写的段子，但他一点儿紧张的感觉都没有。 “大家都停一下啊！” 萧飞拍了拍手，将所有人都召集到了一起，他能看得出来，因为德芸社现如今的处境，每一个人的心里都装着事呢。 “还剩半个小时，演出就开始了，我知道，因为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大家心里都不踏实，可是，我还得说一句，场外的事，有人去解决，大家今天要做的，就是给每一个到场的观众，送上最好的节目，别回头等到散了场，让人家觉得不值，明白吗？” “明白！” “师哥，您放心！” “都明白！” 一个个嘴上答应的都非常痛快，可要说只听萧飞的几句话，就能全部都抛却心头的杂念，那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但萧飞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他总不能挨个做心理辅导！ “刘佳！过来！” 刘佳闻言，连忙到了跟前：“师父！” “怎么样，紧张吗？” 刘佳干笑了两声：“有……有点儿！” 说到紧张也很正常，这毕竟是刘佳第一次参加商演，台下坐着好几千观众，感觉跟在小园子里演出完全不同。 按说第一次，萧飞不应该让刘佳开场的，开场的任务可不简单，一场演出能不能顺顺当当的演下来，开场至关重要。 萧飞原本也有点儿犹豫，怕刘佳扛不住，可最终还是将他安排在了这个位置上。 既然是他的徒弟，就得扛得住这样的压力。 “稳当住了，有你师叔呢！” 冯兆祥站在一旁，也连忙说道：“师哥，您放心，我给刘佳托着。” 时候差不多了，萧飞站起身来走到休息室的中央，李京跟在他的身旁，两个人一起朝着周围的演员拱手。 “诸位，辛苦！” “辛苦！” 随后，萧飞一步当先走了出去，其他演员跟在身后，朝着前面的剧场走去。 剧场里，6000多观众已经全部就位，看到舞台上的灯光亮起，随后一个身着旗袍的姑娘走了上来。 原本，佟筱娅是想要过来的，可是小虎需要人照顾，再者说，等萧飞结束巡演回去之后，她也要进组拍戏去了，还不入趁着现在有时间，多陪陪孩子。 今天担当主持人的，不少德芸社的观众也很熟悉，正是德芸二队的报幕员琪琪。 “欢迎大家来到天津大礼堂，观看萧飞、李京2010年全国巡演的第一场演出，接下来……” 哈哈哈哈…… 当初萧飞在小园子里说琪琪是来自东北的宝岛籍主持人，这一形象可以说早就随着网络的传播深入人心了。 听到她呢“接下来”的三个字，台下不少观众直接就笑喷了。 琪琪也是满脸无奈的表情，这一幕她也早就习惯了，自从被萧飞点出来之后，每次她上台报幕，台下总是一片笑声，她的口音也经常被德芸社的演员调侃。 要是在小园子里，琪琪肯定要跟观众贫上两句，可今天是在大剧院，德芸社又正是最困难的时候，她也担心因为自己的问题，搅合了演出，只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继续往下说。 “请您欣赏相声《论捧逗》，表演者刘佳、冯兆祥。” “好……” 天津的观众确实非常给面子，演员还没等上台，下面就已经叫好声不断了。 对这两位演员，观众们也并不陌生，一个是萧飞的徒弟，一个是萧飞的亲师弟，之前在德芸社的二队演出，聚拢了不少人气。 “谢谢，谢谢大家的鼓励。” “观众们都很热情啊！” “第一次来到咱们天津演出，心情很紧张，上了台首先得做一个自我介绍。” “诶！得让观众知道咱们是谁。” “我呢，名字叫刘佳，是德芸社的一名小演员，说起我，大家可能不熟悉，但是提到我的师父，大家就都知道了。” “您给说说！” “还是不提了！” 呃？ “怎么又不提了！” “没法提啊！” “怎么没法提啊？” “您想想，我师父人家多红啊，提到我师父的名字，大家伙就不关注咱们爷俩了，回头辛辛苦苦说一场，人家都记不住咱们的名字，多尴尬啊！” “至于嘛！” “好，不提了，咱们接下来说这一段相声。” 冯兆祥刚想搭茬儿，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哦！你不提你师父的名，连我是谁都不介绍啦？” 哈哈哈哈…… 开场包袱响了，观众们看着一脸坏笑的刘佳，也不禁感叹，真不愧是萧飞的徒弟，就连“坏”都跟他师父一脉相承。 “您还用得着我介绍吗？” “怎么呢？” “您多红啊！甭管是咱们德芸社的老观众，还是新观众，谁不认识您啊！” “认识你也得介绍一下啊！” “行！隆重的给大家介绍一下，站在我旁边的这一位呢，是我的师叔，我师父的亲师弟，我师爷于清老师的徒弟，中国铁路文工团，国家一级演员石福欢先生的徒孙，这孙子啊！” “去！” 冯兆祥上手推了刘佳一把。 “说什么的，又是师弟，又是徒弟的，合着半天都没介绍我的名字，最后还给我来一孙子，你这都像话嘛！” 哈哈哈哈…… 开场的几个小包袱都响了，接下来的节目也就越好演。 刘佳原本还有些紧张，现在也早就没有那种感觉了。 “不用你介绍了，我自己来，大家好，我是冯兆祥。” “好……” 冯兆祥笑了，往台下一摊手：“看看咱这人缘儿。” 刘佳满脸的不痛快：“干嘛啊！有您这样的吗？今天可是我逗哏，您就算是我师叔，可您今天是捧哏，不知道自己的角色吗？” “我什么角色啊？” “捧哏的就得少说话！” 这是要开始入活了，因为是开场的节目，时长必须得控制住了，否则的话，一旦开场就超时，后面的节目不好把握。 “我凭什么少说话啊，这场节目是咱们俩人表演，我少说话，让观众就看你一个人的啊！” “你以为呢？人家观众买票进来，谁不是看逗哏的啊，捧哏的有什么，就那么几个字，还一个一个的往外崩，嗯、啊、是、诶、嗐、哟、呵，最后来一个，去你的，你都有什么啊？还不是都得看我们逗哏演员拼了命的说，逗大家伙笑，朋友们，您诸位说，是不是啊！？” “不是！” “就愿意看捧哏的！” “冯兆祥！” 呃…… 萧飞在上场门这边看着，心也微微提了起来，观众们不配合，看着刘佳要怎么处理。 “叔，你今天是不是带着家长过来的。” “谁带着家长啊！” “刚才一上来我就看出来了，那位大姐跟你长得连相，说，是不是您大姑！” “没听说过，我大姑，你叫大姐啊，看清楚了，人家才七八岁。” 哈哈哈哈…… 不错！ 刘佳的反应确实够快的，一个小小的危机，被他给轻易的化解了。 李京看着也不禁感叹：“小飞，你这徒弟是怎么调教出来的啊？反应可真够快的！” 萧飞也笑了，徒弟表现的好，当师父的脸上也有光。 演员在台上演的顺了，基本上怎么说怎么有。 刘佳现在就是如此，开场包袱效果不错，临场应变也很迅速，入活之后，说的就更加顺畅了。 “告诉你，就没有你这么轻视捧哏的，要是都像你这样，我们捧哏演员还好得了好不了啊！” “师叔，叔，您别生气啊，我这不是跟您开个玩笑嘛。” “没你这么开玩笑的！” “我开个玩笑，能抹杀了您的艺术成就吗？” “那当然不能！” “能否定您的艺术水平吗？” “不能啊！” “还是的啊！您是家喻户晓的知名相声表演艺术家！” “呃……这话我听着怎么像骂人呢！” 冯兆祥临时翻了一个，刘佳这会儿已经完全进入状态了，对冯兆祥的现卦也是来者不拒。 “哪能骂您啊！我的意思就是夸您，夸您好，除了艺术家这个词，我还真不知道有别的骂人……夸人的词儿了！” “你给我说清楚了，到底是骂人，还是夸人！” 哈哈哈哈…… 萧飞点点头，他知道，这次巡演的头一炮，注定是响了。 第八百二十五章 我是大专家 那些等着看德芸社笑话的人注定是要失望了。 看看礼堂内观众的反应，任谁也想象不到，此刻的德芸社正遭遇着成立以来最大的危机。 萧飞和德芸社的一众演员向所有人证明了，德芸社的牌子还没倒，只要还有观众喜欢，他们就会一直说下去。 时间已经来到了临近十一点，随着琪琪那满是宝岛腔的报幕，萧飞和李京再度登台。 之前的头三，两人说了一段传统相声《汾河湾》，最后的攒底大活，两人带来的是萧飞新创作的作品《我是大专家》。 “感谢朋友们，都这个点儿了，还这么热情。” “天津的观众爱听相声。” 说过了一场之后，两个人的默契程度也是越来越高。 “听相声好啊！” “怎么呢？” “开开心心，快快乐乐，有一个愉悦的心情。” “对！” “刚才那一场说的是《大保镖》。” “传统节目。” “说得好，在我们相声行里，有这么一句话。” “哪句啊？” “叫做文怕《文章会》，武怕《大保镖》。” “有这么一句。” “为什么这么说呢？” “您给解释一下。” 李京捧得严瓷合缝，却又在台上力求隐身，可以说，这是捧哏演员要达到的最高标准了。 “因为这两块活的贯口特别多，说好了不容易。” “没错。” “两位演员也卖力气，捧哏的这一位是郭德强先生的徒弟栾芸博，大家都熟悉，现在台上始终冷着脸，有点儿冷面笑将的意思，这碗酱呢。” 李京赶紧拦了一下：“什么叫这碗酱啊？” “那该怎么说？” “这缸酱。” “还是您有学问。”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没这么说话的。” “逗哏的演员呢，名字叫高锋，也是咱们天津人。” “对！” “在整个德芸社，李京老师跟高锋老师的关系最好。” “对！我们走的近。” “熟悉的朋友都知道，要按评书门来论的话，李京老师和高老师是亲师兄弟，拜的是咱们天津的评书名家金文声先生。” “对，我们是师兄弟。” “评书门也讲究排字，到李京老师他们这一辈是增字辈。” “没错。” “李京老师的艺名是增寿，高老师呢，叫增喜儿，听听多肉头，喜儿。” “甭问，他爸爸叫杨白劳，什么叫肉头啊，没有您这样带着儿化音的。” “反正就是关系好。” “这个对。” “俩人没事就在一块玩儿，住的也近，每天吃完饭俩人还一块出去遛弯。” “消消食。” “那天又出去了，走着走着，就看见前面有这么一滩狗屎。” “哎呀，多脏啊！” 萧飞学着高锋的模样，一脸坏笑的看着李京：“咱们俩人做个小游戏。” “看见狗屎想起来做游戏了。” “什么游戏啊？你把这滩狗屎吃了，我给你十万块钱。” “嚯……还真不少，我怎么说？” “你一听，哪跟哪就赚十万块钱啊，由打口袋里掏出把勺，趴地上一点一点给吃了。” “真吃啊！” “吃完了，站起来，给钱。” “对啊，我都吃狗屎了，找他要钱。” “出来遛弯，谁身上还带十万块钱啊，等回家，回家给你。俩人接着往前走，也不怎么那么寸，又碰上一滩。” 萧飞说着，两只手比划着。 “这么大一滩啊！这得多大的狗。” 萧飞又模仿起了李京：“咱俩做个小游戏，你要是把这滩狗屎吃了，我也给你十万块钱。” 李京那慢条斯理的说话方式，被萧飞模仿的惟妙惟肖，台下的观众顿时一阵大笑。 “高锋一听，这十万块钱也太好赚了，连勺都不用，直接把往嘴里划拉。” “他这是饿了。” “甭管怎么着，吃完了，一抹嘴，给钱。” “我给了吗？” “你没带着十万，我就带着了？” 李京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直接推了萧飞一把：“再这么说话，我抽你。” 萧飞也笑了，接着往下说：“再说了，你刚才还欠我十万呢。” “对啊！” “那行，谁也别给谁了，回来！” 李京这才反应过来：“哦！我们出来就为了吃狗屎啊！” 哈哈哈哈…… “你可忒损了。” “真事儿。” “没有，都是你编的。” “俩人确实关系好，也好玩儿。” “这倒是。” “另外，高锋老师在相声上的水平，我认为，绝对是这份儿的。” 萧飞说着还挑起了大拇哥。 “实话实讲，基本功这一块，咱得服人家，甭管是贯口，还是什么，高老师都承称得起出类拔萃，您比方说，我背个《报菜名》，，让高峰老师听听，人家要是给我指出来，哪不对，哪有问题，我就得照着人家那个改。” “是吗！” “当然了，这么说，相声的基本功，高老师绝对是德芸社的权威专家。” “还专家。” “咱们这里说高老师是专家，这肯定是褒义的，咱们得认可人家的水平。” “照你这么说，还有贬义的？” 这是要入活了。 “当然了，我不知道大家伙遇没遇到过，现在网络上经常能看到，有些人西装革履的，捯饬的光鲜亮丽，自称专家，一张嘴满不是人话。” “有吗？” “比方说，现在电视上有那个鉴宝的节目，老百姓带着家传的宝贝上节目请专家鉴定。” “有这个。” “当然了，咱们不能一棍子打死，有的专家确实有学问，把东西拿在手里看看，然后就能告诉你，这是哪个年代的，谁的作品。” “这也是真功夫。” “比如说您带着宝贝去了，找专家鉴定，专家分析了半晌，啊！这个是你爷爷的骨灰，这个是你奶奶的假牙。” “我用他给我鉴定啊！” 哈哈哈哈…… “这都什么专家啊！” “也有那个不懂装懂的，大模大样的往那一坐，有位大姐带着齐白石大师的作品来了，结果让这位专家鉴定，这也不对，那也不对，非说人家是赝品，结果一打听，这位大姐是齐白石大师的亲重孙女。” “这不撞枪口上课嘛！” 这个是真事，前段时间为众多网友贡献了无尽的欢乐。 结果那位专家是个不知羞的，居然还有脸继续参加节目，完全不知道尴尬为何物。 “类似这样的专家，现在社会上太多了，还有专家说吃泡面用纸碗不健康，我就纳闷了，我都混的吃上泡面了，他还跟我说健康不健康的问题，这不是扯犊子吗？” “嗐！” “还有那个专家说了，建议取消外卖，因为外卖的存在，让年轻人好吃懒做，不知道努力了。” 李京也嘬牙花子：“这都谁想出来的。” “他难道就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之所以点外卖就是因为太忙，根本没时间做饭，照他这么说，还应该建议取消饭店，让年轻人自己做饭，建议取消菜市场，让年轻人都去打猎，获取食材，建议取消天然气，让年轻人都在家钻木取火，避免安全隐患，干脆建议取消年轻人，让那些个看不上年轻人的专家们活的朝气蓬勃，白白胖胖，长命百岁，万寿无疆。” “好……” 观众们听得过瘾，现在就是有些所谓的专家满嘴喷粪，就他们那样的还好意思教育人。 “现在上网看到这些个专家，我就气不打一出来，还有专家张口闭口的建议刺激消费，我也想消费，可我有那玩意儿吗？” “对啊，根本没钱拿什么消费。” “往菜市场去一趟，看见猪头肉，我觉得老刺激了。” “这是馋的啊。” “还建议提前消费，下辈子钱都快花没了，欠一腚沟子的饥荒，求这些专家歇会儿，等有钱了，不用刺激，我也能消费。” “对啊，有钱谁不会花啊！” “最可气的是，还有那些个专家把矛头对准了农民，说农业是暴利行业。” 李京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种地都成暴利了。” “真要是暴利行业，我倒是想问问那些专家，怎么不让你爹你妈种地去呢？说这话就不怕你种了一辈子地的爷爷从坟里爬出来抽你？” “说这话的专家就该抽。” “那些个买别墅，开跑车，没事儿带着一家老小出国旅游的有一个农民吗？” “没有！” “种地要是暴利的话，村里的年轻人何必进城打工，撇家舍业的，是觉得种地赚钱太多烫手怎么着。” “我都没听说过。” “还有的专家大言不惭，说农民什么都不会，不会发明农业机械，也不会发明农药，农民对粮食产出没有任何贡献，因为种完地就回去睡大觉了，农民在睡觉的时候，种子自己在发芽，农民和我们吃到粮食的关系不大。” “说这话的专家，逮着了枪毙都不为过。” “就是因为农民辛辛苦苦的种地打粮食，把人们都喂饱了，类似这种不懂装懂的货才越来越多，还有专家说中医是伪科学。” “嚯……这是撞您枪口上了。” 熟悉萧飞的都知道，他还有一个身份是医生，而且还是中医。 “什么叫伪科学，这个标准是谁制定的？听见别人喊，他们也跟着喊，就不琢磨琢磨，所谓的标准都是人家定下来的，凡是不符合西医框架体系的，他们都认为不科学，为什么？这里面有利益牵扯着。” “对啊！” “中医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几千年中国人就靠着这个治病，那些个专家现在说不科学，难道那么多古人，还没有你一个人聪明？” “说话都不负责任。” “中医不科学？咱们中国人的老祖宗拿中医治病的时候，外国人在干嘛？” “干什么呢？” “生病就放血，哪疼放哪，胳膊疼，来一刀，肚子疼，来一刀，嗓子疼，也来一刀。” “哪都来一刀啊？” “听听，闹个嗓子，在他们西方那就是绝症，本来没什么大病，不吃药，慢慢的也能好，结果把脑袋给切下来了。” “这也太残忍了。” “求求那些专家，快闭嘴，吃着中国人的饭，赚着中国人的钱，干的没有一件是人事儿。” “好嘛，骂上了。” “没法不挨骂，最可气的现在还有一种专家，专门盯着咱们的下一代下手。” “还有这种专家？” “前些日子，有个专家在微博上发文，说是建议要重新修正小学生和初中生的语文教材。” “怎么改呢？” “有些文章必须删掉，说是会对青少年造成不良影响。” “删掉哪一篇呢？” “朱自清先生的《背影》，上过学的都应该读过！” “读过。” 不等李京捧，台下有的观众就给接了过去。 “文章写的多好，表达父亲对孩子的爱。” “没错。” “可就在这位专家看来，这篇文章中，父亲翻越栅栏给孩子买橘子，违反了我国现行的交通法，会对学生产生不良影响。” 李京都听不下去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哎呀！我也不知道这位专家是没做好梦，还是没睡醒，要是照他这么说，以后语文课也别上了。” “怎么呢？” “所有文章的尺度都有问题，还怎么上？” “您再给说说。” “太多了，司马光砸缸是破坏公务，武松打虎是非法盗猎野生动物，孔融让梨是在道德绑架，卖炭翁是在非法砍伐树木，孟母三迁是在炒作学区房，诸葛亮草船借箭是在诈骗，女娲补天是在浪费矿产资源，愚公移山是在破坏大自然，孟姜女哭长城是在破坏文物，还有岳母刺字又是想要表达什么？当妈的支持儿子混社会？” “我都没听说过，能这么解释吗？” “照那位专家的理解，只能这么解释啊！” “好不了了，这么解释，语文课确实没法上了。” 萧飞在台上对着那些所谓的专家一通开火，观众们听着也痛快。 如今社会上这类人越来越多，看着人模狗样的，挂着专家的牌子，其实肚子里装的都是大粪。 你还不能反驳，只要有反对意见，那些专家就撒泼。 萧飞这段相声怼的好，早就看那些专家不顺眼了。 呃？ 萧飞今的……这应该算是讽刺相声了！ 第八百二十六章 不写丫挺扣分 德芸社这次遭遇的危机，其中就有主流相声界掀起的声势浩大的“反三俗”倡议。 以前也曾闹腾过，开大会，写文章，最后全都不了了之。 这回眼看着德芸社似乎是真的要完了，主流相声界也坐不住了，再度发起了“反三俗”倡议活动。 和之前相比，这一次闹出来的动静明显要大得多。 萧飞没怎么关注这种打嘴仗的事，可这些日子也听说了不少。 那些人为了整死德芸社，真可谓是煞费苦心，居然将德芸社之前演出过的节目，一段一段的拿了出来，逐字逐句的分析，最后还发到了网上。 哪一句有问题，哪一句不健康，哪一句会对观众造成不正确的误导。 萧飞看过之后，都不禁叹为观止。 这是真没有地方可以演出，不然的话，谁能有这么大的闲工夫啊！ 还记得去年那位在发微博，攻击萧飞的老艺术家吗？ 人家也没闲着，去年让萧飞给拍了一顿，老实了一阵子，这次眼见德芸社要完，高兴的像是年轻了十岁，连夜赶了一篇稿子发出来，对德芸社再度展开了全方位的轰炸。 他这次也学聪明了，知道德芸社虽然要完蛋，可萧飞没事儿啊！ 人家背景深厚，又是被官方点名表扬过的时代好青年，要是为难他的话，容易引火烧身。 攻击德芸社的话，那就没问题了。 现在的德芸社给人的感觉，确实像过街老鼠，连官媒都点名批评过了，加入到讨伐德芸社的大军，总归是政治正确！ 于是，一篇小作文新鲜出炉，内容上和去年发过的文章大同小异，翻来覆去的也就是那几句，三俗啊，缺乏教育性，缺乏批判性，缺乏讽刺性，没有肩负起时代使命之类的。 不是说德芸社说不了带着批判性、讽刺性的相声吗？ 那我就批判一个给你们看看。 至于教育性…… 还是算了！ 就是个说相声的，当不了人家的老师。 “不光是要把小学、初中教科书里面的文章删掉一部分，有些专家还准备将咱们中古的古诗词全部从课本里拿掉。” “古诗词又招他们惹他们了。” “人家说了，古诗词，那都是封建社会的产物，陈旧、腐朽，就应该全部去掉，否则会毒害青少年身心健康。” “我肯他们中毒不轻！” “谁说不是呢，有点儿知识的全都知道，咱们中国，又称华夏，怎么来的呢？服章之美为之华；礼仪之大谓之夏。意思就是：古人是以服饰华采之美为华；以疆界广阔与文化繁荣、文明道德兴盛为夏。” “对！” “要是真把传承千年的古诗词都给去掉了，还成得了华夏吗？” “没错！” “真要像那些专家说的，从今往后古诗词全都不学了，一把火给烧干净，用不了多长时间，一百年以后，中国也就不成中国了。” “那时候什么样呢？” “那个时候，想要知道古诗词，都得考古，没人学了啊，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有人知道一点儿，也是残缺不全。” “都失传了！” “比方说，某家研究机构，经过考古发现了一首古诗词，哎呀，激动的了不得。” “早学着点儿，还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经过一番研究，最终得出结论，兴高采烈的召开新闻发布会，要宣布他们的研究成果。” “还成果呢！” 萧飞随后换了一副强调：“据我们研究所考古发现，在一名天津小学生的作业本上，发现了一首失传已久的古诗词，不过据考证，因为年深日久，可能与原作，存在不小的差距。” “怎么还有差距啊？” “我来给大家念一下，这首词的格式非常奇特，咳！天将降大任于bk也，必先苦bk的，累bk，行拂乱bk，我念完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念个诗还带骂街的！” “我们大家都知道啊，在咱们中国的古代是没有汉语拼音的，那个时候的人也不通英文，所以这首诗里存在英文，肯定和原作是有偏差的！” “就这么得出来的结论！” “后来我们又在一个京城小学生的作文本上，找到了一首类似的诗，经过我们的考证，应该才是正确的。” “京城小学生是怎么写的呢？” “天将降大任于丫挺也。” “啊？” “所以，请电视机前的小朋友们都要记住，以后考试的时候，如果遇到这首诗的话，一定要填‘丫挺’。” “那要是不填呢？” “不填丫挺扣分！” “就这个啊！” 底包袱翻出来，台下的观众笑声一片，看到两个人退场，立刻有观众对着他们大喊。 “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担任主持人的琪琪也上了台，在两个人面前拦了一下。 返场开始。 “刚才说的这一段叫《我是大专家》，是一段带有讽刺性和批判性的相声！” 哈哈哈哈…… 萧飞说这话，在挖苦谁，是个人都知道。 “美中不足！” “怎么还美中不足呢？我看大家都挺喜欢的！” “缺了点儿教育意义！” 噫…… 台上的萧飞和李京也笑了起来。 “说实话，我就不明白了，一个说相声的为什么那么爱当老师呢，大家花钱买票进来，都是来寻找快乐的，哈哈一笑，就代表着票钱值了，非得把自己弄得跟大学教授一样，要教育人，观众们能答应吗？” “不答应！” “让老bk滚一边儿去！” 哈哈哈哈…… 萧飞看到台底下这么热闹，笑道：“你们可别给我惹祸啊！幸亏今天没人录像，要不然我就说不清楚了！” 以前德芸社来天津办商演，都会和天津电视台合作，到时候，人家过来录像，音像制品销售一起参与分成。 可现在不行了，德芸社的麻烦不断，几乎要被整个传媒行业给封杀了，天津电视台自然也不例外。 “大家都知道，最近德芸社出了点儿事！” 听到萧飞这句话，现场观众全都不由得愣住了，本来他们还以为，萧飞不打算提了呢，没想到一直留到了最后。 还是没忍住啊！ 第八百二十七章 错了就要认 德芸社最近发生的事，牵动着很多人的心，有人期盼着德芸社能早日走出困境，小剧场能尽快恢复演出，也有的人恨德芸社死得不彻底，望眼欲穿的等着这块牌子早一天落地。 萧飞这次的全国巡演照旧，确实让许多人感到意外。 明明已经千夫所指了，怎么还能顺顺当当的办起这么大规模的商演？ 思来想去的，最终也只能归结为，萧飞的背景太深，人脉太广，众人在团结一致对付德芸社的时候，没有谁愿意冒着得罪萧家人的风险，对萧飞下手。 去年那位相声门的老前辈，还有上海那位周先生的下场，大家可都看见了。 既然惹不起，那么……演就演！ 覆巢之下无完卵，就算萧飞没事，可德芸社如果保不住的话，他迟早也会消失在这个圈子里。 带着这种想法，对萧飞风风光光的在天津大礼堂，6000多人的场馆里办相声专场，那些恨德芸社不死的人，集体选择了无视。 喜欢德芸社，喜欢萧飞的观众呢？ 演出开始之前，他们都期待着萧飞能够在表演时，对最近发生的事情做出回应，可最后的攒底节目都结束了，萧飞也是一个字都没提。 就在所有人认为，萧飞将会三缄其口，对那件事进行冷处理的时候，返场刚刚开始，他便主动提了起来。 “具体发生了什么，不用我说，大家也都知道，电视上，报纸上，网络上，这些日子好像也没别的事了，就围着一帮说相声的没完没了。” 李京听着，心里不禁有些打鼓，刚刚演出之前，萧飞还叮嘱了所有演员，在台上的时候，谁也不准提和那件事有关的任何话题。 怎么现在萧飞一张嘴，就跟塞满了火药一样啊？ 可是萧飞的话递过来了，李京还不能不接。 “大伙儿都知道了！” “实话实讲，事情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针对德芸社的批评，我们的态度始终都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既然是错了，那就得承认。” 呼…… 萧飞的话风一转，李京也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萧飞在台上直接开火，幸亏是他杞人忧天了。 “这话说的没错！” “关于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大家有清楚的，也有不清楚的，到底怎么回事儿，现在翻出来再说，也没什么意思了，可不管怎么样，动手总归是不对的，我在这里也代表德芸社向所有人道歉，因为我们德芸社演员的一时冲动，占据了这么多公众资源，深表歉意。” 呃？ 刚才听着萧飞的话，还以为他准备向那位周姓记者道歉呢，没想到，他最后是因为占用了公众资源，向所有人道歉。 果然还是萧飞啊！ 在很多人看来，萧飞就是那种谦谦君子，可事实上，他也是个宁折不弯的。 对那位据称被打的周姓记者道歉，有德芸社公司出面就可以了，想要从萧飞的嘴里听到一句“抱歉”，那是万万不能。 公理自在人心。 你要是不私闯民宅，还扛着摄像机往人家屋里跑，能挨揍吗？ 当然了，是不是挨了揍，现在都是个问号。 萧飞了解李贺彪的为人，看着好像挺彪悍的，但实际上，整个德芸社最老实厚道的就是他。 既然李贺彪都说了，自己没有动手打人，只是推了对方几下，那么真实的情况，大概就是如此了。 可是，动手把人推下了台阶，也算是动手了。 但这里面还有一个前因。 现在人们揪住了李贺彪动手打人，怎么就不想想他在动手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道歉也只是表明一下我们的态度，接下来关于这件事的后续发展，我们听凭处理，该道歉道歉，该赔偿赔偿，对我们内部的演员，也会做出相应的处理，往后德芸社一定吸取教训，继续为广大观众奉献上更加精彩的相声作品，谢谢大家！” 萧飞说着，后退一步，对着台下深鞠一躬。 等到他直起身，重新走到桌子旁边的时候，表情都变得和刚才不一样了。 “这个相声啊……” “嚯……您这状态转变的也太快了，刚才还又是道歉，又是表决心呢，这会儿您就打算直接入活啊？” 萧飞情绪变化太快，差点儿闪了李京的腰。 “不然呢？说说就完了，我还能站在这儿作报告啊？大家伙都是花了钱进来的，咱们首要的任务还是得尽可能的让观众们开心，多给大家说一点儿。” “这话倒是没错！” “时候不早了，咱们这场演出是六点半开场，原计划十一点半结束，可现在已经超了，待会儿散场之后，我还得去交罚款。” 萧飞说着，满脸肉疼的模样。 “这可都是我的辛苦钱啊！” “行啦，您就别心疼了！” “唉……没办法，演出都结束了，大家伙舍不得走，咱们就多说一点儿，尽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是啊！得对得起观众。” “现在都这个点儿了，今天也没有录像。” 这已经是萧飞第二次说这件事了。 要知道，早先德芸社虽然因为何芸金在天津干倒了牌子，好几年没来天津演出，可是，德芸社和天津电视台的合作一直很紧密。 郭德强在天津台有一档访谈类节目，天津春晚的时候，郭德强也会带演员参加，就连德芸社制作的电视剧，都会第一个拿到天津台播出。 电视剧的质量如何，暂且不提，至少在德芸社这边，一直都是天津台优先。 郭德强甚至为了在天津台的节目，不惜得罪了京台。 可这次德芸社出事之后，天津台却在第一时间撇清了关系，跟着其他媒体平台一起封杀了德芸社。 郭德强的节目被停播，播到一半的电视剧也被喊停，就连德芸社的相声都在天津的各个频道失去了踪影。 这次萧飞巡演的天津站，连往常会第一时间来到现场，进行录制都被取消了。 当然了，明哲保身没有错，而且德芸社已经被官媒点名批评，天津台的做法无可厚非，可就是……让人心里不舒服。 “你要干嘛啊？” 萧飞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咱们说点儿电视里不让播的真事儿怎么样？” “说李京的妹妹！” “说李京他们家的事！” 哈哈哈哈…… 台下的观众纷纷起哄，随后一阵大笑。 李京可就憋屈了：“没有你们这样的，什么跟什么就我们家的事儿啊！” “你看看，好些艺术家都说要为艺术献身，怎么到您这儿就不行了呢！” “凭什么我献身，你就不能献身啊！” “让我献身，行啊！你可别后悔！” 看着萧飞那一脸坏笑，李京就感觉大事不妙，让这小子撒开了说的话，还指不定有能编出来什么故事呢。 “那要不……还是说我们家！” 萧飞面露惊讶：“我还是头回听说有这样的要求呢！” “你到底说不说啊！” “既然李京老师这么热情，咱们就说说他们家的实事儿！” 李京一脸的无奈：“我这也是浪催的！” 哈哈哈哈…… 上赶着让别人损，不是浪催的，是什么啊！ “那咱们就说说李京的父亲。” “好……” 李京也要无语了：“我还是头回听说，我爸爸这么收欢迎呢！” “不让说，要不还是说我？” “别，让说！” 李京可不敢，萧飞那张嘴，还有编故事的能力，在德芸社几乎能跟郭德强并驾齐驱。 他知道，就算是萧飞说他自己，可绕到最后，还是得绕到他们家。 “您……愿意啊？” 李京一脸的假笑：“我愿意着呢！” 哈哈哈哈…… 这得多毒的一张嘴，能把人给逼成这样啊！ “待会儿不会生气？” “不能，为了艺术献身嘛！” 说完这话，李京都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这不是贱骨头嘛！ “那行，咱们就说说李京老师的父亲！” “我爸爸！” 李京话音刚落，就看到萧飞在自己的胸脯上拍了一巴掌。 “别拍，我说我爸爸，你拍什么啊！” “刚才这儿落了个蚊子。” “这缺德蚊子也是随你！” 萧飞闻言也笑了，都说李京的水平不行，那是没遇到合适的搭档，真要是遇到了，他的能力将会得到嘴完美的展现。 “李京老师的父亲，论辈分，我得叫爷爷！” 啪！ 李京也朝着胸口拍了一巴掌，那一脸得意的表情，逗得现场观众笑得都快不行了。 “瞧见没有，学得多快，本身占着大辈儿，还挑人家的便宜！” 李京心满意足：“我这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艺，赶紧的，时候不早了！” 原先观众们以为，萧飞和张文天的组合才是最好的，没想到，现在搭档换成了李京，也这么有意思。 两个人的返场一个接着一个，观众们听得过瘾，说什么也不让两个人走，眼瞅着已经过了十二点，萧飞也累得不行了。 “列位，差不多了，往后我们还得来呢，肚子里这点儿好东西，也没必要一天就给掏干净了。” 没错，往后还得来呢！ 德芸社的牌子，倒不了！ 第八百二十八章 吃海鲜 “老板，有刚到的吗？” 刚进门，孙月就开始吆喝，除了萧飞，其他人一个个都精神奕奕的。 整个一帮神经病。 演出结束，回到酒店就已经一点多了，萧飞睡到半夜，硬生生的被人给拽了起来，说是要去吃海鲜。 这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大半夜的，刚四点钟居然吵着要去吃海鲜。 萧飞顽抗了半晌，最终还是耐不住，只能起来了。 听高锋说，酒店附近有个早市，那里面有一家卖海鲜的，不光批发，平时有老客上门，老板也亲自下厨给做。 孙月一听就坐不住了，他和于清一样，都是个吃家，有这种好地方，哪能不去尝尝。 刚从海边运过来的海鲜，听着都能把人的馋虫给勾起来。 “哟，高老师，您可有日子没来了，刚下船给运过来，您几位看看，来点儿嘛！” 老板是个老天津卫，正忙着清点今天刚到的货，瞧见高锋等人进门，连忙上前招呼。 德芸社的一帮人早就奔着水箱里的海鲜去了。 这就是靠海的优势，每天头一茬儿海鲜，总能先进天津人的嘴，住在京城，吃的都是二茬儿，由打海边运过去，少说也得半天，虽然也能见着活的，可都是在水箱里闷过的。 “我们就不点了，您捡着好的，给我们上几样，得有螃蟹啊，对了，有工夫给我们做碗海鲜粥尝尝吗？” 老板笑道：“瞧您说的，别人来我没工夫，您几位来我还能没空吗？萧老师，您里边坐，昨天的活，使得真好，我在下面笑得都不行了。” 显然，老板昨天也去了天津大礼堂。 “谢谢您，往后还得靠您多捧。” “我想多捧，您也得常来啊！得嘞，您几位先坐，我看看有嘛好的，给您安排上！” 店里没有正式的座儿，老板让人在边上支了一张大圆桌，摆好了凳子，时候不长，海鲜大杂烩就上来了。 这玩意儿不需要多高明的料理手艺，洗干净了，直接上蒸箱，弄熟了就行。 “您几位喝点儿嘛？” “搬两箱子啤酒，有凉的吗？” “凉的您得等会儿，我让人上隔壁给您几位搬去！” 老板说着就走了。 “都别看着了，赶紧下手啊！” 在座的，李京辈分高，入行早，他不发话，别人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李京先下手拿了一个螃蟹，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开动。 等啤酒到了，众人边吃边喝。 萧飞一开始还有点儿没精神，一只皮皮虾进肚，立刻就不一样了。 真鲜啊！ 以他们家的条件，平时根本不可能缺嘴，萧飞本身又是个厨艺爱好者，哪能亏待自己，但是这么新鲜的海鲜可着实不常遇见。 “怎么样？不错！” 高锋笑着问道。 “确实不错，上次过来，您怎么没说啊？” “上次住红桥，离这边太远，时间也紧，就没带你们过来，这都是刚下船运过来的，就得捡着头茬儿吃，放时间长了，就变味儿了。” 接着，高锋还卖弄起了，什么样的海货最好吃，怎么吃。 就跟天津人骨子里都带着幽默，擅长说相声一样，吃海货也是天津人的地域天赋。 “来啦！刚出锅的大螃蟹，您几位慢慢吃！” 老板吆喝着，又端上来一大盆海螃蟹，煮熟了之后红彤彤的，顶盖儿肥，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谢谢师哥！” “差点儿忘了，谢谢师哥！” 萧飞正要下手，就听到一帮人笑嘻嘻的冲他说着感谢的话。 不用问，这一顿又是他请了。 “没你们这样的啊！天津是高老师的家，再说了，三位长辈都在呢，凭什么我请啊？” 德芸社有规矩，大辈儿跟着小辈儿出去吃饭，一定是大辈儿结账，师哥带着师弟出去吃饭，一定是师哥结账。 “师哥，您不请谁请啊，我们都是跟着您出来演出的，您的东道，就该您请客！” 栾芸博说着，还冲着旁边的师兄弟们一个劲儿的挤咕眼。 “什么跟什么就我带队，这次可是我跟京叔一起的巡演，京叔，今天您请客！” 李京也笑了：“我请就我请，赚着钱了，怎么还不得请你们吃顿好的啊，老高、孙老师，今天您二位谁也甭跟我抢，待会儿我结账。” 这次的演出，打着的是“萧飞、李京”全国巡回演出。 出发之前，萧飞也跟栾芸博这个大管家说好了，每个人的待遇问题，其他人和去年一样，高锋、孙月这两位师叔，每人一场十万，师兄弟们每人一场五万，剩下的钱刨去各项开支之外，萧飞和李京平分。 去年的十场商演，因为场馆较小，最后一算账，萧飞一共赚了将近五百万，全都被他捐出去，支援灾区重建了。 今年的十二场巡演，选的都是大剧场，像天津大礼堂能容纳6000多人，只能排在中间，最大的是上海站，梅赛德斯奔驰文化中心，能够容纳人。 粗算一下，等这次的巡演结束，去掉所有的开支，萧飞和李京每人能分八百万。 瞧瞧，赚钱就是这么容易。 只要名气有了，观众们认可，赚钱也就是几场演出的事。 德芸社麻烦缠身又怎么样，只要商演能办的起来，那就能名利双收。 就这还总想着往外面跑，觉得到了外面才能施展自己的宏图大志。 简直就是想瞎了心。 本来李京是不答应的，他只愿意接收和高锋、孙月一样的待遇，可萧飞却不同意。 两个人既然正式成了一副架，办商演也是两个人的事，赚了钱自然也该两个人平分，这里面可没有谁是主角，谁是配角的问题。 李京抵不过萧飞的劝说，最后也只能接受了这份好意。 现在想想，如果那天，他顾及何芸金，最终选择了跟着何芸金一起离开德芸社的话，还能像现在这样吗？ 钱什么的暂且不说，单单是一帮人凑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吃海鲜，喝啤酒，怕是再也不能了。 万幸，万幸！ “京叔，想什么呢？再不下手，可都让孙老师给吃没了！” 萧飞提醒了一句，李京回过神来，眼见那一大盆海螃蟹都快见底了，孙月面前堆满了吃剩下的螃蟹壳。 “孙胖子，你往这儿过瘾来了啊！不怕吃多了拉稀啊！” 李京也不客气了，赶紧下手。 “来，咱们一起举杯，感谢一下京叔，京叔，破费了！” 萧飞说着端起酒杯，其他人也纷纷举杯。 李京大笑着，拿起酒杯和众人碰了一下，随后一饮而尽。 这种感觉，真特么的好。 原本他动了离开的心思，也只是因为感觉德芸社内部的氛围和以前不一样了，让他感觉非常压抑。 现在看起来，也不尽然。 或许现在的德芸社确实存在某些问题，人心浮动，越来越功利。 但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率先改变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他当时也主动或者被动的受了何芸金的影响，对相声并不那么上心了，他都变了，还怎么要求其他人呢。 现在好了，小团体重新划分，聚拢在萧飞身边的这帮人，其实还是跟以前一样。 心情舒畅了，还赚着了钱。 李京最近这几年从来没感觉这么好过。 听着众人说起昨天晚上的演出，随后又说到了德芸社最近发生的事，虽然有好的，也有坏的，但如果只当成闲聊的话，倒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都踏踏实实的，德芸社远没到那个份上呢，停演就停演，正好趁着这工夫，咱们出来走走，平时呢，打磨一下段子，等恢复演出了，把最好的节目拿出来，告诉所有人，德芸社还是以前的那个德芸社，这天变不了！” 萧飞几瓶啤酒下肚，也稍稍有点儿醉意了。 一顿酒一直喝到了天光大量，店里也开始上人了，萧飞他们随即结账离开。 今天晚上就是第二站，在石家庄演出，两地距离不算远，中午出发就来得及。 本来就没怎么睡，又从四点熬到了现在，大家伙也都困了，纷纷各自回房间补觉。 萧飞刚要进门，就听到栾芸博在身后喊了他一声。 “还有事？有事也待会儿再说，我现在得睡一觉。” “师哥！耽误不了您多大一会儿，就几句话。” 栾芸博的神情看着挺严肃，萧飞见状，心里也不禁疑惑。 “那就……进来！” 带着栾芸博一起进了屋，萧飞直接往床上一趟。 “有什么事，现在说，我听着呢！” 他是真的累了。 半夜起来吃海鲜，虽然确实享受，但也太熬人了。 “师哥！我刚才接着了一个电话，京台那边我一个朋友打过来的！” 萧飞听着，倒也没觉得奇怪。 德芸社现在跟京台的关系确实紧张，可之前毕竟有过合作，当时栾芸博经常开车送郭德强去录制节目，一来二去的，在那边有个朋友，也很正常。 “那边又怎么了？不是已经把咱们德芸社给封杀了嘛！还能有什么事。” 德芸社现如今虽然是被整个媒体平台联合封杀，但是，唯一公开表明了态度的只有京台一家而已。 “只要我在位一天，德芸社的人就别想来京台。” 这是京台台长的原话。 “是关于何芸金的！” 何芸金？ 萧飞猛地坐了起来，看着栾芸博，等着他的下文。 第八百二十九章 何芸金的新搭档 “是这么个事，昨天不是何芸金去京台录节目的日子嘛，我的一个朋友就告诉我了。” 何芸金和李京一直在京台的一档节目里担任主持人，最开始这档节目，还是京台特意为郭德强做的，那个时候，德芸社和京台的关系还非常好。 不过后来，因为天津台也做了一档同类型的节目，邀请郭德强来做主持人，郭德强就把京台的节目交给了何芸金和李京。 为此，京台还和郭德强闹的非常不愉快，因为人气上的差距，在何芸金和李京接手了那档节目之后，收视率明显下降，京台就想让郭德强回去，可郭德强那时候正在和天津台合作，也就没答应。 虽然收视率下滑，但是这档节目却也一直在继续，并没有被拿掉。 德芸社出事之后，何芸金在微博上发声明，宣布退出德芸社，估计也和这个节目有关。 毕竟，京台的台长都放出话来了，只要他还在台里一天，德芸社的人就别想再上京台的节目。 何芸金肯定要做一个取舍，一边是风雨飘摇，随时可能不复存在的德芸社，一边是京城电视台，最终他还是为了自己的前途，选择了后者，哪怕是被骂欺师灭祖，也坚定的要离开。 可怎么都没想到，李京被萧飞给劝住了，没跟着何芸金一起走。 “然后呢？怎么着，他在节目上说什么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那个朋友现在不跟这个节目了，也没去现场，就是在台里见着了。” 见着了？ “你就为了跟我说这个？他去录节目有什么可新鲜的，人家现在又不是德芸社的人了，咱们还管得着人家啊！” “不是，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是……他好像换新搭档了。” 这个也很正常啊！ 何芸金退出德芸社，李京最终选择了留守，俩人肯定是要裂穴的，何芸金没有了捧哏的，再找个新搭档这有什么问题。 不过……速度够快的啊！ 6号发文宣布退出，昨天才8号，新搭档便就位了。 “师哥，您知道何芸金的新搭档是谁吗？” “谁啊？” 萧飞随口问了一句，根本没有在意，他和何芸金早就闹掰了。 那次何芸金灌多了猫尿，在天桥剧场的后台，骂了于清之后，萧飞的眼里就再也没有了这个人。 虽然不至于歹毒的盼着何芸金倒霉，可他是死是活，萧飞都不会放在心上。 “您肯定想不出来，是王月波！” 呃…… 萧飞闻言，还真的被栾芸博的话给惊着了。 “谁？” “王……王月波！” 萧飞呆愣了半晌，怎么都不敢相信。 “小栾，你……你那个朋友该不会是弄错了！” “怎么可能会错，要是别人或许能看错了，但是王月波他……” 也对，就王月波那个提醒，想要在整个京城找出类似的都不容易，大高个，大白胖子，特征太明显了。 “小栾，这事……不能是真的？” 王月波和何芸金搅合在一起了，这事实在是让人很难相信。 要知道，那天在郭家菜，郭德强组织大家伙开会，等说完了德芸社的情况，随后的一句话是：谁要是想走，绝对不拦着。 当时，王月波可是第一个站起来，表示要和德芸社同甘共苦，而且，还明确的说了，绝对不会离开的话。 这才几天啊！ “呵呵！” 萧飞突然笑了。 “这还真是人心隔肚皮啊，嘴上说着要跟德芸社共存亡，结果转头就改主意了。” 他说这话，也没想要讽刺谁。 王月波的做法，谁也不能说有错，人家也得活着，德芸社眼看着就要保不住了，难道还不许人家为以后做点儿打算吗？ 只是当初那样斩钉截铁的说了不会离开的话，没两天就逃之夭夭，这行为还真的是…… “那天我让贺英去找大家伙谈新合同的事，有多少人不愿意的，贺英跟你说了没有？” 栾芸博见萧飞突然提起这件事，立马明白了萧飞的意思。 “有十几个。” “里面有你们郭家门的人吗？” 栾芸博面露尴尬，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的点了下头：“有！” 萧飞为什么只问郭家门，没问于家门？ 于家门就那么几个人，除了郭大林之外，这次全都带出来了。 就算是没带在身边，萧飞也有把握，只要他还没发话，谁也不会离开德芸社。 但郭家门的徒弟可就不一定了。 对郭德强收徒弟的方式，萧飞一直不怎么认同，在他看来，甭管是相声门，还是其他曲艺行当，收徒都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 看徒弟不能光看天赋，还得看品性，只有品行端正，师徒两个志趣相投，脾气上也合得来，这才能把徒弟给收下。 否则的话，就算是天赋再怎么好，也不能往自己的门下划拉。 郭德强收徒弟就跟办学似的，一大帮人集体收进来，谁是谁估计他都分不清楚，一年半的学制，随后就往几个小剧场分，他平时又那么忙，根本没时间教。 这里面要是出几个品行不端的，那还不很正常啊！ “谁啊？” “张贺文！” 萧飞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个名字，郭德强记不住，他也同样有些恍惚，谁让郭德强没事儿收了那么多徒弟啊！ 不过，萧飞对张贺文还是有些印象的，记忆当中白白净净，文质彬彬，在台下从来都不声不响一个人。 张贺文是贺字科的第一期学员，最开始也在广德楼，后来拜师得了艺名，就去了天桥剧场，再后来又去了湖广，现在应该在张贺伦的演出队里。 “他也要走？” “那倒是没说，不过，不想签合同。” 萧飞点点头：“等咱们回京城，到时候，我跟他聊聊，不能就他一个？” 栾芸博苦笑：“师哥，您心里得把我们郭家门想的有多乱啊！没错，还有一个，我是惹不起。” 连栾芸博都惹不起，郭家门的徒弟里面，除了已经明确表示离开的何芸金之外，也就是曹芸伟了。 “他说什么了？” “把贺英给臭骂了一顿，准备的合同也给撕了。” 呵呵！ 这倒是很符合曹芸伟的脾气。 “没事儿，他的合同交给你师父解决，签与不签，都让你师父做主！” 栾芸博听得一愣：“师哥，这……不合规矩！大家伙都得签，不签就不能登台演出，要是他不签的话……” 萧飞不等栾芸博把话说完，就摆了摆手，对曹芸伟这件事，他也没办法，其他人，其他事，他都能做得了主，唯独曹芸伟。 何芸金的离开，把郭德强伤的很深，也因此会更加宝贝曹芸伟。 只要不是太过分，郭德强都会选择宽容对待。 哪怕是萧飞拿着辞职来要挟，在曹芸伟的这件事上，郭德强也绝对不会让步。 既然明知道会怎么样，萧飞才不会硬顶着呢。 “你就听我的，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不愿意签新合同的，让贺英给他们发通知，如果不签，那就解除劳务关系。” 德芸社原先的那份合同，真要是细研究的话，里面的问题多了，甚至根本就不能作数，何芸金突然在网上发文宣布退出，肯定是请教了高人，知道了那是一份无效合同，这才扭头就走。 否则的话，如果真的要赔违约金，何大个能走？ 也正是因为如此，萧飞才急着要演员们重新签合同，他也想趁机看看，德芸社里面，到底谁是能共患难的，谁是只能共富贵的。 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能看得清楚人心。 现如今德芸社的人员太杂，清理掉一部分心思不定的，剩下的人，才能成为未来德芸社的根基。 “师哥！这么着……是不是……” “怎么？你是打算说我不近人情？” “没……我没那个意思，您别急啊，我就是想说，现在正是个多事之秋，咱们这么干，一旦那些要被清退的人，到了外面胡说八道，外界对咱们德芸社的风评，是不是会变得更差啊？” 萧飞闻言笑了：“小栾，德芸社是靠着风评过日子的吗？这些年，咱们在同行里的风评好过吗？记住了，德芸社能一路风风雨雨的走过来，靠的是在台上的真功夫，靠的是喜欢咱们的观众，真心喜欢德芸社相声的观众不会因为几句话就改变对咱们的看法，明白吗？” 栾芸博听着连连点头：“明白，明白！那王月波那边……”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 人家既然要走，而且攀上了高枝儿，萧飞也不愿意去理会。 都是成年人了，谁都有选择的权利。 王月波觉得现在离开德芸社这个是非之地是正确的选择，那么等到来日德芸社东山再起的时候，他只要别后悔就行了。 栾芸博也没再说话，跟萧飞打了个招呼，便起身出去了。 门刚关上，萧飞的手机就接到了一条短信，是佟筱娅发过来的。 小姑生了，男孩儿，七斤三两。 呵呵！ 萧飞看着短信不禁笑了，他临出发的时候，萧佳洁便去了医院待产，预产期就在这几天，本来还打算睡上一觉打电话问问呢，没想到已经生了。 这下，又多了一个小表弟。 第八百三十章 想借德芸社炒作提前打个招呼 8月28日。 萧飞、李京2010年全国巡演的第十一站来到了上海。 今天的演出结束之后，他们就要返回京城，明天晚上，将在欣华大礼堂进行这一次的巡演的最后一场演出。 “萧老师，对何芸金的言论，您有什么想要回应的吗？” “李京老师，何芸金所说的是不是实情？” 刚从安全通道出来，德芸社的一行人，就被蜂拥而至的记者给包围了。 对此，萧飞也早有心理准备，栾芸博和乔三木第一时间挡在了他的身前。 可今天来的记者太多，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想要一句话都不说就走，显然是不可能了。 此前的十场演出，媒体都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全程没有任何一个记者过来采访，结果，就因为昨天京台播出的何芸金新一期节目当中，这小子大放厥词，于是乎，这些记者便闻风而动，知道萧飞等人的行程，提前跑来机场堵人。 从南京来上海的路上，萧飞已经和其他人说过了，等到了上海，肯定会有这么一出。 关于他们这次巡演如何成功，人家根本不屑报道，因为郭德强的那番“妓女论”，已经把全国的媒体都给得罪光了，他们就算是再怎么好，人家也不会替他们宣传，可一旦出了事，只要是干传媒的，谁都会过来踩上一脚。 从这一点也不难看出，就算德芸社现在身处困境，被一帮人围着踩，可依旧很红，只要是和德芸社有关的，媒体照样还是会出于本能追逐。 “不好意思，何芸金说了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您现在问我有什么看法，我该怎么回答？” 萧飞没说实话，事实上，昨天的那期节目播出之后，刚回到酒店，栾芸博就告诉他了。 说起来，萧飞还真挺意外的，何大个那么个小性儿的人，居然一直忍了这么多天才爆发，实属难得。 说了什么？ 无非就是离开德芸社的前因后果，以及李京跟他裂穴的原因。 当然，原因是什么，完全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 栾芸博还特意在网上找到了那期节目的视频，一帮人集体看了一遍。 看过之后，只能说…… 人心歹，连特么狗都不吃。 在节目里，何芸金大吐苦水，说自己在德芸社待的如何憋屈，如何受排挤，又如何被人恶意打压。 “我一直认为，在04年之后，我师父对我的态度就变得不一样了，关于这一点，我一直都想不明白。” “了解德芸社的朋友都知道，04年之前，德芸社可以说是举步维艰，那个时候，也没什么观众，赚不到多少钱，随时都有解散的风险。” “我是郭老师最早的徒弟，德芸社最难的一段日子，是我陪着郭老师熬过来的，可突然间，我发现我在德芸社不重要了。” “也没有人告诉我，我到底犯什么错了，就是……一夜之间就被边缘化了，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后来，德芸社发展的一直挺顺的，观众越来越多，名气也越来越大，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走，可我就是觉得和郭老师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其实我也能猜到是因为什么，一山不容二虎，就一个山头，有人先我一步上去了，眼瞅着我也要往上爬，肯定得打压我。” 至于打压他的人是谁？ 何芸金还耍了一个小聪明，对着摄像机镜头说了个：x先生。 x先生又是哪一位？ 傻子也能猜得出来，萧飞呗！ 何芸金说他在04年之后，就感觉郭德强对他的态度有了变化，跟他不亲近了，萧飞正好是04年和于清一起加盟的德芸社，再加上他姓萧，第一个字母正好是——x。 随后又说到了他的那篇退社声明，以及李京随后的反驳声明。 “李京老师的决定，确实挺出乎我预料的，因为在我决定离开德芸社之前，我曾和他说过，也征求过他的意见，当时他的反应，我看得出来，他对于德芸社的现状还是非常不满意的，而且也没有明确表示反对，再加上之前，他曾和我说过，德芸社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在德芸社待的不开心，所以，我理所当然的认为，离开德芸社，李京老师应该是不反对的！” “于是，我也是在深思熟虑之后，才发了那篇退社声明，至于后来有网友说我枉顾师恩，欺师灭祖什么的，我觉得完全没有那么严重，我在德芸社应该只是一个普通员工，既然在那里待的不舒服，而且，对我未来事业的发展有妨碍，我为什么不能离开，师徒关系是师徒关系，雇佣关系是雇佣关系，这两者不能掺和在一起说。” “后来，李京老师的那篇声明，我刚才也说了，确实非常意外，本来都说好了的事情，怎么突然就改主意了？我现在也联系不上李京老师，不然的话，我真的很想问问。” “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是突然有了其他的变故，比如说，有人给李京老师承诺了更多的好处，因为我知道，德芸社某一位先生，一直惦记着撬行，就是挖墙脚，他想要和李京老师搭档，可是当他来德芸社的时候，李京老师已经在和我搭档了，我们的合作也一直很愉快，他没办法下手，这次出了点儿事，他肯定觉得机会来了，至于他承诺给了李京老师什么好处，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昨天在南京的酒店里，李京在看完这一段的时候，差点儿气炸了肺，何芸金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的，分明就是在说他是个唯利是图，见着了好处，就背信弃义的小人。 要是说别的，李京也就忍了，毕竟他选择留下，让何芸金耍了单，依着他的性子，哪怕不是他的错，他也会觉得对不住何芸金。 可何芸金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李京最重的无非就是面子，何芸金这阴阳怪气的说他背信弃义，他哪能忍得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之前也发了声明，从始至终，我都没想过要离开德芸社，谁都知道，德芸社是由郭老师、张先生，还有我，我们爷仨一起创立的，当初成立这个相声班社的初衷，就是能让我们有个地方，可以踏踏实实的说相声，一步步走到今天，德芸社就跟我的孩子一样，我为什么要离开！” 好嘛！ 老实人都发火了，可见何芸金在节目里说的那些话有多过分。 李京一开始还说“没什么好说的”，结果一开口就刹不住车了。 “他说事先跟我商量过，可那叫商量吗？俩人坐在一起发牢骚，说的话也能当真？再说了，我从来都没说过要离开的话，怎么就被他理解成那样了？发声明之前，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打，我还是上网才知道的，我居然退出德芸社了，这都叫什么事啊！” 李京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生气。 “对何芸金，我现在也是无话可说，真实情况什么样，我心里清楚，他心里也清楚，既然离开了，我祝他前程万里，不过也请他记住了，往后少往我脑袋上泼脏水，也别拿我扎筏子，我可不受着。” 说完，李京直接迈步上前，伸手就要分开记者的包围走出去。 萧飞见状，赶紧跟乔三木、冯兆祥说了一句，让他们护着李京先出去，他留在这边吸引火力。 记者这会儿也被李京这个老实人的突然输出弄得一脸懵，随着这几年德芸社的爆火，德芸社一众相声演员也逐渐的被公众所熟悉。 李京一直以来给人都是个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平日温文尔雅的形象。 没想到发起火来，也挺吓人的。 眼见李京被护着离开了，还想再提几个问题的，现在也没了机会。 不过…… 萧飞还在呢！ “萧老师，请问……” 萧飞笑着摆了摆手：“也别问了，大概其怎么回事儿，我差不多也清楚了，何芸金说被人打压？还说是x先生，干脆点我的名不好吗？都已经离开德芸社了，还怕我打击报复啊？” 呃？ 你咋承认的这么痛快啊！ “我不为自己辩解，他有没有被打压过，德芸社所有人都知道，至于他说跟郭老师的关系变得越来越远了，我可从来都没听说过，据我所知，郭老师门下弟子众多，要说最喜欢的，肯定是他，因为没有哪个徒弟有他那么好的待遇，就因为他喜欢吃鱼，郭老师家里，一直到现在，餐桌上永远都摆着一盘子鱼，就为了盼着他哪天心情好了，能来家里吃顿饭，剩下的，请诸位自己想！” 萧飞说着，招呼着其他人就要出去，临走之前又说了一句。 “诸位要是能见着何芸金的话，劳驾替我转告他一句话，下回要是还想借着德芸社的名头炒作，最好跟我们打个招呼，别总弄得我们措手不及的，都不知道该怎么配合！” 我去！ 眼见着萧飞已经带人离开，在场的记者集体愣住了。 萧飞最后说的那句话，够狠！ 第八百三十一章 正面回应 萧飞一句话就真相了，顺便杀人诛心，明明白白的告诉何芸金，别耍这些小伎俩，他这都是人家徐德谅玩剩下的了。 不就是想着临走还要赚一波，借着德芸社的名头炒作，给自己博一点儿关注度嘛！ 没关系，想来郭德强看在曾经的师徒情分上，也不会介意，但是，劳驾下回炒作的时候，提前打个招呼，德芸社这边也能做好准备，全力配合。 “师哥！您刚才那话，何芸金要是知道了，脸都能气绿了！” 刚上车，潘芸亮便忍不住笑道。 自打何芸金退出德芸社，这些郭家门的师兄弟便已经不认他这个大师哥了。 要走可以！ 提前跟师父打个招呼，等师父点头同意了，再出去闯，师兄弟们也会送上祝福，等有需要帮忙的时候，一句话，大家伙都能出力。 可何芸金是怎么走的？ 那天在郭家菜还劝郭德强不要着急，别急坏了身子，还大言不惭的说，万事都有他。 结果才几天啊！ 连一个礼拜都不到，直接在微博上发了篇声明，就直接离开了，临走临走，还要把李京给绑着带走。 这都什么人啊！ 但凡是郭家门的徒弟，想起以前师父、师娘对待何芸金的种种，他们都替师父感到不值。 刚刚在机场大厅里，萧飞有句话说的一点儿错都没有，郭家门这么些徒弟，最得师父师娘宠爱的就是何芸金了。 晚餐桌子上的那盘子鱼，永远都是给何芸金准备的，平时买衣服，买手机，结婚的时候，婚纱照的钱是郭德强掏的，买钻戒的钱是郭德强掏的，租婚车的钱也是郭德强掏的。 也就是当时德芸社刚红起来，郭德强也没有多少钱，不然的话，郭德强能直接全包。 还有平时传能耐的时候，郭德强会的好玩意儿一样不落的全都教给了何芸金，同样是教徒弟，对待别的徒弟，郭德强一直都是冷着脸，就连曹芸伟都没少被郭德强数落，唯独何芸金，那真的可以说是一句重话都没有。 “金子什么都好，金子就没有错的，金子永远都是对的！” 这话可不是别人瞎传的，而是真的从郭德强嘴里说出来的。 可就算是对何芸金这么好，依然没能换回他的一颗真心，德芸社刚出事，他为了自己的前程，扭头就走，一点儿都不带犹豫的。 像这样的人，郭家门的徒弟要是还认的话，都觉得对不起师父。 “师娘，我师父他……没事儿！” 栾芸博一上车，就给王薇打了电话，他都知道了的事情，郭德强肯定也知道了，实在是放心不下。 “放心，没事儿，早就预料到的！” 王薇的声音透着疲惫，显然何芸金的那些言论，也让她伤心不已。 最疼爱的一个徒弟，当成新儿子一样看待的徒弟，连番朝着他们心口窝扎刀子，实在是让他们接受不了。 被边缘化，感觉和师父之间越来越远，在德芸社被打压。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如果真的有也就算了，可明明他们两口子对待何芸金一如既往的好，现在却发现，自己的一颗真心全都成了人家眼里的狼心狗肺，换成谁能不伤心难过。 “别担心你师父，你们在外面好好演出！” 德芸社什么时候复演，到现在都还是个未知数，虽然当初给的通知是停业整顿一个月，但是，到了日子能不能真的解封，现在谁都说不准。 如今德芸社还剩下的，也就是正在办巡演的这支队伍了，还得靠着他们撑起德芸社这块招牌呢！ 至于郭德强，这段时间依旧是每天着急上火，睡醒了就把自己关进书房，除了于清和侯三爷之外，谁都不见。 王薇不着急吗？ 怎么可能啊！ 好不容易，这些日子每天听到栾芸博汇报演出的情况，心情有所好转，结果，何芸金又来了这么一手。 “行了，你们在外面好好的，什么都别管，知道吗？” 叮嘱了一番，王薇便挂断了电话，随后端着早饭走上楼，轻轻的敲着书房的门。 “德强，甭管什么事，好歹也得先把饭给吃了，你总不能让孩子们在外面还得担心你！多大的人了，你就不能让大家伙省省心。” 王薇说了半晌，书房的门终于开了，郭德强满脸憔悴，看了王薇一眼，转身又回去了。 王薇见状，赶紧跟了进去，把早餐放在了书桌上。 “好好吃饭，听见没有？你怎么没了从前的钢火，这点儿事都扛不住？有什么的啊，我看这样也挺好，要不是出事，永远都看不清楚谁是什么样，现在好了，原形毕露，往后怎么相徒弟，你也该长记性了！” 郭德强听了这话，过了好半晌，默默无言的拿起了筷子，简单的吃了几口，实在是咽不下去了。 他这嗓子现在说话都费劲，更别说吞咽食物了。 唉…… 长叹了一声，满是悲凉。 “你说，我到底哪做错了呢？” 王薇搬了把椅子，坐在郭德强身边：“你哪错了，大哥和小飞早就跟你说过，可你那时候，听得进去吗？你啊，就是糊涂，金子能有今天这一手，还不都是你给惯出来的，还记得那天师父在家跟你说的那句话吗？” 郭德强一愣：“什么话？” “师父都看出来金子不是个有良心的，脑袋瓜子后头长着反骨呢，你不想着好好的把他给掰正了，跟气迷心似的，就觉得他好，宠着，惯着，生怕他受委屈，为了他，你差点儿连大哥都给得罪了，你要是早点规正他，能有今天吗？” 郭德强被王薇说的，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他知道，王薇说的没错，能有今天，也全都是他自找，怨不得任何人。 “我就是想不明白，人怎么能这样啊？金子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徒弟，我把大半的心血都放在他的身上了，甚至于……” 德芸社为什么叫德芸社？ 德自然是郭德强的德，而芸字，那就是何芸金啊！ 郭德强甚至想过，将来等他老了，干不动了，就把德芸社交给何芸金的。 谁能想到…… 终究还是错付了一片真心。 郭德强确实想不明白，他对何芸金已经没法再好了。 但凡是有好事，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何芸金，这些年，无论是在小园子里演出，还是去电视台做节目，乃至于德芸社拍电视剧，电影，哪件事没有何芸金的一份啊！ 可就算是这样，人家该捅刀子的时候，还是毫不犹豫的奔着他的心口窝下手。 这些日子，郭德强也想过，如果何芸金真的要走，跟他打声招呼，他虽然伤心难过，可绝对不会拦着，徒弟要出去闯世界，当师父的理应支持，鼓励，哪怕是送一程，他都没问题。 可何芸金却不声不响的走了，多年的师徒情分到底算什么啊？ 外面就真的那么好？ 没有人护着，扶持，何芸金就不怕在外面栽跟头吗？ 哪怕到了现在，郭德强都忍不住在想，只要何芸金能主动来家里一趟，甚至是打个电话，跟他说上两句话，不用认错，他都能原谅对方。 愿意回来就回来，不愿意回来，他就出钱出力，帮着他在外面弄一个小园子。 结果…… 什么都等不来！ 时间越长，郭德强的心就越凉，一直到昨天的那期节目，他彻底死心了。 “我知道你还盼着金子能回来呢！” 王薇听着郭德强的唠叨，忍不住插了一句。 “是不是？你还盼着他回来。” 郭德强不说话，但是却表明了他的态度。 王薇顿时冷了脸：“德强，你得想明白了，金子要是真回来的话，而你也愿意重新接纳他，可到时候，其他的徒弟会怎么想？往师父心窝上扎刀子都没事儿，要不我们也跟着学！” 呃…… 王薇随后又加了一把火：“要断就断个干净，你必须得表明态度，要不然的话，从今往后，这种事可就多了。” 表明态度，怎么表明态度？ 难道要和何芸金恩断义绝？ 郭德强犹豫了半晌，脑子里也越来越乱，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我知道了！” 王薇出去了，郭德强在书桌前呆坐了半晌，随后打开了电脑，登录微博账号，总归微博还算够意思，没有把德芸社演员的账号也给封了。 “今闻某些言论，深感震惊，对何芸金先生所说言论，正式做出如下回应，自何芸金先生拜入我门下之始，我一直本着为祖师爷传道的理念，对其苦心教导，盼其成才，望其成人，多年以来，从未有所懈怠，及至何芸金摆枝出师，我亦深感欣慰，每每有所寸进，亦欢喜不已，奈何我有为师之心，彼无为徒之意，今缝德芸社困窘，人心思动，也在常理之中，何芸金先生欲离开德芸社，自立门户，身为授业之师，我并无异议，惟愿其一切顺利，然本人常感能耐一般，水平有限，已无力再行教导之责，自今日起，断绝与何芸金先生的师徒关系，望其善自珍重！郭德强！” 第八百三十二章 老郭断腕 郭德强要和何芸金断绝师徒关系，佟筱娅在得知消息之后，第一时间给萧飞打了电话。 她这些日子每天都带着小虎往玫瑰园跑。 德芸社出了这么大的事，郭德强着急上火的，佟筱娅也不放心，郭德强见着孩子，心情还能稍微好一点儿。 结果今天一来，就听到了这么一个大新闻。 佟筱娅虽然因为萧飞的关系，一直跟何芸金走得不近，可是却也知道，郭德强对何芸金有多好，何芸金在郭家门的地位如何。 “真的假的啊？” 萧飞听佟筱娅说完，也吃了一惊。 在他想来，这个时候，郭德强应该还奢望着何芸金能回心转意呢。 如果何芸金真的和郭德强道歉，重回德芸社，萧飞也不会觉得惊讶。 毕竟，郭德强对何芸金有多好，德芸社里谁都知道。 说上两句软话，再哭急尿嚎的来上一通，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师徒抱头痛哭。 郭德强说上一句：“儿啊！回来，哪也不如家里好。” 从此以后，谁都会当成什么都没发生。 天下太平。 但是，如果事情发展成这样的话，以后郭家门的徒弟可就更不好管理了。 连何芸金这种往师父心口扎刀子的行为都能被原谅，其他错误也就更不在话下了。 只要舍得出脸面就行了。 跪下哭上一通，郭德强能原谅何芸金，凭什么不能原谅其它的徒弟。 萧飞一直没说话，其实也是想要看看郭德强对待这种逆徒，到底会怎么处理。 他想到了很多种可能，但万万没想到，郭德强居然会直接将何芸金给清门了。 这下可是彻底堵死了何芸金再回德芸社的路了。 “当然是真的了，我干爹刚发了微博，现在网上都快闹翻天了。” 好家伙的，郭德强是怎么下这么大决心的啊？ “师叔没说别的？” “就说了一句，既然要断，那就断个干净。” 看起来是要来真的了。 可这明显不是郭德强的风格啊！ 当初就连徐德谅出走之后，郭德强最开始的态度都是，你虽然对不起我，但是我念着过往的情分，不会对不住你。 面对记者采访的时候，也是在不停的送祝福。 一直到徐德谅连番背刺，还把郭德强骂成了“疯狗”，郭德强终于忍无可忍，两个人才正式撕破了脸。 怎么这一次对何芸金就有这么大的决心了？ “我先上网看看。” 好奇心爆棚，萧飞说完就挂了电话，随后打开电脑，直接在网上一搜。 原先所有的媒体平台还非常有默契的，谁也不报道和德芸社有关的新闻，现在也都坐不住了。 这可是大新闻啊！ 郭德强和门下大弟子彻底决裂，德芸社危在旦夕，谁不想第一时间赶过来凑热闹啊。 郭德强微博下面的评论区，这会儿可真热闹了，网友们纷纷发言，对郭德强开隔何芸金这件事做出评论。 “郭老师，干得好，对待这种叛徒就不能留情。” “郭老师对何芸金有多好，谁不知道啊，何在节目里说的那些话确实让人寒心，支持郭老师，既然要断，那就断个干净。” “可以想象郭老师有多伤心，一直当亲儿子看待的徒弟，在他最难得时候，给了他一刀。” “那些说原谅，说何芸金情非得已的人，我只想告诉你们，刀子没扎在自己的身上，你们永远不知道疼。” “干脆把他的芸字给收回来。” “收回芸字，何金，从今往后记住自己的名字，千万别再叫错了。” “罔顾师恩，对待这种人就不能手下留情。” 网友们对郭德强的声明几乎是一边倒的支持。 此前，德芸社出事，网友们还是两极分化，有人支持，有人反对。 毕竟动手打人，哪怕事出有因，也照样是错。 郭德强不想着在第一时间道歉，还大放厥词，把记者比喻成“妓女”，这种态度，德芸社被停业一点儿都不冤。 但是在这件事上，人们的态度倒是出奇的一致。 人人都有辨别是非的能力，徒弟背叛师门，还在离开之后背刺自己的授业恩师，这种行为不管怎么解释，错就是错。 甚至可以被上升到品质问题。 笃、笃、笃！ 正看着呢，敲门声响起，萧飞走过去将门打开，发现所有人都过来了。 显然都是为了同一件事。 “都进来！” 说着将大家伙都让了进来。 “都知道了！” 栾芸博道：“师哥，您说……我师父没事？” 萧飞闻言笑了：“你觉得能有什么事？身上有这么一块烂肉，切掉了疼一时，一直不切，就得一直疼，看着还恶心，要是你，你怎么选？” 一句话，所有人全都通透了。 对啊，就是这么个理。 “都放心，没事，郭老师不是那种想不开的人，他既然这么做了，肯定有他的道理，小栾，你师娘不是也跟你说了嘛，家里的事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要咱们在外面一切都好，把德芸社这块牌子给撑住了，比什么都强。” 众人闻言，也是连连点头，最近德芸社的事情太多，他们都有点儿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出点事就紧张兮兮的。 现在想想，这未必不是件好事。 壮士断腕，还能捎带着震慑一下心思不定的人。 “行了，都回去歇歇，两个小时以后出发去剧场，小栾，你等会儿再走，跟你说两句话。” 其他人都回去了，屋里只剩下了萧飞和栾芸博。 “家里那边什么样了？海叔怎么说的？” 栾芸博出来商演，五个小剧场，加上德芸书馆的整改就交给了汪海。 “师哥，您放心，都弄得差不多了，按照您的吩咐，该补交罚款的，还有需要添置的，改造的都快收尾了。” 萧飞听着点了下头：“不能大意了，跟海叔说，只要查出来的问题，全都按照最高标准整改，不光是人家查出来的，咱们还得自查，最好找几个明白人，帮着咱们查，要是没有合适的人，就去找我堂哥。” 所谓的整改其实就是个形式，德芸社要做的是摆明态度。 说得再明白点儿，就是得给足了人家面子。 要不然的话，萧飞就算是把这个人情求下来，到时候，人家再来查，还是一大堆问题，这不是打人家的脸吗？ 到时候再勒令停业整顿，可就不是一个月的事了，而且，事后萧飞也未必还能再求下情来。 “明白了，我待会儿就给海叔打电话，一定小心在意着。” 栾芸博也明白这个道理，人情这种东西，第一次能讨下来，往后可就不一定了。 “行了，你也去准备准备！” 等栾芸博离开了，萧飞又拿出电脑，看着网上的新闻。 呃？ 在众多郭德强和何芸金的新闻当中，居然还有歪楼的。 “我早就说过的，郭德强就是个农民，遇到事也只会用没文化的手段来解决，看看这次的事就明白了，动手打人，哦呦，好野蛮的，对这样的人就应该彻底封杀，怎么还能让他们来上海演出，要出大事的呀，奉劝各位记者朋友，千万不要去，否则的话，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难看死了。” 看着视频里那个正在接受采访的货，萧飞就觉得腻歪。 周某人！ 这货居然还没死呢！ 上次的事情过后，萧飞还以为这人已经销声匿迹了呢。 谁知道，人家只是潜伏，就等着机会到了，再蹦哒出来报复呢。 不过之前的事，周某人也确实挺惨的，电视台的节目没有了，正在洽谈的合作也终止了，虽然在富婆的金钱攻势下，演出的剧场保住了。 可是因为被官媒点明警告批评，再加上关栋天与他分道扬镳，周某人的声势明显大不如前，只能勉强维持。 眼见害的他如此狼狈的德芸社遇到了大麻烦，他还能坐的住？ 从最开始，他就不停的发声，只是因为自己的屁股也不干净，骂网友是“贱民”的事还没过去呢，他就算是蹦得挺欢实，却也没多少人关注。 这次还是因为萧飞、李京带队来上海演出，记者才想起了这个货。 逮着机会，周某人自然少不了一通咬。 真是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它恶心人啊！ 对这玩意儿，萧飞也挺无奈的，真要是动手拍死他？ 还显得他太小气了。 毕竟周某人说得再多，对他也没什么实际伤害。 可要是不给他个教训的话，实在是腻歪人。 怎么弄？ 萧飞也只能选择不搭理。 周某人现在明显是在蹭热度，博关注，萧飞要是回应的话，反倒是如了他的愿。 这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有这个时间，好好打磨一下自己的艺术，多写两个段子不好吗？ 非得玩歪门邪道，总想着不劳而获。 真要是有能耐的话，他也去梅赛德斯文化中心演一场。 就知道嘴炮，有什么出息。 笃、笃、笃！ “师父，咱们该出发了。” 门外传来了刘佳的声音。 “知道了，通知大家，楼下集合。” 第八百三十三章 三婶儿，我来看您了 上海站的演出同样大获成功，德芸社的现状困窘，但是人们的热情却丝毫不减，人的场馆，在演出当天座无虚席。 从下午六点半开始，一直演过了午夜十二点，最后还是萧飞连连劝说，观众才在现场工作人员的引导下退了场。 回到酒店，一夜好睡，等到转天清晨醒过来，萧飞发现自己的嗓子不出预料的哑了。 其他演员也没好到哪里去，萧飞赶紧让刘佳准备好药茶，喝下去之后，这才感觉稍微好了一点儿。 没时间调整，紧跟着上午十点，他们又坐着飞机返回京城，进行本次巡演的最后一场演出。 再见着郭德强的时候，萧飞都差点儿认不出来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郭德强至少瘦了十几斤，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也十分的憔悴。 “师叔！您……” 郭德强摆了摆手，声音沙哑着说：“没事儿，放心！” 你这样子算没事儿？让人怎么放心啊！ 萧飞看着郭德强，都不禁有些后悔，虽然早就预料到了，这次德芸社的事情会对郭德强造成很大的打击，毕竟多年的辛苦，眼瞅着就要付之东流了。 可是，他也没想到，何芸金会在这个时候选择退出，双重打击之下，郭德强真的有点儿扛不住了。 “何芸金的事……” “不提他，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想走，就随他去！” 郭德强说的倒是够洒脱，可他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踏踏实实的演出，用不着琢磨别的！” 萧飞听着笑了，都到这份上了，郭德强还在给他宽心呢。 “您放心，演出错不了！” 他们现在已经算是德芸社的最后一杆旗了，大概郭德强最后的指望都在他们的身上。 晚上的演出，尽管演员们的状态都不在最佳，连续多长演出，来来回回的在各大城市跑，铁打的人也会累啊！ 可演出还是非常成功的，已经将近一个月没看过德芸社演出的观众，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在最后返场的时候，还有观众在大喊郭德强的名字，虽然一直到最后，郭德强还是没有露面，但是回到后台，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郭德强哭了。 这个风雨飘摇之际，观众们的支持，就是给郭德强最大的安慰了。 “海叔！咱们这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刚进休息室，萧飞都顾不上和郭德强、于清说句话，第一个先找到了汪海。 “怎么样现在也不是咱们说了算，我只能说，要是现在这样还能查得出来问题，我也没招了！” 昨天在接到栾芸博的电话之后，汪海就联系了萧白，见着萧白的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有权有势。 萧白不但帮着联系了几个各方面的专家，还特意给之前前来检查德芸社的领导打了电话，让他们也派了人跟着一起预查了一遍。 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汪海心里多少有点儿底了。 眼下唯一欠缺的，还是上面主管领导的一句话，人家要是点头放过德芸社，德芸社就能过了这一关，否则的话，都是瞎扯淡。 又待了一会儿，各自回家，萧飞开车带上于清和刘佳。 “少爷！怎么样啊？差不多了？” 这些日子，于清在家待着，心里也不踏实，德芸社一天没恢复演出，他悬着的心就放不下。 “师父，我明天先去找我三婶儿聊聊，这个事不是我三婶儿一个人说了就能算的！” 萧飞也没把话说死，之前白玲确实答应了他，不会对德芸社下死手，只是必须给郭德强一个深刻的教训。 可现在事情越闹越大，如今牵连进来了多少人，萧飞的心里也没底。 还是得先去见白玲一面再说。 于清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少爷，你……尽力而为，尽可能的保住德芸社。” 这些日子，于清也经常在和郭德强聊这件事，他们两个最后也达成了共识，如果上面还是死抓着不放的话，到时候，郭德强就算是宣布退出，好歹也要保住德芸社的这块招牌。 萧飞可不知道，郭德强下了这么大的决心，他的心里也在盘算着，等明天见着了白玲之后，该怎么说。 回到家的时候，佟筱娅还没睡，小虎今天也被张玉虹给抱去了后院。 “怎么还没睡？” “你不回来，我睡得着吗？” 本来佟筱娅今天是准备去欣华大礼堂看节目的，可是，小虎最近这两天有点儿热伤风，身边离不开人。 “小虎怎么样了？” “爸说没什么事，小孩子到了快换季的时候，容易犯点儿小病，用不着吃药，过两天就能好！” 萧飞听着，也松了口气，虽然知道孩子小病小灾的很正常，但是，真要是摊到了自己的头上才知道，每天悬着心的感觉有多难受。 “小姑的孩子呢？” 那个还没过月的小表弟，打生下来就操碎了所有人的心，因为黄疸需要照蓝光，一直到现在还没出院呢。 “我下午给小姑父打过电话，说是各项指标已经基本正常了，再观察一段时间，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 唉…… 萧飞坐在椅子上，连续转战多个城市演出，现在巡演结束，他也累得不行。 “你呢？明天就进组了？” “后天走，我跟导演说好了，明天你不是要去三婶儿家里吗？我和你一起去。” 萧飞闻言笑了，他明白佟筱娅的心思，只他一个人去的话，白玲还在气头上，说不定轻饶不了他，可要是佟筱娅也一起去的话，看在佟筱娅这个侄媳妇的面子上，怎么着也能高抬贵手。 歇了一会儿，萧飞又去浴室冲了个澡，回来小两口便睡了。 次日天明，萧飞是被郭大林给吵醒的，他出去的这段时间，郭大林倒是很自觉，每天锻炼，出早功，一点儿都没含糊。 大概是德芸社现在的境况，让这个本来就早熟的小胖子，更多了几分心事。 或许也只是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郭德强这位盼着子承父业的老父亲心情能稍微好一点儿。 萧飞准备好，带着郭大林一起出门锻炼，一切如常，谁都没提德芸社的事。 回家吃过早点，萧飞便和佟筱娅一起出门了。 今天正好是周日，白玲休息的日子，不然的话，她那样的实权大领导，平时想要见上一面都不容易。 叮咚！ 按响门铃，不一会儿门就开了，看着站在对面的白玲，萧飞迅速调整好心情，笑盈盈的来了一句：“三婶儿，我来看您了！” 萧飞笑得灿烂，却只换来了白玲的一记白眼：“哟，现在想起来看我了，早干什么去了？你倒是接茬儿躲着啊！” 呃…… 这话说的！ “我那什么……不是怕您正在气头上，看见我更生气嘛！” 一旁的佟筱娅简直没眼看，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萧飞还有这样的一面，不能说是卑微，可怎么看着感觉都像《甄嬛传》剧本里写的那个苏培盛。 “三婶儿，我们来了，您连门都不让我们进啊！” 佟筱娅一起的来的效果马上就体现出来了。 白玲能给萧飞甩脸子，可是面对着佟筱娅，她立刻换了一副表情。 “丫丫！你来了，三婶儿还能不让你们进啊！快进来！快进来！” 看着白玲拉着佟筱娅的手进去了，萧飞突然有种失宠的感觉。 往常这待遇可都是他的，自从和佟筱娅结婚之后，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的全都被佟筱娅给拉了过去。 不得不承认，这女人是真会来事儿啊！ “来啦！” 萧佳远今天也在家里休息，看到萧飞进门，还暗暗给他使了个眼色。 事实上，这段时间，萧飞一直在和萧佳远联系，时时刻刻探听着白玲的情绪变化。 郭德强这一次确实太过分了，一番“妓女论”，不光惹毛了白玲，还招惹了一大帮他根本惹不起的人。 可以说，要不是因为有着萧飞的关系，德芸社怕是早就关门大吉了，还能一直撑到今天。 “三婶儿，事情都过去快一个月了，您……” “我什么？” 白玲根本不容萧飞把话说完，就直接打断了。 “你今天带着丫丫过来，不是为了看我的？是想给郭德强求情，对不对？” 呃…… “三婶儿，我师叔他也真的知道错了，他那个人就是管不住嘴，脑袋一热，有的没的就乱说一通，您就当看在我的份上，饶他这一回，饶德芸社这一回。” 郭德强是真的知道害怕了，之前按照萧飞说的，也郑重其事的道了歉，对于那位周姓记者的赔偿问题，也一点儿没含糊，还连续多次在微博上发文对自己的不当言论，自我检讨，道歉。 做到这个份上，萧飞也不知道还需要怎么做，才能让白玲满意了。 “饶了他？小飞，你知不知道，他这次闯了多大的祸，你以为他得罪的就我一个人啊！” 萧飞自然知道，郭德强的那一张嘴，把多少实权大人物都给骂了进去。 可…… 罪不至死！ 第八百三十四章 从今往后让他给我小心着点 白玲明摆着还没消气呢，不过这也难怪，任谁被人指着鼻子骂上一句“你丫还不如妓女”，不都得急眼啊！ 幸亏白玲是个知识分子，大领导有涵养，换成别的女人，不得先挠郭德强一个满脸花，然后再来跟他论理。 “三婶儿，知道您生气，您说，怎么着才能让您消气，不用跟我师叔商量，我都能应下！” 白玲瞪了萧飞一眼，这小子分明就是在将她的军呢。 当着萧飞的面，她能怎么说？ “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非得跟他搅合在一起，还让丫丫和妙妙拜了他做干爹。” 要不是有这么多晚辈都跟郭德强有牵扯，她哪里还用得着留手。 一个区区民间相声班社，白大司长如果想要弄死的话，那还不就是说句话的事。 “三婶儿，我有什么办法啊，德芸社是我师父带着我去的，拜我师父，又是我爷爷做的主，我爷爷要是还在世，您就去问他老人家！” “你……” 白玲被萧飞给噎得都想给他一拳了。 “听听你刚才说的话，就是因为跟一帮说相声的混在一块儿，现在说话都油腔滑调的，还像个混不吝！” 噗嗤！ 白玲的话音刚落，一旁的佟筱娅就忍不住笑了。 “三婶儿，您消消气，这干亲认也已经认下了，咱们总不能反悔，您不看萧飞的面子，怎么也该给我点儿面子！” 佟筱娅说话就是好使，刚才还黑着脸的白玲闻言，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 “要不是丫丫，今天我连门都不让你进！” 这个时候，萧佳远说话了：“你差不多就行了，这么些日子，你就算是再有气，也该消的差不多了，俩孩子亲自登门，你也别拿着不放。” “我这是拿着不放？” 白玲不好对佟筱娅发脾气，谁知道萧佳远主动往她的枪口上撞，那还用得着客气。 “你干脆说我公器私用，滥用私权算了。” 萧佳远也没想到会引火烧身，被气势汹汹的白玲吓得直缩脖。 不得不说，萧家男人惧内的毛病，那都是深入骨髓的遗传隐性基因，甭管是谁，全都一样。 “我不说，我不说话总行了。” 白玲对着萧佳远吼了一通，心气也顺畅了不少，转头再看向萧飞，她也知道差不多了。 德芸社被整的停业整顿了将近一个月，每天的损失都高达十余万，再这么下去的话，德芸社怕是真的要倒了。 德芸社要是倒了，萧飞还不得嫉恨她一辈子啊！ “这次就算了。” 听到白玲这么说，萧飞高兴的正要说话，却见白玲一摆手。 “你先别说话，听我把话说完，我整郭德强和德芸社，也不光是因为他口不择言，得罪了我。” 对，您说的都对。 不是因为这个，还是因为什么啊？ 萧飞在心里轻轻的吐了个槽。 “他作为公众人物，现在你们德芸社的影响力又那么大，他口不择言，胡说八道，知不知道会造成多坏的影响？” “知道，知道！” “你知道个屁！” 呃…… 三婶儿，咱们是文化人，千万不能出口成脏。 白玲骂了一句，也没再抓着不放：“别因为经常在台上说，你们只是一帮民间相声艺人，肩负不起什么社会责任感，就当真了，只要是公众人物，就有为普通民众树立正确价值观，正确导向的义务，郭德强觉得自己骂了人无所谓，知不知道，这会造成多恶劣的影响，媒体的公信力还要不要了！” 确实这个才是最关键的，萧飞也不得不信服。 郭德强口嗨一时爽，结果让媒体背了黑锅，这段时间，更是因为德芸社停演，不少德芸社的粉丝跑到各家媒体平台的官方微博底下留言骂人，影响确实非常坏。 “这下明白了？” 萧飞连连点头。 “行了，我要是再揪着不放，你们小两口该说三婶儿是个小心眼儿的了，这次到此为止，回去告诉郭德强，从今往后，让他给我小心着点儿，下次要是再让我抓着他，别想让我再放过他！” 呼…… 萧飞听着，暗暗松了口气，他知道，这次的事总算是过去了。 没错，就是这么简单。 在德芸社内部的人看来，这次的事仿佛天塌地陷一般，德芸社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完蛋。 但是，对于掌权的上位者来说，这不过就是一言生，一言死的事。 想要办你，一句话就把你给办了。 心软了想放过你，同样还是一句话的事。 “三婶儿，这次谢谢您宽宏大量，那什么，等我回去就跟我师叔说，让他亲自登门……” “免了！” 白玲不等萧飞说完，就直接给拒绝了。 “你可别自作主张让他来，看见他，我就烦的慌！” 原先，白玲对郭德强，对德芸社的观感还是不错的，弘扬民族文化，振兴传统曲艺，这本身也是他们文化部的工作重心之一。 口号喊了这么些年，传统曲艺越来越没落，就连国粹京剧都没有人喜欢了，唯独相声因为德芸社重新焕发了生机。 这也算他们这些领导的政绩了，但是，经过了这次的事，那个小黑胖子直接在她心里被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萧飞见状，也不禁失笑。 “笑什么？我还不能小心眼儿了！” 能，怎么不能了。 萧飞甚至觉得，这样的三婶儿其实还挺可爱的。 中午，萧飞和佟筱娅是在萧佳远这边吃的饭，等吃过了饭，两人便告辞了，临走的时候，萧飞还不忘顺走萧佳远一块宋代的徽砚。 萧佳远舍不得，可刚要拦，就被白玲给怼了回去。 “什么好东西，一块破石头，你都舍不得，小飞，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一起都拿走！” 萧飞听着都不好意思了，有心再那几刀宣纸，看看萧佳远那铁青的脸色，还是算了，他是真怕拿的东西太多，萧佳远的心脏承受不住。 从萧佳远这边离开，两人紧跟着就去了玫瑰园，郭德强那边估计都要望眼欲穿了。 昨天晚上，萧飞和于清说了，今天要去找他三婶儿白玲，估计于清到家就会跟郭德强通风报信。 萧飞这边也就别压着了，赶紧解了郭德强这一难，也好让他松快松快。 到了玫瑰园，把情况一说，明显能感觉到，郭德强和王薇两口子瞬间如释重负。 “师叔，婶子，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明天就让海叔和小栾联系那些检查部门，赶紧检查过关，咱们也好早点儿恢复演出。” 一直这么停演，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有十几个演员要么走了，要么准备离开，再拖下去的话，人心恐怕会更加不稳。 萧飞虽然有心借着这次机会，清理掉一部分演员，可也没想过要直接把德芸社给拆散架了啊！ 何芸金跳出来算是个意外，像王月波等离开的演员，事实上都在预料之中。 “好，好，好！少爷，你赶紧吩咐，赶紧吩咐！” 郭德强此刻的精神头明显要好了很多，德芸社保住了，多年的心血没有白费，也就是当着萧飞和佟筱娅的面，不然的话，他真想大哭一场。 “师叔！有些话，本来不该我一个晚辈来说，但是，经过了这次的事，您也该谨慎一些了，德芸社，您是班主，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德芸社的形象，这次的事，实在是……荒唐。” 郭德强也知道，这次的祸惹得确实够大，幸亏白玲是萧飞的三婶儿，人家出完了气，看在萧飞的面子上，放过了他。 不然的话，德芸社的牌子早就砸了八百回了。 “唉……少爷，回头要是遇见你三婶儿，再帮我道个歉，我也知道，这次确实荒唐，人家以前帮了咱们那么多，我这口不择言的，也不该把人家给捎上，荒唐，确实荒唐！” 萧飞见郭德强的态度如此，也只有盼着他日后言行一致了。 “师叔，还有一件事，曹芸伟的合同……” 郭德强一愣，随后面露难色。 “小飞，我知道，我要是把心里话都说出来的话，你肯定又得埋怨我，可……小伟那边，就算个特例！” 特例？ 萧飞早就猜到了，听到郭德强这么说，倒也不觉得惊讶。 郭德强要是因为曹芸伟不愿意签新的合同，就价格曹芸伟清理出去的话，那他就不是郭德强了。 “剩下的张贺文，也先压一压，回头你跟贺伦说一下，张贺文的演出，先减去三分之一！” 削减演出场次，显然，郭德强既要给张贺文警告，又想再给他一个机会。 只不过，这样一来的话，对张贺文是不是不太公平啊！ 曹芸伟不愿意签合同，直接成了特例，张贺文同样不愿意签，结果就要被削减演出场次。 要知道，演出场子可是直接和收入挂钩的。 郭德强既然这么说了，萧飞也没想要反驳。 “行，就按您说的办。” 郭德强闻言，也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萧飞在曹芸伟这件事上跟他顶着，真要是那样的话，他也只能舍弃曹芸伟了。 但那毕竟是最早跟着他的徒弟啊！ “少爷，你通知一下，今天还是在郭家菜，咱们再开个会，有好消息了，也得让大家伙都精神精神！” 第八百三十五章 我谢谢诸位 现在的德芸社确实需要一个提精神的好消息，来振奋一下演员们的士气了。 这段时间以来，先是停业整顿，紧接着音像制品下架，郭德强在天津台和辽宁台的节目被停播，何芸金出走，随后又有王月波等十几位演员相继离开。 任谁看着，也会觉得德芸社不长久了。 要是再不给演员们一点儿希望的话，说不定再过几天，整个德芸社就真的要散伙了。 所以当郭德强提出要开个会，跟大家宣布一下这个好消息的时候，萧飞也没有反对，他也觉得到了这个份上，差不多了。 随后，分散在京津冀各地的德芸社演员相继接到了通知，要求他们今天六点钟之前，务必赶到郭家菜。 具体有什么事，谁也不知道，只是在短信的最后，还有一句——晚上管饭！ 管饭？ 这是真的要散伙了吗？ 连散伙饭都给备下了！ 而且，还是在郭家菜。 要知道，在德芸社小剧场全面停演的同时，郭家菜和德芸华服也都暂停了营业。 现在郭德强要在郭家菜请大家吃饭，到底要干什么？ 每个人在看到短信的时候，心里都是惴惴的。 “让你来就来，什么都别问！” 昨天的演出结束之后，潘芸亮今天早上就回了天津，什么时候复演也不一定，待在京城，也是每天心焦，还不如回天津，在家里住些日子呢。 结果，刚到家里，就接到了萧飞发给他的短信，赶紧给萧飞打了回去。 “师哥！我这心里实在是不踏实，您跟我透透，到底什么事啊？” “过来你就知道了，赶紧的！” 说完，萧飞就挂断了电话。 潘芸亮拿着手机愣了半晌，随后看向了他的父母，刚刚父母又在劝他退出德芸社了。 “小伟，怎么回事儿啊？” “让我回京城，行了，你们也别劝我了，我都说了，我就喜欢说相声，这辈子都离不开了！” 潘母一听就急了：“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轴呢，我和你爸还不是为了你好！” “妈，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我……算了，不说了，我师哥说了，六点之前到，我得赶紧走了！” 潘芸亮说完，赶紧起身出门下楼了。 晚上五点钟开始，就已经有演员陆陆续续的到了，一个月没演出，好些人也都许久未见了，本应该是叙旧的好时候，可这会儿心里都装着事，谁也没有这个心情，心不在焉的寒暄了两句，便各自找地方坐了。 “侯爷，瞧见没有，不太对劲儿啊！” 高锋四下看着，他本来也打算回天津的，可因为徐洁家里有事，就给耽搁了，他和徐洁已经定好了，今年十月份结婚。 侯振是在家里睡午觉的时候，接到的通知，不像别人心事重重的，他这个人天生的大松心，对什么事都不往心里去，来了之后，找个地方就开始玩游戏。 “有什么不对劲儿的？” 说着话的时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还在专心致志的玩着他的游戏。 “您没瞧出来，服务员都上班了！” “这有什么的啊，这儿是饭店，快到饭口了，服务员上班有什么好奇怪的！” “跟您说话是真费劲，侯爷，您忘了，之前郭家菜都停业了。” 呃？ 侯振这下反应过来了，朝着四下看看，皱了皱眉。 “是啊！这是又要营业了？待会儿得让他们给加一道腰果鸡丁！” 我特么弄死你！ 高锋果断放弃了继续聊下去，跟这个货聊天，能把人给气死。 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惦记着腰果鸡丁，就为了咯吱吱咯吱吱的倍儿香？ 想到这个，高锋也有点儿饿了。 “各位师爷，各位师叔，各位师兄弟，还有我大侄儿，咱们上楼，上楼说话！” 众人正满心疑惑的等着呢，就看到孟贺堂走了过来，大声对着众人说道。 大侄儿？ 显然只能是刘佳，他的辈分最小，处在整个德芸社食物链的最底端，随便找出个人来，最小也是他的师叔。 上楼，那就上楼！ 众人起身跟着孟贺堂一起又来到了二楼的那个小宴会厅，之前开会就是在这屋里，这次还在这里的话…… 凶多吉少啊！ 可是刚走进来，众人就愣住了，宴会厅里的十张大圆桌上已经摆好了酒，压桌的凉菜都上来了，服务员正在几张桌子之间来回穿梭，摆放杯盘碗盏。 真吃散伙饭啊！ 就在这个时候，郭德强在萧飞和王薇的陪同下也走了进来。 众人刚要上去打招呼，就看到郭德强的表情有点儿不对劲，之前是愁眉苦脸，现在是喜笑颜开，难道是…… 所有人的心全都猛的震了一下子。 “诸位，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了，张先生，您怎么也来了！” 郭德强紧走几步，到了张文天先生跟前，伸手搀扶着老爷子的胳膊。 张先生本来是没接到短信的，他最近身体一直不大好，萧飞也不想打扰老爷子休息，可是从张德燕、宁芸翔那边得到消息之后，老爷子还是执意要亲自过来。 用他的话来说：就算是吃散伙饭，那杯酒也得我亲自喝了。 “有什么事也不说明白了，我能不来嘛！” 张先生说着，还朝萧飞看了过来，见萧飞神色如常，大概其也猜到了今什么事，原本悬着的心落了地。 “老爷子，咱们爷俩待会儿再聊，芸翔，照顾好你姥爷！” 宁芸翔忙道：“师父，您放心！” 随后，郭德强、王薇，还有萧飞三人便朝着前面走了过去，众人纷纷起身。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小礼台上，今天也没摆桌子，本来就不是为了开会，只是为了大家聚在一起吃顿饭，好好的庆祝一下。 “列位！” 郭德强开口，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全都朝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一个月了。” 刚开始说，郭德强心里便五味杂陈，这次的事全都怪他莽撞，害的大家伙跟他一起受牵连，这些日子闷在家里，他也时常自责。 “前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咱们就不提了，今天把大家伙聚在这里，一来是因为好长时间没跟大家伙见面了，心里想的慌，找个机会，咱们凑一块儿吃顿饭，热闹热闹，二来是有个好消息要宣布。” 郭德强口中的好消息，还没等说出来，宴会厅里就直接炸开了锅，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好消息，刚才郭老师说的是好消息？不是散伙饭？” “傻啊！没瞧见郭老师和小飞进来的时候，脸上都笑开花了，肯定是好消息啊！” “是不是要复演了啊？师父，赶紧说啊！” “哎哟，可算是要复演了，这些日子闲的，我这嘴都快生锈了！” “谁说不是呢！” 众人说了一阵，又渐渐的安静了下来，等着郭德强的下文。 郭德强也没在意，这么高兴的日子，连他都想放肆一下：“刚才好些人都猜着了，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没错，咱们德芸社很快就能复演了，诶、诶、诶，先等会儿在喊，复演有个前提，就是之前检查出来的问题，各项全部都得达标，小海，没问题！” 汪海已经快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了，闻言连忙答道：“没问题，肯定没问题！” 他明白，郭德强既然能这么说，肯定是得了上面某一位的准话，打算放过德芸社了，既然人家不再抓着德芸社不放，所谓的检查，也就是走个程序。 更何况，他是真的全都整改好了。 “要是还有问题的话，我把脑袋揪下来！” 嚯…… 太血腥了！ 郭德强哈哈一笑，接着说道：“好，小海说了没问题，各位，还等什么呢？” 等什么？ “好……” 最先反应过来的居然是少侯爷，他这会儿连游戏机都顾不上玩了，扯着脖子大喊了一声，也顺带着将所有人都给惊醒了。 对啊！ 还等什么呢？ 盼了一个月，不就是盼着这个好消息嘛！ 说心里话，要是再晚几天才得着这个消息的话，他们当中有些人，怕是也扛不住了。 毕竟，每个人都要生活，不是谁都能和萧飞一样，嘴里叼着金山降生，一辈子都不愁吃喝。 没有演出，就意味着没有收入，没有收入的话，怎么养家，别说养家了，养活自己都费劲。 这一个月里，也有不少相声班社想要招揽他们，心性不定，坚持不下去的全都走了，剩下的人当中，都是对德芸社还抱有期望的。 好在德芸社没有让他们失望。 郭德强站在台上，看着眼前这一幕，也是感触颇多，过了好一会儿才拍了拍手，示意大家都安静下来。 “我今天啰嗦几句，一个月了，别说大家伙心里不踏实，我这心也一直悬着呢，好在，一切都过去了，等明天检查结束，咱们各方面全都合格之后，正式复演，在这里，我得向大家表示感谢，谢谢大家伙了！” 郭德强说着，对着台下众人深鞠了一躬，久久都不愿起来。 大家伙看着，刚才还高兴的大声欢呼呢，这会儿突然感到一阵阵的心酸。 第八百三十六章 复演专场 德芸社之前都什么样了？ 甭管谁看着，都会觉得铁定完蛋。 可就是在这么困难的情况下，今天在座的演员也始终不离不弃，甚至绝大部分演员都在还不确定能不能恢复演出的情况下，依然选择跟公司重新签订了合同。 就冲着这个，郭德强怎么感谢都不为过。 “感谢大家伙，在我最难的时候，还一如既往的支持我，实在是无以为报，大家的这份心意，我记在心里了，别的我不敢说，但是有一句话，我可以向在座的所有人承诺，只要有我郭德强一天，德芸社还能干一天，我绝对不会亏待大家伙！” 还是江湖腔儿，不过此时此刻，没有谁会觉得郭德强言语粗鄙，今天这个场合，越是这种说辞，越是能打动人心，那些拿腔拿调的，反而会让人生厌。 “行了，刚才少侯爷还说饿了呢，甭渗着了，赶紧走菜。” 郭德强大声招呼着，楼上楼下的服务员齐声回应，他们这段时间也过的不踏实，郭家菜跟着德芸社一起停业，大家都没活干，好在郭德强和王薇两口子厚道，即便是停业的一个月，也照样足额发工资，不然的话，怕是等不到今天，人都跑干净了。 人家也得赚钱活着啊！ 这么高兴的日子，准备的也全都是郭家菜馆的拿手菜，硬菜，一道道的端上桌，心情大好的众人，纷纷举杯挥箸，宴会厅里也是热闹非凡。 大家伙都高兴，可有的人，心里就别扭了。 “小伟，怎么着啊？这下人家可就更受器重喽！” 怪腔怪调说话的是赵芸飞，他这人好像不长记性似的，也不是第一次因为他那张嘴，还有那不发育的脑子吃亏，可只要让他逮着机会，就得说上两句怪话。 坐在旁边的曹芸伟听了，心里说不出的腻歪：“怎么哪都有你啊？挺高兴的日子，不说这话，你是能死啊！” 说完直接起身，上别的桌去了。 要说高兴，确实应该高兴，可他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刚才郭德强虽然没明说，但是曹芸伟知道，这次的困难能解决，肯定是萧飞那边出了大力气。 看着萧飞和郭德强、王薇坐在一起，曹芸伟的心里就觉得不是滋味儿。 他才是郭家门的徒弟，特别是何芸金走了以后，他应该顶上大弟子的位置。 闫芸海？ 那在曹云金的心里就是个屁！ 连特么屁都不如！ 可眼前这情形，曹芸伟没法不琢磨，他在郭德强的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位置。 或许以前还不会有这么多的想法，但是，在何芸金离开之后，曹芸伟的心里也长草了。 难道真的要一辈子待在德芸社，当个普通的演员，还得看着萧飞风光，自己什么都不是。 再想想这一次萧飞带队出去巡演的盛况，他的心里就更不舒坦了。 “起开！这是你坐的地方吗？” 正举杯要敬师兄弟的岳芸龙被这突然的一句话给说愣了，笑容也僵在了脸上，看着曹芸伟，最终还是站了起来。 “你干嘛啊？小岳招你惹你了！” 岳芸龙身旁坐着的是烧饼，他们都是广德楼出身，平时关系也亲近，看到岳芸龙受欺负，心里肯定不忿。 郭家门的师兄弟当中，绝大多数的人对曹芸伟这位师哥都带着几分畏惧，可烧饼却不管那些。 在德芸社，除了萧飞之外，他还真没含糊过谁，就连面对着郭德强，他都敢梗脖子。 曹芸伟的心情本来就不好，见烧饼敢跟他炸刺儿，登时就急了。 “有你什么啊？你……” “师哥！” 坐在同一桌的潘芸亮连忙站起身，走到了曹芸伟旁边。 “师哥！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咱们当徒弟的可不能给师父添堵，烧饼还小，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曹芸伟闻言，脸上变颜变色的，最终还是忍下了。 对上潘芸亮，他还真没脾气，潘芸亮不光是他们的师兄弟，更是王薇的表弟，郭德强的小舅子，平时虽然不言不语的，却是个冷脸，也就是性子淡，不然的话，恐怕都没有栾芸博出头的机会。 “行！小潘，看你面子！” 曹芸伟说完，这一桌也待不下去了，起身又去了别的桌坐下。 “他犯什么神经病啊！” 烧饼还是满脸的不忿，拉着岳芸龙坐下。 “一天到晚的，就跟谁欠他钱似的，挺高兴的日子，非得找点儿不痛快。” “你差不多也行了，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 潘芸亮说了烧饼一句，转头看着曹芸伟，好在这一次，他没有再闹，否则的话，这个日子口，怕是又要出事了。 “怎么回事儿？” 萧飞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看到大家伙的脸色都不太对劲，便问了一句。 潘芸亮忙道：“没事儿，师兄弟拌了两句嘴，师哥，您放心。” 萧飞看着烧饼那张臭脸，再看看岳芸龙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立刻便猜到了肯定是出了事，可既然潘芸亮不说，他也就不问了。 “行，别愣着，该吃吃，该喝喝，这么高兴的日子，今天全都敞开了造！” “师哥，您忙着，这边我照应！” 萧飞听了，拍了拍潘芸亮的肩膀，又去其他桌敬酒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平时不常喝酒的郭德强今天也难免多喝了两杯，这会儿已经微微有些醉意了。 “少爷，我得敬你一杯。” 萧飞见状，连忙将酒杯端了起来：“师叔，我敬您。” 郭德强摆了摆手：“少爷，你甭客气，这回的事是我惹出来的，又是你给解决的，你是咱们德芸社的大功臣。” 说着话，郭德强眼圈又不禁泛红，他很清楚，这次惹的祸有多凶险，幸亏萧飞的背景深，人脉广，不然的话，德芸社铁定完犊子了。 “来，少爷，咱们爷俩喝了这杯酒，师叔有个事跟你商量。” 又有事！？ 萧飞听得一愣，一旁的王薇见状，不禁笑了：“瞧你，把孩子给吓得，现在听你说有事，小飞都得吓一跳，别怕，不是什么大事，你快说！” 郭德强也笑了，仰头把杯中的酒给喝了，随后对着萧飞说道：“我是这么想的，这次咱们德芸社大难不死，离不开大家伙的支持，班社里的老少爷们儿，还有那么多支持咱们的观众，今个咱们在这儿高兴了，是不是也得回报一下观众啊！？” 确实如此，这一个月里，观众们始终对德芸社不离不弃，不停的在网上发言，表示对德芸社的支持，这份情怎么回报都不为过。 “师叔，您打算怎么办？” 郭德强沉吟了一阵，说道：“我想着，等到咱们恢复演出之后，就在天桥剧场，办上三天专场，好好的热闹热闹，你觉得怎么样？” 就这事啊？ 萧飞听了，顿时松了口气，他刚才还真怕郭德强又搞出什么新花样，如果只是办几天专场演出的话，倒是没什么。 郭德强继续说道：“我计划着，头一天全是单口，第二天都是对口，第三天全是群口，我、你师父、还有你和李京，咱们四个是主力，再配上其他的演员，办得热热闹闹的，你看行不行？” “行啊！太行了！” 这种事，萧飞当然不会反对，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在天桥剧场热热闹闹的说上几天，也算是冲冲煞，最近这些日子，德芸社倒霉的事情确实太多。 只可惜时间上太紧，不然的话，应该放到大剧场去演，今天只能先这样了，等到明年的这个日子，还可以搞一个纪念活动。 至于名头的话，肯定不能说是纪念德芸社复演，真要是打着这个旗号，让外人看见，还以为他们心里有什么不满，故意打着旗号恶心人呢，所以，还需要再好好的斟酌一下。 见萧飞同意，郭德强又去找于清和李京了，他是个急脾气，有了主意，就想尽快定下来。 “小飞，咱们娘俩也得喝一个！” 郭德强刚走，王薇就坐了过来。 “这次的事，实在是多亏你了，你师叔那个人……嗐，没法说他，你可……千万别记恨他！” 王薇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因为这次的事，让萧飞对他们两口子心生芥蒂。 本来要是早听萧飞的，根本就没有后面那么多的事了。 可不管是郭德强，还是她，都没把萧飞的话放在心里，结果，差一点儿把德芸社都给害了。 “婶子，瞧您说的，我还能记恨我师叔啊！没事儿，只要以后，师叔说话办事能多留神就行！” 郭德强惹事的能力，也确实是让萧飞都有点儿怕了。 也许郭德强不是故意了，可越是这样无意间惹出来的事才最麻烦。 “你放心，往后我盯着他，他要是再给你找事儿，我都饶不了他，来，都在酒里了！” 又喝啊？ 萧飞刚陪着郭德强喝了一杯，现在又来一杯，他那点儿酒量，这会儿已经差不多了。 可刚放下就被，萧飞就看到李贺彪也端着酒杯过来了。 第八百三十七章 《甄嬛传》剧组 这场喜宴结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萧飞和佟筱娅都顾不上回家，便直接去了机场。 佟筱娅和导演组商量的是明天进组，可开机的地点在横店，要是明天出发的话，时间上就太赶了，两人商量过后，还是决定今天晚上就走，在横店住一晚，明天去剧组报道。 等他们两个赶到机场的时候，于佳佳和小童已经拿着行李在这边候着了。 自打萧飞拍完《梅兰芳》之后，她们两个就放了大假，佟筱娅怀孕和坐月子期间，她们唯一的工作就是每天去家里，陪着佟筱娅聊天解闷，像保姆多过像助理。 现在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佟筱娅终于要重出江湖了。 顺顺当当的登机，飞机起飞没一会儿，喝多了的萧飞便呼呼大睡。 到了地方之后，又乘车前往剧组下榻的酒店，折腾了大半宿，没睡多长时间，就得起来了。 《甄嬛传》剧组今天正式开机，佟筱娅在剧中的角色戏份挺重，必须得出席。 尽管已经两年没拍戏了，可各方面属性加成，整个剧组里面，佟筱娅的咖位算是排名靠前的。 “郑导，您好，您好！” 到了剧组之后，萧飞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佟筱娅去拜访导演郑小龙。 此前，萧飞和郑小龙曾见过几面。 第一次是他被保送京大之后，萧佳洁显摆，大排宴筵，邀请圈内好友，郑小龙同为京圈大佬，自然是要出席的。 后来又见过两次，总得来说，看上去挺有深沉的一个人，不苟言笑的，可实际上呢？ 特贫！ “别这么叫啊！从你小姑那边论，你怎么着也得管我叫声叔！” “叔！” 萧飞倒是很痛快，人家的岁数摆在那呢，又是萧佳洁的好友，叫一声叔，一点儿都不吃亏。 佟筱娅之前在拍定妆照的时候，已经和郑小龙见过了，看在萧佳洁的面子上，郑小龙对她也得另眼相看。 不过现在人多，佟筱娅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她要是跟郑小龙太近的话，容易招别人说闲话。 这个圈子，其实特别复杂，为了争夺资源，圈里的演员们一个个都跟斗鸡似的。 看着一团和气，实则勾心斗角，谁要是有一丁点儿差错，立刻就会被人捅到媒体那边去。 郑小龙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笑了笑没说话，对佟筱娅知情识趣有眼色，反倒是非常满意。 “小飞，最近怎么样啊？挺忙的！” “还行，刚结束巡演，送了丫丫我就得回去，家里孩子还小呢！” 自家媳妇儿从今天开始就得在人家手底下混，关系必须提前搞好了。 “光惦记孩子？媳妇儿就不管了？我这个戏拍摄周期不短，这么漂亮一媳妇儿放在剧组，你放心啊！？” 萧飞笑了：“有您在，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郑小龙闻言，也跟着笑了：“让你也来戏里演个角色，你还不答应。” 佟筱娅在确定接下《甄嬛传》里沈眉庄这个角色之后，郑小龙确实通过萧佳洁给萧飞递过话，希望萧飞能出演剧中太医温实初这个角色，就是和沈眉庄一起给皇帝戴绿帽子的那一个。 郑小龙之所以想要让萧飞来演，也并非是为了送人情，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关键还是他看中了萧飞这个演员。 之前萧飞演的《梅兰芳》，郑小龙也看过，对萧飞的表演一直念念不忘，他这部戏里的温实初也是个温文尔雅的形象，萧飞来演的话正合适。 只可惜，萧飞连想都没想就给拒绝了。 别看他极力推荐佟筱娅来演这部戏，可事实上，对这种胡编乱造，套着史剧外壳的演义题材电视剧，他是满心的瞧不上。 这个戏是改编自一本网络小说，然后硬生生的给套上了清宫戏的壳，对其中的故事，更是严重歪曲历史，甚至达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首先，故事的女主角甄嬛的身份，故事中说她是被雍正给赐姓的，出嫁前娘家姓甄，其实历史上的熹妃，早在雍正当皇帝前就嫁给了雍正。 其二是四阿哥身份，也就是后来的乾隆皇帝，在故事里，乾隆生母是汉人，还说是什么小宫女，雍正酒后临幸剩下的，所以一直不受雍正待见。 这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胡编，历史上乾隆生母是钮枯禄氏，根本就不是汉人，更不是什么小宫女。 而且，四阿哥在历史上，不但深受雍正皇帝宠爱，康熙在位的时候，就对这个皇孙格外看重，甚至有种说话，康熙之所以传位给雍正，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乾隆的身上。 最让人接受不了的就是，甄嬛和果郡王有情，俩人还大模大样的在紫禁城御花园，泛舟湖上，这不是瞎说八道嘛！ 清朝的宫禁是历代以来最为严苛的，即便是皇帝的亲兄弟想要进宫看自己的生母，都要提前递折子，得到了允许之后，才能进宫。 而且出宫建府的王爷，是绝对不能在宫中留宿的，到了时间就得滚蛋。 还私情呢！ 真当皇帝是个大冤种啊！？ 至于太医和后妃私通，侍卫和后妃私通，等等等等各种给皇帝戴绿帽子的桥段，更是让人看着不禁喷饭。 另外，这个剧本在很多细节上，也都是乱七八糟，比如甄嬛选秀的那一场，一帮秀女穿着各种各样的服装，精心打扮自己的桥段是严重不符合史实的。 清朝的秀女被选进宫中以后，并不能穿名贵的料子做成的衣服，或者颜色很鲜艳的衣服，因为宫中有统一的规制，她们只能穿统一的蓝色布料的衣裳。 秀女也不可能按照自己的心意随便梳头发，用各种环钗珠翠点缀，来取得皇帝的关注，宫中的规制不仅限制了秀女的着装，对发型也有统一的要求。 所有秀女在进宫后，只能把头发梳成一根大辫子，而且不能做任何点缀和装饰，这在清朝是少女的标志，只有被皇帝临幸之后，秀女才可以按照心意选择服装和发型。 这样一部严重偏离史实的电视剧，萧飞实在是没有兴趣参与其中，在他看来，但凡是史剧，就应该尽力还原历史，否则的话，胡乱演义，很容易让观众误会，认为电视剧里演的才是历史，反而对真实的历史一无所知。 当然了，当着郑小龙的面，萧飞可不能随便吐槽，据说这个戏的剧本改编，郑小龙还参与其中呢。 为什么拒绝了。 萧飞也只能解释为：“家里孩子太小，我们两个也不能都出来啊！下次，下次要是有机会的话，一定跟您合作一次。” 郑小龙也没在意，他知道，萧飞即便是拍戏，那也是玩票性质的，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记下了，等我以后再导戏，你说什么都得给我演一个！” 什么意思？ 还非得合作一把啊！ 郑小龙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萧飞也没法拒绝，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眼看过来打招呼的演员越来越多，萧飞便起身告辞了。 找到了佟筱娅她们几个，随后四个人就在横店的清宫城里转了起来，都是第一次过来，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故宫，萧飞去过好几次，这里的清宫建筑群，完全是仿照紫禁城的样式建造的，虽然差了点儿历史底蕴，但是还原的不错，有几分味道。 佟筱娅也去过一次紫禁城，那还是第一次和萧飞约会，当时俩人的关系刚确定，第一次约会，萧飞就把她给带到了故宫。 “往后四个月，我就得在这儿混了！” 佟筱娅演的沈眉庄，在戏份上没法和女主角甄嬛比，就连皇后娘娘的戏份也比她重，接下这部戏之前，佟筱娅就通过萧佳洁和剧组这边说好了，要集中拍摄她的部分。 小虎现在还离不开人，总不能为了拍戏，把孩子扔给张玉虹，她自己什么都不管，思来想去的，还是得抓紧时间拍完，回去照顾孩子。 “四个月很快就过去了，你要是想孩子了，给我打电话，我带着小虎过来看你！” 佟筱娅闻言忙道：“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反悔！” “放心，不反悔！” 萧飞说完，又把正在拍照留念的于佳佳给叫了过来。 “佳佳，房车什么时候能过来？” 媳妇儿在外面拍戏赚钱养家，萧飞怎么着都得把后勤工作给安排好了，为了能让佟筱娅在剧组里待的舒服一点儿，那辆房车是必不可少的。 本来佟筱娅还不愿意太张扬，可终究还是拗不过萧飞，只能点头答应了。 “今天早上就从京城出发了，明天差不多就能开过来！” 萧飞闻言，点了下头：“我不在这边的时候，可就得靠你们两个照顾丫丫了！” “哎呀！哥！有我和小童在，您还不放心啊，您要是真不放心的话，要不……您也跟组？” 于佳佳了解萧飞的性格，所以说话的时候，也没那么多顾忌，随便的很。 萧飞倒是很想跟组，可是，家里，公司还有一大摊子事呢。 正说着话，就见郑小龙的助理过来了，马上要进行开机仪式，喊佟筱娅过去。 “走！” 第八百三十八章 嬛嬛 开机仪式也很简单，一众主创人员登台拍照，然后郑小龙作为导演回答了几个问题就结束了。 “我刚才见着孙丽了！” 忙活了一个钟头，开机仪式顺利结束，明天才正式开始拍摄，几人乘车返回酒店。 佟筱娅说的孙丽就是这部戏的女主角，演甄嬛的那一位。 进组之前，萧飞还特意了解过，毕竟佟筱娅在剧中的大部分对手戏都是跟孙丽一起搭，要是个性格不好的，两个人合作起来，估计也会非常别扭。 不过，打听了一下，据圈内人的评价，这个孙丽的为人还不错，还没什么架子。 虽然不是正经科班出身，但是演艺之路非常顺当，早年签约海润，一上来就是大女主戏，这些年影视歌三栖发展，事业红红火火。 “感觉怎么样？人还行吗？” “还行，挺热情的，比我大一岁，我得管人家叫姐！” 呵呵！ 这关系进展够快的啊！ “见着演温实初的演员了吗？” 在故事里，温实初和沈眉庄有感情戏，最开始温实初喜欢的是甄嬛，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和沈眉庄搅合在一起了，俩人还合力给雍正戴了一顶绿帽子，生下了一个女儿。 这种事就很扯淡了。 一个太医，一个后妃，居然能在戒备森严的后宫胡搞，难道数万太监、宫女、侍卫都是瞎的吗？ “没有，听郑导说，明天才能过来，对了，演温实初的张小龙，还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呢，教形体的，可惜我上学的时候没见过。” 张小龙！？ 这个名字，萧飞听着还觉得挺耳熟的，好像有人曾跟他提到过，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萧飞听佟筱娅介绍着剧组里的演员，也没怎么在意，除了演甄嬛的孙丽，演雍正的李建斌老师，以及演皇后的叉烧芬，其他的演员，萧飞都没听说过。 “在剧组里，保护好自己，遇到事了，咱们不掺和，但是，事情要是到了咱们头上，也别怕事，明白吗？” “哎呀！你在家都说了好几遍了，唠唠叨叨的没完了啊！” 嗬！ 还嫌烦了！ 仔细想想，萧飞也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儿唠叨了，不过他这也是担心佟筱娅。 明天就得回京城，到时候，京城和横店，相距这么远，就算在剧组里有郑小龙照应着，可人家是导演，平时事情那么多，怎么可能面面俱到啊！ 在这边，佟筱娅又没有熟悉的演员可以抱团，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了。 有的时候，萧飞也觉得奇怪，佟筱娅在拉拢他身边亲戚朋友的时候，特别擅长，怎么一旦面对陌生人，总是束手束脚的。 到了酒店，刚进电梯，正准备上楼呢，就听到外面有人喊了一声。 “等等，等等。” 萧飞赶紧伸手拦了一下，随后就看到有人挤了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人。 “孙丽姐！” 呃？ 这位就是毒死了雍正的嬛嬛吗？ 看着确实挺眼熟的，萧飞当初还陪着白慧敏一起追过她主演的《玉观音》，里面的缉毒警察安心虽然瘦瘦小小的，看着还有点儿娇弱，但却也英姿飒爽。 后来赵菲特拍过一个电影版，完全失去了人物的灵魂，整个一苦情大姐，不见我人民警察的干练。 “丫丫！” 孙丽看到佟筱娅，也不禁笑了，两个人刚刚在开机仪式上还聊了两句，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随后又朝萧飞看了过来。 这位现在可是个大红人。 “萧老师，您好啊！” 呃…… 我这么有名吗？ “您好，您好，孙老师！” 孙丽比佟筱娅还大了一岁，在人家的面前，萧飞可不敢拿大。 那个男的是…… 跟孙丽一起的还有个男的，看着也挺面熟，只是叫不出名字。 孙丽见状，连忙介绍说：“这是邓朝，是我……” 没等孙丽说完，邓朝便主动伸出了手：“我叫邓朝，孙丽的……丈夫。” 呵呵！ 我已婚，用不着这么急着宣示主权。 “说什么呢！” 孙丽微微皱眉，满脸不愉，随后连忙叮嘱萧飞和佟筱娅：“萧老师、丫丫，我们……结婚的事，还没对外公布呢，千万帮我们保密！” 孙丽和邓朝是今年领证的，因为两个人一直都忙，还没来得及办婚礼。 这种事在娱乐圈很常见，大明星在感情问题上，全都会格外的慎重。 就像功夫巨星程龙，隐婚多年一直不对外公开，等到实在瞒不住的时候，干脆把老婆孩子送到了美国，这才选择了面对。 结果…… 据说隔壁小日子过得不错那地界，好些程龙的女粉丝因为接受不了偶像结婚，选择了跳楼自杀。 孙丽正当红，一旦感情问题曝光，肯定会影响人气。 所以即便是已经领证结婚，还是得严格保密，不能对外界泄露半分。 只不过…… 邓朝似乎并不愿意藏着掖着的，说不定，萧飞和佟筱娅要是给宣扬出去的话，他还得对两个人表示感谢呢。 其实有什么好隐瞒的，结婚本来就是因为情投意合，两个人都认定了对方是彼此的另一半，这种事居然还要考虑粉丝的感受？ 有必要吗？ 如果是真的粉丝，就应该祝福他们，那些反对的，都有私心。 当然，也不光是粉丝，这里面还有经纪公司，赞助商，以及各路金主，结了婚的女明星，和没结婚的女明星，待遇总归还是不一样的。 电梯停了下来，孙丽和邓朝刚要往外走，突然又停住了。 “萧老师，丫丫，待会儿一起吃个饭！” 呃？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邀约，萧飞和佟筱娅都有点儿懵。 今天头回见面，就一起约着吃饭？ “好啊！” 萧飞率先回过神，点头答应了下来。 孙丽闻言笑了：“那……待会儿我们就在楼下集合，半个小时，收拾一下，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店，非常不错的！” 和佟筱娅这个横店雏鸟相比，只比她大了一岁的孙丽已经称得上是老戏骨了，对横店这地方，并不陌生。 双方约好，孙丽和邓朝先回房了。 电梯门刚关上，佟筱娅她们三个女人就开始了八卦。 “孙丽居然和邓朝结婚了？” “之前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啊！” “怎么没消息，他们以前合作拍了好几部戏，一直都有传闻，就是俩人没承认过！” “这可是大新闻啊，都秘密结婚了！” “要是曝光出去，肯定能惊倒一大片。” 人家刚下去，你们就在背后嚼舌头，真的好吗？ 而且…… 萧飞朝着上面看了一眼，酒店的电梯里都有监控。 等回头孙丽肯定会找到酒店删监控视频，到时候，要是知道你们这么说，只是想想就觉得尴尬。 幸亏他们住上面一层，电梯门一开，萧飞赶紧拉着佟筱娅出去了。 “萧飞，刚刚你怎么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就答应了。” 刚回到房间，佟筱娅看上去还有点儿不满意。 “你在剧组没熟人，有个朋友照应着不好吗？” 佟筱娅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对着陌生人，她心里一直有些抵触，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关系。 之前能在《红楼梦》交到几个好朋友，还是多亏遇到了杨蜜这类社交牛掰症的晚期患者。 “赶紧收拾一下，咱们就下去，别让人家等久了！” 佟筱娅要在横店这边待上四个月，要是能多几个朋友的话，日子也能过得舒服一点儿。 她不擅长和陌生人来往，只能萧飞帮着她来拉关系了。 佟筱娅闻言应了一声，打开行李箱，把里面的宝贝都倒腾了出来。 “连这个你都带了？” 萧飞说着拿起了一个小号电饭煲，模样非常小巧精致，还是曲麦麦去隔壁演出，特意给她带回来的。 小日子好像特别擅长做这种东西，特立独行，标新立异。 只是，媳妇儿，你是来拍戏的，带个电饭煲过来，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煲汤啊！” 佟筱娅说着，将电饭煲接了过去，而后郑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我怕晚上饿，要是有时间的话，我可以煲汤喝！” 佟筱娅的厨艺还是非常不错的，只是因为家里有了萧飞这个大厨，让她少了展示的机会。 “那……这个呢？” 萧飞又从行李箱里拿出了几袋火锅底料。 “哎呀，你别翻了行不行。” 佟筱娅说着，从萧飞手上把火锅底料给抢了过去，而后直接按住了行李箱。 “行了，咱们快下去，等我回来再收拾！” 说完，拉着萧飞的胳膊就往外走。 “带不带佳佳和小童啊？” “别了，毕竟跟人家不熟，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带人过去也不太好。” 佟筱娅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我给佳佳发个信息，让她们俩自由活动。” 两个人说着话，乘电梯到了一楼大厅，与此同时，在孙丽的房间，她正一脸严肃的瞪着邓朝，那眼神凌厉的，让本来还想着插科打诨，把这一关蒙过去的邓朝，也不禁心惊胆颤。 他知道，这一次怕是真的把孙丽给惹恼了。 第八百三十九章 只要你能一直红 “你到底什么意思？” 邓朝对上孙丽，在气势上明显弱了三分，见孙丽真的生气了，心里也不禁打鼓。 “我刚才……就是顺嘴那么一说。” “顺嘴一说？我看你就是成心的。” 孙丽还能猜不到邓朝是怎么想的？ 两个人开始交往之后，邓朝就一直想要公开，可孙丽却一直有些顾虑，两个人都是事业的上升期，突然公开恋情的话，肯定会对未来的发展有所影响。 一直到现在都领证结婚了，孙丽还是想再往后压一压，她的想法其实也没错，只是没考虑邓朝的想法。 听到孙丽这么说，邓朝也有些急了：“我就不明白了，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们已经结婚了，你还打算藏到什么时候？” 孙丽的性格一贯强势，闻言就要反驳，可邓朝根本就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你看看人家萧飞和佟筱娅，他们怎么就没有那么多顾虑。” 呃…… 孙丽这下还真没词儿了。 “我懒得和你说，赶紧收拾一下，我们下楼，别让人家等着。” 邓朝见孙丽难得没发脾气，也就没在这件事情上再做纠缠。 “急什么啊，我还没问你呢，刚才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和他们两个一起吃饭了？” 孙丽没好气的说：“你说因为什么？我看你啊，就是太顺了，那两口子的背景有多深，人脉有多广，你又不是不知道，交个朋友，以后说不定就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怎么了？还委屈你这个大明星了？” “我又没说什么，行，都听你的，总可以了！” 邓朝说着，可心里却还是有些不以为然，正如孙丽说的那样，自打出道，他确实很顺，一部《少年天子》，直接让他跻身国内当红小生的行列。 此后又在多部大火的电视剧里担当主演，07年更是凭借着冯裤子的首部战争电影《集结号》，正式进军大银幕。 如今在华艺兄弟，正跟黄教主争夺一哥的位置。 拥有这样的履历和地位，邓朝看不上萧飞的背景和资源，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但是，他们家一贯都是孙丽做主，孙丽说要怎么样，他只能照办。 收拾好，两个人便下了楼，这个时候，萧飞和佟筱娅已经在酒店大厅的休息区候着了。 “丫丫！” “孙丽姐！” 两个女人倒是显得很亲热，萧飞和邓朝对视了一眼，互相礼貌的点头微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我跟你说话，那家的烂糊鳝丝，还有鲳鱼年糕做的特别好吃，待会儿你尝尝，保准你喜欢！” 孙丽虽然看上去有点儿面冷，但是，只要稍微接触一下，就能感觉得到，这位绝对是个社交达人。 佟筱娅都顾不上尴尬，就被孙丽挎上了胳膊，两个人走在前面，没一会儿就有说有笑的了。 两个人交往就是这样，只要有一方主动，另外一方就算是再怎么不擅长社交，也会很快被打开心中的防备。 萧飞和邓朝跟在后面，俩人头回见，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 “那什么，我看过你拍的《梅兰芳》，演的真好！” 最终还是邓朝先开了口，再这么尴尬下去的话，他都不知道该迈哪条腿了。 “哦！谢谢！” 萧飞很想夸一下对方的作品，可问题是，一部都没看过，当着人家的面，总不能胡编。 呃？ 邓朝这下更加尴尬了，这个时候，萧飞不是应该礼尚往来吗？ 怎么不按套路来啊？ 呵呵！ 如果让邓朝知道，萧飞根本就不知道他演过什么，最多也只是觉得他很眼熟的话，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我和孙丽都很喜欢听你们德芸社的相声。” “谢谢您捧！” 又完啦？ “我也很喜欢孙丽姐的《玉观音》。” 这是萧飞唯一看过的，孙丽出演的电视剧，当初白慧敏喜欢，萧飞正住在于清家里，也只能陪着一起看。 然后呢？ 我呢？我呢？ 邓朝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萧飞的下文，确定人家是没词儿了。 难道夸我一句真的很难吗？ 这位真是说相声的？ 相声演员不是都特别能说嘛！ 这位怎么像个闷嘴葫芦一样。 一直到了孙丽说的那家饭店，萧飞和邓朝也没再说一句话，一个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另一个是即便打开了话题，可人家根本不往下接，弄得他也没词儿了。 餐桌上，孙丽和佟筱娅俩人聊得热火朝天，萧飞和邓朝则只顾着埋头猛吃，根本就插不上话。 “萧老师，怎么回事儿啊？问你话呢，也不搭茬儿，怎么了？还舍不得啊！” 呃？ 萧飞一愣，他正研究那道烂糊鳝丝呢，他虽然也会做这道菜，但是，很明显弄不出来人家那种味道。 听到孙丽的话，萧飞不由得一愣，满脸疑问的朝着佟筱娅看了过去。 佟筱娅见状忙道：“孙丽姐说，等你下次有专场演出的时候，想着给她留张票。” “哦！没问题，肯定没问题，谢谢您这么捧。” 接着，孙丽又对萧飞一通猛夸，俨然一副粉丝的模样。 有孙丽控场，气氛也渐渐的热络起来，邓朝终于逮着了发挥的机会，刚刚可真是把他给憋坏了。 不了解邓朝的人，或许还会觉得他是那种很深沉的类型，要是熟悉他性格的话，全都知道，这货就是个话痨，还是个逗比。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明天就要正式开机拍摄，四个人吃完便早早的回了酒店。 “真累！” 刚进屋，佟筱娅就倒在了床上，尽量伸展着四肢。 别看她当着孙丽的面，显得很热情，可实际上，装熟更累。 “萧飞，你觉得孙丽她……怎么样？” 能不能做交心的朋友，佟筱娅自己也有一套标准，这些年来，能跟她交心的朋友，实际上也没有几个。 “人挺不错的，怎么了？你觉得不行？” 佟筱娅皱眉思索了一阵：“也不是，就是觉得她……好像太刻意了，不像麦麦姐，蜜蜜她们那么真。” 呵呵！ 听到这话，萧飞也不禁笑了，在娱乐圈混的，有几个愿意百分之百坦诚的，更何况，今天还是头回见面，难道还能指望人家掏心掏肺的。 至于佟筱娅说的，孙丽的热情显得很刻意，这也并不奇怪，孙丽今天就是刻意来结交的。 为什么？ 答案那是明摆着的。 孙丽的咖位虽然比佟筱娅大，但是，她在圈子里根本没有背景可言，现在正当红，自然不缺资源，可是以后呢？ 要是不趁着现在红的时候，多结交一些人脉，等到以后被长江后浪推前浪，死在沙滩上的时候，那要怎么办？ 在这个圈子里混，红不红都是资本说了算，今天还是天王巨星，明天就过气的例子比比皆是。 所以，想要长长久久，最要紧的还是背景和人脉，只要有了这两样，根本就不用担心没有资源。 佟筱娅为什么能演冯裤子的电影《大地震》，还不就是因为她男人是萧飞，姑姑是萧佳洁，而萧佳洁是京圈的大姐头，再加上，萧家的一帮亲戚。 只要佟筱娅想要，圈子里的全部资源可以任由他挑选。 比如《甄嬛传》这个戏，孙丽拿到甄嬛的角色，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求爷爷告奶奶的，才最终得偿所愿。 佟筱娅呢？ 她虽然演的只是一个戏份比较重的女n号，但她那个角色，是制片方送到人家面前，等着人家挑的。 可以这么说，如果佟筱娅想演甄嬛的话，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最多搭上点儿人情，郑小龙肯定会卖萧佳洁和萧飞这个面子。 这么牛叉的一个人，现在同组拍戏，以孙丽的精明，人家刻意结交，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怎么了？你是觉得她别有用心。” “那倒不至于，我就是……” 佟筱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说起来，佟筱娅其实是个非常单纯的人，她认为的友情就应该是那种非常纯粹的，不掺杂任何目的性的。 像当初和杨蜜成为好朋友，那是因为佟筱娅觉得，两个人当时相识于微末，杨蜜主动和她来往，并不带任何一点儿杂质。 萧飞看着佟筱娅，突然笑了，他倒是没想到，自家小媳妇儿还有精神洁癖呢。 “放心，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谁想的复杂了，你说，要是有一天，我突然什么都没有了，不红了，我男人不是时代优秀青年代表了，我姑姑不是融信达的老板了，人家还愿意主动和我做朋友吗？” 谁红跟谁玩，这就是真实的娱乐圈，想想都让人觉得无奈。 友情本来应该是非常纯粹的，却偏偏要添加很多功利。 呃…… 这个假设根本就不成立，好不好。 “还说你想的不复杂呢，哪来那么多假设啊，你要是非这么想的话，那就……一直红下去好了！” 佟筱娅呆愣愣的看着萧飞，过了好一会儿，表情突然变得释然了。 “呵呵！这么说，为了保证我的友谊不变质，我还真的要一直红下去了。” 第八百四十章 连续输给编剧的陈建彬 谁红跟谁玩。 听上去有点儿势利眼，但是，这在娱乐属于常态，没什么好谴责、鄙视的。 艺人要建立自己的人脉圈子，首选的肯定是对自己有用的，未来的某个时候能帮得上自己忙的。 说的再简单一点儿，咖位上至少也得差不多才行。 总不能一个是天王巨星，一个是十八线小演员，要说这俩人之间能有纯真的友谊，纯熟糊弄鬼呢。 佟筱娅还没经历过娱乐圈的世态炎凉，就跟萧飞在一起了，就是别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精神上有点儿洁癖，也很正常。 转天，《甄嬛传》剧组正式开机，萧飞也不急着走，便又跟着一起到了片场。 佟筱娅带着于佳佳和小童去上妆，萧飞跟郑小龙打过招呼之后，就在片场闲逛，这时候，剧组的主要演员已经全部就位，看着谁都觉得面熟，可萧飞就是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 走着走着，正巧碰上一个身着龙袍，戴着清朝大辫子头套的大叔，正在一处没什么人的回廊，捧着剧本苦读。 这位应该就是在戏里演雍正皇帝的了，真别说，上了妆之后，还真有几分相似，只是比故宫里面雍正的画像稍微胖了一点儿。 陈建彬！ 整个剧组，一百多演员，这位是萧飞少数能叫得出名字来的。 之所以能认识，还得多亏萧飞前段时间在网上看过这位演过的《新三国》。 自打《红楼梦》被翻拍之后，影视圈里又掀起了一股翻拍名着的热潮，同为四大名着的《三国演义》自然也没能被人放过。 三月份的时候，高西西执导的《新三国》上线，萧飞特意在网上看了一遍。 怎么说呢？ 如果说，李绍红拍的《新红楼》已经突破了电视观众的底线，高西西版的《新三国》，则直接将《新红楼》衬托得足可一睹。 有了这一部《新三国》，人们都顾不上骂《新红楼》了，纷纷转移阵地，将蓄谋已久的槽，全都吐给了高西西。 从改编后的故事情节，到剧中人物的刻画，无一不是败笔。 据高导的说法，《新三国》并非是单纯取材于《三国演义》小说，也同样不是取材于史书《三国志》，而是两者综合之后，外加一些原创的延伸。 可就是这些所谓的延伸，完全不知所谓。 特别是将这些延伸作用在角色上面之后，更是…… 狗屁不通！ 比如剧中槽点最多的张飞，像这种已经深入人心的人物形象就不要改了好不好，原着就已经非常丰满了，还有什么好加工的呢？ 张翼德谁还能不知道？ 说是家喻户晓都不为过，虽然其形象在不同的文化输出中并不完全一致，但他的人设在大体上观众还是比较熟悉的。 《新三国》里的张飞之所以被很多观众诟病，就在于他既没有取材小说，也没有取材史书，甚至没有取材于传统印象。 要知道在三种不同版本里张飞的人设都是很立体的，而且都有非常多的亮点，而《新三国》直接完全舍弃，导致这个角色除了那根蛇矛以外，跟张飞几乎完全搭不上边。 要谈传统印象，张飞豪气冲天且勇力过人，以猛张飞之名广为人知。 要谈小说形象，张飞粗中有细，在整部《三国演义》里一共出过5次计策，其中3次成功1次失败1次半成功，根据统计的话，还是五虎将里出计最多，且成功率最高的一人。 要谈历史形象，张飞被评价为“爱敬君子，而不恤小人”，对待有实力的士大夫、才子等非常尊敬，且还擅画美人像，可见是有一定学识的将军。 可是在《新三国》里，计擒刘岱被改成由刘备主导；生擒严颜的戏份被删除；设计大破张合也没拍出来。 甚至在后面的剧情里，诸葛亮北伐时，张合还对张飞的儿子张苞大叫：“你爹当年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张飞的棺材板子估计都要压不住了。 明明是俺老张赢了！ 露脸的要么成了别人的功劳，要么干脆舍弃，反倒是夜袭曹营被识破给完整地保留下来，不做任何删改。 粗中有细？ 剧中呈现出来的简直就是一个莽夫。 而且，爱敬君子也不见了踪影，成了一个完全看不起士人，即使是有才干的人，在他口中也只是腐儒，天生就看不起有学识的人。 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没文化，反而看不起有文化的粗人。 但凡是张飞出场的戏，基本都可以听到他一直在说个不停，最要命的是，说的还特么全是没有任何营养的废话。 没有任何观众会愿意看到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像市场上买菜的大妈一样唠叨个不停，更何况唠叨的还全是没意义的废话？ 真真是不懂任何礼数，剧中有唱戏，十八路诸侯讨董卓，哥仨刚到讨董联盟，张飞就大喊大叫：你们没看到我哥哥在这里吗？ 看个屁啊！ 人家是谁，当时的刘备是谁？ 事实上，不管是猛，还是莽，都不能跟不懂礼数划上等号，在平时行事，或者战场上，猛还是莽都行，但在诸侯会议这种正式场合大呼小叫，这不是莽，而是连基本教养都没有的表现。 还有三顾茅庐的时候，直接要放火烧诸葛亮的草庐，在诸葛亮加入刘备军之后，张飞也不断给他脸色看，最后搞得一心忠义的诸葛亮都忍不住想撂担子不干了。 要知道，诸葛亮在出山后为刘备军谋划火烧博望，劝说东吴联盟打赢赤壁之战，可以说是拯救了朝夕不保的刘备军，而这些功劳张飞全视而不见，还一直诬赖孔明要自立。 什么叫恩将仇报？这就叫恩将仇报。 以至于，萧飞看到后面，只要张飞出场，感觉只有三个字：想揍他。 张飞的形象立不住，刘备和关羽同样差强人意，一个是阴郁的中年大叔，一个是眼高于顶的牛掰症晚期，三英形象全部崩塌。 还有就是眼前正在看剧本的这一位，他在那部戏里演的是曹操。 老版的《三国演义》，刻画最为成功的一个人物就是曹操，鲍老师还凭借这个角色，拿到了飞天奖的最佳男主角。 而陈建彬的表演就有点儿…… 难受！ 没错，就是难受。 整部戏里，陈建彬总是刻意压低声线说话，时不时地大喘气，给人一种非常不自然的感觉。 另外，加工后的台词内容本身也过于沙雕，比如在赵云鏖战长坂坡的时候，陈建彬居然直接来了一句“我爱死他了”，这种极其网络化的台词，分分钟就能让人出戏。 但台词还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新三国》里，陈建彬饰演的曹操行为举止太轻浮了，轻浮到让人难以接受。 比如在刺杀董卓失败跑路的时候，曹操和陈宫并排小便；比如十八路诸侯会盟的时候，曹操和袁绍席地而坐；比如曹操常常在大帐内半躺着磕零食，甚至在打仗时磕零食。 曹操直接被陈建彬给塑造成了个浪荡子的模样！ 历史上的曹操，年轻时确实有孟浪的一面，否则他也不敢单人提刀刺杀董卓。 但曹操绝不是只有孟浪的一面，尤其是在他击败袁绍之后，他已经是天下最大的诸侯了，怎么可能天天没个正形？ 最过分的是，陈建彬版的曹操居然让司马懿跪在地上，然后踩着司马懿的后背上了马车！ 尼玛！ 司马懿可是曹操手下正经的谋士，不是从别处投降过来的。 历史上有哪个雄主会这么折辱自己手下的？ 这不是奸雄，也不是枭雄，这是二流子才干得出来的事情。 就为了表现曹操的霸气侧漏和司马懿的隐忍，编剧干脆连基本逻辑都不讲了。 说实话，《新三国》乱七八糟的台词萧飞忍了，张飞那个祖安人，萧飞也忍了，唯独曹操踩司马懿这一段，萧飞完全忍不了，后面的就完全没看了。 这也不能怪陈建彬，只能说编剧脑子不好，不止侮辱了司马懿，也侮辱了曹操。 网上很多人说陈建彬版曹操不如鲍老师版，事实上，陈建彬是输给了编剧。 大概是感觉到了萧飞的目光，陈建彬抬起头朝着这边看了过来，两个人四目相对，萧飞正要打个招呼，结果人家只看了一眼，随后又低下了头，专心研究剧本去了。 呃…… 还挺高冷的！ 既然人家在忙，萧飞也没好意思过去打扰。 他甚至在想，等《甄嬛传》这个戏上线之后，陈建彬恐怕又要挨骂了。 之前把曹操演成了二流子，就招来了一片骂声，现在要演的雍正，又把历史上那个心机深沉，精明强干，不爱一人而谢天下的杀头皇帝给塑造成了一个大冤种。 别说爱新觉罗氏的后人不答应，就是观众怕是也不能认同。 还是……输给了编剧。 “哥！你干嘛呢？” 于佳佳这个时候找了过来，看到萧飞赶紧跑到了跟前。 “我姐的第一场戏，你不过去看看啊！？” “哦！走！” 萧飞说着，又转头朝着陈建彬看了一眼，感觉那位的脑袋上有点儿绿。 第八百四十一章 老妈的远房亲戚 萧飞和于佳佳过来的时候，这边已经开始了，拍的是剧中的几位小主入宫选秀的这一幕，一大帮年轻姑娘身着旗装，争奇斗艳的。 “姐夫，快看，丫丫姐！” 于佳佳指着一个方向，压低了声音，对着萧飞说道。 萧飞顺着看过去，一眼就瞧见了自家媳妇儿，一身粉色，绣满了各种花样的旗装，脚下花盆底，脑袋上顶着个旗头，站在人群当中格外显眼。 先不说这旗装的问题，单单是那旗头，也不知道这剧组请没请懂行的顾问，旗头是在晚清的时候，才开始在宫廷之中流行的。 现在拍的是雍正年间的戏，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这么个造型。 早在帮着佟筱娅分析剧本的时候，萧飞就已经发现了这些问题，只不过这到底只是一部演义历史剧，甚至连历史剧都算不上，一帮宫妃争宠，哪能跟历史挨得上边。 所以，昨天见着郑小龙的时候，萧飞连提都没提。 一开始是群戏，随后就是沈眉庄和甄嬛相遇，接着是替安陵容解围，几场戏拍下来顺顺当当的，大多数演员虽然是没什么经验的新人，但是表现得不错。 郑小龙也是心情大好，接下来安排专场休息。 “萧飞！” 导演刚一宣布休息，佟筱娅就朝着萧飞这边跑了过来，第一次穿花盆底，居然没有一丁点儿不适应，可萧飞看得心惊胆颤的，生怕她崴了脚。 “慢点儿，慢点儿！” “哎呀，没事儿。” 到了跟前，佟筱娅一把拉住萧飞的胳膊。 “走，我带你去见个人。” 见谁？ 这才多大会儿工夫，又交到新朋友了？ 萧飞还纳闷的，随后就被佟筱娅给拽到了一个年轻男人面前。 这谁啊？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张老师，这是我老公，萧飞。” 呃？ 啥意思啊？ 萧飞看着对方，想起昨天佟筱娅和他说过，剧中演太医温实初的是他们中戏的老师，教形体的，难道就是这一位？ 看着挺年轻的啊！ “你好，你好！” 张小龙笑着跟萧飞打招呼。 “哦！您好！” 这位就是要跟我媳妇儿在戏里上演婚外情的，咋这么别扭呢！ “我跟你说啊，张老师的老家也是四川德阳的，说不定跟咱妈还是亲戚呢！” 呵呵！ 扯不扯啊！ 萧飞姥爷家在当地可是个大姓，姓张的特别多，要是因为老家德阳，还姓张，就是他姥爷家亲戚的话，那可就数不过来了。 “真的啊！” 当着张小龙的面，萧飞就不吐槽他媳妇儿了，还表现出了足够的惊讶。 张小龙是个慢性子，听到佟筱娅这么说，还随声附和了一句：“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呢！” 他因为有事，今天才进组，在剧中他和佟筱娅的对手戏最多，刚刚去找导演报道的时候，郑小龙特意把佟筱娅叫了过去。 虽然都是中戏的，但是之前没见过面，第一次见，后面还有感情戏，还觉得挺尴尬的。 俩人也是没话找话，就说起了家里的情况。 听说他的老家是四川德阳，佟筱娅就表示，她婆婆的娘家就在四川德阳，也姓张，说不定还是亲戚。 张小龙没当回事儿，可谁知道，佟筱娅还把萧飞给带了过来。 俩当事人都觉得是个笑话，结果佟筱娅却认了真。 “张老师，您爷爷叫什么啊？” 有刚见面就问人家爷爷叫什么的吗？ “张君翰！” 既然佟筱娅这么热心要帮着他寻根溯源，张小龙也不好打击她的热情，便把已经过世的爷爷姓名说了出来。 萧飞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顿时愣住了，因为他姥爷的名字叫张君迎。 都是“君”字辈的，难不成还真的是亲戚。 张小龙听萧飞说了他姥爷的名字，也是同样的表情。 “张老师，等等，我问一下啊！” 萧飞说着掏出手机，直接给张玉虹打了过去。 “喂，妈！” “你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刚接通，萧飞就感觉到了母后的怒气。 萧飞送佟筱娅进组，小虎只能丢给张玉虹照顾，可家里还有一个妙妙呢，她一个人哪忙得过来，正给小虎喂奶呢，萧飞正好打过来。 “今天就回，今天就回！” 萧飞说着，朝远处走了两步，小心翼翼的问道。 “妈！张君瀚您……” “张君瀚？那是你五姥爷，你怎么知道他的？” 张玉虹不等萧飞说完，就接了过去。 还是真的啊！ 萧飞一愣，下意识的扭头朝着张小龙看了过去，张小龙这会儿也在打电话呢。 “问你话呢，你怎么知道你五姥爷的名字，我以前可从来没跟你提过。” “是啊！我怎么从来都没听您提过，我还有个五姥爷。”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那会儿都还没我呢，怎么了？你见着你五姥爷了？” 张玉虹说着，突然激动起来，不过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这个……不能，你五姥爷现在就是活着，估计都得一百多了。” 听张玉虹这么说，萧飞已经感觉基本上差不多了，那位张小龙应该就是他表哥。 “妈，您细跟我所说。” “你到底怎么了？” 莫名其妙的，突然打电话过来问起，连她都没见过的五叔。 萧飞连着催促了好几遍，张玉虹才把她知道的跟萧飞说了一遍。 原来萧飞的这位五姥爷和他姥爷是一个爷爷的堂兄弟，只不过，很早以前就举家搬去了东北，原先这位五姥爷是攀钢的工人，建国后，因为国家要打造东北重工业基地，鞍钢当时承担着全国三分之一的炼钢任务，萧飞的五姥爷作为攀钢的技术标兵，便给调去了鞍钢。 然后…… “妈！我见着我五姥爷的孙子了。” “什么？” 张玉虹听了也吃了一惊。 她的这位五叔，以前也只是听家里人提起过，刚走的那几年还有联系，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联系就断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来往。 怎么萧飞送佟筱娅去一趟横店，还能认了亲。 接着萧飞就和张玉虹详细的介绍了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儿。 张玉虹听着，不禁感慨连连，谁能想到，天底下还有这么巧合的事。 当年萧飞的姥爷去世之前，还曾念叨过这位早就断了联系的五姥爷。 “你说的那个……张小龙，和你在一块儿吗？” “在，在，妈，您要和他说话吗？” 这还用得着问？ 萧飞被张玉虹连声催促着，又到了张小龙跟前，张小龙见状，连忙和电话那边的人说了句。 “妈，我先挂了啊，待会儿再打给您！” 张小龙的父亲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刚刚他是给母亲打电话，核实了一下情况，基本可以确定，他和萧飞真的是表兄弟。 呃…… 这马上要跟弟媳妇儿演感情戏，咋还突然觉得这么别扭了呢。 “那个……张老师，我妈想跟您说两句话。” 刚认识，要是让萧飞现在改口叫表哥的话，还真觉得有点儿不习惯。 “哦，哦！” 张小龙下意识的站起身，以前只听长辈们说过，家里的亲戚都在四川德阳，因为从小也没回去过，对老家的亲戚，他也不是特别渴望认识，现在突然…… 我是应该叫姑姑？ “您好，我是张小龙。” 接着，张玉虹又在电话里跟张小龙核实了一遍。 “没错了，你爷爷就是我五叔，你得管我叫姑姑！” 重新找到断了联系的亲戚，张玉虹也显得非常高兴，只是听张小龙说起，他爷爷已经去世很多年了，让张玉虹有些惋惜。 “呵呵！姑姑！” 还是感觉不习惯。 姑侄两个聊了一会儿，约定了等张小龙回京城，一定要来家里，这才挂了电话。 萧飞看着张小龙，人家都管母后叫“姑姑”了，那他…… “表哥！” 萧飞叫完一声，俩人都笑了起来。 这个缘分，还真的是妙不可言。 只可惜，萧飞中午还要赶飞机回京城，不然的话，肯定要和张小龙一起吃顿饭，好好聊聊。 毕竟是实在亲戚，萧飞的姥爷，和张小龙的爷爷，是一个爷的堂兄弟，一个排行第五，一个排行十七，关系也不算远。 “你放心，在组里，我帮你照顾筱娅，不过，你也得帮我照顾一个人。” “谁啊？嫂子？” 咳，咳！ 张小龙不禁面露尴尬：“我还……没有女朋友呢，我说的是我姐姐的女儿。” “你姐姐的女儿，也就是说……是我外甥女。”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虽然张小龙的那个外甥女比萧飞也没小几岁。 “对，她现在也在京城，一个人住，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就去替我看看她，这丫头太傻，让她一个人，我总觉得不放心，对了，她叫张嘉宁，也是个演员，。” “张嘉宁？” 还没等张小龙说完，佟筱娅又是一声惊呼。 “怎么了？” 萧飞好奇的问道。 佟筱娅忙道：“张嘉宁是我师妹啊！她是中戏05级的！我们以前在学校里就认识，等等，往后她是不是不能喊我师姐了，她得管我叫……舅妈！” 第八百四十二章 大外甥女 “舅！你刚才说的都是什么啊？我怎么越听越乱了。” 张嘉宁正睡着午觉呢，被张小龙打过来的电话吵醒，迷迷糊糊的坐在床上，听着张小龙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 什么她太姥爷的堂兄弟，京城有个姨姥姥，说相声的萧飞是她表舅，中戏的学姐佟筱娅成了她舅妈。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还没听清楚？” 张小龙说完，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 “反正待会儿，你表舅就去找你了，我把你的电话给他了，等他到了给你打电话，我这边还得拍戏呢，就先不跟你说了，挂了啊！” 呃？ “喂，喂，舅，你……” 挂了？ 张嘉宁拿着手机，又懵了一会儿，看看时间，这个午觉居然一直睡到了下午三点多了。 她前段时间在外面拍戏，昨天才回到京城，还没缓过来呢。 自打毕业之后，她也拍了几部小成本的电视剧，但一直不温不火的，同届当中，有的同学已经开始崭露头角，可她看着却是一点儿都不着急。 我刚刚是不是在做梦？ 对了，肯定是在做梦。 萧飞可是我的男神，怎么可能成了我表舅。 这不是瞎胡闹嘛！ 正琢磨呢，肚子一阵咕咕叫，午饭没吃就睡了，饿了大半天早就饿了。 吃点儿什么呢？ 张嘉宁现在住的是个一室一厅，拍了第一部戏之后租的，以前上学的时候，都是和张小龙住在一起。 等到毕业之后，她就吵着要独立生活，拿到了第一笔片酬之后，便迫不及待的租了这个小房子。 虽然面积不大，装修简陋，但好歹也算是在京城有了一个属于她的小窝，傻孩子还是非常满足的。 身子往后一倒，躺在床上，翻看着手机上面的订餐电话，却始终找不到合意的。 正发愁呢，突然有电话打了过来，措手不及之下，手机直接砸在了脸上。 哎呦…… “谁这么缺德啊！这个时候来电话！” 看着上面是个陌生的号码，张嘉宁下意识的就准备挂断，可手都要按上去了，突然响起张小龙刚刚说的，把她的号码给了萧飞，很快就会联系她。 该……不会是真的！ 张嘉宁想着，顿时觉得心跳加速。 萧飞可是他的男神啊！ 刚来京城上学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个失眠的夜晚，靠着萧飞的相声陪伴才能入睡。 她还曾偷偷攒钱去过几次广德楼，看过萧飞的现场演出呢。 只可惜后来被告知，萧飞茗草有主，女朋友就是她上届的佟筱娅。 有一段时间，张嘉宁还特别敌视佟筱娅，总觉得被她挖了墙角。 真是萧飞打过来啊？ 可如果真是萧飞的话，那萧飞岂不是成了她的表舅。 男神变表舅！ 是应该高兴呢？还是难过呢？ 接通。 “喂！” “你好，是张嘉宁吗？” 没错了！ 每个晚上都要听着萧飞的相声入眠，张嘉宁对萧飞的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 “呃……是，我是！” 表舅就表舅，我现在可是在和我的表舅男神通电话啊！ “呵呵！我是萧飞，小龙哥给你打过电话了？” “打过了，打过了！” “那就好，知道该怎么喊我吗？” 呃…… 非得喊啊！？ “表舅！” 萧飞笑了：“我正在你家楼下呢。” 楼下？ 张嘉宁一惊，连忙起身，跑到了窗前，朝着下面看去，果然看到下面有个男的站在一辆车旁边，正在对着楼上挥手。 只可惜，张嘉宁是个近视眼，根本看不清楚长相。 “是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等等，我马上下去！” 这一次，张嘉宁没有丝毫犹豫，几乎是萧飞的话音刚落，她就给了答案。 开什么玩笑啊！ 就算是男神变表舅，可到底还是她的偶像，哪能让偶像看到她这么邋遢的一面。 张嘉宁平时生活当中就是个不修边幅的，东西也是四处乱扔，要不然，家里也不可能让她在上学期间住到舅舅张小龙家里。 平时只要不拍戏，张嘉宁就是怎么舒服怎么过，根本不在乎个人形象。 挂了电话，张嘉宁突然有些慌了，特别是当她站在镜子前面的时候，看着里面那个蓬头垢面的大姑娘，她都恨不能用脚抠出一个地缝钻进去。 洗脸、洗头、化妆…… 最后这个确实不太擅长，不过好歹也得清清爽爽的去见偶像。 整整半个小时，张嘉宁打出生以来，还从没在自己的身上下过这么大的功夫，花过这么长的时间。 换上一套自认为很得体的衣服，收拾好东西下楼。 越是往下走，张嘉宁就越紧张，等她从单元门口走出来，看到萧飞的时候，瞬间心跳加速。 这可是我的男神啊！ 只可惜，现在变成了表舅。 “表舅！” 萧飞看着面前这个模样可人，热情洋溢的大姑娘，也不禁笑了：“你好，大外甥女儿。” 真贫！ 对这个称呼，张嘉宁实在是无力吐槽，作为萧飞的忠实粉丝，萧飞的一些资料，她自然是如数家珍，俩人的年纪只差了三岁，可是却差了一个辈分。 呵呵！呵呵！ 该说点儿什么呢？ 张嘉宁平时幻想过，如果在私下见到萧飞的话，她要和萧飞说的话，可现在一句都想不起来了，就算是想起来了也用不上。 那是她表舅，她妈的表弟，她还能有什么念想啊！ 还是老老实实的当大外甥女！ 好歹也算是萧飞的家属了，不亏。 “上车！” “啊？” “上车啊！你姑姥姥正在家里等着你呢。” 姨奶奶？ 张嘉宁想了一下，才知道她的姑姥姥不就是萧飞的母亲嘛！ “我……不合适！”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以前不知道，现在既然知道的，总该带你回家认认门！” 张玉虹远嫁京城多年，身边的娘家亲戚一个都没有，突然间知道京城居然有她的一个侄子，还有一个外孙女，当然得见见了。 张小龙正在横店拍戏，一时半会儿的赶不回来，那就先见见外孙女。 “可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准备？ 又不是让你去见未来婆婆，是见姑姥姥，有什么好准备的？ “什么都不用准备，赶紧上车！” “哦！” 张嘉宁应了一声，直接上了车。 回家的路上，萧飞也问了一下张嘉宁的情况，原来她以前不姓张，而是姓汪，还有个非常个性的名字叫汪妲，后来因为父母离了婚，她就改成跟妈妈姓了。 虽然张嘉宁没说得太仔细，可萧飞也能听得出来，这孩子从小的生活，应该过得并不太好。 “表舅！您家真住这儿啊！？” 张嘉宁来京城五六年了，对这里并不陌生，以前也听同样粉萧飞的小伙伴们说过，萧飞家住在国子监附近，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这地段，还是四合院，随便卖上几片瓦，估计都够她拼一年的了。 走到家门口，看着朱漆的大门，张嘉宁不禁暗暗乍舌。 “进来啊！愣着干什么？” 张嘉宁闻言，刚要迈步，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表舅，我这……连个礼物都没带就……” “不年不节的带什么礼物啊！快进来！” “那……好！” 张嘉宁这会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突然冒出来个姑姥姥，马上就要见面了，她的心里有点儿慌。 这会儿家里只有张玉虹和小虎，妙妙还没放学。 “妈，我把人给您请来了！” 张嘉宁正在上台阶，听到萧飞的话，差点儿没站稳摔个跟头。 我待会儿见着了，是不是得磕一个啊？ 张玉虹听到萧飞的话，没等张嘉宁进屋，便抱着小虎出来了，看到张嘉宁之后，仔细的打量着。 白白净净，挺漂亮的一个姑娘，笑起来特别招人稀罕。 张嘉宁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姑……姑姥姥！” “诶！” 张玉虹听了，高兴的不得了，她的娘家人都在四川，也就是平时张晓韵偶尔过来，现在突然多了一个外孙女，不禁大为开怀。 “快进屋，快进屋！” 说着话，一只手拖着小虎，一只手拉着张嘉宁的胳膊就要进屋。 萧飞刚要跟进去。 “你还进来干什么，还不去买菜，顺便把妙妙接回来，对了，给韵宝打个电话，问问她有没有时间，要是没别的事，让她也过来。” 萧飞笑着应下，转身又出了门。 张嘉宁这会儿正在心里掰扯呢，作为萧飞的粉丝，她自然知道萧飞的亲妹妹就是妙妙，好像也不大啊，几岁来着。 可甭管几岁，待会儿见着了，她都得喊小姨。 还有韵宝的话…… 应该就是张晓韵了。 说起来，之前张嘉宁还曾和张晓韵一起参加过一档节目，俩人同龄，一个是四川人，一个是祖籍四川，性格脾气也相投，顿时一见如故。 只是…… 张嘉宁当时为了糊弄张晓韵叫她姐姐，谎称自己是三月份的生日。 之前她还为了这件事得意呢。 待会儿要是见着了…… 妹妹，以后别管我叫姐了，我得管你叫小姨。 第八百四十三章 老板变成了姑姥姥 “好啊你，明明比我小，还敢糊弄着让我管你叫姐。” 张晓韵正好在京城，接到电话就赶到了四合院，见着张嘉宁第一件事便是兴师问罪。 面对张晓韵的质问，张嘉宁也只能尴尬的傻笑。 她哪知道，抖机灵占个便宜都能占到自家小姨的头上。 “不行，我可不能让你白占了我的便宜，从今天开始，你得管我叫姐。” 啪！ 张玉虹扬手在这个傻侄女的头上给了一巴掌。 “说什么傻话呢，她给管你叫小姨。” 呃？ “对哦！叫小姨。” 张嘉宁倒是非常乖巧，笑呵呵的喊了一声：“小姨。” “哼，这还差不多。” 正说着，萧飞也接着妙妙回来了，小丫头一路小跑着进了屋，看到张嘉宁就凑到了跟前，仰着头问：“你就是我大外甥女吗？” 呵呵！ 张嘉宁心里的尴尬这下都无以言述了。 作为萧飞的铁粉，她当然知道萧飞有个年纪差了很多的妹妹。 当初妙妙出生的时候，她还跟几个同好一起凑钱给妙妙买过衣服当礼物呢。 谁能想到，这小姑娘会是她小姨啊！ “呃……小姨！” 没办法，辈分太小，认了一门亲，这一家子不是她姑姥姥，就是舅舅，对着比她小了快两轮的毛丫头，也得喊小姨。 “给，见面礼。” 妙妙说着，还从口袋里翻出了两块巧克力。 啪！ 眼见张嘉宁尴尬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张玉虹上前照着妙妙的小屁股就给了一巴掌。 “写作业去，等等，巧克力是谁给你买的？牙不要了是不是？” 妙妙没说话，转头朝着张晓韵看了过去。 “快走。” 张晓韵见自己要倒霉，赶紧一把将妙妙抱起，出了屋奔后院去了。 呵呵！ 这一家子，还真有意思。 张嘉宁笑着，突然感觉多了这一门亲戚也挺不错的。 “小宁！你刚才说到哪了？” 当着张嘉宁的面，张玉虹也没法收拾张晓韵和妙妙。 “哦！我说，我现在当演员呢。” 怎么家里这么多演员。 儿媳妇是演员，侄女是演员，儿子也拍过戏，现在刚见面的外孙女也是个演员。 难道娘家要成个演艺世家？ “挺好的，挺好的。” 说着又催促萧飞赶紧去做饭。 “待会儿让你尝尝你表舅的手艺。” 我的男神表舅还会做饭呢！ 张嘉宁的心里顿时充满了期待。 “待会儿萧飞的姑姑也过来，她是开影视公司的，正好你做演员，以后让她照应着你。” 呵呵！ 张嘉宁当然知道萧飞的姑姑是哪一位，而且…… “嫂子，又想让我照应谁啊？” 还没等张嘉宁解释，人就已经到了。 说着话，萧佳洁便已经带着团团和妮妮进了屋。 她刚坐完月子，就在家里待不住了。 “萧总！” 呃？ 听着张嘉宁对萧佳洁的称呼，张玉虹也愣住了。 “小宁，你……认识？” “呵呵！姑姥姥，我签的就是融信达。” 萧佳洁也有点儿懵，盯着张嘉宁看了一会儿，这才认出对方。 “张嘉宁！嫂子，这是……” 我们公司的演员怎么上家来了？ 还有，刚刚是怎么称呼的？ 姑姥姥！ 什么情况啊？ 张玉虹赶紧给解释了一遍，关系倒是不复杂，可就是因为年龄相差不大的缘故，感觉有点儿乱。 “那我……” “小宁得管你叫表姑姥姥。” 表姑姥姥！ 好家伙的，我才多大啊！ 就已经是祖母级别的了？ 张玉虹也没想到，张嘉宁会是自家小姑子公司的签约演员，这可真是太凑巧了。 “这下好，小洁，往后小宁在公司，你可得给我照顾好了。” “嫂子，这还用你说啊！” 萧佳洁连忙说道，有这一层关系在，额外照顾那是必须的，不然的话，张玉虹能饶得了她。 仔细打量一下张嘉宁，小姑娘形象不错，演个傻白甜那样的角色都不用化妆了。 以前没怎么关注过，实在是因为公司里的演员太多了。 再加上她这几个月又是待产，又是坐月子的，公司里的事都交给了李小婉。 张嘉宁本身又没什么特点，签下来也是撒网捕鱼，能出头最好，要是出不了头的话，也无所谓，反正公司不会有任何损失。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既然是亲戚，自然要照顾好了才行。 “嫂子，小宁的事待会儿再说，咱们自己家的孩子，我还能亏待了，赶紧让小飞给我做点儿好吃的，这些日子在家，我都快愁死了。” 她这次坐月子，公公婆婆特意从陕西老家过来照顾，小日子过得虽然舒服，可就是在吃上面，简直就是受罪。 连盐都不给放，每天的鱼汤、猪蹄汤，闻见味儿，她都觉得恶心。 这不，刚出了月子，她就跑回娘家，想着狠狠地解解馋。 “多大的人了，还不懂事，团团的爷爷奶奶还不是为了你好啊！” 萧佳洁顿时就叫起了苦：“我知道是为了我好，可我都多大岁数了，还指望我下奶啊？” “当着孩子呢，瞎说什么？” 张玉虹说着，朝张嘉宁看了一眼。 张嘉宁正跟团团、妮妮大眼瞪小眼，假装没听见。 不用问，这家粉雕玉琢的小丫头，论辈分，她也得喊小姨。 “小宁我可就交给你了，要是在您们公司受了委屈，看我怎么收拾你。” “哎呀，我的好嫂子，我都说知道了。” 我这算不算从今往后就有靠山了。 张嘉宁听着，不禁在心里想道。 萧佳洁是谁？ 别看张嘉宁刚入行，可她听过的关于萧佳洁的传说可不少。 京圈的大姐头。 连王硕、冯裤子，还有郑小龙这样的大人物都得给面子。 说她有能力在影视圈呼风唤雨都不为过。 有这样的大人物罩着，以后在影视圈还不得横着走啊！ 当然了，也只是这么想想而已，张嘉宁的性格注定了，她就算是真的有一天飞上枝头变凤凰，也照样学不会招摇。 “小宁，把你妈妈的手机号码给我，我跟她说两句话。” 啊？ 张嘉宁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赶紧把号码报了出来。 第一次和未曾谋面的侄女通电话，张玉虹还有点儿紧张。 张嘉宁的妈妈也知道了，在京城还有一门亲戚，接到张玉虹的话电话，也激动得不得了。 说了没几句，张玉虹的眼圈就开始泛红。 这个没见过面的侄女过得也是够苦的，小小年纪就没了父亲，家里兄弟姐妹多，上完初中就不读书了。 二十岁嫁人，二十一岁有了张嘉宁，可刚生了孩子，就离了婚，这些年一直是一个人拉扯着孩子长大，还把张嘉宁送来京城学表演。 学表演有多烧钱，张玉虹也不是不知道。 最可恶的是，自打离了婚，张嘉宁的父亲就没管过她，好像没有这个女儿一样。 “放心，小宁在京城，我肯定给你照顾好了。” 说了好半晌才挂了电话，张玉虹也是唏嘘不已。 “小飞，看看你那边还有没有空着的房子，腾出一套给小宁。” 萧飞正端着菜进屋，闻言笑道：“我刚给丫丫打过电话了，等会儿她给我消息。” 刚刚去过张嘉宁住的地方，虽然没上楼，可是看小区的环境就知道不怎么样，再加上距离市中心太远，来往也不方便。 张玉虹在京城没有娘家人，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外孙女，肯定想放在身边照顾着。 “姑姥姥，表舅，不用，真的不用，我……现在住的地方也挺好的。” “好什么好？你刚毕业，手里也没什么钱，就是赚钱了，也放在手里存着，你就不想早点儿买房子，然后把你妈给接过来一起住。” 呃…… 张嘉宁这下还真没法说什么了。 她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在京城买房子，然后把妈妈接过来。 上次回老家，她才知道，为了供她上学，连家里的老房子都给卖了，她妈妈这两年就租住在一个20平米的小房子里。 “嘉宁，这件事你就听安排，过两天你就搬过去。” 萧飞说着，把最后一盘菜放在了桌子上。 本来就算是送一套房子给张嘉宁都不算什么，可那样的话，给张嘉宁的压力就太大了，而且，亲戚之间也实在是没有必要。 腾出一套房子让张嘉宁先住着，缓解一下她的经济压力，这样就挺好。 “来，吃饭，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 萧佳洁早就按耐不住了，这些日子吃公公婆婆准备的月子餐，她可早就受不了了。 正吃着饭，栾芸博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放心，没忘，家里有客人，等我吃完饭就过去。” 今天是德芸社复演的日子，那天在郭家菜，郭德强就说过，打算从今天开始，连续三天在天桥剧场办庆祝复演的专场。 萧飞作为大轴，肯定是要参加的。 “行，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萧飞想起来张嘉宁在来的路上说过，特别喜欢他的相声。 “嘉宁，今天德芸社有演出，你……去吗？” 德芸社要复演了。 张嘉宁可是德芸社的铁粉，闻言也是吃了一惊。 “去，肯定要去啊！” 第八百四十四章 粉丝节 昨天检查之后，德芸社就接到了通知，有白玲出面斡旋，那些被郭德强得罪了的头头脑脑自然也不会再抓着他一个民间闲散艺人不撒手。 只是复演的事，德芸社并没有对外公布。 一直到有德芸社的忠实观众来天桥剧场，才发现，门口的停业整顿通知不见了，原本空白的水牌子，写上了今天要演出的节目。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伙才知道，德芸社居然要恢复演出了。 一些正好赶上的观众，赶紧去买了票，问过了售票员，他们才知道，德芸社已经顺利度过了这一次的危机，为了感谢观众们的支持，天桥剧场这边将连办三天的专场，今天是头一天，安排的六场活都是单口。 “有萧飞的吗？” “怎么能没有我师哥的！” 今天盯在售票口的是贺字科二期的吴贺晨，德芸社恢复演出，最高兴的就要数他们这些当徒弟的了。 “您上眼瞧，不光有我师哥的，还有我师父的，李京师叔的、曹芸伟师哥、闫贺翔师哥，开场的是冯兆祥师哥。” 仔细看看水牌子，观众们也高兴了，连续六场单口，都是德芸社的好角儿，今天可真是热闹了。 “好，好。” 众人纷纷掏钱买票，天桥剧场最多也就能容纳四百多人，经过了一个月的停业整顿，从今往后，德芸社的小剧场大概也不敢再卖加座票了。 门票有限，先到先得。 这也是为什么，德芸社在接到可以复演的通知之后，没有对外公布的原因。 真要是大张旗鼓的宣扬出去，到时候，门口来上好几千人买票，还不得乱套啊！ 刚刚度过了难关，郭德强也老实了许多，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很快，德芸社复演的消息，就被粉丝们给传了出去。 那些恨郭德强和德芸社不死的人见状，一个个都全都是目瞪口呆，反应过来时候，第一件要做的就是打听消息。 德芸社眼瞅着就要完蛋了，怎么还能活过来呢？ 特别是主流那边的同行，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一些有关系的纷纷找人，恨不能再把封条重新贴在德芸社的门上。 只可惜…… “有人保，还有人帮着求情，这件事也只能到此为止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真要是为了口舌之争就把一家民间班社给弄倒了，也实在是交代不过去！” 完了！ 他们都准备狂欢，庆祝除掉了一个心腹之患，结果，人家九九八十一难走了一遍之后，又缓过来了。 下次再想弄德芸社的话，可就真的难了啊！ 与此同时，萧飞正带着张晓韵和张嘉宁赶往天桥剧场。 张嘉宁还是第一次来，她粉上萧飞的时候，萧飞已经带队在广德楼演出了。 “大外甥女，真没想到，你还是我哥的粉丝呢！” 呵呵！ 张嘉宁对于这个称呼也是无力吐槽了，张晓韵为了“报复”她当初诈骗“姐姐”的称呼，非要摆足了小姨的款儿。 “这又怎么了，我们好些同学都特别喜欢表舅的相声。” 称呼张晓韵“小姨”，张嘉宁还有些不习惯，但是，萧飞这个表舅，她可是真心实意的认下了。 且不说别的，有萧飞这样一个表舅，怎么看都是件倍儿有面子的事。 到时候同学聚会，一句：萧飞是我舅舅！ 绝对能惊掉不少人的下巴。 车到了天桥剧场门口，把俩姑娘放下。 “拿着，去把票给补了！” 说着递过来一百块钱，临出门的时候，萧飞就给栾芸博打过电话了，让他帮着留两张票。 看着萧飞开车去了后门，张嘉宁还好奇的问。 “小姨！家属进去听相声也得买票啊？” “当然了！” 张晓韵经常跟着萧飞来小剧场看演出，对这里面的规矩也知道不少。 “我哥说过，德芸社干的是买卖，头一条就是不能送票，甭管谁过来看演出，只要不是行里人，都得买票进场，快走！待会儿人越来越多，要是被人认出来可就麻烦了！” 张晓韵最近这段时间，被安排着演了好几部戏，虽然都不是女主，但也慢慢的积累了不小的人气。 更何况，她当年好歹也是超级女声全国三强，就算是做歌手糊了，可好歹名气不小，被人认出来也很正常。 俩小姑娘被安排着进了场，萧飞这会儿也从后门进去了。 头一天复演，德芸社的所有演员全都到了，虽然能登台演出的，就水牌子上写着的六人，但是，这个大日子，谁都不愿意缺席。 其实，以前德芸社也曾因为种种原因，被要求过停业整顿，但那是在德芸社刚刚起步的时候，影响力还非常小，就算是被勒令停业，也没有多少人关注。 而且，基本上停业最多也就是一个星期。 这次可不一样，要是没有萧飞出面讨人情的话，说不定德芸社真的就完蛋了。 下面的人或许体会的还不够深刻，但是，郭德强等人都知道，这一次有多么的凶险。 “师哥！” “师哥！” 萧飞朝着休息室走去，走廊里挤满了郭家门芸贺玖三科的徒弟，休息室就那么大，老先生们来了之后，基本上就没地儿了，他们只能在外面待着。 “有日子没见了，都好，都好！” 萧飞说着话，连连对众人拱手致意。 挑帘进了休息室，几位老先生，还有郭德强等人也全都到了。 “师爷，师父，几位师叔！” 随后，萧飞就到了于清跟前。 “少爷，来啦！” 于清今天也是笑得格外开心，德芸社度过了这次危机，小剧场恢复演出，虽然中间有何芸金，王月波等演员离开，但总归没伤筋动骨，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昨天在接到复演通知之后，于清还特意跟郭德强有过一次长谈，具体说的是什么，除了他们老哥俩之外，别人谁也不知道。 不过想来无外乎就是那些事，总结起来就是：往后别再给我徒弟找麻烦了！ “师叔！您今个什么啊？” 萧飞刚才从正门经过的时候没下车，也没瞧见水牌子，节目安排都是栾芸博在负责，他刚回来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打算说个王小挖参。” 这也是个老活了，以前萧飞曾听郭德强在天桥剧场说过一次，但是没说完，后来郭德强把这个段子的文本给了他，只是萧飞从来没使过。 坑是郭德强挖下的，凭什么他去填？ “少爷，我听小栾说，你今个打算说《九尾狐》。” 栾芸博今天早上给萧飞打电话，当时萧飞还在横店呢，问他打算使什么活，他便随口说了一个《九尾狐》。 这个段子，早先萧飞也在天桥剧场使过一次，故事不算长，内容还挺丰富的。 又问了一下其他人，李京今的是《姚家井》、曹芸伟要说《君臣斗》、闫贺翔说《张乙住店》、冯兆祥说《古董王》。 好嘛！ 满后台就没有一个是厚道人！ 为什么这么说？ 六场活选的全都是长篇，没有一个是今完的。 “师叔！咱们今天定的不是粉丝节嘛，这到底是跟人家一起过节啊，还是让人家来受罪的啊？” 萧飞说完，满后台的人顿时一阵哄笑声。 粉丝节是郭德强昨天定下的，打算以后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要抽出几天时间来，连着办几天专场演出，感谢粉丝们在德芸社最艰难的时候，给予他们的支持。 可是，从今天这节目安排来看，怎么就没瞧出来一点儿要表示感谢的意思啊！？ 郭德强没说话，一旁的李京突然来了一句：“少爷，真要是规规矩矩的说几个短篇，这满屋子的，还算说相声的吗？” 呃…… 这话说的，萧飞都没法反驳。 没错！ 说相声的就算是表示感谢，也得抓个哏，不这么玩儿的话，那还有什么意思啊！ “得了！都准备准备，时候差不多了，咱们该登场了！” 郭德强发话，众人大声应着。 萧飞也抓紧时间去换了大褂，有日子没在天桥剧场演出了，他还真有点儿想得慌。 一百多号人，包括刚刚分下来的玖字科，德芸社全员到齐。 锣鼓点一响，伴随着《贺新春》的曲调，德芸社的演员们依次登台，就算是没有演出的，今天也得去亮个相。 楼上楼下的观众，在舞台上灯光亮起的一瞬间，便送上了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张嘉宁和张晓韵被安排坐在了二楼那个不对外开放的包厢。 跟京城广播电台的合作，早在08年的时候，就已经终止了，大鹏离开了《开心茶馆》，另谋高就，后来因为郭德强和京台的矛盾，人家也就不过来录音了。 但是，这个包间一直不对外售票，有的时候，德芸社演员的亲属朋友过来，会被安排在这里。 “大外甥女，快看，那个就是刘佳，我哥的徒弟！” 张嘉宁无奈的翻着白眼，没完了是不是啊！ “我知道，我是表舅的粉丝，他的一切……我都知道！” 第八百四十五章 三老四少，我想死你们了 天桥剧场的小舞台，显然盛不下德芸社的所有演员，等到最后郭德强和于清登台的时候，早先上台的玖字科，都已经站到台下去了。 台下四百多人，台上一百多人，两边拉开了架势，看着跟要打群架似的。 音乐声停了下来，郭德强站在话筒前面，看着台下满坑满谷的观众，又瞟了一眼楼上，所有包间亮着灯，窗户也都挑开了。 一时间，郭德强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要不是因为他没管住自己的嘴，德芸社也就不会遭上这么一难。 虽然现在都过去了，可他还是不禁心有余悸。 要是没有萧飞去讨人情的话，说不定德芸社真的要完犊子了。 多年的心血全部都付之东流。 对不起喜欢德芸社的观众，对不起跟着他讨生活的演员，对不起师父的殷切期盼，对不住跟他一起苦过来的媳妇儿，更对不起他自己啊！ 一想到好悬再也没有机会像今天这样演出，郭德强便是一阵阵的后怕。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 “好……” 观众们也看出郭德强心情复杂，又送上了一阵掌声和叫好声。 郭德强连忙抱拳拱手，对着楼上楼下连连致意。 “感谢您诸位，这些日子，一直惦记着我们这帮说相声的，支持我们，给我们鼓励，我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郭德强沉吟一阵，努力控制着想哭的冲动。 “三老四少，我可真是想死你们了！” “郭老师，我们也想你！” “郭老师，加油，德芸社，加油！” “郭老师，我爱你！” “好嘛！” 郭德强听到某位大姐姐喊出这么一嗓子，吓得连连缩脖。 “这位大姐，我媳妇儿可就在后台呢，您别害我，好不容易德芸社的事情算是过去了，回头再让您挑唆得我们家务不和，我可就真没法活了！” 哈哈哈哈…… 听到郭德强这么说，台下顿时一阵哄笑声。 “还是得感谢大家，都知道，前段时间德芸社发生了一点儿小状况，具体的我也就不说了，别回头今天才恢复演出，明天又给停了。” 站在一旁的于清听到这话，顿时一阵心跳加速。 这小黑胖子又要干嘛啊？ 别再一兴奋，口无遮拦的闹出别的事来。 好在郭德强这回是真的长记性了，没敢瞎说八道：“事情发生之后，我们始终都在积极的解决，甭管怎么样，这次呢，算是给大家做了一个错误的示范，来，李贺彪过来！” 李贺彪闻言，连忙走到了郭德强身边。 “徒弟有错，责任都是师父的，孩子这会儿也长记性了，希望大家能再给他一个机会，我这当师父的拜托大家伙了！” 李贺彪也连忙鞠躬道歉。 郭德强叹了口气，拍了拍李贺彪的肩膀，示意他先回去。 “孩子道了歉，我这当师父的也向所有人说上一句对不起，不管怎么样，动手都不对，遇到任何问题，也不该提倡这种解决的方式，往后我们一定加强内部管理，保证绝不再犯。” 呼…… 于清听着也松了口气。 郭德强继续说道：“前段时间停业整顿，也确实发现了不少问题，趁着这个机会，该整改的整改，今天重新开业，感谢大家伙，还是这么一如既往的捧我们，无以为报，只能竭尽所能，在台上好好说相声，来报答大家伙了！” 郭德强说到这里，后退了一步：“今天恢复演出，看到大家伙能来，郭德强代表德芸社全体演员，向我们的衣食父母致敬，还是那句话，往后您多捧。” 说完，郭德强一躬到底，其他演员也跟着对观众们鞠躬表示了感谢。 重新走到桌子前。 “今天是为了庆祝德芸社恢复演出的专场，一共安排了六场活，全都是单口，除了我以外，还有萧飞、曹芸伟，全都是咱们德芸社的好角儿，明天都是对口，后天都是群口，咱们就在小园子里，好好的热闹三天。” “是得好好庆祝庆祝！” 于清这个时候搭了一句，这是他今天登台之后第一次开口说话。 “我们也商量了，往后每年的这个日子，咱们都办几天专场，昨天我跟清儿哥商量着，还给取了一个名字，就叫粉丝节，办这个活动也是为了感谢大家，对我们德芸社长久以来的支持，大家伙觉得怎么样？” 听到郭德强说要把每年的这个时候命名为粉丝节，今天到场的观众也是大声叫好。 郭德强能在心里想着他们，也不枉他们这段时间对德芸社不离不弃的支持了。 而且，往后每年这个日子，他们可就有的热闹瞧了。 “既然大家都同意，咱们就这么办，都记住了，往后每年，咱们德芸社复演的日子，大家伙可都得来！” 于清笑了：“听你这话，还打算把明年的票钱也给提前收了啊！” 没等郭德强说话，台下的观众便已经喊了起来。 “现在就收钱！” “把明年后年的票都卖给我！” 于清听着都傻眼了，怎么还有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观众啊！ 连花钱都这么急急可可的。 “哎呀！您倒是有个好人缘！” 听着于清的玩笑话，再看看观众，郭德强心里更加激动了。 呃…… 我是不是应该把今天的这个段子给说完了啊？ 要不然的话，也忒不是东西了。 观众们这么捧，我还想着挖坑，这……不对啊！ “好了，好了，明年的事，明年再说，咱们先把今天给对付过去，因为今天准备的是六个大活，平均下来，每个节目的演出时间都得在四十分钟往上，头一天恢复演出，也不敢太晚散场，还是请大家多原谅，我们尽量多说，前面呢，也得挤出点儿时间来，开场小唱咱们就简单一点儿，德芸社有个小曲儿叫《公道老爷劝善歌》，献给咱们亲爱的观众，来，说唱就唱，把板儿打起来。” 伴奏响起，郭德强也用足了力气，一开口就是个高八度，换成别人的话，估计唱不到一半，脑袋瓜子就得缺氧了。 “混沌初分世难学，谁知地厚天多高，日月穿梭催人老，又争名，把利捞，难免生死路一条，八个字造就命里该着啊……” 台上所有的演员，连同楼上楼下的观众一起大声跟着唱和：“八个字造就命里该着啊……” “别光我一个人唱，来下一位有请，萧飞！” “好……” 萧飞也没准备就让郭德强给拉到了台前，过门已经响了起来，不唱也得唱啊。 稳住了心神，顺着郭德强给起的调儿，接着往下唱道：“树大根那深要扎稳牢，人受这个教条武艺高，井掏三遍吃甜水哎，劝明公你们忍为高，千万别把这个小人学（xiao），小人他过河就拆桥啊……” “小人他过河就拆桥啊……” “接下来这一位是我徒弟陶芸扬，来，孩子！” 陶芸扬倒是一点儿都不怯场，他虽然年纪小，但是之前已经开始在德芸社登台演出了。 如果说的话，他的水平只能算是一般，或许免不了会怯场。 但是要说唱，那自然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君王有道乐逍遥，十万里江山扎把稳牢啊，文那官能忍戴纱帽，武将忍穿蟒袍，吃粮当兵也得忍着，似这样太平景象谁都乐逍遥啊……” “似这样太平景象谁都乐逍遥啊……” “再下一位，还是我的徒弟，张贺伦。” 张贺伦也没想到今天这种场合，他居然还能有表现的机会，连忙走到了话筒前面。 “庄稼人能忍起早贪黑哎，土房子拌泥防备这个雨来摧，地要是薄（bo）了多加点料，顶星星，戴月辉，耕种锄刨忙了几回，到秋后收粮阖家喜双眉啊……” “到秋后收粮阖家喜双眉啊……” 唱完鞠躬退后。 “下面这位还是我徒弟，曹芸伟！” 曹芸伟在唱上面，条件只能算是一般，但是唱个小曲儿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他这会儿带着点儿情绪，在他看来，郭德强应该第一个喊他上去唱的，结果，他居然还排在了小崽儿和张贺伦的后面。 可是正在演出，他也只能按下心中的不快：“买卖人能忍和气生财，不论这个贫富一个样儿看待，买卖-卖的守住儿道啊，站柜台笑颜开，休要发困那莫要发呆，似你这个买卖怎么能够不发财啊……” “似你这个买卖怎么能够不发财啊……” “下面有请我兄嘚，李京！” 这一次德芸社遭遇危机，大徒弟何芸金选择退出，关键时刻，李京留了下来，冲着这份情谊，郭德强一辈子都忘不了。 李京的嗓子只能说是能唱，但是今天这个场合，他就算再怎么样也得使出最大的力气。 “大千世界南北西东，三寸舌六方台娱乐生平，纸扇轻摇看天下啊，春风秋月冬雪丰，留着残荷听雨声，冷眼看浮生如梦烟雨化飞龙啊……” “冷眼看浮生如梦烟雨化飞龙啊……” 最后一段还是由郭德强来唱，一张嘴又往上翻了一个八度：“走过了三川六水大海大江啊，看惯了灯红酒绿世态炎凉啊，争什么多来论的什么少，充好汉逞刚强，金银财宝梦黄粱，倒不如来德芸社开心笑一场啊……愿诸位你们招财进宝，喜气洋洋啊……” “接下来演出正式开始！” 侯振这个时候走到了话筒前面，今天是由他来担任主持人。 “第一个节目单口相声《古董王》，表演者冯兆祥！” 第八百四十六章 过节还是添堵啊？ “接下来请您欣赏单口相声《九尾狐》，表演者萧飞！” 侯振报完幕，转身离场，下去的时候，还有些奇怪，今天观众的反应不太正常啊！ 要知道，德芸社的观众，除了郭于组合的对口之外，最喜欢的就是萧飞的单口相声了，每回萧飞登台之前，台下都是掌声雷动，叫好声不断。 今天的观众看着虽然也热情，可总觉得差了点儿意思啊！ 就是……不够闹腾。 还闹腾呢？ 观众们现在骂街的心思都有了。 开场的时候，说的好好的，今天是粉丝节，大家伙一块儿热闹热闹。 可这到底是过节啊？ 还是成心给大家伙添堵。 从第一个节目《古董王》开始，每一段说的都不错，可你好歹给说完了啊！ 除了曹芸伟的《君臣斗》，观众们听过好几位演员的不同版本，已经很熟了，其他的节目很少能听到，后面到底是什么情节？ 说到一半就跑了，说到一半就跑了。 没人挖下一大堆的坑，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给填上，这叫过节？ 刚刚下台的是李京，他的那一段《姚家井》倒是不新鲜了，好些老观众也曾听郭德强和萧飞说过，但今天来的又不全都是老粉丝，还有很多是最近这一两年才粉上的，听都没听过，正听着过瘾呢，李京一摔醒木，扭头就走。 刚好卡在最精彩的地方，刘家小子请假回家完婚，结果到了家才发现，父亲病逝，母亲因为他离家出走也哭瞎了双眼，家业败落，最关键的事，李家小姐已经重新许配了人家。 到底许配给了谁？ 刘家小子和李家小姐还能不能再续前缘？ 故事往后到底会怎么发展啊？ 唉…… 观众们还沉浸在刚才的故事里呢，这会儿萧飞已经上了台。 看到观众们的反应，萧飞也不禁心中暗笑。 刚刚在后台，他就曾说了，今天直接上了六个长篇，结果哪一段都说不完，就不怕观众散场的时候造反啊？ “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损人利己骑马骡，正直公平挨饿。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多，我到西天问我佛，佛说……” 啪！ “我也没辙！” 下面观众接的都是稀稀拉拉的，萧飞要说的这一段《九尾狐》，之前曾在天桥剧场说过，但是听过的观众却不多，后来观众们也要求过，让他再说一次，萧飞却只是说等以后有机会，可一直等到了今天。 好不容易给盼来了，但是却也知道，这一段今天根本就说不完，也就是说，等这小子挖得满地都是坑之后，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坑里出来。 太缺德了！ 真是太缺德了！ 本来听郭德强说的那些话，他们还挺高兴的，结果才发现，指望着这帮说相声的做一回仁义君子，确实是他们想多了。 “列位，今天这是怎么了？” 萧飞说着也不禁笑了。 观众看着他那一脸灿烂的笑容，熟悉他的观众都知道，这小子绝对又憋着坏呢。 萧飞问了一句，接着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刚才这一段叫《姚家井》，是个传统的节目，在台上给您表演的演员叫李京，论辈分，我得管人家喊一声师叔，大家很少能看到京叔在台上说单口，今天您诸位算是干上了。” 照着你的意思，我们都掉坑里了，还应该庆幸呗。 我们现在只想知道后面的故事情节。 虽然上网也能搜得到，但是，看哪干巴巴的文字描述，哪有听现场过瘾啊！ “故事是个什么故事呢，刚才京叔说到一半就撂下了，其实故事也不复杂，要想把这个故事给交代清楚了，也就是几句话的事。” 哦！你倒是说啊！ “刚才京叔说到刘家小子回来，看见自己的父亲死了，母亲也因为他哭瞎了双眼，没过门的李家小姐给许配了别人，许配的人是谁呢？” “别刨！” 下了台之后，就坐在上场门边上的李京，眼瞅着萧飞要把后面的故事情节都说出来了，也顾不上规矩了，直接跳了出来，将萧飞的嘴给堵住了。 “我还指着这个活吃饭呢，你给我刨了，往后要是有机会说单口，我说什么啊！” 哈哈哈哈…… 看着李京那气急败坏的样子，观众们又是一阵哄笑。 “您诸位看看，不是我不说，人家不让，唉……谁让我是个厚道人呢，不说就不说！其实，他们几个人刚才说的，我都能给您刨干净了，但是，相声门又规矩，在台上不能刨活阴人，一旦犯了这个机会，往后在行业里就没有容身之地，您诸位总不想看着我就此退出舞台！” 观众们的情绪重新被萧飞渐渐的给调动了起来，萧飞眼看着差不多了，也不再废话。 “还有一个原因，我后面还有郭老师呢，到时候他要是有样学样，把我的活也给刨了，我也没饭辙了！” 哈哈哈哈…… “好了，废话不多说，咱们捡着干的捞，刚才少侯爷报幕，您诸位也都听见了，这一段故事的名字叫《九尾狐》，早就曾许给过您，可一直没机会说，今天赶巧有这么一个机会，咱们给您说上一回。” “好……” 算了，能说就行，什么时候把坑填上，等以后再说。 先紧着今天。 “故事发生在什么时候呢，宋朝年间，您有熟悉历史的都知道，大宋朝分南北，公元960年，赵匡胤陈桥驿兵变，黄袍加身，代周立宋，一直到公元1127年，靖康之难，北宋灭亡，共享国167年，传九帝，南宋呢？是从公元1127年，康王赵构南渡，在临安登基称帝开始，一直到公元1279年，崖山海战，宋军落败，陆秀夫背着小天子投海殉国，同样是传了九帝，享国152年。” 这些历史知识，萧飞说起来如数家珍，观众们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些东西，让他们背下来都费劲，萧飞居然想刻在脑子里似的。 “咱们今的这个故事呢，就发生在南宋年间，是个什么故事呢？听名字，您诸位就知道，九尾狐，这里面涉及到不少妖魔邪祟，有的人一听这个，又要跟着我抬杠，你说这个不好，宣扬封建迷信，我们要抵制你！” 最后这几句，萧飞是在模仿某位相声名家的腔调的，而且模仿的惟妙惟肖，观众一听就知道是谁。 “要是这么说就没意思了，都说世上没有妖魔鬼怪，怎么说呢？这话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不能因为你没瞧见，你就说没有，瞧见的那些位，还能活到现在吗？真遇上，早就让人家给吃了，但是要说有，也没有个目击证人，所以呢，孔夫子有句话说的好，敬鬼神而远之，不要迷信，但是也不要完全否定，姑妄言之，姑妄听之，咱们这个故事呢，本身也不涉及到封建迷信的思想，他只是一个故事而已，而且教人学好，导人向善。” 话得说明白了。 德芸社如今恢复演出，那些恨德芸社不死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恐怕接下来就该有所动作了，到时候少不了又有人来偷录德芸社的节目视频、音频之类的，然后拿回去分析，从鸡蛋里面挑骨头。 “谁也别跟谁较真，要是有那些个死钻牛角尖的非得跟我抬杠，一摔醒木我就下台，咱们谁也别跟谁赌气。” 你这是跟谁赌气啊？ 我们可没惹着你，你还是赶紧说，真要是有那些个不要脸的，我们就替你收拾了。 可是在观众当中，有个人听到萧飞说这些话，立刻下意识的低了头。 偷偷的往台上瞄，立刻就对上了萧飞的目光。 敢情人家早就发现他了。 江老师，你可真是把我给害苦了。 萧飞警告了一下，便没再继续纠缠：“故事发生在什么地方呢？临安，就是现在的杭州，听到这个地方是不是很熟悉，济公出家的灵隐寺也在临安！” 噫…… 萧飞不断挑逗观众的神经，已经快划拉到人们的底线了。 你还好意思提济公，断断续续的说了这么长时间，到现在都还没说完，不光是《济公传》，还有《三国演义》同样没说完，还有《封神榜》、《隋唐演义》，早就许给我们了，一直都没兑现呢！ “别着急，等有机会，咱们一样一样的说，迟早都能给您说完了。” 行！ 我们真的信了！ “别老打岔，咱们今天这个故事得多说一点儿。” 谁打岔了！ 我们从始至终都没说过话，好不好啊！ “在临安的边上，有这么一个庄子，叫太平庄，一切的故事都从太平庄引出来，太平庄这儿住着一户人家，姓雷，主人家是一位小公子，叫雷信，家里挺有钱，站着房，躺着地，只可惜父母双亡，万贯家财都留给了儿子，也就是这位小公子雷信，家里还有一位老管家，姓李，名叫李忠，老员外临死的时候，把小公子托付给了他，李忠这名确实没起错，自打老爷夫人都没了，特别的忠心，一门心思的要将小公子抚养成人。” “这一天，正好赶上老爷的祭日，李忠吩咐家奴院工收拾好一切应用之物，要去雷家的祖坟去祭奠老员外。” 坟地！ 别人要是听到说坟地，估计会下意识的感觉到害怕，可萧飞的观众却偏偏不怕这个，越是坟地、义庄这一类阴气重的地方，故事就越热闹啊！ 听着，马上好玩的就要来了！ 第八百四十七章 越怕瘾越大 “月黑风高，列位，宋朝那时候和现在可不一样，您看看现在，晚上十二点，有的人才从床上爬起来，走大街上，到处都是灯火辉煌，霓虹璀璨，那个时候，连电都没有，天一黑没事儿就都睡觉了。” “雷家的大管家李忠，带人寻了夜，检查了灶膛里的火也灭了，就招呼着大家伙各自回房安歇，正在这时候……” 萧飞突然提高了嗓门儿，前面一直在叙述，猛地来这么一下子，楼上楼下正聚精会神听他讲故事的观众，顿时被吓得打了个激灵。 “哎呦！” 张晓韵正要喝茶呢，被吓得差点儿将杯子都给摔了。 “吓人一跳！” 一旁的张嘉宁见张晓韵气急败坏的，连忙忍住笑，这个小姨可不好惹，人家占着辈分优势呢。 “也不知道从哪来了这么一股子旋风，月光之下，就见旋风卷着黑烟，由打院墙外面直接刮进来了，正好落在小公子雷信的院里。” 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黑烟刮来了。 刚刚萧飞已经交代过了，小公子雷信去祖坟祭奠先父雷员外，结果在一旁的果木林里遇见了一个美貌佳人。 虽然没说这美貌佳人的出处，可是在那种地方出现，不是妖怪，也是鬼，而且这部书的名字就叫《九尾狐》，想来就是那个姑娘了。 “只见黑烟散尽，现出来一个美貌婀娜的女子。谁啊？正是那天小公子雷信在坟地遇见的那一位。” 果然是她！ 接下来发生的情节，和众多神鬼妖狐故事里的一样，妖精幻化成美女勾引了小公子雷信。 一夜春宵，二人约好了明天晚上再相会。 妖精出了房门，又是一股子黑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连好几天，雷信被妖精吸了精元，逐渐变得面容憔悴，老管家李忠见了，也是暗暗担心。 可万万没想到，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 这一日清晨，妖精告别了小公子雷信，刚打后门出来，正好被老管家李忠的儿子淘气给撞见了。 淘气不知道这女子是个妖精，还以为是从别处来的坏女人，勾搭了自家少爷，撞见之后破口大骂，结果，被激怒了的妖精一转身显出了原形。 “淘气还在那儿嚷嚷呢，有本事你吃了我，妖精一听，呀！好奇怪啊，修炼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听见这种要求的，既然人家盛情邀请，也就别客气了，有请客的就吃了呗。” “想着，妖精一转身行，可了不得了，刚才还是个美貌佳人，这会儿现了原形了，个头得有牛那么大，小尖脑袋，脸上都是白毛，身背后甩着九条尾巴，书中代言，这个妖怪就叫做九尾狐。” 女主角出现了，只是……咋听着这么吓人啊！ 萧飞讲的实在是太吓人了，他难得说一回单口，也是一点儿都不厚道，怎么吓人怎么来，那些情节描述，观众细想起来，都忍不住后背生寒。 “淘气一见，哎呦！我的妈诶！脚下一滑，由打树上就掉下来了，妖精上前一步，一只爪子直接按在了淘气的胸口，修炼了九千多年的一个妖精，能耐大了去了，对付凡人根本就不叫事，那指甲就跟小刀子一样，淘气都没来得及喊上一嗓子，直接就给开膛破肚了。” 什么叫五脏，哪个是六腑，血怎么流，肉怎么翻，萧飞说的那叫一个细致啊！ 观众们听着，仿佛一具大体老师就在面前摆着，那感觉真的是…… 求求你当个人！ 别说的那么细致行不行啊！ 我承认了，我害怕！ “加工都加工好了，那就吃呗，妖精一手刀，一手叉，嘎吱嘎吱，吃得那叫一个美，没一会儿把五脏六腑都给啃干净了！” 咝…… “正在这个时候……” 又是突然提高了音量，尽管已经被吓过一次了，可照样还是防不胜防啊！ “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了一声，那是什么东西？” 完蛋，恐怕又有人要死了。 “妖精听见有人说话一回头，来人认识，别看她每天过来，都在小公子雷信的屋里待着，也不出去走动，可雷家都有什么人，她是一清二楚，来的是谁啊？雷家的大管家李忠。” 难道父子两个今天要一起死在妖精手里？ “妖精一瞧，嗐，快别惹祸了，敢情这妖精啊，是真的很喜欢小公子雷信，也没憋着害人，眼见已经死一个了，也不想多造杀孽，原地一转身，化作一股子黑风，踪迹皆无。” 呼…… 听到这里，观众们也松了一口气，要是连李忠都死了的话，还有谁能保护小公子雷信呢？ 李忠等妖精走了以后，上前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儿子死了，半拉身子都被妖精给吃了。 可到底是忠仆，第一个反应居然不是难过，而是担心小主人的安危。 等到确定小主人没事之后，这才去收敛了自家孩子的尸骨，痛哭了一场，随后就开始琢磨着怎么才能除掉这个妖精。 李忠也是个奇葩，脑洞达人，降妖捉怪居然不去找法师，而是准备亲自动手，抓住妖怪除去一害，顺便帮自家儿子报仇。 随后安顿好家里，就一个人去了临安城，找到了一个铁匠铺，让人家给打二十个大号的老鼠夹子，还特意说明了要一人高的。 “铁匠听得都傻了，老鼠夹子经常做，可谁见过做这么大的啊！那什么，钱不钱的咱们先不说，你……等你抓着了耗子，告诉我一声，我也去瞧瞧！” 过了几天，铁匠把做好的老鼠夹子都送来了，为了测试好不好使，铁匠铺的一个小伙计腿都给夹断了。 把老鼠夹子演着院墙都给放好了，李忠也不睡觉了，拿了把柴刀守在一旁，专等着妖精上门。 功夫不负苦心人，一直等到了后半夜，还真让他给等来了。 “老李一瞧，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啊，看那个头按照现在的说法，比姚明还得高一头，身材魁梧，大脑袋，俩大耳朵呼扇呼扇的，等走进了，借着月光，老李定睛一瞧，嚯……猪精！” 啪！ 说到这里，萧飞一摔醒木，后退两步，转身下台。 又……又完了？ 这一晚上，算上这一遭，观众们已经经历五次了，每回都是说到半截，突然就把他们给扔下了，弄得人心里不上不下的，难受得要命。 特别是萧飞时隔许久再一次登台说单口，正听得过瘾呢，突然就没了，这谁能受得了啊！ 说的好好的九尾狐，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一个猪精了？ 后面呢？后面呢？后面呢？ 不得不说，这帮观众也真够有意思的，刚刚被萧飞吓得够呛，这会儿天都黑了，也不担心走夜路害怕，居然还想接着往下听？ “不许走！” “接着说！” 侯振要登台报幕，结果硬生生的被观众给堵在了台口，往前走也不是，退回去…… 也不可能再把萧飞给换上来？ 萧飞站在侧幕条边上，看着台下“群情激奋”的观众，这一幕也真的是久违了。 早先他刚开始在天桥剧场说单口的时候，倒是经常能见到。 可后来观众们都知道了他的脾气之后，也就没有人再喊了。 因为大家伙都知道，即便是喊得再响，闹得再凶，也没有任何用处。 萧飞从登台的第一天开始，就不知道该怎么宠着观众。 喊了一会儿，观众们也都消停了。 唉…… 也不知道下回再想听这个故事，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侯振见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呵呵一笑，走到了话筒前面。 “想听的话，待会儿散了场，你们去堵萧飞的车，我知道他车停哪了，咱们一块儿去，不把这个故事给说完了，他就别想走，怎么样？” “好……” “听少侯爷的！” 观众们一阵欢呼，萧飞却傻了眼。 这什么人啊！ 还是亲师叔呢！ 有这么害自家侄子的吗？ “待会儿他们不会真的去堵人？” 张晓韵不禁有些担心。 张嘉宁坐在一旁，同为萧飞的铁粉，她知道，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因为只要粉上了萧飞，第一个要求就是必须理智追星。 这也是萧飞粉丝后援会唯一的要求。 “好了，好了，待会儿散了场，咱们就去，现在还是得先看节目，接下来请您欣赏单口相声《王小挖参》，表演者郭德强！” “好……” 侯振刚才将现场气氛调节的不错，这会儿观众也正在兴头上，虽然明知道，郭德强上来之后也是挖坑的，但是…… 先听听！ 郭德强也好长时间没说单口了。 更何况，停了一个多月的演出，德芸社的老观众们，也确实很想这个小黑胖子。 迈步上台，郭德强内心也是感慨万千，一个多月啊！ 整整一个多月没来小园子说相声了，终于又能登上这个舞台，郭德强差点儿又没绷住落泪。 赶紧做了个深呼吸，微微仰着头，看到这一幕，观众们也是不禁心里泛酸。 “郭老师，加油！” “加油！” 郭德强抿着嘴，对着楼上楼下连连拱手。 “诸位，谢谢啦！” 第八百四十八章 何大个要清君侧 德芸社复演的第一场大获“成功”，嗯，成功将全场四百多观众挨个都埋进了坑里，六段大活，每个活基本上都在四十分钟往上，愣是没有一段能说完的。 当观众离场的时候，能不骂着街走，已经算是很给德芸社面子了。 没这么欺负人的！ 说好了的粉丝节，结果花钱买票进来，等到大家伙的不是复演后的狂欢，而是…… 憋屈！ 坑太多了，平均每个人挖上七八个，六个人那是多少啊？ 尤其是压轴的萧飞和攒底的郭德强，一个多月没说相声了，可算逮着机会，抄起锄头一个接一个的，最后还甩了一个超级大的尾巴。 估计今天晚上，但凡来过天桥剧场的观众，回家都别想睡觉了。 说的好好的九尾狐，最后怎么就变成一个猪精了呢？ 王小要送回去的蛇蛋，怎么就突然没了呢？ 都说网络是万能的，可他们就算是上网去搜，也别想知道后面的情节，因为这两段虽然都是传统的老活，可都被萧飞和郭德强给改过了，除了名字和故事梗概一样，其中的细节和网上能提供给他们的，哪哪都不挨着。 “表舅，你就告诉我呗！” 本来就是萧飞的铁粉，接触了一下之后，张嘉宁很快就跟萧飞混熟了，回去的路上，还在不停的跟萧飞打听后面的情节。 “你就别想了，后面的？后面的我还没编出来呢！” “啊？” 张嘉宁一声惊呼，突然觉得自己的一片真心算是错付了，萧飞也太不负责任了，居然拿着一个还没编完的故事，来糊弄他们这些粉丝，太过分了。 “怎么这样啊，表舅，那你……什么时候能编完啊？” 萧飞闻言笑了：“这个……我也不知道！” 我鄙视你！ 张嘉宁郁闷的往椅背上一靠，正想着该怎么谴责萧飞呢，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表舅，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 现在这个方向明显不是回家的路。 “回家啊！” “啊？回家？回哪个家啊？我家不住这边！” 就算是表舅也不能这么随便，不经允许就带着我瞎跑，哦，对了，车上还有个小姨呢！ “闹什么呢？” 时间太晚，张晓韵一上车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现在被吵醒，一脸的不爽。 “大外甥女，你闹什么啊？” “我……我……” 张嘉宁也知道是自己多心了，刚才情绪一激动，都没过脑子。 萧飞也有些无奈：“都这么晚了，肯定是回国子监那边的家，难不成我还给你送回龙观去啊？” 这要是再打一个来回，到家都得后半夜。 “可是……” “别可是了，明天就给你搬家！” 萧飞根本就没给张嘉宁拒绝的机会，之前在家里都说好了的，母后发话，他这个当儿子的，哪能不照办。 刚才在后台，佟筱娅给他回了消息，同在东城区的名都国际，正好有一处房子，原来的租户退租了，现在空着。 112平的大两居，一个小姑娘住正好合适，里面的家具电器都是现成的，带上换洗衣服就能直接住。 听萧飞介绍了一下，原本还想过要付房租的张嘉宁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开口。 东城区的房子，还是一百多平的大两居，每个月的房租少说也得一万多，她现在虽然接了几部戏，手头也有了一点儿积蓄，可依然负担不起。 “表舅，那个……谢谢你啊！” 萧飞笑了：“谢什么啊！都是自家人，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去住的话，还能给房子添点儿人气，放心住着，什么时候你买了房子，什么时候再还给我！” 要是一直买不起房子呢？ 那就住着呗，反正萧飞也不差那一套房子的租金。 到了四合院，张嘉宁的房间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在西厢房。 “时候不早了，快点儿睡！” 萧飞说了一句，便也回屋去了，明天还得帮着张嘉宁搬家呢。 不过话说……刘佳明天应该能回来？ 萧飞送佟筱娅去横店的前一天，刘佳跟他请了假，说是想回家看看，他自然不会不答应。 今天回来就没见着人，一直忙着，萧飞也没顾得上打个电话问问。 算了，明。 萧飞睡了，可张嘉宁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这半天的经历，对她来说都有点儿梦幻了。 莫名其妙的就多了一门亲戚，而且，偶像萧飞居然还成了她的表舅，这实在是…… 还有老板也变成了他的姑姥姥，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不过乱归乱，可是这种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是真的好。 原先在家的时候，可以依靠妈妈，到了京城之后，依靠小舅，现在小舅去拍戏了，又多了个姑姥姥，还有个男神表舅。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呢，人家就已经全都帮她安排好了，住的房子，还有未来的事业发展。 这让张嘉宁突然有了一种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感觉。 “小舅，真的不会弄错了？” 横店，《甄嬛传》剧组这边，刚开机就迎来了夜场，张小龙正候场呢，接到了张嘉宁的短信，看过之后也不禁笑了。 “错不了！” 看到恢复过来的信息，张嘉宁心里稍稍踏实了一点儿。 可还是睡不着。 这一晚上，睡不着的人可真的是太多了。 其中还有好些是因为德芸社才睡不着觉的。 比如众多主流相声演员，他们连鞭炮都偷偷准备好了，就等着德芸社宣布解散，就要大肆庆祝了，结果，突然来了个峰回路转，德芸社又恢复演出了。 心腹大患除不掉，他们能睡得着吗？ 还比如何芸金。 何大个现在整个人都懵了。 之前，他离开德芸社，一方面是某些人逼着他表态，在师徒之情和个人的前程面前，他只是作出了一个自认为正确的选择，还有一方面的原因就是，他断定德芸社肯定坚持不下去了。 一艘注定要沉默的破船，他觉得自己没必要跟着陪葬，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逃出去。 何芸金有这种想法其实一点儿都不奇怪，那个时候，德芸社被各方势力围攻，一家小小的民间班社靠什么去扛？ 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倒闭还不是迟早的事啊！ 可谁能想到，他连哀悼德芸社的文章都写好了，人家一个急转弯，复演了！ 这下何芸金和就尴尬了，搭档没有了，还顶上了一个背叛师门、忘恩负义的大帽子，一下子从识时务的俊杰，成了个人人嘲讽的小丑。 从昨天晚上开始，他的微博下面评论区的嘲讽就没停过，越看越上火，他知道要是再继续沉默下去的话，恐怕他就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回德芸社的路，已经被他自己给堵上了。 最近这段时间，他可是一点儿都没消停，不光在他担任主持的节目上，大谈德芸社的内幕，以及自己当初拜师的经历，还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不断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受害者的形象。 郭德强已经被他给彻底惹恼了，之前也曾在微博发文，表示过师徒情分断了，还称呼他为——何先生。 既然回不去，那就只能做出回击了。 何芸金和当初的徐德谅一样，虽然意识到了错误，但是，这个时候，他必须给自己找一个靠山，哪怕是一条道走到黑，也得咬着牙走下去。 “德芸社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德芸社！” “听闻德芸社小剧场恢复正常演出，作为曾经德芸社的一员，得知这个消息，不胜欣喜，虽然我已经离开了德芸社，但是，对于德芸社的感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割舍的。” “我此前也一直在说，我盼着德芸社能度过这一次的危机，盼着德芸社能一切顺利，现在得偿所愿，倍感欣慰。” “昨天在得到消息之后，也有熟悉的朋友来电，询问我是否还有回归德芸社的可能。” “对此，我只能无奈的表示，再度牵手合作，已经完全没有可能。” “现在的德芸社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德芸社，这种感觉，早在04年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 “当初的德芸社是什么样子？” “一群志同道合，对相声充满热爱的演员，为了心中共同的理想走到了一起，我们那个时候的想法很单纯，也很天真，只想着要弘扬传统曲艺，复兴相声艺术，对于个人利益，没有人在意，一门心思的只想挽救相声。” “可是自04年之后，我突然发现，德芸社变了，变得和当初那个我们当成理想来努力的德芸社不一样了，变得世俗、功利，名和钱，一下子就成了全部。” “这让我感到了迷茫，我不知道当初的理想还在不在了。” “后来更是有人提议，要将德芸社正规化，将这个因为志同道合才组织起来的民间班社，变成一家正规化的公司，所有的演员都必须和公司签订劳务合同，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发现德芸社彻底变了。” “我也曾和我的师父郭德强先生聊过，但是，先生那个时候并不在意，完全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我很想告诉郭先生，在他的身边有人想要将德芸社带上一条不归路，可这话，我知道，即便说了，也没有人能理解。” “所以，我的走并不是像有些人揣测的那样，我只是不想继续留在一个不是我理想当中的德芸社。” “当然了，如果有一天，德芸社能变回原来的样子，郭先生身边那个别有用心的人，能被清除出德芸社这个大家庭，我还是很愿意重新回去的。” 洋洋洒洒上万字，也不知道何大个哪来这么多闲工夫，他的这篇微博发出之后，立刻引起了多方关注。 萧飞自然也看到了，整篇文章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他的名字，可是任谁都能看出来，那个别有用心的人，何芸金在说谁。 呵呵！ 何大个这是要发檄文，清君侧啊！？ 第八百四十九章 奸臣？ “师哥，何芸金这是要疯啊！” 萧飞正帮着张嘉宁搬家呢，刚提着行礼下楼，就接到了栾芸博的电话。 “行了，我还没急呢，你生什么气啊！” 萧飞早上就看到了何芸金发的那篇“檄文”，要说生气，也确实够让人生气的。 何芸金为了洗白自己，愣是把他离开德芸社的原因赖在了萧飞的头上。 “师哥，何芸金这明摆着就是要往您的头上泼脏水，他也真能说，他自己怕被德芸社牵连，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跑了，现在还说这些屁话，什么意思啊！” 还能是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眼见德芸社复演，自己明哲保身成了笑话，心里不痛快了。 或许在何芸金的心里，还会觉得萧飞明明早就有办法解决德芸社的这次危机，却一直不出手，就是等着他离开，然后好看笑话呢。 何芸金要是真有这种想法，也并非全错。 萧飞当时确实想过，要看看德芸社里到底谁才是能共患难的。 只是，连萧飞都没想到，第一个逃离的人，会是郭德强最器重的何芸金。 “你就别生这么大的气了，我这边还有事，就不和你说了。” “等等，师哥，您不打算回应一下啊？” 回应肯定是要回应的，要不然任由何芸金这么胡说八道下去，假的也会被一些人当成真的了。 萧飞没那么大的度量，也不想成全何芸金自己塑造出来的那个被逼无奈，只能黯然离开的悲情形象。 只不过，在萧飞看来，回怼何芸金，远没有帮着外甥女搬家重要。 “回头再说，不着急。” 说完，萧飞就挂断了电话。 怼人有什么可着急的。 何芸金现在就等着萧飞回应呢。 只有萧飞说了话，何芸金才能把这个话题炒起来。 他现在急需要打造一个反德芸社急先锋的形象，好以此来博得主流相声圈子的好感。 德芸社他是靠不上去了，除了主流，他没有别的选择。 可是反德芸社，会不会让人觉得他忘恩负义？ 毕竟德芸社是他师父郭德强一手创立的。 要不然怎么说何芸金也有些小聪明呢。 人家在那篇“檄文”里说的清楚。 现在的德芸社已经不是当初的德芸社了。 他反对的是现在的德芸社，不是当初的德芸社。 德芸社为什么会变得和以前不一样呢？ 因为郭德强的身边有坏人。 上次在节目里还只是说，这个坏人一直在挑拨他和郭德强的关系。 这一次就更加严重了。 国有佞臣，社稷不安。 人家都准备要清君侧了。 话说的悲悲切切，又大义凛然。 可实际上呢？ 还是为了炒作。 在这一点上，何芸金倒是一直在向徐德谅看齐。 想要在这个圈子里继续混，就必须不能和德芸社脱开关系。 这是唯一能保持关注度的办法。 说的再明白一点儿，何芸金已经没有别的辙了。 他知道这样容易招人烦，毕竟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当中，天地君亲师，师虽然排在最后，可终归是和天地君亲排在一起的。 悖逆自己的授业恩师，本身就德行有亏。 所以，何芸金必须把自己洗白。 把矛盾点转移到萧飞的身上，不但能炒作，还能方便自己洗白，惠而不费，何乐而不为呢。 只可惜，何芸金自以为做得巧妙，萧飞却根本懒得搭理他。 先晾晾。 萧飞要是急着回应，就好像多在乎那个孽似的。 “表舅，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小姨帮我搬就行了。” 张嘉宁就跟在萧飞的身后，听他打电话，也不禁有些担心。 作为萧飞的铁粉，何芸金在网上发文，早就有粉丝会的熟人通知她了。 “没事，放心！” 萧飞说着，把张嘉宁的行李放进了后备箱。 她的行李不多，只有几个箱子，里面放的也都是衣服，化妆品什么的。 通过这两天的接触，萧飞能看得出来，这姑娘是个懂事的，知道母亲和舅舅供她上学不易，一直都非常节俭，哪怕是开始接戏赚钱了，也不曾给自己添置奢侈品。 看看身上穿的，都是地摊货，哪里像个女演员。 开车到了名都国际小区，带着两个小姑娘上楼。 萧飞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前些年他购置房产的时候，都是听别人说，哪里有新开盘的小区，他就去买两套，后续装修之类得事，也都是拜托给亲戚负责，弄好了就往房产中介一挂，等着出租。 和佟筱娅结婚以后，更是全都推给了佟筱娅，他做起了甩手掌柜。 一百多平的大两居，里面的家具电器也都是现成的，张嘉宁一个人住的话也足够了。 “行了，往后就在这边安心住着，缺什么，少什么，随时给我打电话。” 帮着张嘉宁安顿好，萧飞就准备走了。 刚刚来的路上，于清和王薇，以及好些师兄弟都给他打了电话。 他要是再不露面说两句的话，其他人估计都要压不住火了。 “哥，你在这个小区还有房吗？我也想住这边。” 张晓韵刚进这个小区就喜欢上了这里得环境，正琢磨着怎么和萧飞开口呢，见萧飞要走，连忙问道。 “你自己不是有房嘛！” 张晓韵刚出道那几年，可没少赚钱，手里刚有了点儿积蓄，就在京城买了房。 当时想得挺好，交个首付，剩下的钱慢慢还。 结果，只红了两年，就因为一大堆负面新闻，由红转黑了。 因为没钱还房贷，房子都差点被银行给收回去。 还是佟筱娅后来得知，告诉了萧飞，帮着她把房贷给还上了。 不过当初说好了的，这钱是借的，萧飞当然不差那点钱，只是不希望张晓韵养成不劳而获的习惯。 “我那房子太小，小区环境也不好，哥……” “这事问你嫂子，有没有我也不知道。” 给张嘉宁住的这套房子，要不是佟筱娅的话，萧飞都不知道自己在名都国际还有房产，实在是太多了，根本记不住。 又交代了张嘉宁有空就常去家里，萧飞出门下了楼。 “喂，我知道了，行，现在就过去。” 又是栾芸博打过来的，挨骂的是萧飞，可现在好像身边的人比他这个正主更生气。 萧飞不搭理，他的师兄弟们一个个的却忍不住了。 “他倒是真有的说，自己怎么回事，自己心里就没一点儿数，大家伙看在以前都是师兄弟的份上，不愿意让他难堪，他还没完了，说自己被打压，还说德芸社有坏人，把自己弄得跟个小可怜一样，可说的再多，你还是在师父最难得时候跑了，没有谁逼着你走？还有什么好说的。” “口口声声说不愿意走，又说自己不得不走，我就不明白了，到底有什么，让你不得不走啊？整个德芸社谁不知道师父最喜欢的徒弟就是他。” 栾芸博、孔芸鹏、张贺伦等人接连站了出来。 前段时间，德芸社想要发声，都只能通过微博，因为媒体记者联合抵制，想召开个新闻发布会道歉，都得求着媒体过来。 如今德芸社复演，上面也有人递了话，媒体对德芸社的封杀自然也解开了。 何芸金的“檄文”刚发出来，就有记者到了天桥剧场，等着德芸社的演员。 就连曹芸伟都说了一句：“男子汉敢作敢当，既然要走，就走个光明磊落，这样一点儿都不男人。” 他虽然也和萧飞不对付，但他本身是个直脾气，拐着弯的骂人，变着法的给自己的行为找借口，这种事他不屑做。 哪怕有一天他要离开德芸社，那也肯定是个人行为，而且还要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了。 像何芸金那样走都走了，还要找一大堆借口，忒没意思了。 该发声的，差不多都亮明了态度，现在只差郭德强，和何芸金“檄文”里的那个奸臣萧飞了。 郭德强摆明是要躲了，虽然之前也曾发文表示，已经没有可以教何芸金的了，两个人的师徒缘分也该断了，但是，熟悉老郭的人都知道，他心里该有多舍不得。 只要何芸金没做欺师灭祖的事，他肯定还是认这个徒弟的。 这要是有一天，何芸金找到郭德强，说上一句：师父，我错了。 郭德强百分之百还会重新接纳这个徒弟。 所以，这个时候，郭德强肯定不会说话，就算知道了，也会装糊涂。 但是，他不说，王薇却不能不说，她是德芸社的董事长，如果连她都不发声的话，岂不是默认了何芸金的那些指控。 “完全就是子虚乌有，德芸社改革是所有管理层共同研究的，那个时候，萧飞还不是公司的副总，我是董事长，我不点头，谁能改得了？奸臣？谁是奸臣？真正的奸臣都走了，出事的时候，德强还特意把大家伙聚在一起，明明白白的说过，谁想走绝不拦着，可一个个的都口口声声要共患难，结果转身就跑没影儿了，我说的是谁，谁心里最清楚。” 王薇对何芸金的态度，可以说已经厌恶到了骨子里。 以前对他有多好，现在就有多恨。 德芸社停演，郭德强最多也就是着急，何芸金的出走，才是对郭德强最沉重的打击。 那些日子看着郭德强憔悴的模样，王薇都恨不能活劈了何芸金。 接下来就剩下萧飞本人了。 一直到晚上开演之前，记者才在天桥剧场的后门，堵到了萧飞。 面对记者的提问，萧飞只是面不改色的说了一句：“何芸金？那是谁啊？” 第八百五十章 谁是何芸金？ 何芸金，那是谁？ 萧飞一句话，把记者都给问懵了。 记者很快就反应过来，萧飞这是根本就没把何芸金放在眼里啊！ 任凭你絮絮叨叨，逼逼赖赖的说半天，发上万字的小作文，可我根本就不上眼瞧。 这下可就有意思了。 记者们顿感兴奋，之前采访的德芸社演员，还有王薇虽然言辞激烈，但是，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个意思，没什么新鲜的。 萧飞这句：何芸金，那是谁？ 足够制造一个巨大的爆点。 可以想象，当何芸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估计能气得瞬间长高三厘米。 接下来为了配合萧飞，记者还将何芸金发在微博里的那篇小作文，简明扼要的把中心思想跟萧飞转述了一边。 那玩意儿写的实在是太长了，而且字里行间把自己弄得跟个怨妇一样，记者要是照着念一遍，时间上来不及是一方面，他们也觉得腻歪。 公道自在人心。 虽说之前因为郭德强那番话，记者们很恼火，但是，就何芸金退出德芸社这件事情而言，孰是孰非，谁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眼见德芸社这艘船要翻，何芸金不想陪着一起死，就舍弃了自己的授业恩师，选择了出走逃生。 就是这么简答的一件事，何芸金非要渲染得错综复杂，就像曹芸伟说的那样，着实的没意思。 说得再怎么多，可事实就摆在眼前，根本不容抵赖。 萧飞耐心的听着记者说完，突然笑了：“列位，他这话说的，您诸位信吗？” 呃…… 这让我们怎么回答？ 我们是记者，不能以个人想法来评论事情的对错，更别说是质疑其真实性了，我们只看证据。 但是…… 信个屁啊！ 何芸金那些话，谁要是信了，谁就是大傻子。 萧飞虽然很少介绍记者采访，但是，他的为人，大家伙都是有目共睹的，不争名，不逐利，向来与人为善。 德芸社的很多演员都曾表示过，他们在进入德芸社之后，萧飞对他们的帮助很大。 真要是一半人夸萧飞，一半人骂萧飞，那么关于萧飞的人品，确实需要质疑一下。 但是，所有人都在夸，就何芸金一个人在骂，这还有什么可疑问的吗？ 郭家门的那么多徒弟，萧飞都在竭尽全力的帮，唯独排挤打压你一个人，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关于他说的那些话，我就不做评判了，是非曲直，自在人心，我说我的理，他说他的理，说来说去，到底听谁的啊？一帮说相声的，还把心思放在业务上面，提升自己的艺术水平，把更多的笑声带给观众，没必要浪费公共资源。” 萧飞连说一下的兴趣都没有，可见他刚才那一句“何芸金，那是谁”，并非只是单纯的要对何芸金表现出一种蔑视的态度。 人家根本就没上心。 任凭是说得再热闹都没用，一万字的小作文，有本事再写十万字，爆更一把，萧飞照样还是懒得搭理。 “我也奉劝诸位一句，社会上每天发生那么多事，都等着诸位去报道，去揭露，实在是没必要围着一帮说相声的，听我们打嘴架，这件事，我还是希望到此为止，他要是真有委屈，随便他怎么说，只要他高兴就好！” 记者们都被萧飞说的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可是没办法，他们就是干娱乐传媒的，不盯着圈里的这点人和事，也实在是没别的好干了。 “另外，有一句话，我想拜托诸位带给那位何金，既然要走，那就走个干净的，别拖拖拉拉，欲走还留的，他走是为了自己的前程，跟别人，包括我在内，完全不挨着，也别老想着碰瓷儿，实在是没意思的很。” 萧飞这一番话，直接就真相了。 何芸金为什么走了之后，还要抓着德芸社不放，看看他最近这几期节目，有一次他不谈德芸社的吗？ 当初徐德谅已经折腾过一次了，何芸金现在最多也就是模仿秀，即便是走了，也舍不得不去蹭德芸社的热度。 还有…… 听到刚刚萧飞是怎么称呼何芸金的吗？ 何金！ 中间那个芸字没有了。 所以，为什么萧飞要说不认识何芸金，那是因为，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了，他名字中间的那个“芸”字，是郭德强赐下的，而且，德芸社的“芸”，也是这个芸，既然走了，还叫这个名字的话，就有点儿不合适了。 “萧老师，您刚才称呼他为何金，是不是说，您有意要让郭德强老师，将何芸金清门呢？” 萧飞笑了，摆了摆手：“我可没这么说，徒弟是郭老师的，郭老师又是我师叔，我哪能替长辈做决定，只要郭老师不说，何金就永远是他的徒弟，但是，这个‘芸’字，是当年张先生给德芸社命的名，何金先生既然离开了德芸社，再借着这块招牌，打响自己的知名度，是不是欠妥呢？” 这一招可真够狠的了。 如果何芸金没有接二连三的拿着萧飞扎筏子，萧飞也不会说出这番话。 可现在，既然都已经撕破脸了，那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至于，郭德强在听到他的这番话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萧飞不愿意掺和。 “诸位，要是没有别的问题，我可就先进去了！” 记者们当然还有很多问题，但是，萧飞实在是太滑，任凭他们挖的陷阱再多，也别想让萧飞掉进去。 更何况，萧飞已经给了他们足够的爆点，要是再纠缠下去的话，就有点儿不合适了。 见记者们都不说话，还主动让出了路，萧飞对着众人抱拳拱手，迈步离开。 从后门进去，潘芸亮早就在这边候着了，刚刚一直虚掩着房门，偷看记者们采访萧飞，他生怕一言不合，萧飞再和记者们吵起来。 “师哥，没事儿？” 萧飞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儿啊？放心，好着呢！” 潘芸亮仔细端详着萧飞，见他不像是装出来的，还有点儿好奇：“师哥，何芸金那样说话，您……不生气！？” “要说不生气那是假的，可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对着记者，再把何芸金给臭骂一顿，那样的话，才真是中了他的计呢！” 何芸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关注度，徐德谅的经历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一旦他没有了关注度，主流那边也不会再器重他了。 所以，他必须要跟萧飞吵上这一架，从而吸引人们的注意力。 “再说了，跟这号人没法论理，学着泼妇骂街，我还真没那个瘾头，由着他去，他要是不觉得丢脸，随便他闹腾。” 何芸金干的事丢脸吗？ 那是肯定的啊！ 师父刚出事，就急不可耐的独自逃生，丝毫不顾师徒情分。 郭德强和德芸社要是真的完蛋了也还好，说不定还会有人觉得他识时务者为俊杰，可问题是，现在德芸社复演了，而且首场演出就大获成功，观众们照样力挺德芸社。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何芸金简直就是个小丑，从德芸社小剧场重新开始演出的那天开始，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笑话他呢。 “兄嘚，记住了，遇见这种人，他越是蹦得欢，就越是别把他放在心上，何芸金这一号的，多看他一眼都算我输。” 潘芸亮听着，都想要大声叫好了。 这话说的简直绝了。 “师哥，您说的对，根本就不应该搭理他，人都走了，还想蹭咱们德芸社的热度，什么玩意儿啊！” 眼瞅着快到休息室门口了，萧飞摆了摆手：“行了，兄嘚，不说了，不说了，好好准备今天的演出，让观众们满意了，比什么都强。” 今天的演出，一共安排了八场活，萧飞和李京自然是压轴，在他前面的是栾芸博和高锋、曹芸伟和刘芸毅、乔三木和潘芸亮、岳芸龙和孙月、张贺伦和郎贺言，以及负责开场的谢文锦、李贺杰。 另外今天这场演出，还有别的名目，之前德芸社停演的期间，主流相声界不是一直在批判德芸社的相声三俗吗？ 没问题，今天这八场活安排的全都是批判相声，讽刺相声。 你说我不行，我就非得行一个让你们瞧瞧。 让事实告诉所有人，德芸社到底能不能说这样的相声。 “师爷，师父，师叔！” 萧飞挑帘进了休息室，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哟！这是怎么了？怎么看我都这眼神啊？” 于清招手，将萧飞叫到了跟前：“少爷，你……没事儿？” 萧飞笑了，这才知道大家伙是在担心他呢，何芸金那一万字的“讨逆檄文”，要是说的别人，估计能气炸了肺，他们也担心萧飞会因此上火。 “师父，诸位长辈，师兄弟，尽管放心，我可不是那些个心窄的，几句废话，我犯不上放心上。” 听到萧飞这么说，于清才算是放心了：“这就好，这就好啊！” 说着，还朝郭德强看了一眼。 都是你徒弟惹出来的！ 郭德强对此也很无奈，还有点儿小委屈，那确实是他徒弟，可问题是……现在也不归他管了啊！ 第八百五十一章 有的事必须办，有的人…… 萧飞越是不当回事，郭德强心里就越是觉得不得劲儿。 何芸金发的那篇微博，郭德强也看了，他现在也想不明白，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到底要干什么。 是失心疯了，还是气迷心了，怎么逮着人就咬呢？ 亏他以前还总夸金子聪明，现在看起来，这聪明劲儿是用在胳肢窝了。 萧飞来之前，郭德强则想了很多，他想过要劝劝萧飞，千万别往心里去。 可思来想去的，这劝人的话，无论怎么说，只要是打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像是在给何芸金求情呢。 算了，不说了，处在他这个位置，怎么做都是为难。 何芸金把他伤的最狠，可到底是看着长大的，甚至曾动过心思，要将何芸金培养成他的接班人。 但是现在…… 永远都回不去了。 “少爷，来啦！” 最终，郭德强则只是笑着和萧飞打了声招呼。 “今个你那表妹和外甥女没来啊？” 萧飞也只当什么都没发生：“没来，今个给我那外甥女搬家，俩人忙着收拾，明天要是有时间的话再来看节目。” 闲聊了几句，演出的时间也快到了，俩人很有默契的谁都没提何芸金这三个字。 就是不知道，郭德强在看过萧飞的采访之后，会作何感想了。 收回何芸金的“芸”字，还是继续装糊涂？ 天桥剧场和昨天一样，早早的坐满了观众，有些没买到票的，还在门口等着不肯走，最后还是李京出面，把众人给安抚住了。 加座票是绝对不能卖了，这次的事情虽然过去，但那都是冲着白玲的面子。 德芸社要是明知故犯的话，到时候，说不定小辫子再被人家抓住，可就没有这么轻松过关了。 “师叔，有件事跟您说一下。” 临登场前，萧飞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啊？少爷。” “是……关于四队的。” 德芸社现在有五个演出队，一队的队长是栾芸博，二队是乔三木，三队是曹芸伟，四队原先是何芸金，五队的队长是张贺伦。 现在何芸金退出，李京成了萧飞的搭档，肯定是要从四队挪出来的，那么四队的队长是谁，再过两天，所有小剧场全面复演，得抓紧定下来。 演出队的队长可不光是个名头，还要负责队里的人员管理，以及演出安排，没有个合适的人可不行。 郭德强听到萧飞说起德芸四队，脸色也有些黯然。 “你和小栾拿主意就行了，要不就去跟你婶子商量，我就……不说什么了。” “师叔，这件事不涉及公司管理，还是得跟您打个招呼，按说现在位置空出来了，该由压轴的顶上去，四队的压轴是小岳和月叔，小岳那人……您也知道。” 郭德强听着也笑了，岳芸龙这两年虽然进步得快，但是，别说让他管人，他能把自己管明白了就算不错的了。 “还是让孙月当队长，小岳不成。” 得嘞！ 萧飞等的就是这句话。 “那行，等明天我让小栾发个通知，正式任命一下。” 郭德强点点头，没再说话，随后对着侯振示意了一下，锣鼓点随之响起，紧跟着就是《贺新春》的旋律。 “好……” 伴随着观众们的掌声，叫好声，德芸社的演员们依次登台。 还是和昨天一样，一百多号演员，将天桥剧场的舞台挤的满满当当，玖字科的徒弟只能站在台下。 郭德强也暂时忘掉了何芸金带来的不快，笑容满面的现在话筒前。 “今天来的人又不少啊！” “我很欣慰啊！” 于清都没来得及接，就被观众们给抢了先。 郭德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诶，你们要是不说，我都快忘了我还有这么句词儿呢。” 于清这次接了一句：“您也是有日子没说相声了。” “谁说的，昨天还演了呢，昨天定下来的，往后每年这个日子咱们都搞一个活动，叫粉丝节。” “也是为了答谢观众。” “您说，这个节什么时候能变成法定节假日啊？” 呃？ 于清哭笑不得的：“您也是瞎了心了，没听说过，还法定节假日。” “好，人家不承认，咱们就关起门来自己过，昨的都是单口相声，大家听得都很开心。” 于清听得直嘬牙花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郭德强一拍胸脯：“我就很开心，大家一起过节，他们凭什么不开心？” “好嘛，您是这么算的啊！您上网看看去，微博、贴里都骂街呢。” 噫…… 能不骂街嘛！ 六场活留下一堆尾巴，没有一个说完的，好些观众惦记的，昨天晚上都没睡好。 就这，郭德强还好意思笑呢。 昨天萧飞给留了一个大坑，好好的说着九尾狐，最后却蹦出一个猪精来。 结果等郭德强上台，他也没饶了大家伙。 步步有坑，处处做扣。 算是把所有人都给栓住了。 “好啦，好啦！知道了，以后有机会，放心，哪个活都能给您说完了。” 呵呵！你这话，我们信了。 郭德强接着往下说：“今的都是对口，安排了八场活，一直说到您痛快为止，来，也别耽误时间，开场咱们先唱一个，昨天唱的是《公道老爷劝善歌》，今天咱们换换，来，《发四喜》，咱们先从福字开始唱，音乐响起来。” 一旁的乐队都是郭家门的徒弟，那个被李先生看好的周航也在其中，怀里抱着三弦儿，刚十六岁的年纪，可看他那沉稳劲儿就好像个老先生的模样。 “福字添来喜冲冲，福缘善庆降玉瓶。福如东海长流水，恨福来迟身穿大红啊！” “豆豆起豆起豆呛。” 《发四喜》唱完，演出正式开始。 率先登台的便是谢文锦和李贺杰这对祖孙搭档。 俩人搭档以来，渐渐的也开始有了点名气，一个虽然占着大辈儿，却没有谁拿他当回事，另一个别看是孙子辈的，却是人人畏惧的社会人。 身份和气场上的反差，很容易制造笑点。 “少爷，你过来一下，咱们爷俩说两句话。” 萧飞正看节目呢，听到于清在叫他，连忙跟着于清走了。 “师父，您……” 于清摆摆手：“你先听师父说，今天这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说起来，整个德芸社最了解萧飞的就是于清这个师父了。 别看萧飞表现出来的好像满不在乎的，可他越是这样，于清就越担心。 平时萧飞绝对是个宽厚的，可真要是有人惹到了他，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尤其是…… “你师叔也为难，何芸金伤了他，可他那脾气，师徒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少爷，你……就别怨你师叔了。” 萧飞闻言忙道：“师父，您放心，怎么着我也不会埋怨师叔。” 听萧飞的语气不似作伪，于清稍稍松了口气，点上了一根烟：“不过你也放心，何芸金的事，我和你师叔说了，想回来那是万万不能的。” 如果只是郭德强和何芸金师徒两个的事，郭德强要是不长记性，还让何芸金回来，于清自然管不着。 可何芸金接二连三的拿着萧飞扎筏子，这是于清绝对不能忍的。 郭德强如果这个时候，还想着何芸金能回来的话，于清第一个不答应。 “师父，他就算是真回来了，咱们爷们儿还怕了他不成？” 萧飞虽然这么说，可他和于清的想法一样，何芸金是绝对不能再回来的。 否则的话，人们会怎么看萧飞。 人家可是连清君侧都给喊出来了。 “唉……” 于清叹了口气，德芸社看似复演了，一切恢复如初，但是，他能感觉到，在德芸社内部正暗流涌动着。 何芸金出走，算是一个坏的示范，但坏的示范也是示范。 当初徐德谅退出，并没造成太大的影响，但何芸金不一样。 他是郭德强的大徒弟。 连他都退出了，难保郭家门其它的徒弟会没有想法。 郭家门的徒弟越来越多，也越难保证每个人都能得到机会，得不到足够的机会，谁还能保证人家不会有其它的想法。 特别是…… 曹芸伟一直到现在都还没签合同呢。 虽然郭德强说了，曹芸伟算是一个特例，但是，这个特例又能存在多久呢？ 历来内乱都是因为“不均”这两个字。 曹芸伟既然可以算作特例，为什么其它人就不行？ 当师父的一碗水端不平，还能指望徒弟尊师重道？ 关于这件事，于清也曾和郭德强聊过，劝他不能这么宠着曹芸伟，但郭德强根本不拾茬儿。 或许在郭德强心里，只要曹芸伟不走，他就知足了。 “少爷，小伟这件事上，你是怎么想的。” 以于清对萧飞的了解，他那个脾气根本不是会妥协的，但偏偏在曹芸伟这件事上，萧飞却让步了。 这显然不正常。 “师父，曹芸伟他……迟早的事。” 迟早的事？ 于清猛地一惊，抬头看着萧飞，想要说点儿什么，却怎么都开不了口，到最后也只是化作一声叹息。 “算了，总归是你师叔自找的，再被徒弟伤了，也怨不得别人。” 萧飞见状：“师父，想要长治久安，有些事我不得不做，有些人……” “不说了。” 于清没让萧飞说下去，站起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住了。 “少爷，要是能……” 于清的话也没说完，他明白，有些人的性格已经注定了，万难更改。 第八百五十二章 管不住自己 “等了半晌，公交车好不容易来了，结果上了公交车，我又忍不了了！” 节目已经进行到了第四场，这会儿正在台上表演的是曹芸伟和刘芸毅，俩人今天也拿出了一个新活《忍不了》，批判的正是现如今社会上那些不讲社会公德的现象。 主流相声圈子不是一直在抨击德芸社的相声三俗，没有教育性，缺乏批判性，不会正确引导公众吗？ 教育什么的就算了，整个德芸社上至班主郭德强，下到刘佳这个第三代的小徒弟，没谁有那么大的勇气，张嘴闭嘴的就要教育人。 不过批判一下当今社会上的不良现象，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的！ 所以当初在定下来要举办粉丝节专场演出之后，郭德强就跟所有参加演出的演员们交代了，今天这一场，每一对组合都得拿出新活，而且，都得具有批判性。 郭德强也是个记仇的，人家说过他什么，他都在心里记着，逮着机会就得还击一下。 创作时间虽然仓促了点儿，但是到目前为止，已经演完了和正在演的几场活，效果都还算不错。 “公交车好不容易来了，赶紧上去就完了，您怎么又忍不了了？” “不讲秩序啊，按理说，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的上车，对不对？” “没错啊！在哪也都得讲秩序。” “可谁也不排队，车刚停稳当了，车门打开，一帮人扎堆儿往上挤。” “哎呦，这可不对！” “您说我这小体格子，我能挤得动谁，明明我排在最前面，可刚要抬腿上去，就让后面的人给我挤到一边儿去了！” 刘芸毅看看曹芸伟：“您这体格子确实差了点儿意思。” “好不容易上车了，我又忍不了了。” “又怎么了？” “抢座啊！我先看见一空座，刚要坐下，旁边过来一位，走你，有把我给挤边上去了，人家坐那儿了。” “抢座确实不文明。” “我这个气啊！这都什么人啊，五讲四美三热爱，小时候老师教过的全都给忘了。” “您连这个都想起来了！” “没座了，只能站着，得亏我瘦，也不占地方，可心里不痛快。” “您啊！别生气，到了地方下车就好了！” “我能不生气吗？越琢磨越别扭，又赶上大早晨，车上还有人吃早点，韭菜盒子，馒头蘸臭豆腐。” 别说吃了，光听着都觉得一股子味儿。 刘芸毅也是满脸的嫌弃：“这都什么吃食啊！” “这个味儿啊！我受不了，别的乘客也受不了啊，靠着窗户的，人就把窗户给打开了！” “散散味儿！” “他这一开窗户不要紧，大早晨，正是凉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寸，一股子凉风，正灌我嘴里，肚子不舒服了！” “哟！您这是着凉了！” “哎呀……拧着的这么疼，我就觉得有股子气儿，顺着我的胃就往下走，不行，忍不住了，我就出了一个虚恭！” “虚恭！” “就是放了一屁啊！” “好嘛！您还说人家呢，您这公共场合放屁，更不讲公德。” “我也忘了昨天晚上吃什么了，屁这个臭啊！熏得我都快吐了，不行，这么惊世骇俗的臭，不能我一个人独享，谁能帮我分担啊？” “没听说过，谁分担这个啊？” “我有主意啊！四下踅摸两眼，我喊了一嗓子，哪着了啊！？我这么一说，旁边的人害怕着火，都跟着闻，哎呀，心情愉悦啊！” 刘芸毅听着都傻眼了：“你也太损了，这都怎么想出来的！” 台下的观众一阵大笑，站在上场门边上的萧飞听着，也是忍俊不禁，曹芸伟确实有鬼才，两三天的创作时间，就能拿出这么一个段子。 两人继续往下说，观众们也是笑声不断，和之前的三个节目相比，曹芸伟的这个节目的确出彩儿。 最后的底包袱翻出来，两人在全场观众的掌声和叫好声中，鞠躬下台。 “小伟，大毅，刚才的活不赖，回去有空再打磨打磨，还能更好。” 徒弟露脸，当师父的也高兴。 俩人刚下台，郭德强就止不住的夸了起来。 “师父，我知道了！” 曹芸伟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一点儿都不见高兴的模样。 “那什么，师父，跟您说一声，我和大毅待会儿还有点儿别的事，得先走一步了。” 听到曹芸伟这么说，郭德强的脸色也是微变，演出结束之后，所有人还得上台谢幕呢，曹芸伟作为今天的主要演员，他要是不露面的话，怎么能行。 “小伟，待会儿还得谢幕呢，你……” 当师父的都这么说了，要是懂事的徒弟，肯定没二话，但是，今天曹芸伟显然有点儿不对劲。 “师父，回头谢幕，要是有人问起来，您受累帮着解释一下，不过，人家都是来看您的，我在不在的也无所谓了。” 曹芸伟说着还看似不经意的朝着萧飞这边瞥了过来。 “今天是真有事，师父，那什么，我和大毅就先走了！” 说完，曹芸伟竟然直接从郭德强身边绕了过去，跟在他身边的刘芸毅犹豫了一下。 “师父，我也先走了。” 看着两个人头也不回的离开，郭德强也是紧锁眉头，刚才的好心情已经全然不见了踪影。 “德强，别想了，也许小伟和大毅今天真的有事。” 于清见郭德强脸色不大对劲，连忙劝了一句。 可刚刚和萧飞聊过，他现在心里也是乱糟糟的，经历了一场风波的德芸社，他是真不希望再看到出事了。 郭德强也没说什么，阴沉着脸转回身看着台上，岳芸龙和孙月的演出已经开始了。 “师哥！” 栾芸博走到萧飞身后，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 “您说，是不是因为小岳他……” “待会儿再聊！” 萧飞没让栾芸博把话说完，这里的人太多，要是让别人听了去，总归不太好。 不过，栾芸博说的没错，曹芸伟提前走人，连谢幕都不参加，这里面确实有岳芸龙的原因。 曹芸伟是岳芸龙的师哥，他开始登台，红成了小角儿的时候，岳芸龙连一段《报菜名》还背不下来呢。 可今天的演出顺序，栾芸博却将岳芸龙排在了曹芸伟后面，依着曹芸伟那狂傲的性子，他能忍下来，完成演出，已经非常难得了。 不过，萧飞感觉，曹芸伟今天提前离开，应该不光是因为这个，或许他是真有别的事。 正在这时候，汪海朝着他这边走了过来。 “小飞，有空吗？聊两句！” 萧飞点点头，随后跟着汪海一起走了，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海叔，什么事啊？” 汪海还没开口，先叹了口气：“小伟的事。” “他怎么了？” “刚才他要出去，正好让我撞见，跟他说了两句，甩脸子走了，你知道他今天是去干什么吗？” 呃？ 难道汪海知道？ “海叔，您这可算是问对人了，我和曹芸伟的关系，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啊？” 萧飞和曹芸伟的关系虽然说不上势同水火，可谁都知道，俩人一直别着劲儿呢。 就因为当初，萧飞逼着曹芸伟给李贺彪道歉，俩人原本相安无事的关系，直接成了针尖对麦芒。 平时见着面，碍着各自的师父，也能打个招呼，但是私下里早就掰了。 汪海尴尬的笑了：“他是去见一个电视台的节目负责人，那边准备弄一个脱口秀节目，想要请他和大毅当主咖。” 还有这事？ “小栾没和我提过啊！” 德芸社所有演员的工作安排都要经过演出部，这是萧飞定的规矩，任何人，包括郭德强在内，都不能任意接私活。 “小飞，你怕不是忘了，小伟可一直没跟公司签新合同呢，连大毅也没签。” 刘芸毅是曹芸伟的搭档，两个人自然要同进同退，曹芸伟对新合同不满意，不肯签字，刘芸毅就算是心有顾虑，也只能跟曹芸伟保持一致。 “新合同是没签，老合同呢？” 汪海闻言苦笑：“小飞，你快别提以前的老合同了，要不然怎么说，咱们公司没有你这个明白人管着是真不行呢，以前的合同是有，可是，那玩意儿基本上没啥法律效力啊！要是拿着老合同说事儿，小伟根本就不搭理！” 嚯…… 萧飞听着，突然笑了：“行，海叔，我知道了，曹芸伟的事，咱们就先不管了。” “不管了？” 汪海一惊，显然没想到萧飞会是这个态度。 “小飞，这孩子现在可有点儿飘，要是照着这么下去的话，我看迟早要出事，这个时候，要是把他给管住了，或许还没事儿，可一旦……” “海叔，他现在连自己都管不住，咱们能怎么管？刚才他要走，连我师叔都没拦住。” 萧飞一句话直接把汪海给说得愣住了。 他来德芸社的日子也不短了，早就见识过曹芸伟的狂。 但是，曹芸伟再怎么狂，郭德强说话，他还是听的，难道现在连郭德强说话都不好使了？ 第八百五十三章 想不通 八场活加上后面的返场，等到演出结束之后，时间早已经过了十二点。 今天的观众算是来着了，要是没有后面返场的几个小段，估计连灵魂都要得到升华了。 连续八场活都是主流相声演员大力提倡的批判性相声。 不是说德芸社说不了这种相声，只会抱着老活和屎尿屁糊弄观众吗？ 那就让你们好好看看，我们到底能不能说，会不会说，不但说了，而且，说的还都是新活。 劳驾问一句，主流那边的同行，你们已经多长时间没有创作出新活了。 “今个大家都辛苦了，待会儿换了衣服，早点儿回家，明天还有一场，大家好好准备。” 休息室里，郭德强看上去情绪还是不高，当着这么多人，被自己的徒弟撅了面子，估计心里正不痛快呢。 都是聪明人，谁还能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儿。 纷纷道了一声“辛苦”，众人便去换衣服了。 “师哥！” 萧飞刚出去，栾芸博就追了过来。 “咱们哥俩待会儿一起喝点啊？” 栾芸博主动发出邀请，一般情况下都是有事儿。 “有话说？” 栾芸博点点头：“随便聊聊呗！” 萧飞笑了，他知道栾芸博要说什么，也就没拒绝。 “行啊！等我换了衣裳，咱们就去旁边的那家烧烤。” 这会儿天气正热，晚上吃点儿烧烤最合适。 换好了衣服，也没叫别人，就他们哥俩离开天桥剧场，拐过弯就到了经常去的那家烧烤店。 这里的老板跟德芸社的人也早就混熟了，见来的是他们二位，连忙上前招呼。 “萧老师，栾老师，您二位今天吃点儿什么？” 栾芸博接过菜单：“您别客气，随便弄几样，来四瓶啤酒，要凉的啊！” 他现在心里有点儿火大，就需要喝点儿凉的降降温。 “给您备着呢！” 点好了烤串，小凉菜，老板没一会儿就给送了过来。 “您二位吃着，还要什么别的，招呼一声。” 送走了老板，栾芸博先给萧飞满上了。 这个点，店里的客人不是很多，有两桌小年轻正在嚷嚷着吹牛掰。 “师哥！咱哥俩先走一个！” 栾芸博说完，自顾自的灌了一辈，冰的脑仁儿生疼，半晌才缓过来。 萧飞也把杯中的酒喝了：“大晚上的不回家，不怕你媳妇儿收拾你啊？” “我怕什么啊？我又不妻管严。” 嘿，你这是笑话谁呢？ 一瓶啤酒很快喝完了。 萧飞拦住了栾芸博，没让他再倒酒：“有什么话就先说！照你这个喝法，待会儿就醉了。” 栾芸博把酒瓶放下：“师哥，我想说什么，您还不知道啊？” 栾芸博拿起一串肉筋，撸下一块，用力的嚼着，看他那模样，仿佛吃的是某个人的肉一样。 “师哥，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就是想不通。” “曹芸伟的合同？” “没错。” 栾芸博一点儿都不掩饰自己对郭德强处理这件事的不满。 “师哥，您是知道我为人的，我虽然和曹师哥不对付，但是，我这个人无论干什么，一向都是对事不对人。” 这一点，萧飞倒是可以为栾芸博作证，这哥们儿就是个耿直boy，百分之百的认死理，无论干什么都有着一定之规，谁坏了规矩都不行。 “德芸社所有的演员重新签新合同，这是开会的时候定下来的？所有不愿意签新合同的，一律解约，这也是我师父师娘认可的？要说对待张贺文，往后减少他的演出场次，好歹也算是个警告，可凭什么曹师哥就能是个特例？” 之前萧飞在和郭德强聊这件事的时候，将曹芸伟当做一个特例，这是郭德强决定的，事后，萧飞和栾芸博说了一句，结果这小子一直憋到今天才爆发。 “他都是个特例的，要是往后人人都跟着他学，公司的规矩还要不要了？” 这些话，栾芸博憋在心里已经两天了，再不说出来的话，他怕是要把自己给憋死了。 “还有别的吗？一起说出来。” “当然有！” 栾芸博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打定了主意，今天要和萧飞好好发发牢骚。 “刚才我问海叔了，曹师哥和刘师哥是去干什么，他们就算是没签新合同，难道就不算是德芸社的演员了？” 栾芸博越说越大声，萧飞赶紧把他给按住，招手把老板叫了过来。 “有包间没有！” “有啊！在楼上！” “行，劳驾您把这些东西都给送楼上去，对了，再加一份小龙虾，酱油炒饭也来一份，你吃不吃？” 栾芸博也意识到刚才自己有点儿鲁莽了。 “吃！” 说完，跟着萧飞一起上楼。 他们俩人说的这些都算是德芸社的内幕，哪能让别人给听了去，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虽说复演了，和媒体也达成了和解，但是盯着他们的人依然不少。 刚刚一起在一楼的那两桌客人，万一里面要是有记者的话，可就完蛋了。 “师哥！我……” “行了，知道你心里不痛快。” 萧飞说着端起酒杯，对着栾芸博示意了一下，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要说不痛快，我也不痛快，可这是你师父定的，说实话，你我也没辙。” 郭德强确实说过，不参与德芸社的管理，可是，通过王薇，他对德芸社的好些事，依然有极大的影响力。 在曹芸伟新合同的事情上，郭德强没有通过王薇，而是亲自和萧飞打招呼，已经算是很给萧飞面子了。 “那就这么一直不清不楚的？” 栾芸博这人做事，好走个极端，倒不是别的意思，简单来说，大家伙都重新签了合同，就曹芸伟因为有郭德强护着没签，他会觉得非常碍眼。 “我不是也没签嘛！” 栾芸博一愣，连忙说道：“您不一样。” 特例和特例也不是完全一样的，关于萧飞，整个德芸社的管理层早就达成了默契，只要是涉及到萧飞的事，必须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就把他当成我，别老跟自己过不去，你要是实在觉得别扭，以后只要关于他的事，你就假装不知道。” 呃？ 这算是什么意思啊！？ 自欺欺人？ “师哥！这可不像您说的话啊！” “怎么了？觉得我没有原则。” 呵呵！ 这可是您自己说的，我可没说话。 栾芸博是没说话，但明显就是这个意思。 “你觉得……现在曹芸伟还有谁能管得住？” 栾芸博一怔：“师哥，您……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呗，别看德芸社被封了一个月，刚刚复演，可曹芸伟的名气早就响了，就算是德芸社没有了，人家也不缺机会，心里有底气，人家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你师父也不行。” 栾芸博听着，也不禁来了脾气：“怎么不行？当徒弟就该听师……” 说不下去了，这话要是放在以前，的确是没问题，可是，已经出过何芸金出走的事，再说这句话，栾芸博都觉得没有底气。 既然何芸金能走，曹芸伟为什么不可以？ 人家要是觉得在德芸社待着不开心，或者是对自己事业的发展有妨碍，转身走就是了。 等等！ 想到这里，栾芸博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味儿了。 萧飞刚才的话，怎么听着好像是在纵容曹芸伟啊！ “师哥！您这……该不会是在给谁下套？” “屁话！” 萧飞没好气的说道。 “你觉得我能给谁下套？” 下套？ 有这个必要吗？ 萧飞现在根本什么都不用做，有的人就要跳起来了。 要说不厚道的话，萧飞唯一不厚道的地方就是，没有提前示警。 可问题是，他就算是示警了，也没用啊！ 曹芸伟那脾气，只要他不想，谁说什么都没用。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着一些毒瘤自己暴露出来，然后一刀清除。 栾芸博虽然不知道萧飞的心思，不过以他的聪明劲儿，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师哥！您说……有可能吗？” 说着话，心里却在非常不厚道的想着，要是真的像他想的那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不稳定因素被处理掉，往后德芸社才能继续发展下去，否则的话，这个不稳定因素一直都在，还不知道哪天爆发，整天提心吊胆的，累不累啊！ “我说什么了？我可什么都没说，吃！” 酱油炒饭也送过来了，萧飞这会儿是真的饿了。 “诶，诶，吃，吃！” 萧飞确实什么都没说，可就算是这样，栾芸博还是感觉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对萧飞，他有着莫名的信心，只要萧飞说过的事，那张嘴就跟开过光一样，基本上就没有不变成现实的。 “师哥！您估摸着……大概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说完这句话，栾芸博都觉得自己心理阴暗，只有盼着好事发生的，哪有期待坏事临头的。 萧飞看着栾芸博，也觉得无语了：“要不，你再给加上一把火，明天的演出，安排他开场，你觉得怎么样？” 呃…… 那样的话，是不是太明显了啊？ 第八百五十四章 师徒父子 今天这场演出，岳芸龙的顺序在曹芸伟后面，这件事从看到水牌子的时候，萧飞就觉得不对劲。 没错，孙月是大辈儿，按照辈分，他应该排在曹芸伟前面，要是这么解释的话，也能解释得通。 但是，演出上排序，一贯都是按照逗哏来算的，岳芸龙现在虽然有了点儿小名气，可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他照比曹芸伟都还差得多呢。 简单来说，曹芸伟现在拉出队伍去商演，人家能挑得起来大梁，岳芸龙就不行了，观众根本不认。 而且，今天开场的是谢文锦和李贺杰这对组合，又该怎么解释？ 孙月是师叔辈儿的，少谢还是爷爷辈儿的呢。 栾芸博被萧飞盯着，也不禁有点儿心虚：“得，师哥，我承认，要说我没有一点儿想法，那肯定是糊弄人，可我真没想那么多，光想着孙老师了，是我考虑不周全。” 这解释，萧飞信了，他知道栾芸博不是那么有心计的人。 “小栾，这次就算了，我相信你不是有心的，但是，明天的演出，你得……” “师哥，您快别明天的演出了。” 听栾芸博话口不对，萧飞忙问了一句：“怎么了？” 栾芸博一声苦笑：“刚才您在台上的时候，我师父让海叔找我了，让我把明天的节目重新调一下，说是曹师哥明天有别的事，演出就不参加了。” 呃？ 萧飞听着也不禁皱眉，难怪演出结束之后，他发现郭德强的脸色那么难看，敢情不光是曹芸伟不参加谢幕，还有这个事。 “你师父也应了？” “不应怎么办，您刚才也说了，我师父现在根本就管不住他。” 呵呵！ 这么快就把话给还回来了。 连演出都不参加了？ “师哥！不是我要当小人，背后说人家的坏话，照这样下去，您觉得德芸社能不乱吗？” 栾芸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之中也满是担忧。 德芸社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波，好不容易恢复演出了，可要是因为曹芸伟一个人，搅合得整个德芸社都乱起来，到时候该怎么解决？ 无论干什么，历来最怕的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曹芸伟可以享受特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当师父的郭德强居然什么都不说。 那么，是不是其他的徒弟也可以有样学样啊？ 现在或许还没谁敢跟着学。 但是以后呢？ 特别是当一个个徒弟红起来之后，他们还能眼睁睁的看着曹芸伟享受特权，而无动于衷？ “师哥，不是我当着您的面说这些话，要是您，我们这帮师兄弟保准谁都没有二话，您方方面面做的，也让我们无话可说，打心里服您，可……曹……他凭什么啊？” 萧飞现如今在德芸社确实享受着特权，从最开始成立公司，萧飞就没和德芸社签过合同，可那是因为他的关系都在同仁堂，这里面还要涉及到一些其他的问题，不太方便和栾芸博说。 栾芸博也能理解，因为从他来德芸社的那天开始，于家门的师徒地位就是超然的，尤其是萧飞，再加上人家方方面面的事，任谁都挑不出毛病，大家伙也都信服。 现在曹芸伟也想向萧飞看齐，他凭什么？ 没错，曹芸伟是红了，可也仅仅是红了而已，他对德芸社做过多大的贡献吗？ 最开始的同甘苦？ 德芸社的老人儿，谁不是跟着班社一起从苦日子熬过来的啊！ 要说享有这特权是邢先生，李先生，绝对谁也不可能说闲话。 两位老先生十多年如一日为了德芸社操心费力的，现在到了这个岁数，还在传习社帮着培养德芸社的下一代，享受再多的特权都是应该的。 郭德强和王薇两口子也确实对得起人家，不用演出，每个月保底的工资也有几万块钱，这都是王薇自掏腰包补给两位老先生的。 但是，这种特权如果落在了曹芸伟的身上，就让人不舒服了。 潘芸亮来的也不比曹芸伟晚，现如今同样都是演出队的队长，怎么人家就没要求特殊待遇呢？ “行了，由着他！” 听到萧飞这么说，栾芸博也没话了。 要是在今天之前，他肯定要问问为什么，但是，既然已经知道了萧飞的想法，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由着他跳，由着他飘，反正心已经野了，自己都管不住自己，师父说话也当耳旁风，还搭理他干什么啊！ 只是…… “他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师父又得难受一回。” 曹芸伟将来如何，栾芸博根本不放在心上，他关心的只是郭德强。 何芸金已经在郭德强的心口窝上扎了一刀，要是曹芸伟再来一刀，他真怕郭德强扛不住这么大的打击。 “刀子不扎在身上，永远都不知道疼。” 其实还有一些话，萧飞当着栾芸博的面，也不太好说。 门下的徒弟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徒弟的原因吗？ 当然不可能！ 郭德强管理徒弟的方式也有问题，宠着惯着，让徒弟心生骄横，而管得过严，也让徒弟生出了逆反。 在对待何芸金的问题上，当初人家要离婚，甭管是因为什么，就算是当了陈世美，那也是人家自己的事。 可郭德强却容不下这个，非要逼着何芸金和前妻和好，这件事，怕是早就在何芸金的心里种下了怨恨的种子。 还有曹芸伟，当初逼着人家退赛，事后连个理由都不给，曹芸伟那种性格能忍得了。 当时没爆发，那是因为羽翼还不算丰满，等到人家翅膀硬了之后，再想起这件事，师徒反目还算新鲜的吗？ 别看萧飞和曹芸伟不对付，但是，那次退赛，他是站在曹芸伟那边的，郭德强的做法实在是太过于强势和专制了，根本没有考虑到曹芸伟的感受。 可现在他要着眼的是整个德芸社，对曹芸伟，也只能说句抱歉了。 他不会往回拉一把，只会看着，任由事态继续发展。 转天的演出。 曹芸伟果然没到，原本定下来他和郭于组合攒底说《扒马褂》，逗哏的也换成了潘芸亮，本来郭德强是想让萧飞上的，可是被萧飞给推了。 这个段子，他和老二位说过一次，再说也没什么意思了，不如把机会让给其他的师兄弟。 萧飞今天的节目是跟师父于清，以及乔三木合作，他捧，乔三木逗，于清负责腻缝，三个人的节目也是新活，萧飞刚写的《师徒父子》。 “接下来请您欣赏群口相声《师徒父子》，表演者于清、萧飞、乔三木！” “好……” 萧飞他们爷仨的这个节目被安排在了倒三，待会儿压轴的是高锋、栾芸博、李文峰先生、烧饼，还有冯兆祥的《文武大训徒》。 爷仨走上台来，观众的掌声立刻又热烈了几分。 以前他们爷仨也曾在一起使过活，但毕竟太少见了，今的又是个新段子，大家伙都十分期待。 “感谢大家的掌声。” 乔三木是逗哏的，先由他来开场。 “大家伙看见我们爷仨，心里肯定觉得好奇。” 于清捧了一句：“这有什么可好奇的？” “因为很少能看到咱们爷仨同台演出。” “这倒是。” “上了台首先得做一个自我介绍，先从我这边开始，我呢，叫乔三木，德芸社的一名小演员。” “还挺谦虚！” “跟您站在一起，必须得谦虚着说，然后就是您了，大家伙都熟悉您。” “是吗？” “于清。” “诶，是我！” “额外还得跟您诸位多说一句，我们爷俩的关系。” “介绍介绍！” “于清老师是我的师父，我是于清老师的徒弟。” “没错！” “所以说，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是爷俩，都说师徒如父子，在我的心里，您不但是我的师父，我还得管您叫一声爸爸！” 于清听了这话，脸上却一点儿高兴的模样都没有，还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满脸为难：“少爷，你又惦记上我们家什么了？” 呃？ 哈哈哈哈…… 观众愣了一下，随即一阵大笑。 说的这么热闹，又是师父，又是爸爸的，原来是惦记上于清家里的好东西了。 “您这叫什么话啊，师父，什么叫我惦记上您家里的东西了，您家里的东西就算是不给我，我就不孝敬您了吗？” “那倒是，你是我徒弟，徒弟孝敬师父是应该的！” “还是的啊！就比如说，您家里真有不少好东西，将来除了给您儿子，我兄嘚，难道您就不传给我点儿吗？” “我……” 于清一脸便秘的模样，让人拿话给架到这个份上，也真是够难受的了。 “要不……也给你点儿。” “我说，您二位干嘛呢？” 这个时候，萧飞终于开口说话了。 “上来又是师徒父子，又是找师父要好东西，我这儿都等半天了，合着介绍到师父，我这儿你就不管了啊？” 乔三木探着身子，朝萧飞看了一眼，随后一句话，把全场观众都给逗笑了：“不是说德芸社从今往后不卖加座票吗？你站台上干嘛呢？” 呃…… “合着我是观众啊？” 第八百五十五章 你也没穿着马褂上来啊！ 萧飞成观众了？ 看着萧飞那一脸僵住的表情，观众们笑得也是格外开心。 平时萧飞可没少调戏他们，说个单口挖得满地坑，现在连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埋哪了。 眼见乔三木替他们报仇，观众也是连声叫好。 “不是，什么跟什么，合着我是买加座票上来的啊！？” “不然呢？今天这场是我跟师父说，师父难得带我一回，捧捧我，你还跟着上来了，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跟师父走得近啊！？” 萧飞被怼，憋屈的够呛：“什么你跟师父表演，今天这场节目是咱们爷仨一起说，你怎么还把我还跨过去了。” 乔三木也不搭理萧飞，转头看向了观众：“列位，今天这场活，本来定的是我跟我师父使，可他……” 说着说着，乔三木还捂住了脸，不住的哽咽，好半晌才忍住。 “就是他，非得跟我们一块儿，姓萧的，别以为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不知道。” “我想什么了？” “你不就是怕师父跟我走得近了，你失宠吗？” 听着乔三木的控诉，于清也有点儿懵：“少爷，怎么个意思啊？我跟你师弟搭一场，你还不乐意了？” “师父，这都哪的事儿啊？您别听他胡说八道，咱们爷俩的关系，您说说，我用得着担心吗？我打十来岁就跟着您了，这些年，咱们爷俩不是父子，也胜似父子，一场活就能把咱们爷俩的关系给搅合了？” “那肯定不能！” 乔三木听着，一把又将于清给拉了过去：“师父，我虽然拜师没有他早，但是，咱们爷俩的关系比他差吗？” “不差，你们都是我徒弟，我都一样的疼。” 于清想要和稀泥，可俩徒弟都不干了。 “师父，什么叫一样啊？我跟您多少年了，他才跟您多少年，打小我就在您家里住，他能比得了吗？” “师父，您这么说我也不同意啊，怎么就一样了，是，他拜师在我前面，可这几年，您说说，谁陪着您的时间长啊？他又当大夫，又忙着搞对象结婚，还出去拍戏，都多长时间没上家里看您了？” “你甭管我，我忙归忙，师父这边三节两寿，我什么时候忘过，哪回甭管多忙，我是不是得回来陪着师父过节过寿。” “那管什么啊？师父家里大事小情的，那样不是我干，铡草料、铲马粪，你干过多少啊？” “你……” “你……” 俩人越说情绪越激动，吵吵来，吵吵去的，直接把中间的于清都给挤到了一边，随后直接打在了一起，抱着在舞台上来回轱辘。 呃…… 观众们看着都傻了，这什么情况啊？ 表演呢？ 可怎么看着像真的一样啊！ 还有，萧飞今天是要放飞自我了吗？ 往常萧飞在台上，即便是逗得全场观众笑得前仰后合，他也始终保持着温文尔雅，今天这是…… 怎么跟小孩儿一样，还抱着放跤啊！ “嘿！嘿！两位少爷，别打了，快别打了！” 于清也傻了眼，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劝解，好不容易才把两个人给拉起来，于清都累得满头大汗的。 “好家伙的，我刚才在后台还跟郭德强说咱们于家门团结呢，我刚说完，你们俩人就给我露脸了。” 于清说着，擦了把汗。 “干什么啊？怎么还带动手的啊！” 乔三木满脸委屈：“师父，不是我要动手，刚才您也瞧见了，是他忒欺负人了，仗着自己是师哥，平时就压着我，好不容易今天有机会了，您得空捧我一回，您看看，要是照这样，我可真没法干了。” 于清闻言，连忙劝：“少爷，不至于，不至于，你也别把你师哥想的那么坏，我们俩人一块儿捧你还不好吗？” “师父诶，他就不是那人，您认识他这么多年，还不了解他啊？您随便找个德芸社的人问问，就他，一贯的多吃多占，有好处都是他一个人的，哪想过我们这些师弟啊！” “有吗？我看大家伙都夸他啊？” 于清虽然这么说，但是语气明显带着点儿怀疑。 “哎呀，哎呀！” 乔三木又激动了，拍着手继续控诉：“为什么大家伙都夸他？” “你说说为什么啊？” “还不是因为……” 乔三木故意压低了声音。 “人家是副总啊！” 噫…… 观众们都听见了。 于清转头朝着萧飞看了过去，随后表情也变得有点儿不自然了。 “你觉得是因为这个啊？” “当然了，当然了，您想想看，人家是副总，在咱们德芸社，除了我婶子是董事长之外，就得数人家了，我师叔郭德强都得归人家管，您想想，大家伙谁敢说他不好，他能不给人家穿小鞋，最关键的是，商演还要不要了？” “这么厉害呢？” “可不嘛，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您再想想，前段时间，咱们德芸社谁办了全国巡回演出，一共十二场，到了上海的时候，直接梅赛德斯奔驰文化中心，人的大礼堂，那都是人家定的啊！” “这个我倒是知道，可这不是好事儿吗？” “好事儿？有您吗？” 于清被问得表情都僵住了。 “我就问问，有您吗？我好歹还是助演，虽然这助演也是被他逼着去的，可我好歹还去了，有您吗？” 于清的表情更加不自然了，咳嗽了两声，转向了萧飞，可刚要说话，又转了回来。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儿含糊了。” 乔三木哼哼笑着：“现在知道了，师父，为什么大家伙都夸他，小命都在人家手心里抓着呢，您当他还是以前的萧飞啊？您的大徒弟？早不是了，人家现在是副总。” “他就算是副总，也是我徒弟啊！” 这话说的，于清自己都没什么自信。 “诶，诶，您就继续这么说，回头等他整您的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您！” 于清更加心虚了：“不能！” “不能？等着瞧！知道我为什么跟他打吗？我这可都是为了您。” “为了我？” “可不嘛，有好处他自己占，一点儿都不想着您，我这当徒弟的得给师父鸣不平啊！” 乔三木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于清也深受感动：“好徒弟，得亏师父还有你，要不然还不得被他给欺负死啊！”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 萧飞又把话语权给抢了回去。 “师父，您别听他胡说八道的，我能欺负您吗？您是我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师父！” “谁一个头磕在地上，你给我说清楚了。” 萧飞也差点儿没忍住笑了：“当然我可给您磕啊！您是我师父，我能不想着您吗？” “想着我，你出去商演不带着我。” “看看，您还挑理了，您想想，我出去商演，怎么带着您，是安排您开场，还是让您给我压轴？都不合适！” 于清仔细想想：“这倒也是，可这赚钱的事，你是副总，你得想着点儿师父啊！” “我能不想着您吗？下个月，就下个月，我就给您安排，您是我师父，有好处头一份就得是您的啊！” 于清闻言，立刻喜笑颜开的，那模样逗得观众也是大笑不止。 “下个月，说定了啊！” “定了，到时候别说全国巡演，全世界巡演都没问题，让我师叔给您捧哏，您逗哏，我是副总，都得听我的！” “我逗哏，拿大份儿？” 于清说着，还扭头朝上场门那边看了一眼，观众们都知道郭德强现在就在那边站着呢。 哼！ 于清不屑的哼了一声，更是让观众笑个不停。 “好徒弟，好徒弟！” “师父，还得说是我对您好！” “那是啊！” 这于老汉，立场一点儿都不坚定。 “师父，您说什么呢？怎么就他对您好了！” 乔三木又不答应了。 “你师哥说，给我安排商演啊！” “哦！给您安排商演，您觉得就是为了您好啊？” “要不然呢，商演都安排了。” 乔三木叹了口气：“师父，您也是糊涂了，他是副总没错，可再怎么副总，我就问您一句话，他在德芸社有股份吗？” 于清一愣，随后摇了摇头：“没有！” “德芸社姓什么啊？” “姓郭啊！” “还是的啊！往近了说，那是我师叔郭德强的，往远了说，那是您徒弟，我师弟郭大林的啊！您怕他干什么，有大林给您撑腰呢。” 于清又被绕了进去，刚要跟萧飞发狠，就被萧飞一句话给堵回去了。 “师父，等大林接班，您都多大岁数了？” 呃…… “等那时候，您都告别舞台了，就指着退休金过日子了，我那时候，还是公司的副总呢，您就不再琢磨琢磨了。” 哦！小命还在萧飞手里抓着呢。 既然如此，于清还是得转过来接着劝乔三木：“少爷，要我说，你还是忍忍，往后听话，我看你师哥也不会亏待了你。” “不会亏待我也不行啊，这么跟您说，咱们也不说别的，就说今天这场节目，要是就咱们爷俩，我好好的跟您演，要是有他，我就不演了。” “不演了？” “对，不演了，我要退出！” 噫…… 乔三木这分明就是在砸挂前段时间退出的某人。 但是于清接下来的一句话，又把大家伙个逗笑了。 “哦！你要退出，你也没穿着马褂上来啊！” 第八百五十六章 全面复演 德芸社演传统节目《扒马褂》，入活之后，基本上都是，逗哏的要退出，然后捧哏的上前拦着，要将逗哏身上的马褂给脱下来。 乔三木刚才嚷嚷着要走，于清这神来之笔般的一句，差点儿把他和萧飞都给整笑场了。 师父，还是您会玩儿啊！ 正在上场门这边的潘芸亮也是一脸懵。 我的活是不是要被于大爷给刨了啊？ “师父，这跟马褂有什么关系，我们也不打了，就问您一句，都是您徒弟，您最疼谁？” 这可真是要了命了。 于清看看萧飞，又看看乔三木，一脸的为难：“这让我怎么说啊，你们都是我徒弟，我都疼啊，这还得分出个薄厚来？” “都是您徒弟？你都一样的疼？可为什么，他现在又是副总，又办商演的，您再看看我……” 乔三木说着，捂住脸又要哭。 “你先别哭，你怎么了，这不挺好的吗？你师哥是副总，你是演出队长，发展的也不错啊！” “什么不错，哪就不错了，副总管多少人，队长才管几个人，还有商演呢，我为什么没有？说到底，还是他故意打压我，您是我师父，得给我做主啊！” 说完又哭上了。 于清听着，心里也在犯嘀咕，这是没完了啊！ 刚才说退出，现在又说被打压，这分明就是在砸挂何芸金。 于清偷偷地朝着上场门那边看了一眼，离得远，也看不清楚郭德强是个什么表情，不过心理活动一定非常精彩。 昨天萧飞接受采访的内容，已经被播了出来，当于清听到萧飞说“何金”的时候，也被惊得吓了一跳。 可想而知，郭德强听到这句话之后，心里该有多别扭。 下午临出发之前，郭德强还曾给他打过电话，询问萧飞是不是希望他将何芸金清门。 于清能怎么说？ 只能表示，萧飞是随口那么一说，郭家门的事，最后还是得郭德强自己拿主意。 算了，不管了。 还是得先紧着演出。 接下来徒弟争宠，师父夹在当中，反倒是被挤兑的够呛，这一系列的喜剧冲突，将现场观众逗得笑声不断。 等到这个节目演完，紧跟着是《文武大训徒》，可怜了于家门的小徒弟冯兆祥，被李文峰先生拿着扇子一通暴揍。 最后攒底的是德芸社压箱底的《扒马褂》，这个活在德芸社各种演出当中，演过无数次，虽然套路都是那个套路，但是在表演的时候，都会加入一些新东西，将前面的垫话，还有后面的圆谎弄得更有意思一些。 要说最经典的，观众们的记忆当中有两个版本，其一是德芸社第一次上演，萧飞和郭于组合搭档，在欣华大礼堂演的，还有一次就是庆祝郭德强从艺二十周年商演，何芸金和曹芸伟两人一起跟郭德强搭档说的那个版本。 另外还有一个版本比较另类，是萧飞刚带队去广德楼的时候，由他和乔三木、张文天先生一起说的。 现在潘芸亮又搭着郭于组合老二位一起说这个段子，虽然在火候上差了点儿意思，可里面也添加了不少新包袱，观众们的反应也相当不错。 返场的时候，郭德强连着说了十几个小段，后来还把萧飞等人挨个叫了上去，进行才艺展示。 一直演到了一点钟才结束。 “今个就先到这儿了，您诸位有还没听痛快的，我们也只能说抱歉了，从明天开始，德芸社的所有小剧场全面复演，欢迎大家伙再来，郭德强代表德芸社全体演员，先谢谢您诸位了，多谢您捧。” “好……” 伴随着掌声和叫好声，观众们也自发的起身，有秩序的离场。 郭德强带着所有演员一直站在台上，等到最后一个观众离开，这才回后台。 时候不早了，大家伙也都没急着走，明天五个小剧场要全面复演，郭德强肯定还有话要交代。 他虽然早就说过，不参与公司的管理，但是一些该交代的，肯定不能绕过他去。 郭德强往休息室中间一站，四周围都是德芸社的演员，门外还有一大帮。 “明天正式复演，大家伙都做好准备，停演的这段时间，观众一如既往的支持咱们，咱们得对得起人家，每个人都得拿出最好的节目。” 这是必须的，要是没有观众的支持，恐怕德芸社也坚持不到人家高抬贵手。 “再有就是，孙月！” “这儿呢，师哥！” 孙月分开众人，走了出来。 今天上午，德芸社的微博已经发了通知，德芸四队的队长将由孙月接任。 现在当着大家伙的面，作为班主的郭德强再正式宣布一下。 “四队的情况，大家伙都知道，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何芸金退出，李京和萧飞成了搭档，也要从四队挪出来，那边需要一个新的队长。 原本不少人都有心思，可是随着今天微博上发的通知，有想法也只能打住了。 孙月是长辈，又是四队的压轴，谁能和他争啊！ “兄嘚，往后四队就交给你了。” 孙月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闻言忙道：“师哥，您放心。” 郭德强点点头：“小岳性子软，往后你多费心，还有你们其他人，好好配合孙月，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师父！” “您放心！” 众人纷纷应道。 孙月也笑了：“往后还得靠诸位多帮衬。” 这件事定下来，郭德强也算是彻底跟何芸金做了一个了断，不然的话，四队队长一直不任命，有的人难免会以为他还在盼着何芸金能回心转意。 郭德强之前当然盼着能有那么一天，可是随着何芸金在节目里大肆爆料德芸社的内幕，还拿着萧飞扎筏子，更是直指他偏心，疏离自己。 他也渐渐的寒心了。 之前在微博发文，就已经基本上宣告自此两不相干，彻底断了何芸金回来的路。 只不过，郭德强的心里，还是盼着何芸金在外面能好好的，所以才没像当初的张文天先生那样，直接将何芸金清门。 他受过门户不清，师承不明的苦，那个时候，任谁都能在他的头上踩两脚。 何芸金的做法虽然伤了他的心，但是，他依然不愿意做的太绝，算是全了师徒的情分。 往后怎么样，就看何芸金自己的了。 又交代了几句，郭德强便吩咐众人各自回家。 “京儿，小飞，你们俩先别忙着走！” 郭德强又把萧飞和李京给叫住了。 “师哥，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郭德强笑了，摆了摆手：“哪有什么吩咐啊，我就是想问问，你跟小飞是怎么安排的？好不容易复演了，总不能在家待着？” 他知道，相较于商演，萧飞和李京都更喜欢小园子的氛围。 “小飞还真跟我商量了，我们打算明天开始先在四队演一个礼拜。” 这是当初萧飞答应李京的，知道他离不开小园子，就承诺了，李京愿意怎么演，就怎么样，想去哪演，打声招呼，他就跟着一起去演。 乔三木正要出门，闻言道：“京叔，怎么不来我们二队啊？” “嘿！怎么说话呢！” 孙月一听顿时不乐意了。 “来我们四队怎么了？你师叔可是我们四队出去的。” 这怎么还抢上了。 郭德强赶紧叫停：“你们爷俩有什么好争的，我看李京和小飞去四队挺好，刚换了队长，得有个人过去帮着镇场子。” 何芸金离开之后，四队还真的有点儿缺人了。 原先和岳芸龙一起去四队的史爱栋，早就被郭德强给调回了一队，让他跟着大徒弟闫芸海搭档。 四队那边除了岳芸龙和孙月这对组合比较受欢迎之外，其他的演员还真没有能拿得出手的。 萧飞和李京过去的话，不但能帮着压场子，还能顺带着帮四队带带新人。 当初广德楼那一批郭家门的徒弟，可都是萧飞帮着调理出来的。 这算是一举两得。 “就这么定下了，李京和萧飞先去四队，师哥，咱们哥俩明显去五队怎么样？” 于清闻言，自无不可：“行啊！我听安排！” 郭德强见于清没意见，又吩咐栾芸博：“小栾，回头演出上的事，你给调配好了！” “放心，师父。” 萧飞担任德芸社的副总之后，对于每一个小剧场的演出安排，全部都归到了演出部，由栾芸博负责。 每个星期，各个演出队的队长，将下一周的演出安排交上去，栾芸博负责审核，然后再将审核后的计划下发到每一支演出队。 之所以要过这一道手，也是为了避免演员的演出场次不均，毕竟演出场次关系着每一名演员的收入。 把这件事交给栾芸博来办，上上下下都放心。 “师哥，您和京叔是怎么安排的？” “我和师叔商量好了，每天晚场演，一共六场活，回头我把要演什么发给你！” 事情定好了，萧飞赶紧去换了衣服，都已经快一点半了，等回到家，睡不了多大一会儿，还得起床。 “京叔！明儿见！” “明儿见！” 第八百五十七章 压轴 齐德龙东强，齐德龙东强，齐德龙东龙东强！ 广德楼大门口，伴着锣鼓声，两头金狮争彩，热闹非凡，德芸四队的演员们簇拥着孙月，周围还有不少看热闹的，其中大半都是德芸社的老观众了。 德芸社五家小剧场，今天全部复演的消息早已经在微博和官网上同时发布了。 因为不是节假日，所以时间定在了晚上，就是为了方便一直以来支持着德芸社的观众，让大家伙都能来跟他们一起庆祝。 点睛挂彩，重新开业的典礼仪式也宣告结束。 孙月作为四队新的负责人，对着周围前来道贺的观众连连拱手。 “广德楼重新开业，感谢大家伙一直以来的支持，往后还得靠您诸位多捧。” “您多捧！” 表示完感谢，众人跟着孙月一起回后台，售票窗口打开，正式开始对外售票。 已经一个多月了，今天终于复演，观众们也非常热情，尤其是，刚刚他们还在人群当中看到了萧飞。 难不成萧飞今天要在这边演出？ 虽然德芸社这边一直没有明确的对外公布，但是，如今德芸二队的队长已经换成了乔三木，这是所有观众都知道的。 再加上萧飞担任了德芸社的副总，往后来小园子演出的机会怕是会越来越少了。 今天，萧飞出现在广德楼，是不是要回归小剧场了？ 那会不会说《九尾狐》呢？ 大前天萧飞在天桥剧场说过一回，大家伙可都还惦记着呢。 那个猪精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好些观众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张贺君，待会儿萧飞上不上台啊？” 今天盯售票口的是贺字科的张贺君，面对观众的询问，他也没法给出明确的答案，虽然知道萧飞从今天开始，要在德芸四队连演一个礼拜，可具体怎么安排…… 没瞧见水牌子都还没贴出来嘛！ “实在抱歉，您问的这个，我也不知道啊，等会儿，等会儿水牌子贴出来，您就全都明白了！” 这还用你说啊！ 得嘞，先买票！ 甭管萧飞今天演不演，德芸社恢复演出的第一天，必须得捧，他们要是不买的话，后面还有那么些人呢，分分钟就能把票给抢光了。 “给我来一张！” “给我来两张！” “我要十张！” 呃…… “对不起，我们德芸社的新规定，每个人最多只能买两张。” 这个规定是萧飞和栾芸博新研究出来的，为的就是打击票贩子。 用打击这个词，其实也不准确。 整个京城的火车站、医院，甚至一些比较火的夜场，门口黄牛无数，可要说最文明的，绝对要数守着德芸社各个小剧场的老几位了。 每天不但帮着维持秩序，等到人群散了之后，还负责打扫门口的卫生。 德芸社虽然一直在限制，可他们也没有怨言，前段时间德芸社被停演，他们还帮着鸣不平。 昨天上午，萧飞来同仁堂上班，由打广德楼门口过的时候，买了瓶水，结果正好碰上一个票贩子。 停演伤害最大的肯定是德芸社本身，其次是观众，再有就是他们这些黄牛了。 德芸社不演出，他们就没有了收入，遇上萧飞，那个黄牛还跟他抱怨了半晌，把那些跟德芸社作对的人都给狠狠地骂了一个遍。 虽然是站在同一阵营的，可该限制还是得限制，黄牛倒卖德芸社的门票，实在是太暴利了，一张50块钱的票，他们转手就敢卖500。 这要是一点儿都不限制的话，观众来看场演出，成本实在太高。 这咋还限购了呢？ 那个要买十张门票的，明显就是个票贩子，这会儿也是一脸懵。 你们这样会影响我业绩的。 可纵然心里不爽，他们也不敢跟衣食父母较劲，两张就两张。 显然，德芸社的这一举措并没有难倒票贩子，很快就想到了对策。 不就是限购嘛！ 无所谓，明天我就带着全家一起过来买票，想这样就让我们放弃这么有前途的事业，门也没有啊！ 可以遇见，德芸社和票贩子的斗智斗法还得继续，即便是萧飞，短时间内恐怕也没有好办法能根治这一棘手的问题。 与此同时，广德楼后台。 “不成，不成！” 孙月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师哥，这可不行。” 别看孙月是相声大师李文化先生的外孙，从小就学，可拜门却比李京要晚，所以得称呼李京一声师哥。 早先，孙月是跟着相声名家赵小林，王桂荣夫妇学习相声，但是一直都没有摆枝，后来加盟德芸社之后，才正式摆枝，拜了石福欢先生为师，论拜门的早晚，他还在萧飞之后呢。 “哪能让您和小飞给我们压轴呢，这……不合适。” 孙月虽然是萧飞的亲师叔，但是，相声场子里排演出顺序，谁开场、谁压轴，最后谁来攒底，可从来都不是按照辈分排，得看能耐，看观众喜欢谁。 萧飞的能力在德芸社是公认的，更何况还有李京在呢。 “我说你就甭客气了，四队现在是你说了算，你和小岳才是攒底的大角儿，我和萧飞这个礼拜来这儿，最多也就算是个助演的，我们要是攒底，那还不得乱套了啊！” 李京本来就是个淡泊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看重这些，再说了，他现如今心气顺遂，更加不会争了。 就在昨天中午，公司召开了董事会，会上重新对德芸社的股份进行了划分，他和张文天先生没人得了5，本来按照郭德强和王薇的意思，既然当初是三个人创立的德芸社，就该三一三十一，把德芸社平均分成三分，每家拿一份。 可李京和张先生都没答应，他们要的是这份尊重，人家态度已经表达出来了，他们要是真的顺杆爬，反倒是显得贪得无厌了。 每个人5就好。 另外，王薇作为公司的董事长，还在会上宣布，任命李京担任公司的副总，以后全面负责内部演员等级考评，以及传习社的管理工作。 这份差事正和李京的心意，他也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让他坐这个位置，没有谁不服。 再有就是，连着跟萧飞搭了一段时间之后，李京也发现，两个人是真合适，以前跟何芸金搭档，有些活怎么都使不出来，现在和萧飞搭档，在台上使活也觉得顺畅多了。 “就这么定了，我跟小飞俩人压轴，你跟小岳攒底！” 李京也不容孙月再说什么，直接把出场顺序给敲定了。 “回头让人把水牌子挂上就行了！” 孙月闻言，也不好再说话了，李京和萧飞愿意捧他们，可他们心里也苦啊！ 在德芸社谁都知道萧飞的场是最不好接的。 孙月虽然没见过，可也听岳芸龙提起过。 自打昨天知道，萧飞和李京要来他们四队压轴，岳芸龙就一直在犯嘀咕，昨天晚上还打电话，吵得他半宿都没睡好。 “师叔！接我师哥的场子，闹不好真的容易死在台上啊！” 这句话把孙月都给吓住了。 可现在没招了，李京说的在理，他和岳芸龙才是四队攒底的大角儿，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晚上六点半，演出正式开始，因为第一天复演，四队也办了一个小仪式。 开场的时候，萧飞和李京都没上，他们不是四队的成员，这个时候就不上去凑热闹了。 可观众们却不答应，他们进场的时候，已经看到门口的水牌子了，上面写着萧飞和李京的名字，这会儿却不见人。 “别着急，各位都别着急，喊也没用，这样，我给你们透露一下，待会儿的演出，有两位神秘嘉宾，咱们先卖个关子，等两位神秘嘉宾登台的时候，咱们再揭晓怎么样？” 孙月一本正经的在台上胡说八道。 还神秘嘉宾呢！ 水牌子上都写了，你倒是说说，到底神秘在哪了？ 还有啊！ 坐在边上的观众这会儿甚至都能看得见萧飞和李京就站在上场门边上。 这也太神秘了，好歹你们也挡着点儿脸啊！ 可是，听孙月说的有趣，观众倒是不怎么闹腾了。 开场小唱过后，演出正式开始，节目是一场接着一场，临近十点钟的时候，终于到压轴的节目了。 “接下来请您欣赏相声《拴娃娃》，表演者，神秘嘉宾！” 今天客串报幕员的张贺健这话一说，立刻引得现场观众哄堂大笑。 “师叔！您请！” “别客气了，少爷，一块儿上。” 俩神秘嘉宾终于登台亮相，又引得台下观众叫好声不断。 “师叔，您说待会儿可怎么办啊？” 自打被萧飞送去了湖广会馆之后，经过这些年的努力，岳芸龙也渐渐有了一点儿小名气，特别是跟孙月合作之后，两个人的组合越来越受欢迎。 要说以前，岳芸龙还有点儿小骄傲，可是今天，一想到待会儿他们要去接萧飞的场，他的腿肚子都开始转筋。 “你怕什么啊？” 呵呵！ 我怕什么？ “师叔！您是没在天桥剧场待过，接我师哥的场子，能不被观众给轰下来就算不错了！” 嚯…… 孙月听着，朝着台上看去，心里也在犯嘀咕：有那么吓人吗？ 第八百五十八章 我美得你 “一掀那供桌的桌帘，看见你了！” “我？” “不光你一个，还有好多娃娃呢，有你，有高锋，有孙月，还有郭德强。” “嘿！四个说相声的。” “眼见四个娃娃在那儿安安静静的……” “干嘛呢？” “打麻将呢！” “好吗，四个赌鬼啊！” “就你高兴！提了儿，捉五魁，咱得捞捞！你妈一看你，就喜欢你，呦，这小娃娃真好玩儿呀！输了钱还想来，真有志气！还想捞捞呢！得了！就是你！掏出那个红线来，就把你栓上了。” “那就带回去。” “这一拴你，孙月吓得直嚷嚷：高锋、郭德强，快跑！抓赌得来了！” “嗨！瞧给吓得！” “自打拴了你，回到家之后，不到一个月，您母亲怀孕了。” “啊？真怀上了！” “列位，不服行吗？多灵啊！结婚二十年没孩子，烧个香，拜个佛，拴个娃娃，就怀上了，灵不灵？” “太灵了啊！” “老和尚多灵啊！” 李京还打算捧呢，听到这句可就不像话了：“什么叫老和尚多灵啊？” “不是，我是说您母亲的心多诚啊！真心感动了天与地，这才降下灵儿。” “诶，这话说的没错。” “可怀上你之后，又有新问题了。” “哪来这么些问题啊？” “人家都是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我呢？” “十八个月，不见动静。” “哟！这怎么回事儿啊？” “您父亲，老爷子高兴了。” 李京不解：“这怎么还高兴呢。” “有这么一句话，叫过月的小子贵如金。” “对，有这说法。” “一年半了，一年是六厘四，多半年的话，那是……反正能多得不少利息呢！” “啊？这是生孩子，还是上银行存钱啊？还利息呢？” “你爸爸不放心，赶紧带着您母亲上医院。” “对啊！检查一下！” “到了医院，拿着b超，x光一照，嘿，真瞧见你了，跟现在可不一样啊！” “废话，那会儿我还没出生呢！” “医生一看，高兴了，赶紧给你爸爸道喜。” “哦，道喜。” “李老先生，我给您道喜了，给您道喜了！您的夫人给您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啊！” “好啊！” “你爸爸一听，不对啊，那不算生，怀胎18个月还没有生下来，那是为什么啊？” “对啊！为什么啊？” “哎呀，李老先生，暂时他是出不来了。” “怎么呢？！” “因为赌博在里面拘留了！” “我呀！” 底包袱翻出来，伴随着观众的掌声和叫好声，两人后退两步，鞠躬下台，身后自然少不了一片…… “再来一个！” “不许走，再来一个！” “说个单口！” “九尾狐！” 岳芸龙看到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也是满脸的无奈，对着一旁的孙月说道：“师叔，瞧见没有，这场子不好接？” 呵呵！ 何止不好接啊，孙月都害怕待会儿他们要是真上去了，底下的观众往上飞茶壶。 不过，孙月还是有点儿庆幸，萧飞今的不是单口，不然的话…… 看台下那位大哥激动的，要不是同伴拦着，估计都跑台上来了。 “待会儿上台稳当点儿。” 孙月叮嘱了一句，随后稳了稳心神，他不是没接过热闹的场子，可是今天这也太闹腾了，可他也明白，越是这样的场子越考验演员。 “小岳，看你的了，千万得张开嘴。” 他们也没法怪谁，萧飞和李京今天已经算是非常厚道了，特意选了一个老活，熟活，真要是演个新段子，今天就别想顺顺当当过去了。 “师叔，小岳，辛苦！” “辛苦，辛苦！” 张贺健报完幕赶紧跑了下来，接下来能不能稳住场子，就看岳芸龙和孙月的了。 “小岳，走！” 岳芸龙面色凝重，或许是预感到了脸有点儿僵，他赶紧用力搓了两把，随后跟在孙月的身后上了台。 “萧飞！” “让萧飞出来！” “没听过瘾呢，让他出来接着说。” 一直到两个人站在了舞台中央，台下的喊声还是没停下来。 孙月一只手搭在桌子上，侧身看着岳芸龙，心里也是忐忑，岳芸龙只要超过十秒钟不说话，他们今天的演出可就算是砸了啊！ 不光孙月在看着岳芸龙，萧飞和李京同样在看着他，这对岳芸龙可是一个考验，能不能把这场相声说下来？ 刚刚的节目，萧飞和李京已经算是压着了，他们是来捧场的，又不是来砸场子的，可不能留一个太爆的场子给攒底。 但是，观众实在是太热情了点儿。 “萧飞？那位大哥在喊萧飞，实在抱歉，我师哥今天没来。” 呼…… 终于开口说话了。 孙月暗暗松了口气，随后话就跟上了：“没来，刚才站台上的那是谁啊？”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今天只有两位神秘嘉宾，具体是谁，我们暂时保密。” “还保密呢！” 哈哈哈…… 观众也笑了起来。 “人家都演完了，您这儿才想起来保密。” “演完了？” 岳芸龙一脸惊愕的表情，手又下意识的搭在了嘴边。 “我的天啊，我刚才居然都没注意。” 呃…… “俩大活人在台上说了一段相声，您居然都没注意？哎呀，您这眼里也是没谁了。” 现场渐渐安静了下来。 舞台上的两个人心里踏实了，上场门这边的萧飞和李京看着也觉得满意。 “少爷，小岳这是……彻底开窍了！” 李京和岳芸龙一直在一块儿演出，岳芸龙什么水平，他还能不知道，之前除了说些屎尿屁，耍些骚浪贱之外，还真没什么了。 不过，这孩子倒是一直努力，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何芸金一直想要把岳芸龙从压轴的位置上撤下来，李京却一直不同意的原因。 笨不要紧，但是，必须得知道努力。 “他们这场活，应该是稳了。” 随后的演出，两个人铺垫，入活，几个包袱也都响了，最后的底包袱抛出来，引得观众阵阵大笑。 正式演出结束，两个人又开始返场，岳芸龙也是将看家的本事都拿出来了，连说带唱，现场的气氛也是越来越好。 “知道大家都想再见见我师哥，这样，咱们一起把我师哥请上来，让他给您再演一个，怎么样？” “好……” 岳芸龙和孙月说的虽然也不错，可观众们还是更渴望见到萧飞。 萧飞见岳芸龙点了他的名字，观众们又这么热情，也不好推脱，站起身，迈步上台。 看到萧飞，观众们立刻送上了热烈的掌声。 “感谢，感谢大家伙，今天是德芸社恢复演出的日子，这个月在这边演出的是咱们德芸四队，刚才也都介绍过了，这两位以后就是德芸四队的队长和副队长了，队长是我亲师叔，名字叫孙月，副队长呢，是我师弟，岳芸龙，往后还得靠您诸位多照应，多捧。” 萧飞说着，还对楼上楼下的观众连连拱手致意。 “今天呢，我跟李京师叔来这边是为了捧场，既然大家伙这么热情，您想听什么，随便点，我尽量满足您各位，不过有一点，咱们得先说好了，您要是想听我给您说《九尾狐》，我可就真的没办法满足了，因为什么呢？我还没编完呢！” 嘿！ 刚才有的观众刚要喊，让萧飞说《九尾狐》后面的故事，结果这叫什么？ 萧飞又预判到了他们的预判。 真憋屈啊！ “叫小番！” “单刀会！” “唱青花瓷！” 萧飞听着，可不敢让观众再喊下去了，这会儿时候就不早了，要是真点上一大堆，等他挨个表演完，得几点啊！ “行了，行了，你们是打算让我在这儿开演唱会啊？刚才听见了，有人喊《叫小番》，也有人喊《单刀会》，《单刀会》要唱完了好几百句，实在是太长，咱们这样，就《叫小番》，待会儿我再唱两句《青花瓷》，然后，该回家回家，该休息休息。” 要不然怎么说萧飞红呢。 换成别人的话，观众肯定不会轻易的放过，但萧飞就是有这么大的面子，他说完之后，没有一个反对的。 一声《叫小番》的嘎调，还有《青花瓷》的高潮部分，等萧飞唱完，今天的演出便也结束了。 送观众们离场，众人回到了后台休息室。 “少爷，你的场子可真是不好接，刚才在台上，我心都差点儿跳出来。” 孙月刚坐下就开始抱怨。 “嘿，你还不捡便宜啊，我们爷俩今天都算是手下留情了！” 李京笑着说道。 孙月也明白，今天萧飞和李京真要是拿出来一个新段子的话，到时候，场子还得热闹十倍，那才真叫没法活呢。 “得嘞，师哥，萧飞，我承你们二位的情。” 萧飞闻言道：“师叔，承我们爷俩的情，也不能光是嘴上说啊！” 呃？ “你打算怎么着啊？请你们吃饭？” 萧飞道：“那多没意思啊！师叔，我记得您家里有把章枚叔先生的折扇……” 不等他把话说完，孙月就急了，二百多斤的身子居然格外的灵巧。 “我美得你！” 第八百五十九章 同好 孙胖子在个人爱好上，和于清保持着高度的一致，爱吃、爱玩、抽烟、喝酒，除了烫头以外，只要是于清喜欢的，就没有他不好的，尤其爱好收藏。 哪怕是在加盟德芸社之前，囊中羞涩的时候，只要遇见了喜欢的东西，变着法的也得挤出钱，把东西弄到手。 萧飞说的那把扇子，就是孙月前段时间，花了两万大洋从别人手里拿下来的。 头一次看见，萧飞就喜欢上了，看骨架就知道是老物件，上面还有章枚叔的题词，真正的好东西。 几次想要拿东西跟孙月换，可孙月说什么都不答应，花钱买更是没门儿。 现在提起来，当然也是在开玩笑，君子不夺人所爱。 那把扇子可是孙月的命根子，轻易不肯示人，哪能让出来。 “我手里拢共也没几件好东西，你小子就别惦记着了。” 孙月说着起身。 “谁不急着回家，走着，一块儿吃羊蝎子去。” 看看时间还早，演出结束之后，大家真的有点儿饿了，既然孙月要请客，谁还客气啊！ 一帮人离了广德楼，到了街口的那家名为“一锅出”的羊蝎子馆儿。 “老板，安排四桌，都上大份儿的。” 孙月本身是个吃家，和于清、萧飞师徒一样，不但好吃，而且还好自己琢磨着做，他们家的炸酱面跟别人家的都不一样，萧飞吃过两次，回家后怎么尝试也做不出来人家那个味儿。 “好嘞！” 老板应了一声，进后厨去安排了。 这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半，店里只有一桌客人，还是刚刚从广德楼出来的，见着他们，也过来打招呼，又是签名又是合影的。 萧飞见状，赶紧把张贺健叫过来，去把账给结了，不然的话，等人家走的时候，肯定会偷偷付钱。 他们这么些人，实在是没道理让人家破费。 “嗐！萧老师，您客气什么啊？” 果然，等那桌客人要走的时候，准备帮萧飞他们把单买了，却被老板告知，萧飞把他们那一桌的钱都给付了。 “顺手的事，您别客气。” 送走了那一桌的客人，店里就只剩下了他们，停了这么长时间的演出，今天德芸社全面复演，四队算是开了一个好头，剧场里座无虚席，观众们也热情，大家不禁备受鼓舞。 要是放在前些日子，谁还有心思吃喝啊！ “这回看那些人还有脸说咱们。” “还说，那不是抽自己个的嘴巴子嘛！” “就是，还说咱们就算是恢复演出，也肯定完蛋，真该让他们过来好好瞧瞧。” 昨天德芸社在正式宣布，五家小剧场要全面复演之后，还有人在唱酸曲呢。 认为停演了一个月，德芸社即便恢复演出，也很难再达到原先的上座率。 结果呢？ 就是啪啪打脸。 在所有人都觉得我肯定完蛋的时候，我偏偏起死回生，然后又在所有人都认为我肯定辉煌不在的时候，我非得上演一出王者归来。 像这一类打脸环节，是时下爽文最流行的。 要说还有什么遗憾的话，就是那些唱反调的人缩头太快，连个揪着他们脖领子炫耀的机会都没有。 其他人都在聊今天演出的事，唯独萧飞他们这一桌，聊的是萧飞手上的那挂手串。 看得出来，孙月早就瞄上了，只是碍于萧飞是晚辈，不开意思开口。 萧飞呢？ 自然乐得装糊涂，看着孙月急的抓耳挠腮的，不是很有意思吗？ 喂，那可是你亲师叔。 孙月夸了半晌，也不见萧飞有所表示，心里更是火急火燎的，真要是个老物件，他就算是喜欢，也肯定不会动心思。 但萧飞手上的这一挂，明显是个新的工艺品，而且，他也问出来了，是萧飞自己做的，既然如此，嘿嘿！ 可现在这小子居然装傻，孙月真有点儿坐不住了。 “少爷，成心的！？” 萧飞笑呵呵的对付着碟子里的羊蝎子，这家店开业时间不长，但东西做的是真地道，他之前和佟筱娅来过一次，俩人啃了一大锅。 “师叔，您这是说什么呢？” 孙月张了张嘴，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可那挂手串他是真喜欢，红豆杉和香枝木车出来的珠子，上面还有萧飞自己刻的十八罗汉，看着打心里就爱。 他知道，萧飞这小子这会儿犯起了鸡贼，要是不付出点儿代价的话，甭想让他松口。 “除了章枚叔提过词的那把扇子，我们家里的好东西，你随便点。” 听他这么一说，明显是要放血了。 萧飞听了，正中下怀。 “您家里那个瓜皮绿的蛐蛐罐儿，要不……” 不等萧飞的话说完，孙月就急了：“嘿，你小子是不是早就惦记上了，跟我这儿玩声东击西呢！” 眼睛一直瞄着他那把章枚叔用过的折扇，然后刚到饭店就一个劲儿的显摆腕子上的手串，等把他的心思勾起来之后，一个大别子，直接转到了他那个瓜皮绿的蛐蛐罐儿上面。 这小子不是鸡贼，粘上毛，那就是个猴儿。 同桌的几人，早就笑翻了。 孙月的心思，他们全都看出来了，稀罕上了人家的东西，还没拿到手，就被人家给偷了家。 那个瓜皮绿的蛐蛐罐儿虽然谁也没瞧见过，不过既然能入得了萧飞的眼，肯定不会是件凡品。 但是，孙月是真肉疼啊！ 那件蛐蛐罐儿虽然比不上章枚叔用过的折扇，但也是他的心爱之物。 之前有人找他问过，他都没松口。 可为了那挂手串。 “给你了，给你了！” 孙月闭着眼睛，大喊了一声，随后就朝着萧飞伸出了手。 “拿来！” 萧飞一笑，将手串退了下来，放在孙月的手上。 “师叔！归您了，那蛐蛐罐儿……” “明天给你带广德楼来，我还能白了你啊！” 孙月说着，仔细端详着每一颗珠子，顿时又不觉得心疼了。 “少爷，你这手艺可以啊！” 他之前见过小虎拜师的时候，萧飞送给引保代三师的谢礼，同样也是萧飞亲手做的，雕工都快赶得上大师了。 这挂手串每一颗珠子上面，萧飞都刻了一尊罗汉，惟妙惟肖的，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是现代的工艺品，真要是拿出去卖的话，几万都有人要。 “您要是喜欢，回头明天我再给您拿一个蝈蝈葫芦。” 一挂平时闲的无聊做的手串，就换孙月一个清代的瓜皮绿蛐蛐罐儿，萧飞还真有点儿不落忍，主动又搭上了一个蝈蝈葫芦，也是他亲手做的。 “真的啊！？” 孙月之前曾在于清家里，看到过不少萧飞亲手做的小玩意儿，早就心痒痒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也不好意思向萧飞张嘴讨要。 “这还有什么假啊！” 正说着呢，一旁李京的手机铃声响了。 “喂，师哥，嗯，都在一块儿呢！您现在过来，行啊，来，好，见面再聊！” 挂了电话，李京便对萧飞说。 “你师叔和师父要过来。” 天桥剧场那边的演出也刚结束，心情大好的郭德强，主动提出要喝两杯，听到有这好事，于清哪能错过，赶紧给李京打了电话。 时候不长，老哥俩带着孟贺堂就到了。 “得着了？” 于清刚坐下，就看到孙月正在盘那挂手串，不禁笑了。 这挂手串他也喜欢，不过家里有的是萧飞做的好物件，倒也不眼馋。 “师哥，我可没白要您家少爷的东西，这小子讹了我一个瓜皮绿的蛐蛐罐儿。” “哟！” 于清听得一惊。 “我拿东西跟你换，你都不答应，一挂手串，你就给让了。” 孙月连头都没抬，还在仔细研究着每颗珠子上的罗汉像。 “您要是愿意拿那块鸡血石，我不早跟您换了。” “你想得美！” 于清家里有一块鸡血石，是当初妙妙拜他们做干爹干娘的时候，萧佳琦送给他的，未经雕琢，天生地长的一尊观音像，他都当成宝贝了，能拿着换一个蛐蛐罐儿。 不过这会儿听孙胖子提起，于清心里也敲响了警钟，回家就给藏起来，这胖子是个手脚“不干净”的，别等哪回上家来，趁自己不注意，再给顺走了。 他们师兄弟两个互相顺东西都快成习惯了，甭管谁去谁家里，走了之后，家里要是不少点儿什么，他们自己心里都不踏实。 “这几天，你别上我们家去。” “凭什么啊？嫂子前些日子还跟我说，小阳想吃我的炸酱面呢！” 呃…… 这是非偷不可啊！ 哈哈哈哈…… 大家伙都知道这俩人的毛病，不禁一阵哄笑。 “都打住，都打住啊！说点儿正经的，少爷，之前咱们提过的那件事，你和小栾商量的怎么样了？” 众人闻言，都不禁好奇，又有什么事啊？ 萧飞也被问得一愣，随即就知道了郭德强说的是什么：“前天我和小栾去了一趟，地方看着是不错，不过得大改，手续上有点儿麻烦，回头我和小栾商量着，尽快给办了，不过，师叔，谁来牵头，您有主意了吗？” 你们爷俩这是说什么呢？ 能不能说的明白一点儿啊！ 第八百六十章 三里屯小剧场 早在德芸社停业整顿之前，郭德强就有再开一家小剧场的想法，当时萧飞和栾芸博在考察了多个剧场，综合了多方面的因素之后，最终选定了两个地方，一个在三里屯，一个在新街口。 “师父，师娘，这边对面就是雅秀市场，东邻三里屯ho，往外就是燕莎，中心商业区，使馆区，客流量非常大，您看看怎么样？” 转天，萧飞和栾芸博就带着郭德强夫妇两个到了三里屯，到了剧场，站在二楼往外看去，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 郭德强朝外面看了看，又看看剧场内部，这里的空间非常大，光是一楼大厅，要是重新设计一下桌椅排布，至少能坐500人，二楼还有九个包间。 客容量尚在广德楼之上。 而且，这里的装修风格，郭德强也非常喜欢，虽然不是正经的老园子，但是内外装修仿古，风格上和其他五个小园子也统一。 就是长久没有人使用，内部看上去有点儿破败老旧，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重新装修收拾一下就行了，费不了多少事。 “少爷，你是怎么想的？” 郭德强原本相中的是新街口，可是看萧飞的意思，明显还是更喜欢这里。 “师叔，新街口那边的是个老园子，轻易动不了，这边的话，无论是人流量，还是内部空间，我觉得都要比那边强得多，目前来说，还是这里更适合。” 像广德楼那样的老园子，即便是萧飞的私产，可是想要改造的话，也得经过相关部门同意，手续麻烦不说，还不一定能批准。 新街口那边的剧场，论历史悠久还在广德楼之上呢，真要是想动一下的话，怕是得经过层层审批，而且还不能大动。 王薇也跟着说：“我也是这个意思，新街口的园子比这边小太多了，也就跟三庆园差不多。” 德芸社开新剧场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对观众分流，自然还是客容量大一些的剧场更合适。 郭德强在心里盘算了一番利弊，最终下了决心：“行啊！既然你们都说这儿更好，那就定下来，小栾，抓紧签合同，该归置的归置，争取年前咱们就开业，队长人选的话……” 昨天在饭馆儿，萧飞问起这件事的时候，郭德强还有些犹豫，他属意的肯定是孔芸鹏，论能耐，在芸字科的徒弟里，孔芸鹏算不上拔尖的，但也排名靠前，就算是轮也该轮到他上位了。 但是，郭德强又想提拔大徒弟闫芸海，毕竟占着郭家门大师哥的名分，总不能让他一直排在师弟后面。 在这两个徒弟之间，郭德强来回的琢磨了好些日子，也始终拿不定主意。 “还是让老三来负责！” 最终，郭德强心里的天平还是倒向了孔芸鹏。 之前张一元开业的时候，原定的负责人就是孔老三，可谁能想到，就快要宣布了，他在外面喝酒跟人家打架，差点儿被毁了容，只能临时让张贺伦顶了上去。 错过了一次机会之后，孔芸鹏只能继续留在了二队，现在又要开新的小剧场了，怎么着也得给他补上。 至于大徒弟闫芸海，还是再等等！ 说心里话，对这个门下的大弟子，郭德强也很是头疼，因为当初的一些缘故，师徒两个分别多年，该长能耐的时候，他没能带在身边调教，所以始终都想着要给对方一些补偿。 可闫芸海也实在是不成器，论能耐，别说芸字科的徒弟，就是好些贺字科的，都要比他更出色。 空占着一个大师哥的名分，在门里根本就压不住任何人。 这两年跟在郭德强身边，郭德强也是竭尽全力的教，还请了高锋来调理闫芸海的基本功，可到底起步太晚，底子太薄，再加上天资实在有限。 一直到现在，也始终都是不上不下的。 补偿是一方面，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这孩子的心气儿太高。 总觉得自己是郭家门的大师哥，除了郭德强这个当师父的之外，对谁都不放在眼里。 如今在一队，弄得栾芸博也是头疼不已，私下跟郭德强抱怨了好几回。 所以，郭德强才想着，要不然就把闫芸海从一队弄出来。 可是放在哪呢？ 正好要开一个新园子，要不然就让闫芸海去当队长，到时候，调过去几对好角儿，就算闫芸海镇不住场子，不是还有别人嘛。 但是，这样一来，对孔芸鹏又太不公平了。 最后还是王薇的一番话，让郭德强打消了让闫芸海当队长的念头。 “你要是让闫芸海当队长，除非你亲自过去给他镇着场子，要不然，指定要乱套，你自己就是说相声的，要是让个不如你的爬到你头上，你能答应吗？” 对啊！ 相声门虽然注重辈分，但是更加注重能力。 放在过去，有真能耐的才能拿全份儿，否则的话，就算是祖师爷，也得规规矩矩的在一边干靠。 而且，在这个问题上，郭德强可是吃过亏的。 当年他和于清参加央视组织的相声大奖赛，结果两个会说相声的，败给了一帮不会说相声的，才拿了一个专业组第三。 让能耐不如他的，爬到了他的头上，为此，郭德强别扭了好些年。 他这次要是真的硬把闫芸海给拱上去，不是捧他，那是害了他。 到时候，一帮师兄弟谁也不拿他当回事儿，那不是受罪嘛！ 除非真的如王薇所言，他亲自去给镇场子，可就算是他愿意，人家于清能愿意吗？ 思来想去的，算了，还是先让孔老三上。 至于闫芸海，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呢。 听到郭德强最终还是选定了孔芸鹏，萧飞也松了一口气。 之前在计划这个新园子的时候，孔芸鹏就曾找过他，明确的表示了，想要当队长的想法。 这回要是还不能让孔芸鹏上去的话，萧飞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了。 “等回头，人员该怎么调配，少爷，你和小栾哥俩商量好了！” 萧飞闻言忙道：“师叔，您放心。” 该怎么给新的演出队调配演员，萧飞早就有想法了，除了张贺伦的五队，其他四支演出队伍各调过去一对搭档，然后再从刚分配下来，还没正式登台演出的玖字科里挑两对过去。 “师叔！等这边开业，咱们德芸社就有六个演出队了，扩张也得先停停，不能操之过急了！” 郭德强听了，他也明白这个道理，扩张太快，可演员的能力跟不上，到时候，势必会影响到所有的演出队。 一个小剧场，最起码得有两对能镇得住场子的演员，否则的话，节目的质量保证不了，观众们也不会认。 “少爷，你说的对，咱们是得先停停，等刚来的能力提上去，再说下一步的事。” 郭德清说完，转身下楼，又在一楼大厅里转了起来，各个角落的位置都坐了一会儿，确定这些比较偏的位置也不会影响到观众的视野，才算是放心。 “小栾，抓紧！” 最后又说了一句，郭德强和王薇便离开了。 “师哥！刚才我师父要说，六队的负责人定闫芸海，您打算怎么办啊？” 关于六队队长的人选问题，栾芸博也知道，郭德强一直在犹豫，刚刚郭德强在做出决定之前，他的心也悬着呢。 真要是选中了闫芸海，萧飞肯定不能答应，到时候，这爷俩要是争论起来，那才叫麻烦呢。 “你师父没那么糊涂，再说了，还有你师娘呢，闫芸海只占了一个大师哥的名分，论能耐，好些贺字科的都比他强，他要是上去了，下面谁能服？” 萧飞倒是没有瞧不起闫芸海的意思，知道他起步太晚，能耐不济也很正常。 郭德强要是真为了闫芸海好，就该加加紧，好好的教，而不是拔苗助长，把他捧到一个不适合的位置上去。 “理是这么个理，可我刚才是真担心，我师父办事……” 后面的话，栾芸博不方便说了，对着萧飞呵呵一笑，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行了，这边你盯紧了，合同抓紧时间签，等签了合同，尽早把这里给归置出来。” “交给我，您就放心！” 栾芸博刚说完，就见萧飞要往外走，连忙问了一句。 “师哥！您这是上哪啊？” “同仁堂，上班！” 同仁堂那边的工作，萧飞一直想辞了，可是，跟乐演达提过好几次都没同意，就连萧佳琦也表示过，说相声也不耽误行医看病。 萧飞也就只能先这样了，只要有时间，就去同仁堂报个道，时间上宽裕，就多待一会儿，要是实在太忙，还是以前的老规矩，每天接诊20人。 可刚出去，还没等上车呢，萧飞接到了一个电话，又着急忙慌的跑了回来。 “师哥，您……” 栾芸博见萧飞又回来了，正纳闷呢。 “小栾，赶紧跟我上医院！” 啥玩意儿？ 上医院干啥啊？ “师哥，您这是怎么了？谁啊？” 萧飞哭笑不得的说了句：“孔老三！” 第八百六十一章 遭天谴的 栾芸博和萧飞一样，不知道是该担心，还是该骂街，或者是……该笑了。 刚刚萧飞接到了李芸东的电话，然后被告知，孔芸鹏人在医院，这哥们儿的左小腿骨裂，左胳膊骨折。 具体是怎么弄的，李芸东在电话里也解释不清楚，只说是意外。 意外？ “我看他这是遭了天谴了！” 孔芸鹏这会儿要是在跟前的话，栾芸博能直接上手，扇他几个大嘴巴子。 还特么意外呢！ 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师哥！您说……要不真找个明白人给他看看，人就算是倒霉，也没有像他这样的啊！一回一回又一回，他这都第几回了，怎么就不能消停点儿。” 别说栾芸博动了要搞封建迷信的心思，就连萧飞这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现在心里都含糊，怀疑孔芸鹏是冲撞了哪一路的神仙。 要不然的话，怎么倒霉事儿就可着他一个人的身上找啊！ “到了医院，问问情况再说！” 伤筋动骨一百天，胳膊腿都打着石膏，肯定是没法登台了，那么这个队长的位置，郭德强还能给他留着吗？ 兄嘚，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啊！ 上次的队长都定下来了，结果你喝二两猫尿，在外面跟人家打架，差点儿被打得毁了容，白白错过了一个机会。 这次好不容易，郭德强下定了决心，要让他来当六队的队长，结果，还没等萧飞给他打电话呢，他又自残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 到了医院，正好和郭德强，王薇遇上，他们也是接到了李芸东的电话，着急忙慌赶过来的。 之前几次孔芸鹏发生意外，王薇都哭得不行，这次…… “唉……小飞，你说老三这孩子……” 算了，王薇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婶子，先进去看看！” 萧飞说着，给李芸东打了个电话，问清楚了在什么地方，一行人赶紧上楼，在骨科处置室门口，见到了愁眉苦脸的李芸东。 不光他一个，李贺杰也在。 “大东！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见着李芸东，王薇赶紧问道。 李芸东此刻的表情，有点儿……尴尬！ 没错，就是尴尬！ 大概孔老三这一次的受伤经历，又是一种非常离奇的方式。 “师娘，三哥他……” 解释了半晌，萧飞他们总算是明白了，和前几次一样，这回导致孔芸鹏受伤的原因，还是他个人作死。 怎么回事儿呢？ 原来，今天孔芸鹏搬家，叫着李芸东和李贺杰哥俩帮忙，等活干完了，孔芸鹏下楼买饮料，结果就…… “三哥说，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看着那楼梯扶手，跟魔障了似的，就想坐在楼梯扶手上滑下去，然后就……” 王薇听着都想要骂街了，有这么作祸的吗？ 放着电梯不坐，放着楼梯不走，要坐在楼梯扶手上滑下去，没摔死他都算是便宜的了。 “小飞，你听听，你听听，有他这样的吗？没事儿找事儿，弄成这样，让我和你师叔怎么和他家里人交代。” 徒弟在身边，当师父和师娘的就有责任，替人家家长照顾好了，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他们都操心得不行，更别说出这么大的事了。 可孔老三呢？ 这小子就是个扫把星转世，刚消停没几天，他就能搞出点儿动静来。 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骑着摩托车撞夏利，放炮仗被崩到天上去了，喝酒跟人发生冲突，结果遇上了专业散打运动员，下个楼都不消停，坐在扶手上面往下滑…… 有那么一瞬间，王薇都想让郭德强干脆把孔芸鹏清门算了，整天这么担惊受怕的，谁也受不了啊！ “婶子，您先别着急，别着急，刚才芸东也说了，虽然胳膊腿骨折了，可问题不大，养养就能好了！” 萧飞也是哭笑不得，关键是孔芸鹏这受伤的方式也太奇特了，跟谁说，谁都不能信。 可他就确确实实的发生了。 “他干脆一辈子给我躺在病床上算了，我宁可养着他，只要他别再……别再……” 王薇都不敢往下说了。 “行了，只要人没事儿就行！” 郭德强也无奈的叹了口气，正好这时候，医生出来了，随后孔芸鹏就被护士从处置室里推了出来。 “师父，师娘，师哥！” 孔芸鹏遭了一回罪，可他也知道，自己这次又惹祸了，臊眉耷眼的都不敢去看众人。 王薇瞧了一眼，就和郭德强一起去问医生了。 得到了一切ok的答案，两个人这才放心。 到了病房，孔芸鹏被搭上了床，一条腿吊着，一条胳膊也打着石膏，挂在了脖子上。 “老三，下回你还想怎么进来，提前给师父打个招呼行不行？要不，回头我干脆把你保险的受益人改成我得了，我还能赚一笔。” 孔芸鹏被郭德强说的，一句词儿都没有，他知道，这回受伤，完全就是自己活该。 得多缺心眼的人，想着要坐楼梯扶手往下滑啊？ “说话啊！你给我说说，你当时到底怎么想的？” “师父，我……我错了，我往后再也不那样了！” 还说往后呢？ 郭德强这会儿觉得脑袋瓜子嗡嗡的，也就是孔芸鹏受着伤，不然的话，非得给他来两下子不可。 “大东，通知老三父母了吗？” 李芸东忙道：“没呢，三哥说不让。” 萧飞在一旁听着，不让通知父母，估计也不是怕父母知道了担心，而是怕挨骂。 之所以告诉了郭德强夫妇，那是因为知道，根本就瞒不住。 郭德强挤兑了两句，也不忍心再说什么了，这个徒弟，真真是命途多舛啊！ 当年刚来的时候，在他门下，也算是各方面条件都非常好的，他也非常器重，初次登台就开了窍，后来学玩意儿也是越来越好，越来越像样。 可是现在呢？ 岳芸龙已经成了四队的副队长，比孔芸鹏来的更晚的栾芸博，更是做了一队的队长，公司的高层，张贺伦都后来者居上成了演出队的队长，其他师兄弟也都混的有模有样。 唯独孔芸鹏，越混越回去了。 之前还因为受伤，心灰意冷，差点儿放弃了相声。 好不容易有点儿起色了，郭德强又准备任命他来做德芸六队的队长，谁知道，人家又躺下了。 唉…… 这个命啊！ “行了，少爷，好好养着，我是真想看看，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和你师娘省点儿心！” 郭德强说了一句，转身先出去了，徒弟受伤，他确实担心，难过，可更多的还是无奈，这孩子的命数也忒操蛋了。 是不是被什么给魇着了呢？ 萧飞见状，也跟着走了出去。 孔芸鹏受伤，那么德芸六队的队长该怎么办？ 是给孔芸鹏留着，还是…… 如果郭德强改了主意，要让闫芸海来做队长的话，那该怎么办？ 萧飞不是不想让闫芸海上位，而是他现在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到时候，压不住师兄弟们，他就算是上去了，恐怕也得难受死。 关键是，这容易造成德芸社内部的混乱。 之前的事情刚过去，萧飞可不想再看到德芸社出任何事情。 “师叔！” “少爷！” 郭德强看着萧飞，并没觉得意外，他也能猜到萧飞为什么要跟出来。 “为了那个队长的事？” 萧飞点点头：“是，师叔，队长的事，您……怎么想？” 郭德强刚刚得知孔芸鹏受伤的消息之后，就在琢磨这件事了，如果继续让孔芸鹏来做六队的队长，可哪有队长都不在小园子里露面的，不让他当的话，又觉得对不住这个徒弟。 至于闫芸海，郭德强已经不考虑了。 眼下确实不具备那个能力。 “少爷，我现在也发愁呢，刚才你也说了，德芸社最近确实不宜再开新剧场了，错过了这次机会，老三还得等多少年啊！” 有句话，郭德强没说，谁知道往后孔芸鹏还会不会再出事呢？ 就那倒霉孩子，他现在就算是出任何事情，郭德强都不会觉得奇怪。 “少爷，我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师叔，您说！” 郭德强看着萧飞：“队长的话，我还是想让老三来做，可他养伤这段时间，你能不能帮着他把队伍给稳定住了。” 呃？ 萧飞也没想到郭德强会这么安排，不过说起来，这倒也真是个好办法。 队长还是孔芸鹏，只是在他受伤期间，由萧飞来代行队长的职责。 “师叔，您说的这个，我先应了，回头我再和京叔商量一下！” 萧飞现在毕竟不是一个人耍单儿了，他也是有搭档的人，该怎么安排演出上的事，得和李京商量着来。 “好，好，好！” 郭德强见萧飞答应，也是喜不自胜，有萧飞在的话，可就没什么是需要他来操心的了。 至于李京会不会同意，郭德强根本就不担心，他知道，李京最喜欢的就是在小剧场里说相声，商演虽然赚钱，可却不是人家所爱。 “少爷，这个事咱们可就定下了！” 萧飞点点头：“嗯，定下了！” 第八百六十二章 挑选人手 “你就在这儿安心养着！队里的事，我先替你盯着。” 郭德强和王薇离开之后，萧飞又多待了一会儿，顺便把孔芸鹏正式被任命为六队队长的事，和他说了。 孔芸鹏听了之后，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他早就知道德芸社要开新剧场的事，也曾当面和萧飞表示过想要当队长的想法。 现在队长是当上了，可却是在医院当上的，胳膊是小事，穿上大褂，谁也瞧不出来，可腿什么时候能好？ “师哥！我是不是又让你们操心了！” 呵呵！ “你觉得呢？” 萧飞也是要无语了。 “兄嘚，你往后能不能让我们省点儿心啊？这一回回的，你说打算考验你的身子骨啊？还是想考验我们的心理承受能力啊？” 孔芸鹏裂了下嘴，只能尴尬的笑。 这次虽然伤得不重，可却是真活该，放着好好的电梯不坐，楼梯不走，他现在都想不明白，自己当时是中了哪门子的邪了，非要坐着楼梯扶手往下滑。 那是成年人应该干的事吗？ 大点儿的孩子都知道，那么干容易出危险。 结果…… 正在这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紧跟着就有人进来了，是个女孩儿，看着面生，风风火火的进来就直奔病床。 “你没事儿？” 呃…… 萧飞瞧见这一幕，赶紧下意识的站了起来，转头看向了李芸东。 什么情况？ 李芸东也是一脸懵，完全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没事儿，没事儿，我没事儿，你放心，别动我胳膊。” 进来的女孩儿伸手要去碰孔芸鹏打着石膏的胳膊，吓得孔老三差点儿从病床上蹦起来。 再看萧飞他们，孔芸鹏也有点儿尴尬：“那什么，师哥，大东，这是……我对象，裴娜。” 对象？ 萧飞先吃了一惊，孔老三什么时候有对象了。 “师哥好！” 裴娜倒是很大方，都不用孔芸鹏介绍，主动打了个招呼。 “你好，你好！” 萧飞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就见着了弟媳妇儿，还有点紧张了。 模样长得不错，五官端正，白白净净的，配孔老三绰绰有余。 “老三，这……什么情况啊？” 孔芸鹏连忙给萧飞解释了一下，萧飞这才想起来，上次孔芸鹏喝酒闹事，让散打队的给揍了，当时在医院，王薇还曾说过，要找个人管着点儿孔老三，省的他一天到晚的惹祸。 萧飞听了，还以为王薇只是顺嘴一说，没想到，当师娘的还真搁在心里了。 裴娜是王薇以前唱大鼓时，认识的天津曲艺团里一位琴师的闺女，正好在京城上学，王薇看着孩子挺不错的，就介绍给了孔老三认识。 没想到接触了两次，俩人还真的看对眼了，前段时间，刚确定了关系，当时，德芸社正在停业整顿，孔芸鹏挺郁闷的，整天喝酒，幸亏裴娜陪在身边安慰，鼓励，不然的话，孔老三非得抑郁了不可。 裴娜之所以会这么快过来，估计就是王薇告诉他的。 难怪刚才王薇露了一面就走了，要是放在以前，孔芸鹏受伤，她这当师娘的说什么也得在医院照顾。 敢情是已经有人了，女朋友照顾着，不比师娘方便啊！ “挺好的，挺好的！” 萧飞这才明白，孔芸鹏为什么要急着买房子，估计是打算要结婚了。 “那什么，小栾，大东，贺杰，咱们就别在这儿添乱了，老三，好好养着，我们等你回来！” 萧飞说着，招呼栾芸博等人赶紧闪，孔老三的女朋友都来了，哪还用得着他们这些师兄弟照顾，留在这里当电灯泡啊？ “师哥！我送送你们！” 裴娜的性格外向，说话也爽利，把萧飞等人送到门口，萧飞就拦着不让送了。 “没想到啊！老三不声不响的还干了这么一件大事！” 刚从医院出来，栾芸博便笑着说了一句。 “这有什么新鲜的，老三都多大了，就比我小了半年，也该找对象了！” 只是，这个裴娜看上去怎么也毛毛躁躁的，进来就拉孔芸鹏受伤的胳膊，不过，倒是跟孔芸鹏真能凑成一对儿。 “师哥！中午了，咱们找个地方吃饭，还是各自回园子啊？” 萧飞看了眼时间，正好中午一点，刚才不觉得，被栾芸博提醒了一句，也觉得饿了。 “先吃饭！” 四个人开车在附近转了一圈儿，最后进了一家挂着老京城炸酱面馆牌子的店。 “师哥！队长都定下来了，您看看，怎么调配人手啊？” 新组建的六队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演员，三里屯的园子，有栾芸博盯着，也不需要大改，归置一下就能开业，在此之前，得把演员名单给定下来。 “师哥，要不您把我要过去！” 李贺杰连忙说道，他没什么大的志向，就想跟在萧飞的身边，这次正好李芸东也过去。 “你不行。” 萧飞连想都没想就给拒绝了。 李贺杰闻言一怔：“为什么啊？以前新开的小剧场，不是都要从其他小园子里调人嘛，我怎么不能过去。” “你别说话！” 李芸东赶紧碰了李贺杰一下。 “你是五队压轴的，调谁也不能调你，你要是去了，贺伦那边怎么办？” 萧飞也跟着解释：“你哥说的对，你和谢师爷肯定不能动，我之前就跟小栾说好了，这次不从五队抽人。” 张贺伦那边刚稳定下来，这个时候要是调人的话，肯定会影响五队的上座率。 李贺杰听萧飞也这么说，心里不禁有些郁闷，可是也不敢再说什么。 “师哥，一队这边，您打算调谁？您只要说了，我肯定没问题。” 萧飞想了想：“李肯现在跟谁搭呢？” “刘哲！” 刘哲？ 听到这个名字，萧飞还觉得有点耳生，不过很快就想起来是谁了。 当初孙月带过来的，艺馨社的老班底，长得像机器猫一样，捧哏的功底很扎实。 可刚要说话，又听到栾芸博接着说：“不过，我听说，好像我师父打算把刘哲调给闫师哥了。” 闫芸海？ “史老师不是给闫芸海捧哏吗？怎么师叔又要给他换人了？” 史爱栋的捧哏水平，放在整个德芸社也能排的进去前五名，难道闫芸海连史爱栋都看不上？ 要知道，岳芸龙能说出来，还得多亏了史爱栋，严格来说，孙月都是捡了现成的。 当初要不是史爱栋家里有事，需要请长假，或许现在和岳芸龙搭档的还是他。 栾芸博满脸的嫌弃：“师哥，您是没听过我们这位闫师哥最近的活？” “怎么了？” 萧飞哪有时间关注闫芸海。 “您要是听过就明白了，这么跟您说，我学相声虽然没几年，可听相声却有年头了，老先生，新人的，听过的不少，可我就没听过口这么脏的。” 这下不光是萧飞，李芸东哥俩也不禁好奇。 听了栾芸博的解释，三个人才明白，他所说的口脏是怎么回事儿。 要是光说些屎尿屁的玩意儿，倒也没什么，当初岳芸龙也说过那些东西，可闫芸海不光说那些东西，还爱在台上说荤段子。 放在过去，那就是臭活。 旧社会的相声艺人为什么让人瞧不起，连下九流都算不上，就是因为荤段子，被人认为上不得台面。 德芸社经常被人说成三俗，可他们也从来不说那些东西，要问会吗？ 至少郭德强会，于清也会，萧飞当年也听过，会的更多，可谁愿意拿到台上去说？ 万没想到，闫芸海居然在台上玩的这么开，而且，他说的那些严格意义上来说，根本都不算臭活，全都是他在网上自己找来的荤段子。 “有些观众私底下都找过我，让我管管，可师哥您说，我怎么管？史老师也是因为实在受不了他，不愿意给他捧了，我师父这才想着给他换个捧哏的。” 史爱栋是个什么脾气，萧飞自然是了解的，最老实不过的一个人，不争不抢，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由打家里回来之后，因为岳芸龙已经有了新搭档，他就在湖广给新来的贺字科二期学员捧哏。 后来，郭德强要捧闫芸海，又把史爱栋给调到了天桥剧场，人家也是没有二话。 可是，这么个老实脾气都受不了了，萧飞虽然没听过，但是也能想象的出来，闫芸海的口已经脏到了什么程度。 萧飞听着，表情也渐渐变的严肃起来：“小栾，这件事你必须得管，咱们德芸社可刚恢复演出，要是因为这个再被人给举报了的话……” “师哥！我知道了，回头我就去找我师父。” 这件事只能郭德强来说。 “行！既然这样，你就把李肯和史老师给六队！” 既然史爱栋和闫芸海裂穴了，正好可以把史爱栋搭给李肯，他这盟兄弟在德芸社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的，趁着这个机会，他也想要推一推，捧一捧。 “其他的……” 萧飞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出来谁合适，尤其是贺字科二期和新来的玖字科，好些人他都不熟，谁的能耐怎么样，更是不了解。 “我待会儿去趟三庆园，找三木商量商量！” 二队这个月在三庆园演出，要说萧飞熟悉的人，基本上都在二队了。 第八百六十三章 哥俩分家，一人一半 萧飞和李芸东到三庆园的时候，下午场的演出早就开始了。 乔三木也得着了孔老三断胳膊断腿的消息，估计当时的心情和萧飞他们一样，都是哭笑不得。 下午场演出的压轴换成了烧饼、曹贺阳，萧飞过来的时候，俩人正在台上说着《洪洋洞》。 俩人这个活选的好，烧饼那种闹腾的表演风格，就适合说这种带着点儿伦理哏的段子。 “你是谁的儿子？” “我是我爸爸的儿子。” “把你过继给我两天，你可认可。” “我倒非常的认可啊！” 曹贺阳那吃了亏，还一脸得意的模样，引得台下观众大笑不止。 “师哥！您来啦！” 众人见着萧飞，纷纷起身。 萧飞虽然早就离开了老广德楼的团队，但是在这里，他依然还是最受人尊敬的存在，不为别的，就因为现在二队里的好些人，还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 大家伙虽然拜的是郭家门，可郭德强实在是太忙了，收了徒弟，根本没有多少时间教，甚至有些徒弟，平时想要见郭德强一面都不容易。 像贺字科的徒弟，基本上都是萧飞、李京、高锋三个人在教，对他们算是有半师之谊。 萧飞摆了摆手，跟着一起看了会儿，总的来说，烧饼的进步还是很大的，这小子刚来的那几年，什么都学不会，要说笨，跟岳芸龙都有的一拼了。 而且，还不如人家岳芸龙用工，岳芸龙虽然笨，但是却也知道，一旦离开了德芸社，他唯一的退路只能是回家种地，因此，他就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拼了命的想要在德芸社混出头。 烧饼呢？ 这小子是个混不吝，相较于后来的贺字科，玖字科，他算是非常幸运的了，能跟在郭德强身边学，还有那么多老先生可以请教。 可这货就是不用心，只要能偷一分钟的懒，他绝对不摸五十九秒的鱼。 每天都是得过且过的混日子，只有在逼得没办法了，才会用功。 后来到了广德楼之后，还是萧飞一点儿一点儿的调理，一点儿一点儿的教，现在算是有点模样了。 “师哥！老三怎么样啊？” 乔三木虽然之前和孔芸鹏闹过一点小矛盾，可毕竟在一起这么些年了，感情还是非常好的，听说他又受伤了…… 这个“又”字非常传神。 总之，心里也一直惦记着呢，只是当时接到消息的时候，三庆园这边马上就要安排演出，就没顾得上去医院探望。 萧飞来之前，乔三木还在给孔芸鹏打电话呢，结果连着打了好几个都没打通。 “没什么大事儿，他对象在医院照顾着呢！” “他对象？裴娜啊？” 呃？ “你怎么知道的？大东都不知道。” 乔三木笑了：“这还能瞒得住我，那姑娘有好几回来小剧场看演出，我当时就瞧出俩人关系不一般，昨天复演，那姑娘又来了，演出结束后，我说一块儿聚个餐，老三还说有事去不了，等他走的时候，我看见那姑娘上他的车了。” 嚯，够奸的啊！ 不过窥探人家的隐私，师弟，你有意思吗？ “有个事……算了，等你们演出结束之后再说！” 乔三木点点头，也没问萧飞是什么事。 台上的这一场马上就要结束了，他和潘芸亮也得抓紧时间准备。 下午场演出结束之后，萧飞就把乔三木和潘芸亮给叫到了一边，因为涉及到六队的事，也把李芸东这个六队的副队长给带上了。 四个人一起去外面找了个小饭馆。 萧飞先把孔芸鹏正式被任命为德芸六队副队长的事给说了。 乔三木早就有预感，只是毕竟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关系也一直很好，马上要分开了，还是有些不舍。 “老三现在伤着，六队暂时我负责，现在要紧的就是人手问题，小栾那边答应把李肯和史老师给我，你们这边，我打算要刘佳和冯兆祥。” 刘佳今天上午从老家回来了，到家之后，就直接去了三庆园。 “行啊！甭管要谁，师哥您只管开口，还有谁？” 萧飞听得一愣。 “贺伦的五队要走了你们这边两对搭子，我再要走刘佳和兆祥，你这边还剩下谁啊？” 萧飞只打算从三庆园要一对熟搭子，之所以特意过来一趟，那是因为还想再要两个玖字科的。 再多可就不行了，总不能为了成全六队，把乔三木和潘芸亮的二队给拆了啊。 “没事儿，老三这也算是多年的媳妇儿熬成婆了，好事儿，我和小潘也替他高兴，这样，老三怎么说也是从咱们老广德楼的队伍出去的，我们哥俩分家，怎么着也得一人一半，师哥，您不用替我们担心，您只要把贺兰和贺松这对搭子，还有贺翔给我留下就行，兆祥走了，我们这边的单口还得指望着贺翔呢。” 乔三木这么说，还真是出乎了萧飞的预料：“真这么大方啊？” “不大方点儿不行啊！您现在不要，回头老三也得找我来，二队多出点儿人也应该，熟人跟着过去，以后他也好带队。” 既然都这么说了，萧飞也就别客气了。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再把烧饼和小四，还有贺廉、小孟给我！” 刚才听了烧饼一段儿，虽然有进步，但是问题依然还是很多，另外曹贺阳的捧哏也有问题，经常性的在台上发呆。 逗哏的每一句话，捧哏的都得给托住了，不能逗哏的把包袱甩出去了，捧哏的只顾着傻笑，不知道翻。 就像以前的王文利，老先生师承名家，还是名门出身，可要说相声功底，真不怎么样。 萧飞印象最深的就是，当年在天桥剧场，郭德强和王文利说过一段《羊上树》，老郭说的卖力气，可王先生在台上，就跟听相声的一样，该笑的时候笑，可就是不知道捧。 曹贺阳要是这么下去可不行，烧饼在台上的风格本来就有点儿躁，他要是压不住可就彻底崴泥了。 至于侯贺廉和孟贺堂，他们俩在二队的机会不是很多，尤其是孟贺堂，到现在连个固定的搭档都没有。 乔三木听着，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师哥，贺廉现在跟贺翔搭档呢。” “他们俩不合适，贺廉太文气，贺翔跟他在一块儿，总得收着说，稍微放开一点儿，给观众的感觉就像个二流子似的，形象不好。” 对老广德楼的每一个师兄弟，萧飞都非常了解，谁是什么风格，谁适合什么样的搭档。 闫贺翔的特点就是进攻性捧哏，之前跟萧飞搭档的时候，他的攻击性也一点儿不见减弱，可是自打跟侯贺廉在一块儿之后，萧飞看过几场，他在台下都替闫贺翔憋得慌。 只因为侯贺廉实在是太文气了，风格也太稳当了，搭档如此，闫贺翔也只能收着点儿了。 把闫贺翔给侯贺廉，实在是有点儿浪费。 倒不是说侯贺廉的水平不行，他只要肯下苦功夫，将来文哏相声必定有他的一席之地，只是风格跟闫贺翔不搭。 “行，师哥，就按您说的办。” 乔三木一点儿没犹豫，直接答应了下来。 萧飞在心里也盘算开了，现在六队除了孔老三和李芸东，已经有了三对固定的搭档，剩下的侯贺廉和孟贺堂，他准备在玖字科里，给他们找两个合适的搭档。 然后再从玖字科里，选一对搭子，这样一来，也就差不多了。 “师哥！师哥！” 萧飞想着事，乔三木接连叫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 乔三木和潘芸亮对视了一眼，笑道：“师哥，我们哥俩都这么支持您的工作了，您是不是也帮我们哥俩一个忙啊！？” 嘿，这还要上回报了。 “行啊！要我帮什么忙，只管说。” 乔三木说道：“今个晚场，您把《九尾狐》给说完了！” 呃…… 萧飞实在是没想到，乔三木居然会提出这个要求，他现如今在广德楼四队那边帮着压场呢，昨天刚演了一场，今天就缺席？ “我和京叔如今在广德楼呢。” “师哥！二队这边我都舍出去六个人了，您还……” “行，行，应你了！” 萧飞可不想让乔三木再说下去了，弄得他好像过河拆桥一样。 只不过…… “您们怎么想起这个事来了！” 乔三木苦笑一声：“师哥，您不说，观众不找您，都找我们哥俩来了，昨天演出，好家伙的，演出都结束了，一大帮观众堵着不让走，非得让我们把《九尾狐》这段子给说了，可我们哪会啊！” 呵呵！ 萧飞听着，他都觉得自己害人不浅。 “行了，就今天晚上，开场，还有头三，我说两场单口，争取把《九尾狐》给说完，这样总行了！” 啥玩意儿？ 争取说完。 这要是说不完，明天观众还不得把三庆园给拆了啊！ “师哥，您行行好！” 乔三木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估计他是想说：师哥，求你当个人！ “我……尽量！” 第八百六十四章 就这？就这？ 当晚场演出开始，萧飞出现在三庆园舞台上的时候，台底下的观众都懵了，刚才进场的时候，他们就看到水牌子上什么都没写，还以为刚复演两天，太忙了没顾上。 结果，这边给他们准备了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萧飞重新回到二队了，而且还是开场，这意味着什么？ 熟悉老广德楼演出的观众都知道，萧飞开场，要么是带师弟，要么就是…… 今天他是一个出来的，也就是说，今单口。 “济公传！” “九尾狐！” “三国演义！” “封神榜！” 萧飞拿着醒木，刚要念定场诗，结果还没等他张嘴呢，台底下的观众就已经乱套了，把这两年他所欠下的债，挨个说了一遍。 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萧飞总说，有时间把欠下的债都给还上，有时间肯定会把所有没说完的都给补上，可说归说，做归做，到现在《济公传》还是没说完，《三国演义》那边，诸葛亮还在七星坛上冷风嗖呢。 至于其他的就更别说了，早就许给了观众，可一直到现在都没兑现过。 得了！ 今天还是先把《九尾狐》给说完了！ 剩下的…… 有的是机会，有的是时间。 刚刚萧飞已经给李京打过电话了，把他被扣在三庆园的事情说了一遍，李京也被逗得不行。 关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们要暂时带着德芸六队的事，李京倒是不怎么在意，他喜欢在小园子里说相声，虽然只是暂代，也能结结实实过把瘾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嘛！” 呃？ 萧飞居然道歉了？ 这是什么情况？ 观众们一愣，现场也安静了下来。 “难难难道德玄，不对知音不可谈，对了知音谈几句，不对知音枉费……” 啪！ “舌尖！” 观众们还没反应过来呢，萧飞的定场诗都给念完了。 “没跟上，早就说让你们加强学习了。” “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门儿也没有啊！” 萧飞呵呵笑着，看他那得意的模样，观众们又觉得牙龈发痒了。 “行了，难得来一次，咱们还是得捡着干的捞，光顾着跟你们聊天了，回头时间一到，我转身就走，你们又得不乐意。” 我们现在就不乐意呢！ 你都多长时间没来小园子里演出了。 对了，昨天在广德楼演了，只可惜，他们当中绝大多数的人都没看到。 今天本来想去广德楼买票的，结果还去晚了，连黄牛票都没捞着。 “刚才一上台，就听见底下不少观众在喊，有喊《济公传》的，也有喊《三国演义》的，跟您诸位说实话，我是真想把这些故事都给您说完啊，可是真没有时间，这样，咱们先等等，等我什么时候抽出空来，还得把时间给攒在一块儿，因为甭管是《济公传》，还是《三国演义》，少说也得一两个月才能说完，先等着。” 呵呵！ 我们等，心里有念想，顺便还能长寿呢！ “今个什么呢？我来的时候，也没打算说单口，都没打算在三庆园演，本来是找我师弟乔三木有点儿事商量，结果还让他给我扣下了，既然来了，那就说一段，可是说什么呢？” 乔三木站在上场门边上，看着萧飞，知道他这位师哥又在调戏观众了。 不禁有些眼热。 他在台上也曾学着萧飞那样去调戏观众，结果总是不得要领。 “我刚才想了好几个段子，可都说不完，我欠下的债已经够多了，要是再欠几个，我是真怕您堵着门打我，可小段的话，我说着又实在是不过瘾。” 你到底要闹哪样啊？ 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虽然我们也很喜欢和你聊天，但是，难得说个单口，能不能兑现你的承诺，捡着干的捞啊！ “九尾狐！” 这个时候，台下有位大姐突然喊了一嗓子，正是那个拿着本，专注刨萧飞定场诗数年之久的忠实观众。 她粉萧飞，更粉老广德楼，德芸社的演出队开始转场之后，她就跟着二队在五个小剧场来回的转，在德芸社的粉丝当中都是出了名的。 “好，咱们今天就接着说这段《九尾狐》。” 呃？ 真的假的啊！？ 观众看着萧飞，甚至都感觉台上这个人是假扮的了。 因为萧飞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观众要听什么，他就说什么？ 那…… 算了，还是老老实实的！ 提的要求过多，万一这小子犯了倔脾气，不说了怎么办？ 猪精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听过第一回的观众到现在还睡不踏实呢。 看到观众们的反应，萧飞也笑了：“那天在天桥剧场，说过一回《九尾狐》，这两天好些观众在微博给我留言，想要知道后面的故事，今天逮着机会，咱们说一回。” 呃…… 萧飞正说着，就看到有几位观众起身朝着他这边走了过来，随后直接上台，把萧飞都给吓了一跳。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 还没等萧飞反应过来，那几位观众人人掏出了一个p3放在了桌子上，随后下台回座。 萧飞顿时也是哭笑不得：“你们这样有意思吗？” 哈哈哈哈…… 萧飞说着，还把摆放凌乱的p3归置了一下，这是他的怪癖，最见不得的就是桌子上太乱。 “我这点儿好东西啊，都让你们给录下来发网上去了，版权费我是一分钱都没见着。” 哈哈哈哈…… “行！咱们正式开书，那天在天桥剧场说的，今天来的观众有听过的，有没听过的，咱们三言两语做一个小倒笔，把前面的故事给交代一遍，其实刚才上台之前，我还在想呢，是不是重说一遍。” “重说一遍！” “从头开始说！” 没听过前面故事的观众，立刻喊了起来，可有的人愿意，有的人不愿意啊！ 重新再说一遍，回头又说到那个猪精的地方结束了，晚上回家照样还是睡不着，凭什么啊？ 好不容易盼到萧飞大发慈悲，给他们填坑了，谁还愿意继续在坑里待着。 “接着往下说。” “对，接着往下说！” 萧飞笑着，等到观众们渐渐安静下来之后：“还是喊接着往下说的观众多，重新说一遍，也确实不合适，行了，别闹了，我都知道，那天在天桥剧场说的，你们早就给发网上去了，想听的到网上去找，咱们接着往下说。” 三言两语的把前面的故事给交代了一下，随后就说到了，老管家李忠智擒猪妖。 “李忠心里纳闷，那天在后门瞧见吃他儿子的妖精长得不这样啊？看着有驴那么大，甩着九条尾巴，今天怎么抓着一猪精？老天爷啊，流年不利啊，家里组团闹妖精。” “甭管怎么说，逮着了就好，赶紧回去，把家奴院工全都叫起来了，快起来，快起来，抓着妖精了。” “家奴院工一听，怎么个意思，怎么还有妖精啊？” “李忠把事情怎么着，怎么着的跟着大家伙说了一遍，总之就是，这个妖精迷惑咱们家的小公子，还吃了我的独生儿子。” “有家奴还说呢，我说怎么这些日子没瞧见您儿子呢，敢情让妖精给吃了，李管家，您节哀，万幸妖精抓着了，咱们给淘气报仇。” “一帮人呼呼啦啦的出来，离得老远就听见墙根儿底下有人喊，哎哟，可疼死我了，救命啊！” “这妖精怎么还喊救命呢？赶紧上前看看去，走到跟前，有人打着灯笼一照，哦！敢情不是妖精，家里的厨子。” 呃？ 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惦记了好几天的猪精，原来就是个厨子。 那我这两天惦记得失眠，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怎么回事儿呢？嗐，逮着的这个是妖精吗？不是，就是家里的厨子，这厨子手脚不干净，大半夜趁着没人偷厨房的东西，米面粮油，最后瞧见一个大猪头挺不错的，得着，可身上的东西太多，没地方搁，就给顶得脑袋上了，所以老李离远了看，两米多的大个子，大猪脑袋，走起路来，俩耳朵还呼扇呼扇的！” 就这？ 就这？ 就这让我们整整惦记了两天，你陪我们的养颜觉。 噫…… 萧飞心中暗笑，他也知道，顺口说的猪精把大家伙给折腾的够呛，也不搭茬儿，接着往下说。 第一次抓捕妖精失败，还差点儿费了厨子的一条腿，但家里闹妖精这事，不能看着不管。 “当年雷老爷去世的时候，可是亲手把小公子雷信交给了李忠，老李想了，无论如何，我也得把这个妖精给除了，不然的话，我对不起老主人。” 李忠也当真头铁，安排陷阱没抓住妖精，干脆要带着家奴院工跟妖精硬碰硬，为了鼓舞士气，转天晚上安排酒菜，请家奴院工们大吃大喝了一顿。 等吃完了，就在后门这边埋伏起来，等着妖精来。 夜半三惊，就见一股子黑烟伴着旋风，妖精真的来了，可是…… “太好看了！” 台下的观众看着萧飞那一副痴痴的模样，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第八百六十五章 你也在这儿啊？ “您想啊，她是个妖精，最擅长的就是迷惑人，真要是变成我师弟乔三木那模样，谁还能喜欢上？” 上场门这边的乔三木无辜躺枪，却也无可奈何，自家的模样确实……有点儿磕碜。 “老李一看，这哪行啊，列位，老员外在世的时候，可对咱们不薄，咱们得对得起人家，来啊！给我打妖精。” “连喊了三声，没有人拾茬儿，老李急了，奔着一个家奴就过去了，这位手里端着一杆火铳，老李伸手就要抢，那意思你不打我打。” “可那位不敢了，往后一躲，不许你伤害她！” 呃…… 这怎么还替妖精说上话了。 哈哈哈哈…… 妖精将众人戏耍了一番，又进屋与小公子雷信私会去了，第二次打妖精计划，再度失败。 “老李愁的是没法没法的，那些位也都臊眉耷眼的，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结果愣是一点儿忙都没帮上，还不让老李伤害妖精。” “列位，没有你们这样的啊，好酒好菜管够，真到节骨眼上，你们一个个的……” “大管家，这时候有一位说话了，谁啊？偷猪头的厨子，您这样不行，终归咱们都是凡夫俗子，她是妖精，咱们能打得过人家吗？”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妖精把咱们的小公子给害了不成？” “厨子说了，咱们不成，可是有的人行啊，您也是糊涂了，临安城里有的是惯会降妖捉怪的法师啊，咱们请一位高人来。” “哦，对，对，对，你不提我还给忘了，那么，你有认识的吗？” “您还别说，我真认识一位，就在临安城纯阳宫里，有一位梁老道，听人说，他是吕祖爷的徒弟，降妖捉怪是一把好手，咱们把他请来，对付个把妖精不叫事。” “那么说，吕祖爷是谁呢？您有看过《八仙过海》的都知道，八位神仙，其中能耐最大的就是这位吕纯阳，吕洞宾，他的徒弟，那还能错的了，请去！” 老管家李忠也当真是瞎了心了，请来这位自称是吕纯阳徒弟的梁老道任嘛不会，能吃能喝的就是个饭桶。 “好家伙的，七个碟子，八个碗，烧黄二酒摆上了，就见这位梁老道跟疯了一样，趴在桌子上这通吃啊，到最后，那四喜丸子都咽不下去了，就在嗓子眼儿这卡着。” “那么说，梁老道真是吕洞宾的徒弟吗？列位，还真是，想当年，吕祖爷降世临凡，度化有缘之人，就来到了临安，打扮成一个疯乞丐，住在了纯阳宫里，别人谁也不认识他，就当他是个疯子，唯独梁老道，他也是外来的，别看不着调，还是个好心眼儿，每天都是他照顾着吕祖爷，有吃的分给吕祖爷，有酒也让给吕祖爷喝。” “当然，他也不是单纯的就是发善心，因为他来的时候不长，又好吃懒做，观里的老道都腻歪他，他想着，把吕祖爷照顾好了，等有一天打起来，也能有个帮手，他是这么想的！” “有一天，俩人正在墙根儿底下晒太阳呢，吕纯阳突然就跟梁老道说，你对我这么好，要不我收你当徒弟！” “哪有这么不会说话的，人家照顾着他，他还要占人家便宜，梁老道也没当回事儿，顺口搭音，行，我拜你为师，我算你徒弟。” “那你给我磕三个头，我就收你了。” “梁老道以为是开玩笑，他本身也没皮没脸，跪地上就给吕祖爷磕了三个头，叫了声师父。” “刚说完，就见吕祖爷腾空而起，模样也变了，仙风道骨，大罗金仙，指着梁老道说了句，好，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徒弟了。可他什么都没教。” 呃？ 哈哈哈哈…… 说的这么热闹，梁老道还是个废物点心啊！ “老李他们不知道梁老道是怎么回事儿，看着仙风道骨的，就说太能吃，也不算毛病，等梁老道吃完了，喝完了，老李上前，梁道爷，您吃好啦？” “吃好了，吃好了，你们家厨子手艺不错。” “既然吃好了，您是不是得干点儿正事了。” “梁老道一听，什么正事？” “降妖捉怪啊！” “降妖捉怪，谁啊？我？” “多新鲜啊！” “我还以为你请我来，就是为了吃饭呢！” “老李一听，差点儿没给气死，我跟你有这么大的交情吗？梁道爷，您别开玩笑，我们家可全都指望着您呢！” “梁老道琢磨琢磨，这会儿要说走，估计得让人给打死，那就去呗，降妖捉怪，也看过别的老道怎么弄，画符咒，念咒语什么的，跟着人家也学了点儿。” “他以为降妖捉怪简单，可从来没试过，提着宝剑，大模大样的就奔后院了，刚到后院，就见楼梯上站着一个小媳妇儿，这个漂亮啊！” “老李，这……这怎么回事儿？” “老李急了，还怎么回事儿呢，梁道爷，这就是妖精，您快上。” “说着一把将梁老道给推过去了，站在楼梯底下，跟妖精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嗐！” 萧飞说着，还学梁老道的样子，对着妖精打了个招呼。 噗…… 正在期待一场恶战的观众，全都笑喷了。 “老李在后面看着，给臊得啊，这什么玩意儿啊，看见妖精不说作法，还对着妖精，嗐……哎呀，梁道爷，您快显神通。” “梁老道也有点儿尴尬，你别着急，我先问问她，说完回头看着妖精，大姐，走错了，一准儿是走错了，那什么，走，我来了你还不走。” “妖精心里也纳闷，哪来这么一位啊？看着仙风道骨的，上来就嗐……由打楼梯上可就下来了，走到梁老道跟前，抡圆了一个大嘴巴，啪……抽得梁老道原地转了三圈儿，牙都掉了，站稳了人都懵了，你……你打的是我啊？都给打傻了。” “妖精这个气啊，原本以为哪来的高人，谁知道就是这么一个货，紧跟着拳头巴掌二踢脚，对着梁老道就是一通招呼，打完了之后，看看老李，妖精也没说话，转身进屋去了。” 梁老道被臭揍了一顿，老李扶着回去，刚到厨房又嚷嚷着让厨子炒菜，敢情被打饿了。 “梁道爷，您是心真宽，合着您来了就是为了让妖精打一顿？” “这不挺好的嘛，妖精来了，我就去，她打累了，咱们就回来。” “什么玩意儿？这就是您的办法啊？” “正说着呢，由打外面一个家奴跑进来了，刚才回来的时候，老李特意留了一个人在那边盯着，这会儿人回来了，跌跌撞撞的进了屋，咕咚就栽那儿了，大管家，快去瞧瞧，院子里来了一百多妖精！” 啪！ 说到这里，萧飞一摔醒木，转身下场。 嘿！ 别走啊！ 这就说完了啊！？ 我们等了两天，好不容易把“猪精”这个闷儿破了，你又给我们弄出来一百多妖精，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谁知道你下回什么时候，再说这个故事啊！ “回来，接着说！” “不许走，接着说啊！” 萧飞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这一段说完，也不告诉观众待会儿还有，先让大家伙在坑里待一会儿！ 只是这下可就难为了正准备接萧飞场的李贺彪和高贺彩，等报幕的都下去了，观众还在闹腾，俩人都不知道该不该上台了，最后还是在乔三木的催促下，硬着头皮上去了。 “师父！” 萧飞接过刘佳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润润嗓子。 “家里的事都办完了。” “都办好了，劳您惦记着！” 萧飞点点头，没再说话，专心听着李贺彪和高贺彩的段子。 “师哥！” 正听着呢，有人凑到了萧飞身旁，转头一看，师哥高个子的青年，俩小眼睛，满脸笑容灿烂的。 “张建宇！” 萧飞想了一下，才记起这个人是谁，那次他替高锋去传习社上课，在课堂上问他什么时候才能登台演出的，就是这个张建宇。 后来在联兴茶社，他还看过张建宇表演的相声，总体来说还算可以，就是有点儿闹腾。 “你也给分到二队了？” “是，师哥，那什么，我师父给我取了艺名，叫张玖楠。” 萧飞听了，笑着点点头：“挺好的，以后好好学能耐，争取早点儿登台演出。” 玖字科的学员，虽然分下来了，可一直没正式登台，再加上前段时间，德芸社遇到事，停业整顿了一个月，期间还跑了几位，能留下来的，实属难得。 萧飞鼓励了一句，也就没再说话，可张玖楠却没走，站在萧飞身侧，抓耳挠腮的，也不知道在急什么。 呃？ “你还有别的事？” 站在这边，不好好的看着师哥们的演出，跟着人家学能耐，这是干什么呢？ 听萧飞的语气就知道，他有点儿不满意了。 张玖楠也被吓了一跳，连忙小声说道：“师哥，我……刚才乔师哥问我们几个玖字科的师兄弟，有没有愿意去六队的，我……我想去，您能要我吗？” 萧飞听了没说话，转头朝着乔三木看了过去。 几个意思？ 真不打算过了啊！ 第八百六十六章 能说完 算上侯贺廉和孟贺堂，二队这边已经给了六个演员了，萧飞本来想着玖字科的就从其他队里调，没想到乔三木这么敞亮。 “三木！人都给我了，你这边怎么办？” 乔三木闻言，忙道：“师哥，二队这边您不用担心，人手还够呢。” 二队的人确实不少，事实上应该说，德芸社每一支演出队的人手都富余，之前贺字科二期的学员分下来之后，好些人的演出机会就不多，所以才让张贺伦带了一支队伍去张一元。 现在玖字科的也从传习社毕业了，分到各支演出队的时间也不短了，可到现在还没正式登场呢。 别说玖字科的学员着急，就是每支演出队的队长心里也火急火燎的，总不能每天就让人家擦桌子搬板凳，打扫卫生啊！ 乔三木对六队大力支援，其实也不光是为了支持萧飞，还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将二队的演员分流，让出去一部分，他才好重新调配演出的人手，不至于让新来的玖字科被压得时间太长了。 此前德芸社被禁演的时候，为什么有那么多玖字科的选择退出，除了担心德芸社完蛋之外，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在德芸社他们看不到希望。 哥俩小声嘀咕了两句，萧飞也明白了乔三木的想法。 “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张玖楠我就带走了，不过其他的玖字科，我就不在你这边挑了。” 乔三木有难处，其他演出队恐怕也不轻松，还是得从其他演出队也挑上几个，帮着他们缓解一下压力。 萧飞这话一说，站在一旁的玖字科学员全都后悔的不得了，早知道这样，他们也去找萧飞了。 现在白白便宜了张玖楠。 他们接触萧飞的机会虽然不多，可是却也都听说过，萧飞对待师兄弟虽然严厉，但也是真的用心调教，看看最早来的贺字科师哥们就知道了，现在开始冒头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老广德楼出身。 张玖楠能跟在萧飞的身边，这得是多大的造化啊！ 只可惜，他们因为犹豫给错过了。 得了大便宜的张玖楠，自然是喜不自胜，连连对萧飞表示感谢。 “师哥，往后还得仰仗您多照应了！” 萧飞笑着点了下头，心里已经在盘算等六队正式搭起来之后，要怎么调教这个小子了。 能耐学的确实不错，可就是人有点儿油滑。 这不算什么大毛病，但是，如果再过几年，性子还是踏实不下来的话，萧飞还真怕他惹祸。 所以得从现在开始帮着他板正过来。 张玖楠可不知道，自己已经上了萧飞的小本子，还在一边自顾着高兴呢。 舞台上，李贺彪和高贺彩这场活最终还是规规矩矩的使下来了，只是当两个人下了台之后，浑身上下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师哥！我往后要是再接您的场子，我就是这个。” 李贺彪说着，还抬手比划了一个小王八。 刚才这场活说的，他和高贺彩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没能把观众的情绪压下来，人家都惦记着萧飞的单口，根本没有人愿意听他们说什么。 接下来登场的是烧饼和曹贺阳，相对来说，这俩人就要比李贺彪他们聪明多了，上台就开始拿着萧飞砸挂，引得观众同仇敌忾，注意力也慢慢的集中在了他们的身上，随后抓紧入活，二十分钟把活使下来，圆满完成任务。 随后，又该轮到萧飞了。 “接下来请您欣赏单口相声《九尾狐》，表演者萧飞！” 琪琪报完幕，转身下台，底下的观众可就炸开锅了。 萧飞今天居然演两场，说的还是《九尾狐》，这…… 你突然这么宠我们，我们有点儿不适应。 那么是不是说，今天这段《九尾狐》能说完啊！ 正琢磨着呢，就见萧飞上台了，往舞台中间一站，抄起桌子上的醒木。 “大将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风吹鼍鼓山河动，电闪旌旗日月高。天上麒麟原有种，穴中蝼蚁岂能逃。太平待诏归来日，朕与先生……” 啪！ “解战袍！” 这一次，观众们都跟上了，喊完之后，自发的叫好，一如当初在广德楼的模样。 “好……” 萧飞也高兴，他只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如果时间上宽裕的话，他也愿意来小园子演出。 站在大剧场的舞台上，跟观众离得太远，说着都觉得没意思，观众们想搭茬儿，他在台上都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演员和观众之间的互动，几乎没有。 还是小园子好，面对面的说，面对面的听，可以根据观众的不同反应，适时的调整自己的节奏。 “都听出好来了？那我就下去了。” 萧飞说着，作势就要走。 你敢！ 萧飞哈哈一笑，收拾着桌子上的扇子、醒木、手绢，还有……p3。 “刚才咱们东北来的宝岛籍主持人也说了，这一场，咱们还是接着说《九尾狐》，我也知道，挖的坑太多，要是不给您填上几个，我这心里也实在是过意不去，演出开始之前，我就跟师兄弟们商量，要不今天干脆把这个故事给说完了。” “好……”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这样，咱们看时间，后面还有好几场节目呢，也不能把时间让我一个人都给占了，咱们说着看，要是能说完，尽量说完，要是说不完……” “我们就弄死你！” 那个大姐突然大喊了一嗓子。 嚯…… 萧飞听着都吓了一跳：“大姐，咱们不至于啊！别闹了，都别闹了，咱们得赶紧开始。” 听到萧飞这么说，谁还敢分散注意力啊。 看到没有，这就是技巧了。 “刚才咱们说到了，临安城里有这么一位梁老道，道法高深，惯会降妖捉怪，还是吕纯阳吕祖爷的徒弟，可收他的时候，吕祖爷大概其是给忘了，临走什么都没教。” “雷家闹妖精，大管家李忠听说有这么一位，亲自登门来请，到了家之后，连吃带喝，等到该他降妖捉怪的时候，完了，什么都不会，降什么妖，捉什么怪，看见妖精，还嗐……” 哈哈哈哈…… “妖精都腻歪了，梁老道跟妖精这儿胡说八道，让妖精这通打啊，拳头巴掌二踢脚，打得鼻青脸肿，挨完打，还跟李忠显摆，瞧见没有，也就是我，换成别人，挨不住这么多下，把李忠给气得啊，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正说着呢，有盯梢的家人来报，大管家，可了不得了，您快去看看，后院来了一百多妖精。” “刚才咱们就说到这儿，李忠一听，怎么着？来了一百多妖精，赶紧转头去看梁老道，梁道爷，您看……” “梁老道听了，不要紧的，我去，刚才我是给妖精一个台阶下，她要是懂事的也就走了，既然一点儿面子都不给，这回我也不跟她客气了。” “李忠一听高兴了，罢了，还得是人家吕祖爷的徒弟，得嘞，搀扶着梁老道起来，捧着宝剑，二人又二次来到了后院，刚一进来，好家伙的，李忠都傻了。” “密密麻麻一百多妖精，关键是还都长得一模一样。” “哪来的呢？过去不是有这么句话嘛，秦桧还有仨相好的，妖精也有朋友，她本身呢，是真心爱慕小公子雷信，结果，三番两次的有人要坏她的好事，刚才还请那么一位来，妖精也生气了，既然你找帮手，我也找，到底要看看谁的能耐大，撒出信儿去，没一会儿就来了一百多位。” “这九尾狐呢，修炼已经九千年了，按照现在的说法，那也得是行业里的老前辈，德艺双馨的老妖精！” 哈哈哈哈…… 我们都听出来你是在讽刺挖苦谁，可我们就是不说。 “妖精们全来了，这九尾狐就说了，你们啊，全都变成我这模样，待会儿有人过来，咱们逗逗他。” “这才有了两人进来之后，看到的这一幕，老李揉了半天眼睛，心里还说呢，哎呀，这岁数是大了，怎么还重影了呢！” “梁道爷，您看这怎么办？” “梁老道也没说话，整了整道冠，理了理法袍，迈步就往妖精堆儿里走，老李在后面看着直挑大拇哥，还得说是人家啊！果然是吕祖爷的徒弟，有本事。” “梁老道走到妖精当中，直接就趴地上了，蜷着身子，护住了太阳穴，赶紧的啊，快点儿打，打完我还得吃饭去呢。” 就这个啊！？ 不光故事中的老李，现场的观众也都傻了啊！ “妖精们一见，那就……打呗，噼里啪啦的这通打啊，有打累了的，换别的妖精过来打，有实在挨不上的，还跟前面的对付，二姐，您歇会儿，我打两下子。” “打来打去，梁老道忍不了了，挨打他也疼啊，这一疼不要紧，骂开街了，骂的这个脏啊，您诸位就想去，要多脏有多脏，妖精都听不下去了，要不咱们走！” “呼啦超，妖精们全都走了，老李臊的直捂脸，哎呀，我这是请来一什么玩意儿，臭下三滥啊！” 哈哈哈哈…… 萧飞在台上说得过瘾，观众们在台下听得也开心。 正热闹着呢，上场门这边，刘佳找上了乔三木。 “师叔！栾师叔打电话过来找我师父。” 乔三木听了也没在意，拿过萧飞的电话，直接接通：“喂，小栾，什么事啊？” 听着听着，乔三木的脸色突然就变了。 第八百六十七章 退出 “眼见妖精化作了一团火光，直冲法台之上，吕祖爷的画像而去，将画像卷起来，到了半空中，几下就给撕了一个粉粉碎。” “再抬头观瞧，见妖精悬在半空中，打量着底下的老李，还有梁老道，尔等凡夫俗子，不识得你家姑奶奶的厉害，别说是张画像，就算是吕纯阳真身在此，他也不能拿姑奶奶怎么样。” 梁老道那天骂走了妖精之后，被李忠逼着另想办法，转过天就纠集了一大帮流氓到了雷家。 按照他那单纯的想法，妖精怕骂街，只要一骂街就走，他喊来这么多流氓，打算齐心合力把妖精给气走了。 结果妖精得知以后，托梦给县太爷，告诉他雷家有好几百地痞流氓，县太爷半信半疑，结果带人到雷家就给一网打尽了。 一计不成，梁老道又生一计。 他大概其也知道了歪门邪道不成，就跑回了纯阳宫，喊来了十二个老道帮忙，打算合力擒拿妖魔。 只可惜，他们这次遇上的是个修炼了九千年的妖精，论法力根本就斗不过人家，还没等开始呢，就被狐狸精从法台上踹了下来，更是撕毁了吕洞宾的画像。 “老李一见，满眼含泪，咕咚就跪地上了，吕祖爷，清平世界，朗朗乾坤，难道您就眼睁睁的看着妖魔为祸人间，不管不问吗？” “话音刚落，就见天边飘来了一朵七彩祥云，紧跟着金光万道，有人喊了声：吕纯阳，在此！” 吕洞宾真的降世临凡了。 刚才因为九尾狐为非作歹，心情也跟着紧张的观众们，这会儿顿时松了口气。 八仙之首的吕洞宾到了，还能任由妖精猖狂。 “吕洞宾落在地上，朝妖精看了一眼，妖孽，你好大的胆。接着又找他的徒弟，徒儿，你在哪厢。” “梁老道一听是自个师父到了，赶紧从供桌地下钻出来了。师父，我在这儿呢，厨子呢，赶紧炒菜，炒菜，我师父到了！” 这都什么时候，居然还惦记着吃呢！ “吕洞宾一听这话，悄悄的就把身子给侧过去了，神仙也嫌丢人。” “老李见着是真神仙到了，赶紧上前，跪倒在吕祖爷的面前，吕祖爷，您大慈大悲，快降妖捉怪，救救我们全家！” “吕洞宾干什么来的啊，就是要降服妖魔，把老李搀扶起来，安慰了两句，老李心里还委屈呢，这些天，他们家可是给折腾的够呛，这都什么啊，先来了一饿咯，干什么都不行，吃饭第一名，接着又是好几百流氓，又是十二个老道，吕祖爷，您徒弟……” “吕洞宾脸上也是变颜变色的，啊，那什么，我跟他也不熟，不熟！” 哈哈哈哈…… 看到萧飞模仿着吕洞宾的窘态，观众们也是一阵大笑。 当初萧飞在说《西游记》的时候，就喜欢将各路神仙，佛爷刻画的跟普通人类似，现在又说起吕洞宾，还是如此。 吕洞宾一到，妖精也没辙了，一仙一妖斗了半晌，最终还是吕洞宾技高一筹，使了把穿心锁，将妖怪拿到了跟前。 原想着斩妖除魔，可掐指一算，这个妖精命不该绝，日后还有用她的地方，便提剑将她的八条尾巴给斩了去。 “你日后要好自为之，说完，就把妖精给放了，妖精拜了三拜，一转身消失不见，等后来，因为这个狐狸精实在是太喜欢小公子雷信了，弃了修行，转世投胎，变换人身，又嫁给了丧妻的雷信做填房，还将雷信的儿子雷鸣抚养成人，后来雷鸣拜了济公长老为师，狐狸精呢，在济公五云洞降服五云老祖的时候，引天雷勾地火，帮了济公，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咱们今天这个故事不涉及。” 不涉及，你还说那些干嘛啊？ 就为了故意馋我们？ 还是说，你不知道已经在《济公传》这部书上挖了多少坑，现在说个《九尾狐》，还顺手挖两个过过瘾。 这人不能缺德成这样！ 你挖这么多坑，天天让我们惦记着，却始终不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继续说《济公传》。 唉…… 这下晚上回家又得睡不着觉了。 萧飞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还在继续往下说，今天务必要将这段《九尾狐》给说完了，要不然欠下的债太多，过些日子，他都容易给忘了。 吕洞宾降服了九尾狐，又治好了小公子雷信，功成身退，正要走，梁老道从外面跑了过来。 “师父，饭好了！” “吕洞宾给臊的啊，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也不说话，脚架祥云，飘然而去。” “吕洞宾走了，梁老道这回可逮着机会了，这通吹啊，瞧见没有，要是没有我把我师父请来，你们家这个事，今天肯定完不了，拉着老李，摆开算盘珠就要算账，请十二个小老道花了多少钱，黄表纸画符又是多少钱，算到最后说了，你得给200两纹银。” “老李一听，您之前不是说100两吗？200两又是打哪来的。” “我师父不算钱啊？我师父轻易可不出来，都得是我，我请下来的。” “老李心想，200两银子也不多，只要能把家里这件事给料理了，花多少钱都行啊！这样，您也看见了，这一通闹的，我们家都乱成这样了，得归置归置，您明天再来拿钱。” “好！转过天来，老李把钱准备好了，就在家里等着梁老道，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就让人出去迎迎，人刚出去没多久，一路小跑就回来了。” “大管家，您快去看看。” “怎么了？” “跟着出去一看，好家伙的，梁老道走路没留神，一脚就踩着老李之前放墙根底下那大夹子上了，赶紧的，赶紧的，老李让人把梁老道救下来，送上200两银子。” “得嘞，这钱您拿着，我们家还得谢谢您！” “梁老道接过来，放手上一掂，你给的是多少？” “按您说的，纹银200两。” “不成，你得给250两。” “为什么呢？” “我这腿白让你夹了啊！” 啪！ 故事说完，萧飞鞠躬下台，身后依旧是叫好声不断。 甭管是不是又被萧飞趁机挖坑，总归《九尾狐》这个段子，算是说完了，也了了大家伙的一桩心事。 刚下台，萧飞就被乔三木给拉到了一边。 “怎么了？” “师哥！刚才小栾来电话了。” 呃？ “他有什么事啊？” 这个时间，所有的小剧场都在演出，栾芸博来电话，该不会又遇上什么事了。 “小栾说，张贺文刚才在微博发文，说是要退出德芸社。” 萧飞听得一愣：“确认过了？” 乔三木点了下头：“确认了，刚才我也上网看了一下，他确实发文退出了！” 萧飞顿时皱起了眉，虽然早就有预感，但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之前，郭德强还说要减少张贺文的场次作为警告呢，结果现在才复演的第二天，人家直接不跟你玩儿了。 “他是怎么说的？” “也没说别的，就是发了条声明，宣布从今天开始退出德芸社，然后就没了。” 也没感谢一下郭德强的师恩，走得够干脆的啊！ “行了，你先准备演出，我给小栾打个电话。” 萧飞说完，拍了下乔三木的肩膀，便去了后台休息室，刚进屋就拨通了栾芸博的号码。 “喂，师哥！” “刚演完，到底怎么回事儿？” 栾芸博跟萧飞说了一遍，原来最先发现不对劲儿的是张贺伦，张鹤文如今在他的五队，今天下午演出的时候，张鹤文就没到，他给打了电话，那边直接关机了，等到晚场的时候，还是没见着人，张贺伦顿时觉得要出事。 可联系不到人，张贺伦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也是突然想起了上网看看张鹤文的微博，结果还真看到了那篇退社声明。 随后就给栾芸博打了电话。 “就是这么个事，一点儿征兆都没有，人家颠儿了。” 栾芸博说起这件事，听他的语气似乎也没觉得怎么样，何芸金出走这种事都经历过了，走一个张贺文，还不至于对德芸社伤筋动骨。 萧飞早有预料，也并不觉得惊讶：“只是，你师父那边怕是又有的烦了。” 现在德芸社的关注度，在娱乐圈绝对算是拔头份的，这边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立刻就会有大批的媒体扑过来。 “这也没辙，我师父那边，我已经打电话给海叔了。” 萧飞听了，也没再说什么，这种事也只能希望郭德强自己想开点儿。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人家觉得德芸社非良木，郭德强非良主，非要走的话，谁也拦不住。 “小栾，发文回应一下，祝他在外面……一切都好！” 对张贺文，萧飞以前并不算熟悉，印象当中挺腼腆的一个青年，捧哏的火候不错，郭德强平时还曾跟萧飞提过两次，甚至动过让张贺文给萧飞捧哏的念头。 说起来，张贺文的风格和李京还真有点儿像。 只是…… 可惜了！ 第八百六十八章 我没对不起过任何人 “我也是刚听说的。” 郭德强看上去非常平静，可心里翻起了多大的波澜，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上午去过医院之后，郭德强就带着汪海一起来了天津，之前停播的那档节目《今夜有戏》，在德芸社全面复演之后，天津卫视也主动联系上了汪海。 虽说对方的行为有点儿不地道，毕竟当初郭德强是为了能和家乡的电视台合作，才推掉了京台的节目，从而有了嫌隙。 可是，在德芸社出事之后，天津台这边立刻将《今夜有戏》给停播了，实在是不近人情。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 当时的德芸社风雨飘摇，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多方势力联合打压，谁也不相信德芸社还能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天津台的做法，也不过是明哲保身，尽快和德芸社撇清关系罢了。 再说了，又不是他们一家，不是还有辽宁台嘛！ 郭德强在那边同样有一档综艺节目，在德芸社出事后，立刻就下马了。 现在天津台想要重新合作，郭德强也没拒绝，为了表示诚意，直接带着汪海过来了。 谈的都挺好，吃过晚饭，直接就录了一期，嘉宾人家都给找好了。 刚刚录完节目，回到休息室，郭德强便从汪海那里得知了，张贺文退出德芸社的事。 随后，便有记者围了过来。 已经经历过何芸金退社，郭德强现在倒是不至于被同样的事情二度打击，只是，心里依旧难过。 对张贺文，郭德强还是非常看重的，挺有灵气的一个孩子，在台上的时候有股子稳当劲儿，台风也好。 像张贺文这样有潜力的徒弟，郭德强本来是准备要大力培养的。 可是，在德芸社面临困难的时候，连绝大多数刚从传习社毕业的玖字科学员，都选择了和公司重新签订合同，表示对师父的支持，可张贺文却拒绝了。 这让郭德强的心里满是失望，所以才作出了要减少张贺文演出场次的决定，他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警告一下。 结果，万万没想到，人家直接发了篇声明，直接退社了。 “因为什么要走，我也说不好，他之前也没和我聊过，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觉得在德芸社受了委屈，突然就宣布要走了，走就走，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从当初徐老师和王先生走的时候，我就说过，德芸社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来去自由，愿意留下，我欢迎，想要离开，我也不勉强。” 听郭德强的语气，他似乎是真的看开了，只有熟悉他性格的人才能知道，每一个徒弟离开，对他而言，都像是在心口窝扎了一把小刀子。 张贺文在德芸社名声不显，但毕竟也是郭德强贺字科头一期的徒弟，师徒相处这么些年，哪能一点儿敢情都没有。 “郭老师，张贺文的离开，您觉得是不是受了何芸金的影响呢？” 听到记者提起何芸金，郭德强的心里更加难受。 虽然何芸金在离开之后，一系列的小动作，让他很伤心，但不管怎么说，何芸金都是他门下的大弟子，对于何芸金，郭德强的感情和对其他的徒弟肯定不一样。 “这个我就不知道，我建议你们还是去问问张贺文，为什么要走，受了谁的影响，他自己最清楚，我不方便说什么。” 显然，郭德强是回避了这个问题。 可是让他怎么说呢？ 说到最后，再把何芸金给牵扯进来，事情只会变得更麻烦。 在经过了之前的事情之后，郭德强现在也能管得住自己的嘴了，他彻底明白，就算他不参与公司的管理，可只要他还是德芸社的班主，他的一言一行，都会对德芸社造成影响。 有好的，自然也有坏的！ “还是祝愿他一切都好，到底师徒一场，他现在离开了德芸社，去外面发展，我愿意他好，愿意他一切顺利。” 张贺文只是宣布退出了德芸社，人家又没说要断绝和郭德强的师徒关系，郭德强自然也不能对着媒体说要清门的话。 徒弟离开德芸社就要清门，那还不得乱套了啊！ 再者说，还有何芸金呢！ 甭管郭德强说了什么，他对何芸金的感情是实打实的，只要何芸金别做出悖逆人伦的事，在他的心里，始终都是认这个徒弟的。 在天桥剧场的休息室里，张贴着一张德芸社的家谱，一直到现在，郭德强门下的大徒弟，依然还是何芸金和闫芸海并列。 如果郭德强要将张贺文清门，那么何芸金怎么办？ 是不是也要一起清门？ 唉…… 他心里还是舍不得。 接着记者又问起了，接连有弟子宣布退出，是不是因为待遇问题，一直到现在徐德谅和王文利还在拿着这个说事儿，话里话外的都是郭德强在利益分配上，亏待了他们。 “我只能告诉你，我没对不起过任何一个德芸社的演员，在德芸社演出，所有演员按照规定都是要定级的，现在分为甲乙丙丁，根据公司的定级，再结合演出场次，给演员们发工资，具体多少，我不方便透露，我只能说，绝对比在外面哪个公司，工厂上班的普通员工要强得多。” 关于德芸社演员的收入，其实只要记者稍微细点儿心，不用问，自己分析都能分析出来。 比如于清，原先就住在朝阳一个老居民区的两居室，现在，人家能有钱在密云包好几十亩地养动物。 当然了，于清赚的多是理所当然的，而且，于清自己也透露过，他除了在德芸社赚一分钱之外，萧飞还帮他做投资理财呢。 那就看看同样是郭家门弟子的收入来看，栾芸博能在二环边上买得起婚房，前段时间孔芸鹏也买了新房。 现如今京城的房价都已经飙到什么样了？ 除非京城土着，家里有祖辈传下来的房产，外地人来京城，想要买一套房，那根本不是一般家庭能负担起的。 稍微好一点儿的地段，现在均价都好几万，而且还是有价无市，想要买的话，一平米至少得溢价两三万。 连房产都能置办得起，德芸社的演员收入可能低得了吗？ “而且，我之前说过，相声演员开多少份儿钱，得让艺压着钱，不能让钱压着艺，可是，德芸社的每一个演员，我都是让钱压着艺走，这样还不行吗？” 郭德强的态度非常明确，我给的非但不少，而且比每一个演员应得的都要高。 说我在利益分配上不公的人，全都是丧良心。 “走也好，留也罢，我始终都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好聚好散，君子绝交，不出恶言，最后弄得两下难堪，实在是没有必要，好了，咱们今天就到这儿！” 郭德强说完起身，等候在一旁的汪海连忙上前，替他挡开了还在提问的记者，两个人离开了天津台的办公大楼。 刚上车，郭德强就绷不住了，花了好几个小时录制节目，完成工作后，得知自家的徒弟又跑了一个。 身体累，心更累。 “大哥，您……没事儿？” 汪海瞧出郭德强有点儿不对劲，也不禁担心。 “我能有什么事？” 郭德强想笑，但是嘴角牵动了半晌，也没能笑得出来。 “翅膀硬了，都想要出去飞，我还能把他们的翅膀给撅折了？” 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在琢磨着，他到底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让徒弟们都想着要离开啊？ 现在只有何芸金和张贺文，但是，郭德强知道，未来肯定还会有。 没学会飞之前，人人都想在他的羽翼下面遮风挡雨，可等到一个个成名之后，心里想要展翅翱翔的心思注定压不住，到了那个时候，怕是会扑棱棱的一个接着一个离开。 “大哥，您也别想的太多，张贺文之前就不打算签合同，心思早就明了，离开是迟早的事。” “那小伟呢！？” 郭德强这话问出来，汪海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曹芸伟会怎么样？ 汪海心里有数，栾芸博曾和他聊过，萧飞断定了，曹芸伟在德芸社待不长。 但是这些话，汪海又实在是没法和郭德强说。 见汪海不说话，郭德强隐隐有些担心，他始终不愿意往那个方向去琢磨，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孩子大了，心也野了。 想到这些，郭德强也意识到了问题的症结在哪里。 的确，孩子大了，人家都有自己的想法，可他还是把徒弟们都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看待，不准何芸金离婚，逼着曹芸伟退赛。 师徒之间的嫌隙，可能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埋下了。 “小海，你说……我是不是太专制蛮横了？” 汪海没听明白。 “我的意思是说，对待徒弟的时候，我是不是太简单粗暴了，什么都是我替他们做主。” 呵呵！ 您总算是明白了。 “大哥，您这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不过，我的事，如果我爸妈总是习惯插手的话，我肯定会不高兴！” 还说不知道该怎么回，这不是什么都说明白了嘛。 郭德强也不禁把同样的情况放在了他自己的身上，如果他的父母一直插手关于他的事，恐怕他也会不乐意。 只是现在才想明白，好像已经有点儿晚了啊！ 第八百六十九章 星夜相声会馆 张贺文退出德芸社这件事，只热闹了两天，就因为郭德强及其一众门徒不愿意对此做出回应，热度渐渐的冷却了下来。 作为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张贺文则像消失了一样，不过即便是他想炒，估计也炒不起来。 毕竟知名度不高，媒体对他的兴趣也不是很大，之所以愿意炒这件事，也只是想要看看郭德强的反应。 结果…… 我希望他好，即便是离开了德芸社，我也盼着他能一切都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明显这架是打不起来了。 而且，就算是要炒，还能炒什么呢？ 德芸社的待遇问题？ 之前徐德谅已经炒的差不多了，一点儿新鲜的都没有，根本吸引不了人们的注意力。 在德芸社被打压？ 这个梗，何芸金用过，萧飞回应过一次之后，也没再发声。 再说了，萧飞打压何芸金好歹还有人能信，何芸金是郭德强的大徒弟，要说在德芸社内部跟萧飞有竞争关系，还能说得通。 可萧飞打压张贺文？ 拉倒！ 人家哪有这闲工夫啊！ 媒体都不愿意跟进了，原本这件事就应该逐渐平息下来，可随后的一个大瓜，再度吸引了人们对于德芸社的注意力。 其实说起来，跟德芸社也没什么关系，不过是京城又多了一家新的相声班社。 自从德芸社红了之后，类似这样的相声班社，在京城就冒出来一大堆，可是能挺过三个月的十不存一。 但是，这家相声班社明显不一样，因为它的班主是何芸金。 离开德芸社，何芸金肯定还要在相声圈子里发展，成立相声班社也很正常，可是，他的这家相声班社的关注点就有点儿多了。 徐德谅、王文利、张贺文、王月波…… 9月15日，何芸金突然在他的微博上更新了一条动态，宣布他牵头成立的星夜相声俱乐部将在这一天开门营业。 随着这条消息一起发布的，还有星夜相声俱乐部的演员阵容。 好家伙的！ 基本都是刚从德芸社退出没多久的，还有两个居然是徐德谅和王文利。 他们的相声班社自打过完年重新开业之后，一直是开开停停，上座率也直线下滑，明显快要维持不下去了。 万万没想到，人家居然跟何芸金来了一把合流，混到一块儿去了。 刚退出的张贺文也宣布加盟，还有在他之前离开的两个玖字科的学员。 郭德强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要是还说张贺文退出跟何芸金没有关系，他自己都不信了。 前脚离开德芸社，后脚就去了何芸金刚成立的相声班社，无缝衔接。 萧飞是在机场，从记者的口中得到了这个消息。 他当时正准备登机呢，听说这件事之后，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 最近三里屯剧场归置的差不多了，德芸社也在网上宣布了将要成立德芸六队的消息。 按照计划，十月上旬，三里屯剧场就要开业。 因为孔芸鹏受伤，最近这几个月都得萧飞帮他盯着，一旦六队开始演出，萧飞肯定要忙起来。 所以就想趁着还没开业这个档口，带着小虎去横店探班。 结果，他到机场没一会儿，就被记者给发现了，随后便将他包围了。 萧飞见状，赶紧把孩子递给了刘佳，第一时间将孩子的脸给挡住了，他可不想小虎过早的曝光，将来影响到孩子的成长。 听记者七嘴八舌的说了关于星夜相声会馆的事，萧飞也是无语了。 看看时间，距离等级还有不到半个小时。 “咱们去那边聊，孩子还小，别吵着他了。” 记者们闻言，暗道可惜，相较于何芸金拉了一帮从德芸社退出的相声演员另立山头，他们其实更愿意曝光一下萧飞和佟筱娅的孩子。 只是萧飞的动作太快，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呢，人家把孩子的脸都给挡住了。 而且，没有争得未成年人父母的同意，他们要是敢随便把照片曝光的话，依着萧飞那脾气，说不得他们也得去法院的被告席走一遭。 算了，萧飞愿意配合接受采访，这本身就已经非常难得了。 看着刘佳已经抱着小虎走远了，萧飞这才对着记者们示意了一下。 “开始！我待会儿还得赶飞机。” 带着孩子赶飞机，要去干什么？ 显然是奔着佟筱娅去的，可惜，俩人早就结婚了，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结，他们想炒个绯闻都没机会，因为这俩货，从搞对象那天开始就不知道什么叫背着人。 还是赶紧完成任务。 “我没什么看法，那些演员只是离开德芸社，又不是离开相声了，现在小剧场相声火，他们成立一个班社，这也很正常！” “竞争？呵呵！欢迎竞争，我觉得任何一个行业，要是没有竞争的话，肯定长久不了，而且，我也不觉得这是竞争，相声还是要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进来，才能更好，要是有可能的话，我更愿意全中国开遍相声园子。” “徐老师和王先生的话……这很正常，就像有演员想来德芸社演出一样，这就是简单的合作，没必要引申出那么多东西。” 听听记者说的都叫什么话。 徐德谅和何芸金合流，就是为了对抗德芸社。 或许他们确实有这个心思，但是，萧飞能往那个方向说吗？ 闹不好，还得整出个阴谋论来，实在是没有必要。 对于有的演员退社，萧飞一直看得都非常开，觉得德芸社好，那就继续在这儿干，觉得不好，来去自由。 实在是没什么好关注的，可谁让德芸社火了呢，最近这几个月又始终是话题中心，这边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就能引起各方关注。 “张贺文的话，我还是觉得挺可惜的，我和他不是很熟，但是偶尔也能见着面，挺踏实，在相声学习上也很用功的一个演员，而且，还很有特点，文捧这方面，他在德芸社年轻一辈里，算是出类拔萃的，风格跟李京老师很像。” “你们可别曲解我的意思，我不是说他离开德芸社之后，发展上不如留在德芸社，我只是觉得，德芸社失去了这么好的一个演员，有点儿可惜！” 记者还想给萧飞挖坑，只可惜，他们遇到的是德芸坑王，向来只有他给别人挖坑的份，哪有别人挖坑埋伏他。 “还是恭喜，京城的观众从今往后又有了一个可以听相声的去处，希望他们一切顺利。” “你觉得我现在方便亲自去道贺？” 面对记者的提问，萧飞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意思有很多，首先，萧飞现在要带着孩子去横店，探媳妇儿班，哪有时间去星夜相声会馆道贺，此外，他和何芸金的关系，有可能去捧何芸金的场吗？ 具体是什么意思，就让记者自己去想！ “要是没有别的想问，今天就到这儿！” 萧飞说完就要走。 记者见状，连忙又提了一个问题，只是这个问题，让萧飞听了都哭笑不得。 居然是想要问萧飞有没有什么是想要对何芸金说的。 有吗？ 萧飞对何芸金真的是无话可说。 他们两个的关系，从刚认识的那天开始就一直不怎么样。 因为萧飞先拜了门，按照规矩，纵使何芸金比他岁数大，也得喊他一声“师哥”，可这一声“师哥”，何芸金始终都非常抗拒。 就是因为这么一点小事，何芸金对萧飞始终都别扭着。 后来又发生了，何芸金在后台公然对着于清骂娘，两个人的关系更是连面子上那点儿事都没剩下。 现在何芸金走了，萧飞不说是除了一个祸害，但至少，德芸社也是少了一个不稳定因素。 因为他看得出来，何芸金是个有野心的，而一个人的野心如果和他的能力不匹配，而且，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的情况下，肯定是要惹出祸事的。 当着记者的面，萧飞犹豫了一下，随口说了句：“那就……希望他以后还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相声上！” 何芸金是真心喜欢相声，这一点，萧飞也不否认。 既然那么喜欢相声，就好好的钻研，努力提升自己的艺术水平，别一天到晚的想着些歪门邪道。 萧飞这句话，把记者们都给说愣了，一直到萧飞走远了，抱着孩子通过了安检通道，他们当中有的人才反应过来。 “呵呵！萧飞也真是够狠的了，说那么多，也就这一句还有点儿意思。” “你们说，要是何芸金听到萧飞这句话，会作何感想？” “这还用猜，估计肺管子都能给气炸了。” 与此同时，星夜相声会馆，何芸金正和其他演员忙着招呼前来道贺的相声门同行，一如当初的星乐相声俱乐部。 何芸金笑容灿烂的，今天可是他大喜的日子，筹划了许久的相声班社今天开业，从此以后，京城相声圈子将多了他这一面大旗。 接下来要做什么？ 何芸金的目标自然是德芸社了。 “戴老师，谢谢您，谢谢您，多谢您捧场，快里面请，月波叔，您受累招呼着。” 第八百七十章 带艺投师 何芸金大马金刀的坐在后台的沙发上，身边围满了记者，这段时间以来，像这样的场面，他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只不过今天的感觉明显不一样。 前段时间，记者们愿意捧他，那都是想要从他的嘴里套出关于德芸社的一些内幕，对此，他也知道，虽然因为小傲娇，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儿排斥，可他也明白，想要保持关注度，必须得蹭德芸社。 今天呢？ 星夜相声会馆开业的日子，他才是真正的主角。 “感谢，感谢诸位捧场。” 何芸金笑着，任谁瞧见，都能从他的脸上找到“志得意满”这四个大字。 “何老师，首先恭喜星夜相声会馆开业，刚才我们也看到了，有很多相声名家过来捧场，请问您现在有什么想要对喜欢您的观众说的吗？” “还是得感谢，我从小学相声，到今年也得有十好几年了，一路走过来，最应该感谢的就是一直以来支持我的观众，今天星夜相声会馆开业，我也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我们也将继续努力，争取为广大观众献上最最精彩的节目。” 第一个问题很友好，但是，接下来何芸金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随后就有记者问到了张贺文，以及徐德谅、王文利的身上。 “贺文的话，我们也认识好几年了，关系一直不错，他能来，我还是非常高兴的，以后又能继续在一起说相声了。” “他为什么离开德芸社，这个我也没问，毕竟是他个人的选择，不过我想的话，应该还是现在德芸社氛围的问题，他那个人的性子，肯定受不了太功利的管理方式，德芸社让他签新合同，他对新合同不满意，所以就离开了。” 嘴上说着不太方便回答，可还是爆出了一个猛料。 张贺文离开是因为合同的问题，那么德芸社的合同又有什么问题呢？ 当记者追问的时候，何芸金又装起了糊涂，只说他离开的时候，德芸社还没要求签新合同，所以并不了解。 “徐老师和王先生，他们的话，应该算是志同道合，我们以前都在德芸社的时候，我和徐老师的关系就很好，他对于相声的一些理念，我是非常赞同的，这次知道我也离开了德芸社，徐老师就联系了我，我们聊过几次，就决定两家并一家，这才有了现在的星夜相声会馆。” 前面的几个问题，何芸金回答的算是中规中矩，虽然点出了德芸社的新合同，可终究没大谈特谈。 可接下来的一个问题，记者先戳了一下何芸金的肺管子，他反手就点燃了火药桶。 “这里面没什么谁对不起谁，也说不着我忘恩负义，没错，我是郭老师摆过枝，正式认下的徒弟，按照我们相声门的规矩，三年学徒，两年效力，我应该算是效力了两年了，我出来想要自己干怎么了？这就忘恩负义了？” “再者说，什么叫恩，师父教徒弟，传道授业那是恩，可我和别的师兄弟不一样，当然了，我不是不承认郭老师教过我，但是，我想要强调的是，我是带艺投师，在我拜郭老师之前，我已经学过好些年相声了，相声基本功，还有各种技法，我都已经会了，可以这么说，我拜郭老师，只是想寻一个门户。” 期待已久的大瓜终于出现了。 何大个的话，很快就被记者传到了郭德强，以及德芸社一众演员的耳朵里。 原本还对何芸金有所期待的郭德强，直接就怒了。 何芸金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居然连曾跟他学过艺都不承认了，那么下一步是不是就该不承认他这个师父了？ 没等郭德强说话，郭家门的徒弟就先坐不住了。 原先，郭德强一直叮嘱他们，涉及到何芸金的话题，一律少说话。 可这次不能不说了，何芸金居然连“师恩”这两个字都给打上了引号，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带艺投师。 什么意思？ 就是说，郭德强没教过你呗，你也没从郭德强身上学过真东西。 可现实情况是这么回事儿吗？ 别人不知道，师兄弟还能不知道？ 首先发声的是一向很少面对媒体的潘芸亮：“带艺投师？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些话的，他是相声门里人吗？带艺投师到底是什么意思，还用得着我给他解释一遍？行，他这么说，那么我倒是想问问，他带的是什么艺？他带来的艺是谁教给他的？最简单的一个问题，谁给他开的蒙？哪位老先生，他只要敢说出名字来，我就承认他是带艺投师。” 潘芸亮的话，可谓是字字诛心。 何芸金说得出来吗？ 显然不可能，他在来德芸社之前，最多也就是个相声发烧友，确确实实是真心喜欢相声，打小也爱听，可他却从来没系统的学过。 这一点，很多人都知道。 如果他非要说自己是带艺投师，那么就请把是谁给他开的蒙点出来呗。 “当年在大兴，我师父教我们师兄弟学相声的时候，他跟没跟着一起学过，我还能不知道，当时我师父讲究的是因材施教，每个徒弟的特点不一样，不能聚在一起教，得按照每个人不同的特点，传授不一样的东西，每回他被我师父叫到屋里去教能耐，我们全都是眼睁睁看着的，现在不承认了？这还是人吗？” 记者还是头一次见到潘芸亮发脾气，可见何芸金的言论，是真的激怒了他。 紧接着站出来反驳何芸金的是张贺伦：“什么叫带艺投师？不是说，你看着电视学上两段贯口，然后来德芸社，拜我师父，就算带艺投师，不是那么讲的，你得有真能耐，经过老先生调教，基本功，还有相声的各种技法都学全了，才算是带艺投师，那样的话，他拜我师父，才算是单纯为了一个师承门户，可是那样吗？我就算是来的晚，可我也知道，我们住大兴的时候，我师父经常把他带屋里去教，我们都不能听，这不算教他能耐，那怎么才算啊！？” 随后站出来驳斥何芸金“带艺投师”言论的师兄弟越来越多，就连正在湖广会馆准备下午演出的曹芸伟都说了一句。 “人还是得说实话，该是怎么回事儿，就是怎么回事儿，我和他是前后脚到我师父身边的，他要说是带艺投师，可为什么当时的能耐还不如我呢？” 郭家门的徒弟当中，要说带艺投师的，也不是没有，比如曹芸伟，他在来京城投奔郭德强之前，曾跟在天津的相声名家，宝字辈的田立禾先生身边学习相声，正经是老先生给开得蒙。 可就算是这样，曹芸伟也不敢大模大样的说自己是带艺投师，只因为他拜郭德强的时候，能耐还没成呢。 这么多徒弟站出来发声，倒是让郭德强赶到了些许安慰，终归还是有良心的徒弟居多，何芸金那样的只是个例。 面对记者的时候，郭德强也是满脸的疲惫和无奈：“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来的时候才十几岁，跟在我身边学了这么些年，现在人家不承认了，说是带艺投师，行！不承认就不承认，也许他的理解和我不一样。” 接下来，任凭记者再怎么追问，郭德强也不说话了，或许是真的被何芸金给伤的狠了，他甚至都不愿意作出反驳。 萧飞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人已经到了横店，在车上刷到了新闻，看过之后，他唯一的反应就是想笑。 带艺投师？ 何大个不光个大，脸也够大的。 他当年是怎么回事儿，萧飞实在是太清楚了。 要说何芸金刚来的时候，任嘛不会，那肯定是冤枉他了。 只不过相较于相声来说，何芸金在京剧上会的明显更多，只是碍于天资和自身条件，在京剧这条路上实在是难有发展。 可相声，基本上可以说，何芸金现在的底子，全都是郭德强从最基本的东西开始，一点一点教的。 难不成何芸金以为所有人都是瞎子，聋子，或者他说完一句“带艺投师”，人们就会自动失忆了。 这个货是真的要疯啊！ 难道何芸金真的一点儿没看出来，郭德强之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忍下来，始终没对他放狠话，是给他留着台阶呢。 就算等不来他有一天回心转意，可至少师徒两个的情分先留着，不至于彻底闹掰。 但何芸金是怎么做的？ 一把又一把的小刀子往郭德强的心口窝猛戳，真要是有一天戳到郭德强忍不下去。 到时候，师徒反目也就没什么新鲜的了。 点开手机微博，萧飞飞快的登录账号，然后发了一条新的动态。 “惊闻某人原来是带艺投师，不禁深感诧异，我就想问问，当年那个站在大兴农家院里，迎着风背八扇屏，结果咬了自己舌头的人到底是谁？年深日久，实在是记不清，望告知！” 伴着文案，还配上了一张黑人懵逼脸的图片。 噗…… 正在上网，等着萧飞做出回应的众多网友，看到萧飞的这篇动态，集体笑喷了。 还得是萧飞啊！ 说出来的话，杀伤力就是高，瞧瞧，看着这几句话，脑海里马上就有画面了。 特清晰！ 第八百七十一章 气急败坏的何大个 今天是何芸金大喜的日子，星夜相声会馆开业，从今往后，他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地盘，正式当家做主了。 其他的成员，特别是前来捧场的主流相声演员也高兴，在他们看来，有郭德强的大徒弟牵头，还有徐德谅、王文利、王月波、张贺文这些德芸社的精兵强将，星夜相声会馆对抗德芸社，那是绰绰有余。 剧场里今天也是坐的满坑满谷，何芸金等人在表演的时候，更是卖足了力气。 可是当表演结束之后，何芸金在后台面对记者的采访时，脸色顿时就变了。 “既然是真心喜欢相声，那么还是希望他以后能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提升自己相声水平上面，别一天到晚琢磨些歪门邪道。” “惊闻某人原来是带艺投师，不禁深感诧异，我就想问问，当年那个站在大兴农家院里，迎着风背八扇屏，结果咬了自己舌头的人到底是谁？年深日久，实在是记不清，望告知！” 你可忒损了点儿啊！ 记者特意将萧飞接受采访时说的话，还有更新的微博，拿给何芸金看，显然也是不怀好意。 要是没有矛盾的话，他们炒什么啊？ 果不其然，何芸金看过之后登时就恼了。 原本欢天喜地的一张脸，当即变色，那气急败坏的小模样，直戳记者们的兴奋点。 瞧着，瞧着，这就要打起来了。 “我还真不知道这人哪来的脸说我不务正业，还劝我把精力放在提升相声水平上，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去年这个时候，他还在拍电影呢，还有啊，隔三差五不去小园子里演出的人是谁啊？反正不是我，劝我好好说相声，他哪来的脸？” “我是不是带艺投师，用不着别人来嚼舌头。” 呃…… 舌头！ 何芸金说到这里，突然觉得舌尖隐隐作痛，想到过往的经历，脸上也不禁发烫。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学相声的，我不比别人清楚？哪轮得到他来说三道四的，现在说别的都没用，真要是有心，就在相声上比试比试，到时候，观众们更喜欢谁，一目了然。” 反驳的话说完了，那么接下来…… “我之前就说过，为什么要离开德芸社，当时，我也是念着以往的情分，不好意思点得太明了，既然他不给自己个留脸，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好，要紧的马上就来了，就来了！ 看着何芸金小脸儿涨得通红，记者们也高兴，自打德芸社恢复演出之后，围绕着德芸社的新闻就没停过，可不管他们怎么煽风点火的，一些本来应该大爆的新闻，就是炒不起来。 何芸金倒是蹦跶得挺欢实，主流相声圈子也不停的挑起话题，可德芸社那边根本就不接招，即便是回应，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上两句。 眼瞅着的大新闻一个劲儿的往下沉，慢慢的失去热度，媒体的心里最着急。 这次好了，萧飞扔过来一个手榴弹，何芸金直接就炸了。 “我也没什么不敢说的，德芸社里就是有坏人，头一个就是萧飞，自打他来了德芸社，我明显感觉到，我跟我师父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为什么？” “这里面全都是他挑的，一开始我还不明白，我也没招他没惹他的，他为什么老跟我过不去，后来我才想明白，谁让我是郭家门的大徒弟呢，年轻一辈里，也就我能跟着他争，他要是不踩呼我的话，他怎么上得去。” “可他踩呼我，我师父连句话都不说，更别提护着我了，我不走还留在德芸社，任人欺负？” “本来想着既然走了，我也没打算说什么，往后他过他的日子，我过我的日子，井水不犯河水，可既然他还不放过我，还想追着踩，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你要干啥？ 打一架啊！ 就你这小身板，都不够人家一只手捏咕的。 行了，这就够了，料挺足。 接下来就算是萧飞不做出回应，这件事也能炒的起来，至少下个礼拜的新闻是不用愁了。 记者们欢天喜地的走了。 何芸金还坐在沙发上运气呢，想到萧飞的那些话，他心里就恼火。 “金子！” 这个时候，徐德谅走了过来，刚才何芸金接受采访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他都听见了。 虽然离开德芸社以后，他也经常借着郭德强和德芸社的话题炒作，可还是觉得何芸金刚才的话，有点儿过了。 “谅叔！” 何芸金黑着脸，可是见来的是徐德谅，还是连忙站了起来，有些东西是深入骨髓的，当初在德芸社，郭德强可不光教他能耐，更重要的是教给他规矩。 徐德谅看着何芸金，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当年在德芸社，他就看得出来，何芸金一直不服萧飞，总是变着法的要跟萧飞拧着来。 头回商演后的庆功宴上，何芸金大闹，其实很多人都看得明白，他就是冲着萧飞去的，只不过最后关头被郭德强给拦了下来。 要不然的话，那一次恐怕就直接撕破脸了。 还有在天桥剧场后台那一次，当时他虽然不在场，可后来何芸金被停演，他还是清楚了那里面的关节。 明面上何芸金骂了于清，可实际上，他还是冲着萧飞去的。 为什么？ 嫉妒人家萧飞比他能耐大呗。 别看他们现在合流，混在了一起，可这要是让徐德谅在萧飞和何芸金之中做一个评价的话，他肯定更欣赏萧飞。 何芸金？ 小心眼的玩意儿。 刚才说的那都叫什么？ 萧飞一直打压他，一直跟他过不去。 徐德谅听着都想拦住他问一句：爷们儿，您也忒瞧得起自己了。 可是，他现在所处的立场，显然不允许他那么做，不允许他说那样的话。 自打他下了决心，将星乐相声俱乐部并到星夜相声会馆那天开始，他和何芸金就算是绑在一起了。 “金子，对着记者的时候，说话还是得慎重一点儿，你师父吃过的亏，你不是不知道，你在这里说个一，人家回去之后春秋笔法一发挥，就能变成一百，留点儿神。” 徐德谅说的是好话，尽管在对上郭德强的时候，他所说的，还有出的那本书里所写的，恐怕还要更过分。 但此时此刻，徐德谅是真的为何芸金着想。 如果何芸金刚才点的是郭德强，他才懒得管呢，可千不该，万不该，何芸金不该主动和萧飞对上啊！ 那位能是好惹的吗？ 这一次德芸社遭遇的危机，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徐德谅就算是不知道内情，可大概其也能猜到一点儿，总之离不开萧飞。 何芸金傻呵呵的对着萧飞放炮仗，也就是人家萧飞大人大量，不愿意跟他一般见识，或者干脆就拿他当个笑话看。 可真要是哪一天把萧飞给惹恼了…… 就何芸金这小样儿，还不得分分钟让人家给给拍死啊！ 到时候前段时间用在郭德强和德芸社身上的手段，全都放在何芸金和星夜相声会馆这边，他们可没有德芸社那么抗揍。 徐德谅可是把全部的希望都压在星夜相声会馆这边了，要是因为何芸金的嘴惹了祸，导致这个相声班社也保不住。 呵呵！ 何芸金听着不入耳，可他不是个没脑子的，仔细琢磨琢磨，也不禁感到后怕。 萧飞的背景，何芸金也是知道一些的，真要是对付他的话，都不用萧飞亲自出手，跟某位亲戚递个话，转眼就能让他万劫不复。 “他……应该不会！” 徐德谅听着想笑，你刚骂完人家，转头就盼着人家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凭什么啊？ 刚才何芸金说的那些话，萧飞要是真的做过，倒也罢了，可明明人家没做过，你愣往人家身上泼脏水，就为了转移视线，顺带着炒作，现在知道害怕了？ “会不会的难说，不过，金子，往后还是小心一点儿好，咱们班社可都在你肩膀上挑着呢，你得为了大家伙着想，再说了，刚才江老师又跟你承诺了？” 何芸金点点头。 徐德谅看着也不禁一阵眼热，刚刚就在后台，曲协的江老师亲口承诺，要捧何芸金上今年的春晚。 那可是春晚啊！ 当初他离开德芸社，投奔主流相声圈子之后，那位江老师都没给过他这样的承诺。 “咱们干好自己的买卖就行了，别的事，最好还是少掺和。” 这算是徐德谅的经验之谈了。 那年他和郭德强闹掰了，跟王文利一起退出德芸社，随后就被主流相声圈子当成了一杆打击德芸社的枪，他也确实很积极，可结果怎么样呢？ 在他失去了热度之后，那些给了他无数承诺的主流，一个个都变成了冷脸。 星乐相声俱乐部为什么要并入星夜相声会馆？ 一方面是因为徐德谅想要再赌一把，更为重要的是，实在是混不下去了。 原先经常过来捧场的明星大腕不来了，班社的成员眼见没什么希望也一个个的退出，观众更是因为他经常拿郭德强砸挂，开始不再捧场，生意越来越差。 他这是真正的前车之鉴。 何芸金要想在相声圈子里，继续占有一席之地，还是别老跟德芸社有牵扯的好。 说完这句话，徐德谅转身就走了，至于能不能听得进去，那就看何芸金自己的了。 第八百七十二章 他真的…… 萧飞带着徒弟、儿子到了横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两大一小先在《甄嬛传》剧组下榻的酒店办理了入住手续。 没一会儿，接到电话的小童就回来了。 “姐夫！” 小童说着，伸手将已经睡着了的小虎接了过去，别看她年纪不大，可是带孩子这种事一点儿都不生疏。 之前没进组的时候，她和于佳佳几乎每天都会去萧飞家里报道，帮着佟筱娅照顾孩子，跟小虎混的很熟。 “今天赶夜场？” 萧飞说着，走进了电梯，带来的行李不少，其中好些都是佟筱娅点名要的。 “嗯！今天下午，剧组歇了半天，郑导说得把进度赶回来。” 回到房间，把东西都整理好。 “小童，你帮我看着小虎，要是醒了，记得喂奶，我先去片场看看。” 萧飞也有大半个月没见过佟筱娅了，俩人每天只能通过电话联系，好不容易到了横店，哪还有耐心在酒店里等着。 交代好小童，萧飞就带着刘佳出门了，之前佟筱娅进组之后，不光那辆房车送了过来，还有佟筱娅之前开的那辆轩逸。 开车到了片场，明清宫苑这边，至少有三个剧组在同时拍摄，来来往往的都是工作人员，还有身着古装的演员，有些看着还挺眼熟，只是叫不上名字。 “师父！您看，那……是不是黄小铭啊？” 刘佳突然说了一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萧飞看过去，见不远处一个身着古装的大帅哥正在和人说话。 大概是察觉到了萧飞师徒的目光，黄小铭也看了过来，盯了一会儿，也认出了肖楚，还对着他笑了一下，只是笑得有点儿尴尬。 之前因为《建国大业》里面卫士长的角色，两个人还闹了一点儿小误会。 当然，这是官方说法。 真实情况是怎么回事儿？ 萧飞懒得想，黄小铭也不愿意再解释，后来又因为那位相声门的前辈跳出来抢戏，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萧飞也笑着点了下头，本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任谁被抢了角色，心里肯定都会不痛快，人家说两句也正常。 虽然，那个角色根本就不是萧飞抢的。 “小铭哥，您认识那人？” 说话的是黄小铭身边的工作人员。 “你没看出来啊？那位就是萧飞。” 见着萧飞，黄小铭的心情有些复杂，当初《建国大业》里的那个角色，他还是有些介怀的，毕竟能参与那部戏的演出，代表的可是圈里地位。 原本都说好了的事，剧组突然就换人了，黄小铭心里肯定不忿，更何况，他可是在女朋友的面前，把牛都吹出去了，说肯定能为她争取到一个角色。 结果…… 不过，后来他也了解了萧飞的背景。 显然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别说是他，就算是华艺兄弟的王家哥俩，让他们和萧飞碰碰，估计心里也得犯嘀咕。 “他就是萧飞啊！小铭哥，就是他抢了您的角色……” “别瞎说！” 黄小铭赶紧让工作人员闭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萧飞那边没揪着他不放，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可不敢再得罪了这位神仙。 他只是一个演员，充其量是个当红演员。 萧飞呢？ 别真以为人家就是个说相声的。 萧飞也没心思过来和黄小铭打招呼，找了个穿着清宫太监装的群演，问清楚了《甄嬛传》的片场所在位置，就带着刘佳一起离开了。 “师父！网上又有新闻了。” 何芸金在演出结束之后的采访，很快就被记者给发到了网上，有采访稿，也有采访视频。 萧飞接过手机，看了一会儿，非但没生气，反而觉得好笑。 这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自己糊弄自己。 有些话说多了，他恐怕都以为是真的了。 “不搭理他！” 该说的也都说了，萧飞实在是懒得跟何芸金纠缠，这种事，他一旦再回应，只能是没完没了。 到时候，何芸金和他的星夜相声会馆就会像牛皮糖一样，粘在他们身上，扯都扯不掉。 刘佳听了，也没再说什么，类似这种事，他根本就掺和不上。 “师父，您看，是师娘！” 哎呦！ “你小点儿声，人家正拍戏呢！” 萧飞赶紧拦着，得亏离得远，不然的话，刘佳这一嗓子要是给收进去，郑小龙还不得炸毛啊！ 刚刚在酒店里，小童就说了，郑小龙这段时间正气不顺呢。 萧飞可不想触这位的眉头。 远处，佟筱娅正在和孙丽拍一场夜景戏，两个人边走边对着词儿，身后还跟着几个宫女太监。 按照剧情，佟筱娅演的沈眉庄这会儿应该是正受宠呢，被雍正大冤种临幸了之后，虽然没提位份，但是却赐了一个“惠”字，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而孙丽演的甄嬛呢？ 估计还在装病避宠，人家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进宫。 听听，这都像话吗？ 真以为有个太医院的老相识，就能在宫里胡作非为，按照清宫档案，皇宫之中，甭管是皇帝、后妃，还是皇子公主，生了病那都得由一帮太医会诊，一个太医说宫妃病了，那就真病了？ 瞎闹！ 萧飞带着刘佳离得近了点儿，听着佟筱娅和孙丽俩人胡说八道，背后议论皇帝。 “萧飞！” 呃？ 萧飞听到有人说话，连忙回头，看到来人也不禁笑了：“表哥，您今天也赶夜场啊？” 来人正是萧飞的表哥张小龙，他也扮着呢，正在候场。 “嗯，郑导说得把白天浪费的时间都给抢回来。” 抢个屁！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可郑小龙明显就是气不顺，他不痛快，也不想让剧组的其他人好过。 “嘉宁的事，真的谢谢了！” 张小龙和张嘉宁的感情极好，这段时间也经常联系，知道张嘉宁现在搬进了萧飞给准备的大房子，公司还给她联系了一部戏的女主角，虽然是个小成本，也没什么大明星，但是，一个刚毕业一年的新人，能挑大梁演女主角，这个机会已经非常难得了。 “谢什么啊！嘉宁是您的外甥女，难道就不是我的外甥女了。” 这段时间，张嘉宁时不时的就来家里，帮着张玉虹带孩子，也帮了萧飞很多，对这个刚认识的外甥女，萧飞也很喜欢。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张小龙也说起了张嘉宁小时候的一些事，从小就没有父爱，靠着母亲一个人拉扯长大，还能养成现在这个乐天派的性格，当真不容易。 “好！过了，准备转场！” 正说着呢，那边的戏也拍完了，佟筱娅刚才便看见了萧飞，现在导演一喊停，她一路小跑着就过来了。 张小龙见状笑道：“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明天晚上要是没事的话，咱们一起吃饭！” 萧飞应了一声，接着佟筱娅就到了跟前。 “丫丫！” “小虎呢？” 呃…… 媳妇儿，你这样我会伤心的好不好？ 大半个月没见面了，刚见着张嘴就问孩子。 “我问你话呢，你不是说带着小虎一起来的吗？” 佟筱娅说着，还左看右看的，好像萧飞把小虎给藏起来了似的。 “你快别找了，小虎睡着了，我让小童看着呢，等会儿回酒店，你就见着了。” “哦！” 佟筱娅明显有些失望，她进组这段日子，要说心里最想的就是孩子了，萧飞好歹还能电话联系，可孩子太小，还不会说话呢，每天最多也就能在电话里听到小虎哼哼两声。 在片场拍戏的时候还好，只要回到酒店，躺在床上她就觉得挠心挠肺的，身边少了那个小肉团子，睡都睡不踏实。 “最近挺累的？” 行，终于想起关心你男人了，虽然排在儿子后面，可当老子的就不跟他争宠了。 “我有什么可累的！”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啊！” 佟筱娅在剧组拍戏，没事的时候，唯一的消遣就是刷手机，德芸社最近发生的那些事情，她自然一清二楚。 尤其是…… “你说的那个何芸金背贯口，咬了舌头的事是真的？” 呵！ 这事有什么可八卦的！ “你什么时候见我说过瞎话！” 萧飞敢把那些话发到网上去，根本就不怕别人质疑。 当初何芸金刚拜在郭德强门下的时候，甭管是基本功，还是其他的，照比曹芸伟都差得远了。 以前也没系统的学过，最多也就是跟着电视听，那能学出来什么啊！ 所以，拜师之后，他是完全从基本功学起的。 背贯口，嘴里拌蒜，咬了舌头的事，还真不是一两次。 呵呵！ 佟筱娅闻言，也不禁笑了，和众多看了萧飞微博的网友一样，画面感实在是太强了。 “出了这些事，我干爹肯定又得头疼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干爹那人，耳根子软，心更软，别人把他伤成什么样，他还心存奢望呢，算了，不说这个，你呢？在剧组这边还好吗？” 剧组这边虽然有郑小龙照应，又有张小龙这个表格，还有刚认识的朋友孙丽，可毕竟人生地不熟的，萧飞在京城也不放心。 “我？还好，就是……有点儿累！” 第八百七十三章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佟筱娅确实很累，不光是每天早起晚睡忙着拍戏身体累，做演员的其实都是如此，普通人看着演员好像很风光，一部戏能赚到他们一辈子都赚不来的钱，可实际上，付出的辛苦也不小。 像佟筱娅这样，只盯着一部戏拍，还算是比较轻松的。 真要是杨蜜那样，一年开好几部戏，每天在各个剧组转着跑，身体都能累垮了。 可要说累，佟筱娅更多还是觉得心累。 “你是没经历过，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个圈子里那么乱。” 小两口十点多才回了酒店，小虎早就醒了，见着佟筱娅，立刻张开两条小胳膊求抱抱。 还行，大半个月没见，居然还认得亲娘。 佟筱娅将小虎抱在怀里亲了又亲，看她的样子，估计再有半个月见不着孩子，她都得想疯了。 陪着小虎玩了一会儿，时间太晚，孩子的睡眠必须得保障好了，两口子又废了半晌工夫，把小虎给哄睡了，一直到这会儿，他们才有时间说说话。 结果，刚一开口，佟筱娅就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又怎么了？” 娱乐圈里乱，萧飞是早就知道的，不光是那些屁事，还有例如争资源，抢角色，同拍一部戏，还互相使绊子的。 总之，只有想不到的，就没有这个圈子里看不见，遇不到的。 “我现在都有点儿后悔当演员了！” 佟筱娅说着，帮小虎把被子往下拉了一点儿，刚九月份，南方即便到了晚上，还是又闷又热的，有孩子在，他们也不敢吹空调，怕把小虎给冻着了。 “这个戏才开拍两个多礼拜，你猜猜，已经换了几个演员了？” 萧飞听得一愣，这怎么还换演员啊？ “四个，因为什么被换掉的都有，耍大牌把导演给惹火了的，在剧组里瞎折腾被换掉的，我整天看着，感觉真跟看电视剧一样，太热闹了。” 只是说起那些事，佟筱娅都觉得头疼。 萧飞能说什么？ “跟咱们不挨着，你要是觉得烦，咱们就躲远一点。” 呵呵！ 佟筱娅苦笑一声：“我倒是想躲呢，可躲得掉吗？” 什么意思？ 难道还有人来招惹佟筱娅？ 要是这样的话，那可不能大意了。 “怎么回事儿？有人对你……” “哎呀，你就别问了，反正已经过去了。” 佟筱娅明摆着不想说，萧飞见她烦闷，也就没再追问。 “刚才小童说，郑导这两天心情不好，怎么回事儿啊？” “还能是怎么回事儿，也是有些演员给惹出来的呗，为了这个，也换掉了一个演员，郑导心气不顺，整天折腾我们。” 萧飞听了，心里盘算着明天找郑小龙聊聊，他带着孩子大老远的来一趟，还想好好陪陪佟筱娅，让她也松快两天呢。 这要是因为郑小龙闹脾气，连个假都不批，他们父子两个扑过来还有什么意思。 “睡，明天你还得早起拍戏呢！” “嗯！” 佟筱娅应了一声，可两只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萧飞。 大半个月了啊！ 好不容易见着了，心里还能没点儿想法。 萧飞被佟筱娅看得心里发毛，他也想啊，可小虎就睡在他们两个中间，这熊玩意儿每天半夜保准醒一次折腾人，他们俩要是…… 就算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可万一……也够尴尬的！ “别想，孩子还在这儿呢！” 是你非要今天带着孩子一起睡的，既然如此，那就别想些乱七八糟的。 “哼！” 佟筱娅心里不爽，她可是早就盼着萧飞过来了，结果，久别重逢，正是需要干柴烈火的时候，却被孩子给搅了。 “睡觉，睡觉！” 佟筱娅说着背过身，她也是真的累了，每天早去晚归的拍戏，还得紧绷着一根弦儿，现在一沾枕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萧飞见状，起身去关了灯，躺在了他们母子身边。 半夜三点多。 “啊……” 随着一阵呼喊声，萧飞瞬间被惊醒，手忙脚乱的起身，抱着正哭个不停的小虎下了床。 每天晚上都是这么一出，在家里的时候，幸亏还有父母搭手帮着一起带，要是全都交给萧飞一个人的话，他非得崩溃了不可。 见佟筱娅还在睡着，萧飞赶紧抱着小虎去了门口那边，离得远一点儿，别吵着媳妇儿。 怀里这小东西也真是让人无语了，抱着他来回的走，就能止住哭声，可只要停下来，那嘴立刻就能裂开。 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来讨债。 足足溜了一个小时，小虎终于又睡着了，可现在还不能放，没睡实的情况下，要是敢把这小子放下，那后半夜就别想再睡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萧飞看差不多了，这才轻手轻脚的把小虎放在了床上，看佟筱娅那边还没动静，萧飞也放心了。 接着睡！ 可转天一大早，佟筱娅没到六点就起来了，她大概是忘了床上还有一个孩子，起床的时候，动静有点儿大，不出预料的吵醒了小虎。 “啊……” 哎呦，我去。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萧飞也只能起来了，伸手摸索着把小虎拉到了怀里，坐在床上来回晃悠着。 佟筱娅也是满脸的歉意：“我……我忘了。” “行了，你先去片场，待会儿我带着孩子过去！” 佟筱娅答应了一声，赶紧穿衣服，洗漱，都顾不上多看孩子一眼，便急匆匆的出门去了。 萧飞这边，等他把孩子哄好之后，又睡了一会儿，一直到八点钟。 睁开眼，就看到小虎也瞪着两只大眼睛在看着他，父子两个呆了半晌，还是小虎不耐烦了，伸手就要抓萧飞的耳朵。 起！ 这个点儿，孩子也该吃奶了。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萧飞穿了衣服，走过去把门打开。 “佳佳！你怎么没跟你姐去片场啊？” 于佳佳绕过萧飞，直接朝着屋里走去。 “我姐让我帮着你带孩子，小虎，还记得佳佳阿姨吗？” 有人帮忙啊！ 好事儿！ “师父！” 萧飞摆了摆手，让刘佳也进去帮忙，他则去了卫生间洗漱。 等他出来的时候，小虎已经吃过了奶，正跟于佳佳玩呢。 “佳佳！我问你个事。” 昨天佟筱娅说了一半，见她情绪不太好，萧飞也就没追问，可事情既然是发生在佟筱娅的身上，哪怕是已经过去了，萧飞也得问明白了。 “姐夫，我姐昨了？” 不用萧飞问，于佳佳也知道是哪件事，剧组才开机一个月，虽然发生的事情不少，还各个精彩，但是和佟筱娅有关的，其实就那么一件。 “你姐提了一句，没细说，她也是怕我知道了跟着担心，你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个女演员说了点儿不好听的话，正好让丫丫姐给听见了，然后就……” 然后就跟人家吵起来了呗。 佟筱娅那脾气也不是能吃亏的，有人背后嚼舌头，她还能忍得了。 至于说的什么，萧飞大概都能猜到，无非就是说佟筱娅走后门，拿到了重要角色呗。 融信达老板萧佳洁侄媳妇儿的这个身份，在娱乐圈里也不是什么秘密。 在佟筱娅刚入行的时候，确实给她带来了很多便利，可同样也让她招来了不少非议。 那些说怪话的，当真以为他们都是大义凛然？ 其实不过就是眼热嫉妒罢了。 真要是给他们这样一层身份的话，估计一个个的睡觉都能笑醒了。 “那个女演员……” “郑导给换掉了。” 嚯…… 郑小龙这么给面子，因为和佟筱娅吵架，就换掉了一个演员。 “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就几场戏，人也早就过气了，来了剧组整天搞事情，谁还能惯着她啊！” 于佳佳说这话的时候，也觉得特别解气。 接着又神神秘秘的对着萧飞说道：“姐夫，您没在这边不了解情况，待上两天您就知道了，真跟戏里演的一样，一帮女演员拉帮结派的，整天斗来斗去，特别热闹。” 好嘛！ 演的是后宫争宠戏，这还直接在现实当中重演了一遍。 也是闲的！ 于佳佳越说越起劲：“现在就分成了好几派，有香江来的，叉烧粉牵头，她们是一波，还有……” 萧飞听着都快给惊着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按说凑在一起拍部戏，应该是缘分，大家伙和和气气的不好吗？ 还拉帮结派，搞小团体。 “你姐是哪一派的？” “丫丫姐，哪一派都不是，她根本就不掺和那些事，在剧组里也就有那么两三个人走得近一点儿，其他的……丫丫姐说了，没必要得罪，也没必要上赶着结交。” 这才是人间清醒呢！ “不掺和就对了，顺顺当当把戏拍完了，然后走人，管那么多干什么。” 萧飞现在也明白了，郑小龙为什么气不顺，估计也是被这帮女人闹的，试想一下，要是有人在他身边整天鸡吵鹅斗的，他还能心平气和了？ 唉…… 当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少不了纷争。 “你在酒店带孩子，刘佳，你帮着一起，我去片场看看！” 第八百七十四章 女中豪杰 听于佳佳说了半晌，萧飞也对《甄嬛传》剧组这个小江湖充满了兴趣，昨天太晚，又一直在拍戏，还真没看出来，一个剧组居然也能这么乱。 开车到了片场，佟筱娅刚拍完了一场戏，带着小童坐在一旁候场呢。 看到萧飞到了。 “小虎呢？” 又是这句。 “佳佳和刘佳带着呢，我看要下雨，就没带出来。” 萧飞说着，朝四下看去。 “郑导呢？” 佟筱娅抬手指了一个方向：“那边呢，你找郑导有事？” “昨天没见着，过去打个招呼！” 萧飞说完，就顺着佟筱娅指的方向，奔人多的地方去了。 郑小龙正坐在监视器后面，盯着画面，萧飞见状，便没急着去打扰，站在后面看着。 “停，蒋心，怎么回事儿？情绪不对，骄横劲儿都哪去了，你演的是华妃，不是安陵容，重来！” 华妃！ 萧飞看过《甄嬛传》的剧本，要说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人物了。 明面上看，华妃嚣张跋扈，第一次出场就给皇后甩脸子，第一次出手就赐了夏冬春一丈红，可实际上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因为她的哥哥，是连雍正都忌惮的年羹尧，所以，从入雍正潜邸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她的悲剧。 在故事里，华妃也曾怀有身孕，却因端妃奉雍正及太后乌雅氏命令，将有堕胎成分的安胎药送与有孕的华妃饮用，令其滑胎，胎儿是一个已经成了型的男胎。 华妃滑胎后对端妃生恨，强灌红花以致其病痛缠身，再也不能怀孕。 雍正忌惮年羹尧势力过大，独赐华妃欢宜香，而欢宜香里面含有大量的麝香，表面上是对华妃的恩宠，实际上是防止华妃怀孕。 而华妃一生痴爱雍正，仇视甄嬛、沈眉庄等一切得宠的嫔妃，并多次加害。 在雍正和甄嬛联合上演“失宠大戏”后，让年羹尧、敦亲王失去警惕而一举拿下后，受到曹琴默揭发诸多罪行，而被降为答应并褫夺封号。 雍正念及旧情，同时也对其有愧疚之意，本想留其性命，但华妃依旧对甄嬛恨之入骨，指派肃喜火烧碎玉轩，却被甄嬛和沈眉庄故意加大火势，最终被雍正打入冷宫赐死。 原本不愿就死，可在甄嬛告诉其欢宜香的真相后，撕心裂肺的呼喊“皇上，你害得世兰好苦啊”后，撞墙而亡。 总的来说，华妃这个人物美则美矣，智慧欠缺，手段虽毒辣，但并不高明，作为飞扬跋扈的官二代，她在后宫争宠，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被抢走了心爱玩具的小女孩儿，她爱了皇帝一生，却拜这段痴恋所赐，一生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在整个故事里，作为甄嬛的主要对手，华妃是第一个下线的，她在后宫的戏份虽然短，但却是最精彩的一个。 扮演华妃的那个演员，萧飞看着也很面熟，听郑小龙喊她“蒋心”，也记起来在哪部戏里曾见过她了。 《天龙八部》。 这姑娘在里面演的是木婉清。 “导演，华妃除了骄横之外，就没别的了是不是，那我是不是每回上镜都得仰着头，甩着手，然后大喊大叫的才行？” 呃？ 萧飞看着都吓了一跳，这姑娘够莽的啊！ 导演都发话了，她居然当面直怼。 萧飞也是混过剧组的，可是这么钢的演员，他还是头回见着。 要知道，在国内影视圈，任何一个剧组基本上都是导演的一言堂，更别说是郑小龙这等京圈大佬，国内知名导演了。 别管多大牌的演员，在郑小龙面前，哪个不得乖乖听话。 这姑娘…… 萧飞暗暗在心里挑了一个大拇指。 厉害！ 郑小龙也被说的哑口无言，刚要发火，可提起来的一口气，立刻就泻了。 要是别人也就罢了，眼前这位，他就算是蹦起来吼，人家估计都不带怕的。 不是说蒋心有多深的背景，真要是个有能量的，出道这么些年，早就红透了，本身长得漂亮，演技也不差，可为什么混到现在，还是不上不下的？ 这还不够明显吗？ 性格呗！ 萧飞对娱乐圈不熟悉，自然也不了解圈子里流传着的关于蒋心的一些秘闻，这姑娘的脾气，圈内大佬都不敢轻易招惹，因为闹不好，就容易弄得自己都没脸。 曾经有传闻，有个圈内大佬想要对蒋心潜规则，通过她的经纪人，约她出来，结果在吃饭的时候，他刚开始动手动脚，就被蒋心直接兜头浇了一杯酒，也就是经纪人反应快，及时拦了下来，否则的话，那烟灰缸直接都砸那大佬脑门儿上去了。 这件事有人说是真的，也有人说是假的，可那段时间，蒋心确实资源大不如前，甚至将近一年都没有戏拍。 而且，依着蒋心的性格，那么彪的事，如果是她做出来的，一点儿都不新鲜。 郑小龙现在跟蒋心吵一架，估计他气个半死，人家都不当回事儿，也不能因为这点事就把蒋心的角色给换了。 “你说怎么演？” 我去！ 萧飞听着都有点儿懵。 郑小龙这是……怂了？ “怎么演，就照着我刚才那样演呗，导演，我比您更了解华妃这个角色，她可不光是骄横，嚣张跋扈什么的，那不是她的性格，只是她的本能，被家里人宠出来的，被皇帝宠出来的，您要问我，华妃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只能告诉您，这人没脑子！” 我看你也没脑子！ 郑小龙差点儿没忍住笑出来：“行，行，行，你有理，你有理行了！继续……继续个屁，休息，休息十分钟。” 被演员在片场当着这么多人顶撞，郑小龙面子上也下不来，可是对上蒋心这种稀有品种，他也有点儿含糊。 真要是闹起来的话，到时候，丢脸的也是他。 惹不起，干脆撂挑子。 我让你上着妆干等十分钟，嘿嘿，没错，就是报复，我就是个小心眼儿。 “休息了，休息了！” 众人见没吵起来，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有点儿遗憾。 好在还能休息十分钟，赶紧找地方松快松快。 “郑导！” 呃？ 郑小龙正琢磨着刚刚蒋心说的那些话，虽然气的够呛，可他也不得不承认，还是有些道理的。 尤其是华妃这样一个人物，虽然戏份不多，但是要比沈眉庄，安陵容这些角色更精彩。 要是真能刻画好了，绝对能给整部戏添上极大的亮点。 而且…… 越琢磨越觉得蒋心有道理，华妃不能只是一个嚣张跋扈，骄横善妒的形象，那样就太单薄了，这个角色根本就立不起来。 正想着呢，就听到有人说话，抬头就看见了萧飞。 “萧飞？哦！昨天来的！？” 刚才佟筱娅跟他提过。 “找我有事儿？” 郑小龙问道，其实心里已经猜到了，萧飞大老远带着孩子过来探班，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准佟筱娅几天假。 刚刚佟筱娅在跟他说的时候，犹犹豫豫的想说，可能是看他心情不好就没敢提。 “行了，你也甭说了，最多三天，我这边调整一下拍摄计划，要是再多可就不行了。” 换成别人的话，那是门也没有啊！ 邓朝自打开机就在这边，等了十几天也不准假，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可萧飞不一样，他要是不准，要不了十分钟，萧佳洁的电话就能打过来，到时候少不了把他臭骂一顿。 那位姑奶奶的脾气，可比刚才那个蒋心更冲，发起脾气来，才不管谁是谁呢。 呃？ 这么痛快！ “咋了？嫌多？” 郑小龙这么好说话，自然也是有原因的，佟筱娅演的是沈眉庄，戏份并不算重，调整一下，也影响不了剧组的拍摄进度。 “没，没！” 萧飞疯了才会嫌多，本来还想着跟郑小龙聊两句，可人家刚被蒋心给怼了，这会儿估计心情正不好呢，他可不想触霉头。 “郑导，您先忙着，我就不打扰了。” 见萧飞扭头就跑，郑小龙也不禁笑了。 “这个臭小子，人呢？过来开会！” 副导演等人闻言，顿时一脸的苦相，不是说好了休息嘛，就10分钟，开什么会啊！ 可谁让人家是导演，他们也不敢不听，只能别别扭扭的过去了。 再说萧飞，离了郑小龙的视线，赶紧回到佟筱娅这边，离得老远，就看到她正跟着两个人说话呢。 一个是孙丽，另外一个就是…… 蒋心。 “萧飞，我特别喜欢你。” 还没等萧飞到跟前，蒋心就看到了他，先是一声惊呼，接着就开始表白。 大姐，别闹，我媳妇儿还在旁边呢。 见萧飞不说话，蒋心又补了一句：“真的，我觉得你的相声说得比郭德强可好玩儿了！” 呵呵！ 吓我一跳，可是，你这话说的，幸亏不是在德芸社，要不然的话，我还不得成众矢之的啊！ “哦！谢谢，您多捧。” 说着还看向了佟筱娅，什么情况，你咋还跟这虎妞儿混一块儿去了。 刚刚亲眼目睹了蒋心是怎么怼郑小龙的，这姐们儿分明就是那种一根肠子通到底的耿直girl。 佟筱娅的脾气跟这位也不相合啊！ 第八百七十五章 耿直Girl 佟筱娅知道萧飞对娱乐圈不熟，认识的明星差不多都是那种远古大神，蒋心虽然出道早，但是发展的一直不怎么样，萧飞要是不认识的话，也很正常。 “这位是……” “刚刚见识过。” 注意，是刚刚见识过，不是刚刚见过。 两分钟之前发生在片场那一幕，真的让萧飞见识到了。 真英雄豪杰。 当着剧组几十上百号人的面怼导演，这种事绝对少见。 蒋心也愣了一下，随即就想到了萧飞刚才可能也在片场。 “你也看到啦？” 她一点儿都没觉得自己那样做有什么问题，只是为了更好的塑造角色，如果按照导演的要求，单纯的把华妃塑造成一个嚣张跋扈，骄横善妒的形象，还有什么意思。 而且，蒋心仔细研读了剧本，还去网上看了原着。 这是一个简单到了极点的女人。 放眼整个后宫，每一个争宠的女人背后，都有一部血泪史，或为家族荣耀、或为好好活着、或为上位复仇。 而华妃争宠的目的只有一个：为了皇帝这个人。 只有她是拿爱情当事业在经营着的。 承宠数年却不能有孕，比起那些盼着怀上龙种，母凭子贵的后宫女人，华妃是真心想要与心爱的男人开枝散叶。 可以说在那个吃人的后宫，华妃什么都不怕，就怕皇上不爱她。 华妃的悲剧也正是拜这段痴恋所赐。 当她被皇帝赐死，挣扎还想挽回爱人时，甄嬛将欢宜香的秘密和盘托出，专宠的赏赐居然是皇帝平衡前朝权力的手段。 真相像一把锐利的刀子，刺破了华妃最后的武装，她爱了皇上一生，却连这一生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华妃绝望自戕，只留下一句：皇上，你害得世兰好苦啊。 这样的女人能简单的用骄横两个字就概括了？ 蒋心从一开始就不认同，所以从开机一直到现在，她都是在按照自己的理解去演，为此，之前就没少和导演，甚至是对戏的演员闹矛盾。 萧飞此刻被蒋心目光炯炯的盯着，莫名其妙的有点儿紧张，怎么感觉好像自己刚刚不是在正大光明的围观，而是在偷窥啊？ “呃……确实看到了。” 还是实话实说。 “那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您这是问我呢？ “这个……” 萧飞还真不大好说，他虽然看过剧本，对华妃这个人物也非常喜欢，但是，要说有多了解，其实也不尽然，最多也就是一家之言。 现在毕竟是在拍电视剧，整个剧组导演说了算，而且，拍出来的作品是要给观众看的，观众希望看到一个什么样的华妃？ 或许人家就愿意看那种像个单细胞生物一样，骄横跋扈，无知脑残，然后被甄嬛收拾的惨兮兮的华妃。 “你问他干什么啊？” 佟筱娅赶紧过来给萧飞解围。 “你是不是痴了啊！遇见人就想找你的同道，刚才把导演都给得罪了，你不怕回头郑导给你穿小鞋啊！” “我怕什么啊！” 蒋心就跟个卫道士一样，为了心中的真理，无所畏惧的跟代表恶势力的郑小龙作斗争。 “大不了就被换掉呗，要是非让我按照他们说的演，我宁可不演。” 真彪，真彪啊！ “行了啊！没瞧见好些人都看你呢！” 这个时候，孙丽发话了，刚刚她就注意到，附近的人都在朝他们这边看。 蒋心的脾气虽然剧组里绝大多数的人都知道，性子直，有什么就说什么，典型的嘴比脑子快的那一款美女。 就算是说了点出格的话，也没有谁会当真。 可架不住这个剧组的江湖乱啊！ 这才开机大半个月，就已经分成了好几个小团体，有的是为了报团取暖，比如皇后娘娘叉烧粉领衔的香江团，还有的就…… 只是想想，孙丽都觉得心累。 身在局中，孙丽当然知道，一个女演员，尤其还处在无名期的女演员，想要在这个行当里博出位，会有多难。 一些小手段在她看来也很正常，可她就是不喜欢那些太有心机的，跟她们说两句话，都得小心翼翼的，因为不知道有谁憋着想害人呢。 像蒋心这样，大声嚷嚷，纯属是在将刀把子往人家的手里塞。 孙丽本不想管，可谁让佟筱娅和蒋心的关系不错呢。 “生怕人家听不见，你就不怕有人给你打小报告啊！” 孙丽也没刻意的压低声音，显然她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警告一下某些别有用心的人。 好家伙的，这才多大一会儿，又给戏看了。 萧飞多聪明的一个人，还能看不清楚这里面的事。 难怪佟筱娅昨心累呢。 “谁爱打谁就去打，我还真就不在乎！” 蒋心的脾气上来，明知道孙丽是好意，可她就是忍不住。 这女人怎么还有点二呢？ 就她这脾气，居然也能在娱乐圈混上这么多年，真可谓是个奇迹了。 92年出道，纵横演艺圈18年的大前辈，那个时候，孙丽在干什么？ 好像还在上海某少儿艺术团里跳舞呢。 可如今孙丽已经贵为国内一线，虽然电影作品不多，但是，在电视剧领域，绝对玩得开。 蒋心呢？ 不温不火的，真愧对她自己的资历。 在萧飞看来，蒋心这性子根本就不适合做演员，当明星，处在这个圈子里，最重要的就是真三分，假三分，留三分，剩下的一分才能凭着自己的性子来。 可她呢？ 跟个耿直girl一样，一根肠子通到底，就这脾气，没被人给整死，算她有造化。 孙丽这下脑袋更疼了，干脆什么都不说，对着萧飞笑了一下，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剩下佟筱娅，拽着蒋心的胳膊，好说歹说，才把她给拉到了一边。 “看看你，连孙丽姐都不乐意了！” “她？我又没得罪她！” 呵呵！ 没得罪？ 你刚才甩脸子给谁看呢？ “行了，行了，咱们不说这个了，行不行？你……待会儿也控制着点。” 佟筱娅还是有点儿不放心这个刚认识的朋友。 在这个剧组里，心机女太多了，佟筱娅实在是不愿意跟那些人来往，倒是直肠子的蒋心，挺对她的胃口，一来二去的，俩人也混熟了。 佟筱娅自然不愿意眼看着蒋心吃亏。 “我已经很控制了！” 蒋心这次倒是听进去了，语气软了点儿，只是依然不肯低头。 “可问题是，我得坚持我的想法。” “没人让你动摇立场，我的意思是……你待会儿和郑导说话的时候，能不能用商量的语气啊，别一上来就火力全开，人家是导演，不要面子吗？” 佟筱娅说着，还抬头看向了萧飞。 呃？ 这里还有我的词儿呢？ 可是，媳妇儿，你想让我说什么？ 佟筱娅一个劲儿的给萧飞递眼神，他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我觉得，刚才那种情况，如果用一种委婉的方式来表达的话，或许效果会更好，当然了，你要是能换一个场合，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私下里和郑导沟通一下的话，或许郑导会更加容易接受。” 蒋心听得直皱眉：“你非得绕这么大圈子吗？直接说我说话直，容易得罪人不就行了吗，还非得……” 话说到一半，突然就停住了，蒋心又不是真的傻，她明白，萧飞刚才之所以绕了个大圈子，就是在给她做示范，告诉她，什么叫委婉的表达方式。 意思都是一个意思，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来说。 的确，这样更容易被人接受。 “你们两口子可真有意思！” 这个时候，导演助理在拿着扩音器喊人了。 “蒋心，蒋心去哪了？演员就位，就位！” 蒋心站起身：“我先去了，待会儿咱们再聊，我还……挺喜欢和你们聊天的！” 呵呵！ 谢谢啊！ 等蒋心走了，萧飞看着哭笑不得的佟筱娅：“丫丫，有这么个朋友，挺累心的！” “她……人还是挺好的！” 关于这一点，萧飞倒是非常相信，一般来说，没什么心眼儿的人都心善。 佟筱娅和蒋心交朋友的话，应该不会吃亏，只是容易被连累。 就那张不受脑子控制的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把人给得罪了。 刚刚孙丽明明是好意，蒋心也不是没看出来，可就是嘴秃噜了，直接把孙丽给气走。 “先不说她了，有个好消息，想听吗？” 佟筱娅看着萧飞：“郑导准假了？” 和萧飞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还不许她变得聪明点儿啊！ 再说了，这也没什么难猜的。 萧飞刚才去找了郑小龙，这个时候和佟筱娅说有好消息，除了郑小龙准了她的假，还能有什么好事儿啊！ 总不能郑小龙要把孙丽给换了，让佟筱娅顶上去演女一号甄嬛？ 就算是真的要换，也是换蒋心那个没脑子的。 “猜的还挺准的！” 佟筱娅笑了，虽然不知道郑小龙准了几天，可是能有时间好好陪陪萧飞和小虎，她就已经知足了。 刚要说话，佟筱娅的脸色突然变了。 萧飞也察觉到了，诧异的问了句：“怎么了？” 随后不等佟筱娅回答，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一个古装丽人正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 看着眼熟，对了，昨天刚到片场的时候，佟筱娅正和孙丽拍戏，这个女人也在同一画，当时跟在孙丽的身后。 第八百七十六章 自来熟 感觉到佟筱娅的情绪有点儿不对劲，萧飞心里还在纳闷呢。 “丫丫！” 对方已经到了跟前，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和佟筱娅打了个招呼，接着便看向了萧飞。 “萧老师！” 呃…… 我已经这么有名了吗？ 怎么感觉无论走到哪，都能有一帮人认识我啊？ “哦！你好！” 佟筱娅微微皱了下眉，但还是很快调整好情绪，给萧飞介绍道：“这是孙倩，在戏里演槿汐。” 槿汐！ 剧中甄嬛的头号心腹。 “萧老师是来探班的？” 这还不够明显吗？ 萧飞下意识的朝着佟筱娅看了过去，见佟筱娅没有要搭话的意思，感觉气氛莫名的有些尴尬。 “哦！是！过来看看！” 媳妇儿，你倒是赶紧说话啊！我跟她又不熟，实在是没什么可聊的啊！ “老公，我们去片场那边看看，孙倩，待会儿再聊！” 佟筱娅终于开口了，对着孙倩说了一句，随后拉着萧飞的胳膊就走。 这就走了？ 好像……有点儿不礼貌啊！ “丫丫！你跟那个孙倩……” “别提她！我不喜欢心眼儿太多的人。” 心眼儿多？ 好！ 萧飞看出来了，自家御姐非常不待见那个孙倩。 依着萧飞对佟筱娅的了解，她可不是那张无缘无故就对别人心生恶感的人，之所以不待见孙倩，估计也是因为那个女人招惹到她了。 “行！不提，咱们还是赶紧过去，蒋心要是再跟郑导闹起来，咱们也能劝着点儿。” 佟筱娅没说话，只是明显加快了脚步。 俩人谁都没注意到，他们离开的时候，孙倩一直在看着他们，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到了片场这边，正好看见蒋心在和郑小龙说话。 “我就是这么理解的，郑导，要不然，您就先让我按照自己的想法演，您要是觉得不好，咱们再调整，行不行？” 呼…… 听到蒋心这么说，佟筱娅明显松了口气，她和萧飞刚才的话，蒋心好歹还是听进去了。 她还真怕蒋心这个直肠子，又跟郑小龙吵起来。 郑小龙显然已经对蒋心无语了，做导演这么些年，大概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演员。 “行！你有想法，这也不是错，就先按你说的演。” 刚才让蒋心带着妆站了十分钟，也算是惩罚过了，而且，刚刚和编剧、副导演商量过后，也觉得蒋心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华妃这样的人物，确实不能太简单，太脸谱化了，还是得有足够的个性，才能让这个人物的形象立起来。 “准备准备！” 蒋心得偿所愿，心满意足的走了。 “万幸，没吵起来！” 萧飞听着笑了：“她就是性子直，又不是真傻。” “呵！听你这话，怎么感觉，你比我还了解她啊？” 这叫什么话？ 萧飞刚要解释，就听到有人说了句。 “学乖了啊！” 萧飞和佟筱娅听到声音，一起转头，看到孙倩正站在他们身后。 这女人怎么还神出鬼没的？ 还有啊！ 萧飞大老远的从京城赶过来探班，人家小两口就想单独待一会儿，怎么还跟起来没完了呢？ 刚刚佟筱娅还说这个孙倩心眼儿多。 可心眼多的人应该最有眼色了，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出现，什么时候就应当回避，可这位孙倩实在是…… “要是搁平时，蒋心这会儿已经和郑导吵起来了。” 孙倩自顾自的说着，还故意说的很大声，周围的人都听见了，纷纷朝她这边看过来。 佟筱娅也有点儿受不了了。 “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还巴不得她和郑导吵架啊？” 孙倩耸了下肩膀，露出了一个无辜的表情：“我可没那个意思，就是……挺意外的！” 呵呵！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高明？ 这已经不是捧高踩低了，分明就是在故意嚼舌头。 要干什么？ 故意给蒋心树立一个难搞的人设，影响其他人对蒋心的观感，然后…… 孤立蒋心。 “萧飞，什么时候有商演的话，能不能帮我留几张票啊？你们德芸社的票可不好卖。” 呃…… 大姐，我跟你一点儿都不熟，今天刚认识，而且，我媳妇儿摆明了不待见你，你这……怎么还自来熟啊？ “呵呵！有机会！” 萧飞也不知道佟筱娅到底为什么烦这个女人，不过总归是和佟筱娅在一个剧组，他也不想平白的得罪人。 “那我可就等你的消息了！” 不是，你是没听明白我的意思，还是怎么着？ 一般来说，有机会，这基本上就代表拒绝了，怎么还顺杆爬呢？ 萧飞现在有点儿理解佟筱娅那么一个好脾气的，为什么会烦孙倩了。 “萧飞，留个联系方式，等我拍完这部戏回京城，有时间的话一起吃个饭，我介绍我男朋友给你认识，他也是做影视公司的。” 呵呵！呵呵！ 这自来熟，萧飞也感觉受不了了。 “怎么？不方便啊，还要经过丫丫的同意？” “孙倩，你不是有我的联系方式吗？有机会的话，联系我就好了！” 佟筱娅实在是忍不了了，强撑着一张笑脸，对着孙倩说道，但是，她那语气任谁听了都知道不友好。 孙倩的表情也僵住了，可到底是个高段位的，抿嘴笑了一下。 “好啊！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转身离开。 呼…… 萧飞看着，顿时松了口气，刚刚佟筱娅要是不说话，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拒绝对你来说，就那么难？” 佟筱娅似笑非笑的看着萧飞。 喂，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你们都在一个剧组，我总不能给你得罪人！” “看不出来，我不待见她？” 能看不出来嘛！ “她好像对蒋心有点儿……” 萧飞赶紧岔开话题，否则的话，谁知道待会儿佟筱娅又能说出什么奇怪的话。 “不新鲜，她本来就是奔着华妃来的。” 听了佟筱娅的解释，萧飞才明白，刚刚孙倩为什么毫不掩饰的黑蒋心了。 最初选角的时候，蒋心最初的角色并不是华妃，而是华妃的马仔曹贵人，华妃的人选，郑小龙定了两个，一个是范豪门，结果人家连剧本都没看，嫌弃是配角。 还有一个是某唐姓女星，可是在试镜前，唐姓女星突然被媒体爆出插足人家的婚姻，一时间被万人黑，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华妃的演员出现空缺，一时间已经定下角色的众多女星纷纷坐不住了，有关系的开始走关系，没关系的就跑到郑小龙面前自荐。 最后经过层层筛选，最有希望拿到这个角色就剩下了蒋心和孙倩，而在郑小龙的心里，还是更倾向于孙倩的。 他的理由是，蒋心那个木婉清的角色过于深入人心，让那么一个温婉清纯的银幕形象，去演飞扬跋扈的华妃，怕观众们接受不了。 本来已经定下了，结果蒋心却不死心，直接找到郑小龙吵了一架，身上那股子泼辣劲儿，一下子就把郑小龙给吸引了，感觉简直和华妃一模一样，立刻就改了主意。 原以为手拿把攥的角色，突然没了，孙倩能答应才怪呢。 可这件事是郑小龙定下的，孙倩一个小演员能有什么办法。 于是，自打开机，孙倩就一直明里暗里的跟蒋心过不去，拍戏的时候抢机位，私下里各种阴阳怪气。 要不是佟筱娅和孙丽拦着，蒋心那脾气，估计都能跟孙倩打上一百架了。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觉得，这种人我能待见她？” 抢角色没什么大不了，各凭本事，可导演已经把角色给定下来了，事后还不依不饶的，这就有点儿过分了。 萧飞也就听个热闹，等佟筱娅说完，完全没兴趣做出任何评价。 “她刚才还说她男朋友，谁啊？” 听萧飞又问起这个，佟筱娅更是满脸的腻歪。 “看过西游记吗？” “多新鲜啊！” “演唐僧的！” “瞎说八道！” 《西游记》谁还没看过，妥妥的童年回忆，演唐僧的演员一共有三位，一共是女首富的先生，剩下的两个…… “徐少华老师？” 佟筱娅直接白了萧飞一眼：“傻不傻啊！怎么可能，是演小唐僧的，就是拿着柴火换鱼，后来又把鱼放生的那个。” 好像是有这么一场戏，就是记忆有点儿模糊了。 毕竟就算是再怎么经典，那么小的一个角色，又能给观众留下多深的印象啊！ “知道她为什么说要介绍她男朋友给你认识吗？” 萧飞大概明白点儿了，孙倩的男朋友小唐僧是做影视制作公司的，萧飞的小姑是萧佳洁，这要是能搭上关系的话…… 难怪佟筱娅刚刚那种态度，孙倩都不生气，还一个劲儿的想要攀交情了。 原来是有所求。 呵呵！ “你到底会不会演戏啊！” 萧飞和佟筱娅正说着话呢，就听到片场那边，突然有人吼了一嗓子，听声音感觉应该不是郑小龙。 “我不会演戏，就你会演戏？你这么厉害，拿过几个影帝啊！？” 蒋心？ 这位女中豪杰又跟谁闹起来了？ 第八百七十七章 怜香惜玉是个啥 等萧飞和佟筱娅到了跟前，片场这边已经乱套了，这次倒不是演员和导演互怼，而是正在对戏的两个演员吵起来了。 “不会演戏就回去好好学学，你那草鸡学校的老师都教了你什么玩意儿。” 刚来就听见陈建彬喊出这么一嗓子，萧飞和佟筱娅都愣住了。 这话说的，有点儿过了啊！ 佟筱娅刚和萧飞说完，蒋心不是北影、中戏这样的名门出身，她毕业的学校是河南一所演艺职业学院，学历上确实有点儿吃亏，可也算不上是草鸡大学。 果然，这话一说，本来还有点儿克制的蒋心直接原地爆炸。 这是她心里永远的痛，当年连着考了三次中戏都没考上，这伤疤是能随便揭的吗？ “就你会演戏，你倒不是草鸡大学毕业的，我倒是想问问你老师都教了你什么，让你把曹操给演成了二流子。” 嚯…… 扎心扎肺啊！ 陈建彬主演的《新三国》，正在各大卫视热播，可关于这部戏的评价，就和前两年的新版《红楼梦》一样，严重的两极分化。 有的观众觉得新版《三国演义》在场面上更加恢弘，有的观众则认为新版拍的不伦不类。 可不管是夸的，还是贬的，对于这部戏里演员的表现，倒是如出一辙。 特别是作为主要角色的曹操，陈建彬版和包老师版相比，绝大多数人都认为，连提鞋都不配。 蒋心说陈建彬把曹操演成了二流子，真真是一语中的。 萧飞暗暗表示了赞同。 俺也是这么想的。 陈建彬这段时间接受采访，十个问题里至少有一半是关于曹操的，这个名字差不多快成了他的逆鳞、禁忌。 现在被蒋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吼出来，陈建彬的面子也挂不住了。 “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 “呵！” 面对着暴怒的陈建彬，蒋心倒是一点儿都没含糊，换成别人，面对陈建彬这样的前辈，在气势上就得弱了几分，可蒋心是谁啊？ 郑小龙是导演，可该怼的时候，她照样怼。 陈建彬除了岁数比她大，还有什么可拽的。 再说了，论资历，陈建彬还比不上她出道早呢。 所以，蒋心是半点儿都不打怵。 “说一遍？再说十遍我也敢，你把曹操演成了二流子，你把曹操演成了二流子……怎么样，你还打算动手打人是怎么着？” 果然女中豪杰，说到做到，告诉你要说十遍，我就说十遍，一遍都不带少的。 明明是剑拔弩张的情形，可周围不少人在蒋心连着说了十遍“你把曹操演成了”二流子之后，居然有人笑了。 还敢笑？ 陈建彬气的都要冒烟儿了。 但凡和陈建彬对过戏的演员，全都知道这位的脾气，在片场特别强势，甭管是遇上谁，稍有不如意，就得承受他的大嗓门。 冯裤子的媳妇儿徐凡牛不牛？ 当年和陈建彬一起拍《结婚十年》的时候，徐凡已经是圈内有名的大青衣，妥妥的一线，而那个时候的陈建彬还不名一文呢。 可是，只要是对表演的理解上存在分歧，陈建彬照吼不误，有一次还是当着来剧组探班的冯裤子的面，直接把徐凡给吼哭了。 现在居然被蒋心连番呛声，陈建彬已经在爆炸的边缘了。 “这……郑导怎么也不拦着点儿啊！” 萧飞看着，感觉有点儿发懵。 都乱成这样了，郑小龙居然一句话都没说，继续坐在监视器后面，完全没有插手的意思。 “让他们俩人闹够了更好！” 佟筱娅突然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 佟筱娅见萧飞满脸疑惑，小声说道：“这俩人只要对戏，就没有不吵的时候，干脆让他们一次吵够了。” 还能这样啊？ 难怪片场这么多人，居然连一个劝架的都没有，都看着两个人互喷。 说起来，这两个人第一次对戏就发生了冲突，当时拍的是新人进宫之后，雍正来翊坤宫看华妃，华妃因为宫里又来了新人争宠，心里正不痛快。 结果这个大清朝的恋爱脑被雍正这个渣男三言两语的就给安抚好了，俩人准备安寝的时候，蒋心多加了一个动作，用手指去勾陈建彬的玉带。 这个动作一做出来，陈建彬就不高兴了，没等导演喊“停”，他就直接在片场教训起了蒋心。 按照陈建彬的理解，华妃是雍正后宫之中，位份仅次于皇后的宫妃，而且，还有协理后宫之权，就算是因为受宠飞扬跋扈，可处在角色的位置上，应该保持庄重。 像这种用手指去勾男人腰带的事，根本就不是一个宫妃应该做出来的。 甚至当着片场上百号人，直接喷蒋心加这个动作，将华妃演成了青楼的妓女。 “只有妓院里的鸡才会用这种手段去勾男人。” 据佟筱娅说，当时蒋心气的差点儿给陈建彬一个大嘴巴。 俩人的梁子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结下了，此后，只要是他们两个对戏，基本上就没有不吵架的。 今天是因为什么不知道，可要说对于华妃这个人物的理解，萧飞还是更加赞同蒋心。 在《甄嬛传》这部戏里，华妃根本就不应该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后妃。 甚至可以说，在雍正的后宫之中，只有华妃是真正爱着皇帝的，她也根本没把自己当成一个宫妃，而是当成了皇帝的妻子。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要独占皇帝的爱。 在后宫其他嫔妃、宫女、太监，甚至是皇后的面前，她飞扬跋扈，骄横善妒，可是在皇帝的面前，她就是一个小女人。 而这些应该怎么表现出来呢？ 自然只有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难道还要用说的啊？ “皇上，我爱你！” 呸！ 俩人的争吵还在继续，本该处于弱势地位的蒋心居然神奇的占据了上风，陈建彬虽然气的要爆炸，可好歹还有理智，总不能真的因为生气就一个大巴掌扇过去。 眼瞅着陈建彬被自己驳得哑口无言，蒋心也不懂见好就收，反而得理不饶人，嗓门越来越高。 “说啊！没话说了！” 一个人唱了好几分钟的独角戏，蒋心也累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她肚子里实在是没词儿了。 陈建彬被气得直喘粗气，可面对着这么一个小姑娘，他也唯有无能狂怒。 骂街？ 自己觉得牙碜，真要是动手的话，他都得瞧不起自己。 能怎么着？ 气势上根本压不住对方，反而把自己给气了个半死。 “好，好，好，我不和你说了，这场戏还拍不拍？你要是拍，就得按照我说的演。” “凭什么啊？是你演华妃，还是我演华妃，是你了解这个人物，还是我了解？演一百遍，我也只会按照我的理解演。” 这姑娘，真够硬的啊！ “你……” 陈建彬指着蒋心，咬牙切齿了半晌，他从来都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但是面对着蒋心，他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这丫头就是个虎妞儿，头铁的能拿着脑袋去撞花岗岩。 “郑导，我是没办法了，要是这样，我演不了。” 对上蒋心，一点儿便宜都占不到，陈建彬居然去找郑小龙做主了。 “说不过，还带找家长的，出息！” 我去…… 萧飞听着，都想冲过去把蒋心的嘴给捂上了。 明摆着的，陈建彬这是要给自己找台阶下了，可蒋心一句话，直接戳了人家的肺管子。 “蒋心！” 佟筱娅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赶紧分开众人，走到跟前一把将蒋心给拽到了身后。 “你快别说了！” 陈建彬呢？ 那张本来就不白净的脸，这会儿黑的跟抹了一层煤灰似的。 “陈老师，蒋心她……有口无心的，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佟筱娅眼见陈建彬被气得都快失去理智了，赶紧劝道。 “行了，都闹够了没有。” 郑小龙也明白，这个时候，不能继续稳坐钓鱼台了，真要是俩演员在片场动了手，他这个组可就真出名了。 “建彬，你先消消气，蒋心，你也少说两句。” 蒋心这会儿正处在上风呢，还不肯罢休，结果直接被佟筱娅给捂住了嘴。 “别说话，别说话了，就当我求求你，行了！” 佟筱娅一个劲儿的给蒋心使眼色，蒋心只是有点二，又不是真的傻，也反应过来，刚刚有几句话说的确实有点儿过了。 不说就不说。 郑小龙见状也松了口气，蒋心要是还没完的话，今天可就真的不好收场了。 “都是理念之争，不带人身攻击的，建彬，要说今天这一场，还是你先挑起来的，每个演员对角色的理解不一样，该怎么把控，我会参考多方面的因素，你要做的就是把戏给拍好了！” 陈建彬这会儿也冷静了下来，仔细想想，也确实有不对的地方，可那丫头实在是太气人了。 见陈建彬不说话，郑小龙又转向了蒋心。 “还有你，就你嗓门大是怎么着？一天到晚，你给我惹出来多少事，我说你，你还不服是不是？” 见蒋心还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郑小龙都想骂街了。 算了！ 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今天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要是再发生这种事，都给我走人！” 郑小龙作为导演下了最终判决，两人各打五十大板，顺带着杀鸡儆猴，至于陈建彬和蒋心的问题，搁他心里都不叫事。 “都围着干什么呢？放饭！” 第八百七十八章 红娘当不得 中午吃饭的时候，郑小龙特意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陈建彬叫到了一旁，俩人具体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等到下午重新开始拍摄的时候，还是陈建彬和蒋心的对手戏，所有人都把心给提到了嗓子眼，结果俩人顺顺当当的一条过。 蒋心还是按照自己的理解在塑造华妃这个人物，陈建彬居然什么都没说，虽然没任何表示，但是所有人都明白，这大嗓门是认同了。 为什么突然就认同了？ 看看郑小龙就知道了，连导演都没说什么，明摆着是赞同蒋心的处理方式，陈建彬还能说什么啊？ 牛掰啊！ 半天的工夫，分别和导演、男主角各吵了一架，最后居然还赢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蒋心会因此更加得意的时候，蒋心却只是轻描淡写的跟佟筱娅说了一句。 “我就说，我对华妃的理解肯定是对的！” 胜而不骄！ 大气！ “知道你厉害了，往后整个剧组，连郑导都得管您叫一声心姐。” 下午的拍摄顺顺当当，郑小龙也没再犯拖堂的毛病，五点钟准时收了。 等回到酒店，萧飞就接到了张小龙的电话，约着他们两口子一起出去吃饭。 在争得了张小龙的同意之后，佟筱娅还把蒋心给叫上了。 佟筱娅在横店混了大半个月，这附近哪家店的东西好吃，早就了如指掌，为了照顾蒋心，特意选了一个清真馆子。 四个人要了一个包间，刚坐下，蒋心就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了，她对华妃这个角色的理解。 佟筱娅赶紧喊停，再让这姐们儿说下去，估计又该没完了。 上午发生的事，严格说起来两个人都有错，佟筱娅虽然站在蒋心这边，可是却也不能不给她上一堂人情世故的课。 “明天在片场遇见陈老师，主动打个招呼，还得在一块儿拍戏呢，关系闹得太僵可不好。” 谁知道蒋心根本就没当回事：“我是无所谓，吵完了，闹完了，我这个人可从来都不记仇，可到时候，他要是不搭理我，我也犯不上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噫…… “瞎说什么呢！” 佟筱娅听着都觉得脸红，赶紧夹了筷子酱牛肉塞蒋心嘴里了。 漂漂亮亮的大姑娘，出口成“臀”，也不觉得牙碜。 蒋心说完这才意识到，屋里还坐着两个大男人呢，萧飞也就罢了，可张小龙的话…… 张小龙今天也全程目睹了蒋心在片场大杀四方的英姿，心里佩服的不得了。 “我也觉得……还是要搞好关系。” 这下蒋心没词儿了。 对张小龙，蒋心还是非常服气的，有学问，不张扬，演技还好，平时还经常抽时间教她们清宫礼仪。 整部戏都在戏说，一些情节根本经不起推敲，真要是让行家来看，完全就是瞎扯淡，可唯独在礼仪方面，真正做到了考究。 这都要归功于张小龙，人家就是专门研究这个的。 “听到没有，都是为了你好。” 蒋心没法反驳，她又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人，谁对她好，谁是在算计她，她分得清楚。 “只要他不招惹我，我又不是属刺猬的，还能见人就扎啊！” 呵呵！ 萧飞突然发现这姑娘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典型的顺毛驴，镪茬儿就要尥蹶子。 吃完饭，回到酒店，于佳佳很有眼色的把小虎给抱走了，让小两口过二人世界。 大半个月没见，干柴烈火早就安耐不住了，没有小东西打扰，这俩人都恨不能将对方给生吞活剥了。 呼…… 连战数场，这会儿俩人的骨头都快酥了，幸亏开着空调，不然的话，他们俩能中暑。 “你刚才没戴那个。” “你也没容我戴啊！” “我要是怀孕了怎么办？这两天好像正是危险期。” “怀上了就生呗！” 佟筱娅费力的翻了个身：“你说得到轻松，我下半年还有个戏呢，真要是怀上了，我……” 还是孩子更重要。 真要是中标了，也只能把戏给推了。 佟筱娅说的那部戏，导演还是冯裤子，这是早就定下了的。 算是华艺兄弟给他们的赔礼。 之前因为《建国大业》里的那个角色，黄小铭的粉丝跑到萧飞的微博骂街，萧飞倒是没说什么，可萧佳洁却不答应。 最后为了平这件事，小王总许诺冯裤子的新片，还用佟筱娅做大配。 本来应该是前段时间上映的那部《封城勿扰2》，可谁让佟筱娅怀孕了，等生完孩子又接着坐月子，就给错过了。 听说冯裤子正筹拍新作，萧佳洁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帮着佟筱娅预定了这部戏的女二号。 “哪那么容易就能怀上啊！” 萧飞知道佟筱娅想演戏，对此，他不支持，也不反对，全凭佟筱娅个人的意愿。 佟筱娅听了，也没再说什么，果断终止了刚开了个头的话题。 “萧飞，刚才在饭店的时候，你发现没有？” 这又想起什么来了？ “发现什么？” “表哥和蒋心啊！” 呃？ 萧飞听得一愣，张小龙和蒋心？ 他们俩能有什么啊！ 蒋心和佟筱娅同岁，张小龙可是70后，俩人的岁数差着好些呢。 “哎呀！你懂什么啊，男的比女的大根本不叫事，呃……女的比男的大，也一样不是问题！” 呵呵！ “我可没嫌你比我大。” “你敢。” 佟筱娅说着伸手就要施展必杀技，萧飞见了，赶紧一把将她的手攥住了。 “你接着说，发现什么了？” “呵呵！你怎么这么迟钝啊，你就没发现，表哥看蒋心的眼神有点儿不对劲？” 我没事儿看那个干什么？ 刚才在饭店里，萧飞基本上都没怎么说话，一直在专心研究那家清真馆子的酱牛肉。 不过听佟筱娅这么一说，好像也不是无的放矢。 “真的假的啊！” 之前在京城，张嘉宁还曾跟萧飞吐槽过，张小龙都三十好几奔四张的人了，却一直不找女朋友。 当舅舅的都没着落呢，外甥女自然也不能着急，以至于张嘉宁上了四年大学，连一段校园恋情都没经历过。 “我看的绝对没错。” 这要是真的，可就太有意思了。 难怪张小龙三十多岁一直没谈过恋爱，原来人家喜欢的是这一款啊！ 彪，还傻乎乎的。 “诶，要不然……明天你去找表哥，探探他的话。” “我神经病啊！就算表哥对蒋心有点儿意思，可人家蒋心呢？到时候，要是人家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往后还得在一个剧组拍戏，多尴尬啊！” 萧飞想都没想就给拒绝了，他可不愿意干这种红娘的差事。 真要是能成，自然是千好万好，可要是不成的话，本来还能做朋友的两个人，说不定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了。 更要命的是，真成了以后俩人再分开。 都是娱乐圈的，像这种分分合合的事太常见了。 每年都能为广大的吃瓜观众贡献无数的谈资，今天移情别恋了，明天因为距离俩人感情淡了。 总之，娱乐圈情侣要是分手的话，能有一万种理由。 凡是在这个圈子里混的，谁要是没经历过几段感情的话，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娱乐圈明星。 要是别人的话，萧飞最多也就是看场戏，可这毕竟事关张小龙，他可不敢和佟筱娅瞎胡闹。 闹不好最后还弄一出狗血剧。 好心办了坏事不说，还得落一身的埋怨。 萧飞不愿意，佟筱娅也没辙，她倒是可以去探探蒋心的话，但这种事，私下里八卦一下，她的能耐倒是很大，真要是让她去实操的话，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可惜了你表哥的一段好姻缘！” 你还惋惜上了，从头到尾就是你一个人琢磨出来的。 也许人家根本没有那个心思呢。 “睡觉！” 萧飞给今晚的夜聊画上了句号，累得够呛，哪有心思说这些事。 至于情况是不是真和佟筱娅说的那样，还是要看两个人的缘分，别人越跟着掺和，越容易坏事。 真要是彼此都有心思的话，没有助力，也照样能水到渠成。 转天一觉睡醒，萧飞就觉得腰酸背疼的，看起来人确实不能太放纵，哪怕是年轻也不行。 佟筱娅倒是屁事没有，美美的睡了一觉，神清气爽的。 “你快点儿，小虎都醒了，你还赖床。” 我这都是因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对佟筱娅这种开完荒就杀牛的行为，萧飞在心里狠狠的谴责了一把。 谴责完，该起床还是得起来。 郑小龙大导演开恩，从今天开始，佟筱娅能连着歇三天，昨天在吃饭的时候，她就开始计划了。 蒋心得知郑小龙准了佟筱娅的假，羡慕得直咬牙。 每天高强度拍摄，人人都是身心俱疲，可想要歇歇喘口气，饶是彪如蒋心，也不敢去找郑小龙。 眼看着佟筱娅有家人陪伴，还能歇个小长假，自己却还要每天辛辛苦苦的拍戏，蒋心的心里一个劲儿的泛酸。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谁让她没有佟筱娅那连导演都得掂量掂量的背景。 果真是不服不行啊！ 第八百七十九章 雷猴啊！后生仔！ 横店，原本只是浙江东阳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镇子，真正开始发迹，还是在96年，为了迎接97香江回归，峨影和香江嘉禾联手筹拍献礼片《鸦片战争》，经过多方考察，最后将外景地选在了这里。 几个月的时间，在横店建造了中国第一个影视拍摄基地广州街景区，横店也渐渐的在国内有了些许名气。 转年，陈恺歌拍摄《荆轲刺秦王》，又斥巨资在横店建造了更为辉宏的秦王宫，电影虽然扑街，但是这座秦王宫却为投资人赚了一个盆满钵盈。 随后历时十余年，经过不断的扩张，建造，如今的横店已经成为了全亚洲最大的影视制作基地，有着东方好莱坞之称。 整个景区建筑群占地五万多亩，拥有摄影棚百余座，横跨中国历史上的十几个朝代，秦王宫、清宫苑、清明上河图，还有计划筹建，准备在明年动工的圆明新园，游客到了这里，没有两三天的工夫，根本转不完。 一天走下来，萧飞他们也只是逛了十分之二三，几个人累得不行，赶紧找了个饭店，先把晚饭解决了再说。 “这是刘叶吗？我怎么看着不像啊！” 于佳佳和小童坐下之后，就开始分享一天下来拍到的明星。 其他还没遇见的不算，单单是他们今天看到的，正在横店取景的剧组，就不下十几个。 遇见明星大腕儿，自然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有点儿出息啊，好歹也算是圈里人，看见几个明星就把你们激动成这样，没见过明星是怎么的？你们面前有俩呢。” 佟筱娅嫌这俩丫头叽叽喳喳的丢人，气哼哼的说了一句。 明星？ 于佳佳和小童对视了，然后一起无视了佟筱娅。 都说跟什么人学什么艺。 小童这孩子整天跟于佳佳混在一起，原本听话懂事的乖孩子，现在变得有点儿跳脱了。 “喂，你们那是什么反应？” 于佳佳无奈的笑了：“姐！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反应？整天跟您混在一块儿，再怎么看也不新鲜啊，再说了，您该不会是忘了，我们也是女的啊，喜欢帅哥有问题吗？” “那你姐夫……” 于佳佳满脸无辜：“我敢吗？” 呵呵！ 萧飞都忍不住笑了。 “你还笑，没看见这死丫头气我呢！” “看见了，看见了，咱们先点餐行不行啊？我都快饿死了！” 坐在一旁的刘佳也是有气无力的，他推了一天的婴儿车，还得在小虎坐腻歪了，开始变得不安分的时候，抱着孩子到处溜达。 他们来的是一家快餐店，不过于佳佳强烈推荐，据说这里的煲仔饭天下一绝。 小毛孩子去过多少地方，就敢说什么“天下”，扯不扯啊！ 不过当他们要的煲仔饭端上来之后，萧飞还真尝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有点儿东西啊！ “怎么样？姐夫，是不是特好吃？” “还行。” 正吃着，刘佳突然把手机递了过来，萧飞瞧了一眼，是一篇热点新闻，看过标题他就没兴趣了。 又是关于何芸金的，这货不知道又跟媒体说了什么，来横店两天了，只要刷手机总少不了他。 “怎么了？” 佟筱娅也注意到了，直接把手机拿了过去，只看了不到一半，差点儿直接把手机给扔出去。 “这人怎么能……能这么不要脸呢！” 萧飞倒是没在意，还因为佟筱娅的反应过于激烈，笑了起来：“他又说什么了？” “他……你自己看！” 佟筱娅说着，把手机丢给了萧飞。 萧飞这下确实有点儿好奇了，何大个到底又说了什么，能把佟筱娅给气成这样。 只是看过之后，萧飞的也没法淡定了，这货的嘴是真没有个把门的啊！ 按说何芸金退出德芸社之后，就算是想要蹭热度，也该去蹭郭德强，师徒反目什么，媒体最喜欢炒德芸社的这类新闻。 可这货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赖上萧飞就不撒手了。 最开始说被萧飞打压，后来又说萧飞挑拨他和郭德强的师徒关系，更是挑明了，他之所以退出德芸社，最主要的原因就在萧飞的身上。 类似这些屁话，他愿意说，就由着他说，萧飞也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实在是没必要跟这号人争竞。 但这次，何芸金实在是有点儿过分了，他倒是没说萧飞的坏话，可他却爆起了萧飞的隐私。 当然了，萧飞跟何芸金的关系一直不怎么样，事关隐私，也不会亮给何芸金知道。 可萧飞和佟筱娅的恋情，从一开始在德芸社就没有人不知道。 甚至很多德芸社的老观众，都是看着萧飞和佟筱娅一路走过来的，从04年在一起，一直到08年结婚，10年生子。 俩人在人生道路上的每一个阶段，都收获了很多的祝福。 而且，他们也没想瞒着谁，恋爱光明正大， 结婚光明正大，生子还是光明正大，第一时间就在微博上跟粉丝们分享了好消息。 特么用得着你何大个来爆料吗？ “萧飞，你这回必须收拾他。” 佟筱娅是真的生气了，他们两个自己官宣，那是他们愿意，何大个这是干什么呢？ 谁的热度都想蹭？ 还要不要点儿脸了。 萧飞心里也不爽，如果想要收拾何芸金的话，根本用不着他，佟筱娅给三婶儿白玲打个电话，立刻就有人替她做主。 “有人替你骂回去了！” 新闻稿下面的评论，几乎每一条都是指责何芸金的。 “你有病？实在是没什么干了，跟这儿编小故事呢？” “真假暂且放一边，你这样明目张胆的曝光别人的隐私，你自己感觉真的好吗？” “小人就是小人，也只会用这些不光彩的手段来博关注。” 萧飞见佟筱娅当真一条一条的翻着网友们的评论，忙道：“行了，跟这号人实在是犯不上，再说了，还有你干爹呢。” 郭德强真的能坐视何芸金被他们两口子整？ 别看何芸金往他心口窝扎小刀子的时候，一点儿都不含糊，可是换成郭德强的话，到了关键时刻，保准会心软。 说不定，还得亲自帮着何芸金求情。 “真不知道我干爹是怎么想的！” 佟筱娅气哼哼的说道，本来今天心情挺不错的，辛苦了大半个月，难得可以休息，还有萧飞和大儿子陪在身边，结果看了这么一条新闻，好心情一下子荡然无存。 “师娘，那个……都怪我，我……” 刘佳也后悔，他要是不给萧飞看的话，也许什么事都没有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吃饭！” 佟筱娅化怒火为饭量，一份煲仔饭吃完，又要了一份。 “姐！你不减肥了！” 于佳佳刚提醒完，就被佟筱娅给狠狠的瞪了回去。 “吃你的！” “哦！” 别看于佳佳平时跟佟筱娅没大没小的，时不时还互怼一下，可眼见佟筱娅真的发了脾气，她还是不免有点儿害怕。 这个时候，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赶紧闭嘴，千万别引火烧身。 “你跟佳佳发什么脾气啊？她又没招你。” 佟筱娅也知道自己的无名火误伤了无辜群众。 “还吃不吃，要不再给你也来一份。” 这算是道歉了吗？ 好！ 我接受。 “吃！” “就知道吃，看以后谁要你！” 扎心了啊！姐！ 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何芸金的事也就被岔过去了，不过萧飞在心里给何大个记了一笔，等他回京城之后，怎么着也得让何芸金知道，有些人轻易招惹不得。 第一次，我大人大量不搭理你，第二次，我看在郭德强的面子上还不搭理你，第三次还来？ 真给你脸了啊！ 当着佟筱娅的面，萧飞还是不动声色，这种事没必要让佟筱娅知道。 正吃着呢，萧飞突然听到店里一阵喧哗，好些人站起来朝着门口那边看了过去。 萧飞见状，也下意识的转头。 就见店里进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认识，另外一个看着面熟。 佟筱娅这时候也在朝着那边看。 “章紫怡？” 没错，萧飞认识的那个正是章紫怡，另外一个中年男人是谁？ 这造型，感觉特别熟悉。 “姐，姐！” 于佳佳突然惊叫了一声，指着跟章紫怡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那是王导，王导，王嘉伟王导。” 墨镜王！ 听到于佳佳的话，萧飞也记起来了，香江两大暗黑流导演之一墨镜王。 另外一个是吴白鸽。 他怎么来这儿了，还有，章紫怡怎么和他在一块儿。 难道…… 应该不可能！ 章紫怡正和墨镜王说着话，虽然众人围观，可是却没有人上前索要签名，这是来横店约定俗成的规矩，来这里是旅游，不是追星。 在这儿遇到的大明星，基本上都是来拍戏的，贸贸然去打扰的话，一旦有剧组找景区的负责人反应，到时候直接关闭一些景点，吃亏的是游客。 章紫怡刚要坐下，就看到了萧飞和佟筱娅，愣了一下随后便笑了，小声和墨镜王说了两句。 墨镜王也转头看向了萧飞，随后两人直接朝他们这一桌走了过来。 呃？ 什么意思？ 还没等萧飞反应过来，墨镜王已经到了跟前，还主动伸手和萧飞打招呼：“雷猴啊，后生仔！” 第八百八十章 江湖满是你的传说 萧飞虽然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人和事，但是，对墨镜王却并不陌生，只因为他在香江娱乐圈简直就是个史诗级的人物。 拍个电影，能把男主角给逼得抑郁了；闭关修炼写剧本，结果两年就写了两行字；剧组都搭建好了，他的剧本却只能拿出来一个大纲，剩下的让演员自由发挥，连台词都不提供。 最牛掰的就是，他一部电影，将一个大亨害得破产，还住进了医院，命都差点儿丢了。 对了，还有那部被奉为经典之中的经典《东邪西毒》，拉着一帮人深入大漠，结果到了地方，别说演员们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干什么。 眼瞅着演员们的档期就要到了，剧组的资金也花的差不多了，却只拍了写零散镜头。 为了给他擦屁股，好朋友刘振伟挺身而出，拉着一帮本来是为《东邪西毒》准备好的演员，东拼西凑的拍了一部《东成西就》，催生出了香江影坛的另类喜剧经典。 像这类事，别的导演做过一件就很了不得了，而墨镜王通通干了一个遍。 可就是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导演，居然有大批明星大腕，排着队想要跟他合作，甚至为了能够拿到一个角色，不惜自降片酬。 比如章紫怡，居然她当年为了拍《2046》，只象征性的拿了10万港币的片酬。 为什么？ 墨镜王的电影票房虽然稀烂，要不然的话，也不至于邓光荣气的差点儿往生，可他的电影，是真能得奖啊！ 明星大腕混到能跟墨镜王搭上关系，基本上已经赚的差不多了，到了那个时候，人家看重的就不是钱了，而是名，是装点自家门面的奖杯。 萧飞也没想到出来玩，走累了，进来吃个煲仔饭，居然还能遇到墨镜王。 “您好，王导！” 墨镜王笑呵呵的，一点儿都不像传闻当中那么冷。 “你认识我？” 操着拗口的普通话，墨镜王还露出了一丝惊讶。 因为刚刚过来之前，章紫怡已经提醒过他了，萧飞不算是娱乐圈的人，对现在正当红的明星都不熟悉，极有可能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我认识你，有什么好新鲜的！ “我看您拍的《东邪西毒》。” 萧飞说的可不是客套话，他是真的看过，网上那么多人夸，他也会好奇，就找出来看了几遍。 没错，就是几遍。 他实在是接受不了，一部武侠电影居然都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这实在是对他智商方面极大的打击。 可连着看了好几遍之后，萧飞还是放弃了，他觉得墨镜王拍出来的这个东西，根本就不想让人看明白。 剧中的每个人物，甭管说话，还是做事，全都神神叨叨的，似是而非，自我感动，完全不知所云。 故事的主线是什么？ 连着几遍看下来，愣是没搞清楚。 最后能记下来的也就是刘佳玲莫名其妙的跟一匹马玩起了生死恋。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你喜欢这部戏？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喜欢这种电影的！” 呵呵！ 我也不喜欢，您不用客气，不光不喜欢，我还偷偷刷弹幕骂街来着。 “王导，这里不方便，您看……要不要换个地方聊呢。” 墨镜王点点头：“好啊！不知道萧先生有没有时间。” 刚才还后生仔，这会儿就成了萧先生。 只是，你们要谈事情，怎么还带着我啊？ 萧飞刚要拒绝，突然想到了佟筱娅，自家媳妇儿将来或许也会有需要刷奖的那一天，跟墨镜王结个善缘，说不定未来还能帮得上忙。 “丫丫！” 佟筱娅此时此刻激动的已经快要麻了。 做演员的，谁不想拍墨镜王的戏啊，虽然极有可能一部戏拍完了，演的是什么，连演员自己都不知道，可越是这样，就越显得高大上。 我演过墨镜王的戏！ 这履历亮出来，绝对比她中戏艺考状元要厉害的多。 见佟筱娅点头，萧飞随后又和刘佳，于佳佳他们交代了一下，先带着孩子回酒店。 “我们要是回来晚了，小虎就跟你睡。” 面对佟筱娅的叮嘱，于佳佳只想翻白眼。 想过二人世界，觉得孩子碍事就直说，别以为我没结婚，没有男朋友就什么都不懂。 你今天换衣服的时候，锁骨上的草莓，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于佳佳他们三个带着小虎走了，萧飞和佟筱娅则跟着章紫怡、墨镜王一起离开。 出门上车，随后一起到了一家茶室，要了一个包间。 “萧先生，之前紫怡曾和我提到过你，听她说，你的八卦拳打得猴赛雷。” 萧飞听着，他现在有点儿明白章紫怡叫他一起过来，是什么意思了。 之前在《梅兰芳》剧组的时候，章紫怡就曾和他提过，墨镜王打算拍一部电影，具体是什么通通不一定，剧本没有，演员没定，什么时候拍也是个未知数。 唯一能提供的信息就是，故事里有一个女的八卦拳高手，墨镜王属意章紫怡来演。 也正因如此，章紫怡才请了萧飞教她功夫，还差点儿让佟筱娅给误会了。 那么，现在请他一起过来，该不会是这个戏要开机了，然后请他当个武术指导什么的？ 我的职业是相声演员，副业是医生，不是龙虎武师。 萧飞正琢磨着，一旦墨镜王真的开口，他要怎么拒绝，才不会惹对方生气，日后也好帮帮佟筱娅，就听到墨镜王突然来了一句。 “我计划拍一部动作片，故事里有一位八卦拳高手，不知道萧先生有没有兴趣。” 没有！ 萧飞连想都没想，当即就要拒绝。 章紫怡说过，那个八卦拳的高手是女的，他怎么演？ 男扮女装？ 开什么玩笑啊！ 我都是有儿子的人了，要是等孩子长大了，知道他亲爹当年曾在电影里反串女人，岂不是要羞死。 章紫怡一看萧飞的表情，就知道他要拒绝，连忙说了一句：“剧本我已经看过了，王导说的那位八卦拳高手，戏份挺重的，有几场戏特别出彩儿。” 啥意思？ 萧飞这下也明白过来了，此八卦拳高手，非彼八卦拳高手。 只是…… 剧本已经写出来了？速度够快的啊！ 距离萧飞在《梅兰芳》剧组听到关于这部戏的消息，已经过去将近一年的时间了，要是换做其他人的话，怕是十个剧本都写好了，但是，对墨镜王这号晚期拖延症来说，能写好一个剧本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就是不知道，他现在写出来的这个剧本，等到开机的时候，能不能用到，即便是真的拍了，最后剪辑出来的成片，和剧本还有没有关系，通通不一定。 萧飞在网上看到过关于墨镜王的一件事，当年他筹拍《阿飞正传》，最初的剧本，刘德桦是男一号，可是等拍完剪出来了成片，刘德桦的戏份少得可怜，男主角乾坤大挪移一样的成了张国容。 所以，墨镜王要是说剧本已经准备好了，这话根本就不能信，他从影的年头也不算短了，什么时候真的按剧本拍过戏？ 现在突然提出，他正在筹备的新作里面有一个八卦拳的高手，希望能请萧飞来演，可真等到拍的时候，这个角色还在不在？ 就算拍了，等到成片出来的时候，这个角色还保留不保留，都在墨镜王的一念之间。 这位神仙，太随性了！ 还得拿着《东邪西毒》来举例，萧飞曾听人说过，这部戏里有他的童年女神王组贤，结果看了好几遍，也没瞧见王组贤到底演的是谁？ 后来才知道，王组贤确实参演了，有人说他演的是独孤求败，有人说她演的是黄药师的师妹，之所以不确定，那是因为王组贤的全部戏份，在后期剪辑的时候，被墨镜王通通给删掉了，就保留了一张侧脸。 像个彩蛋一样，让喜欢王组贤的影迷，在整部戏里耐心的寻找。 别说萧飞对演戏的兴趣不大，就算是真有兴趣，跟这位神仙合作，除非他疯了。 章紫怡说完，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萧飞说话。 难道真不感兴趣？ “萧飞，我觉得这个机会……还是挺难得的，要是你……” 章紫怡说着，还朝佟筱娅看了一眼，一个劲儿的给萧飞使眼色。 很显然，章紫怡的意思是，有条件可以提，比如给佟筱娅也在这部戏里争取一个角色。 演过墨镜王的作品，身价都能变得不一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萧飞倒也不是不能考虑，不过就是演个角色而已。 “萧先生有什么顾虑吗？” 墨镜王倒是没觉得自己多了不起，只要他勾勾手指，甭管多大的明星都得听他的调遣，那都是别人杜撰出来的，事实上，他可没那么大的面子。 萧飞如果拒绝的话，他也不会觉得奇怪。 只是，可惜了。 章紫怡给他看过萧飞练拳的录像，真正的练家子，不是那种花拳绣腿，当时看过之后，他就心动了，随后就开始对剧本进行大修，在里面添加了一个八卦拳高手的角色。 可以说，这个角色就是为了萧飞量身打造的。 “王导，如果让我演的话，我有几个条件，现在就要说清楚。” 条件？ 章紫怡有点儿懵。 这么好的机会，你还谈条件，就算是为了佟筱娅，也不能现在说啊！ 第八百八十一章 你是不是没完了？ 墨镜王倒是没觉得萧飞要和他讲条件有什么不对的，本来就是双向选择，萧飞愿意和他谈条件，证明这件事有希望。 “萧先生，有什么条件，我们可以商量。” 墨镜王的反应可以说是出乎了章紫怡的预料，在她看来，萧飞虽然在内地很红，但是，作为演员，也不过是只有一部作品的新人罢了。 有机会能参演墨镜王的电影，应该是求之不得，现在居然要谈条件，关键墨镜王还没有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 这可真是…… 当然，章紫怡也知道，墨镜王对这部新作品非常重视，前前后后准备了好几年的时间，两个人此前见了几面，每次聊起这部电影，墨镜王都是兴致勃勃的。 这也是因为，每一个香江电影人的心里都藏着一个功夫梦，早在很多年以前，墨镜王就已经有了要拍一部真正功夫片的想法。 在看过了萧飞的练功视频，他便一眼相中了，后来听章紫怡说萧飞还主演了一部剧情片，并且担任男主角，于是便萌生了要请萧飞在他的电影里出演一个角色的想法。 更为关键的是，在了解了萧飞的身份背景之后，这种想法就更加强烈了。 千万不要以为文艺片导演都是清高，不食人间烟火的，墨镜王也是人，他也要为电影将来的宣发，以及能否在内地顺利上映操心。 对于内地的审查制度，他也是亲身领教过的，当初的那部《2046》，为了能通过审核，便经过了反复的修改。 后来在宣传的时候，墨镜王对着媒体说一刀未剪，那是在吹牛掰。 真实情况是，经过了反复修改之后，原本就晦涩难懂的剧情，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拍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章紫怡此前也特意提到了，萧飞的人脉广，背景深，家里有个亲戚正好是主管文化产业发展的，在广电那边也能说得上话。 要是能把萧飞拉进来入伙，等于是给他的这部电影找到了一张通行证，何乐而不为呢。 “王导，我不知道章小姐和您说过没有，我还有其他的工作，时间上并不算宽裕，如果让我演的话，我不能保证随叫随到。” 对墨镜王这个老拖延症，萧飞就算是没真正领教过，可网上那么多关于他的新闻，就算是有真有假，可看着也够让人害怕的。 一条吃梨的戏，他能拍上一个月，一场大戏几个月都过不了，硬生生的把梁超伟这位华语影视圈都公认的演技派给逼得差点儿抑郁了。 当然，萧飞倒是不至于那么脆弱，可他哪来那么多时间陪着墨镜王一起磨啊！ 虽然没看过剧本，可想来这个角色的戏份也不会太多。 为了这么一个角色，难不成他还要拿出一年，甚至更多的时间？ 萧飞的要求很简单，想要让我演可以，但是，时间上必须得有保障，真要是磨磨蹭蹭的没完没了，那么不好意思，恕不奉陪。 墨镜王在听了萧飞的条件之后，表情也露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尴尬。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他的毛病，别人都看在眼里，他自己还能不清楚。 说得好听，这叫精益求精，对作品负责任，说的不好听，就是想法太多，还没有准主意。 想起一出是一出，而且，完全不考虑其他人的想法，只顾着自己一通胡来。 不可否认，墨镜王的电影作品确实有很高的艺术水准，可也难免曲高和寡。 萧飞愿意接下来，主要的原因就是佟筱娅，另外也有想要亲身感受一下，这位华语影坛最能拿奖的导演，到底有多能折腾。 “可以！” 墨镜王考虑了一会儿，便点头答应了，他现在的想法很简单，剧本既然已经有了，大不了到时候开机之后，先集中时间把萧飞的戏份全部拍完。 至于后期剪辑的时候，能保留多少，那就不一定了。 可他好像根本就没想过，他拍电影，什么时候把剧本当回事儿了。 哪回不是想什么就拍什么，甚至还有过戏拍完了，剧本根本就没用上的情况发生。 答应了？ 居然真的答应了？ 章紫怡听着也是一脸懵，要知道，这样的待遇，即便是她也享受不到啊！ 这还真是…… 人比人，活活气死个人。 接着墨镜王又和萧飞聊起了剧本，萧飞要演的那个角色名叫马三，故事里的头号大反派。 其实在王嘉伟的剧本初稿里，只是一个很小的角色，有几场戏，随后就被女主角章紫怡给干掉了。 而且，最开始的身份也并不是八卦拳高手，而是形意拳宗师，只不过，墨镜王在看过萧飞的练功视频之后，便将原先的人物设定整个推翻了。 不但将马三改成了八卦拳高手，戏份也大大增多，成了名副其实的反一号，在故事里也和章紫怡扮演的角色成了同门师兄妹。 萧飞也没想到，自己要演的居然是个反派，不过这个马三的设定倒是挺有意思的，原本是习武奇才，还被师父定为接班人，但因锋芒太盛被罚“十年后再出名”。 后来与师父发生争执，更将师父给打死了，转头就投靠了日本人。 最后在一场决战中被复仇的宫二打伤。 章紫怡要演的就是那个宫二，这名字起的，真不负责任。 在角色设定中，还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地方，作为同门，马三学了师父刚劲，宫二则学了师父的柔劲，明里暗里的似乎是在说，这两个人才应当是一对，只可惜因为选的路不同，师兄妹成了死对头。 更让萧飞惊讶的是，王嘉伟的这个故事主角，居然是一代咏春宗师叶问。 “王导，叶问您准备找谁来演？” “梁超伟！” 这是典型的记吃不记打啊！ 香江的男演员当中，被墨镜王坑的最惨的就是这位，可是，和墨镜王合作最多的也是他。 每次合作之后，都要对着媒体大吐苦水，并且表示以后再也不想和王嘉伟合作。 可结果呢？ 只要王嘉伟找到他，他好像从来都没拒绝过。 “为了这个角色，伟仔已经学了一年的咏春。” 一年能学个啥？ 萧飞虽然没学过咏春，可是却也知道，这门功夫想要练出火候，没有十几，二十年的时间，那是想都别想。 不过只是为了拍戏的话，一年学个花架子，倒也差不多了。 事情定下来，萧飞和墨镜王也留了电话号码。 墨镜王接了个电话，便起身告辞了，他这次是来横店是为了考察外景地。 章紫怡倒是没走，她本来在上海，知道墨镜王要来横店，特意赶过来的，也没想到能在这边遇到萧飞。 “刚刚你怎么没提丫丫的事？” 墨镜王刚出去，章紫怡便忍不住问道。 刚刚萧飞要提条件的时候，她还以为萧飞是准备给佟筱娅要角色了。 结果只是怕了墨镜王的拖延症。 “有我什么事啊？” 佟筱娅当然看出来了，只是在装糊涂。 “难道你不想拍王导的戏？” 呃…… 这个问题，佟筱娅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说不想，那肯定是骗人的。 但是，她是真的不愿意，萧飞为了她才去做交换。 “刚才要是提了，就真是交易了，而且，我也得问丫丫的意见。” 萧飞刚说完，佟筱娅便紧跟着说道：“我是想演，可就算是演，也得是王导真的看中了我，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否则的话，我宁愿不演。” 嚯…… “你倒是真有志气。” 章紫怡也笑了，在她看来，佟筱娅的这份倔强完全没必要。 如果她是佟筱娅的话，有这种别人羡慕不来的资源，肯定会好好利用。 哪能为了这么一个可笑的理由，就放弃大好的机缘。 “我是做不来。” 章紫怡摇摇头，便没再提这件事，人家有自己的坚持，她也不好做评判。 “好好准备一下，回头剧本我发给你，开机的话，可能就在年后了，对了。” 章紫怡说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看着佟筱娅笑道。 “丫丫！这次还准备跟组吗？” 呃？ 佟筱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什么跟组？” “盯着点儿萧飞啊！这次我们又在一起合作，你就不担心啊！？” 我尼…… 佟筱娅听了，差点儿没忍住破功。 当初那点儿事没完了啊！ “你是不是没完了？” 看着佟筱娅气急败坏的，章紫怡更加开心了。 “好啦，好啦，开玩笑的，放心，到时候，我帮你盯着他，有任何风吹草动，我都第一时间给你通风报信。” 我用得着你啊！ 佟筱娅知道章紫怡是在故意逗她，可就是气得不行，她也知道，当初自己疑神疑鬼的挺可笑，事后想起来，她都觉得脸红。 “不逗你了，等我有时间去京城，到时候约个饭，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章紫怡说完，在佟筱娅爆发之前，赶紧离开了。 呃…… 都走了，只剩下萧飞和佟筱娅。 “你给我小心着点儿。” 啥玩意儿？ 萧飞看着佟筱娅那气哼哼的模样，也是无语了。 你说不过人家，被气得够呛，怎么还冲我来了啊？ 这才真是无妄之灾呢。 “行，我小心着，不过……你真的不打算演啊？” 第八百八十二章 大意不得 萧飞确实有心替佟筱娅找王嘉伟要个角色，毕竟机会难得。 虽然墨镜王的作品，在票房上一直很拉胯，但是，真能拿奖啊！ 佟筱娅哪怕只是在墨镜王的电影里出演一个小角色，那也算是履历当中添了光鲜亮丽的一笔。 “我不演，现在背后嚼舌头的人已经不少了，我可不想再被人说三道四的，就算是演，那也得是王导真的看中了我，让你给我换来一个角色，有什么意思。” 别说是萧飞去要，就算是王嘉伟真的看中了她，想要让她出演，至少这部作品，她是非常抗拒的。 萧飞也在，到时候，肯定又会有人说，佟筱娅能拿到王嘉伟电影里的角色，都是因为萧飞，否则的话，如何如何。 只是想想都觉得烦。 有的时候，佟筱娅甚至觉得给萧飞做媳妇儿真的很累。 萧飞实在是太优秀了，而她呢？ 即便是再怎么努力，也不得不渐渐成了萧飞身边的一个附属品。 人们想到佟筱娅这个名字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她是萧飞的媳妇儿。 听佟筱娅这么说，萧飞倒是也能理解。 刚刚他没当面和王嘉伟要角色，就是因为担心，佟筱娅的自尊心作祟。 幸亏多留了一个心眼儿，否则的话，就算佟筱娅什么都没说，可心里肯定不痛快。 看起来以后在遇到涉及佟筱娅的事情上，确实要小心一点儿的了，一个闹不好，就容易影响夫妻感情。 转天，章紫怡就把剧本给发了过来，萧飞没急着看，佟筱娅还有两天的假，这段时间，他只想好好的陪着媳妇儿。 三天的假期转眼就过去了，萧飞也没急着离开，这次过来，他的计划就是要待上两周，回去之后，三里屯的园子也该归置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德芸六队正式开业。 值得一提的是，何芸金的星夜相声会馆也在三里屯，这小子对着媒体爆他和佟筱娅的隐私，他心里可还记着呢。 没打算下死手，但是，也必须得让何大个吃个教训。 每天跟着佟筱娅去片场拍戏，中午直接在房车里，给佟筱娅准备营养餐，除了孙丽和蒋心，还有张小龙时常蹭吃蹭喝，那个叫孙倩的女演员也会偶尔过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萧飞看得出来，佟筱娅满心不待见这个心机女，可是，却也无可奈何。 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期间孙倩又提了好几次她的那个小唐僧男朋友，萧飞都没拾茬儿。 也不是很熟，这么急着拉关系有意思吗？ 除了这点让人不痛快之外，其他的倒是一切都还好。 特别是张小龙和蒋心。 那天佟筱娅提起来的时候，萧飞还觉得她是瞎胡闹，可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也看出了有点儿不大对劲。 只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就算萧飞和张小龙是表兄弟，也不好过问。 如果真的彼此都有那个意思，萧飞自然乐见其成，可要是没有的话，自然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更好，避免以后尴尬。 “照着现在的进度，我过年前差不多才能拍得完。” 佟筱娅抱着小虎，坐在床上，看着萧飞收拾行李，满眼的不舍。 萧飞明天就要带着孩子回京城了，佟筱娅也顾不上什么二人世界了，今天务必得搂着好大儿一起睡。 “你……这次回去之后，是不是又该忙了啊？” 萧飞已经和她说了德芸六队的事，孔老三还在养伤，需要他暂时代理队长职务。 这次回去，德芸六队就该开张了，到时候，萧飞肯定会更忙，自然也就没时间再带着孩子来探班了。 “嗯！听小栾说，那边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我回去呢！” 萧飞也舍不得走，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扔在横店，每天只能电话联系，他也时常心里长草。 “小虎，明天就要走了，到时候，会不会想妈妈啊？” 小虎刚开始学着说话，现在最多也只能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崩，能说个“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之类的就已经不错了，还能指望他听得懂佟筱娅的话是什么意思？ “妈妈！” 这一声叫得字正腔圆，喊完就伸手去抓佟筱娅的头发。 “呀！你个小坏蛋！” 接着，佟筱娅就和小虎嬉闹了起来，只是一想到明天就见不着了，她就觉得心里一阵泛酸。 这一夜，萧飞和佟筱娅都没睡踏实。 转天一大早，佟筱娅就要赶去片场，都没时间送送萧飞他们。 萧飞等小虎睡醒之后，叫上刘佳一起去吃了早点，随后便要出发前往机场。 赶在中午前，抵达京城，给佟筱娅发了条短信报平安，随后便一起去了地下停车场，乔三木正在这边等着呢。 “师哥！” “家里怎么样？没事儿？” “能有什么事啊！也就是那个姓何的整天乱唧唧，没个消停劲儿。” 萧飞听着也不禁笑了，这些日子何芸金的档期排的确实够满，不但要盯着星夜相声会馆的演出，每天还要接受好几波记者的采访，最关键的是，还得费心整理一些关于德芸社的话题，也真是辛苦他了。 “别管人家，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咱们干自己的买卖，跟他不挨着。” 呵呵！ 乔三木也笑了，话是这么说，可他才不信，萧飞能轻饶了何芸金。 那天何芸金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大谈萧飞和佟筱娅的恋情，说什么，萧飞经常带着佟筱娅进后台，坏了班社的规矩，还因为谈恋爱，经常耽误演出，好几次都差点儿误场。 真实情况是怎样的？ 来得早的师兄弟们全都知道。 佟筱娅在没拜师王薇之前，从来都没进过后台，就算是有的时候，郭德强主动提，萧飞也拦着不让。 后来拜了师，佟筱娅就算是曲艺行里的人了，进后台也不知道坏了哪一家的规矩。 至于耽误演出这说法，就更不靠谱了。 别说他们这些德芸社内部的人了，就是老观众们也都知道，除了去年开箱演出，萧飞因为歇的时间太长，把演出的事情给忘了，他就从来没耽误过。 甚至每天都是早早的就到了小园子准备。 真要说耽误的话，何芸金倒不如把放在桌子上的那块电子表拿出来，好好解释一下。 萧飞这么说，乔三木也没说什么，他自问还是比较了解萧飞的，等着看好戏就得了。 “师哥！您是回家，还是……” “我这带着孩子呢，不回家干什么，先回家把孩子放下。” “得嘞！” 车到了国子监，乔三木还要急着回去，准备下午场的演出，萧飞和刘佳带着小虎一道回了家。 张玉虹大半个月没见着孙子，早就想的受不了了，萧飞刚进来，她就把孩子给接了过去，仔仔细细的端详着，似乎是要确认这半个月里，自家的宝贝大孙子有没有被饿瘦了。 “哥哥！” 本来正在睡午觉的妙妙，听到说话声也被吵醒了，看到萧飞，立刻从床上翻下来，一头扎进了萧飞的怀里。 “小飞，前段时间怎么回事儿，我怎么听嘉宁说，还有人拿着你和丫丫说事儿？” 萧飞一听就知道张玉虹问的是何芸金说的那些话。 “妈，没事儿，您就放心，一个跳梁小丑为了博关注胡咧咧呢！” “你也别太大意了，你和丫丫都是公众人物，一点小事，都有可能被人给无限放大，到时候惹出来麻烦，可就不好了。” 张玉虹说的自然在理，要是没红的话，何芸金就算再怎么说，也没人愿意理会这种事。 可谁让他和佟筱娅是所谓的公众人物呢。 别管是现在的，还是以前的，稍微有一丁点儿错处，都会被人拎出来，拿着显微镜在他们的身上乱瞄。 “妈！我知道！” 张玉虹还是不放心，毕竟事关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你看……用不用和你三婶儿说一下？” “可别！” 萧飞连忙拦着，他可不想事事都去麻烦白玲，虽然这是最快捷有效的解决办法，但是，这么点儿小事都去找白玲，让家长帮着出头的话，就算把何芸金给灭了，又能怎么样？ 说不定还有人觉得萧飞实在仗势欺人呢。 舌头底下能压死人。 萧飞可不想落那样一个名声。 更何况，白玲是公职人员，而且还是手握大权的国家干部，一天到晚有那么多事情要忙，哪能给他充当打手啊！ 公器私用，历来都是大忌。 听了萧飞的话，张玉虹也觉得有道理，她就是太着急了，没往那个方向去想。 再加上提前退休，在家里歇了这么长时间，考虑问题还是简单了一些。 要是放在以前，身为外交人员的张玉虹自然不会犯这种错误。 “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小心些。” 萧飞应了一声，正在这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是李京打过来的。 “喂！京叔！” “小飞，到京城了？” “刚到家，您有事啊？” “没什么大事，咱们前两天不是商量着，明天三里屯的小园子就要开业了嘛，你看是不是把大家伙招呼到一块儿，咱们也开个会，交代一下啊！” 开会？ 确实有这个必要。 “京叔，这样，您定个地方，我通知大家伙都过来！” “好嘞！定好了，给你发信息！” 挂了电话，萧飞一脸无奈的看着张玉虹。 “行了，去忙！” 第八百八十三章 第一件事：立规矩 李京直接把开会的地点放在了他的家里，萧飞忙着联系演员，约好了等下午场演出结束之后在李京的家里集合。 现在时间还早，萧飞也没在家里待着，带上刘佳一起，开车到了李京家里。 “少爷，来得够早啊！” 李京给开的门，手上，脸上都沾着面，腰间还系着围裙。 “京叔，您这是干嘛呢？” “跟你婶子包饺子呢，待会儿都在家里吃，羊肉大葱馅儿的，一咬一嘴油。” 嚯！ 听着都感觉馋的慌。 “得嘞，我来了，这馅儿得我准备。” 李京知道萧飞的手艺好，之前也吃过几次，尤其是萧飞做的红烧肉，简直绝了。 “刘佳，你下楼去买几样熟食，凉菜什么的，待会儿大家伙都到了，咱们得喝两杯。” 刘佳答应了一声，又转身下楼去了。 萧飞跟着李京进屋，就见郭薇正和面呢。 “婶子！” “小飞来啦！” 郭薇对萧飞那是感激的不行，当初要不是萧飞及时上门，将李京给拦下来的话，说不定现在李京也跟着何芸金一起走了。 真要是离开了德芸社，跟何芸金搅合在一起，现在怕是也没个好。 像现在这样多好，留在德芸社，收入不低，还成了公司的股东，担任着副总的职位。 前段时间出去商演，一个月就赚了几百万，放在以前根本都不敢想。 “婶子，您快别忙活了，等我洗洗手，我来弄就行了。” 郭薇闻言，连忙拦着：“那可不行，你今天是客人，哪能让你干活呢！” “嗐，婶子，您这就见外了，都是自家人，哪来的客人啊！” 郭薇一愣，顺着萧飞的话笑道：“对，对，都是自家人。” “还是的啊，您是长辈，哪能让您忙活，您看着妹妹，有我跟京叔就成。” “嘿！她是长辈，我就不是了，你让她歇着，我就得跟你一起忙活，这都什么理啊！？” 听李京说完，萧飞和郭薇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郭薇看看李京，又看看萧飞，更觉得庆幸，真要是离开德芸社的话，家里的经济状况肯定会急转直下不说，李京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开心。 萧飞去卫生间洗了手，出来切菜剁肉活馅儿，李京在一旁和面，看了就知道，平时在家里也是经常干活的。 “少爷，明天开业没问题？” 萧飞笑了：“能有什么问题啊？都准备这么长时间了，您踏踏实实的，什么问题都没有。” 李京看了看萧飞，欲言又止的。 萧飞也瞧出来了：“京叔，您是担心何芸金？” 李京闻言一愣，随即尴尬的笑了：“我倒不是担心他添乱，就是……” 何芸金的星夜相声会馆和德芸社的三里屯小剧场都在一条街上，直线距离都不到三百米，他们这边敲两下锣，那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虽说俩人已经分道扬镳，可毕竟合作了那么多年，感情还是有的，如果可以的话，李京是真不愿与跟何芸金打擂台。 “京叔！咱们的三里屯小剧场可是定在前，他非要在一条街上做买卖，怎么着也不是咱们的问题？” 李京知道，事实就是如此，他也不知道何芸金是怎么想的，你要自己攒一个班社，在什么地方插旗不行，非得也跑到一条街上来，这不是成心的嘛！ 真要是两家日后因为这件事再闹起来，怎么着也不能说是德芸社的问题。 “唉……” 李京最后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最好还是能相安无事。” 李京没提何芸金前些日子爆料萧飞和佟筱娅的事，他知道，这件事肯定戳了萧飞的肺管子。 面活好了，萧飞的馅儿也准备得了。 “小飞，以前总听你师叔说你饭做的好，我还真没吃过，今天算是见识了。” 还生着呢，都能闻出香味儿来。 “您要是想吃，哪天上家来，我掂兑几个拿手菜让您尝尝。” “行啊！我可记下了，到时候，你可别说没有时间。” “您放心，不能够！” 这时候，刘佳也到了，和他一起的还有冯兆祥。 “兆祥，你怎么来了？二队那边今天没安排你演出？” “安排了，开场说了个单口，也没什么别的事，我就提前过来了！” 冯兆祥说着到了跟前，看了看盆里的馅儿。 “师哥！一看就知道是您的手艺。” 冯兆祥经常往萧飞家里跑，每回都得吃了饭才走，对萧飞的手艺一点儿都不陌生。 他也会做饭，可同样的食材，到了萧飞的手里，总能变得不一样。 人手多了，赶紧开始包，虽然时间还早，但是，待会儿吃饭的人多，得提前开始准备。 四点钟刚过，就有人陆陆续续的到了，先来的都是玖字科，他们虽然被分配到各个小剧场已经有段时间了，但是能登台的却不多，每天在小剧场里也只是收拾卫生，跟着忙活。 随后史爱栋，李芸天，还有烧饼等人也都过来了。 饺子上锅蒸，萧飞也把众人都召集到了李京的书房，先开个会。 六队的人手已经定下来了，以后演出攒底的自然是孔芸鹏和李芸东，只不过孔芸鹏还得再养几个月的伤，现在行动不便，也就没过来，只来了李芸东一个人。 压轴的萧飞定了李芸天和史爱栋这对组合，俩人最近这两天刚开始搭，效果怎么样，萧飞还没看过。 剩下的就是烧饼和曹贺阳，冯兆祥和刘佳，还有孟贺堂、侯贺廉、张玖楠，以及从其他几支演出队调过来的周玖良、高玖成，以及刘佳在青年队时的搭档，被郭德强命名为孙玖香的孙连哲。 一个壮汉艺名叫个香，郭德强大概也是实在挑不出好字眼儿了。 人都到齐了，萧飞先给没有固定搭档的几个人分配。 “侯贺廉和孙玖香，孟贺堂和周玖良，张玖楠和高玖成，你们几个人先这么搭着，咱们看看效果怎么样，要是能成最好，不成的话，咱们在重新调配。” 众人听了，自然也没有意见，尤其是玖字科的，他们刚被分配下来，再加上岁数小，现在除了高玖成偶尔登台，其他人都还没演出的机会呢。 如今有了固定的搭档，距离正式登台也更近了一步。 “六队打今个开始，就算是正式成立了，队长是孔芸鹏，不过大家都知道，这倒霉催的自己找不痛快，又住院了！” 众人听着，差点儿没憋住笑出声。 他们当中有人来的晚，没经历过摩托车撞夏利，也没经历过放炮升仙事件，可全都听说过这位师哥的丰功伟绩。 像这会儿下楼滑滑梯，把胳膊腿给摔折了，完全就是小场面。 “孔芸鹏养伤期间，我和京叔代管六队，往后你们无论是谁，有任何事情，都可以直接来找我们。” 萧飞刚说完，烧饼就嬉皮笑脸的来了一句：“师哥，要不然干脆让三哥歇着，往后您就一直管我们得了。” 噗…… 刚才就忍着笑呢，结果被烧饼一句话说的，直接破了防。 这小子心也忒黑了！ 孔老三还不够惨的了，两回要当队长的机会，都因为受伤，一次错过了，这回虽然还是被正式任命了，可三个月之内只能继续在病床上待着。 结果烧饼居然…… “大东，把烧饼这话记下来，回头跟老三说说。” “得嘞！烧饼，你再说一遍，我给录下来。” 烧饼闹了一大囧，赶紧低头闭嘴。 “就你怪话多！” 萧飞瞪了烧饼一眼，接着说道：“虽然我和京叔只是代管，但是规矩得先立下了，德芸社的十大班规，大家伙都知道，我也就不再重复了。” 当初萧飞在广德楼立下的十条规矩，如今早就已经推广到了整个德芸社，每一个进入德芸社的演员，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这十条规矩给背下来，牢牢的记在心里。 “接下来我要说的是六队的规矩，没那么多条，简单来说只有三个，第一，想要登台，拿真本事来说话，我这话是说给玖字科的几位听的，张玖楠，你应该知道？” 张玖楠连忙起身：“想登台必须得会50个活。” “没错，50段，甭管是跟贺字科师哥搭档的，还是张玖楠和高玖成你们两位，想登台吗？拿着50个段子来找我，或者京叔，过了之后，你们才有登台的资格。” 这个规定不算太难，玖字科从传习社毕业也有一段时间了，每天在剧场里听，师父，师哥教着，差不多都能拿得下来。 “第二个规矩就是，哪怕在台上使老活，里面也得有你们自己的新东西，从明天开始演出，无论是谁，我都在旁边听着，谁的段子要是听不出新意来，对不住，您先下来好好再练练。” 这个可就有点儿难了，谁都知道老活最难改，因为那些段子已经太熟了，可以改的空间不大，可萧飞既然说了，他们也只能照办。 “别觉得难，传统相声就那么多段，好些经常拿到台上演的，观众都快背下来了，谁要是觉得靠这些手艺就能吃饭，那是大错特错。” 萧飞说着，也在看众人的反应，见没有人说话，便接着说道：“第三，别的演出队我不管，但是在六队，任何人都不准奇装异服，古怪发型，佩戴饰品登台，第一次见着罚，第二次见着了，哪来的回哪去。” 众人听着，纷纷朝烧饼看了过去，这孩子脑袋都快扎裤裆里去了，因为这个被萧飞处罚的只有他一个，而且，还是两次。 师哥！您……给我留点儿脸！ 第八百八十四章 对台戏 隆冬锵，隆冬锵，隆冬隆冬隆冬锵！ 三里屯小剧场的大门口，锣鼓喧天，金狮狂舞，今天是开业的日子，虽然不能放鞭炮，可也得热闹热闹。 郭德强和于清今天也到了，本来计划着让其他五支演出队也派人过来助演的，却被萧飞给推了，用他的说法，既然要在三里屯插旗，那么就得靠六队自己的真本事。 把德芸社的精兵强将都召集在一起，帮着助演确实能招揽观众，可大家伙也不能一直过来帮忙啊！ 未来能不能立足，关键还是得看六队自身的能力。 挂红点睛，随后众人一起向围在大门口的观众拱手致谢。 “开门营业！” 萧飞作为代理队长，这句话就得他来说，随着三里屯小剧场的大门敞开，已经买了票的观众被一众德芸社演员给迎了进去。 “少爷，真不用我和你师叔在这儿帮你压压场子？” 于清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别看萧飞当过剧场负责人，现如今还是德芸社的副总，可是在师父的眼里，徒弟甭管什么时候，都是孩子，都需要他来操心劳力。 “师父，师叔，真不用。” 萧飞知道老哥俩今天晚上还有别的事，总不能因为三里屯小剧场开业，就给耽搁了。 “您二位先忙着。” 于清点点头，又叮嘱了萧飞几句，便和郭德强一起离开了。 “走，咱们也进去，准备准备就该开场了！” 萧飞说着，带领德芸六队的演员们一起回了后台休息室。 看看时间，距离开场还有半个多月小时。 “全都抓紧准备准备，京叔，您受累去前面支应一下！” 开业为了图个热闹，就提前放观众进场了，可现在距离开演还有一段时间，总不能让观众们都在台下干坐着。 李京点点头，刚要出去，又把张玖楠给叫了起来：“爷们儿，板儿怎么样？” 张玖楠一愣，反应过来后连忙答应：“师叔，我……还成。” 他本来想说的是“我没问题”，可是当着萧飞和李京这两位快板界的名门之后，真不敢说这大话。 “拿上板儿，上台给观众们唱一段儿，玖字科的，谁还有拿手的绝活儿，趁着现在都亮亮，先混个脸熟。” 听到李京这么说，玖字科的众人全都站起来了，周玖良的三弦岔曲儿，高玖成的京剧《贵妃醉酒》，还有孙玖香的河北梆子。 萧飞在一旁看着，他以前就曾听李先生说过，招上来的这帮玖字科，虽然相声基础不怎么样，但人人都不白给，手底下都有两下子真功夫。 现在看起来，还真有点儿藏龙卧虎的意思啊！ 李京带着玖字科的出去了，挨个上台暖场，观众既然进来了，就不能让舞台空着。 人刚出去，紧接着侯贺廉又过来了：“师哥！来了几位记者，说是想采访采访您。” 萧飞想了想，三里屯头天开业，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现在距离演出还有段时间，既然是来采访的，那就…… 采呗！ “把人带到隔壁，我马上过去！” 侯贺廉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萧飞整理了一下大褂，随手抓起桌子上的扇子，也去了隔壁。 “诸位，辛苦！” 看到萧飞进来，五个记者也连忙起身，萧飞赶紧拱手致意。 “头天开业，感谢您诸位这么捧。” 客气完了，萧飞又接着说道。 “距离演出还有二十多分钟，咱们长话短说，往后有机会了，咱们再细聊，怎么样？” 萧飞都这么说了，记者们还能如何，再说了，人家这么客气，他们要是还不满意的话，就有点儿不识好歹了。 采访立刻开始，照例还是花花轿子人人抬，给了萧飞一个宣传的机会。 “六队早就在计划之中，说不上什么扩张，德芸社的演员多了，郭老师又特别喜欢收徒弟，为祖师爷传道，这么些人，总不能都在一块儿待着，到时候怎么安排演出，成立新的演出队也没什么奇怪的，往后还是得靠大家多捧，我在这儿先谢谢大家了。” 第一个问题之后，接下来就是记者们想要挖掘的了。 “萧老师，请问德芸社把新的小剧场开在三里屯，是不是准备跟何芸金的星夜相声会馆有关呢？” 萧飞一听就笑了：“我就知道您得这么问，能有什么关系？三里屯这个小剧场，我们早就看过了，这个时间甚至还在何芸金宣布退出德芸社之前，只是因为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成立新的演出队就给耽搁了，我们只是按照原来的计划执行，跟何芸金，以及星夜相声会馆没有任何关系！” 呵呵！ 我们信了，既然没有任何关系，那么又为什么把三里屯这边的开场时间给调整到六点呢？ 德芸社的所有小剧场，晚场演出都是在六点半开始，唯独三里屯这边定了六点，而何芸金的星夜相声会馆开场时间也是六点。 还说没关系，这不就是在唱对台戏嘛！ 你几点演，我就几点演，看看观众到底愿意看谁。 说白了，萧飞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何芸金不自在。 但要是问的话，萧飞肯定不承认，那么…… “萧老师，关于何芸金所说，您当初在和佟小姐谈恋爱的时候，曾经在没有被允许的情况下，带佟小姐进入后台，坏了曲艺行的规矩，还因为谈恋爱，耽误过演出，请问是真的发生过吗？” 人红是非多，这就叫人红是非多。 萧飞要是不红，他搞对象那点儿事，用得着几家记者主动找上门来求证吗？ “我只能说，这是胡说八道，就像他之前说我打压他，他离开德芸社都是因为我一样，不能带外行人去后台，这规矩，我打学相声那天就知道，您觉得我会犯吗？再说了，当初天桥剧场地底下又没埋着金银财宝，就一破屋子，冬凉夏闷的，我带我媳妇儿上那儿干什么去啊？” “后来，佟筱娅确实进过后台，那是因为他拜了郭老师的夫人，王薇老师为师学唱大鼓，也成了行里人，再进去也没毛病啊！” “至于说我因为谈恋爱耽误过演出，更是无稽之谈，德芸社的老观众都知道，我当初在天桥剧场开场说单口，哪天耽误过呢？” 记者们也都知道，何芸金说的那些关于萧飞的事，根本经不起推敲，因为了解情况的人太多了，随便找两个德芸社的老观众一问就知道。 他们现在把这件事翻出来，当然也是为了想要从萧飞的嘴里掏点儿猛料。 可萧飞解释了一下之后，就不再提了。 “萧老师，既然如此，您觉得何芸金为什么要编造一些事情出来说呢？” 萧飞闻言，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随后一摊手，说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您就得去问何芸金了，我还纳闷呢，以前都在德芸社的时候，我还真没发现，他对我居然这么关心，连我和佟筱娅谈恋爱的事，他都时时刻刻关注着。” 噗嗤！ 听到萧飞这句话，有记者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了。 “您还别笑，我是真挺纳闷的，他到底要干什么啊？他自己那些事都还没料理干净呢，还有闲心关心我有没有因为谈恋爱耽误演出。” 呵呵！ 这下，记者笑得更欢实了。 当初何芸金离婚的事，也曾被媒体大肆报道，也就是郭德强护着，求爷爷告奶奶的，帮着把这件事给压了下来，再加上当时何芸金的知名度也没那么高，否则的话，一个当代陈世美的名号，就能断送了他的前途。 看看现如今娱乐圈里那些出轨瞎搞的，有几个能得着好下场的。 现在网络咨询发达，就算是媒体不跟踪，网民也不会放过，去年和今年就有好几个明星因为桃色新闻，被骂的退了圈。 萧飞现在把这件事翻出来，就是要通过媒体告诉何芸金，先把自家的腚擦干净，再去管别人家的事。 记者们也是点到为止，虽然盼着萧飞能多爆一点儿猛料，但是，说得太明白了，他们回去之后反而不好发挥。 这样就很好了！ “时间差不多了，要不然咱们就先到这儿？” 等下还有演出，记者们虽然意犹未尽，可也不能耽搁了人家的大事，头一天开业，结果因为要接受采访，导致误场，这个责任，他们可不担着。 “萧老师，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请问德芸社的三里屯小剧场和星夜相声会馆是否存在竞争关系呢？” 这算什么问题？ “竞争在所难免，都是一个行当的，就算两家园子没开在一处，也照样不可避免会有竞争。” 萧飞刚说完，就听到那个记者又问了一句：“萧老师，我刚刚拿到了星夜相声会馆今天演出的节目单，从节目单上来看，有好几位大牌演员要来助演，请问，这是不是代表竞争已经开始了呢。” 哦！在这儿等着我呢！ “这个消息我倒是刚听说，方便的话，能让我看一下吗？” 记者没说话，直接把手机递了过来，上面是一张照片，拍的是星夜相声会馆刚刚贴出来的水牌子，正如他刚才所说，的确有好几位相声圈子里的明星大腕前来助阵。 只是上面有一个名字，萧飞看到之后就不淡定了。 就他，还好意思来呢！ 第八百八十五章 谁来了？ 相声门讲究的是台上无大小，台下立规矩，演员在台上随便怎么说都行，伦理哏、打哏，逗哏的在捧哏的身上可劲儿抓现卦，只要是为了节目效果，通通都没问题。 可是到了台下，相声门却又是最讲规矩、重辈分的一个行当。 用门里老人儿的话来说，人家越是不把咱们当回事儿，咱们就越是得把自己当回事儿。 就像当年几次三番奉命来德芸社找麻烦的那两位，就算是心里早就恨疯了，可只要见着面，萧飞也得规规矩矩的称呼一声师叔。 这就是规矩。 甭管怎么斗，可辈分是不能乱的。 哪怕是再怎么不情愿，可规矩要是坏了，在相声门里立刻就没有了立足之地。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讲究，有的相声门人干出来的那些事，别说看见了，听着都觉得牙碜。 比如某位姓代的相声门前辈，人家做出来的那些事，上法治进行时都不为过了。 怎么个事呢？ 代某一个跟他关系非常亲近的长辈因为工作忙，就找到了同住一个小区的代某，请他帮忙照顾一下家里，这位答应得倒也十分痛快，可照顾来照顾去的，愣是把长辈的媳妇儿，他的婶子给照顾到自己家里去了。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当时门里好些人都知道，就是瞒着那位长辈。 更过分的是，代某当时也有家庭，为了离婚，跟自己的婶子双宿双飞，他逼着原配离婚，走的时候，除了家里的承重墙带不走，把能划拉的全都划拉到了新筑的爱巢。 也有朋友找到过他的妻子，让对方小心一点儿，可他的原配妻子根本就不相信，因为差这辈分呢。 再怎么浑，也不能这么不讲究。 结果，真的离了婚，原配才知道，有的人根本就不当人，非得当畜生。 还有那个当婶子的，打着长期分居，感情破裂的幌子，跟那位前辈离了婚，前辈还觉得自己工作太忙，疏于对家庭的照顾，为了补偿妻子，直接选择了净身出户。 等一个侄子，一个婶子真正走到一起的那天，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代某不但撬了师叔的媳妇儿，娶了自己的婶子，还花着师叔的钱，过自己的小日子。 典型的乱仑外带陈世美。 可人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居然还有脸活蹦乱跳的出来招摇过市。 本来萧飞没把何芸金请来的所谓明星大腕助阵当回事儿，那些大腕真要是能行的话，还能轮到德芸社出头？ 可看到代某的名字，萧飞心里别提多恶心了。 一开始，萧飞也以为自己看错了，等连着确认了好几遍才发现，这特么居然是真的。 何芸金请这么一位过来助演，这是成心啊？还是怎么着？ 他就不想想，那位被撬了媳妇儿的相声门老前辈，可是他的亲师爷。 “谢谢！” 萧飞强忍着没把情绪带出来，叫来了侯贺廉，把几位记者送去了前面，座儿肯定是没有了，把售票窗口的椅子搬来了两把，人家来一趟，没别的可以招待，总该请这几位听场相声。 等把记者送走，萧飞就有点儿压不住火气了去休息室把李京给请了出来。 “怎么了？” 李京打眼一瞧，就看出来萧飞的情绪不大对劲儿，立刻就联想到了何芸金那边。 “是不是……” “京叔！” 萧飞没等李京把话说完，便开口说道。 “那边请了帮忙的了！” 李京闻言，倒也没觉得如何惊讶，今天德芸社的三里屯小剧场开业，还特意选了一个和星夜相声会馆相同的时间开演。 何芸金那边肯定得着信了，请些明星大腕过来助阵，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毕竟现在好些人都在关注，想要看看何芸金和他的星夜相声会馆到底有没有挑战德芸社的资格。 原先离得远，现在两家小剧场就在同一条街上，谁输谁赢，一目了然。 何芸金肯定不想输，尤其是不想输给萧飞，想出一些手段来吸引观众，实属正常。 “请就请了呗，怎么着？他还能把少马爷给请来啊？” 少马爷能买何芸金的账？ 屁！ “他倒是没把少马爷请来，可他请了……” 萧飞说了一个名字，李京闻言，一双本来就比例不协调的大眼睛，瞬间又瞪大了一倍。 显然也不相信何芸金真的能干出这种事。 “这……不能！？” 听到那个名字，李京也有点儿含糊了，可他想着，何芸金就算是再怎么糊涂，也不至于糊涂成这样啊！ 要是真的，可不是戳了萧飞的肺管子，而是直接在戳郭德强的肺管子。 谁都知道，郭德强对待侯三爷，那是孝顺的跟自己的亲爹一样。 就为了照顾着方便，他甚至特意搬到了玫瑰园去住，要知道，那个时候的郭德强手里刚有俩闲钱，为了买那套房子，举债几百万。 也是因为在那里买了房，这才有了之前那些事，被举报圈占绿地，然后记者偷偷潜入拍摄，和李贺彪发生了冲突，最后，德芸社被停演一个月，差点儿直接完蛋了。 可见，侯三爷在郭德强心里的分量有多重。 何芸金虽然退出了德芸社，可到底还没明确的说出来，要和郭德强断绝师徒关系，郭德强也没说过要把他清门的话，只要没明着说，那么，他就是郭德强的徒弟。 俩人的师徒关系还在。 可他居然把这个人给请来帮忙了。 李京可以想象，一旦郭德强知道了这件事，得气成什么样。 “他这是疯了，疯了啊！” 不是疯了的话，正常人谁能干得出来这种事。 “我看他也是疯了。” 萧飞黑着脸，一想到过年的时候，去侯三爷家里拜年，偌大的别墅里面空荡荡的，侯三爷就一个人在家里，说不出的凄凉。 他就恨不能现在冲进星夜相声会馆，逮着何芸金还有那个不干人事的代某，狠狠抽他们耳刮子。 “少爷，你说，该怎么办？” 李京现在也顾不上搭档多年的情分了，何芸金能干得出来这种事，还说什么情分，早就该断了。 退出没什么，何芸金也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可是跟禽兽为伍，这该怎么解释？ 简直就是自甘堕落。 “京叔，晚上的节目咱们改一下！” 改节目？ 说着正事呢，萧飞怎么突然提起要改节目了。 李京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少爷，你……什么意思啊？” “京叔，今天晚上我打算说个……” 萧飞报了一个名字，李京听过之后又是一惊。 “少爷，你可想好了啊！” 萧飞突然笑了：“他都能干得出来，还不许我说啊！” 李京刚才问萧飞，打算怎么办？ 萧飞能怎么办？ 他就是一个说相声的，难道还真能因为一时气愤，冲进人家的地盘，把对方全都给灭了啊！ 而且，有些事虽然违背道德伦常，可说到底也没触犯法律，你情我愿的事，还真没办法制裁对方。 萧飞能做的也就是在台上狠狠的说一通，出出心中的这口恶气罢了。 再说了，何芸金是郭德强的徒弟，就算是要管教，也有郭德强呢，哪能轮得上他啊！ 而且，萧飞也真的想看看，郭德强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要怎么处理何芸金。 继续容忍？ 要是那样的话，估计得有一大帮人心凉。 “行，咱们今天晚上就说这一段，你……调整一下，别让其他人看出来，这种糟烂事，少些人知道最好。” 呵呵！ 还能瞒得住啊？ 现在网络咨询这么发达，只要是个名人，任谁的隐私想藏都藏不住，但凡有人关注，就有曝光的那一天。 侯三爷作为全国知名的相声演员，他的家务事，网上早就有人揭底了。 在这件事情上，人们无一例外的全都站在了侯三爷这一边，讨伐那俩货。 不得不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孰是孰非，分得清清楚楚。 只可惜这份公道是注定讨不回来了，但是萧飞作为晚辈，又发生了今天这种让人恶心的事，甭管怎么说，他也得在台上好好羞羞某些人的脸皮。 “我知道了！” 李京叹了口气，随后回屋了，萧飞则在门口站了整整五分钟，一直到演出的时间快到了，侯贺廉过来通知他，萧飞这才挑帘进屋。 “诸位！头天开业，大家伙该起驾了，走着！”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第一天开业，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当然，除了萧飞和李京。 萧飞对着大家伙一拱手：“诸位，辛苦！” “辛苦！” 萧飞一转身，众人跟在了他的身后，一起朝着前面的剧场走去。 灯光亮起，锣鼓点儿想起，一个装扮成财神模样的京剧演员登台，手里捧着聚宝盆，一边走着四方步破台，一边朝着台下撒糖和红包。 观众们也纷纷上前，开业大喜的日子，大家伙都得热闹热闹，沾沾喜气。 整整十分钟，最后财神在舞台中央站定，对着上场门这边将念白喊了出来。 “开业大吉，萧老板，有聚宝盆送上。” 萧飞提着大褂的骑缝迈步上台，先对着财神一拱手，随后接过聚宝盆又对着台下的观众示意了一番。 “开业大吉！” 第八百八十六章 托妻献子 “你们要解馋，吃那个大炝盘。” 演出已经进行到了压轴，李芸天和史爱栋的《豆腐堂会》。 俩人刚合作了半个月，在默契上还是差了点儿意思，不过今天这个段子，该响的包袱也都响了，再磨一磨，肯定错不了。 “甭问，大炝盘还是豆腐。” “没有咧，大炝盘再有豆腐就算是我不对了。” 李芸天的倒口功夫非常好，萧飞曾听高锋说过，全国的方言就没有他不会的，从南到北，各地的方言都能模仿的惟妙惟肖。 用高锋的话来说，走到哪都能碰上老乡。 “这回可没豆腐了？” 史爱栋说着，伸手把扇子抄了起来，还在桌子上敲了两下，摆明了要是还有豆腐，他这边就准备来打。 这里李芸天要是搭上一句，应该有个小包袱，只可惜李芸天没反应过来，白白浪费了史老师的设计。 还是默契上的问题。 “您放心，肯定没有咧，甭说吃啊，我要说说大炝盘这个东西怎么做，就得馋得你流口水。” 史爱栋听得直撇嘴：“我干吗那么没出息啊？” “要是吃这种东西你得起早点儿，在四更多不到五更天，到市上买，有四斤多一块儿的，有五六斤一块的，把它买回来，找口大柴锅倒上两挑子水，把它放在锅里边连煮带炖，点锯末拉风箱，那个风箱拉得呼搭搭，呼搭搭；那个水呀，开得是咕嘟嘟，咕嘟嘟！” 李芸天的贯口功夫很瓷实，语速快，说的还清楚，能把每个字都准确的送到观众耳朵里。 “切了片，片了切，切了片，片了切，切个五花三层啊，拿过大炝盘来把碎的码到底下，整的码到上头，倚仗着咱这作料儿刚着得了，有香菜末儿、韭菜花儿、酱油、辣椒油、糖蒜、料酒、大蒜瓣儿，拌好了作料，你拿着筷子扒拉着吃呀！” 史爱栋听得喜不自胜：“白煮肉！” 李芸天一摊手：“豆腐渣呀！” “还是豆腐啊！” “好……” 两人鞠躬下台，台下一片叫好声。 这个段子使得亮点不足，但是胜在中规中矩。 不过鉴于两人搭档的时间还不长，未来依然可期。 “师叔，该咱们爷俩了。” 萧飞说着对李京一拱手。 李京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大褂，和萧飞一起站在了台口。 今天担当报幕员的是张玖楠：“刚才这一段，您听得过瘾，我看见了，您诸位脸上的笑纹还没收住呢，看见我上来，您肯定不愿意。” 这小子是个不安分的，逮着机会就得白话一通，报个幕都和别人不一样。 “您放心，今天肯定让您诸位听痛快了，接下来就是您期待已久的了，请您欣赏相声抛妻弃子……不对，是托妻献子，表演者萧飞、李京！” 听到张玖楠说“抛妻弃子”的时候，萧飞险些原地摔一跟头。 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 星夜相声会馆那边的事，萧飞虽然没和任何人说，但是，网络的力量是无穷的，发生点事情，很快就能被人发到网上去。 再加上这里面那些糟烂事，谁还能不知道啊！ 观众们也是一愣，水牌子上写的攒底节目是《福寿全》，怎么临时给改了啊？ 萧飞临时改节目肯定是有原因的，绝对意有所指。 很快就有观众把今天星夜相声会馆的节目单给扒了出来。 看到代某的名字，所有人都明白了。 萧飞今天是要搞事情啊！ 呵呵！ 就怕你不搞。 “好……” 看到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台，底下观众的叫好声都快把剧场的房盖给掀掉了。 还没等两个人走到舞台中央，就有不少观众捧着鲜花，拿着礼物簇拥到了台前。 “谢谢，谢谢您！” “您破费了。” “感谢，您多捧。” 两人不住的说着感谢的话，没一会儿舞台上都快摆满了。 萧飞回到桌子旁，抓起手绢擦了擦汗。 “感谢大家这么热情，刚才一直在旁边看着，头天开业，好些事都还没理顺呢，生怕伺候不好您诸位。” “说的都不错。” “确实挺好，今天是德芸六队正式演出的日子，也是德芸社三里屯小剧场开业的日子，可以说是双喜临门。” “好啊！” “之前网上也宣布过，德芸六队的队长是孔芸鹏，刚才有不少人拿着他砸挂。” 李京笑了：“您也打算砸两下啊？” “我就别砸了，再砸他怕是出不了医院了。” 哈哈哈哈…… “熟悉的观众都知道，孔芸鹏不光说相声，还是我们德芸社敢死队的队长。” “没听说过，说相声的还敢死队队长。” “可不嘛，他干出来的那些事，您听着都觉得可笑。” “怎么可笑呢！” “骑摩托撞夏利，我要拿到相声舞台上来说，您肯定得以为，这就跟我说李京老师他们家的事一样，都是编的。” “其实不是。” “对啊，甭管是撞夏利，还是李京老师他们家的事，都是真的。” “没有，撞夏利是真的，我们家的事都是你编的。” 李京暗道好险，差点儿就让萧飞给绕进去。 萧飞也不禁笑了，没多做纠缠：“骑着摩托撞夏利，愣把人家夏利车给撞报废了，等人家到医院瞧见孔芸鹏都没敢提赔钱的事。” “对啊，人家还怕他讹上呢。” “不光这一件，过年放炮仗，愣是把自己给崩天上去了，等我们到医院看他，好嘛，都成非洲娘们儿了。” “没人模样。” “放炮把自己个给崩了，您听着又得觉得新鲜。” “谁听都新鲜。” “当时是孔芸鹏和烧饼，就是刚才给您表演的那孩子，俩人放炮，一人点一边，孔芸鹏把自己这边点着了，就去看烧饼那边，怎么样啊，点着了吗？嘭！” “嚯，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 观众们：俺也一样。 “崩天上去了，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做了一个决定。” “不放炮了！” “不能让孔芸鹏和烧饼搭一副架。” 呃？ “您怎么想起这个来了？” “这俩人一点儿默契都没有。” 李京不解：“怎么呢？” “您想啊，他们俩人要是有默契的话，怎么着也不能崩天上去啊！” “哦！这么解释啊！” 哈哈哈哈…… “连着两回，我想着怎么也该消停了，可您瞧瞧，又回医院躺着了。” “这回又是因为什么啊？” “您下楼，要么坐电梯，要么走楼梯，他不行。” “他怎么了？” “坐在楼体扶手上往下滑。” “啊？” “然后就给摔了，胳膊腿全断，这会儿正跟医院躺着呢。” “纯属倒霉催的。” “唉……怎么办呢？没辙，就把我们爷俩给派过来，先帮着六队管管事，也希望孔芸鹏能再接再厉……” “您先等会儿，盼人家好有说再接再厉的嘛。” “那怎么说。” “反正就是盼着他能早日恢复健康。” “对，我们一起盼着，你们可想好了啊，他回来，你们可就瞧不见我了。” 呃…… 那还是别回来了。 “没你这么说话的。” “开个玩笑，相声演员就是这样，甭管遇到了多难过的事，只要站在台上，就得变着法的逗您笑。” “这话没错。” “我们就是干这个的，指着这门手艺吃饭，把您逗得哈哈大笑，我们赚着钱，养活一家老小。” “对！” “刚才也说了，今天是咱们德芸六队第一次正式演出，水平一般，能力有限，全靠您诸位多捧。” 萧飞说着，后退一步，对着台下的观众深鞠一躬。 “还真客气！” “必须得客气着点儿，大家伙喜欢咱们，咱们也得拿诸位亲爱的观众当朋友一样。” 听到萧飞把话题引到朋友上面，李京也知道差不多该铺正活了。 《托妻献子》这个段子，主要就是通过三个事例来解读朋友交情。 一贵一贱交情乃现，一死一生乃见交情，穿房过屋妻子不不避，托妻献子真交情。 当然了，多么可贵的交情，到了说相声的嘴里也得变了味道，变得不正经。 更别说有的说相声的干出来的事，糟烂到让人难以启齿。 比如，代某。 “有这么一句老话。” “什么老话啊？” “天涯何处觅知音。” “有这么一句。” “对我们说相声的来说，您诸位就是我们的知音，可以说，全京城最会听相声的，今天都在这屋里坐着呢。” “真会说话。” “实话实讲，我们今天能取得一点小的成绩，离不开诸位朋友们的帮助。” “这话没错。” “当然了，生活当中，谁也离不开朋友，遇到困难了，知己帮着出出主意，伸手帮帮忙，再难的事都能过得去。” 萧飞一点一点的把话题往正活上面引，接下来就有热闹看了。 与此同时，星夜相声会馆这边，代某也刚刚说完一段，他今天能来，还是他的老搭档江老师拜托的。 演出效果不错，代某的心情也是大好，虽然瞧不上这种小园子，但是偶尔过来演一场，就当是放松了。 可刚回到后台，代某就觉得气氛有点儿不大对劲，人们看他的眼神，说不出的怪。 怎么个意思啊？ “发生什么事了吗？” 代某找到了一个熟悉的演员问了一句，随后得到的答案，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第八百八十七章 朋友谱 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说的就是这种人，打着真爱的名义，干着龌龊的事，还许他干，不许人家说，谁说了，他就要犯小性儿。 对这号人就该狠狠的撕下他的脸皮，让他知道什么叫人间正道。 代某也不是个傻的，三里屯小剧场那边今天攒底的节目临时换成《托妻献子》，明摆着就是冲他来的。 没错，就是明摆着的，萧飞一点儿都没打算掩饰。 你既然能干得出来那种缺德事，难道还不让别人说啊！ “刚才说了那么多，有件正事差点儿忘了。” “刚才都不是正事啊？” “上得台来，还是得做个自我介绍，有认识我们的，有不认识我们的！” “还有不认识您的吗？” 萧飞没搭茬儿，继续说道：“我呢，叫萧飞，德芸社的一名小演员。” “您客气！” “旁边这位老师，得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着名相声演员李京！” “不敢！” “说得好啊！” “您夸我这词儿，我都不敢接！” 哈哈哈哈…… 李京也早有防备了，别看萧飞夸的好听，可接下来还指不定跟着什么话呢！ “真的，实话实讲，李京老师哪儿都好，台上的艺术好，台下的人性，呸！真好啊！” “您这是夸我吗？怎么还啐上了！” “没有，刚才飞进来一蜻蜓，您信吗？” 观众一阵大笑，我们都不信。 “还飞进来一蜻蜓？飞进来一飞机也撞死你。” 哈哈哈哈…… 李京要开始报仇了。 以前跟何芸金搭档的时候，李京给人的感觉总是有点儿放不开，现在搭档换成了萧飞之后，也逐渐的开始放飞自我了。 “为什么跟李京老师这么逗呢？我们爷俩交情好。” “这倒是没错！我们俩人有交情。” “不是跟您说虚的，整个一后台，包括整个德芸社的演员都算上，连老带少，我们俩人的关系最好。” “对！” “论辈分，李京老师是我的师叔，同时，我们也是好朋友。” “没错！” 萧飞将手搭在了李京的肩膀上：“跟别人可能就是每天在剧场见一面，跟李京老师，我们俩人每时每刻都分不开。” “诶！老得早一块儿。” “我们俩人几乎天天都得聚聚，在一块儿喝点儿酒，聊聊天。” “越喝感情越深。” “李京老师爱喝酒，就是酒量不行，一喝就多。” 李京点点头：“我酒量确实不大。” “他还实在，不用别人劝，坐下就自己灌自己。” “实诚人嘛！” “就前些日子，我们俩人在一块儿喝酒，那乐子大了，喝，一会喝多了，完了呢……能说吗？” 李京知道萧飞又要拿他砸挂了，一脸的无奈：“你都把话头勾起来了，还问我能不能说？说呗！” “漏酒！” 萧飞又发明了一个新名词。 李京不解：“怎么叫漏酒 ？” “喝完了他得出去方便一下。” “那叫走肾。” “洗手间都满了，上外边，天也黑，外边没什么人，李京老师出去站在草地上，把裤子往下一扥，哗……尿完了，把裤子穿好了，回来还说呢，外边冷啊，我这腿嗖得慌。” 李京满脸的嫌弃： “快别说了，随地小便，这也太不文明了。” “喝多了嘛！当然我也喝多了。” “您酒量也不行？” “喝完酒，李京老师非要送我，开车送我回去，您想啊！我要没喝多，我敢让他送我吗。” “我还酒驾啊！” “我坐在副驾驶，他开着车，开了70米自己纳闷，我这大灯怎么不亮呢？下车一看那，机器盖子掀着呢。” “全挡上了。” “我也劝他，这散热快。” “有那么散热得吗？” “我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我们爷俩关系好，人都得有朋友，人与人的交情，这个很主要。” “对！” “今天来的这些位观众，我们也拿您就当朋友。” “大家都是朋友。” “别看我们在台上站着，咱们身份是一样的，现在有些人说德芸社火了，我们这些说相声的也成了明星了，没有，没有谁高谁低，只要进了这屋，不管您是大企业家，银行家，哪个大老板，什么大画家大诗人，武术家，非洲哪个国家的娘娘，哪个部落的酋长……” “来的这么杂啊！人家不上这来。” “我的意思是说，别管您是哪的，到这来咱们一概平等。” 李京连连点头：“对。” “台上也是，漫说我们不是着名演员，不是艺术家，不是角不是腕儿，就是个普通的相声演员，当然了，就算我们是个着名演员，也该和您平起平坐。” “这是应该的。” “谁也不比谁高，谁也不比谁低，您都是我们的衣食父母。” “这话说的没毛病。” “人活在世可以没有亲戚，但是，不能没有朋友。” “您这话对。” “当然了，朋友和朋友也不一样。” 这是要入正活了。 “这还有区别吗？” “当然了，有的朋友之间是钩心斗角，互相利用，他是这么一种关系。” 李京摇摇头：“这个可不好。” 萧飞又接着说：“还有的是狐朋狗友，吃吃喝喝都行，一叫“喝酒去”，呼呼啦啦都跟着去。” “酒肉朋友。” “真要是出事了，比方说，李京老师出事了。” 李京拦了一下：“怎么非得我出事啊？” “我要说别人，他们听着像编的。” 李京一脸无奈：“我就是真的了。” “打个比方嘛，比方说，李京打死人了，这些个朋友都跑了。” “能不跑嘛！我都杀人犯了。” “就说这个意思，像这样的朋友不能交。” “是啊！出事就没他了。” “过去来说，交朋友得上谱。” 李京跟了一句：“这还有谱？” “有啊，叫做一贵一贱交情乃现，一死一生乃见交情，穿房过屋妻子不避，得有托妻献子的交情。” “您这还一套一套的。” “这是学问。” 李京问道：“怎么讲呢？” “我跟您好好说说这个。” “您给讲讲。” “首先就是这个，一贵一贱交情乃现。” “这怎么说？” “有这么两句话：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 “哦！” “鸟随鸾凤，比方说，我就是一只小麻雀，您不一样啊！” “我怎么不一样啊？” “您是鸾凤。” “哦！凤凰。” “大凤凰，比如说这个凡鸟都要到西天朝拜如来佛去，我要是去麻烦大了，翅膀张开了也没多大，扑拉扑拉的在天上飞。” “且得慢慢扇呢。” “你不一样，凤凰那翅膀打开了，跨查跨查下你到了，你很轻松你就上西天了。” 李京还美呢，听到最后觉察出不对劲了：“合着我就是死的比较脆啊！” “我要是想去，怎么办呢？我就是叼着您尾巴的一根翎毛，借你的劲儿跟着一块去了。” “跟着就到了。” 萧飞突然朝李京的身后看去：“今没带着啊？” 李京一把将萧飞推开，这小子说着说着就不正经：“没有，这不是比喻嘛！” “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人，要和贤良的人在一起。” “和好人在一起。” “我为什么愿意和您在一块。” “为什么啊？” 萧飞一挑大拇哥：“您就是贤良。” 李京高兴了：“您还真捧我，” “您就是贤良，贤妻良母。” “啊？是这么解释吗？我这儿还美呢，您连男女都没分清呢。” 哈哈哈哈…… “这是最基本的，所以才有了一贵一贱交情乃现，举个例子。” “您说。” “拿我来说，我不是说相声的萧飞了。” “您是？” “我是一个下岗的工人。” “没工作。” “家里条件很困难，住的房子也很困难，千疮百孔，赶上下雨算要了亲命了。” “怎么呢？” “外面下小雨，屋里下中雨，外面中雨，屋里大雨，外面大雨，屋里暴雨，有时候雨实在是太大了，全家人都上外面避雨去。” “我都没听说过，有上外头避雨的吗？” 萧飞接着说：“吃上顿没下顿，家里还连遭厄运，我父亲的腿被车撞了，司机跑了，老爷子常年卧床不起。” “瘫床上了。” “我媳妇常年有病，不能上班去，孩子等着上学，没钱交学费，我又下岗，家里实在是没辙。” 李京听着都嘬牙花子：“您这也太惨了。” “十冬腊月大雪纷飞，全家人在屋里待着出不去，就我有一身衣裳，他们都裹着被褥待着。” “好嘛！” 萧飞叹了口气：“我数了数地上还有12个煤球，什么都不够啊！” 虽然是假的，可萧飞说的时候，语气带着表情，就好像是真的一样。 这就是演员的本事了，得把观众完全代入到情节当中去。 “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还没饭辙呢，我得出去奔去。” “挣钱去。” “外边那个样的天，我身上穿的很少啊，上边穿着一个塑料的皮大衣。” “有拿塑料作皮大衣的吗？” “就袖口这有1两棉花。” “就这么点儿棉花，续上顶什么劲啊！” “穿着一条短裤，磕膝盖以上，穿着一双塑料凉鞋。” “寒冬腊月，您就穿这个啊！” “没办法啊，背着一个兜子，攥着两张02年的晚报。” “啊？” “打开门，呜……风刮在脸上跟刀子似的，雨里夹着雪，落在地上说湿不湿，不湿又滑，顶着风往外走，手里举着报纸，，看新闻哪，中国足球出线了。” 哈哈哈哈…… 萧飞这明摆着是拿国足开涮呢。 02年出线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中国足球，辉煌的开始，谁知道特么竟是巅峰。 从那以后是一年不如一年，俨然成了一个大笑话。 第八百八十八章 没拾茬儿 02年的时候，国足可以说是全国人民心目当中的英雄，喊了那么多年的口号终于冲出去了，一时间举国欢腾。 可是在那之后，国足变得越来越像个笑话了，甭管是谁，都能拿来调侃两句。 萧飞砸挂国足，也没有谁觉得不合适。 你们都踢成那样了，还不许人家说啊！ “有要的没有啊？” “没有，看了还不够堵心的呢。” 李京这句翻的也够狠。 “顺着河边往前走，顶着风，二环路上车水马龙，回头看万家灯火，天下之大，哪里是我安身之所，死的心都有啊，可一想起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等我卖了报给他们买吃的，我死都不能死啊，接着往前走，走着走着由打对过，您来了。” “碰见我了。” “开着车，好车啊，全世界就一辆。” “是吗？” “您是一个跨国集团的大老板。” “嚯……” “开着这个车，突突突……” 李京又一次从云端跌落：“我这么大的老板，开一三蹦子出来啊？” “很好的车，黑色的商务车，前排就坐着驾驶员一个人，你坐在后排，有身份啊，你那车的方向盘跟别人都不一样。” “怎么呢？” “别的车的方向盘都是园的，有一个胶皮套，你是纯银打造的。” “嗬，值钱。” 萧飞继续描述，只是越描述越不像话：“长的，两头弯下来，攥着，突突突……” “还是三蹦子啊！” “来到我的跟前，一眼就瞧见我了，你吩咐司机：捏闸。” “刹车都没有。” “车门一开，您噌就窜出来了，司机后边拽着你。” “这是司机出来遛狗来了。” 哈哈哈哈…… 这句翻的也妙。 以前观众都觉得李京使活太温，现在才明白，不是他的能力不行，实在是搭档不给力，真要是遇到好搭档…… 看看现在就知道了。 “不是遛狗，你腰里带着个大金链子，140来斤。” “我这是给自己带枷呢！” “司机在后边给你拽着，呵，站在我面前，我都睁不开眼了，珠光宝气。” “是啊！” “脑袋就跟个聚宝盆一样，耳朵上带着大金圈，半斤一个，鼻子正中间带一个大银圈，嘴上打着这个金牙，眼珠子抠了一个换宝石的。” “什么模样啊？这不糟罪嘛！” “穿着身西装，没个万下不来啊！” “那么贵啊！” “站在我跟前，看着我乐，我都不敢说话啊！” “没认出来？” “那倒不是，关键是贫富悬殊太大了，我是一个什么人呢，要死都死不成的人。人家是什么人，站在我跟前我都傻了，恍惚我看出来是李京，我的好朋友，可我不敢说话啊！” “不敢认了。” “最后，还是您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我说什么啊？” “爸爸，我……” 李京一把将萧飞给推开了：“你先等会！我怎么这么贱啊，为了打破这尴尬局面，我还降一辈啊？” “不是，小的时候咱们在一块玩过家家。你小，我比你稍微大一点，长得还显老，你就为糟尽我，管我叫爸爸。” 哈哈哈哈…… “我就这么糟尽人呢？” 萧飞接着往下说：“还认识我吗？我说您恕我眼拙，您是？哎呀，我是儿子啊。” “行了，没完了是不是？” 萧飞也是点到为止，毕竟俩人差着辈分，一直说伦理哏也不好。 “我认出来是你，可我不敢认啊，我岁数也大了，眼也花了，不敢认啊。” “还是有点儿自卑。” “您怎么了？咱们打小一块玩啊，现如今你怎么落魄了？我眼泪都下来了，把我自己的经历一说，你也很难过啊，哗……” “哭了。” “裤子就湿了。” “那是尿了。” “泪如涌泉啊！” “那也没流那么些的。” 哈哈哈哈…… 李京连着翻的好几个包袱都响了。 “很难过，你甭管了，有我在能让你吃亏吗，从怀里掏出支票本来，各位，什么人出来用支票本啊，李京掏出支票本，打裤子里边掏出一金笔来，钻石的尖儿，就这钻石，得半斤多。拿过来要给我开支票，哎，二字怎么写？” 李京目瞪口呆：“我是文盲啊！” “写完了屁股后边扽出一串钥匙来，其中有个大戳子，当，盖好了，撕下来，给你。” “这就给了？” “我拿过来一看，好家伙的，二百万啊！” “给你这么些钱。” “我不敢相信啊！举着支票，我也傻了，这是真的吗？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呢？我一把就把你的手抓过来，搁在我嘴里边，吭……” “干嘛？” “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咬我手看真假啊？” 哈哈哈哈…… “你也很高兴啊，是真的就好嘛。” 萧飞说着还举起手，弯起一根手指，观众一看就明白了，一口咬掉了根手指头。 “捧着支票，我在马路边是泪如涌泉啊。您开车门上车是扬长而去，突突突……” “还是这三蹦子。” “拿着钱回家，从今往后我们全家人生活的特别好，能不念着您的情吗？这就叫一贵一贱交情乃现。” “哦，就这么讲。” “朋友谱上还有一种叫做一死一生乃见交情。”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还得拿咱俩作比喻。” “还是咱们俩人！” “先说您，李京，可不是今相声的李京了。” 李京问道：“我的身份是？” “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 李京又高兴了：“嚯，这个好，年轻啊！” “刚上班的年纪，精神头也足，精气神也足，走到哪儿一看，呵，精神焕发，晚上下了班，吃完饭，洗洗澡换换衣服，把头梳一梳，换上自己很喜欢的一套服装，小白裤子，白皮带，上边穿一件白衬衣。” “一身都是白的啊！” “有那么句话嘛！要想俏一身孝，对！” 李京哭笑不得：“您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大尖领子衬衣，现在不兴这个了，那会儿都兴大尖领子，喷了四斤香水。” “好嘛，我论斤喷香水啊？” “离近了一闻，身上跟偷吃羊屎似的。” 李京一脸的嫌弃：“这都什么味儿啊！？” “由打家出来，很高兴啊，街坊打招呼：哎，京儿回来了，又出去耍流氓啊？” “我出去是耍流氓去啊？” “搞对象去！” “这还差不多！” “青年男女搞对象嘛，出去了，打对过来一姑娘，没有这么好看的，太漂亮了，你站在后边高兴啊：小妞，给大爷笑一个。这姑娘一回头瞧见你，那时候人的思想都保守，很轻蔑的看着你，拢了拢这四根头发啊。” “这姑娘才四根头发啊？那还漂亮什么啊？再掉两根成蛐蛐了。” 呃？ 观众们听着李京翻的这个包袱，脑海当中立刻就有画面了，只剩下两根头发的话，可不就是蛐蛐嘛！ 哈哈哈哈…… “您就得意这样的，另类啊，你有这想法，你愿意娶一个这样的女孩子，你娶她就算行为艺术了。” “什么行为艺术啊！” “您冲着姑娘勾勾手，过来啊！过来啊！那女的看您一眼：逮流氓” 萧飞突然大吼一声，把旁边的李京都给吓了一跳。 “这姑娘怎么这么大嗓门啊！” “你一听，坏了，赶紧跑啊，变步拧腰，嗖……出去了，这个快啊！兔子都是您孙子。” “这什么比喻啊！” “人家喊逮流氓呢，您做贼心虚啊，这事发生在前门大街，三分钟，你都到石景山了。” “跑那么快啊？” “终于，把人都给甩掉了，您蹲在马路中间歇会儿，哎呀……哎呀……” 萧飞一边说，还一边吐着舌头。 李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像话吗？我这都累成狗了。” “就在这时候，由打门头沟那边来了一辆救火车，消防队的车，这个快啊！从你跟前嗖就过去了，您吓坏了，往后头一躲，太不象话了……” 萧飞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手在肩膀和脖子上来回摸着。 “哎，怎么看不见了，再一摸，我脑袋哪儿去了？” 李京一惊：“脑袋都没了？” “消防车给带走了？” “带走了？还不如撞上呢！” “您一摸这脑袋都没有了，大家伙都知道，您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一赌气死了！” “这是赌气的事吗？” “没别的辙了，死对您来说，是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 “我脑袋都没了，拿什么想的啊！” 哈哈哈哈…… 李京这个包袱翻的，萧飞差点儿都笑场了，赶紧往下继续。 “躺在马路当中了，一会市政的压道车开过来了，压的那平啊。” “您上这儿解恨来了！” “压的倍儿平整，转天大太阳天，连晒三天，这人没了，人间蒸发，外地的车开到这儿都纳闷，不让右拐，直行。” “都是那一身白和大尖领子闹的。” 呃…… 这下又有画面了！ “又过了有一个多月，门头沟有农民赶着大马车上京城送菜来，马车正好停在你那个遗迹上。” 李京都无奈了：“好嘛！我都成遗址了。” “赶上马车放水！” “我都没听说过，马车还放水？” “马……放水，哗……把你给泡起来了。” “合着我是拿马尿给泡起来的。” “福尔马林嘛！” “什么福尔马林！” “报警，一会儿警察们都来了，一瞧，这个好玩啊，这谁啊？一翻口袋翻出来了，身份证，李京，我正打好这儿过啊，瞧见出事了，赶紧问问，一问是你，我的好朋友，这事儿我得管啊，找肇事的车辆，把这后事都弄完了，上家送信去，这最难就是上家送信。” “为什么？” “您想啊，上家里说去，你们家里没有别人，就是你跟你父亲两个人，老爷子89了，老来丧子大不幸，怎么跟老头说啊？” “对啊！没法张嘴。” 萧飞越说越哀戚：“儿子没了，保不齐一句话老爷子也完了，就怕这个，我这个心哪登登打鼓啊！可再怎么着也得去，到了家，隔着窗户一瞧，我眼泪都快下来了。” “惨啊！” “唉……你都好几个月没回来，老爷子孤身一人多可怜，这会儿正在屋里涮羊肉呢！” 李京刚才还一副悲伤的模样，听到这个直接破防了：“我爸爸缺心眼！我好几个月没回家，他还吃的进去涮羊肉。” “点着一个大炭锅子，这还一个电锅子，羊肉片，肥牛，虾，鱼片，蟹棒，还有40来样青菜。” 李京都无奈了：“吃的还挺全和。” “白酒，啤酒，红酒，黄酒，还有小菜，老头儿一个在屋里，拼了四张桌子，坐着吃。我看着腌心哪，老头当时精神还是不错的，满脸红光，89岁的人啊，就是满嘴的牙掉了，还剩一个牙，可是吃东西呢，还塞牙了。” “剩一个牙还塞牙了？这怎么塞啊？” “吃藕，套眼里了。” 噗…… 现场观众一听就笑喷了。 “好嘛！就冲这什么都吃，就好不了。” “我赶紧进去了，老爷子，吃饭呢？” “快别吃了，把筷子撂下！” “我是不得不来，有事跟您说一下，但不能直接说，得讲究方式方法，李京啊，让车轧死了，脑袋都没了，剩身子跟地上压平了，拿马尿发起来了。” “您管这叫讲究方式啊，您惦记把老爷子也吓死是怎么着啊？” “你爸爸听完一咬牙一跺脚……” “背过气去了！” “你把那虾递给我。” 李京也是哭笑不得：“嗬，敢情根本没拾我这茬儿。” “拿个杯，喝酒！” “还喝呢？” “我说老爷子，你爸爸一摆手，别说话，倒一杯，来，两只小蜜蜂啊，飞到……” 李京赶紧拦着：“就别划拳了！” “你爸爸这人好诙谐。” “这是诙谐的时候吗？” “喝完酒，老头说累了，我先睡一觉啊，我一看，那我也躺会！” “俩人真有闲心，还睡上了。” “一直睡到下午五点半，老头坐起来了，哎，你刚才是说李京死了吗？” “这才想起来啊！” “我说是，是有这么回事，人家抚恤金也拿来了，这是四百块钱您拿着。” “这也太少了？” “老头儿接过钱，数了数，抽出200来，递给我，要不了那么多。” “敢情我就值200块钱啊！” “这就是一死一生乃见交情。” 李京甩了甩手：“听了您这解释，交情也不怎么样。” 接下来该是什么了？ 某人，就问你羞不羞。 第八百八十九章 您放心吗？嘿嘿嘿！ 一贵一贱交情乃现，一死一生乃见交情，都说完了，接下来就是这段相声的高潮部分了，也是所有明白了事情始末的观众，作为期待的一个段落。 “朋友谱上，要说最了不起的，还得说是托妻献子。” “哦！这又该怎么讲啊？” 李京这人虽然不想惹麻烦，但是有些事情，任谁都看不过去。 本来那件糟烂事，就够让人恶心的了。 结果何芸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还把那个代某当成贵宾给请了去，这不是成心要往他师爷和师父心口上扎针嘛！ 既然萧飞要出这口气，李京也只能陪着了。 “呃……托妻献子这个今天时间有限，咱们改天有机会再跟大伙念叨这个事啊！” 萧飞说完，鞠躬就要下台，李京见状，赶紧一把将他给拽住了。 “别啊，都说到这儿了，您给大伙讲讲。” “您非得听啊？” 李京笑了，这小子早就迫不及待要骂街了，还非得拿一把：“不光我想听，大家伙都想听。” 萧飞一咬牙：“行，你要舍得死，我就舍得埋。” 李京听着，吓了一跳：“你要干嘛啊？这意思还得说我？” “没有，就事说事，说我行了！” “这里还有您？” 萧飞不怀好意的笑着：“我可爱说这个了，我很激动啊，现在我很兴奋，各位，谢谢大家支持我们。” “您说这个还得找靠山啊！？” 萧飞假装酝酿了一下：“这个……还是得从您说起。” 李京一摊手：“我就知道还得有我。” “你就不是今天的李京了。” 李京问道：“这回是？” “75岁高龄的老艺术家，相声泰斗，相声权威，中国相声第一人。” “好嘛，您连我的墓志铭都给想好了。” “几十年如一日，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把欢笑声带给每一个人，每天准时在三里屯剧场门口撂地说相声。” “我这么大的艺术家，还撂地说相声啊？进来说好不好啊！” “您要走近群众嘛！每天观众乌央乌央的达10个人之多。” “才10个人，怎么乌央乌央的啊？” “观众们爱听您相声，每天站在圈外头有一个人每天都来看您，西装革履，穿的很讲究，连着听了好几天，这天等您使完了活，准备要回家，人家过来把您给拦住了。” “干什么啊？” 萧飞学着广东人说普通话：“李先生啊，听了您很多天了，很喜欢您讲的相声。” “还是个南方人。” “我不是这里的人，我祖籍是广东，但是幼年的时候，随我的父亲到南洋去发展，新加坡，马来西亚这一带。” “嚯，还是个海外华侨。” “这次出来特意到京城看一看，我很喜欢咱们中国的传统艺术，希望能够把您请到新加坡去演出。” 李京闻言一惊：“让我去国外演出？” 萧飞接着说道：“每年呢，给您100万美金的酬劳。” “100万美金，这可不少啊！” “一共是五年，不知道，您感不感兴趣啊？” 李京笑得大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这太感兴趣了。” “一听这个你乐坏了，鼻涕泡都乐出来了，整天撂地能挣多少钱？救星来了，好，我听您的，我去。但是人家立刻又说了，只是您一个人去，不能带家属。” 李京面带不解：“一个人？” “你一琢磨，人家说的有道理，带家属又多一份挑费，人家请的是演员，又不是请你的家属，可是这五年下来，五百万这个诱惑力太大了，在去与不去之间，您心里头来回的折腾，尤其您这会是刚结婚。” 李京赶紧伸手拦了一把：“您先等会儿，我75岁了，刚结婚？” 萧飞叹了口气：“您一生姻缘上很坎坷，第一次结婚是9岁，父母包办，童养媳，娃娃亲，那会你9岁，你那个媳妇也不大……” “仿上仿下！” “46岁！” 李京都快崩溃了：“这还叫差不多啊？” “俩人年龄相差太大，没法在一起生活，后来这一生又结过两次婚，一个是跟你徒弟跑了，一个是本家给领回去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哈哈哈哈…… 这不是坎坷，这就叫糟烂事。 “所以你一咬牙一跺脚，一辈子没结婚，一直到75岁的时候，你遇到一个下岗的香江小姐。” “这香江小姐还有下岗的？” “就是不要了，人家那边不让她干了，选新的了，没办法，她只能下岗了，最后落在你手里了，两个人结了婚了，刚结婚3天，发生这个事了。” “刚3天？” “您说怎么办，您是去还是不去？去的话，这媳妇怎么办，不去，舍不得这五百万。话说回来，真去的话，这媳妇托付给谁？整个中国三亲六顾一个亲戚没有，而且在京城就我这么一个朋友，您说，您这个媳妇托付给谁呀？” 萧飞越说越兴奋，最后意味深长的看着李京。 李京瞧瞧萧飞，那一脸便秘的表情，引得观众大笑不止：“那我也只能托付给您了。” “托付给我？你乐意吗？嘿嘿嘿！” 李京冷笑一声：“放心，您别客气了，您说的我们家都没人了，我不托付给你，我托付给谁去。” “话说的简单，可事情不这么简单啊，她那个年纪，我这个岁数，舌头根子底下压死人，有会说的不会听的，跳进黄河洗不清，我得顾全……这个。” 萧飞说着，轻轻的在脸上拍了两下。 “哦！您是顾脸面的人。” 萧飞也是满脸为难：“就是啊！您答应了，坐飞机走了，去赚大钱了，把您媳妇留给我了，我得管你啊！” “怎么管？” “怎么管？我也发愁啊！您这一生的为人，多少人憋着报仇呢。” “好嘛！我得罪那么些人呢！” “一眼看顾不到，就有可能被人家给害了，可我要是天天过去也不现实，怎么办呢？想别得方法，在河北省固安租了这么一个院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左边是坑，右边是井，前边是坟地。” “好，给我媳妇圈禁起来了！” “这边清净啊，弄个车，把你们家东西都拉过来，把您媳妇儿接过来，门一锁，我赶紧回去，到时候定点我再来，柴米油盐酱醋茶，谁管啊，都得我管。” “您都得惦记着。” “开车来了，到这儿踩住了，把东西一样样弄出来，搁在台阶上，敲门，婶子，米和油我弄来了，葱姜蒜也得了在箱子里头，还有菜和肉您赶紧搁冰箱里头，我走了。” 这句“婶子”实在是太传神了。 现场所有人立刻就想到了代某和…… “你倒是给送进去啊！” 萧飞像是没听见一样，挤眉弄眼的，脸上都是不怀好意的笑：“走啦，我走啦，走啦！” 李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抄起扇子给了萧飞一下：“走，你这说走不走，怎么意思这是？挤眉弄眼的给谁看呢？” 萧飞一脸茫然：“怎么了，你打人干什么？” “废话，你跟我媳妇这满脸跑眉毛，这是干嘛呢？有什么话你不能进屋说啊！” 萧飞一听这话就急了，跺着脚说道：“嗨呀，你这是毁我啊，她那个年纪，我这个岁数，有会说的不会听的，舌头根子底下压死人，跳进黄河洗不清，我得顾全这个。” “还是顾脸面啊！” “接常不短给过来送东西，天天花钱不计其数，这钱可没边啊！光出不进啊，快到年底了，又来了，牛肉啊，鸡肉啊，鱼啊，这些个过年用的东西都搬来了，搁在门口，完了拿出一信封来，里边有五千块钱，顺门缝扔进去，谁花钱？” 萧飞说着，还朝着胸口拍了一巴掌。 “我！” “送进去啊，怎么还顺门缝扔啊！” “嗬，她那个年纪，我这个岁数，有会说的不会听的，舌头根子底下压死人，跳进黄河洗不清，我得顾全这个。” 萧飞轻轻拍着自己的脸，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李京听着也是连连点头：“对，您顾脸面。” “这将近一年了，我又一箱一箱往里搬，苹果，山楂，红果片，话梅，酸梅，青梅，奶粉，花钱无数。” 李京越听也不对劲儿，赶紧把萧飞给拦住了：“您先等会儿！” 萧飞还在继续说着：“花的可都是我的钱啊！” 李京直接伸手推了萧飞一把：“怎么还拦不住了，你花这钱都活该，别往着捣腾了，怎么意思这是，怎么都是酸的啊！？” “年轻人，她爱吃小食品啊，这都花钱无数，等着，年年花钱，到最后您来电话了，五年期满，该回来了。” “哦！我要回来了。” “我得送信去啊，这回不能不去了！” “得进去。” “到门口，把车停好了，来到这儿掏钥匙开门。” “合着你有钥匙啊！” 萧飞不管李京，接着往下说：“哎呀，可累死我了，一进门，您媳妇，我婶子那正给孩子喂奶呢！” 李京听得一惊：“什么玩意儿？都有孩子啦！” 第八百九十章 有人直接来真的 “把外衣托了，扔炕上，擦把脸，倒杯水。” 萧飞最擅长的就是这个，将一件事的细节描述的特别详细，让每一个观众感觉仿佛就发生在他们的眼前，特别有画面感。 李京看着萧飞，强忍着怒气：“你倒是真不客气。” 萧飞还在继续：“坐在炕边上倚着那被垛，哎，小潘。” “我媳妇姓潘啊？” “金莲！” “合着我媳妇叫潘金莲啊！” “那什么，他来信了，说这两天就回来，你瞧这事怎么办。你媳妇局气，怎么办，反正事已经这样了，爱怎么着怎么着。” “她倒是真豁出去了。” 观众们看着李京，仿佛已经有人在他的头上种了一片绿。 “你们老爷们的事，我听你的，毒鼠强我都备好了。” 李京听着，吓了一跳：“她这是打算干什么啊？就这还局气呢，光跟你局气了。” 萧飞连忙解释道：“别瞎说，她那个年纪，我这个岁数，有会说的不会听的，舌头根子底下压死人，跳进黄河洗不清，我得顾全……这个。” 李京冷笑着：“就您还得顾全这个？您那这个……” 李京说着拍拍自己的脸，又朝着屁股拍了两巴掌：“还不如我这个呢，你干的都是什么事啊！” 萧飞一听就不乐意了：“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那是随便闹的吗？怎么办，要我亲命了，正说着，一推门，大儿子进来了。” “啊！还有个大的呢？” “孩子进来瞧见我，爸爸您来了。嗬！还叫爸爸，再叫爸爸出人命了，我告诉你啊，就这两三天，弄你们回京城，咱家来一亲戚，长的大眼溜精，管他叫爸爸，喊对了，我给你买糖吃，说错了，把你撕撕喂狗，记住了吗？” “这么狠啊！” “怀抱的那个别告诉了，那个小，不知道这个，行了，雇车，一车一车往回拉，房子也给你刷好了，东西也弄齐了，我上机场把你接来，坐在屋里吃饭，你坐在正当中，点一火锅，弄好些个菜，，买的烤鸭，你媳妇坐边上，两边是孩子，我坐在下垂手，端起酒杯来，连吃带喝，其乐融融，享不尽人间富贵，诶，像我这样的朋友，你不得交吗？” 萧飞说完，还往李京那边靠近了一点儿，满脸自豪，似乎是在等着李京夸他。 李京呵呵冷笑着：“对！得交，我交你奶奶个孙子。” 骂上了！ 萧飞满脸惊愕：“怎么了？” 李京也忍不了了：“您这都不像人作的事了。” 萧飞还是一副无辜的表情：“谁说的？” 李京气的跳脚：“就你干的这些事，还用得着谁说啊！” 萧飞看上去也有点儿生气了：“您这可不对啊！” “我不对，还是你不对啊！” “这叫出言不逊。” “什么出言不逊，你做的事在这摆着呢。” 萧飞痛心疾首的：“脏心烂肺啊！” “你才是脏心烂肺。” 俩人越吵越激烈，语速飞快，一人一句，观众们看着，真好像吵起来一样。 “我可都是为了你好。” “你指不定为谁好呢。” “大伙可都听明白了，咱俩还朋友呢，我可没对不起您的地方。” “这就叫对不起我。” “你媳妇住固安，是我花钱租的房子。” “你活该。” “平时的吃穿用度可都是我花的钱。” “你指不定图什么呢。” “为了避嫌，我白天一天一天不进去。” “对，你晚上还一晚一晚不出来呢，你跟我说这个，我还没找你呢。” “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你有什么好心啊！” 萧飞说着，看样子似乎都要哭出来了：“这叫不讲交情啊！” “谁跟谁有交情啊！” “你走的时候都75了。” “你管得着管不着啊！” “你回来就80了。” “我多大岁数，没有你的事。” “你那么大岁数，还没有孩子。” “没孩子管你什么事啊！” “你老李于家算是绝了根了。” “跟你没关系。” “有朝一日，你死了你怎么办？” “你少说这个。” “人家有儿子打幡，就你没有，撑死了腿上粘俩贴饽饽，喊两条狗进来，把你拖出去。” “那也没关系，用不着你操心。” 萧飞痛心疾首，顿足捶胸：“我可都是为了你着想，咱们天地良心，说瞎话灯灭我灭，那孩子是我的。” 咬牙说出最后一句话，这场争吵戛然而止。 李京也是目瞪口呆：“怎么个意思？” 萧飞拿起手绢捂着脸，哭道：“那孩子是我的。” “哟！是您的孩子？” 萧飞继续哭诉：“您回来都八十了，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了，老李家断子绝孙就毁在你手上了，你冤枉我啊，你这心可长在胳肢窝了，您这样作可对不起朋友啊！” 萧飞越说越伤心，到最后直接在台上嚎啕大哭。 观众们看着，可…… 萧飞哭得越厉害，他们怎么就越想笑呢？ “哎呦，您的孩子。” “我亲生的儿子，我过继给你了，你可冤死我了，我今死这就完了。” 萧飞说着，俯身就要撞桌子。 李京见状，赶紧拦着：“哎哟，萧先生，我错了，我错了，是我冤枉您了！” “知道错了吗？” 李京对着萧飞连连鞠躬：“我错了！” “人不能这样啊，得讲天地良心。” 李京又不住的点头：“是，您说太对了。” “现在听明白了，那孩子是我的。” “是您的！” “你媳妇生的！” 李京瞬间瞪大了双眼，一把将萧飞推开：“一样啊！” “好……” 看着两人鞠躬下台，底下的观众立刻发出了一阵阵的叫好声。 正活虽然说完了，但是，每个了解萧飞的观众都知道，正活其实就是个开胃菜，真正好吃的，都在返场里面预备着呢。 萧飞今天为什么要使这么活，所有人都已经猜到原因了。 既然是要为长辈出头，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算了，厉害的还在后面呢。 张玖楠走出来拦了一下，萧飞和李京顺势转身又走了回来。 刚刚这一段两个人也是真卖了力气，尤其是最后那一段争吵，俩人得把两个人物气急败坏的情绪表达出来，这会儿也有些累了。 “刚才这一段叫《托妻献子》。” “传统节目！” “没错，现如今有好些人说，传统相声落伍，跟不上时代了，应该被彻底淘汰。” “这话谁说的？” 呃？ 京叔，能这么问吗？ 萧飞一脸错愕的表情，看着李京：“我要说出来，回头您跟着人家打官司啊！” 李京笑了：“我凭什么去啊！” “别搅合啊！反正就是，好些人都觉得传统相声不好，还说里面很多东西都是糟粕。” “这话不对！” “我也不明白，这怎么就糟粕了，比方说，刚才这段《托妻献子》，因为涉及到一些伦理的问题，有人就说三俗，这段子不能演，其实为什么不能演，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为什么呢？” “有人听不了这个段子，一听这个段子，他脸上挂不住，一段相声而已，还给扣上一个三俗的大帽子，可有些人，直接来真的。” 我去…… 好些观众都惊了。 萧飞这是……真敢说啊！ 原以为只是点到为止，可萧飞却直接在台上撕破脸了。 “我说的这都是真事儿，就那刚才我跟李京老师最后说的朋友谱上的托妻献子，要是交给我们这个行业里，某个说相声的……” “怎么呢？” 萧飞笑了：“早密家里去了。” “是嘛！” 李京这会儿心里暗暗叫苦，他是个不愿意惹事的性子，但是跟萧飞一起站在台上，萧飞不肯轻饶，他也只能奉陪到底了。 “就这种下三滥的事，还有脸说是真爱，有人说他两句，他就犯交情，说什么年轻的时候不懂爱，稀里糊涂的就结婚了，可什么都不懂，也没耽误他把什么事都给做了啊！” 这尺度有点儿大啊！ 台下的观众不禁暗暗为萧飞担心，然后，一个个的拿出了手机开始录像，拿着p3开始录音。 想来，过了今天晚上，萧飞这个返场…… 这已经不能算是段子了，就是在骂街。 没错，萧飞直接开骂了。 许他做，就许萧飞骂。 “干了糟烂事，现在还好意思对着一段传统相声下手，怎么着？我在台上说这个段子，你是不是觉得亏心啊！？” 过瘾，真特么过瘾！ 要说代某做下的那件事，就是普通的吃瓜群众都看不下去。 那都什么玩意儿啊！ 当叔的把媳妇儿托付给侄子照顾。 结果呢？ 侄子直接把婶娘照顾到他户口本上去了。 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这要是放在过去，俩人一个浸猪笼，一个滚钉板，通通是不得好死的货。 “所以啊！别老整天盯着老祖宗传下来的这点好玩意儿了，真要是能言行一致，先注意私德，别再亏了！” 萧飞站在台上足足骂了有十分钟，到后来，李京根本都插不进话了，只能在一旁看着，一边担心，一边暗暗给萧飞鼓劲儿。 最好能气得某人吐了血才好呢！ 第八百九十一章 血压飙升 “德强，犯不上，真犯不上，你可千万别把自己给气个好歹的！” 郭德强面色铁青，半晌不说话，于清看着也不禁担心。 俩人刚刚去了一个饭局，本来像这种事，郭德强是很少参加的，别看他在舞台上活蹦乱跳，能说会道的，可私底下其实是个特别闷的人，跟熟人在一起还好点儿，要是有陌生人在场，他可能一不了几句话。 但是，今天这个饭局，郭德强不来不行，之前因为强令曹芸伟退赛的事，他把央视都给得罪了。 这次有个相熟的朋友，约了某位央视的领导，想要摆个和头酒，缓和一下两边的矛盾，有这好事，郭德强岂能推辞。 处在郭德强这个位置上，很多事情，是不能依着他的个人喜好来决定的。 他是德芸社的班主，无论做什么，说什么，心里都得先想着德芸社。 更何况，这次央视的领导能出来，不光那个朋友搭了人情，萧飞也没少在中间撮合。 本来都挺好的，刚才在饭局上，郭德强和对方聊的也挺高兴，虽然人家还没松口，要解除央视对德芸社的禁令，但是，这件事明摆着有缓儿。 可是在回家的路上，郭德强接了栾芸博的电话之后，情绪立马就变得不一样了。 挂了电话，郭德强就一言不发，看脸色是越来越黑。 于清实在是不放心，连着问了几句，郭德强也不说话。 没办法，于清只好给栾芸博又打了过去，然后…… 也就是在车上，要不然的话，于清都能直接蹿起来骂街了。 何芸金居然和代某搅合到一块儿了，还请了代某去星夜相声会馆演出。 这孩子是疯了，还是缺心眼儿啊！？ 难道他不知道这里面的恩恩怨怨。 可于清都顾不上生气，旁边还有一位气得都快吐了血的呢。 “德强！” “清哥！” 郭德强终于说话了，这让于清也松了一口气。 “您别担心我，翅膀硬了，人家都飞出去了，他要干什么，我想管也管不着，呵呵！行，行啊！他是真行！” 郭德强越说越生气，咬牙切齿的，一双眼睛几乎都能瞪出血来，拳头紧紧攥着，好像随时都会挥拳打人。 熟悉他的人，谁不知道他和侯三爷的感情深啊！ 那可真是当成亲爹一样孝顺。 就为了能时常去探望侯三爷，让王薇方便给侯三爷做饭，他举债也要在玫瑰园买房子，跟侯三爷住的近一点儿。 可现在他的徒弟居然去戳侯三爷的心，这是他绝对忍不了的。 “德强，反正人都走了，这也不是你的责任。” 郭德强听着，长叹了一口气：“师哥！走归走，可只要师徒关系还在，他犯了错，就得我担着。” 于清闻言一惊：“德强，你该不会是要……” 呵呵！ 郭德强一声苦笑：“除了这个办法，我现在还有其他的辙吗？我门下出了这么个孽障，我这当师父还能继续装聋作哑？” 于清张了张嘴，想要说点儿什么，可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化作了一声长叹。 “师哥！有时候，我是真眼热您啊！” “你眼热我什么啊？” 郭德强靠在椅背上，像是喃喃自语般说道：“我门下的徒弟虽然多，可是，能真正让我省心的没几个，您呢？拢共就四个徒弟，除去大林之外，小飞就不用说了，将来他一个人就能把您的门户支撑起来，还有三木和兆祥，也都是老实孩子，不会给您添一丁点儿的乱，我怎么……” 操心的命啊！ 于清这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郭德强了，说什么都像是显摆。 “刚才小栾给你打电话，和你说小飞今天在三里屯使的段子了吗？” “怎么了？” 显然，栾芸博都没来得及告诉郭德强。 “萧飞使了一个《托妻献子》。” 呃…… 郭德强听了，心下也是打了个激灵。 “他……” 《托妻献子》这个段子，郭德强也使过好几回，都是为了给侯三爷出气，在表演的时候，里面没少夹私货，明枪暗棒的将那个不是人的东西损了个体无完肤。 后来居然还有人舔着个脸的说，《托妻献子》这个段子涉及到了伦理的问题，属于三俗，不宜在舞台上表演。 呸！ 他们在台上说的再怎么热闹，这段子也是编出来的，可特么有的人居然玩儿真的，又该怎么说？ 还不就是有人又当又立，干了亏心事，就越是怕被人家给揭了老底，这才干出来掩耳盗铃的事。 真以为封杀了这个相声段子，就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做过的混蛋事。 “不光使了这个活，返场的时候，又足足骂了十分钟，我估计那位要是知道了，能气的吐血。” “气死丫挺的都活该！” 前面正开着车的侯振突然说了一句，刚才他一直没说话，因为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也没骂街，虽然他都快气炸了。 但是也知道，郭德强已经被气得血压飙升了，他要是再跟着骂街，别回头那人没事，再把郭德强给气出个好歹来。 “王八蛋，忤逆人伦！” “侯爷，您就别跟着添乱了！” 于清见侯振开了腔，生怕他管不住自己的嘴，总归闯祸的是何芸金，不管怎么说，郭德强和何芸金还有着师徒关系呢。 不过，这师徒关系，怕是也不会长久了。 何芸金敢往侯三爷的心口窝扎刀子，就冲这一点，郭德强就万万容不下他了。 “得嘞，我不说，回头我的请小飞好好搓一顿！” 侯振说完就闭了嘴，心里打定主意，等回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上网去找找，看看有没有今天三里屯小剧场的演出视频、录音什么的。 “小飞是个好孩子啊！” 自家的徒弟要背刺，反倒是于家门的徒弟能站出来扒代某的脸皮。 这为什么，就不是我徒弟呢？ 郭德强这会儿又生气，又欣慰，两种情绪掺杂在一起，就觉得心口窝一阵堵得慌，脑袋一阵迷糊。 “德强！你……没事儿？” 于清见郭德强有点儿不对劲，连忙将他给扶住了。 “要不……咱们上医院？” 郭德强摆了摆手：“没事儿，我的身体，自个有把握。”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降压药。 前段时间，德芸社出了事，郭德强连着急带上火的，就添了血压高的毛病，现在降压药长期在身上备着。 把药吃完了，郭德强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师哥！这个事……还是瞒着点儿我师父！” 于清闻言苦笑：“你觉得能瞒得住？” 现在不同于以往了，以前都是纸媒，要么就是电视这个平台，人家谁也不会过分去关注这么点儿屁事。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网络咨询这么发达，社会上出点儿事，就有人跟踪报道，然后形成关注度。 这件事怕是早就已经在网上炒开了，侯三爷平时没事也喜欢上网看看新闻，怕是现在已经知道了。 “放心，三爷没那么心窄，要不然，当初那件事挑明了的时候，不得给气死啊！” 说着，于清想起当初那件事，恨得也是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车到了玫瑰园，郭德强本来想去看看侯三爷的，虽然很晚了，但他知道，侯三爷每天不到深夜一点，是绝对不会睡的。 可是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没敢，这次闯祸的是他的徒弟，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侯三爷。 “侯爷，慢点儿开，到家了想着给我发个信息。” 郭德强叮嘱了一句，这才转身进门。 侯振一直等郭德强进去之后，这才驾车离开。 “师哥！这回应该算是下定决心了？” 于清听了，过了一会儿才说：“他要是再不下决定，怕是这辈子都不好意思再见三爷了！” 侯振撇了撇嘴：“我大哥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门下出了那么一个忤逆不孝的东西，他还当成宝一样，拼了命的护着，这回捅了大篓子，他要是还护着，我是真没法说他了。” 侯三爷是他亲叔叔，当初那件事出来之后，他恨不能冲到那人家里去，跟着对方拼命。 “你啊！任何时候都别拱火，知道吗？” 于清叮嘱道，侯振每天给郭德强开车，俩人时常在一起，这位说话又时常不过脑子，要是真多两句嘴，把郭德强的火给供起来，怕是要出大乱子。 “行啦！您就别盯着我了，我心里有数！” 你有个六啊！ 整个德芸社要是能找出来一个不着调的，那个人也肯定姓侯。 “诶，师哥，您说，小飞今个都说什么了？” 呃？ “你怎么还惦记上这个了，赶紧开车，嘿，上哪开呢？” “送您回家啊？” 于清真是要无语了：“回什么家，今个要是不去我干爹家里看看，回家谁能睡的踏实。” 侯振闻言，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调转车头，朝着侯三爷家的方向驶去。 “师哥，还得是您想的周到！” 于清都要无语了：“行了，别说了，听你说话，我脑仁儿都疼。” 第八百九十二章 恩断义绝 郭德强他们因为这件事生气，那是因为何芸金与敌为伍，就算他离开了德芸社，可毕竟跟郭德强还有师徒关系在，无论如何也不该胳膊肘往外拐。 这个晚上，还有另外一个人更加气恼，甚至于在网上看过了萧飞、李京《托妻献子》的表演视频之后，差点儿进了医院。 谁啊？ 代某呗！ 他虽然一直标榜所作所为是真正的爱情，可任凭他再怎么装得光明正大，可依然改变不了他偷婶娘的事实。 中国人最讲究伦理纲常，做下这等事，难道还指望能有人祝福他们？ 所以，一直以来，代某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个段子，甭管是谁在说，他都下意识的往自己身上划拉，由此就不难看出，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干的事脏，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要不然他亏的什么心？ 这一次，萧飞不但说了，而且，特意选在他受人之托，去星夜相声会馆演出的日子里说。 等到返场的时候，更是在台上不点名的骂了足足十分钟。 萧飞全程也没说自己骂的是谁，可只要不是个傻子，谁都知道，萧飞骂的就是他。 骂的有多狠，看看他现在的脸色就知道了，降压药，救心丸全都灌下去了，感觉不顶事，又吃了一丸安宫牛黄。 萧飞要是知道，他复原出来的古方大药，会被用来救这个人的命，他宁愿把那千金方的残片给彻底销毁。 吃了药，代某觉得稍微好了一点儿，可耳边始终回荡着萧飞的那些话。 太毒了啊！ 抽筋扒皮不算，还要挫骨扬灰。 “喂！这么晚了有事吗？” 代某越想越生气，实在是坐不住了，便给他的搭档，那位在曲协任职一把手的江老师打了电话。 “老江，今天去星夜相声会馆演出，是你给我搭的桥，可现在有人欺负到我头上了，指着我的鼻子骂，你不能不管。” 江老师被电话吵醒，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呢，就听到电话那边说着说着都哭上了。 “怎么回事儿？你先说明白了！” 代某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江老师听完之后，也是忍不住直嘬牙花子。 要说这位搭档干的那些事，还……真不是人揍的！ 如果往根儿上倒的话，江老师也算侯氏相声门人，论辈分，他得称呼侯三爷一声“三叔”。 至于代某的话，跟侯三爷的关系就更近了，他师父和侯三爷是亲师兄弟，也就是说，侯三爷是他的亲师叔，结果呢？ 这货居然偷了自家婶娘，这能是人干出来的？ 以至于现在，连代某的师父都不愿意提起他，甚至在公开场合都不愿意承认这个徒弟。 实在是因为，当徒弟的干了腌臜事，给师门都抹了黑。 “你想要怎么办？” 代某给这句话给问得愣住了。 “我……他必须公开道歉，否则的话，我就起诉他侵犯我的名誉权。” 快拉倒！ 就算是站在同一个阵营，江老师都想要骂街了。 还道歉，名誉权？ 脸呢！？ 人家凭什么道歉？你哪来的名誉权？ “老代，你刚才也说了，人家全程没提过你的名字，凭什么向你道歉？你要是要求人家道歉，那不是承认你……你做过吗？你还嫌自个身上的争议少啊？” 在江老师看来，既然做下了，那就偷偷摸摸的过日子呗，别人说什么都别往心里去，只当说的不是他。 非要较真的话，怕是到时候，可就不是一个人骂，而是一帮人骂了。 代某也知道江老师说的没错，可心里这口气实在是压不下。 “难道就这么算了？” “不然你还想怎么办？” 江老师的语气有点儿不耐烦了。 “你斗得过人家吗？” 要说平时，两个人的关系还是挺不错的，可偏偏在这件事情上，江老师就算是违心，都没法站在代某那一边。 “你该不会是忘了萧飞的三婶儿是谁？” 一句话直接把代某给问得没电了，他能不知道嘛！ 那位可是真正管着他们的大领导，随便动动嘴，就能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既然如此，还能怎么着？ 忍了，忍了！ 江老师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任何人在这件事情上攻击他，他都不能还嘴，甚至都不能多看一眼，只要他不搭茬儿，那么被骂的就不是他。 与此同时，玫瑰园，郭德强家里。 郭德强刚到家就把自己给关进了书房，王薇已经知道出了什么事，想要询问，可郭德强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任凭她敲了几次门，门始终都没开。 这会儿老郭坐在电脑前面，也是心乱如麻，问题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根本没有太多的选择。 一边是一直护着他的师父，另一边是背弃了他的徒弟。 到底该怎么选？ 看起来似乎非常容易，可他就是下不了决心。 敲了几下键盘，随后又将打出来的字全数删掉，反反复复，还是一片空白。 去年骂周利博的时候，文思汹涌，一气呵成，那篇雄文到现在还被无数人转载，他更是被无数网民奉为骂街界的大宗师。 可现在，什么都写不出来。 笃、笃、笃！ 王薇又来敲门了，郭德强想假装没听见，可最后还是起身去开了门，他这会儿需要有个人帮他下决心。 “你……” “进来说！” 王薇一愣，随后跟着郭德强进了书房。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看着郭德强满脸憔悴的模样，王薇也不禁心疼。 郭德强苦笑道：“现在还容我去想吗？你说，好好的孩子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他难道不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可他就是要一条道走到黑。” 郭德强闻言一怔，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王薇说的没错，何芸金什么都知道，可他已经上了那边的船，只能跟着那条船继续往下走了。 “你又是怎么想的？” 王薇倒是很果断：“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种事容不得商量。” 要说对待何芸金，王薇和郭德强一样疼，可是，当初疼的那个徒弟，现在已经跟他们不是一路人了。 不光不是一路，还成了他们的对头，既然关系已经变成这样了，再继续藕断丝连，心里存着那点儿奢望，根本就没必要了。 何芸金还能回来吗？ 或许他会后悔当初离开的决定，但绝对不会回来了。 德芸社也没有了何芸金的容身之地。 就算是郭德强愿意何芸金回来，其他人呢？ 被何芸金连番诋毁，甚至曝光隐私的萧飞，能答应吗？ “别犹豫了，你现在犹豫，那是在伤师父的心，师父就算什么都不说，可你的那些师兄弟呢？” 郭德强一惊，这下彻底清醒了。 他的那些师兄弟？ 里面有几个看得上他的啊！ 也就是有侯三爷压着，不然的话，那些师兄弟里面说不定还得跳出来一帮他的冤家对头呢。 “我知道了！” 郭德强说着，起身回到了电脑前面，稳了稳心神，开始敲击键盘，这次倒是没编纂出一篇檄文，只有简简单单的几句话。 “何芸金原为我门下长徒，但近日深感自身才疏学浅，已经无力在艺术上给予何先生任何指导，空留师徒名分无意，今本人特发如下声明：自今日起，断绝与何先生的师徒名分，从此江湖路远，各自安好，本人也竭诚祝愿何先生日后能在相声艺术上更近一步，另，芸字本为我门下弟子排字，既然已无师徒名分，何先生不宜保留原有艺名，特此声明，郭德强！” 声明写好了，可是点击发送的时候，手指却怎么都按不下去。 王薇见了，叹了口气，随后走到跟前，一把抢过鼠标，点击上传。 “有那么难吗？” 郭德强闻言苦笑，能不难吗？ 何芸金毕竟是他的大徒弟，别看之前他把闫芸海和何芸金排在了一起，但是在他的心里，还是更加认可何芸金是他的大弟子。 多年的感情，一点一点看着何芸金成长起来，现在一篇微博，两个人的师徒缘分便彻底断了。 “行了，从今往后，我就当没收过这个徒弟。” 王薇看着郭德强口不对心，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刚才大哥给我打电话了！” “怎么说的？” 于清去看侯三爷，进门之前给郭德强发过一条短信。 “师父没事儿。” “真没事儿？” 王薇点点头，郭德强见了，这才松了口气。 “放心，师父不是那种小心眼儿的人，当年都忍了，到今天都过了这么长时间，就算心里还没掀篇儿，可也不至于再为了这件事生气，不过你得把决定做出来，不是给师父看的，是给你的师兄弟看的！” 郭德强明白是什么意思，他要是不下这个决心，单单是那些师兄弟就不能饶了他，到时候估计又该在侯三爷面前搞风搞雨了。 三人成虎，侯三爷就算是再怎么喜欢他，也禁不住有人一直灌迷魂汤啊！ “不说了，睡！” 郭德强说着起身，只是看着他，王薇不禁有些心酸，原本挺得倍儿直腰板，现在也有点儿弯了。 第八百九十三章 何金和郭强 尽管这篇动态更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可郭德强要清理门户的消息，还是在最短的时间里引爆了网络。 事发突然，很多人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感措手不及。 早在此前何芸金退出德芸社的时候，人们就以为郭德强会在第一时间和何芸金断绝师徒关系，就像徐德谅退出德芸社，张文天先生紧跟着便将他清理门户一样。 可是左等右等一直没等来郭德强做出回应，甚至在一次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还表示：我希望他一切都好，到了外面发展一切顺利，我依然承认他是我的徒弟，他的名字一直到现在都还挂在天桥剧场后台的德芸社师承关系图里。 可就在人们都以为，郭德强不会将何芸金开隔的时候，他突然在网上更新了这条动态。 不光要断绝和何芸金的师徒关系，更是要收回当初拜师的时候，赐给他的“芸”字。 那么问题来了，以后该怎么称呼何大个呢？ 何金？ 刚刚被更名何金的何大个，正准备睡觉呢，突然接到了张贺文的电话，得知这一消息之后，顿时在电话里就嚷嚷起来了。 “我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这些年我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帮着他打理德芸社，给他赚钱，他这是要逼死我啊！” 何金没法不生气，相声门是最注重师承普代关系的，放在过去，一个相声演员要是连师承都没有的话，根本都没资格吃开口饭，走到哪都让人瞧不起。 更何况是拜过师父，后来又被师父给开隔的，那就更没有人愿意搭理了。 为什么会被清理门户？ 不用问，肯定是当徒弟的干了大逆不道的事情，否则的话，怎么会有这种事。 都说师徒如父子，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 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只有忤逆的儿女。 放在师徒关系里，也是一样的。 徒弟要是没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当师父的怎么会将徒弟开隔清门？ 就像何金，用不了两天，他在相声门里就能臭大街，就算主流相声圈子还愿意接纳他，可任谁也不会再把他当回事儿。 一个连师承普代关系都没有了的弃徒。 何金越想越上火：“你看清楚了？” “就那么几个字，能看不清楚嘛！” “那……你呢？” 呃？ 张贺文一愣，突然心里有一丝窃喜，甚至是幸灾乐祸：“我怎么了？我没事儿啊！” 何金听了，感觉心口一阵发闷。 同样退出了德芸社，结果郭德强只是将他给清门了，却没动张贺文。 这下可就更没脸了！ 其实，何金也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代某做下的事，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可是晚上的演出，代某是江老师给安排过来的，何金就算是心里犯嘀咕，可是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原想着只是一场演出，也算不得什么，谁能想到德芸社那边的反应会那么激烈。 萧飞直接调整了攒底的节目，临时换成了《托妻献子》，何金也听说了，返场的时候，萧飞更是站在台上不点名的骂了整整十分钟。 到了半夜，郭德强就发了要将他清理门户的声明。 还要收回他的“芸”字。 这下真的要变成何金了。 之前萧飞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就这么称呼过他，他随后还做出了回应，表示何芸金是他的艺名，不是谁说改，就能改的。 现在打脸了，因为何芸金的“芸”字，是郭德强赐给他的，现在人家要收回，还要断绝师徒关系，他该怎么办？ 真改名啊？ 那可就一点儿脸面都剩不下了。 而且，他现在大大小小也算是个名人了，人们认的就是“何芸金”这三个字，改了名之后，他还是他吗？ 不改？ 硬挺着？ 对，坚决不能改，凭什么啊？ 给人的东西还能再收回去，你想要，我不给，你又能怎么样？ 张先生还要收回徐德谅的“德”字呢，可徐德谅就是不还，还继续叫这个名字，张先生能如何？ 想到这里，何金的心里多多少少稳当了一点儿，要说后悔，他肯定后悔，后悔一时冲动离开了德芸社，更后悔让代某来星夜相声会馆演出。 代某！ 唉…… 何芸金都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真真是瞎了心了，咋能办这糊涂事啊！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何金知道，他现在是一点儿退路都没有了，只能继续跟主流相声圈子绑在一起。 郭德强的话…… 撕破脸就撕破脸！ 何金其实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他当初退出德芸社的时候，便已经做好了准备。 现在这样更好。 是你先不认我这个徒弟的，可不是我不认你这个师父。 既然要恩断义绝，那就彻底断个干净。 想到这里，何金挂掉了电话，将电脑打开，登录微博。 “自有相声那天开始，便立下了规矩，三年学徒，两年效力，我自99年与郭先生相识，01年拜师，06年摆知，正式扣门，算下来出师后，与郭先生相伴11载，报答师恩，不可谓不尽心，为谋求更好的发展，于今年决定离开德芸社，闯荡江湖，不知错在何处，引得郭先生暴怒，要将我开隔出门。” “郭先生既然无德，想来亦不会责我无义，本人何芸金正式宣布，自今日起与郭先生断绝师徒关系，另芸字本人已使用多年，且并非郭先生门下独有，谈不到剥夺、归还一说，江湖路远，各自珍重，倘若有一日郭先生回心转意，再来报答教导之恩，何芸金！” 一篇半文半白的声明发出去，很快就被网友们给关注到了。 何金也有不少粉丝，在他们眼里，何金就是一个倍受打压的受害者。 此前郭德强要将何金清理门户，他们就愤愤不平，如今看到何金做出的回应，也是纷纷点赞支持。 当然更多的人对这一番惺惺作态还是嗤之以鼻。 说那么些屁话，有一句谈到正题的吗？ 为了前途，为了更好的发展，才选择离开德芸社？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德芸社要是没出事，郭德强要是没得罪京台，何金能舍得离开？ 还不是看到德芸社被勒令停业整顿，郭德强的一张嘴得罪了太多的人，担心自己的前途不保，来了一手大难临头各自飞。 还有，郭德强为什么清理门户？ 难道心里就没有一丁点儿逼数吗？ 之前为什么不清理门户，一直等到现在？ 还不是因为你与敌为伍。 还有细心的网友，注意到了何芸金这篇声明里的一句话：郭先生既然无德，想来亦不会责我无义。 这话什么意思？ 注意“无德”这两个字。 郭德强现在不但要清理门户，还要收回“芸”字。 何金呢？ 非但不还，说这话分明就是要将郭德强名字里的“德”字也给去了啊！ 这何大个，玩的是真疯。 网络上持续发酵，双方的粉丝本来是一家，现在为了维护自家的偶像，也直接吵翻了天。 萧飞一觉睡醒，看到手机里栾芸博发来的短信。 师哥，看一下何芸金的微博。 呃？ 没头没脑的说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啊？ 看何芸金的微博。 萧飞意识到应该又出事了。 唉…… 一帮说相声的，怎么一天到晚这么些事啊？ 好好说相声就不行吗？ 非得瞎折腾。 萧飞想着，赶紧起床，刘佳和又重新搬到萧飞家里的郭大林已经起了。 “师父。” “师哥。” “先等会儿，我有点事。” 萧飞说着打开了电脑，不用看何芸金的微博，现在网上到处都是关于这件事的新闻。 郭德强终于下定决心要清理门户了。 对此，萧飞一点儿都不觉得以外。 别的事可以忍，现在何芸金都要恶心侯三爷了，郭德强要是还继续忍的话，萧飞都不打算伺候了。 还好，人虽然糊涂了点，但是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郭德强还知道该怎么选。 收回“芸”字，这也不新鲜，既然都不是师徒关系了，还继续用郭家门徒弟的排字，也确实不合适。 呃？ 何芸金，不对，应该叫何金了，他居然还选择了反击。 呵呵！ 那个小心眼儿，摊上这件事反击也很正常。 只是…… 同样宣布断绝师徒关系也就罢了。 他居然还要把郭德强的“德”字给去了，还直接在声明当中说郭德强无德。 何大个该不会是疯了？ “师哥，怎么了？” 郭大林站在门口，看着萧飞坐在电脑前面也不动弹，心里纳闷，便走了过来。 “哦！没事。” 萧飞想要把网页关了，可郭大林已经看见了。 “师哥，是何芸金……” “没事，气急败坏瞎闹腾呢。” “我爸那边……” 郭大林满脸的担心。 “放心，师叔既然做了这个决定，肯定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萧飞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在想，但愿郭德强的心理准备做得充分些，何芸金只是第一个，未来肯定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这就是徒弟多的坏处。 人越多，心就越不齐，有让他省心的，自然也会有往他心里扎刀子的。 这种事，萧飞也无能为力，这个世界上，最难搞的就是人心。 第八百九十四章 绝对没有特意针对任何人 “他离开德芸社，奔个前程，想要有个好的发展，多年的感情突然要走，我心里虽然不好接受，可是也能理解，当初德芸社出事的时候，我当着所有演员的面说过，谁要是想走，我绝对不拦着，可他当时是怎么说的，劝我别着急上火，保证肯定不走，现在离开的，每个人都说过。”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这件事，郭德强也在转天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就在天桥剧场，记者们都知道，想找郭德强，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天桥剧场堵人。 郭德强也没有刻意的躲着，下午开场之前就到了这边。 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 “走就走了，我刚才说了，无论怎么选择，我都理解，我也说过，只要他还承认我是他师父，这个徒弟，我永远都承认，可是……” 郭德强的语气突然就变了。 “欺师灭祖，违逆人伦，认贼作父，与敌为伍，他把屎都喂到我嘴里了，你还让我忍着，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嚯…… 这话说的，看郭德强的表情简直是要将何金抽筋扒皮，挫骨扬灰啊！ “做任何事都得想着这事能不能干，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考虑的，但是，既然做下了让我没办法原谅的事，我们的师徒缘分也就到头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郭德强觉得心里一片凉，最看重的徒弟，现在却要亲手开隔出门，他不难过吗？ “该说的也都说了，剩下的诸位也别问，我有我的难处，不能说，希望各位理解。” 关于代某的事，郭德强就算是恨得想动刀，可是，却不能说。 由他的嘴里说出来，那不是往侯三爷的伤口上撒盐嘛。 记者们也能理解，没谁会那么没眼色，当着郭德强的面提。 “这件事情，我希望到此为止，从今往后，就是陌生人了。” 从这一刻起，郭德强对何金是彻底死了心。 以前还有徒弟问过他，要是在外面遇到了何金，该怎么办。 当时郭德强的原话是：该怎么办怎么办，该怎么打招呼就怎么打招呼，我们的事跟你们不挨着。 可现在郭德强已经明明白白的说了，往后就是陌生人。 郭德强的采访稿很快就被发到了网上，同样在星夜相声会馆准备演出的何金自然也知道了。 面对记者的询问，何金的脸色非常难看：“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既然当师父的无德，那就别怪我无义，他都不认我了，我也没必要再认他，陌生人也挺好，他过他的日子，我过我的日子，双方互不干涉。” “请问您还打算继续使用何芸金这个艺名吗？” “为什么不用？” 何芸金差点儿没控制住蹦起来。 “我名字里的芸字虽然是他给的，可何芸金这三个字能有现在的名气，是我自己努力闯出来的，他说不让用就不让用了？照这么说，他当年还不认天津的杨先生呢，他也该把德字还回去。” 呃…… 郭德强是人家的原名，不是艺名。 名字也不是天津的杨先生取的，是人家亲爹给取的。 何金也意识到自己口敞了，赶紧又说道：“都知道，相声门的排字是德寿宝文明，他叫郭德强，这才是欺师灭祖呢，想要让我改名字，他得先改，要么叫郭强，要么叫郭明强，他改了，我就改。” 疯了，确确实实是疯了。 这话没随便说吗？ 看起来郭德强说他欺师灭祖，那是一点儿都没错。 三里屯小剧场这边，萧飞也没得了清净，刚到剧场，他就被记者给围住了。 刚刚萧飞已经接到了栾芸博的消息，郭德强发了话，针对何金的事，所有德芸社演员一律不许回应。 看起来这次郭德强是真的打算要和何金彻彻底底的断了。 “没什么好说的，人家门里的事，我是个外人，不好说。” 追问了半晌，萧飞就是一句话：不好说、不了解、不评价。 一键三连！ 记者也明白了，德芸社的演员怕是得着封口令了。 既然关于何金不能回应，那么就问问昨天那段《托妻献子》好了。 “就是一场活而已，千万别过分解读，没有特意的针对谁，完全没有。” 你还装糊涂？ 于是，立刻有记者提到了代某的名字。 “谁？” 代某！ “谁？” 代某！ “不认识，没听说过，也是说相声的？不好意思，说相声的太多了，也可能是我孤陋寡闻，真没听说过这个人。” “昨天晚上的演出，我说了，就是一个活而已，这段子之前也有好些人说过，难道我不能说？” 没规定不能说，可是，如果只是单纯的表演，那么之后返场的时候，你在台上骂人又该怎么解释。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也没针对谁，不是有人经常说我们德芸社的相声缺乏教育性、批判性嘛，我说那些话，就是想批判一下这种不道德的现象，对人们起到一个警示作用，有些事能干，有些事不能干，真要是干了，那就是缺德。” 呃…… 又让你给骂到了。 任凭记者怎么问，萧飞就是装糊涂，让他们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行，你厉害，我们彻底服了。 摆脱了记者的纠缠，萧飞直接到了后台，人还没来齐，玖字科的四个人正在前面做卫生呢。 “京叔！” “少爷，来啦！” 李京看到萧飞，对着他苦笑了一声。 显然他也看到网上的那些新闻了，引爆网络的虽然不能算是他们昨天晚上使的活，可终归还是有点儿关系。 他这个人最怕的就是麻烦。 “刚才小栾给您发消息了吗？” 李京点点头：“我看见了，这样也挺好，既然要断，就断个干净，不回应也对，总这么藕断丝连的确实不叫事。” “待会儿等人都到齐了之后，咱们再叮嘱一下！” 班社里大部分都是郭德强的徒弟，何金做下的事，所有的师兄弟都有意见，记者拱两下子火，到时候再管不住自己的嘴，说点儿不在行的话，也是个麻烦。 差不多一点钟的时候，六队的演员们就全都到了。 “趁着演出前这点儿时间，咱们开个短会，具体要说什么，大家也都接着通知了。” 郭德强发了个话，栾芸博给每个人都发了消息，至于网上的那些新闻，大家也都看到了。 “我再跟大家强调一遍，无论是谁，只要是关于何金的，从今往后，一律不准回复！” 萧飞直接称呼何芸金为何金，大家一时半会儿的还有点儿不大适应。 众人也都知道这是郭德强的意思，虽然心里对何金有气，但是，谁也不愿意再给师父惹麻烦了。 “知道了！” “师哥！记下了！” 萧飞点点头，接着说道：“另外还有个事，跟大家宣布一下，从今天开始，咱们下午场和晚场的节目，从五场改成六场。” 呃？ 众人闻言一惊，萧飞说的这件事，此前一点儿风都没透过啊！ 太突然了！ 不过这对大家来说倒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原先德芸社小剧场的演出，都是五个活，要是改成六个的话，对萧飞、李芸天、冯兆祥他们倒是无所谓，可是对新人而言，也就意味着演出的机会更多了。 只是…… 怎么突然就给改了呢？ 李京听着也挺意外的，按说这种事，就算不拿到公司层面上去讨论，然后正式形成文件，萧飞也该和他商量一下啊！ 只是当着众人的面，李京也不好说什么。 “今天下午场，攒底、压轴、倒三都不变，开场的话小孟，你带玖良演一场，先看看，头二的话，贺廉，你带带玖香，头三烧饼和小四。” 萧飞刚说完，就察觉到张玖楠原本期待的表情，变得满是失落。 孙玖香和周玖良自然是满脸欢喜，他们之前除了在青年队演过，还没在德芸社的小剧场登过台呢。 “张玖楠和高玖成，你们俩人也被灰心，机会人人都有，晚场的时候，你们俩人还和昨天一样，一个唱数来宝，一个唱戏，帮着暖暖场，另外，我昨的规矩没变，今天只是试试场，你们四个抓紧时间准备，我明天就要考你们，谁能满足50个活的条件，到时候谁就登台，谁不行还得下来。” 萧飞原本没打算让玖字科的这么早就登台，但是，他今天突发奇想，要给每场演出加一个节目，这么一来的话，六队的人就不够使了。 昨天开场的是孟贺堂和侯贺廉，今天也只能把他们给劈开了，重新跟昨天分好的搭档组合演出。 “师哥！我现在就想试试。” 张玖楠急道。 他太想要登台演出了，恨不能立刻就站上去。 “现在？” 萧飞笑了。 “你愿意，我也没时间啊！你要是真觉得自己行了，这样，明天你和玖成上午来我家里，你要是真过了，明天下午，我就安排你们俩登台。” 还要等到明天啊！ 张玖楠还想再争取，高玖成见状，赶紧拉了他一把，轻轻的对着他摇了摇头。 萧飞已经应承了，张玖楠要是还纠缠不休的话，那就有点儿不识抬举了。 第八百九十五章 我就是要挤兑他 “……这夜色漆黑伸手不见掌，七英雄摸索前进往上攀，他们正走着排长突然喊卧倒，同志们，我踩上地雷了，就在我脚下边。啊？同志们马上围过去，小金抢在了最前面，伸手就要把雷起……” “京叔，玖楠这段是您教的？” 三里屯晚场演出开始之前，张玖楠正在台上暖场，演的正是梁派名段《奇袭白虎团》。 “没有，他原先就学过，我就是点拨了一下他的气口。” 萧飞和李京站在侧幕条边上，看着台上连说带打，欢实得快要蹦起来的张玖楠。 这小子是个人来疯，观众们越热情，他就越兴奋，冲这一点，将来在台上就不会怯场。 “京叔，下午的事，事先没跟您打招呼，没埋怨我？” 李京一愣，随后笑了起来：“没，我哪有那么小心眼儿啊！不过……” 下午场开始之前，萧飞宣布三里屯小剧场日后的演出由五个活，增加到六个活。 李京当时乍一听，心里是有点儿不高兴，虽说萧飞是六队的代理队长，可他毕竟是德芸社的元老，如今又是德芸社的股东和副总。 在宣布之前，怎么着也该和他说一声啊！ 可后来再一想，李京也就明白了。 萧飞为什么怎么做？ 明显就是冲着何金去的。 虽然郭德强已经给了话，以后谁也不许再谈论关于何金的事，但是，梁子既然已经结下了，肯定没那么容易过去。 “少爷，你真打算挤兑他啊？” 李京没提何金的名字，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多年的老搭档。 “算是！” 呵呵！ 李京笑了，什么叫算是啊？ 这是明摆着的。 昨天萧飞就要求将三里屯小剧场开演的时间提前到和星夜相声会馆同步，现在又要增加一场节目，这分明都是冲着何金和他的星夜相声会馆去的。 看萧飞这一步一步的，估计是真的想把何金给挤兑死。 “京叔，您觉得我做的不对？” 李京摇了摇头：“我可没这么想，他是……自作孽，有什么下场都活该，他都得受着。” 如果何金只是曾德芸社的热度，攻击萧飞，没谁会真的把他如何。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和代某混在一处，这是在揭侯三爷的伤疤。 甭管是谁，只要是侯三爷的晚辈，谁也不能饶了他。 “……白虎团长一看事不好，撒腿就往门外端，严排长刷的一下跟出去，在这时候，那伪团部里吱哇乱叫成猪圈了，什么美国顾问胡高参，吓得就往桌下钻，一下把桌子给顶反了，连汤带菜扣一脸，烫得嗷嗷乱叫唤，在这时候我们大部队开始总攻击，白虎团全部进了包围圈，尖刀班配合大部队，干净彻底把敌歼，这就是中朝军民并肩来作战，胜利奇袭白虎团。” “好……” 一大段好几百句的《奇袭白虎团》，让观众也是大呼过瘾，掌声叫好声不断。 萧飞也笑着拍了拍手，刚才这一段唱的确实不错，看得出来，是下了真功夫的。 难怪张玖楠下午的时候，急着想要找萧飞考试呢，敢情人家是真有两把刷子。 “师叔，师哥，您二位听着怎么样？” 张玖楠笑眯眯的，虽然不是登台说相声，但是自己的表演能得到观众们的喜欢，还是让他高兴的不得了。 “还行！就是中间丢了几句，半路遇上敌人的汽车，那一段哪去了？” 张玖楠面色一僵，想到本来还准备跟萧飞嘚瑟两句呢，这会儿只觉得脸上发烧。 李京在一旁看着也不禁笑了：“爷们儿，就你还打算蒙你师哥呢？说的是不错，可你哪一处气口乱了，哪一处节奏没把握好，还能瞒得过你师哥的耳朵，下去慢慢练！记住了，什么时候都别想着糊弄人。” 张玖楠低着头，哪里还有方才的得意：“师叔，我记住了。” 观众确实没听出来，可哪能瞒得住行家，更别说是整个德芸社，基本功最扎实的萧飞了。 萧飞虽然是高派，可梁派的段子，他也不是没学过。 刚才这段《奇袭白虎团》早就烂熟于心，张玖楠想在他的面前卖弄，还早了点儿。 “行了，先回去！” 萧飞打发了张玖楠，看着李京也是无奈的一笑：“京叔，这小子，得狠狠的敲打才行，您稍微给他一个好脸，他就能上天，就他这性子，不狠狠的摔打摔打，将来肯定得捅娄子。” 玖字科那么些人，萧飞为什么第一个就把张玖楠给要到了六队？ 为的就是想把张玖楠放在眼前，时时刻刻盯着。 张玖楠脑子机灵，性格外向，天分在玖字科的师兄弟里面，也是出类拔萃的。 萧飞之前看过他在青年队的几场演出，在台上表演风格火爆，临机应变的能力也不错。 只要调教好了，未来注定是一把好手。 可就是这性子太跳脱了，对待这样的人，就得狠狠的压着，不能让他太早冒头，否则的话，他能立刻起飞。 萧飞的意见，李京也非常认同：“所以你就把玖成跟他凑成一副架了？” 高玖成的性格，跟张玖楠算是两个极端。 为人老实厚道，最重要的是特别稳重。 到目前为止，玖字科唯一登过台的就是他。 捧哏的风格还不是那种力求隐身，一头沉的，论能力，在玖字科里也算得上比较出挑。 “要是咱们德芸社再有一个孙老师那样的捧哏，我肯定让他跟张玖楠搭，可咱们不是没有嘛，玖成虽然嫩了点儿，但也还可以，先让俩人试试，看看再说。” “那明天俩人去找你，真要是考过了，到时候，你还真打算让他们两个登台？” “答应了的事，肯定不能变，不过，他想要出头也没那么容易，先演两年的开场再说。” 两年？ 李京听着也暗暗咋舌。 不过萧飞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有他的考虑。 而且必定是为了张玖楠好。 看看以前老广德楼出来的那批演员就知道了，一个个的现在全都成了角儿。 就连李京都觉得太笨，不适合说相声的岳芸龙，现如今也已经是四队的攒底大角儿了。 “行！咱们也准备准备。” 今天的三里屯小剧场，照样是满坑满谷，楼上楼下全都坐满了。 有萧飞和李京这样的大角儿压阵，根本就不愁卖不动票。 反观何金的星夜相声会馆可就没那么乐观了。 自打开业以来，到现在也有三个礼拜了，此前星夜相声会馆每天两场演出，场场爆满，可今天的上座率，一下子就降到了不足九成。 眼瞅着就要开场了，观众席里还有空座，何金的脸色也逐渐变得难看。 “金子！我看还行，上座率偶尔有点儿浮动也正常。” 何金的新搭档王月波在一旁安慰着。 可是，何金此刻根本就听不进去，开业还不到一个月呢，座儿就不满了，这要是再干俩月，还不得越来越惨啊！ 想当初徐德谅和王文利的星乐相声俱乐部就是如此，一开始每天都是爆满，可时间越长，上座率就越低，等到那场封箱演出之后，整整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恢复演出，可观众们早就已经不认这块牌子了。 要不然的话，徐德谅和王文利也不会，何金刚递过去橄榄枝，俩人就迫不及待的接了。 想到自己的星夜相声会馆，有朝一日也会像星乐相声俱乐部那样，何金的心里就一个劲儿的犯嘀咕。 为什么会造成这种局面？ 萧飞！ 想到这个名字，何金就恨得咬牙切齿的，要不是因为萧飞，他也不会落得这种境地。 本来和郭德强之间，已经形成了默契，郭德强允许他蹭德芸社的热度，借着德芸社的名头来炒作自己。 可是，就因为那段《托妻献子》，直接让郭德强将他给开隔出门，现在成了个没有师承普代的海青。 你这是非逼着我死啊！ 昨天将演出时间调整成了跟星夜相声会馆一样，今天下午又加了一场活。 何金知道，这都是萧飞打压他的手段。 可他就是没想过，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如果他没同意代某来他的场子演出，会有现在这些事吗？ 就像昨天晚上，何金在微博上发的那篇声明一样，避重就轻，满篇都是他的理，就算是有错，那也全是别人的。 “王老师，准备准备，该开场了！” 何芸金说了一句，转身低头走了。 王月波看着，也是忍不住摇头叹息，他现在有点儿后悔跟何芸金搅合在一起了。 当初离开德芸社之后，又不是没有去的地方，他师父连先生的宣南书馆，注定是要传给他的，往后守着书馆过日子不好吗？ 非要来趟浑水，闹不好还得把自己给搭进去。 这都叫什么事啊！ 对何金，王月波也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子根本就没有他师父的能耐，挑不起来一个班社，而且，还小心眼儿，经受不住任何打击。 看看，这才哪到哪啊？ 就垂头丧气的！ 唉…… 今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啊！ 第八百九十六章 你把他给我拴住了 “感谢您诸位，刚才这个节目叫《福寿全》，也是个传统节目，不光段子传统，李京老师刚才穿的也很传统，宽袍大袖的！” “没有，你别胡说八道的，什么宽袍大袖，那就是孝袍子。” 《福寿全》这个节目，说的就是一个人谎称有堂会，有个特别有钱的老爷死了，生前就喜欢听捧哏的相声，只要愿意去演，会给很多很多钱。 随后又借着酬劳，糊弄捧哏的穿孝袍子，戴孝帽子，还让捧哏的打幡儿。 一直到最后，捧哏的全都装扮上了，趴在地上哭灵，这才得知，那位老爷还活得好好的，根本就没死，自己上当了。 如果在过去，要使这个活的话，等到演出结束之后，都得额外给捧哏的封一个红包，这叫避避煞。 观众们想到刚刚李京被萧飞糊弄得，最后装扮成的那模样，也忍不住笑了。 “甭管是什么，大家看得非常开心，当然了，这个活也属于三俗，人家不让说，咱们得关起门来偷偷的演，就这，我还怕有人去告我呢！” “谁告啊？您甭担心。” “有事儿您替我兜着，要是这样我就放心了。” “凭什么啊！” 哈哈哈…… “开个玩笑，今天是咱们德芸六队正式演出的第二天，有的观众肯定已经发现了，下午场，还有晚场的演出，都是六场活，比原先多了一场。” “为什么啊？” “主要的还是为了回报诸位朋友，大家伙都太热情了，实在是无以为报，就想着多说一点儿，让大家伙听痛快了！” 萧飞才不会承认，他加一场节目，就是为了挤兑何金的星夜相声会馆。 “怎么样，大家今个都听痛快了吗？” “痛快了！” “过瘾！” “没有，接着说。” “刚才谁说的没有？来人啊，叉出去。” 李京赶紧拦了一把：“你可别胡来啊，人家没听痛快，咱们就得想办法，让人家听痛快了。” “那咱们也就甭回家了。” 听到萧飞苦着脸这么说，观众们又是一阵大笑。 “别闹啊！六场活还不行，凡事都得讲究个过犹不及，您要是真的一天就把我们会的好玩意儿都给掏走了，往后，您还听什么啊！” “诶，对，细水长流嘛！” “刚刚这场演出，包括下午场的演出，您诸位也都注意到了，有好几位都是刚刚登台的演员。” “生面孔。” “这几位呢，也都是郭老师的徒弟，您诸位都知道，郭老师最好收徒弟。” “是不少。” “这些年，芸字科，贺字科，还有玖字科，收了得有一百多人了，当然了，有来的，也有走的。” 谁都知道萧飞说的是谁。 本以为萧飞接下来又要拿着何金砸挂，可他点过之后，虚晃一枪，又滑过去了。 “走了的咱们就不说了，郭老师也祝了前程似锦，咱们就说新来的玖字科，在传习社学了也有一年多了。” “没错！” “学了这么长时间，也得上台抻练抻练，不然的话，谁也不知道到底能耐怎么样，所以呢，今天我就大着胆子，安排其中两位登台试着演一演，一位是给孟贺堂捧哏的，叫周玖良。” 萧飞说着，朝上场门这边示意了一下，周玖良见状，赶紧小跑着上来了。 “这位就是我师弟周玖良！” 萧飞把周玖良让到了桌子里面。 “考玖字科的时候，轰动了整个德芸社。” 李京搭了一句：“怎么呢？” “会的实在是太多了，单弦儿，岔曲儿，八角鼓，就没有他不会的，您别看长得挺着急，可年纪不大，今年才16岁，往后肯定会越来越好，您诸位多捧。” 周玖良也对着台下鞠躬，观众们很给面子的送上了掌声。 “行了，下去！” 萧飞接着介绍。 “还有一位是给侯贺廉捧哏的，叫孙玖香。” 孙玖香随后登台，也站在了萧飞和李京两人中间，他可就没有周玖良的沉稳劲儿了，虽然已经演了两场，可此刻内心还是隐隐有些紧张。 萧飞也看出来了，介绍完孙玖香考玖字科的经历之后，又多说了两句：“我也不知道郭老师是怎么想的，长得跟李逵似的，还给取名叫个玖香，行，长者赐，不敢辞，既然叫了这个名，往后好好说，争取早日成角儿。” 孙玖香也对着观众鞠躬表示了感谢，随后下台。 “另外还有两个，就是晚场开始演出之前，上台给您唱数来宝的，他叫张玖楠，另一个是唱京剧的高玖成。” 两个人一起走了上来。 “这个就是我师弟张玖楠，数来宝唱的不错，板儿打得也好，就是在台上太欢实了，跟条疯狗一样。” 李京听了，差点儿笑场：“没您这么夸人的！” 张玖楠也有点儿傻，怎么还给他安了一个“疯狗”的名头啊？ 萧飞也没搭理张玖楠那错愕的眼神，接着介绍高玖成：“这一位是我师弟高玖成，看面相就知道，老实孩子，往后我准备让他们两个搭一副架，给您表演。” 两个人也对着观众鞠躬，刚要下台，又听到萧飞说了一句。 “玖成，记住，把他给我拴紧实点儿。” 闻言，高玖成还没怎么样，张玖楠差点儿摔一跟头。 这是要把他“疯狗”的外号给砸实了啊！ 张玖楠不解，可等他下来之后，迎接他的，却是师兄弟们羡慕的眼神。 咋地？ 你们也想当疯狗啊！？ “爷们儿！不明白啊！？” 史爱栋笑着问道。 张玖楠满脸困惑，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萧飞为什么要给他取这么一个外号。 好听吗？ 明明就是骂人的话。 “师叔！我……” “傻孩子，你师哥那是在给你们立人设呢！” 史爱栋一语点醒梦中人。 对啊！ 人设！ 刚开始登台的新人演员，最怕的是什么？ 就是观众记不住他们。 演过一场之后，观众转头就把他们给忘了，想要一点一点走进观众的心里，让观众记住，那得经过长年累月的演出。 可要是人设立得巧妙，很容易就能被观众给记住。 周玖良是个长得着急的小老艺人，孙玖香是个面相憨厚的李逵，偏偏叫了个“香”，还有张玖楠的疯狗，高玖成手里的拴狗绳。 这些通通都是萧飞帮着他们立的人设，说起来有点儿取巧，可也是为了让他们尽快被观众记住。 “师叔！我明白了。” 史爱栋点点头：“明白就好，但是，有句话，我得跟你说明白了，这个人设虽然立得巧，但是，凡事都讲究一个过犹不及，知道岳芸龙吗？” 这位谁不知道啊！ 刚入门的时候，出了奇的笨，什么都学不会，不过人家运气好，最开始有萧飞带着，后来又有史爱栋带着，现在更是和孙月搭档，成了德芸四队攒底的大角儿。 一路走过来，堪称传奇。 “小岳最开始登台的时候，那特点我都不好意思说，萧飞给取了一个‘骚浪贱’的名号，这也是人设，可后来，萧飞把我从天桥剧场要了过去，跟他一起搭档，当时对我就一个要求，得在台上把小岳给压住了。” 压住了？ 什么意思啊？ “人设是取巧，能让观众在短时间内记住这个演员，可要是只顾着取巧的话，这个演员能红得了一时，却肯定不会长久，所以我得压着他，不能让他在台上放得太开了，骚浪贱那种东西，观众听一次两次，觉得新鲜，时间长了，肯定会腻歪，你们就没感觉小岳现在已经开始在说一些比较上档次的东西了吗？” 众人听着，以前都没注意过，现在听史爱栋说了之后，才发现，果真如此。 “小岳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他们三个都是捧哏的，只要在台上稳住了就行，唯独你是逗哏的，你要是逮着疯狗这个人设不撒手，在台上玩命的耍疯劲儿，到时候，等到观众厌烦了这种风格，你也就差不多了。” 听到史爱栋这么说，张玖楠不禁有些担心了，他还想着要在德芸社出人头地，扬名立万呢。 “师叔，您说，我该怎么办啊？” 史爱栋笑了：“你怕什么啊？萧飞给你立这个人设，又不是为了害你，初期你得好好利用这个人设，让观众记住你，等到火候差不多了，你收着点儿就行了，这还得看玖成的了，没听到刚才萧飞跟你们说的那句话吗？” 你给我把他拴住了。 也就是说，高玖成之于张玖楠，那就相当于是史爱栋和孙月之于岳芸龙。 想明白这些，张玖楠的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他也没想到，萧飞居然会为他考虑这么多。 其他人也是一样，他们这一批郭家门玖字科的徒弟，跟萧飞都不算太熟，虽然都想跟在萧飞身边学本事，可是这两天下来，谁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往萧飞身边靠。 现在他们不用担心了，看起来贺字科的师哥们说的没错，萧飞这个德芸社的大师哥，对待他们每个人都一样，只要愿意踏踏实实的说相声，萧飞都会竭尽全力的去帮。 “玖成，往后能不能把我给拴住，可就全都靠你了！” 高玖成闻言笑了，憨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你要是太疯，我就勒死你！” 呃…… 这老实人发起狠来，也挺吓人的啊！ 第八百九十七章 不正当竞争 上场门这边正聊着“人设”问题的时候，萧飞和李京的返场已经结束了三个小段儿，时间不早了，可观众们还是不依不饶的，俩人刚走了没两步，又被今天的主持人侯贺廉给拦了回来。 六个大活加上三个返场，还没过瘾啊！ “时候不早了，咱们也不能没完没了的说，可既然大家喜欢呢，我们就再说点儿，可是说点儿什么呢？” 萧飞说着，眼睛便朝着李京看了过去。 “说李京家里的事！” “说李京的实事！” 李京满脸的无奈：“我招你们惹你们了？” 萧飞笑得格外开心：“您也听见了，观众们这么热情，您是不是牺牲一下啊？” “我要是说不行，你就不说了是吗？” “那不能，观众们喜欢您，想要多了解一下您，咱们不能让观众们失望。” 李京哭笑不得：“那你还问什么啊？” 萧飞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既然李京老师都没意见，咱们就开始了啊！” “我看你是早就憋着坏呢！” “实事嘛！又不是我瞎编的。” “你哪段关于我们家的不是瞎编的啊！？” “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嘛！” 李京也放弃了抵抗：“行！我就算是为艺术献身了。” 哈哈哈哈…… “大家伙都知道，李京老师人好，无论是台上，还是台下，艺术、人性，都是一等一的！” “现在听你夸我，我都感觉瘆得慌。” “实话啊！确实好，我们后台的演员也都愿意跟您一块儿玩。” “我人缘倒是不错。” “可就是有一个小小的缺点，当然了，也无伤大雅，我……能说吗？” 李京看着萧飞，咬牙违心的说道：“没什么不能说的。” “好！既然您同意了，我这也算是曝光您的隐私了，李京老师的缺点呢，就是……喜欢排气！” “排气？” “用文言词来说，就是放屁！” “你这是文言吗？” “无伤大雅嘛！” “还无伤大雅呢，我昨个漏酒，今个排气，这都什么毛病啊！” 观众们听了，又想起两个人昨的《托妻献子》，萧飞在返场的时候，连着骂了十分钟，真想再听一次。 “也不是什么大毛病，算是生活当中的小尴尬，熟悉李京老师的都知道，您已经结婚了！” “诶！我结婚早！” “您媳妇儿，我得喊一声‘婶子’。” “应该的啊！” “为人也贤惠，可就是因为排气这事，经常跟您吵。” “我放个屁，她跟我吵什么啊？” 萧飞看上去像是难以启齿的模样：“太响了。” “放个屁能有多响啊，至于吵架！” “您排气跟别人都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呢？” “定时，特别准啊，每天早上六点半，我婶子正睡着呢，就听见旁边，叮……当！” “好嘛！我这是放出一二踢脚来！” “然后这个屋里就看不见人了，婶子睡得正香呢，生给熏的醒了。” “太夸张了！” “您要说一天两天的还行，时间长了，我婶子她……” “受不了了！” “习惯了！” 哈哈哈哈…… 李京也是一愣：“都习惯了，她还跟我吵什么啊？” “关心您的身体啊，总这么放，是不是肠胃有什么毛病啊，劝您去医院看看，或者找我号号脉，您还不乐意，过去有那么一个词就是专门形容您的，叫做讳疾忌医。” “有这个词。” “整天定时排气，还不去医院，婶子就不乐意了，为了这事没少跟您吵架。” “她也是为了我好！” 萧飞模仿着郭薇说话的腔调儿：“你就这么放，早晚有一天，你得把肠子给崩出来。” “太夸张了！” “老这么说，老这么说，您也不当回事儿，婶子也只能这么忍着，慢慢的习惯了，每天还养成了早起的好习惯，得躲着您的屁啊！” “敢情我这屁还是一闹钟！” “这天婶子又早早的起来了，给您准备早饭，您吃饭跟别人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呢？” “被人吃早点都喜欢吃点儿清淡的，您不是，就喜欢重口味。” “什么重口味！” “这天婶子给您预备的就是京城的一道名小吃，卤煮大肠。” “好嘛！这也太重口味了，连点儿肺头儿都不搁，单吃肠子啊！” “婶子正洗肠子呢，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听见卧室那边，叮……当！” “又一个！” “唉……怎么办呢？说什么都不听，放，早晚把肠子给崩……” 萧飞说着说着，就像是被人给按了暂停键一样，不动也不说话了。 李京刚要问，就看到萧飞一脸的奸笑。 “嘿嘿嘿嘿嘿！” “我媳妇儿这个是要干嘛啊？为了放俩屁，还打算暗害我是怎么着？” “什么叫暗害啊！婶子想出来一个好办法，把这七十多斤的肠子洗的干干净净的！” 李京惊道：“七十多斤的肠子，那猪才多沉啊？” “洗完了又给擦干净了，走你，扛起猪肠子就进屋了，好家伙的，里面硝烟弥漫啊，婶子心里这个气，等着你的，吓不死你！” “她要干嘛啊？” “撩开被子，走。” 萧飞做了一个扔的动作。 “把猪肠子都给扔被窝里了！” “好家伙的，我再让这70多斤的猪肠子给撞下去。” “放好了，婶子出来，10分钟，您由打屋里出来了，看上去特别开心。” 李京不解：“我开心什么啊？” 俩人返场的小段儿，萧飞经常会临时编故事，有的时候，连李京都不知道萧飞接下来要说什么。 “媳妇儿，你老说我放屁容易把肠子给崩出来，今天……真崩出来了！” “啊？那是我的肠子吗？” 哈哈哈哈…… 观众们也是一阵大笑，可他们以为这就完了吗？ “不过你别担心，没事儿，我又把肠子给塞回去了！” 嚯…… 哈哈哈哈…… 萧飞又翻了一手，直接让全场的观众都笑喷了。 70多斤的猪肠子，怎么塞回去的啊？ 这下可是真的听过瘾了。 萧飞顺势将所有的演员都喊了上来，众人一起唱了《公道老爷劝善歌》，今天的演出正式结束。 回到后台，看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 刚坐下准备歇会儿，就见烧饼走了过来，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又遇上不痛快的事了。 “怎么了，兄嘚！” “师哥，您自己看，那小子是真没完了，他园子里的座不好，都能赖到咱们的头上，整个就是一粘包赖！” 什么意思？ 萧飞接过烧饼的手机，上面正打开着的是篇新闻，陪着的图片正是何金。 草草的看了一遍，萧飞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 何金今天演出结束之后，又接受了记者的采访，在采访的时候，气急败坏的抨击萧飞不正当竞争。 这罪名可够大的啊！ 可是按在一个民间相声班社的身上，任谁都会觉得好笑。 星夜相声会馆今天晚场的还是没坐满，而且照比下午场又少了一些，堪堪达到八成。 何金不去检讨自己的人品是不是招人嫌，不反思自己的艺术是不是缺乏对观众的吸引力，却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萧飞的身上。 “加一场活，还非得把演出的时间跟我们调到一起，这不是成心的是什么？有这么干的吗？这就叫不正当竞争，真要是想要跟我比比，可以当面锣，对面鼓的，凭真本事，让观众自己选择到底爱看谁，这算什么？便宜大甩卖啊？下一步是不是该降低票价了？行，他随便来，多损的招我都不在乎。” 看看，这就叫气急败坏。 “师哥，咱们是不是……是不是还击一下啊！？总听他这么乱汪汪，真让人受不了！” 烧饼自小是在郭德强身边长大的，又经过萧飞多年的调教，对这两位的感情最深。 何金一而再，再而三的找麻烦，烧饼心里早就憋着一股子火呢。 “搭理他干什么？你师父说了，任何关于何金的事，都不许回应，这么快就给忘了？” “我……” “行了，别生气了，其他人也是一样啊，蝲蝲蛄叫得再欢实，咱们也照样种地，已经是两家人了，他做他的买卖，咱们做咱们的生意，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跳梁小丑而已，用不着放在心上。” 萧飞说着起身，对着众人抱拳拱手。 “有想替我抱不平的，我这里谢谢了，但是，真没必要，诸位，时候不早了，抓紧时间回家休息，明天还有演出呢，诸位，辛苦！” 听到萧飞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辛苦！” 萧飞叫上刘佳，刚走到门口又站住了。 “玖楠，玖成，明天我在家里等你们，要是真觉得自己准备好了就过来。” 张玖楠忙道：“师哥，明天我们俩一准过去！” 萧飞闻言笑道：“行啊！我在家等着。” 等萧飞出去了，高玖成皱着眉看向了张玖楠：“你还来真的啊？” 张玖楠笑了：“要不然呢，怎么，你怕了？” 高玖成甩过来一个白眼：“我怕什么，你这疯狗都不怕，我一拴狗的绳子，还能怕了？” 呃…… 人设归人设，能别老挂在嘴上吗？ 第八百九十八章 他能不能红，全都在你 “京叔，您觉得怎么样？” 萧家四合院的东厢房，张玖楠和高玖成都是一脸忐忑的站在萧飞和李京的面前，一旁是看热闹的刘佳和郭大林，还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觉得很有意思的妙妙。 说是要张玖楠和高玖成连过50段活，可也并非真的让他们把50个活原原本本的说上一遍。 真要说的话，估计等说完，能把俩人累得失了声。 所谓的过活，其实就是让两个人把相声段子的梁子说上一遍，关键的部分，自然要细致一点儿，该翻包袱的地方，看看两个人的铺垫是否严实，翻的是否脆生，顺便再考察一下基本功。 “我看差不多，有点儿模样了！” 李京和郭薇带着孩子一起来的，那天在李京家里，萧飞许给了郭薇，有时间的话，让她尝尝亲手做的仿膳。 正好今天要请李京过来帮着一起考察张玖楠、高玖成这对搭档，郭薇便带着孩子一起过来了。 听到李京这么说，张玖楠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可还没等他乐出来，就对上了萧飞的目光，赶紧又把脸给板住了。 虽然和萧飞接触的不多，可是听贺字科的师兄们说的却不少，总结起来，基本上就是，萧飞这个师哥当的尽职尽责，对待师兄弟们，从来都是不遗余力的提携，但是…… 看到没有，这里有一个但是。 但是，萧飞的严厉也是出了名的，只要他带过的师兄弟，就没在他的手底下躲过挨打的。 师兄弟尚且如此…… 张玖楠下意识的看向了一旁，像个小大人一样，面无表情，挺身肃立的刘佳。 大侄子，你得挨多少大啊！？ “想什么呢？” 萧飞见张玖楠的一双眼睛四下乱瞄，也就是身边没有趁手的家伙，不然的话，这一下子，张玖楠算是挨着了。 “没，没什么！” 张玖楠赶紧收敛心神，意识到现在哪是替刘佳担心的时候，他和高玖成的小命运还在萧飞的手里攥着呢。 唉…… 萧飞的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个张玖楠，要说天分，在玖字科里绝对算是拔尖的，在台上的感觉也好，各方面的素质都不错，可就是性子太跳脱了。 往后必须得严加管理。 张玖楠还不知道，他在萧飞的心里已经被记上了一笔，以后他在德芸六队的日子绝对轻松不了。 “活差不多了，可还是太嫩，以你们俩现在的水平，最多也就能勉强上台说一段儿，想要靠相声吃饭，你们还远着呢。” 张玖楠和高玖成听着，脑袋一个劲儿的往下出溜。 “不过，你们学的时间不长，能像现在这样，算是不错了，我说话算数，今天下午，你们俩人开场。” 张玖楠闻言，心中顿时一阵狂喜，从传习社毕业之后，分到小剧场都两个多月了，期间还经历了德芸社停业整顿。 他心心念念盼着的，就是有朝一日能登台，正正经经的说上一段相声。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感谢的话，到了嘴边，可是等他开口的时候，却又秃噜了。 “师哥，那晚上呢？” 呃…… 我扇子呢！ 萧飞看着这个嬉皮笑脸顺杆儿爬的家伙，下意识的就想给他来两下子狠的。 “说什么呢？” 高玖成在一旁看着，直想捂脸，他这是摊上了一个什么搭档啊！ 嘴完全不受大脑控制，难道是脱节了不成。 一想到以后很长时间里，两个人还要在一起合作，高玖成就觉得头疼，下意识的朝着张玖楠的脖子看了过去。 得赶紧给他套上了。 张玖楠也意识到说错话了，见萧飞面色不善，顿时吓了一跳。 “师哥，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想问问，要是晚上也让我们俩人开场，我们……我们好准备准备。” 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几乎都要没声了。 呵呵！ 脑子确实挺快，这理由编的，萧飞差点儿就信了。 “这个就用不着您操心了，晚场演出，另有安排，你们准备下午场的就行了！” “哦！知道了！” 张玖楠答应了一声，看他的神情，似乎还有点儿失望。 萧飞见状也是哭笑不得，这个货心还真大。 “下午准备说个什么啊？” 张玖楠和高玖成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张玖楠回道：“师哥，您看我们说《论捧逗》行吗？” 倒是会选。 《论捧逗》这个段子包袱多，而且还容易说，算是新手使起来比较容易出彩的活。 估计张玖楠心里还憋着要一鸣惊人呢！ 萧飞能如了他的愿？ “换一个，说《八大吉祥》！” 呃？ 张玖楠一愣，反应过来之后，明显有点儿不情愿。 好歹也是第一次登台，就算是不能像听说的萧飞那样，第一次演出便满堂彩，一个长篇单口没说完，就名声鹊起。 可他也没想过要让自己的第一次正式登台显得平平无奇。 之所以想使《论捧逗》这个段子，就是因为这个活包袱多，容易出彩。 结果，直接让萧飞给换成了《八大吉祥》。 这段子就是个文字游戏，全程没几个包袱，使的再好也响不了。 “怎么了？不乐意！” “啊？没……没有！” 张玖楠嘴上说着没有，可心里想什么，脸上全都带出来了。 这下连李京都不乐意了。 “爷们儿！还没学会走呢，就想着撒丫子跑啊？就你们俩人现在的道行，上台使活，能四平八稳的说下来就谢天谢地了，还打算来了一鸣惊人？” 相声门里初次登台就一鸣惊人的不是没有，但绝对是凤毛麟角。 眼巴前倒是有一个，可萧飞从几岁就开始学相声，教过他的老先生们，哪一个不是相声门里响当当的人物。 十几年下来，才有了萧飞那一身的本事。 想要学萧飞，初次登台就成了角儿，别说张玖楠了，他们的师父郭德强又如何？ 同样是几岁就开始学相声，一直到04年，年过三旬，才终于等来了一飞冲天的机会。 “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心性不稳，心里天生就憋着急功近利，这样可不行，知道吗？没有几个人能一下子就功成名就的，这个行当里百分之九十九的角儿，都是一点一点磨出来的！” 李京说着，心里却在想，萧飞就是那常理之外的百分之一。 萧飞见李京说的也差不多了，就将话口给接了过来：“张玖楠，你是不是觉得说《八大吉祥》这种段子，挺没意思的？” 张玖楠刚要张嘴说话，就对上了萧飞的目光，心下一颤。 “说实话！” 萧飞的眼神仿佛能把他的内心都给看穿了，让他想说瞎话都不好意思张嘴。 “师哥！我……是！” 萧飞笑了，能说实话就好，他最讨厌的就是言不由衷。 “你这么想其实也没错，年轻人，心高气傲，想着在台上出风头，这些都可以理解，我岁数也不大，你想的那些我都明白。” 接着萧飞的话锋一转。 “可你想过没有，我为什么要让你说《八大吉祥》，今《八大吉祥》，明天是《打灯谜》，后天是《对春联》，大后天是《八扇屏》，所有的文哏段子，只要你会的，通通给我说上一遍。” 这…… 为什么啊？ 张玖楠听着都呆了，他甚至不受控制的在想，萧飞是不是要打压他啊？ 扯淡！ 怎么可能啊！ 他算哪一把手，萧飞就算是要打压异己，也轮不上他啊！ 可这…… 到底是为什么啊？ “不明白？” 张玖楠连想都没想，直接摇了摇头。 “玖成，你呢？明白什么意思吗？” “师哥，您是想通过这些老段子，磨我们的基本功。” 萧飞闻言笑了：“差不多，谁都知道这种文哏段子不好说，包袱不多，观众也未必喜欢，可是，你们想过没有，要是连这种温吞的活，你们都能使好了，以后还有什么活，能难得到你们呢？” 张玖楠听着，几次想要说话，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不光是你们，只要是我带过的，每一个都得从这种文哏段子说起，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小的特权，别人使这些活的时候，我是不准现卦的，但是，对你们两个例外。” 萧飞说着，看了下时间。 “行了，你们两个就在这儿，把《八大吉祥》的段子整理一下，只要梁子不变，其他的随便你们改，中午在家里吃饭，等做好了叫你们。” 说完，起身出门，奔了厨房，李京一家今天过来，就是为了中午这一顿，他自然得做丰盛些。 东厢房里，张玖楠和高玖成，一个跃跃欲试，一个不知所措。 改这种老段子是最难的，高玖成完全不知道从哪下手，反倒是张玖楠满脸的激动。 李京看着，忍不住又对高玖成说了一句：“玖成，你可得盯住了他，是个好苗子，可是不能让他长歪了，尤其是在台上，昨天老史跟你们说的，我也知道了，话没错，很有道理，安排你跟他搭一副架，就是为了让你看住了他，他能不能红，全都在你！” 这话说完，张玖楠先傻了，虽然明白李京的意思，但是，心里难免还是有点儿不服气，怎么我能不能红，还得看别人啊！ 至于高玖成，他倒是没觉得意外，这话昨天史爱栋已经说过了，只是，李京现在又说了一遍，他感觉自己肩膀上的胆子更重了。 看起来现在就得把手里的绳子紧一紧了！ 第八百九十九章 疯狗 “疯狗！” 张玖楠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第一次正式登台说相声，迎接他的不是观众的叫好声，而是……这么一嗓子。 正满心激动的往台上走呢，突然听到这么一声，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牵着绳走在前面的高玖成也差点儿栽一跟头。 往后这是要与狗为伍了吗？ 我到底是说相声的，还是饲养员啊！ 没轮上去大兴帮着师父养狗，直接在台上养起来了。 “疯狗！” 张玖楠感觉已经有点儿麻了，终于走到了舞台中央，作为新人，没有鲜花送礼物的，台下有几位大哥，倒是喊得格外响亮。 “疯狗！” 我去…… 张玖楠实在是忍不了了，从高玖成的身边绕过，就要往台下冲，只不过俩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张玖楠挎住了高玖成的胳膊，自然也就被顺势拽住了。 这是俩人设计的一个小动作。 既然萧飞给他立了“疯狗”的人设，那自然就要好好的利用一下。 史爱栋也说了，只要用好这个人设，他们很快就能被观众给记住。 “你这是干嘛啊！” 张玖楠被拽了回来，尚自愤愤不平：“没这么欺负人的啊，头一回说相声，也不说献个花什么的，张嘴就叫‘疯狗’，我要是不跟他打一架，都对不起我这外号。” 高玖成笑了：“这么说你承认了？” 呃…… “相声啊，讲究的是四门功课！” 好嘛！这转的有点儿太快了，高玖成反应不及，差点儿拧了腰。 “您这变的也太快了。” “太快了！” “对啊！还没到那句词儿呢，头一回上台，您这是太紧张了！” 紧张吗？ 确实有那么一点儿，但更多的还是兴奋。 此时此刻，萧飞等人都在上场门那边看着她们呢，能不能得到萧飞的认可，就看今天的了。 “首先该说什么来着？” “忘了啊？我说你紧张呢，先得自我介绍啊！” “对，自我介绍，先从我这儿开始，我姓张，这个张呢，就是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卫，蒋沈韩杨……” 张玖楠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干脆没声了，微微仰起头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观众们也纳闷，这怎么说着说着，背起《百家姓》来了。 高玖成伸手拦了一下：“打扰您一下，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您是打算从《百家姓》里找出您那个张，对不对！” 张玖楠没说话，用力点了下头。 “何吕施张！” “对！” 张玖楠高兴了。 “何吕施张的张！” “你要是再多会背一句就能找着了！” 萧飞听到高玖成捧的这一句也笑了，高玖成的风格稳，但也绝对不是一头沉，在台上的时候，他也敢于说话，这种特点的捧哏，实在是难得。 “显你啊，显你能耐？” 张玖楠没好气的怼了高玖成一句，然后不等高玖成说话，又接着说道。 “重新说啊！我姓张，何吕……” 高玖成只能再度提醒：“何吕施张！” “何吕施张的张，玖就是数字的那个玖，楠是楠木的楠，我叫张玖楠，张玖楠就是我，我叫张玖楠！” “行啦，行啦！” 高玖成连着拦了好几次，才总算是把张玖楠给拦住了。 “没完了是不是，介绍一个名字，用得着这么费劲嘛，你要是真想让大家伙都记住，直接改名叫疯狗多省事。” “疯狗！” 台下立刻有人跟着喊。 “你看看，记住了！” 互动也不错，萧飞更是连连点头，他本来就看好这两个人，甚至比对周玖良更加看重。 “我……” 张玖楠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但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 “介绍完了，咱们接下来开始说这一段相声。” “您先等会儿！” 高玖成再度拦住了。 “介绍完你自己，我呢？” “你……不重要，我给大家猜个谜语啊，远看……” “猜什么谜语啊，咱们俩人一起上来的，介绍完你自己，把我给滑过去了，这都不像话，算了，我也用不着你，自己来，我叫高玖成，谢谢大家！” 刚刚张玖楠介绍完自己之后，观众们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结果轮到高玖成了，等他介绍完，台下立刻掌声雷动。 现在的德芸社观众，真的是越来越会玩儿了。 这摆明了就是成心的。 “你们不能这样。” 张玖楠委屈极了。 “我可能是第一次登台，不太了解现在的规矩了，难道规矩改了吗？以前不都是逗哏演员更受欢迎吗？” “高玖成，我爱你！” 有个大姐为了怼疯狗，直接吼了一嗓子。 被示爱的高玖成也吓了一跳，连忙拱手致谢：“谢谢您，我也爱你们！” 接着一脸得意的看着张玖楠，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那眼神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看看咱这人缘。 张玖楠叹了口气：“你们现在都什么品味了，喜欢这一款的吗？你们难道不知道，也对，我们俩是头回登台，您诸位对我们还不够理解，我的这位搭档，看着没什么毛病，其实就是一弱智！” “嘿！你这怎么话说的，我怎么还成弱智了？” “你脑子不聪明！” “你脑子才不聪明呢！” 俩人这是准备要入活了，前面铺的一般，明显还没达到萧飞说的，入正活之前，铺垫一定要严实的要求。 开门包袱也没响，其实那个设计还是不错的，只不过因为第一次登台，观众不认，该笑的地方也没笑出来。 总体上来说，前面开场还算可以，但也仅此而已。 勉勉强强及格！ “你也别抬杠，这样，今天当着这么多亲爱的观众，咱们俩人比一比，怎么样？看看到底谁脑子好使，谁脑子不好使。” 张玖楠一点儿都不带怕的：“行啊！比就比，你说怎么比？” 高玖成略加思索：“这样，咱们两个来一次文字游戏。” “文字游戏，什么意思？” “好嘛！连文字游戏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您还好意思说自己聪明呢！” 张玖楠催促道：“快说，快说，咱们演的是开场你不知道啊，时间不能冒了，要不然到时候罚钱。”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你真是个疯狗，急什么啊，听着啊，咱们说八个字儿？” “赶紧说，哪八个字儿？” 高玖成掰着手指头说道：“天、桃、林、海、灯、连、香、八。” 张玖楠又问：“就这么说啊？” “咱们打每个字里找出三位古人，谁问谁，上哪儿去，还得在一个朝代，还得哪个字起，哪个字落。” “哦！” 张玖楠发出了一声感叹，还摇头晃脑的。 “听明白了？” “再说一遍！” 高玖成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刚才这句是张玖楠临时加上去的，这疯狗，怎么连自己人都折腾啊！ “我也别解释了，这样，我给你做一示范，我说完了，你也就明白了，咱们先说天字。一大念个天。天字怎么写？上边一道的一，再加一个大字，就念个天。鲁肃问孙权。” “问谁？” “关羽哪里去？” “哪儿去啦？” “麦城宾了天。” 张玖楠一挑大拇哥：“好，关公走麦城，三国的故事。” “行了，别解释了，大家伙都知道，该您说了。” “我说？行！这天字要是出头儿念夫，天字底下加个口字念吞，天字上边儿加竹字头念笑，天字上边儿加宝盖儿，旁边再加三点水儿，那边加一耳刀……” “念什么？” “没有这个字！” “谁让你说这个了，赶紧的，不知道咱们这事开场，时间要是冒了得罚钱。” 张玖楠刚说完的话，被高玖成原原本本的还了回来。 “行，行，我说，我说，说一大念个天。” “谁问谁？” “鲁肃问孙权。” “问谁？” “关羽哪里去？” “哪儿去啦？” “麦城宾了天。” 张玖楠的最后一个字刚落下，高玖成手里的扇子就打在了他的脑袋上。 啪！ 张玖楠挨了打，抱着脑袋就躲到了一边：“《八大吉祥》不是文哏嘛，这里面怎么还有打哏啊！？” “我让你学我了啊？照着学谁不会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得说自己的。” “你刚才说这个要求了吗？” 高玖成被问得一愣：“没有，可这……” “可什么，可什么，可什么？” 张玖楠逮着理了，对着高玖成就是一通咆哮。 高玖成连连往后躲，张玖楠一个劲儿往前逼，最后高玖成实在是受不了，一把将他推到了一边。 “没完了啊，干嘛啊这是，要咬人是怎么着，说你是疯狗，你还打算在台上直接显形啊！” 呵呵！ 萧飞笑了，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史爱栋：“史老师，这是您教的？” 昨天演出快结束的时候，萧飞将玖字科的全都叫了上去，帮着他们每个人都立了人设，现在张玖楠就利用上了，显然是得了高人的指点。 史爱栋笑道：“虽然有点儿取巧，但是刚开始也够他们吃的了。” 卖人设的确是取巧，但是在一个新人演员的起步阶段，也确实是博关注的最好办法了。 看着台上还不依不饶，跟高玖成纠缠着的张玖楠。 想来今天之后，疯狗这个外号，在德芸社的观众当中，也该有些小名气了。 “贺廉！” “师哥！” “往后每天下午演出开场，都交给他们了，你回头和小栾说一声，排节目的时候，别给忘了！” “得嘞！师哥！我记下了！” 第九百章 天凉了 转眼年关将至，天气也渐渐的冷了，在欣华大礼堂举行的跨年专场之后，时间进入了2011年。 过去的2010年，对德芸社而言，算是一个多事之秋。 原本发展顺利，如日中天，结果在年中的时候，因为一场冲突，险些断送了郭德强多年辛苦努力打拼出来的大好局面。 停业整顿，演员接二连三的退出，就连郭德强最喜欢的大徒弟何芸金都选择了在德芸社最困难的时候一走了之。 在打了无数的嘴仗，郭德强终于在何芸金选择与代某合作之后，痛下决心，与何芸金恩断义绝，彻底了结了彼此的师徒情分。 何芸金也就此变成了何金。 看似结束，可萧飞能感觉到，开了这个头之后的德芸社，依旧暗流涌动，并不太平。 哗啦！ 萧飞一觉睡醒，拉开窗帘，入眼一片白茫茫。 刮了一夜的西北风，京城终于迎来了2011年的第一场雪。 小虎还在睡着，大了一点儿，现在晚上也不像以前那么熬人了。 萧飞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穿好衣服出了门，先把中院清理出来，接着是后院，正忙活着呢，张嘉宁也起来了。 她是昨天到的京城，和她妈妈一起来的，续上亲戚之后，张嘉宁的妈妈，萧飞的表姐还是头一次来家里拜访。 “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了。” 张嘉宁拿着把扫帚，她可不是那种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娇娇女，从小的生活经历，让她早早的就养成了独立的性格。 “小舅，上次的事，我还没谢谢你呢。” 萧飞笑了，张嘉宁说的是，她前段时间出去拍戏，结果在拍戏的时候，检查出来生了病。 要说这姑娘也是真的能扛，得了蛇缠腰，也就是带状疱疹，居然都能硬挺着不说，就怕耽误剧组的拍摄进度。 一直到实在扛不住了才去医院，结果病情已经非常严重了。 萧飞在接到萧佳洁的电话之后，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废了好大的工夫，才把病情给控制住。 “自家人，还说什么谢，不过你以后是真得注意点儿了，别以为年轻就没事儿，身体可不是开玩笑的。” 张嘉宁也有点儿不好意思，当时萧飞过去的时候，她一见着萧飞就哭了。 听说蛇缠腰只要围上，人就必死无疑，那个时候，她真以为自己快不行了，都准备拉着萧飞的手交代后事了。 “嗯，我知道了。” 萧飞笑了一下，也就没再提：“今年过年打算在哪过？在京城，还是回东北。” “不回去了，来回折腾着也麻烦。” “这样……等过年的时候，跟你妈一起过来，人多还能热闹点儿。” 正说着，萧佳琦也起来了，紧跟着是郭大林和刘佳，人一多，园子里的积雪很快就给清理干净了。 “师哥，今天还出去锻炼吗？” 郭大林拄着铁锨，冻的哆哆嗦嗦的，他现在和刚来萧飞家里的时候，已经大变样了。 原先胖的就像个肉球似的，走两步就连呼哧带喘，通过节食，运动，萧飞还经常给他针灸，现在已经瘦多了，看上去也精神了不少。 郭德强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可郭大林生母年轻的时候却是个善良姑娘，郭大林的底子不错，瘦下来之后，也变成了一个帅小伙。 “一天都不能少，你得坚持下去，现在虽然不用刻意节食了，可运动不能停。” 郭大林本身就是个易胖的体质，现在吃上面，不用像之前那样，可要是不运动，用不了俩月，还得再胖回去。 “收拾收拾，咱们出发。” 萧飞的话，郭大林哪敢执拗，再怎么不情愿也得照办。 仨人一路跑着到了公园，该练嗓子的练嗓子，该练基本功的练基本功。 “大林，怎么着，想好没有？” 回去的路上，萧飞想起了郭德强交代给他的事。 子承父业，郭德强一直没放弃。 虽然当着郭大林的面，从来都没提过让他去德芸社演出的事。 可也没少给郭大林灌输，相声怎么怎么好，话里话外其实就是想让郭大林主动提出来。 可萧飞看得出来，郭大林一直在犹豫，他今年上初三了，学习成绩本来就不错。 住进萧家之后，身边又有了一大帮高材生，学习上更是突飞猛进。 按照他现在的成绩，将来考一所好的大学，那是手拿把攥。 萧飞也一直不明白，郭德强为什么非得让郭大林说相声。 子承父业就真的那么重要？ 萧飞本来不想管的，可郭德强几次三番的跟他提，他也是没办法了，便逮着个机会，问了一句。 看得出来，郭大林对这件事非常纠结：“师哥，我喜欢相声，可……可要是为了相声就不念书了，我……” 成绩这么好，谁舍得放弃啊！ 郭德强确实没少给他灌输相声的好处，可是住在萧家，张玉虹也没少跟郭大林提大学校园的好。 听得多了，郭大林自然对大学生活也充满了向往。 “说相声，我觉得和上学也不冲突，只要你能调配好时间，这样，还有半年你就中考了，咱们到时候再说，” 郭大林点点头，跟着萧飞一起进了早点铺子。 提上早点回家，家里人也都起了，妙妙正跟着张晓韵、张嘉宁打雪仗。 萧飞刚进垂花门，就挨了一下子。 “呵呵呵，哥哥是笨蛋。” 这个臭丫头，原本萧飞期待的是个乖巧的小妹妹，结果呢？ 越大越像个混世魔王，不光是在幼儿园，在整个他们家住的这一片都是个孩子王。 “赶紧洗洗，吃饭了。” 吃过饭，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刘佳还是去张先生家里，萧飞去了同仁堂。 一直待到中午，年关将至，天气多变，病人也多了起来，同仁堂这边人手不够，萧飞也多待了一会儿。 下班回家，吃过午饭，萧飞又带着刘佳去了天桥剧场，这个月六队在天桥剧场演出，顺带着负责德芸书馆。 偶尔萧飞也会过去说上一回《三国演义》，诸葛亮终于从七星台上下来了，现在已经说到了平定荆南四郡。 “师哥！” “师哥！” 看到萧飞进来，正在打扫卫生的玖字科纷纷打招呼。 除了玖字科的四个师弟，还多了一个人，乔三木的侄子王阳。 当初，萧飞收刘佳的时候，乔三木就曾和萧飞提过，他有个表哥的孩子想要学相声。 前段时间过来的，萧飞相看过后，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先在六队干活。 “大爷！” 王阳今年十四岁了，他父亲肯定要比萧飞大的多，可谁让他叔叔是萧飞的师弟，萧飞也没开口收他，只能先这么叫着。 接触了一段时间，萧飞感觉这孩子还不错，性子踏实，不是那种偷奸耍滑的。 接下来，萧飞准备先教着，看看是不是这块料。 不过在这之前，萧飞还有一件事要做，刘佳的摆知仪式不能再拖了。 去年年初就和刘佳说过，找个机会把他的摆知仪式给办了，可后来一直有事就给耽搁了。 “等过完年，找个时间，就给你摆知。” 刘佳闻言，感觉心跳都加速了。 “谢谢师父。” 萧飞闻言一笑，也没再说话。 进了后台，人来的也差不多了。 “京叔，史老师。” “来啦，少爷。” 众人打着招呼，六队的气氛一直很好，当初在选人的时候，萧飞最重的就是人性，那种搅家精他是坚决不要的。 玖字科的收拾完剧场也都进来了。 “玖楠，过来。” 听到萧飞刚坐下就点了张玖楠的名字，所有人都知道，这小子要倒霉了。 张玖楠也悬着心，磨磨蹭蹭的到了萧飞跟前。 “师哥！” “昨天演出的时候，又没搂住？” 张玖楠和高玖成这对搭档，现在已经成了六队每场演出的固定开场。 俩人进步确实很快，特别是张玖楠，他那疯狗式的表演风格，很受观众的欢迎。 就是有的时候搂不住，在台上容易跳，经常跟着观众互怼，这虽然也是一种表演方式，可凡事都讲究个过犹不及。 现在观众喜欢他这种火爆的台风，不会在意，可一旦观众们看的多了，也会逐渐的厌烦，到时候，他再在台上跟观众互怼，真要是有人较真的话，倒霉的只能是他。 就像昨天，因为观众刨活，张玖楠直接在台上跟观众吵了起来，万幸高玖成的反应快，插了一句，把一场舞台事故，变成了他们提前设定好的包袱，观众们也没看出来。 否则的话…… “师哥，我错了，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行，你这话我记住了，你也得记住，在台上得把握好一个度，控制住了，什么事都没有，要是一旦过了，观众们要是烦了你，这个舞台就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了。” “师哥，我记下了。” 萧飞点点头，没再抓着不放。 正要拿茶杯喝水，门帘一挑，栾芸博进来了。 看到栾芸博，萧飞还有点儿奇怪，刚要问，就发现栾芸博的脸色不大好，这是又有事啊！ “师哥，您受累出来一下，我有几句话说。” 萧飞点点头，跟着栾芸博出去了。 第九百零一章 看看再说 天桥剧场的小会议室里，萧飞坐在沙发上，正听着栾芸博一个劲儿的发牢骚。 “师哥，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啊？” 萧飞苦笑了一声：“你想要让我说什么啊？” 栾芸博一愣，急道：“还说什么，您是公司的常务副总，只要是公司的事，都得靠您拿主意，现在事情出了，您不说话，谁说话？” 说着，栾芸博还掏出支烟点上了。 “照着这么下去，我也没法干了，本来排好的节目单，一个礼拜的演出计划都发下去了，可他说改就改，每个礼拜我都得和三队重新对单子，上个月就因为这个，少给吴贺晨记了两场演出，人家找我翻饬了两回，您说我招谁惹谁了。” 栾芸博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显然就是三队的队长曹芸伟。 公司演出部下发的每周演出计划，只有各队的队长有机会调整。 说起来，曹芸伟最近确实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光顾着忙活自己的事，小剧场那边根本就不上心，前段时间更是一个多月都没在小剧场出现过。 好不容易回来演出了，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对演出部制定的演出计划置若罔闻，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这事你跟我说有用啊？关于曹芸伟的事，除了你师父，谁也没辙。” 可能是因为何金走了，郭德强对曹芸伟这个当年跟着他一起苦过来的徒弟也是越来越看重了。 一直到现在，连合同还没签呢，栾芸博为了这个事，不是没直接找过郭德强，可无奈老郭护着，他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师哥，您说曹芸伟现在和当初的谅叔像不像？” 呵呵！ 萧飞只是笑了笑，也没搭茬儿。 栾芸博见状又接着说道：“师哥，我听说曹芸伟在外面成立了公司，法人是他们家的老太太。” 说完就看着萧飞，似乎是想要从他的表情变化里，看出一些端倪。 结果，萧飞是注定要让栾芸博失望了，因为曹芸伟在外面签约了新的经纪公司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 就像栾芸博说的那样，公司的法人是曹芸伟的母亲。 而且，栾芸博不了解的是，这家公司已经存在大半年了。 甚至还在德芸社被勒令停业整顿之前。 “这个事，我早就知道了。” “啊？” 栾芸博一惊，看着萧飞，那表情很明显。 知道了，你也不管管。 德芸社是一家公司，不是大车店，既然是公司那就有相应的规定。 就算曹芸伟没签新的合同，可之前也和公司签过一份合同。 既然是德芸社的签约演员，那么曹芸伟的演艺活动就全都应该由公司负责。 可是具体情况呢？ 曹芸伟除了偶尔来小剧场演出之外，还有前段时间在天津的商演，他的其它活动，公司这边根本没经手。 “师哥，要是再这么下去，他迟早就是下一个何金。” 栾芸博刚说完，突然想起来，萧飞早就说过了。 曹芸伟早晚会和何金一样，离开德芸社。 何金虽然在离开了德芸社之后，接二连三的各种事，让他的名声越来越差，名气也大不如前。 可不得不说的是，何金离开德芸社之后，目的都达到了。 有了主流相声圈子的支持，何金现在各种演出、活动不断，除了京台的那个节目，最近又接了安徽卫视的一档综艺。 而且，还有传闻，何金和王月波今年很有可能会上春晚。 其实并不是传闻，已经有记者拍到何金和王月波参加了央视的春晚彩排。 失去了一些，可得到的更多。 曹芸伟看着能不眼热？ 既然离开之后，也没什么损失，为什么还要继续留在德芸社被人家管着呢？ 当然了，曹芸伟现在或许还没有这个心思，人家想的是，既能留在德芸社，还能在外面发展自己的演艺事业。 他要比何金聪明的多。 离开德芸社，失去了这个平台之后，肯定会影响自己的人气。 看看萧飞就知道了，萧飞就是在小园子里积累了足够的人气之后，一次全国巡演，少说能赚几百万。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就是他这样。 栾芸博听了萧飞的分析之后，更是愤愤不平：“合着他是想借着德芸社的锅，做他自家的饭？” “你这么说倒也没错。” “师哥，难道咱们就这么看着不成？什么都不做？您就不怕其他人也有样学样？” 萧飞看着栾芸博，笑了：“小栾，德芸社要全都是这种目光短浅的，走了也就走了。” 曹芸伟想的挺好，或许他还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平衡点。 可像他这样，能长久得了吗？ 显然不可能。 郭德强现在因为何金的事，对曹芸伟多了几分宽容，但是，时间长了，郭德强也不能答应。 就像栾芸博方才说的，如果无底线的容忍曹芸伟这种行为，以后肯定会有其它的郭家门弟子有样学样。 到了那个时候，为了大局，郭德强就算是再怎么看重曹芸伟，也得让萧飞，或者栾芸博动手。 真要是有那么一天的话，曹芸伟还能如何？ 离开其实已经注定了。 而离开德芸社之后呢？ 初期或许会因为媒体关注，过上一段好日子，可时间不会长久。 当媒体对离开的这些人失去了兴趣，人们也不再关注他们的时候，还谈什么前途？ “师哥，您的意思是……” “别着急，再看看，该和你师父师娘说的，就去说，该怎么处理，咱们什么都不提，明白吗？” 栾芸博当然明白萧飞的意思。 你们的好徒弟已经把德芸社搅和得乌烟瘴气了，该怎么办？ 您二老拿个主意！ 只是将难题丢给郭德强和王薇两口子，栾芸博实在是有点儿不踏实。 “师哥，这……真的好吗？” 萧飞笑道：“那你给我出个好主意？” 栾芸博没词儿了，他要是有好办法的话，还能来找萧飞。 “得嘞，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 栾芸博叹了口气，站起身。 “师哥，我先走了，一队那边还得准备演出呢。” 刚走到门口，栾芸博又想起件事。 “师哥，六队这边……” “等出了正月，老三就该回来了，到时候，我和京叔再给他演一个礼拜的压轴，然后就把六队交给他。” 栾芸博本来早就应该好了，这谁让这小子霉运当头呢。 本来回家静养，身边又有父母，又有女朋友照顾着，什么都用不着他。 可这小子也不知道到什么神经病，大概是觉得总让别人伺候着上厕所不好意思。 又觉得自己好的差不多了，非要自己去。 你去倒是拄着拐啊！ 人家非得一条腿跳着去。 你要是觉得自己能行也可以。 可你倒是拿那条好腿跳啊！ 结果…… 唉…… 这次倒是不严重，送医院也及时，医生给处理了之后，又得修养两个月。 真真倒霉催的。 大概是想到了，孔老三这次受伤的原因，栾芸博也是忍不住笑。 “那行，回头演出部这边调整一下。” 栾芸博说完就走了。 他刚走，于清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少爷，那边演出开始了吗？” “没呢，马上，师父您有事啊？” 于清叹了口气：“我在玫瑰园呢，你师叔和小伟吵了一架，爷俩闹的……挺厉害。” 萧飞听得一愣，这是什么情况啊？ 他刚才还在和栾芸博说曹芸伟的事呢，怎么这么快就出事了。 曹芸伟是哪根弦儿搭错了，怎么还跟郭德强闹起来了。 “师父，怎么回事啊？” “嗐，小伟在外面自己弄了一个公司，让你师叔给知道了，就想找小伟了解一下情况，结果，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爷俩就吵起来了，我也是刚到，你……” 于清显然是打算让萧飞也过去。 “师父，这样，等我这边演完了，我和京叔一起过去。” 于清也知道，萧飞不愿意掺和郭家门的事，也就没勉强。 “行！先顾着演出。” 挂了电话，萧飞也觉得头疼，就没有能让他消停的时候。 不过，曹芸伟的公司，郭德强才知道？ 这件事，他曾和王薇提过，难道王薇一直没告诉郭德强？ 仔细想想，萧飞也能理解王薇为什么不说。 已经是既成事实了。 让不让郭德强知道又有什么意义，知道了估计又得上火。 曹芸伟赚的钱不和公司分账，谁也不在乎。 可要是让郭德强知道了，曹芸伟有了外心，还不得熬淘死啊！ 王薇也是因为担心郭德强，这才给瞒了。 没想到，还是让郭德强听到了风声。 这下挑明了，师徒两个又大吵了一架，该怎么收场？ 曹芸伟会不会借此机会，直接宣布离开德芸社呢？ 他走不走的，萧飞一点儿都不关心，已经出了头的疖子，还是尽早去了的好。 顺便还可以借着曹芸伟退出，让郭德强彻底明白一个道理。 师徒情分是师徒情分，工作关系是工作关系，这两者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一旦公私都分不清了，肯定要出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 第九百零二章 不出所料 “又是风雨欲来啊！” 晚场的演出，萧飞和李京的演出顺序被调整到了头二，在台上也跟观众解释了，家里有点儿事，得提前离开，观众倒是也很理解。 虽然今天听不到萧飞和李京的返场小段儿，可人家总归还是演了，观众们也不算亏。 前往玫瑰园的路上，萧飞这才把事情和李京说了。 李京听过之后，也不禁发出了一声感叹。 他是个明白人，虽然不爱说，但是对德芸社内部的任何事情，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有了一个何金，就会有第二个。 除非何金离开德芸社之后，到了外面连饭都吃不上，否则的话，只要稍微混的好一点儿，就会有人跟着学。 德芸社这个平台虽然好，但也不可能将所有的徒弟都一气儿捧起来，到现在为止，能挑大梁的，其实还是最初来的那几个。 得不到足够的资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某些师兄弟大红大紫赚大钱，心态不平衡也是在所难免。 曹芸伟有可能要走！ 这件事李京也早有预料，从曹芸伟渐渐红起来的那天开始，李京就看出来，他不是个稳当孩子。 又狂又傲！ 也就是在他头上还有郭德强，还有萧飞这个同辈压着，不然的话，他能飞到天上去。 现在看见何芸金在外面，又是综艺节目，又是小剧场，还要参加春晚的演出，曹芸伟能不心动吗？ “少爷，待会儿见着你师叔，你打算怎么说啊？” “什么都不想说。” 呃？ “怎么呢？” 萧飞苦笑一声：“京叔，跟您说心里话，郭家门的事，我是真不想掺和，管了也落不着好，说不定背后还有人因为这个说我的小话，何必呢！” 李京听着，也不由得点头：“你说的没错，太乱了，当初我差点儿跟着……跟着他离开，就是觉得现在的德芸社太乱，跟以前完全不是一码事。” “呵呵！京叔，您现在可走不了了，您就是想走，我也得拦着不让。” “用得着你说，我也不打算走了，现在这样挺好，就是……” 李京也知道，孔老三的伤好的差不多了，等出了正月之后，萧飞就要把六队交还给孔老三。 除非…… 李京想着都吓了一跳，孔老三太脆，不好的事，连想都不能想。 “您就别操心这个了，放心，我都有安排，往后每年，咱们爷俩出去商演转一圈儿，平时没事儿就在各个小剧场里转，我跟小栾协调好了，肯定让您能痛痛快快，舒舒服服的说相声！” 李京听着也笑了：“得嘞，少爷，师叔的后半辈子可就仰仗您了！” 呃？ 这怎么听着，我还得给您养老啊？ 俩人说着，都笑了起来。 车到了玫瑰园，家里不光郭德强、王薇两口子，还有于清，汪海，以及王钰秦。 萧飞打了一圈的招呼，随后坐在了于清旁边，师徒两个对视了一眼，谁都没说话。 郭德强这会儿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没有了一丁点儿精气神。 看得出来，跟曹芸伟大吵了一架，对他的打击有点儿大。 尽心尽力培养出来的徒弟，最看重的一个弟子，现在翅膀硬了，连他这个当师父的都不放在眼里，怎么可能不伤心啊！ 可伤心又有什么用，徒弟是郭德强自己给惯出来的，曹芸伟现在这么狂，郭德强和王薇两口子有很大的责任。 当初侯三爷就曾经说过，徒弟是教出来的，管出来的，不是惯出来的，宠出来的。 意思就是让郭德强对门下的弟子严加管理，可郭德强听进去了吗？ 他一直觉得，只要对徒弟好，把一颗真心掏出来，也会得到相应的回报。 可结果呢？ 像今天这件事，萧飞为什么不打算说话，那是因为，他早就看明白了。 一大帮人聚到玫瑰园，无非也就是给郭德强宽宽心，随后找个人去劝劝曹芸伟，让他给郭德强认个错，这片云彩就算是散了。 果不其然，说了没两句，王钰秦就起身出去了，等他再进来的时候，还带回一个消息。 曹芸伟待会儿就到。 萧飞始终一句话都没说，郭家门的事，他不愿意掺和，能来也是因为于清。 待会儿等这边事了，萧飞还想着带于清，李京出去找个地方吃顿涮羊肉呢。 “京叔，东四那边有家店不错，咱们去尝尝。” “行啊！回头再找个人过来开车，今个你也得喝点儿。” “没问题，我跟我师父说一声，待会儿这边完事了，咱们就走！” “定了！” 萧飞低着头，一会儿给李京发短信，一会儿又给于清发信息，把晚上小酌的事给定了下来。 刚说完，曹芸伟就到了，走进客厅，看到萧飞也在，脸色顿时微变。 郭德强抬头看着曹芸伟，一言不发的。 “师父！我错了！” 曹芸伟低头走到了郭德强面前，直挺挺的跪下了。 唉…… 郭德强心里的火气还没消，可是看在跪在自己面前的爱徒，又实在狠不下心来责备，最终也只能发出了一声长叹。 “师父！我昏了头了，忘了您对我的好，都是我对不起您，要打要罚都随您，您……您可别气坏了身子。” 这句话说的格外诚恳。 要说曹芸伟对郭德强的感情，也肯定是有的，毕竟他跟在郭德强身边也有十多年了，他这一身的本事，可以说都是郭德强调教出来的。 他这人虽然狂，虽然傲，狂傲到了目下无人的程度，但是，却也有一个最大的优点，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从来都不会来虚的，更不会屈着心的说话办事。 像何金那样，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带艺投师，郭德强根本没怎么教过他，他的能耐有别的传授。 狗屁！ 真要说带艺投师，那也是他曹芸伟，当年给他开蒙的可是天津的宝字辈相声名家田立禾先生。 可就算是如此，曹芸伟在任何场合也从不会否认，郭德强对他的教导。 曹芸伟说着说着，也流泪了。 郭德强见状，就算是有再多的怨气，这会儿也都烟消云散了。 “起来！快别跪着了！” 不出所料，还是和了。 对此，所有人都是乐见其成，整天出事，谁也受不了。 虽然不知道这一次，还能安抚住曹芸伟多长时间，但总归…… “少爷，你怎么看？” 出门上车，萧飞刚给乔三木打了电话，把地址告诉了他，让他等演出结束之后过去。 听到于清的话，萧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师父，这种事……您让我怎么说啊？” “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你还怕我跟李京给传出去啊？” 呵呵！ 于清既然都这么说了，萧飞也只能实话实说：“师父，您没瞧出来，还是不服啊！” 至于谁不服，于清和李京都知道。 这次是给压下去了，可只要曹芸伟心里还有不服，那么迟早还会再出事。 于清点点头，面色也有些黯然：“原本挺好的孩子，你师叔那年还跟我说过，将来打算把德芸社交给何金和曹芸伟呢，结果现在……” 李京接着说道：“一个走了，一个估计也要走！” 大家伙心里都跟明镜一样，曹芸伟的野心太大，德芸社已经装不下了，走，那是迟早的事情。 现在估计也就只有郭德强还在装糊涂，一个劲儿的给自己催眠。 “我现在也就盼着能好聚好散，别再往你师叔的心口窝上扎刀子了！” 于清到底还是心疼老友兼搭档。 何金走的时候，已经把郭德强狠狠的伤了一次，要是曹芸伟再来这么一次的话，老郭还能扛得住吗？ 萧飞没接茬儿，不过在他想来，好聚好散应该是没有可能的，要是不再闹上一场的话，曹芸伟估计还走不了呢。 什么时候？ 萧飞倒是希望越早越好，这个不稳定因素要是再待上个一两年，怕是整个德芸社郭家门的徒弟，都该离心离德了。 见萧飞不说话，于清也没有再勉强，他知道，萧飞和曹芸伟的关系本来就一般，因为李贺彪那件事，有两年俩人见着面都不说一句话，也就是德芸社复演之后，稍微缓和了一点儿。 或许在萧飞心里，巴不得曹芸伟早点儿走人呢。 开车到了东四，找到了萧飞说的那家铜锅羊肉馆子，店面不大，只有四张桌子，他们进来的时候，正好有一桌客人离开。 看到是他们三位，老板连带店里的食客纷纷起身打招呼。 “您好，您好！” “多谢您捧！” “得嘞，借您的酒，咱们喝一个！” 跟每个人都打过了招呼，确保不会冷落了哪一位，三个人这才坐了，点好了菜，很快就端了上来。 羊肉下锅，小酒倒上，什么烦心事都扔到了一边。 “师父！往后我师叔门下的事，您……” 于清摆了摆手：“少爷，你放心，往后我能少管就少管，能不管就不管，说心里话，我啊！也烦得慌！” 一天天的好日子不知道该怎么过，不折腾出点儿事来，就浑身难受。 今天要不是于清正好赶上了，事后就算是听说，也只会假装不知道。 “对了，还有个事，你师叔今天跟我提了一嘴，后来让曹芸伟给搅合了。” “师父，什么事啊？” “过两天该到你师叔的生日了，他准备在欣华大礼堂演上一场，好好热闹热闹，今天咱们德芸社的事不少，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冲一冲。” 呵呵！ 这是真的害怕了，打算要避煞啊！ 第九百零三章 生日宴 郭德强以前可没有过生日的习惯，大概也是因为过去的这一年实在是太不顺了，他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把大家伙聚在一起热闹热闹，借着喜事，扫扫去年的霉运。 正好1月18号这天，佟筱娅也结束了《甄嬛传》的拍摄工作，返回了京城。 萧飞一大早就开车到了机场，等了好半晌才接到佟筱娅的电话。 把停车的位置说明白了，没一会儿，佟筱娅就带着于佳佳和小童到了。 又是好几个月没见面，本来今年郭德强和于清在南京有一站演出。 可后来又因故取消了，两个人这段时间也只能通过电话联系。 “老公～～～” 看到萧飞，佟筱娅立刻加快了脚步，跑到萧飞的面前，直接上熊抱。 噫…… 跟在后面的于佳佳和小童两个简直没眼看，太酸了。 佟筱娅很少用“老公”来称呼萧飞，一直都是直接喊他的名字，突然这么叫，萧飞还真有点不习惯。 “好了，好了，佳佳他们还看着呢。” “看就看，合法的怕什么。” 嘴上这么说，佟筱娅还是下来了。 “别愣着了，赶紧上车。” 于佳佳和小童听了，下意识的有点儿犹豫。 你们确定上了车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我们才敢上去。 驾车先把两个小助理送到家，随后，萧飞才和佟筱娅回四合院。 “小虎，想不想妈妈！” 刚进屋，佟筱娅见着小虎，一把就将他给抱住了。 好几个月没见着，小虎早就将亲娘给忘到了后脑勺。 被佟筱娅抱在怀里，还一个劲的挣扎，见挣脱不开，嘴一咧就哭上了。 “行了，行了。” 张玉虹哪能见得了孩子哭，赶紧上前把小虎给解救了。 到了熟悉的奶奶怀里，小虎立刻就不哭了，看着佟筱娅的眼神还带着戒备。 “小没良心的，连亲妈都不认得了。” 佟筱娅心里别提多郁闷了，想了好几个月，好不容易见着，结果儿子都不认识她了。 “你还说呢，小虎都几个月没见着你了，他才多大，刚开始认人，能记得住嘛！” 对佟筱娅的工作，张玉虹这个做婆婆的不支持也不反对。 可小虎还这么小，佟筱娅就急着出去拍戏，把孩子丢在家里，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不满意。 现在儿子不认，也是活该。 佟筱娅被张玉虹说了两句，也知道是因为什么，只能赔笑脸。 “行了，赶紧收拾收拾，好好睡一觉，看你，都瘦了。” 埋怨归埋怨，对佟筱娅这个儿媳妇，张玉虹还是很满意的，看她一脸憔悴的模样，也不禁心疼。 “不歇了，待会儿还得去参加我干爹的寿宴呢。” “郭老师过生日？怎么也没给个信儿啊，小飞，我用不用也去一趟啊？” 萧飞忙道：“不用了，就是借着这个名头，把德芸社的人聚在一起热闹热闹，我问过了，说是不惊动您和我爸了。” 张玉虹想了想，也明白她要是去了，一帮年轻人也不自在。 “行，要不……你们带着妙妙去。” 妙妙是郭德强两口子的干闺女，干爹过寿，她理应去的。 “别了，妙妙的感冒刚好点儿，现在天这么冷，再反复了，我和丫丫去就行了。” 听萧飞这么说，张玉虹也就作罢了。 佟筱娅换了身衣服，便出了门。 刘佳和郭大林早早的就去了郭家菜帮着忙活。 “最近事挺多的？” 上了车，佟筱娅也问起了德芸社的情况。 “确实事不少。” 最近这段时间，德芸社表面上看似平静，其实，稍微细心的都能感觉到，在这平静的外表下，一直暗流涌动。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有大事发生。 昨天烧饼还给萧飞打了电话，说是曹芸伟找到了他，倒是没说什么具体的事，可话里话外的一直在抱怨在德芸社郁郁不得志。 什么意思？ 烧饼是没听明白，于是等和曹芸伟分开之后，就给萧飞打了电话，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 萧飞在听过之后，心里也顿时拉响了警报。 姓曹的该不会是想要挖墙脚？ 曹芸伟和烧饼都是最早投到郭家门下的，烧饼虽然和萧飞走得近，但是，和曹芸伟的关系也不错。 说起来也挺奇怪的，曹芸伟那狂傲的性子，眼里就容不下几个人。 可偏偏和烧饼的关系还不错，哥俩经常一起出去吃饭。 曹芸伟要是动了挖烧饼的心思，也不是什么怪事。 现在萧飞知道的只有一个烧饼，有没有其他人，现在也不好说。 如果真的是在准备挖人，想来曹芸伟是真的动了离开的心思了。 萧飞把最近发生的事，包括曹芸伟和郭德强师徒大吵了一架，也跟佟筱娅说了。 “真的啊？” 佟筱娅说着，也不禁皱眉。 郭德强夫妇对曹芸伟有多好，她也是知道的。 可以想象，当时郭德强会有多伤心。 “他怎么这样啊？我干爹那么多徒弟，要说对谁最好，也就是他了。” 佟筱娅不明白，萧飞也不明白。 何金走了以后，门下的众多弟子，郭德强最器重的肯定是曹芸伟了。 只要曹芸伟能踏踏实实的，未来在德芸社必定前途无量。 他自己看不明白吗？ 他可不是何金那种只有点儿小聪明的。 可为什么还要走？ 这个答案恐怕就只有曹芸伟自己才知道了。 “人没有知足的时候，更何况……” 曹芸伟想要离开德芸社，恐怕这里面还有萧飞的原因。 萧飞从认识曹芸伟那天开始就能感觉到，这小子一直拿他当对手，各方面都要和他争个高低。 现在他已经是德芸社的副总了，曹芸伟想要追上，根本没有可能。 他那种性格的人，注定了宁当鸡头，不当凤尾。 不会甘于人下的。 再加上本身和郭德强有些积怨，那年的相声大赛，郭德强硬逼着他退赛，就已经在他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当时曹芸伟忍了，可是，随着曹芸伟在德芸社越来越火，名气越来越大，现在的他还能继续忍？ 郭德强自认为是为了徒弟好，却没想到徒弟已经早就恨上他了。 佟筱娅听着，也是一副担心的模样。 “萧飞，你说……我干爹今天的寿宴，不会闹起来？” 呃？ 萧飞一愣：“这个……应该不会！” 曹芸伟就算是再怎么混，也不会选今天这么一个日子闹。 不过，萧飞心里想着，还真有点儿含糊了。 要说以前，萧飞自认对曹芸伟还算了解，可随着最近这一桩又一件的事，他现在也感觉摸不准曹芸伟的脉了。 这小子飘得厉害，他干出什么事都不稀奇。 “你就别操心了，应该不会，师父的寿宴，当徒弟的要是在这个日子闹起来，把寿宴给搅和了，他以后还怎么在这一行里混。” “但愿！” 两个人说着话的工夫，车已经到了郭家菜。 今天因为是郭德强的生日宴，郭家菜不对外营业，进进出出的全都是德芸社的人。 “师父，师娘！” 两人刚下车，刘佳就迎了过来，和他一起的还有郭大林。 “师哥，嫂子！” 看得出来，郭大林对佟筱娅明显要比对萧飞更亲热。 “嫂子给你带了好东西，晚上到家拿给你。” 郭大林一听顿时喜笑颜开的。 “谢谢嫂子。” “师娘，没有我的啊？” 刘佳在一旁笑着问道。 “都有。” “得嘞，谢谢师娘。” “行了，大林，带你嫂子先进去。” 萧飞等佟筱娅和郭大林走了，这才问刘佳。 “来的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 “那个……曹芸伟来没来？” 刘佳闻言愣了一下，没明白萧飞为什么会特意问到曹芸伟。 “曹师叔他……还没来呢，不过刘师叔到了。” 刘芸毅到了，可曹芸伟还没露面，这是什么情况。 德芸社里谁都知道，这俩人一向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师父，您……” “没事，忙你的去！曹芸伟要是到了，你瞧见了，想着给我发个短信。” “知道了，师父。”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可既然萧飞吩咐了，他照办也就是了。 进了大厅，里面热闹的不得了。 德芸社去年倒霉事太多，正赶上喜事，每个人都是喜笑颜开的。 “师哥！” 孟贺堂朝萧飞走了过来。 “您上二楼，我师娘吩咐了，今天没有外人，不在一楼摆桌了，都上二楼包间，我带您过去！” 萧飞跟着孟贺堂上了二楼，郭德强还没到，这边是汪海和王钰秦在招呼大家伙。 “海叔，王哥。” 德芸社复演之后，王薇亲自带着王钰秦去给萧飞赔礼道歉，萧飞也不是那种没完没了的人，有王薇的面子，他和王钰秦也就握手言和了。 论辈分，萧飞该跟着郭大林喊王钰秦“舅舅”，可王钰秦说什么也不让，最后干脆各论各的，萧飞管王钰秦叫一声“哥”。 “小飞，来啦，来，来，来，你坐这儿。” 萧飞一见汪海给他安排座位，赶紧退了一步。 好家伙的！ 旁边就是郭德强的主位，他哪来那么大的脸，敢往那里坐啊！ “海叔，您这是害我啊？” 第九百零四章 我坐哪？ 甭管是什么场合的席面，座位可不是随便就能坐的，每一个位置都有讲究，尤其是主位两边这两把椅子。 郭德强是今天的寿星，也是东道，他身边这两把椅子，只能是身份最高的客人，喜庆活动中以左为尊，主位左边的这把椅子，肯定是张文天先生的。 张先生不光是郭德强的老搭档，更是郭德强的恩人，当年郭德强三闯京城，要是没有老先生的帮扶，或许根本不会有今天的德芸社。 在德芸社前身京城相声大会创立之初，老先生几乎把棺材本都给砸了进去，更是在主流相声圈子为难郭德强的时候，几次出面维护。 有什么能耐都冲着我来，别欺负孩子。 “海叔，张先生今天能来吗？” 汪海摇摇头：“最近降温，听德艳大姐说，老爷子着凉感冒了，轻易不敢动弹，肯定是来不了了！” 来不了，那把椅子也得空着，这是对老先生的尊敬。 右侧的那一把椅子自然是于清的。 萧飞虽然也是客人，但他是晚辈，只能跟郭家门的师兄弟坐在一起。 正说着话呢，郭德强和王薇进来了。 “师叔，祝您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是孝敬您的寿礼。” 萧飞说着奉上了一个锦盒，这里面是一把折扇，想当年赵佩茹先生用过的，也是个老物件，上面还有赵佩茹先生的题字——有容乃大。 郭德强是侯三爷的徒弟，侯三爷则是赵佩茹先生的弟子，萧飞送这把折扇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郭德强打开锦盒，将折扇拿在手里展开，看到上面的题跋，印章，也不禁一惊。 “少爷，太贵重了！” “师叔，我这也算是物归原主了，您收着。” “好，好，好！” 这件礼物可以说是送到郭德强心缝里去了。 金银财宝也抵不过这样一件师门旧物。 知道郭德强到了，佟筱娅也带着礼物过来了。 “干爹，生日快乐，这是我孝敬您的，这个是妙妙的。” 佟筱娅说着，拿出了两份礼物，一份是她织的围脖，另一份是妙妙亲手画的生日贺卡。 “好，好！” 郭德强接过礼物也是喜笑颜开的，他没有闺女，就郭大林一个儿子，看到人家有闺女的，不知道多羡慕。 虽然没有亲的，可他有两个干闺女也不错，礼物都是用了心的。 有些演员住的远还没到，距离开席还有一会儿，众人就成群的凑在一起聊开了。 “老三，你这……” 看着被闫贺翔、李芸东、李贺杰三个人一起抬上来的孔芸鹏，萧飞也是哭笑不得。 “师哥！” 呵呵！ 还能笑得出来，心也是真够大的了。 本来孔芸鹏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要是能安心的躺在床上，估计早就恢复演出了。 可他偏偏浪催的作祸，看看那模样，萧飞都想夸他一句。 各种作死的方式，全都尝试一边，大概也能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你这腿现在咋样了？” 对德芸社的人来说，孔芸鹏花式受伤，早就已经习惯了，不足为奇，听说他又伤了之后，萧飞都懒得去医院探望。 “差不多了！” 孔芸鹏说着，还活动了一下受伤的那条腿。 萧飞看得胆颤心惊的：“好了，好了，你快悠着点儿，再磕了碰了，我和京叔哪天才能从六队抽身啊！” 李京舍不得离开六队，萧飞也舍不得，可他们都知道，继续留守小园子不现实，还是孔芸鹏尽快接手更好。 跟孔芸鹏聊了一会儿，这货就被李芸东等人给抬到一间包间去了。 紧跟着李先生和邢先生也来了，按说他们两位是长辈，郭德强过寿，人家根本不用来，但是，今天这场生日宴，早就说好了的，其实就是为了大家伙聚一聚，热闹热闹，冲冲煞。 “师爷！” 萧飞赶紧迎了上去，正聊着呢，汪海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 “我打电话了，没人接，也不知道去哪了。” 谁啊？ 萧飞纳闷，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名字。 曹芸伟！ “师爷，少陪，我出去一下！” “忙你的！” 萧飞对着两位老先生抱拳拱手，追着汪海下了楼。 “海叔！” 汪海刚挂了电话，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他，回头见是萧飞。 “小飞，有事啊？你怎么没陪着邢先生和李先生啊？” “刚才看您挺着急的，您这是……跟谁啊！？” 汪海也没瞒着，果然萧飞猜的没错，汪海刚才说的就是曹芸伟。 今天可是郭德强的寿宴，他这个当徒弟的居然一直到现在还没来，实在是不像话。 “小海！” 王薇也追着下来了，看到萧飞也在，面色还有点儿尴尬。 “行了，人来的都差不多了，咱们也抓紧时间开席，待会儿还得去欣华大礼堂演出呢。” 晚上的演出肯定是不能耽搁的，曹芸伟既然到现在还没来，那也就不用等了，总不能为了他一个人，影响大家伙。 “待会儿给小伟留个位子，可能是路滑，不好开。” 当着萧飞的面，王薇还特意帮着曹芸伟解释了一句。 汪海点点头：“那行！这孩子，也是真不懂事。” 说完就上楼去招呼了。 “小飞，上去。” 王薇喊了萧飞一声，两个人随后便一起上楼了。 萧飞本来是想跟佟筱娅一起，去别的包间，可王薇说什么都不答应，不光萧飞不行，佟筱娅也一样得过去跟他们坐一桌。 “你是德强的干闺女，这日子，你哪能不在跟前。” 没办法，萧飞和佟筱娅也只能听从。 今天的寿星郭德强坐的这个包间最大，能容纳二十多人，坐在这里的，要么是老先生，要么就是德芸社的管理层，徒弟辈儿的就安排了四个人，除了萧飞之外，还有郭德强的三个徒弟。 还没来的曹芸伟，以及潘芸亮和栾芸博。 “开席！那个座儿给小伟留着。” 郭德强见曹芸伟还没到，脸色也变得有点儿不好看，当师父的过生日，做徒弟的居然不到场，这是在打师父的脸啊！ 于清瞧出来了，招呼萧飞过去，给他和郭德强都满上了一杯，因为晚上还有演出，所以大家伙没有演出任务的可以随便喝，晚上有演出的，只能浅尝辄止。 端着个小酒盅，于清不免有点儿嫌弃，可今天确实不是喝酒的日子。 “德强，咱哥俩先来一杯，没别的说，生日快乐，往后一切顺遂。” 郭德强也连忙端起了酒杯：“师哥，您太客气了，来，咱哥俩干了，今天有演出，您……适量！” 一杯酒下肚，郭德强也懒得再去想曹芸伟没到的事。 菜一道一道的往上端，眼瞅着差不多了，郭德强作为今天的寿星，肯定得说上两句。 “感谢大家伙今天能来，往常我过生日也不愿意闹的这么大，可今年不一样，就想着热闹热闹，过去这一年，咱们德芸社经历的事情不少，今个说是过生日，其实也是为了借着生日这个名头冲冲煞。” 郭德强说着，又端起了小酒杯，对着众人示意了一下。 “晚上还有演出，咱们没有演出任务的，可以尽情的喝，有演出任务的，咱们点到为止，今天算是破例了，带酒上台，可谁也不能醉着上去啊，来，诸位，咱们一起喝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一起喝了。 不等郭德强坐下，萧飞就站了起来，一起的还有佟筱娅：“师叔，我们两口子敬您，生日快乐，身体健康。” 郭德强笑了：“好，好，好孩子，好闺女，咱们一起喝了。” 说着话，郭德强自己又倒了一杯。 他如今很少喝酒了，只有遇到了不得不喝的场合才会动杯。 不过要说年轻的时候，据说郭德强特别能喝，一顿两斤跟玩儿一样。 后来因为什么戒酒。 萧飞也曾听郭德强说起过，这里面还要牵扯一个人，一个明星，一个已经逝去的明星——洛桑！ 大概其谁也不会想到，当年洛桑因为在京城混不下去，来到天津之后，居然跟郭德强在一个团里。 俩人算是一见如故，当时都是郁郁不得志，经常凑在一起喝酒，郭德强的酒量也是那个时候练出来的。 后来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一代当红喜剧明星，因为醉驾，骤然陨落。 郭德强也是自那之后，宣布戒酒，现在也只是偶尔在场面上喝一点儿而已。 今天郭德强的心情本来挺好的，可是现在席面都开了，最喜欢的徒弟却没到，让他心里有点儿不痛快，现在看着萧飞和佟筱娅，脸上总算是有了一点儿笑模样。 饮下了杯中酒，萧飞刚要坐下，就看到包间的门被人给推开了，紧跟着曹芸伟走了进来。 看他的表情，似乎今天并不是来贺寿的，说他是来吊丧的，倒是差不离。 进来之后，曹芸伟四下踅摸了一阵，也不说先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来晚了，更没去给师父郭德强拜个寿，张嘴就来了一句：“我坐哪啊？” 第九百零五章 要出事啊 萧飞和郭德强端着杯子还没等坐下呢，听到这话，郭德强朝曹芸伟看了一眼，没吭声，他倒不是个较真的人，可是今天过生日，别人都早早的过来了，当徒弟的却迟到。 而且，进了屋不说先解释一下，给师父祝寿，来了这么一句，换成是谁心里也没法痛快啊！ 见气氛有点儿僵，王薇连忙指着潘芸亮旁边的空座：“小伟，快坐，给你留着位子呢！” 曹芸伟点点头，也没回应，走过去直接坐在了潘芸亮身边，也不管别人，拿起筷子就吃。 这是带着情绪呢？ 任谁都看出来了，曹芸伟今天有点儿不对劲，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段时间，他哪天又对劲儿了呢。 这个时候，潘芸亮也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师父，祝您生日快乐，徒弟给您敬酒了！” 等潘芸亮坐下之后，接着就是栾芸博。 满屋一大桌子人，拢共四个徒弟辈儿的，萧飞他们三个都敬完了，只剩下了曹芸伟。 见他还是坐着不动，拿着筷子自顾自的吃喝，气氛也更加的怪异。 但也没僵持太久，曹芸伟啃完了一块羊排之后，擦了擦嘴，拿起手边的酒杯，不是别人那种小酒杯，而是能盛二两半的水杯，抄起酒瓶子就往里面倒，看他那低头倒酒的模样，萧飞突然感觉到，今天怕是真的有事要发生了。 倒了大半杯，曹芸伟才停下，端着酒杯起身，看着郭德强的眼神，也满是复杂。 “师父，生日快乐，今个来晚了，是我不对，这杯酒我干了。” 说完，曹芸伟不等郭德强说话，扬起酒杯，一口气全都灌了下去。 “小伟，慢点儿喝！” 王薇看着，赶紧说了一句。 曹芸伟摇摇头，还把杯底给大家亮了一下。 郭德强见状，心中叹了口气，脸上却还得保持着笑容：“好，师父陪你喝一个。” 晚上还有演出，所有带着演出任务的演员，喝酒也只是浅尝辄止，郭德强面前的一盅酒原本还剩下一半，这会儿也全都喝光了。 放下酒盅，对着曹芸伟摆了摆手：“坐下，吃两口菜压压。” 听到这话，曹芸伟也没说话，坐下之后，又拿着筷子吃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啊？ 于清朝着萧飞看了过来，萧飞察觉到后，对着于清摇了摇头。 唉…… 于清心里发出了一声叹息，感觉这屋里的气氛实在是让人不舒服，别人都不说话，也只能他来打破这僵局了。 “来，德强，咱哥俩再喝一个，酒是粮食精，得慢慢的品，小伟，快吃点儿，空肚子喝酒容易醉啊！” 刚才的事被岔了过去，只是气氛依旧透着不正常。 没多大一会儿，其他包间里的郭家门徒弟纷纷过来敬酒了，堵在门口，一阵“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喊着。 可郭家门的徒弟太多，一下子堵在门口好几十人，郭德强见状，也是连连摆手：“行了，行了，一屋出一个代表就行了，人太多，这屋里都没地方站了。” 众人闻言，按照郭德强说的，一屋进来了一个代表，走到郭德强面前，挨个敬酒祝寿。 “好了，好了，心意到了就行。” 郭德强晚上还有演出，一个一个的喝，就算用的是小酒盅，也得醉了。 “钰秦，你挨屋转着点儿，晚上有演出的，让他们控制好了，没有演出的，就让他们随便喝！” 过来祝寿的徒弟们都出去了，气氛一热闹，郭德强的心情也变好了，心情一好，话也变得多了，一会儿跟着于清聊，一会儿又跟着汪海聊。 一口灌下去二两酒的曹芸伟这会儿脸也有点儿红了，他的酒量一般，最多也就半斤，这一下子喝了二两半，坐下之后就感觉有点儿上头。 脑子一乱，心也变得更乱，别人都在开开心心的聊天，唯独他一个人始终闷着不说话。 坐在他两边的是潘芸亮和侯振，潘芸亮原先和他的关系还算不错，可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他的狂劲儿，哥俩也变得生分了。 侯振呢？ 人家跟曹芸伟又不熟，也没什么好聊的。 离得最近的两个人都没发现，其他人更不会关注曹芸伟了。 聊着聊着，自然又聊到了最近小园子的生意。 “少爷，最后一个季度，你们六队的上座率最高，了不得啊！回头等年会，给你包个大红包。” 郭德强对着萧飞夸了一句。 六队九月份才成立，10年的第三季度就没参与评比，可最后一个季度，上座率直接杀到了六支队伍第一的位置，属实了不起。 谁都知道，这里面功劳最大的肯定是萧飞。 不光是他名气大，能吸引观众，如果六队只有他一个角儿的话，牌子也照样戳不住。 现在的观众早就已经不像从前那么盲目的追捧了，人家现在也追求节目质量，要是台上的活不行，观众照样不会买账。 萧飞对六队最大的贡献是，在他的带领下，六队每一个演员的相声技艺，水平都在突飞猛进。 重新复演之后，德芸社内部渐渐的有了一股不太好的风向，演员们大概其是觉得，德芸社的后台硬，那么大的风浪都没冲跨德芸社，往后肯定更是高枕无忧。 有了这种想法，自然对相声方面的关注也就没那么多了，功夫也下得不到位，反倒是一些演员开始在发型，饰品上面下功夫。 刚刚萧飞就瞧见好几个演员，扎着小辫子，留着莫西干，头发弄得跟牛油泡过，狗啃了一样。 六队呢？ 无论是谁，只要敢不在相声上面下功夫，那就等着被停演！ 冷板凳预备着，谁想要上去坐，请便。 萧飞早就说过：“别以为六队离了谁就不行了，你们要是非得试试，冷板凳我都准备好了，你们全都坐上去，我一个人上台使六个活。” 熟悉萧飞的人都知道，他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真要是把他惹急了，人家是真能干得出来。 到时候，观众也高兴，只是苦了他们自己。 胳膊拗不过大腿，那也就只能一门心思的扑在相声上面，下了这么大的功夫，能不进步吗？ 要说最高兴的，肯定是郭德强，六队大部分都是他的徒弟，徒弟们有出息了，当师父的岂能不高兴。 “师叔，瞧您这话说的，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大家伙都一起努力呢。” 李京这个时候，也跟着说道：“少爷，你就别客气了，就算是大家的功劳，你也是首功。” 六队现在的生意确实特别火，每天开场前，门口倒票的黄牛就一大帮。 “钱都让黄牛给赚走了！” 侯振又开始歪楼，跟他聊天就没有不被带跑偏的。 别人都害怕跟侯振聊天，一方面是因为他说话没有重点，还有就是因为嘴太碎，聊个天能把人给烦死。 可李京偏偏喜欢跟侯振一起聊：“侯爷，知道现在黄牛手里的票，一张能卖多少钱吗？” “多少？400？” “400！” 李京说着，把拇指、食指，还有中指掐在了一起。 “700！还得是一楼的散座。” “我靠！” 少侯爷惊叫了一声。 “他们可发财了，咱们一张票最贵的包间雅座才卖100块钱，他们散座就卖700，这也太黑了！” 德芸社去年年中的时候，又调整了一次票价，稍微往上涨了一点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挑费越来越高，要是票价一直维持不动话，真赚不着钱。 侯振一声惊呼，把大家伙的注意力也给吸引了过去，听他说完怎么回事儿，也是连连感叹。 “咱们辛辛苦苦的在台上卖力气，结果票都让票贩子给赚去了！” “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还是得想办法管着点儿。” “怎么管啊？能想的办法都想了。” “要不咱们也在网上售票，最好来了实名制。” “诶，这倒是个好主意。” “对，网上售票，每人限购两张，到时候拿着身份证进场。” “好嘛！这下是把票贩子的财路给断了啊！” “也得想着点儿，别回头赚不着钱了，再报复咱们！” 说起来也挺好玩的，德芸社和守在门口靠着倒卖高价票的票贩子，一直以来的关系居然非常不错。 不过也不能任由他们再这么干下去了，本来涨完票价之后，郭德强就几次在台上表示，大家伙听个相声还得增加挑费，十分抱歉。 黄牛手里的票是正常价格的好几倍，再不管的话，观众们也不答应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一边谴责黄牛，一边却也忍不住羡慕六队的生意。 正是因为人家受观众的欢迎，所以才有那么多黄牛堵在门口卖高价票。 真要是台上的玩意儿不灵，黄牛就算是赔钱卖，估计也没有人搭理。 说完黄牛，一帮人又开始夸萧飞领导有方。 萧飞自然是连声谦虚着，他不是那种贪功的人，再说了，这种所谓的功，又有什么用，充其量也就是让他在德芸社的分量再重几分，同时…… 也容易拉仇恨。 没瞧见，有人已经不高兴了嘛！ 第九百零六章 逮着机会闹一闹 萧飞现在特想赶紧按一下子暂停键，让所有人都别说话了，就算是说，也别把话题往他的身上扯。 他当然不是担心曹芸伟不高兴，而是怕这么高兴的日子，再闹出什么不忍见的事。 就算是真的要闹，也得把今天这个日子错过去啊！ “侯叔，京叔，差不多了啊！再夸我都不好意思了！” 萧飞看曹芸伟的脸色越来越不对，赶紧叫停，再这么夸下去，今天非得闹出点事来不可。 “少爷” 郭德强这时候说话了。 “好就是好，你也别谦虚，踏踏实实的说相声，相声肯定不会辜负了你！” 好嘛！ 您说这话是点谁呢？ 踏踏实实的说相声，这一屋，唯一一个现在没踏踏实实说相声的就是曹芸伟。 显然，郭德强这句话就是说给曹芸伟听的。 哗啦！ 曹芸伟突然站了起来，椅子都差点儿被他给带倒了。 “我去别的屋转转！” 说完，曹芸伟面色阴沉的端着酒杯就出去了。 大家正说着话，谁也没在意，挨屋转着喝杯酒，和师兄弟们联络一下感情，这也很正常，没谁会多想。 可是，萧飞却察觉到了不对劲，曹芸伟那性子，只有别人过来主动给他敬酒的份儿，哪有他出去主动跟别人喝酒的。 隔壁屋，烧饼、岳芸龙、张贺伦、孟贺堂等人坐了一桌，正吃着喝着高兴呢。 “小岳，攒底什么感觉啊！？” 烧饼笑呵呵的问道。 当初的难兄难弟，郭家门里的最笨的两个人，任嘛都学不会的卧龙凤雏，如今，岳芸龙已经在四队攒底了，烧饼虽然不至于嫉妒，但也有些眼热。 他如今在六队，还只是个头三。 “也……没什么感觉啊！每天照常演出，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也就是每天使完了活，还得再返场。” 岳芸龙说着说着，也笑了起来，嘴上看似不在意，心里还是美得不行。 想想当初的自己，再看看现在，岳芸龙都不敢相信自己在德芸社居然也有熬出头的一天。 而这一切都是谁给的？ 郭德强对他有教导之恩，要是没有郭德强的话，他现在怕是还在海碗居端面呢。 可真正的伯乐，却是萧飞。 要是没有萧飞一点一点的带他，他现在估计依旧什么都不是。 也是萧飞将他送去了湖广会馆，在那边压轴演出。 甚至就连两任搭档，都是萧飞亲自给挑选出来的，可以说，要是没有萧飞的一路提携，岳芸龙绝对没有今天。 正说着话呢，就见房门被人推开了，曹芸伟红着脸，端着个酒杯走了进来。 刚才还热闹的包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曹芸伟看了一圈，走到了孟贺堂身边。 “起开！” 呃…… 孟贺堂也愣住了，没反应过来。 曹芸伟见孟贺堂没动，嗓门陡然提高：“怎么着？我说话不好使了，是吗？” 孟贺堂都懵了，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呵呵！” 曹芸伟冷笑了一声，瞪着孟贺堂。 “也对，你现在又跟着萧飞去了六队，长行市了，翅膀硬了，是不是觉得自己有靠山了，谁都能不搁眼里了！” 这话说的重了，孟贺堂也回过神来，虽然心里委屈，可还是连忙起身。 “没……没有，师哥，您坐，您坐这儿！” 他看出来曹芸伟是喝多了，也不愿意计较，赶紧让出了位置，走到了角落师兄弟们放衣服的位置，把衣服挂在墙上，坐在了那边。 虽然和曹芸伟接触的不多，可是，孟贺堂也知道，这位师哥是个霸道的性子，没必要跟曹芸伟计较。 而且，萧飞一直教他们规矩，对待长辈、师哥，甭管对方如何，他们作为晚辈、师弟，都得敬着，这是理。 曹芸伟进门就闹了这么一出，其他人也都愣住了，刚才还热热闹闹的，这会儿都没有人说话了，安静的有点儿吓人。 曹芸伟坐下之后，拿眼从左往右看了一圈。 “烧饼，萧飞身边就让你待的那么舒服？” 呃？ 这怎么还说上我了？ 烧饼不解。 “师哥，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俩人的关系一直不错，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烧饼心里有点儿膈应。 那天曹芸伟突然请他吃饭，饭桌上说的那些话，他也琢磨明白了，分明就是在鼓动着他离开德芸社，离开师父啊！ 一想到这个，烧饼心里就有点儿不待见曹芸伟了。 结果，曹芸伟还扯上了师兄弟里面，他最敬重的萧飞。 脸色也瞬间变得有点儿难看。 曹芸伟也没回话，接着又看向了岳芸龙：“刚才屋里数你嚷嚷的最响，怎么着？你也长能耐了？呵呵！你现在也算是熬出头了，当狗熬出来的，你得意什么啊！？” 岳芸龙闻言，脸色顿时就变了。 没招没惹的，怎么还骂上人了？ 曹芸伟这话谁都听得明白，不就是说岳芸龙能上位，都是溜须萧飞，溜须出来的吗？ 这个屋里好些都是老广德楼的人马，萧飞对待大家怎么样，谁心里还不清楚啊！ 甭管对谁，都是一样，能帮就帮，能教就教，人家在乎他们溜须拍马？ 再说了，就岳芸龙那个性子，腼腆的跟个面缸一样，就算是把词儿给他写好了，让他照着念去溜须萧飞，估计他都张不开嘴。 可是怎么到了曹芸伟的嘴里，岳芸龙能熬出头，还成了溜须钻营了呢？ 难道人家没努力啊！ 没错，岳芸龙确实是笨，可人家也是真的下了苦功夫的，想当初在大兴的时候，甭管什么天气，岳芸龙每天一大早，保准第一个起来练功。 他能熬出来，自然有萧飞提携的原因，可人家也是真努力了。 曹芸伟一句话，就把岳芸龙给全部否定了。 岳芸龙也顿时变了脸，眼神之中满是怒火。 曹芸伟看着岳芸龙：“不乐意啊？怎么着，还想跟我发火？胆子肥了，你特么怎么回事儿，自己不知道啊？是不是忘了当初在天桥剧场是谁带的你。” 原先都在天桥剧场的时候，曹芸伟确实带过岳芸龙，而且，也说得上是尽心竭力，他这个人身上有很多毛病，可是在尽师哥义务这件事上，确实让人无可挑剔。 甭管是郭德强指派给他的岳芸龙，还是后来到了三庆园，带那些刚来的贺字科师弟，他都不曾含糊过。 但是，这话说的…… 确实有些过分了。 而且，他才带了岳芸龙多长时间啊！？ “师哥，您这话说的过了，小岳性子软，您也不能这么踩呼他，不拿他当人？” 烧饼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也冷了脸。 啪！ 烧饼的话音刚落，曹芸伟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我特么跟你说话了吗？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啪！ 烧饼闻言，拍着桌子，直接站了起来。 “你特么骂谁呢，姓曹的，我特么给你脸了是不是。” 烧饼也恼了，他的性子楞，整个德芸社，就算是郭德强，他都敢梗脖子，也就是面对着萧飞的时候，还知道一个怕。 这会儿被曹芸伟给骂了，他哪忍得了。 身旁的张贺伦、岳芸龙赶紧拦着，他们都知道烧饼那个牲口性，真要是恼了，他能满屋飞酒瓶子。 曹芸伟也愣住了，烧饼的性子他也了解，浑浊闷楞，而且还好面子，谁要是让他当着众人的面下不来台，他就能跟着死磕。 曹芸伟也有点儿含糊了，但是当着这么些人，还得硬挺着。 “我是你师哥，我说话的时候，你插什么嘴！” “你……” 要是放在以前，烧饼肯定不会吃这个亏，可是在萧飞的身边久了，他的性子也被萧飞调理得没以前那么爆。 “行，你是师哥，我不跟你争竞，要是能好好说话，咱们就坐一块儿好好的聊，要是不会好好说话，非得搅合得大家都不痛快，你可别忘了，今天是师父的寿宴，你别让师父不痛快！” 曹芸伟冷笑一声：“嗬，嘴皮子够利索的啊！” 他的话音刚落，宁芸祥直接将酒杯蹲在了桌子上：“曹师哥，你今个到底想怎么着啊！？” 别看宁芸祥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再加上年岁小，在师兄弟当中，存在感也不高，可他姥爷是张文天，就冲这个，整个德芸社谁敢不给他面子。 听到这话，曹芸伟看了宁芸祥一眼，突然笑了：“行，行，真行！” 说着话，端起酒杯，起身就出去了。 等曹芸伟刚走，一直没说话的冯兆祥就起来了：“贺伦，曹芸伟这是撒酒疯了，去跟你师父说一声，别再闹起来，我去跟着他。” 张贺伦答应了一声，赶紧出去了。 冯兆祥随后也走了出去，看到曹芸伟又进了另外一个包间，顿时感觉一阵头大。 那屋里坐的是孔芸鹏、闫贺翔、李芸东他们，最要命的是，还有一个李贺杰。 烧饼或许还能念着以前的情分，可李贺杰能管得了那些，曹芸伟要是进去之后，也跟来他们屋一样，舞舞旋旋的拿大，还骂人，李贺杰那脾气，能抡酒瓶子把他给开了。 要坏菜，要坏菜啊！ 第九百零七章 退出 “师哥！您来啦！” 看到突然进来的曹芸伟，屋里除了腿上有伤的孔芸鹏，其他人纷纷起身，一个个的心里都在嘀咕，这位怎么来了？ 同样在这一屋里坐着的，也大半都是老广德楼的班底，谢文锦也在，本来应该坐主席的，可他觉得拘束，就跑到这屋来了。 都是原先广德楼的老人儿，在一块儿说话也方便。 萧飞虽然一直在强调，在德芸社内部，不许搞小团体，更不许拉帮结派。 可是长年累月在一起合作的人，还是难免走得更近一点儿，这也是人之常情。 曹芸伟在屋里看了一圈儿，随后端着酒杯走了进来。 “师哥！您坐，您坐！” 小四曹贺阳是个有眼色的，看到曹芸伟进来，连忙起身让座。 曹芸伟却没搭理曹贺阳，也没坐下，走到桌子前面，微微眯着眼睛，挨个看了过去。 众人也闹不清，这位到底要干什么，正纳闷呢，曹芸伟突然开了口。 “老三，就你这样的也当队长了。” 呃？ 孔芸鹏听得一愣，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就说起他了。 “我就想问问你，好意思吗？看看你那德行，放炮没把他脑袋瓜子炸坏了，说话都不利索了，你还当队长呢，人家那是可怜你，你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还跟那儿美呢。” 卧槽！ 我特么招你惹你了？ 孔芸鹏被说的都傻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自打脸上被鞭炮给炸了之后，原先特别溜的嘴皮子，现在也不行了，这可是最让他伤心的地方了，结果，曹芸伟进来就揭他的伤疤。 “靠着萧飞上位了，你有什么可美的，就你还当队长，自己有多大的能耐，心里没点儿逼数啊！” “我……” 孔芸鹏刚要说话，坐在他身旁的李芸东一把将他给按住了。 说完了孔芸鹏，接着又看向了闫贺翔。 “萧飞传了你俩单口，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吗？整天在外头吹，你的单口是萧飞传的，露脸是怎么着，别忘了你是哪一门的人，傻呵呵的觉得自己不错呢？” “不是……师哥……我……” “连特么说话都不利索，你丫算是干嘛地啊！” “师哥！您这话说的有点儿过了！” 李芸东这时候站了起来，他不让孔芸鹏说话，可他却有点儿忍不了了。 “有特么你说话的份啊！” 曹芸伟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耳边“咔嚓”一声玻璃碎响，转头看过去，李贺杰已经将半截酒瓶子攥在了手里，满脸凶相的看着他。 坐在李贺杰身边的谢文锦见状，赶紧一把将他的胳膊给拉住了。 “贺杰！不许胡来！” 曹芸伟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子，显然，对上这个德芸社有名的凶人，他也有点儿害怕。 不是对上烧饼的含糊，而是真的害怕。 李贺杰以前可是混社会的，脸上那道伤疤就是当年留下的。 据说，这位混的时候，曾有过一个人撂倒七八个的辉煌战绩，就曹芸伟的小身板，还不够人家一把捏的呢。 “贺杰！把酒瓶子放下！” 刚才还满脸煞气的李贺杰，听到这个声音，下意识的就把手里的半截酒瓶子个放下了，原本还坐着的人，也纷纷起身。 “师哥！” “师哥！” 曹芸伟扭过头，看到身后站着不少人，为首的就是萧飞，一起过来的还有王钰秦、冯兆祥。 王钰秦看到这场面，心里也是暗暗叫苦，赶紧越过萧飞，走了进来。 “你闹够了没有！跟我回去！” 说着话，一把抓住了曹芸伟的手腕子，可却被曹芸伟一挥手给挣开了。 这时候，其他包间里的师兄弟听到动静也都出来了，在门口围了一帮人。 大多数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曹芸伟的脸色变了又变，突然扬手将酒杯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咔嚓！ 酒杯碎裂。 “我尼玛……” 李贺杰见状，又把那半截酒瓶子给抄了起来，刚刚要不是萧飞及时过来制止，他早就把曹芸伟给花了。 曹芸伟再怎么耍酒疯，他也不管，可他刚刚骂了娘，骂的还是李芸东，那是他亲哥哥，娘也是他们哥俩的娘。 别看他当年也是在社会上混的，但是对常年卧病的母亲，却格外的孝顺。 哪能听得了这个。 “我让你放下！” 萧飞这次提高了音量，李贺杰虽然不甘，但是，萧飞的话，他不能不听，那是他母亲的救命恩人，更是带他走上正道的兄长。 喝住了李贺杰之后，萧飞面色平静的看着曹芸伟，不过眼神之中，警告的意思非常明显了。 曹芸伟和萧飞对视着，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他一向自视甚高，没服过谁，可偏偏萧飞在任何事情上都能压他一头，这让他的心里，时时刻刻填满了挫败感。 他一直在努力追赶，可是却发现两个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这让他沮丧、失望，甚至是异常的愤怒。 要是没有萧飞的话，他今天还会闹这一出吗？ 曹芸伟不知道。 他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德芸社这个地方把他给困住了，让他没有可以施展的空间。 过了好一会儿，曹芸伟突然嗤笑一声，转身朝着门口走了过去，见一帮人围着，心里的火气登时就起来了。 “都特么围着干什么呢，看特么什么热闹，都给我滚一边去！” 面对着暴怒的曹芸伟，众人下意识的让开了一条路。 曹芸伟走了出来，却没有回屋，而是径直朝着楼梯那边走了过去。 王钰秦一看，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儿，赶紧追了过去。 “小伟，你干嘛去？你给我站住，别走啊！” 可曹芸伟却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王钰秦见状，赶紧对跟出来的曹贺阳说道：“快去，赶紧通知你师父。” 包间里。 萧飞看着满地的狼藉，桌子上还摆着半截酒瓶子，好几个菜也被打翻了。 “没伤着自己个？” 李贺杰低着头：“对不起，师哥，我……我太冲动了！” 萧飞叹了口气：“没事儿，不赖你，行了，都坐下，三木！” “师哥！” “待会儿让人重新再上一桌，这都没法吃了。” “行，师哥，我知道了！” 萧飞看着众人欲言又止的，最后也只说了一句：“好好吃饭，晚上还有演出呢！” 说完，也转身出去了。 乔三木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还有心思吃饭啊！ 都知道今天，肯定要出大事了。 “走，出去看看！”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出去了。 就连腿上不方便的孔芸鹏都在李芸东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此刻，走廊里也全都是人，萧飞刚出来，就看到郭德强和王薇夫妇正急着往楼下走，一楼那边，曹芸伟还在大声嚷嚷着，下面乱哄哄的，也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这时候，于清也出来了，看到萧飞，也是满脸的忧色。 “师父！” “少爷，咱们爷俩也下去看看！” 萧飞答应了一声，跟着于清下楼去了。 “都回屋！” 说完，也不管大家伙听不听，追着于清去了。 一楼这边，曹芸伟还在和王钰秦撕，嘴里不住的喊着，不少服务员都出来了，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是不知所措。 郭德强和王薇站在楼梯上，看着曹芸伟，眼神满是复杂和痛苦。 “我干什么不走，我在这儿也只能捡人家吃剩下的，拿着折箩当合菜给我吃，我不够吃的，我也吃不饱！” 这话说的诛心。 郭德强听着，身子明显摇晃了一下。 “小伟，你闹够了没有！” 王薇带着哭腔喊道。 她此刻不是失望，而是绝望，最宠着惯着的徒弟，拿着他们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换做是谁能不绝望。 曹芸伟也愣住了，转头看着郭德强和王薇，眼神之中一阵挣扎。 对郭德强，他是有怨气的，从当初郭德强逼着他退赛开始，他对郭德强的师徒情分就没剩下多少了。 他觉得自己有凌云志，可是却因为郭德强的一通电话，让他的努力全都成了笑话。 “我对不起您，我不干了，要走了，我给您嗑一个！” 说完，甩开了王钰秦的手，直挺挺的朝着郭德强和王薇就跪了下去，一个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郭德强只是看着，什么都没说。 随后曹芸伟也没起身，而是跪爬着到了郭家菜一楼大厅摆放着的那座武财神关公像前面。 这尊关公像是郭家菜开业的时候，朋友送的，红木的，有一人多高，看上去威风凛凛。 曹芸伟在关公像前面跪好了，竖起三根手指。 “我曹芸伟对着关老爷发誓，从今往后，我退出德芸社，要是再回德芸社，我就是傻掰！” 说完，又对着关公像磕了三个头，站起身，再也没朝郭德强和王薇看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众人满脸的愕然，好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刚才曹芸伟说的是要…… 退出？ 等众人回过神，曹芸伟已经出去了，此刻外面正下着大雪，转眼便消失不见。 第九百零八章 犯不上 楼上楼下，百多号人，可此时此刻，整个郭家菜却安静的有点儿吓人。 郭德强面无表情的站在楼梯上，旁边是不住流泪的王薇。 “姐夫，我去把小伟追回来！” 王钰秦说着就要走。 “钰秦！” 郭德强开口叫住了王钰秦，眼神之中一阵挣扎，最后化作了一声长叹。 “别去了！” “姐夫，您……” 王钰秦看着郭德强，满脸的不解。 郭德强没再说话，神情落寞的转身朝着楼上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很沉重，从萧飞身边经过的时候。 “少爷，回屋吃饭，晚上还有演出呢，不能让观众等咱们。” 萧飞点了下头，看着已经走过去的郭德强。 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萧飞突然觉得郭德强的腰板塌下去了，不再像从前那么挺拔。 要知道，即便是德芸社最难的时候，所有的小剧场被勒令停业整顿，音像制品下架，郭德强在几个电视台的节目也都给停了。 可就是那么难，郭德强就是再怎么憔悴，腰板也始终挺得笔直，不肯轻易弯下去。 但此时此刻，他再也支撑不住了。 看到这一幕，萧飞突然一阵心疼。 “少爷，放心，没事儿，你师叔扛得住！” 于清对着萧飞说了一句。 “走，回屋继续吃饭。” 说完又招呼着其他人。 “都别看了，各自回屋，该吃饭吃饭，该喝酒喝酒，没事儿，天塌不下来！” 或许是于清的话起了作用，围在二楼走廊里的众人纷纷回了屋，只是这会儿大家都没了胃口。 与此同时，一篇曹芸伟退出德芸社的微博，已经发到了网上，还配着几张照片，有曹芸伟和王钰秦撕的，有曹芸伟给郭德强、王薇磕头的，还有他跪在关老爷像面前，举着三根手指发誓的。 “曹芸伟退出德芸社，今天在郭家菜，郭德强举办生日宴，宴席期间，不知什么原因，曹芸伟与人发生了冲突，随后便发誓要退出德芸社，有图有真相。” 发这篇微博的是郭家菜的一名服务员，亲眼目睹了这么大的料，又正好被他给拍下来，还能不发到网上去涨涨粉。 很快，这篇微博就被别人给关注到了，纷纷在评论区留言。 “真的假的啊？造谣可是违法的！” “没看到有图嘛！估计是真的。” “曹芸伟早就有退出德芸社的想法，一直到今天才退出，估计已经忍了很久了。” “这下可热闹了，何芸金退出了，曹芸伟也退出了，下一个是谁？” “我看德芸社是要完蛋了，干将，大角儿都走了，还怎么维持啊！” “扯淡，他们算什么大角儿，真正的大角儿只有郭于组合，还有萧飞，只要他们在，德芸社就倒不了。” “楼上是个萧吹，别忘了，萧飞是于清的徒弟，何芸金和曹芸伟才是郭德强的徒弟，自家的徒弟都走了，难道去指望外人？” 网上热议，关于这件事的新闻，真的假的越来越多，闹得沸沸扬扬。 郭家菜这边，众人还不知道，网上已经闹了起来，都在闷不做声的吃饭。 “曹芸伟真的退出了？” 佟筱娅发来了一条短信。 “别管，和咱们没关系！” 萧飞回了一条，就直接把手机给静音了，看着郭德强，面无表情，眼神空洞，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心口窝又挨了一刀。 但愿真的能像于清说的那样，这一次，郭德强也能扛得住。 坐了一会儿，郭德强和于清先离开了，临走的时候，于清还交代了一句，让萧飞把师兄弟们都给安抚好了，别影响晚上的演出。 “师父！您放心！” 萧飞把老哥俩送了出去，随后转身先去了孔芸鹏、李贺杰他们那屋。 进来的时候，刚刚重新上了一桌席面。 “师哥！您坐这儿！” 曹贺阳看见萧飞进来，连忙起身。 萧飞笑着摆了摆手，推让不过，就坐下了。 “贺杰！” 李贺杰低着头：“师哥，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那么冲动！” “我过来不是想说你，我知道，刚才的事不赖你，你也是为了护着大家伙，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句，往后遇见事了，先想想你母亲，大娘拉扯你们哥俩长大不容易，别让老人家伤心。” “我记下了，师哥！” 萧飞看着李贺杰，笑道：“嘴上说着记下了，等回头再遇到这种事，你还是得冲动，慢慢改！遇事多想想后果，刚才我要是不来，你那半截酒瓶子，是不是就戳曹芸伟身上了？多跟你哥学学，怎么平心静气。” 噗嗤！ 乔三木突然笑了起来：“师哥，刚才大东也差点儿没压住火。” 嚯…… 弥勒佛都动怒了，看起来曹芸伟确实是够招人恨的了。 “还骂谁了？” 乔三木一指孔芸鹏：“老三，还要贺翔。” 萧飞闻言，看着两个人，见俩人也没什么事，不禁笑了：“你们俩是真够心宽的！” 孔芸鹏摆了摆手：“犯不上，跟他犯不上争竞，爱说什么就让他说，我又不会少块肉。” “你呢？” 萧飞又问闫贺翔。 “三哥说的对，确实犯不上，山高路远，有什么以后再说。” 萧飞点点头：“这话说的有志气。” 曹芸伟退社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今天让他闹了一场，可这不算完，失去了德芸社这个平台，看曹芸伟还能猖狂到几时。 “能这么想最好，行了，大家吃饭，待会儿吃完了，还得演出呢！” 萧飞说着就要起身，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师爷！” 谢文锦忙道：“小飞，什么事？” “您跟贺杰是一副架，平时多劝着点儿，他要是再冲动的时候，您得教他该怎么处理，贺杰以前野惯了，得让他收收心。” 谢文锦连连点头：“我明白，可是……小飞，曹芸伟今天闹得实在是有点儿不像话。” “我知道，行了，吃饭，别受影响。” 萧飞说完离开了，接着又去了烧饼他们那一屋。 “师哥！” “师哥！” “都坐，都坐，该吃吃，该喝喝！” 萧飞坐下之后，看着众人。 “刚才都谁挨骂了？” 众人闻言一愣，随后居然笑了起来，只有岳芸龙笑得有点儿苦，曹芸伟说的那些话，真真扎在了他的心上。 “除了兆祥，谁都没饶了啊！” 烧饼看似很随意的说了一句。 萧飞听着，也不禁感觉无奈。 曹芸伟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既然决定要走了，就不能和和气气的离开，郭德强就算是当真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可毕竟教了他十来年，师恩总不会是假的？ 非得闹这么一场，把关系都给闹僵了，他到底图个什么啊？ “小岳，又伤心了？” 听到萧飞点了自己的名字，岳芸龙一愣，低着头小声说了句：“没……没事儿，烧饼帮我拦住了，他是师哥，说什么我都得听着。” “屁！小岳，要我说，你当时就该抽他！” 烧饼气哼哼的说道。 “你闭嘴！” 萧飞瞪了烧饼一眼，对着曹芸伟，他敢拍桌子，但是，面对着萧飞，他可没那么大的胆子。 “小岳说的没错，曹芸伟就算是退出了，只要跟师叔的师徒关系还在，他就是你们的师哥，说话再怎么难听，也得忍着。” 说到这里，萧飞的话风一转。 “不过，你今天能护着小岳和师兄弟们，我还是挺高兴的，到底是长大了啊！” 萧飞刚认识烧饼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孩子呢，一天到晚的招灾惹祸，连郭德强都头疼的不行，甚至因为这个，还曾请过家长。 说相声的请家长，估计自打有相声那天开始，烧饼也是头一例。 现在当年那个惹祸精，现在也能护着师兄弟了。 “你们是亲师兄弟，无论谁出了事，都得出手在前面帮着一起扛，烧饼，你美什么呢？” 萧飞第一次夸他，烧饼高兴的不得了，可还没高兴多大一会儿呢，又让萧飞给逮着了。 “行了，刚才的事，谁都别放在心上，小岳、烧饼，尤其是你们两个，晚上都有演出，别再被影响了，耽误了演出，我可饶不了你们！” “师哥，您放心！” 萧飞点点头，接着拿起了一个没用过的酒杯，倒上了一点儿。 “来，咱们哥几个喝一个。” “干杯！” 吃得差不多了，众人也是纷纷离席，外面车也已经准备好了，大家伙一起出发前往欣华大礼堂。 “师哥！” 萧飞和佟筱娅一起来的，正准备去开车呢，就被栾芸博给叫住了。 “搭您个顺风车。” 萧飞看了看栾芸博：“你媳妇儿呢？” “提前走了，刚才太乱，我怕碰着她！” 栾芸博的媳妇儿已经怀孕了，月份不小，还是小心些好。 “上来！” 三个人上了车，刚坐下，栾芸博便忍不住说了一句：“师哥，曹芸伟他……” “小栾，今个先不提这件事，待会儿到了剧场，看着点儿你师父，今天闹了这么一出，你师父估计被伤的够呛。” 听萧飞说起郭德强，栾芸博也是满脸的忧色：“师哥，您说我师父他不会……真扛不住？” 第九百零九章 未央宫 欣华大礼堂，郭德强生日专场照常演出，中午发生在郭家菜的那一场闹剧，虽然已经开始在网上发酵，但是，已经定好了的演出不能受影响。 可演出不受影响，郭德强却明显不在状态，到了后台之后，始终坐着一言不发的怔怔出神。 任谁看着他都免不了担心。 演出开始之后，郭德强还是照例坐在了上场门边上，认认真真的听着每一场活。 台下的观众发出一阵阵的笑声，可是德芸社的演员听来，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节目已经进行到了压轴，正在台上表演的是萧飞和李京，两个人今天使了一个老活《梦中婚》。 “又换了一身衣裳，十字披红双插花。大门二门悬灯结彩，拜完天地入洞房。到洞房我这么一看，墙面糊得是四白落地，床上是闪缎褥子，闪缎被卧，倚枕、靠枕、鸳鸯枕。小姐坐在床上，噗嗤儿冲我一笑。我不免心猿意马，往床边一迈步，可了不得了！” 萧飞一声惊呼，李京忙问：“又怎么了？” 萧飞满脸的苦相：“使的劲儿太大了，喀嚓的一下子，我由供桌上掉地下了，沙锅也碎了，棉袄也破了，把脖子也窝了！” 李京问道：“您不是完婚了吗？” 萧飞苦笑着说：“哪儿呀，我在庙里那儿做梦呢！” “做梦啊！” 底包袱翻出来，两个人鞠躬下台，接下来就是郭德强和于清的攒底节目了。 可郭德强现在的状态，还能登台吗？ “师弟，少爷，辛苦！” 两个人走到台口，报幕的侯振已经上去了，郭德强和于清也起身准备。 “师父，师叔！” 见萧飞面露忧色，郭德强强撑着挤出来了一丝笑容：“别担心，没事儿，先去歇会儿！” 等侯振报完幕，两人便迈步上台，底下的观众立刻发出了一阵叫好声和掌声。 “京叔，我去后台喝口水！” 萧飞说了一句，便转身回了后台休息室。 挑帘进屋，王薇正在抹眼泪，一旁佟筱娅正在陪着。 “婶子！” “哦！演完了！” 王薇赶紧在脸上抹了一把，站起身。 “赶紧歇会儿！” 说完就要出去。 “婶子！” 萧飞见状，连忙将王薇给叫住了。 王薇回头看着萧飞。 “婶子，没事儿，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王薇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便出去了。 “曹芸伟怎么能这样呢！” 来剧场的路上，因为有栾芸博在，佟筱娅始终一句话都没说，这会儿，她也终于忍不住了。 就算是要走，什么时候不行，非得选今天这个日子。 郭德强过生日，本来挺高兴的，结果曹芸伟闹了这一出。 “你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 呃？ 佟筱娅愣住了，随即便想到了，他们今天去郭家菜的路上，自己说的话。 “我……我就是那么一说！” 谁知道，还真的被她给言中了啊！ 看着佟筱娅错愕的模样，萧飞不禁笑了：“行了，你也别太担心了，放心，天塌不下来。” 萧飞喝了杯水：“你去找婶子待着，我看婶子的情绪不是太好。” 佟筱娅答应了一声，跟着萧飞一起出去了。 走廊里，王薇正在和栾芸博说话。 “待会儿等演出结束之后，大家伙都留一下，咱们说说话！” 栾芸博也没明白王薇是什么意思，连忙应了一声。 “行，师娘，我这就去通知一下，您……” “放心，我没事儿！” 萧飞给佟筱娅使了个眼色，佟筱娅点点头，过去找王薇了。 萧飞则回到了前面的剧场，台上的郭德强和于清的表演还在继续，该响的包袱也都响了，只是明显能看得出来，郭德强今天不在状态，一直都是强撑着。 “侯振！” 王薇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 “嫂子！您有事？” “今个返场就一个，回头你支应一下！” 侯振闻言，满脸的诧异，按照德芸社的演出习惯，返场最少都是五个，像今天还是在大剧场商演，不返十个估计都不行。 就返一个的话…… “听我的！” 王薇都这么说了，侯振也只能应了。 这个时候，郭德强和于清的节目也结束了，正要往下走，侯振上去拦了一下，把王薇的意思传达了，两人转身回来。 “时间不早了！” 今天是生日专场，一共安排了八场活，进行到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 “说的已经不少了，我给大家伙唱一个！大家伙有没有什么想听的，您点出来，我这儿给您演！” “叫小番！” “单刀会！” “十八摸！” 哈哈哈哈…… 郭德强也笑了：“有人喊《叫小番》，有人喊《单刀会》，还有人喊《十八摸》，这么高雅，上档次，有品位的曲目，不适合在这里演。” “嗐！哪就上档次啊！” “这样，我今个给大家唱段京剧《未央宫》怎么样？” “哦！观众点的您都不唱啊！那还让人家点个什么劲啊！” “关键是今天我就想唱段《未央宫》，这一折，大家都熟悉？” 这个故事主要讲的是汉初的故事，刘邦夺得天下之后，对韩信起了疑心，将其贬为淮阴侯。 人一旦有戒心，可能永远都无法消除，最后吕后同萧何在未央宫将韩信除去，并且夷灭三族。 “我唱着您诸位品品，您一鼓掌，咱们就停，好不好。” 于清满脸疑惑，不明白郭德强今天为什么要唱这一出。 观众们倒是没多想，都知道郭德强喜好京剧，平时在返场的时候，也偶尔唱过，既然他想唱，那就唱呗，虽然不是他们最想听的。 郭德强清了清嗓子，嘴上学了一个过门，唱了起来：“相国——尊一声相国听端的……” 坏了！ 萧飞从小就学，郭德强刚唱了第一句，他就听出来不对劲儿，嗓子明显不对，刚开腔儿就有点岔音儿了。 “楚平王无道行不义，败纲常父纳子的妻。金顶辇改换银顶轿，无祥女改换马昭仪。” 郭德强就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不但没有降调，还在硬顶着往下唱。 这要是将这一弓《尊相国》唱完，嗓子还不得累出血啊！ 观众当中也有喜好京剧的，听着郭德强的唱，也觉察出有点不对劲了。 “那一日平王射猎芈建游宫去，偶遇着国母皇娘泪惨凄。他冲冲怒拔剑要斩费无极，谁料想塌天祸起金瓜相击太子爷死得屈。” 终于还是唱破音了。 郭德强身旁的于清，也是满脸担心的看着郭德强，心里默念着：别唱了，快别唱了！ 可郭德强似乎是没有察觉一样，即便是已经破了音，可还在继续唱着。 额头上已经见了汗，嗓子像是刀刮一样疼。 他也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这会儿完全就是在拿嗓子硬撑，根本就不是丹田气。 听他的曲调，满是悲愤。 “老忠良伍奢上殿把本启，怒恼了奸党动杀机，深宫设下一条计，可怜他一、家、大、小、三、百、余、口、一、刀、一、个、血染衣。” 呼…… 萧飞在侧幕条边上看着，都不禁为郭德强捏了一把汗。 “好……” 观众们发出了叫好声，掌声雷动。 他们就算是不懂京剧的，也感觉到了今天的郭德强有些不对劲。 想到正在网上疯传的“曹芸伟退出德芸社”的新闻，一个个的全都在替郭德强担心。 刚才郭德强说了，只要观众一鼓掌，他就停，可观众们鼓掌了，郭德强却还在继续。 “子胥离了樊城地，思亲叹国一夜就白了须。出离了龙潭虎穴偶遇浣纱女，吹箫吴市换龙衣。” 离得最近的于清看到郭德强额头上的青筋都凸起来了，真想拦住不让他继续往下唱了，但是现在正演出呢！ “头一荐他与那专诸拜兄弟，鱼肠剑刺杀王僚谋社稷。河东反了贼庆忌，二次保荐那要离。要离为国断了臂，抛父母、舍贤妻，在这船头上，短剑挥挥血凄凄，侠义数第一，在那万古美名题。” 郭德强唱到这里，眼泪已经控住不住在眼眶里打转，趁着低头套袖的工夫，飞快的被他拭去。 别人没注意到，可于清就在他身边，能察觉不到吗？ 小王八犊子，看看你把你师父都逼成什么样了！ 于清在心里直接骂开了。 “三次保荐孙武子，校场演阵斩美姬。吴国兴、楚国衰，无道的昏王身已死，伍子胥鞭碎平王尸。” 郭德强硬撑到现在，眼珠子都已经红了，观众们在台下掌声雷动，都想要让他停下来别唱了，他们也心疼自己的角儿。 但郭德强今天是非要把这一折全都唱完了不可，任凭观众们的掌声在怎么热烈，就是不肯停下来。 “到后来吴越刀兵起，越王勾践为奴隶。献出了美女叫西施，还有文种与范蠡。西施献媚做内细，那吴王夫差被色迷。听信太宰贼伯嚭，吴王他杀了伍子胥。” 又破音了，可以想象郭德强着急上火的，又唱了这么一整折的戏，嗓子已经什么样了。 “烧饼！快回去，把你师父的水杯拿来。” 萧飞赶紧吩咐了一句。 烧饼闻言，哭着就去了。 “说什么忠良死得苦，道什么忠臣死得屈。似这样汗马的功劳前功尽弃，难道我今天要学伍子胥，也要身首离。” 啪！ 将手绢扔在桌子上，郭德强对着台下深鞠一躬，转身便下了台。 侯振连忙上前接着：“感谢各位观众，今天的演出到此结束，期待下次再和您诸位见面，谢谢！” 第九百一十章 咱们散了吧 欣华大礼堂的后台，郭德强坐在椅子上，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喝了萧飞准备的护嗓子的药茶之后，感觉才好了一点儿。 看着他满脸悲怆的神情，每个人都忍不住心疼。 熟悉郭德强的都知道，这是个宁死不弯腰的强人，当初那么难，他都咬牙坚持下来了，还一手打造了今天的德芸社。 但是此刻，强人居然都没了精气神。 屋里屋外，除了于清、萧飞、佟筱娅，还有刘佳之外，剩下的全都是郭家门的徒弟，其他人已经被告知，先行离开了。 乔三木和冯兆祥，萧飞也让他们先走了，接下来是郭家门的事，萧飞他们在这里还行，要是让太多的人看见，就不大好了。 王薇安慰了郭德强两句，随后走到了休息室的正中央，看着面前的一帮徒弟，不由得悲从中来。 她怎么都没想到，一个真心都掏给了徒弟们，结果却换来了这么一个下场。 “这里没有外人，咱们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刚开口没说两句，王薇的眼泪就止不住了。 “你们的师父，他对也好，错也好，总归师徒一场，他也没什么对不住你们的地方，就算他身上有一万个错，可他好歹也教了你们一场，咱们做人做事得讲良心，不能这么欺负人。” 看着王薇哭了，郭家门的徒弟们也有人哭了起来。 萧飞站在郭德强和于清旁边，心里也是一阵阵的难受。 王薇知道德芸社是郭德强的心血，可总不能为了德芸社，再把人给搭进去啊！ “我们的日子还得过呢，大不了咱们德芸社这一摊子不干了，我给你们磕一个，从今往后，咱们就散了！” 说完这句话，王薇竟然真的跪倒在了地上，对着徒弟们磕了个头。 “师娘！” 一帮徒弟吓得赶紧全都跪在了地上，乌泱泱的一大片。 郭家门一百多徒弟跪在地上，有的人失声痛哭。 于清刚要过去搀扶，佟筱娅的动作更快，两步就到了王薇跟前。 “师父，您这是干什么啊？您快起来！” “孩子，我……” 王薇彻底崩溃了，靠在佟筱娅的身上嚎啕大哭。 郭德强也要起来，却被于清和萧飞被按住了。 “德强，你冷静点儿！” 郭德强挣扎了两下，最后仰天一声长叹。 他知道在对待徒弟的问题上，他有些问题，可是每一个徒弟，他都是真心实意的，怎么就变成狼心狗肺了呢。 一时间后台哭声一片。 王薇被佟筱娅安慰了半晌，情绪才逐渐的平静了下来。 郭德强这会儿也安静了，只是脸色灰败，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郭德强似乎已经不在了。 最疼爱，器重的徒弟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了他，让他不免心灰意冷。 “都起来！都起来了！” 郭德强哑着嗓子连着说了好几遍，徒弟们才一个个站了起来。 “我……” 刚说了一个字，郭德强就觉得嗓子发紧，端起杯子喝了口药茶。 “我不强求了，师徒一场，咱们好聚好散，还有没有要走的，有的话，现在提出来，放心，我谁都不埋怨，就算是要走，只要你们还认我这个师父，我永远都认你们是我的徒弟，就是……” 说着说着，郭德强的情绪又有些激动，声音也在颤抖，努力控制着不让眼泪滑落。 “就是别再拿着刀剜我的心了。” 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哪做错了，怎么……怎么就这样了呢！” “师父，您别说了！” 烧饼哭着跪倒在了郭德强的面前。 “师父，都是我们不懂事，我们让您伤心了，往后我们都好好的，不让您操心，师父，您别难过，我不走，到什么时候我都不走。” 栾芸博也跪下了：“师父，我不走，我就跟着您！” “师父，我也不走！” “师父，我不离开您！” 徒弟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又跪下了，跪在郭德强面前，哭着表明了心迹。 “德强，你平静一下，别再说那伤孩子们心的话了，还是好孩子多，大家伙都心疼你呢！” 于清扶着郭德强的肩膀，他也红着眼眶。 虽然偶尔对这个老朋友，老搭档，也有些地方不满意，可总得来说，俩人认识这么些年，郭德强作为朋友，绝对一百一的够意思。 看着老友被伤成了这样，于清怎么可能不难过。 郭德强看着跪在他面前，失声痛哭的徒弟们，心里总算是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是啊！ 他门下也不全都是孽障，总归还是好孩子多。 “起！都起！” 时候已经不早了，剧场的工作人员早就想要过来提醒，可是看到眼前这一幕，又默不作声的离开了。 此时此刻在网上，关于郭德强生日专场的新闻又登上了热搜。 还有观众，将郭德强最后唱的《未央宫》发到了网上，真真是句句带血，字字含泪。 好些德芸社的粉丝看了，都忍不住流泪。 “支持郭老师，心不在德芸社的，想走就让他走，德芸社这杆旗倒不了。” “看到郭老师含泪唱《未央宫》，心里也是一阵阵的酸楚，当师父的对徒弟付出了一颗真心，可惜却没能得到应有的回报。” “曹芸伟到底为什么要走？难道郭老师对他不好吗？” “作为局外人，我只想说一句，得了郭德强真传的就只有一个曹芸伟，何金都得靠边站，倾注了全部心血的教，才有了今天的曹芸伟，结果刚火，就要弃师出走，从今以后，还是改名叫曹伟！” 网友们纷纷热议，还跑到德芸社官网和微博下面留言，表达了对郭德强的支持。 欣华大礼堂这边，后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德芸社众人走了出来。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岳芸龙和潘芸亮搀扶着王薇，栾芸博和张贺伦搀扶着郭德强，萧飞和于清跟在后面。 “少爷，你说……这样算完了吗？” 萧飞听得一愣，随即就明白了于清的意思。 当初德芸社还没复演之前，萧飞就曾和于清说过，他要借着停业整顿的这个机会，看看究竟谁才是德芸社的不稳定因素。 果然，现在跳出来了一大帮。 “师父，您不会埋怨我！？” 如果当初，萧飞能及时去求他三婶白玲，让德芸社早早度过那次危机，也许就不会有何芸金出走的事了。 何芸金要是不走的话，或许曹芸伟也不会大闹郭德强的生日宴，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关老爷的神像面前起誓退出。 于清闻言笑了：“我埋怨你干什么啊，你又没做错，这都是早晚的事，一个个的心都太大了，就算是今天不走，早晚也得走，早走早省心。” “是啊！师父，早走早省心！” 师徒两个说着话，刚走出来，正要去停车场呢，就见一辆车停在了他们的面前，车窗落下，露出来乔三木的那张脸。 “师父！师哥！嫂子！” 呃？ 不光乔三木在，冯兆祥也在车上呢。 “不是让你们先回家吗？” 乔三木笑着说道：“我们走了，谁送师父回家啊？师哥，时候不早了，您和嫂子也赶紧回去！我们送师父回家就行了！” 于清也笑了，徒弟们有心，他肯定高兴啊！ “得嘞！少爷，你和小佟也赶紧回去，路上滑，小佟，可得慢点儿开！” 佟筱娅答应了一声：“知道了，师父！” 看着于清上了车离开。 “走！咱们也回家！” 郭德强他们这会儿也各自组队拼车呢，刚才把郭德强和王薇劝住，回去睡上一觉，等到了明天，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萧飞走到了路边，看着一辆辆汽车从他面前驶过，每一辆经过的车，都会特意停一下，跟他打声招呼。 “慢点儿开！” “路上小心！” “大家想着给我发个信息。” 一辆一辆的车载着郭家门的师兄弟离开了。 “丫丫！” “哈！” 萧飞刚要说话，就听到身后佟筱娅喊了一声，紧接着，他就感觉头顶一片片雪砸了下来，几乎要将他给埋了。 有的雪顺着他的衣领钻进去，冰得他差点儿喊出来。 什么情况啊？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呢。 “哈！” 又是一声，又有一大片雪砸在了萧飞的头上。 呃？ 抬起头，萧飞这才发现，自己站在了一棵树下面，转过头，看到佟筱娅正站在他的身后，一脸坏笑的见着他。 显然，刚刚就是佟筱娅在使坏，两脚都踹在了树上，将树上的积雪给震了下来。 “你……” 佟筱娅不等萧飞把话说完，转身就跑，一边跑，还在一边喊着：“快来追我啊！快来追我啊！” 幼稚不幼稚啊！ 萧飞心里鄙视着，随后俯身团了一个雪球，朝着佟筱娅就扔了过去。 啪！ 精准命中目标，雪球砸在佟筱娅的脑袋上炸开。 “哎呀！” 路上积雪，本来就非常滑，又挨了这么一下子，佟筱娅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你给我等着！” 佟筱娅挣扎着站起来，从路边捧了一大片雪，朝着萧飞就冲了过来。 “刘佳，给我抓住他，我非把他给埋了不可。” 刘佳看着师父师娘打闹，正偷笑呢，没想到自己也被牵扯了进去。 只是…… 师娘，那是我师父啊！ 第九百一十一章 心情好点儿了吗？ 我去你的！ 已经玩疯了的萧飞，直接一个大别子把佟筱娅给扔到了雪堆里，至于刘佳这个叛徒，已经被萧飞给收拾的，趴在地上都不敢起来了。 臭小子，还敢对你师父下手。 刘佳欲哭无泪。 师父，我师娘发话了，我敢不听嘛！ 他们这边玩的疯，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停着一辆车，车里坐着的是郭德强、王薇，还有他们的专用司机少侯爷侯振。 “嘿嘿！到底是年轻人啊，就是会玩儿！” 少侯爷感慨了一声，可你那跃跃欲试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儿？ “大哥！咱们要不也……” 郭德强满脸无奈的看着侯振：“侯爷，多大岁数了，还童心不改呢！” 虽然拒绝了侯振打雪仗的邀请，可是，很明显，郭德强此刻的心情好了很多，看着萧飞和佟筱娅玩的那么欢实，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压在心头的那片阴云，似乎也渐渐的消散了。 “嘿！你干嘛去啊！” 王薇也在看着萧飞和佟筱娅打闹，突然一阵冷风夹杂着雪花刮了进来，转头一看，郭德强已经下车了。 刚说完，就见郭德强蹲在地上，没一会儿就团出来好几个结结实实的大雪球，然后像得着宝贝一样的上了车。 “侯爷，把车开过去，别熄火啊！” 侯振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坏笑着：“大哥，还得说您更坏啊！” “什么话，快点儿，待会儿该化了。” 王薇看着，给了俩人一个大大的白眼。 “都多大人了，有点儿正行没有啊！” 说着话，也从郭德强手里拿了一个。 车到了跟前，车窗落下，几个大雪球转眼就飞到了萧飞和佟筱娅的跟前，俩人正进行着激烈的战斗，没留神，有好几个都打在了身上。 呃？ 等两个人反应过来，侯振已经驾车逃逸了。 “谁啊？” 萧飞哭笑不得的说：“还能是谁，你师父，还有你干爹。” “啊？” 佟筱娅闻言一愣，还没等她说什么，脸上又被萧飞丢了一捧雪。 “萧飞，我跟你拼了！” 万幸这会儿已经很晚了，又下着雪，路上几乎没有过往的行人，车辆，不然的话，看到这俩人跟神经病一样打雪仗，一个美女明星，一个相声演员，估计下一秒就会被传到网上去。 京城雪夜，惊险恶性斗殴事件。 “心情好点儿了吗？” 俩人疯了半晌，也都累了，直接坐在了雪地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萧飞知道，佟筱娅陪着他疯闹，就是想要让他的心情能好一点儿。 虽然曹芸伟离开，不是萧飞的责任，但是看着郭德强和王薇那么难过，他的心里肯定会忍不住自责。 毕竟，无论是何芸金，还是曹芸伟，萧飞其实早就有所察觉，可他却一直没提醒过郭德强，任由两个人先后出走。 “天凉，回家！” 萧飞起身，又把佟筱娅给拽了起来，掸去身上的雪，叫上还趴在地上装死的刘佳。 三个人哆哆嗦嗦的上了车。 一路回到了家里，萧飞去熬了姜糖水，也没忘给刘佳灌下去一碗，这才和佟筱娅钻进了被窝。 “全都被你给料中了！” 听到佟筱娅的话，萧飞笑了：“不是被我料中了，而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心野了，再真的心也留不住。” “我不明白，既然你早就看出来了，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制止，或者去改变？” “对！” 萧飞将佟筱娅揽在怀里：“因为我改变不了任何事，更何况是人心，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说的不是何金，或者曹芸伟，而是我师叔。” 佟筱娅不解：“为什么啊？照你这么说，他们离开，还是我干爹的责任？” “差不多！其实我一直都不赞同师叔那种大家长的管理方式，什么都大包大揽的，连徒弟的感情问题都要插手，全都是年轻人，很容易生出逆反心理。” “叛逆期啊？” “呵呵！也可以这么说，师叔插手何金离婚的事，逼着曹芸伟退赛，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俩人的心里怕是已经恨上了师叔。” “那你为什么不提醒啊？” 萧飞无奈：“我怎么提醒？师叔觉得自己都是对的，都是为了徒弟们好，我说了也是白说，其实我跟师父聊过，师父也曾跟师叔提了，但是……” 佟筱娅知道，当时的郭德强肯定听不进去。 “而且，过犹不及，明白吗？” “不明白！”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么说，无论是我，还是师父，对于郭家门来说，都是外人，我们说的多了，人家还以为我们爷俩是在挑拨呢，所以，点一下可以，能点透了最好，要是点不透的话，也只能看着了。” 佟筱娅仰头看着萧飞：“坐在一边看热闹？” 萧飞笑了：“你要是这么想的话，我可就太冤枉了。” “那我该怎么想？” 呃…… “德芸社往后应该能稳定下来了，难道你不觉得这也算是件好事吗？” 呵呵！ 你还干了好事啊！？ “那曹芸伟呢？这就算是退出了？” “我不知道，也许等明天他的酒醒了，就会跑去跟师叔赔礼道歉，到时候，说不定又是既往不咎，皆大欢喜呢！” 佟筱娅听着，不禁皱眉：“要是那样的话，也太便宜他了，事情都是他闹出来的，惹得我师父和干爹那么伤心，他来赔个礼，道个歉，就既往不咎了？” “不然呢？师叔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真是个心硬的，从一开始就把徒弟们都给管理好了，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些事了！” “可是……” “别可是了，快睡，甭管怎么样，随他去！” 萧飞一句“随他去”，算是给这场午夜夫妻座谈会画上了句号。 一个晚上的时间，关于“曹芸伟退出德芸社”的新闻，已经在网上传疯了，还有郭德强在欣华大礼堂返场的时候，声泪俱下唱的那一段《未央宫》，也被无数人转载。 虽然不至于闹得满城风雨，但是，这件事还是吸引了无数的人的关注。 最早的那篇微博还配了图，而且根据其他一些自称目击者的人描述，情况也都差不多。 曹芸伟大吼“我不够吃，我吃不饱”，还在关老爷的神像前面磕头发誓要退出德芸社。 也有记者直接联系到了汪海和刘贺英，询问这件事的具体情况。 但是，已经有了郭德强的吩咐，德芸社的人一律三缄其口。 萧飞在转天去天桥剧场的时候，也被记者给围上了。 “具体情况不太清楚。” 丢下一句话，萧飞便在刘佳的保护下进了园子，留下记者面面相觑。 以前虽然也很难从萧飞的嘴里套出新闻爆点，可好歹还能透露一点儿，这次是怎么了？ 不光是萧飞，记者去采访德芸社的其他演员同样吃了闭门羹。 德芸社的这种反应，反而让这件事被砸的更瓷实了。 “喂，师父，哦，您在玫瑰园呢？我……师叔他……” “没事儿了，这些年风风雨雨的，经历了那么多事，你师叔扛得住。” 刚进后台，萧飞就给于清打了个电话，想要询问一下郭德强的情况，得知已经缓过来了，他这才放心。 “师父！我给预备的药，您想着叮嘱我婶子，按时给我师叔喝，有护嗓子的，还有降血压的！” “知道，知道！放心，好好演出，这边我盯着呢！” “嗯！待会儿丫丫也过去，我……我就先不过去了！” 本来萧飞想说的是，等到演出结束之后就过去探望，可是看着挑帘进来的栾芸博，萧飞又改了主意。 “行啊！你那边有事，就先忙你的，这边有人照应，你也不用担心。” 挂了电话，萧飞看着板着一张脸的栾芸博，突然笑了。 “来找我，又有什么事啊？” 栾芸博没说话，而是看了看休息室里的其他人。 “走，去旁边的会议室！” 萧飞说着，当先走了出去，栾芸博跟在后面，俩人进了会议室。 “说！什么事？” 栾芸博看着萧飞：“师哥，我有句话，跟别人商量不了，只能跟您说。” “那就说呗！哪方面的？关于曹芸伟？” “是！” 萧飞笑了：“你说，我听着。” “师哥，曹芸伟虽然当着那么些人的面，说了要退出的话，可我……” “怎么着，担心他后悔了，一道歉，你师父又重新把他接回德芸社？” “嗯！” 栾芸博点点头，一点儿都没隐瞒内心的想法。 “师哥！我绝对不能让他回来，我……我不能让他伤我师父两回！” 说着话，大概是想到了昨天在欣华大礼堂后台的一幕，栾芸博的声音都在颤抖。 “可是，如果他要回来，也给你师父道了歉，你师父原谅了他，你又有什么理由不让他回来呢？” 栾芸博闻言苦笑：“所以，我才来找您啊！师哥，您帮着我想个办法，我知道，我这么干，要是让我师父知道了，肯定得埋怨我，可我就是……心疼我师父，曹芸伟那号人，就算是真的回来了，他能稳当的住？迟早还得出乱子。” 萧飞看着栾芸博，不由得也是一阵头疼，办法他倒是有，可是，该怎么说呢？ 第九百一十二章 有人在带节奏 栾芸博一向都是对事不对人，哪怕心里对曹芸伟早就有了意见，可是工作上却一直不代入个人情绪，不偏不倚，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德芸社在重新签订演员的合同之后，曹芸伟一直不肯签，可郭德强发了话，栾芸博就是不满也没难为过曹芸伟。 他管着公司的演出部，如果想要给曹芸伟下绊子的话，那简直不要太容易。 可今年该给曹芸伟安排的商演，却一场都没少。 不过这一次，栾芸博却也顾不上那些了。 昨天欣华大礼堂后台的那一幕，栾芸博回到家里，一宿没睡，想起师娘王薇跪在地上说出：我给你们磕一个，咱们从今往后就散了！ 栾芸博就忍不住流泪。 今天上午又在家里闷坐了半天，这件事反反复复的在他脑子里过了好几遍。 终于还是忍不住来找萧飞了。 他知道，只要曹芸伟给郭德强道歉，依着郭德强的性子，曹芸伟肯定还能回来，但是，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让曹芸伟回来干什么？ 过些日子，还是觉得在德芸社待得不痛快，然后再往郭德强的心口戳一刀？ “师哥！我说这话，不是为了我自己，您也知道，我和曹芸伟是一块儿摆知，我跟他也一直没什么矛盾，我就是不想……不想让我师父再被他伤一回。” 萧飞听着，叹了口气，拍了拍栾芸博的肩膀：“兄嘚，不用解释，你的为人我知道，你师父也知道，要不然，我也不会提出来，让你管着德芸社的演出部。” 说完，萧飞又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德芸社的不稳定因素既然已经暴露出来了，那么就没有再放到德芸社的道理。 “师叔让曹芸伟回来可以，但是，必须重新签合同，他……不能再搞特殊了！” 栾芸博听得一愣，反应过来之后，也明白了萧飞的意思。 回来可以，但是必须签合同，如果不愿意签的话，就别想登台演出。 “明白了！” 栾芸博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萧飞看着也不禁摇了摇头，这个楞小子，性子大概一辈子也改不了。 正准备回休息室，萧飞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刘贺英打过来的。 “喂！贺英，找我有事啊？” “师哥，现在网上的风向，我看着有点儿不大对劲啊！” 萧飞听了也不禁皱眉：“怎么了？” 舆论的风向不对？ 不应该啊！ 微博，新闻，上午的时候，萧飞都看过了，基本上都是在陈述事实，曹芸伟大闹郭德强的生日宴，在关二爷神像前发誓要退出，还有就是郭德强昨天演出的时候，唱的那段《未央宫》。 事实都摆在眼前，怎么会风向对德芸社不利了？ “什么情况？” “师哥，我刚才看了一下，好像是徐德谅和王文利俩人接受了京台的采访，然后……” 呵呵！ 这两位又不甘寂寞了。 “何金呢？他没说什么？” “这倒是没有，不过我打听到了，今天晚上何金和王月波要去京台录那个节目，估计也得就着这个事聊两句。” 两句？ 何金要是不办个专场，就算他厚道了。 “行，我知道，等我看看再说。” 萧飞说着，挂断了电话，随后就去了休息室，这边放着台电脑，也是萧飞的习惯，准备一台电脑，要是有什么好的包袱、点子，可以及时记录下来。 “少爷，没事儿？” 李京看到萧飞回来就坐在了电脑前面，连忙问了一句。 “京叔，您放心，什么事都没有。” 没有？ 没有才怪呢！ 打开电脑，在百度上直接输入徐王两个人的名字，果然有最新的消息。 貌似自打何金退出德芸社之后，媒体对于徐王两个人的关注就少了很多，这次又跳了出来，估计也说不出来什么好话。 “小伟这孩子我了解，打小就学相声，一直非常刻苦，相声水平也很高，在郭家门的徒弟当中，绝对算是出类拔萃的。” “可以这么说，将来能继承郭德强衣钵的，肯定非曹芸伟莫属。” “为什么离开？我和王先生离开得早，具体发生什么，我们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倒是知道，小伟和郭德强之间好像一直有矛盾。” “具体的就是那年央视的相声大赛，小伟和大毅都已经进决赛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宣布退赛了，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 “我听说是郭德强要求的，具体原因不知道，可能他有他的考虑！” “再有就是，小伟在德芸社的收入其实一直都不高，这和他的付出明显不成正比，我说这话可以负责任，小伟是单亲家庭，他妈妈拉扯他不容易，以前他曾和我聊过，想要在京城买个大房子，然后把他妈给接过来，可这么些年了，一直都没实现。” “离开德芸社的话……还是尊重他的选择，小伟有能力，也有水平，在外面闯荡一下也好。” “如果将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尽管开口，我是他叔，肯定会帮他。” 徐德谅说的这些话，看似没什么问题，一没有诋毁德芸社，二没有痛骂郭德强，似乎是就事论事，但是，仔细分析的话，就能从当中看出很多不正常的地方。 退赛那件事就不说了，当初发生的事，很多人都知道。 可是，徐德谅提到了收入的问题，就有点儿意味深长了。 这明显就是带节奏啊！ 把曹芸伟离开德芸社的原因，归结到收入的问题上面。 这下将德芸社演员的工资问题，又给翻了出来。 徐王两人离开德芸社之后，经常提到的就是收入分配不均，现在又把这个话题放在了曹芸伟的身上。 曹芸伟的收入低吗？ 萧飞是公司的副总，每个月的工资单，都要有他的签字，财务那边才会发放。 曹芸伟一个月的收入有多少，萧飞一清二楚。 不说商演的分成，就是每个月在小剧场演出的收入也不低了。 的确，曹芸伟现如今在京城没有房产，可那是因为买不起吗？ 而是他买了，眼看着房价上涨，又给卖了。 萧飞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那是因为曹芸伟当初买房，正是于清鼓动的，觉得他赚着钱了，怕他拿着钱胡花，就劝他买套房，还因为当时曹芸伟手里的钱不凑手，于清借给了他20万。 后来，京城房价不断上涨，曹芸伟就把房给卖了，单那一笔就赚了好几十万。 徐德谅嘴上说着不清楚，可却特意将收入的问题给摆了出来，这分明就是在说，曹芸伟之所以退出，还在郭家菜大喊“我吃不饱，我不够吃的”，就是因为郭德强在钱上亏待了曹芸伟。 呵呵！ 真够可以的啊！ “少爷，徐德谅这话一说，整件事从根子上都歪了。” 李京站在萧飞的身后，也看了徐德谅的采访视频，语气之中满是担忧。 “您放心，不算什么大事。” 正说着，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嚷嚷，听声音是汪海，栾芸博刚走，他怎么又来了。 “我说了无可奉告，工资是财务上的事，你们电视台难道还能把每个月的工资表都亮出来啊？对，我们现在不接受采访，就这样，挂了！” 说着话，汪海挑帘进来了。 “海叔，您这是跟谁啊？” 汪海的脸上还带着怒气：“京台那帮人太特么孙子了，都说要封杀咱们了，还大模大样的要求采访，采访个屁，不用问我都知道是准备落井下石。” 萧飞无奈摇头：“海叔，不管怎么说，那都是电视台，本来关系就不好，哪怕不接受采访，说话也不能太重。” “没事儿，你就别操心了，我算是看透了，这帮孙子都特么王八蛋！” “海叔，差不多就行了！” 萧飞说着表情也变得有些严肃了。 汪海见状，知道萧飞不爱听这些，讪讪的笑了：“嗐！我这也是被他们给气得，小飞，贺英都跟你说了？” 萧飞点点头。 “你觉得咱们应该怎么办？总不能任由那些人瞎说，咱们也得回应一下啊！” “海叔，您觉得咱们应该怎么回应？直接把工资条都给亮出来？” “那怎么行，工资条哪能给外人看！” 萧飞笑了：“还是的啊！不拿出证据来，咱们怎么还击？难道就靠嘴说啊？德芸社给的一点儿都不少，人家能信吗？就算人家信，可人家现在想听的是这个吗？” 汪海没明白什么意思：“小飞，你这说的……” 李京在旁边说话了：“没明白？不拿出真凭实据来，单靠嘴说没用，现在明摆着的，媒体就是要炒这个新闻。” 汪海这下懂了：“可是，什么都不说，那咱们……” “什么都不说就对了，徐德谅一个人说，德芸社的工资低，可是，别忘了，德芸社还有这么多人呢，既然德芸社工资低，为什么还有怎么多人签约德芸社，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事实证明，李京看任何事情都很透彻，人家以前只是不愿意说。 “明白了，嗐，我才是瞎操心呢！”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汪海转身又出去了。 萧飞和李京对视了一眼。 “京叔，咱们对对活！” “来啊！” 第九百一十三章 贴饽饽熬小鱼 昨晚散场，又下起了小雪，等一觉睡醒，京城又被平平整整的铺上了一层。 今天周一，德芸社休息的日子，萧飞原想着去同仁堂守上一天，结果还没到中午，就接到了师父于清的电话。 “少爷，来密云啊！带着小佟。” 呵呵！ “师父，您这是又想喝点儿啊！？” “喝肯定是得喝点儿，你师叔他们两口子在这边呢！” 萧飞闻言，就知道又有事情要商量了。 “行，我这就带着丫丫过去！” 挂了电话，跟护士站那边打了个招呼，萧飞换衣服提前下了班，到了家。 “丫丫！收拾收拾，咱们俩今天去密云。” 佟筱娅正在屋里哄着小虎玩呢，天一冷，她哪也不愿意去，养胎坐月子在家里闷惯了，用她自己的话，长了一身的懒筋。 回来了两天，小虎也终于认了亲娘，不再排斥佟筱娅的亲昵。 “这天气去密云？” 雪虽然停了，道路也被清理出来，可路上还是结了薄薄的一层冰，这天气还要赶那么远的路去密云，闲的啊！？ “师父来电话了，说是师叔和婶子也在。” 佟筱娅听了，忙问道：“又有什么事和你商量？” 看看，连佟筱娅都习惯了。 “差不多！估计还是曹芸伟的事。” 佟筱娅应了一声，把小虎交给萧飞，回里间屋换衣裳去了。 这时候，张玉虹带着妙妙进来了。 “你今天出门的时候，不是说要在同仁堂守一天吗？怎么这个点儿就回来了？” “我师父叫我过去一趟，好像有什么事。” 张玉虹也没再问，把小虎又接了过去。 “路上开车小心点儿，要是太晚，就在那边住！” 到于清家里去，佟筱娅肯定得喝酒，萧飞说不得也要喝上两杯，现在路滑，天气预报说，下午还有雪，天黑了再往市里赶也不安全。 “嗯！我们今天就住那边了！” 等佟筱娅换好了衣服，两个人便出发赶往了密云。 妙妙见两个人出门，也朝着要去，被张玉虹两巴掌镇压。 一路上开的小心翼翼，等出了四环，还遇到了一起车祸，幸亏开得都不快，看现场应该不严重。 “萧飞，你说，是不是曹芸伟后悔了想回来，我干爹就打算说这个事啊？” 萧飞想了想：“应该不是，他就算是后悔了要回来，也不会这么快。” 对曹芸伟，萧飞自问还是有点儿了解的。 性子狂傲，目中无人，最好面子。 那天在郭家菜闹了一场，还被人给发到了微博上，这两天新闻炒的也热闹，他就算是酒醒了之后真的后悔，也不会这么快就低头服软。 怎么着也得僵持一段时间。 “那他要是真的想回来怎么办？” 听佟筱娅的语气就知道，她也不希望曹芸伟回来。 那天在郭家菜，还有在欣华大礼堂的后台，郭德强和王薇的神情，以及最后王薇的那一跪，佟筱娅到现在都忘不了。 想起王薇跪在地上哭的那场景，佟筱娅就恨不得给曹芸伟来两拳。 “德芸社也不是他想回来就回来的！” “那要是我干爹点头了呢？” “师叔点头也不行，那天闹得大了，师叔也得给大家伙一个交代。” 佟筱娅听出萧飞这是话里有话，忙问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好办法了？” “什么办法？” 见萧飞还在装糊涂，佟筱娅伸手就想往萧飞的腰上摸，意识到现在不安全，又悻悻的缩了回去。 “别跟我装糊涂，我还不知道你，一肚子阴谋诡计的，快说！” 呵呵！ 这咋在媳妇儿的心里，形象还给破坏了。 “什么叫阴谋诡计，我跟他玩的是规矩，他想回来可以，必须重新签合同，往后的演艺活动跟其他人一样，都得听公司的安排。” “就这么简单？” 刚说完，佟筱娅就反应过来了。 “照着你这么说，他就算是想回来，也不会回来了，这样也好，省的他回来之后，哪天又想走了，还得闹一通。” 俩人就这么一边聊，一边往前赶，快一点钟才进了密云范围。 等到了地方，于清和郭德强等人正在外面支着大柴锅，一旁放着的是刚洗好的小杂鱼，王薇正活棒子面呢。 “师父，这什么天儿啊！还在外面做饭。” 萧飞说着，蹲在那笸箩小杂鱼旁边，伸手扒拉了两下，冻得棒棒硬。 “你师叔拿来的小杂鱼，今个咱们贴饽饽熬小鱼！” 萧飞听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王薇最拿手的就是熬鱼，甭管什么鱼，人家都能做出不一样的味道。 萧飞的手艺虽然好，可是在熬鱼这件事上，怎么都做不出王薇那个味儿。 “师叔，这小杂鱼哪来的啊？” 现在这天气，海河都封冻了，居然还能淘换着小杂鱼，当真不容易。 郭德强正烧火呢，闻言笑道：“昨天跟你婶子回了趟天津，有朋友知道我爱吃河鱼，特意破了冰弄的，现在这天气，想吃这一口不容易。” 萧飞看着郭德强，情绪上明显要比前两天好多了。 一旁的王薇也跟着说道：“小飞，丫丫，看看这棒子面，人家特意又给筛了一边，多细！” 美食就在眼前，萧飞也顾不上问今天喊他过来有什么事，撸起袖子，帮忙准备佐料。 锅热烧油，将洗好的小杂鱼往锅里一倒，滋啦一声，再拌入佐料，味道马上就出来了。 等稍微收收汤，再加上一瓢凉水，把饽饽往锅边上一贴。 哎呀！ 萧飞筷子都攥手里了。 “别看着了，厨房里都给你预备好了，赶紧在弄几个菜，等鱼一熟，咱们就开吃。” 于清连声催促，萧飞恋恋不舍的离了大柴锅，进厨房没一会儿就弄好了四样炒菜，等他端上桌，贴饽饽熬小鱼也得了，往桌子上一摆。 等于清动了筷子，萧飞赶紧拿了个棒子面饽饽，咬上一口，饽饽已经被鱼汤浸透了，说不出的好吃。 “婶子，还得是您，我在家就弄不出来您这个味儿！” 王薇听着也高兴：“喜欢就常来家里，婶子给你做，就怕你不来。” 呵呵！ 萧飞笑着，他现在确实太忙，连串门的时间都没有。 一桌人就萧飞和白慧敏在吃，佟筱娅陪着另外三位喝酒，王薇今天也破例喝了两杯，她是回民，按说是不能喝酒的，可是城市里的回民没那么多讲究，除了不能吃猪肉，别的规矩也用不着死守着。 甚至在郭家，王薇平时也做红烧肉，炖排骨，只是她自己不吃罢了。 一大锅贴饽饽熬小鱼，萧飞一个人就干掉了大半，吃到最后，实在是撑的不行了，这才撂筷子。 “你至于嘛！” 佟筱娅看着萧飞撑的一个劲儿顺气，哭笑不得的说道。 “这有嘛啊！能吃好，能吃是福，小岳每回来家里，光饺子就能吃七八十个，大通就更别说了，上回我炖了一锅大骨头，他一个人全都给造了。” 郭家门的徒弟来家里蹭饭属于常态，要是哪个徒弟长时间不来，王薇还会打电话招呼。 到了家里，吃得越多，王薇就越高兴，要是哪天谁吃的少了，她还得犯嘀咕，追着徒弟们问，是不是有什么事，不然怎么就吃那么点儿。 “七八十个饺子？小岳也不怕撑死啊？” 萧飞知道岳芸龙能吃，以前在广德楼的时候，大家伙经常在一起吃完饭，他曾亲眼看见过，岳芸龙一个人旋进去两张大饼。 可七八十个饺子…… 这也太夸张了！ 看着萧飞那惊愕的表情，其他人也是一阵笑。 吃完饭，于清今天难得没有多喝，待会儿还有事要说呢。 收拾好残局，白慧敏、王薇，还有佟筱娅带着小阳去别的屋玩儿，这边只剩下了于清、郭德强和萧飞三个人。 啪！ 于清点上了一根烟，和萧飞对视了一眼，都在等着郭德强先开口。 “师哥，少爷！有个事，跟你们爷俩讨个主意。” “说！我看你也憋了半晌了，有什么话就说，我们爷俩听着。” 郭德强点点头，低头闷了半晌，这才说道：“我也不瞒你们爷俩，是关于小伟的！” 小伟！ 听到这个称呼，萧飞就知道，郭德强这两天在家里自己劝自己，已经跟自己和解了。 和解之后呢？ 肯定是心软，那天曹芸伟在郭家菜闹得那一通，郭德强能给找出一大堆理由，最后就是…… 我的儿，快回家！ 这一切都在萧飞的预料之中，半点儿不觉得奇怪。 “德强，他……找你了？” “没有！” 郭德强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看上去还有点儿失落。 “嘿！” 于清突然笑了。 “德强，不是我说你，你这是怎么想的啊？人家还没找你认错呢，怎么着，你还打算主动跟他和解啊！？” 曹芸伟那天在郭家菜大闹，要是放在过去的话，那就是欺师灭祖，师父过生日，当徒弟的居然把师父的寿宴给搅合了，甭管谁看，都是大逆不道。 “师哥！您先别着急，那什么，少爷，你看看网上就明白了！” 网上？ 又有新闻了？ 第九百一十四章 您那是在害他 网上确实又有了新的消息，这次说话的是曹芸伟，连着沉默了两天之后，他终于舍得站出来了。 记者是在一家饭店门口堵着了曹芸伟，当时他喝了酒，面对记者的采访，也没多说，但是其中有一句，直接破了徐德谅此前的言论。 “他……这几年没在钱上亏待过我！” 萧飞看过之后，意外又不意外。 意外的是，曹芸伟说了实话。 不意外的也是，曹芸伟说了实话。 先前退社的，无论是最早的徐德谅、王文利，还是前段时间的何芸金。 他们在离开之后，全都不约而同的往郭德强和德芸社身上泼脏水，以此来吸引媒体的关注。 甭管有的没的，反正只要他们敢说，就有人愿意听，愿意信，愿意炒。 萧飞原以为曹芸伟也会按照这个套路来蹭德芸社的热度。 结果呢？ 曹芸伟不屑为之。 不过，这也确实符合曹芸伟的性格，他那种狂傲的性格，是不屑于靠着诬陷别人，来为自己谋好处的。 确实有的，他不会藏着掖着，可是没有的，他也不会胡编乱造。 “难得！” 于清看过之后，也不禁连连点头。 “德强，你也算没白教了他十来年。” 郭德强发出了一声感叹，苦笑道：“说心里话，我当时看着也挺意外的，先前走的，哪个不在钱上说事儿啊！可我是真没亏待过他们啊！” 在钱这方面，郭德强一直都是尽力让每个人都能一起过上好日子，可偏偏人心不足蛇吞象，给的再多，人家都嫌少，可他总不能全都给出去啊！ “所以呢？你现在是觉得曹芸伟还能回来，就找我们爷俩商量来了？” 郭德强并不否认，毕竟是他最器重的徒弟，要是真能回来的话，那也是皆大欢喜。 “师哥！我知道您又得说我，可是……” 舍不得！还是舍不得！ “师叔，您想让他回来，可是，您想过没有，人家愿意回来吗？” 那天在郭家菜的事，萧飞知道，肯定不是曹芸伟一时冲动，而是早就憋在心里，趁着酒劲儿干脆闹出来算球。 好不容易走了，又跪在关二爷的神像面前发了誓，曹芸伟还愿意回来吗？ 后悔可能会有。 毕竟对于一名相声演员而言，德芸社这个平台实在是太难得了。 离开了德芸社之后，曹芸伟或许还能火上一段时间，但只要德芸社不倒，相声圈子的资源永远都是德芸社的，甭管是主流，还是其他民间的相声团体，都只能捡着德芸社剩下的吃。 不是萧飞自夸，现在的德芸社大势已成。 哪怕前段时间遭遇过一场危机，可是，并没有伤及德芸社的根本。 看看现在小园子的上座率就知道了。 京城不是没有其他的相声班社，比如高攀的嘻哈包袱铺，可是有能跟德芸社掰手腕的吗？ 曹芸伟出去之后，只要还想在相声圈里混，就不可避免的要跟德芸社对上，他能是对手？ 如果他想要转型去娱乐圈发展，可是脱离了相声演员这个身份，别人能认他吗？ 所以，曹芸伟肯定会后悔离开德芸社。 但是，离开德芸社之后的短期利益，是他舍不得放下的。 就像何金那样，离了德芸社以后，立刻成了京台的座上宾，主流相声圈子捧着，资源不断，还能上春晚。 曹芸伟能不心动？ 郭德强想要让曹芸伟回来，不过是想当然罢了。 他想要一个能让师徒和解的台阶，曹芸伟未必真的愿意递过来。 萧飞一句话直接把郭德强说的没词儿了。 “德强，我觉得小飞说的没错，现在已经不是你愿不愿意让人家回来的事了，而是人家愿不愿意回来，即便是回来了，又以什么身份回来？还和以前一样，队长当着，然后在外面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郭德强沉默不语。 “你啊！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有一就有二，你让曹芸伟回来了，其他的徒弟们会怎么想？师父的生日宴，把桌子掀了都没事儿，往后我们也跟着学呗，反正当师父的大度，无所谓！” “师哥，我……” 郭德强闻言一惊，猛地抬起头，想要说点儿什么，最后却只是发出了一声长叹。 他明白，人家爷俩说的都对，确实是他太想当然了。 “嘿，我这个脑子啊！” 郭德强苦笑一声，对着于清和萧飞摆了摆手。 “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了，聊点儿别的！” 聊别的？ 聊什么啊？ “师叔，您要是没别的说，我这儿倒是有个事，正打算跟您商量一下呢！” “哦？什么事啊？少爷。” “三队的队长人选！” 听萧飞说完，郭德强的脸色顿时僵住了，他嘴上说着不聊曹芸伟，可心里还是惦记着。 万一曹芸伟给了他台阶下呢？ 万一曹芸伟回来了呢？ 结果现在萧飞要说三队队长的人选问题，这岂不是要把曹芸伟回归的路都给堵死了。 看郭德强的表情，萧飞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师叔！还惦记着您徒弟呢？就算是他愿意低头认错，重新回德芸社，可是，您觉得闹了那么一场，他还能当这个队长吗？” 意思很明白，就算是曹芸伟回来，也必须接受处罚。 队长的位置甭想了，肯定要换人。 这件事没得商量，否则的话，郭家门的徒弟真的能造反，到时候会伤及德芸社的根本。 郭德强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也只能点点头，他知道，必须得给徒弟们一个交代才行。 “少爷，你是怎么想的，有人选了吗？” 萧飞笑道：“我这不是在问您吗？师叔，您是怎么看的？” 郭德强沉吟了一阵，道：“师哥，少爷，你们爷俩觉得小海怎么样？” 闫芸海！ 萧飞闻言，和于清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当中看到了无奈。 “师叔，您……” 萧飞刚要说话，却被于清给拦住了。 “德强，你这是怎么想的啊！？” 郭德强一脸懵：“怎么了？小海他……学的年头确实不长，可他现在是我门下的大徒弟，我觉得也该是时候把他给捧上去了。” 什么跟什么就是时候了？ 萧飞无奈苦笑，他倒是也能理解郭德强，当初因为要奔生计，跟闫芸海这个大徒弟失散了十多年，等闫芸海找回来，郭德强狂喜之下，大有失而复得之感。 心里既高兴，又觉得对不起徒弟。 总想着在其他方面来弥补。 亲自带着登台，给闫芸海捧哏，每回商演都带在身边，返场的时候，必定要隆重介绍一番。 之前成立德芸六队的时候，郭德强就想过，要让闫芸海当队长，结果被萧飞给拦下来了。 现在要选三队队长，郭德强又把闫芸海给推了出来。 “德强，你也知道他学的日子不长啊？” 于清说着，又点上了一根烟。 “队长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当了队长，就得在演出的时候攒底，不然的话，名不正言不顺，可你觉得，他现在能压得住场子吗？” 攒底？ 攒个屁啊！ 按说闫芸海回到郭德强身边也有段时间了，郭德强真的是下了大功夫在调理。 可无奈闫芸海的天分实在是有限，到现在也没有起色。 他自己也着急，要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剑走偏锋，想出来个歪主意，在台上说脏口来博关注了。 结果呢？ 直接把他的搭档史爱栋那么一个好脾气的人都给气走了。 当时听栾芸博说完，萧飞还有点儿好奇，就特意在网上找了闫芸海的演出视频，看过之后，那简直…… 萧飞恨不能自己的耳朵从来都没长过。 岳芸龙的骚浪贱跟闫芸海的相声比起来，简直就是清心寡欲咒。 那还能叫相声？ 简直就是黄色笑话大集合。 男人听了想入非非，女人听了面红耳赤。 要是让他当队长，还在剧场里攒底。 “师叔！您就不怕扫黄的上门啊？” 噗嗤…… 于清听着都忍不住笑了。 郭德强也是面露尴尬，自家徒弟说的是什么玩意儿，他能不清楚吗？ 可闫芸海太想红了，他这当师父的也拦不住啊！ “师叔，这么跟您说，闫芸海要是当队长的话，您郭家门的所有徒弟，怕是没有一个服气的，他凭什么当队长？” 萧飞这么直接问出来，郭德强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想要当队长，攒底的大角儿，要么人品服众，像小栾那样的，哪怕是恨他的人也没有不服的，要么就是业务能力出众，您觉得闫芸海能行？”、 行个屁啊！ “再有就是，有那个气质，大家伙愿意往他身边团结，您觉得闫芸海占着哪一样啊？” 哪样也不占啊！ 人品就不说了，时不时的耍个小性儿，郭德强这当师父的都头疼，业务能力还用说嘛，真要是行的话，也不至于说那脏耳朵的玩意儿了。 气质？ 呵呵！ 那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呢。 见郭德强不说话了，萧飞接着又说了一句：“所以啊，师叔，您让他当队长，那不是捧他，是害了他！” 第九百一十五章 人选 听了萧飞的一通分析，郭德强也明白了，想要让他的这位大徒弟当队长根本没戏，就算是他今天把萧飞给说通了，但是门下徒弟们都不服，到时候是要出乱子的。 这个大宝贝儿还是先放身边待着！ 可闫芸海不行的话…… 还有谁呢？ 郭德强在心里，把他的徒弟们挨个扒拉了一遍。 “少爷，那你觉得芸天怎么样？” 郭德强又点了李芸天的名字，这个徒弟拜师的日子也不短了，性子踏实，能耐也好，单的，对的都有真功夫，快板打的也棒，最重要的是，李芸天和萧飞是把兄弟。 推李芸天上位当队长的话，萧飞总不能不同意？ 可他刚说了李芸天的名字，萧飞就笑了。 “怎么了？” “师叔，您信不信，要是让芸天当队长，他第一个不答应。” 呃？ 这怎么可能啊！ 当了队长之后，收入就多了，李芸天还能不答应？ “这个……不会！” 萧飞也不解释，直接掏出了手机，拨通李芸天的号码，然后开了免提。 铃声响了一下，很快就接通了。 “大哥！” “兄嘚！在家呢？” “不在家待着干嘛啊？这大冷天的，又没有演出，您呢？” “我在密云呢，有时间来家里。” “得嘞！有空我就过去，您……找我有事啊？” 萧飞看了郭德强一眼，道：“是这么个事，我计划着等过完年再成立一个新的演出队，让你当队长，你觉得怎么样？” 话音刚落，李芸天连想都没想：“不怎么样？大哥，我没得罪您？” “这怎么话说的，合着让你当队长，我还是害你啊！？” “可不就是害我嘛！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就不是管人的材料，让我当队长，您就是憋着害我呢，不说了啊！这事儿永远都不许再提，您要是烦我了，就把我塞别的演出队里去，反正让我当队长，这事儿没商量，先挂了啊！” 嘟！ 真挂了！ 萧飞一脸无奈的朝着郭德强摊开手：“师叔，瞧见没有，我这把兄弟就这脾气。” 李芸天天生的淡泊名利，队长在别人的眼里是个肥缺，一旦当上了，收入最起码能提升一大截，可是在他的眼里，那就是个麻烦，躲都来不及呢。 郭德强也没脾气了：“敢情我这当师父的一点儿都不了解徒弟的脾气秉性，行，这孩子，唉……” 他现在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个什么心情了。 “小海当不了，芸天不愿意当，少爷，我是想不出来，还有谁合适了，要不……你和小栾商量着办！” “师叔，我倒是有几个人选，要不我说说，你在他们当中选一个。” 嚯…… 还几个人选。 郭德强现在连一个都想不出来，结果萧飞预备了好几个。 “你说说都有谁。” 萧飞掰着手指头跟郭德强说到：“第一个，烧饼。” “谁？” 郭德强都怀疑自己幻听了。 “小饼？不行，不行，不行，他连自己都管不住呢，还让他当队长，不行，这事儿肯定不行！” 萧飞闻言笑了：“师叔，您是不是还以为烧饼是前些年那个整天招灾惹祸的熊孩子呢！？” 要是放在几年前，哪怕是两年前，萧飞也不会推荐烧饼。 那孩子就是个惹祸精，一天到晚就没有老实的时候，实在是没事儿了，还拿着崩弓子打路灯呢。 让当他当队长，萧飞都担心，这小子会带着他的队员去农村偷鸡。 可是前天在郭家菜，萧飞突然意识到，熊孩子长大了。 在曹芸伟挤兑岳芸龙的时候，烧饼能挺身而出，护着比他还大的岳芸龙，直接把曹芸伟给怼了出去。 就冲这一点，萧飞就得对烧饼另眼相看。 知道护着师兄弟，证明烧饼确实长大了，成熟了，也有担当了。 萧飞和郭德强说了一遍那天的事，郭德强听过之后，心情也格外的复杂，既有因为徒弟长大了的喜悦，也有曹芸伟闹事而伤心。 “听你这么一说，孩子真的长大了啊！” 萧飞接着说道：“不过烧饼也有他的问题，关键还是在能耐上面，他现在的水平，明显不够攒底的，最好还是再磨一磨。” 呃？ 刚才还推荐烧饼呢，怎么突然又不行了啊？ 萧飞笑道：“我推荐烧饼，也就是个备选，如果这回选不上的话，往后也可以重点培养一下！” 郭德强点点头：“还有谁呢？” “第二个，师叔，我就举贤不避亲了，冯兆祥！” “兆祥好！” 郭德强听了冯兆祥的名字，也不禁在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我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兆祥呢！师哥，少爷，就兆祥了，三队的队长就让兆祥来当。” 郭德强这么说，可不光是因为冯兆祥是于家门的徒弟，也有他确实认可这个人的因素在里面。 当初贺字科二期拜师的时候，他第一个定下来的就是冯兆祥，论人品，论能力，都是一等一的。 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郭德强想要收冯兆祥为徒，冯兆祥却不愿意拜郭德强为师，转而拜在了于家门下。 “师叔，您先听我说完了啊！” 萧飞这里还有一个人选呢，而且，在他心里的排位，冯兆祥也不是最靠前的。 “还有呢？谁啊？我看兆祥就很好！” “师叔，您听我说完了，第三个人选就是李贺杰！” 郭德强这下又有点儿懵了。 李贺杰他当然了解，当初德芸社被勒令停业整顿的时候，他跟李芸东哥俩跪在他的面前，要把房子卖了帮他渡过难关，以报答师恩。 当时真的把他给感动坏了。 谁都知道京城二环里的房子意味着什么，大几百万说拿出来就要拿出来。 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为了这事儿，他和王薇商量着，让王薇收了李芸东的女朋友做徒弟，他又认了干闺女，也算是对哥俩一片赤诚之心的回报。 现在萧飞突然提出来，想要让李贺杰当三队的队长，郭德强还真不好反对。 人家哥俩对他掏心掏肺的，他哪能连个队长的位置都舍不得。 可是…… 李贺杰真的能行吗？ 郭德强不禁有些含糊了。 关键就是那孩子身上匪性太重了，以前就是个混社会的，前天在郭家菜，更是抄着半截酒瓶子要跟曹芸伟拼命。 真要是让他当了队长，三队也甭说相声了，直接一起斩鸡头，烧黄纸，跪在关二爷面前磕俩头，从今往后改名洪兴社。 “少爷，你这……不是开玩笑？” 萧飞笑道：“师叔，这种事我能开玩笑吗？” “那你说说，怎么就看着贺杰合适呢？” 萧飞接着说道：“师叔，首先第一点，贺杰和谢师爷的组合虽然现在水平还一般，但是俩人的人设立得好，特别收观众的欢迎，他们这一对攒底的话，差不多也能立得住，第二点就是，贺杰能压得住人。” 至于靠什么压服众人，就自己去理解！ 郭德强听着也不住的点头。 “贺杰现在在哪呢？” “上个月刚给调回到三木的二队。” 之前成立德芸六队的时候，乔三木的二队是被拆得最狠的，接下来两个月，二队的上座率一直不高，萧飞和栾芸博商量之后，又把当初调去张贺伦五队的李贺杰和谢文锦给调回了二队。 “还接着拆二队啊？” 郭德强听着，也有点儿含糊了。 “少爷，你就不怕三木跟你急眼了啊！？” 呃…… 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总归还是得以大局为重，真要是让李贺杰去当队长的话，乔三木肯定不能拦着。 “我去跟小乔说！” “那……二队怎么办？” 听郭德强这句话，萧飞就知道，他的心里已经倾向于李贺杰来当三队的队长了。 “那边还有金贺岚和朱贺松，另外贺彪和贺彩也不错，能盯得住。” 郭德强点点头：“贺翔我看着也不错，德芸书馆里，我听过他几场，有些火候了，就是一直没有搭档，少爷，当初你怎么也没给安排一个啊！？” 萧飞闻言笑道：“师叔，您真不明白啊？” 呵呵！ 郭德强笑了，萧飞的心思，他当然明白，当初萧飞为什么一直带闫贺翔，就是为了磨他捧哏的技巧呢，为了将来做准备。 至于是什么准备，郭德强心里明白，只是暂时还不能说。 “行！你要是觉得贺杰能行，那就让他试试，锻炼一下也好，要是干一段时间不行的话，咱们在想办法换人，兆祥那边……” “师叔，往后还有的是机会呢！” 德芸社的演出队不可能就现在的六支，未来肯定还要继续发展壮大，到时候可就不仅仅局限于京城，还得接着往外走呢。 三队的队长人选定下来了。 郭德强也没闹明白，他今天过来是打算和于清、萧飞商量一下，怎么把曹芸伟给迎回德芸社，结果这件事没谈妥，反倒是把三队队长的位置给定下来了。 这下好了，曹芸伟回来的路差不多都给堵死了。 “听你们爷俩说的这么热闹，你们是不是都忘了一件事啊！” 于清突然说话了。 第九百一十六 大毅怎么办？ 于清这话把郭德强和萧飞都给说愣了。 忘了什么事啊？ “师哥，什么事啊？我和小飞都给忘了？” “还什么事呢，大毅啊！你们爷俩把三队的队长都给定下来了，大毅怎么办？你们就没考虑一下！” 大毅！？ 刘芸毅！ 萧飞恍然，他还真给忽略了。 事实上，郭德强也把刘芸毅给忘了。 这两天刚想着曹芸伟的事，根本就没顾上去考虑刘芸毅的问题。 刘芸毅虽然占着一个“芸”字，但却并不是郭德强相声门的徒弟，人家相声门的师父是孟樊贵先生，后来被介绍到德芸社之后，又拜在了郭德强的评书门下。 自打来了德芸社之后，刘芸毅就一直在和曹芸伟搭档，郭德强本能把俩人当成了一个人。 曹芸伟要走了，刘芸毅还能留得下来吗？ 相声门里，一副架的两个演员，如果没有极特殊的情况，基本上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结成搭子之后，便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曹芸伟退出德芸社，肯定也要把刘芸毅给带上。 可事实上，两天的时间过去了，刘芸毅一直没有表明态度。 萧飞赶紧把手机给拿了出来，拨通了栾芸博的号码。 “喂，小栾，你给我查一下，昨天三队那边的攒底是谁？” 等了没一会儿，栾芸博就查到了。 “是张师叔和宪伟叔！” “大毅没去小剧场？” 栾芸博也被萧飞问得愣住了，显然，在他的潜意识里也认为，曹芸伟离开之后，刘芸毅肯定也会跟着离开。 “师哥，您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问问！” 栾芸博说着挂断了电话，没一会儿又给打过来了。 “去了，但是待了没一会儿就走了！” 得到这个消息，萧飞他们爷仨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嗐！这都叫什么事啊！” 郭德强拍着脑袋，一脸懊恼。 曹芸伟大闹了一场，扬言要退出，这个时候，最要紧的应该是将刘芸毅给安抚住，结果他这两天光想着曹芸伟了，却把另外一个徒弟给忘了。 这不是让人家寒心嘛！ 郭德强赶紧掏出手机，找到了刘芸毅的号码打了过去，好半晌电话才接通。 “师父！” 听到刘芸毅还愿意喊他一声师父，郭德强顿时松了口气。 “孩子，在哪呢？” “师父，我在家呢！” “嗯！晚上有没有时间，上家来一趟，有些事，咱们爷俩当面聊聊！” 刘芸毅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道：“行啊！师父，晚上我和佳佳去看您！” 佳佳就是刘芸毅的媳妇儿肖佳佳，曲艺世家出身，北方曲艺学校毕业之后，就在德芸社当主持人。 去年五月份的时候，肖佳佳和刘芸毅结了婚。 “好，好，我跟你师娘在家等着你们！” 挂了电话之后，郭德强也是长出了一口气，随后抬头看着于清和萧飞。 “我得把大毅留下！” 如果曹芸伟回不来的话，好歹也得把刘芸毅留在德芸社。 “德强，你打算怎么留啊？大毅跟曹芸伟搭档这么些年，哥俩的关系一直不错，曹芸伟走了，他还能留？” 再说了，留下干什么啊？ 搭档都没有了，难道真的说评书啊！？ 虽说刘芸毅是郭德强评书门的徒弟，可是这些年也没正经学过，只是为了一个名分。 “只要他肯留下，我让大林跟着他搭档！” 于清和萧飞闻言都惊了。 虽说早就知道，郭德强憋着让郭大林子承父业说相声，可是从来没当着任何人的面说过。 今天这是真的着急了啊！ 让刘芸毅给郭大林捧哏，这的确是个非常诱人的条件。 郭大林是郭德强的亲儿子，德芸社的少班主，只要他说相声，肯定会得到德芸社的力捧，到时候所有的资源都会朝着郭大林倾斜。 连带着刘芸毅也会前途无量。 但是…… “师叔，让大毅给大林捧的话，贺翔怎么办？” 没错，萧飞当初在广德楼，一直没给闫贺翔安排固定搭档，还一直带着他登台演出，就是准备将闫贺翔留给郭大林。 当然了，为了避免郭大林将来不从事相声行业，萧飞还做了两手准备，将闫贺翔推荐给了金文生老先生学评书，他更是将好几个拿手的单口段子都传给了闫贺翔。 现在郭德强提出，要让刘芸毅给郭大林捧哏，闫贺翔这个备选自然得另谋出路了。 “贺翔的话……再给他寻！” 郭德强现在着急怎么挽留刘芸毅，暂时也顾不上闫贺翔了。 当然，要是刘芸毅能给郭大林捧哏的话，自然最好。 论捧哏的功力，刘芸毅在德芸社徒弟辈里，绝对是能拔头筹的大角儿。 “不说了，我得赶紧回去！” 郭德强说着便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喊上王薇之后，又叫了于清这边的一个工人开车，着急忙慌的便回市里了。 “少爷，你觉得大毅能留下吗？” 等郭德强走了，只剩下师徒两个，于清便问了一句，只是听他的语气也有些含糊。 “难！” 萧飞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怎么呢？” “大毅这个人，我这两年接触的不是很多，不过为人我还是了解的，太重哥们义气，如果曹芸伟提出来，让他跟着一起走的话，我觉得大毅不会拒绝！” 于清听了也是连连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孩子……怎么说的，实诚的有点儿傻了，又好面子，曹芸伟要是真的跟他提，让他一起走，他肯定不好意思留下。” 想到刘芸毅，萧飞也不禁叹了口气。 当初他跟着于清刚刚加盟德芸社的时候，郭德强甚至还曾提过，让刘芸毅给他捧哏。 萧飞也心动了。 只不过，那个时候，刘芸毅已经和曹芸伟开始搭档了，他实在是不好意思撬别人的行，也就没答应。 谁能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啊！ 人要是长着前后眼的话，当初就算是得罪了曹芸伟，萧飞也得把刘芸毅给挖过来。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真要是走了，少爷，说句实在话，我是真不看好大毅的未来！” 何止于清不看好，萧飞甚至在心里已经给刘芸毅盼了死刑。 因为这是注定了的事情。 曹芸伟肯定混不出来，尤其是在相声方面，有德芸社这个庞然大物在，曹芸伟最多也就能红一时，红不了一世，迟早会在相声门里没有饭吃。 到时候，曹芸伟可以凭借着积累的人气，在娱乐圈里继续混。 可刘芸毅呢？ 离开了相声，他什么都不是。 到时候，曹芸伟会继续养着刘芸毅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对曹芸伟这个人，萧飞太了解了。 天生长着反骨，刘芸毅对得起他，他未必能对得起刘芸毅。 所以，剩下的还用说吗？ “少爷，要不……你也跟着回去，到时候劝劝大毅？” 萧飞摇了摇头头：“师父，没用，我就算是把什么都说了，大毅也留不住，除非，我师叔开出来的条件，能压得过他心里的哥们义气，否则的话……没用！” 他虽然看得明白，但是，如果连郭德强都留不住，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难道让他对着刘芸毅说，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将来肯定得在外面饿死。 人家能信他这些话，说不定刘芸毅的心里，也觉得离开德芸社之后，就能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呢。 事实也证明了萧飞的话，当天晚上十一点多，郭德强给于清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郭德强的语气非常沮丧。 没留住！ 郭德强提出来的条件已经非常优厚了。 只要愿意留下来，可以让他和郭大林搭档，如果觉得郭大林不行，整个德芸社，除了萧飞之外，其他逗哏的可以随便挑。 另外，只要留下，往后德芸社的商演，每一场都有他，德芸社投资拍摄的影视剧，也会给他安排角色。 还有就是让他当德芸三队的队长。 可就是这样的条件，刘芸毅最后还是摇头了。 只留下了一句：师父，我不能对不起小伟，我们哥俩搭档了这么多年，交情太深，让我撇下他留在德芸社，我做不出来那种事。 显然，在郭德强之前，曹芸伟已经找过他了，还给他许下了一堆承诺。 刘芸毅也没把话说死，只是表示，曹芸伟要是愿意回来的话，他就跟着一起回来，否则的话，哥俩一起离开。 “都让你给说准了，哥们义气害死了他！” 于清挂了电话之后，也是一阵阵的感慨。 “师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的性格注定了他的未来，大毅是个好人，可就是被交情所累。” “但愿曹芸伟能对得起他，可千万别把他给辜负了。” 那可能吗？ 如果俩人出去之后，在外面混得花团锦簇，风光无限，曹芸伟自然不会撇下刘芸毅这个搭档，可要是连他都混不下去的时候…… 什么交情，都是狗屁！ “师父，别想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 人家要走，强留也留不住，既然如此，倒不如放手算了，等出去之后，在外面甭管混成什么样，都是自己的事，怨不得任何人。 只是…… 可惜了啊！ 第九百一十七章 封箱 选择退出德芸社，自立门户的演员，因为什么的都有，有的是为了钱，有的是为了名，唯独刘芸毅这个老实巴交的孩子，是因为哥们义气。 这也就注定了，他的未来，肯定是所有离开的演员当中，混的最惨的一个。 萧飞不是因为刘芸毅离开，就说这种话，事实就是如此。 不信？ 请拭目以待！ 接下来的几天，关于曹芸伟退出德芸社的消息，依然继续在网上发酵，只是当事人双方谁都没有站出来回应。 难道不走了？ 德芸社的老观众们心里满怀期待，德芸社发展到今天，是他们看着走过来的，谁也不愿意再看到师徒反目的戏码。 曹芸伟又是德芸社的主力演员，他要是都离开了的话，对德芸社的伤害是无法估量的。 虽然当事人都没发声，但是细心的观众发现，原本在德芸二队演出的谢文锦和李贺杰又被调到了德芸三队，并且出任攒底的大角儿。 虽然没有对外公布，就是德芸社的内部也没下正式的通知，可是，谢文锦和李贺杰这对搭档成为德芸三队的当家人，似乎已经定下来了。 李贺杰本来是不想去的，也不想接手三队这个烂摊子，曹芸伟在郭家菜大闹之前，德芸三队就因为长期没有大角儿坐镇，上座率一直在整个德芸社排名倒数。 说是烂摊子，一点儿都不为过。 更加重要的是，李贺杰好不容易回到熟悉的二队，虽然好些熟悉的人都不在了，但这里毕竟是老广德楼演出队的底子，待在这里他就觉得舒服。 最后还是萧飞给他打了电话，在电话里把这社会人一通熊，李贺杰才低了头，老老实实的带着少谢去了三队。 过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萧飞的规矩给所有人立了一遍，并且在公司的考核制度上，又加了好几条，谁要是做不到，全都滚蛋。 几天的工夫，原本还有些不服的三队演员，全都被李贺杰给收拾了一个遍，再加上有张德武和刘宪伟两位长辈帮着撑腰，三队的风气也为之一变。 又过了两天，马上就要到过年的日子了，德芸六队这边也在准备着封箱演出，等小剧场封箱之后，还有德芸社的封箱仪式，随后就是十几天的假期，总算是可以缓口气了。 “师哥！嫂子！您来啦！” “师哥！嫂子！” 腊月二十七，德芸六队封箱演出的日子，下午场休息，晚场的票早早就卖光了。 提前在家吃了晚饭，萧飞和佟筱娅便一道来了天桥剧场。 年前的最后一场演出，佟筱娅这个德芸社最大牌的报幕员，也被萧飞给请出了山。 “人都到齐了吗？” 张玖楠抢着回答：“都到了，京叔在后台等着您呢！” 萧飞点点头，叮嘱张玖楠再检查一下剧场里的卫生死角，今天演出之后，就要暂停演出，马上过年，剧场里也得见见新。 到了后台休息室，一帮演员正聊着天呢。 “少爷，来啦，小佟今个怎么有空了！” 李京看到佟筱娅，也不禁笑了。 “还不是他啊，非得让我过来！京叔，婶子今天没来。” “没有，在家带孩子呢，天凉，不敢让孩子出来！” 聊了一会儿，张玖楠他们也都进来了。 萧飞看着众人，笑道：“都等着呢？丫丫，把包拿过来！” 佟筱娅应了一声，拿着一个包坐在了萧飞的旁边，将包打开，露出来一大摞红包。 “马上就要过年了，咱们六队自打成立，到现在也有几个月了，这些日子，大家辛苦，说是年终奖，可也就是借了个名头，图个喜庆，谁都别嫌少。” “不能！” “谢谢师哥！” “谢谢嫂子，得谢谢嫂子！” 众人说笑着，凑到了跟前，他们在德芸六队的收入其实也都不少，萧飞将自己的票房分红的大半都拿出来贴补给了其他演员。 就算是玖字科，还有刘佳这些演员等级低的，每个月也能有七八千的收入。 想李芸天、冯兆祥、史爱栋的收入能达到两万以上。 即便是在京城，这个收入标准也算是非常不错了。 别忘了，还有德芸社的季度奖，年终奖，这些钱，萧飞和李京都不参与分配，全都给了其他演员。 一年算下来，等级高的能有三十来万，等级低的也有十多万收入。 “史老师，这是您的！” 萧飞站起身，双手托着红包，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史爱栋。 “您辛苦，我兄嘚多亏您照应着，往后还得靠您帮忙，您别嫌弃。” 史爱栋笑呵呵的接了过去。 “没说的，芸天活正，我们爷俩一起搭，彼此都高兴。” “谢谢您！” 接着萧飞又拿起了一个红包，上面写着李芸天的名字。 “兄嘚，这是你的，辛苦了！” “谢谢大哥，谢谢嫂子！” “往后还得继续努力！” 李芸天笑着：“只要别让我当队长，怎么着都成。” 听到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萧飞也是满脸的无奈，这小子他太佛系了。 “兄嘚，这是你的！” 冯兆祥走过来，双手接过。 “谢谢师哥，谢谢嫂子！” “好好的，以后机会多的事！” 三队队长的事，萧飞私底下和冯兆祥说了，冯兆祥确实有点儿失望，不过也能理解，德芸社毕竟姓郭，现在有一个队长，一个代理队长，这个代理队长还是公司的副总，都是于家门的人，再多一个就不合适了。 “师哥，您放心，我明白！” 红包一个接着一个的发下去。 “刘佳！拿着！” 刘佳走过来，直接跪倒在了萧飞和佟筱娅的面前：“师父，师娘，徒弟提前给您拜年了！” 说着连着磕了三个响头。 等明天德芸社的封箱商演结束之后，刘佳就要回老家过年了。 萧飞点点头，将刘佳扶了起来。 “拿着，好好干！” 刘佳用力的点了点头，接过红包，又退了回去。 萧飞的手上还剩下一些，这些红包，每个里面都装了100块钱，整整有50个，等会儿开场的时候，要撒给观众，算是让大家都沾沾喜气。 过去的2010年，德芸社实在是霉运不断，得好好地冲一冲。 又待了一会儿，时间也差不多了，萧飞站起身，对着众人抱拳拱手。 “诸位，咱们该动动了，一年的最后一场，大家辛苦！” “辛苦！” 随后萧飞便带着众人迈步往外走，走到台口的时候，舞台上的灯光亮起，楼上楼下顿时一片掌声和叫好声。 六队的演员们一对一对的往外走，萧飞和李京作为攒底的大角儿自然排在最后。 “师叔，您请。” “甭客气，少爷，一起！” 当他们两个人走出来的时候，台下的叫好声几乎要将天桥剧场的顶棚给掀了去。 “好……” 萧飞和李京对着观众连连拱手致谢，好半晌观众们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感谢大家，又是一年了，今个又到了咱们小剧场封箱的日子了，打今天开始，一直到正月十五，咱们德芸社小剧场暂停演出，辛苦了一年，我们也得缓缓，正月十六开箱，正月十七小剧场到时候恢复营业，还得靠您诸位多捧。” 萧飞说着带领六队的演员，朝着观众们深鞠一躬。 “熟悉德芸社的朋友们都知道，一般专场演出，开场前都得有个开场小唱，今天我们也准备了，不过在唱之前，还有一个小节目。” 还有节目？ 观众们正纳闷呢，就看到萧飞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摞红包。 “准备了50个红包，钱不多，100块，另外我在上面写了几句祝福的话，待会儿散给大家伙，都知道盖房起梁要撒红包，图个喜庆，也是为了避避煞，今天也一样，过去的这一年，德芸社经历的事情可不少，咱们在这儿就不说了，希望来年一切顺利，也希望您诸位一切都好，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来，老几位，都往前走啊！” 观众们反应过来，纷纷起身到了台前，听相声居然还有红包拿，这好事可不能错过了，钱不钱的倒是无所谓，关键是上面还有萧飞亲笔写的寄语啊！ 之前萧飞和佟筱娅发微博，都曾露过萧飞的书法作品，据有的专家说，萧飞的书法，已经可以登堂入室了。 就算写的不好，那也是萧飞的亲笔，更何况能直逼名家，拿回去收藏也好啊！ 萧飞笑着分给了李京一半，随后，俩人一个一个的朝着下面扔。 要不然怎么说德芸社的观众有素质呢。 没有人哄抢，拿到了的也会立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不会接着抢。 等50个红包散完了，有的抢到了，有的没抢到。 “没抢到的也没关系，来年，等来年有机会，你们回去也得锻炼。” “为了抢个红包，还得锻炼身体啊！” “开个玩笑，来，锣鼓点儿打起来，咱们先来唱《发四喜》，我唱，您诸位给我呵一声。” “好……” “福字添来喜冲冲，福缘善庆降玉瓶。福如东海长流水，恨福来迟身穿大红啊……” “豆豆起豆起豆锵！” 第九百一十八章 我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萧飞今天晚上使了两个活，此刻也累得够呛，一旁的李京更是不停的拿桌子上的手绢擦汗。 因为是封箱演出，今天自然得让观众们听痛快了，一晚上八场活，六队所有演员全数上阵。 攒底的节目表演完，萧飞和李京就开始返场，到现在都说了八个小段儿了。 “你们今天是真不打算走了啊！” “不走了！” “都不走了！” “你也不许走！” 哈哈哈哈…… 园子里欢声笑语的，格外热闹，萧飞虽然很累，但是看着也开心。 “行！买了德芸社的门票，就等于是分了房，不过咱们也不能没完没了的，快过年了，到这个点都不回家，待会儿家里人打电话问，干什么去了，您说我听相声呢，谁信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被骗去传销了呢。” 哈哈哈哈…… “差不多了，咱们也该收了，累了一年，也让我们歇歇，大家伙看着相声演员站在台上，每天嬉笑怒骂的好像很开心，其实不然。” “怎么呢？” “说相声容易，可要是想把相声说好了，也是真难，一个段子，我们在台下要反复的磨，尤其是新段子，该怎么设计，怎么翻包袱，哪里的节奏要快着点，哪里的节奏要慢下来，都得反复的琢磨，您花钱买票进来，我们得对得起您的票钱。” “这话没错！” “所以说，你们不能一下子就把我们肚子里存着的好玩意儿都给折腾没了，回头再编一个可费劲了！” “你干脆让大家伙饶了你算了！” 萧飞一脸惊讶的看着李京：“这样行吗？” 李京笑了：“要不你试试呗！” 萧飞也笑了：“我甭试了，得了，今天就到这儿了，到最后，咱们把所有的演员都喊上来，跟大家伙再见见面，大家一鼓掌，咱们就散！” 说完，萧飞朝着上场门那边喊了一嗓子：“都上来！” 呼呼啦啦的又上来了一大帮人，站在萧飞和李京的身后。 萧飞刚要挨个介绍，台底下有观众不愿意了。 “佟筱娅！” “丫丫！” “我们要看丫丫姐！” 呃？ 萧飞也懵了，他们辛辛苦苦的说了半晌，都不招人待见了，人家想见的居然是他媳妇儿。 “那什么，丫丫也出来！” 佟筱娅也纳闷呢，怎么好好的过来客串个报幕员，临结束了，还得出去亮个相啊！ 那…… 出去就出去呗！ “好……” “丫丫姐，好漂亮！” “丫丫！我爱你！” “嘿！这是我媳妇儿！” 萧飞赶紧大喊了一声，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引得观众们一阵大笑。 “好了，不开玩笑了，大家伙都认识，这是我媳妇儿佟筱娅，王薇老师的徒弟，京韵大鼓的业余爱好者。” “唱一个！” “对！唱一个！” 没完了啊！ 萧飞也是哭笑不得的，看着佟筱娅：“要不……” 佟筱娅一点儿都不怯场，小园子经常来，跟好些观众都混熟了，既然想听那就唱一个呗。 “我学的不多，既然大家想听，我就唱一个《重整河山待后生》，时间不早了，咱们就唱几句！” 佟筱娅说着，清了清嗓子，张嘴就唱：“千里刀光影，仇恨燃九城……” 说是唱两句，可佟筱娅这人有点儿人来疯，观众一叫好，她立刻就兴奋了，将整段都唱了下来。 “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呵呵！ 再来一个是不成了，佟筱娅虽然跟王薇学了不少，可是真正熟练，能唱得好的，也就是这么一段。 “行了，尝尝就得了！” 萧飞自然知道，赶紧给媳妇儿解围，佟筱娅顺势鞠躬下台。 “来，咱们挨个介绍一下，第一位，我师弟高玖成。” 高玖成上前鞠躬。 “玖成说的越来越好，台风很稳健，要是没有他，恐怕也拴不住接下来这位，也是我师弟，郭老师玖字科的徒弟……” “疯狗！” 张玖楠正要鞠躬呢，听到“疯狗”这俩字，立刻就犯了疯病，喊着就要往下冲，得亏被高玖成给拎了回去。 “就是这位，疯狗张玖楠！” “好……” 张玖楠也笑了，对着台下的观众连连鞠躬致谢。 他现在也渐渐有了名气，每天在台上跟着观众相爱相杀的，玩的不亦乐乎。 最近这段时间还开发出了新的技能。 那天李京有事没来，萧飞就在台上使了一个单口，定场诗又被观众给刨了，当年在广德楼，每场相声还拿着笔记本的大姐姐又追来了。 张玖楠见了就有了主意，随后在演出的时候，给自己立了一个定场诗小王子的人设，将好几百首定场诗都给背了下来，然后可着劲儿的让观众刨。 “接下来这一位，孙玖香，也是我师弟，旁边这位是他的搭档侯贺廉，俩人现在也是越来越好，往后您多捧。” “下面是孟贺堂和他的搭档周玖良，玖良最近又开发出什么新的技能了？” 周玖良还有点儿不好意思：“白沙撒字！” 要说周玖良这孩子，在相声上是真下功夫，看到喜欢的东西就得学到手，萧飞会的都快被他给刨干净了。 可就是在台上的时候，还有点儿腼腆，使活的时候放不开。 萧飞为了推他，也是不遗余力，每天返场的时候，总得念叨他的名字，要么就是把他喊上来弹弦儿什么的。 慢慢来，不着急。 “接下来是……” 萧飞挨个把演员们都介绍了一遍，介绍每个人的时候，都要额外说上两句，好让观众能记得更牢。 “这就是咱们六队的全部演员了，有人学的年头多，有人学的年头少，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大家也都能感觉到，每个人都在进步，这是好事，德芸社的角儿越多，您的选择就越多，有人喜欢侯贺廉，有人喜欢周玖良，有人喜欢李芸天，有人喜欢冯兆祥，这么多角儿，总有您喜欢的类型。” “萧飞，我爱你！” 呃…… 萧飞被这一嗓子噎得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留神，我媳妇儿就在旁边呢！” 哈哈哈哈…… 萧飞也笑了：“其实我特别愿意在台上跟你们逗着玩，谢谢，您能喜欢，这就是我们演员最高兴的事。” “没错！” “我知道，现在好些人说，萧飞红了，萧飞火了，甚至那天在网上看帖子，还有人说萧飞带火了德芸社，德芸社带火了中国相声，其实，这话不对。” “怎么不对啊？您多火啊！” “您可别这么说，只是有了点儿小名气，也是因为有咱们德芸社这个平台，而且，实话实说，中国相声没火，火的只是郭德强郭老师，德芸社能有今天，也是郭老师和像您，张先生，诸位前辈的努力，才能像现在这么红火。” “您客气了！” “至于我个人，刚才说了，只是有了点儿小名气，没有德芸社这个平台，大家伙也不可能认识我，随意说，我算是站在了郭老师这个巨人的肩膀上，才有了这么一点儿小成绩。” 李京闻言惊道：“你站在他的肩膀上？哎呀，那不就把他给压死了嘛！” 呃…… 哈哈哈哈哈…… 现场又是一阵爆笑，刚才萧飞说的那么正经，被李京突然这么一翻，更是喜感十足。 萧飞也是满脸的无奈：“刚才在后台对词儿的时候，不是跟您说了嘛，这句别翻。” 李京笑着：“你也得有词儿啊！” “行！往后我们德芸社还要在郭老师的带领下再接再厉，争取奉献更好的节目，让您诸位开怀一笑，就这么点儿能耐，我们肯定百分之百的努力！” “这句我就不翻了！” “别说出来啊！赶紧的，演出最后，还是咱们熟悉的《公道老爷劝善歌》，萧飞和李京代表德芸六队的全体成员，给大家伙拜个早年，咱们说唱就唱。” 身后众人吆喝了一声。 李芸天和冯兆祥还拿出来快板，给萧飞打起了节奏。 “混沌呀初啊……分实在难晓，谁知道地多厚天有多么样儿的高，日月穿梭催人老，有生命呀把力劳，难免死生路一条，八个字造就命也该着啊。” 众人呵着：“八个字造就命也该着啊。” “树大根那深要扎稳牢，人受这个教条武艺高，井掏三遍吃甜水哎，劝明公你们忍为高，千万别把这个小人学，小人他过河就拆桥。” 这次连观众也跟着一起唱了起来：“小人他过河就拆桥啊。” 接下来只唱一句，观众们都觉得不过瘾了，干脆开始大合唱：“君王有道乐逍遥，十万里江山扎把稳牢啊，文那官能忍戴纱帽，武将忍穿蟒袍，吃粮当兵也得忍着，似这样太平景象谁都乐逍遥啊。” 领唱的变成了观众，萧飞和其他演员反倒是成了唱呵的，整个倒了过来。 “似这样太平景象谁都乐逍遥啊。” 能把上百句的一首小曲儿，整个学会了，可见观众们对于德芸社，对于相声是多么的喜爱。 萧飞的心里也是不禁一阵阵的感慨：又一年了，希望来年太太平平，顺顺当当的！ 第九百一十九章 这就不是钱的事 “你们到哪了？” 萧飞和佟筱娅正在前往欣华大礼堂的路上，今天是德芸社封箱的日子，每年的最后一场演出，全员都要到场。 有家属的带上自己的家属，家属来不了的，就带着别人的家属。 上面这句是开玩笑。 德芸社全都是正经人。 我说的。 “你们要是到了就先进去，不用管我！” 佟筱娅说完挂了电话。 “谁啊？” “还能是谁，蜜蜜她们！” 德芸社封箱演出的门票，之前佟筱娅让萧飞留了六张，想来正是给她的闺蜜团成员准备的。 杨蜜、赵莉影、李钦，还有小铁姑娘。 呃？ 多了两张。 “还有谁啊？” “萱姐和她男朋友的！” 董萱！ 萧飞对这个和佟筱娅长得连相的姑娘，印象倒是挺深，后来也曾见过几面，再没有那个李小鹿参与，气氛好了很多。 “一帮大明星，怎么都这么闲啊！” 到了年关，不正是明星们四处商演圈钱的时候吗？ 居然还能有时间来听相声。 “明星也是人，也需要休息和娱乐！” 呵呵！ 这话说的，无从反驳。 “你那个戏什么时候开机？” 萧飞又问起了佟筱娅工作上的事。 “过完年，怎么着也得出了正月，具体时间还没定下来呢。” 俩人说的是冯裤子的新作，也是这位老兄的野心之作《一九四二》，改编了某篇小说，华艺主投的大项目，融信达也参了一手。 佟筱娅最终定下来，在这部戏里演地主家的闺女，据说这个角色竞争的人很多，其中就有小童的前东家，那个王硕力捧的女演员。 只可惜，这种事基本上就是谁的门子硬，就是谁的，萧佳洁和王硕摆在一起，冯裤子和王家哥俩都知道该怎么选。 “你呢？还没消息呢？” 萧飞笑着摇摇头，墨镜王的电影，哪那么容易开机啊，什么时候拍不一定，谁来演不一定，剧本是什么不一定，总之，一切随缘。 前两天章紫怡还来过一个电话，说是墨镜王准备要开机了，但是还没到一天，章紫怡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去特奶奶个簪儿！ 又黄了。 “我就怕我这边开机了，你那边还没消息，等我杀青了之后，你又该进组了！” 佟筱娅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娱乐圈的夫妻就是如此，长年累月的各自瞎忙，忙来忙去，把感情都给忙没了。 因为距离，感情变淡了，所有分手。 这大概是娱乐圈很多明星夫妻最终走向离婚的主要原因。 萧飞倒是不担心他和佟筱娅的关系，俩人从04年相恋，一直走到现在，虽然马上就要面临七年之痒，但是，感情依然非常牢固。 “真要是那样的话，我这次也没法跟组了！” 上次萧飞拍《梅兰芳》，当时是因为还没有小虎，所以，佟筱娅才能跟组，现在有了孩子，小虎还那么小，就算是他们想，张玉虹也不可能让他们带着小虎去剧组。 “没事儿，我演的那个角色，戏份不是很重，真要是拍的话，应该很快就能拍完。” 当然，这是王嘉伟那个货完全按照剧本拍的情况下。 可谁都知道，墨镜王的电影，从来都没按照剧本拍过，基本上就是，他想拍什么就拍什么，实在是没得拍了，就变着法的折腾演员。 “但愿！” 萧飞见佟筱娅兴致不高，连忙岔开了话题：“爸妈今年真的不来京城过年了？” 佟筱娅摇了摇头：“不来了，说是太折腾，来一趟太麻烦了。” 佟筱娅父母的思想都有些传统，总觉得住在女儿家不自在，去年来过一次之后，今年说什么都不来京城过年。 “那……等到明年，咱们带着孩子去西疆。” “真的？” 萧飞笑道：“这还有什么真的假的，等明年过年，小虎也大了，带着去西疆应该没问题！” 听到萧飞这么说，佟筱娅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点儿。 说着话，车到了欣华大礼堂，驶入停车场，刚把车停好，萧飞就看到有人朝他们这边过来了。 唉…… 又是记者！ 佟筱娅也注意到了。 “还没完了啊！” 曹芸伟退出德芸社的新闻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消停下来，双方当事人不回应，媒体记者却不肯放弃，逮着机会就得问两句，生怕错过了爆点。 “走，下去。” 躲是躲不过去了，当然，萧飞也没打算躲。 下了车，把佟筱娅护在身前，每走两步，就被记者给包围了。 “萧老师！” “萧老师！” 萧飞苦笑：“劳驾，我们还得演出呢，今天就……” 记者们就像是没听见一样，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往外抛，全都是关于曹芸伟的。 萧飞也是无奈：“诸位，曹芸伟的事，你们最好还是去采访他本人，我也不是很清楚，实在是不方便回答。” “萧老师，既然别的问题不方便回答，那么关于徐德谅老师所说的，曹芸伟在德芸社的待遇问题，您身为德芸社的副总，应该了解，请问是否属实呢？” 还是钱的事儿。 萧飞就不明白了，这些人怎么就认定了，德芸社的工资非常低呢，甚至已经低到了，演员们都没办法保障生活的程度。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不方便透露，毕竟涉及到很多演员的隐私问题，请问您单位所有人的工资能对外公布吗？” “而且，之前曹芸伟已经回应过了，德芸社没有在钱上亏待过他，既然他都说了，为什么还非得要个具体数字呢？” “我可以告诉大家，德芸社的每一名演员的工资都是不一样的，我们也确实不方便对外透露，因为工资的组成，需要根据演员的等级，演出场次等多方面的因素。” “有的人，就是拿的再多，他也嫌少，我这么说不是在讽刺谁，而是实事求是，谁都喜欢钱，拿的再多也不嫌多，我也一样，这样大家满意吗？” “既然不是钱的问题，那么请问曹芸伟为什么要退出？是不是也和何芸金一样，在公司内部受到了打压呢？” 萧飞朝提问的记者看了过去，对方的话筒上有一个京台的标志。 “什么跟何金一样？请问您是怎么肯定何金在德芸社就一定受到了打压呢？” 京台的记者被萧飞反问了一句，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问题有瑕疵。 “曹芸伟为什么要离开德芸社，我刚才说了，您诸位最好去问他，我只能告诉你们，这里面根本就不是钱的事儿，好了，就这样，我还要演出，请大家让一让。” 记者们也听出，萧飞的语气不太好，要是再纠缠不放的话，人家恼了，他们这些无冕之王也没辙，谁让人家的后台硬呢。 “萧飞，你刚才那样说，没问题吗？” 佟筱娅有些担心。 “能有什么事儿，曹芸伟还能过来咬我啊？” 到底是因为什么离开，说不是钱的事，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钱。 曹芸伟在德芸社的收入不低，但这也只是在外人看来，于他自己而言，肯定是不满足的。 特别是萧飞去年出去商演，最后一分帐，和李京没人都赚了数百万。 曹芸伟能不眼红吗？ 他也办商演，但是每年最多也就两三站，还都是围着京津冀来回走，去掉各项开支，演员们的份儿钱，公司再分走一部分之后，落在曹芸伟手里的，也就几十万。 几十万和数百万相比，曹芸伟心里能平衡吗？ 只是这话，萧飞不能说，说出来就好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具体原因还是交给曹芸伟自己去解读！ 萧飞不跟着凑热闹。 观众还没开始入场，一些前来捧场的明星们被提前安排进来了。 萧飞也见到了佟筱娅的闺蜜团。 “小铁！” 正笑着要打招呼的宋铁差点儿栽一跟头。 “yi！那个字念yi！” 宋铁无力反抗，只能小声念叨了一句。 就是因为萧飞，她现在的真名都没什么人叫了，一开始是朋友们跟着叫，到后来粉丝们也这么叫。 宋铁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在微博上和萧飞互动，一句“小铁”喊出来，全国人民都知道了。 “你好，我叫高翔！” 一个帅气的青年走到了萧飞面前，主动伸出了手。 “哦！你好！” 这位应该就是董萱的男朋友了，嚯，郎才女貌啊！ “我特别喜欢听德芸社的相声，今天还是第一次听现场。” 呵呵！ 我信了！ “多谢您捧。” 对方显得很热情，只是萧飞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有点儿不自在。 怎么说呢？ 萧飞也说不清楚 陪着闲聊了几句，就要去后台准备了。 “丫丫！招呼好大家！” “放心，你就别管了。” “走了啊！小铁！” “yi！yi！” 萧飞笑着，叫上刘佳，径直去了后台的休息室。 德芸社的演员们，此刻大部分都已经到了，人人换上了一身大褂，五颜六色的。 “师哥！” “师哥！” 萧飞笑着点头，跟每个人打着招呼。 “小栾！” “诶，师哥，您来啦！” “那个……大毅今天来了吗？” 第九百二十章 太阳照常升起 萧飞突然提起刘芸毅，栾芸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发通知了，可……人还没来！” 虽然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刘芸毅肯定跟着曹芸伟一起退出了，但是，依着栾芸博的性格，只要刘芸毅还没公开发声明，那么他就是德芸社的签约演员。 而且还是重新签了新合同的。 像封箱这么重要的演出，栾芸博肯定会让人给刘芸毅发通知。 听到刘芸毅还没来，萧飞也只是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那天郭德强在电话里已经说了，刘芸毅决定和曹芸伟同进同退，曹芸伟回来，他就跟着一起回来，曹芸伟如果还是决定要走，那么他也跟着一起离开。 “师叔到了吗？” “没呢，大爷来了，正在休息室呢！” “行，你先忙着！” 萧飞说完，就带着刘佳一起去了休息室。 走进来，于清正跟着高锋、孙月一起聊天呢。 “师父，高老师，月叔！” “少爷，来啦！” 于清看上去心情不错，只是手上那串珠子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啊！ “月叔！您送我师父啦？” 于清手上正盘着的手串，可不正是那天吃饭的时候，被孙月要走的嘛！ 为了这手串，孙月还搭上了一个清代斗彩人物画蛐蛐罐。 “谁送他了！” 孙月一听就急了。 “嘿！胖子，怎么还不承认啊！这不是你送我的啊！” 孙月满脸的憋屈：“那是你趁我喝醉了，骗走的，赶紧还我！” 于清笑了：“门儿也没有啊，送人的东西，还有往回要的，再说了，你都顺走我多少好东西了！” 看着俩人斗嘴，萧飞他们顿时全都笑了。 “行了，月叔，等回头我有时间，再给您做一个！” “真的啊！” 孙月顿时大喜过望，萧飞的东西就没有次的，哪怕是亲手做的，也都是精品。 “小飞，孙胖子有，我呢？” 高锋也跟着凑热闹。 “有，也有您的，我许给您了，等做好，我就给您送家去！” 高锋一开始听着还挺高兴的，可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 “得！你哪天来提前打个招呼，我得把我的板儿都藏起来，别回头又少了几副！” 高锋最大的爱好就是收藏各位名家用过的快板，这些年收了有几十副。 有一次，萧飞去高锋家里看到了，等走的时候，一时手痒，顺走了两副，一副是梁厚民先生用过的，还有一副是王凤山先生用过的，还是墨竹的板儿。 听到高锋这么说，别人也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整个德芸社，就没有一个不当贼的，瞧见好东西，就想往自己家里顺。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李京说着话也进来了。 孙月忙道：“小飞说了，要给我和老高一人做一副手串，师哥，你要不要啊，机会难得，可别错过了！” 嘿！这个嘴是真快啊！ “哟！少爷，怎么这么大方啊，平时让你给我刻个印章都说没空，今天这是怎么了？得嘞，我也别弗了你的好意，手串我就算了，你要是有空就给我画个扇面儿。” 自打佟筱娅在微博上曝光了萧飞的墨宝之后，又有好些闲着没事的专家做了一番评判，关于萧飞墨宝的传说就散布开了。 先是于清要了一副扇面，紧跟着是郭德强，现在李京也开口了。 萧飞还真能不答应？ “行啊！回头连带手章，一块儿给您带来。” “我那手串也抓紧啊！” 萧飞无奈：“知道了，我的亲师叔！” “亲师叔，亲师叔在这儿呢！” 得，侯振也到了。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都围着我大侄子啊？又干什么了？哟，师哥，您这手串不错啊？哪得着的，我看着怎么和孙胖子那一挂差不多啊，胖子，你送给师哥了？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找你要了好几回你都不给，咱们不是一个师父啊？不成，你家里还有没有啊，怎么这也得给我一副。” 咕嘟咕嘟！ 这位少侯爷又犯起了嘴碎的毛病，萧飞听着觉得脑浆子都冒泡了。 最终以萧飞又许出去一副手串，才算是堵住了侯爷的嘴。 正聊着呢。 门外又传来了汪海的声音。 “大哥！您也生气，记者不就这样嘛，一天到晚跟绿豆蝇似的，回头我再给您配个保镖，汪楠一个人是差点儿意思。” 说着话，挑帘进来了，萧飞转头看过去，见郭德强的脸色不大好。 “德强，怎么了？谁又招你了？” 于清也看出来了，连忙问了一句。 “没谁！” 郭德强叹了口气。 汪海把事情说了，原来刚才郭德强刚到，就被记者把车给包围了，郭德强坐在车里没下来，原以为待会儿记者就得走，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记者围着郭德强的汽车说什么也不肯放人。 眼瞅着要耽误时间，郭德强只能硬着头皮下来了，跟接着解释了半晌，说是还有演出，等有时间了再接受采访，可记者们说什么也不答应。 到最后把郭德强都给惹急了，幸亏剧场的保安发现了，一路护着郭德强突出重围。 “就这事啊！？德强，你也别往心里去，小海，快别骂街了，再传出去，又得罪人！” 于清劝了一句，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家伙随后一打岔，这件事就过去了。 只是萧飞又许出去一挂念珠，招谁惹谁了啊！ 待了一会儿，开场的时间一到，众人便纷纷往前面去了。 舞台上，大幕拉开，灯光亮起，伴随着观众们的掌声，熟悉的《贺新春》音乐声响起。 德芸社的演员们一对一对的登台，萧飞和李京排在郭德强和于清前面，这也算是地位的象征了。 刘芸毅还是没来，萧飞问了栾芸博，结果连个短信都没发。 看起来这位老实巴交的孩子，是真的打算为了哥们义气，离开德芸社了。 前面的演员越来越少，等高锋和栾芸博登台之后，就该轮到萧飞和李京了。 “京叔，您请！” “少爷，别客气，一起走！” 萧飞落后了半个身位，跟着李京一起走了出来，原本就热烈的掌声，又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萧飞！” “萧飞，我爱你！” 哪位大哥，我不搞基！ 看着台上萧飞哭笑不得模样，杨蜜、宋铁她们也是一阵大笑。 最后登场的自然是郭德强和于清，郭德强这会儿已经调整好了心情，走出来，看着台下两千多观众，再看看台上将近二百人的演出团队，心里说不出的敞亮。 不是都说德芸社完了吗？ 我就非得让你们看看，德芸社到底完的了，还是完不了。 想走的只管走，只要我郭德强还在，德芸社这块牌子就得在头顶挂住了。 “好……” 观众们一阵叫好声中，德芸社的演员开始朝着中间汇聚，众星捧月般的簇拥在郭德强和于清身旁。 看看这架势，是要完蛋的样子吗？ 没错，何芸金和曹芸伟两大干将走了，可德芸社的太阳，每天都会照常升起。 “又是一年了，又到了封箱的日子，看见大家伙，我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高兴啊！” “压压差差，密密麻麻！” “您这都什么词儿啊，是形容人多的吗？” “好啊！这么多亲爱的观众来捧我们，捧我们德芸社，实在是无以为报，江山父老能容，不食人间造孽钱，郭德强和于清代表德芸社一百多名演员，感谢您大家伙。” “谢谢大家！” 老哥俩一起朝着观众鞠躬，表说感谢。 “今天是封箱，今天演出结束之后，德芸社暂停演出，这回可不是停业整顿啊！” 好嘛，连自己都黑上了。 “等到过完年的正月十六开箱，我还是一条好汉！” “您这是要砍头啊！” “什么话，快过年了，不许说这种丧气话！” “是我说的，还是您说的啊！” “我就是表达一种心情，快过年了，心里高兴！” “您这岁数还盼着过年啊！？” “当然了，过年多好啊，吃好的，穿新衣服，还有压岁钱！” 郭德强说着，突然抓起桌子上的手绢就捂在脸上了。 “您这是喜极而泣？” “我喜什么啊，您瞅瞅，这么些徒弟，我得给出去多少压岁钱啊！” “好嘛！” 后面的郭家门徒弟也很给力，围上来呼呼啦啦的跪倒了一大片。 “师父，过年好！” “师父，新年快乐！” 一边说，一边朝郭德强伸手，台下的观众看着都快乐疯了。 还是你们会玩儿啊！ “去，去！” 郭德强轰了半晌，才把一帮徒弟给轰走了。 “您看看，多缺德，有这样的吗？还是您好，徒弟少，清净，唉……这都是我欠下的债啊！” “徒弟多也有好处啊，等将来这么多人孝敬您！” “也有没等孝敬就走了的！” 还自黑啊！？ 看起来，郭德强是真的看开了，要不然的话，也不能连番往自己的身上砸挂。 这样也好，看开了好，看开了，就不用那么伤心了。 “今天也给您诸位准备了不少精彩的节目，咱们闲话少说，要不然说到半夜也说不完，德芸社开场，都有个开场小唱，音乐起，咱们还是从《发四喜》开始，后面的也都准备好了，我点到谁，谁就得来，第一个福字，何……贺伦！” 萧飞等人听到那个“何”字，心跳差点儿过速，还好郭德强反应快，及时给改过来了。 要不然的话…… 怕是明天又要上头条了！ 第九百二十一章 好久不见 节目是一场接着一场，今天一共预备了八场活，演员在台上卖力气，观众们听得也痛快，转眼攒底的节目结束，时间也已经来到了十一点半。 演员和观众没有一个觉得累的，太过瘾了，所有人都想让这场演出一直继续下去，最好能说到天亮。 郭德强站在台上，不停的擦着汗，说相声也是个卖力气的活，一站就是一两个小时，两条腿也受不了啊！ 要是放在年轻的时候，这根本就不叫事，可现在不是那个岁数了，说着说着，郭德强的手也不由得按在了桌子上，借着力歇上一会儿。 连着返了八个场，刚才看了眼时间，正好十二点钟。 郭德强想要继续，可毕竟身体撑不住了。 他确实想开了，要不然也不会在开场的时候，拿着自己砸挂，但是，这些日子一直没睡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这些事，身体上的疲惫在此刻也集中爆发了。 “大家伙这么热情，真想继续给您说！” “还说啊？” “可身体实在是不行了，累啊！” “确实辛苦！” “要是光我们老哥俩，再说下去，非得躺下不可，清儿哥，咱们找个帮忙的，咱们仨人一起说。” “找谁啊！？” 郭德强转头看向了侧幕条这边。 “小飞，少爷，快来救命啊！” 谁也没想到郭德强会来这么一句，观众席里顿时笑声一片。 萧飞早就做好了准备，刚才俩人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和他说过了，接下来，要他登场。 听到郭德强叫他的名字，萧飞赶紧出来了。 “好……” 郭德强、于清，还有萧飞三个人同台，观众们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到过了。 以前返场的时候，萧飞经常上来，德芸社的老观众还给这个环节取了个名字，叫做给师父报仇。 每回萧飞都能把郭德强挤兑的够呛。 可是自打08年之后，好像再也没看到过这三个人同台了。 即便萧飞跟郭德强、于清一起出去商演，等到返场的时候，他也没上去过。 郭德强知道，萧飞这么做，是为了给其他师兄弟们机会，让他们老哥俩捧其他的人。 可今天，郭德强就想和萧飞站一块儿。 郭德强提出来了，萧飞自然也不能拒绝长辈的好意。 “列位，挺长时间没看到过我们仨人同台了，少爷，好久不见！” 郭德强说着，还握住了萧飞的手，一脸真诚的模样。 呃…… 师叔，虽然您满脸真诚，但是，我也没打算放过你。 替师父报仇的环节，哪能不经典重现呢！ “师叔，我上来是给我师父报仇的！” 哈哈哈哈…… 萧飞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观众们顿时一阵大笑。 “好徒弟！” 于清高兴了，每回跟郭德强说相声，尤其是返场的时候，总少不了被占便宜，终于把徒弟给盼来了。 郭德强的表情也僵住了，将萧飞的手一甩：“玩去，这倒霉孩子，多缺德，要不咱们换个人！” “您甭往那边瞅了，一个人都没有，我都让他们下班了，师叔，今个您可算是落在我们爷俩的手里了！” 萧飞说着，和于清一起，看着郭德强坏笑。 郭德强吓得一缩脖子：“要不那什么，我也走，从今往后这一摊就是你们爷俩的了，改名就叫清飞社，这名多好！” 于清听着，满脸嫌弃：“清飞社？还清肺呢，我们爷俩改卖药的了。” 萧飞跟着说道：“师叔，您怎么了，这可不像您啊，要不咱爷俩先比比身高！” “去！” 身高可是郭德强的硬伤。 萧飞笑着，接着开始调整话筒的高度：“唉……刚才谁演了，这话筒都快杵地上了，师叔，我跟您建议一下，往后那些个不够尺寸的，您就别收了！” 郭德强闻言急了，一边拍着桌子，一边喊：“我还在这儿呢。” “哦！是您啊！” “你以为呢！” “我以为，我以为是陶芸扬呢！” 整个德芸社在身高上，能和郭德强一较长短的，也就是小崽儿陶芸扬了，当然还有于清的儿子小阳。 “唉……我就多余把你喊上来，行了，少爷，别调了，再调就顶你脑门儿上了，我这才是德芸社的标准身高，但凡比我高的，那都是巨人症。” 哈哈哈哈…… 桃儿开始反击了，接下来萧飞要怎么应对呢？ “您说这话也不脸红，列位，我跟大家说个郭老师家的真事儿！” 郭德强家的真事？ 往常可都是于清家里的啊！ “大家都知道，我师父的孩子，我兄嘚，现在还小呢，正上幼儿园呢！” 呃？ 不是郭德强家的事吗？ 郭德强本来想拦着的，一听萧飞说起了小阳，顿时喜笑颜开的。 “那天，小阳送幼儿园去了，到了点儿得接回来了，赶巧了，我师父有事，我师娘也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也没在京城，这怎么办呢？” 萧飞说着，看向了郭德强，郭德强满脸雀跃的表情。 “师叔，您说这时候是不是得当师父的辛苦一下去接趟孩子啊！？” “应该！” 郭德强仰着头说道。 “少爷，你都不知道，你师父平时不让我看孩子，我心里多难受！” 于清不乐意了：“你难受什么劲儿啊！？有你的什么啊？少爷，你这是给我报仇吗？” 萧飞也不理会于清，接着说道：“我师叔就去了，头回接孩子，他也不知道人家的规矩，别的家长都是在外面等着，我师叔直接进去了，到了班上就把我兄嘚的手给拉住了，正好这时候放学，小朋友们都排着队，两个一对，拉着手往外走。” 郭德强还给捧了一句：“都得这样。” “出来一对，有家长过来接走，又出来一对，家长接走了，幼儿园的老师还得维持着秩序，小朋友们排好队，两个两个的出来，不要乱，不……” 萧飞说着，看向了郭德强，表情僵住了，渐渐变得惊愕。 “怎么了？” “咳！这谁家的孩子，长得真着急！” 说着话，伸手还朝着郭德强的脑袋摸了过去。 郭德强这才反应过来，萧飞这是变着法的还在说他身高的问题，跟幼儿园的孩子站一块儿都分不出来，只能往脸上看。 “敢摸我打她！” 哈哈哈哈…… 观众们在笑，于清也在笑，对着萧飞挑起了大拇哥。 “好徒弟！” “别夸了，没您徒弟这么缺德的，少爷，喊你上来，可不是让你败妨我的啊！” “那您是……” “观众这么喜欢你，你得亮个绝活啊！” “哦！绝活，师叔，我绝活可多，您说让我亮哪一个？” “叫小番！” “叫小番！” 台下的观众特别整齐的喊了起来。 萧飞有些无奈：“又是叫小番，听了这么些年，你们还没听腻呢！？” “听不腻！” 郭德强也笑了：“少爷，听见没有，观众就喜欢这个，好长时间没展示过了，今天观众们这么热情，你可不能让大家伙失望。” 萧飞点点头：“好！大家伙喜欢，我就给大家伙唱，不过，师叔，可得您帮忙！” 说到最后，萧飞已经憋不住笑了。 哈哈哈哈…… 观众们也是一阵大笑。 叫小番这个梗，很多德芸社的老观众都熟悉，哪回萧飞让郭德强帮忙，也没把德芸班主给轻饶了。 郭德强也含糊了：“少爷，要不……让你师父帮你！” “不行！” 于清连连摆手。 “我这嗓子不行，祖师爷没赏饭，还是得您来，大家伙说，让给帮忙啊！？” “郭德强！” 于清现在都学会煽动群众了。 郭德强面色发苦，知道自己受难的时候又到了。 “唉……我也是瞎了心了，把你喊上来干什么，真让我帮忙。” “就得您帮忙！” “行，我也豁出去了，少爷，待会儿我尽量往高了唱，你就接最后三个字。” “没问题！” 郭德强运了运气，刚要唱，却被萧飞给按住了肩膀。 “您可得照着自己最高的调门唱。” “我肯定的啊！” 说完又开始运气，刚要唱又被萧飞给拦住了。 “您先等会儿，您可得使出吃奶的力气！” 郭德强都无语了：“我还使出吃奶的力气，你奶奶都多大岁数了，我哪还有奶吃，尽可能往高了唱呗！” “好，您来！” 郭德强再度提起了一口气，眼瞅着第一个字都要唱出来了，又被萧飞伸手一拦。 “你到底要干嘛啊！” 郭德强都快哭了。 “好家伙的，我连着运了三回气了，你老拦着我干什么啊？回头再把挖丹田给憋爆炸了！” 看着郭德强那憋屈的模样，观众们也是笑声不断。 于清更是痛快的不得了。 每回只要合作唱《叫小番》，萧飞都能想出新花样来折腾郭德强。 “我这不是怕您心疼我，有所保留嘛！” 郭德强恨得牙根儿都痒痒了：“你放心，我现在弄死你的心都有了，咱们还唱不唱了？” “唱啊！就等着您给起个头呢！” “好！” 郭德强这回学聪明了，刚要唱又怕萧飞捣乱，干脆跑的离萧飞远远的。 可他那模样，观众看着都快笑疯了。 “一见公主盗令箭，不由得本宫喜心间，站立宫……啊……门……唱！” 站在远处，郭德强朝着萧飞喊了一嗓子。 萧飞一甩袖子，拿好了架势，丁字步摆开，一张嘴，声音直冲霄汉：“叫小……番…………” 第九百二十二章 德芸铁头娃 封箱演出大获成功，尤其是最后返场，萧飞和郭德强唱《叫小番》那一段，坏小子又发明了新的整人方式，看着郭德强那憋屈的样子，不光于清痛快，观众们也觉得过瘾。 从来都是郭德强在台上欺负人，什么时候看过他被欺负啊！ 也就是萧飞有这本事了。 “少爷，差点儿让你给我弄岔气儿了！” 回到休息室，郭德强还在翻饬这个事。 的确如他所说，运足了气正要唱，突然被打断的话，还真挺危险的，也就是郭德强身体不错，要是换成个老先生的话，没准儿就交代了。 听郭德强这么说，休息室里众人顿时一阵大笑。 “德强，你这就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得嘞，人家小飞给师父报仇喽！” 邢先生的一番话，说的郭德强一时无语，其他人笑得都快不行了。 正在这时候，萧飞收到了一条短信，佟筱娅发过来的。 “萱姐说想一起出去吃宵夜，能去吗？” 呵呵！ 还问呢！ 萧飞还能不知道佟筱娅，什么女明星要控制身材，不能夜食之类的，她根本就不当回事儿，本来就是个不容易胖的体制，就算是真的胖了，大不了运动、节食，再让萧飞扎针灸。 她这会儿估计已经在考虑要吃什么了。 “行啊！一起，等我！” 萧飞回完短信，先和刘佳说了一声，让他自己回家，接着又找到了于清。 “师父，来了几个朋友，说是要一起吃宵夜，我就先走了！” 于清摆了摆手，他也和高锋、孙月、侯振约好了，要一起出去喝两杯呢。 “走你的，不用管我！” 萧飞随后又和郭德强，以及其他几位长辈道了声“辛苦”，便换好衣服出门了。 停车场这边，只有佟筱娅在等着。 “他们呢？” “先过去了，来来往往的都是人，要是认出来，还得被围观！” 两个人上了车，前往越好的地点。 又是一家ktv，明星聚餐能去的地方不多，像萧飞喜欢去的那种苍蝇馆子，他们是肯定不能去的，要是被媒体拍到，被粉丝认出来，容易出乱子。 报了房间号，自然有服务员领着两个人过去。 整个ktv闹哄哄的，吵得人耳膜生疼。 “我们的爱……爱……过了就不再回来……” 到了门口，就听到宋铁正引吭高歌，这姑娘长得漂亮，名字坚挺，唱歌五音不全，妥妥一个逗比。 尤其是面相还挺高冷的，可要是熟悉她的性格就知道，面容高冷只是伪装，内里装着一个非常有趣的灵魂。 “姐妹们，我来了！” 佟筱娅推开门，喊着就走了进去。 萧飞跟在后面，包厢里，五个女孩儿已经闹起来了，看到佟筱娅纷纷拉着她，让她唱歌。 桌子上摆着各种小食品，还有酒水，烤串儿。 高翔坐在角落里，力求隐身。 萧飞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高翔的观感不是太好，可这会儿也只能过去作伴了。 俩人相视一笑，也没说话，关键是这种闹哄哄的环境，说的是什么，连自己都听不到，更何况是别人，干脆也就别费那个劲了。 萧飞有些累了，看着六个女人鬼哭狼嚎的肆意放纵，待了一会儿就开始犯困。 没一会儿就迷迷瞪瞪的睡着了。 没错，再乱的环境，萧飞也能睡得着。 正睡着呢，就感觉有人在抓着他的胳膊用力摇晃。 呃？ 睁开眼，就看到宋铁和李钦俩人正对着他笑。 “怎么了？” “姐夫！我们都唱过了，该你唱了！” 还要唱歌啊？ 我就是来当护花使者的，等你们一个个的喝醉了，负责送你们回家，怎么还得卖唱啊？ “姐夫！唱《烟花易冷》，我特喜欢你……你唱的《烟花易冷》。” 小铁，以后说话请不要大喘气，你姐还在旁边呢，容易误会。 都是佟筱娅的朋友，人家让他唱歌，萧飞要是端着的话，倒显得有点儿装了。 唱就唱呗！ 萧飞接过话筒，赵莉影守着点歌机，找到了《烟花易冷》这首歌，顺便把下一首都给安排好了。 《青花瓷》，供萧飞返场用。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 这就叫开口跪，萧飞虽然不擅长唱歌，但是这首歌本身就是他谱曲填词，亲手创作的，之前也曾在专场的时候唱过，甚至连周杰轮的演唱会，他都唱过一遍，实在是太熟悉了。 那次演唱会结束之后，甚至有人在网上表示，萧飞演唱的版本才是最适合这首歌的。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歌曲的高潮部分，当萧飞习惯性的唱起戏腔的时候，满屋人都被惊呆了。 这什么神仙嗓子啊！？ 除了佟筱娅和宋铁之外，其他人也都会唱歌，偶尔参加活动的时候，也登台献唱过，只不过来ktv玩，就是为了放松，唱得太正经了，反倒是没意思。 一开始他们还觉得萧飞这么一本正经的唱无趣，但是听着听着就全都被吸引了，情不自禁的抓起桌子上的东西当成荧光棒，整齐的挥舞着，俨然一帮小迷妹。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缘分落地生根是……我们，伽蓝寺听雨声盼……永恒……” 音乐声结束，众人仿佛才从《洛阳伽蓝记》里面那个缠绵悱恻，又凄凄婉婉的爱情故事里面走出来。 人家被感动了，萧飞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刚要放下话筒，音乐声再度响起，这次是《青花瓷》。 “嘿！还真让我返场啊！” 不过看着赵莉影那期待的小眼神，显然她喜欢这首歌，萧飞也不好让人家失望，反正他会的就这么两首歌，唱完可就没了。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这首歌自从那边的春节晚会被周杰轮唱过一遍之后，瞬间就红遍了大江南北，哪怕已经过去了两年，依然是ktv点播重复率最高的一首歌。 人们都知道这首歌的词是萧飞写的，周杰轮还曾在参加一次活动时说过，这首歌的完全体，最好的版本是萧飞唱的。 发行的那个版本是萧飞和周杰轮合唱，那么萧飞的独唱版本什么样？ 谁也不知道！ 结果，谁能想到，就在这家ktv，杨蜜她们见识到了。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伴着点儿戏腔，原来这才是正版的模样啊！？ “安可，安可。” 杨蜜第一个喊了起来，其他人立刻跟上。 萧飞连连摆手，他注意到，高翔的脸色似乎不是太好，也难怪，这里就两个男的，现在风头都让他一个人出了，高翔要是能高兴才怪呢！ 只不过，你已经有女朋友了，还想要在其他女人面前出风头？ 是何居心啊！ 萧飞正不知道该怎么推辞呢，就感觉放在裤子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拿出来一看，是栾芸博打过来的。 他今天负责送郭德强夫妇回家，怎么这会儿还来电话啊？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将话筒放下，萧飞便直接进了厕所，这里稍微安静一点儿。 “喂，小栾！” “师哥！” 栾芸博的语气有点儿不大对劲。 “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栾芸博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不对劲，叹了口气：“师哥，我刚打我师父这边出来，您知道刚才谁来我师父家了吗？” 谁？ “曹芸伟！” “呵呵！没有您不圣明的！” 多新鲜啊！ 都这个时间了，栾芸博给萧飞打电话，还特意提到了有人到了郭德强家里，而这个人还把栾芸博给气够呛。 除了曹芸伟，还能有谁啊！？ “他是来道歉的？” “我没看，他来了，我就走了，不过看他那样子，应该是来道歉的，师哥，我就不明白了，他哪来那么大的脸啊？前些日子刚把我师父的生日宴给搅合了，跪在关二爷的神像前面，发誓再也不回德芸社了，这才多少日子啊？” 栾芸博平时话不多，这次可能是真的给气着了，一张嘴就没完没了的。 “媒体也在炒他退出的话题，我还以为他骑虎难下真的走了呢，结果……哼哼！” “行了，你就别生气了，打算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按照咱们哥俩商量好的办啊，他想回来没问题，不过得签合同，不然的话，就算是我师父和师娘说话，也都不好使。” 果然不愧是你，德芸第一铁头娃。 的确，这种事也只能栾芸博去办，都知道他性子直，谁的面子都不给，换成别人的话，或许郭德强说句话，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到了栾芸博这里…… 对不起，此路不通！ 第九百二十三章 你不懂 萧飞和栾芸博认识这么多年，栾芸博是个什么脾气，他还能不知道。 先前曹芸伟闹了那一场，最后逼得师娘王薇给他们这些徒弟下跪，栾芸博怕是早就在心里恨疯了曹芸伟。 甭管曹芸伟是不是想回德芸社，在栾芸博这里，肯定会直接打上一个叉。 “师哥，这件事您得站在我这边。” 栾芸博给萧飞打这个电话，就是想要得到萧飞的支持。 毕竟在公司，他虽然负责演出部和人事部，可萧飞才是公司的副总，要是没有他点头的话，好些事也确实不容易办。 到时候，郭德强和王薇如果亲自替曹芸伟说话，栾芸博一个当徒弟的，难道还能硬顶着。 萧飞明白栾芸博的心思，沉吟了片刻之后。 “我知道了，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办，放心，到时候，我会说话！” 这件事，萧飞也早就在心里有了预案，那天栾芸博和他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得嘞，师哥，我就不打扰您了，有什么事，咱们哥俩回头再说。” “好！” 萧飞说着挂了电话，又在卫生间里待了一会儿才出去。 时候不早了，一帮人也疯的差不多。 萧飞出来的时候，杨蜜正在给她的助理打电话。 “怎么去这么久啊？这么晚了还有事？” 面对佟筱娅的疑问，萧飞没细说，毕竟还当着别人的面呢。 很快，杨蜜的助理就到了，顺便一起把赵莉影、李钦，还有宋铁都带走了。 萧飞和佟筱娅又送了董萱和高翔离开，这才上车回家。 “怎么了？看你还心事重重的！” “没什么，刚才小栾来电话，说他送师叔回家的时候，曹芸伟去了玫瑰园！” “什么？” 佟筱娅闻言，也是一声惊呼。 “怎么回事啊？他……他还真想回来啊？” 萧飞苦笑：“估计差不多！” “他怎么想的啊？都已经闹成这样了，他还好意思回来？你不是说……说他是个好面子的吗？他舍得把脸面都拉下来？” “可要是有比脸面更重要的东西呢？” 佟筱娅不解：“什么意思？” 萧飞摇摇头：“我也说不好。” “你不知道？” 萧飞无奈了：“我又不是神仙，还能掐会算啊！曹芸伟肯定有自己的考虑，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登门。” “那还真让他回来啊？” 佟筱娅满脸不爽，那天王薇跪在地上痛苦的场景，她到现在都忘不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回来可以，但是必须得签合同，可他……绝对不会签。” “要是我干爹说话呢？你和小栾还真顶着啊？” “不然呢？就算我想含糊过去，小栾也肯定不答应，他那个脾气……” 萧飞的话没说完，但佟筱娅已经明白了，就栾芸博那臭脾气，真要是犯了倔，郭德强和王薇也没辙。 “别想了，这件事总归要有个了结，总这么拖拖拉拉的也不是事儿，不如一次性的给解决了！” 解决？ 怎么解决？ 自然是从此以后，德芸社和曹芸伟两不相干。 既然要走，就走个干净。 我祝你前程似锦，你也别在我家里搅合了。 与此同时，在郭德强家里，两口子也没睡呢。 王薇去看了陶芸扬之后，就回了屋，见郭德强围着被子坐在床上，心里有些犯嘀咕。 “德强！小伟这个事，你到底怎么想的？” 刚刚他们才到家，就见曹芸伟在门口站着呢，见到他们两口子，曹芸伟就跪下了，随后就是道歉。 说自己那天喝多了，干了混账事，这两天一直没脸来家里道歉，今天是封箱，结果他等了好长时间都没接到通知，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儿，就来家里了。 王薇当时感觉脑子都是懵的，完全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出。 随后他们带着曹芸伟进了屋，又是一通赔礼道歉，请求郭德强的原谅。 “师父，我舍不得离开德芸社，您让我回来，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惹您生气了，我好好说相声，好好做人。” 面对着声泪俱下的曹芸伟，王薇也有些动容，可始终都没说话。 “这事儿现在不是我说解决就能解决的。” 郭德强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王薇也没闹明白。 “你说明白点儿，别跟我打哑谜！” 郭德强苦笑道：“那天在密云，我和师哥，还有小飞，提过小伟的事，当时我确实琢磨着，想个什么办法，让小伟回来，只要他给我个台阶下，我就什么都不说了，可你知道小飞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怎么说的？” 郭德强怔怔的出神，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着：“小飞和我说，无论是金子，还是小伟，他们有今天，一大半责任都在我身上。” “对，都是你惯的！” 王薇说完，突然有种打脸的感觉，郭德强惯着徒弟，他又何尝不惯着呢。 “呵呵！” 郭德强看了王薇一眼，突然笑了。 “是啊！徒弟得管，不能惯着，咱们俩人都做错了，小飞还说，小伟要是回来也行，得当着德芸社所有人的面认错，你觉得可能吗？” 这还用说啊！ 曹芸伟有多好面子，他们当师父和师娘的能不知道。 就连登门道歉，都得半夜来，生怕被人给看见了。 “这次要是不狠狠的罚，将来郭家门的徒弟能集体造反，反正连师父的生日宴，掀了桌子，都能没事儿，其他人犯点错，自然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王薇听着，顿时被吓了一跳。 真要是那样的话，郭家门岂不是彻底乱了。 别看她那天在欣华大礼堂，说着要散伙的话，可是，在她的心里又怎么可能舍得，德芸社毕竟是郭德强的心血啊！ “那你刚才……” 郭德强刚刚已经对着曹芸伟点头了，同意他回德芸社。 只是因为现在三队已经有了队长，曹芸伟队长的位置肯定是没有了。 曹芸伟也没有异议，表示只要能演出就行。 随后郭德强就说了，从今往后德芸社任何一家小剧场，曹芸伟可以随时去，推门上台就演，等于是给了他，萧飞同样的待遇。 刚才答应的那么痛快，怎么现在又说这话。 “你到底是同不同意他回来啊？” “在我这儿，肯定是同意啊！教了十来年的徒弟，我对他的感情最深，他要走，我这心里跟小刀子剜肉一样疼，他要是真的能回来，我少活几年都愿意。” “放屁，大过年的瞎说什么呢！” 郭德强笑了：“说什么？实话呗，可是，他回不回来，我说了不算，德芸社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可不能胡来！” 你胡来的时候还少啊？ 察觉到王薇的眼神，郭德强也有点儿不好意思：“那是以前，往后我可不会再那样了。” 呵呵！ 以观后效！ “你说你说了不算，谁说了算？” 王薇的想法很简单，郭德强是德芸班主，虽然在公司里没有明确的职位，但是，作为带头人，万事还是得以郭德强为主。 “小飞和小栾呗，他们一个常务副总，一个人事部和演出部的主管，涉及到演员的问题，本来就该他们负责。” 王薇听得更加糊涂了。 “你能不能一下子把话都给说清楚了啊？非得让我费神去猜。” “还不明白？” 王薇没好气的说：“我不明白。” 郭德强见王薇急了，赶紧解释：“我答应小伟回来，是回我门下，从今往后我还认他是我的徒弟，但也只是介绍他来德芸社演出，具体怎么安排，还是得小飞和小栾说了算，咱们既然把权利给俩孩子了，就得放手，让他们去干，小伟想要回德芸社，很简单，首先合同得签了，然后演出听安排，就这么简单！” 王薇听着，脑子里乱的跟浆子一样，好半天才给理顺了，这下看郭德强的眼神都变了。 这小黑胖子居然玩起阳谋了！ “怎么着？觉得我这么干是在糊弄小伟？” 王薇没说话，可确实感觉是这样。 都答应了让曹芸伟回来，还说德芸社的任何一个小剧场，曹芸伟都可以推门上台就演出，和萧飞一样的待遇，怎么现在就变了呢？ 唉…… 郭德强叹了口气。 “我这也算是对小伟的一次考验，师哥和小飞说的都对，咱们对徒弟确实太惯着了，往后不能这样了，对徒弟好是应该的，但更得管，不管长不大，不管不懂事，不管不成才，你看看老广德楼演出队出来的徒弟什么样？” 王薇闻言，仔细想了一下，老广德楼出来的，栾芸博、孔芸鹏、岳芸龙、潘芸亮、张贺伦、李贺杰，个顶个的懂事，不光懂事，还能为他们分忧。 此前德芸社出事的时候，也是这些徒弟始终坚定的站在他们身边，李芸东和李贺杰哥俩更是要卖房，帮着师父度过难关。 “都是好孩子啊！” “是啊！那都是小飞帮着咱们管出来的，往后，其他的徒弟，咱们也得紧紧手了，该严格管理就得严格管理，这点不能含糊。” 说着又回到了曹芸伟的身上。 “小伟这次要是真的想明白了，重新签了合同，我就带着他挨家挨户的去赔礼道歉，怎么着也得让大家伙都原谅他，可他要是……唉……好自为之！” 第九百二十四章 论平台的重要性 “德强，你觉得小伟他……能按你想的那么办吗？” 郭德强闻言愣住了，好半晌才无奈的摇了摇头，吐出了一个字。 “难！” 刚刚郭德强没提签合同的事，就像他和王薇说的那样，现在德芸社实际上的管理者是萧飞这个常务副总，分管人事和演出的是栾芸博。 像签订合同，安排演出这些事，郭德强作为德芸班主也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 后续的事该怎么办，全都要看萧飞和栾芸博的意思。 这算是对曹芸伟的一个考验。 他如果是真心实意的悔过，首先就该遵守公司的规章制度。 否则的话，说的再好听也是白扯。 不过，刚刚郭德强和曹芸伟提了另外一件事，他让曹芸伟发个道歉声明。 郭家菜闹的那一场，现在全国老百姓差不多都知道了，郭德强这个当师父的，甭管里子，还是面子，都被曹芸伟扔在了地上踩。 如果曹芸伟不声不响的回来了，郭德强哪还有面子可言。 到时候，整个相声圈子能笑话死他。 所以这个台阶，郭德强是必须得要的，曹芸伟作为徒弟也必须给。 说起来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在网上发个声明，诚心诚意的向郭德强道歉，当徒弟的向师父低头认错，这一点儿都不寒碜。 可曹芸伟是怎么说的？ 快过年了，最近因为这事，闹的有点儿乱，希望等开箱之后，找个机会再发道歉声明。 道歉还得挑时候了？ “小伟这又是什么意思？” 郭德强不上头的时候，看事情还是很透彻的：“什么意思？看看再说呗，他也想看看，我是不是能兑现承诺，真要是发现自个的待遇和我承诺的一样，那就发个声明道歉，否则的话……” 有点儿说不下去了，郭德强心里一阵难过。 他嘴上从来都不承认自己看错了人，可他心里明白，对曹芸伟这个徒弟，他从来都没真正了解过。 在他眼里的好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脑袋瓜子后面已经长了反骨。 “德强，你……是不是也不希望小伟回来啊！？” 王薇一直到这个时候，终于有点儿明白郭德强的真正心思了。 “我能不希望他回来吗？” 郭德强苦笑着说道。 “可我也不能寒了其他徒弟的心啊，都是我门下的徒弟，我要是没有底线的纵容他，别的徒弟该怎么看我？以前我就是因为一碗水端不平，没少招清哥的埋怨，当时，我还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现在明白了，徒弟为什么跟我离了心，就是因为这个。” 有些事，郭德强不是不知道，他只是在装糊涂。 之前他就曾听人说过，曹芸伟在私下跟人抱怨过他。 觉得他这当师父的，对何芸金太好，对自己太严厉。 郭德强觉得那是自己因材施教，却没想到早就在曹芸伟的心里结了疙瘩。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曹芸伟那天在他的生日宴上闹起来，肯定也不会是短时间的积怨，对徒弟教导方式的不同，还有……逼着曹芸伟退赛。 郭德强承认自己有问题，但是，这并不是徒弟大闹他的生日宴，把他的脸皮扔地上踩的理由。 他已经想好了，如果曹芸伟这次能通过考验，真的诚心悔过，他才会真的原谅这个徒弟，可要是继续跟他耍心眼的话，那就…… 与此同时，曹芸伟的家里，他原先的房子趁着房价高的时候，就出手给卖了，现在住的地方是租的，两室一厅，他一个人住倒也宽敞。 此刻家里不光他自己，还有刘芸毅也在。 这个实心眼的哥们儿，心里只有哥们义气，根本就没为自己的前途考虑过。 那天去玫瑰园，郭德强开出的条件不可为不优厚。 只要愿意留下来，就安排他给郭大林捧哏，那可是德芸社的太子爷，真要是干这行的话，未来德芸社的资源肯定要往郭大林的身上倾斜，到时候，他作为搭档，也能利益共享。 而且，郭德强还承诺了，往后德芸社的商演、投资拍摄的电视剧、电影，都有他的份。 这待遇，在整个德芸社除了萧飞之外，还有谁啊？ 可刘芸毅愣是没答应，最后也只丢下一句：小伟要留我就留，小伟要走我就走。 “小伟，你是怎么想的？回德芸社？” 曹芸伟握着酒杯，脸色并不好看，心情也是格外的复杂。 今天主动登门去玫瑰园，他也想了好几天，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结果不错，但是，他心里就是不痛快。 他是个好面子的，即便是低头向师父认错，他心里也照样过不去。 “我有这个心思，你怎么看？” 对刘芸毅这个搭档、朋友，曹芸伟还是非常看重的，这次的事发生之后，很多人都说他忘恩负义，背叛师门，只有刘芸毅始终站在他身边。 甚至当他之前提出想要离开德芸社，自立门户的时候，刘芸毅也只是问了一句：你真的想好了？你要是想好了，我就跟你走。 现在曹芸伟又想重新回德芸社，从玫瑰园出来之后，他第一件事就是给刘芸毅打电话。 听曹芸伟把事情说了之后，刘芸毅也没觉得有多惊讶。 “我没什么看法，所有这一切都在你，你要是走，我就跟你走，你要是回，我就跟你回，要是师父不想让我回去，你就另找个搭档。” 那天刘芸毅面对郭德强的挽留，虽然没把话给说绝了，但他知道，肯定伤了郭德强的心。 郭德强要是因此怨恨他，他也无话可说。 “要回咱们两个肯定也得一起回，你要是回不去，我一个人回去干什么。” 曹芸伟扬起酒杯，一口就灌了下去。 刘芸毅拿着酒瓶又给曹芸伟满上了：“你先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怎么突然又想回去了。” 当初提出要走的时候，曹芸伟的态度可以说是非常决绝，又在郭家菜，郭德强寿宴上闹了一通。 这些日子网上全都是关于那件事的新闻。 结果这才几天啊？ 又改主意了！ “平台，咱们需要德芸社这个平台啊！” 曹芸伟发着感叹，身子往后一仰，倒在了沙发上。 “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这件事，离开德芸社，确实对咱们有好处，到时候，那边肯定得招揽咱们，往咱们的身上投入资源，连何芸金都能上春晚，咱们能比他差了？” 对何芸金这个师哥，曹芸伟虽然跟他关系不错，但是在相声艺术上，却未必瞧得起对方。 “其他方面肯定也不会差，可咱们说到底还是相声演员，相声才是咱们的根本，而且，大毅，你知道今年萧飞和李京出去巡演，赚了多少钱吗？” 刘芸毅被问得一愣，怎么突然又说起这个了。 “多少啊？” 刘芸毅未必关心人家赚了多少钱，只是顺口搭音。 “他们俩人，每人至少分了大几百万。” 卧槽！ 刘芸毅闻言也是一惊，萧飞和李京今年全国范围的十二场巡回商演有多火，他自然是知道的，看怎么也没想到能赚那么多。 “李京拿的可能少点儿，他跟德芸社有合同，赚了钱得跟公司分账，萧飞就不用了，赚了多少都进他个人的口袋。” 刘芸毅听着，也不禁有些眼热心动。 谁都喜欢钱，那些嘴上嚷嚷着我不喜欢钱的都是外星生物。 特别是，今年刘芸毅和曹芸伟也有三场商演，可三场演出下来，他只拿到了几十万。 当时觉得不少了，甚至拿到钱的时候，还满心的欢喜。 可现在跟人家的大几百万一比，刘芸毅这个老实孩子心里也有点儿不平衡了！ 凭什么啊？ 曹芸伟看出了刘芸毅心里的想法，突然笑了：“大毅，你还真别不服，人家能拿这么多，那是人家的本事。” 嚯…… 刘芸毅听了这话，顿时感觉比刚才听到萧飞和李京赚了大几百万更加惊讶。 “小伟，这可不是你会说的话啊！” “扯淡！” 曹芸伟笑骂道。 “你觉得我就是个气人有，笑人无的呗，萧飞的能耐比我大，这点我承认，但是，我心里可从来都没服过他。” 曹芸伟说着坐直了身子。 “我的意思是说，人家拿得多，这也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人家演出的时候，剧场能进多少人，咱们的商演，剧场能进多少人，为什么有这个差距，你就没想过？” 见刘芸毅不说话，曹芸伟接着说道。 “平台啊！你别看萧飞这两年又是拍戏，又是干别的，好像在小园子里的演出少了，可他一直没放下小园子，有机会就去演，他的名气就是这么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他到外面演出能那么火，也是多亏有了德芸社这个平台。” 曹芸伟说着，端起了酒杯。 “咱们要是真的走了，也学着何芸金那样，在外面弄一个相声社，你觉得能干得过德芸社吗？” 这还用说啊！ 刘芸毅直接摇头。 “对啊！既然咱们离开了，去外面再怎么扑腾，也干不过德芸社，何必还费那个劲呢？德芸社这个平台对咱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咱们为什么不好好利用。” 刘芸毅这下听明白了。 “借鸡下蛋！” 呃…… “你这是什么破比喻！” 第九百二十五章 挡箭牌 曹芸伟确实要比何金聪明，虽然性格上有些冲动和极端，但是冷静下来之后，还知道从长远来考虑问题。 不像何金那么目光短浅，德芸社刚出事，为了京台的一档节目，就急着撇清了关系。 曹芸伟想的没错，他能有现在的名气，都是德芸社这个平台给的，一旦要是走了，短期内，或许还能蹭的上德芸社的热度，但是，绝对长久不了。 到时候，他怎么办？ 就靠着郭德强前徒弟的名头在圈子里瞎混啊？ 他知道，就算是出去成立了相声班社，也肯定干不过德芸社。 既然如此，还不如低头认错留下来呢。 反正也不用签合同，郭德强也答应他了，从今往后，只要是德芸社的小剧场，他推门进去，登台就能演出。 至于队长当不当的他也无所谓了，自打办过两次商演之后，小园子的那点儿收入，他已经看不上了。 在小园子里，累死累活的说一个月，也才能拿到三万多块钱，出去办个商演，刨去跟德芸社的分成，还能剩下几十万。 等到以后名气越来越大之后，他也可以像萧飞那样，在全国范围内巡回演出，到了那个时候，赚的钱就更多了。 而且不用重新签合同的话，其他的演艺活动，德芸社都管不着，甭管是做综艺，还是演电影、电视剧什么的，那些来钱更快。 只要能继续吃德芸社这个平台的红利，其他的通通无所谓。 甚至于，曹芸伟在想明白了之后，都觉得自己以前挺好笑的，居然还跟萧飞争什么德芸一哥。 傻不傻啊！ 有那个闲工夫，多赚点儿钱比什么不强啊！ 只是，曹芸伟并不知道，郭德强给他的承诺，前面还有拦路虎，原以为郭德强说完就可以了，但是有人不答应啊！ 这件事暂且不提，因为马上就要过年了，德芸社在封箱演出之后，所有的小园子也一律暂停演出，重新开演要等到正月十七了。 萧飞回到家睡了一宿，转天起来就开始忙活起了过年的事。 年货都置办下了，可鱼和肉都还没过油呢。 现在人们过年，连年夜饭都喜欢去饭店，每到了这个日子，各家大饭庄全都挂起了“春节连市”的牌子，来吸引顾客。 萧家可也没有那样的习惯，大过年的家里不动火，冷坑冷灶的不像话。 所以吃过早饭，萧飞就在厨房忙活起来了。 佟筱娅在一旁帮忙择菜，妙妙来回跑着捣乱。 刘佳回河北老家过年了，郭大林吃过早饭之后也回家了，他们今年要回天津过年。 张晓韵早早的就被萧飞的舅舅电话给招了回去。 不过，萧家倒也不会冷清。 张嘉宁母女两个早早的就到了，她们今年要在京城过年。 “表姐！您来啦！” “小舅，小舅妈！” 张嘉宁和萧家人熟了之后，也少了拘束感，平时要是没戏拍的话，隔三差五就会来家里，帮着张玉虹这个姑奶奶一起带孩子。 “准备这么多啊？” 张嘉宁的妈妈叫张静，四十出头的年纪，不过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苍老了不少，即便如此，依然能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个漂亮的女人。 说起来，张静也真的很不容易，年纪轻轻的结了婚，21岁就生下了张嘉宁，结果孩子还没满周岁，就跟丈夫离了婚。 离婚之后，前夫根本就不管他们母女两个，很快就组建了自己的小家庭。 张静是又当爹又当妈的将张嘉宁拉扯长大，还供女儿来京城学表演。 之前萧飞曾听张嘉宁说过，她两年前曾回过一次东北老家，那个时候，她才知道，母亲为了供她上学，把家里的房子都给卖了，一直租住在一间只有20平米的小房子里。 所以，张嘉宁毕业之后才拼命的跑剧组，不管什么角色，只要给钱她就接，为的也只是能尽快在京城卖房子，把张静从老家接过来。 “等明天一过，家里人就多了，不多预备点儿，根本不够吃。” 大年初一，萧佳玉和萧佳洁就会带着孩子上门，不过完正月十五元宵节，是绝对不会离开娘家的。 “人多好啊！热闹！” 张静说着，挽起袖子就要过来帮忙。 对这门刚刚续上的亲戚，张静的心里满是感激，张嘉宁在京城，除了一个舅舅之外，都没有人可以依靠。 万万没想到，她爷爷口中四川老家的亲戚，居然还能联系上。 自打续上了这门亲戚，萧家可没少照顾张嘉宁，又是介绍工作，又是把房子借给她们住，有的时候想起来，张静的心里也会感觉不安，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表姐，您别忙活了，这里本来就不大，嘉宁，你帮着你小舅妈择菜，表姐，您要不就去后院，帮着我妈看看孩子！” “行！我去看看小虎！” 张静说着，还顺手把正在跟佟筱娅捣乱的小表妹妙妙一把捞在了手里，转身去后院了。 萧飞干活本来就麻利，多了个人帮忙，赶在中午之前，就把全部明天年夜饭的食材给准备妥当了。 在家里吃了午饭，萧飞又开车去了密云，于清的父母今年来京城过年，都住在了密云那边。 自打那边按了暖气之后，于清现在基本上不回市里住了，没有演出的时候，就喜欢待在他的动物园。 “少爷，曹芸伟昨天去玫瑰园了，小栾肯定跟你说了！” 在这边又忙活了半天，晚饭直接在于清家里吃了。 吃完饭，看时间还早，萧飞也就没急着走。 “说过了，我师叔跟您说的？” “没有，是你婶子给我打电话来着，说你师叔应了，让他回来。” 呵呵！ 萧飞笑了，对此他是一点儿都不意外。 “你先听我说完了，你师叔后来又跟你婶子说了，曹芸伟回来可以，发声明道歉，然后在跟德芸社所有的演员当面道歉，重新签了合同之后才行，而且，你婶子还说……” 萧飞听着，这下倒是有些意外了，没想到郭德强这才难得的明白。 “我婶子是不是说，曹芸伟要是不签合同的话，不用我师叔出面，我和小栾也会拦着不让他登台。” “嚯！神手神算啊！这都能猜着。” 又什么猜不到的啊！ “我师叔这是打算拿我和小栾当挡箭牌啊！何金之前都说了，德芸社里有坏人，他是被逼走的，到时候，曹芸伟是不是也得这么说，说不定人家还得来一出奉天靖难，要清君侧呢！” 虽然如此，萧飞倒也没有什么不痛快的。 郭德强这么做，估计心里也很无奈，终归是看着长大的徒弟，有些话，他这当师父的也不好明说。 “少爷，要是不愿意落这么一个名声，咱们这副总就不当了，当个普通演员多好，没那么多操心事。” 说心里话，郭德强拿萧飞当挡箭牌，于清的心里也不高兴，可是又什么办法呢？ “师父，您放心，我没事儿，到时候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呗，我只当没听见！” “你这么说，是不是料定了曹芸伟不会道歉，也不会签合同。” 萧飞笑道：“要道歉的话，昨天晚上连夜就发声明了，也不会拖到现在，要签合同，估计也早就签了，还能等到今天。” 于清听了点点头：“没错，那他是打算要干什么啊？” “舍不得德芸社这个平台，知道自己出去之后也难有大出息，而且，这种事将来肯定会然给他的名声越来越臭，谁又愿意背着个叛徒的名号啊！” 萧飞说着，给于清倒上了一杯茶。 “可要是让他签合同，那也就意味着，他的那家公司肯定要注销，会让他损失很多的经济利益，您觉得他还会签新合同吗？” 萧飞分析的头头是道，虽然这些现在都还没发生，不过于清知道，曹芸伟很有可能会按照这条路往下走。 “要是这样，你师叔怕是要空欢喜一场了！” “师父，我师叔未必看不出来，他这是在给曹芸伟机会呢，也是最后的机会，曹芸伟要是能答应道歉，签合同，自然是最好，可要是不答应的话，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要是还认我是你师父，你就永远是我徒弟。 这是郭德强自己说的话，不过这种关系很难维持下去，之前何金走的时候，郭德强也这么说过，可是在代某的事情发生之后，他的名字就从天桥剧场的师承图里被划掉了。 接着，萧飞和于清又聊了很多，看看时间不早了，萧飞起身告辞。 一路回到市里，都快十一点了。 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再睁开眼，已经是农历2010年的最后一天了。 过年就是吃吃喝喝，大年三十这天又不许拜年，萧飞和佟筱娅也只能闷在家里带孩子。 一直到了傍晚，萧家大院总算热闹起来。 张嘉宁母女也到了，一帮人忙活着准备年夜饭。 八点整，年夜饭开始，一边喝酒，一边看着春节晚会。 没意识归没意思，可哪年吃年夜饭的时候，要是不看春晚，总觉得像是少了点儿什么。 第十二个节目，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果然在电视上亮了相。 按照主持人的说法，人家说的不是相声，而是杂技相声。 呵呵！ 你咋不牵头狗熊上台呢！ 第九百二十六章 排除异己 何金的相声水平，在萧飞看来真不怎么样。 能在德芸社的粉丝当中闯出名气，关键还是郭家门大徒弟这个身份的加持。 真要是论能耐给郭家门的徒弟排名的话，何金估计连前十都挤不进去。 基本功确实很扎实，可他的表演风格实在是太文气了，这一点就不招观众的喜欢。 再有，何金还不懂得扬长避短，每每非要挑战自己不擅长的领域。 以前郭德强经常在台上夸何芸金戏唱的好，还会好几种地方戏，可是，他的戏曲功底在萧飞这个行家的眼里，根本就没法听。 先天条件不行，根本就不是后天努力，还有兴趣爱好就可以弥补的。 可人家愣是上春晚了。 看着何金在台上一会儿唱歌，一会儿唱戏，到最后还拿出副快板来，跟着王月波两个人唱了足足七八分钟的数来宝。 这算什么玩意儿！ 还能叫相声吗？ 萧飞都怀疑，郭德强要是此刻也在看春晚的话，看到悉心调教了十来年的前徒弟，第一次登上春晚的舞台，就演了这么一个四不像的玩意儿，会不会被气哭了。 哦！对了！ 人家是带艺投师，郭德强根本就没教过。 “他说的都是什么啊？一点儿都不好笑！” 佟筱娅这话说得多少带着点儿个人情绪，不过倒也没说过，从头到尾，虽然愣翻了几个包袱，可设计的实在不巧妙，前面也没铺垫，效果完全没出来。 期间摄像机还朝着观众席扫了两下子，看到观众们开怀大笑，萧飞都觉得尴尬。 估计也就这么一回了！ 萧飞能猜得到，这次登上春晚的机会，是主流相声圈子某位在曲协担任领导的老前辈许给何金他们的。 人家现在兑现了承诺，可何金自己不争气，没能把握住，往后人家要是不再帮忙，他也无话可说。 就这节目效果，哪还能有下一回啊！ 对了，明天京台的春晚，何金和王月波也是座上宾，就是不知道，明天这俩人能拿出来个什么样的节目。 “小飞，我看这孩子怎么有点儿眼熟啊！” 张玉虹看着电视，说了一句。 “对了，你和丫丫结婚的时候，他是不是也来了？” 萧飞点点头：“这是郭老师以前的徒弟。” 张玉虹闻言，立刻想起来前段时间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要是放在以前，她才不会关注这些事，可现在每天在家带孩子，闲得无聊了，也会上网八卦一下。 “他就是那个闹了郭老师寿宴的徒弟？” 呃…… “不是他，他几个月之前就退出了！” 好嘛！ 张玉虹听着都要无语了。 这教的都是什么徒弟啊，翅膀硬了就往外飞，飞走之前，还往师父的心口上扎刀子。 “小飞，你可不能跟他们学，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当徒弟的无论什么时候，都得想着要报答师恩！” 萧佳琦突然插了一句，他自小也是受萧家老爷子的教育，思想还是非常传统的。 “爸！您放心，我干不出那种事。” 电视上，下一个节目已经开始了，是周杰轮的独唱《兰亭序》，萧飞跟他也是好久没见了，不过两人一直有联系。 周杰轮现在唱的这首歌，当初方纹山填的词，他还曾特意发过来给萧飞看过，让萧飞帮着指点。 一边唱，还一边表演着各种小魔术，最后更是来了一出大变活人，嚯，黑泽志玲。 唱到最后，周杰轮又用京剧小旦吊嗓子的方式唱了一遍副歌，颇有点戏中戏的意思，让这首《兰亭序》更添了几分古典韵味。 正看着呢，萧飞听到手机响了一下，拿起来一看，是栾芸博发过来的信息。 这还没到大年初一呢，现在就拜年。 点开之后，只有几个字：他还好意思叫何芸金！ 呵呵！ 萧飞看过之后，也不免笑了，一旁的佟筱娅好奇，抢过去看了，也立刻笑喷了。 “怎么了？” 张玉虹看着好奇，忙问道。 佟筱娅赶紧把之前发生的事情给解释了一遍。 “我看小栾说的没错，连师父都不认了，师父给取的艺名，怎么还好意思接着用！” 人家怎么可能不用啊！ 叫何芸金，大家都知道是谁，可要是变成了何金之后，谁认识他是谁啊！ 而且，何金！ 这名字本身就带着讽刺，他要是能愿意才怪呢！ 再说了，继续叫何芸金，他才能蹭的上德云社的热度。 对于蹭德芸社热度这件事，何金一向是乐此不疲，和当初离开的徐德谅，王文利一样，虽然走的时候决绝，可出去之后，要不了多长时间，全都明白了。 离开了德芸社这个平台，他们真的什么都不是。 曹芸伟想明白了，现在急着要回来。 何金或许也明白了这个道理，只是，他想回来的路，已经被自己给堵上了。 与此同时，何金结束了演出之后，已经离开了央视，这会儿正跟王月波一起，在某家茶楼接受记者的专访呢。 “第一次上春晚，还是很激动，以前只能在家里看电视，从来都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们也能登上春晚的舞台。” 何金看上去春风得意，话里话外虽然没提到德芸社，但是，任谁都能听得出来，他的弦外之音。 我在德芸社的时候，连春晚的边儿都摸不到，除夕夜只能在家里看电视，现在离开了德芸社，我却登上了春晚的舞台。 这叫什么？ 这才叫人往高处走呢！ “关于小伟的事，我之前就听说了，他为什么离开，我也不好说，不过这里面肯定有原因，要是真的留在德芸社觉得好，他为什么要离开呢？” “我不是小伟，我也不方便说什么，如果您非要问的话，我只能说，小伟在德芸社待的并不开心，之前我们哥俩曾聊过这件事，具体的就不方便透露了。” “其实您要是看看现在德芸社各个演出队的名单，您也能看得出来，我都怀疑，现在德芸，以后还能不能继续叫这个名了。” “呵呵！这还不明白嘛？来，我给您算算啊！德芸一队的队长是谁？栾芸博！德芸二队的队长是谁？乔三木！三队呢？现在已经换成李贺杰了，四队是孙月，五队是张贺伦，六队是萧飞，不过我听说，他只是代管六队，真正的队长是孔芸鹏。” 记者听何金念叨了半晌，也没明白他的意思。 这些不是很多了解德芸社的人都知道的吗？ 还有什么好说的啊！ 何金继续说道：“一共六个队长，除了四队接替我的孙月之外，全都是原先常驻广德楼那支演出队伍的人，但是，您别忘了，四队的副队长是岳芸龙，他也是广德楼出身。” 记者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何金的意思。 六个队长里面，有五个队长和一个副队长都是广德楼出身。 以前常驻广德楼的演出队是谁在负责呢？ 萧飞。 何金虽然还没明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萧飞在各支演出队里安插的全都是他自己的人，等到时机成熟了，肯定要…… 王莽、曹操、赵匡胤！ 嗖嗖嗖！ 这三个名字飞快的出现在了记者的脑海当中。 这是要谋朝篡位啊！ 难怪何芸金刚才说，德芸社以后还能不能继续叫这个名字都不一定了。 “何老师，按照您刚才的说法，事实上，萧飞一直在排除异己，然后将所有自己人安排到了关键位置上。” 何金笑了，他绕这么一个大圈子，想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但是…… “我可没这么说，现在我都快被人骂得成过街老鼠了，我要是再说那话，不是给自己惹麻烦吗，反正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具体里面有什么事，您自己去品！” 我还品个屁啊！ 你就差指着鼻子骂街了，还非得故作矜持。 行，自己品就自己品。 “何老师，那么您之前选择离开德芸社，也是因为相同的原因吗？” “呵呵！您别套我的话，该说的，我之前都说过了，今天咱们就不重复了，还是聊聊春晚演出的事！” 谁有空跟你聊那个啊！ 大年三十，我不在家里陪着媳妇儿孩子过年，跑来这里捧场，搞什么专访，你要是不再爆点儿料的话，对得起我吗？ 接下来，何金像是禁不住记者的再三追问，终于打开了话匣子，字字句句直指萧飞。 在他描述中，萧飞就是个居心叵测，要鸠占鹊巢，将德芸社占为己有的阴险小人。 这厮也确实能白话，而且，为了他的论点搜集论据，也费了不少的工夫，毕竟他要是不提的话，之前还真没有人留意到，德芸社六个演出队，甭管是队长还是副队长，除了孙月之外，其他人居然真的都是老广德楼演出队的人。 “天下都快让他给占了去，我看干脆把德芸社给改成萧飞社得了！” 萧飞社！？ 清飞社！ 好像那天德芸社的封箱演出，郭德强还曾开玩笑的说过这个梗呢。 老郭该不会是也已经看出来了！ 难不成萧飞还真有这个心思？ 这个…… 不能！ 第九百二十七章 他在放屁 记者今天过来采访，也是带着满腹的怨气，大过年的不能在家里陪着老婆孩子，却被上面指派加班。 只是因为何金老师的助理说，有话想要和粉丝们聊聊。 聊个屁啊！ 大过年的多吃两个饺子不好吗？ 有什么话不能等过完年再聊。 原想着尽快完成工作回家，万没想到居然还能吃到这么一个大瓜。 记者不怎么喜欢听相声，对德芸社内部的事也不算了解，什么老广德楼演出队之类的，到底都有谁，他也不知道。 当然了，就算是知道的，可此前谁也没往那个方向去琢磨。 现在听何金一说，还真有点儿意思啊！ 德芸社六个演出队，除了一个孙月之外，其他的队长都是老广德楼演出队的班底。 甭管萧飞有没有抢班夺权，谋朝篡位的心思，他现在毕竟担任着德芸文化有限公司的副总，在公司里一人之下，众人之上，显然这些队长的任命，都是要经过他同意的。 那么也就是说…… 呵呵！ 这里面的说道可就多了。 结束了采访，记者没回家，而是直接回了工作单位，很快一片关于德芸社演出队队长人选小猜想的文章就出现在了网络上。 毕竟是大年夜，现在老百姓们都在忙着过年，看春晚，没几个人会关注网上的消息。 但是，普通人不关注，可媒体能不关注吗？ 国内可没有什么独家的概念，一片文章出现之后，只要有卖点，立刻就会有无数的媒体选择跟进，有的甚至会直接将网上的新闻稿稍微修改一下，直接等在自家的网站上来博关注。 一传十，十传百，转眼间就能形成规模。 郭德强此时正在天津台录制节目，本来他是不想参与的，大过年的谁不想在家陪陪家里人啊！ 尤其是他，常年在京城，一个月里能回家一次就不错了，今年难得有机会陪着父母过年，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当几天好儿子。 可实在是盛情难却，天津台的人几次联系他，最后连一个副台长都出面了，郭德强觉得要是再不去的话，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郭德强参与的并不是天津台的春晚，这个日子，甭管是哪家地方台，没有谁会莽着去跟央视争夺观众。 录制的是一个叫《欢天喜地过大年》的节目，郭德强在节目上的主要任务就是介绍一下民间过年的习俗之类的。 节目录制到一半，嘉宾和主持人也都累了，郭德强便回到后台休息一会儿。 他是一个人来的，没带着王薇，除夕午夜要吃饺子，王薇正在家里跟着他父母忙活呢。 “郭老师！” 郭德强正闭目养神呢，突然有人推门进来，抬眼一看，正是今天负责接待他的一个工作人员。 “哦！您有什么事吗？” 德芸社的人没架子，这是所有人对德芸社演员的共同认识。 郭德强平时也经常强调，都是从草根一步一步爬上来的，谁也不比谁高，谁也不比谁低，无论是谁，要是敢耍大牌，到时候公司不处罚，他也不能轻饶了。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无论是对谁，郭德强永远都是客客气气的。 有心的，我们就是朋友，要是瞧不上我的，我也不会得罪了谁。 “郭老师，台里来了两个记者，想要采访一下您，您看……方便吗？” 郭德强听了，心里明显不情愿，可是人家已经来了，还知道事先征求一下自己的意见，要是拒绝的话，面子上过不去。 而且都是家乡父老，大过年的，这个面子得给。 “行啊！不过待会儿还得录节目呢，时间可不能太长了，别耽误事。” 工作人员忙道：“您放心，不会耽搁，不会，我……我这就去叫他们。” 说着话，对方就出去了，没一会儿又领着两个记者回来了。 “郭老师！” “郭老师，过年好！” “您好，您好，过年好！快坐，咱们快点儿聊，今天时间不充裕，待会儿还有节目得录呢！” 郭德强起身迎了一下，再次强调还要录制节目的事。 “您放心，耽搁不了您多大一会儿。” 两个记者也搬了把椅子，在郭德强面前坐了。 没顾得上客套，记者也是直奔主题。 郭德强一开始脸上还带着笑，但是等记者把话说完，笑容直接僵在脸上，随后渐渐的消失不见。 “郭老师，您……” “两位，他说的这话，您二位信吗？” 说的什么？ 自然是何金关于德芸社六支演出队队长的人选问题，以及德芸社内部有人排除异己，打压同道，准备谋朝篡位的事。 “他这不是放屁嘛！” 郭德强压着心里的火气，可说的话也就没那么客气了。 对何金这个人，郭德强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原先多好的一个孩子啊！ 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为了蹭德芸社的热度，为了炒作，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难不成真以为没有人能治得了他？ 萧飞不出手办他，那是人家孩子大度，不愿意和他一般见识，真要是想处理了他，一个电话就解决了。 虽说公器私用不好，但是，何金明摆着凭空捏造的诬陷，冲着这个，办了他就不冤枉。 “德芸社演出队的队长人选不是哪一个人就能决定的，这得几个管事的共同研究，我现在虽然不参与德芸社的管理，但是在这件事上，我也有发言权，而且最终决定权也在我这里，要是按他这么说，难道我是打算造自己的反啊？” “再说了，萧飞真要是有那个心思的话，他为什么不安排冯兆祥接手三队，或者六队？冯兆祥才是他们于家门的人啊！” “还有啊，他是不是也忒小瞧我了，或者是觉得我门下的徒弟都跟他一样，脑袋后面长着反骨？德芸社六支演出队，除了二队的小乔，还有四队的孙胖子，其他都是我徒弟。” 郭德强这话说得明白，他这个当师父难道真就干倒了行市，所有的徒弟都会背叛他，难道门下就不能出几个忠臣孝子了？ “人心歹，狗不吃，他看东西是脏的，就觉得所有人的心都脏。” 解释完，就开始输出。 郭德强现在也顾不上什么师徒情分了，从何金决定和代某搅合在一起之后，他就不再认这个徒弟了。 并且明明白白的在微博上发文，表示要收回何金名字里的那个“芸”字，彻底斩断彼此的师徒关系。 以前，郭德强是念着旧情，不愿意多说什么，可现在，既然何金什么都不顾了，只想博热度。 那么好。 我亲自送你上热搜。 “他怎么想的，其实我心里很清楚，两位记者朋友，你们也很清楚，萧飞如果真的是他嘴里说的那种人，人家孩子还用得着等到今天？或者说，人家用得着图谋德芸社吗？” “德芸社的股份，我几次想要送给于清老师和萧飞，人家爷俩根本就不要，在咱们眼里德芸社了不得，好家伙的，这么火，得值多少多少钱，可是在人家眼里算什么啊？” 对啊！ 记者听着也是连连点头，一个捐款能捐出去几个亿，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用得着费尽心思的去谋划侵占一个民间相声班社吗？ 这完全说不通啊！ “这话说回来，萧飞要是真有那个心的话，我心甘情愿将德芸社双手送上，因为我知道，德芸社在他的手里，肯定能比现在更好，人家孩子用得着费那个事吗？” 郭德强这话说的一点儿都不虚，萧飞真要是有一天跟他讨要德芸社，他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撒手。 毕竟，他就算是再怎么爱相声，也不能说到死啊！ 再过些年，他肯定也要考虑接班人的问题了。 谁最适合接手德芸社。 以前郭德强考虑过何金，也考虑过曹芸伟，这很正常，能传到自己徒弟的手里，为什么不传呢！ 可现在，郭德强更愿意把德芸社交给萧飞。 他算是看明白了，别人盯着德芸社，看到的只有德芸社能值多少钱，只有萧飞跟他一样，是真的想要为复兴传统曲艺尽一份心力。 “两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记者都被郭德强问的不好意思了，他们今天过来是为了炒这个话题，结果没想到被郭德强感动了一把。 “郭老师，您……还有什么想要对何芸……何老师说的吗？” 芸字已经被眼前这位收回了。 当着别人的面可以叫，但是当着郭德强的面，还是不叫为好。 “我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了，该说的之前也都说了，人家一句都没听进去，我再说什么都是枉然，那就……劝他好自为之！” 郭德强说完起身，对着两个记者拱了下手。 两人也都是识情知趣的，见状也起身打了声招呼，便退出去了。 等人都走了，郭德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瘫倒在了椅子上，怔怔的出神，一直到工作人员过来提醒，节目继续录制，这才强打起精神。 “走！” 第九百二十八章 你在…… 网上发生了什么，萧飞一概不知，大年三十，就连栾芸博这个顺风耳都忙着过年，没关注别的事。 吃完接年饺子，累坏了的萧飞就早早的睡了。 谁说过年就是休息的。 这一天，从准备食材，到晚上掌勺，吃完年夜饭又忙着包饺子，等午夜十二点敲完钟之后，萧飞的电话就没停。 第一个打来电话拜年的就是徒弟刘佳，还有预备徒弟王阳，紧跟着师兄弟们的电话也是一个接着一个的。 等好不容易串着空，萧飞还得给师爷、师父、师叔们打电话拜年，还有关系好的一些门里老前辈也得挨个问候。 虽说年前就已经抽空去送了年礼，可大年初一拜年，还是少不了的，这是规矩，也是礼。 终于都忙活完了，已经夜里一点多了，他这才昏昏沉沉的睡下。 转天，萧飞是被妙妙的砸门声给吵醒的。 迷迷糊糊的穿衣服下床，刚开门，就带进来一阵风雪。 “哥哥！过年好，我嫂子呢！” 萧飞一把将正要往里屋闯的妙妙给抓住了，替她掸去了衣服和帽子上的雪。 “急什么啊！你嫂子还能丢了啊！” 妙妙挣扎着，这小丫头太淘，跟个泥鳅似的，一转身就从萧飞的手里跑开了，接着就进了屋。 “嫂子过年好！” “好，好，哎呦，妙妙，凉啊！” 虽然没看见，可是想象的出来，妙妙这个小丫头肯定是钻进了佟筱娅的被窝。 昨天后半夜，京城又下起了小雪，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停。 “丫丫！你看着点儿妙妙，我去煮饺子了！” “知道了，别闹，妙妙，你再这样，嫂子生气了啊！哈哈哈哈……” 出了门，先把水烧上，接着扛起扫帚把中院给清了出来，接着是后院，前院，大门口。 萧佳琦今天早上要回医院去值班，早早的就走了。 张嘉宁母女昨天晚上吃了接年饺子之后，也回去了。 家里就剩下了萧飞两口子，张玉虹还有两个小的。 可是…… “哥！过年好！” “哥哥！过年好！” 饺子还没等上桌，萧佳玉和萧佳洁就带着全家一起登门了。 “姑，姑父，过年好！” “呵呵！好，好！” 萧佳洁说着，已经绕过萧飞进屋了，出嫁的女人大年初一这天要吃娘家的饺子，这是老礼了。 每年萧飞在大年三十这天都会多包上一些，给两个姑姑留着。 “小姑父！好久没见了！” “瞎说，我腊月二十三还来了，你当时没在家。” 张译直接下手，拿了个饺子往嘴里一丢，猪肉白菜馅儿的，料简单，可谁也做不出来萧飞这个味儿，吃着就是香，咬一个在嘴里，顺着嘴角流油，还一点儿都不觉得腻。 “大姑父，您也吃着！” “好，好，吃，吃！” 张世骏不像张译经常过来，他是做生意的大老板，一年到头大半的时间都在外面跑，妻子萧佳玉的工作又忙，俩孩子从小就是在姥爷家里长大的，所以对妻子的娘家人，他一直都非常感激。 当然，最感激的还是当初萧家老爷子，还有萧佳琦同意把萧家的长公主嫁给他。 现在他是富了，可结婚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不名一文的穷小子呢。 如今老爷子去世了，张世骏就把这份感情全都放在了萧飞这个侄子的身上，但凡萧飞有所求，没有他不答应的。 可事实上，萧飞也真没什么可求他的，反而他在做生意的时候，借着萧家女婿的招牌，得了不少方便和实惠。 “小飞，那个何芸金，哦！对了，是何金又怎么回事儿了，怎么像个癞皮狗一样，逮着你就不撒嘴。” 呃…… 萧飞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小姑，怎么了，他又干什么了？” 听到萧佳洁突然提起何金，萧飞还有点儿纳闷。 “你还不知道呢？” “我知道什么啊？” 萧佳洁闻言笑了，也没说话，而是把手机拿了出来，在上面点了半晌，然后推到了萧飞的面前。 “自己看看！你都成王莽和董卓了！” 王莽？董卓？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萧飞好奇，拿过手机看了一下，也不禁给气笑了。 “这小子还真敢说啊！” “怎么了？” 佟筱娅也凑了过来，毕竟是涉及到萧飞的事。 “他这个人……神经病！” 佟筱娅看过之后也无奈了。 “何金？是昨相声的那个吗？” 这会儿电视上正放着昨天春晚的重播，恰好是何金和王月波的杂技相声。 “对，就是他！” “他怎么了？和小飞有关系？” 张玉虹也忍不住问了一句，说着话，还直接把萧佳洁的手机给拿了过去。 “呵呵！这小子的思路倒是挺清晰的！” 呃？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全都看向了张玉虹。 这怎么还夸上了呢！？ 不过张玉虹说的倒是没错，何芸金这一次确实思路清晰，这话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德芸社六个演出队，其中五个队长可以说都是萧飞的人，唯一一个不是的，结果副队长还是他亲手提携的岳芸龙。 把关键位置都换上了自己人，这妥妥的谋朝篡位的先手局啊！ 历史上，那些篡夺了江山社稷的奸臣，不都是这么干的嘛！ 先在关键位置安插人手，接着掌握兵权，制造舆论，最后顺理成章的接受禅让。 要是按照这个套路的话，萧飞应该连皇袍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再来一出陈桥兵变，最后皇袍加身。 郭德强要怎么处理？ 先给一张丹书铁券，发誓永不相负，最后一杯毒酒结果了他。 说心里话，要不是这里面的主角是自己的话，萧飞都要信了这个何大个的话。 “你也别担心了，郭老师随后也接受了采访，驳斥了何金的那些话，说他……是在放屁！” 呵呵！ 郭德强这次倒是站在理这边了。 “你也别生气，这……” “我生什么气啊！” 萧飞说着继续吃，一个为了蹭热度不择手段的小人，萧飞要是犯得上跟他生气，估计在他说“打压阴谋论”的时候，萧飞就已经气死了。 也对！ 萧佳洁反应过来，也觉得这种事根本不值得生气。 而且，萧飞要是真的生气了，那才是着了何金的道。 “生不生气的放一边，小飞，这件事你也得回应一下，否则的话，舆论一旦形成，很难压下去！” 萧佳玉是职业媒体人，对于这种事再了解不过了，有的时候，一些媒体，尤其是娱乐媒体，他们想要的根本就不是事实真相，只是为了博眼球，人们喜欢看什么，他们就发什么。 具体到这件事，显而易见的，人们还是更喜欢阴谋论，篡权论。 就算是有郭德强亲自出面反驳，人们也不愿意看，媒体自然更不愿意炒。 “等会儿，我联系一个人，让他们把郭德强的那篇采访稿转载一下！” 对郭德强，萧佳玉的印象非常坏。 当初郭班主大嘴一张说什么“记者还不如妓女”，直接将萧佳玉给热火了，她就是记者出身。 要不是萧飞求情，萧佳玉早就发动全部能量封杀德芸社了。 真要是那样的话，三婶儿白玲肯不肯为了萧飞，得罪萧佳玉这个小姑子，还真说不好。 现在都知道萧佳洁是萧家惹不起的公主，可事实上，在她上面还有萧佳玉这一位长公主呢。 那才真的是被一帮叔叔伯伯哥哥们宠着长大的，她要是真发话，要办一个人，谁也拦不住。 “大姑，我知道了！” 萧飞说着，飞快的把碗里的饺子吃干净，随后就回了里屋。 打开电脑，登录微博，稍微想了一下措辞，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一篇很短的动态便更新了上去。 “你怎么回应的啊？” 佟筱娅也跟了进来，看到萧飞正准备关电脑。 “你……弄完了？” “对啊！弄完了，又不是写书，不用那么麻烦。” “等等，我看看！” 萧飞此前在微博上回应相声老前辈，回应周利波，回应何金，佟筱娅看着就觉得过瘾，现在再度出山，她也非常好奇，到底是怎么回应的。 打开网页，登录自己的微博账号，她现在的粉丝也已经突破五十万了，算是个小大v。 点击关注的好友列表，找到萧飞。 萧飞的粉丝三百万，在粉丝排行榜上，名列前十。 这还是因为他不经常更新的缘故，如果是个微博控的话，说不定粉丝数量还能再上升一大截。 当然了，排在他前面那些名人，也未必当真有那么多粉丝，微博虽然是一个新生事物，但是影响力不小，有些明星的经纪公司为了捧自家的艺人，会直接购买僵尸号。 也就是没有人用的微博账号，一个几毛钱，划算的很。 甚至还有人专门做这个赚钱。 当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你……就这么回应？” 佟筱娅看过萧飞的最新动态之后，忍不住直接笑喷了。 “你在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凭空想象、凭空捏造，无言无语、无可救药……” 一大堆成语，而且没点名，但说的是谁，所有人都知道。 第九百二十九章 能定准了吗？ 太溜了，简直太溜了。 开年第一天，萧飞就为全国无数网民贡献了绝佳的金句，相比较之下，何金所说的阴谋论，篡权论简直不值一提。 很快就有网红将萧飞的这篇微博配上了电子乐，编成rap发到了网上，一时间还成了网络热门歌曲。 哟！哟！切克闹！ 何金原本还在为自己的聪明智慧点赞呢，事实上他也是无意间发现德芸社演出队队长的问题，然后经过一通分析之后，第一时间联系了记者，想要借着这股风再火上一把。 刚上了春晚，又揭露了萧飞的大阴谋，还不得万众关注啊！ 结果…… 萧飞只是在微博上写了一大堆成语，就将所有的网络热度全都拉走了。 不光如此，还让他再一次丢了大脸。 那都是说谁呢？ “公道自在人心，是谁凭空捏造，自有公论！” 何金也发了一条微博，但是效果完全和他想的不一样。 萧飞的粉丝纷纷跑到了他的微博评论区里留言，短短几分钟就超过了上万条。 “就是你，下面保持队形！” “就是你+1！” “就是你+2” …… …… “我申请歪楼，借用郭老师的一句话，有的人心脏，看什么都是脏的！” “楼上鞭辟入里、入木三分、一语道破、力透纸背、刻画入围、铁画银钩……有没有改编成rap的，不要钱。” “帅！” 何金看着简直要气疯了，连着看了几百条，居然没有一条是支持他的！ 我的粉丝都在哪里？ 没错，何金的粉丝不少，秦桧还有仨相好的呢，更何况何金大小也是个名人，有喜欢他的粉丝也并不奇怪。 可这时候，谁还敢支持他啊！ 估计刚发言，就能让人用唾沫给淹死，何必呢，还是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戏好了。 到最后，何金实在是受不了了，只能将微博的评论功能给关闭了。 可就算是如此，也有人不打算放过他。 德芸小潘：“何芸金，先把名字给改了。” 我是乔三木：“何芸金，还弄出个阴谋论来，你心理咋那么阴暗呢？” 德芸杰哥：“何芸金，你说萧师哥德芸社萧飞阴谋篡权，这是编排我师哥，还是编排我呢？我跟你可不一样，永远不会背叛师父，像你这样的，以后就该把嘴给缝上。” 孙月胖子：“何芸金，好自为之！” 德芸张贺伦：“何芸金，你真脏！” 德芸社的师兄弟们纷纷转载萧飞的微博，顺便还了一下何金，做出了自己的评论，网上的那股风很快就给逆转了。 特别是又看了一遍郭德强的采访视频，网友们谁也不是傻子，到底怎么回事儿，他们心里都有一杆称。 萧飞会篡权？ 正如郭德强所言，人家要是想篡权的话，还用等到今天，不用策反别人，带着于家门的几个师兄弟，拉上于清出去另立门户就行了。 萧飞的人气不比郭德强低，他要是真弄一个萧飞社，或者清飞社什么的，说不定真的能和德芸社分庭抗礼。 再说了，人家能瞧得上这么一个民间相声班社？ 单单每年十三种中成大药的秘方分红，就够萧飞吃用不尽的了，更别说那还是一个源源不断可以吃红利的金山。 50年的专利权啊！ 多少钱来着？ 计算器都算不过来了。 本来就因为在危难时刻背叛师门，何金的风评不怎么样了，现在又玩了一手诬陷，更是变得臭不可闻。 “师父，您放心，我一点儿事都没有，就当是肯一个笑话了！我明天去您家里，今个我俩姑姑全家都来了。” “师叔，没事儿，咱们爷俩的感情是他能挑拨了的？放心，您哪天回京城，我和丫丫带着孩子去看您和我婶子，好嘞，师叔，给爷爷奶奶带好啊！” “有事没事啊！没事我就挂了啊，正准备出门去拜年呢，我连多看他一眼都没兴趣，行了，就这样，给叔叔阿姨带好！” 萧飞接了一圈电话，这才带着佟筱娅、妙妙、小虎，还有张明明他们一起出了门。 大年初一要拜年，萧家的亲戚多，不早点儿出去的话，一天都转不下来。 开着提前准备好的商务车，萧飞带着他的拜年团整整转了一天，吃了五顿饭，等回到家的时候，连一口水都喝不下去了。 “喂！章老师，过年好！” 在院子里溜达了半晌，萧飞这才感觉稍微好了一点儿，刚躺下，就接到了章紫怡的电话。 “过年好啊！” 章紫怡也在家里，她是昨天夜里从上海飞回来的，忙活了一年，也准备歇上两天。 “我给你打电话，丫丫不吃醋！” 没完了是不是，是不是？ “章老师，咱们说正事。” “且！开个玩笑都不行啊，没劲，找你肯定有正事。” “您说，我听着呢！” “刚刚王导的助理给我打电话了，开机的日子也定下来了！” 呃？ 开机？ 什么开机！？ 萧飞这会儿脑子反应有点儿迟钝，虽然没喝酒，可吃饭吃多了也不行啊！ 愣了一会儿，萧飞才明白过来章紫怡说的是什么。 “那个……一代宗师？” 章紫怡听着萧飞的语气，不禁一阵无语：“你该不会是给忘了？” “没有，就是太突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您刚才说，开机的日子定了？” “对，没错，就在四月一号！横店那边开机，让我通知你一下，别给忘了！” “好！知道了！没什么事我就……” 萧飞说着就想挂电话。 “等等！你急什么啊？我还有话说呢！” “哦！您说！” “王导的助理说，剧本方面做了一些微调，待会儿我就把新剧本发给你！” 呃…… 果然如此。 说心里话，听到章紫怡说剧本该改，萧飞一点儿都没觉得奇怪。 墨镜王的剧本，在开机之前和之后，要是不改上几遍，那才值得好奇呢。 “知道了！” “呃？你就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 “呵呵！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属于王嘉伟导演的正常操作，就是您说的开机时间，我现在都怀疑，这……能定准了吗？” 不怪萧飞怀疑，王嘉伟那个人有点儿神经质，任何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都不奇怪。 特别是还把开机的日子选在了四月一号。 那是什么日子？ 西方的愚人节啊！ 没准真到了那天，剧组全员集中，等了半天等不到导演，然后突然接到通知，电影开机只是王嘉伟的愚人节小玩笑。 “不说了，您把剧本发过来！” 萧飞说完，也不等章紫怡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瓜田李下，还是避嫌的好，更何况佟筱娅就在旁边躺着呢。 “她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告诉我，剧本又改了，还有就是四月一号开机！” “又改了？” 显然，佟筱娅也知道王嘉伟的习惯，对他改剧本这件事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 正说着，萧飞又收到了一条章紫怡的短信。 “发过去了，注意查收！” “妥了！” 回了条短信，萧飞翻身下床，打开电脑，登录邮箱，把章紫怡刚发过来的剧本下载下来，点开先飞快的浏览了一遍。 这哪是改了一点啊！ 剧本和原来那个除了人物没变之外，剧情、人设，甚至连年代背景都给改了个遍。 一个人怎么能有这么多的想法啊？ 而且，这改完之后的剧本，叶问还是主角吗？ 重新修改过后的剧本，叶问的戏份虽然还是最多的，但是这个人物明显被削弱了不少，一个武师居然谦逊低调得要命，还整日里把“大成若缺”挂在嘴上。 相比较之下，宫二似乎才成了真正的主角，单纯、隐忍、坚毅，又脆弱多情。 萧飞要演的马三呢？ 之前的那个版本里面，这就是一个单纯的坏人，为了出人头地，不惜投靠小日本子，做了汉奸。 将他当成亲儿子一样看待的师父宫宝森劝他回头，却被他给偷袭杀死了。 就是一个毫无人性的畜生。 可改过之后，马三这个人物的形象倒是更加丰满了，他野心勃勃，希望出人头地，却在时代的浪潮下，始终未能真的得志，对于师父的教导，还有权力的诱惑，他徘徊过、憾恨过，也无力过。 最终还是因为野心做了汉奸，为日本人办事，从而节节高升。 宫宝森将马三召来，劝他不要这样做，回头是岸，马三却说自己宁在一思进，不在一思停。 这句话说得好。 修改过后的马三也不再是单向面的了，从被师父赶走时，那一脸的不甘，再到宫二上门寻仇时，他的避而不见，完全能从中读出他情感的复杂：我这条路，真的走错了吗？为什么没有人认可我？ 一下子整个人物都变得更加立体了，萧飞虽然没学过表演，也不会角色分析，但他是说相声的，一张嘴能勾画出万千不同的人物，通过剧本在脑子里塑造出一个马三的形象，对他来说完全不叫难事。 原先的马三他就挺喜欢的，野心勃勃的大时代小人物，修改过后的呢？ 更加传神。 只是…… 这样一来，故事还能叫《一代宗师》吗？ 《马三和宫二》怎么样？ 是不是更加合适。 第九百三十章 凭什么没有我 《一代宗师》定下了开机的时间，当然，这个时间随时都有可能因为王嘉伟的心情而改变。 具体能不能定准了，萧飞也不是很关心，一部电影而已，什么时候确实准备好了，他就什么时候过去，王嘉伟要是想折腾他的话，那得好好掂量掂量。 萧飞可不是梁超伟，没那么多时间陪着王嘉伟打哈哈。 定准了时间，萧飞肯定不会延误，但王嘉伟要是一个劲儿改主意的话，这个戏演不演的两可。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萧飞要么就是在家待着分析剧本，要么就是出去参加各种聚会，有萧家兄弟姐妹之间的，或者某一家的家宴，期间他还抽空和佟筱娅参加了一次董萱组织的聚会。 在聚会上，萧飞又看到了作女李小鹿和她的小舔狗，那哥们儿也真是悲，难道当真看不出来，人家根本就不在意他，还是觉得只要能得到她的人，以后总能得到她的心。 傻不傻啊！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看着那哥们儿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李小鹿，萧飞都替他感到委屈。 大明星，还是个大帅哥，想找个漂亮姑娘当女朋友，算什么难事啊！ 用得着这样吗？ 这场聚会，佟筱娅的姐妹团只有杨蜜没来，人家从大年初二开始就复工了，妥妥的演艺圈劳模。 听佟筱娅说，年前杨蜜就接了两部戏，全都是大女主，演艺事业红红火火，顺顺当当。 佟筱娅跟人家比…… 别比了，过个年，佟筱娅身上的懒筋都快长硬了。 不过这样也好，佟筱娅要是和杨蜜一样的劳模，两口子一年到头怕是也见不到几面。 像现在，每年一两部戏，还可以好好挑挑，重质不重量。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正月十五元宵节都过去了，又到了德芸社开箱的日子。 等待许久的德芸社观众们，在售票渠道开放之后，短短半分钟，就将两千多张门票一抢而空。 万幸萧飞提前留了几张，也不多，够给想去的亲戚朋友们分了。 “小栾，节目单你师父看过了吗？” 萧飞一大早就到了公司，演出还是晚上六点开始，节目单是早就拟定好了的。 “看过了！” “没说什么？” 栾芸博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摇头：“没有，什么都没说！” 萧飞见状笑了，这小子跟他还不老实，不过既然没说那就没说！ 他之所以多问这么一句，主要就是因为，封箱商演的节目单上并没有曹芸伟和刘芸毅的名字。 “师哥！我知道您想说什么，就算是我师父开口了，我也得给拦回去，那天在郭家菜，是他自己跪在关二爷的神像前面，发誓说再回德芸社，他就是个大傻掰，过去这么些日子了，他也始终不吭声，谁知道他还想不想回来啊！” 这话说的没毛病。 曹芸伟自己嚷嚷着要退出，公司这边怎么可能还会给他安排演出啊！ “刘芸毅那边呢？” “通知了，他没定下来要退出，我肯定得让人通知他，到时候开场的时候，过来亮个相！” “还是没回复？” “没有！” 栾芸博的话音刚落，他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也没接，而是拿着手机让萧飞看了一眼。 曹芸伟！ 萧飞点点头，栾芸博这才接通，还直接开了免提。 “姓栾的！开箱演出凭什么没有我？” 电话刚接通，曹芸伟那边就嚷嚷起来了。 “师哥！您先别着急，怎么回事儿啊？让您发这么大的脾气！” 曹芸伟虽然扬言要退出德芸社了，但他还是郭家门的徒弟，甭管栾芸博心里有多腻歪这个人，可是规矩不能坏了，该怎么称呼，还是得怎么称呼。 “你还问我怎么回事儿？我问你，开箱演出，为什么没有我，也没人通知我，大毅都接到通知了，凭什么把我给漏了！” 呵呵！ 栾芸博笑了：“师哥！您是过年过的糊涂了？那天在郭家菜，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嚷嚷出来了，说是要退出德芸社，我可还记着呢，您都要走了，我怎么安排您的节目，到时候，节目单发网上去了，您说已经退出了，不参加德芸社的演出，我怎么和观众交代啊！？” 呃…… 曹芸伟也愣住了，他没想到栾芸博会拿这个理由来搪塞他。 “你少跟我扯淡，那天在师父家里，你又不是没看见我！” “看见了又怎么样？我知道您去师父家里干什么啊？” 没毛病，真是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我不管你那些，我要演出，你得给我安排！” 栾芸博听着，眉头也皱起来了。 “师哥！没这个道理，您要说又不想走了，也得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啊！我也不知道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没法安排您，再说了，现在节目单都已经出了，这个时候再改，那不是全都乱套了嘛！” 啪！ 对面传来了一声响，紧跟着曹芸伟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师哥！您听听，就这个脾气，他回来还不又得搅合得天翻地覆啊！” 萧飞也是无语了。 曹芸伟想回德芸社，他和栾芸博都知道，但是，就算是要回来，最起码也得有所表示啊！ 哦！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回来，直接登台演出。 当做之前什么都没发生？ 没这么便宜的事，任何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甭管他！” “可他要是去找我师父，那怎么办？” 萧飞闻言笑了：“你不是都做好准备了吗？” “啊？师哥，您还真打算让我一个人扛雷啊！？” 别看栾芸博态度坚决，可真要是郭德强和王薇一起压他，他也够难受的。 “放心，我答应你了，到时候，我会说话的，而且，师叔也应该知道怎么说。” 与此同时，曹芸伟家里。 看着暴怒的曹芸伟，刘芸毅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小伟，差不多得了，你也确实没跟人家打招呼啊！” “什么？连你也这么说，姓栾的就是成心的，我就不信师父没跟他说我要回来的事。” 说了又怎么样？ 师父还让你在网上发道歉声明呢。 你嘴上说着等过完年就发。 可今天都正月十六了，你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连个台阶都舍不得给师父，人家嫩该怎么办啊？ “要不你给师父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曹芸伟一愣，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不打，不让我演我就不演了，你愿意去，就自己去！” “你都不去，我一个人怎么去啊？” 又没有演出，只是在开场的时候亮个相，鞠个躬，而且，还得和别人一起。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曹芸伟裂穴，重新找搭档了呢！ 听到刘芸毅这么说，曹芸伟的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一点儿。 “小伟，跟师父低头不丢人，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咱们心里也好有底啊！” 曹芸伟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点头了。 电话提示音响了一会儿才被接通，不过并不是郭德强，而是王钰秦。 “喂！小伟！” 呃？ 王钰秦！ 曹芸伟和王钰秦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两个人私下里还经常在一起喝酒。 “王叔！我师父呢？” “哦！郭老师正跟记者聊天呢，你……有什么事啊？” 郭德强没空接电话？ 那还用得着跟王钰秦说吗？ 曹芸伟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事情跟着王钰秦说了：“王叔，您说说，我现在难道连参加德芸社开箱演出的资格都没有了？” 要知道曹芸伟在德芸社的地位可不低，以前商演的时候，也只是在萧飞前面，位列倒三，现在居然连一个登台的名额都没有了。 这里面肯定是栾芸博在使坏，对了，还有萧飞。 那俩人一贯狼狈为奸。 “小伟，这个事我得跟你解释一下，这次开箱演出的节目单，是早就定好了的，当时你……嗐，这次不演就不演，你多休息两天。” 不演就不演！ 节目单早就定好了？ 这话，曹芸伟可不相信。 “真的早就定好了，现在已经发出去了，这个时候，你说把谁给拿下来，不合适，确实不合适啊！” 临时调整节目单，是演出的大忌。 年前郭德强的生日专场，因为曹芸伟大闹了一场，扬言退出，德芸社被迫只能将他和刘芸毅的节目给换掉了。 为了这个事，郭德强登台之后，几次向观众致歉。 王钰秦现在这么说，曹芸伟又不能像对上栾芸博一样，跟着王钰秦乱嚷嚷。 别看王钰秦现在只是郭德强的助理，人家还是王薇的表弟呢。 “行！我知道了！” 曹芸伟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一个劲儿的运气。 “王钰秦怎么说的？” “说是节目单早就定好了，那时候，我还没说要回去呢，没法安排。” 唉…… 刘芸毅听着，明显感觉这就是个借口，但是却也挑不出错来。 “你打算怎么办？” 曹芸伟沉默许久，心里早就乱成了一团。 他预感到，郭德强虽然答应他可以回去了，但是，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第九百三十一章 看看情况 “这个事不简单啊！” 曹芸伟低着头，面色逐渐变得阴沉，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刘芸毅自然也听出来了。 郭德强都已经同意了让曹芸伟回去，既然如此，像开箱演出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可能不安排他们登台呢？ 要知道，他们可是德芸社的大角儿，如今在德芸社的排名也仅次于郭德强和于清，以及萧飞和李京。 调整一下节目单，再对外公布又有什么问题？ 结果，栾芸博给挡了，王钰秦也拿着节目单来说事儿，不让他们演出。 这事确实透着不寻常。 “你说……师父会不会是反悔了？” 曹芸伟闻言一怔，摇头道：“应该不会，师父要是真不愿意让我回去，又何必答应我呢？而且还说了，德芸社的所有小剧场我可以随便去，推门就能登台演出，用不着跟谁打招呼啊！” 前提，哥们儿前提，这个承诺还有个前提啊！ “小伟，要不然……你还是发个道歉声明！” 在刘芸毅看来，郭德强就是在等着曹芸伟给个台阶，他还顺势下来呢。 可曹芸伟一直不肯发声明道歉，或许这才是症结所在。 “不着急！不能着急！” 如果刚刚接电话的是郭德强，而且郭德强也明说了，让他发道歉声明的话，虽然面子上下不来，曹芸伟也就咬牙答应了。 可偏偏郭德强连电话都不接，王钰秦说是正在接受记者的采访，曹芸伟有些怀疑。 “这样，今天不演就不演了。” 曹芸伟说着，又沉吟了一会儿，接着说道。 “这样，师父不是说了，我可以任意在每一个小剧场演出嘛，明天就是小剧场开箱演出的日子，咱们去三庆园，我到底要看看，师父的承诺是不是能当真。” 刘芸毅听着，心里有些含糊，三庆园是他们的老根据地了，如今在那边演出的又是曹芸伟之前管着的德芸三队。 只不过队长已经换人了，换成了李贺杰，只是一直没有正式对外公布。 他们去德芸三队演出，难道不尴尬吗？ “小伟，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去三队的话……” “怎么了？你还怕他李贺杰啊！” 呵呵！ 我是不怕，我跟人家又没有矛盾。 我是担心你会害怕！ 那天曹芸伟在郭家菜大闹郭德强的生日宴，刘芸毅也在场，只是刚闹起来，他就隐身了，等曹芸伟离开之后，他也跟着一起走了。 李贺杰当时手里攥着半截啤酒瓶子，要跟曹芸伟拼命的场面，他也亲眼看见了。 别看曹芸伟现在说的硬气，可是，对他知之甚深的刘芸毅还能看不出来，当时他肯定吓坏了。 现在又要去三庆园的三队演出，这是图什么啊？ “行，听你的。” 曹芸伟非要去，刘芸毅也知道自己拦不住，到时候真要是闹起来的话，他拦着点儿也就是了。 只不过…… “小伟，你想过没有，要是等到了明天，连小园子都演不了，咱们怎么办？” 刘芸毅只是性格憨厚，又不是蠢，通过栾芸博和王钰秦的反应，他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 尤其是王钰秦刚才说的，让他们多歇两天。 这什么意思？ 真要是郭德强说话算数的话，肯定会和栾芸博说明白了，到时候，他们两个可以在六个小剧场里转着演，不受任何限制。 怎么还会让他们多歇两天呢？ 曹芸伟听了，心里也是一阵翻腾，这种情况他不是没想过。 “真要是那样的话，咱们也就别犹豫了，该走走咱们的！就是……” 曹芸伟看着刘芸毅，欲言又止的。 “有什么话你就说呗，咱们哥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大毅，你可是已经签了合同的！” 德芸社提供的新合同，曹芸伟当时也看过，里面别的条款，他倒是还能接受，可就是有两点，其一，往后他的演艺工作只能由德芸社来安排，再有就是，签约8年，违约金高达500万。 看过之后，曹芸伟直接就给拒绝了，说什么都不肯签，但是，刘芸毅已经签了啊！ 估计也是500万的违约金。 这笔钱别说刘芸毅了，就算是曹芸伟也拿不出来啊！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那天去……去师父家，跟师父说完了以后，师父跟我讲过了，如果我真的非走不可，合同作废，公司不要我的违约金。” 说到这里，刘芸毅也觉得对不住郭德强，人家对他是真够意思，可他却实在是对不起郭德强。 “这就好，这就好！” 曹芸伟闻言，心里顿时踏实了。 说相声的想要找一个适合自己的搭档不容易，看看萧飞就知道了，来了德芸社六年，才最终和李京搭了一副架。 曹芸伟要是和刘芸毅分开的话，再想找一个适合自己的搭档，那可就难了。 “大毅，你放心，甭管什么时候，我肯定不会对不住你。” 这算是曹芸伟给刘芸毅的承诺。 说的时候情真意切，但未来究竟能不能兑现，可就不得而知了。 与此同时，欣华大礼堂这边，郭德强早早的就过来了，刚刚曹芸伟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接受采访，而是猜到了曹芸伟要干什么，就算是接了电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于是就让王钰秦帮着挡驾了。 在郭德强的心里，自然还是希望曹芸伟能回来的，可是年都过完了，曹芸伟的道歉声明还是迟迟没法，也没主动找过公司，说说新合同的事。 这让郭德强非常失望，他希望回来的是一个听话的徒弟，可不是一个能搅动德芸社上下不安的不稳定因素。 “姐夫！您看我刚才和小伟那么说……能行吗？” 王钰秦也有点儿担心了。 曹芸伟的脾气，他还能不知道，真要是因为一场演出再闹僵了的话，可就没法收场了。 “行啊！先看看再说！” 那天在玫瑰园，提出让曹芸伟公开发声明道歉，算是郭德强给曹芸伟的最后一次机会。 结果等了这么长时间，始终也没看到，郭德强的想法也发生了改变。 他确实喜欢曹芸伟这个徒弟，可是在他的心里，德芸社显然更加重要。 萧飞和他说的那些话，这段时间，郭德强也一直在琢磨，如果这次原谅了曹芸伟，那么是不是真的有可能，其他徒弟将来也有样学样呢？ 不管有没有可能，郭德强都得防着点儿。 德芸社可是他多年的心血，不能因为一个徒弟的去留，就给败坏了。 “看着点网上，要是……有什么……及时通知我。” 王钰秦闻言应了一声，他知道郭德强等的是什么，他也很想给曹芸伟打个电话，告诉他这一切，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四点一过，陆陆续续的有德芸社的演员到了，萧飞是和栾芸博一起过来的。 “师爷，师父，师叔！” 进了休息室，萧飞忙着和诸位长辈们打招呼。 郭德强的情绪看上去还算正常。 他知道，曹芸伟肯定会给郭德强打电话询问演出的事，就是不清楚郭德强是怎么回复的。 来的人越来越多，后台的气氛也渐渐热闹了起来。 “大哥！给您带的。” 萧飞正和几个师兄弟说着话，李芸天走了过来，手上托着一对核桃。 只一眼，萧飞就喜欢上了，这对核桃甭管是色泽，还是形状，都是一等一的品相。 “哟！搁哪寻来的啊？” “嗐！头两天逛琉璃厂，有个老头儿手里盘着，我看挺好，就给切下来了。” 萧飞拿在手里盘了两下子，感觉触感非常圆润，难得的好东西。 “多少钱啊？” “别提钱，没花多少，知道您喜欢这个，拿着玩！” 李芸钱，萧飞也只能在心里记下，等日后再补！ “大哥！我跟您说两句话！” 萧飞看着李芸天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哥俩走到了一个角落里。 “什么事啊？” “我……我刚才看见赵芸飞了，他正打电话呢，叫着对方小伟，您说，是不是曹芸伟啊！？” 萧飞闻言皱眉，赵芸飞联系曹芸伟，这什么情况？ 他知道这俩人私底下的关系就不错，可这个时候联系曹芸伟，可是有点儿犯忌讳啊！ 如今德芸社了，除了萧飞和栾芸博之外，也就是郭德强知道曹芸伟想回来，搁其他人眼里，曹芸伟还是个背叛师门的逆徒呢。 “听见说什么了吗？” “没听太清楚，不过倒是听赵芸飞说，他会帮忙盯着点儿。” 萧飞点点头：“行，我知道了，这件事跟谁都别说了，明白吗？” “明白，明白，嗐，本来我也不想说的，可就怕他……” 李芸天的性子低调，最怕的就是麻烦，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因为萧飞想要让他当队长，还说萧飞是在害他了。 像背地里传闲话这种事，李芸天是从来都不做的。 但是，这件事不一样，他也是担心会影响到德芸社，这才犹豫再三的找到了萧飞。 “大哥，不会出事？” 萧飞笑了：“放心，什么事都出不了，走，准备一下。” 第九百三十二章 豁出去了 时间过了午夜十二点。 像封箱和开箱这样的大日子，德芸社就没有不演过十二点的时候。 观众们喜欢，演员自然得多卖力气。 欣华大礼堂的舞台上，郭德强拿着手绢擦了把汗，已经连着返了十个了。 可观众们实在是太热情了，连着半个多月没看德芸社的演出，哪能轻易放他们离开。 “我看出来了，你们是真带着被卧来听相声的！” 哈哈哈哈…… 于清跟了一句：“嗐！谁听相声还带着被卧啊！” “不带着被卧，怎么还不走啊！？这都几点了。” “大家伙喜欢您啊！” “好！大家喜欢，我们就尽可能的多说，刚才说到哪了？” “刚才……” 刚刚郭德强一直拿着于清家里人开涮来着。 “怎么，你还没完了是？” 郭德强也笑了：“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啊，不说你们家说谁啊？” “说你们家啊，凭什么老说我们家。” “我们家？我们家没法说，我总不能站在台上，我爸爸如何如何，我媳妇儿如何如何，人家观众也不信啊！” 于清一惊：“合着你说我们家就有人信啊？” “信！” “说于老师家里的事！” 郭德强满脸兴奋，一指台下：“您看看，大家伙多么的支持。” 于清可郁闷了：“这些位都是你的亲戚？” “对啊！都是我请来的托儿，待会儿演出结束，谁都别走。” “您要请客？” 郭德强呵呵笑着：“谁去谁花钱。” “好嘛！人家花钱啊，您这都不像话。” “一说一笑的事，大家伙这么喜欢我们德芸社，我们肯定得在台上多卖力气，把更多的笑声带给每一位观众。” 于清点点头：“您这话没错。” “当然了，还是得着重感谢于老师和他的家人们。” “怎么呢？” 郭德强满脸坏笑：“于老师和他的家人为中国相声界贡献了太多素材。” “我啊！？” 郭德强说着也不禁捂脸：“其实，说句良心话，有时候，我也不好意思，您比方说前些日子，我上于老师家里去，他们老爷子和老太太今年来京城过年，就住在密云，大家伙都知道？于老师弄了六十亩地养动物，天打雷劈……动物园。” “您说清楚了，那叫天精地华宠物乐园。” “对！见着他们老爷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 “该怎么叫怎么叫啊！” 郭德强侧身看向了于清：“关键是我给忘了，也不知道他们老爷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了，连名字我都记不太清，到底是叫诸葛青松，还是叫威廉詹姆斯，于德强。” “您快打住，我爸爸这些名都是您给取的！” 郭德强听了，也是大笑不止，观众们也想到了郭德强和于清说过的那些经典段子，笑个不停。 借着这个话头，郭德强又编了一个于家老爷子的小故事，引得观众哈哈大笑。 可是要下台，又被侯振给拦了回来，观众们“再来一个”的喊个不停，实在是没法就这样结束。 “你们这是要一气儿累死我们哥俩啊！” “要不咱们找一个帮忙的！” 于清这突如其来的一句，直接把郭德强给说懵了，不好的回忆再次涌现。 “门儿也没有啊！” 哈哈哈哈…… 今天来的观众不少也看过上次萧飞和郭于组合同台的演出，当时在返场的时候，萧飞可是真把郭德强给折腾的够呛。 “想都别想，又打算让你徒弟上来报仇啊？” “萧飞！” “让萧飞上来！” 于清这下高兴了：“你看看，这就是群众的呼声。” 郭德强满脸苦相：“您也带着家长来的啊？这一片都是你的托儿。” “没办法，大家伙就喜欢我徒弟啊！” “好，你们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得嘞，既然大家伙这么喜欢，小飞，少爷，快上来！” 萧飞早就在等着了，郭德强一喊，他提着大褂的骑缝，迈步就走上了舞台。 “好……” 观众席里的叫好声此起彼伏，萧飞也是一边走一边朝着台下观众连连拱手致意。 刚走到旁边，还没等萧飞自己动手呢，就见郭德强主动把话筒给调高了，然后还一脸讨好的看着萧飞。 “少爷，今个咱们可不能和上回似的啊！” 萧飞也笑了：“师叔，您放心，今个保证让您囫囵个下去！” 嚯…… 这是要干嘛啊？ 观众们都知道，萧飞替师父报仇的环节又开始了。 舞台上，郭德强被萧飞反复的调戏了好几遍，最后实在是招架不住了，赶紧把徒弟们都喊上来了。 “哼！你再能说也是一个人，瞧见没有，我徒弟多啊，你一个还能把他们全都打了啊？” 萧飞也是不急不慌，对着众多郭家门徒弟一招手，原本站在郭德强身后的徒弟们呼呼啦啦的全都跑他那边去了。 “师叔，您没听说吗？我可一直憋着兵变篡位呢！” 呃…… 这下连观众都懵了，想起前段时间何金的那番言论，再看郭德强站在台上势单力孤的，一脸委屈的模样，顿时哄堂大笑。 最后演出还是在简化版的《大实话》中落下了帷幕。 回到后台，各人换好了衣服，陆陆续续的离开。 萧飞正带着刘佳往外走呢，身后栾芸博追了过来。 刚刚萧飞就和栾芸博说了，有几句话要和他说。 “师哥！” “等会儿，咱们去外面说。” 这里人多嘴杂，万一传扬出去也不太好。 三个人到了外面，萧飞让刘佳先上了车，和栾芸博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明天小园子可就开箱了。” 栾芸博听得一愣，随后立刻就明白过来，萧飞说这个是意有所指。 指的是什么？ 自然就是曹芸伟了。 “师哥，您是说，曹芸伟，明天肯定会去小园子？” “肯定会去！” 今天的封箱演出，曹芸伟就闹了一通，明天他肯定得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郭德强的承诺到底算不算数。 “小栾，你回头跟每个队的队长都打个招呼！” 具体要说什么，萧飞没提，栾芸博也能猜得到。 “我明白，之前已经说过一次了，他不签新合同，我肯定不能让他演出。” 栾芸博这么坚决，不光是为了给师父，师娘出气报仇，关键是，如果真的让曹芸伟演了，那可就坏了德芸社的规章制度了。 每个演出队一周的节目单，都要提前报到演出部，经过栾芸博核对之后，再下发到各支演出队，如果临时需要调整的话，也要提前和公司演出部报备。 对每一个演员的演出安排，栾芸博都尽量做到公平，毕竟演出场次关系着每一个演员的收入。 一旦在曹芸伟这里开了口子，往后还怎么管理啊？ 同样的特权，郭德强早就许给萧飞了，可他用过吗？ 一次都没有。 所以，就更不能在曹芸伟的身上破例。 “到时候，曹芸伟肯定会闹，咱们哥俩可就真成了奸臣了，到时候，人家要清君侧，都得拿咱们两个开刀。” 栾芸博听着一点儿都没担心，反而还笑了：“师哥，我要是怕这个，早就低头了，他愿意闹就闹呗，我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这次我也豁出去了，就算我师父师娘来了，只要他不签合同，都不好使。” 说着，栾芸博又问道：“师哥，要是他……真的签了合同呢？” “放心，没那么一出，如果他真的签了，我也会欢迎他回来，只可惜，心已经大了，野了，再想收回来可就难了啊！” 听到萧飞这么说，栾芸博也就放心了，他是一万个不愿意让曹芸伟回来的。 一个不稳定的因素放在德芸社，迟早会出大问题。 “行了，就这么几句话，明天要是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放心，出不了大事，无非就是……有个结果罢了！” 曹芸伟不可能签新的合同，更不可能低头，只要他不答应这两样，萧飞和栾芸博就不可能让他再回德芸社。 回不来的曹芸伟最终也只剩下离开这一条路了。 可以想象，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无论是萧飞，还是栾芸博，都要承受巨大的压力。 喜欢曹芸伟的粉丝不少，到时候，这些粉丝肯定会认为是萧飞和栾芸博赶走了他们的角儿。 “我明白了，师哥，您放心！” 栾芸博说着，转身就走。 萧飞一直呆立了许久，他想了很多，想到了当初郭德强在大兴的那个院子，想到了他给曹芸伟过活的情形。 这才几年啊！ 物是人非！ 何金走了，曹芸伟也要走了。 接下来肯定还会有人离开，但是，往后无论是谁离开，萧飞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心里五味杂陈的。 曹芸伟是个好角儿，只要他能踏踏实实的说相声，未来的中国相声史上，肯定会有他一笔。 只是…… 可惜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的心太大，德芸社已经装不下了，为了德芸社的稳定，只能让他离开。 可离开之后呢？ 萧飞已经可以预见，曹芸伟在相声这条路上走不远了，迟早他会离开相声，这对本就不景气的相声而言，无疑是个巨大的损失。 第九百三十三章 做不了主 正月十七，德芸社小园子开箱的日子，下午没安排演出，全都放在了晚上。 按照过去的机会开箱这天得破台，可现在京城也不让燃放烟花爆竹了，可锣鼓家伙总不能少，必须得热闹热闹。 三庆园，德芸三队的演员们都已经到了，李贺杰和谢文锦换好了大褂，也在后台休息室里，跟着大伙聊闲天儿。 正说着呢，就看到在前面盯着售票窗口的孙贺宝跑着进来了。 “师哥！” 孙贺宝也是贺字科二期的学员，岁数虽然比李贺杰大了好几岁，可是因为来的晚，所以得称呼李贺杰一声师哥。 “怎么了？” “那什么，曹师哥来了！” 曹师哥！ 李贺杰听得一愣，接着就反应过来了，想到栾芸博之前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交代的那件事，立刻明白曹芸伟今天是干嘛来的了。 “来就来了，人呢？” 话音刚落，曹芸伟就挑帘进来了，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刘芸毅。 李贺杰见状，连忙起身：“哟！师哥，老没见了，您二位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那天在郭家菜，曹芸伟借着酒劲儿骂娘，当时李贺杰都想把他给废了，但是今天见着面，他还是得尊称对方一声“师哥”，规矩不能坏了，这也是萧飞一直教导他们的。 曹芸伟看着李贺杰，心里也有点打怵，换成别人的话，他可以仗着师哥的身份去压对方，但李贺杰的话，人家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 可是要让他好声好气的跟李贺杰说话，他也同样做不到，那天在郭家菜，李贺杰抄着半截酒瓶子让他丢了面子，他可还记着呢。 “我还不能来了是不是？” 李贺杰的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对他来说，师父郭德强可是他们哥俩的恩人，那天曹芸伟在郭德强的生日宴上闹了一场，他能忍着不动手就很难得了。 “我可没这么说，您什么时候想来，什么时候来，哪怕不在德芸社干了，您跟我还是一个师父，哪怕不是一个师父了，也是同行，进园子道声‘辛苦’，谁也不能拦着您不让进，规矩我们是都懂的。” 这番话说出来，不光曹芸伟被怼的惊着了，就连谢文锦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跟李贺杰搭档的日子也不短了，对李贺杰的印象一直都是不善言辞，没想到居然这么能说。 听听这话说的，有理有节，就算是曹芸伟都挑不出一丁点儿毛病。 “你……” 刘芸毅眼见曹芸伟要急眼了，连忙拦了一把：“贺杰！这怎么话说的，什么叫不在德芸社干了？之前是闹了点儿小误会，可是后来小伟去师父家里，已经解开了，师父没跟你说吗？” 李贺杰连连摇头：“没有，刘师哥，我说这话可不是冲着您，您也别误会了，我就记得那天在郭家菜，曹师哥说了，要退出德芸社，永远也不回来了，今天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你放屁！” 曹芸伟的脾气，哪受得了李贺杰这么阴阳怪气的贬损，登时就火了。 “嗬！” 李贺杰冷笑一声：“怎么着，想打架？喊你一声‘师哥’，这是因为师父定下来的规矩，你今天要是来串个门，我欢迎，你要是来捣乱的，我拼着让师父骂我，我也得先收拾了你。” 说着话，连大褂的袖子都挽起来了，那胳膊粗得都快赶上曹芸伟的大腿了。 “别，可别动手，都是师兄弟，闹起来，让别人笑话！” 刘芸毅连忙拦着，他现在也觉得头大。 昨天他就觉得不对劲儿，可曹芸伟非得试试不可，现在试出毛病来了。 “贺杰！可能是师父太忙，没来得及跟你说，师父答应小伟了，从今往后，德芸社的小剧场，我们俩可以随便演，真有这话。” 李贺杰对上刘芸毅就没有那么大的脾气了，都知道刘芸毅是个老实人，就是太讲哥们义气了。 “师哥，我真没接到通知，您二位今天要是来演出的，这事太大我可做不了主，您也知道，现在德芸社所有小园子的演出，都是演出部说了算，一次性下发一个礼拜的演出计划，没有极特殊的情况，是不准改的，您二位……对不住了！” 李贺杰说的客气，但是意思很明白，今天曹芸伟和刘芸毅想要在三庆园演出，没门儿！ “你凭什么不让我演，师父答应我了，德芸社所有的小园子，我想去哪演就去哪演，推门就进，上台就演，用不着跟任何人打招呼。” 曹芸伟心口堵着气，脸都红了，对着李贺杰就是一通嚷嚷。 要是放在来德芸社之前，有人敢这么和李贺杰说话，拳头早就抡上去了。 可现在不行，就算是师父郭德强不怪他，萧飞也饶不了他。 “您不用跟着我嚷嚷，您说的这规矩，我没听说过，现在我管着三队，就得遵守咱们公司的规章制度，演出计划定下来了，肯定不能变，您要是有什么意见，去找栾师哥，或者干脆去找师父师娘说去，只要他们说，您能演，我无所谓。” “行，李贺杰，有你的！” 曹芸伟说着就拿出了手机，想要打给郭德强，却又犹豫了，最后找到王钰秦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喂！王叔，我是小伟，我现在在三庆园呢。” “小伟！你去三庆园干什么？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多歇两天嘛！” “我闲不住，王叔，那天我师父可是答应我了，德芸社的小剧场，我想什么时候演，就什么时候演，不用跟任何人打招呼，进门就能登台，可我现在到三庆园了，李贺杰说没接到通知，怎么个意思啊？我师父说的话，还算不算数了？” 王钰秦听着也是感觉头疼，转头看向了坐在车后座的郭德强。 唉…… “小伟，这样，我给小栾打个电话问问，演出计划都是他定的，他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还得问栾芸博？德芸社什么时候姓栾了？” 曹芸伟气急败坏的大声嚷嚷着。 “我不管，王叔，我现在就问您一句话，我到底能不能演。” 我特么能做得了主啊？ 王钰秦差点儿骂出来，他现在只是郭德强的助理，早就不是演出部的人了。 甚至可以说，这种事能做主的都不是郭德强，而是萧飞，就算是郭德强现在给栾芸博打电话，依着那个愣小子的性格，也肯定顶着不让，萧飞或许能行。 但也只是或许。 曹芸伟没签合同呢！ “小伟，要不然今天你就先别演了，等我问问你师父，看看这事到底要怎么定，还有啊！小伟，我私下里劝你一句，赶紧把合同给签了，你现在跟公司都没有正式的合同，演出部那边安排你演出也确实不方便。” 得到了郭德强的提醒，王钰秦赶紧和曹芸伟提了合同的事。 郭德强愿意曹芸伟回来，哪怕是糊里糊涂的回来也好，可是，他承担不起曹芸伟回来之后的代价。 没有道歉，不签合同！ 这会在师兄弟当中造成极坏的影响。 呵呵！ 曹芸伟冷笑道：“敢情是在这儿等着我呢，王叔，我师父在您身边吗？得嘞，我也不问，在不在的，您回头跟我师父说一声，合同我肯定不签，德芸社要是能留我，就按我们爷俩那的办，要是拿着合同卡我，对不住了！”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李贺杰，你记住了今天，这件事肯定不算完，大毅，我们走！” 曹芸伟撂下一句狠话，转身就出去了。 刘芸毅见状，叹了口气，对着谢文锦、刘宪伟等几位长辈抱拳拱手，赶紧也追着出去了。 “贺杰！不会出事？” 谢文锦占着一个大辈儿，可是胆子却不大，刚才闹的这一场，他看着都胆颤心惊的。 “怕什么啊？” 李文峰先生说话了，他刚才一直看着呢。 “贺杰说的哪句话都没毛病，他自己说要走的，现在来了就要贺杰安排他演出，没这个道理。” 老先生说着，发出了一声长叹。 “就是可惜了大毅这孩子，老实巴交的，非得跟着曹芸伟瞎混什么啊！” 李贺杰也跟着说：“师爷，您甭担心，什么事都没有，这件事就算是我师父问起来，也是咱们占理。” 理既然占住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谢文锦看着门口那边，突然又说了一句：“今天之后，这俩人怕是再也不会登德芸社的门了！” 与此同时，郭德强也在发着同样的感慨，他舍不得曹芸伟，但是，却又不得不这么办。 萧飞说的没错，这次原谅了曹芸伟，那是在纵容徒弟们闹事，到时候一个个的有样学样，德芸社还不得彻底乱套啊！ 徒弟再怎么是他的心头肉，也大不过德芸社的分量啊！ 再说了，德芸社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他不能总按着性子瞎来。 “钰秦，给小栾打个电话，把刚才的事跟他说一下！” 郭德强说完，就闭上了眼睛，脑袋疼的厉害。 “另外，再给你清哥说一声，今天晚上不演了，汪楠掉头回家！” 第九百三十四章 回不去了 从三庆园出来，坐在车上，曹芸伟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刘芸毅见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劝。 就这么沉默了好半晌，曹芸伟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小伟，你……” 没等刘芸毅把话说完，电话就已经被接通了。 “栾芸博，你到底什么意思？非要跟我作对是不是？” 栾芸博这会儿也在广德楼准备演出呢，接到曹芸伟的电话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 就在刚刚，李贺杰已经给他发了信息。 “师哥！这话怎么说的？我为什么要跟您作对啊？咱们俩可没仇啊！” “你少跟我打马虎眼，我问你，是不是你跟李贺杰说的，不许他安排我演出！师父已经答应了！” 栾芸博闻言笑了，也不准备跟曹芸伟玩虚的了。 “师哥！我为什么不让，您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我清楚什么啊？” 曹芸伟说这句话的时候，也不免有些心虚。 “发声明道歉，那天在郭家菜，您把师父的脸面都给踩地上了，还有后来在欣华大礼堂，演出结束之后，师娘都给我们这些徒弟跪下了，你不会不知道？” 曹芸伟确实知道，早就有人告诉他了。 “您要是不声不响的回来了，师父的脸面往哪搁？前段时间，媒体一直在炒你退出的事，糊里糊涂的就回来？” 说完这个条件，栾芸博都不等曹芸伟搭腔，接着又说道。 “还有就是合同，不是我为难您，这是公司的规定，所有的演员，都必须跟公司签合同，连张先生，李师爷，邢师爷都不能例外，您觉得您不签合适吗？” “还是合同，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合同我肯定不会签，再说了，萧飞签了吗？他不也没签合同吗？你要是真那么公平，为什么不停他的演出？” 还把萧飞拎出来说事儿？ “师哥，您这是跟我装糊涂呢？萧师哥为什么不签合同，您不知道啊？人家是同仁堂的员工，咱们德芸社能从同仁堂挖人？” “我不管你那些，我今天就问你一句，不签合同，能不能安排我演出，师父的话说了到底算不算。” 栾芸博连想都没想：“安排不了，您不是德芸社的签约演员，安排您演出，别的演员怎么办？而且，您连一声招呼都不打，真要是让您演了，整个礼拜的演出计划都得作废重新调整。至于师父那边，师父要是说别的，我肯定照办，但这是公司的事，演出部和人事部都是我管着，我得为公司负责，就是这个话！”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曹芸伟说完挂断了电话，这次没再犹豫，直接给郭德强打了过去，可是提示音响了好久，也没有人接听，到最后他彻底明白了。 这是要逼着他做决定啊！ “行，真行，拿我当猴儿耍呢！” 曹芸伟用力的砸在了方向盘上。 刘芸毅看着，心里也满是无奈：“小伟，算了，我也看出来了，咱们想回德芸社，根本不可能了。” 是啊！没可能再回去了！ 公开发声明道歉，还有就是签新合同。 这两个条件，曹芸伟都不可能答应，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 放下电话，曹芸伟满脸的愤愤不平，他自认为对得起郭德强，对得起郭德强的教导之恩。 相声门讲究的事三年学徒，两年效力。 他在郭德强身边都十来年了，就算从06年摆枝开始算，到现在，他也已经为郭德强效力了四年，该报答的早就报答了，更别说他早早的就开始登台演出，那个时候没出师，他可是一分钱工资都不拿，只有零花钱。 既然报答了师恩，我想出去自立门户怎么了？ 就因为我酒后说要退出，现在就非得这么整我？ “行！他既然不留我了，我也没必要再说别的了，大毅，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真的愿意跟着我走？” 刘芸毅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思，咱们俩人早就被绑在一起了，你走了，我还能留下吗？” 幸亏郭德强足够厚道，已经跟他说了，如果真的不愿意留下，也不会要他的违约金，师徒一场，好聚好散。 “好！你放心，我就不信了，我到了外面就不能闯出一番事业。” 可问题是要怎么闯呢？ 刘芸毅心里也在画魂儿，他已经结婚了，而且在京城买了房，每个月的房贷，压力很大啊！ “小伟，要不咱们去金子的星夜相声会馆？” “去他那儿干嘛啊？” 曹芸伟连想都没想就直接给否了。 “他那边长久不了，再说了，跟着他能有什么大出息，我还不如跪在郭……师父面前认错呢！” 曹芸伟本来想称呼郭德强的名字，但终究还是不习惯，师父叫了那么多年了。 “既然出来了，咱们自然得自立门户，也弄一个相声班社。” “你说的倒是也行，地方什么的倒是好找，可是演员呢？咱们也没有演员啊！” 要攒一个相声班社，最要紧的就是演员，没有演员，就靠他们两个人，那是瞎扯淡。 “演员好办，我这些日子一直联系着呢！” 刘芸毅听得一惊：“小伟，你不会是打算从德芸社挖人？” “你觉得不行？” 当然不行了！ 刘芸毅虽然决定跟着曹芸伟一起离开，可他却没想过要把郭德强给得罪了。 一旦曹芸伟真的从德芸社挖人，那两家可就成了对头了。 “小伟，这件事你得想好了，真要是这么干的话，往后这师徒的情分……” “呵呵！你看他对我有情分吗？既然他都这样了，我还念什么旧情，放心，人手绝对没问题，不光是德芸社，到时候只要咱们的牌子立起来，肯定有人过来投奔。” 曹芸伟自信满满，刘芸毅却有些含糊了。 真能像曹芸伟说的那么顺利？ 的确，要是能自立门户的话，他也非常心动，虽然没想过去和德芸社叫板，但是凭他们两个人的名气，在京城相声圈子站住脚应该不难。 毕竟德芸社的成功就摆在眼前，他们两个又是亲身经历过的，只要把作业抄好了就行。 只不过…… “小伟，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咱们可不能跟那边走得太近了！” 刘芸毅说的“那边”，曹芸伟自然知道指的是什么。 而且，刘芸毅说的是别走得太近，而不是别招惹对方。 这里面的学问就深了。 他们离开德芸社，肯定得给自己找个靠山，如今的相声圈子基本上就是非黑即白，离了德芸社，根本没有更多可以选择的投靠对象，只能奔着刘芸毅所说的“那边”，也就主流圈子走了。 可是不能走得太近。 曹芸伟也明白刘芸毅的顾虑，之所以不能走得太近，看看已经没了的星乐相声俱乐部，再看看现在的星夜相声会馆就知道了。 只要是和主流绑在一起，每一个能得好的，不光名声坏了，还有可能被鸠占鹊巢，到时候，新成立的相声班社到底听谁的？ 最好就是能和高攀的嘻哈包袱铺一样，左右逢源，当然了，他们现在已经失去了左右逢源的机会。 曹芸伟在郭家菜闹的那一场，伤透了郭德强和王薇的心，不然的话，郭德强也不会非得卡着让曹芸伟签新合同了。 “我明白，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 定下了目标，曹芸伟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刚刚在三庆园，他感觉血压都快把太阳穴顶爆了。 “走！吃饭去。” 定下决心要自立门户的曹芸伟急着要大展宏图，与此同时，萧飞这边正在和栾芸博通电话。 “都说明白了？” “说明白了，他也说了，新合同肯定不签，师哥，这下算是有结果了吗？” 萧飞听着笑了：“这要是还不算有结果，什么样才算，怎么了？这个结果不好？” “不是，我就是……就是觉得对不起我师父，明知道我师父希望他回来，结果在我这儿给拦住了。” 听栾芸博这话，萧飞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了。 没错，曹芸伟的这件事上，如果没有他和栾芸博的话，说不定郭德强真的能糊里糊涂的就让曹芸伟回来了。 “师哥，您说……这件事咱们是不是干的挺……挺不厚道的。” “怎么说？” “都说孝顺孝顺，不光得孝，还得顺着，可这个事上，我整个跟我师父拧着来，我……” “你以为顺着师叔就对了？这个事咱们没错，你要说不厚道，我也承认，可你想过没有，真要是让曹芸伟回来，以后会如何。” 以后会如何？ 怕是真的要乱套了。 “师哥，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去准备演出，别琢磨那么些乱七八糟的，今天开箱，好好热闹热闹。” “知道了！” 等栾芸博挂了电话，萧飞顿时长出了一口气。 “少爷！你也别琢磨那么多了，这个事……你们没做错！” 李京始终在萧飞旁边，看到萧飞的情绪有点儿不对劲，连忙劝了一句。 萧飞闻言笑了：“师叔，您不用担心我，这点儿事，晚上回家睡一觉我也就忘了，倒是您，再有俩礼拜咱们就该走了，您……舍不得？” 第九百三十五章 舍不得 萧飞问李京是不是不舍得，这话还用说吗？ 肯定是不舍得啊！ 何金当初离开的时候，李京也动了出走的心思，就是因为觉得现在的德芸社越来越不对味儿了。 特别是小园子，大家伙再也没有了当初那种同心协力，一门心思扑在相声上的感觉。 自打六队组建之后，俩人一直在这边传帮带，当初的那种感觉一下子又回来了，李京每天也是干劲十足。 可是，等到正月一过，俩人就得从六队离开，李京的心里肯定不好受。 “这又有什么办法，当初说好了的，老三养伤这段时间，咱们帮着管理，现在老三的伤也好得差不多利索了，咱们总不能继续占着不走啊！” 舍不得归舍不得，可李京也能看得开，再说了，他们不能总占着这个位置，也得让后面的演员有上位的机会。 “师哥！” 正说着话，烧饼挑帘进来了。 “哪去了？半天没见着人。” 烧饼挠了挠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萧飞看着他，问道：“去看人家的买卖了？” 烧饼闻言一愣，下意识的说道：“师哥，您怎么知道的？” 呵呵！ 萧飞笑道：“你小子除了去哪，还能干什么啊？” 烧饼讪笑道：“我就是好奇，想看看那小子还好不好意思干买卖。” “你们这是说什么呢？” 李京被俩人的对话，弄得一阵糊涂。 “什么人家的买卖啊？” 萧飞解释道：“星夜相声会馆呗，这小子现在才来，肯定是去那边盯梢了。” 李京听了，都觉得满心无奈：“你……有劲吗？人家干人家的，咱们干咱们的，管人家什么样呢！” 烧饼忙道：“我就是想看看，他……说那些话有劲吗？师叔，师哥，您猜怎么着，就那货名声现在都快臭大街了，居然还好意思开门营业，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何金之前的“阴谋论”、“篡权论”，被郭德强和萧飞反驳之后，又遭到了德芸社粉丝的轮番教育。 随后此前在师门最艰难的时候出逃，以及他的一些言论，又被人们给翻了出来，就连他的好些粉丝都脱粉了。 说他的名声臭大街可能有点儿夸张，但是，大不如前倒是真的。 “师叔，师哥，您二位就不好奇他今天的生意到底怎么样？” 烧饼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找人分享，结果萧飞和李京都不拾茬儿，憋得心里那叫一个难受。 “有什么话就说，还非得等着我们问啊！” “诶！” 烧饼笑呵呵的答应了一声，接着说道。 “师哥，您是没瞧见，咱们这边，门口早就有观众等着进场了，他那边呢？一直到我回来，就三十四人，估计今天连一半的座都坐不满。” 真的假的啊！ 萧飞和李京听了，倒是真有几分惊讶。 要说何金的名声坏了，这倒是很正常，从他宣布退出德芸社，还要拽着李京开始，此后的一步步操作，全都是昏招，别看上了春晚，可人们对他的印象是越来越坏。 毕竟一个连授业恩师都能抛弃的人，谁还能指望他是个正人君子啊！ 人们崇拜一个偶像，自然希望这个偶像最起码也得是个正派的人，何金显然不符合这个要求。 其实打过年前，星夜相声会馆的上座率就已经不满了。 别问萧飞是怎么知道的，他自然有消息来源。 可是今天开箱，才三四十观众，这也太夸张了！ “还是后劲不足啊！” 李京感叹了一声。 萧飞也认同，星夜相声会馆现在的上座率，其实也并非全是因为何金的连番谜之操作，坏了人品，关键还是观众们不认。 真要是说得好，节目效果有保障，观众们肯定也愿意捧，可要是连这个最基本的都保证不了，还指望观众能一如既往的支持，那纯属想多了。 不过，何金的星夜相声会馆生意如何，萧飞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现在想的是曹芸伟。 他又会怎么选择离开德芸社以后的路呢？ 现在已经有两份不及格答卷摆在曹芸伟面前了，一份是徐德谅的，一份是何金的，曹芸伟要是选择和他们一样的路，以后在相声这条路上，怕是也很难有所发展了。 “想什么呢？” 李京见萧飞不说话了，好奇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 萧飞说着，看了下时间，差不多也该开场了。 “诸位，该上场了，锣鼓家伙都预备好了吗？” 负责这些的侯贺廉闻言，忙道：“师哥，都预备好了，就在台上摆着呢！” “好！走，诸位，辛苦！” “辛苦！” 互道了一声辛苦，随后，众人便跟在萧飞和李京的身后朝着前面的剧场去了。 舞台上的灯光亮起，现场观众顿时发出了一阵叫好声。 “好……” 伴随着观众的叫好声，侯贺廉、孙玖香、周玖良、张玖楠，还有高玖成率先登台，抄起舞台上的锣鼓家伙。 “起！” 一时间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其他的演员也陆续登场，台上连敲带打，台下的观众也伴着锣鼓点齐声叫好。 都是德芸社的老观众了，开箱的规矩大家伙都懂。 热闹了一阵之后，将锣鼓家伙撤了下去，萧飞和李京站在最前面，其他的演员簇拥在两人身后。 “感谢大家伙，今天是咱们德芸六队开箱的日子。” “对！” “十好几天没跟大家伙见面了，我差点儿又把今天有演出的事给忘了。” “还忘啊！” 哈哈哈哈…… 观众们也想起了萧飞之前把开箱演出的日子都给忘了那件事。 只是，对他们来说，那实在是不能算是美好的回忆。 因为误了开箱演出的时间，萧飞自罚停演半年，其实谁都知道，这小子就是出去拍戏了，还说什么严于律己，脸呢！？ “今天没忘，不过呢，要不我再罚一回？算是打个预防针。” “可别了，您这是罚自己，还是罚我们呢！” 萧飞自罚停演，到时候，李京没了搭档，观众也听不到他的节目了，反倒是他能明目张胆的偷懒，还真不知道是在罚谁了。 “开个玩笑，看见大家伙，我心里高兴！” “确实高兴！” “又能演出了，相声演员要是不能登台演出，整天在家里待着也挺没劲的。” “确实。” “刚开始两天还好，难得能歇歇，觉得挺不错的，可两天一过，心里就跟长草一样，憋得实在是没辙了，就对着家里人说，家里人都给惹烦了，就对着镜子说。” 李京惊道：“好嘛，您这瘾头也太大了。” “没办法，习惯了，一还行，两也能忍着，超过三，浑身都刺挠，嘴也痒痒，终于盼到开箱了，大家伙想我们没有啊？” “不想！” 哈哈哈哈…… 萧飞顿时满脸的委屈：“行，既然不想，烧饼，下去把门给关上，咱们回家，让他们今天住这儿了，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放他们走！” “嚯……软禁啊！” 哈哈哈哈…… “要不把您也留下。” “我啊！我也回家！” 李京说完，和萧飞一起都笑了。 “行了，别闹了啊！今天的节目多，一共有八场活呢，咱们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上面，今天是开箱的日子，咱们得好好热闹热闹，德芸社有个小曲儿叫《公道老爷劝善歌》，给大家唱两句，算是给亲爱的朋友们拜个晚年了，祝大家伙晚年幸福。” “得了，没这么说话的，你快唱！” 萧飞拿起桌子上的扇子，放在手里轻轻的打了两下节拍，张嘴就唱：“混沌初分实在难学，谁知道地多厚，天有多么样儿的高，日月穿梭催人老，又争名把利捞，难免死生路一条，八个字造就命也该着啊……” 台上的演员和台下的观众一起唱和着：“八个字造就命也该着啊……” 这场面，何金怕是一辈子都甭想在看见了。 至于曹芸伟，那还得看他怎么选。 如果也跟徐德谅、何金他们一样，出去就跟主流死死的绑在一起，怕是往后照样会有没饭的那天。 小曲儿唱完，演出正式开始，负责开场的还是张玖楠和高玖成，只不过俩人从每天下午开场，如今已经成了下午和晚上两场演出的固定开场演员了。 进步确实不小，但还是得继续的磨。 “京叔，您听着，又有进步！” 看着台上正跟观众逗趣的张玖楠、高玖成两人，萧飞也感觉到一阵阵的欣慰。 “确实不错！” 呃？ 萧飞看着李京，这位师叔的情绪不大高啊！ “京叔！您没事儿？” “我能有什么事啊！” 说着还叹了口气，这叫没事儿？ “有什么事您就说，咱们爷俩……” 李京瞥了萧飞一眼，不等他说完：“我本来什么事都没有，还不都是你招的我啊！” 本来故意没往那边想，可萧飞偏偏提起要将六队交出去的事，还问他舍不舍得。 能舍得吗？ 好歹也是倾注了心血的。 “得！我不说了！” 萧飞的话音刚落，刘佳便过来了。 “师父，栾师叔的电话！” 第九百三十六章 有人逼我走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前段时间因为过年，不想打扰大家伙，更不想影响到一直关注着德芸社，关注着我的朋友们的心情，所以就一直没说话。” “现在年也过完了，好些事情，我觉得又必要集中做一个情况说明。” “那天发生在郭家菜的事，是我醉酒无状，做下了糊涂事，酒醒之后，一直感到悔恨，郭老师是我的授业恩师，从2001年来到郭老师身边学艺，到现在已将近十年的时间，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始终非常感谢郭老师的教导，出师之后，也一直跟在师父身边，不敢有丝毫懈怠。” “是我酒后无德，冲撞了郭老师，还搅了郭老师的寿宴，事后悔恨万分，也曾第一时间找到郭老师，诚恳道歉，并取得了郭老师的谅解。” “说这些，只是想要告诉大家，我真没想过离开德芸社，毕竟在德芸社将近十年的时间，从德芸社默默无闻，一直到现在的如日中天，我也算是全程经历了。” “对德芸社的感情，我不比任何差，也想要为了德芸社继续努力下去，同时也将更多的欢笑带给喜欢我，支持我的观众。” “之前曾和郭老师有过一番彻夜长谈，对于现在德芸社的一些状况，我的内心是非常忧虑的。” “现在的德芸社，给我的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德芸社是什么样子？” “相信很多老观众都有所了解，那个时候，德芸社的每一个人心里想着的，都是怎么将自己的相声水平提高，怎么让更多的人喜欢上相声，愿意进园子来听相声。” “现在呢？” “变了，一切都变了，现在的德芸社演员变得不像以前那么纯粹了，每个人都越来越功利，心里唯一想着的就是钱。” “争名逐利，这不是我喜欢的德芸社了。” “面对我的老恩师，我没什么可隐瞒的，明确对他表示了，这样的德芸社，我不愿意再用一纸合同将自己束缚住，但是，只要郭老师点头，我愿意继续留在德芸社，为德芸社演出，只为报答师恩。” “郭老师当时也答应了我的请求，并且表示，只要我愿意留下，德芸社的所有小剧场，我可以随时过去演出，‘推门就进，上台就演’，这是郭老师的原话。” “可今天，德芸社小剧场开箱的日子，我满怀期待的想要去小剧场演出，并且在此之前，还在网上发布了我要在三庆园演出的消息，通知喜欢我的观众，结果……” “结果却是，我被正驻守在三庆园的德芸三队队长李贺杰告知，没有接到我要演出的通知，我不能登台。” “我告诉他，这是师父答应了的，李贺杰却表示，他只听公司的，公司要说我能演，就给我安排，没接到公司的通知，无论谁说话都不好使，哪怕是师父也不行。” “我承认，当时我确实非常生气，说话也不好听，但是，我的心情，相信大家应该能够理解。” “我已经发了声明，将要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演出，相信很多喜欢的观众，也会特意前往三庆园，观看我的演出，我只是不想让观众失望。” “后来我又给我师父的助理王钰秦打电话，同样被告知，不能演出，又给德芸文化有限公司演出部的主管栾芸博打电话，得到的依然是这个回答，并且还告诉我，必须签合同，不签合同就停我的演出。” “我很疑惑，难道我师父说的话都不管用了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家相声班社的班主，连这么一点事都做不了主了？” “德芸社还是郭家的吗？” “难道真像有的人说的那样，德芸社已经变天了？” “也没有人通知我啊？” “我再给我师父打电话，却怎么都打不通，说心里话，当时我的感觉就像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我想要为德芸社的发展贡献一份力量，可是却没有人在乎，也没有人稀罕我的这份力。” “我知道，这一定不是我师父的想法，如果他不想让我留在德芸社，还在记恨着我那天在郭家菜的胡闹，也就不会答应我了。”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 “我现在想明白了，有人并不希望我回去，有人在逼着让我离开德芸社。” “必须签合同？” “如果是一份合理的合同，我肯定会签，但是，5年的期限，500万的违约金，我的全部演艺活动都要通过德芸社来打理。” “要是没有那天在郭家菜的事，或许我也会签，可是现在，我敢吗？” “万一签了合同，德芸社直接把我停演怎么办？” “5年的时间，到时候，还有谁会记得德芸社曾有过一个叫曹芸伟的演员？” “我相信我师父，我们爷俩多年的感情，他不会害我，但是，我不相信某些人。” “具体是谁，我本来不方便说，我不能给我的老恩师惹麻烦。” “但是，相信大家都能猜得出来是谁了。” “栾芸博和他背后的那位x先生。” “好！既然都不想让我留在德芸社了，我可以离开，只要我的离开能让有些人自此之后，别再折腾其他的郭家门人，能将德芸社发展的更好，我走就走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继续报答师恩了，希望郭老师未来一切都好，希望德芸社一切顺利，希望……某些人能因为我的离开而开心。” “本人曹芸伟，在此正式发布声明，自今日起，我与刘芸毅退出德芸社，感谢郭老师的多年教导，感谢德芸社这个平台帮我成长，感谢所有喜欢我们的观众，江湖路远，各自安好。” “曹芸伟！” 萧飞在接到了栾芸博的通知之后，便回到后台休息室，打开电脑，看了下曹芸伟的微博，洋洋洒洒两千字的小作文，直接将他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因为做了错事，心怀悔恨，迷途知返，却又惨遭迫害的悲情角色。 还真能掰扯啊！ 这篇小作文上面，还有一篇相隔了二十分钟的通知。 “德芸社开箱，喜欢我的观众快去三庆园抢票，今天晚上六点钟，我将和刘芸毅老师一起在三庆园登台献艺。” 二十分钟？ 栾芸博给萧飞打电话是什么时候，差不多就是二十分钟之前，那么曹芸伟是什么时候给栾芸博打电话的？ 从时间上来推算，前面的那条通知，显然是曹芸伟已经知道了，自己如果不签合同，将会被德芸社全面禁演。 这小子做事，还真是…… 有头脑！ 补发一条通知，告诉所有德芸社的观众，他要去三庆园演出，然后隔了二十分钟，就发了那篇两千字的小作文。 呵呵！ 有点儿意思了！ 不得不说，曹芸伟确实聪明，之前离开的徐德谅和何金，刚离开德芸社没多久，就急不可耐的跟德芸社，跟郭德强划清了界线，还一个劲儿的往郭德强和德芸社的身上泼脏水。 曹芸伟却没有那么干。 整篇小作文里面，又是郭老师，又是师父，又是老恩师的，恭恭敬敬，至少在尊师重道这方面，没有任何人能挑出毛病来。 然后将他退出德芸社的冒头直指栾芸博和他背后的x先生。 这特么连个马赛克都不给打。 还x先生，栾芸博背后的x先生，就算是个大脑炎后遗症也能想出来，只能是萧飞了。 电话铃声响起，又是栾芸博打过来的。 “喂！” “师哥！您看了吗？” “刚看完，写的挺不错的！” 栾芸博闻言就笑了，他知道，这种事根本就不可能让萧飞着急上火，更别说生气了。 “我就知道，您肯定不在乎。” “倒也不是不在乎，曹芸伟这么说，肯定会对你我不利，他这些年在德芸社还是有不小名气的，喜欢他的观众也不少，现在又把自己给弄成了一个悲情角色，到时候，少不了得有人骂咱们。” “师哥，不是到时候，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开骂了，我微博原来就两万多粉丝，刚才这么一会儿就突破十万了，全都是黑粉。” 嚯…… 反应这么快。 萧飞还真是小瞧了曹芸伟。 “没事儿，待会儿等演出结束之后，我来应对，你就……” “师哥！没您的事，一直都是我直接面对曹芸伟，这次有什么事，也让他们冲着我来！” 栾芸博这话，让萧飞听得一惊。 “兄嘚，这可不行，你……” “就这么说定了，师哥，一直都是您照应着我们这些师兄弟，要是没有您提携，哪有我的今天啊！这回无论如何，您也得让我替您挡一回风雨，就这么说定了，挂了啊！” 呃…… 还没等萧飞反应过来，栾芸博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萧飞拿着手机怔怔出神，过了好一会儿，登录他的微博账号，想要发点东西回应一下。 可敲了半晌，最后又全都给删除掉了。 栾芸博要为他挡一次风雨，这份心意，萧飞也实在是不忍辜负了。 第九百三十七章 冲我来 时间已经临近十二点了，天桥剧场德芸六队的开箱演出还在继续，平时的业务场，都是十点多，十一点就散场了，但是今天因为是开箱，准备的节目多，不可避免的晚了一点儿。 “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萧飞和李京下场刚走到台口，就被担任主持人的侯贺廉给拦了回来。 “时候不早了，一般到了这个时候，都得说点儿电视台，电台不让播的内容了！” “你要干什么啊！？” 李京的话音刚落，台下的观众便开始大声起哄。 “说！” “说不让播的！” 萧飞一指台下：“您看看，大家伙这么热情，您好意思辜负了吗？” “听你这话，我又要倒霉了。” “这叫什么话，好，既然您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咱们就说点儿李京老师家里的事！” 李京满脸无奈：“刚才你也没少说啊！？” “刚才是第一篇章，现在是第二篇章。” “好嘛！我们家的事，都能出本书了！” 萧飞也笑了：“大家伙都知道，李京老师人好，老实厚道，风趣幽默。” “又夸我？” “实话实讲，我们后台的演员都喜欢跟李京老师在一块儿玩，李京老师也有意思，大家都知道李京老师的肠胃不太好？” 呃？ “放屁！” “放屁把大肠都崩出来了！” 李京瞪大了双眼：“年都过了，你们还没忘呢？” 萧飞笑道：“证明大家伙关心您啊！当然了，崩出来是崩出来了，不过后来又让李京老师给塞回去了。” “没有，别胡说八道的！” “确实，那是在开玩笑，不过李京老师肠胃不好倒是真的，就拿上回来说，去年我们俩人带队去上海演出。” “全国巡演。” “到了上海之后，可能是协调工作没做好，安排我们住的地方条件很差，这么说，房间里连厕所都没有。” “嚯，这么差啊！” “正巧了，那天赶上李京老师闹肚子，进了屋一瞧，怎么没厕所啊，哎哟，不行！” 萧飞说着就皱眉，将一个人内急的模样模仿的惟妙惟肖的。 “肚子疼！” “不行了，您各位都听过那么一句话，闹肚子的时候，千万别轻易相信任何一个屁。” “哪有这话啊！” “李京老师就觉得肚子里涨得慌，他这人又好放屁，不行，忍不住了，刚要放，呃……想起那句话了，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一个屁，这要是跟着一起出来，裤子就脏了。” “还惦记这个呢？” “怎么办呢？脱！” 李京惊道：“脱？” “脱得干干净净的，放，库嚓！” “听着动静都明白了！” 哈哈哈哈…… 萧飞满脸得意的样子：“诶，裤子没脏！” “别美了，裤子是没脏，拉人家一地。” “没有，您多仔细啊，地上放了一个塑料袋。” “哦！这还行！” “可就在这时候，坏了。” “怎么呢！” “有人敲门，人家旅店的服务员过来送开水，这要是让人家瞧见了，没法解释啊，您好歹也是个知名的相声表演艺术家！” 李京赶紧拦了一下：“别骂人，你才艺术家呢！” 哈哈哈哈…… “这会儿就别争竞这个了。” “对啊！想想怎么办？” “外面服务员还在敲门，要不怎么说还得是您呢，急中生智，拎起装着这坨宝贝的塑料袋，走你！” 萧飞做了一个往上扔的动作。 “啪！粘在房顶了！” 李京嫌弃的直嘬牙花子：“哎呀，您这也太脏了！” “别管那个了，好歹是解决了，您穿好裤子，过去开门，服务员进来了，刚进来就觉得这屋里味儿不对。” “废话，哪能对吗？” “什么味儿啊？服务员纳闷，就在屋里找，找来找去一抬头。” 萧飞说着，整个人都僵住了，抬头看着上面，那错愕的表情，引得观众一阵大笑。 “让人看见了！” “您很尴尬啊！对不起，对不起，刚才闹肚子，实在是没忍住，这样，您从口袋里掏出200块钱，递了过去，给您二百块钱，千万别说出去。” “要封人家的嘴！” “服务员没接，从口袋里也掏出了200块钱，我给你200，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拉上去的！” “快别说了！” 哈哈哈哈…… 伴随着观众们的笑声，萧飞和李京再度退场。 可观众哪肯放他们走啊，还在不停的大喊“再来一个”。 侯贺廉又过来拦了一下，已经是第十个了，这个说完，就不能再继续了。 “后来啊！” “别后来了，还有下集啊！” 萧飞也笑了：“说个笑话，不过李京老师确实有意思，人性好，人缘也好，当然了，最让我们后台这些人羡慕的，还得说是您和婶子的感情。” “我们感情确实不错。” “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打认识一直到现在，好些年了，风风雨雨的相互扶持，现在孩子也有了，我得叫妹妹，特别可爱。” “孩子确实不错！” “可感情再好，有的时候，您也会面临着来自外界的诱惑。” “什么诱惑啊！” “您是知名相声演员，喜欢您的观众这么多，还有好些女粉丝，有的时候，不可避免的也会有爱慕您的。” “有吗？” 李京说着，眼睛都亮了。 “当然有啊，比方说那天，演出刚结束，李京老师正准备回家呢，有个女粉丝过来了，李京老师，我很喜欢您，很爱您，希望以后有机会能跟您深入交流一下！” 呃？ 举报，有人在开车！ 现在的观众受网络熏陶，什么听不出来啊！ “说完，往李京老师手里塞了一张小纸条，上面有一串电话号码。” “哟！” “李京老师看过之后，脸都红了，哎呦，我滴妈诶，太刺激了！” 李京模仿秀重现人间，原先郭德强经常学，现在萧飞也开发了这个技能。 “你再这么说话，我就抽你！”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萧飞攥着拳头：“回想一下，刚才那个女粉丝长得那叫一个漂亮，太馋人了，正好这时候，婶子来电话了，问您怎么还不回家，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您听着这叫一个烦得慌。” “还烦啊？” “可不嘛，而且，再跟那个女粉丝一比，不行，凭什么啊，别人也是一辈子，我也是一辈子，凭什么人家能出个桃色小新闻，我这一辈子就得面对一个人，走！” “去哪啊？” “李京老师找了一个五星级的快捷酒店。” “五星级，还快捷酒店？” “往前台一站，啪，把身份证往柜台上一扔，我要和女粉丝睡觉！” 萧飞直接大声嚷嚷了出来。 “别嚷！这不全都知道了嘛！” 哈哈哈哈…… “酒店的前台都吓傻了，您是……” “别问了，开间房就完了。” “人家是问您开什么样的房，您误会了，以为人家问您是谁呢。” “嗐！” “您也确实老实，我叫李京，德芸社的相声演员，我师父叫师圣洁，中国黑龙江省曲艺团一级演员，说唱团……” 李京赶紧把萧飞的最给捂上了。 “丢人丢我一个的还不够啊，还得把我师父也给赔进去。” 哈哈哈哈…… 萧飞却像是拦不住一样，还在不停的嚷嚷：“开房，我要和女粉丝睡觉，我叫李京，服务员也没见过您这样的啊，那什么，48。” “才48块钱。” 萧飞还在喊：“还有更便宜的吗？” 台下的观众已经笑得快不行了。 天桥剧场这边欢声笑语的，与此同时，广德楼这边的演出已经结束了，栾芸博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坐在了电脑前面，噼里啪啦的敲击着键盘。 很快一篇微博便更新了上去。 “是非曲直，公道自在人心。” 文章的题目，任谁一看都知道是冲着曹芸伟去的，刚刚曹芸伟更新的微博上，直接点了栾芸博的名字，他要是不言语的话，别人还得以为他是默认了。 “关于曹某所述言论，本人无意逐条反驳，发文只为了阐述事实。” “曹某那日在郭家菜大闹一场，扬言要退出德芸社，全体德芸社演员一起见证，既然已经决定退出，德芸社作为一家演艺公司，不安排其登台演出，实属正常。” “至于曹某所言，已经取得了郭老师的谅解，以及所有许诺云云，本人并不知情，即便知道，因为郭老师许诺不符合德芸文化有限公司规章制度，本人作为演出部主管，也有权提出异议。” “古代内阁尚有封驳皇帝圣旨的权利，本人因师父师娘信任，忝位演出部主管，难道没有质疑不当决定的权利？” “德芸文化有限公司早在去年八月份停业整顿期间，就曾通知过所有演员，重新签订劳务合同，曹某一直未能与公司签约，多次沟通均无果，既然没有劳务关系，如何安排其演出？” “本人最后再强调一句，不安排曹某演出，完全符合本公司的规章制度，无需质疑，如有不明白的，本人可再详细解释。” “另，告曹某知晓，此事均我做主，与他人无关，有任何事，大可冲着我来，无需牵连他人。” “栾芸博！” 第九百三十八章 无规矩不成方圆 栾芸博的影响力自然没法和曹芸伟相比，但他毕竟是德芸社第一个站出来对曹芸伟进行回应的。 所以，这篇微博发上去之后，立刻就有记者联系到了汪海，希望有时间针对曹芸伟的事情，对德芸社进行采访。 汪海得着信之后，也在第一时间告诉了郭德强。 郭德强今天本来是打算去小园子的，结果因为曹芸伟的事，也没了心气儿，直接回了家，他接到汪海电话的时候，也在上网呢。 曹芸伟的小作文，还有栾芸博刚刚的回应，他都看到了。 这个时候，就轮到他做出选择了。 到底是为曹芸伟的话进行佐证，还是支持栾芸博。 “我说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啊？我知道你舍不得小伟，闹成今天这样，你也是无可奈何，可你得想想，小栾这些年为德芸社做了多少事，还有啊，小伟可是连着小飞一起骂的，什么x先生，谁还能听不出来，他就是在说小飞呢，一边是小伟，一边是小栾和小飞，你还不知道该怎么选？” 王薇在一旁，不停的说着，郭德强听着，脑子里也是乱成了一团。 他知道王薇说的有道理，可这不是选哪个不选哪个的问题，两边都是他的晚辈，要是分量的话，在他的心里一样重。 现在，却要他来做选择？ 郭德强实在是下不了决心。 唉…… 走就走了，非得说这些话，难道就不能好聚好散，非得闹出点儿事情？ 王薇的态度非常明显，就是要让郭德强站在栾芸博和萧飞这边。 眼见郭德强不说话，王薇也急了：“你这是不长记性，还是怎么着？我看你就是让人伤的还不够深。” 这句话直接戳在郭德强的心上了。 对啊！ 我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徒弟说上两句软化，就找不着北了。 现在该怎么选择，还需要犹豫吗？ 一边是朝他心口窝捅刀子的徒弟，一边是一门心思帮着他，受苦受累不讨好打理着公司的徒弟。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别看曹芸伟在微博上一口一个“老师”、“师父”、“老恩师”的，可却始终在避重就轻，把他大闹生日宴说成了酒后无状。 那能是酒后无状吗？ 真以为郭德强什么都不知道？ 曹芸伟早就有了要走的心，那天在郭家菜只是借着酒劲儿，把心里一直想做，却还在犹豫的事给做了出来。 还说什么只要能回德芸社，可以给德芸社白演出不拿钱。 这话郭德强倒是相信，因为德芸社的那点儿工资，曹芸伟现如今未必看得上了。 可曹芸伟却需要德芸社这个平台，他怎么不在小作文里说呢？ “我知道了！” 王薇闻言，看着郭德强，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你知道就好，德强，咱们可不能伤着孩子们的心，人家可都是一门心思的为了咱们好。” 郭德强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王薇见状，也就没再说什么，起身出去了，她和郭德强结婚这么多年，自然清楚自家男人的习惯，这个时候，郭德强需要的就是安静。 与此同时，刚刚结束演出的萧飞，从天桥剧场出来，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经常和师兄弟们聚餐的那家红汤羊蝎子馆。 貌似，萧飞和佟筱娅第一次吃饭也是在这里。 当时不觉得如何，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是真傻，第一次带女孩儿出去吃饭，有吃羊蝎子的吗？ 也不怕熏得一身味儿。 到了地方，栾芸博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广德楼距离这边更近一些。 “师哥！” 萧飞摆了摆手，示意栾芸博快坐下。 “开车来的，今个咱哥俩就不喝酒了，吃点儿东西，聊会儿天。” 栾芸博听了，也点点头，招呼服务员点菜。 很快一锅羊蝎子就煮上了。 “小栾，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栾芸博知道萧飞说的是什么事，拿筷子扒拉着锅里的羊骨头。 “师哥，用不着，您不怕这个，我也不怕，有什么的啊，公道自在人心，我又没做错什么，他不签合同，就不算德芸社的人，凭什么德芸社的这个平台还要让他随便用啊？这么些师兄弟还安排不过来呢，再让他抢去一个位置，时间长了，大家伙都得闹起来。” 栾芸博这话说的没错，这也是为什么萧飞不赞同郭德强许给曹芸伟的那个承诺。 德芸社这么多演员，很多人现在还做不到每天都有登台的机会呢。 再加进来一个人，哪怕这个人是郭德强的徒弟，可他不是德芸社的签约演员啊！ 让他抢走一个演出的位置，谁的心里能高兴。 “对上记者的时候，还是得小心着点儿，别掉坑里！” 喜欢曹芸伟的粉丝不少，栾芸博真要是哪句话说错了，到时候，少不了要被曹芸伟的粉丝抓着不放。 “您放心，掉坑里我也不怕，我又不红，还怕人黑啊！” 呃…… 这话说的，萧飞都忍不住笑了。 “你小子！” 栾芸博确实不在乎这些，他和高锋的组合在德芸社六个小剧场的六对攒底大角儿里面，排名是比较靠后的。 这主要就是因为，俩人在台上使的活太传统了，现在的年轻观众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栾芸博就别说了，捧哏的风格现在就占着一个稳。 高锋老师呢？ 用郭德强的原话来说，那是直眉瞪眼奔着老艺术家去的。 一段《地理图》一天能背几十遍，就算是萧飞都做不到，人家却乐在其中。 “别着急，听相声听的是滋味儿，等年轻的观众真正会听相声的那天，就知道你跟高老师的好了！” 呵呵！ 栾芸博笑了，却也没在意，他是真不在乎这些。 观众喜欢不喜欢，根本不打紧，他只愿意说自己喜欢的相声。 “小栾，我还是那句话，甭管什么时候，需要我出来说话，你只管言语。” 这次的事，栾芸博要一个人顶着，萧飞也只能随了他的心意，但是，他依然还是少不了担心。 “师哥，您可千万别说话，这次就听我的，而且，我也不光是为了您，我也是想要……想要……” 萧飞看着栾芸博欲言又止的样子，笑着说了句：“想要看看师叔怎么说，对吗？” 栾芸博一愣，低头苦笑，他知道，自己的那点儿小心思，根本就瞒不过萧飞的眼睛。 “没错，师哥，我就是想看看我师父怎么说。” 会怎么说呢？ 萧飞心里也有些含糊。 郭德强身边有个明白人，会帮着他分析这件事，郭德强本身也聪明，就是脑子容易犯糊涂，可他不糊涂的时候，看任何事情都是很透彻的。 但事关曹芸伟，萧飞也不敢肯定郭德强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无规矩不成方圆。” 正啃着羊蝎子的俩人，并不知道，郭德强已经做出了选择，而且文章的内容，实在是让人看过之后，不免大吃一惊。 “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放在一个国家，一个城市，一个群体，都是一样，人们需要用规矩来约束着，别管是谁，都不能肆意妄为。” “小到德芸社也是如此，班社里的规矩要守，公司的规章制度更要奉行，单以合同来说，我也想用情分来维系彼此的关系，可无奈人心逐利，感情往往被出卖，无奈为了班社的稳定，公司的发展，只能用合同来约束。”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一介江湖草莽，规矩是我定下的，可是搁我这里，却往往自己先把规矩给坏了。” “曹芸伟微博中所说，我许下的承诺，却有其事，当时，眼见他跪在我的面前，忏悔认错，多年的感情让我不免心软。” “可今天的事，让我认识到，我所许下的承诺，恰恰违反了公司的规定，实在大不应该。” “只想着约束别人，却忘了约束自己，更是大错特错。” “我徒弟栾芸博管着公司的演出部和人事部，出于对公司规章制度的维护，没有安排曹芸伟演出，并没有半点错处。” “如果有错，也在我的身上，是我一时糊涂，忘记了同样作为德芸社的一名演员，应该以身作则，维护公司的规章制度。” “因此引起的一切是是非非，惊扰了大家，本人郭德强在这里郑重向关心德芸社的朋友表示歉意。” “曹芸伟如今要走，我作为师父只会挽留，不会阻拦，如果他执意要走的话，我也只会送上祝福，但愿他离开之后一切都好。” “关于这次的事，我作为师父也要向他表示歉意，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才造成了这一系列的误会。” “最后，再次表达歉意，同时祝愿曹芸伟一切顺利。” “郭德强！” 郭德强居然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去了。 栾芸博刚说完，有什么事都冲他来，结果，郭德强又挡在了徒弟的前面，甚至不惜主动认错。 萧飞还是在转天睡醒之后，听佟筱娅说的。 当时听完之后，他都被惊呆了。 这一次，郭德强整出来的动静……也太大了！ 第九百三十九章 重出江湖孔老三 栾芸博还没等豁出去呢，郭德强倒是先豁出去了。 萧飞看过郭德强的微博之后，整个人都是懵的，这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这一次的郭德强是真的钢。 直接把全部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一个人的身上。 有错全都是我的，别找我徒弟的麻烦。 特别是最后，在提到曹芸伟的时候，郭德强也直接亮明了态度。 想要离开，只会挽留，不会阻拦。 如果真的要走，就祝一切顺利。 郭德强对曹芸伟也当真是彻底失望了，那天在玫瑰园，许下的承诺，估计是他给曹芸伟最后的机会，心里也盼着曹芸伟真的能迷途知返，可是等了半个多月，年都过完了，曹芸伟还是一点儿动静的没有。 而且，曹芸伟在发的那篇小作文里也说明白了，合同肯定不会签。 既然如此，郭德强也就不再挽留了。 栾芸博在知道了以后，直接跑到了郭德强的家里，听郭大林说，栾芸博在书房里，跟着郭德强哭了半晌。 然后就带着怀孕的媳妇儿，在郭德强家里住了一个星期。 连吃带喝的，最后，郭德强顺便给还没出生的孩子取了一个小名。 大盆儿！ 这名字取得有点儿草率啊！ 听栾芸博后来说，取这个名是因为他媳妇儿怀孕期间饭量大增，在郭德强家里一天五顿，还直接抱着盆吃，于是孩子就得了这么一个名。 自从郭德强站出来之后，媒体虽然依旧在疯炒这件事，但是有了郭德强的严令，任何人都不准对这件事发表意见。 有什么事都冲着我来！ 有郭德强吸引火力，一段时间之后，媒体对这件事也就失去了兴趣。 郭德强把错都按在了自己的身上，曹芸伟又不方便直接和郭德强开撕，栾芸博和x先生被勒令不许说话，还怎么继续炒下去。 原本媒体以为是一场嘉年华，结果只坐了一圈旋转木马就被轰了出来。 意犹未尽，却也无可奈何。 天下太平了，该演出的演出，该听相声的听相声，有些意难平的，也都在忙活自己的事。 正月三十一。 轮转到广德楼的德芸六队照常演出，只不过今天的晚场演出和往常不一样，水牌子上的节目单，压轴的换成了孔芸鹏和李芸东。 孔老三重出江湖！ 德芸社的演员只要是能混出头的，都有喜欢他们的粉丝。 孔芸鹏自然也不例外。 看到离开舞台许久的孔芸鹏的名字再一次出现在德芸社的水牌子上，立刻就有他的粉丝将这个消息发到了网上。 “孔老三诈尸了啊！？” 噗…… 正在后台刷着微博的孔芸鹏看到这条评论，差点儿一口气没提上来，又进了医院。 “恭喜三哥重出江湖！” “终于闭关结束了，三哥，这回消停点儿，千万别在拿自己个的身子骨做实验了！” “真的要重回舞台了吗？” “不容易啊！看你以后能不能老实点儿。” 呵呵！ 看着网友们的留言，孔芸鹏也哭笑不得。 “老三，看看大家伙对你多关心，往后可得注意了啊！” 李京笑着说了一句。 “京叔！您就别跟着起哄了。” 养伤这段时间，孔芸鹏也在琢磨，自己这运道怎么能背成这样，别人一辈子都遇不到的事，接二连三的让他给赶上了。 “行了，好好准备准备，待会儿的演出争取来个碰头彩。” 萧飞对着孔芸鹏叮嘱了一句，接着又对李京说道。 “京叔，您来一下，有点儿事跟您说！” 等他们俩人走了，李芸东凑到了孔芸鹏跟前。 “三哥，咱们哥俩再对对？” 孔芸鹏养伤这段时间，李芸东一直没登台演出，不过俩人也没闲着，经常在一起对活。 相声要是长时间不说，就容易嘴生，感觉都在肚子里装着，可到了台上，嘴里就容易拌蒜。 “行啊！对对！” 休息室外面。 “京叔，明天咱们爷俩去湖广，在那边演一个礼拜。” “湖广？” 对自己将来的演出安排，李京并不担心，他知道萧飞都能给安排好了。 只是…… “老三刚回来，咱们不在这边给他压一压啊？” 六队的演出现在已经进入了正规，甭管在哪个小剧场，上座率始终都是爆满。 可孔芸鹏毕竟刚回来，现在就撒手不管的话，李京还真有点儿担心孔老三镇不住场子。 “咱们也不能一直扶着他啊，总得放开手，让他自己走。” 萧飞说着，挑帘朝休息室里面看了一眼，孔芸鹏正和李芸东对词儿呢，他们今天晚上要说的是《歪批三国》。 “湖广那边，三木有点儿别的事，最近这段时间，没法演出，咱们爷俩过去帮衬一把！” “三木？他怎么了？” 萧飞笑道：“是好事儿，京城有个叫开心麻花的话剧团，您还记得？” 李京点点头：“记得啊，听你说过。” “之前三木就经常过去帮忙演出，最近又新排了一出话剧，在京城演了几场挺火的，就准备去外地巡演，得出去一个礼拜，湖广那边没有大角儿攒底可不行，昨天就跟我说了，想让咱们爷俩过去帮帮忙。” 乔三木和开心麻花的联系，还是因为过年前，萧飞去天津拜访常四爷，乔三木当时跟着一起过去的。 然后就在常四爷家里见着常源，俩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等回到京城之后，私下里也见过几回。 得知乔三木是中戏毕业的，常源就把他介绍到了开心麻花，之后那边有演出，缺演员的时候，就会联系乔三木过去帮忙，一来二去的就混熟了。 这次开心麻花又排新剧，特意给乔三木留了一个角色，没想到演过之后，直接就火了。 那边联系到乔三木出去巡演的时候，他也有些犹豫，他毕竟是二队的大角儿，要是一下子出去一个星期，剧场这边怎么办？ 可是盛情难却，他演的那个角色又特别的重要，临时换人的话，也怕观众不认可。 实在是没办法，这才找到了萧飞。 “好事儿，确实是好事儿。” 李京笑着说道。 “行啊！在哪演都是演，明天咱们爷俩就去湖广。” 事情定下来，演出的时间也快到了。 六点整，演出准时开始，还是张玖楠和高玖成的开场，他们俩人现在也渐渐的有了些名气，甚至还有观众特意跑到六队来看他们的节目，就为了在下面怼疯狗。 节目一场接着一场，其他人的表现也是越来越好。 终于，轮到了孔芸鹏和李芸东的压轴。 为了今天的演出，这个活俩人已经磨了一个多星期，从开场的垫话，到入了正活之后的铺垫，翻包袱，每一个节点全都是恰到好处。 “京叔！您看着怎么样？” 李京点点头：“熟透了的活，说的不赖，节奏也好，包袱都翻在裉节儿上了。” 知道孔芸鹏复出，今天广德楼来了不少他的粉丝。 孔芸鹏许久没有登台，可一点儿都没见紧张，他在台上说的热闹，台下的观众听得也过瘾。 特别是，孔芸鹏还在段子里面添加了很多新东西。 比如说到赵云长坂坡为救幼主七进七出这一段，内容全都是他新加进去的。 “我就问你，赵云在长坂坡，为什么非得要七进七出，都出去了，为什么还得再进去？” “这……我哪知道啊！” “不知道了，告诉你，赵云之所以杀了个七进七出，不是为了救幼主刘禅。” “那是为什么啊？” “为了练级！” 呃…… “练级？我都没听说过。” “这个都不明白，一看你就没玩过魔兽。” “这里面有魔兽世界什么事啊？” “不懂了，赵云七进七出其实就是在刷副本，卡bug，为了多升几级。” “别瞎说了，往后没事儿少玩点电脑游戏！” 这一段年轻的观众自然听明白了，t得到笑点，可上岁数的观众就有点儿费劲了。 但是看着别人笑，那就跟着一起笑呗，要是不笑的话，岂不是显得很没有学问啊！ …… …… 《歪批三国》有很多个版本，最有名的当然是苏文茂大师说的那一版，不过今天孔芸鹏和李芸东用的却是侯大师和郭启茹老先生的版本。 最后的底包袱用的是刘备撇妻、吕布恋妻，还有刘安杀妻这三折。 “刘安这小子可发了财了，平地一声雷，陡然而富啊！” “有钱了！” “可是有钱归有钱，物质生活丰富了，但是精神很空虚。” “怎么呢？” “后半辈子一直打光棍儿。” “怎么还光棍儿呢，有钱了可以再娶一房啊！” “再娶一房？谁家有闺女也不能嫁给他啊！” “怎么呢？” “怕他来朋友，没菜，又给宰了。” “哦！还吃啊！” 底包袱翻出来，俩人鞠躬下台，底下的观众也很给面子，虽然是个老活，但里面有不少新东西，听着也过瘾，看到俩人下台，立刻送上了阵阵掌声和叫好声。 “京叔！该咱们爷俩了！” 李京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大褂，等烧饼报完幕，一甩袖子。 “走着！” 第九百四十章 我师弟，孔芸鹏 “正说着呢，打那边来了辆宝马，车门一开，下来一小子，直接奔我过来了。” “这是谁呀？” “这女的乐了，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我一听就急了，嗬！我说我打算包她，你也打算包她？你这不像话啊！” 萧飞和李京今天演的这个段子是俩人最新创作的，名字叫《我要闹绯闻》，之所以弄这么一个段子，主要是郭德强那边又弄了一个新段子叫《你本善良》。 这爷俩是叫上劲了，郭德强创作一个“你”字系列，萧飞紧跟着就要弄一个“我”字系列，等到郭德强写“我”字系列的话，不用问，没两天，萧飞就能写出来一个“你”字系列。 一人一段，交相辉映。 观众们可高兴了，虽然老段子听着也很好玩儿，但总归还是没有新段子听着有意思。 “那男的乐了，好啊，你胆儿不小啊，站在我跟前儿说这个？哼，井边打水江边卖，孔夫子门前念三字经，关公门前耍大刀，曲协门口反三俗啊！” “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跟我弄这套，你是谁呀？！我是他男朋友。嚯！有朋自远方来，不够你得瑟的！” “您这说的都满不挨着，打哪听来的这话呀？” “我说完了，俩人都没理我，那男的拉着这女的一关门，宝马开走了。” “人家走了！” “走？我今天非跟你飙车不可！” “还追人家？” 萧飞咬牙切齿的发着狠：“咱俩人拼个你死我活，我有一外号叫‘二环十三郎’。” “跑二环十三分钟？” “十三天！” “嗐，实在不怎么样。” “追！你追我赶像疯了一样，可我终归是没有飙过宝马，看着它在夕阳中绝尘而去，倒不是我的车不好。” “那是？” “脚蹬子掉了。” 哈哈哈哈…… 萧飞的每一个新段子，里面的包袱都特别的密，基本上几句话就能引出一个来，观众听他的新段子都得做好岔气儿的准备。 李京也惊了：“合着您骑自行车追宝马呀？！” “恨疯了我了。” “累死你都活该！” “不要紧的，我找人去。” “你找谁？” “我找你爸爸去。” “还找他？” “多新鲜啊！这女的是你爸爸介绍给我的，收了我的钱，不管可不行。” “对啊！钱不能白花。” “结果到你家一瞧，门上贴一条儿。” “写的什么啊？” “有找我的，十五天之后再来。” “干嘛十五天呢？” “洗头房让警察给逮走了。” “哦！进去啦！” 底包袱翻出来，伴着观众们的笑声，两人退场，随后就被烧饼给拦了回来，开始返场。 “感谢大家伙这么热情。” 萧飞说着，抓起桌子上的手绢擦了擦汗，眼瞅着就要出正月了，供暖这个时候倒是想起来发力了，刚才在后台的时候，一帮人就热得不行。 “刚才说的这一段叫《我要闹绯闻》，是我跟李京老师新创作的节目，不是很成熟，能博您一笑，我们当演员的也很高兴。” “这话对！” “大家伙喜欢听，我们就再多说一点儿！” 萧飞说着，就朝李京看了过去。 李京直接把扇子拿起来，攥在手里：“先想好了再说。” 哈哈哈哈…… 这俩人凑在一起之后，每场相声都免不了相爱相杀，李京和他的家人们，现在出一本故事大全都够用了。 “得了，正月的最后一天，咱们就让李京老师还有他的家人们休息休息，可站在台上也得说点儿什么，这样，我找一个帮忙的。” 呃？ 难道李京的闺女来了？ 要替父报仇。 “在我们前面给您表演的这位，大家伙应该都还记得，孔芸鹏，我师弟，来，老三，再跟大家伙见一面。” 孔芸鹏早就在上场门这边准备着呢，只是听到萧飞的话，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出去了。 “这叫什么话说的，再见一面，出去就得死是怎么着？” 哈哈哈哈…… 李京的话又引得观众阵阵大笑。 孔芸鹏这时候也走出来了，先对着观众鞠了一躬，随后站在了萧飞和李京的当中。 “这位大家应该还有印象，前德芸社青年演员，孔芸鹏。” “师哥！我没退出！” 刚上来，就拿着走的那些人砸了个卦。 “好！确实没退出，不过前些日子出了点儿事，一直养伤来了，说起我这位师弟，唉……” “介绍我，您叹什么气啊！？” “大家伙都知道，德芸敢死队的队长，发生在他身上的事，要是换成别人，您都得以为是笑话，可要是他的话，摩托车撞夏利，这事也就只有他能干得出来，换成李京老师肯定不行！” 李京接了一句：“是啊！我才开三迈的车，撞上也没事儿。” 萧飞也笑了：“跟您说实话，当时我听说这事，我真以为是闹着玩儿呢，结果到了医院才知道是真的，人家夏利车主看过现场，都没敢找他索赔。” 李京说道：“是啊！人家害怕他讹人呢！” “警察来了都纳闷，知道他是说相声，说了句话，把大夫、护士都给逗乐了。” “说什么了？” 萧飞模仿着当时警察诧异的模样：“使什么活，能使成这样啊？” “哪段活也没有使成这样的啊！” 萧飞接着说道：“最可乐的就是栾芸博，他上医院去看孔芸鹏，当时孔芸鹏包得跟个粽子一样，他见着了，那个哭啊，老三脑子还没清醒呢，瞧见是栾芸博，一句话差点儿没把栾芸博给吓死。” “又说什么了？” “栾芸博到了就问，老三，你还认识我吗？孔芸鹏说了，认得啊，你是栾芸博，你先上头里等我去，我马上就到。” “好嘛！都什么时候，还翻包袱呢！” 观众们尽管早就知道这些，可此刻听萧飞说出来，还是忍不住阵阵大笑。 “这事刚过去，过年放炮，又让炮给崩天上去了，我听着都新鲜，您诸位是没瞧见，当时在医院看见他，都没有人模样了，吓得我们婶子，就是他师娘王薇哭得跟泪人儿一样，我就想问问你，你当时是怎么操作的？” 孔芸鹏也是满脸的尴尬，虽然他的这些光辉事迹经常被师兄弟们拿出来砸挂，可他还在台上呢，那些事被捡出来，也觉得不好意思。 “这……这不就是因为不会操作，才崩天上去了嘛！” “这回又过去了，可没多长时间，他跟李芸东，就刚才给他捧哏那个胖子，还有闫贺翔一起喝酒，也不怎么着就跟人家吵起来，他还挺楞，上去就跟人家打，他哪知道啊，人家是省散打队的，来京城参加比赛的，胳膊比他腰都粗，上去三两下子就给撂倒了，我们哥俩再见面还是在医院。” 李京笑道：“又到医院了。” 萧飞也是一副迷惑的表情：“老三，你说……咱们哥俩在医院见面的机会，是不是比在台上还多啊？” 哈哈哈哈…… 孔芸鹏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要不下回我再有事，就直接找您给我看得了。” “可别啊！” 萧飞听着都害怕。 “千万别了，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个属玻璃的，碰着就碎，说说，这回又是因为什么？” 不等孔芸鹏说话，台下的观众就开始爆料了。 “坐楼梯扶手摔的！” 萧飞一指台下：“你听听，大家伙谁不知道啊！我师叔现在都发愁，每回出事都吓一跳，每回出事都吓一跳，谁受得了啊，整个德芸社一百多演员，孔芸鹏上保险的保额是最高的。” 好嘛！ 老郭都吓着了。 “这次再回来，可得照顾好自己，瞧见没有，我把德芸社身子骨最壮实的都给调过来了，烧饼啊、大东啊，有什么活就让他们干，你只要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孔芸鹏红着脸：“我一定尽力。” “唉……说相声这么安全的工作，生生的让你给干成这样了。” 哈哈哈哈…… 德芸社的老观众都知道，这是孔老三第一次作祸，开着摩托撞夏利之后，他父亲到了医院之后，对着他使的一个小包袱。 “行！往后好好的，另外跟大家伙也宣布一下，当初德芸六队成立的时候，队长定的就是孔芸鹏，结果这孩子不省心，下了楼还要童真一把，结果……现在伤也养好了，还是回到德芸六队，我和李京老师的任务完成，接下来将会在各个小剧场轮转演出。” 这件事，很多德芸社的观众都知道，萧飞六队队长的职务只是暂时的。 “往后还是希望大家伙都支持我兄弟，来再给大家介绍一遍，这是我师弟，孔芸鹏，三老四少，您多捧。” 孔芸鹏见萧飞这么不遗余力的跟着观众托付，心里也不禁感动，对着台下深鞠一躬。 “既然上来了，不表演个节目，你肯定是下不去，说，演个什么？” 孔芸鹏也早有准备：“以前光在台上给大家伙说了，这样，我今天唱一个，怎么样？” 李京把话给接了过去：“好啊！用不用你师哥给起个头。” 呃…… 哈哈哈哈…… 观众们顿时一阵爆笑，萧飞则是满脸的郁闷。 京叔，还真打算找人给您报仇啊！ 第九百四十一章 小辫儿张芸霆 德芸六队顺利完成了交接，往后能不能立得住，就得看孔芸鹏的了。 随后，萧飞便和李京一起去了正在湖广会馆演出的德芸二队。 这里是老广德楼演出队的底子，只不过，几经拆分，现在剩下的演员当中，除了攒底的乔三木和潘芸亮，以及压轴的金贺岚、朱贺松，还有李贺彪、高贺彩、闫贺翔，其他的都是之后从别的演出队调过来的，或者是新分下来的玖字科。 有乔三木和潘芸亮这对搭档，二队之前的上座率还算可以，基本上下午场能达到八成，晚场能达到九成。 这在如今的德芸社已经是想当不错了。 当初萧飞就曾说过，观众不会一直盲目的追捧，等到观众的新鲜感逐渐褪去之后，会变得理性，也会更加注重节目的质量。 就像现在，郭德强和于清已经很少出现在小园子了，萧飞和李京又开始转场，何金和曹芸伟退出之后，德芸社能吸引观众的大角儿已经没剩下几个了。 一旦大角儿有事来不了，观众们自然不会捧场。 连着在湖广会馆演了一个星期，随着乔三木回归，萧飞和李京接着又去了张贺伦所在的五队，接着是李贺杰管着的三队。 再过些日子，要是没有意外情况发生的话，《一代宗师》也该开机了。 只不过，萧飞在将剧本被读透了之后，越来越觉得这个电影应该改名叫《马三和宫二》。 整个故事里，叶问的戏份虽然最多，但是基本上没什么出彩儿的地方，反倒是作为女主的宫二和大反派马三亮点颇多。 “什么时候走啊？” 李京知道萧飞又接了一部戏，等萧飞走了之后，他也打算歇歇，把之前正在弄的几个活，好好归置一下。 “定的是四月初，谁知道呢，王嘉伟的电影，还能有个准儿啊！” 李京显然也在网上看到过关于王嘉伟的新闻，他的那些丰功伟绩编到段子里也是个大包袱，知道这位是个不着调的。 “能有机会演王嘉伟的戏，你还不知足啊？” 李京也想多领域发展，之前也曾参演过德芸社投拍的电影和电视剧，只是…… 呵呵！ 大家都知道，郭老师参与的影视剧，基本上就没有不倒行市的。 萧飞刚要说话，手机铃声响了。 孔老三？ 这个点儿，都快演出了，他怎么来电话了？ “喂！老三，什么事啊？” “师哥！我跟您说个事，我说完了，您……您可别骂我。” 什么情况啊？ “好好的，我骂你干什么啊？说，什么事？” 呃…… 孔芸鹏没说话，就在萧飞的耐心快被消耗殆尽的时候，终于…… “师哥！是……关于小辫儿的！” 小辫儿！ 张芸霆！ 萧飞听得一惊，差不多得有好几年了，他都没听到过小辫儿的消息了，之前还问过王薇，可每次说起小辫儿，王薇都唉声叹气的，他也就不好再提了。 “他怎么了？” “小辫儿今天找我来了。” 张芸霆来了京城，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萧飞深吸了一口气：“他现在人在哪？跟你在一块儿？” “没有，没有！” 孔芸鹏忙道。 “他过来，找我借了几百块钱就走了，我看他好像有事儿，这不给您打电话说一声。” 张芸霆找孔芸鹏借钱？ 这倒是不新鲜，以前都在广德楼的时候，小辫儿就和孔老三的关系好，俩人经常在一起玩。 只是…… “你跟我说实话，他是不是早就找过你。” 呃…… 孔老三半晌没说话，显然萧飞是猜中了。 “我等会儿去湖广找你。” 萧飞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什么事啊？” 李京见萧飞脸色有点儿不对劲，便问了一句。 “小辫儿来京城了，去找了老三。” “哟！” 听到“小辫儿”的名字，李京也是吃了一惊。 这个外号刚来德芸社的人大概都没听说过，但是，他们这些老人儿可就不一样了。 郭德强的众多弟子当中，小辫儿的嗓音条件是最好的。 他离开之后，郭德强偶尔提起来，还唏嘘不已呢。 “他在京城，怎么不去找郭老师啊？” 这还用问嘛？ 当初小辫儿是怎么走的？ 还不都是因为郭德强的那一拳。 “师叔，待会儿我得去湖广，咱们爷俩的节目往前调一下。” 李京也知道这是正事：“行啊，我去找贺杰说一声，你赶紧联系一下你婶子。” 小辫儿到了京城，肯定得告诉王薇。 李京说完就出去了。 萧飞也连忙拨通了王薇的电话。 “小飞，没演出啊！？” 显然，王薇也对萧飞这个时间打电话，感到好奇。 “在三里屯呢，给您打电话，是有个事和您说，小辫儿来京城了，您知道吗？” “谁？小辫儿！” 王薇一声惊呼，连忙问道。 “什么时候的事？你见着他了？他现在和你在一块儿呢？” 王薇直接三连问。 “没有，是老三和我说的，听他的意思，小辫儿来京城也有段时间了，今天小辫儿找他借钱，他知道小辫儿可能有事，这才和我说了。” “老三这倒霉孩子，怎么不早说啊！小飞，我先挂了，我得给老三打电话问问。” 见王薇要挂电话，萧飞忙道：“婶子，您先别着急，小辫儿他……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之前萧飞也问过，可王薇一直也没跟他说明白了。 就算是真的不愿意再说相声了，可也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啊。 当初在广德楼的时候，关系一直不错，难道不说相声，还成仇人了？ 王薇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把张芸霆的情况跟萧飞说了一遍。 自打回了天津之后，张芸霆一开始被送回学校上学，可他毕竟耽搁了太长时间，再加上学习本来就不怎么样，上了几个月，实在跟不上就放弃了。 后来岁数大了一点儿，家里人看他每天无所事事的也不像样，曾劝过他回京城，可这孩子的脾气太拧巴了，说什么都不答应。 没办法，家里人就送他去学厨，学美容美发，可学来学去，什么都学不进去。 王薇每年都会去张芸霆家里，可张芸霆始终都躲着不见，即便是有时候在家里遇到了，也是说不了几句话，就跑没影儿了。 张芸霆来京城，王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这没出息的玩意儿，就因为那么点小事，他至于嘛！” 王薇说着，声音又带上了哭腔儿。 “婶子，您先别着急，这样，待会儿我这边演出结束，咱们一起去找老三，他肯定知道小辫儿在什么地方呢。” “我……” 王薇哪等得了，她从小就在张芸霆的家里长大，跟小辫儿虽然不是亲姐弟，可是跟亲的也没两样。 当初她和郭德强结婚，都是在张芸霆家上的车。 乍一听到张芸霆到了京城，她根本坐不住。 “婶子，现在着急也没用，他要是成心躲着咱们，咱们就是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人，既然他找了老三，就证明两个人一直有联系，通过老三，咱们肯定能找到他。” 王薇好歹算是被萧飞给劝住了。 萧飞不让王薇现在去找孔芸鹏，就是怕到时候真见着了小辫儿，也让这熊玩意儿给跑了。 刚挂了电话，李京就进来了。 “小飞，怎么样了？我跟贺杰说好了，待会儿咱们爷俩演头二。” 还没等萧飞说话，紧跟着李贺杰也到了。 “师哥，怎么回事儿啊？” 萧飞现在心里有点儿乱，闻言道：“没事儿，待会儿跟你师娘去抓个人。” 呃？ 李京笑道：“嗐，你就甭问了，准备好没有？赶紧开！” 就算是再怎么着急，萧飞和李京也不可能去开场，真要是他们两个上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弄出来个大新闻。 比如萧飞、李京被打压，降为开场之类的。 坐在上场门边上，耐着性子等开场演出结束，萧飞迅速调整好情绪，和李京登场。 三十多分钟的节目结束，萧飞连忙鞠躬下台，换好了衣服，便急匆匆的走了。 开车前往湖广，半路上给王薇打了个电话，等萧飞赶到的时候，王薇已经在等着了。 “老三，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萧飞见着孔芸鹏，都没顾得上跟王薇打招呼，便急匆匆的问道。 孔芸鹏知道萧飞要来，也把演出的顺序给调了，只是没想到王薇也来了，刚才见着面就把他好一通埋怨。 这会儿又见着了萧飞，孔芸鹏也在后悔，早知道这样，当初见着张芸霆的时候，就该老老实实的说了。 听孔芸鹏说了一遍，萧飞这才知道，他第一次见着小辫儿还是两个星期前的事，不过张芸霆年前就曾来过京城。 先是在一个网当网管，可干了没多长时间就辞职了，后来又在一家ktv当服务员，现在是在一家旱冰场给人家收门票，顺便守夜。 今天来找孔芸鹏是因为身上真没钱了，连买饭的钱都不够。 “师娘，师哥，我见着小辫儿的时候，他……可瘦了。” 孔老三不说这句还好，这句话一说，王薇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萧飞见了，更加头疼：“婶子，您先别哭了，老三，这边你跟大东交代一下，赶紧带我们去找小辫儿。” 第九百四十二章 再跑一个试试 京城朝阳区二道沟桥，孔芸鹏买的房子就在这附近，难怪他能遇到张芸霆。 过来的路上，听孔芸鹏说，他也是之前跟女朋友出来遛弯，无意间看到了小辫儿，当时见着的时候，根本不敢认。 毕竟张芸霆离开德芸社都好几年了，他这个岁数，正是发育的时候，长得快，模样变化也大。 “师娘，您是没瞧见，我当时都以为认错了，和小时候根本就像是两个人，长高了，模样也变了，还有就是那头发……” 说到这里，孔芸鹏下意识的看了萧飞一眼，没敢再往下说。 “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王薇催促道。 孔芸鹏讪笑着：“没事儿，就是染了一脑袋黄毛，师哥，待会儿您见着了，可千万别说他，再把他给吓跑了。” 他现在可还记着呢，当初烧饼发神经染了个红头发，刚在后台亮了个相，转眼就让萧飞给勒令剃光了。 萧飞没好气的瞪了孔芸鹏一眼，好不容易又找着了小辫儿，他发神经才会因为这个就骂人。 “就在前面，拐过那个路口就是了。” 孔芸鹏指着前面说道。 萧飞闻言，顺着他说的方向，在路口右拐，果然，迎面就看到了一个大牌子：xxxx旱冰场。 把车停好，三个人一起上了楼，七拐八拐的总算是找到了旱冰场的入口。 “师娘，师哥，就是这儿了，小辫儿就在里面卖票。” 王薇听着就要进去，萧飞赶紧给拦住了。 “婶子，还是我先进去，待会儿小辫儿看见您，再跑了。” 王薇此前说过，她有几次去张芸霆家里，结果那倒霉孩子只要看见她，说不了几句话就找不见人。 “这……” 王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下头。 她知道，小辫儿这孩子虽然性子拧巴，但萧飞说的话，他还能听得进去。 “行！小飞，待会儿见着了小辫儿，你好好跟他说。” “您放心！” 萧飞说着，给孔芸鹏使了个眼色，便一个人进去了。 进门之后，先是一段走廊，里面灯光昏暗，墙面也是斑斑驳驳，绕过一个拐角，这里就是售票处了。 一个瘦弱的年轻人正低头在柜台里面坐着，听到声响也没抬头。 “门票20，三个小时，要是租旱冰鞋，交100块钱押金，一双20。” 萧飞看着对方，没错，这就是小辫儿张芸霆，和前几年相比，变化确实挺大的，但还是能看得出来小时候的影子。 那根标志性的长寿辫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剪掉了，染了一头蓬松的金毛，鼻子上架着副黑框眼镜，这会儿正上网呢。 笃、笃！ 萧飞伸手在柜台上敲了两下。 张芸霆脑袋都没转一下，不耐烦的说：“我说的没听见啊，旁边有价目表，想玩儿就交20块钱买票。” 笃、笃、笃！ “你……” 见来人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敲柜台，张芸霆也恼了，转头看过来，可刚说了一个字，就和萧飞的目光对上了。 萧飞！ 师哥！ 看到萧飞，张芸霆握着鼠标的手，明显抖了一下，愣了足足有十秒钟，随后下一个念头就是逃跑。 不光是想想，已经付诸行动了，只见张芸霆猛地站起来，扭头就要往旱冰场里面跑。 萧飞动都没动，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一直等张芸霆马上就要跨过栏杆的时候，才开口说道：“你再跑一个试试。” 这句话就像是有魔力一般，给张芸霆施了定身法，原本一条腿已经跨过去了，这下直接坐在了栏杆上。 “师哥！” 张芸霆叫了一声，接着便低下头，看不见他的表情，想来也是尴尬得很。 萧飞走过去，伸出手说了句：“下来！” 张芸霆含糊着应了一句，也没用萧飞帮忙，从栏杆上下来了，往萧飞的面前一站。 萧飞这才发现，确实是长大了啊！ 就这个头，少说也有一米八了。 “跑什么啊？” 张芸霆没说话，也不敢去看萧飞，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即便过去了这么些年，可在他的心里，对萧飞还是有点儿畏惧，小时候在萧飞跟前溜活的时候，他可没少挨收拾。 “没钱吃饭了，宁愿找老三都不找我，也不去找你姐，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还是不说话，就这么直挺挺的站着。 萧飞知道张芸霆的性子拧巴，这倒霉孩子从小就这样，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因为变声期，被郭德强说了两句，推了一把，就一气之下回了天津。 “吃饭了吗？” “吃了！” 终于开口了。 萧飞见状也笑了：“来京城多久了？住哪了？” “没多久，就住这儿，给人家守夜。” 混成这样都不愿意低头，这个犟种。 刚才进来的时候，萧飞已经看过了这里的环境，归结起来就三个字——特别差。 本身就是一栋老楼，不知道什么时候，城市规划就会将这里给推平了。 而且，旱冰这种玩意儿，原先确实挺火的，可现在年轻人的娱乐方式多了，也没什么人还愿意玩这个，看看场子里面，就几个极限少年。 生意不好，自然就得克扣员工，资本方都这样，赚钱的时候不见涨工资，可赚不着钱的时候，第一个挨刀的肯定是打工人。 “你就准备这么一直瞎混了？” 张芸霆又不说话了。 “把脑袋给我抬起来，以前教你的规矩全都忘了。” 张芸霆不想抬头，他现在确实觉得没脸见人。 来京城的时间也不短了，可是除了以前经常在一起玩的孔芸鹏，其他的所有师兄弟，他谁都没见。 眼下德芸社越来越红火，师兄弟们一个接着一个的都混出头了，他却是这么一副鬼德行，哪好意思跟师兄弟们联系。 可萧飞的话，张芸霆下意识的不敢不听，别别扭扭的抬起了头，却也不敢看萧飞，迅速又把头扭向了一旁。 “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当初我和你姐去天津，你躲着不见，后来你姐又几次上门，把你堵在家里，你都能跑了，低个头对你来说就那么难？没出息的玩意儿。” 萧飞最后这句话，直接戳在了张芸霆的心窝上。 是啊！ 没出息的玩意儿！ 德芸社的师兄弟们都火了，他却混成了这个德行。 见张芸霆抿着嘴，两只手也攥成了拳头。 “怎么了？我说你，你还不服气？” “我……我没有，我知道我现在不像样儿。” “知道就好，走！” 萧飞说着，伸手去拉张芸霆的胳膊，却被他给躲开了。 “师哥！我……不用，我现在挺好的！” “好个屁！你管这样叫好？” 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萧飞能想象的出来，张芸霆的自尊心那么强，在开口找孔芸鹏借钱的时候，指不定多为难呢。 “张芸霆！” 呃…… 张芸霆愣住了，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称呼过他了，甚至连小辫儿那个绰号，也已经很长时间没听过了。 突然听到萧飞这么称呼他，他还有些恍惚。 那是我吗？ “怎么了？连自己叫什么都给忘了？” “我……没有！” “没有就好，跟我走！” 张芸霆还是没动：“师哥，我现在真的挺好的，我就……” “你是打算自己跟着我走出去呢，还是我把你给扛出去。” 扛出去？ 张芸霆一愣，他知道，萧飞是个说到做到的，他要是不跟着出去，到时候，萧飞绝对能把他给撂倒了再扛出去。 萧飞可是有真功夫的，当初他还曾亲眼看见过，就他这样的，十个捆在一起，都不够萧飞一只手收拾。 没办法了，张芸霆知道，他就算是再怎么执拗，也拧不过萧飞。 “走！” 萧飞说完，直接朝着外面走去，张芸霆犹豫了一下，也跟上了。 王薇一直在外面等着，萧飞进去也没长时间，可她心里就跟着了火一样。 小辫儿要是一直在天津的话，王薇倒也不担心，毕竟在父母身边，就算是每天瞎混也出不了事。 可这孩子不声不响的到了京城，就在她眼皮子底下，真要是混好了也行，可是都混到在旱冰场给人家守夜了。 王薇越琢磨越觉得对不起将她养大的二姨。 “师娘，您别着急，我师哥进去，肯定没问题，哥俩现在正说着话呢，待会儿就出来了。” 唉…… 王薇听着叹了口气：“老三，你说这孩子怎么就……怎么就这么拧呢，到了京城，连饭都吃不上了，也不知道联系我。” 这话孔芸鹏没敢接，要是再多说两句，让王薇想起来他隐瞒不报的事，肯定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正在这时候，萧飞率先走出来了，王薇连忙迎上前，刚要说话，就看到了跟在萧飞后面的张芸霆。 刚刚还想着要是见着张芸霆的话，非得狠狠的骂他一顿，这孩子太不让人省心了，可真的见着了，准备了半晌的话一句都没说出来，眼泪瞬间决堤。 “小磊！” 王薇一把将张芸霆给拉到了跟前，随后直接抱住，似乎是生怕这小子再跑了。 第九百四十三章 姐弟情深 王薇一哭，张芸霆原本紧绷着的脸也渐渐松弛了下来，眼眶开始泛红。 到底只是个19岁的孩子啊！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怎么就这么不听话。” 来的路上，王薇已经给张芸霆的家里打过电话了。 这小子来京城，他家里也知道，可却没跟家里说具体干的是什么。 还骗他父母说，已经联系上了王薇。 既然在京城有点儿王薇照应，家里人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王薇也没敢和她二姨说具体的情况，对方问的时候，只是给含糊了过去。 “走，先跟姐吃饭去，找地方给你买几件衣裳，看看你这穿的都是什么。” 张芸霆现在确实很狼狈，上身的夹克破破烂烂的，那条牛仔裤都脏的包浆了。 可以看得出来，他这段时间过得有多窘迫。 连个正经住的地方都没有，每天都只能在这个旱冰场里窝着。 这次张芸霆没在执拗，被王薇拉着出了门。 萧飞和孔芸鹏跟在后面。 “师哥，待会儿我师娘要是骂我，您可得帮我求个情。” 孔老三这会儿知道害怕了。 “早干什么去了，见着小辫儿也不知道说一声。” 孔芸鹏苦着脸：“他不让，师哥，您也知道那小子的脾气，我要是跟着我师娘说了，他还不得埋怨我一辈子啊！” 从旱冰场里出来，几个人上了车，先找了个地方吃饭。 看着张芸霆狼吐虎咽的样子，王薇又是止不住的掉眼泪。 她从小就在二姨家里长大，那个时候，她的父亲再婚，继母对她不好，二姨看着外甥女可怜，就接到了自己家里。 王薇最早接触京韵大鼓，就是受了她二姨的影响。 看到王薇确实有天分，二姨也是不遗余力的培养。 可以说，王薇能有今天，多亏了张芸霆的母亲。 张芸霆出生的时候，王薇已经16岁了，那个时候，二姨的工作忙，照顾张芸霆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王薇的身上。 有的时候，王薇去演出，也会把张芸霆带在身边。 两个人的感情亦母亦姐，非常深厚。 看到张芸霆混成这样，王薇怎么可能不心疼。 “小磊，听姐话，别倔了，行吗？” 张芸霆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猛吃，过完年来京城的这段时间，他就没吃过一顿饱饭。 旱冰场只是给他提供了一个住的地方，每个月老板答应着给800块钱，上个月只干了十几天，拿到手的只有300块钱。 这里是什么地方？ 京城！ 在京城300块钱过一个月？ 要不然也不会拉下脸来去找孔老三了。 可照着他这么瞎混，再过几个月，萧飞他们就算是能找到人，估计也饿成人干儿了。 “跟你说话呢，你这孩子……” 王薇的话还没等说完，就见萧飞一个劲儿的给他使眼色。 唉…… 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吃，待会儿给你买两件衣服，再让你师哥领着你去洗个澡，看看，都什么样了。” 张芸霆现在的窘迫，王薇看着都心疼。 吃完饭，王薇又带着张芸霆去买了衣服，换上了一身新的之后，看上去总算是精神多了。 接着几个人又去洗澡，到了门口，萧飞先让孔芸鹏带着小辫儿进去。 “婶子，您就别去了，回头我把小辫儿给您送过去。” 王薇闻言有些迟疑：“这……” 萧飞笑了：“婶子，交给我，您还不放心啊？” 王薇当然放心，可她不盯着点儿，心里总是不踏实。 可男宾那边，她也进不去，留下来也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行，小飞，婶子可就把他交给你了，无论如何，你也得把他给劝回来，这孩子的脾气拧巴，你……你可千万别跟他急，要是再跑了，他妈妈活不了，婶子也没法过了。” “您放心，等晚上我就把他给送回去。” 王薇又反复叮嘱了好几句，这才下车走了。 “走！” 带着孔芸鹏和小辫儿一起进了洗浴中心，换好了衣服上二楼，往大池子里一泡。 咝…… 萧飞也是好久没来过大池子了，小时候，倒是经常跟着他爷爷来泡澡，可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他跟张永爷学的那半套《张双喜捉妖》，就是在大池子里，一边泡着澡，张永爷一边传给了他。 “赶紧上去，好好搓搓。” 张芸霆下池子泡了没一会儿，周身的水都变得油汪汪的了。 以前那么爱干净的一个孩子，愣是把自己给折腾成这德行了。 萧飞记得，张芸霆以前还有洁癖呢，他的东西从来都不让别人碰。 就连他睡的床，别人坐一下，他都能闹半天的别扭。 看看现在…… 张芸霆也觉得尴尬，赶紧上去找了个搓澡的师父。 结果人家一上手，说出来的话，把萧飞和孔芸鹏都给逗笑了。 “爷们儿，这是上山西挖煤去了？” 张芸霆无地自容，趴在案子上一动不动的任凭摆布。 等洗干净了，这会儿张芸霆给萧飞的感觉才是当初他认识的那个孩子。 “走，上楼歇会儿。” 张芸霆犹豫了一下，他知道，接下来萧飞该和他说正事了。 想躲肯定是躲不过去。 他知道，就算是今天跑了，只要他还在京城，甭管躲到什么地方，萧飞肯定有办法把他给掏出来，所以也就别挣了。 找了间安静的屋子，仨人往按摩床上一躺，要了一壶茶。 “说说，怎么打算的，别以为不说话就行，今天不给个交代，你走不了。” 张芸霆沉默了一会儿，既然躲不过去，也就别沉默对抗了。 “师哥，我……我不知道，先这么混着呗！” 混？ 萧飞闻言皱眉：“你就打算混了，没个正事儿？我不强求你回德芸社，荒废了好几年了，你现在还喜不喜欢相声，我也不知道，可你不能一点儿目标都没有，人活着不能混，总得干点儿什么。” 从刚才见着面，萧飞就一直在留意张芸霆说话时的声音。 感觉挺透亮的，不像烧饼，倒仓的时候没护理好，他自己也不经心，结果弄成了一个公鸭嗓，说学逗唱四大门自此少了一门。 看得出来，张芸霆对自己的嗓子还是很在意的。 他倒仓的那段时间虽然一直在天津，可是，护嗓子的药，萧飞一直通过王薇在给他送。 “师哥，我……我是真没想好。” “行，没想好我帮着你想，你以前不是挺喜欢唱歌吗？你要是想搞音乐，我找人教你，以后也可以给你找门路进这一行，你觉得怎么样？” 张芸霆听得一愣，不可否认，萧飞的话，他听着很动心。 可转念再一想，又觉得不大现实。 他只是喜欢唱歌，可却一点儿基础都没有，乐理知识什么的，更是个门外汉。 再说了，学校里的文化课，他都学不进去，萧飞就是给他找了老师，估计也学不明白。 “不愿意干这个，那就学一门手艺，我听婶子说过，你在天津学过厨，要是对这个感兴趣，我就可以教你，还学过美容美发，我给你找老师，怎么样？” 张芸霆闻言苦笑，他要是真感兴趣的话，当初在天津学的时候就不至于半途而废了。 他也在想，到底对什么感兴趣，可想了半晌，也没想出来。 “这个也不行？那我给你出个主意，回来！你先别说话，听我把话说完了，你回来，先跟着学，好几年都没说了，你现在肯定嘴生，得一点一点往回找，一边学着，也让你有个事做，趁着这个时间，你自己也好好琢磨琢磨，到底以后想要干什么，等你想好了，要是实在不愿意干这行，我也不勉强你，怎么样？” 张芸霆听着，心里也乱成一团，刚刚他一直都没想过，要重新回德芸社学相声。 现在萧飞提起来，他也有些迷茫了。 萧飞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人这一辈子总得干点儿什么才行。 总不能一直瞎混，像他之前那样，每天在旱冰场卖票，守夜，一个月拿800块钱，根本不是长久之计。 可是回德芸社…… 他有些犹豫了。 倒不是他还记恨着郭德强。 过去了这么多年，他虽然不说，可心里也知道，郭德强都是为了他好，才跟他急了的。 他犹豫，只是觉得没脸，当初一声不吭的走了，现在哪还有脸回去。 “怎么了，还得我给你个台阶下？” 呃…… “师哥，我……我没有！” “有没有的不重要，郭老师是你姐夫，也是你师父，当徒弟的跟师父赔礼道歉，你还觉得丢人？” “不是，不是，我……我知道，我对不起我师父。” “那是什么原因？看着师兄弟们混好了，你觉得这个时候回去，不好意思？” 呵呵！ 师哥，您能不能别猜的那么准啊！ “行了，既然你也没有别的注意，这个事就按我说的办，先回德芸社，起来，跟我来。” 萧飞说着起身。 张芸霆看着纳闷：“师哥，咱们……还干什么啊？” “干什么？你就打算这么去见你师父？” 呃…… 不知道为什么，对上萧飞的目光，张芸霆突然觉得后背发凉。 第九百四十四章 真剃光了啊？ 萧飞他们来的这家大型洗浴中心，里面所涵盖的服务项目，只有想不到的，没有这里不存在的。 洗浴只是基本盘，其他的像什么健身、按摩、餐饮、ktv，还有各种各样的娱乐方式。 美容美发，自然也少不了。 比如现在，张芸霆正被理发师按在椅子上，作为当事人他完全没有发言权，一直在听着理发师和萧飞聊。 “按照这位帅哥的脸型，头发打薄一点，从这边开始剪短，把上面的头发理向一侧，如果要染回黑色的话，我们这里也有各种高档的染发剂，可以……” “太麻烦了，全都剃光了。” 呃…… 理发师还在介绍着自己给张芸霆设计的发型，随后就听到萧飞说了这么一句。 剃……剃光？ 理发师直接被吓了一跳，像张芸霆这样的年轻人，谁愿意留光头啊？ 张芸霆也懵了，原本以为萧飞带他来剪头发，只是要把头发弄短，最多也就是把他那一头金发染回黑色。 他知道，萧飞最反感的就是染发了。 可怎么都没想到，萧飞会来上一句“全都剃光了”，这…… “师哥！” “有意见！” 萧飞站在张芸霆身后，抱着肩膀，冷着脸，让张芸霆到了嘴边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打小的印象，一直到现在都格外的深刻。 必须承认，萧飞对待他们每一个师兄弟都非常好，平常有什么事，只要找到萧飞，就没有不帮忙的。 那个时候在郭德强门下，日子过的困难，像他和烧饼、小潘这些岁数小的，平时连零花钱都没有，都得指着萧飞给，他们手头才能宽裕些。 可是，在关照他们的同时，萧飞也是真的很严厉。 平时练功抓的严也就算了，谁都一样，想要学真本事，都得苦着过来。 可同样的，谁要是敢坏了萧飞的规矩，那可就…… 张芸霆想着，腿上就跟过电一样，仿佛那麻雷已经凿在了他的腿上。 “剃光了……剃光了多难看啊！” “嫌难看，当初你染这么一脑袋金毛，中国人的头发就是黑的，今天算是给你长个记性，往后要是还敢背着我染头发，我见一次，就给你剃光一次，师傅，剃！” 呵呵！ 来真的啊？ 理发师还是有点儿含糊，剃光了容易，可剃完了以后，别在给自己惹一身麻烦。 现在什么都不好干，有的顾客明明说好了的，怎么设计，怎么剪，结果等到剪完了以后，只要觉得稍微不满意，就会大吵大闹的，要是索赔也就算了，破财免灾，可有那些个脾气大的，直接动手，挨上一顿打实在是不值得。 “您可想好了，这头发剪掉了，可接不回去。” “想好了，剃！” 萧飞说完，见理发师还是不肯动手，直接上前，将电推子给拿了起来。 “我亲自动手，到时候跟您没关系！” 啊？ 还有这么操作的吗？ 没等理发师反应过来呢，萧飞就直接上手把张芸霆脑袋上的一块儿头发给剃秃了。 “师哥！” 张芸霆看着镜子里，自己那个阴阳头，委屈的都要哭了。 他这个岁数的年轻人，甭管是小男生，还是小女生，就没有不爱美的，别看张芸霆现在混的落魄，但是，那一脑袋的金毛可是他最后的尊严。 完了，现在全都完了啊！ “您等等，您等等，我来，我来！” 第一推子都下去了，理发师心里也踏实了，反正不是我干的，待会儿全都剃光了，也算是挽救残局，有什么事都怪不到我的头上。 专业人士操作，可要比萧飞快多了，没一会儿，刚进来的时候，还是个时尚小帅哥，转眼间就成了刑满释放人员。 张芸霆的脑袋上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灯光照射下，还泛着金黄。 呵呵！ 孔芸鹏在一旁看着，已经忍了好半晌，这会儿终于是忍不住了。 “戴上！” 萧飞递过来一顶毛线帽子，刚刚王薇带着张芸霆买衣服的时候，他顺便买了一顶，现在正好用上了。 张芸霆赶紧接过戴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从理发厅出来，他就觉得见到的每一个人都在看他，这让他尴尬的不行。 不敢埋怨萧飞，只能在心里不停的抱怨自己，好好的，为什么非得染这么一头金毛啊！ “看看现在，是不是利索多了！” 呃…… 利索是利索了，可也是真难看。 “走！上楼吃饭，等吃完了，我送你回玫瑰园！” 张芸霆走的时候，郭德强全家带着徒弟们还住在大兴农家院呢，不过他也知道，这两年德芸社大火特火，郭德强也搬进了别墅。 这也是为什么，他心里一直抗拒回德芸社的原因。 当初耍脾气走了，等到德芸社火了才回来？ 直接捡着现成的吃，这算什么？ 年轻人都好面子，张芸霆更甚。 可现在萧飞提出来，张芸霆也没反驳，刚刚萧飞已经跟他说的很明白了，他要是有目标的话，萧飞肯定会不遗余力的帮。 但问题是，他根本就没想过将来要干什么。 那么好，没有目标就先回德芸社。 从头开始重新学相声，要是学着实在不感兴趣的话，也没关系，再想别的路。 萧飞已经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要是还拧巴的话，就实在是太对不起人了。 但是，有必要非得把头发给剃光了吗？ 三个人上四楼，吃了一顿海鲜自助，等吃完饭，从洗浴中心出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刚刚萧飞也给李京打了电话，今天晚上的演出肯定是赶不上了。 “老三，你先回去，别耽误了演出，我带着小辫儿回玫瑰园。” 孔芸鹏闻言，如蒙大赦，他现在肯定不敢去郭德强家里，到时候见着了，肯定少不了被数落。 “行，行，小辫儿，听话，别闹了啊！” 张芸霆没说话，只是点了下头。 “上车！” 两个人上了车，直奔大学城那个方向，等进了玫瑰园之后，张芸霆看着那一栋挨着一栋的别墅，神情也有些恍惚。 德芸社是真的起来了啊！ “别愣着了，下车！” 车在郭德强家门口停好，后院依然封着，那次的事情闹的虽然大，可归根结底郭德强封自家后院的绿地只是一个引子。 后来物业也出面协调了，每家每户都有属于自己的绿地，如果想要封起来，只需要和物业报备一下，以后封起来的绿地自家打理就可以了。 按响门铃，门很快就开了。 “快进来，快进来！” 开门的是王薇，她回到家里之后，心里就一直不踏实，这会儿见着了张芸霆，总算是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婶子，我师叔没在家啊？” “在呢，在呢，跟楼上书房待着呢！” 王薇说着话，把两个人引进了一楼客厅。 “这孩子，进屋咋还戴着帽子呢，快摘了，屋里热！” 说完，直接上手，把张芸霆头顶的毛线帽子给摘了去。 呃…… “小磊，你……你头发呢？” 张芸霆没说话，一脸幽怨的看向了萧飞，赶紧把帽子夺过去，又戴在了脑袋上。 王薇一见，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烧饼、李贺彪，还有好几个郭家门的徒弟，都因为发型和染发的问题，被萧飞给收拾过。 以前萧飞只是管着广德楼的演员，现在开始和李京在几个小剧场轮转，又被他逮着了好几个，以至于只要知道了萧飞要去哪家小剧场，那里的演员都会提前把头发的问题给解决了，以免让萧飞给抓住了把柄，挨收拾。 “这样……也挺好的，挺好的，利索多了，刚才看你顶着那一脑袋黄毛，我看着也不顺眼！” 王薇说着，下意识的捋了下头发，她过年的时候，也赶时尚，被个玖字科的徒弟，叫尚玖熙的撺掇着，把头发给染成了玫瑰红。 我这一脑袋的红毛，不会也让萧飞给剃了？ “师哥，小舅！” 郭大林这个时候从楼上下来了，看到萧飞和张芸霆，连忙打招呼。 他过年前就回家住了，现在出了正月，也没再搬回萧飞家的四合院。 都知道萧飞四月份就要进组拍戏，现在搬过去，过些日子还得搬走，实在是麻烦。 “大林！这些日子，基本功练着吗？” “练着呢，练着呢，您交代的，我敢不上心吗？” “大林，你先带你舅舅四下转转，楼上把角的那间屋子，我收拾好了，给你小舅住，去看看！” 郭大林答应了一声，就带着张芸霆上楼去了。 等他们一走，王薇便急着问道：“小飞，怎么样了，跟小辫儿都说好了吗？” 萧飞笑道：“您放心，都说好了，他先回德芸社，好些东西都得从头开始学，扔了好几年，估计也剩不下什么了，好在都是基本功，以前学过，多下点儿工夫就能找回来，我也跟他说了，先这么学着，以后要是有其他想干的，到时候再说。” 王薇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张芸霆能回来，以后就算是不说相声都没关系，只是…… 心里想着，朝楼上看了一眼，那位是怎么想的呢？ 第九百四十五章 我以后听您的话 笃、笃、笃！ 张芸霆站在郭德强的书房门口，心里满是忐忑，当初因为他耍脾气，不告而别，事后他也曾听说过，为了他的事，郭德强一直自责。 其实他心里都知道，郭德强说他，也是为了他好，可就是年轻人好面子，怎么都不肯低头，一直僵到了现在。 跟萧飞一起来玫瑰园，张芸霆知道，这次是说什么都躲不过去了，肯定要和郭德强面对面。 可真的见着了，又该说什么呢？ 跟门口站了半晌，张芸霆才鼓足了勇气敲门。 “没锁着，进来！” “诶！” 听到郭德强的声音，张芸霆下意识的就想逃走，可终究还是没敢，萧飞就在楼下呢，他都到了家里，还要逃走的话，那才是真的欠收拾。 答应了一声，推开门走了进去，郭德强正在屋里坐着呢。 “姐夫……师父！” 张芸霆低着头叫了一声，他也不知道现在应该管郭德强叫什么了，论亲戚关系，肯定应该叫姐夫，但是，两个人又有师徒关系。 最后还是叫了声“师父”，但心里却有些不踏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还算不算郭家门的徒弟了。 小时候不懂事，直接离家出走，此后好几年都没联系过了，郭德强还认他这个徒弟吗？ 张芸霆不知道的是，他这一声“师父”叫出来，郭德强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在经历了徒弟们连番出走之后，郭德强现在比往常都更加迫切的希望张芸霆能回来。 “好，好，好孩子！” 郭德强说着，站了起来，走到张芸霆跟前，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来，孩子，坐！” 张芸霆点点头，跟着郭德强一起，在沙发上坐了。 “当年的事，别记恨师父！” 郭德强刚坐下就说了这么一句，张芸霆听了，再也控住不住，直接红了眼眶。 “师父！是我的错，是我不懂事，是我让您伤心了。” 说着，眼泪已经决堤。 郭德强看着，也不禁发出了一声感叹。 “别这么说，谁还没有小的时候呢，当初，我也是考虑的不周全，只要你心里别记恨着师父就好！” “我不记恨，师父，我知道您都是为了我好，是我不懂事，这些年，我一直想回来找您，可我不敢，我害怕……害怕您不要我了！” 心理防线打开，张芸霆也终于吐露了心里话。 他真的不喜欢相声了吗？ 怎么可能。 从小几岁的时候就跟在郭德强身边学，相声曲艺早就渗进他的骨子里去了。 他之所以不肯回来，甚至不肯见王薇这个表姐的面，其实，还是因为知道自己做错了，担心得不到原谅。 所有的孩子都这样，做了错事之后，首先想到的就是逃避。 “唉……师父怎么能不要你呢，甭管到什么时候，你都是师父的徒弟，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张芸霆抬起头，看着郭德强，突然站了起来，直挺挺的跪在了郭德强的面前：“师父，我往后听您的话，我好好说相声，我再也不胡闹了！” 郭德强听着，不禁大喜过望，连忙将张芸霆给搀扶了起来。 “快起来，好孩子，好孩子！” 刚刚他一直没下楼，其实也是在担心，担心张芸霆不愿意再说相声了。 现在好了，压在他心头的大石头被挪开，郭家门的徒弟又回来了一个。 这对郭德强而言，可以说是极大的安慰。 楼下，自打张芸霆上去，王薇就一直悬着心，也不知道师徒两个聊的怎么样。 之前回到家里，她就把张芸霆到了京城的事，跟郭德强说了，她也担心郭德强不愿意再接收这个徒弟。 旁敲侧击的问了半晌，最后郭德强也只是说了一句：“先来家里看看！” 什么叫看看啊！？ 王薇的心里自然还是希望张芸霆能继续说相声，学习不成，想要学一门别的手艺也同样不成。 张芸霆是王薇看着长大的，她就算是为了二姨，也得为张芸霆的未来考虑。 虽然，萧飞答应了，无论张芸霆将来干什么，他都会帮忙。 但是，还有什么是比说相声更好的吗？ 表姐夫又是师父，有家里照应着，今后还能错的了？ “妈，您放心，没事儿，我刚才在门口听了，小舅正跟我爸哭呢，也没听见我爸嚷嚷，这会儿说不定已经谈好了呢！” 郭大林见王薇担心，赶紧宽慰了一句。 “大林说的对，真要是有事，咱们在楼下也能听得见，现在没动静，证明是没事儿。” 萧飞的话刚说完，就看到郭德强和张芸霆下楼了，张芸霆落后了郭德强一个台阶，扶着他的胳膊，郭德强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成了！ 王薇见状也松了口气，看着俩人，突然又没忍住哭了，自打那天在欣华大礼堂的后台，痛哭了一场之后，她就发现自己的泪腺越来越发达了，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眼皮子越来越浅了。 “嗐！小辫儿回来，这是好事，你哭什么啊！” 郭德强见状笑道。 王薇飞快的将眼泪拭去：“我……我这不是高兴的嘛！” 说着起身，走到了两个人面前，看着张芸霆又问了一句：“小磊，真的不走了，对吗？” 没从张芸霆的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王薇总觉得不踏实。 张芸霆被王薇抓着手，还有点儿不好意思，没说话，只是用力的点了下头。 “好，好啊！” 郭德强也高兴，笑着说道：“你看你，这不是好事嘛，快别哭了。” 说完又看向了萧飞，他知道，今天要是没有萧飞，张芸霆没那么容易劝回来。 “少爷，我得谢谢你。” 尘埃落定，萧飞也踏实了：“师叔，您这话就见外了，小辫儿不也是我师弟嘛！得嘞，回来就好，小辫儿。” “师哥！” “往后踏踏实实的，可不许再闹脾气了。” 想起曾经的事，张芸霆也觉得尴尬，但更多的还是后悔。 白白浪费了好几年的时间，要不然的话，或许现在的他也已经红了。 心里想着，也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尽快把浪费的时间全都补回来。 “师哥，您放心，往后不回了。” 得到满意的答案，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萧飞便准备离开。 “师叔，婶子，既然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郭德强见状忙道：“别啊，少爷，还有你的事呢，小辫儿是回来了，以前就是你带着，现在你可不能不管了。” 呃…… 这到底是谁收的徒弟啊？ 王薇听着也觉得不像话，以前郭德强把门下的徒弟交给萧飞带着，那是因为萧飞当时是剧场的负责人，演员们跟着他，他来负责教导也是应该的。 特别是那个时候，郭德强太忙，根本就没时间去教导徒弟们。 可现在萧飞也不轻松啊！ 既要演出，又负责德芸社的管理，别忘了，人家还有份大夫的正式工作呢。 过段时间还要出去拍戏，哪还有时间帮着郭德强带徒弟啊。 “说什么呢，你自己的徒弟，你不会自己教啊？非得事事都麻烦人家小飞，你不怕大哥来找你麻烦啊？” 郭德强闻言笑了：“你看看，你婶子还是心疼你，得了，我跟小飞开玩笑呢，往后小辫儿就住家里，我亲自教。” 张芸霆能回来，郭德强现在满心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就算是萧飞提出来，他也不能撒手。 “不过，少爷，你也知道，小辫儿好唱，这方面还是得你多费费心，有时间就在唱上多提点一下。” 这个自然没问题，就算郭德强不提，只要张芸霆愿意学，他肯定不会藏私。 “师叔，我肯定是没问题，小辫儿想学，随时可以来找我。” 又聊了两句，萧飞便告辞离开了。 回到家，和佟筱娅说起这件事。 “小辫儿回来了？” 她自然还记得当初广德楼那个有些腼腆的大男孩儿。 “这下我干爹可高兴了。” “那当然了，你是没瞧见，郭老师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连续经历了徒弟出走之后，郭德强总算是遇到了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我明天也上家看看去。” “急什么啊？小辫儿就住郭老师家里，又不走了。” “他是走不了，可……” 佟筱娅说着，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可我要走了啊！” 什么意思？ 萧飞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要进组了？” “嗯！刚接到的通知，开机时间提前了。” “不是说还要等一段时间的吗？” “没办法，什么时候开机都是导演说了算，人家要提前，我们做演员的有什么办法。” 嘿！这个冯裤子。 计划七月份，突然就提前到二月底。 正如佟筱娅说的，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大导演呢。 要是换成其他的导演，肯定不能随便更改拍摄计划。 可冯裤子是谁啊？ 国产电影的一块招牌，他要调整计划，演员们也只能跟着一起调整档期。 “哪天走？” “后天。” 呵呵！ 还真是够突然的。 第九百四十六章 我想让他高兴 佟筱娅走了。 预想当中，母子分别，哭的撕心裂肺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尽管佟筱娅抱着小虎，万分舍不得，可小虎却根本不搭理。 最后气的佟筱娅临上飞机的时候，抓着萧飞的胳膊，说等杀青回来之后，一定要努努力，必须得生个闺女，儿子都是没良心的东西。 “丫丫这一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过些日子也得走，孩子我照顾着倒是没什么，可你们就不想想，要是往后一直这样，孩子跟你们还能亲得起来吗？” 回到家，张玉虹也忍不住抱怨。 萧飞也知道，这样不是事儿，可又有什么办法，他总不能要求佟筱娅放弃事业，回归家庭！ 既然解决不了，萧飞也只能躲了。 这个星期，他和李京本来应该去三庆园演出的四队，可乔三木来电话，开心麻花的那个话剧，又早在京城加演几场，他作为主演实在抽不开身，只能求助萧飞这个师哥。 “师哥！” 到了湖广的时候，其他演员全都已经到了，潘芸亮换好了大褂，正跟李京对着词儿。 今天下午场就是他们俩人搭的，晚场是三个人一起的群口《翻四辈》。 “三木一走，把你也给甩下了。” 潘芸亮笑道：“正好，他不在，咱们爷仨还能多演几场呢。” 乔三木之前去外地演出的时候，萧飞和李京来二队帮忙，就是他们三个混着搭。 刚待了没一会儿，演出就要开始的时候，郭大林突然到了。 “你今天怎么来了？不在家复习。” 郭大林已经上初三了，还有一个学期就要中考，正是需要加劲儿的时候。 所以过完年之后，萧飞就没让他来家里住，基本功什么的，平时练着点儿别扔下就行，还是得以学习为主。 “师哥，我……找您说个事。” 看着郭大林一本正经的样子，萧飞也很好奇。 15岁的孩子，大晚上的跑园子里来，能有什么事啊？ “那就……说呗！” 其他人也纳闷，纷纷看了过来。 郭大林有些犹豫：“师哥，您出来一下，我……” 萧飞笑了：“还不方便让大家伙听？行，小潘，你安排着，该开场了。” 潘芸亮答应了一声，招呼着大家伙都出去了，休息室里只剩下了萧飞和郭大林两个人。 “现在说！” 郭大林现在萧飞的面前，又挣扎了一下才说道：“师哥，我不想上学了，我想来德云社说相声。” 呃？ 萧飞闻言一惊，刚才见郭大林一个人跑到湖广，说找他有事，他还以为是在家里又受了委屈呢。 郭德强对郭大林的教育方式严厉，整个德芸社谁都知道。 老郭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得让他在步入社会之前把能受的苦都尝一遍，这样他以后真的走进社会了，才没那么容易被困难打倒。 萧飞虽然不认同这种教育方式，但是却也能理解，之所以对郭大林这么严厉，也代表着郭德强对他给予了厚望。 另一方面，郭德强本身就经历了人间百苦，对郭大林要求严格，也是希望他能长本事，以后活得轻松一点。 在郭家，郭德强徒弟们的待遇都要比郭大林好得多。 家里有好吃的，得先紧着别人吃，郭大林想吃得问过郭德强，点头了才能吃。 徒弟们犯了错，郭德强舍不得打，可要是郭大林的话，他可是一点儿都不客气。 因为这事，王薇没少跟郭德强吵架。 要是换成别人，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中长大，肯定会跟父亲得关系闹的特别僵，但郭大林没有。 非但没有因为郭德强对他的严格要求，生出逆反心理，反而非常理解自己的父亲，父子两个的关系非常好，还经常在父子斗法的时候，开些小玩笑。 萧飞还记得，郭家刚搬到玫瑰园，有一次学校考试，临走前郭德强交代：考不好就别认我这个爸爸了。 等郭大林考完回家，当时萧飞正和于清来串门。 郭德强问郭大林考得怎么样，结果郭大林来了一句：您是谁啊？ 气得郭德强抄起笤帚，打得他满屋子跑。 等打完之后，郭大林还振振有词：不是您说的，要是没考好就别认您这个爸爸了吗？ 现在想起这事，萧飞还忍俊不禁呢。 可不管怎么说，郭德强的高压式教育，确确实实让郭大林受了不少委屈。 所以，见郭大林这个时候过来，萧飞首先想到的就是，郭德强又变着法的调理亲儿子了。 可万万没想到，郭大林居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大林，你这是……” 还有半年就中考了，发生了什么事，让郭大林突然决定不再念书，要来德芸社说相声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之前也和你说过，说相声和上学，这两者并不冲突，你要是真想干相声行，也可以一边上学一边……” “师哥，我想好了。” 郭大林说的斩钉截铁，显然不是一时冲动。 “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我不是您，您能一边上学，一边说相声，我精力也跟不上。” “那就先上学，等以后要是还想学相声，咱们再说。” 郭大林要放弃学业，萧飞是肯定不赞同的。 一个人无论将来干什么，多学一些知识总没有错。 “师哥，我是……真的想好了。” 萧飞看着郭大林，半晌没说话，实在是想不明白，郭大林怎么突然就改了主意： “为什么？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 “我……我……我想让我爸高兴！” 这算什么理由？ “大林，你就是因为这个？” 萧飞转念一想，就明白郭大林的意思了。 前段时间，曹芸伟的出走，让郭德强一下子仿佛老了好几岁。 萧飞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更别说，郭大林这个亲儿子了。 “我小舅回来，看我爸那么高兴，这两天我一直在想，要是我也能说相声，我爸肯定会更高兴。” 真的就因为这个？ 萧飞虽然不认同郭大林的想法，但是，反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哪怕郭大林的这个想法非常幼稚，可总不能说他的一番孝心是错的。 郭德强希望郭大林子承父业的想法，这在德芸社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尽管这个念头，郭德强只和萧飞、于清他们师徒两个提过，可其他人都知道他是什么心思。 平时在家里的时候，也经常给郭大林灌输相声怎么怎么好。 只是，郭大林此前一直很犹豫，他的学习成绩不差，只要能保持下去，未来肯定能考一所好大学。 “师哥，其实我早就知道，我就算是继续上下去，将来考上大学了，可还是得进相声行，我就是……干妈把大学说的那么好，我想去看看。” 可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郭大林实在是不忍心看着郭德强那么难。 在别人面前郭德强得时时刻刻的硬挺着，但是在家里，他也不需要伪装。 每天看着郭德强那么难过，郭大林的心里也不好受。 他想要帮父亲的忙，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直到张芸霆回来，看到郭德强那么高兴，他明白了。 要是我也能来德芸社说相声，我爸肯定会高兴的。 “这件事，你和师叔说了吗？” “没有，我……我第一个就来找您了。” 萧飞闻言，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他知道，郭大林来找他说这件事，不是想要他帮着拿主意，而是想要得到他的支持。 “大林，咱们俩是亲师兄弟，我不跟你说虚的，我没法支持你，但是，你要是拿定主意了，我也不反对。” 说完这句话，萧飞心里也很无奈。 很早以前，萧飞就觉得郭大林这孩子太过早熟，说的话，考虑的事，都是大人才会有的。 却没想到，这孩子的心思居然这么重。 现在的德芸社确实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好，何金和曹芸伟离开，一下子让德芸社少了两个大角儿。 这段时间小园子的上座率明显有些下滑了。 萧飞也在花心思，观察师兄弟们，在他们当中寻找值得培养的角儿。 不光是他，郭德强这段时间也减少了在外面的演出活动，开始在各个小剧场轮番驻守，还带着于清跟徒弟们搭着演出。 同样也是为了捧新的角儿。 德芸社想要缓过这口气，彻底消除何金和曹芸伟退出带来的影响，唯一的办法就是尽早找到合适的人选来填补他们离开后，空出来的位置。 郭大林要是能来德云社的话…… 不得不承认，郭大林在相声上确实很有天分。 也就是之前心思没放在这上面，真要是踏实下来的话，郭家门还真没有几个人比郭大林的天分更出众。 别看郭德强总打击郭大林，说他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 如果郭大林真的什么都不行，老郭还能惦记着子承父业？ 而且，在郭大林的相声天分上，萧飞显然要比郭德强更有发言权。 “大林，这件事，你真的想好了？” 萧飞此刻也拿定了主意。 “师哥，我想好了，不改主意。” “好，既然你定了，我去找师叔说。” 第九百四十七章 得天独厚 “什么？” 电话里，当萧飞把郭大林要退学说相声这件事跟于清说了之后，于老汉也是吃了一惊。 “大林的学习，我记得不错啊！年前不是还拿回来奖状了嘛，这怎么突然就有这个念头了。” 郭大林虽然是于家门的徒弟，但是，于清对于他将来是否从事相声行业这件事，并不强求。 如果有兴趣，也确实有这个天分的话，郭大林愿意说相声，于清当然会支持。 可问题是…… “少爷，大林还在你那边吗？” “刚走，师父，这个事，您怎么看？” 于清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我没什么好说的，大林要是愿意的话，这自然是好事，你师叔不是一直都盼着他能子承父业嘛，可要是为了相声，把学业给放弃了，确实有点儿可惜。” 真要是个学渣也就算了，像刚回来的张芸霆，还有烧饼，潘芸亮他们那样，根本就学不进去，放在学校里也是受罪，混个初中文凭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早早的学一门手艺，将来能养活自己呢。 可郭大林的学习成绩真不错啊！ 从小学到初中，长期保持在学校的前三名，年前的期末考试，更是拿了全校第一，这成绩要考一所重点高中，完全不叫事。 “师父，跟您说实话，大林要退学说相声这个事，我是不赞成的，可是……” 萧飞接着又把郭大林的想法，跟于清说了一遍。 于清听过之后，也是感慨不已：“这孩子……有心了！” 郭大林要退学说相声，为的是尽孝，孩子整天看着郭德强因为德芸社的事愁眉不展的，也想要帮忙。 他能有这份心，于清还能说什么啊？ “少爷，你看着大林怎么样？” 既然郭大林要进相声行，于清就得好好斟酌一下了，毕竟是他的徒弟，真干了这一行，能不能说得出来呢？ “师父，实话实讲，大林要是说相声的话，确实是块好料。” 郭大林之前一直住在萧飞家里，是不是有这份才能和天赋，萧飞显然最有发言权。 而且，郭大林要说相声，得天独厚的优势，那是谁都比不了的。 师父是于清，师哥是萧飞，这两位都是相声门的好角儿，俩人随便传给郭大林点儿真功夫，都够他享用不尽的了。 更别说，他还是郭德强的儿子。 哪怕是主流相声圈子，恨郭德强恨得牙根痒痒，可是，凭良心说话，郭德强的相声水平，他们真的能否认吗？ 可着整个中国相声界找，还能找得出来第二个郭德强吗？ 他们之所以恨郭德强，主要是因为，郭德强的出现和崛起，将会颠覆相声门原有的格局，甚至将来的郭德强极有可能改变相声的历史。 正是因为这个，那些人才千方百计的要跟郭德强为仇作对，要不是因为怕，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郭大林作为郭德强的亲儿子，将来郭德强那一身的本事，肯定是要传给郭大林的。 再加上于清和萧飞，到时候整个德芸社的资源朝着郭大林倾斜，想要把他给捧红了，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我看大林也不错，别看没正经登台演过，可基本功磨的差不多了，我给他溜过几块活，已经有点儿模样了。” 于清说着，又想起了那天郭德强来密云的时候，他们一起说的那些话。 连郭大林的搭档，萧飞都早早的给预备下了。 原先是万事俱备，只差郭大林点头，现在既然郭大林有这个心，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唯一可惜的就是他的学习成绩了。 “这样，少爷，明天上午，咱们去玫瑰园一趟，当面和你师叔说说这个事。” 于清今天没去小园子演出，现在时间又不早了，他再从密云赶来市里，实在是不方便。 “行啊！师父，那明天咱们爷俩就在玫瑰园门口见。” “得嘞！” 挂了电话，萧飞也要准备登台了，可心里还琢磨着郭大林的事。 他真要干这一行的话，接下来该怎么培养呢？ 德芸社现在缺能挑大梁的角儿，郭大林显然是最适合的人选。 郭德强的亲儿子，根红苗正，本身也有天分，现在唯一缺的就是舞台经验了。 “大壮，待会儿演出结束，咱们哥俩找地方坐坐。” 正在上场门这边看演出的闫贺翔，突然听到这么一句，微微一愣，随后连忙点头。 开玩笑，萧飞发出邀请，谁能拒绝。 到时候，随便点播两句，就可以受益无穷了。 “哟！师哥，成啊，听您安排！” 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其他也都听见了，看向闫贺翔的眼神，掩饰不住的羡慕。 晚上演出结束，萧飞叫上了李京，带着闫贺翔离开湖广之后，去了附近一家湘菜馆子。 点了几道菜，因为都是开车来的，就没要酒，泡了一壶茶，等菜都上齐了，边吃边聊。 “京叔！知道大林刚才找我，是说什么事吗？” 李京放下茶杯，笑道：“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事就说呗，怎么着，郭老师又欺负孩子了？” 呵呵！ 郭德强对郭大林的教育方式，看起来不光是萧飞一个人不满意，反对者大有人在。 “大林受没受委屈，我不知道，可大林倒是想给我师叔尽孝呢！” 李京听得一愣：“什么意思？” 接着萧飞就把郭大林的决定，跟着李京、闫贺翔说了一遍。 “哟！这孩子怎么想的啊？他学习挺不错的啊！年前开年会的时候，他妈还跟我夸来着，说郭家要出个秀才了，这怎么突然又想说相声了？就因为孩子想帮忙？少爷，这个事可不能由着大林的性子胡来，关系着孩子一辈子的前程呢！” 李京虽然喜欢相声，但是，却也不赞同郭大林退学来说相声。 “京叔，大林那孩子，您也应该有所了解，别看岁数不大，可成熟的厉害，说的、想的，全都是大人的套路，我看得出来，他应该不是一时冲动，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李京听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也知道，郭德强一直盼着郭大林能子承父业呢。 “这事就算定了啊？” “差不多，我现在正琢磨怎么安排他呢！将来放在哪，还有啊，他要说相声的话，我得先给他寻个搭档！” 萧飞说着，看向了闫贺翔。 闫贺翔一直听着呢，当听到郭大林要退学说相声的时候，他也吃了一惊。 他当初也曾在大兴的农家院住过，因为学历高，当时还曾辅导过郭大林的学习。 成绩那么好，放弃了实在可惜。 接着又听萧飞说，准备给郭大林寻一个搭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呢，就和萧飞的目光对上了。 一瞬间，闫贺翔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蹦出来乱码了。 什么意思？ 这个……不能！ 回过神来，闫贺翔也不免一阵激动，他来德芸社的年头也不短了，因为一直没有固定的搭档，只能说单口相声和评书。 偶尔给师兄弟们补个缺，临时搭档说上几段对口相声，可是现在也不常有这样的机会。 以前和萧飞搭档倒是挺高兴的，可他也知道，萧飞没有和他搭一副架的意思，所以也就不强求了。 万万没想到，居然有这好事在等着他呢。 要是能和郭大林搭档的话…… 德芸社的太子爷，到时候资源往郭大林身上倾斜的时候，他作为搭档，自然也能沾得上光。 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难道真要砸在他的脑袋上了？ “大壮，知道我今天喊你出来，是什么意思吗？” 妥了！ 尽管萧飞还没说，但闫贺翔知道，搭档的问题，妥妥的解决了，而且，还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郭大林是德芸社的太子爷，那我是不是就算太子妃了？ 强压下内心的激动，闫贺翔忙道：“师哥，您给点点。” 萧飞笑了，知道闫贺翔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不过也没关系。 既然要点，那干脆就点透了。 “刚才我和京叔也说了，大林要说相声，首先得有个搭档，怎么样？有兴趣吗？” 有啊！太有了啊！ 闫贺翔兴奋的都要蹦起来了。 “师哥，我谢谢您，谢谢您提携。” 闫贺翔还没被这个惊喜冲昏头脑呢，他知道，能有这个机会，肯定是萧飞的意思。 “你啊！先别忙着谢，我得把话跟你说明白了。” “您说。” “你跟大林搭一副架的话，肯定有好处，但是，却也不光有好处，你得明白，大林只要能在小剧场站住脚，到时候，公司肯定会全力培养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闫贺翔听着，也陷入了沉思。 意味着什么？ 自然是意味着，将来郭大林肯定不会被捆在小剧场，甚至是不会被束缚在相声这一行。 人红了之后，肯定是要朝着其他领域发展的，到了那个时候，将会不可避免的让闫贺翔时常被撇下。 就像现在的潘芸亮一样，乔三木去演话剧了，潘芸亮只能一个人守着了。 “师哥！您别说了，我愿意！” 第九百四十八章 全都安排妥当了 凡事都是如此，有利就有弊。 闫贺翔想的很明白，能被选中和郭大林搭一副架，对他未来的发展肯定大有好处，德芸太子爷将来肯定是要被力捧的，到时候，他这个太子妃，难道还能差得了。 至于以后，只要能趁着辅佐太子登基这个过程，吃进去足够多的资源，那么以后的演艺生涯还需要担心？ “师哥！我不明白，德芸社这么多师兄弟，捧哏里面，比我能耐大的也不是没有，您怎么就挑上我了？” 闫贺翔确实纳闷，这种好事，他以前根本就没想过，突然砸在了脑袋上，多多少少都有点儿懵。 萧飞笑道：“不明白？” 闫贺翔用力摇了摇头。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咱们老广德楼的师兄弟，所有人我都搭过，谁的风格特点是什么样，我心里一清二楚，选你就是因为你合适。” 真这么简单？ 好！ 闫贺翔也没打算再问，反正是好事，想那么多干什么。 萧飞选他理由确实也并不复杂，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他的捧哏风格不是一头沉，之前在萧飞的启发之下，已经树立了进攻型捧哏的人设。 郭大林呢！？ 刚准备正式入相声行，就算是基本功扎实，在风格没形成之前，肯定会经历一段无名期，即便他是德芸社的少班主，公司也不可能无底线的捧。 这个时候，郭大林身边就需要有闫贺翔这么一个捧哏，帮着他分担观众的压力。 说到底，萧飞还是不放心自家的师弟，想要尽一切可能的帮着他走得顺当一些。 闫贺翔来德芸社这么些年，萧飞在广德楼的时候，为什么一直不给他安排搭档，还请了金先生教他评书，萧飞更是将好几个拿手的单口传给了他。 为的就是这么一天。 正事说完了，萧飞又在表演上点拨了一下，吃喝完，三个人各自回家。 转天，萧飞给同仁堂那天打了个电话请假，随后就开车到了玫瑰园，给于清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于老汉也到了。 “少爷，走！” 昨天，于清也琢磨了一宿，郭大林退学说相声这件事，怎么琢磨，心里都有些含糊。 可既然郭大林已经打定了主意，于清作为师父肯定不会拦着不让。 就这么着！ 于清和萧飞师徒这个时候登门，郭德强也挺意外的，他正跟楼上的书房里，考察张芸霆的基本功呢，就听王薇说，于清和萧飞到了。 “师哥，少爷，爷俩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一旁的郭大林知道，师父和师哥上门，就是为了他的事。 “德强，我们爷俩来，是为了大林的事。” 于清开门见山。 大林？ 郭德强心里纳闷，下意识的朝着郭大林看了一眼。 “师哥，大林怎么了？孩子闯祸了？” 呃…… “什么话啊，你就不能盼着孩子点儿好。” 听于清这话，郭德强踏实了，他还真怕是郭大林闯了祸，于清带着萧飞是来兴师问罪的。 “少爷，你先说，昨个大林找的你。” 呃？ 郭大林昨天去找了萧飞？ 郭德强更糊涂了：“少爷，怎么回事啊？” “师叔，婶子，昨天大林去湖广找我，跟我说不想上学了，打算来德芸社说相声。” “什么？” 郭德强还没等说话呢，王薇就先惊着了。 在郭大林上学还是子承父业这个问题上，他们两口子的意见也不统一。 王薇虽然知道郭德强的想法，可是却并不赞同，在她看来，孩子还是得上学，哪怕将来上完学还是干了相声行，那也是以后的事。 别看她没上过学，可就是觉得上学好，受过高等教育和没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就是不一样。 “大林，是不是你爸跟你说什么了？” 郭大林突然有这个想法，王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郭德强。 肯定是这个货又给孩子施加压力了。 郭德强大感冤枉：“我可什么都没说，大林，怎么回事啊？” “妈，不是我爸说的，是我……” “看看，看看，我都说了不是我。” 王薇瞪了他一眼：“怎么不是你，我看就是你，要不是你整天在孩子面前说，孩子能动了这个心思。” 于清和萧飞在一旁看着，也不禁感慨，郭大林虽然不是王薇亲生的，但是她这个后妈当的确实让人挑不出来一点儿理。 “婶子，您就别埋怨师叔了。” 接着萧飞把郭大林的想法跟王薇说了一遍。 “婶子，大林也是一片孝心。” 唉…… 郭德强听了，心里要说不感动，那是瞎话，孩子长大了，甭管是谁都会感到欣慰。 可王薇就不是这么想了：“大林，你这孩子，心怎么这么重呢，没事儿，家里的事有我和你爸呢，再说了，还有你师父和师哥帮衬着，不用你操心，你就好好上学，咱们家好不容易出个学问人，可不能半途而废了。” “妈，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我……真的想好了，我也确实喜欢相声。” 王薇还要再说，却被萧飞给拦住了。 “婶子，大林有这个心思，我看也不是坏事，我师叔之前有句话说得对，咱们家里的孩子，干什么都不如说相声。” 想干别的，郭家也没有门路，根本帮不上忙。 人上学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将来能找一份好工作。 来德芸社说相声算好工作吗？ 至少在收入方面，肯定算。 现在京城的平均收入是多少？ 年均3万。 工作好一点的白领，一个月的工资也就是五六千。 德芸社定级最低的演员，一个月的收入也差不多是这个数了。 像每支演出队的压轴和攒底，每个月拿到手的钱都破万，更好的能拿到两三万。 相比较之下，德芸社的演员都算得上是高收入群体了。 既然能有一份高收入的工作，郭大林也对相声感兴趣。 确实没必要非得去上学。 子承父业也没什么不好的。 “大林，你这是……认真的，别考虑你爸，也别考虑家里，我想听你说句实话。” 郭大林面对着王薇的询问，没有犹豫：“妈，我真的想好了。” “好，好，好儿子。” 郭德强高兴了，他一直惦记着让郭大林子承父业，现在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师哥，您怎么看？” 郭大林虽然是他的儿子，可是在相声门，那是于清的徒弟，还是得听人家的。 只有于清说，郭大林行了，他才能正式入这行。 “我没什么意见，孩子既然喜欢相声，咱们也就别拦着了，小飞刚才说得对，咱们家里的孩子，干什么也没有说相声好，我看就这么着。” 于清也点了头，郭德强心里踏实了。 “大林，你愿意干这个，爸爸肯定乐见其成，不过有句话，我得说在头里。” 郭大林站在了郭德强面前，等着老父亲训话。 “你要干相声行，平台是现成的，但是能给你的帮助也就这么多了，往后能不能说出来，全都得看你自己，你是我儿子，我更不能给你特殊照顾，你来了德芸社之后，就是个普通演员，千万别以为你是我儿子就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什么时候能登台了，得听你师父和师哥的，就算是能登台了，定级也是最低的，往后的一切都得靠你自己去奔，还有，我对门下的徒弟什么样，对你还要严上三分，该说的就这么多，还愿意干吗？” “爸，我愿意，主意定了，就不改了。” “好！” 郭德强满脸欣慰的点点头。 “既然你打定了主意，我就不再说什么了，往后好好的跟你师父、师哥学，去，给你师父磕头。” 郭大林应了一声，转身到了于清面前，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个头。 于清看着也高兴，门下四个徒弟，原以为郭大林未必能干相声这一行。 可人终究是扭不过命啊！ 该干什么还是得干什么。 郭德强的儿子不说相声，那像话吗？ “好，大林，既然干了这一行，师父没什么交代你的了，好好做艺，好好做人，再磨磨就能登台了，师父给你取个艺名，怎么样？” 郭大林没说话，低头跪着，等师父赐艺名。 他原来的名字要是登台的话，确实叫不响。 “就叫奇林！希望你往后能成咱们相声门的一位奇才。” 为什么不能叫麒麟呢？ 怕被和谐掉呗。 事情定下来，最高兴的就是郭德强了，中午在玫瑰园吃的。 吃完饭，于清带着萧飞和正式改名郭奇林的二徒弟一起离开了。 郭奇林要准备登台，于清作为师父，肯定要多费些心思，好好调教一番。 “大林，你师哥给你找好了个搭档，打明天开始，你们家人就住在密云，师父给你们归置几个活。” 搭档都给安排好了？ 郭奇林没想到会这么快。 别看郭德强说着，将来的路都得郭奇林自己走，不会给他太多的帮助。 可就算是郭德强真想那么干，要狠狠地磨练郭奇林。 于清和萧飞还不答应呢。 这是我们于家门的人，你个姓郭的管的着吗？ “谢谢师父，谢谢师哥。” “没说的，咱们爷们儿是一家人。” 听听，从玫瑰园出来之后，他们爷仨才是自己人呢。 “师父，我还有个事，得和您打个招呼。” 萧飞突然说道。 第九百四十九章 开山门 郭奇林的事刚定下来，萧飞又有事了。 “少爷，什么事啊？” “师父，再过些日子，我就该进组了，趁着进组之前，有件事我想办了。” 于清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萧飞要办什么事，不禁笑了。 “确实是该抓紧办了，你要是再不办，人家孩子心里也不踏实啊！” 郭奇林听得糊里糊涂，师父和师哥这是说什么呢？ 办不办的！ “师哥，您要干什么啊？” 萧飞笑道：“给你收个师侄。” 师侄？ “您是说王阳？” 乔三木的侄子来了德芸社，这事郭奇林也知道，可时间也不长啊！ 萧飞这就准备收徒弟了？ “不是他，能不能入门，我还得再看看呢。” 王阳来了之后，一直在六队帮着干活，后来萧飞离开了六队，就把他放在了德芸传习社，跟着玖字科二期学员一起学习。 将来能不能拜在萧飞的门下，萧飞还得再考察考察，也得看王阳有没有这个造化。 “不是他？那是谁啊？师哥，您又看上谁了？” “什么叫我看上谁了？” 这话说的，就好像萧飞有外心了似的。 “是刘佳，你师哥打算把摆知仪式给办了。” 郭奇林这才明白，原来是刘佳的摆知仪式。 不摆知，就等于没有公之于众。 刘佳也只能算是萧飞的口盟徒弟，入不了相声族谱。 “呵呵！好，好。” 看着郭大林傻笑，于清好奇道：“你师哥开山门收徒弟，你就这么高兴啊！” “师父，我当然高兴了，从今以后多了一个大侄子。呵呵(??)??” 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看你以后还敢在我面前得瑟。 对刘佳，郭奇林可是怨念极深。 俩人之前一直住在萧飞家里，跟着萧飞学艺，可是甭管学什么，刘佳都比郭奇林快。 倒不是说刘佳的天分比郭奇林好。 而是刘佳要比郭奇林更加刻苦用功。 他没有郭奇林那种得天独厚的家庭背景优势，只能在艺术上拼命下功夫。 两相比较之下，郭奇林可没少被萧飞收拾。 有这么一个人做参照物，郭奇林在萧家的日子可一点儿都不轻松。 妥妥的童年阴影。 其实，郭奇林的童年阴影还不止刘佳一个。 在他自己家里，也照样没好日子过，那边还有个更强的妖孽陶芸阳。 有的时候，郭奇林都忍不住怀疑，他和陶芸阳到底谁才是郭德强亲生的。 现在好了，摆知过后，刘佳的名字就进了于家门的族谱，俩人的叔侄名分算是彻底定下了。 于清和萧飞哪知道郭奇林在想什么，还在商量着刘佳摆知的事。 “少爷，你打算什么时候办啊？小佟刚走，她这当师娘的不在，也不成礼啊！” 相声门里，徒弟摆知拜的可不光是师父，还有师娘呢。 到时候，师父送徒弟扇子和醒木，这算传艺，师娘送徒弟手绢，这才是赏饭呢。 “没事，仪式简化，等以后有时间，再摆上几桌，正式认师娘，回头我准备把仪式放在小剧场，也算是公之于众了。” 于清听了，点头道：“也行，到时候我也过去，引保代三师都准备请谁啊？” “小栾、小潘、还有兆祥，您看怎么样？” 于清道：“挺好，你往后忙，安排兆祥做代师，还能帮着你教教，俩人又是一副架，这样就更方便了。” 现在相声门摆知，引师和保师只是一个名分，真正发挥作用的就是代师。 代师的责任就是当师父因为忙，没时间对徒弟进行教导的时候，代师帮忙履行师父的责任。 郭奇林听着没有自己的事，还小小的失望了一把。 这要是能让刘佳给自己磕一个，那得多过瘾啊。 可惜了，可惜了。 其实，郭奇林心里也明白，他现在哪有资格做引保代，自己都还没登台呢。 刘佳已经是六队的小角儿了。 “师父，我也想给我门下的徒弟排个字，劳您给选一个。” 排字辈？ 于清门下的徒弟都没有，给郭奇林取艺名也是因为觉得郭大林这个名字叫不响。 “行啊，我想想啊！” 于清在心里盘算了半晌。 “少爷，你觉得笑字怎么样？” “行，就这个了，往后咱们于家门的第三代都取这个笑字。” 于清见萧飞同意了，心里也高兴，他虽然是当师爷的，可毕竟是萧飞收徒弟，怎么定还是得听萧飞的。 “少爷，你这开了山门，往后是打算要广收门徒，还是……” 萧飞笑道：“师父，我可没有那个心思，收徒这件事我早就想好了，以后最多收五个，多了不打算收。” 于清早就说过，于家门下最多收七个徒弟，现在已经有四个了，往后最多再收三个。 萧飞是做徒弟的，肯定不能超过师父，所以就定了五个。 再说了，他收徒弟得看眼缘，而且，还得真是这块材料才行。 那些人情徒弟，萧飞是肯定不会收的。 相声门收人情徒弟，算是常态。 有时候在酒桌上，别人一介绍，对方跪在地上磕三个头，就算是徒弟了，可往后连见面的机会都不多，那算什么师徒。 说起来，萧飞的师叔刘宪伟就算是石福欢先生的人情徒弟。 不过后来爷俩处得不错，石先生还特意办了个摆知仪式，算是公之于众了。 萧飞不愿意落那么多人情债，像这种徒弟，他是不会收的。 而且，但凡入了他的门下，将来必须从事相声行业。 那些只是想求一个名分，将来根本不打算说相声的，萧飞也不会收。 “这样挺好，徒弟收的多了，全都是债，像你师叔那样……” 于清说着，这才想起来郭奇林还在车上呢。 “师父，没事，我不跟我爸告状。” “嘿！你个臭小子，告状我还能怕你爸啊！” 哈哈哈哈…… 刘佳摆知的事定下来，萧飞随后就联系了栾芸博，潘芸亮，还有冯兆祥。 又跟李京说了一下。 这件事赶早不赶晚，既然说好了，那就抓紧时间办。 时间就在今天晚上，地点放在了湖广会馆。 当天下午演出前后，萧飞也没跟刘佳打招呼。 等演出结束，冯兆祥直接带着刘佳到了湖广。 “师叔，晚上还有演出呢，您带我来这儿干什么啊？” 刘佳直到现在，还不知道晚上的事情和他有关。 等进了后台，他才发现不对劲。 于清居然也来了。 “师爷。” 于清看着刘佳，心里也高兴，萧飞收徒，于家门开枝散叶，好事，天大的好事。 要知道早先于清根本就没想过收徒的事，那个时候相声不景气，几乎都快干不下去了，还收徒弟干什么啊？ 后来还是石福欢先生安排的才收了萧飞，当时心里还不老乐意的。 不过现在于清已经无数次为自家老恩师当年的决定，高呼“万岁”。 合该于家门大兴啊！ 郭家门徒弟多又有什么用？ 一百多徒弟，好孩子是不少，可是让郭德强操心的也不是没有。 时不时的还跑两个，都不够熬淘的呢。 再看看他们于家门，人不多，可个顶个都是精英。 现在大弟子萧飞也收徒弟了，年纪不大，本事却不错，如今都已经是德芸六队当红的小角儿了。 “孩子，知道今天让你来这边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 二队缺人了？ 连师爷都过来帮忙了？ 于清也不让刘佳瞎猜了，开口笑道：“你师父今天开山门，给你摆知。” 刘佳闻言，感觉整个人都懵了。 摆知！ 这个事，刘佳不知道想了多少次了。 可萧飞不提，他当徒弟的自然不能问。 过年前，萧飞就曾说过，要给他办摆知仪式，可过完年一直没下文，他心里也是火急火燎的，但是，这种事只能等着。 万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师爷，这……真的啊？” “这还有什么真的假的啊！不然我干什么来啊？兆祥，待会儿你把规矩跟刘佳说说，别回头再出了差错。” 相声门是最重规矩的，摆知仪式对相声演员来说可是件至关重要的大事，要是坏了规矩，到时候惹人笑话不说，有那些个讨厌的，借着这个说事，不承认刘佳的师承都不新鲜。 “好嘞，师父。” 冯兆祥应了一声，就要给刘佳讲。 “那什么，还有个事。” 于清又想起了一个问题。 “待会儿鞠躬就行了，这不是私下，还有那么多观众做见证呢，回头传到网上，该有人说话了。” 于清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谢师的时候别磕头。 刘佳一愣，犹豫了半晌也没应声。 随后冯兆祥给刘佳说起了摆知的规矩，正说着呢，这时候，萧飞也进来了。 “师父！” 萧飞笑着对刘佳点了下头。 “待会儿开场咱们就先把仪式给办了，回头返场的时候，咱们爷俩说一段，师父，要不您也上台，咱们一块儿热闹热闹。” “行啊，回头咱们爷仨一起上。” 祖孙三代同台演出，只是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师哥，时候差不多了。” 潘芸亮过来提醒了一句。 “行，咱们走！” 第九百五十章 德芸第三代 舞台上的灯光亮起，演出即将开始。 正准备叫好的观众突然发现，今天的演出好像有点儿不大对劲。 往常都是主持人琦琦先上来报幕，可今天走出来的怎么是高贺彩啊！ 什么情况？ 难道宝岛籍的东北主持人今天没来？ 不能啊！ 刚才在后门还见着了呢。 当时还收了他们送的烤冷面，怎么这会儿人还没了。 吃烤冷面，把肚子给吃坏了？ 观众们正琢磨呢，就见高贺彩说话了。 “大家伙看见我，肯定都觉得奇怪，放心，琦琦没事儿，正跟后台吃着呢，还让我给大家伙带句话，下回再送烤冷面，多加点儿辣。” 呃…… “好了，不开玩笑，今天之所以和往常不一样，主要是因为，今天在湖广会馆，咱们要举行一个仪式。” 仪式？ 什么仪式啊？ “今天不光是演出，还是一个大日子，我师哥萧飞将要在今天正式收徒。” 嚯…… 听到高贺彩的话，台下观众立刻就议论起来了。 高贺彩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我师哥萧飞门下有个大徒弟刘佳，现如今在咱们德芸六队演出，活使的不错，很受大家的欢迎，所以呢，趁着今天，我师哥萧飞将正式摆枝，收刘佳入门，成为他的大弟子。” 哦！ 原来如此！ 德芸社的观众对刘佳都不陌生，跟他师父一样坏的黑小子，最早在台上使单口，挖坑的本事虽然照比他师父还差了点儿，可也能让观众一不留神就崴了脚。 现在跟冯兆祥搭档，在德芸六队演出，他们好些都看过，玩意儿确实不错，假以时日，必定是个大角儿。 “接下来，咱们的摆枝仪式正式开始，首先有请的是引保代三师登场。” 随着高贺彩的介绍，担任引保代三师的栾芸博、潘芸亮，还有冯兆祥依次走上了舞台。 早有李贺彪等人在高贺彩说话的时候，就把椅子给搬了上来。 引保代三师入座，接下来就是萧飞了。 “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有请今天的东家，我师哥，萧飞登场。” 萧飞先对着于清躬身行礼，随后迈步上台。 台底下立刻想起了一阵掌声。 萧飞正式摆枝收徒，喜欢他的观众也都为他高兴。 等到萧飞坐下，最后上场的就是刘佳了。 走上舞台的时候，刘佳还有些紧张，要知道，他现在也已经算是德芸社的老演员了，可今天不一样，只有经过了摆枝仪式的相声门徒，才算是正式有了师承普代，名字能够被列入相声族谱。 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好长时间了。 在舞台上站定，刘佳正要给观众鞠躬，突然愣住了，因为他在观众席里，居然看到了他的父母。 今天办这场摆枝仪式，萧飞昨天就计划好了，今天一大早，他就给孟贺堂打了电话，让他开车去刘佳的河北老家，把他的父母给接了过来。 拜师对刘佳来说，算是人生大事，要是没有父母见证的话，算不上圆满。 刘佳的父母坐在台下也是满脸的激动，刘佳的父亲也是曲艺行里人，虽然不是说相声的，但是知道的规矩不少。 儿子今天摆枝，从今往后才算是正式被纳入门墙了。 深吸了一口气，刘佳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一下，对着观众深鞠一躬，随后站在了高贺彩的身侧。 “刘佳！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有什么话想对你师父说的吗？” 刘佳双手接过话筒，努力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首先还是要感谢我师父，能不嫌弃我蠢笨，收我入门，感谢我师父对我的教导之恩，往后我一定更加努力，好好做人，好好做艺，不给我师父丢人，不给萧家门丢人。” 说完，刘佳将话筒还给高贺彩，随后对着萧飞深鞠一躬。 “好！说的不错，好好做人，好好做艺，这也是我们刚入门的时候，师父对我们的教导，听着简单，却满含了师父对徒弟的殷切期盼，接下来咱们的仪式正式开始。” 在小园子里摆枝，自然不像私下里那麻烦繁琐，不过该有的也不能少。 随后，刘佳的父母被请了上来，在保书上签字，其他众人也纷纷在一张大红纸上落下了名字，这是海底，刘佳要将其保存下来，将来算是他师承普代的见证。 接下来就是答谢引保代三师，刘佳鞠躬行礼，送上了萧飞帮着准备好的礼物，和当初小虎拜师的时候一样，都是萧飞亲手雕刻的玉佩。 “下面，拜谢恩师，刘佳上前，对着你师父，恭恭敬敬的三鞠躬！” 高贺彩说完，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刘佳居然走到萧飞面前，直接跪下了。 萧飞也是一愣，原本都说好了的，拜师的时候鞠躬就可以了。 磕头已经被有些人当做了封建陋习，大加批判。 萧飞虽然不怕麻烦，可是却也不想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心意到了就行，磕不磕头的根本无关紧要。 可没想到刘佳居然不跟任何人商量，就给他跪下了。 重重的三个头磕在地上，随后从一旁捧过一杯茶，恭恭敬敬的递给了萧飞。 “师父！您喝茶！” 萧飞回过神来，也不禁感慨，伸手将茶杯接过，喝了一口，放在旁边，随后将他准备好的见面礼拿了过来。 红木的托盘上放着扇子、醒木、手绢，这三样是徒弟未来的饭，除此之外，还有一本萧飞亲手抄写的册子，这上面记录着，萧飞会的所有相声段子，自然也包括当年萧家老爷子传下来的那二百段传统相声。 最下面还放着一件叠好了的大褂，这件大褂，还是佟筱娅去德芸华服为刘佳定做的，为的就是摆枝的时候，送给刘佳做见面礼。 刘佳高举双手，接过了见面礼，萧飞赶紧将他搀扶了起来。 一个小插曲，仪式还要继续。 “接下来，拜师爷！” 萧飞走到上场门这边，扶着于清的胳膊，爷俩一起走了回来。 于清在椅子上坐好，萧飞站在身侧。 刘佳又跪在地上，对着于清磕了三个头。 “好，好孩子，好孩子！” 刚才在后台，提醒刘佳将磕头跪拜改成鞠躬，是因为不想惹麻烦，毕竟是萧飞第一次开山门收徒，要是因为礼节上的事，被人攻击，实在是太恶心人。 可是没想到刘佳还是执意跪了。 孩子重礼，于清看着心里也觉得安慰。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 把一身的能耐传给徒弟，让徒弟将来能有饭辙，不至于饿着，怎么就受不得这一拜？ 中国人历来讲究天地君亲师，师虽然排在最后，但却是和天地君亲并列的。 受徒弟一拜，那是理所当然。 那些说跪拜恩师是封建糟粕的人，他们丫的才特么是糟粕呢！ 自己心里脏，看什么都是脏的。 什么玩意儿啊！ “接下来请我师哥萧飞，给他的大徒弟刘佳训话。” 高贺彩说完，将话筒递上。 萧飞刚要说话，就见刘佳又跪在了他的身侧，低头垂手，一副恭请受教的模样。 唉…… 萧飞心里发出了一声感叹，手也搭在了刘佳的肩膀上。 “刘佳，你既然拜我为师，入我门墙，今后为师不盼着你能光大门楣，增光添彩，只望你能踏踏实实做艺，本本分分做人，尊师重道，友爱同门，时时刻刻牢记，观众为你衣食父母，不可丝毫懈怠，可记下了吗？” 刘佳闻言大声回道：“师父教诲，徒弟记下了！” “好！” 萧飞点点头。 “你为我门下大弟子，师爷选好了字辈，师父今天赐你艺名刘笑亭。” “谢师爷，谢师父！” 刘佳说完，又对着萧飞一拜，随后起身，至此礼成。 刘笑亭也正式成为了德芸社的第三代，德芸社最高的辈分是宝字辈的谢添顺先生，下面还有文字辈的张文天、邢文韶、李文峰先生。 但是，第一代还得从郭德强、于清、李京他们开始算，往后是萧飞，以及郭德强的众门徒。 到了刘佳，不对，应该叫刘笑亭了，到了他这里算是第三代。 只不过，刘笑亭只能算是萧家门的大师哥，整个德芸社来说，第三代的首徒，应该是萧飞的儿子萧维奕。 小虎刚满月就被刘佳抱着，拜了栾芸博为师，正式成了德芸社三代的大师哥。 刚刚摆枝的仪式，全都被现场观众给拍了下来，作为相声迷，他们都听说过摆枝仪式，可是，谁也没见过啊！ 今天总算是开了眼了。 以前就知道，相声门重规矩，知礼仪，看看人家这拜师仪式，虽然不隆重，但是，看着真受教育。 什么叫尊师重道，还得看人家啊！ 像现在的学校，那都叫什么啊？ 老师立不起来，学生也不拿老师当回事儿，顶嘴都算是轻的，背地里给老师脑袋上套麻袋，一顿暴打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我们要不要也把孩子送到德芸社来学相声啊？ 不求能成名成腕儿，多学点儿规矩也是好的啊！ 仪式结束，随后演出正式开始，让观众意外的是，首先登台的居然是萧飞，而且，还是一个人上来的。 难道…… 今单口！ 第九百五十一章 赔给大家一段单口相声 萧飞要说单口了。 台下的观众纷纷掏出了手机，登录微博账号，将这个好消息上传到了网上。 那些今天没买着湖广门票的粉丝得知，一个个的纷纷涌向了萧飞的微博账号，在评论区里面各种吐槽。 “下次嘴痒了，想说单口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啊！” “错过了，我居然又错过了！” “今什么，谁告诉一下啊！” “千万别说《济公传》，我一场都不想错过。” 萧飞的单口现在都快成为粉丝们的执念了，尤其是那段《济公传》，断断续续的说了好几年，一直到现在还是没说完。 上回出来了一个走尸人魔韩殿，接下来怎么着了？ 谁也不知道啊！ “看见我一个人上来，大家还不老高兴的，要不我下去？” 噫…… “不准走！” “你要是敢下去，我立马自杀！” 嚯…… 萧飞对着那位经常刨他定场诗的大姐竖起了大拇指：“您厉害，不过咱们是真不至于，冲您这句话，我今天也不能走了，回头我下去了，咱们这儿直接成了凶杀现场，这……可是湖广啊！” 听到萧飞这句话，在场的不少观众都觉得后背发凉。 虽然都知道湖广的传说全都是瞎扯淡，可架不住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假的都能变成真的了。 “刚才是我的收徒仪式，刘笑亭，就是刘佳，跟在我身边也有两年多了，孩子不错，人性好，还踏实，学东西也愿意下苦功夫，我想着不能总这么没名没分的，就跟我师父于清老师商量着办这么一个仪式，让大家伙都作为见证，从今往后，刘笑亭就是我门下的大徒弟了，玩意儿学的还不到家，勉强能站在台上伺候您诸位一段，好与不好的，您看在我的面子上，多捧，我先谢谢大家伙了！” 萧飞说着，神鞠了一躬，台下立刻响起了阵阵掌声。 “相声门算是曲艺行里最注重师承的一个门派，打有相声那天开始，谁是谁的师父，谁又是谁的徒弟，都会被录入相声家谱当中，没经历过摆枝仪式的，门里就不认这个人是相声门徒，规矩太大。” 嗯！我们刚才已经见识过了。 “从刘笑亭往上倒，他的师父是我，我的老恩师是于清先生，再往上是石福欢先生，高凤山先生，高德亮先生，冯昆志先生，沈春和先生，最后都能追溯到相声门的开山祖师张三禄先生。” 好家伙的，背起家谱来，真是一点儿都不含糊啊！ “现在人们常说的，穷不怕朱绍文先生是相声的开山祖师，这种说法是存在争议的，朱绍文先生是将相声的形式固定了下来，并且创作表演了，很多现在还京城能拿到舞台上表演的相声作品。” “可要按照时间来说的话，张三禄先生自打前清道光、咸丰、同治年间，就已经开始在天桥撂地，只不过当时的相声形式还不固定，有的时候站着说，有的时候坐着说，有的时候还唱着说。” “您要说将相声的表演形式固定下来的祖师爷，那肯定是穷不怕朱绍文先生，但要从时间上来算的话，张三禄先生还在朱绍文先生前面。” “当然了，现在各种说法全都有，到底谁才是开山祖师爷，其实也并不需要十分较真儿，我们呢，作为相声后辈，到我这里是第九代了，再往下刘笑亭算是第十代相声演员。” “相声一辈一辈的往下传，我们作为相声门人，所起到的作用，也只是继承先辈，教授后人，起到这么一个承前启后的作用，都是为祖师爷传道，努力将相声这门艺术发扬光大。” 说到这里，萧飞的话风一转。 “今个开场为什么给您说上一段单口相声呢？诶，这算是赔给您大家伙的，刚才原本一上来就该给您演节目的，结果因为要办这么一个摆枝的仪式，耽误了您大家伙的时间，我这儿也不老好意思的，说个单口，算是补偿给大家伙，这段就不单另收钱了！” 你想收我们也得愿意给啊！ “可是说个什么呢？上台之前我还在犹豫，说个小段儿，您诸位听着肯定不过瘾，可要是使个大活呢，说不完，我就更招人恨了。” 请停止调戏观众的行为。 “思来想去呢，我突然发现，之前说过的一个段子，一直没给您讲完，要不今天咱们来一回《济公传》。” “好……” 观众们就等着他的这句话呢。 “萧飞今的是《济公传》。” “终于被我等到了，《济公传》，没抢到票的后悔！” 萧飞居然真的要说《济公传》了？ 德芸社的观众听了萧飞那么多单口，喜欢哪一段的都有，可要是弄一个排名的话。 《济公传》怕是还要排在《西游记》的前面。 虽然现在也有很多人在萧飞的微博底下留言，想要再听他说一遍《西游记》。 可好歹《西游记》说完了啊！ 唯独这段《济公传》，几年来断断续续的说，一直到现在还没说完，之前挖下了那么多的坑，观众们都怕萧飞给忘了。 为此，还有一位大哥，将萧飞说过的全都从头听了一遍，把所有的坑都给归纳了出来，直接挂在了萧飞的贴里，就为了提醒他。 “哭(?д?;?)没抢到票，哪位好心的大哥大姐录个音频，视频什么的，坐等资源，好人一生平安。” “同求！” “同求加一！”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刚有人在微博上求音频，立刻有好几个观众站了起来。 手机、p3，萧飞眼瞅着，桌子上就多了几个摆设。 呵呵！这有你们的啊！ “你们至于嘛？” “至于。” “就至于！” “好！” 萧飞也无奈了。 “当初刚开始说《济公传》的时候，就跟大家伙打过招呼，这个故事太大，真要是想说完了，得单另拿出一段时间，别的什么都不干，就说这一部书，没有半年都说不完。” “民间关于济公的故事太多了，具体到改编成单口相声的就更多了，这位老先生编一段，那位老先生也编一段，谁和谁的版本都不挨着。” “单单是在德芸社，也有好些人说过，最早的，我记得是邢文韶邢先生，当初在天桥剧场说过一回，也没说完，后来像郭老师，还有我师弟潘芸亮、乔三木都说过，我们大家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谁也没说完。” 噫…… 你还好意思提呢。 萧飞也忍不住笑了。 “我知道大家伙都想听，我也一直在调时间，整天让您诸位这么等着，实在是不像话，这样，我答应大家伙，往后只要有时间，我就说几回，时间长了，咱们总有说完的那一天，怎么样？” “好……” 还能怎么样，这样好歹也算是有个盼头啊。 “既然大家都答应了，咱们今天的内容马上开始。” 闲白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再说这些，待会儿正文没多少，观众们又得不乐意。 “曲木为直终必弯，养狼当犬看家难;墨染鸬鹚黑不久，粉刷乌鸦白不坚。蜜饯黄莲终需苦，强摘瓜果不能甜;好事总得善人做，哪有凡人……” 啪！ “做神仙。” “好……” 成功接下茬儿，观众们还不忘自行叫好。 “喊的不齐，下回注意啊！” “再来一个。” 萧飞笑了：“再来一个？再来一个还是这个，曲木为直……行了，待会儿时间全都给浪费了，咱们还是得抓紧时间说这个故事，要不然下回什么时候说，可就不一定了。” “上文书咱们说到济公正吃着馄饨呢，来了这么一位走尸人魔韩殿，修炼了法宝见量天尺，想要找济公较量较量，这位说了，怎么这么多妖怪啊？列位，君明臣贤，天下太平，这些个妖怪也不敢出来捣乱，越是君昏臣暗，民不聊生，妖魔鬼怪越是要祸乱苍生……” 萧飞在台上开书了，上场门这边，所有的二队演员全都挤在了一块儿，聚精会神的听着。 这可是长能耐的时候。 但听与听也不一样，有的人听，是在听萧飞的技巧，该怎么描述剧情，怎么处理人物，怎么做扣挖坑。 比如，刚拜师的刘笑亭，他就属于会听的。 也有不会听的，蹲在上场门边上，只顾听热闹了。 观众笑，他也跟着笑，笑得比观众都开心，比如郭奇林。 于清看着郭奇林一个劲儿的就知道傻笑，也是无可奈何。 郭奇林毕竟和刘笑亭不一样，他来小园子的机会少，怎么学还不明白呢。 “大林，大壮，打明天开始，来密云庄子上住，每天跟着我去小园子。” 郭奇林听得正开心呢，闻言一愣，见师父表情严肃，也不敢问，连忙应了一声。 闫贺翔自然知道于清要干什么，顿时喜不自胜的答应了。 “小潘，从明天开始，大壮先不来演出了。” 潘芸亮也已经知道了郭奇林要退学说相声的事。 虽然不知道郭奇林是怎么想的，但是对于德芸社来说，这是好事。 更别说，萧飞已经答应了，等郭奇林能登台之后，就放在二队。 “知道了，大爷。” 第九百五十二章 祖孙三代 “好……” 今天演出最后的攒底节目是萧飞、李京和潘芸亮三个人和说的群口相声《扒马褂》。 段子是老段子，德芸社的舞台上也经常演，但是，这三个人凑到一起，也没做太大的改动，可愣是把一段观众们都熟透了的相声说的，观众们都快笑不活了。 “大林，爷们儿，都听着点儿，这才叫真能耐呢。” 于清一边感叹着，一边还不忘教导自己的徒子徒孙。 三个人退场，随后萧飞一个人又走了回来。 又是一个人？ “济公传！” “接着说济公传。” 萧飞听着观众们的喊声也是哭笑不得：“没听说过，返场还使大活的，行了，行了，以后有机会。” 哈哈哈哈…… 观众们也都笑了，他们自然知道，到了这个时候，肯定不可能再饶他们一段单口了。 “大家伙看见我一个人回来，心里肯定都在纳闷，李京老师怎么还给丢了？” 哈哈哈…… “今个是我收徒的日子，刚才大家也都见着了，都熟悉，刘佳，往后就叫刘笑亭了，到了这个点，让李京老师休息一下，把我徒弟喊上来再跟大家伙见见面，怎么样？” “好……” 萧飞和刘笑亭师徒两个一起搭档说相声，观众们也并不陌生，此前，萧飞在和李京搭档之前，就经常带着刘笑亭登台。 萧飞这个当师父的亲自给徒弟捧哏。 “徒弟，上来！” 刘笑亭今天来的匆忙，连件大褂都没带，刚刚拜师的时候，穿的都是张玖龄的。 刚刚守了萧飞给的见面礼，这会儿也把佟筱娅特意给他定做的大褂给换上了。 “好……” 看到刘笑亭登台，观众们也很给面子，送上了一阵掌声和叫好声。 “诸位，这就是我徒弟，刘笑亭，我的开山大弟子，往后和我师弟冯兆祥搭档在德芸六队演出，您诸位多捧。” 刘笑亭也连忙对着观众鞠躬，表示感谢。 萧飞接着介绍：“熟悉的朋友都知道，刘笑亭来德云社的日子也不短了，当初贺字科二期来的时候，他也跟着一起来了，之所以没拜郭老师，一个原因是当时的岁数太小，还有就是辈分不对。” 刘笑亭这时候也搭了一句：“您给细说说。” 在这个地方搭话，属于相声演员的本能，不能让搭档的话掉在地上。 “这是因为郭老师当年三闯京城的时候，因为没饭辙，曾跟着一个戏班子搭班唱了一段时间的河北梆子，刘笑亭的爷爷，我得叫叔，当时是那个戏班子的琴师，一来二去的混熟了，跟郭老师就成了忘年交。” “没错！” “您想啊，郭老师和刘笑亭的爷爷平辈论交，俩人成哥们儿了，要是收了刘笑亭为徒，他回家怎么论？” “没法论啊！我要是拜了郭老师，回家得管我爸叫大哥了。” 哈哈哈哈…… 这个黑小子是真敢说，他爸爸就在台下坐着呢。 “别瞎说。” 刘笑亭也笑了。 “所以，实在是没办法，我看着他不错，当时就先收了个口盟的徒弟，这两年跟在我身边一直学着，现在也登台演出，有点模样了，我就跟我师父商量了一下，弄这么个摆知仪式，正式收刘笑亭入门墙，往后还得靠您诸位多捧，我先谢谢了。” “好……” 萧飞接着又说道：“既然提到我师父了，刚才我看了，我师父还没走，要不咱们把我师父也请上来，我们爷仨陪着您诸位一块儿聊聊，怎么样？” 嚯…… 于家门的祖孙三代今天要同台了。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赶紧上来！ “于老师。” “于老师，我爱你。” 于清正要上台，听到这么一嗓子，差点儿栽一跟头。 好家伙的，大老爷们有什么可喊的啊！ 于清上台之后，站在了两个人中间，萧飞退到了一侧，将逗哏的位置让给了刘笑亭。 刚才在台下也都商量好了，刘笑亭知道师父和师爷这是要捧他。 心里不免激动，整个德芸社，能被这两位一起捧的，他还是独一份呢。 “看到我们爷仨站在台上，熟悉我们的都知道，我们是一脉相承的祖孙三代，今天可惜的是石老师没来，不然的话，我们就是四世同堂了。” 刘笑亭倒是一点儿都怯场，即便是师父和师爷就在旁边，接过了主动权之后，也敢于开口说话。 “别着急啊，爷们儿，往后有的是机会。” 于清笑着说了一句，刘笑亭倒是提醒他了，找个机会还真可以来一场，肯定特别好玩。 不光是于清这么想，观众们也期待上了。 四代人一起说相声，那得多热闹啊！ “师爷，既然站在台上了，咱们也不能光聊天，是不是也得演点儿什么啊！” 于清笑道：“爷们儿，今天你是主角啊，我和你师父都得捧着你，你说想演个什么，我和你师父陪着。” “这话可是您说的。” 呃…… 跟郭德强在一块儿说的多了，听到这句话，于清都有点儿含糊了。 这小子不会憋着坏？ “你想说个什么呢？” 刘笑亭眼珠一转，听过他相声的都知道，这小子要冒坏水了。 特别是冯兆祥，他现在跟刘笑亭搭一副架，这小子的坏，他可是深受其害。 “师爷，群活我会的不多，要不咱们爷仨来个《翻四辈》，您说怎么样？” “好……” 观众们已经开始笑了。 《翻四辈》、《七口人》这都是伦理哏，祖孙三代在一块儿说，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观众们想听，可于清不答应了。 “好什么啊？不怎么样，少爷，你收的这都是什么徒弟啊？刚摆知就惦记着占便宜。” 萧飞忍着笑，一本正经的说道：“师父，我觉得行。” 于清还指着徒弟给他做主呢，结果就等来了这么一句。 “对啊，你是没事儿，吃亏的买卖都在我这儿呢。” 可不嘛。 《翻四辈》这个活，最吃亏的就是捧哏的，逗哏和腻缝的都能占着便宜。 “师父，您这是怎么了，咱们相声门讲究的是台上无大小，台下立规矩，您就不能为了艺术，做出点儿牺牲？” 于清被萧飞给问住了，僵在台上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要不……咱就演一回？” “行！” “行什么行啊！” 于清一把将萧飞给推开了。 “我凭什么牺牲啊？我都牺牲了，还怎么台下立规矩，找补我都找补不回来。” 于清说着，看看萧飞，又看看另一边的刘笑亭。 “我算看出来了，你们爷俩把我请上来就憋着坏呢，什么跟什么啊，就演个《翻四辈》，现在台上我辈分最大，你们一个是我徒弟，一个是我徒孙，都得听我的。” 萧飞笑了，他们当然不可能真的演一个《翻四辈》。 “行，听您的，您说演个什么！” 于清沉默了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太突然了，我也没什么好主意，关键是头回跟孙伙计同台演出，少爷，要不还是你出个主意！咱说好了，你别再来个《七口人》。” 说着，于清还把桌子上的扇子给拿起来了。 似乎萧飞只要敢胡说，这扇子就能落在他的脑袋上。 “师父，这样，要不咱们爷仨唱一个，您看怎么样？” 于清这下高兴了：“诶，这个好。” 萧飞接着说道：“大家伙都知道，您流行歌曲唱的好，我呢，也能唱。” “都知道啊！你还给周杰轮写过歌。” “烟花易冷。” “青花瓷。” 萧飞赶紧摆了摆手，节奏可不能给打乱了。 “笑亭呢，我平时也教着呢，都能唱，今天咱们爷仨合作唱一个，您看行不行？” 于清问道：“三个人唱？那怎么唱呢？” “选一首咱们爷仨都会唱的，一人一句轮着唱，怎么样？” “行啊！我没问题，爷们儿，你呢？” 刘笑亭忙道：“师爷，我也没问题啊！” “那行，说好了，咱们唱个什么呢？” 萧飞想了想：“师父，前些年有个电视剧叫《水浒传》，里面有一首好汉歌，您还记得吗？” “记得啊！唱这个，这歌也太老了？” 萧飞道：“您多原谅，您知道我，我平时喜欢唱戏，唱歌还真不擅长，会的不多，您迁就着点儿。” 于清点点头：“那行，谁先开始？” “您啊！都知道您唱歌好，我们爷俩不如您，关键还是听您的。” 于清被萧飞夸的心里美极了：“行，行，我先开始啊！” 观众们都知道，于老汉要倒霉了。 于清还没意识到呢，酝酿了一下感情，张嘴就唱：“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唱完一句，转头看向了萧飞，就见萧飞有气无力的唱着：“嘿嘿参北斗啊！生死之交一碗酒啊！” 听着怎么像要咽气啊！ 唱到最后都没声了。 又看刘笑亭，结果刘笑亭还没反应。 那就……接着唱！ “说走咱就走啊！你有我有全都有啊！” 这回萧飞没搭理，另一边的刘笑亭有气无力的接着唱：“嘿嘿！全都有啊！水里火里不回头啊！” 这下于清算是明白了，合着爷俩是联起手来拿他开涮呢！ 卖力气的都是他唱，俩人唱的全都是和声。 “少爷，你们爷俩也太缺德了，刚才拜师的时候，说的尊师重道，这都尊哪去了？” 萧飞还故作惊讶：“师父，您这可就冤枉我了，我们爷俩得给您表现的机会啊！” “用不着，说好了一人一句，卖力气的是我，你们图轻省可不行，咱们换个歌！” “换一个，那就换一个，这样，我会的可不多，还有这么一个歌，大家肯定都听过，也是前些年特别火的一个电视剧的插曲《还珠格格》的主题歌《当》，咱们唱这个怎么样？” “好啊！” “您是我师父，笑亭的师爷，我们爷俩一起开头，把最费力气的唱了，剩下的让您唱，您看怎么样？” 于清笑了：“这就对了，你们俩人是晚辈，得照顾着点儿我啊！” “好嘞！咱们说唱就唱，笑亭，跟师父一块儿，捧着你师爷唱，有问题吗？” 刘笑亭拍着胸脯：“没问题啊！都听您的！” “好嘞！开始……” 萧飞说完，就连他和刘笑亭俩人仰着头，扯着脖子。 “啊……啊……啊…………啊……啊……啊……” 唱完这一大串的“啊”，俩人直接鞠躬下台。 就留于清一个人在台上都傻了。 观众们则已经笑得都不行了。 哈哈哈哈…… “哦！俩人就唱个‘啊’，我……” 于清对着台下一鞠躬，转身就跑了。 第九百五十三章 预料之中 当天晚上，关于萧飞收徒的新闻就上了热搜。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帮说相声的事，居然也能引起这么多人的关注。 那些主流相声圈子的艺术家们，看到网上这铺天盖地的新闻，会作何感想？ 他们也收徒，别看一个个嘴上说着，收徒是封建社会遗留下来的糟粕，余毒，现在应该推行师生关系，而不是师徒。 可到了他们自己要收徒的时候，又全都变成了弘扬传统文化了。 这双标，着实让人无语。 只可惜，他们收徒就算是大排筵宴，弄得声势浩大，可是依旧吸引不到多少人关注，别说上热搜了，就是在网上溅起几朵水花都难。 萧飞只是在小剧场演出前收个徒弟，居然都能被炒的这么热闹。 这事闹的，谁看见了都不爽。 而且，还…… 看过了昨天现场观众拍下来，发到网上的视频，一些人立刻被t到了兴奋点。 “拜师的时候，强迫徒弟行跪拜礼，这是对人格的侮辱。” 看着新闻配的那张图片，一位纵横相声圈子几十年，却从来没有过代表作的老艺术家怒发冲冠的一张脸，萧飞只想给网站打个电话，要求对方在照片上打马赛克，以免吓着了孩子。 他还想问问，这位老艺术家，到底侮辱谁了？ 或者说，谁感觉被侮辱了？ “嚯！又是这位，一天到晚的乱蹦哒！” 李京坐在萧飞身后，看到那张脸就忍不住笑了。 这位老艺术家在门里的影响力不小，别看人家不会说相声，可架不住能炸唬啊！ 甭管门里出了什么事，总能瞧见这张脸。 或义正严词，或理直气壮，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就没有他不跟着掺和的。 这次又跳出来了！ 难不成是没钱买饭吃了？ “昨个你师父还特意提醒了笑亭，让他谢师的时候，鞠躬就好了，可这孩子非得跪拜，又惹了这么一出。” 李京说这话，倒不是埋怨刘笑亭，孩子有孝心，诚心诚意的给师父磕一个，他也是赞成的，可他天生怕麻烦，结果现在麻烦又找上门了。 “预料之中的事，京叔，您放心，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人乱唧唧，就让他们说呗，我们又掉不了一块肉。” “话是这么说，可我就怕对你的影响不好。” 现在的萧飞，已经成了德芸社的一块招牌，他要是有了负面新闻，对德芸社也会有影响。 “没那么严重，现在的人们和以前不一样，不是几句话就能引导的，人们能明辨是非，谁对谁错，老百姓比这些艺术家看得清楚。” 呵呵！ 李京听着，也忍不住笑了。 萧飞这话说的够毒的。 “行，你心里有数就行了。” 李京说完，起身准备离开，晚饭已经买回来了，待会儿吃完了，还得准备晚场的演出呢。 “师哥！” 高贺彩说着话进来了。 “来了几个记者，想要跟您聊聊！” 呃？ 够快的啊！ 萧飞和李京对视了一眼，不禁笑了。 “行啊！带过来，京叔，您先去吃饭！” “你一个人能应付？” 李京有点儿不放心，这件事虽然在他们看来，跟笑话差不多，可却也可大可小，真要是让别有用心的人给利用了的话，也是个麻烦。 伤不着人，也恶心人。 “您放心，没事儿！” 李京出去没一会儿，高贺彩就带着记者进来了。 “萧老师！” 人家客气，萧飞自然也不能拿架子，连忙起身，跟两人握手。 “您好，您好，请坐，贺彩，你先去吃饭，待会儿晚上还有演出呢！” 高贺彩答应一声，知道这种场合，自己掺和不上。 “二位今天过来，打算跟我聊什么？” 萧飞说着，倒了两杯茶端过来。 “尝尝，我自己炒的！” 哟！ 记者闻言也是一愣，都知道萧飞是个全能，上台能说相声，穿上白大褂就是个名医，十三味中成大药秘方的专利持有人，还能写一笔专业人士都称赞的毛笔字。 没想到居然还会炒茶。 虽然不懂这个，却也知道，炒茶肯定不是件容易的事。 端起来，只是闻了一下，便感觉一阵清香，提神醒脑。 好茶啊！ “萧老师，您还真是……无所不通啊！” 萧飞笑着摆了摆手：“过奖了，小时候学的，好长时间没弄了，正好有个亲戚送给我几斤新茶，就试着炒了，还算不错。” 要是让人知道，萧飞的大姑父给他送来的是太平猴魁，结果他不找专业的炒茶师父，自己在家拿着大铁锅弄，不知道那些爱茶之人，会不会弄死他这个暴殄天物的家伙。 一边品茶，一边闲聊，就这么过去了十分钟，俩记者才想起来他们今天来这里，还有正事呢。 萧飞这人实在是太能聊了，刚刚给他们介绍了好半晌茶道，俩人感觉灵魂都要升华了。 “萧老师，我们今天来其实是关于昨天在湖广会馆的那场收徒仪式，想要采访您几个问题。” 萧飞看上去一点儿都不排斥，反而依旧笑呵呵的：“可以啊！您二位想要问什么？” 这么客气？ 萧飞这种反应，反倒是让记者有点儿不适应了。 他们知道，相声门里已经有好几位老前辈站出来，对昨天那场收徒仪式上，出现的跪拜礼大肆批评，而且说的话，非常不中听。 含蓄一点儿的说萧飞坚持这种礼节，是不合时宜，那些严重的，恨不能直接给萧飞扣上封建余孽的大帽子。 甚至都上升到了人权的层面上了。 认为在拜师仪式上，徒弟给师父行跪拜礼，是对一个人尊严的践踏。 “只有封建社会的奴隶主，才会要求别人对他们跪拜，萧飞在收徒仪式上，要求徒弟下跪，他要干什么？复辟吗？” 萧飞可不像看上去那可和气，这小子绝对是个狠人，当初有记者因为他和佟筱娅的婚礼，攻击他为富不仁，然后直接被送上了被告席。 去年某位相声门的老前因为萧飞要办全国巡回商演，心生嫉妒吐酸水，结果差点儿被他编成相声给骂的吐了血。 还有周利博，那就更惨了，本来只是想蹭一蹭萧飞的热度，现在呢？ 好像演艺事业已经被葬送的差不多了。 既然对萧飞的性子有所了解，两个记者也不得不小心点儿了，真要是惹到了这位，谁知道他会怎么报复。 小心翼翼的把现在网上正在热议的话题，和萧飞说了一下，然后还得观察着这位的反应。 作为记者，把无冕之王这份工作干成这样，也够憋屈的了。 可没办法啊，谁让这位爷的背景太深，他们惹不起呢。 萧飞一直等两个人把话说完，这才心平气和的说了一句：“只是一件小事，我觉得有点儿夸大其词了。” 夸大其词？ 记者们虽然要站在公正的角度，不偏不倚的去报道，但是，跪拜这种大礼，在他们看来，发生在当下社会，确实有点儿不合时宜。 “跪拜确实是大礼，但也要看跪的是谁，在中国的传统伦理道德体系当中，天地君亲师作为一个框架，被尊崇了几年前，如《荀子·礼论》中记载：天地者，生之本也；先祖者，类之本也；君师者，治之本也。无天地恶生，无先祖恶出，无君师恶治，三者偏亡，则无安人。故礼，上事天，下事地，尊先祖而隆君师，是礼之三本也。” 你在说啥？ 好像听得明白，可又好像什么都没听懂啊！ 萧飞说着，也感觉好像是有点儿深了：“简单来说，意思就是尊师重道，在中国人的传统伦理道德当中，是其中一个根本组成部分。” 哦！你要是这么说，我们就明白了。 “所以，有人说，拜师的时候，行跪拜礼，是对人尊严的践踏，对人格的侮辱，我是没办法苟同的，如果说父母孕育了人的肉体，那么师就培育了人的心灵。这个师不仅仅是传授文化知识的教师，同时也指心灵根源的精神导师。” “具体到我们相声门，我作为师父，收一个徒弟，教他安身立命的本事，让他将来登台演出，能够依靠着学到的本事赚钱吃饭，同时，我还要教他为人处世的道理，为什么拜师的时候，师父要教导徒弟，好好做艺，好好做人，就是这个意思了。” “教他本事，让其立命，教他做人，让其正身，师父受徒弟一拜，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对啊！ 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显然，两个记者也被说服了。 他们不是那种正规大报社的记者，只是网站的特约，在采访的时候，也经常会融入个人感情。 萧飞刚才引经据典的，不像那些扬言讨伐的人，就会扣大帽子，动真格的就露馅儿，人家萧飞有礼有节，完全不跟你对骂，只是讲道理，真是不服都不行。 “刚才我提到了的跪拜的对象，如果是像旧社会，见官跪，见着洋人跪，哪怕是见着一个乡下土财主都跪，这是奴性，说尊严啊，人格啊什么的，倒是没错，一个人跪拜自己的老师，这叫礼，要是连跪自己的老师，都能扯出来尊严和人格这类话，我只能说，有的人跪久了，看见有人下跪，就容易触动他们脆弱的神经。” 呃…… 这话说的，诛心啊！ 第九百五十四章 礼仪道德永不过时 原本只是一件小事，拜师的时候，徒弟为了感谢师父的教导之恩，感觉鞠躬不足以表达诚意，跪在地上给师父磕了几个头。 结果，偏偏有人非得抓着不放，还整出来对人性的摧残，对尊严的践踏这种话。 真真是小题大做，有这个时间，不能多写两个段子，拿到台上去演一场，逗观众笑一笑吗？ 萧飞这边做出回应之后，这件事的另外一位当事人，刚刚在六队结束晚场演出的刘笑亭，也被记者给找上了。 他还是第一次面对记者，当时还有点儿紧张，可是，当记者转述了某些为他鸣不平的相声门前辈的说法之后，老实孩子都恼了。 “我跪天跪地跪父母，我师父对我有恩，我跪我师父怎么了？碍着别人什么事了？” 也就是平时萧飞对他的教导严格，不然的话，刘笑亭都准备骂街了。 “你的意思是，昨天在拜师现场，你跪拜是出于自愿的了？” 刘笑亭都被这问题给问懵了：“这种事有谁会勉强我吗？上场之前，我师爷跟我说过，拜师的时候鞠躬就可以了，当时我还不明白，现在倒是明白我师爷为什么那么说了，防的就是有人无事生非。” “可我觉得，我师父辛苦教我能耐，教我做人的道理，只是鞠躬的话，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再说了，拜师的时候磕头，这不是很正常吗？我师父给我饭，别说磕头了，趴地上我都愿意。” 听到这话，记者都差点儿笑了，真是个实诚孩子。 “跪谢师恩，完全是出于我的自愿，没有谁强迫我，这事我不希望有人再提了，至于您说的，那些为我鸣不平的前辈老师，我谢谢他们，我一点儿都没觉得委屈。” 记者听得出来，刘笑亭说的都是心里话，回想起那些嚷嚷着要打倒封建陋习复辟的所谓老艺术家们。 就算是记者都觉得那些人是闲的蛋疼。 紧接着，德芸社众人也纷纷发声，像这种热闹，郭德强怎么能不掺和一下。 “师父辛苦教导徒弟，徒弟跪在地上磕头，拜谢师恩，这是咱们中国人的传统道德礼仪，怎么就成了封建陋习了，有些老艺术家的想法，我也真是猜不透了。” “明明挺感人的场面，非得解读出不一样的意思，还把这个意思给歪曲得不像样了，中国人几千年都是在这种伦理道德体系当中过下来的，我也没听说过，有谁因为跪在地上，给师父磕个头，就委屈的要自杀的啊？” “有些人之所以觉得这样不对，是错的，依我看，完全就是因为小时候，没接受过道德礼仪这方面的教育，无德又无礼，他们不懂，所以才觉得这是错的。” “不能因为有些道德礼仪是老辈人传下来的，就一定认为是错，人讲礼义为先，树讲枝叶为源，这是老话，也是至理名言，一个人要是连礼仪都不讲了，这个社会得变成什么样啊！？” “我反倒是觉得当下这个社会，有很多东西是我看不明白的了，您想啊，连说句‘谢谢’都得老师来教，难道不可悲吗？” “所以啊，有些人还是洗洗睡，平时种种花，养养鸟，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安度晚年不好吗？非得跳出来丢丑？” “还人性，还自尊，真要是有人性，何必拿着一个孩子当枪使，去为难另一个孩子，真要是有自尊的话，就应该多在专业上下功夫，不是遇见事了，就跟狗见了屎一样，上蹿下跳的，有这闲工夫，多背两段《八扇屏》，别下回再让人问住的时候，连个赵云的开脸儿都背不顺溜，那才叫丢人呢！” 果然是你，郭老师，虽然久不在江湖露面，但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啊！ 郭德强都说话了，于清还能坐得住？ 他是萧飞的师父，是刘笑亭的师爷，现在有人拿着拜师的时候，刘笑亭跪地磕头这件事来发难，怎么着？ 我徒孙还给我磕了一个呢！ 照你们这么说，我得给孙子磕回去，才算公平，才算没有摧残人性，践踏自尊呗？ “纯熟闲的没事儿，吃饱了撑的，有人觉得不对，我倒是想问问这些人，他们摆过枝吗？连什么叫传统文化，什么叫道德礼仪都不知道，还跟我这儿叫号？疯了！” “有些人就这样，张口闭口仁义道德，公理正义，可实际上呢？我就问一句，这件事如果不是发生在德芸社的话，他们还会跳出来吗？” “跪地上磕头就叫封建陋习，他们清明节给祖宗上坟的时候，要是不跪地上磕两个，心里能踏实？不怕祖宗半夜给他托梦，骂他不孝子孙啊？” “很正常的一个事，怎么就弄得那么复杂了，孩子表示一些对老师的感激之情，这不是挺好的嘛，非得变着法的去歪曲，还强迫，强迫谁了？谁强迫了？” “没错，我确实和刘笑亭说过，拜师的时候，鞠躬就好，因为什么？因为我早就看透了某些人的尿性，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就知道盯着我们一个民间的相声班社，亡我之心不死，但凡有点儿机会就得折腾折腾，不觉得累啊？” “行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只盼着，将来真有人拜他们为师的时候，徒弟不给当师父的磕头，他们背地里能不骂街，当然了，谁特么瞎了眼，会拜他们为师啊，连个礼都不懂的人，哪来的脸收徒弟。” 如果说，郭德强接受采访时，说的那些话，还只是在讽刺，于清就已经打算光着膀子骂街开干了。 熟悉于清的人都知道，于清是个和善的性子，无论是对谁，一直都客客气气的。 之前德芸社发生过那么多事，哪一次也没见于清气成这样的。 可这一次不一样啊！ 又有人欺负到他大徒弟的头上了。 怎么着？ 真看我们爷们儿好欺负啊！ 不骂你个狗血淋头，大概其都快忘了于老汉也是说相声的了。 德芸社的演员纷纷下场，无论是宝字、文字辈的老先生，还是萧飞的师兄弟们，纷纷对某些相声门老艺术家蛋疼的行为，表示了谴责，从灵魂层面上对其造成了成吨的伤害。 当天晚上演出结束，又有关系好的记者找到了萧飞，当对方将德芸社一些演员的采访视频，给萧飞看了之后，他都差点儿笑断了气。 “该说的，他们都帮着我说了，我也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跪拜确实是大礼，但也得分是什么场合，有些人将下跪磕头，当成了封建陋习，我只能说，道德礼仪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过时。” 萧飞这句话算是盖棺定论了，接下来又有不少主流那边的相声名家站出来，对萧飞，以及德芸社众人进行了反驳。 只可惜，他们说的热闹，媒体却没有继续炒作这件事的心思，因为他们发现，相较于下跪磕头，拜谢师恩，这个行为是否值得提倡，是否应该被取缔，人们好像更加关注德芸社众人口中的传统伦理道德礼仪。 没多少日子，京城居然还出现了一个传统礼仪培训班，专门教授孩子们传统礼仪的，怎么拱手，怎么作揖，怎么跪拜。 都开始有人学了，还讨论个毛的对错，再说了，德芸社那边都没有人搭理了，这件事还怎么炒。 之前每一次主流围攻德芸社，媒体最感兴趣的都是德芸社那边的态度，犀利，幽默，放在报纸上也有人愿意看啊。 像主流那边，一个个就会喊口号，一会儿要打倒这个，一会儿要打倒那个，说的话干巴巴的，索然无味，谁愿意听那些大道理啊！ 结果就是，主流那边喊得嗓子都快哑了，却没有人拾茬儿，连媒体都不愿意搭理他们，只能在微博上喊。 关键问题是，他们的粉丝也不多啊，其中还有一大部分是黑粉，他们刚费尽心思的弄出来一盘讨贼檄文，结果，几分钟的工夫，评论区里留言，让他们祖宗在坟地里躺的都不踏实了。 行！你厉害，我们不说，总行了！ 就不信你永远都没有把柄落在我们的手里，等着，早晚有你倒霉的一天。 主流众人带着萧飞迟早会栽跟头的意淫，偃旗息鼓了。 可经历了这么一遭，让人们对于他们的印象分又被拉低了不少，本来这些年，时不时的跟着德芸社为仇作对，就让好些人对他们生出了反感。 结果这些人还不自知，出点事就跑出来跳一跳，等到被人劈头盖脸的骂回去，又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就这德行，人们要是对他们能有好印象，才叫怪事呢。 “放心，没事儿，都过去了，你那边怎么样？” 事情发生了好几天，已经差不多平息下来了，佟筱娅表示慰问的电话才打过来。 “哎呀！每天都忙死了，幸亏我是带着房车过来的，不然的话，光是夜里的冷就能要人的命了。” 佟筱娅一个劲儿的诉说着委屈，当初让她带着房车进组，她还有点儿不乐意呢。 “你呢？快进组了？” “快了，明天出发。” “呃？不是说四月一号吗？还没到日子呢！” 这媳妇儿是不是傻啊？ “我还不能提前走两天，去你那边探个班啊？” 第九百五十五章 大手笔 《一代宗师》的开机时间没变，倒是出乎了萧飞的预料，这显然完全不符合墨镜王的一贯作风。 既然时间没变，萧飞便按照原定计划，提前三天出发，先到了河南郑州，冯裤子的新作《一九四二》的主外景地就在这里。 “姐夫，我到了，怎么没看见你啊？” 从机场出来，萧飞已经在路边站了半个小时，过来接他的于佳佳还没到，期间倒是被几个人给认出来，签名、合影，至于当街说一段的要求，就不好意思了。 终于等来了电话，萧飞赶紧朝旁边看去，俩人对了半晌暗号，于佳佳总算找到了他。 “姐夫，我没来晚？” 呵呵！ 你心里没数。 萧飞也懒得吐槽她，这一路过来，他是又累又饿的。 “先找个地方吃饭！” “好嘞！” 于佳佳说着，发动汽车，一脚油门就飞出去了。 萧飞猝不及防，心脏差点儿蹦出来：“慢点儿，慢点儿。” 嘿嘿！ 于佳佳笑着，显然，这姑娘就是成心的。 俩人找了个小店，于佳佳知道，萧飞不喜欢那种装修的富丽堂皇的大饭店，反倒是对街边小馆儿情有独钟。 一碗羊肉烩面，萧飞吃得大汗淋漓，肚子里有了粮食，也感觉舒服多了。 “还顺利吗？” “挺好的啊！就是冯导要求太严格了，不过，剧组里的人都挺好的。” 说了等于没说。 “丫丫呢？累不累啊？” “能不累嘛，每天五点多到片场，天黑才能回酒店，这才来了不到一个月，我姐都瘦了好几斤了！” “吃的呢？” 呃…… 于佳佳看着萧飞，突然笑了：“姐夫，你这么关心我姐啊？” 这不是废话嘛！ 七年多的感情，真金白银娶回来的媳妇儿，他不关心谁关心啊！ “我姐挺好的，她又不是不能吃苦的人。” 这话倒是对。 佟筱娅十多岁就进了西疆的专业舞蹈团，每天辛苦训练，这才能被国家级歌舞团选中，要是个不能吃苦的，舞蹈演员训练的那份罪，她怕是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吃完饭，俩人又驱车前往片场，车越开越荒凉，伴着周边的景物，不知道的还以为穿越到民国了。 “就在前面了。” 于佳佳不说，萧飞也能知道，前面不远处聚着一大帮人，衣着打扮都是老民国的模样，有老百姓的，也有当兵的，周围停着好几辆重型吊车，天上…… 还有直升飞机进行航拍。 当真大手笔啊！ 只是，这种题材的电影，真的能收回成本吗？ 萧飞之前听萧佳洁说过，这部电影，冯裤子早在数年前就在计划了，只是一直没得到王家哥俩的支持。 为此，冯裤子还曾离开华艺兄弟，跟张国利一起成立了一家影视制作公司，为的就是拍这个大戏。 只可惜，当了老板之后，这个戏也没拍成，因为作为合伙人的张国利不同意。 再加上其他一些原因，冯裤子又回了华艺，接连几部电影，特别是《大地震》和《非诚勿扰》系列的成功，王家哥俩赚了不少钱，也就没再卡着，终于决定支持冯裤子，完成他这部野心之作。 电影剧本是改编自刘振芸的小说《温故一九四二》，讲的是抗战期间，河南发生大饥荒的那段历史。 萧飞看过佟筱娅拿回来的剧本，总体来说，故事情节，还有人物塑造方面都挺不错的，唯一不足的就是…… 刘振芸在写这部小说的时候，好像过分注重描写当时的灾情，而忽略了史实。 故事里面的一些情节，完全经不起推敲，甚至有点儿可笑。 比如，故事中称，《大公报》因报道饥荒，被果府处分，停刊3日。 但事实上，当时《大公报》停刊并非因为这个原因，而是因为他们批评果府限制物价政策失败。 当然了，这么处理，倒是也能理解，无非就是想要暗示观众，当时果府封杀了各大报刊对饥荒的报道。 而事实上，果府并无此举，因为当时《新华日报》至少就此事发表了几十篇文章。 还有一处bug就是在故事中，凯申君因为看到了外国记者白修德拍摄的照片，才迫于压力开始救灾，但事实上凯申君从未见过白修德。 而在白修德报道灾情之前，果府实际上就已经有救灾的措施了，只是因为层层盘剥，加上具体的人办事不利，才让灾情越发严重。 另外，故事中最大的错误是，把李培基和蒋鼎文对于灾情的反应给直接颠倒了过来。 历史上，李培基于1942年1月20日出任河南省行政长官，对于饥荒的发生，他并不应该承担责任。 但是，在后续处理该如何应对灾情这个问题上，李培基却犯了重大的错误。 李培基当初因身负凯申君的信任，所以他不愿向中央报灾，这也正是导致赈灾工作迟迟没有进行的原因。 当时李培基的应对措施非常消极，正是在这种顾全大局的思想下，他在给中央的报告的中谎报了河南的灾情。 而身为第一战区司令官的蒋鼎文则如实上报，也正是因为这两份相互矛盾的灾情报告，导致凯申君和果府对灾情的估计严重不足。 并且，蒋鼎文还曾号召士兵每天少吃二两，以缓解百姓压力，并表示希望政府从外地调粮，他派人去重庆报灾，但是地方政府却没有报，军队的报告显然无效。 而两个报告出现分歧，政府当然也以地方政府的为准，凯申君相信了李培基谎报，还为此训斥了蒋鼎文那份较为真实的报告。 一直到10月份，果府派人前往河南调查，得知河南情形如此严峻后，调查团的团长张厉生还曾在大会上当众批评李培基说：我们没到河南时，只知道河南有灾，却不知灾情严重到如此地步，你不能辞其咎！ 可李培基依旧不知悔改，还请大家不要把灾情说得太严重，承诺自己会想办法，遗憾的是，一直到他1944年被免去河南省行政长官一职的时候，也没能想出有力的赈灾举措。 李培基身为一省行政长官，不能为本省百姓发声，反而自作多情，以瞒报的方式替中央政府“分担压力”，以至于赈灾过晚，灾情扩大，实为42年饥荒的一大罪魁。 可故事当中，却将李培基和蒋鼎文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对调，李成了为民请命的好官，蒋反而成了为祸地方的兵痞。 可以想象，当这部电影上映之后，蒋的后人怕是能将冯裤子和编剧刘振芸的祖坟都骂裂了。 车继续往前开，按照剧组工作人员的指使，集中听到了一片区域，那辆奔驰的保姆车也在这边放着。 “姐夫！” 小童看到萧飞，连忙上前打招呼。 “我姐正拍戏呢，说您来了，就在这边歇会儿。” 还歇什么啊！ “你们在这儿守着，我过去看看！” 萧飞是来探班的，见媳妇儿不着急，可于情于理都得去和冯裤子打个招呼。 “那边怎么回事儿，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把人拉走，拉到边上去，道具，道具在哪呢？死哪去了，让你们检查一遍，你们眼珠子长咯吱窝了？有灾民还穿着皮鞋的吗？赶紧换了，烟火组的负责人呢，再检查一遍，航拍组，待会儿注意飞行轨迹，别特么再穿帮了，要是让我看见你们再入镜，你特么给老子直接从天上跳下来。” 好家伙的，离得老远，萧飞就听见冯裤子扯着沙哑的嗓子，拿着个扩音器在那儿嚎呢。 听声音就知道，冯裤子没少上火。 不过这也难怪，这么大的剧组，还都是大场面，连直升飞机都用上了，想要协调好，肯定不是件简单的事。 只可惜，故事本身不够硬，全程悲剧，只是看剧本都能让人心情压抑了，他还想用这部电影去冲击贺岁档，大过年的，谁愿意看这添堵的玩意儿啊！ 人的确不能忘记历史，可也不是人人都愿意被揭开伤疤，去重温那段苦难岁月的。 “冯哥！” 冯裤子听到有人叫他，回过头，盯着萧飞看了半晌，这才认出是谁。 每日每月的劳累，他都感觉有点儿恍惚了。 “哟！兄嘚！来看小佟啊！？” “嗯，过来看看她，您这边……还顺利？” 冯裤子听着直嘬牙花子：“顺利个屁啊！你瞧瞧，乱糟糟的，一个个的都跟大脑炎后遗症似的，怎么说都听不明白，什么事都得我操心，我艹他妈的，我手里要是有杆枪，全给他们突突了。” 好嘛！ 这得上多大的火啊！ “别着急，慢慢来。” 萧飞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着急上火的冯裤子，也只能随口说了句没营养的话。 “不慢也不行啊，对了，我听小佟说，你要拍王嘉伟的戏啊？” 这媳妇儿嘴咋这么快呢？ “客串一下，帮个忙！” 萧飞可没瞎说，最开始的时候，马三这个角色的戏份确实不多，说客串也不算错。 “什么时候，也来帮帮哥哥我的忙啊！” 冯裤子笑着说道，他看过萧飞演的《梅兰芳》，对萧飞的演技也有些认识。 “有机会，以后有机会！那什么，冯哥，您这边要是没开始，我过去和丫丫打个招呼！” 萧飞说完，赶紧跑了，生怕再晚一点儿，他就会被扣在剧组走不了了。 第九百五十六章 我是你媳妇儿 片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萧飞找了半晌也没找到佟筱娅，最后还是先遇到了徐凡，由她带着才总算见着了面，只是…… 这还是我媳妇儿吗？ 佟筱娅当初上学的时候跑剧组，人家不知道她的身份背景，曾有一个负责选角的副导演，当着佟筱娅的面说：就你长成这样，还做演员呢？ 意思很明白，就是说佟筱娅长得不好看。 可一人一个审美标准，在萧飞眼里，天底下的美女捆在一起，也没有自家媳妇儿长得漂亮。 但是，长得再怎么漂亮，也禁不住化妆师的毒手啊！ 破衣烂衫，脸上给抹了一层煤灰似的，再加上整天在室外拍戏，天寒地冻的大风吹，脸上还起了皴，顶着两坨高原红，不仔细看的话，还真认不出来了。 “看什么呢，我是你媳妇儿，不认识了？” 哈哈哈哈…… 萧飞一脸的尴尬，身旁的徐凡笑得别提多开心了。 “真不愧是说相声的家属，张嘴就是包袱，行了，你们两个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徐凡说完就走了，人家有眼色，知道什么时候该出现，什么时候不该出现。 萧飞看着佟筱娅，想伸手把她脸上的黑灰抹去，可刚抬起手，立刻想起来还在拍戏呢，把妆弄花了，还得重新画。 “累吗？” “嗯！” 看到萧飞，佟筱娅也高兴，唯一遗憾的就是，萧飞没把孩子给带来。 “你过来能待几天啊？” “三天，然后我就得去横店。” 《一代宗师》有两个外景地，一个在横店，一个在上海车墩。 萧飞的戏份主要就在横店完成。 “多长时间能拍完啊？” “我也不知道，王嘉伟拍戏，还能有个准啊？” 一个吃梨的戏，王嘉伟都能拍上好几天，到最后将梁超伟都给拍得崩溃了。 萧飞演的马三在剧中也算是个重要人物了，几个月的时间，应该还是有的。 “你这边呢？” “差不多要到七八月份了！” 佟筱娅说着，心里就是一阵烦闷，又是半年回不了家，到时候，小虎怕是又不认识她了。 “别着急。” 这个戏虽然票房上很难有所作为，但是拍好了的话，说不定还能混个奖。 佟筱娅在这部戏里的角色是男主角范殿元的小女儿星星，本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丰衣足食，日子过的无忧无虑，结果遇到大旱之年，济民遍地，家里的粮食一夜之间被土匪抢了个精光，无奈只能跟着一家老小踏上了逃荒之路。 故事里对这个角色着墨不多，不过，如果单独提出来的话，也是一篇生动而又尖刻的故事。 星星是一个在外上过学的女子，在当时那个年代，范家有钱有势，女儿上学是很自然的事，也算是小有一点儿知识文化。 故事开始，星星原本不愿跟着父母一家去逃难，想去学校找同学。范殿元好说歹说，还试图让暗恋她的长工栓柱说服她，结果还好，最终跟着一道走了。 故事中，星星总抱着一只黑猫，逃荒的路上，有一个星星喂猫喝小米粥的情形。 她嫂子在旁说：“这年月，人都吃不饱，还养猫？” 星星说：“我把我的那份给猫吃，行了？” 星星对猫的执拗，暗示了对人生的执拗和某些坚持，就像在极度的饥饿中，栓柱拿千金难买的饼干诱惑她，星星都没答应。 而花枝却为了一点吃食，甘愿拿自己的贞操去交换。 这种坚持，是知识分子中常常能见到的，也是区别于花枝这种市井小民与“洋学生”的标志。 范家在逃难的过程中，被日机轰炸，失去了马车，以及所有的粮食和银元，变得和所有的逃难者一样，没有吃的，全靠吃树皮和木头充饥，在巨大而又严峻的饥荒面前，也开始考验星星的人性了。 嫂子生完孩子后，身体虚弱，没有吃的。 范殿元自责自己没有什么给儿媳妇熬口热汤喝。 父女俩相视，都想到了那只猫。 于是，猫就被做成了汤。 在这个情节中，星星把书本一页页地撕下，投进了熊熊大火中，烧掉了书本，连同自己的文化知识也一同烧掉了，在生死关头，知识文化不过就是远在天边的星星，没有实质价值。 倒不是说知识无用，这个情节只是在特意烘托这场灾难的严重性，使得人在极度的饥饿中，精神也无法再考别的任何东西去支撑了。 星星最后也喝了猫汤。 最真爱的东西都守不住了，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既然没有了意义，这样的身体，这样的灵魂，不过就是行尸走肉罢了。 可是，若这具身体还能换来为家人保命的吃食，也是好的，算是物尽其用了！ 所以，最后，星星卖了自己，换来了四升小米。 在卖的过程中，本来人家没看中她，看上的是花枝，星星却一下子掀掉了斗篷的帽子，露出了自己俊秀的脸庞，还说自己能识字，上过学，这无疑让人刮目相看，很快就被买走。 故事到这里，按说对星星的塑造已是很深刻了，但编剧并没有放过星星，停止贬损。 吃饱了饭的星星，伺候一个跟自己父亲差不多的男人，却因为吃得太饱，蹲不下去，尴尬难堪，尊严尽失。 往昔的千金小姐，上过洋学堂的富家小姐，一下子沦为伺候人的花楼女子，成为这俗世中，只为吃饱穿暖这类事忙碌的胭脂俗粉。 刘振芸的小说，萧飞也看过，故事的最后交代了星星的结局，战争结束后，星星曾寄钱给父亲，却从未回家过，这是为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她无法面对往昔的自己，愧对自己曾经高傲的灵魂。 在苦难面前，她选择了退缩和妥协，卖了自己，换来家人和自己的安康，这是她敢于牺牲的品质，是她的认知，促使她必须要这样做。 她选择了孝道，却需要牺牲自己的尊严。 等到情势好了，她却再也回不去了！ 这种悲哀的人生，她无法面对，更不会再像无事人一般回到自己的家乡，面对曾经的往昔而无动于衷，平静的生活下去，唯有在一个别人都不了解她过往的清平世界中，了此残生。 原着中还交代了花枝的命运，16年后，花枝与儿子团聚，一个俗世中，只为吃饱穿暖的女人尚且如此，更何况一个有着自己思想和灵魂的女子呢？ 她们在这纷乱尘世中，都有着要守护和坚持的东西。 为此，哪怕要牺牲自己作为代价，也甘之如饴，这也是中国几千年来的传统文化，对女性的深刻影响所致。 萧飞之前帮着佟筱娅分析人物的时候，就非常喜欢星星这个角色，如果编剧能在这个人物身上多加写笔墨，或者，将整个故事的侧重点，从单纯的突显解放前的那场大灾，民族苦难的大命题上，转变到小群体的身上，或许这个故事的立意都能高出不少。 比如，这场大灾下的普通女人们，花枝，还有星星，她们在面临绝境的情况下，往往宁愿牺牲自己，敢于牺牲自己，来换取亲人的安宁。 如果真的能像萧飞想的那样，这就不再单纯的是一部灾难片了，抓住了重点之后，说不定真的能拍出一部讴歌女性高尚品质的佳作。 只可惜，萧飞不是导演，也不是编剧，人家要拍什么故事，想怎么拍，萧飞管不着。 只是可惜了星星这个人物，也苦了他的媳妇儿，辛辛苦苦的要在剧组摸爬滚打，饱受风吹日晒半年的时间，结果，原本应该特别丰满的一个人物被写得干巴巴的，看着就是一个矫情、任性的大小姐。 最后拿自己换了家人们活命的粮食，在剧本里也只写出了，她在面临绝境时的自暴自弃。 可以说，拍这部电影，佟筱娅除了能让自己的演艺生涯履历丰富一点儿，其他的好处什么都没有。 故事的侧重点都在范殿元、李培基，甚至是凯申君的身上，女性角色的笔墨也更多的给了花枝，谁让人家是冯裤子的媳妇儿呢。 没有好处白受罪，萧飞都替佟筱娅感到郁闷。 等有机会了，非得自己攒一个组，请来明星大腕儿，就捧佟筱娅一个人。 俩人待了一会儿，佟筱娅就被叫去拍戏了，因为是群戏，有好几个远景镜头，萧飞也不能离得太近了，只能跟在冯裤子的后面，通过监视器来关注佟筱娅的表现。 别看萧飞不是专业的，可好歹也演过一部戏的大男主，对表演还是有自己的一套理论的，总体上来说，佟筱娅演的还算不错，可就是没有足够突显人物性格的独角戏，让这个人物始终立不起来。 给冯裤子提意见，要求给佟筱娅加戏？ 别看玩笑了。 冯裤子对他客气，那是因为有萧佳洁的面子，他要是大模大样的提要求，那就叫不知好歹了。 “休息，休息，剧务，放饭，抓紧时间吃饭，休息四十分钟。” 时间到了中午，萧飞连着看了两个多小时，拍的就是一大帮人走来走去，走老走去，一会儿灾民走，一会儿当兵的走，一会儿当兵的变成了灾民继续走。 随着冯裤子的一声喊，上千号群演顿时做鸟兽散，各自找到自家的群头去领饭，这大概是他们一天当中最轻松的时刻了。 “走，我给你做着吃。” 第九百五十七章 师爷 萧飞在来片场的路上，买了不少菜和肉，这会儿正在房车里给佟筱娅准备午饭。 三个女人，设施齐全的房车，居然每天不是煮方便面，就是吃剧组的盒饭，再加上每天还要早起晚睡的拍戏，佟筱娅想不瘦都难。 佟筱娅倒是会做饭，可她每天拍戏就已经很辛苦了，哪还有心思摆弄吃的。 于佳佳就更别提了，除了煮方便面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会。 小童倒是会做饭，可手艺一般，做出来的东西，比剧组的盒饭强点儿有限。 “马上就好了，佳佳，小童，你们俩把桌子放好。” 人多车里坐不开，只能在外面支一张桌子，不过好在停车的地方背风，不然的话，还没等吃呢，上面就得落一层土。 于佳佳早就馋的不行了，闻言赶紧招呼着小童，把桌椅板凳都准备好了。 “姐夫！您多待几天呗，等您走了，我们又得吃盒饭了！” 你还好意思说呢！ 请你来是让你照顾我媳妇儿的，开着高工资，结果连做个饭都不会，要你有什么用啊！ 算了。 这话只能在心里吐槽，于佳佳虽然不会做饭，但是，其他方面还是很全能的，有她在佟筱娅身边，萧飞才能放心。 像小童那么一个性子软的，真要是出了事，都护不住佟筱娅。 “好了，端过去！” 正在看剧本的佟筱娅，闻言连忙坐了起来，这些日子，她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难得有一顿可口的，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正要开动，又有人过来了。 看到来人，萧飞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师爷！刚才没见着您。” 《一九四二》剧组，能让萧飞这么客气，还得喊一声“师爷”的，也就是张国利了。 他虽然不算是相声门里人，但是，因为和侯三爷的规矩，侯家门人都得按着侯三爷的辈分称呼。 而且，当年张国利也的确跟侯大师学过艺，萧飞喊一声“师爷”，也是应当的。 在这个戏里，张国利演的是男一号范殿元，原本是河南延津的一个地主，家境殷实、儿女双全。 结果就因为遭逢大灾，灾民们吃大户，几代人积累的万贯家财被付之一炬，儿子也被杀了。 无奈只能带着老婆、女儿、儿媳妇，以及长工栓柱离乡背井的逃荒。 一开始他以为只是短暂的躲灾，路上还不忘救济其他人，但随着逃荒日久，妻死子离的现实让他万念俱灰，最终他孤身一人逆着逃荒人群，向家的方向走去，那个时候，他只想死得离家近一点儿。 范殿元的人生经历，倒是让萧飞想起了另外一部电影的男主角，《活着》里面的福贵，只不过有所不同的是，福贵是自己败光家产，而范殿元是为生活所逼。 “小飞，过来探班啊？” “是啊！过来看看丫丫，您……没吃呢？” “没呢！这不，知道你手艺好，过来蹭一顿，不嫌弃！” 萧飞忙道：“看您说的，请都请不来呢，小童，再拿一副碗筷过来。” 说着话，请张国利坐下。 “这些日子看网上的新闻，没什么事儿？” 萧飞知道，张国利说的是拜师仪式上发生的那些争议。 “没事儿，劳您惦记着。” “没事儿就好，那个……我也不明白，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萧飞一愣，随即便猜到了张国利说的“那个”，指的是谁。 侯大师的徒孙，相声大师马季先生的徒弟，想来当初，张国利住在侯三爷家里的时候，也没少和“那个”碰面。 这次的事，最开始跳出来的就是“那个”，什么对人性的摧残，对尊严的践踏，都是他说的。 当然了，事后被德芸社骂人天团，骂的最狠的也是……那个。 张国利该不会是来帮着求情的？ “爷们儿，你可别误会，我跟他也就是点头之交。” 张国利似乎是怕萧飞想歪了，紧跟着又解释了一句。 “瞧您说的，我误会什么啊，知道您是惦记着我呢，怕我吃亏。” 呵呵！ 这小子。 张国利看着萧飞，又想到了自家不省心的儿子，心里顿时一阵阵的无奈。 “爸，找您半天了，敢情您在这儿啊！” 又有人过来了，和张国利长得很像，正是张家大公子，张坑爹小能手墨。 到了跟前，张墨对着佟筱娅点了下头，两人在戏里有不少对手戏，还算熟悉。 接着就看向了萧飞，也认出来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叔！” 萧飞主动打了个招呼。 结果这一声“叔”，把张墨叫的都不好意思了。 他的性子狂，但是在他老子的面前，可不敢表现出来。 “可别这么叫，咱们俩岁数差不多，各论各的，叫哥就行。” “那可不行，张老师，我得叫‘师爷’呢，管您叫哥，辈分不是乱了嘛！” 张墨听着，也是呵呵一笑，没再推辞。 “找我什么事啊？” “不是我找您，是冯导，说是找您商量下剧本的事。” 张国利虽然在剧组里的身份是演员，但是，同样也是国内的知名导演，冯裤子要是有了新的想法，都会跟张国利商量一下。 “行了，你先去，等我吃完饭就过去！” “得嘞！” 张墨答应一声就要走，萧飞挽留一起吃饭，被对方给推辞了。 只是看他离开的时候，那行色匆匆的样子，好像有什么别的事啊！ “别管他，吃饭！” 呃？ 萧飞察觉到，张国利也有些不大对劲，可是却也不好问。 正吃着呢，樊伟也过来蹭饭了，他可是正经相声门里人，按照辈分是萧飞的师大爷。 在这部戏里，樊伟演的是厨子老马，一个大时代背景下卑微求生的小人物，在逃荒路上，数老马的命运转折最大。 这个与炉灶为伍的伙夫，经历了从伙夫到巡回法庭庭长，再到与人贩勾结，再到成为日军俘虏，唯一的念想就是活下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大爷！” “过来蹭个饭，不嫌弃？” “您快坐，小童，再拿一副碗筷过来。” 多了樊伟，几个人聊起来也越来越热闹，等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剧组继续拍摄。 萧飞还是跟在冯裤子身后，通过监视器，观察着佟筱娅。 不得不说，媳妇儿当真是受苦了。 整天裹着那么破破烂烂的一身，风吹日晒的，原本怀孕和坐月子期间好不容易养白了的皮肤，等到拍完戏，怕是又得变回原样了。 下午的拍摄一直持续到天黑，冯裤子才宣布了大部队收工，几位主要演员，像李学健老师等人还要赶夜场。 哗…… 剧组的驻地就在附近的县城，条件一般，不过总比那些穷乡僻壤要好得多。 刚到屋，都顾不上说话，佟筱娅就进了浴室洗澡。 萧飞看她一时半会儿的出不来，就去了隔壁于佳佳和小童的房间。 “姐夫，您怎么来了？” 床上摆着一堆零食，桌子上还有好几罐没打开的啤酒，这丫头倒是会享受。 “问你点儿事！” 萧飞说完，就察觉到于佳佳的神情有点儿不大对劲。 “丫丫在剧组，没遇到什么事？想好了再说。” 见于佳佳的眼睛一个劲儿的乱瞟，萧飞哪会猜不到，她这是准备编瞎话呢。 “比如，那个张墨。” 呃…… “姐夫，您都知道了？” 刚说完，于佳佳就意识到自己被套路了，萧飞要是真知道的话，还能过来问她。 “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于佳佳知道，这下不说都不行了。 “姐夫，我要是说了，您可别着急，也别跟我姐说，是我告诉您的。” “哪来那么多条件，快说。” 于佳佳没办法，只能照实说了。 原来，佟筱娅进组之后，就被张墨给盯上了，那小子虽然知道佟筱娅结婚了，却不知道对象是谁。 那段时间，佟筱娅被烦的不行，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去找了张国利。 张国利一听，这还得了。 别看萧飞尊称他一声“师爷”，真要是自家傻儿子惹出事来，到时候，别说师爷了，就算是亲爷爷，萧飞也肯定半点儿面子都不给。 张国利是怎么收拾的张墨，谁也不知道，不过自那之后，张墨倒是消停了，对佟筱娅的态度也变成了敬而远之。 难怪中午吃饭的时候，张家父子的神情有点儿不大对劲。 张国利离开的时候，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只是说了，往后在剧组，他会好好照应着佟筱娅，让萧飞不要担心。 那种事确实没法说，难道告诉萧飞：我儿子骚扰过你媳妇儿。 “姐夫，您可千万别跟我姐吵，她……” “我跟她吵什么啊！行了，你们歇着，明天还得早起呢！” 萧飞说完，就回了屋，恰好佟筱娅也洗完澡出来了。 “你出去了？” “嗯！过来一趟，跟几位老师打个招呼！” 萧飞没提张墨的事，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就是一个借着自家老爹的名头，觉得自己了不起，无事生非的一个混小子罢了。 尽管，张墨比他大了好几岁。 哪个成熟的男人，能干出脑袋上长草，不去找种草的人算账，反而把女朋友给暴揍了一顿的事。 “想我没有！” 佟筱娅上前一步，直接勾住了萧飞的脖子，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 信号都这么明显了，那还等什么啊！ “轻点儿，这里隔音不好。” 谁还管那个啊！ 第九百五十八章 韩．国大明星 萧飞和佟筱娅谁也没有提那件事，萧飞不提，是担心佟筱娅尴尬，佟筱娅不提，是担心萧飞再和张国利见面尴尬。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萧飞也就没放在心上，真要是张墨被警告之后，还不依不饶的纠缠，就算是张国利出面也不好使。 这两天在剧组，萧飞也碰着张墨几次，每回见面，张墨都是打过招呼之后，就匆匆的走了。 显然，关于萧飞的身份背景，张国利没少跟自家傻儿子普及，知道惹不起，只能躲着了。 《一九四二》剧组这边的拍摄任务重，萧飞自然也就没去和冯裤子说，要求给佟筱娅放两天假。 每天跟着佟筱娅一起来片场，中午的时候，做好午饭等着佟筱娅过来吃，一开始，还只是张国利和樊伟过来蹭饭，后来人是越来越多，徐凡、冯裤子，还有在戏里演瞎鹿的冯源征等人。 每回开饭，保姆车这边弄得都跟个大排档一样，特别热闹。 只可惜，萧飞不能在这边常待，三天一过，他也得赶去横店了。 “你去了那边，真的只要四个月就能拍完？”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佟筱娅自然是万分舍不得，抱着萧飞说什么都不肯撒手。 “说好了的，就四个月。” 萧飞在签合同的时候，特意留了个心眼，只给了王嘉伟四个月的档期，时间一到，不管拍没拍完，他都得走。 墨镜王拍戏有多拖沓，萧飞就算是没跟他合作过，也曾在网上看过新闻，那绝对是能把演员给逼疯的神。 虽然不知道网络上的那些传闻是真是假，可十句里面至少也该有两三句是真话！ 就像王嘉伟拍《东邪西毒》，带着香江一票大咖去大西北吃砂子，期间为了缓解压力，好友刘镇伟带着同样的一班人马，拍完了一部《东成西就》，结果王嘉伟的电影还遥遥无期。 萧飞可不想为了一部戏，浪费太多的时间，他又没想过真的要进军影视圈，对于拍戏的态度，想来都是可有可无，遇到好的剧本，好的角色，他也不会拒绝，可如果导演是个糟心的货，那绝对没空伺候。 “对了，听徐老师说，紫枫下个月也要来剧组，客串一个角色，到时候，你多照应着点儿！” 佟筱娅白了萧飞一眼：“还用得着你说啊！” 当初在拍《龙须沟》和《大地震》的时候，这一大一小俩人的关系就好得很。 “睡！明天你还得早起呢！” 佟筱娅没搭茬儿，又往萧飞的怀里挪动一下。 还没完啊？ 三天差点儿用了一盒，真当我是铁打的啊？ “没有了？” “我刚才看了，还有一个呢！” 嚯！ 真是过日子的人，一个都不浪费，那就…… “你小点儿声，你没听佳佳今天的话，她和小童都……” “有完没完？” 呃…… 行！ 谁让我是新时代的十佳好丈夫呢，绝对有求必硬。 事实证明，不光佟筱娅是个过日子的人，知道不能浪费东西，萧飞也是，甚至比佟筱娅更懂得勤俭节约，知道东西要省着点儿用。 这俩人一直折腾到了后半夜，才结束了最后一个的剩余价值，沉沉的睡去。 转天睡醒，佟筱娅已经去片场了，萧飞又躺了一会儿，还感觉腰酸背疼的。 就现在这状态，还去拍功夫片？ 咣，咣！ 一阵砸门声，萧飞挣扎着起床，穿好了衣服过去开门，于佳佳那一脸幽怨的小眼神，看得萧飞无地自容。 “现在就走？” “姐夫！我必须尽快把你送走！” 这孩子，话说的多容易让人误会。 “等着，马上！” 关上门，冲进卫生间解决完个人问题，接着又洗了个澡，收拾完行李，萧飞就带着于佳佳离开了酒店。 前往郑州市里的路上，萧飞差点儿没被于佳佳给烦死，这丫头绝对是被佟筱娅给惯坏了，阴阳怪气的说了一道都不带停的。 好不容易到了机场，萧飞赶紧下车，托着行李就跑了，再和于佳佳多待一会儿，他都怕自己会忍不住羞愤自杀。 从郑州飞到杭州，接着又乘车前往金华，一直到下午，才抵达横店，办好了入住手续，萧飞才联系了剧组那边和他对接的工作人员。 原以为明天开机，今天剧组怎么着也得开个会，将所有的演职人员聚在一起，大家认识认识，结果，王嘉伟根本就没这个习惯。 倒是萧飞想多了。 得，不用开会，萧飞倒是也乐得轻松。 上次来《甄嬛传》剧组探班，萧飞将横店四处都逛了一个遍，对这里也不陌生。 安顿好，萧飞就一个人离开了酒店，在附近的景区逛了起来。 《一代宗师》是民国背景，剧组安排的酒店就在民国旧上海景区附近。 这边的地方不算大，可却有好几个剧组在同时开工，这边是老上海街头混混火并，那边则是儿女情长情意绵绵，走着走着，还遇到了正在拍摄街头游行的剧组，穿上件呢子大衣，拿着面小旗子，被迫客串了一把。 就是不知道，这部电影，或者电视剧播出的时候，观众能不能在这个镜头里，发现他这个小彩蛋。 逛累了，在外面吃过饭，萧飞这才回到酒店，结果刚进大厅，萧飞就遇见了章紫怡。 她正在休息区等着身边的助理办手续呢。 “萧飞！” “章老师！” 自从那次在湖南，两个人有过那次尴尬经历之后，私下里很少联系，不过章紫怡倒是和萧飞的小姑玩的很好，经常会在一起聚餐。 “你……怎么连个助理都不带？” 章紫怡见萧飞就一个人，不禁好奇。 “没必要，我有手有脚的，什么都能干，也用不着别人伺候。” 嘿！这话说的。 章紫怡都觉得自己是个残障人士了。 不过章紫怡也知道，萧飞不是那个意思。 “你的心可真大，过两天就有你后悔的了。” 《一代宗师》这部戏是王嘉伟自《蓝莓之夜》后，时隔六年再持导筒的新作，又汇集了两岸三地的无数大牌明星，甚至还请来了韩国美女明星宋慧乔参演，从对外公布的那天开始，就吸引了各路媒体的关注。 等到开机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盯着这个剧组，萧飞身边连个助理都没有，一旦被人缠上，都不好脱身。 可既然萧飞都不在乎，章紫怡也懒得提醒。 既然有手有脚，到时候，就自己解决。 两个人聊了两句，随后一同上楼，各自回房间。 萧飞看时间，《一九四二》那边应该收工了，给佟筱娅打了个电话，随后就睡了。 转天一大早，萧飞六点钟起床，在酒店后面的小广场锻炼后，回来吃早饭的时候，接到了通知，七点半，剧组在酒店的一楼集中，随后一起出发前往片场。 “章老师，哪个是宋慧乔啊？” 萧飞准时下来，这边已经有不少人了，跟其他人都不认识，也就能和章紫怡聊两句。 赵老蔫儿和沈贺也参与了这部戏，只不过他们的戏都要放在上海车墩影视基地那边拍，现在还没进组。 “怎么了？没见过？网上也没看过照片？” “没有！” 章紫怡闻言无语，如果不是知道萧飞是萧佳洁的亲侄子，她都要怀疑萧飞是从原始社会穿越过来的了。 这两年韩国明星在国内特别的火，像宋慧乔这样的韩国一线大咖，到了国内享受的都是贵宾级的待遇。 萧飞居然不知道人家长什么样？ “那边的，一个人坐着呢！” 萧飞顺着章紫怡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说是一个人，可实际上前呼后拥的一大帮人陪着，不光有助理小妹，还有好几个黑西装，大墨镜，抱着胳膊的壮汉围着。 来剧组拍戏还带保镖？ 穿过人缝儿，萧飞总算是看见了那位宋慧乔的脸。 漂亮吗？ 看着挺一般的啊！ 气质倒是不错，冷冰冰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漂亮？” “呵呵！没觉得！” 萧飞收回目光，对韩国大明星的兴趣瞬间消失，国产的影视剧他都很少看，更别说是韩国的了，所以这位宋慧乔之前演过什么，他一概不知道，只是觉得好奇。 一个韩国人，参演中国的电影，到时候拍摄的时候，一边讲中文，一边讲韩语，说什么都不明白，还怎么对戏啊！？ 而且，第一印象也不怎么样。 章紫怡这样的国际大明星才带了两个助理，宋慧乔一个人居然前呼后拥，连助理带保镖，差不多能有二十人了。 这大牌耍的，也是没谁了。 “喂！” 这个时候，萧飞的手机铃声响了，是他的一个堂哥打过来的。 “哦！三哥，我知道了，您……直接让人开过来就行了，放在……” 萧飞把剧组下榻的酒店报给了他的堂哥。 “待会儿就出发了，你还有事啊？” “没有，我哥给我送了辆保姆车，说是让我在这边拍戏的时候，有个能歇脚的地方。” 保姆车？ 章紫怡听着，立刻想到了拍《梅兰芳》的时候，萧飞带到剧组的那辆大奔。 “正好，到时候我也能有个休息的地方。” 呃？ 章老师，我好想没邀请您！ 第九百五十九章 耍大牌 “几点了？” “九点十五！” 《一代宗师》片场，按照今天的流程，正式开机之前，还要开一个简短的发布会，所有的主创登台拍照，接受采访。 原定的时间是七点半，可现在所有人都已经装扮好了，记者也都到了，却迟迟不能开始。 “她那张脸是得重新捏是怎么着？都这么半天了，还没好啊！” 萧飞说着，看向了不远处停着的一辆保姆车，那位韩国来的大牌女明星进去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下来。 噗嗤！ 章紫怡闻言，忍不住笑了：“真不愧是说相声的，你这嘴是真毒啊！” 韩国整容业闻名全世界，几乎所有的明星在出道之前，都会对自己那张脸进行微调，或者大修。 刚刚萧飞也拿着手机搜了一下宋慧乔，发现她刚出道的时候，和现在完全就是两个人，要说没整过，傻子都不信。 萧飞也不愿意背后吐槽别人，可这个宋慧乔实在是…… 又有剧组的工作人员过去催了，上车之前，还得让一身黑的保镖验明正身才行。 有病是怎么着，你只是个明星，又不是棒子国的总统，难道还会有人刺杀你啊！？ 没一会儿那个副导演就下来了，看脸色就知道，沟通的并不顺畅。 “还得接着等。” 章紫怡笑呵呵的说道，她居然一点儿都不着急。 姑姑徒弟，你好歹也是个国际级别的大咖，难道就一点儿不生气？ 人家在保姆车里休息，你却只能在外面吹冷风。 耍啊！也耍个大牌行不行。 你这么和蔼可亲，通情达理的，一点儿都不符合你的身份。 “看着我干什么？” “章老师，您……不生气？” 章紫怡拿起剧本，笑呵呵的说道：“我生什么气啊？反正这种人长不了，耍得越狠，死得越快，既然注定要凉了，我还因为她生气，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嘛。” 精辟！通透！ “看看这个。” 章紫怡说着，在手机上按了几下，然后递给了萧飞。 什么意思？ “看看啊！都是那位韩国大美女的丰功伟绩！” 大美女？ 这个标签实在是不搭，宋慧乔最多也就是小家碧玉，要说美女的话，萧飞都觉得是在挖苦。 本来印象就不怎么样，结果在看过了网上的新闻，也就是章紫怡所说的“丰功伟绩”之后，萧飞对这位韩国大明星，只能用叹为观止这四个字来形容了。 这得多能作的人，才能干得出来这种事啊！ 在中国发展的韩国明星当中，宋慧乔算是来的比较早的，这些来华发展的韩国明星，绝大多数其实都是一个德行，当着中国粉丝的面，张口闭口就是“我爱中国”，等回了韩国之后，立刻就变了一副强调。 典型的当面叫妈，背后骂娘。 宋慧乔绝对算这一类韩国明星当中的翘楚。 来中国活动，到酒店已经是凌晨了，却非得要用矿泉水洗澡，还必须要用大牌矿泉水。 这正常人能提出来的要求？ 当工作人员好不容易买来送到她门口时，她又拒不开门，说自己已经睡了。 可就算是这种够让人揍一个小时的行为，都只能算是小场面。 因为入住的酒店不喜欢，就要求主办方给换成五星级酒店，可换了酒店以后，又嫌没镜子，工作人员只好又把镜子给搬来。 半夜突然提出要做指甲，指甲油还得要指定的色号，工作人员跑遍也只找到相似的色号。 当主办方给她请来了美甲师，人家却因不愿意让陌生人碰自己的手为理由给拒绝了。 简单的一句话，就让无数工作人员一晚上都白忙活了。 甚至来中国拍戏的时候，人家一句“不吃中餐”，主办方就得立马带她去找韩国餐厅。 在拍摄时，有一段需要骑摩托车的戏份，原本也就是做做样子，可宋慧乔愣是觉得危险不肯拍，无奈之下剧组的另外一位女演员只好挺身而出，做了把替身。 来上海参加电影节，被邀请上台发言的宋慧乔，只说了一句之前说了无数遍的“大家好，谢谢大家”，显然毫无诚意，翻译还没有说完，她就直接下了台，留下主持人一人站在空旷的台上。 像这样的事情还屡见不鲜，甚至都被写进了媒体黑榜。 还有一次，为了宣传电影，一行演员一齐来到戛纳，同组的艺人个个都是大咖。 一般像是这种活动，媒体记者们一定会狠狠夸各位明星，可宋慧乔却破了先例，在这次活动结束后，所有媒体都纷纷指责宋慧乔耍大牌。 这究竟做了什么？ 能把媒体们气成这样呢。 像这种活动都是一环扣一环，只要一人慢了，就会耽误后面一连串明星的时间。 所以大家甭管咖位大小，都会非常有序地听从安排，宋慧乔也早就定好是要进行专访。 可谁知到了时间，她却突然改成群访，地点也变了又变，还愣是推迟了两个小时。 更可气的是，当媒体问起采访安排时，宋慧乔更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把责任都推到了制片方身上，怪不得记者们可以气到吐血。 萧飞看着网上的这些新闻，怎么也想不到，看着人畜无害、温温柔柔的一个女明星，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在中国因为耍大牌，招得万人嫌，结果在韩国的风评也不怎么好，因为之前做错了一件事，她在韩国差不多已经永远无法翻身了。 漏税25亿。 换算成人民币是多少来着？ 这件事直接让韩国民众震怒了，还发起联名活动，要求撤掉宋慧乔的所有广告，抵制她出演的一切电视剧。 没办法，顶着巨大压力宋慧乔只好亲自出来道歉。 可韩国对于娱乐明星可不想国内这么纵容，即使她补交税额后，在韩国人心里的形象也早就崩塌了。 “她这是混不下去，才来咱们这边发展啊？” “差不多！” “可就她这样的，耍大牌没底线，国内还有人愿意用她？” 章紫怡耸了下肩，一脸无奈的说：“谁让人家营销做的好呢。” 的确，宋慧乔特别会经营自己的公众形象，在中国的观众基础好得都有点儿离谱了。 只是…… “为什么中国没有像宋慧乔这样的演员。” 呃…… 这就未免营销得有点太过了？ “知道这篇文章什么时候发的吗？” 章紫怡问道，随后也不等萧飞回答，便借着说。 “陈导的那部《赵氏孤儿》，知道吗？” 萧飞当然知道了，当时陈恺歌还曾提出，继续合作来着，只是因为没有合适的角色，萧飞就给拒绝了。 “当时那部戏的女主角定的就是这个宋慧乔。” 真的假的啊！ “那个戏的女一号不是范兵兵吗？” “后来换的，知道为什么换吗？陈导说了，伺候不起。” 章紫怡说着，拿回手机，又在上面按了几下，随后递给了萧飞。 “看看！特热闹！” 看章紫怡的表情，怎么还有点儿幸灾乐祸呢？ 这也难怪，任谁被拿出来和一个靠炒作红起来的韩国小咖做对比，能不火大啊！ 原来陈恺歌还真的曾准备让宋慧乔出演《赵氏孤儿》的女一号赵庄姬。 甚至在前期宣传的时候，还用宋慧乔出演女主角来做噱头，可没过多久演员名单就换了人。 随后宋慧乔的一系列操作，直接把陈恺歌这位大导演都给惹恼了。 临场被换，任何一个演员都会觉得尴尬，这也是人之常情，但宋慧乔一方直接站出来宣称，根本没与陈恺歌有过什么联系。 谁知不回应还好，一回应就漏了马脚。 听闻此讯，陈恺歌的团队可坐不住了，表示陈恺歌之前压根儿就没考虑过用宋慧乔，是在她一直三番五次的请求，两方才开始谈这件事，但是因为一些问题最终还是没谈拢。 对于电影合作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没想到宋慧乔来这么一出，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事后有媒体问陈恺歌团队，为何当初没谈拢时，团队方更是回应说：“牌太大了，我们伺候不起。” 显然完全没打算给宋慧乔留面子，虽然没透露细节，但可以看出，陈恺歌这方的确很生气。 估计这位韩国来的姑奶奶提出的条件，正常人都没办法接受。 呃…… 王嘉伟能接受，大概其也是因为，这位不是什么正常人。 “呵！” 萧飞把手机还给了章紫怡。 “章老师，我怎么觉得咱们的人有点儿犯贱呢。” 啥玩意儿？ 章紫怡不是刚认识萧飞，之前给她的印象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熟悉了之后，也会偶尔开玩笑，但是，说话可从来没这么…… 不能说粗俗，只能说，瞎说什么大实话啊！ 可不就是犯贱嘛！ 明知道这位奶奶不好伺候，还上赶着跟人家合作，让人家在国内赚钱，回到韩国再骂街。 “你……” 章紫怡刚开口，就看到萧飞突然起身，朝着王嘉伟等人待的那个方向去了。 “萧飞，你干嘛去啊？” “大风吹得我难受，要是今天干不了正事，我就先回去了！” 第九百六十章 整个一事儿妈 萧飞最终还是没去找王嘉伟，不是他不想去，而是被章紫怡给拽了回来。 宋慧乔那边也终于在制片方的连番催促之下，从保姆车上下来了，只不过看她的表情，似乎还有些不情愿。 到底是妆容没整理好，还是担心待会儿拍照的时候有辐射，这就不得而知了。 主创集体亮相，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媒体记者们，赶紧开始工作，拍照提问，这么多大咖，随便问两个问题，回去都够交差了。 萧飞自然也被问到了，回答了两个问题之后，就在一旁隐身。 等到发布会结束之后，已经是中午了。 半天的时间除了照相，别的什么都没干，王嘉伟也只能宣布先吃饭。 “看到了吗？还有专门送餐的！” 萧飞和章紫怡正吃着盒饭呢，就看到一辆车停在了宋慧乔的保姆车旁边，接着下来了几个助理，手里提着精致的食盒。 呵呵！ 这位活的果然精致。 连梁超伟和章紫怡这样的影帝影后，在剧组里都不搞特殊，最多也就是盒饭比其他工作人员的稍微高级一点儿。 结果一个韩国明星，居然还要享受特殊待遇。 萧飞现在都有点儿后悔接这部戏了，整天在剧组面对这么一个让人堵心的货，时间长了，谁能受得了啊！ “幸亏我跟她没有对手戏。” 这也算是唯一的安慰了，萧飞演的马三，跟剧组的很多演员都有对手戏，还有不少打戏，唯独和宋慧乔没有，她在戏里演的是叶问的妻子张永成。 只是可怜了梁天王，不知道会不会被这位给气死。 “你的保姆车什么时候到？” “停酒店了，明天让人开过来，干嘛？” 章紫怡扒拉着盒饭里面的菜：“等你的保姆车过来，到时候要不你做饭呗，整天吃这个，我也受不了啊！” 现在天凉，盒饭送过来也需要时间，再分发下去，拿到手都凉了，章紫怡有胃病，经常吃凉的，肯定扛不住。 “章老师，您想什么呢？我来剧组是拍戏的，还得让我伺候着您啊？” 章紫怡笑道：“之前在天津拍戏的时候，你不是也做饭嘛，怎么了？丫丫没来，你就不愿意自己动手了？” 呃…… 这话说的，萧飞还真没办法反驳。 “明，收工回去之后，我得去四下转转，看看这附近有没有早市。” 吃完饭，又休息了半个小时，《一代宗师》终于开机拍摄。 可让萧飞无语的是，他这装换上了一天，结果一直到王嘉伟宣布收工，他居然连一场戏都没捞到，亏得他还准备了那么长时间。 “章老师，王导拍戏难道连个计划都没有？” 章紫怡同样没捞着戏拍，白白耽搁了一天工夫，在片场被大风吹的皮肤都干了，心里也郁闷着呢。 “计划是有，可他从来都不按计划拍，想起什么就拍什么，等你习惯了就好。” 习惯？ 这玩意儿要怎么习惯？ “我只有四个月的时间，等时间到了就得回京城，拍不拍得完，我可不管。” “呵呵！想什么呢？四个月，他这部戏要是两年能拍完就不错了！” 章紫怡和王嘉伟合作过好几次了，对墨镜王的习惯知之甚深。 两年？ 萧飞闻言，心里不禁在想：要不直接解约回去算了，真要是拍两年，小虎都上幼儿园了，两年不见面，还能认他这个亲爹吗？ 回到酒店，萧飞正准备去找王嘉伟聊聊，刚到大厅，就看到宋慧乔在一帮助理和保镖的护送下从电梯里出来，随后直接出门上车离开了。 “什么情况？罢演了？” 章紫怡的一个助理闻言，道：“不是罢演，说是这家酒店的环境不好，让剧组给她换了一家，还要住总统套房呢！” 助理的语气也不好，显然是在为章紫怡鸣不平。 论咖位，宋慧乔就算是拍马都赶不上章紫怡，可现在，人家却能享受特殊待遇。 说换酒店就换酒店，说要住总统套房就住总统套房。 章紫怡呢？ 只能住大套房。 “姐！” “行了，别管人家的事。” 章紫怡的心里肯定也不爽，但是，进组之后的待遇问题，都是事先和制片方谈好了的，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在这方面，章紫怡还是非常讲操守的。 开机之后，再去为难制片方，坐地起价，这叫没有艺德。 “我先回去了，晚上一起吃饭？” “不了！我待会儿去看看房车。” 萧飞的心气也不顺，真要是个国内的大咖，各种耍也就算了，凭什么要迁就一个韩国演员。 就因为人家身上带着“国际”两个字？ 国际个六，整个就是一事儿妈。 真不知道王嘉伟是怎么想的，非得把这么一个货弄剧组来。 上楼洗了个澡，萧飞给他堂哥安排好的司机打了个电话，随后就下了楼。 等他到了酒店的停车场，司机已经在这边等着他了。 熟悉有了一下这辆房车的各种功能，和之前买的那辆奔驰房车属于同一款，只是在功能上又升级了一些。 该掌握的都掌握了，萧飞带着司机一起去吃了饭，顺便开着练练手。 等吃完饭，送走了司机，萧飞再回到酒店，准备去找王嘉伟的时候，却被告知，王导连夜去上海了，剧组这边明天休息。 我一场戏还都没拍呢，剧组就放假了？ 现在，萧飞是真的怀疑，四个月的时间，他的戏份到底能不能拍完了。 在酒店里闷了一天，章紫怡给他打电话，约着一起出去玩，萧飞都给拒绝了。 好在，这一次王嘉伟比较守时，说是一天，就是一天。 等到重新开始拍摄之后，萧飞才知道了，什么叫做不按常理出牌。 从早上开始拍摄，一直到中午，王嘉伟就逮着萧飞一个人折腾了，先是跟着章紫怡对戏，接着又跟演马三师父的王庆祥老师对戏。 每场戏都不挨着，拍的萧飞差点儿精神错乱。 前面一场戏，还是个一心想要出人头地的野心莽夫，下一场戏就变成了，因为亲手杀了自己的师父，悔恨万分，却坚持不肯认错的白眼狼。 好在萧飞准备的充分，对马三这个人物的分析也很到位，连着拍了两场，就连老戏骨王庆祥老师都对他赞不绝口。 王嘉伟呢？ 总算是没干出让萧飞削梨削上一天的事，否则的话，萧飞真的不敢保证，会不会捶死他，在和叶问对招之前，先让他尝试一下八卦拳的厉害。 说起来，为了配合王嘉伟拍摄他的这部野心之作，剧组里的众多大咖，也都付出了很多。 章紫怡勤练八卦拳，梁超伟找了咏春名家学习，最牛掰的当属宝岛演员张振，为了能演好一线天这个角色，他居然真的拜了八极拳第八代传人，京城八极拳协会会长王世泉老师学习内家拳法。 据说在拜师前，王世泉老师问张振：你是真练，还是为应付电影练个花架子？ 张振毫不犹豫的回答：真练。 然后一练练了三年，电影还没开机，张振就已经慢慢开始走向了他的宗师之路。 去年在长春举行的全国八极拳大赛，张振勇夺冠军。 今天早上，萧飞在酒店后面小广场练功的时候，就曾见着了张振，一招一式都是真功夫。 收工，吃饭！ “真不错啊！” 章紫怡上了房车，在里面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喜欢的不得了。 以她的财力，想要买这么一辆房车，当然不叫事，可也确实没有必要，她一年到头国内国外到处飞，难道还能把房车也带着？ 反正是萧飞的，她和萧飞的亲小姑是闺蜜，用用萧飞的房车也是理所当然。 “中午吃什么？” 萧飞昨天虽然嘴上抗拒，但是对剧组提供的盒饭，也同样接受不了，拿到手里都凉了，还怎么吃啊！ 他本身就是中医，通晓养生之道，人要是经常吃凉的，不光伤胃，还……不可描述。 “早上一来，我就把大骨头给酱上了。” 大骨头是昨天晚上买的，早上到了片场，萧飞直接上锅，让章紫怡的助理小雪帮忙看着，整整半天的工夫，早就入味儿了。 “章老师，您吃这个，不怕长胖？” “怕个屁！” 章紫怡说着，一次性的手套都戴好了，就等着大酱骨头上桌，然后就开造。 除了大酱骨头，萧飞还准备了凉拌菜，都是昨天买的，拌好了一直在房车里的冰箱搁着呢。 “小雪，王彤，快点儿，还等什么呢！” 章紫怡对待身边的助理也很好，毕竟跟着她这么多年，还能处不出来一点儿感情？ 两大盆菜上桌，刚要吃。 剧组的一个副导演就过来了。 “张导，您有事儿啊？吃了吗？一起啊？” 萧飞虽然跟对方不熟，可该有的礼节还是得有。 张导看了看那两大盆菜，暗暗吞了口水，只是脸上的表情透着不自然。 “萧老师！” 开机之前，王嘉伟特意跟全剧组的工作人员都交代过，萧飞的背景深，惹不起，将来这部戏能不能顺利上映，还得仰仗着萧飞的人脉，所有人都得对萧飞客客气气的。 “我……跟您商量个事！” 有事？ “哦！您上来说！” “不了，不了，萧老师要是方便的话，咱们换个地方说。” 嗬！ 还挺神秘的！ “行啊！别都吃了，给我留两块儿。” 第九百六十一章 我要打十个 呵呵！ 萧飞被张导的话给气笑了。 “张导，您的意思是，如果不答应那个韩国女人提出的条件，戏就没法拍下去了？” 张导看出萧飞的脸色不对，心里也在暗暗叫苦，怎么这些糟心的事，都让他给赶上了呢。 可是没办法，他赚的就是这个受气的钱。 挂着剧组副导演的名号，可实际上就是负责解决各种麻烦事的，制片方把问题丢给他，能不能解决全都是他的。 “萧老师，我也是没办法了，您……多体谅！” 多体谅？ “不好意思，我体谅不了，剧组给她什么样的待遇，那是制片方该考虑的问题，你们解决不了，也不应该来找我，让我牺牲自己的利益，去解决你们的麻烦，张导，您觉得合理吗？” “萧老师，您……” 萧飞根本就不让对方继续说下去：“张导，您也别再说了，我还要吃饭，您要是愿意的话，就和我们一起吃，不愿意的话，就请回！” 说完，萧飞转身就走，回到房车上，顺手还把门给关上了。 “怎么了？” 章紫怡看萧飞的脸色不大对劲儿，连忙问了一句。 萧飞戴上一次性的手套，拿起一根大骨头，狠狠的咬了一口肉。 “宋慧乔看上了我的房车，要求跟我换换。” 呃…… 章紫怡闻言都懵了，这是什么神奇的脑回路？ 该是多奇葩的人，才能提出这样的要求。 跟着制片方耍耍也就罢了，怎么连同组的演员都不放过。 难道全世界都是她爹啊？ 一个个都得惯着她，满足她各种无理的要求。 “怎么说的啊？” 章紫怡惊讶过后，也不禁开始八卦，以前只是在新闻上看到过，知道这个韩国女人特别难搞，各种刁钻，耍大牌都能耍出别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像前天待在保姆车上不肯下来，临时要求换酒店，住总统套房，这些在章紫怡看来一点儿都不新鲜，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 可是要求和同剧组的演员换房车，这是什么操作？ 萧飞也没瞒着，直接把刚刚那位张导的话，跟着章紫怡说了一遍，听过之后，章紫怡顿时觉得自己三观尽毁。 原来今天刚到片场，宋慧乔就看到了萧飞停在一旁的房车，打听过后，知道是同组演员的，就让助理找到了制片方的一位负责人，提出要和萧飞换房车的要求。 理由也很奇葩。 宋慧乔觉得自己作为剧组里的头牌，所享受到的待遇也应该是所有演员当中最好的，使用的保姆车居然比其他演员差，完全不能接受。 总之，这是个面子问题。 “牛，太牛了！” 章紫怡感觉都要无语了，天底下居然还能有这号人。 “你没答应？” 萧飞没说话，只是看着章紫怡：我脑子有病才会同意。 章紫怡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一句啥话，这种事甭管是谁，都不会答应啊！ 更何况是萧飞。 宋慧乔是个傻叉，不知道萧飞的背景，章紫怡还能不知道。 别说是宋慧乔了，可着整个影视圈子找，估计还真没有能让萧飞吃下这个哑巴亏的人。 “章老师，这个戏是谁投的？” 萧飞虽然不在乎，但是也得防备着点儿，把细情打听清楚了总没错。 “银都主投的，跟头的还有春天映画和博纳。” 银都？ 这个是国企，不过现在的当家人跟萧佳洁是朋友，春天映画是哪来的倒是不清楚，剩下的博纳。 不就是于东嘛！ 他和朋友合伙创立博纳的时候，还曾找萧飞的堂哥萧白借过钱呢。 冯裤子刚入行的时候，心甘情愿充当王硕等人的马仔，于东之于萧白，连个马仔都算不上。 用萧白的话来说：那人挺有意思的。 正聊着呢，又有人过来敲门。 这次换了一个，萧飞也不认识，听对方自我介绍之后，才知道是制片方的人。 这部戏虽然是银都主投的，但是，剧组管理方面，却是博纳的人，来的这位正式博纳派来的主要负责人。 姓刘，刘制片。 “萧老师！” 显然，对方也知道萧飞的身份背景，人家的堂哥是他老板都得敬着、捧着的京城商圈大佬。 他算个什么，哪敢在萧飞面前摆谱儿。 “刘制片也是为了这房车来的？” 刘制片的心里，比刚才那位张副导演还苦。 对宋慧乔，他也是真不愿意伺候了，可是，无奈王嘉伟非得用这个演员，他们也是无可奈克，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接受对方的无理要求。 “萧老师，我来是想要和您商量一下，能不能看在于总的面子上，先把房车借给宋小姐，只要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们已经在联系着调车了，一个星期之后就能送过来。” 听着刘制片的话，萧飞是真的恼了，刚刚张导演说的时候，他还觉得这事挺有意思的，只是当成个笑话。 一次不行，换个人又来一次。 中国的女演员难道都死绝了啊？ 张永成这个角色就非得让一个韩国女人来演？ “刘制片，这个面子我谁也不给，您要是坚持的话，就让于东亲自给我打电话，只要他打过来，这辆房车不用借，我直接送给那个高丽棒子！” 怎么着？ 不服就试试。 萧飞一般情况下很少发火，可宋慧乔从开机第一天的各种奇葩操作，已经让他很不耐烦了，今天居然又异想天开的盯上了他的房车，真以为自己是国际巨星呢？ 刘制片也被萧飞的话弄得哑口无言，这种事，他哪里敢跟于东说啊！ 以前他还不了解，可是自打负责这个剧组之后，特意了解了一下所有主创的背景。 看到萧飞的资料时，他都想辞职不干了。 这位爷，要是伺候不好的话，以后在影视圈里，还能有他的位置吗？ 原想着跟王嘉伟协调一下，集中先把萧飞的戏份拍完，平平安安的把这位爷送走，就太平无事了。 王嘉伟也难得配合，没再整花活。 结果，那个韩国大娘们儿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得要抢萧飞的房车。 人家该你的，还是欠你的啊！？ 刚刚他没敢过来，找到了剧组的一个副导演，先让对方来探探萧飞的口风，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可解决不了的话，宋慧乔马上就要卸妆回酒店。 王嘉伟对于这种事，又是一概不管。 没奈何，刘制片只能亲自出马了。 原以为搬出于东，萧飞多多少少也得给点儿面子，结果，听萧飞的语气就知道，他的大老板在人家的眼里，那就是股气儿。 让于东亲自给我打电话，只要他敢打…… 好嘛！ 萧家人这么硬啊！ “萧老师，咱们商量商量。” “没商量，她爱拍不拍，跟我没关系，我的档期就四个月，拍完就走，多一天我都不伺候。” 这什么破剧组，无底线的捧个高丽棒子，贱不贱啊！ 说完，正要回车上呢。 萧飞突然听到不远处一阵吵闹声，下意识的看过去，发现正是宋慧乔保姆车停放的位置，那几个一身黑的保镖，正推搡着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的身形和保镖少说也差了两三个重量级，没两下就倒了，手里的相机也摔在了地上。 可就算如此，那几个保镖也没停手，居然直接压上去，扭住了那个年轻人的胳膊。 卧槽！ 萧飞本来就带着火气，看到这一幕更加恼了。 “干特么什么呢？” 喊了一声，几步就跑到了跟前，看到年轻人的脸都贴在了地上，一个保镖正用膝盖压着。 这尼玛要是压一会儿，人还不得直接断气啊！ 萧飞直接伸手，揪住了一个保镖的领口，另一只手直接切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嘎！ 保镖一声没坑，直接就扑街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昏死了过去。 其他保镖反应过来，也不知道喊了一句什么，谁知道是西八，还是西瓜，估计没好话，随后就朝着萧飞扑了过来。 老子心情正不好呢。 既然你们先动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萧飞自小练的可不是用来表演的花架子，八卦拳，燕青拳，好几种拳法都得了名家真传。 就这么几个小棒棒，看着膀大腰圆的挺唬人，可萧飞还真不在乎。 因为宋慧乔那个奇葩女人，萧飞的心里正不痛快，下手也是格外的狠，只片刻的工夫，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黑衣保镖，这会儿已经全都趴在了地上。 追着过来的刘制片，章紫怡，还有闻讯围观的剧组成员们，此刻看着萧飞都傻了。 这是什么功夫啊！ 一个人打八个，看着身强力壮的保镖全都被ko了，居然连萧飞的衣角都没碰到。 “叽里呱啦，噼里啪啦思密达，咕叽咕叽，米西米西思密达！” 一阵尖利的鸟语传来，萧飞转头看过去，就见那个宋慧乔正站在保姆车门口，冷脸看着他，嘴里还在不停的说着什么。 “谁懂她说什么呢？过来给翻译一下！” 萧飞招呼了一声，一个年轻姑娘小声说了一句：“萧老师，宋小姐说，你是恶意伤害，她要报警抓你，还要……还要通知领事馆。” 呵呵！ 萧飞闻言笑了，看着宋慧乔。 老子真是给你脸了啊！ 第九百六十二章 信不信他能赶绝了你 萧飞没搭理还在“叽里呱啦思密达”的宋慧乔，将被保镖打倒在地的年轻人扶了起来，看到对方脖子上挂着工作证，还是个记者。 “谢谢您，萧老师。” 记者起身之后，连忙道谢，刚刚被保镖的膝盖压在脖子上的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要完了，那种窒息的感觉，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一次。 接着回过神来，他都顾不上自己受没受伤，先检查起了照相机。 这可是他吃饭的家伙。 萧飞问过之后才知道，这个记者只是从宋慧乔的保姆车旁边经过，根本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谁。 只是看到保姆车外面还站着好几个黑衣保安，觉得好奇就多看了几眼，结果被误认为是在偷拍。 保镖要求他把照相机交出来，让他们检查，记者当然不愿意了，相机里面的内存卡都是他采访的时候拍的照片。 于是双方就起了冲突，现在照相机的镜头被摔坏了，记者还不知道回去之后，怎么交代呢。 “萧老师，您……您这手下得也太重了！” 刘制片走到了跟前，先叫了个人过来，带着记者离开，至于赔偿损失什么的，自然有制片方负责跟记者谈。 当然更重要的是封口，出了这种事，一旦被宣扬出去，到时候《一代宗师》剧组绝对火了。 但是，这边要怎么解决啊？ 宋慧乔的八个保镖给打伤了，现在趴在地上还昏迷不醒呢。 那边的宋慧乔又叫嚣着要报警，还要通知领事馆。 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的话，他往后也就别想在影视圈子混下去了。 老板于东饶不了他，萧家人照样也饶不了他。 萧飞听了，心里多多少少也有点儿不好意思，刚刚下手确实太重了，至少有两个保镖的肋骨被他给打断了。 可后悔就算了，他既然做了，就不会后悔。 “刘制片，您也别为难，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说不定，我这还能算是见义勇为呢！” 呵呵！ 您心真宽。 刘制片刚要说话，就见萧飞转身朝着还在喋喋不休的宋慧乔走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刘制片吓得头发都差点儿竖起来。 萧老师，慎重啊！打女人就不对了。 宋慧乔见萧飞朝她走过来，也被吓了一跳，刚刚萧飞是怎么瞬间ko她八个保镖的，她可是全程见证，身强力壮的保镖，都禁不住萧飞的三拳两脚，更别说是她了。 不用多了，只要一拳头，她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能被打爆了。 “你……你要干什么？” 哦！会说中国话啊！ “放心，我不打女人。” 说完，见宋慧乔一脸懵逼相，估计就算是会说中文，能掌握的也不多。 招手叫来了刚才帮着他翻译的那个小姑娘，这位是王嘉伟请来的翻译，专门负责他给宋慧乔讲戏的时候同声翻译。 “劳驾，帮着翻译一下！” 刚刚萧飞简直就像个凶神，可现在面对翻译小姑娘，又和气的像个谦谦君子。 “哦！好……好的！” 小翻译直接把萧飞刚才的话，翻译成韩语说给宋慧乔听。 宋慧乔闻言，也暗暗松了口气。 萧飞真要是对她动手的话，那大拳头，两下子还不得把她给锤死啊！ 既然不会挨打，宋慧乔的气势又起来了，叽里呱啦的又说了一遍。 “她说什么？” 小翻译有些为难，但还是把宋慧乔的话翻译给了萧飞。 “宋小姐说……说您是暴徒，是野蛮人，还说要报警抓您。” 嚯…… 这娘们儿的脑袋里面装的是大肠？ 都到这会儿了，居然还敢说这种话。 刚才怎么回事儿，又不是没有人看见，不说别的，萧飞的那辆房车就装着摄像头，这边离得不远，应该全都拍进去了。 事情的起因是宋慧乔的保镖殴打记者，萧飞动手也是为了救人。 就算是真的报警，大不了赔偿点儿医药费。 可这件事闹大了，宋慧乔一方恐怕麻烦会更大。 “出了什么事？” 这个时候，一直没露面的王嘉伟终于出现了。 刘制片看到王嘉伟，顿时也松了口气，现在这个情况，他是解决不了了，王嘉伟出面的话，或许还能压下来。 问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王嘉伟看到正被工作人员扶着，准备送去医院的八个保镖，也是面露惊讶。 原来真的这么能打啊！ 不得不说，王嘉伟这个人绝对是个奇葩，剧组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关注的焦点居然是萧飞是不是有真功夫。 “下次……还是不要这么冲动了。” 不咸不淡的和萧飞说了一句，随后，他对着那个小翻译说了几句，直接转身就走了。 翻译随后走到了还在不停说着什么的宋慧乔旁边，也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随后，宋慧乔就跟着一起走了。 离开的时候，宋慧乔还意味深长的朝着萧飞看了一眼，眼神之中带着些许诧异。 “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看到事态暂时平息，刘制片赶紧招呼着众人离开。 “萧飞，你……你这也太猛了！” 章紫怡见人都离开得差不多了，这才走到了萧飞身边，八个保镖已经被送去了医院，可刚才发生的那一幕，绝对足够她震撼一年的了。 萧飞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身朝着房车那边走了过去。 “我不崇尚暴力，刚刚确实有点儿冲动了。” 你在逗我啊！ 刚刚那样，噼里啪啦的，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呢，八个身强力壮的保镖就全都被撂倒了，就这还好意思说，自己不崇尚暴力。 谁信啊！ 与此同时，另一边王嘉伟和宋慧乔正面对面坐着。 跟着宋慧乔一起过来的，还有她的贴身助理，一个四十多岁的韩国妇女。 刚过来就叽里哇啦的一通说，大概其的意思就是，这件事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不然的话，就终止合作，不但要起诉萧飞恶意伤人，还要连剧组一起起诉。 “你确定要起诉萧飞？” 王嘉伟一直等对方说完，那个助理说的什么，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刚刚一直在观察着宋慧乔的反应。 这部戏用宋慧乔，可以说是他的主意，也可以说不是。 张永成这个角色，在这部戏里的分量并不算很重，王嘉伟的要求也只是想要找一个看上去很安静，很有气质，坐在那里不动不说话，就能让人心情平静下来的演员。 这个演员可以是宋慧乔，也可以不是。 之所以最终定了宋慧乔来演，的确有王嘉伟的意见，不过最终决定的，还是投资方之一的博纳。 博纳愿意投王嘉伟的电影，当然也是为了冲奖，当然赚钱也是目的，可谁都知道，王嘉伟的电影要是能收回成本就不错了，想要赚钱真的很难。 这就需要从其他方面来运作了，比如海外票房。 在电影里安排一个外国明星，说不定到时候，将电影运作到海外，还能捞上一票。 于是，宋慧乔就来了。 听了翻译转述的话，助理大婶顿时皱眉：“王导演，请问您这是什么意思，他打伤了我们的工作人员，难道……” “那么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呢？这边到处都有监控，想要查一下并不难。” 王嘉伟说着，对助理大婶摆了摆手，他根本没兴趣和一个助理对话。 “宋小姐，我们是第一次合作，但是从前天开始，一直到刚刚，对我来说，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很开心，我觉得你对这份工作，缺乏足够的尊重。” 见宋慧乔要说话，王嘉伟一摆手。 “请听我把话说完，你和剧组之间，只是雇佣关系，你为剧组拍戏，剧组付给你片酬，公平合理，如果有什么要求的话，最好在签合同的时候提出来，像前天那样，临时加码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否则的话，我不会去迁就一个演员，而且还是一个喜欢搞事的演员。” 王嘉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等着翻译将他的意思都转达给了宋慧乔之后，又接着说道。 “关于萧飞的事，刚刚这位翻译小姐已经和你说过了，宋小姐，如果你以后还想要来中国发展，想要在中国市场赚钱的话，最好不要得罪他，他可不只是一个演员，实际上，演戏对他来说，连兴趣都算不上。” 什么意思？ 宋慧乔听得有点儿懵。 难道萧飞也是那种把演戏当成玩票的超级富二代，之前她来中国活动，也曾接触过那一类演员。 “他的家里很有钱吗？” 这话不是宋慧乔说的，而是她的助理。 王嘉伟笑了：“有钱当然是很有钱，你们感兴趣的话，可以在网络上了解一下，萧飞是个很有趣的人，不过，我劝你们不要得罪他，可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他如果想要对付你的话，轻轻松松就能赶绝了你。” 赶绝这个词用韩语该怎么说？ 小翻译想了半天，最后说成了：逼入绝境。 “你们来内地参加活动，应该需要申请许可证？萧飞的长辈正好是负责这方面工作的。” 这句话很好翻译，宋慧乔和她的助理也都听懂了，顿时满脸惊愕的表情。 刚刚王嘉伟透露的这个信息，可是要比萧飞的拳头厉害多了啊！ 第九百六十三章 脑子绝对有坑 宋慧乔还要说话，却被她的助理一把按住了手。 她因为骄横惯了，以至于脑子都不太聪明，总觉得天底下的人都得惯着她，无条件的满足她所提出的一切要求。 特别是中国人，每次来中国做活动，宋慧乔为的只是钱，打心里，她就带着韩国人特有的自大，看不起中国人，甚至觉得来中国，都是屈尊降贵。 可助理不傻啊！ 宋慧乔来中国，可不是为了帮助中国人民发展娱乐事业，而是她需要中国市场。 因为偷税，宋慧乔在韩国的名声早就大不如前，民众抵制，她的好几个广告代言都被拿下了，收入大大降低。 要是没有中国市场的话，宋慧乔不光收入会降低，而且，最重要的事，很快就会像韩国那些偶像明星一样，被后辈所取代。 韩国娱乐圈历来都有出口转内销的习惯。 一些明星在国内开始走下坡路之后，开始在国外活动，等到在国外取得了成功之后，很容易就能顶着国际明星的名头，重新在国内恢复人气。 可以说，中国市场对于宋慧乔而言，可不是嘴上说的那样可有可无，而是至关重要。 之前在和《赵氏孤儿》剧组谈合同的时候，因为宋慧乔提出的条件太过刁难人，角色被陈恺歌换掉，已经让他们损失巨大。 一旦《一代宗师》的角色也不保，那可就…… 而且，王嘉伟的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 萧飞的一位长辈掌管着外国明星来华工作的许可证，真要是…… 后果不敢想象。 外国明星来中国参加活动，和很多来华务工的外国人一样，都需要办理许可证，否则的话就是非法。 宋慧乔自然也不例外，政府部门可不会因为她在中国人气高，就对她网开一面。 许可证要是被撤销的话，宋慧乔甚至就算想去酒，夜总会走秀捞金都不被允许。 “王导演，很抱歉，是我们的工作人员冒失了，造成的损失，我们愿意赔偿，另外，萧飞先生那边，我们也愿意道歉，非常抱歉！” 助理说着，直接起身，对着王嘉伟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一旁的宋慧乔都看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啊？ 没看到我正在发飙撒泼吗？ 保镖被打伤，宋慧乔倒是一点儿都不在乎，事实上，这娘们儿对身边的工作人员一向都非常苛刻，经常因为气不顺，就要求工作人员手写道歉信，被罚不准吃饭，甚至车开到半路，把工作人员赶下去，让对方走回家的情况也时有发生。 她想的只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向剧组提条件，以显示她的超然地位。 这怎么…… 要是普通的助理，宋慧乔早就骂街了。 但是这个助理和其他的助理不一样，自从跟她合作之后，帮了她很多，她还是非常看重的。 见助理低着头，还在一个劲儿的给她使眼色。 宋慧乔也反应过来了，下意识的起身，不情不愿的对着王嘉伟说了一句：“王导演，给您添麻烦了！” 王嘉伟看着两人，不禁笑了：“既然这样，两位就请回去准备一下，接下来，还有工作。” “是！我们这就回去了！” 助理说完，赶紧拉着宋慧乔走了。 等两个人走了以后，王嘉伟突然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伟仔，看看，这不就解决了嘛！” 刚刚谁都没有注意到，梁超伟就在不远处坐着呢。 梁超伟闻言起身走了过来，有些无奈的看着快步走远的宋慧乔：“但愿这位宋小姐真的能吸取教训。” “刚刚为什么要低头，你不和我商量一下就把所有的错都揽到了我们这边，到底什么意思！” 回到保姆车上，宋慧乔就忍不住了，助理要是不给她一个解释的话，她今天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助理叹了口气：“慧乔，难道你刚刚没听到王导演说的话吗？那位萧飞可不是一般人。” “只是个有钱人罢了，什么大不了的！” 这脑袋瓜子是有泡还是怎么着？ “如果只是个有钱人，当然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关键是王导演的另外一句话，萧飞的一位长辈是负责管理外国明星来华活动许可证的，我们要是招惹了他的话……难道要放弃中国市场吗？” 宋慧乔听了，很想撂一句狠话，但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放弃中国市场？ 她在韩国都快臭大街了。 再放弃中国市场，难道以后她要喝西北风啊！ 而且，她还指望着在中国多参演几部大制作，好在韩国国内翻红呢。 “有没有可能，王导演是骗人的？” 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王嘉伟犯得上为了安抚你，还编个瞎话？ 韩国人骨子里虽然自大，可那都是强装出来的，说白了就是不自信，又不是真的傻掰，还能没有分辨能力？ 王嘉伟是什么身份？ 欧洲三大的最佳导演，所拍摄的作品获奖无数，无数的明星都争着抢着，甚至不惜自降片酬，也要和对方合作。 《一代宗师》这部戏，对宋慧乔而言，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这部戏如果能红了的话，到时候宋慧乔彻底翻红大有希望。 “不管是不是骗人，我们都不得不防，除非我们可以做出选择，放弃中国市场。” 别扯淡了！ 中国市场肯定不能放弃，否则往后就得吃土了。 “那怎么办？” 助理也有些为难，宋慧乔的咖位虽然是硬挺出来的，可毕竟挺了这么长时间，如果真的去给萧飞道歉的话，别说宋慧乔了，就是她这个助理的面子上都下不来。 但是…… “按照我刚刚和王导演说的那样去办！” 道歉？ 宋慧乔也暗暗皱眉。 与此同时，萧飞的房车上，章紫怡和他同样在聊着这件事。 “那个女人可不好惹，特别是她身边的团队，最擅长的就是造势，她在国内的名气也不小，到时候真要是对你发动舆论攻势的话，会非常麻烦的。” 章紫怡说着，也是不禁担心起来。 宋慧乔在中国国内是怎么红起来的？ 靠的肯定不是影视剧作品，她才演过几部戏啊！ 影响力大的作品有吗？ 反正章紫怡是不清楚，也没看过。 真正让她红起来的就是靠着在网络上造势，又是女神，又是十四亿国民出不了一个宋慧乔，说的多了，人们也就信了。 再加上这几年，韩流风起，国内有一大帮小年轻就喜欢追韩国明星，追韩国综艺，追韩剧。 宋慧乔真正在国内有影响力的作品，也就是那么一部《浪漫满屋》，在里面演了一个傻白甜的角色，结果居然成功俘获了一大票中国傻老爷们儿的心。 她要是发动舆论战的话，恐怕会对萧飞十分不利。 “没事儿！” 萧飞倒是满不在乎。 “我刚才查了车里的监控，明明是他们先动的手，直接跪在人家记者的脖子上，我要是再晚一点出手的话，说不定就出大事了，她真要是胡说八道的话，我就把监控视频放出去，到时候，看谁先倒霉。” “再说了，舆论战，我也不带怵她的！” 萧飞现在的微博粉丝早就突破了五百万，连章紫怡都没他多。 而且，这些粉丝还没有一个是萧飞通过公司运营买来的粉丝号，全都是实打实的真粉。 就算宋慧乔在国内红，难道还能颠倒黑白不成。 “你还是小心一点儿的好！” 萧飞把啃的干干净净的大骨头放下：“我看应该小心的是她才对，真要是想跟我试试，我一点儿都不介意在国内赶绝了她。” 呃？ 章紫怡听到这话也是一愣。 萧飞这是哪来的自信啊？ 萧佳洁！？ 不对！ 萧佳洁的影响力在京圈，京圈要是集体发功的话，倒是能让宋慧乔失去很多资源，可也不可能真的赶绝了对方。 那么是…… 白玲！ 想到这个名字，章紫怡的心里都有点儿发怵，那位可是掌握着他们所有混娱乐圈明星小命运的真正大佬。 卡电影发行，卡印象制品上架，虽然不是直接管理，可人家一句话，无论是广电，还是其他部门，谁会不给面子啊！ 更别说，人家主管的就是文化产业发展，像宋慧乔这样的外国明星来华，首先就得得到人家的许可，否则的话…… 哪来的回哪去。 想在国内要饭，打狗棍都给你没收了。 明白了，这下明白了。 难怪萧飞这么豪横呢。 想明白之后，章紫怡心里又不禁泛酸，看看人家这投胎技术，直接就人生赢家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突然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一会儿叽里呱啦思密达，一会儿又是生硬的中文。 萧飞起身打开门，就看到宋慧乔正带着她的助理站在门口。 见着萧飞，宋慧乔面带挣扎，但最后还是前途命运战胜了面子问题。 “罪送哈密达！” 啥意思啊！？ 挑衅来了？ 幸亏宋慧乔的助理会一点儿中文，连忙帮着翻译了，要不然的话，只怕这个矛盾会越结越深。 “萧飞先生，刚刚发生的事情，我们很抱歉，罪送哈密达！” 哦！道歉来了！ “行，知道了！” 萧飞说着，直接关上了车门，满脸嫌弃的对着章紫怡说了一句：“这女人的脑袋瓜子绝对有坑！” 第九百六十四章 有没有可能…… 章紫怡看着萧飞满脸嫌弃的直指人家韩国大美女脑袋瓜子有坑，也是忍不住笑了。 “人家都来给你道歉了，你还……呵呵呵！” 确实给人的感觉像是脑袋瓜子有坑。 刚才还叫嚣着要报警，要联系领事馆，这才多大一会儿，直接登门道歉来了。 前倨后恭的，让人都措手不及了。 “肯定是王导跟她说什么了，知道了您的身份背景不简单，害怕了呗！” 王嘉伟之前就曾和章紫怡说过，选萧飞来演马三这个角色，除了看中了萧飞那一身真功夫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对《一代宗师》在内地的上映，有很大的帮助。 王嘉伟那种性格的人，可不会玩儿虚的，想来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就像剧组选中宋慧乔出演张永成一样，韩国大美女的加盟，将会对《一代宗师》的海外发行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萧飞听了，也感觉肯定是王嘉伟跟宋慧乔说了什么，不然的话，依着网上对这个女人的评价，那么能作，能折腾的，怎么可能轻易道歉。 “估计应该……” 萧飞说着说着，突然一顿，接着微微皱眉。 “章老师，您说有没有可能……王导就是故意的啊！” 章紫怡听得愣住了：“什么意思？” 萧飞接着说道：“您想啊，宋慧乔突然发神经，要跟我换房车，这事肯定得有人跟王导说！” 章紫怡想了想，点头道：“王导应该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王导既然知道，当时却没拦着，等到我跟她起了冲突之后，这才突然出现，您觉得这里面没有别的事。” 听萧飞这么一说，章紫怡也意识到确实不大正常。 萧飞的背景，王嘉伟是早就知道的，如果不想让剧组粘上麻烦的话，在宋慧乔提出那个神奇的要求之后，就该直接跟她说：萧飞，你惹不起，别特么瞎折腾了，当心玩火自焚。 可奇怪的是，王嘉伟当时没说，还任由张副导演，以及那个刘制片过来找萧飞商量，让萧飞照顾一下国际友人。 一直等到起了冲突，虽然是个意外，可王嘉伟出现得也太凑巧了！ 萧飞刚把宋慧乔的保镖给撂地上，王嘉伟就出现了。 刚才没发现，现在给萧飞提醒了一下之后，章紫怡也渐渐的明白了。 “萧飞，你的意思是说，王导故意让宋慧乔跟你起了冲突，是想要借着你的手，教训一下她，可这……总不能是因为，那个韩国女人太能搞事情，王导也受不了了？” 萧飞呵呵一笑：“除了这个，我想不出来别的解释了。” 嘿！ 章紫怡也笑了：“真要是像你说的这样，王导也是够有心机的了。” 何止是有心机啊！ 这么一来，王嘉伟不用得罪投资人，还顺手解决了一个剧组里的大麻烦。 老王，你丫玩儿的够花啊！ “萧飞，你……不会去找王导麻烦？” 刚开机，事情出的已经不少了，章紫怡还真担心，萧飞因为气不顺去找王嘉伟，这俩人再起了冲突。 要是那样的话，这部戏也就甭拍了。 “那不会，也不是什么大事，犯不上！” 王嘉伟虽然利用了萧飞，可他也并不怎么生气，反正对那个韩国女人就瞧不上，趁着这个机会，收拾一顿，让她以后老实点儿也好。 “章老师！这件事，您回头可千万别跟我小姑说。” 刚进组就打架，萧飞也怕萧佳洁知道了，过来数落他。 “呵呵！你还怕你小姑啊！” 你觉得呢？ 如果说，刘佳和陶芸扬是郭奇林的童年阴影，那么萧佳洁就是萧飞的童年冤孽。 自打他懂事，从小到大就没少被萧佳洁欺负，虽然姑侄两个的感情一直很好，可是被欺负的多了，哪怕到现在，萧飞结了婚，也当爹了，可是只要对上萧佳洁，他心里还是有点儿打怵。 “行，知道了，这件事我保证不和你小姑说。” “还有丫丫，您可千万别告诉她，省的她担心！” 章紫怡是有佟筱娅电话的，别看佟筱娅之前将章紫怡当成威胁，可不知道怎么的，这俩人居然还能玩得到一块儿，平时也偶尔会联系。 真要是章紫怡把这件事告诉了佟筱娅，怕是明天，她就得请假从郑州飞过来。 “行，行，我谁都不说，行了！不过……萧飞，你以后还真得注意了，遇到事不能那么冲动。” 背景就算是再深又怎么样？ 遇到事就动拳头，这要是被人曝光出去的话，再有几个别有用心的歪曲一下，萧飞的名声都臭了。 到时候，就算是有人帮着他善后，可舆论已经形成，想要把自己摘出来也会很麻烦。 章紫怡自打出道之后，黑料就没断过，她对此可是深有感触。 “得嘞，让您跟着操心了，以后肯定主意！” 萧飞笑着说道，其实他也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会这么冲动。 想了半晌，也只能将原因归结为，宋慧乔这个韩国娘们儿实在是太招人恨。 章紫怡那天给他看的新闻，起了很大的作用。 “知道就好，以前还真没感觉，你还是个暴脾气的。” 此前，两个人合作拍摄《梅兰芳》的时候，萧飞给章紫怡的感觉一直都是个温文尔雅，带着点儿幽默的形象。 今天才发现，居然也那么暴力。 想到刚刚萧飞痛扁黑衣保镖的画面，她在后怕之余，还不禁感觉特别刺激。 实在是很难想象，一个人居然那么能打，对上八个身强体壮，还有功夫的保镖，萧飞愣是一分钟都没用，全都撂倒了。 帅！ 女人都会习惯性的对强大的男人心动。 章紫怡自然也不例外，只可惜，萧飞已经有主儿了。 不光是她大号闺蜜的侄子，还是她小号闺蜜的男人。 唉…… 恨不相逢未娶时。 错过了！ 呃…… 您那是什么眼神？ 萧飞被章紫怡看得心里发毛，赶紧起身收拾桌子，饭吃完了，休息一会儿下午还得接着拍戏呢！ 另一边的宋慧乔，此刻正在保姆车里大发脾气，刚刚萧飞的态度，让她感觉到了极大的侮辱。 她能放下面子，主动去道歉，还不是因为担心自己在中国的发展。 结果萧飞那是什么态度。 “行了，知道了！” 连一句客气话都没说，直接关了门。 “中国人都是一样野蛮，没礼貌！” 助理听着，吓得只想赶紧把宋慧乔的嘴给捂上，她虽然说的是韩语，可剧组里有好几个懂韩语的翻译，这要是被听了去，再和萧飞，或者王嘉伟说了，今天他们就得滚蛋。 发生矛盾，起了冲突，这还只是小事，只要道个歉，谁也不会抓着不放。 毕竟宋慧乔的角色是投资方指定的，不会被轻易换掉。 可是要上升到国家层面的侮辱、诋毁。 谁也救不了。 “慧乔，你小点儿声，如果被人听到的话，会有大麻烦的！” 宋慧乔闻言一愣，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不能被人听了去，否则的话，她就别想在中国混了。 “可是，这件事……我真的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胳膊拧不过大腿。 宋慧乔在中国的名气和咖位都是他们的运营团队吹出来的。 一旦被戳破，还有谁会买他们的帐。 “忍耐，等拍完这部戏，以后想来也不会再有合作的机会了！” 到时候，眼不见心不烦，宋慧乔该怎么在中国捞金，还怎么捞，只要经济利益不受损，面子上的问题，实际上根本就不叫问题。 助理还想劝劝宋慧乔，往后别再那么能作了。 只要做过的事情，早晚都会被人给揭穿。 宋慧乔曾经的种种，一旦被中国媒体曝光的话，分分钟就能把路人缘给丢干净了。 没有多少中国人能忍受一个外国明星在他们的地盘上各种耍大牌。 就像非得用高档矿泉水洗澡这种事，都足够让宋慧乔社死一百遍了。 但是，助理知道，这位大小姐的脾气已经养成了，想要让她改的话，那是千难万难，说不定说的多了，自己还会有麻烦呢。 “其实，慧乔，我觉得如果有可能的话，你完全可以尝试一下，和萧飞处理好关系，如果你们能成为朋友的话，对你将来在中国的事业发展会大有好处的！” 助理说这话完全是为了宋慧乔好。 他们的团队运营的再好，也改变不了宋慧乔是个外来户的现实，现在借助着韩流的东风，她能在中国拥有这么高的人气。 可时间长了呢？ 就像在韩国，新生代偶像取代老人儿一样，中国这边总会有更年轻，更漂亮的女明星取代宋慧乔。 别忘了，宋慧乔都30岁了，她的年轻漂亮还能维持几年啊？ 要是真的能在中国国内找到一个强大的靠山，还需要担心以后吗？ 既然萧飞拥有那么强大的背景人脉，为什么不好好的利用一下？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我不要面子的吗？” 宋慧乔大声喊道，看上去似乎是气急败坏，可是，助理跟在她身边这么久，还能不了解她吗？ 看看那眼神，看看那表情，分明就是对这个提议心动了。 第九百六十五章 收着点儿打 萧飞只是看了网上的新闻，就觉得宋慧乔一次次耍大牌的经历很离谱，可事实上，萧飞要是了解过她的恋情经历，恐怕会觉得更加离谱。 助理跟在宋慧乔身边已经很多年了，对她的事情知之甚深，在她看来，宋慧乔这个女人最大的本事不是能作，而是天生了一个恋爱脑。 出生的时候，花心就刻在了骨子里。 这是韩国民众对宋慧乔的最中肯的一句评价。 花心原本应该是用在男人身上的，但是，放在宋慧乔这里，一点儿都不违和。 拍一部戏就爱上一个戏里的男主角，频频因戏生情，这在韩国早就出了名。 常年引导舆论，让人们都觉得她就是个男神收割机。 在其他女演员都介意传出绯闻，刻意保持和异性的距离时，宋慧乔却一直主动接触男演员，不仅在拍戏的时候，请他们吃饭，还在各种不需要去的场合，也主动去见合作的男演员。 早在宋慧乔拍摄成名作《蓝色生死恋》的时候，她就盯上了男主角宋承宪，还主动给媒体爆料的机会，大炒跟宋承宪的绯闻。 逼的宋承宪都没了办法，以至于筹拍续集的时候，宋承宪说什么都不肯接，因为当时宋慧乔也在全力争取续集的女主角。 一直到确定女主角是另外一个女演员，宋承宪这才放心接拍。 后来2003年的时候，宋慧乔又跟男演员李秉宪合作拍摄电视剧，由于两人合作默契，便很快传出了恋爱的消息。 还没等外界消息怎么宣扬，宋慧乔就单方面证实了这段恋情，只是这段恋情没有持续多久，两人便分手了。 紧接着，宋慧乔在与ra拍《浪漫满屋》时，绯闻也是频出，ra作为歌手去美国学习，结果转头宋慧乔也跑到了美国开始了游学，最后无奈之下，ra只能亲自出来澄清绯闻，称自己从未因戏生情。 没过几年，宋慧乔又和一起拍戏的玄彬传出了绯闻，在戏中，两人有很多亲密的戏份，不过后来玄彬入伍，两人也就不了了之。 这么多年的戏拍下来，宋慧乔差不多是一部戏一个绯闻，一部戏一个男朋友，说她拍一部戏就爱上一个人，倒是一点儿都不为过。 而且，几乎每一段绯闻，宋慧乔都是“倒贴”的那一个，经常逼的男演员为了不跟她有牵连，甚至不惜自爆恋情。 虽然现在宋慧乔和萧飞起了冲突，但是，萧飞长得帅，宋慧乔此前的那些绯闻男友在颜值上，还真没有一个能跟萧飞打的。 有钱有势，没看到那辆奔驰房车吗？ 而且，萧飞的长辈还在实权部门，掌握着宋慧乔这种来中国混饭吃的外国艺人的小命运。 真要是能和萧飞发展出来点儿实质关系的话，往后宋慧乔在中国还不得横着走啊！ 别看宋慧乔现在嘴硬，但助理一眼就看出来，这女人绝对是心动了。 宋慧乔这边跃跃欲试，可要是让萧飞知道这女人心里在想什么的话，绝对会直接动用全部关系把她给封杀了。 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再说了，就算没有，也是你一个韩国娘们儿能惦记的？ 下午继续拍摄，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被打的记者已经签了保密协议，拿到了不菲的补偿之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至于被萧飞打的那些保镖…… 萧飞打人了吗？ 那不过是在为下午要拍摄的戏做准备而已。 热身懂不懂。 下午萧飞要拍的是武戏，宋慧乔作为一个剧组的同仁，主动安排自己的保镖陪着萧飞过手，这不是很正常的嘛。 受伤了？ 这也很正常，萧飞以前没拍过武戏，不知道怎么收力，发生意外也是在所难免。 甭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剧组这边同一口风，就算事情被外界知道，也会这么解释。 完美。 “明白了吗？” 一个干巴瘦的老头儿给萧飞展示了一遍，待会儿拍摄的时候，要用到的动作设计。 这位其貌不扬的老头儿，在华语影坛的地位可不低。 袁家班听说过没有。 袁河平！ 香江鼎鼎有名的武术指导。 王嘉伟将这位请来可不容易，为了请袁河平出山，之前王嘉伟曾几次去袁河平执导的《苏乞儿》剧组探班，最后才把这位大神给请了过来。 只是…… “袁老师，剧本里说，宫宝森将形意拳和八卦拳合二为一，宫二得其柔劲，马三得其刚劲，他动起手来的时候，应该是那种硬桥硬马，您刚才的这组动作，是不是……太柔了啊？” 萧飞的话刚说完，刚刚配合着袁河平完成那套武打动作的袁家班成员一个个的全都变了脸色。 “喂！小子，你讲什么？” “年轻人，你懂什么，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袁河平也是不禁皱眉：“你说的是没有错，可是按照整部戏的风格来说，硬桥硬马的武打设计，和这部戏的整体基调不合，所以，我们才会这样设计。” 要是换成其他人的话，袁河平根本不屑解释。 既然你说我的不对，那就按照你的来。 只是等到开拍的时候，被我们袁家班的人打伤，到时候可别叫苦就ok了。 但是，萧飞不一样，他们进组之后，就被王嘉伟提醒过，知道这位在内地的背景人脉极深，他们就算是前辈高人，也同样惹不起。 “袁老师，我没有别的意思。” 被人怼了一通，萧飞也不生气，想法不统一，争辩在所难免。 就事论事，有理说理。 萧飞既然接了这个角色，对马三这个人物也有自己的理解，现在有想法有意见，当然要提出来。 当然了，袁河平说的也没错，这部戏的整体风格，确实不适合硬桥硬马的武打设计，萧飞有意见，也不是冲着袁河平去的，而是王嘉伟。 之前说好了这是不功夫片，结果拍了一上午之后，那些莫名其妙的台词，还有神神叨叨的大特写，差点儿把萧飞给折腾成了神经病。 一句台词说完，萧飞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那句话，而且，剧本里根本没有，都是王嘉伟临场加的。 好，这位的风格就是如此，拍戏的时候不改剧本就浑身难受。 这是王嘉伟的习惯，人家作为导演，在片场有绝对的权威。 但是，将一部功夫片直接改成神神叨叨的文艺片，这算什么操作啊？ 萧飞接这部戏就是冲着剧本里面，马三有好几场武戏才接的。 可刚刚的动作设计算什么？ 跳舞呢？ 一直在转圈圈，一边转还一边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装掰？ 手底下有真功夫的都知道，在和人动手的时候，丹田要托住一口气，这样才容易发力，一边打一边说，跟个扎破了的轮胎一样，四下漏气，不怕让人给锤死啊？ “萧飞，你想要怎么打，先按照你的方式来一次来了！” 这个时候，王嘉伟说话了，似乎是给这场理念矛盾做了最终裁决，但是那一脸贱兮兮的笑是什么意思？ 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袁河平闻言也没再说什么，双手一摊：“阿宝，你们配合一下萧先生。” “是，平叔！” 被唤作阿宝的男人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句，随后便一脸挑衅的看着萧飞。 “后生仔，你想怎么打？” 怎么打？ 肯定不是刚才那样转圈圈。 “先排一下？” “不用，你只管打，我们接着就是了！” 袁家班的人，个顶个都有真功夫，显然谁都没把萧飞放在眼里。 这主要是因为他们刚刚从酒店过来，中午发生的事，王嘉伟已经下令封口，谁也没跟他们说。 呵呵！ 一旁看热闹的章紫怡笑了，待会儿肯定有好戏。 既然不用排练，那就打一遍呗！ 反正人家都是专业的。 萧飞自然也没有意见，他是第一次拍武戏，以前没经历过，不过在电影电视剧里看过的不少，还以为武行经验丰富呢。 不过，待会儿还是得稍微收着点儿，他不知道拍戏的时候，该怎么发力，万一要是把人给伤着，可就不好了。 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王嘉伟一声令下，萧飞按照难得没有被修改的剧本，越众而出。 摆好了一个起手式，目光阴狠的看着众人。 “干脆点儿，一起来！” 说着，一条腿原地画圆，扎好了马步，左手缓缓的探出，护住中门。 “老爷子在北方的隐退仪式上，是我给搭的手，入庙拜佛，得先进山门，要见真佛，得先过我马三。” “揍他！” 一个武行大喊一声，虽然是剧本上有的，但这一嗓子，多少都带着点儿情绪。 紧接着，几个武行蜂拥上前，挥拳抡腿朝着萧飞打了过来。 呃？ 看着明显没留手啊！ 这要是被打实了的话，受伤是肯定的。 萧飞虽然是第一次拍武戏，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对方明显是要给他个教训，既然这样，萧飞也就不客气了。 噗！ 一拳直刺，正中一个武行的腿弯，紧接着后退了半步，躲过一拳，八卦劈拳打出，又打中了一个武行的肩膀，随后身子稍稍一侧，让过踹过来的脚，跟着上前一步，使出了铁山靠，直接将来人撞飞出去好几米。 只片刻的工夫，已经躺下了三位，萧飞刚刚使出了七分力，已经算是留手了，如果真的打实了的话，接下来的戏也就别拍了。 “cut！” 反应过来的王嘉伟赶紧喊了停，原本想看戏的，结果萧飞还真的又让他看了一出好戏。 呼…… 萧飞的拳头挥到一半，硬生生的止住，站在他面前的那个武行躲过一劫，冷汗都流下来了，这一拳要是打上，他少说也得躺上一天才能缓过来。 “承让！” 第九百六十六章 危险人物 半分钟都不到，就躺下了三个。 一直到这个时候，《一代宗师》剧组的演职人员们才相信，中午发生的那一切不是事先安排好用来炒作的，更不是他们的幻觉，而是真实发生的。 太牛了？ 这都什么功夫啊！ 三拳两脚就能把人给击倒，再看萧飞的位置，还是刚刚站着的那个直径半米的圆圈，被一帮人围攻，击倒三个，自己却几乎没怎么挪动。 谁说中国功夫都是花架子，不服来试试啊！ 而在剧中和萧飞有对打戏的梁超伟、王庆祥老师这会儿想的可就多了。 王庆祥老师还好，按照剧本的设定，宫宝森和马三这对师徒的对决，拢共也没过几招，到时候，总不至于受伤。 可梁超伟就不一样，最初的剧本里，叶问和马三也没有对手戏，但是，重新写的剧本就不同了，专门安排了一场叶问和马三的雨夜大战。 最后的结果是，叶问胜了半手。 可是，萧飞这一身功夫，梁超伟还拿什么胜半手啊？ 梁超伟甚至怀疑，真要是和萧飞动起手来，他半分钟都坚持不住，就能被萧飞给打死。 王导，请继续发扬你的风格，赶紧改剧本！ 放在以前，梁超伟拍王嘉伟的电影，最怕的就是这位临场改剧本，有好几次，他都因为剧本的事，差点儿跟王嘉伟绝交，但是现在，他迫切的希望王嘉伟能尽早把剧本给改了，最好能将那场雨夜大战的戏给彻底删掉。 “阿宝，怎么样？” 袁河平这会儿正在检查阿宝的伤势，这可是如今袁家班的得力干将，结果，居然连萧飞的一招都没撑下来。 阿宝只觉得气血一阵翻涌，刚刚被萧飞一记劈拳砸在了肩膀上，半边身子就跟被车撞了一样，不过还好，骨头应该没事。 检查过后，袁河平再看萧飞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沉默了一会儿，对着萧飞抱拳拱手：“萧师傅，多谢手下留情。” 刚刚称呼“后生仔”，萧飞亮过一手之后，立刻就变成了“萧师傅”。 “承让！” 袁河平摇了摇头：“技不如人，他们被打也是活该。” 听到人家这么说，萧飞反倒是不好意思了。 “袁老师，我是第一次拍武戏，还是得请您多指点。” 要是真打，萧飞自然也没问题，可这毕竟是拍电影，观众们要看的也不是自由搏击，到时候不光要打，还要打得好看才行。 怎么设计，还是需要袁河平出手。 “好说，好说！” 袁河平说着，朝王嘉伟看了一眼：你个衰仔，这小子有真功夫，而且功夫还这么好，你怎么不早说，成心想要看我们袁家班的笑话啊？ 万幸萧飞是个知礼懂规矩的，刚刚打的时候收了力，随后的话，也没让他丢了面子，不然的话，今天怎么从片场走出去，他都不知道了。 王嘉伟讪讪的笑着，他知道，这次怕是又得罪人了，往后再想和袁河平合作，估计是没机会了。 接下来要怎么办？ 让萧飞和袁河平去商量就好了，王嘉伟从来都不是那种喜欢一言堂的导演，不但不是，反而还经常鼓励演员们要有自己的想法，只要对，他也愿意听。 刚刚萧飞说的没错，剧本当中的人物设定说的明白，宫宝森将形意拳和八卦拳合二为一，刚柔并济，宫二得其柔劲，马三得其刚劲。 既然是刚的代表，打起来怎么能像跳舞一样呢？ 改！随便改！ 只要打得好看就ok。 萧飞在露了一手之后，袁家班的人也都服了，接着帮被他打倒的三个武行推拿了一番，转眼又变得生龙活虎。 袁河平越看越兴奋，在过去，但凡武师，基本上都有一手不错的推拿功夫，看得出来，萧飞也是得了真传的。 “萧师傅，这场打戏，您来做主，我们全力配合就是了。” 花花轿子人人抬，人家客气，萧飞却也不托大。 “袁老师，您是前辈，该怎么设计，我听您的！” 两个人客气了几句，接着便一边商量，一边展示，萧飞的真功夫亮出来，旁边围观的人也是连连叫好。 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广德楼呢。 “最后这一下可能有点儿疼，用不用上护具啊！” 虽然是拍戏，可打得也不能太假了，一方面是因为拍出来不好看，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萧飞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力。 “没关系，没关系，我都ok的！” 阿宝这下客气多了，刚刚被萧飞打中的那一拳，他真以为半边身子的骨头都要断了，幸好最后时刻，萧飞收了力，不然的话，他怕是要自此告别龙虎武师这个行业了。 “另外这一招，是八卦拳里面的托字诀，您……千万配合好，要是打实了的话……” 萧飞都不太好意思说，这一招真要是打实了，轻的下巴脱臼，重的下颌骨都有可能骨折。 剧本里也特别提到了这一招，还取了一个名字叫老猿挂印，宫宝森在最后和马三对决的时候，就是用这一招将马三击倒了。 还特意提醒了马三，老猿挂印重点不是挂，而是回头。 当然了，这是扯淡。 剧本里这么写，也是因为宫宝森劝说当了汉奸的马三要及早回头，不要执迷不悟。 也就是所谓的文戏武唱。 可现在是真的在交手，萧飞还是得提醒到位了，总不能为了拍戏，真把人家给打伤了啊！ 交代了半晌，随后由袁河平将萧飞提到的这几招串联起来，编排成了一套动作。 “咱们先试一下。” 当着众人的面，连着排练了好几遍，渐渐地也有了默契。 袁河平看到完整的动作展示出来，心里也是止不住的叫好。 萧飞虽然是个新人，但是想法真的很独到。 这一套打完，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刚猛，最重要的是，不光看着是硬桥硬马的实战打法，而且，还特别的好看。 “王导，你觉得怎么样？” “呵呵！好，好！” 王嘉伟笑呵呵的说着，还不着痕迹的朝着在一旁围观的梁超伟看了过去。 伟仔的冷汗都下来了。 同样吃惊的还有宋慧乔，这场戏没她什么事，不过也过来了。 此刻，她看向萧飞的目光也变得意味深长。 站在宋慧乔旁边的助理见状，心里也是格外的复杂，宋慧乔的这种眼神，她实在是太熟悉了。 “各部门准备好，正式拍。” 随着王嘉伟的一声令下，整个剧组立刻运转了起来，场记上前打板。 “艾克神！” 萧飞从人群之中越众而出，摆开起手式，目光印痕的对着众人扫视过去。 “干脆点儿，一起来！” 说着话，扎好了马步。 “老爷子在北方的隐退仪式上，是我给搭的手，入庙拜佛，得先进山门，要见真佛，得先过我马三。” “揍他！” 一群武行纷纷上前围攻，这次再打起来，虽然动作上要复杂了一点儿，不过因为是提前设计好的，倒是轻松了很多。 推、托、盖、劈、撞、搬、截、拿…… 萧飞将八卦拳的技法一一展示了出来，身捷步灵如龙游空，拧翻走转掌法幻变无穷，出手成招，刚柔相济，踢打摔拿溶为一体，拧裹钻翻，避正打斜，围圆打点，循循相生，无有穷尽。 即便是不懂功夫的人看了，都忍不住要大声叫好。 萧飞的真功夫，在配上袁河平的武打设计，这一场戏下来，王嘉伟回过头再看重放的时候，都不免惊呆了。 原先只是知道萧飞有真功夫，今天中午见识过了一次，但是，实战的时候，任何功夫都不可能在力求击倒对手的同时，还保证打得精彩漂亮。 现在将两者结合到了一起，王嘉伟也不禁感到了庆幸，将萧飞请到剧组来演马三这个角色。 是不是再把剧本修改一下，加重马三这个人物的分量呢？ 王嘉伟不可避免的又动心了。 但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他给无奈的放弃了。 他要拍的毕竟是一代宗师叶问，继续加大马三的戏份，那么叶问还剩下什么了？ 而且，这次请梁超伟来拍戏，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当然钱不钱的，王嘉伟不在乎，反正又不是他来出，关键是，继续削减叶问这个角色的分量，就没办法和梁超伟交代了。 虽然以前这种事，王嘉伟也没少干。 比如刘德桦，当初拍《阿飞正传》的时候，说好了刘德桦是男主角，但拍着拍着，刘德桦的戏份就没剩下多少，主角也变成了张国容。 因为这件事，刘德桦一直到现在都不搭理他。 要是再把梁超伟给得罪了…… 更何况，马三在故事里是个反派，汉奸，怎么可能做主角，到时候，审批也过不去啊！ 唉…… 面对现实问题，王嘉伟这种奇葩也只能选择了妥协。 “好，过了，大家休息一下！” 接下来还要补拍几个特写镜头，王嘉伟也没想到，这场打戏居然会这么轻松的就拿下了。 要不要请萧飞也参与接下里的武打设计呢？ 算了，还是不要了。 这小子是个危险人物，闹不好，真的要出事的！ 第九百六十七章 哪哪都不挨着 开机三天，通过一系列的事，萧飞成功在全组演职人员的心里，塑造了一个不好惹的形象。 且不说别的，单单是萧飞那一身真功夫，谁要想去招惹的话，也得先掂量一下，自己够不够人家三拳揍的。 再有就是宋慧乔了，这娘们儿用，就是个祸祸菜。 刚进组，就成功招了全组人的嫌弃。 那天非要闹着换酒店，原因是什么制片方没人说，真要是说出来的话，怕是立刻就得被人套麻袋，敲闷棍。 换酒店的理由，居然是不喜欢原先那家酒店窗帘的颜色。 就冲这个，打死都不多。 可就是这么一个能作的女人，居然被萧飞给镇住了。 全组的人都得感激萧飞，要不然的话，每天都在一起工作，谁知道那个韩国娘们儿什么时候，脑袋瓜子抽抽了，将矛头对准自己啊！ 再加上一些主创早早的就得了王嘉伟的话，对萧飞的背景人脉有了些了解，就更没有人会找不痛快了。 可随着拍摄工作进行，萧飞还是自己寻见了不痛快的事。 每天拍的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萧飞以前看过王嘉伟的作品，也知道这位的作品追求的就是让任何人都看不懂，他独自快乐。 一部戏看下来，观众们疯狂的燃烧脑细胞，好想明白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 本来可以讲明白的情节，非得故弄玄虚，绕着脖子说话，似乎不这样，就显不出他的高明之处。 “我是真的快疯了！” 又是一场戏拍下来，萧飞都不知道自己要演什么，不过王嘉伟倒是很满意，一个劲儿的夸他演得好。 到底哪好了？ 能不能跟我说说啊！ 剧组里每一个演员上场之前，王嘉伟都会帮着讲戏，唯独到了他这里，要么就是按照剧本演，要么就是提前编上一组台词，交给他，让他照着说就行了。 但问题是，前后也不挨着啊！ 不光前后不挨着，哪哪都不挨着。 比如刚刚萧飞和章紫怡对戏，明明应该是马三杀了师父宫宝森，宫二过来寻仇，结果俩人，一个屋里，一个屋外，神神叨叨的说了半晌，宫二转身走了。 最后只留下了一句：“宫家的东西，你得还回来。” 这一句萧飞倒是能理解，马三用宫家的功夫杀了师父宫宝森，宫二要让马三将学自宫家的功夫还回来。 听着好像绕口令似的。 其他的俩人完全就是各说各的，前言不搭后语。 结果，王嘉伟还说萧飞演得好。 “赵叔，我也是真服了。” 赵老蔫儿听着萧飞抱怨，只是不停的笑。 要说服了王嘉伟，真正应该服的是赵老蔫儿才对。 他来演这个戏，完全就是帮忙，戏份不多，演的角色是宫宝森的师兄，听着好像是个世外高人，可却从来没动过手。 按照剧本，赵老蔫儿演的角色跟叶问有过一场文斗，但彼此的对话，也是所答非所问，神神叨叨不知所云。 本来赵老蔫儿和沈贺的戏份都要在上海车墩影视基地那边拍，结果，赵老蔫儿带着沈贺在上海住了一个星期，却又被通知来横店。 这都叫什么事啊！ 最搞笑的事，赵老蔫儿来了之后，王嘉伟连剧本都不给，还不准剧组任何人和赵老蔫儿提剧本的事。 弄得他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演什么。 一开始以为演的是宫二的父亲，结果，等见着王庆祥老师之后才知道，根本就不是。 “行了，你知足，你好歹还知道自己演谁，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演什么呢。” 一旁的沈贺更郁闷，他的戏已经拍完了，接到邀请的时候，说自己演的是个武林高手，结果来了之后，被张振给揍了一顿之后，王嘉伟就和他说，他的戏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 那么请问，这个所谓的武林高手，高手两个字体现在了什么地方？ 难道就是因为抗揍，所以才被称为高手？ 自己的戏演完了，可师父还没正式上阵呢，只试了两场戏，结果拍完之后，王嘉伟说要改，赵老蔫儿只能继续在剧组等着。 师父不走，当徒弟的哪能先走。 没办法，待着呗。 不过好在也不是白等的，每天吃着萧飞做的美食，还跟萧飞学起了相声里面的贯口，偶尔俩人还切磋一下唱功，小日子过得也挺舒坦的。 当然，最高兴的还是每天看着整个剧组的一帮大咖，被王嘉伟各种折磨。 “赵叔，他这个戏拍完了，我都怀疑能不能有人看得明白。” “《东邪西毒》你看明白了吗？《重庆森林》你看明白了吗？《2046》你看明白了吗？” 说着话，章紫怡也过来了，她和赵老蔫儿是熟人，每回去东北，赵老蔫儿都会抽时间宴请。 “别说你不明白了，《2046》这个戏拍完，我都不知道自己演了什么。” 呵呵！ 你说这话，就不怕王嘉伟听见啊？ 人家自我标榜是艺术家，作为艺术家，永远都是曲高和寡。 有的时候，萧飞都忍不住怀疑，王嘉伟的电影之所以经常能得奖，完全就是因为评审团的人也没看懂，可是又不想明说，那样会显得自己很没有学问，所以干脆把奖给他，以此来证明，自己和王嘉伟一样的高明。 “我确实不明白，可演戏也不能真么演啊？每着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混蛋话，到最后连演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再待两天，我感觉都有精神分裂的危险。” 萧飞说着也不禁连连苦笑。 “你还算好的呢，王导不敢招惹你，对你已经非常客气了！” 这话倒是没错。 现在整个《一代宗师》剧组，除了萧飞以外，其他演员都快被王嘉伟给折腾疯了。 比如章紫怡，她之前拍的十几场戏，就因为王嘉伟突然说了句：我有更好的想法。 于是，通通作废，连带着和她有对手戏的演员跟着一起倒霉，全都得重新拍，可一直到现在，新的剧本，王嘉伟还没拿出来。 看看，拖延症又犯了。 只有萧飞，王嘉伟提过一次，希望能将前面完成的部分当中的几场戏重新拍一遍，遭到了萧飞的断然拒绝之后，他也就没再提这件事。 要说最惨的，肯定就是梁超伟了，除了在片场，这哥们儿萧飞很少遇见，不是人家大牌，不愿意靠近群众，而是因为，王嘉伟不许，说是要培养出梁超伟那种一代宗师的气质，让他每天都闷在剧中金楼里面，哪都不准去。 一代宗师难道还是个宅男不成？ “都别抱怨了，我看挺好的，咱们越是看不懂，就证明……证明……” 赵老蔫儿本来想给萧飞和章紫怡宽宽心，结果，说了半晌证明，也没证明出个所以然。 萧飞和章紫怡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的眼神之中读出了无奈。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喂！又来了！” 呃？ 萧飞听到章紫怡的话，不由得一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不禁暗暗皱眉。 章紫怡说的是宋慧乔，这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自从那天的冲突之后，没事儿就在萧飞的附近晃荡。 有几次，萧飞一个人休息的时候，她还过来搭话，只可惜一个说中文，一个说韩语，谁也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宋慧乔的英文也不过关，完全就是鸡同鸭讲。 再加上萧飞实在是不待见这个韩国女人，有时候，她主动示好，萧飞也会假装没看见。 反正拍完这部戏，以后应该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了。 飘了几下，又没影儿了。 噗嗤！ “您这是……笑什么呢？” 萧飞纳闷。 章紫怡这下笑得更欢实了，把赵老蔫儿和沈贺都给看傻了。 瞧见什么了？ 居然能乐成这样。 好半晌，章紫怡才止住了笑声，一脸神秘的对着萧飞说道：“上次让你看关于宋慧乔的新闻，你没看到她……拍一部戏就跟一个男演员传绯闻的事？” 什么玩意儿？ 萧飞闻言，直接给惊着了。 章紫怡这话是什么意思？ 总不能…… “瞎说，怎么可能啊！你忘了，我那天还把她的八个保镖都给打了。” “这有什么啊！你是医生，难道没听说过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越说越不像话了。 总不能因为萧飞揍了宋慧乔的保镖，然后宋慧乔还对他产生好感了。 这事也太扯了！ 章紫怡见萧飞也有点儿懵，连忙接着说道：“好了，好了，不闹了，不过，萧飞，你确实得注意，那个女人可不是个省事的，真要是招惹上，到时候，绝对有你好受的。” 萧飞闻言哭笑不得：“得嘞，谢谢您的提醒，往后我躲着她走。” “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她肯定是打算主动接近你，可目的是什么？你难道还想不出来！？” 这有什么想不出来的。 无非就是从王嘉伟哪里得知了他的背景人脉之后，这个韩国娘们儿动心了，想要通过接近他，来捞一波好处。 萧飞是那么容易让人占便宜的？ 搞笑！ 第九百六十八章 好像是……拍完了 “那天……老爷子跟我说了一手，他的绝活，老猿挂印。” 萧飞趴在雪地里，挣扎着仰头看向章紫怡，嘴角含着血，双眼通红，半边身子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只有另一边强撑着。 这场拍的是，马三和宫二在火车站交手的一场戏，最后宫二用一招老猿挂印击败了马三。 之前的剧本，最后这场决斗，宫二胜了马三一招，成功我父报仇，拿回了宫家的东西。 不过重新写的剧本里面，隐隐含着马三和宫二的一条感情线，只是没有挑明，但是，从之前几次，马三拒绝和宫二动手，可以看得出，这对师兄妹之间还是有牵扯的。 只是宫宝森觉得马三心高气傲，锋芒太盛，不是自家女儿的良配，所以这才将宫二另许他人。 另外新的剧本里，最后的这场决斗，马三在明明可以赢的情况下，还是手软了，被宫二一招老猿挂印击败。 这一场，也是萧飞的最后一场打戏了，整部戏里，他一共有四场打戏，第一场就是在金楼，宫宝森准备金盆洗手，退出江湖，马三和南派武林人士交锋，以一敌众，大获全胜；第二场是与师父宫宝森交手，师父最后手软，被他偷袭得手；第三场也是新加的，马三与叶问雨夜交手，最后输了半手，现在是最后一场。 “他说挂印的关隘在回头。” 说到这里，萧飞的眼神之中含着悔恨。 马三只是当时大时代背景下的一个小人物，他的心里没有什么民族大义，只想要出人头地，但是，对于师父宫宝森，他还是有着很深的感情，失手杀了师父，心中怎么可能没有半分悔恨。 为什么几次拒绝和宫二交手，就是因为内心的愧疚，甚至连见面都不敢，两个人此前有过一次交锋，一个在屋里，一个在屋外。 “当时，我没听明白，还以为是老爷子慢了。” 马三说着，面露苦笑，笑中又带着哀伤。 他明白了，那天不是他真的胜了师父，而是师父不忍杀他，放了他一马，盼他能回头。 又挣扎了一下，萧飞面带不甘。 “宫家的东西，我还了。” 说完这一句，等待马三的，只有宫二冷冰冰的一句。 “话说清楚了，不是你还的，是我自己拿回来的。” 剧本上，到了这个时候，马三应该挣扎着翻身躺在地上，随后放声大笑，看着宫二飘然离去。 但萧飞觉得傻，没有按照剧本那样演，只是趴在地上，眼神之中的不甘越来越深。 “cut！” 呼…… 听到王嘉伟的一声喊，萧飞也松了口气，赶紧起身，这是人造雪，对人体是有伤害的，赶紧将粘在身上的掸了下去。 “怎么样啊？” 萧飞朝着王嘉伟看了过去，小声嘀咕着。 为了今天这场戏，萧飞和章紫怡整整准备了半个月，单单是拆招就经过了一百多遍。 章紫怡虽然学了几手，但毕竟是花架子，而且也没什么基础，想要将这一大套打斗动作拿下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萧飞呢？ 后面的文戏，对他是个难点，单单是最后马三趴在雪地里和宫二对话时的情绪，在开拍之前，他就酝酿了半晌。 “好，过了！” 终于，萧飞等到了这句话，身体才终于松弛下来。 呃…… 接下来要干什么？ 开机到现在一个月了，萧飞每天过得糊里糊涂的，因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演什么。 前几天赵老蔫儿带着沈贺离开了，师徒两个在横店这边待了一个星期，一直到离开，赵老蔫儿还是没闹明白自己演的到底是谁。 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台词，熬了一大锅蛇羹，抽了根烟，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赵老蔫儿走的时候，还跟萧飞说：我要是再演他的戏，我就是个拉爬犁的狗。 可见，王嘉伟这厮给东北黑土地来的农民艺术家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萧飞也盼着走，可是，刚开机一个月，虽然不知道还剩下多少戏没拍，不过想来……应该还剩下不少。 “萧生，感谢，感谢！” 王嘉伟对萧飞的称呼一直在变，一开始是后生仔，后来是小萧，再后来直接称呼名字，最近又变成了萧生。 还丢了个字。 “哦！不客气！” 萧飞糊里糊涂的回了一句，没明白王嘉伟是什么意思。 戏也拍了不少场了，之前怎么没说过谢谢？ 对了，人家不可能跟他道谢，之前拍马三和叶问雨夜大战的时候，萧飞一个没留神，直接将梁超伟给踢了出去，差点儿摔断了胳膊。 还谢谢呢？ 王嘉伟心里没恨死萧飞就不错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 紧跟着，王嘉伟的助理也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束鲜花。 这又是要干什么啊？ “紫怡！” 章紫怡听到王嘉伟叫她，也连忙走了过来，她这会儿是胳膊也疼，腿也疼，虽然武打动作都是设计好的，但俩人在打的时候，免不了拳脚相加，哪怕只是招架，她一个娇滴滴的美女，哪禁得起萧飞的拳脚啊！ “你是女主角，这束花应该你送给萧生。” 章紫怡闻言接过，随后对着萧飞一笑：“恭喜！” 恭喜什么啊？ 有没有人跟我说明白了啊？ 见萧飞还是一脸懵，章紫怡忍着笑：“恭喜你杀青啊！” 杀青？ 萧飞闻言更懵了，之前说好了要拍四个月，这才一个月就拍完了？ 不过仔细想想，剧本里的那些戏，好像是……真的拍完了啊！ 一个月就结束了？ 萧飞一脸错愕的看着王嘉伟，这到底是是拖延症晚期墨镜王还是香江快刀手王京啊？ 不过…… 好事儿，绝对的好事儿。 这下总算是不用每天再被王嘉伟折磨了。 说心里话，拍王嘉伟的戏，真得有赴死的心，因为这个货有一百种办法，能将演员给逼疯了。 “谢谢！” 萧飞接过花，这个时候，全组的演职人员们纷纷鼓掌，向萧飞表示了祝贺。 “谢谢，谢谢！” 萧飞也挨个和演职人员们握手，表示感谢。 呃…… 看着站在面前的宋慧乔，萧飞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伸了手。 这女人虽然他一百个看不上，可毕竟后面的日子挺安分的，而且又是外国人，应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谢谢！” 萧飞和宋慧乔握了一下，便赶紧收回了手。 他还牢记着章紫怡的提醒，这个女人不能粘上，否则的话，会非常麻烦。 因为剧组还要继续工作，所以也就没有单独的杀青宴，萧飞收拾了一下，便开着房车回酒店了。 路上给他三哥打了个电话，通知派人来把房车开走。 回到酒店，萧飞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随后就准备给佟筱娅打个电话。 现在提前结束了，他准备回京城之前，再去一趟《一九四二》剧组。 还没等拨通，萧飞就听到了敲门声。 谁呢？ 萧飞问了两声，外面也没有人回应，只是敲门声变得越发急促了。 谁这么没规矩？ 走过去，把门打开，看到门口站着的人，萧飞也愣住了。 “宋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没错，门口站着的居然是宋慧乔。 自从那次冲突之后，平时在剧组里，虽然萧飞也能感觉到宋慧乔几次主动跟他示好，但是，第一印象太差，萧飞根本就没有跟对方化干戈为玉帛的想法，彼此相安无事就好。 宋慧乔没说话，而是掏出了手机，对着手机说了几句之后，又递到了萧飞的面前。 “我们能进去说吗？这里不是很方便！” 手机里传出机械的声音，原来她在手机里下载了一个同步翻译的软件。 呃…… 要怎么用？ 宋慧乔理解了萧飞的意思，还特意演示了一遍。 嚯，确实挺方便的。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不太方便。” 宋慧乔听了，明显有点儿失望，接着便对萧飞神鞠了一躬，再次为那天发生的事情道歉。 接着又说了好些她在异国他乡发展，有多不容易的话。 呵呵！ 敢情是来求饶的，萧飞还自作多情以为是…… “宋小姐，作为一个剧组拍戏的同事，我有些话，要奉劝你，既然在中国发展，赚着中国人的钱，最起码也该对中国人保持应有的尊重，观众对你的喜爱和追捧不是无底线的，不要伤害中国人的感情，更不要做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言尽于此，再见！” 萧飞说完，将手机还给了宋慧乔，直接将门给关上了。 至于对方能不能听得进去，那就不是萧飞该管的了，既然人家上门道歉，甭管是诚心诚意的，还是担心他日后报复，该说的说完也就可以了。 至于以后，萧飞可不希望再和这个韩国女人有任何牵扯。 宋慧乔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听了手机里翻译过来的那些话，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显然萧飞的话她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本来特意从片场来酒店里，之前还费尽心思的打听到了萧飞住哪一间，她也不是真的来为那天的事道歉，准备了一大堆话，没来得及说，就被萧飞教训了一顿，心里要是能痛快才怪呢。 由此也不难预见，记吃不记打，这个女人在中国的路，迟早都会被她自己给走绝了。 第九百六十九章 总算走了 萧飞转天就开了横店，来的时候是一个人过来的，走的时候也是一个人走的，不像其他演员有那么多的行李，一个双肩背，一个手提箱就是他的全部了。 前一天晚上，萧飞和章紫怡，还有她的两个助理一起吃了饭，中途张振还过来坐了一会儿。 在剧组的这一个月，萧飞和张振的接触不是很多，但也有的聊，看得出来，张振自打学了八极拳之后，渐渐的有变武痴的趋势。 两个人平时京城一起晨练，萧飞虽然不是专门练八极拳的，但也曾学过，看张振确实喜欢，就点拨了他几句。 说起来，萧飞对张振还是有些歉意的，本来最初的剧本里面，张振那个角色的戏份挺重，但是，剧本被王嘉伟反复修改了多次，又加重了马三的戏份之后，张振演的一线天就没剩下多少戏份了。 如果说萧飞演了个稀里糊涂，那么张振算是演了一个寂寞。 角色是什么倒是知道，可为什么出现在这个故事里面，对整个故事的发展又有什么作用？ 谁也不清楚。 反正就是糊里糊涂的出现，然后糊里糊涂的演了几场戏，糊里糊涂的打了一架，然后糊里糊涂的就消失了。 除了在打戏里面，露了一手八极拳的靠山贴，谁也不知道这个一线天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去问过王导，结果王导和我说，练了这么多年的功夫，这部戏里用不到，以后总有能用到的时候。” 听张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萧飞都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安慰一下他受伤的心灵。 王嘉伟说的那也叫人话？ 糊弄着张振去学八极拳，结果人家认认真真的练了三年，还拿了一个全国冠军，结果…… 真不是人办的事啊！ 转天，萧飞没跟任何人打招呼，便独自一个离开了。 总算是走了！ 知道萧飞离开，《一代宗师》剧组上下好些人都松了口气。 倒不是说萧飞有多招人烦，招人不待见。 关键是，他在剧组，给人的压力太大了。 背景深，人脉广，任谁都知道这是一个不能招惹的，无论是谁，在面对萧飞的时候，都得小心翼翼。 最开始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可架不住口口相传啊！ 剧组又不是多大的地方，拢共就那么几百人，一人传一句，萧飞的底细就传得所有人都知道了。 这么一尊神仙摆在剧组，所有人都得小心伺候着，生怕那句话，那件事没办对，招了这位爷不高兴。 可事实上，除了那天跟宋慧乔起了冲突之外，平时萧飞在剧组里还是很和气的，无论是这部电影的主创，还是群演，哪怕是个场工，萧飞也都是客客气气。 但问题是，不能大意啊！ 那天萧飞暴打宋慧乔保镖的场景，给大家伙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同样的拳头要是落在自己的身上，骨头还不得砸碎了啊！ 再有就是，萧飞太认真。 王嘉伟拍戏的风格确实折磨人，改剧本都只是小道，最让人受不了的是，明明他作为导演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进行，不说休息一下，还经常用折腾演员的方式来找灵感。 萧飞呢？ 这人又是个爱较真的，遇到自己认为不对的地方，就要求全组人，必须按照他的方式来演。 文戏还好说，王嘉伟设计的那些台词，任谁看着都觉得蛋疼，被萧飞改过之后，好歹能通顺一点儿。 可武戏就坏菜了。 看看梁超伟就知道了。 前段时间一直板着脸，一点儿笑模样都看不见。 萧飞刚走，立刻喜上眉梢。 其实，萧飞和他拢共就一场戏，雨夜决斗，而且早就拍完了。 可梁超伟对萧飞的怨念太深了。 那一脚差点儿踢掉了他作为影帝的尊严。 能怪萧飞吗？ 明明动作都已经设计好了。 萧飞一脚踢过去，梁超伟用手臂格挡，结果他自己慢了半拍，等到萧飞发现的时候，收招已经来不及了。 原本那一脚应该踢在梁超伟的脖子上，愣是被萧飞中途变招，高边腿变成了低鞭腿抽在了梁超伟的胳膊上，差点儿小臂骨折。 这……只能算是个意外。 “萧飞走了，你就这么高兴？” 章紫怡说着，坐在了梁超伟的旁边，两个人接下来要上一场对手戏。 “不是高兴，是……感觉轻松了！” 不了解梁超伟的，肯定以为他是个特别闷的性子，可实际上，他的性格非但一点儿都不闷，还非常的活跃。 想当初在tvb的时候，梁超伟第一份工作就是主持儿童节目，在节目里耍宝搞笑，各种幽默玩的贼溜。 后来周星池接班主持的时候，还借鉴了不少梁超伟的特点。 他只是在面对陌生人的时候，不善言辞，熟悉的人，还是很健谈的。 之前梁超伟和章紫怡合作过两次，张国师的《英雄》，还有王嘉伟的《2046》，两个人私下里的关系也非常好，属于那种能经常约着打麻将的朋友。 “你都不知道，那天之后，每次见到他，我的压力都会好大！” 不光是遇见，只是想起，梁超伟的胳膊都隐隐作痛。 “明知道和他已经没有了对手戏，可我还是担心，他会突然一脚踢过来。” 章紫怡闻言也不禁笑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啊！” “你没被他打过，所以才体会不到。” 呵呵！ 谁说的？ 听到梁超伟这么说，章紫怡也觉得两条胳膊生疼，昨天晚上回到酒店，洗澡的时候，她才发现，两条胳膊上好几处都青了。 混蛋，一点儿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这是拍戏，又不是真的生死相搏，用得着使那么大劲儿嘛！ “怎么了？” 见章紫怡突然不说话了，梁超伟还有些奇怪。 “哦！没什么，那……以后要是还有合作的机会，你也不想跟他同组了？” 呃…… “那到没有，只要不拍打戏，我都ok的，萧先生演戏还是很有天分的，之前看他的几场戏，也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真的假的啊！？ 梁超伟对萧飞的评价居然这么高。 要知道，梁超伟可是有着演技之神称号的大前辈，连他都这么看好萧飞。 “可惜了。” “可惜什么？” 章紫怡笑道：“可惜萧飞对于演戏没什么兴趣，完全是玩票性质的。” 这下轮到梁超伟惊讶了，关于萧飞，他也只是听王嘉伟说了一点，他不像别人那么八卦，还去网上搜关于萧飞的信息。 “不知道？” “知道什么啊？” “萧飞根本就不是专业演员，他甚至都没系统的学过表演。” 梁超伟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他合作过那么多演员，萧飞的演技虽然不是最好的那一挂，但是绝对也是出类拔萃的，这样的人难道还能是个野路子？ “事实上，萧飞是说相声的。” “相声？” 梁超伟听说过这个词，只是没接触过。 “就是……香江那边的栋笃笑，类似脱口秀，搞笑的那种。” 呃…… 梁超伟大概其理解了，只是还是难以相信，萧飞的演技在他看来，真的很好，如果能踏实下来，潜心钻研的话，未来一定是个很有实力的演技派。 再加上萧飞有真功夫，长得有那么帅气，未来华语影视圈，说不定就是萧飞来挑大梁呢。 结果，人家是个喜剧脱口秀的。 这还真的是…… “可惜了！” “梁先生，章小姐，请准备。” 听到工作人员招呼，两人也结束了这场谈话，连忙起身，朝着片场那边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萧飞也已经到了南京，昨天吃完饭回来的太晚，萧飞都没顾得上给佟筱娅打个电话，现在打过去，结果被告知，佟筱娅正在拍戏。 “姐夫，等我姐下了戏，我告诉她，让她给你回过去。” “不用了，也别和她说，我打过电话，我今天就能到郑州。” “啊？姐夫，你不是在横店拍戏吗？” “结束了，回京城之前，去那边看看她，别和她说，到时候给她个惊喜！” 呵呵！ 于佳佳笑了，在她的印象里，萧飞就不是个玩惊喜，玩浪漫的材料。 “行啊！姐夫，你可得准备一个大大的惊喜！” 佟筱娅能找到萧飞这么一个好男人，于佳佳她们没有一个不羡慕的，可萧飞哪哪都好，唯独就是太木了。 女人哪有不喜欢浪漫的，就算是夫妻，生活当中也要经常制造惊喜，要不然，多无趣啊！ 听到萧飞要给佟筱娅一个惊喜，于佳佳自然是一百个支持。 “姐夫，用不用我帮你策划一下啊！？” 策划什么？ 萧飞能理解的惊喜，最多也就是突然出现。 “姐夫，你那叫惊吓，不叫惊喜，算了，还是我来帮你，你几点能到郑州，我过去接你！” “你过来？你要是过来不全都露馅儿了吗？” “没事儿，我编个瞎话，就说有别的事，我姐又不会问，好了，好了，告诉我时间，保证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话说的确实很诱人，可于佳佳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连男朋友都没有的小姑娘，让她来安排惊喜，这玩意儿能靠谱吗？ 第九百七十章 惊喜 “你确定你姐会喜欢这个？” 萧飞到了郑州，被于佳佳接上，随后两个人就赶往了《一九四二》剧组所在的驻地小县城。 路上买了一大堆玫瑰花，将后备箱都塞得满满得，到了酒店，俩人又费劲巴拉的将所有的玫瑰花瓣摘下来，铺到了床上。 萧飞干活的时候倒是挺起劲儿，可干完了之后，看着被玫瑰花瓣染了色的被罩，他就觉得特别傻。 于佳佳正蹲在地上摆蜡烛呢，闻言道：“必须的啊！我姐也是女人，不比别的女人多什么，也不比别的女人少什么，天底下的女人都喜欢这个，她怎么可能不喜欢。” 说的好有道理。 可萧飞还是觉得他现在的行为特别缺心眼儿。 “姐夫，别愣着啊，赶紧把气球都弄好了，看看，玫瑰花瓣，蜡烛，还有气球，女人最爱的三件套。” 于佳佳将蜡烛摆成了一个心形，似乎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 “姐夫，你就等着，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然后你就把蜡烛都点上，等我姐看见了，保准立刻投怀送抱。” 说着说着，于佳佳还脸红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羞羞的画面。 “行了，就这样！我得先走了，再不回去，我姐该怀疑了，姐夫，你就在酒店待着，哪也别去，随时等我的消息。” “哦！” 萧飞这会儿脑袋瓜子有点儿懵，大概是还没从《一代宗师》那错综复杂，谁都理解不了的剧情当中缓过来呢。 于佳佳走了，屋里只剩下了萧飞一个人，想要上床躺会儿都不行，上面铺着玫瑰花瓣，他再躺上去压两下，白被罩都得变成玫瑰红。 没办法，先在椅子上坐会儿！ 刚看了会儿电视，萧飞就开始犯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突然铃声响起，萧飞被瞬间惊醒，一看是于佳佳打过来的，再看看时间，知道是佟筱娅要回来了。 直接挂断了。 看着地上摆好的蜡烛，到底要不要点着了呢？ 与此同时，佟筱娅正带着于佳佳和小童乘车返回酒店，摆弄着手机，朝着于佳佳看了一眼。 “你中午到底去干什么了？” 于佳佳背对着佟筱娅，被问的有点儿慌，当事人都没怎么样呢，她这个帮忙的反倒是挺来劲。 “不是都跟你说了嘛，我来了个亲戚，过去见了一面。” 呵！ 佟筱娅笑了一下，也没再问，继续摆弄着手机，最近这段时间，拍摄任务越来越重，一天下来能把人给累个半死，不过好在天气倒是越来越暖和了。 不像刚来的时候，早晚能把人给冻死，身上裹得再多都没用。 “明天总算是不用起那么早了。” 今天收工的时候，冯裤子宣布明天休息。 之前拍戏的时候，一个炸点没安排好，把一个群演的眼睛给炸伤了，当时，冯裤子差点儿抄着刀把烟火师给砍了，好在伤的不算严重，明天冯裤子准备带着徐凡去医院探望，再加上这段时间，大家都很疲惫，就大发慈悲放假一天。 嘿嘿！ 于佳佳听着，心里暗笑，正好，正好。 车到了酒店，三个人一起乘电梯上楼。 “小童，你来一下！” 小童正准备跟着佟筱娅回屋呢，她手上拿着不少佟筱娅的东西得帮着送过去。 可刚出电梯就被于佳佳给叫住了。 待会儿的场面，哪能有外人在啊，小童要是跟过去的话，惊喜的效果肯定大打折扣。 “佳佳姐，什么事啊，我……” “哎呀，你别管了，姐！您受累，自己拿回去，我和小童有点儿事，晚上就不跟您一起吃饭了。” 说完，于佳佳就将小童拿着的东西全都塞到了佟筱娅的怀里，接着一把拽着小童的胳膊就回了屋。 佟筱娅只是看着，也没说什么，掏出房卡，开门进屋。 刚一进去，就看到了地面上的心形烛光，不禁笑了。 “快别藏着了，我知道你来了！” 呃？ 萧飞正躲在墙后面，等着给佟筱娅惊喜呢，结果却听到了这么一句。 紧跟着，佟筱娅把房卡插好，屋内灯光亮起。 萧飞一脸尴尬的走了出来，手里还捧着一束玫瑰花。 “你怎么知道的？” 佟筱娅晃了晃手机：“紫怡姐早就告诉我，你的戏杀青了，佳佳今要去市里，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到了。” 说着话，佟筱娅进了屋，看到铺满了床的玫瑰花瓣，再看看飘在屋顶的气球，还有那个心形的蜡烛。 怎么说呢？ 要是没有章紫怡通风报信的话，确实挺惊喜的，可是现在…… 还惊喜什么啊！ 早就猜到了，不但不惊喜，看着萧飞这一番布置，她还觉得挺尴尬的。 俩人都认识那么多年了，萧飞可从来都没做过这种事，嗯，还是很感动的。 将那束玫瑰花结果，随后放在桌子上，佟筱娅接着转身就扑进了萧飞的怀里。 猝不及防的，两人直接倒在了床上。 “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的！” “呵呵！你能来，我还不够惊喜的啊！” 佟筱娅说着，一把抓向了萧飞的腰带，老夫老妻的，还是先把正式给办了，整这么多零碎儿干什么啊，直奔主题多好。 “那什么，先清理一下，床上都是……” 萧飞的话还没等说完，佟筱娅嫌弃他的废话太多，直接把他的嘴给堵住了。 “这不是给我的惊喜嘛，先留着。” 又是一个多月没见面了，佟筱娅还顾得上那些。 谁说只有男人才色的，这女人色起来，也真能吓死个人嘞。 隔壁房间里，小童刚听于佳佳说，萧飞到了这边。 “佳佳姐，你是说，姐夫现在就在隔壁？” “废话，肯定的啊！现在俩人肯定……嘿嘿！” 咦…… 小童满脸嫌弃，感觉和于佳佳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自己都变得不再纯洁。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告诉你啊，连姐夫要给丫丫姐的惊喜，都是我帮着准备的，丫丫姐现在肯定特别感动。” 惊喜！？ 小童闻言，不禁好奇，刚要问是什么惊喜，就听到了隔壁屋传来了一阵若有似无，能把人勾的心痒痒的呻吟声。 这声音她可一点儿都不陌生，之前萧飞来这边探班，每天晚上都能听得见。 于佳佳也不说话了，脸色越来越红，显然也听到了。 “佳佳姐！你确定这是给丫丫姐准备的惊喜，不是给我的？” 我还是个小姑娘啊！ 整天听这个，还要不要身心健康的发展了。 “走，咱们吃饭去，等回来，俩人应该就完事了！” 于佳佳也坐不住了，都是大姑娘了，谁心里还没点儿幻想啊，听着这动静，哪个能受得了。 小童也赶紧起身，收拾好东西，俩人就跑了，再待下去，今天晚上也甭睡了，就算是睡着了，也肯定做不了好梦。 一场奋战结束，俩人全都跑到了卫生间，一边冲着淋雨，佟筱娅还在不停的抱怨着。 萧飞刚刚的发挥，让她很满意，可就是，在玫瑰花瓣上滚了半晌，现在身上被染得一片一片红，不光不好清洗，还痒痒。 一想到等会儿还要找酒店的工作人员来换床单，被子，到时候，人家该怎么看她，佟筱娅恨不能刚才是一场春梦，实际上什么都没发生。 “这都是什么啊？以后不准听佳佳那个死丫头的，出的都是什么破主意，痒死了。” 萧飞现在也是哭笑不得，他也是瞎了心，居然相信于佳佳那个一点儿恋爱经验都没有，只会嘴炮瞎指挥的丫头。 清理干净，又顶着巨大的压力，让酒店客房服务人员换了床单被罩，看看这现场残局，任谁都知道，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完了，彻底没脸了！ 就算是要收拾于佳佳，也得等到明天。 等酒店的人走了之后，两人这才出去吃饭，刚刚能量消耗过大，早就饿了。 “对了，你怎么这么快就杀青了？” 俩人在酒店附近找了个地方，一人要了一碗羊肉烩面。 “我也不知道。” 萧飞说的是实话，他是真不知道，糊里糊涂的就拍完了，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拍了个啥。 “怎么可能不知道。” 呵呵！ 想知道啊？ 萧飞随后就把拍戏的过程跟着佟筱娅说了一遍。 “拍摄完全没有计划，王嘉伟每天基本上就是想起来什么就拍什么，拍完之后，如果不满意，一天就算是白干了，我就记得糊里糊涂的打了四架，每着莫名其妙的台词，杀青了，要是没有人提醒我，我都知道。” 萧飞好歹也是演过戏的，可无论是陈恺歌，还是最早拍《建国大业》时，遇到过的黄健中，谁也不跟王嘉伟一样啊！ 还有那剧本里的台词，写的全都是什么玩意儿，驴唇不对马嘴的，神神叨叨的说完，结果人家还说他演得好。 我到底演什么了？ 佟筱娅一边听一边笑，等萧飞抱怨完，突然问了一句：“那个宋慧乔长得漂亮吗？” 呃…… 看着佟筱娅看着他，狡黠的笑着，萧飞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心虚。 媳妇儿，章紫怡都跟你说啥了？ 第九百七十一章 这个奖励不要行不行？ 佟筱娅怎么会知道宋慧乔的？ 甭问了，肯定是章紫怡告诉的呗！ 那女人绝对是成心的，图个什么啊？ 挑动他们夫妻不和，然后还打算趁虚而入是怎么着？ 之前还特意叮嘱了，不让章紫怡跟佟筱娅说，这女人怎么回事儿，绝对是故意的。 “怎么不说话？心虚啦？” 佟筱娅脸上挂着玩味的笑，还故意拿着手机在萧飞的面前晃了晃。 “我心虚什么啊！我跟她什么事都没有，刚进组，还跟她保镖打了一架。” 这话刚说完，佟筱娅的脸色就变了。 “什么？你还打架了？伤着没有啊？怎么不和我说？” 这一大串的问号，把萧飞都给问懵了。 不是…… 章紫怡到底都说什么了啊？ “她……没跟你说啊？” “说什么？紫怡姐就告诉我，你们组里有个韩国来的大明星，叫宋慧乔的，特别能作。” 呵呵！ 这事整的，还不打自招了，呸，什么叫不打自招。 “你快说啊，为什么打架？” 佟筱娅说着，一双眼睛还在萧飞的身上来回扫描，似乎是想要确认一下，他到底有没有被伤着。 “别看了，我没事儿，一点事儿都没有。” 既然已经开了头，要是不说的话，佟筱娅肯定不放心，到最后要是不把每一个细节都给逼问出来，势必不会罢休。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 没奈何，萧飞也只好把那天的事情跟着佟筱娅说了一遍。 “打得好！” 听了萧飞的讲述，佟筱娅最后做了三个字的评价。 看看，就知道他们两口子三观统一。 事实上，对于宋慧乔的各种作，佟筱娅在知道《一代宗师》剧组请了一位韩国演员之后，便特意在网上搜了一下。 不搜不知道，一搜同样是叹为观止。 她甚至都怀疑是媒体故意在黑人家棒子美人，天底下哪能有这种人啊！ 耍大牌的见过，之前佟筱娅还顺手解救了一个白小童。 可是耍成宋慧乔这样的，也算是突破天际了。 看网上的那些新闻，佟筱娅都恨不能顺着网线爬过去，给那个宋慧乔来一大耳帖子，然后指着她的鼻子喊上一句：这里是中国。 一个屁大的国家，跑来我大中华讨饭吃的女人，居然敢不拿她的衣食父母当人看，各种刁难，各种作，不抽她都不足以平民愤。 最可气的是，偏偏还有一帮三观不正，跟被人下了蛊一样的傻老爷们儿一天到晚的在网上给宋慧乔洗白。 当然，这些都跟佟筱娅没什么关系，她最多也就是同仇敌忾一下子，真正让她担心的是，这女人还是个恋爱脑。 拍一部戏，就能勾搭上一个男演员，人家男演员不乐意，她还各种倒贴。 虽说《一代宗师》剧组里，也有梁超伟和张振这新老两代大帅哥，可架不住自家男人的颜值太抗打啊！ 这万一要是…… 偏生宋慧乔还长了一张小家碧玉，我见犹怜的脸，到时候人家主动，自家男人又是个不会拒绝的。 话说回来，要是知道怎么拒绝的话，也不会早早的砸佟筱娅手里了。 总之，佟筱娅不放心，刚才故意问那么一句，就是想要诈一诈，本着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的原则，先探探，万一有情况，也好尽早下手，防患于未然。 现在看起来，萧飞的表现让她非常满意。 进组第三天，萧飞就把宋慧乔的保镖给打了。 都这样了，还能有个屁事啊！ “做得好，我老公见义勇为，等回酒店，我奖励你！” 奖励？ 萧飞心下一惊，对上佟筱娅那毫不掩饰的眼神，感觉腿有点儿软，腰有点儿疼。 才二十多岁，难道不知道来日方长吗？ “怎么了？不想要奖励啊？” 呵呵！ 萧飞敢说不想要吗？ 他这辈子，甭管是国际巨星，还是外国美人，注定都和他无缘了，小说里男主角，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日子，更是连想都不敢想，算是彻彻底底被佟筱娅给吃死了。 “快点儿吃！” 刚完事，用得着这么急吗？ 吃完饭，回到酒店，萧飞原本还打算去和冯裤子、张国利，还有樊伟他们打个招呼，结果佟筱娅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连拉带拽的将他弄回了房间。 “丫丫！要不咱们……哎呦我的妈诶！” 萧飞连一句话都还没等说完，就被佟筱娅一个飞冲肩给撞倒在了床上，下一秒看着她那一副君临天下的女王样…… 这个奖励不要行不行？ 与此同时，于佳佳和小童两个，吃完饭又在外面遛弯消食，谁都没说，可都在心里默默的按照经验估算着时间。 “佳佳姐！咱们回去，再溜达一会儿，别说消食，都给我走饿了。” 这会儿的天气，到了晚上还是挺冷的。 于佳佳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感觉应该差不多了。 “行啊！走！” 白小童闻言雀跃了一下，但是想到，萧飞有可能还要在剧组待几天，她们两个总不能一到晚上就只能出来瞎逛。 这破酒店，隔音效果怎么这么差啊！ 溜溜达达的回了酒店，上楼的时候还遇到了张国利和张墨父子俩，他们也是刚出去吃饭回来。 对自家这熊儿子，张国利在宠爱的同时，也是真的很无奈，一眼罩不到，就能闯出大祸来。 没办法，只能时时刻刻的盯着，就连拍戏都是一样。 当初，冯裤子拿着《一九四二》的剧本，找到张国利的时候，张国利提出的唯一条件就是，要带着张墨一起进组，张墨演，他才能演。 可怜天下父母心。 但凡是个懂事的，也该让老父亲少操一点儿心，可张墨，唉…… 不提也罢！ “诶！怎么就你们两个，小佟怎么没跟你们一块儿啊？” 于佳佳忙道：“张老师，我姐夫来了，我们俩……呵呵！” 这话，懂的都懂。 年轻人嘛！ 一个多月没见着，还不得亲热一下。 “了解，了解！” 张国利笑道，也没再说什么。 于佳佳跟着傻笑，还不着痕迹的朝着张墨看了一眼。 这位还曾对佟筱娅动过心思，后来被张国利教训了一顿之后，平时在剧组看到佟筱娅都躲着走。 可这会儿听说自己心里的白月光，正跟着萧飞你侬我侬，依旧很不是滋味儿，想着就在脸上带了出来。 咳！ 听到张国利的咳嗽声，张墨瞬间惊醒，赶紧低下了头。 “张老师，再见！” “哦！再见！” 张国利他们住在楼上，电梯门重新关上，立刻狠狠的瞪了张墨一眼。 “你给我老实点儿，别惹祸，听到没有。” 张墨也很无奈：“爸，我……” 再说回于佳佳和小童，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俩人吃完饭，在外面溜溜转了俩钟头，被冷风吹的手脚都麻了，就为了给萧飞和佟筱娅创造私人空间，当然了，也是为了避免她们尴尬。 绝对够意思了！ “累死我了！” 刚进屋，于佳佳就扑倒在了床上，努力伸展着四肢。 “佳佳姐！丫丫姐和姐夫都……都没吃饭，要不要叫他们一下啊？” 小童是个好孩子，这个时候，还惦记着佟筱娅他们的晚饭问题。 “你傻啊！” 于佳佳坐了起来，没好气的说道。 “这个时候，你过去敲门，不怕以后丫丫姐给你小鞋穿啊，听说过那句话没有，有情饮水饱，放心，饿不着。” “哦！” 小童应了一声，接着就收拾东西，去洗澡了。 等她洗完，换于佳佳洗。 “今天这水怎么不热啊！” 于佳佳飞快的冲完，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抱怨着走了出来。 《一九四二》剧组的拍摄地，在郑州边上的县城，条件一般，酒店的环境也不太好。 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让剧组住在郑州市里，然后每天驱车两三百公里再拉到这里来拍戏啊！ 凑合着！ 反正他们这个剧组里也没有宋慧乔那样的作女。 不过据说当初《一九四二》立项的时候，王忠磊还真的曾考虑过邀请一个韩国明星参与进来。 毕竟这几年韩流在国内是大势，一个在韩国连三流都算不上的小咖，来了中国之后，都能享受天王巨星般的追捧。 要是能请个韩国明星来参演的话，肯定能吸引不少观众。 但是，这个提议被冯裤子毫不犹豫的给拒绝了。 理由是，让外国人在戏里演中国人，容易伤害国人的民族感情。 当然，外国人也不是没有，比如那几个演鬼子的小日子。 于佳佳正找吹风机呢，发现有点儿不对劲，小童红着脸，傻呆呆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呃？ 怎么还委屈上了啊？ “小童，怎么了？” 小童被于佳佳唤醒，红着脸指了指隔壁，没好意思说话。 啊？ 什么情况？ 于佳佳正纳闷呢，就听到隔壁又传来了那若有似无，让人想入非非的呻吟声。 瞬间就觉得身子有点儿发热了。 仔细听听，不能有假！ 哎呦我去…… 这都出去好几个钟头了，这俩人是…… 没完了啊！ 第九百七十二章 你还真提啊！ 被一个圆脸小助理施展怨妇凝视是一种什么体验呢？ 萧飞现在就近距离感受着。 看看那黑眼圈就知道，昨天晚上一定没睡好。 萧飞也一样，久别重逢，干柴烈火，一开始，他对佟筱娅的奖励是有些抗拒的，但是之后就…… “没完了啊！” 被于佳佳看得心里发毛，萧飞恼羞成怒了。 “哼！” 于佳佳不搭理萧飞，站起身拉着小童。 “我们走！” 明明已经给你们留了足够的私人空间，担心不够用，吃完饭还在外面转了两个小时。 结果你们折腾到夜里一点多是几个意思啊！？ 平时两口子腻歪，在我们面前欺负人，撒狗粮也就算了，晚上有点儿夫妻小活动也很正常，但是，没完没了就是你们的错了。 难道不知道隔壁还住着两个大姑娘，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正是好奇，还带着点儿渴望的时候，一点儿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这样的人就该接受制裁。 “怎么了？” 冯裤子见于佳佳和小童走了，笑呵呵的问了一句。 呃…… 你让我怎么解释？ 萧飞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儿，剧组住的那家酒店，隔音确实有问题，昨天三点多萧飞起来上厕所，楼上有人打电话，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萧飞听得一清二楚，还不小心听到了人家的商业机密。 好像是过来参与招标的，结果私底下串标，想要占买方的便宜。 “谁知道呢！” 冯裤子也没再问，他也知道，这两口子都是好人，对身边的工作人员好得都有点儿过分了。 “你们那个戏，这么快就拍完了？” 冯裤子看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没有，是我演的那个角色，戏都拍完了。” “这也够快的了。” 谁说不是呢！ 王嘉伟的电影，萧飞虽然嘴上说着，超过四个月，不管拍完没拍完，他都会离组。 可真要是超期了，难道他还能真的走了不成？ 工作没做完，就丢下剧组离开，那是没有艺德。 结果，还没到四个月呢，一个月就全都完事了，完全不是王嘉伟的风格。 “你估摸着，大概还得多长时间啊？” 呵呵！ 萧飞笑了：“怎么着，冯哥，担心跟那个戏撞车啊？” 呃…… 冯裤子还在笑，只是笑得有点儿僵。 兄嘚，用得着说出来嘛？ “我……我担心什么啊，谁都知道王嘉伟的电影不赚钱。” 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王嘉伟的电影确实不赚钱，但是，架不住明星多啊！ 梁超伟、章紫怡、张振，全都是正当红的，还请了韩国的一个大姐姐，再加上萧飞。 就连客串的都是赵老蔫儿和沈贺。 从演员阵容上来比较的话，《一九四二》怎么和人家比啊！ 真要是在今年的春节档，撞上这部戏的话…… 冯裤子的心里还真有点儿不踏实。 本来《一九四二》这部戏的题材就不讨喜，大过年的，谁愿意被揭开伤疤，回忆苦难历史啊！ 可他就是想拍这部戏，从很早以前就想，当时看了刘震云写的《温故一九四二》之后，他心里的那份激动就压不住。 即便是知道，这部戏很有可能像《夜宴》一样，让他遭遇从影生涯以来的第二个滑铁卢，可他还是拍了。 甚至为了能得到王家哥俩的支持，他一口气又跟华艺兄弟签了五部戏的片约，还在剧组出现资金缺口的时候，自掏腰包往里面砸了三千万。 哪怕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部戏的票房不会太理想，可还是希望能尽可能在数据上漂亮一些。 真要是在贺岁档遭遇强敌的话，票房上必定会受到影响。 “冯哥，您放心，这个戏，王嘉伟没有两年也拍不完。” 别看作为剧中头号大反派马三的戏份，一个月就结束了，可剩下的依旧还有不少，再加上王嘉伟的想法实在是太多了，一会儿蹦出来一个新的主意。 两年都算萧飞估算少了。 当然，拍摄的素材肯定会越来越多，但是，最终剪辑出来之后，还能剩下多少，那可就不一定了。 冯裤子闻言，明显松了口气，接着尴尬的笑了：“我可不是怕啊！” 明白，了解！ 萧飞不说话，冯裤子的心里越是不自在，赶紧找了个话题岔了过去。 “小萧，你是个学问人，也看过剧本，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冯裤子当然不是真的想要问萧飞的意见，只是随口问问，缓解一下尴尬。 “挺好的啊，就是……” “就是什么？” 萧飞笑道：“您还真想听啊？” “听听呗，多听点儿意见有好处！” 嚯…… 你猜我信不信你是个心胸宽广，善于纳谏的？ 不过既然冯裤子问了，萧飞确实也有些想法不吐不快。 “要说您这个故事写的，确实挺不错的，还原的历史大环境也很正，主题也够深刻。” “打住，打住！” 冯裤子本来没想过，萧飞真的会评价，可既然愿意说，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你要是夸就算了，好话我已经听过不少了！” “别着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还有啊？ “但是，我不知道刘老师当初把小说改成剧本的时候，是怎么想的，这里面有好些明显的史实错误，您不会不知道？” 冯裤子的确知道，比如李培基和蒋鼎文这两个人物，在面对大饥荒时的反应，在剧本里直接来了一个乾坤大挪移。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让一个果府军人成为正面人物，更别说蒋鼎文在历史上的评价并不高。 单单是一个滥赌成性，就没办法洗白。 既然蒋鼎文注定是个反角儿，那么就必须得有一个正面人物啊！ 李培基虽然在那段历史当中表现混账，也只能拉出来充数。 接着萧飞又挨个指出了剧本当中和历史严重不符的地方。 “您这个戏，如果是虚构的，肯定是个好故事，但既然是历史，出现这么多错误，等到上映的时候，肯定会有争议。” 首先蒋鼎文的后人就不能答应，他们的父祖虽然劣迹斑斑，但至少在大饥荒发生之后，还是说了真话的。 冯裤子听着也是连连点头，他其实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有的地方不能不改，不得不改，改了是为了增加戏剧张力。 至少，刘震云是这么说的。 “还有就是整个故事的侧重点，您又想写大事，可对准的却是升斗小民，两条线相互穿插的想法挺好，但好歹也该有一条作为主线。” “像现在这样就太乱了，您想表现当时的国计民生，又想凸显出来大灾之下的民族苦难，想法是好的，但是，您要的太多，一部电影最多两个多小时，这么多东西，您想怎么表现出来呢？” 萧飞没学过剧本创作，可他写的单口段子不少，论写作功力，文学功底，他可一点儿都不比国内知名的作家，编剧差。 “你觉得应该以哪条线为主？” 我现在说出来，还有个屁用啊！ 开机都好几个月了，进度过了三分之一，想要改的话，就得把之前完成的重拍，甚至整个剧本都要推翻。 还来得及吗？ 就算时间上来得及，王家哥俩能答应吗？ 之前咋进去，难道不是真金白银啊！？ 冯裤子说完，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有点儿可笑。 “你怎么早没说啊？” 呵呵！ “您也没问过我啊！” 就算是私下的关系不错，可萧飞哪来那么大的脸，来剧组探班，还直接找导演聊剧本。 这里不行，那里不对。 那不是帮忙，是招欠。 “下回有机会，我非得跟你合作一把！” 那就……等着！ “冯哥，我接个电话！” 萧飞说着起身离开了，留下冯裤子一个人低头沉思。 “喂！小栾！” “师哥！您现在跟哪呢？还在横店？” “没有，那边拍完了，这会儿在郑州，打算待两天就回京城了，怎么了？有事啊？” 貌似栾芸博媳妇儿怀着孕呢，总不能是打电话来报喜的？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跟您聊聊，有个小事，不值什么，师哥，您要是太忙，咱们就回京城再聊。” 你都说有事了，要是不了解一下的话，也得在心里悬着。 “说！” 栾芸博笑了：“那什么，曹芸伟也弄了一个相声班社，昨天开业。” 呃？ 虽然早就知道，曹芸伟不会放弃相声，离开德芸社之后，肯定会成立自己的相声班社，但是突然挺大这个消息，萧飞还是小小的吃了一惊。 “昨天？” “嗯！就在昨天，您知道他新园子在哪吗？” 萧飞没问，等着栾芸博给出答案。 “就在天桥剧场斜对过，跟德芸书馆就隔了一家。” 呵呵！ 萧飞闻言笑了，这是明摆着要对着干啊！ “昨天开业，他那边……都谁来了。” “我要跟您说的就是这个，主流的有人过来，但是不多，主要来的就是徐德谅和何金他们那帮人。” 果然。 萧飞之前就曾和栾芸博说过，曹芸伟离开德芸社之后，肯定会和主流那边搞好关系，但不会直接投过去。 他可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做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第九百七十三章 听芸轩 曹芸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倒向主流可行，但是跟主流完全捆绑在一起，那肯定是自寻死路。 看看徐德谅和何金就知道了，刚退出德芸社的时候，确实火了一段时间，但是在那之后呢？ 徐德谅的星乐相声俱乐部已经凉了，何金的星夜相声会馆现在虽然还能正常演出，但是上座率明显比不上去年。 为什么会这样？ 不是因为他们退出了德芸社，遭到了观众的抵制。 其实在有演员退出之后，德芸社有一句回复非常到位：这只是正常的演员流动，就跟公司一样，觉得在这家公司干得不错，方方面面的条件也还可以，那就继续干，如果觉得不满意了，就离开另寻他处，没必要因为是德芸社的人，就将这种正常的情况给无限放大。 说白了，退出很正常，无论是不是郭德强的徒弟。 只是拜师，又不是签了卖身契。 想要离开的话，自己迈得开腿就行了。 所以，观众不是因为他们退出德芸社，才开始不买他们的账。 而是因为他们在离开之后，非但朝着郭德强泼脏水，还跟主流的联合在一起，攻击郭德强和德芸社。 一开始炒作这种新闻，人们或许愿意看，但是，一旦太多了的话，谁都会腻歪。 甭管怎么说，郭德强和徐德谅以前是师兄弟，何金更是郭德强的徒弟。 你们要走就走，走了之后，还说那种话，还做那种事，实在是有点儿不厚道了。 一个人的人品如果有了瑕疵的话，就算是艺术方面再怎么好，观众还会继续喜欢这个演员吗？ 所以，曹芸伟从下定决心要彻底离开德芸社的时候，就曾和刘芸毅说过：咱们是得找个靠山，但是也没必要跟这个靠山绑在一起。 一旦真的绑在一起了，会有什么后果？ 开始看看徐德谅和何金。 他们难道真的想无休止的借着郭德强和德芸社炒作？ 其实也不尽然，都是被逼无奈。 或者说牵扯的太深了，有人在后面盯着呢，他们不得不做，既然想要好处，要资源，投名状总得交上去！ 而且，真的等到绑在一起解都解不开的那天，辛辛苦苦创立的相声班社，还能是他们的吗？ 何金的星夜相声会馆为什么要请代某来演出，还不是有人安排的。 曹芸伟不想让自己的心血最后成了别人的掌中物，所以，就必须得和主流相声圈子保持一定的距离。 若即若离最好。 真要是有一天必须亮明态度了，那也得看对方出的价码，能不能让他满意。 萧飞听栾芸博说了半晌，倒是也没太往心里去。 预料之中的事。 曹芸伟离不开相声，他现在的名气都是通过相声得来的，一旦离开相声的话，他什么都不是。 “咱们德芸社的人呢？他找过吗？” 栾芸博忙道：“找过，有好几个人都跟我说了，也都明确表示了，肯定不会去。” “这里面有没有烧饼？” 呃…… 栾芸博犹豫了一下：“有，不过，师哥您放心，烧饼肯定没问题，他特意到我们家来了一趟，保证不走。” 听到栾芸博这么说，萧飞就放心了。 说心里话，曹芸伟在外面插旗，要跟德芸社斗一斗，萧飞一点儿都不意外，也没往心里去，曹芸伟过来拉着德芸社的师兄弟跟他一起走，也并不新鲜，他同样不怎么在意。 唯一担心的就是烧饼。 倒不是说烧饼也长着反骨，而是这傻小子太重义气了。 别看那天在郭家菜，曹芸伟大闹郭德强生日宴的时候，烧饼还跟曹芸伟起了冲突。 但是，萧飞一直都知道，烧饼和曹芸伟的关系不错。 郭家门的徒弟那么多，跟曹芸伟关系好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其中就包括烧饼。 他还是小孩儿的时候，就到了郭德强身边，那个时候，曹芸伟已经开始登台演出了，虽然名义上尚未出师，没有份儿钱，可郭德强给的零花钱一点儿都不少。 曹芸伟手里有了钱，也会照应一下师兄弟们，得着实惠最多的就是烧饼。 那个时候，曹芸伟经常请他吃饭，带他出去买东西。 说起来也挺奇怪的，郭家门那么多师兄弟，曹芸伟居然能跟烧饼处的到一块儿。 真要是曹芸伟找到了烧饼，让他当面做选择的话…… 萧飞真怕那傻小子脑袋瓜子犯晕。 没犯糊涂就好。 “没别的事了？对了，曹芸伟那个班社是个什么字号？” “听芸轩！” 芸？ 萧飞闻言笑了，这个“芸”字用得好。 曹芸伟虽然离开了德芸社，但是却并未和郭德强撕破脸，后来发文，矛头也是对着萧飞来的。 对于郭德强，倒是真没说过什么，既然如此，郭德强也就没像何金那样，收回曹芸伟的“芸”字。 只是没想到，人家直接给挂在了招牌上。 “师叔那边呢？” 萧飞接着又问起了郭德强的情况，徒弟去外面自立门户，对当师父的而言，本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徒弟长大了，出师了，能在外面挑起一个班社，自己养活自己了。 当师父的看着，能不高兴嘛！ 相声门里三年学徒，两年效力，可不光是说说而已。 出师之后，徒弟为师父效力两年，报答了师恩之后，基本上都会选择离开师父的庇护，自己去外面闯荡。 郭德强也曾说过：我没想要将所有的徒弟都绑在德芸社，他们要是有自己的想法，有好的去处，只要提出来，我什么都不说，盼着他们在外面能好，能出人头地。 可是，好好的商量一下再走不行吗？ 非得闹上一场，让彼此的脸面都下不来，弄到彼此见面都尴尬的程度？ “没说什么，我给我师父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准备演出呢，就说了一句‘知道了’，然后还叮嘱我，让我踏踏实实的演出，什么都别管。” 这个月，栾芸博带的一队正好在天桥剧场，曹芸伟的听芸轩就在一条街的斜对过，出来进去的看着，能不腻歪嘛！ 可郭德强都说了，什么都别管，栾芸博也只能来找萧飞发牢骚了。 “既然师叔说了，你照着办就行了。” “我也想啊！可我今个又听说了一件事。” 呃？ 还有事？ “又听说什么了？” “好像那边准备集合起一帮人来，弄一个巡演，曹芸伟、何金、徐德谅挑头，再搭上其他一帮人，对了，人家还打了个旗号，叫做相声新势力。” 我去…… 萧飞听着，感觉道心都不稳了。 实在是这个名字…… “他们这才是真的要恶心人呢！” 因为相声新势力这个名字，最早是郭德强提出来的。 当时还是06年，德芸社已经火起来了，大有如日中天之势。 郭德强一向以发展传统曲艺，复兴相声为己任，眼瞅着相声渐渐的又红了，京城也出现了好些家相声班社。 可是，归根结底火起来的只是郭德强和德芸社，那些相声班社哪有德芸社的观众基础，一个个的只能是勉强维持。 于是，郭德强就提出了一个想法，要将整个京城所有的民间相声班社联合起来，大家相互扶持，抱团取暖。 德芸社可以安排演员去那些小剧场演出，帮着他们提升名气，聚拢观众。 天地良心，郭德强是真没有想要借此吞并其他相声班社的意思，可是别人不这么想啊。 拿着郭德强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那些班社负责人的想法，还真应了《大宅门》里，曾在济南府跟白七爷为仇作对的孙老头儿的那句话：我就是拍个坟包，这也是做山，挂个屁股帘子，这也是面旗。 郭德强的想法刚提出来，就被人家给拒绝了。 在他们看来，郭德强就是想要借着联合的名义，吞了他们的班社。 愣是没有一个人想想，就他们那些相声班社当时的情况，德芸社吞下干什么啊？ 完全就是拖累。 接下来没多长时间，主流那边召开反三俗倡议大会，这些班社的负责人积极响应，直接让郭德强凉了心。 现在居然他们把这个旗号给打出来了，不是恶心人是什么啊？ 事不能这么干啊！ 还有啊，是谁把这个名号告诉那边的？ 徐德谅、何金，还是……曹芸伟？ 甭管是谁，萧飞都不能坐视不理。 栾芸博还在介绍这个相声新势力，萧飞听着，也渐渐的有了几分火气。 “小栾，你继续打听一下，这个相声新势力都有谁参加，另外，他们要进行全国巡演的话，时间定在什么时候，最好能打听到他们的演出安排。” 栾芸博听着，刚要说话，突然从萧飞的话语当中察觉到了点儿别的意思。 “师哥！您……这是打算要干嘛啊？” 萧飞笑了，只是笑得有点儿冷：“人家扛得这面旗，虽然是咱们不要了的，可毕竟是咱们先提出来的，咱们不得迎迎啊！” 迎迎？ 栾芸博心中暗笑，您能不使绊子就不错了，还迎迎。 “行！师哥，这件事交给我了，不过……等您去迎的时候，能不能算我一个啊！？” 第九百七十四章 相声新势力 京城，宣武北纬路，天桥剧场斜对过的听芸轩。 这里原先是个饭馆，被曹芸伟盘下来之后，经过改造之后，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结束下午场的演出之后，曹芸伟正和一帮人在后台闲聊天。 虽然刚刚开业，但这两天的生意好，观众们也捧，让曹芸伟不禁志得意满。 正说着话呢，有人挑帘进来了。 曹芸伟看到来人，连忙起身：“哟，月波叔，您怎么有空过来了，今个在那边没演出啊？” 来人正是王月波，李京留在了德芸社之后，他成了何金的新任搭档，还一起上了春晚。 “演了，我和金子今天调了一个压轴，刚下台就奔着你这边来了，今个生意怎么样啊？” 曹芸伟笑道：“还成，观众们都挺捧的，您那边呢？” 听着像是闲聊话的语气，却让王月波有些不舒服。 自打过完年，星夜相声会馆重新开箱之后，生意一直都不太好，现在每场演出的上座率也就能保持在七八成左右。 “差不多，下午场不怎么上人！” 呵呵！ 曹芸伟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下午场不上人？ 可听芸轩这边怎么就能爆满呢？ 还有德芸社的天桥剧场，曹芸伟一直派人盯着呢，今天下午也坐满了。 说到底还是观众不认，既不认何金的人品，也不认何金的能耐。 见王月波面色不虞，曹芸伟就没再刺激对方。 说起来，曹芸伟和何金虽然是师兄弟，两个人是最早拜在郭德强门下，甚至在曹芸伟离开大兴的郭家大院之后，有一段时间，还租住了何芸金家的一间房。 按说，俩人也算是同甘共苦过的，关系应该非常亲近才对。 可事实上，曹芸伟的心里并不怎么瞧得上何金。 特别是何金占着大师哥的名头。 凭什么啊？ 就因为何金来得早，能跟郭德强一起聊京剧，便得了师父的偏爱。 真要是论能耐的话，何金的相声水平，包括他的戏曲功底，曹芸伟根本就没看在眼里。 但是现在俩人都离开了德芸社，正是需要抱团取暖的时候，昨天听芸轩开业，何金还特意带着星夜相声会馆的主力演员过来帮忙站台，面子上还是得过得去才行。 “月波叔，您今天过来是……” “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你看……” 王月波说着，还朝其他人看了过去，显然接下来要说的话，不方便被太多人听到。 “正好饿了，月波叔，您也没吃？要不咱们找个地方一块吃点儿？” “成啊！边吃边聊！” 说着起身，曹芸伟又叫上了刘芸毅，三个人一起出门，去了附近的一家老京城炸酱面馆儿。 从天桥剧场门口经过的时候，曹芸伟还是没忍住朝里面看了一眼。 曾经他起步的地方就是这里，只是物是人非，他再也不是德芸社的一员了。 “走！” 曹芸伟说着，扭头就进了旁边的炸酱面馆儿，找了个地方坐下，要了面，没一会儿就上来了。 “月波叔，有什么话，您就说，我听着呢！” 王月波手里拿着筷子，沉吟了片刻，这才说道：“小伟，大毅，京城曲协那边牵头，弄了个相声新势力，你们……听说了吗？” 怎么可能没听说啊！ 这两天一直闹的沸沸扬扬的，圈子里怕是没有人不知道了。 京城曲协牵头，集合了众多京城相声班社的名角儿，还有几位知名的青年主流相声演员，打算在全国各地进行巡演。 “月波叔，您跟我提这个，不会是打算拉我入伙？” 前段时间，有位京城曲协的副主任，也是相声门里人，在接受采访的时候，便证实了这件事，在被问到将会有谁参与的时候，还特意提到了曹芸伟的名字。 只不过，事实上曹芸伟并没有收到邀请。 “你都猜着了？” 王月波将面给拌好了，笑着说道。 “小伟，你是怎么想的？有兴趣吗？” 曹芸伟也笑了：“兴趣肯定有，可这个事，谁算是主办方呢？总不能是京城曲协来负责操办？” “肯定不能啊！人家是官方单位，只负责牵头、组织，剩下的事，都是咱们自己商量着办，也不讲谁是穴头，筹备要用的钱，咱们自己拿，赚了钱，也是大家分。” 王月波说着，一直在观察曹芸伟的表情。 “小伟，我觉得这个事挺好的，现在相声门里，德芸社一家独大，商演这一块差不多都快被德芸社给垄断了，咱们无论是谁，想要跟德芸社对抗，说句心里话，谁也不成，既然这样，咱们不如联合起来，集中各家剧场的主力，难道还不能……” “月波叔！” 曹芸伟没让王月波说下去。 “先吃饭，吃过饭咱们再聊！” 王月波愣了一下，知道这个事，曹芸伟得考虑一下。 毕竟，这个相声新势力操办起来，就是为了跟德芸社打擂台。 曹芸伟虽然从德芸社退出了，可他跟郭德强的关系还没破裂，像这种事肯定得好好琢磨琢磨。 “成，先吃饭，你也好好想想。” 一碗面下去，又倒上了杯热茶。 曹芸伟细细的思索着，好半晌都没说话，王月波也只能在一旁干等着。 他今天也是受人之托，京城曲协的那位副主任亲自给他打了电话，让他来游说曹芸伟。 自家人明白自家事。 虽然这个相声新势力号称集合了全京城相声班社的主力干将，还有曲协安排的青年相声新秀参与，但说到底，还是缺了一个大角儿。 这个攒底的大角儿，徐德谅肯定扛不起来，何金也不成，挑来选去的，最后还是将目光放在了曹芸伟的身上。 以前还在德芸社的时候，王月波就知道，论相声水平，还有观众缘，郭于组合之下就是萧飞，萧飞下面就是曹芸伟了。 至于何金，虽然占着郭家门大徒弟的位置，也得郭德强的器重，但是，和曹芸伟相比，还是差了不少。 “小伟，想的怎么样了？人家那边还等着回话呢。” 曹芸伟闻言，放下茶杯：“月波叔，您能想着我，我知您的情，不过这个事……还是算了！” “小伟，你……” 曹芸伟摆了摆手，没让王月波说下去。 “月波叔，这个相声新势力是怎么回事儿，您心里明白，我心里也清楚，扛着这个旗，不就是想要跟德芸社打擂台嘛！可德芸社毕竟是我师父的，我不管谅叔、金子，还有您跟我师父是个什么意思，我既然一个头磕在地上了，师父我得认，像这种跟着我师父为仇作对的事，我就不参与了。” 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王月波也没法再说什么了。 “行，我明白了，那……就这么着！你们哥俩忙，那边也得准备演出，我就先走了。” 王月波说完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块钱放在了桌子上。 门里的规矩，长辈和晚辈一起吃饭，没有让晚辈掏钱的道理。 “小伟，你真不打算参与啊？” 等王月波走了，刚才一直没说话的刘芸毅这才开了口。 曹芸伟皱眉道：“跟着他们掺和，到时候名声全都臭了，徐德谅和何金为什么连小剧场都混不开，你也不想想。” 刘芸毅闻言，稍稍琢磨了一下，就明白了曹芸伟的意思。 “你是说他们现在这样，就是因为跟师父那边……” “不然你以为呢，赚钱的道多了，何必跟他们在一块儿，到时候，再让他们瞎宣传一通，到时候，咱们的名声也得臭了。” 曹芸伟说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当初咱们就说过，和主流那边不能远了，但是也不能近了，怕的就是这个，再说了，没听王月波的话吗？连个正式牵头的人都没有，到时候真要是赚了钱，怎么分账？借着咱们的名头去赚钱，还拿着咱们当枪使，最后更坏了名声，图个什么啊！” 刚才王月波虽然没说，这个相声新势力都有谁，可在他看来，甭管是谁，都挑不起来这个班子，想要买票，还是得看他和刘芸毅。 指着他们买票，受累的也是他们，到时候，攒底的这个位置一站，就算不是他们牵头，别人也会认为相声新势力的领头人是他们。 那可就真的要和德芸社对上了。 曹芸伟倒是不怕和郭德强撕破脸，他在乎的是名声，要是能维持现在这个状态，有什么不好的。 再说了，就算是要办商演，他们自己难道不能办？ 王月波说他们单打独斗，拼不过德芸社，曹芸伟就偏偏不服气，非得试试看，靠着他一个人的名头，能不能卖得出去票。 “大毅！这个事回去之后跟谁都别说。” “知道！” 刘芸毅点点头，虽然没说什么，可他的心里也同样不愿意扛着那个“相声新势力”的大旗，面对面跟着德芸社打擂台。 他没有曹芸伟想的那么多，只明白一个道理，郭德强没亏待过他，还教了他不少真能耐，人不能不讲良心。 第九百七十五章 没有？ “现在定下来的就是这些人，具体什么时候开始，还有路线什么的，还得再等等，好像还没确定下来呢！” 酒店里，萧飞正在和栾芸博通电话，那个相声新势力的演员名单，栾芸博已经打听到了。 徐德谅、王文利、何金、王月波，还有张贺文的名字，不出所料赫然在列。 只是让萧飞意外的是，这里面竟然没有曹芸伟和刘芸毅。 “嗯，知道了！” “师哥！您说曹芸伟他们真的不参加了？” 栾芸博在拿到这个名单的时候，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确定没有曹芸伟和刘芸毅之后，还以为是对面放出来的烟雾弹。 之前市曲协的那位副主任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还特意提到了曹芸伟的名字，把他夸得跟一朵花一样。 怎么拿到的名单里，没有曹芸伟的名字呢？ 故弄玄虚？ 萧飞笑了，曹芸伟不参加这个相声新势力，他既觉得惊讶，又觉得理所应当。 曹芸伟不是何金，他很聪明，懂得该如何趋利避凶。 这个相声新势力，任谁看都知道，就是准备要和德芸社打擂台、抢地盘，何金已经被郭德强收回了“芸”字，成了郭德强的对头，他参加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曹芸伟还是郭德强的徒弟，刚离开没多长时间，特别的是他的听芸轩才刚刚在京城插上一面旗，现在就急不可耐的跟自己的师父对上，对名声上面有碍。 而且，参加这个相声新势力明显没有什么实惠，他掺和进去干什么？ 事实上，那天在郭家菜，这小子要不是喝了酒，又被刺激大家的话给到了的话，或许也不会闹那么一出。 好聚好散，从今往后借着德芸社这颗大树的余荫，发展自己的势力，难道不好吗？ 或许这才是曹芸伟最初的计划。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也再难挽回，郭家菜的那一场大闹，已经在曹芸伟和郭德强之间划下了裂痕。 可是，直接站在德芸社的对立面上，对曹芸伟和他的听芸轩没有半点儿好处，这一点，他非常清楚。 “这事不新鲜。” 萧飞给栾芸博分析了一番，栾芸博听着直嘬牙花子。 按照他的想法，倒是更希望曹芸伟能直接跟德芸社对上才好呢。 像现在这样，明明已经算是撕破脸了，却还藕断丝连的留着点儿香火情，才真叫烦人。 “行了，挺晚的了，先不说了，回头他们的演出时间，还有演出路线安排，你尽快给摸清楚了，咱们也好早做准备。” “得嘞，我尽快，师哥，不打扰您了。” 栾芸博说着，挂断了电话。 “怎么回事儿啊？” 佟筱娅一直在旁边听着呢，昨天，萧飞虽然跟她提了一句，但也没说清楚，刚才听到萧飞又提起了曹芸伟，不禁心下好奇。 “没什么，就是那边又弄了个相声新势力，准备跟德芸社打擂台。” 听到这话，佟筱娅心中有些不屑，她虽然不是相声门里人，可这么多年了，主流相声圈子哪一次跟德芸社找麻烦，能讨得了好。 已经吃过那么多次憋了，居然还是不长记性，这些人全都有病，还是怎么着啊！ “听你刚才说的，曹芸伟没参加这个相声新势力。” “现在的名单上没有他和刘芸毅的名字。” “难不成他们还想回德芸社啊？” 佟筱娅急着问道，在她看来，曹芸伟不参加相声新势力，就是在给自己留退路呢。 看似不愿意明目张胆的跟德芸社对着干，可是却把他的相声园子开在了天桥剧场斜对过。 “萧飞，你说，他要是真的想回来的话……” “那得问师叔的意思了，不过，之前已经有过一次了，他要是还不愿意签合同，我和小栾这边就不能让他回来，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坏了整个德芸社，整个公司的规矩。” “最好是别回来了。” 佟筱娅想的没有那么多，她不想让曹芸伟回来，只是单纯的因为，不想有个对头，整天在萧飞的眼前晃荡。 “不管他，快睡，明天你还得早起呢！” 曹芸伟参不参加，萧飞根本没放在心上，反正不管有没有他，萧飞都准备给这个相声新势力送上一份大礼。 既然想来抢地盘，那就先掰掰手腕。 “这就睡了？” 呃…… 还没完没了啊！？ 没见这两天于佳佳见着我都没个好脸色？ 佟筱娅才不管那些，她知道萧飞在这边待不长，就算京城那边没事，也不能他们小两口在外面过二人世界，将孩子丢给父母不管啊！ 既然这样，那还不得抓紧时间，把该收的公粮全都收上来，顺便提前预支一部分。 佟筱娅彻底放飞自我，只是苦了住在隔壁的于佳佳和白小童。 “佳佳姐，要不……咱们换间房！” 呵呵！ 于佳佳无奈的蒙住了被子。 换房？ 主子还指着咱们两个帮着打掩护呢！ 傻孩子，快睡！ 与此同时，京城的某个小区，那位在市曲协担着副主任的牛老师，还在研究着这次相声新势力的巡演名单。 “师父！要不让人再去找曹芸伟谈谈，他要是不参加的话，少了个攒底的大角儿啊！” 说话的是薛林，这次组织的相声新势力，牛老师是牵头的，具体的工作都是薛林在负责。 不过牛老师也只是名义上牵头，真正说了算的，还是曲协的那位江老师。 原本按照他们的计划，这次相声新势力的主力就是那些退出德芸社的演员，其中最关键的便是曹芸伟。 结果，让王月波去找曹芸伟聊了一次，却被人家给回绝了。 少了曹芸伟，难道指望何金能担得起攒底的重任？ 真要是有这个能耐的话，星夜相声会馆也不至于才开张不到半年，就混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他不愿意跟郭德强对上，再去也没用。” 牛老师现在也觉得头疼，计划得好好的，偏偏在曹芸伟这里出了纰漏。 之前他还以为万无一失的，甚至在最开始发起相声新势力倡议的时候，特别点了曹芸伟的名字。 现在人家不愿意跟着他们一起玩，牛老师也有些骑虎难下，以至于名单到现在都没对外公布。 甚至他都没敢和曲协的江老师汇报，当初拍着胸脯下保证的是他，现在出了纰漏，实在是没法跟上面交代啊！ 可是演出的时间已经定下来了，难道真的让何金挑大梁？ 牛老师不是个棒槌，当年也是说过相声的，在主流相声圈子也是位名角儿，要不然的话，能轮到他当市曲协的副主任。 何芸金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 看看他在今年春晚使的那个活，连牛老师都看不过去，那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之前能有那么大的名气，一大半都是郭德强捧出来的。 “师父，要不……让冯老师那两个徒弟挑大梁？” 牛老师一听，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不行，不行，女人说相声，观众也就听个新鲜，让女演员挑大梁，她没这么能力，也压不住场子。” 说完这话，牛老师更感觉头疼的厉害，这次的相声新势力，可是关系着他能否再往上迈一步的关键，要是办好了，说不定就能进曲协，要是再砸了锅的话，或许市曲协副主任的这个位置也保不住了。 蛰伏多年，还不容易又有机会跟郭德强，跟德芸社再掰掰手腕，牛老师也不想错过。 “要不你……” 刚开口，牛老师便立刻将这个念头给憋了回去。 薛林虽然跟了他多年，但是有多大的能耐，他这个当师父的还能不知道。 唉…… 薛林心里刚刚燃起的小火苗，瞬间熄灭，他当然也想借着这个机会，重回相声圈，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论能力，他照比何金还差得老远呢！ “再等等！” 距离相声新势力的演出计划开始，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演出名单先压着，暂时不对外公布，趁着这段时间，牛老师还想再看看，有没有转机。 刚才他嘴上说着“再去也没用”，可还是盘算着找个人去找曹芸伟聊聊，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让曲协的江老师出面了。 太多的好处，只能江老师亲口许出来才能作数。 比如…… 春晚！ 那个舞台，只要是说相声得，谁不想上去啊！ 在小园子里说，最多也就是面对几百观众，在大剧场里说，也不过才一两千人，可要是上了春晚，那可就是面对着全国几亿，十几亿的电视观众。 甭管是谁，都得忍不住动心。 江老师能捧着何金上春晚，就能捧着曹芸伟走上那个舞台。 曹芸伟舍得错过这个机会？ 什么郭德强是他师父，他不愿意跟郭德强为仇作对。 那只是因为价码还不够高。 他要真是个忠臣孝子的话，能大闹郭德强的生日宴？ 想到这里，牛老师的心里敞亮多了。 “行了，这件事先不说了，我再想想办法！” 牛老师说着，心里也在盘算，该怎么和江老师说这件事。 第九百七十六章 摘桃子？先问我答应不答应 “江老师！” 京城某家茶楼，曹芸伟和刘芸毅推门进来，看到里面正坐着的那位，连忙打招呼。 这位江老师以前可是他们的大敌，反三俗的倡议，就是眼前这位组织发起的，那个时候，他们还在德芸社，都是这位江老师要反对，根除的对象。 不过现在可就不一样了。 曹芸伟宣布退出德芸社之后，曾被徐德谅引荐着，和江老师见过一面。 当时没深聊，甚至可以说，谈得并不愉快。 按照江老师的想法，曹芸伟只要在京城相声圈子插了旗，主流这边就会全力支持他，要演员派演员，要资源给资源，提出的条件不可谓不诱人。 但是，曹芸伟虽然没明着拒绝，但是，却也流露出了，并不想和主流牵扯太深的意思。 自那之后，两边虽然一直有联系，听芸轩开业的时候，江老师也派了人过来捧场，但是，因为曹芸伟一直若即若离的态度，并不能让对方满意。 今天接到王月波的电话，江老师想要和他们见上一面，曹芸伟也猜到了是因为什么。 “小曹，小刘，快坐，快坐！” 江老师显得非常热情，还起身迎了一下。 换做别人的话，怕是要受宠若惊，毕竟说起来，眼前这位江老师的身份在相声圈子，甚至在整个中国曲艺界，都算是扛鼎的大人物了。 早年也是国内着名的相声演员，多次登上春晚的舞台，表演的作品也深受观众喜爱，只是近些年将注意力都放在了仕途上，相声方面很少有作为了。 “江老师，您别客气。” 曹芸伟脸上带着笑，也在打量着对方，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要怎么应对。 加盟相声新势力，曹芸伟是肯定不愿意的。 他很清楚，只要掺和进去，那就等于是站在了德芸社的对立面，到时候，再想要缓和跟郭德强的关系可就难了。 别看他把听芸轩开在了天桥剧场的附近，摆出了一副要打擂台的样子，可那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做给别人看的。 他虽然狂，虽然傲，可是也知道，现在的他想要面对面的跟着郭德强掰手腕，还没那个能耐。 真要是把郭德强给惹急了，都不用郭德强发话，萧飞和栾芸博就能把他给料理了。 看看何金的星夜相声会馆，当初不就是被萧飞在三里屯，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挤兑得只能降低票价来吸引观众。 论手腕，曹芸伟自问还真不是萧飞的对手。 所以，无论如何跟郭德强这份师徒的缘分，他都不能丢了。 江老师先是跟着曹芸伟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接着话风一转，便提到了相声新势力。 “我觉得你还是有太多顾虑了，发起相声新势力这个活动，并不是要针对谁，也没想过要和谁打擂台，现在相声行业整体上来说不景气，我们作为门里的前辈，所想的也只是多培养一下优秀的年轻相声演员，对于你，我们是非常看好的。” 江老师说着，一双眼睛始终看着曹芸伟，见曹芸伟虽然表面上一副谦逊的笑容，可实则不为所动，他知道，要是不开出足够的筹码，这小子是不会点头的。 这一次的相声新势力活动，他们从年前就一直在计划，所谓的是什么？ 人人心里都跟明镜一样。 德芸社的实力过于强横，已经到了，他们必须将其除掉的程度。 要是再任由德芸社发展下去，整个中国相声圈子，全都是人家的了，他们这些人还怎么混？ 年前，曹芸伟大闹郭德强的生日宴，让江老师意识到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别看他们整天批判德芸社，批判郭德强，可德芸社的相声为什么受观众欢迎，他们同样作为相声门人，能不清楚吗？ 在德芸社，郭德强和于清、萧飞和李京之后，最好的角儿就是曹芸伟和刘芸毅这一对了。 要是能把他们也拉入到自家阵营，再加上何金、王月波，以及徐德谅、王文利这些人，跟德芸社分庭抗礼，未必就没有希望。 当然，最重要的可不是意气之争，而是，相声市场。 在德芸社冒头之前，国内相声商演基本上就是被她们主流圈子垄断的，可自打德芸社04年在欣华大礼堂那一场演出之后，主流的相声渐渐的就没有观众愿意认了。 再拉着队伍出去商演，连票都卖不动。 眼瞅着这么大的市场，被德芸社渐渐蚕食，他们却分不到一杯羹，谁能愿意。 财帛动人心啊！ 现在的德芸社看似风平浪静，可实际上自从何金、曹芸伟退出之后，能够压场子的角儿已经所剩无几。 没看到就连郭德强和于清都常驻小剧场了吗？ 那些没有大角儿压阵的小剧场，上座率也出现了下滑的现象。 要是能抓住这个机会，将商演这块大蛋糕抢回来，未来中国相声到底谁来当家做主，犹未可知。 特别是，德芸社作为急先锋，已经打开了很多地区的市场，特别是南方，这可是他们以前都不敢想的。 以前主流相声圈子办商演，从来不过长江，甚至连黄河都很少跨过去，现在德芸社已经将相声带到了上海。 观众基础都打好了，谁看着能不心动。 而这一切的重中之重，就是曹芸伟。 这可是江老师亲自点将，选中的攒底大角儿，无论如何都得拉到他们这一边。 “小曹，不知道你对上春晚感不感兴趣呢？” 这是要开价了啊！ 曹芸伟闻言，不可否认，他确实心动了。 当初参加央视举办的青年相声大奖赛，他的目标就是冲击春晚，结果在进了决赛的情况下，被郭德强勒令退出，白白错过了一个好机会。 不是他自负，如果能正常参加决赛，以他的能力，拿到冠军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也知道，现在相声在春晚的比重越来越小了，喜剧形式越来越多，以说为主的相声势微也是在所难免的，但关键还是缺少后备人才，只靠我们这些老人儿又能支撑多久？” 这话说得已经很明白了，你就是我们看重的相声人才，只要你愿意投诚，春晚根本不是问题。 作为春晚语言类节目的总顾问，江老师要捧一个新人上春晚，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看看何金就知道了，他准备的那个节目真要是按照程序来审核的话，上春晚根本就没戏，但他还是上去了，背后的推手就是这位江老师。 接着，江老师又开出了很多条件，曹芸伟尽管非常心动，可就是咬牙没松口，一直说到最后，也只是表示。 “江老师，这个事太大，我们需要回去好好商量一下。” 江老师闻言，不禁失望，但脸上却没带出来，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着：“确实需要考虑一下，这样，小曹，你尽快给我回复，这边相声新势力的巡演计划也要开始了，我的意思，你……明白？” “明白！” 从茶楼出来，两个人上了车，刘芸毅刚把车门关上，便急着问道：“小伟，你动心了？” “呵呵！” 曹芸伟笑了。 “多新鲜啊！价码开的这么高，我能不动心嘛，你不想上春晚啊！？” 谁能不想？ “当然想了，可这个事的代价也太大了！我看你还是好好琢磨琢磨！” 曹芸伟点点头，没再说这件事：“回去，该准备演出了。” 他们两个返回听芸轩的同时，萧飞也回到了京城，从机场出来，他连家都没回，给栾芸博打了个电话，便开车来了德芸书馆。 德芸文化有限公司的总部就在德芸书馆的楼上。 “师哥，您回来啦！” 见着萧飞，栾芸博的心里，立刻踏实多了。 萧飞笑着拍了拍栾芸博的肩膀：“恭喜啊！又给我添了个闺女。” “嘿！什么叫给您添了个闺女啊！那是我闺女！” 栾芸博的媳妇儿前天生了，七斤六两一个大胖闺女。 “是我干闺女总行了！” 俩人早就说好了，如果是小子的话，要拜萧飞为师，如果是闺女的话，就认萧飞做干爹。 “行，行，说好了的事，我还能反悔啊，我还怕您反悔呢！” 有萧飞这么一个干爹，往后自家闺女还能有亏吃？ “回头我上家看看，先说正事！” 栾芸博点点头，拿出一张纸。 “师哥！您看看，这次他们的念想不小啊！” 萧飞接过，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栾芸博的意思。 洛阳、南京、杭州、上海…… 这是相声新势力前四站的演出地点，除了洛阳之外，全都在南方，这些地方，在德芸社之前，主流那边根本连去都不敢去。 地域文化不同，北方孕育出来的相声，在那些地方根本没有生存的土壤。 要是没有德芸社的话，南方的观众根本就不知道相声是什么。 怎么着？ 现在这些地方的市场被德芸社给开发出来了，那边就想趁着德芸社主力演员流失的空档，跑过去摘桃子？ 呵呵！ 先问我答应不答应！ 第九百七十七章 不是损，是缺德 “师哥！他们这明摆着就是要捡便宜！” 栾芸博愤愤不平的说道，拿到相声新势力的演出计划之后，看到整个巡演前四站被安排在了这四个城市，他差点儿被气炸了。 要知道，在德芸社之前，南京、杭州、上海，这三个城市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相声，但是，还从没有谁敢在这些城市办商演呢。 现在他们把市场打开了，主流打着相声新势力的旗号要钻进去摘桃子，谁看着心里能舒服啊！ “知道，知道！” 萧飞见栾芸博先急了，连连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急什么啊！？这些地方又不是咱们自己家，许咱们去，还不许人家去。” “可他们这明显就是擎现成的呢！” 擎现成的？ “那也得看他们能不能把这个现成的吃下去再说。” 萧飞将那张纸放在了桌子上。 “时间已经定了？” “差不多！师哥，您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不着急，先等他们把演出时间正式公布之后再说，总不能人家还没定下来呢，咱们就先出手了，万一要是给吓回去了怎么办？” 呃…… 师哥，虽然伟人教育我们说，战术上要藐视敌人，可也不能太大意了？ 萧飞见栾芸博不说话，笑道：“怎么了？你还担心收拾不了他们？” 呵呵！ “那倒没有，就是……心里不踏实。” “放心！既然他们敢来，我就有把握送他们一份大礼，这样，要是让你什么都不干，我看你也踏实不下来，看到没有……” 萧飞手指瞧着相声新势力的那份演出计划。 “就按照他们的路线，咱们跟他们打一次连场的对台戏，他们在哪演，咱们就在哪演，现在时间上，他们还没正式对外公布，咱们提前准备着，每场都安排在他们前一天，明白什么意思吗？” 栾芸博听着都懵了，他想到了萧飞要在相声新势力演出的时候，跟对方打擂台，可是，怎么都没想到，萧飞居然…… “师哥！您这也太损了！” “滚蛋！” 萧飞都被栾芸博给气笑了，扬手就要打。 “师哥，您别动手，别动手，我说错了，您这不是损……” 说着，人已经跑到了门口。 “是缺德！” 可不就是缺德嘛！ 人家在哪演，萧飞就准备在哪演，这已经够狠的了，结果，萧飞还偏偏要提前一天。 看上去，萧飞是在给人家暖场呢，可实际上呢？ 我先给观众喂一口生猛海鲜，看看人家还能不能吃得下相声新势力喂的那一口屎。 这么说或许有点儿过分，但是，相声新势力现在定下来的演员，有谁能跟萧飞在相声艺术上一较长短的？ 就算是再把曹芸伟拉进来又怎么样？ 栾芸博对萧飞有着绝对的信心。 啪！ 萧飞直接抄起桌子上的一支笔扔了过去，结果却打在了门上。 臭小子！ 就在这个时候，萧飞的手机铃声响了，是于清打过来的。 “师父！” “少爷，到京城了？” “刚到，现在跟德芸书馆呢。” “有时间吗？” “有啊！刚跟小栾聊完了，您……” “来趟广德楼，我和你师叔都在这边呢！” “好嘞，师父，马上就到！” 萧飞说完，等于清挂了电话，他这才收拾了一下出门，开车直奔广德楼。 德芸社在连续经历主力演员出走之后，实力上确实照比以前有了明显的下滑，小剧场的上座率有的时候，下午场甚至已经降到了五成。 郭德强和于清看着也着急，为了稳住小剧场的生意，他们老哥俩也跟萧飞、李京之前一样，开始在各个小剧场轮转演出。 今天正好轮到三队的广德楼。 “师哥！” “师哥！您来啦！” 看到萧飞，师兄弟们连忙打招呼，萧飞笑着回应，随后到了休息室。 郭德强和于清已经换好了大褂，正在里面坐着呢，不光他们，李京也在，不过穿着便服。 “师父，师叔，京叔！” “来啦，少爷！” 一个多月没见着大徒弟，于清也想得慌，知道萧飞今天回京城，便打电话给叫过来了。 当然了，也是有事要商量。 什么事？ 最近能牵动郭德强和于清这老二位的，也就是主流那边发起的相声新势力了。 郭德强嘴上说着，不用理会，可谁又愿意，自家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市场，被别人给抢了去。 打发了其他人出去，屋里只剩下了他们四个。 “少爷！听小栾说，你有办法应对，给我们说说，是怎么打算的？” 萧飞也没藏着掖着，就把刚刚和栾芸博说过的话，又跟这三位都说了一遍。 仨人听了以后，那表情比方才栾芸博更加精彩。 他们之前也商量过要怎么应对这件事，可谁也没萧飞这么狠啊！ 主流要抢德芸社打下来的市场，德芸社非但不跟对方打擂台，还特意安排人帮着主流打前站…… 打个屁的前站啊！ 萧飞这分明就是，你恶心我，我的回应比你更恶心。 还让你说不出什么来。 难道许你演，就不许我演了？ 我一没把演出放在同一天，二没堵着你的门口唱对台戏，还特意提前一天，帮着你们暖场。 就不用说谢谢了！ “少爷，还得是你啊！呵呵！” 郭德强说着，朝萧飞挑起了大拇指。 只不过听他的语气，怎么都不像是在夸人。 还夸呢！ 郭德强现在都不免庆幸，得亏萧飞不是站在他对立面的，要不然的话，就他那点儿心眼儿，还不得被萧飞给玩死啊！ “行了，行了，这个事，咱们不聊了。” 郭德强给这个话题画上了一个句号。 “少爷，今天叫你过来，还有个事，想要跟你商量商量。” “师叔，您说，我听着呢！” “是这么个事，最近小园子的上座率普遍有些下降，一队那边有老高和小栾，还能顶得住，大部分时间能保证满座，可其他的小园子就差点儿意思了，你也瞧见了，我跟你师父现在都得轮转着到各个小剧场坐镇。” 萧飞听郭德强说着，已经猜到了他的意思。 还是得捧新人上位。 说起来，德芸社现在也不是没有角儿，比如乔三木和潘芸亮，张贺伦和郎贺言，还有孔芸鹏和李芸东，这都算是好角儿了。 但是照比离开的何金、曹芸伟，他们还是有些差距。 现在要是加大力度捧他们，估计也很难有太大的空间了，他们现在需要的是等待一个一飞冲天的好机会，可这个机会明显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剩下的人里面，高锋和栾芸博，以及李贺杰和谢文锦，都是看家的角儿，大火很难，他们要做的就是在小园子里慢慢的积累。 那么…… 郭奇林和闫贺翔这对组合倒是值得期待，可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正式登台演出呢，就算是开始登台了，公司也加大力度的捧，短时间内也很难起来。 相声演员，还是得以相声水平来说话，单靠捧、炒作，就算是能红，也长久不了。 “师叔！您觉得小岳怎么样啊？” 萧飞突然点了岳芸龙的名字，郭德强他们听了都是一愣。 这些日子，他们时常在一起商量，要为德芸社捧新人，可想了很多人，唯独没有人想过要捧岳芸龙。 现如今，岳芸龙在四队混得还不错，可联想到他以前的模样，就算是郭德强这个当师父的，对他都没什么信心。 模样不讨喜，能耐也一般，之所以现在有点儿小名气，也是剑走偏锋，取巧得来的。 说心里话，岳芸龙原先那种耍贱卖萌的表演方式，郭德强都看不过眼。 “少爷，你觉得小岳能行？” 既然萧飞提出来了，自然有他的道理。 “师叔，现在不是小岳行不行的问题，而是，您得让外面的人知道，德芸社甭管是谁要走，都不会缺了人，您能把何金和曹芸伟捧起来，就能捧得起下一个徒弟，如果下一个是小岳的话……您想想？” “对啊！” 于清突然笑道。 “德强，要我说，就是小岳了，你想啊，小岳以前有多不受人待见，你们下那么多徒弟里面，最笨的肯定有他一个，要是连小岳都能给捧红了的话……” 郭德强听着，顿时心动了。 正如萧飞和于清所言，要是岳芸龙都能被捧红了的话，别的且不说，解气是真解气！ 不是都看不上小岳嘛！ 行！你们要走就走。 我还偏偏要把小岳给捧起来，让你们看看，德芸社有没有离不开的人。 “这个事，我再琢磨琢磨！” 郭德强虽然心动，可还是得好好思量一番，这不是斗气的事，关系着德芸社的未来，不能不小心啊！ 说起来，郭德强确实变了，要是放在以前，这么上头的建议，他怕是早就拍着巴掌同意了，现在还能保持冷静，确实难得。 说完正事，演出也开始了，萧飞没急着离开，和李京一起在上场门这边看了一场。 下午场结束，萧飞本来准备回家的，他也有一个多月没见着孩子了。 “少爷！咱们爷俩找个地方吃点儿。” 萧飞看着于清，知道师父还有话要和他说。 “行啊！师父，要不……咱们就旁边的名流食府？” 第九百七十八章 陈年往事 名流食府二楼的包间里，萧飞把于清的餐具都冲洗了一遍，随后又倒上了一杯茶。 “少爷，咱们爷俩挺长时间没单独在一块儿吃饭了！” 以前萧飞住在于清家里的时候，师徒两个每天都待在一块儿，可随着萧飞越来越忙，又有了自己的家庭，确实在一起吃饭的机会都不多了。 “师父！我……” “嗐！我又没埋怨你，看着你有出息，师父心里高兴。” 当师父费尽心血教徒弟，所盼的无非就是徒弟能有出息。 郭德强其实也一样，如果何金、曹芸伟他们真的想要离开德芸社，自己出去闯世界，他真能拦着不让吗？ 就算是心里有万分的不舍，郭德强也不会拦着徒弟的路。 可偏偏这两个徒弟都选了一种，让郭德强没法接受的方式离开。 “这回的事，你都考虑清楚了？真要是按照你那么干的话，那边往后估计能恨死你！” 萧飞听着笑了：“师父，就算是真的恨死了我，他们又能把我怎么样？事情时他们挑起来的，咱们有所回应，也是理所当然，真要说做的过分，那也是他们，什么仇，什么怨啊，非得跟咱们为仇作对的。” “确实是这么个理！” 于清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点上一根烟。 萧飞看着于清，突然问了一句：“师父！这回他们弄的那个相声新势力，里面有一个您的熟人！？” 呃…… 于清抬起的手顿住了，看着萧飞，过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住你小子。” 他喊着萧飞出来吃饭，其实想说的就是这件事。 没错！ 相声新势力纠集的那帮人里面，确实有一个是他的熟人。 只不过说是熟人，可私下并没有来往。 说起来，也是陈年旧事。 当初，于清在收萧飞为徒之前，就已经跟郭德强认识了。 那个时候的郭德强也没有饭辙，经人介绍来京城曲艺团帮忙，那是于清的老单位。 正经演出基本上没有，能去的地方就是乡下。 恰好赶上于清的搭档转行不说相声了，团里就安排来帮忙的郭德强跟他搭一副架。 最开始俩人谁也没当回事儿，反正是团里的安排，试试就试试呗。 当时演出的条件就甭提多艰苦了，连舞台都没有，两辆拖拉机把后邦打开了对在一起，演员就在上面说。 合作的时间长了，俩人都感觉跟对方搭着挺舒服的，可谁也没提过要搭一副架，毕竟于清有正式单位，郭德强是个民间闲散艺人。 就算是真的要合作，解决不了郭德强的编制问题，那就是扯淡。 后来随着郭德强回天津，于清没有了演出的机会，也就不怎么说相声了。 又过了两年，郭德强突然联系到了于清，那个时候，郭德强已经和张文天先生、李京三个人弄了京城相声大会。 因为缺人手，于清就偶尔过去帮忙。 当时的郭德强并不甘心一辈子窝在小剧场，还对主流相声圈子抱有幻想，总想着要是能有机会的话，也找个正式单位稳稳当当的混饭吃。 恰好有一个机会，俩人被团里推荐去参加一个相声大奖赛。 原以为机会来了，兴致勃勃的准备段子，排练节目，也挤进了最后的决赛。 可是等到决赛那天，郭德强和于清突然发现，他们好像来错了地方，因为跟他们一起比赛的那些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说相声的。 连男带女一大帮人，其中居然还有老外。 当然了，看人不能光看外表，谁说老外就不会说相声了，也允许人家喜爱中国的传统艺术，对！ 那就比呗！ 在后台候场的时候，心里那股子别扭劲儿就甭提了，两个会说相声的反倒是成了异类。 因为所有参加比赛的，只有他们两个穿着大褂。 好不容易挨到了上台，拿出了全部的功力，认认真真的说了一段。 然后…… “少爷，你也知道，我和你师叔就拿了一个优秀奖，什么叫优秀奖，但凡来参加决赛的，人手一个。” 萧飞当然知道，当时他虽然还没拜在于清门下，但是却在电视里看到了那场比赛。 事实上，很少有人知道，于清这个师父，是萧飞自己选的。 当时老爷子正想要给萧飞寻个师父，恰好看到了电视里面播的比赛，然后只有十四岁的萧飞，就指着电视里的于清，对着老爷子说：我就要拜这个人。 然后老爷子就找到了同门的师弟石福欢先生，由石先生做主，萧飞拜在了于清的门下，成为了于家门的大徒弟。 萧飞之所以选了于清，完全是因为，一帮不会说相声的里面，就有两个会说相声的。 为什么没选郭德强？ 那是因为当时的郭德强太贫了。 郭德强要是因为这个，让他错过了萧飞的话，估计能活活郁闷死。 “小栾扫听来的那个名单，我也看了，上面那个……” “贾晓玲！” “对，没错，就是贾晓玲，我们当时比赛的第一名，呵呵！” 于清说着说着突然笑了，只是笑声里面，满是苦涩。 他倒不是有多看重那个比赛，只是，满心欢喜的去比赛，想着通过这个比赛出人头地，扬名立万，结果呢？ 就是个这。 谁的心里能痛快。 女人不是不能说相声，比如天津的魏文华先生，还有田立禾先生的夫人张文霞，那都是一等一的好角儿。 可这样的好角儿实在是凤毛麟角，那位贾晓玲显然不在其中。 论水平，她最多也就算是能说相声而已。 本来，于清以为自己早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可是在看到那个名单之后，他心里还是不平静。 “师父不是个小心眼儿，可凡事也得……也得讲理不是。” 真要是技不如人也就算了，能耐没有人家大，输了都活该。 可事实情况显然不是这样，最后的比赛结果，也明显有问题。 最让人接受不了的是，如果比赛的最终名次都已经安排好了的话，他们就不去参加了。 满怀期待的准备，最后被人当了猴耍，让这件事一直压在于清的心上，始终过不去。 “师父！您放心，徒弟给您正名！” 现在的于清当然早就不需要萧飞这个当徒弟的来正名了。 但是，既然当初的比赛，评委们判于清输给了这位贾晓玲，那么今天，这个场子就必须得找回来。 于清没再说什么，吃过饭，萧飞送于清回了广德楼，待了一会儿就回家了。 一个多月没见着儿子，他也想得发慌。 只是…… “要奶奶，我要奶奶！” 这臭小子，才一个多月没见，连亲爹都不认识了。 “还说呢，你们要是再多几个月不回来，我都快不认识你们了！” 张玉虹说着，把小虎从萧飞怀里接了过去。 萧飞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也是说给佟筱娅听的。 对佟筱娅这个儿媳妇，张玉虹各方面都非常满意，唯独佟筱娅的工作。 说起来，当初佟筱娅要考表演专业，张玉虹也是非常支持的，可现在，一年到头有一半的时间不在家，要是换成别人家，怕是早就打成热窑了。 “这次回来，能在家里待几天？” 张玉虹发了句牢骚，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还有孩子呢。 小虎虽然小，但已经开始记事了。 她可不想做那种挑拨人家母子感情的坏婆婆。 “怎么不说话？你还要走啊？” 张玉虹见萧飞半晌没言语，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没有，我刚回来走什么啊，要走也是过段时间了。” 相声新势力的具体演出时间，对方还没公布，他们这边只能提前准备，什么时候带队出去演出，时间待定。 “真不知道你们一天到晚有什么可忙的。” 张玉虹说完，又开始哄小虎，反复的跟着孩子说，刚来家里的这个男的是他爹。 等到晚上，小虎大概是想起来他也是有爹的孩子，这才慢慢愿意跟萧飞亲近。 只是佟筱娅这个妈，小虎说什么都不肯搭理。 佟筱娅打电话过来，就想听儿子喊她一声“妈”，可萧家小少爷嘴严实的很，没门儿。 把这小子惹急了，直接咧嘴就哭。 萧飞只能一边哄着孩子，一边还得哄着伤心难过的媳妇儿，等把这一大一小母子俩都哄好了，他也累够呛。 “喂！什么事啊？” “师哥！您上网看看，何金发微博了。” 呃？ 萧飞刚刚被那母子两个给吵得脑仁儿都疼，这会儿反应有点慢。 “微博，他……” 萧飞赶紧起身，打开了电脑，栾芸博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通知他，何金发了微博，显然是关于相声新势力的事。 打开百度，搜索“何芸金”，这货被收回了艺名，居然一直装聋作哑，说什么都不肯把名字给改了。 相声新势力，与您共度端午节！ 下面还附着一张海报和几张图，海报上何金和王月波站住c位，其他的还有徐德谅、王文利、张贺文，以及好几位从德芸社退出的演员，当然也有那位贾晓玲和她的搭档。 剩下的图片则是每一位的宣传照，其他人的倒是没什么，贾晓玲宣传照上的那句宣传语是几个意思啊！？ 2000年，春燕杯相声大奖赛金奖得主。 这是在内涵谁呢？ 行，真行！ 端午节，农历五月初五，也就是六月初。 日子挺好！ 第九百七十九章 相声新势力VS箫李巡演 “萧飞、李京2011年全国巡演，具体时间待定，具体地点待定。” 何金的微博更新还不到一个小时，德芸社的官方微博便更新了一条动态，迅速在德芸社的老粉当中引发了热议。 “早就等着萧飞今年的巡演了，具体时间待定是什么意思？具体地点待定又是什么意思？今年有来沈阳演出的计划吗？” “何金的动态刚更新，德芸社这边就有消息了，明摆着是要打擂台啊！” “这下又对上了，德芸社副总vs德芸社叛徒，想想都过瘾。” “德芸社，什么时候开启售票渠道？” “给大家科普一个小知识点，郭德强和于清两位老师，2000年的时候曾参加过一个春燕杯的相声大赛，那届比赛的结果，郭于组合安慰奖，拿金奖的贾晓玲在相声新势力！” “我去，还有这段子啊！现在网上还能找到视频吗？郭于组合的小鲜肉时代。” “这绝对是有计划的，就等着相声新势力那边先发消息，德芸社这边再发，我有预感，两边的演出路线估计都是一样的！” 呃…… 这么快就有人真相了吗？ 还有啊，居然有人知道十多年以前的春燕杯。 这下可就更有意思了。 德芸社的粉丝们高兴，因为萧飞终于又要办巡回演出了，媒体们更加高兴，人在家中坐，大瓜天上来。 甭管是何金等一众退出德芸社的演员，和萧飞带领的德芸团队撞上，还是郭于组合和贾晓玲的陈年旧怨，都够媒体炒上一阵子的了。 随着动态一起发的，还附上了一张宣传海报，萧飞和李京两个人坐身着月白色的大褂，手拿折扇，坐在太师椅上，两个人的中间摆着一张茶几，上面是两杯清茶。 不像相声新势力那边，为了凸显何金的地位，将他卡在了c位上，形象也比其他人大不少。 萧飞和李京的巡演宣传海报，从去年开始就一直是这样，两个人平起平坐，不分彼此。 这张照片就是在天桥剧场后台休息室拍的，背景还拍到了德芸社“十大班规”的一角。 刚发上去没一会儿，下面的评论就已经突破了两千条。 “师哥！具体时间，咱们定在什么时候？” 栾芸博一边看着粉丝的评论，一边问道。 “不着急，现在要是把时间给公布出去，到时候，那边有了防备，再把他们的演出计划给改了。” 萧飞刷着微博，看到一些粉丝有趣的评论，也忍不住笑了。 这次巡演的目的是什么？ 就是相声新势力，要是让他们提前防备，再根据德芸社的演出时间，对演出计划做出改变，还有什么意思。 当然，那种可能性应该不大，毕竟谁还不要面子啊！ 看到德芸社的演出安排，就把自己的给改了，到时候，无论是谁一看，都会觉得他们这是怕了德芸社，以后哪还有脸面继续在相声圈子里混。 “那咱们这边……” “先联系剧场，把准备工作都做好了，等那边开演前一个星期，咱们再把详细的演出时间公布出去，就按之前说好的，每场演出都放在他们前一天。” 李京听了，虽然早就知道萧飞的计划，可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少爷，咱们要是真这么干的话，那边不得恨疯了咱们。” 每场演出都在相声新势力演出的前一天，任谁看着都会认为他们是在故意针对。 “京叔，咱们就是不这么干，他们能饶了咱们吗？” 李京被萧飞问得一愣，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双方分属不同的阵营，这些年来，对面可没少给他们使绊子。 三俗反得德芸社都快习惯了，那边每年要是不逮着这个由头开几次会，德芸社这边都会觉得少了点什么。 还有就是，但凡德芸社这边有点儿风吹草动，主流那边就跟过大年一样。 李京也曾问过他师父师圣洁先生，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非得这么着要置他们于死地啊。 师先生是怎么说的？ 人家要是不整你们，哪来的饭啊？要是不整您们，谁还记得中国相声有他们这么一帮人？ 唉…… 对此，李京也很无奈，他现在的想法和当初的郭德强一样，总是盼着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和和气气的，一起把相声这门艺术给搞上去。 可是…… 郭德强早早的就想明白了，他不想害人，可有人偏偏不肯饶了他。 道不同，不相为谋。 两条道上的车，怎么也碰不到一块儿去。 就这么着！ 随着两条微博发布，粉丝们高兴了，能看节目，顺带着还能看上一场大戏。 媒体也高兴，这里面可以炒作的点实在是太多了。 德芸社官方的微博更新没多久，便有记者找到了天桥剧场的后台。 他们怎么知道萧飞在这里？ 没瞧见后门口停着的那辆奥迪。 萧飞作为名人，就连他的座驾也早就在记者圈子里传遍了。 听到有记者要来采访，萧飞也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一个瓜，要是都吸引不了记者的话，那才真叫怪事呢。 “把人请到会议室！” 萧飞吩咐完，又看向了李京。 “京叔，您……” “还问什么啊，一起！” 李京说着起身，整理了一下大褂。 “走！” 李京是不愿意跟主流那边起冲突的，可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那就别想着能置身事外。 他好歹也是做长辈的，现在有事了，难道还能让萧飞一个人扛着？ 两个人到了隔壁的会议室，记者们已经在这边等着了。 嚯…… 来的还真不少。 “诸位好，小栾，让人上茶。” 李京说了一句，随后便和萧飞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诸位，今天打算聊什么啊？” 萧飞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记者们见状：我们想聊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连身衣服都没换，刚刚就是穿着这个拍的宣传照？ “李老师、萧老师，刚刚德芸社的官方微博更新的消息，您二位将会在近期进行全国巡演，请问具体的时间确定了吗？” 李京没说话，转过头看向了萧飞。 少爷，编瞎话你在行，还是你说。 萧飞笑了：“具体的时间还没有确定，目前还在筹备中，等到最终定下来以后，会第一时间公布。” “请问，您二位的巡演计划，是否和相声新势力刚刚公布的演出计划有关呢？” 记者刚说完，萧飞便是一脸的茫然：“什么相声新势力？不好意思，我刚从外地拍演戏回来，具体的不是很清楚，不过，您刚才说的那个相声新势力，跟我们的巡演计划，这也不挨着啊！我和李京老师的巡演，是当初就说好了的，如果没有极特殊的情况，每年都会进行一次，今年的巡演本来就在计划当中，您要是非说有关系的话，我只能说，赶巧了。” 忽悠，接着忽悠！ 接下来是不是该准备给我们出几道脑筋急转弯啊？ 萧飞有多滑，这些记者也是早就领教过的。 见他开始打马虎眼，记者们也并不觉得奇怪。 不承认就不承认！ 难道他们还能去掰萧飞的嘴？ “萧老师，那么请问您对相声新势力怎么看呢？” 萧飞一如既往的笑着，显得人畜无害：“这个……确实不了解，要不您给我介绍一下，从刚才您就一直说相声新势力，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呵呵！ 行！ 当即就有记者将相声新势力是如何发起的，还有官方所说的，发起相声新势力的原因，以及相声新势力近期的巡演计划，就连人员构成都给萧飞说了一遍。 “哦！原来是这么个事，我觉得……挺好的啊！” 挺好的？ 你是咋看出来的呢？ “真挺好的，相声这门民间艺术发展到现在上百年了，作为其中的一份子，我盼着它能好，要是能有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进来，为相声的发展努力，肯定是好事，我觉得发起这个相声新势力的计划是好事，要是能培养出更多的相声人才，对相声而言，那是功德无聊。” 呵呵！ 不知道那边听了萧飞的话会作何感想呢？ 接着又有记者就相声新势力的成员，特别是其中大部分演员都是从德芸社退出的这件事，向萧飞发问。 “这就更不挨着了，人家既然已经退出了，往后怎么干，那都是人家的事，好也罢，歹也罢，跟我们德芸社有什么关系。” 这小子是真滑啊！ 要是没关系，你们能追着何金的微博？ 人家刚发了相声新势力的宣传海报，您们立刻就跟上。 没关系？ 真没关系才有鬼呢！ “这次相声新势力的演员名单里，还有一位贾晓玲，她当初曾和郭老师、于老师一同参加过春燕杯相声大奖赛，并且拿到了金奖，请问……” 萧飞笑得更加灿烂了：“好嘛，您说的这都是哪辈子的事了，那时候我才多大？还没成年！您现在拿着十几年前的事来问我，想要让我说什么啊？我跟人家不熟，就……不做评论！” 第九百八十章 成心的？ “成心的，德芸社绝对就是成心的！” 牛老师的家里，五十多岁的老先生正拍着桌子，大发雷霆。 书房墙上挂着的“有容乃大”，此刻看上去格外的讽刺。 “郭德强到底要干什么？打擂台？恶意竞争？他这么做简直……简直就是没有道德。” 恶意竞争？没有道德？ 这话说出来，就连他的徒弟薛林听着都觉得牙疼。 真要说恶意竞争的话，当年他们撬了德芸社定好的剧场，还特意将演出放在同一天，更是集中了当时主流相声全部精英，才是真的恶意竞争？ “师父，您看现在该怎么办啊？” 德芸社在这个时候，公布巡演计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分明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不是薛林看不起相声新势力的那帮人，真要是和萧飞对上的话……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指望何金跟萧飞打擂台？ 别开玩笑了。 他要是真能行的话，去年也就不会被逼的自降票价了。 牛老师坐在椅子上，好半晌才让自己平静了一点儿：“江老师联系曹芸伟，到现在还没给个明确的回复。” 话是这么说，可事实上相声新势力的宣传海报都发了，他们这边已经放弃了邀请曹芸伟。 江老师亲自出面，曹芸伟都不给个准话，他们的面子也下不来啊。 可现在，德芸社那边如果成心要跟他们打擂台的话，没有一个拿的出手的大角儿，这场擂台也就别打了，趁早认输算了。 但是，现在就算是想认输都不行了。 剧场已经定好了，演出时间已经确定了，这个时候认输，不光要赔上一大笔违约金，更要命的是…… 人家才说要办巡演，连时间都还没定，他们就取消了演出，到时候面子可真的要丢光了。 “我先给江老师打个电话！” 说着，牛老师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机，犹豫了一会儿才拨通了江老师的号码。 这次的相声新势力可是他负责牵头的，虽然涉及到具体的事，都要请示上头的领导。 可真要是给办砸了话，到时候，所有的责任，怕是全都要落在他一个人的头上。 非但更进一步没有可能了，说不定现在这个副主任的位置也保不住。 坐了几年的冷板凳，好不容易才重新出来管事，牛老师可不想就这么结束政治生命。 唉…… 要知道掺和这个事干什么啊！ “喂，江老师。” “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 江老师的语气非常不好，显然他也意识到了，德芸社在这个时候宣布，萧飞和李京的全国巡演计划，就是冲着相声新势力来的。 对萧飞的能力，江老师还是知道的，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派人来拉拢。 现在这个事变得有些棘手了，弄不好的话，里子面子全都得丢光了。 和牛老师一样，他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也是曹芸伟。 可那天谈过之后，曹芸伟一直也没给他个明确的回复。 “计划照常进行，加大宣传力度，其它的你先不要管了。” 江老师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呃…… 牛老师拿着手机愣了半晌，什么叫他先不要管了？ 真要是办砸了，难道连责任也不需要他承担吗？ “师父！” 牛老师摆了摆手，止住了薛林的话：“照常进行，加大宣传力度，另外你去找一下何芸金，他不是一直怀才不遇吗？这次给了他机会，让他必须拿出最好的作品，真要是砸了锅，让他自己去和江老师解释。” 不用薛林特意过去叮嘱，何金现在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在看到了德芸社官方的微博之后，他甚至还还给许久没联系的李京打了电话。 这小子一直到现在，还是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上来就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说什么，萧飞这么做就是在和他过不去，他都离开了德芸社，萧飞还在继续打压他。 李京本来还有点儿不好意思，结果听了没几句就火了。 “你是不是忒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和小飞的巡演是在就定下来的，就算是没有你们那个相声新势力，我们的巡演也会照常进行，还有啊！相声新势力是怎么回事，你别跟我说，你一点儿都不知道。” 李京的话把何金给镇住了。 “南方的市场是德芸社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当时你也在德芸社，你能不知道？现在你们弄那个相声新势力是什么意思？觉得德芸社现在有乱了，自顾不暇，就想着要去摘桃子？能有这么便宜的事？想什么呢，行，你们要来抢，咱们就各凭本事，别说那些个没有用的，台上见。” 我…… 何金都被李京给说懵了，他认识的李京可不是这样啊！ 认识这么多年，李京一直都是个好脾气，何金就没见过他发火是什么样。 结果…… 被李京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通说，何金也有些心虚。 很少有人知道，这个相声新势力的计划，最初就是何金找到江老师提出来的。 就连那个名字，也是他告诉人家的。 或许，何金想的没有那么多，只是单纯的想要通过这次巡回演出，扩大一下知名度，再为以后自己办专场演出积累一些经验。 可后来听了江老师的分析，他才知道，这里面还有那么多道道。 抢占德芸社的市场好啊！ 这小子自打跟郭德强彻底撕破脸之后，也算是无所顾忌了。 只要是能让郭德强不痛快，他什么事都能做。 当时就跟那位江老师一拍即合，可以说相声新势力这个计划就数他最积极了。 现在都被李京给刨了出来，何金的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的。 “金子，李京怎么说？” 王月波一直在旁边等着呢。 “怎么说，还能有什么好话，他们既然要玩，那咱们就陪着他们玩，谁怕谁啊！” 李京的话，显然把何金给刺激到了，小倔脾气发作，隐约让王月波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德芸社的何芸金。 这小子就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而且，还不自知。 “说的倒是轻巧。” 徐德谅小声嘀咕了一句，起身出去了。 屋里根本就没法待，喘口气都觉得憋得慌。 说心里话，徐德谅早就后悔离开德芸社了。 没出来之前，总觉得广阔天地，大有所为，留在德芸社让他满腔的抱负无从施展，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委屈。 现在退出了，也曾挑大梁弄了一个相声班社。 可结果呢？ 徐德谅到了这个时候才明白，当年张文天先生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当初他刚生出要离开德芸社的念头，就曾找到张先生，还妄想动员张先生和他一起离开。 结果，张先生直接了当的告诉他：谅子，你没有这个能力。 那个时候，他还觉得不服气，总觉得是张先生看轻了他。 最后还是欲望和野心促使他退出了德芸社。 现如今回过头来再看，张先生说的是对的，他确实没有这个能力。 只可惜现在才明白，已经太晚了，那个地方他永远都回不去了。 “谅子！” 徐德谅回头，看到站在身后的是王文利。 以前他还觉得这个老头儿挺可爱的，可现在…… 面目可憎！ 徐德谅当初要离开德芸社，这里面至少有一半原因是眼前这个老头儿怂恿的。 赚的太少，出去拉支队伍自己干就比留在德芸社要强得多。 当时他是怎么听都觉得有道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于清那句话说的对。 给他多少，他都嫌少。 唉…… 现在后悔也晚了，他和郭德强的疙瘩已经做下了，想要缓和都没有机会。 “王先生，您有事啊？” 王文利的面色发苦，发生了什么事，他已经全都知道了。 “谅子，你说这次的演出还能成吗？” 呵呵！ 徐德谅笑了：“王先生，您这是问我呢？我也不知道啊，又不是我组织的，咱们爷们儿听着就行了，行与不行的，都有上面的人盯着呢。” 撒手不管了？ 徐德谅早就想明白了，跟着瞎起哄也没什么好处，像这种事让他参与，他就参与，不让他参与，他也乐得轻松。 可王文利还没琢磨过弯来呢，依然发挥着主人翁精神，对相声新势力现在的处境忧心忡忡的。 “唉……我看难了，你说萧飞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相声门本来就够难得了，他还跟着捣乱，非得弄得两败俱伤才好看？于清就看着他瞎胡闹，也不说管管。” 这话说的，全是自己的理了。 就没想过，他们刚出来那年，也学着德芸社封箱，同一天演出打擂台的事。 “王先生，这么说可就没道理了，许咱们演，就许人家演，这有什么啊？正常，太正常了。” 王文利听得一愣：“嘿！谅子，我听你这话口怎么不对劲啊！你这……到底是哪头的啊？” 徐德谅闻言也笑了：“我是哪头的？我也不知道我是哪头的了。” 说完，徐德谅甩手就走了，留下王文利一个人在原地，突然感觉，这个星夜相声会馆怕是也不会长久了。 第九百八十一章 少班主首演 萧飞和李京2011年的巡演计划消息放出来，主流那边立刻如临大敌，按照曲协江老师的吩咐，随后便加大了宣传力度。 还联系着京台，在何金和王月波主持的那档节目做了一个专题特辑。 德芸社这边呢？ 该干什么干什么，一点儿都没耽搁。 转天，萧飞踩着晚场开演之前到了三里屯，今天是郭奇林第一次登台的日子。 郭奇林已经办了退学手续，这段时间一直和闫贺翔住在密云，于清亲自盯着溜活。 别看郭德强嘴上说着，不会对郭奇林有任何特殊照顾，可毕竟是亲儿子，哪能真的丢给别人就不管了。 不光于清盯着，郭德强也时常亲自监督，稍有点儿不对的地方…… 用于清的话来说，看着郭德强对郭奇林发脾气，他都害怕郭德强随时会大义灭亲。 可以想象，萧飞出去拍戏的这段时间，郭奇林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今天获准登台，郭奇林通过的考验也绝对要比其他人更加严格。 “师父，我师叔没到？” 到了三里屯的后台，于清已经在休息室坐着了，倒是没看见郭德强两口子。 “说是待会儿过来。” 于清说着突然笑了。 “放心，肯定来，你别看他整天对着大林没个好脸，其实心里怕是比大林还紧张呢。” 萧飞听着也笑了，于清这话说的没错，郭德强在郭奇林面前，虽然表现的像个严父，可心里软着呢。 “师父，大林呢？” “刚才还在这儿呢，一转眼就瞧不见了。” 爷俩说着话，乔三木也到了。 “师父，师哥！” 萧飞和乔三木也挺长时间没见着了。 “最近怎么样啊？” 萧飞在横店拍戏的时候，他们哥俩也经常通电话。 开心麻花那边好像又在排一个新戏，乔三木这次还是在里面演一个比较重要的角色。 “挺好的啊！” 萧飞想说点什么，可是当着于清的面，却又不太方便。 于清也瞧出来了，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我去找找大林，这孩子上哪去了。” 等于清刚走，乔三木便问道：“师哥，您有话当着师父的面还不方便啊？” “甭跟我犯贫，我问你，你这一天到晚的把心思都用在了演话剧上面，二队这边你打算怎么办？” 乔三木听了，这才明白萧飞为什么不当着于清的面说了，恐怕于清也猜到了萧飞要跟他说这件事，这才躲了。 “师哥，这边……我也没耽搁啊！” “还说没耽搁呢，小栾那边的考勤我看了，上个月你才演了不到一半。” 当初因为何金在台上摆闹钟，卡时间的事，萧飞特意在德芸社内部施行了考核制度。 后来，栾芸博又在这个制度基础之上加码，规定了每个队的队长每个月的最低演出场次。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德芸社接连有大角儿退出，直接导致上座率下滑。 其中，乔三木负责的二队，上座率下滑的也非常严重。 主要原因就是自打过完年，乔三木就把精力都放在了话剧上，小剧场这边来的少了，潘芸亮好多时候，都只能一个人上台说单口。 大角儿不来，观众们自然不愿意捧。 也就是当初萧飞给打下的基础还不错，要不然的话，二队怕是要在德芸社六支演出队里吊车尾了。 于清自然也清楚这些情况，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乔三木说，说的轻了，什么都解决不了，说的重了，又担心会伤着徒弟。 刚才一见萧飞有话要和乔三木说，他就猜到了要说这个事，为了徒弟的脸面，当师父的都躲出去了。 于清要顾着乔三木的面子，萧飞却不管那些，从二队近期的上座率，到乔三木的出勤率，直接把数据亮出来。 “还有什么好说的？觉得我离开了二队，就什么都不知道呢。” 乔三木低着头，二队的情况，他当然都了解。 “师哥，我……我对不住您。” 没有人提，乔三木也就假装不知道了，可现在萧飞直接方面点出来…… 想到当初萧飞将二队交给他的时候，他给下的保障，再看看现在二队的情况，他也觉得无地自容。 萧飞在的时候什么样？ 甭管是下午场还是晚场，就没有一场是坐不满的。 现在呢？ 下午场能坐六成就算不错了。 晚场倒是能达到八九成的上座率，可还是跟以前没法比。 就连黄牛现在都不追着二队各处转了。 “你不是对不住我，是对不住观众，我知道你辛辛苦苦学了四年的表演，肯定也想在表演上有些作为，可你既然担着二队队长的位置，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 乔三木忙道： “师哥，我知道错了，您放心，从明天开始，我就住在小剧场了，上座率要是提不上去，我就不走。” 萧飞闻言，顿感无语：“谁让你住在小剧场了，你住这边有什么用？” “啊？” 还要怎么着啊？ “我刚才的意思，你是一点儿都没明白，队长是干什么的？难道就靠着队长来吸引观众啊？” 不然呢？ “把你放在队长的位置上，是让你管理整个演出队，其它演员的水平提不上去，单靠你和小潘两个人，累死你们又能怎么着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乔三木终于明白了。 回想一下当初萧飞是怎么带队的。 他们刚到广德楼的时候，的确要靠着萧飞来聚拢人气，可后来萧飞也不是每场必到。 为什么当时广德楼的上座率还能保证百分之百？ 那是因为下面的小角儿都被萧飞给带出来了。 现在五队的队长张贺伦，六队的队长孔芸鹏，三队的队长李贺杰，一队的队长栾芸博，包括四队的岳芸龙，还有各个小园子的压轴，都是萧飞一手带出来的。 当时正是因为广德楼有这么多好角儿，即便是萧飞不来，观众们也照样愿意捧。 队长的主要工作是这个，不是每天站在台上聚拢人气。 “明白了吗？” 乔三木红着脸：“师哥，我明白了，可现在二队这边……” 经过了几次调整，二队现在剩下的演员，照比当初可不仅仅是差了一个档次。 “现在后悔了？” 萧飞也被乔三木那副表情给逗笑了。 当初成立六队的时候，乔三木可是大方的很，还说什么，老三当队长，我们就相当于兄弟两个分家，家当就应该一人一半。 萧飞本来只想调走一对搭档，结果听乔三木这么说，那该客气什么啊！ 直接动手将二队给拆了一个干净。 现在后悔了？ 晚了！ 想要好角儿，只能自己培养。 “师哥！” 乔三木面色发苦。 “我哪有您那个本事，好角儿是说带就能带出来的吗？” 萧飞现在真想将乔三木的脑袋给砸开，看看里面是脑浆子还是豆腐脑。 “我为什么把大林放在二队？” 呃…… 乔三木愣了一下，接着便笑了：“明白了，师哥，要不怎么说，您是我亲师哥呢，还是您向着我。” 什么意思？ 郭奇林作为德芸社的少班主，他正式从艺，公司的资源能不朝着他倾斜嘛，能不捧嘛？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大林迟早也是要出去的，园子里你还得带出来能看家的角儿。” 萧飞早就和乔三木说过，将来他们这些先红起来的，都要一个一个的离开小园子，把机会让给后来的师兄弟们。 “三木，我不是不让你出去，往其它的领域发展，只是，你现在该没到时候呢，德芸社这个平台，你得利用好了，将来无论你干什么，依托着德芸社这个平台，你都能事半功倍，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明白，明白。” 乔三木刚才确实有点儿拧巴，也就是萧飞是他的师哥，别看他的岁数更大，可一直以来都是萧飞带着他，积威甚重。 否则，他早就反驳了。 凭什么萧飞能去外面拍电影，他就不能去演话剧啊？ 现在明白了，想到之前自己的想法，心里也是暗暗后悔。 萧飞不是不让他走出去，而是要在走出去之前，先顾好自己的基本盘。 “行了，准备准备！待会儿该演出了。” 萧飞说着也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师哥！” 乔三木见状，赶紧把萧飞给叫住了。 “还有事？” “那什么，您看着二队这边……” 唉…… 萧飞也有些无奈，队里的情况，当队长的都不清楚，可见这段时间乔三木的心有多野了。 要是再不敲打敲打，怕是过段时间，二队都能被这小子给干倒了。 “金贺兰和朱贺松不是现成看家的角儿嘛！” 他们这一对现在是二队的压轴，虽然尚显稚嫩，可两个人的特点明显，尤其是朱贺松，这小子自己开发出了一种独特的捧哏风格，在台上经常能把逗哏的给怼到墙上去。 现在所欠缺的就是没有人帮着他立人设，这个才是队长应该干的。 “知道了，知道了，师哥！” 萧飞看着乔三木，实在是懒得搭理这个胖师弟。 挑帘出去，结果迎面就撞见了郭奇林。 “师哥！” 好嘛！ 这孩子刚才是桑拿去了？ 还没登台呢，大褂就湿了。 再往脸上看，白得都快没有人模样了。 第九百八十二章 师哥！我紧张！ 郭奇林这会儿感觉自己都要背过气去了。 以前看着他们家老头儿和师父，或者是兄弟们在台上说相声，他还没觉得有多难，不就是说话嘛。 段子都是写好了的，只要照着词儿说，该铺的铺，该垫的垫，到褃节儿上翻包袱，把观众逗笑就行了呗。 现在真的轮到他台了，还没等往上走呢，他就感觉腿肚子开始转筋了。 刚刚在休息室里待着，喘气都觉得费劲，便出去透了口气。 可随着演出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郭奇林就觉得自己要完蛋了。 “哪去了？” 郭奇林看到萧飞，顿时觉得心跳又快了几分，一想到待会儿要在萧飞的面前说相声，他都想跑回家，把自己关屋里一辈子都不出来了。 如果只是师父于清在的话，或许还能好点儿，于清对他的教育，一直都是鼓励式的，甭管他说的怎么样，于清都能从中找出亮点，然后对着他好一通夸。 萧飞就不一样了。 郭奇林之前在萧飞家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每回到了溜活的时间，他感觉都跟过鬼门关一样。 因为甭管他说成什么样，有的时候，明明自己感觉还挺不错的，可到了萧飞的嘴里，任嘛不是，能把他扒饬恨不能一脑袋撞死。 今天要登台，本来就紧张，看到萧飞更是紧张到不行了。 “我……我……” 萧飞打眼一看，就知道郭大林这是紧张了，还没登台呢，就紧张成这样，待会儿要是真上去了，面对着好几百观众，他还不得直接晕倒在台上啊！ “怎么了？嘴咋还不利索了？” “我……没有，呵呵！师哥，我……我就是紧张！” 郭奇林傻笑着，这一刻，他是真正体会到了德芸社一众相声演员有多不容易。 同时心里也在纳闷，岳芸龙那种心理素质的人，第一次登台的时候，是怎么走上去的啊？ “紧张正常，可你现在能紧张，待会儿只要腿往台上一迈，你要是再紧张的话，那可就不行了！” 萧飞说着，看向了一旁的闫贺翔。 “大壮，今个你们俩打算说个什么啊？” 闫贺翔忙道：“师哥！于大爷帮着选的，我们哥俩开场说《汾河湾》。” 活不错，挺出彩儿的。 其实要是按照萧飞的意思，郭奇林刚登台，不先把《打灯谜》、《对春联》、《八大吉祥》，还有《金刚腿》这类文字游戏的活挨个使一遍，就别考虑别的段子。 可这个活是于清帮着选的，萧飞是当徒弟的，哪能质疑师父的决定。 “过了几遍了？” “十遍了，我感觉大林溜得挺活泛了。” 萧飞听着笑了一下，在台下就算是溜一百遍都没用，不真正上台使一次，都不能算会了。 “大林，有把握吗？” 啊？ 郭奇林一惊，看着萧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说没把握，那是等着挨骂呢！ 可当着萧飞的面，说自己有把握了，还真没那么大的脸。 他学相声，从基本功，到成本大套的活，差不多都是萧飞手把手教的。 连萧飞到现在都不敢说自己的艺术成了，他算哪根葱啊！ 敢说有把握的话。 闫贺翔也看出来了，哭笑不得的说道：“师哥，您就别难为大林了，他已经够紧张的了，这会儿还是让他稳当稳当！” 萧飞看向郭奇林，好家伙的，这小子现在脸上都没有血色了。 “没出息的玩意儿！” 说着，伸手在郭奇林的脑袋上胡撸了一把。 “平时练的不是挺好嘛，现在还紧张什么，既然已经成了你的东西，那就丢不了，到了台上撒开了演，粘子要是圆得好，等回头返场的时候，我带着你说会儿。” “真的啊！？” 郭奇林闻言，眼睛瞬间就亮了。 之前在于清家里，郭奇林也跟师父抱怨过，别的师兄弟登台，萧飞都亲自带着，结果到了他这里，萧飞居然撒手不管了。 当然这话，当着萧飞的面，郭奇林是绝对不敢说的。 现在听萧飞愿意带着他上台，顿时喜不自胜的。 “先看你能不能圆好场子再说，大壮！” “师哥！您说！” 萧飞指着郭奇林：“待会儿到了台上，一点儿都甭客气，记住没有！” 闫贺翔顿时笑了：“记住了，师哥，您放心，保证把大林给照顾好了！” 照顾？ 那能是照顾吗？ 之前萧飞和闫贺翔一起登台演出的视频，郭奇林又不是没看过。 自打定下来，要和闫贺翔合作，郭奇林自然得好好了解一下闫贺翔的风格特点。 这大个儿的特点没别的，就是一个字——怼！ 甭管是跟谁合作，闫贺翔的那张嘴就没饶过人，哪怕是萧飞，也照怼不误。 后来他这种疯狂怼搭档的风格，还被德芸社的很多师兄弟给学了去，现在二队的朱贺松不但继承了，还隐隐的有发扬光大的趋势。 俩人平时溜活，郭奇林就经常被闫贺翔怼得接不上话来，结果现在萧飞还让闫贺翔一点儿都甭客气。 “师哥！谁跟您是一个师父的啊？您怎么就一点儿都不向着我呢！” 眼见郭奇林哭丧着脸，可脸色倒不像刚才那么苍白，说话也利索多了。 “还紧张吗？” 呃…… 郭奇林一愣，真的发现自己好像没刚才那么紧张了，心跳也稳当了下来。 “师哥，您……” “好好准备！” 萧飞说着，在郭奇林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随后便朝着前面的剧场走了过去。 “闫哥！您头一回跟师哥搭档登台，也紧张吗？” 呵呵！ 闫贺翔笑了，回想起头一次登台时的情形，那时候，他怕是还不如郭奇林呢。 临近登台的时候，两条腿都是软的，烧饼和张贺伦俩人把他架到了台口，随后看着萧飞上了场，他心一横就跟着上去了。 一场演完，整个大褂都是湿的。 “还行！” 那么丢脸的事，哪能随便跟别人说啊！ 郭奇林一眼就瞧出来闫贺翔没说实话，不过也没再问：“闫哥！待会儿到了台上，您……手下留情。” 闫贺翔闻言笑了：“这可不成，大林，师哥都吩咐了，让我一点儿都甭客气，我哪敢不听，你啊！好好准备，咱们哥俩争取来个开门红。” 还开门红呢？ 郭奇林一脸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他今天只要别死在台上，能顺顺当当的走下来，就谢天谢地了。 再说萧飞这边，等他到了前面的剧场，才发现郭德强已经到了，正坐在上场门边上，扒着侧幕条朝下面看呢。 今天三里屯小剧场坐的满坑满谷的，水牌子早早就挂出去了，攒底的大角儿是萧飞和李京。 “师叔！” “少爷，辛苦！” 郭德强虽然看上去好像很平静，但是，萧飞还是能察觉到，老郭今天心里也有点儿慌。 甭管他平时对待郭奇林再怎么严厉，可那毕竟是亲儿子，对待郭奇林，他还是有着很高的期待。 从郭奇林六七岁的时候，郭德强就一直盼着他能子承父业，盼了这么多年，今天郭奇林终于要登台首演。 他不求郭奇林能像当初的萧飞那样，初次登台便一鸣惊人。 今天这场活，只要能顺顺当当的说下来，别出什么错，该响的包袱能使响了，郭德强便心满意足。 “师叔，您放心，大林错不了！” “呵呵！借你吉言！” 当爹的能不知道自己的亲儿子？ 要说郭奇林确实很聪明，学东西也快，可就是不用功，但凡能有个偷懒的机会，这小子就绝对不放过。 也就是后来住在了萧飞家里，有萧飞盯着，这才好了一点儿。 现在能有多少能耐，说心里话，郭德强也不是很清楚。 只能……待会儿看台上了。 说着话，乔三木和潘芸亮带着二队的演员过来了，见着郭德强和于清，纷纷打招呼。 郭德强点点头，不着痕迹的朝着郭奇林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 郭奇林见状，心顿时往下一沉。 这个时候，他多希望老郭能对他说上几句鼓励的话，只可惜…… 啪！ 舞台上的灯光亮起，伴随着观众的掌声和叫好声，报幕员琦琦登台。 “欢迎大家来到咱们三里屯小剧场，观看德芸二队今天的演出。” 还是熟悉的宝岛腔儿，这丫头现在也算是出名了，每天都有不少观众特意收在剧场后门，等着她上班，然后……投食。 看看那胖的！ 萧飞第一次见的时候，还能看见下巴，现在胖的那张脸都圆了。 琦琦还不知道萧飞正在吐槽她，继续说着：“下面请您欣赏第一个节目《汾河湾》，表演者郭奇林，闫贺翔！” “好……” 观众席当中顿时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还有不少人在大声的叫好。 郭奇林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逐渐变得苍白。 得嘞！ 这小子又开始紧张了。 “大林！走了！” 闫贺翔提醒了一句，率先迈步上台，他是有过这种经历的，越是这种时候，越是得有人逼一把，不然的话，郭奇林怕是都不知道该迈那条腿了。 哼！ 郭奇林正不知道怎么办呢，就听到身后有人冷哼了一声，不用问，听声音也知道是自家老头儿，顿时心一横。 死就死！ 第九百八十三章 真相了 我怎么上来的？ 站在桌子旁边，看着楼上楼下好几百观众，郭奇林回过神来，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第二个念头就是赶紧跑。 可是……跑？ 上场门那边，不光坐着师哥、师父，还有他亲爹呢。 郭奇林这个时候，但凡敢朝着那边看一眼，待会儿下了台，腿都能给打折了，更别说临阵脱逃了。 郭奇林的脑子在飞速的运转，想着该怎么张嘴说话，既然已经上来了，这个段子要是不说完的话，那是甭想下去。 他爹郭德强、师父于清，还有师哥萧飞丢不起这个人，他自己也照样丢不起。 豁出去了！ 观众们也都在看着郭奇林，他们都知道这个看上去也就十多岁的孩子是郭德强的亲儿子，拜了于清为师。 此前，德芸社封箱，或者开箱的商演上，也曾登台亮过相，只不过，也只是亮相而已，走到舞台中央鞠个躬，随后就站在一旁。 还从来都没看过他在台上使活呢。 能耐到底怎么样？ 身边有这么多人能人教着，郭奇林真要是在台上把活给使泥了，都对不起德芸社上下的期待。 先看着！ “感谢大家伙的鼓励，刚才主持人报完幕，现场观众报以热烈的掌声，实在是诚惶诚恐。” 听到郭奇林开了口，上场门这边一大帮人都松了口气。 只要敢张嘴就行，演员到了台上，最怕的就是张不开嘴，只要超过五秒钟不说话，这场节目就算是砸了。 闫贺翔此刻心里也稳当了一些，刚才看着郭奇林站着不动发懵，他感觉后脊梁都在发凉。 这会儿郭奇林张开了嘴，他赶紧捧了一句：“还不好意思了？” “确实有点儿，毕竟是头一次登台，虽然之前也学过好些年了，可从来都没在台上说过，看着别人在台上，感觉好像挺简单的，真正轮到我站在台上了，跟您说实话，我脑子里这会儿一句词儿都没有。” 闫贺翔笑了：“好嘛，把实话都说出来了。” “上得台来，先得做一个自我介绍。” “哦！介绍一下都是谁。” “先从我这里开始，我呢，原名叫郭大林，拜了师父，师父给我取名叫郭奇林。” “这是您的名字！” “提到我，您各位可能很陌生，但是，介绍一下我的家世，您就熟悉了。” “您给介绍一下！” “我的父亲大家都熟悉，德芸社的班主郭德强。” 郭奇林说着，突然转身面对着上场门这边深鞠一躬。 “好……” 看到郭奇林的举动，观众们都知道，今天郭德强肯定来了。 这也并不奇怪，亲儿子第一次登台，当爹的哪能不过来看看啊！ “接下来是我的师父，于清老师。” 说完又鞠了一躬。 嚯…… 老两口子一块儿过来的啊！ “然后是我的大师哥，萧飞！” 接着又是一躬。 呃…… 怎么感觉有点儿不对劲了。 “我的二师哥，德芸二队的队长……” “你先等会儿！” 闫贺翔一把将郭奇林给拽了回去。 “好家伙的，得亏我拦得快啊！你再来一个，是打算凑四个，把他们四位一起给送走了是怎么着。” 呃？ 哈哈哈哈…… 观众反应过来之后，顿时一阵大笑。 这小子果然是郭德强的儿子，萧飞的师弟，这坏也是学了个全。 刚开始还以为这孩子是懂礼貌呢，提到老爹、师父的名字，为了表示尊重，才对着上场门这边鞠躬，结果是憋着坏呢。 开场包袱响了。 萧飞也不禁笑了，看得出来，这个包袱，俩人在私底下已经排练过好几次了。 “这叫什么话，我这是为了表示尊敬。” “对，您过几十年再尊敬也不迟，赶紧接着介绍。” “完啦！” 郭奇林双手一摊，满脸无辜的模样。 “完了？合着您就介绍自己，不介绍我啊？” “您还用得着我介绍吗？在座的各位有谁不认识您啊！着名的相声表演艺术家闫贺翔老师。” “闭嘴，你不知道在德芸社提艺术家就等于骂人啊！” 哈哈哈哈…… 闫贺翔本来还不想这么快就发功，但是看到郭奇林已经渐渐进入了状态，也有点儿按捺不住了。 他不喜欢说一头沉的相声，在台上怼人也早就被萧飞给培养成了习惯。 “别瞎说啊，最近咱们德芸社的事不少，可别再给我爸爸惹祸。” “谁瞎说了。” “我的意思是，大家都认识您，都喜欢您！” 萧飞听到这里不禁皱眉，明明可以再翻一下的，结果郭奇林却草草的结束了这个话题，先记上一笔，等下了台得好好说说。 “为了今天的这场演出，我们哥俩可没少卖力气，一个月以前我就住我师父家了，每天辛辛苦苦的排练。” “你辛苦什么啊？” 闫贺翔满脸愤愤的模样。 “整天好吃好喝的，你还辛苦。” “怎么了？我表现好，我师父心疼我，鼓励我，你还不服气啊！” “你说这话不亏心啊？于老师对你好，是因为你表现好吗？” 郭奇林顺口搭音儿：“那是因为什么？” “废话，那是你亲爹！” 闫贺翔说完，赶紧捂住了嘴，还一脸惊慌的表情。 什么情况啊？ 哈哈哈哈…… 看到闫贺翔这个表情，观众们又是一阵大笑。 闫大怼终于开始放飞自我了。 以前闫贺翔和萧飞搭档的时候，就经常放飞自我，在台上什么话都敢接，什么话都敢说，刚才明显还有点儿收着，此刻终于解开了封印。 “我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啊？” 哈哈哈哈…… 你都真相了，还有什么不该说的啊？ “别胡说八道的，那是我师父。” “家里人还没告诉你呢？” 呃？ 这还没完了啊！ 郭奇林明显有点儿招架不住，但是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让话掉在地上。 “告诉什么啊？” “就是你的……那个……” 闫贺翔一边说，一边朝着上场门这边看，像是在询问能不能说。 “好！其实你不知道也挺好的！” 郭奇林都要疯了，怎么这个一个包袱翻来翻去的还不结束啊！ 台底下的观众此刻都要笑疯了。 以前经常看到郭德强在台上占于清的便宜，还给于清的儿子取名叫郭小宝，总算是有人站出来，帮着于清把夺子之仇给报了。 “你快别说了，再说他们都该信了！” 闫贺翔终于满意了，对着观众一挥手：“千万别信啊，我刚才都是胡说八道的，郭奇林绝对不是于老师的儿子。” 这叫澄清吗？ 怎么听着都像是在欲盖弥彰啊！ 难道…… 郭奇林见观众们看他的眼神都郁闷了，这帮戏精，配合的真好啊！ 上场门这边，郭德强也终于笑了一下。 相声门的规矩，台上无大小，台下立规矩，在台上想说什么都行，都无所谓，拿着师父开玩笑自然也被允许。 好徒弟，等今天演出结束上家来，咱们爷俩好好聊聊。 于清也笑得格外开心：“德强，你也有今天啊！” 呵呵！呵呵！ 郭德强这会儿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 刚刚这一段，明显就是闫贺翔的现卦，将一个包袱三翻四抖，发挥的非常不错。 相比较之下，郭奇林就有点儿差劲了，甚至差点儿没接住闫贺翔的话。 显然，郭德强是不满意的。 两个人的表演还在继续，刚说完郭奇林的身世问题，闫贺翔紧跟着又开始控诉郭德强对徒弟们的虐待。 这哥们儿是豁出去了啊！ 等下了台，是打算主动将“贺”字归还吗？ “我跟你说，就没有你们家这样的，收了我钱了，凭什么不教我真东西？” “我们家什么时候收你的钱了？” “怎么没收啊？我要不是身份证还在你爸手里压着，我早就告他去了，不瞒您各位说，为了学相声，我们家把房都给卖了，到现在什么都不教。” “什么都不教？” “可不嘛！” 闫贺翔说着，满脸的委屈，抬起胳膊还要抹眼泪。 “行啦，行啦！别哭了，好家伙的，我今天是第一次登台演出，还是要告别舞台啊？你再说两句，德芸社都要倒闭了！” “那你说怎么办啊？得让你爸教我啊！” “我爸没空，你也知道我爸最近挺忙的，诶，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教你啊！” 闫贺翔瞪大了眼睛：“你教我？你才多大，拿什么教我啊？” “这你就不懂了，有志不在年高，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你有你的特长，我也有我的特长，再说了，我师父和我师哥们平时也没少教我，总有我会，你不会的，你想学，我可以教给你啊！” “这倒也行，得嘞，只要能学东西就行，那么您说说，有什么能教我的！” 郭奇林背着手，一挺胸脯，自信满满的说道：“那可就多了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哦！您这么大能耐？” “这些都不会！” 闫贺翔听得直甩手：“不会你说那么热闹干什么。” “这些不会，可有一样，我最拿手。” “什么啊？” “河北梆子！” 这是要入活了。 第九百八十四章 什么都没说 “大嫂请来见哪礼！” 这一段《汾河湾》已经进行到了最后，刚刚郭奇林还表演了一段歪唱，他的唱功是萧飞调教的，变声期的时候，更是萧飞一直亲自护理。 虽然先天的嗓音条件一般，但是唱两句还是没问题的，刚刚虽然是歪唱，但是，听他的嗓音就知道。 错不了！ 郭奇林今天的表现，总的来说，萧飞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说的有点儿紧，不太放得开，可该响的包袱也响了，其中有两处现卦也还可以。 只是，萧飞满意，于清满意，郭德强可就未必了。 节目还没结束，郭德强就起身离开了。 他或许并非因为对郭奇林不满意，才会提前离开，但是，他这一走，确实是挺伤人的。 “还礼，还礼。这位军爷，放着路不走，施礼为何？” 郭奇林还不知道郭德强已经离开了，全神贯注的在台上继续演着节目。 “借问大嫂，此处什么所在？” “京城。” 哈哈哈哈…… “你倒是认识家，你得说戏词儿，龙门郡！” “啊！龙门郡！” “此庄呢？” “三里屯。” “你就认识这几个地方是吗？都跟你说了，得说戏词儿，大王庄！” “真麻烦，大王庄！” 闫贺翔都快崩溃了：“你还嫌烦，我要是再跟你唱戏，我出门就让车撞死，唉……大王庄打听一人，大嫂可曾知晓？” “有钱的便知，无钱的不晓” 闫贺翔叉着腰：“合着你就认识钱啊？有名的便知，无名的不晓！” “有名的不知，无名的不晓！” 闫贺翔一指郭奇林：“他又全不认识了。” “这能怪我吗？我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买根冰棍我都不敢出去，认识谁啊！” “你得说认识。” “还得说认识？行！有名的便知，无名的便晓。” 闫贺翔一甩手：“嗳，他又全认识了！” 郭奇林满脸得意的模样：“呵呵！还不许我人缘好啊，你管不着！” “谁管你啊，咱们现在不是唱戏嘛，你得说：有名的便知，无名的不晓。” “非得这么说？” “可不就得这么说嘛！重来，听我的，大嫂请来见哪礼。” “还得重来，也不嫌麻烦。” 郭奇林发着牢骚，眼见闫贺翔要动手，赶紧坐好了。 “还礼，还礼，这位军爷，放着路不走，施礼为何？” “借问大嫂，此处什么所在？” “龙门郡。” “此庄呢？” “大王庄。” “大王庄打听一人，大嫂可曾知晓？” “有名的便知，无名的不晓。” “提起此人，是大大的有名。” 郭奇林站起来来，一把攥住了闫贺翔的胳膊：“但不知是哪一家呢？” 闫贺翔拿足了架势：“就是那柳员外之女，薛仁贵之妻，柳氏银哪环！” 郭奇林闻言，装作吃惊：“噢……” 闫贺翔被吓了一跳，想要躲开，却被郭奇林攥着胳膊。 “你问那柳银环？” “正啊是。” “她到德芸社听相声去了。” 闫贺翔甩开郭奇林的手，笑道：“到这儿了啊！” 演出结束，观众们也很给面子的送上了掌声。 整个节目来说，亮点不多，除了刚开始垫话的部分有点儿新意之外，剩下的正活都是按照传统套路说下来的，其中有几个包袱翻的节奏也有问题。 但是，郭奇林第一次登台，能顺顺当当说下来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下了台，郭奇林感觉整个身子都是软的，可还没顾得上劫后余生呢，就看到师父于清旁边的那把椅子已经空了，心里顿时一阵失落。 “大壮，先和大林去休息室喝口水！” 萧飞也看出了郭奇林情绪上的变化，对着闫贺翔说了一句。 “好嘞，师哥！” 闫贺翔闻言，拉了郭奇林一把，两个人跟于清等人打过招呼之后，就先走了。 “少爷，去看看！” 于清看着郭奇林，叹了口气，对着萧飞说道。 对郭德强的行为，于清也非常不满意，甭管郭奇林说的是好是歹，头次登台，还是应该以鼓励为主。 郭德强连一句话都没说，甚至都不等郭奇林演完就走，还是…… 当然了，于清明白郭德强的想法，越是亲儿子就越是要严厉，郭德强是不想郭奇林从一开始就飘起来。 但还是…… 太苛刻了！ 说到底，郭奇林也只是一个15岁的孩子。 能在这个年纪体会到父亲干事业不容易，就为了让郭德强高兴，主动提出来放弃学业，来德芸社说相声，单单是这份心性就已经非常不简单了。 “知道了，师父！” 萧飞应了一声，随后也转身朝着后台去了。 “大林！你甭多想，师父肯定是……肯定是有什么急事儿才走的。” 刚到门口，萧飞就听到了闫贺翔在安慰郭奇林，挑帘便进去了。 “怎么了？” 萧飞进来之后便看到郭奇林低着头，脸颊上还挂着泪痕。 “师哥，您……您快劝劝大林！” 萧飞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随后走到了跟前，拉了把椅子坐在了郭奇林对面。 “怎么了，觉得委屈？” 郭奇林低着头，飞快的在脸上抹了两把：“师哥！我……我说的就那么差？” 差吗？ 事实上，如果以一个新人的标准来衡量的话，郭奇林刚才这一段说的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前面的垫话设计的不错，后面的梁子也很完整，该铺的，该垫的，关键位置的包袱，虽然节奏上还有点儿问题，但那是演出经验的问题，现在强求不来。 整体上来说，能把这个腿子活顺顺当当的使下来，还能有这样的效果，即便是萧飞这种要求严格的，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觉得不好？” 郭奇林没说话，显然，他对刚刚的表现还是满意的，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郭德强还是不满意。 “你是不是觉得师叔对你太严厉了？” “是！” 这一次，郭奇林没有丝毫犹豫。 从小到大，他虽然已经习惯了郭德强的教育方式，但他还是会经常感觉到委屈。 而且，他们家里经常来郭家门的师兄弟，郭德强无论是对谁，给他的感觉，好像都要比对他好得多。 尤其是陶芸扬，有的时候，郭奇林都忍不住怀疑，到底谁才是亲儿子啊！ 平时在家里，郭德强逮着陶芸扬就是一个劲儿的夸，师徒两个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也是其乐融融。 郭奇林却只能在一旁看着，根本插不上嘴。 这也是为什么，他宁愿住在萧飞家里，于清家里，也不愿意回家的原因。 回去干什么啊？ 看着人家父慈子孝的，他却好像是个外人一样。 今天这场演出，郭奇林精心准备了一个多星期，反反复复的跟着闫贺翔对活，就是想要在郭德强面前演上一场，让郭德强看看，他这个当儿子的没给家里丢人。 郭德强倒是来了，可是都没把整个节目看完就走了。 哪怕真说的很差，劈头盖脸的骂他一顿，他心里也能好受一点儿。 可像现在这样，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这算什么？ 此时此刻，郭奇林甚至怀疑，郭德强到底还需不需要他这个儿子了，他对这个家还有没有必要。 萧飞看着郭奇林满脸的委屈，也是不禁心疼。 有的时候，设身处地的站在郭奇林的角度，萧飞都觉得，要是换成他的话，或许还真禁受不住这样的高压。 郭奇林能承受得住，可以说，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大林，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师叔对你严格，也是怕你骄傲，盼你成才。” 萧飞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家这个小师弟，郭德强那奇葩的教育方式，他本身就不理解。 “师哥，您说的我都懂，可我就是……就是希望我爸能认可我，哪怕就一次。” 唉…… 这孩子，平时心里还指不定多苦闷呢。 没有被压抑到心理变态，就值得去烧高香了。 正在这个时候，潘芸亮也走了进来，看到郭奇林脸上挂着泪痕，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大林！师父刚才来电话，让你今天晚上回家住，有话跟你说。” 郭奇林一愣，随后默默无言的点了下头。 萧飞听着也没再说什么，他知道，郭德强喊郭奇林回家住，肯定是要和郭奇林说说今天这个活。 可是，有必要吗？ 相声一百多年，第一次登台就能一炮打响了的，能有几个啊！？ 郭德强非得逼着郭奇林往上爬，难道就不怕拔苗助长？ “大林！有什么事，给我，或者给师父打电话！” 萧飞的话音刚落，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拿起来一看，是栾芸博打过来的。 “喂！小栾！找我有事？” “师哥！又有新消息了，您上网搜一下相声新势力，他们刚更新了一张海报。” 海报？ 什么意思？ 萧飞挂了电话，随后直接拿着手机上网搜了一下，相声新势力的确发布了一张新的海报，和之前不一样的是，原先占据了海报c位的何金，换成了曹芸伟。 呵呵！ 这小子还是没忍住，要来跟他打擂台赛了。 第九百八十五章 我就是不服 相声新势力刚刚发布的宣传海报，原先占据c位的何金退到了一旁，曹芸伟出现在了这个位置上，手拿折扇，满脸笑意。 萧飞看过之后，也没觉得如何，就像一开始曹芸伟没有参与相声新势力一样。 “师哥！什么事啊？” 郭奇林见萧飞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拿着手机看，好奇的问了一句。 “没事儿，跟你没关系。” 萧飞将手机收好。 “大林！晚上到家，你爸要是说你什么，别往心里去，相声不是那么好说的，你今天这个活，虽然亮点不多，但完成的还不错，师父和我都看着呢！” 听到萧飞这么说，郭奇林的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一点。 一直不被认可，不光对他的自信心是个打击，同样的自尊心上也受不了。 “师哥！您真这么觉得啊？” 萧飞闻言笑了：“怎么着？还打算让我接着夸你啊？我说‘不错’，那是因为今天是你第一次登台，你要是说了半年还这样，可就不是这个话了！” 郭奇林听着，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萧飞有多严厉，他可是一清二楚，真要是半年之后，还没有进步和改善的话，怕是萧飞要比郭德强更厉害。 “行了，小潘，待会儿把他们今天的录像给考一份，拿回家去自己看，什么地方有问题，先自己找，有不明白的地方就来问我！” 萧飞说完，拍了拍郭奇林的肩膀就先出去了。 与此同时，听芸轩的后台。 前面正常演出，休息室里，只有曹芸伟和刘芸毅两个人对面坐着。 “小伟，这张宣传海报一发，咱们可就没有退路了！” 刘芸毅的神情之中带着担心。 今天本来好好的出门准备来园子，准备演出，结果半路上突然接到了曹芸伟的电话，随后就到了一家影楼。 随后还没等他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人安排着换大褂，上妆，咔咔几张照片。 一直到见着曹芸伟，问过之后才知道，曹芸伟又改主意了。 现在新的宣传海报已经被发到了网上，这下再想后悔，也已经晚了。 “早晚都得有这么一天！” 曹芸伟靠在椅背上，面色凝重。 “你好歹也得跟我说说，怎么突然又改了呢？不是说好了，不掺和他们这个事嘛！” 刘芸毅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小伟，你跟我说实话，你改主意是不是……因为萧飞？” 听到萧飞的名字，曹芸伟的眼神明显有些闪烁。 刘芸毅一看就知道，自己没猜错，就是因为萧飞。 想到这些，刘芸毅也不禁苦笑：“小伟，咱们至于吗？真要是说起来，当初萧飞也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们哥俩的关系一开始，我看着也挺不错的，就因为李贺彪那个事，这都多少年了，你还过不去了？” “你知道什么啊！” 曹芸伟听着，突然就急了，对着刘芸毅就要开喷，但好在话到嘴边，他又忍住了。 “这里面有好些事呢！你都不知道。” 要是放在平时，刘芸毅也就不再提了，但是今天，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非得刨根问底。 “那你说说，到底因为什么？” 刘芸毅和萧飞的关系也不错，只是后来三庆园小剧场开张，他们跟着徐德谅一起去了那边，和萧飞的联系就少了。 但是，对于萧飞的为人，刘芸毅还是非常认可的。 这一点从当初萧飞刚刚担任德芸社的副总，就将第一把火烧向广德楼，就能看得出来。 萧飞没私心。 没有私心的人，人品方面肯定错不了。 可曹芸伟一直跟萧飞拧巴着，刘芸毅有的时候也看不过去想要劝，可是又知道曹芸伟的性格，真要是劝曹芸伟和萧飞和好的话，他们哥俩怕是也得掰了。 曹芸伟皱着眉：“大毅，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啊？” “我话多？小伟，我就不明白了，怎么一沾上萧飞，你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前些日子，你还跟我分析的头头是道，说着不能跟主流那边太近了，可你看看，这才几天啊，你就变卦了。” 曹芸伟为什么变化，刘芸毅现在心里跟明镜似的。 就是因为萧飞。 萧飞和李京公布了巡演计划，虽然没说具体的时间，也没说具体的演出安排，可谁都知道，这绝对就是冲着相声新势力去的。 德芸社那边刚发微博，曹芸伟就变卦了，又准备参与相声新势力的巡演。 什么意思啊？ 跟萧飞打擂台呗！ 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因为姓萧的，我也跟你说实话，我就是不服他。” 得嘞！ 这下真把实话给说出来了。 作为和曹芸伟最亲近的朋友，刘芸毅还能不知道曹芸伟骨子里的狂劲儿。 可以说，当初在德芸社的时候，除了师父郭德强以外，包括于清等人在内，有谁能进曹芸伟的眼啊！ 偏偏萧飞在所有事情上，都压了曹芸伟一头。 当剧场的负责人，萧飞在曹芸伟的前头，办巡演，曹芸伟也得萧飞先办过之后，他才能带队出去，后来萧飞更是直接成了德芸社的副总。 曹芸伟的心里能服气吗？ 导致他最终生出离开德芸社的念头，一方面是因为郭德强当初强令他们退赛，还有一方面的原因就是萧飞。 对于一个狂到了骨子里的人，曹芸伟能忍着有人始终压他一头？ 要说不服，曹芸伟怕是早就不服萧飞了，李贺彪的事，也不过是曹芸伟借机将矛盾给集中爆发出来罢了。 “唉……” 刘芸毅叹了口气，曹芸伟的心思，他能理解，只是并不认同。 “小伟，何必呢，都是师兄弟……” “哪跟哪就是师兄弟？他是于家门的，我是郭家门的，就因为他拜门比我早，我就得喊他师哥，凭什么啊！” 好嘛！ 这是有多大的怨气啊？ “行，行，咱们不说行了！” 刘芸毅见曹芸伟真急了，赶紧叫停，别回头再因为萧飞，他们俩人真的闹掰了。 “你这个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曹芸伟听了，冷着脸回道：“改？我为什么要改？这辈子都这样了，改不了。” 呵呵！ 刘芸毅满心的无奈，只能连连苦笑：“咱们不提了，行不行，可别的呢？师父那边……” 话还没等说完，刘芸毅就看到曹芸伟的脸色又变了，这次变得更加复杂。 参与了相声新势力，基本上就代表着他们和德芸社对上了。 以前还能维持的平衡也会被瞬间打破。 “小伟，你……” 曹芸伟摆了摆手，仰头一声长叹，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不是何金，虽然狂，但是他知道人应该感恩。 能有今天，是郭德强一手调教出来的，甭管学徒的时候，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可郭德强对他的教导之恩，他无论到什么时候都得认。 年前大闹了郭德强的生日宴，曹芸伟事后也觉得后悔，当时真的是太冲动了，就因为一帮人夸赞萧飞，让他没压住心里的火。 “他要是不认我这个徒弟，那就不认！” 刘芸毅闻言一惊：“小伟，你这……这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曹芸伟前两，一旦参与了相声新势力，到时候，会对名声有碍，怎么现在又…… “你觉得现在就没有人戳咱们脊梁骨了？” 只要退出了德芸社的演员，现在都被那边的老粉给划拉到了叛徒的行列当中。 叛徒的名头都扣在脑袋上了，还怕被人戳脊梁骨。 “小伟，你该不会是从今往后，真的打算彻底跟师父，跟德芸社对上？” 曹芸伟看着刘芸毅：“你跟我说说，还有没有别的路可选？” 还有个屁啊！ 自打曹芸伟决定要参与相声新势力的巡演，他们俩就已经被重新挂上了标签，原先是德芸社，现在的新牌子上就俩大字——主流。 “大毅，你要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挺看重你的，只要你认个错，保准还能回去，我听说大林今天要登台了，给他捧哏的事闫贺翔，你要是回去了，他肯定会让你和大林搭，到时候……” “快别说了！” 刘芸毅面色凝重，打断了曹芸伟的话。 “我要是那号人，当初就不会跟着你出来。” 这傻哥们儿，还在讲义气呢。 “既然出来了，除非咱们两个人一起回去，否则的话，我肯定不会一个人回。” 刘芸毅能不知道留在德芸社，得到的利益更多？ 他什么都明白，可就是太单纯了，满脑子都是哥们义气，同进同退。 “有你这句话就行，放心，我不会害了你的。” 刘芸毅这么对他死心塌地的，曹芸伟也感觉心里暖烘烘的。 “这回的事忙活完了，咱们就开始筹备属于咱们俩人的巡演，那边……已经答应我了，到时候，会给咱们资源的。” 加盟相声新势力，固然有曹芸伟想要和萧飞面对面一较高下的想法，可要是没有足够的好处，他会点头吗？ 商演，这就是江主任提出来的新条件，也是最能打动曹芸伟的筹码。 第九百八十六章 我是来垫场的 河南洛阳。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时间就到了农历五月初四，再有一天就是端午节了。 一行人从机场大厅走了出来，面对着蜂拥而至的记者，每个人都牢记萧飞之前的叮嘱，一句话都没说，在演出组织方和机场保安的护送下上了大巴车。 萧飞走在最后面，临上车的时候，对着还在不停提问的记者拱了拱手，随后也上去了。 不接受采访？ “各位，各位，刚下飞机，先让我们休息一会儿，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明天咱们在剧场见，到时候，大家伙要采访，我们肯定配合，谢谢诸位了！” 栾芸博打开窗户，对着外面围着大巴车还不肯离开的记者说道。 明天？ 好！ 记者们也知道，继续围着也没什么用，栾芸博既然已经答应了，明天可以在剧场接受采访，他们到时候再过去也就是了。 “谢谢了！” 看到记者们给车让开了一条路，栾芸博连忙拱手称谢。 大巴车缓缓开动，车上的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看着跟要打仗似的！” 孙月说了一句，大家伙全都笑了。 “师哥！咱们明天真的要接受采访啊？” 栾芸博坐在萧飞的旁边，低声问道。 “已经说好了的，还能改啊？怎么，你担心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啊，我就是觉得……到时候他们肯定得追着咱们问相声新势力的事儿，忒麻烦了！” 萧飞闻言笑道：“有什么可麻烦的，咱们就是来给人家垫场的。” 垫场？ 当初萧飞开玩笑的话，现在又一次说出来，栾芸博都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垫场有这么垫的吗？ 在人家前一天演出，选的剧场还特意比人家的大，还垫场呢，说故意挑衅倒是更加合适。 “别琢磨了，有这工夫先想想晚上去哪吃，小岳，有没有好的地方，给大家伙推荐一下！” 岳芸龙就坐在萧飞后面，闻言顿时来劲了，就跟贯口一样，报起了各种家乡美食，尽管谁都知道，岳芸龙这也是第二次来洛阳。 一路听着岳芸龙念叨，车也到了酒店，办理好入住手续，各自上楼回房间休息。 演出的时间被安排在了明天晚上六点，一共三千多张票，购票系统开通短短一分钟便销售一空。 相比较之下，相声新势力明天的演出虽然也卖光了票，但是，稍微细心一点儿就能发现，这里面有些水分。 和德芸社这边，演出前两天才开通购票系统不一样，相声新势力那边早早的就把十场演出的门票挂在了网上。 结果一直到昨天，洛阳站的演出也只是卖出去了八成，不到九成的票，随着萧飞和李京巡演第一站的票卖光，那边随口也宣布全部门票售罄。 能有这么巧合的事？ 呵呵！ 别把大家伙都当傻子了。 “喂！您好！” 萧飞刚收拾好行李，电话铃声就响了，看着是个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接通。 “您好，请问是萧老师吗？我是xxx报的记者，有几个问题想要采访您一下！” 记者？ 有记者能拿到他的电话号码，萧飞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做记者的，要是没有这个本事的话，在这一行很难生存下去。 “萧老师，关于您和李京老师的这次巡演，与相声新势力的演出计划……” 萧飞还没等说话呢，对方就已经开始了。 “您先等一下！” 萧飞赶紧叫停，什么跟什么就直接在电话里提问。 “之前在机场的时候，栾芸博已经说过了，等到明天，我们会在剧场接待各路的媒体朋友，您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到时候再问，您看怎么样？我刚下飞机，还没收拾好呢，能不能先让我休息一会儿？” 呃…… 对面的记者一愣，接下来的语气也带着歉意：“不好意思，萧老师，打扰您了，就几个简单的问题，您看……” 简单？ 真要是能简单就好了。 萧飞自打成名之后，和媒体打交道也变得越来越频繁，记者有多难对付，他还能不知道。 从一个星期之前，德芸社官方微博公布了这次巡演的第一站和演出时间之后，每天都有媒体在各家小剧场守着，就为了堵萧飞。 第一站的演出地点一样，演出时间在相声新势力演出的前一天。 这是巧合？ 就算是刚入行的记者也不相信啊！ 显然，萧飞将今年的巡演如此安排，就是冲着相声新势力去的。 之前漂亮话说了不少，又是希望相声能多些优秀的青年演员，又是希望大家一起努力将相声发展壮大。 结果呢？ 还是要打擂台。 而且，这个擂台赛安排的太有意思了，德芸社就在相声新势力前一天演。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接下来，萧飞和李京今年的每一场巡演都会按照相声新势力的路线图走，而且，还都会安排在前一天演出。 记者憋了一肚子的问题，就想要拿个独家呢，可萧飞却不愿意配合。 又打了两手太极，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师父！是记者啊？” “除了记者，谁还能这么神通广大啊！” 萧飞把手机往床上一扔，看着刘笑亭收拾行李。 “记住了，以后你要是红了，对上记者的时候，一定得小心在意。” 红了？ 刘笑亭现在还真有点儿不敢想，现在只要能在小剧场有稳定的演出机会就满足了。 “怎么了？连这点儿信心都没有？” 刘笑亭被萧飞看穿了心思，忙道：“不是，不是，师父，我就是觉得……我还差得远呢！” 这话倒是没错。 刘笑亭现在的水平，在德芸社的众多演员当中，也就能排个中下，不过进步很快，只是自打他开始在六队演出之后，萧飞也没办法再把他带在身边了。 “别着急，慢慢来，平时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可以问我。” 刘笑亭连忙答应了一声。 收拾好，德芸社的一众演员又在一楼大厅集合，本来还想着出去吃呢，结果刚到门口就被记者给堵回来了。 “嘿！这还没完了啊！” 孙月早就饿了，刚才从机场来酒店，听岳芸龙念叨了一路的河南当地美食，好些都是他没吃过，甚至没听说过的，早就惦记着去尝尝了，结果现在还出不去了。 萧飞也是无奈，让栾芸博联系了酒店的人，也别等到明天了，干脆临时借了酒店三楼的宴会厅，先把媒体给应付过去。 要不然的话，今天的河南当地美食之旅，怕是都没法进行了。 “行了，大家伙找地方坐！” 萧飞只带了栾芸博和李京两个人，其他人都在一楼大厅等着。 记者来了不少，几十号人把萧飞他们围在当中。 还没等萧飞坐下呢，就有记者迫不及待的开始提问题，栾芸博见状，赶紧负责维持秩序。 “咱们一位一位的来，您诸位这样一起说话，我们都听不清楚，您说的是什么，还怎么回答啊。” 众多记者闻言，立刻安静了下来，萧飞能答应接受采访，得珍惜机会啊！ 栾芸博接着说道：“不过咱们也提前说好了啊，最多五个问题，不是我们不配合，实在是连饭还没吃呢，您诸位也得体谅我们，对不对？好，大家伙要是没意见，咱们现在开始，就从……您这儿开始，刚才就看见您举手了！” 栾芸博说着，点了一个记者。 “萧老师，请问您和李京老师这次的巡演，第一站安排在洛阳，是否是在针对相声新势力？” 果然。 这个问题，萧飞一点儿都不意外。 他干的这么明目张胆，连小孩子都糊弄不过去，可是想要从他嘴里得着真相，那也是妄想。 “您这么说就有点儿挑事的嫌疑了，咱们不能这样啊，德芸社和相声新势力都是说相声的，我们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针对不针对的，之前也有记者朋友问过，我当时就说了，我和李京老师的巡演，是在年初就定下来的，接下来，还有郭德强老师和我师父的巡演计划，照您这么说，他们老二位的巡演又是在针对谁呢？” 就知道你不会说实话。 “那为什么，您和李京老师的巡演第一站也会放在洛阳呢！？” 萧飞笑着竖起了两根手指：“这是第二个问题了，为什么放在洛阳，巧了，当初定计划的时候，第一站就放在了洛阳，总不能因为相声新势力的第一站演出在洛阳，我们就重新调整计划？而且，为了避免在同一天演出，让外界觉得我们是在打擂台，还将演出时间提前了一天。” 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咋就不知道脸红一下呢？ “萧老师，您和李京老师的第二站巡演会不会放在南京呢？” 诶，这就对了，看你还怎么说？ 萧飞笑了：“关于这个问题，我暂时还不能回答，这样是我们巡演的规矩，演出前一天才开启售票渠道，这也算是给德芸社的粉丝准备的惊喜！” 想套我的话？ 门也没有啊！ 至于等到了第二站，真的放在南京，萧飞要怎么狡辩，呸，是解释。 还是巧了啊！ 看着萧飞面色如常的说瞎话，别说记者了，就连一旁的李京和栾芸博都想给他竖起一根大拇指了。 第九百八十七章 好戏开场啦！ 巧合，一切都是巧合。 为什么把巡演的第一站安排在洛阳？ 这都是年初就计划好了的。 至于下一站是否会在南京。 呵呵！ 你猜！ 不想猜？ 到时候再看！ 转天在剧场的后台，萧飞又被记者问到了同样的问题，当然他的回答也和昨天一模一样。 想要从他的嘴里得到不同的答案，那是痴心妄想。 一场大戏才刚刚拉开大幕，这个时候媒体想要剧透，把接下来的剧情都给抖落干净，接下来的戏还有什么意思呢。 送走了满心郁闷的一帮记者，萧飞感觉德芸社众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小子说瞎话都不带脸红的。 虽然这场大戏的剧情，他们想着都觉得过瘾，可说瞎话就不好了。 可以不说，但没必要骗人啊！ 不过看着萧飞调戏记者，也是真过瘾。 就像平时在小园子里看着萧飞调戏观众一样。 “都别围着了，该准备赶紧去准备一下！”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距离演出就剩下不到半个小时了，刚才都围着看萧飞调戏记者，差点儿忘了正事。 “师哥，再对对活。” “对对，赶紧对对。” 这次巡演，萧飞在助演名单上调整了一下，不能总带着同一帮人出来，其他的师兄弟们，也得给机会。 除了刘佳和冯兆祥，栾芸博和高锋，岳芸龙和孙月这三队之外，这次萧飞没带乔三木和潘芸亮，二队的上座率下滑的那么厉害，还想跟着一起出来巡演？ 美的他们呢！ 老老实实在家里，先把二队的生意重新做起来，真要是想出来，等着以后自己办巡演！ 顶替两个人位置的，被萧飞给换成了张贺伦和郎贺炎。 另外萧飞还特意带上了金贺岚和朱贺松，既然要捧新人，那就得落在实处。 今天一共八场活，除了五对助演的节目之外，剩下的三场活都是萧飞和李京的，其中开场的节目是他的单口。 从节目的安排上就能看得出来，萧飞为了跟相声新势力pk，也是当真拼了。 半个小时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主办方的工作人员过来通知了一声。 “诸位，辛苦！” “辛苦！” 众人跟在萧飞和李京的身后，朝着前面的剧场走了过去。 站在台口，观众席上方的灯光亮着，三千多人的剧场座无虚席。 啪！ 舞台上的灯光亮起，紧跟着今天作为主持人的徐洁迈步上台。 她和高锋已经准备今年结婚，就放在这次巡演结束之后，回到京城就办。 “好……” 一阵叫好声随之自观众席中传来。 “欢迎大家来到xx大礼堂，观看咱们2011年萧飞、李京全国巡演洛阳站的演出，首先是第一个节目，单口相声《西游记》，表演者萧飞。” 尽管早就知道了今天的节目单，但是听到徐洁念出《西游记》的时候，观众还是立刻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这可是《西游记》啊！ 作为萧飞最早的几个单口相声段子，《九头案》曾在京城广播电台录过一版，喜欢的观众想要找音频资料倒也不难，《小爷马寿》也有观众在剧场里录的视频，其他的像《张双喜捉妖》、《解学士赶考》等等，在网上都能找得到。 唯独《西游记》，大家伙虽然也能找到一些资料，但是并不全。 后来冯兆祥和刘笑亭虽然也曾说过，但明显和萧飞说的不是一个味儿。 这些年，也经常有观众反复的呼吁萧飞再把他的《西游记》拿出来说一遍，可他始终不为所动。 对此，观众们也是无奈，毕竟都知道萧飞不是个喜欢惯着观众的。 今天的节目单对外公布之后，德芸社官方微博的评论区里，顿时哀嚎声一片。 这可是《西游记》啊！ 他们都盼了多少年了。 终于盼到萧飞再度开讲，结果绝大多数的粉丝却没机会听到。 一时间“求音频”填满了评论区。 可是，商演不同于小剧场的演出，是不允许观众录音录像的，随后会对外发行音像制品。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人才帮着给能去现场的观众出主意，教他们怎么偷偷的把dv带进去。 萧飞看着也是真觉得服了。 “感谢大家这么热情。” 萧飞光收礼物就收了半晌，桌子旁边都给摆满了。 “来就来，都买票了，还花这么多钱买礼物，关键是这些东西我拿回去也没什么用，我给大家提个建议，下回要是实在不行，还是折现。” 噫…… 萧飞笑了：“都同意啊？那下回咱们就这么办了。” 噫………… “开个玩笑，看到大家伙这么热情，作为演员，我心里也痛快，平时来河南的机会也不多，算起来这是第三次了，昨天，我们德芸社那个馕精岳芸龙带着我们去吃了胡辣汤，挺好，河南当地的美食，我们后台有个大胖子叫孙月的，大家都认识？” “认识！” “以前是跟动物园养大象的，大象让他养的是越来越瘦，他倒是越来越胖，后来就被动物园的领导给开除了。” 哈哈哈哈…… “忒能吃了，十几个饲养员的饭都不够他一个人吃的，没办法了，只能跟大象去借。” 哈哈哈哈…… “后来就到我们德芸社来说相声了，跟着岳芸龙搭档，俩人说的不错，今天也有他们爷俩的节目。” “不过能不能演，咱们还是得看孙老师能不能及时从厕所出来，昨天吃的太多了，我们一人一碗，孙老师吃了六碗，才想起来要减肥的事。” 好嘛！ 这胃口也太好了。 “祝孙老师身体健康！第三次来河南演出，心情很激动，河南这边说相声的不多，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曲艺，河南豫剧全国文明，出了不少好角儿，常香玉老师，小香玉老师，这都是老艺术家了，呃……这个称呼好像放在我们相声门不是什么好词儿。” 哈哈哈哈…… 德芸社和主流相声圈子的斗争，现在都已经打到河南来了，他们也知道了。 “不能继续说这个了，容易得罪人，常香玉和小香玉两位老师把河南豫剧带到了全国，咱们应该尊重，德芸社又重新把相声带到了全国，我这边……” 萧飞说着，还在台上拿起了架势，像是在等着观众夸呢， 结果…… 噫…… “好！” 看着萧飞一脸郁闷的样子，观众们又是一阵大笑。 “各个地区的文化不一样，艺术形式也有所不同，文化是一个地区的人民长期生活而形成的独特现象，文化可大可小，但绝对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像咱们的中华文化，当中就包含有酒文化，茶文化，曲艺文化等，从形式上看，这些不同的文化之间没有任何的等级差别，只是在内容上有所区分。” “一方水土滋养一种艺术形式，相声呢，发源于京津地区，有的人说了，这是因为京城人，天津人好说，能说，不是有这么句话嘛，京油子，嘴卫子，保定府的狗腿子，认为这句话，是说京城人，天津人能说的，京油子，从字面上理解就是京城人油腔滑调，卫嘴子是指天津人嘴皮子灵活，保定府的狗腿子是说保定地区在衙门当差的人比较多，其实是不对的。” 不对？ 怎么不对了？ 萧飞接着说道：“像这些俗语，根本就不能从字面意义上去理解，京油子，卫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其实都另有所指。” 观众们的注意力逐渐集中在了萧飞的身上，虽然说的和今天的正活都没关系，可架不住观众们就是爱听啊！ “说起京油子的由来，就不得不提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这就是清朝顺治康熙交替时期的权臣鳌拜。” 怎么又扯到鳌拜身上了？ 观众们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这放在相声的行话里，就叫圆粘子。 刚开场，大家的注意力还不集中，这个时候，不能一上来就入正活，得一点一点的磨，将观众的注意力都勾到演员的身上。 怎么做？ 这就是本事了。 “大家伙在许多关于清朝电视剧里都看到过，连鬓络腮胡子，长得跟松狮似的，这位鳌拜，按照现在的话来说，基本上就是清朝时期的武力天花板。” 松狮？ 甭说，还真像。 “康熙智擒鳌拜是一个非常有名的故事，这个故事也是历史上真实发生的，现在很多人都觉得鳌拜并不是什么非常厉害的人物，其实这都是由于历史演义的结果。” “从真实的历史来看，鳌拜当初跟随皇太极，多尔衮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战功。他当年也确实是大清朝难得一见的猛将，是大清王朝实打实的开国元勋。” “京油子，卫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其实都跟擒拿鳌拜的这些勇士有关。擒拿鳌拜的这十位勇士都属于康熙皇帝在内廷设立的善扑营，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呢？其实就是当时的摔跤手。” “京城里的摔跤手们身材高大，而且身体非常的灵活，在街头表演摔跤时，人们就给这些人取了一个外号，管他们叫做京油子，这其实是对他们的褒奖，是在赞扬他们的技艺非常高超。” 萧飞明显加快了节奏，垫场的话也不能太多了，多了就容易抢正活的风头。 “卫嘴子呢？这是因为天津的摔跤手们，在与人摔跤之前，会习惯性的用嘴舔一舔自己的手指甲，外地人看到这种行为觉得非常的奇怪，卫嘴子这样一种奇怪的说法也就不胫而走。” 哦！原来如此。 “最后就是保定府的狗腿子，其实不是狗腿子，应该是勾腿子，保定由于靠近北方，一直以来民风彪悍，在保定摔跤圈子里形成了一种非常奇特的摔跤手法，叫做保定快跤。在保定快跤的摔法当中，有一种技巧非常的出奇，就是勾腿。现在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了！ “所以说，要是再有人说，京油子，卫嘴子，是形容京津两地的人好说，能说，大家就按我刚才的说法，反驳他们，当然了，京津两地的人也确实能白话，而且，语言当中有很多风趣幽默的俗语，俚语，有人就把这些俏皮话拿出来表演，逐渐的也就形成了相声这门艺术。” “相声发展到今天，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传到我这里是第九代，每一代都是好角儿无数，大家知道的有相声八德，八位德字辈的老前辈，往下有张寿臣先生，马老祖，也都是家喻户晓，后面的好角儿更多，侯大师，少马爷，赵佩茹先生，文字辈的有侯三爷，德芸社的张文天张先生，眀字辈的像我师父于清老师，还有郭德强老师，再往后，你们就得看我了。” 呃…… 说这么半天就是憋着要夸自己啊！ 噫…… “不开玩笑啊，现在相声照比以前是不行了，因为什么呢？关键还是好多相声同行没把心思放在相声上面，您看看每年的春节晚会就能感觉到，现在相声节目是越来做少了。” 这个倒是没错。 “对于大环境，我们德芸社也是无可奈何，本身就是个民间的相声班社，好些大事我问也掺和不进去。” 这话说的意有所指，分明就是在说，德芸社受了相声同行的排挤，事实情况也确实如此。 不然的话，相声新势力又是怎么个意思？ 真要是为了发展相声艺术，为什么不请德芸社参与？ 现在该制造舆论，说德芸社在恶意竞争，哪来的脸啊！ 这里面的事，不是没有人看得明白，只是没有人点出来，就为了看两家争斗的大戏。 不过听了萧飞的这些话，人们的心已经不禁开始朝着德芸社倾了。 “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好好说相声，说好相声仅此而已。” “好……” 看看，民心所向，大势所趋，相声新势力拿什么跟这个小子斗？ “相声的表演形式也不一样，有单口相声，对口相声，群口相声，这一场，我是一个人上来的，给大家伙说一段单口相声，西游记。” 啪！ 萧飞一摔醒木，接下来这是打算要入活了。 第九百八十八章 场子炸了 “这段《西游记》呢，我以前在天桥剧场和广德楼说过，一共一百二十回，咱们要是一气儿都说完了，也不太现实，今天咱们就掐头去尾，从中间截取一段说，先给大家伙尝尝，往后要是有时间再来河南，我接着给大家伙说。” 听听，这是人言？ 一年就来一趟，一次说一回，你能再活一百二十年，我们怕是也扛不住啊！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可是这会儿听萧飞说出来，大家伙的心里还是堵得慌。 知道这个货好挖坑，也没想到这次居然玩的这么大，一百二十年的约定，行了，这回心里有念想了，慢慢活着！ 一个个的全都能长寿。 “师哥真是坏到家了啊！” 张贺伦小声说了一句，结果旁边的人都听见了，差点儿没笑死。 “听过的朋友都知道，我的这段《西游记》和别人的都不一样，就是吴承恩老先生活着，坐在这里听，他也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玩意儿！” 那必须的啊！ 要不然怎么能叫《萧西游》呢。 “这部书最早是我爷爷编的，解放前，我爷爷在茶馆里说，老板直接在外面挂个水牌子，上面写三个大字——萧西游！” 嗯！这个就是出处。 “后来，我爷爷岁数大了，就把这个段子传给了我，我又删改了一部分，04、05年的时候，在天桥剧场说过一回，后来去广德楼，在那边说完了整个一百二十回。” “今天到了洛阳，之前我们后台的栾芸博就问我，师哥，您打算说个单口，可说什么呢？” “说什么？” “听听这话问的，不是跟您诸位说大话，单口相声，我会的，加起来大概能有将近四十多段大活，一会、两回、三回的小段会的能有六十多个，真要是说的话，说上两三年不翻头应该是没问题的！” 嚯…… 观众们听着都惊了，不光他们惊着了，德芸社的演员也都是一样的反应。 都知道萧飞会的多，可没想到会的这么多啊！ 加起来一百多段单口相声…… 有的人下意识的看向了刘笑亭，这小子有福气，将来萧飞这些好玩意儿都得传给他。 “为什么今《西游记》呢？嘿嘿！就是因为这个太长，说不完！” 我呸！ 你个龟孙。 萧飞也不管观众们的反应，自顾自的说着：“西游记的故事，大家伙都知道，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师兄弟三个保着唐僧西天取经，一路上降妖除怪，故事非常精彩，我这个呢，跟原着不一样，但是也能出来个猴，出来个猪，咱们今天这故事从哪开始呢？” 对啊！从哪开始？ “九天之上，凌霄宝殿。” 果然不亏是《萧西游》啊，开书的角度都和别人的不一样，读过《西游记》原文，或者说是看过电影，电视剧的都知道。 西游这个故事，开始应该是在东胜神州傲来国的花果山，头一个回目就是石猴出世。 可萧飞说的是哪？ 凌霄宝殿。 这可真是奇了啊！ 想当初萧飞第一次在天桥剧场说《西游记》，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只不过听过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就园子里那几百人。 关于这一段的音频资料都没有，只是在论坛上看到过有人整理出来的文本，但是因为涉及到的内容太多了，也并不完整。 人们知道一点儿，可今天在场的观众谁都没听过。 “哪一天呢？2月14号，为什么单选这一天？因为是我的生日，换别的日子，我怕记不住！” 噫…… 观众们起哄，萧飞全然没放在心上：“都记住了？等到明年我过生日的时候，都想着给我送礼物，到时候，我要是一高兴，往后说单口的时候，少给你们挖几个坑。” 噫………… 你还能不能要点儿脸了？ 看着观众们气的没法没法的，萧飞心里的高兴劲儿就甭提了。 “这一天，凌霄宝殿之上是热闹非凡，神仙们干什么呢？今个是仙界的赛宝会，天上的神仙没有生老病死，每天待着也没什么事，逮着日子就搞个聚会，大家伙一块儿热闹热闹，也算是打发时间了。” “玉皇大帝在宝座上坐得了，两旁边是各路的神仙，天上地下，大神仙小神仙全来了。每人面前摆着一桌案，上面御酒、圣水、什么蟠桃、黄中梨，总之各色的仙果美酒，大家伙都高兴，玉帝看着心里也痛快。” “列位卿家，今个咱们这个活动的主题是赛宝会，为的是培养咱们神仙门儿的新人，我听说下届有个相声新势力，咱们也得弄个神仙新势力。” 哈哈哈哈…… 这是逮着机会就砸挂啊！ “有哪一路的神仙亮一亮自家的法宝，也好让大家伙点评点评？看看到底是谁的神通广大。” 这说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西游记？ 听着不像啊！ 说起来，《西游记》在近代之后，特别是民国的时候，也有不少人借着这个故事，重新编纂出了很多不一样的故事。 甚至还有人写出了东游记、南游记，乃至于北游记，天马行空，yy不断，把那些人放在现在，一个个都会是非常优秀的网文作者。 观众当中也有上了年纪的，看过不少不同版本的西游故事，但是，却从来没听过萧飞说的这一个版本。 怎么还赛宝会呢？ “玉帝的话音刚落，在左边厢，出来了八洞神仙，八仙，大家伙都知道，吕洞宾他们哥几个，都出来了。” “玉帝，您瞧瞧我们的。” “说完，吕洞宾先站出来了，身背后背着两口宝剑。” “玉帝，我这两口剑可厉害。” “玉帝一听，忙问，那这剑是怎么回事儿啊？” “我这是雌雄双剑，这两口剑是一对儿，雌的要是丢了，另外那口准找它去，这两口剑永远不会分离。” “哦……那这怎么展示呢？” “我给您耍个剑（贱），好？” 哈哈哈哈…… 吕祖爷要当场耍贱，这…… “玉帝一听，这个……人太多了，就算了，今个天也挺冷的，先坐，先坐！” 哈哈哈哈…… 刚才没听明白的观众，也都笑了起来。 这部书虽然才刚开始说，但是通过这开篇，大家伙也都听出来了，萧飞的这版《西游记》，怕是所有版本里面最不正经的了。 吕洞宾要当堂耍贱？ 这神仙也太可爱了！ 萧飞接着往下说：“紧跟着汉钟离出来了，头挽着日月双抓髻，手里拿着一把大蒲扇。” “玉帝，我这扇子是宝贝。” “哦？有什么好处？” “冬天也能用，夏天也能用。” “那你先来个夏天的我瞅瞅。” “好嘞。” 萧飞说着，把桌子上的扇子拿了起来，哗啦一声展开，一边扇着，一边学起了过去京城卖西瓜的吆喝：“吃来呗……闹块咧……” “玉帝点点头：哦……这是夏天，冬天是不是扇肉串儿啊？” “是是是，凉热都可以。” “啊，好东西，好东西。” 哈哈哈哈…… 观众又是一阵大笑，就这还好东西呢，汉钟离合着就是个卖西瓜，烤肉串的啊！ “蓝采和，你那个篮子是宝贝吗？” “玉帝，我这个篮子能装天地，天地万物都能装在我篮子里边，而且，这东西是妙法无穷。” “有什么妙法？” “玉帝，您听着。” 萧飞说着，手往上一托：“提篮小卖拾煤渣，担水劈柴也靠它。里里外外一把手……” “玉帝站起来了：穷人孩子早当家！好，好，张果老，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 “张果老过来了，玉帝，您尝尝我这个，驴肉火烧。” 噗…… 连驴肉火烧都出来了。 “驴呢？” “外边骂街呢。” 萧飞表情生动，人物变化极快，又引得现场观众哄堂大笑。 “真好，铁拐李，你什么宝贝啊？” “玉帝，我这宝贝是我这拐。” “这拐有什么好处？” “我跟您这么说，扔了拐，我健步如飞，拄上就瘸！” “玉帝点点头，好神奇哟！这是不是浪催的呀你这是？” 哈哈哈哈…… 观众们笑得也都不行了，这哪里还是八仙啊，整个就是德芸社凌霄宝殿分社，玉帝就是队长，剩下的个个都是段子手。 “啊，曹国舅，曹国舅！” “曹国舅上来了，玉帝，我这阴阳板厉害，您看，这是大板，这是小板，踢！踏！嗒滴咯令嗒令叮嗒，玲珑塔，塔玲珑，玲珑宝塔一万八千四百层……搞文艺宣传的神仙。” “何仙姑呢？” “何仙姑拿着一枝荷叶，别看掐开了，一年四季永远崭青翠绿。” “仙姑啊，你这个荷叶是什么宝贝？” “玉帝，熬完了粥之后，把这粥端下来搁在地上，把荷叶扣上，等凉了，这个粥是碧绿色的。” “玉帝点头，得搁糖？荷叶粥，荷叶粥。哎呀，八仙真了不起！” “神仙们都鼓掌，好厉害哦！” 观众们也鼓掌，他们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长这么大，也没听说过《西游记》里还有这样的故事，难怪萧飞一开始就说，他这不是《西游记》，而是《萧游记》。 真真是姓萧的，胡编乱造出来的西游记。 再想想之前在网上看过的那个帖子，当时好些听过这一段的观众都把萧飞的《西游记》给捧上天了。 他们还觉得有点儿夸张，今天才算是相信，这一段真的可以封神了。 “好……” 观众们的叫好声不断，掌声热烈，演出才刚刚开始，这场子都快要炸了。 德芸社的众人也高兴，除了金贺岚和朱贺松他们俩。 为什么啊？ 谁让他们待会儿要去接萧飞的场子啊！ 师哥！您手下留情啊！ 第九百八十九章 事了拂衣去，留下满地坑 萧飞口中的赛宝大会还在继续着，一个接着一个不正经的神仙轮番登场，原先观众印象当中仙风道骨，道法庄严的神仙们，现在全都变了样子。 “由打旁边又来了一位，哪儿的呢？《西游记》原文里还提到他了——五庄观镇元子，也叫镇元大仙，笑着就过来了。” 这位观众们都知道，地仙之祖，一招袖里乾坤，连齐天大圣孙悟空都躲不过去，家里还有天下灵根之源人参果树，他要来赛宝的话，估计就是人参果了。 “哈哈哈哈……镇元大仙笑着就过来了，玉帝，我没有什么法宝，我给您带来几个人参果来，这就算好宝贝，一万年出三十个，有十个献给古西天我佛如来，不错的哥几个又分点，就剩十个，我留五个，给您这五个。” “玉帝摆在桌子上，五个人参果，看着就爱，啊，好东西，好东西。” “镇元子一回头，来，把那几车给大伙儿都分一下。” “玉帝一听，你先回来，一万年出三十个，给佛爷点儿，给我这几个，你留几个，他们那好几车是怎么回事儿啊？” “玉帝，您吃您的，您这跟他们的不一样，他们那是转基因的。” 噗…… 有些观众直接就笑喷了。 连转基因都出来啦！？ 好嘛！ 观众们现在觉得，这故事估计是萧飞自己编出来的，还说什么，是他爷爷传给他的，老爷子能知道转基因这种词？ “在这边又出来一位神仙，白莲尊者，一身白，大长眉毛，手里托着一个紫金的钵盂，玉帝，您看看我这个宝贝。” “你拿的是什么？” “紫金钵盂。” “有什么用处？” “能装百万雄兵……及菜饭汤。” “那么，装过百万雄兵吗？” “呃……没有！” “坐下吃，上菜了！” “哎呀，太好了，我这五个人参果，一二三四五，我给王母娘娘两个，我吃三个……不行，我得给她仨，我两个，回头别等因为这个再闹家务。” “玉帝正想着呢，这边又站起一位，北天玄武大帝。” “玉帝，我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您瞧我这小玩意儿了吗？说着，拿出一个小旗子，三角的，纯黑，我这宝贝叫皂旗。” “有什么用处？” “旗子打开，遮天蔽日！” “是吗？试试！” “一晃旗子，天上地下，连灵霄宝殿全都黑了。” “哎哟，真是好宝贝。玉帝很开心。好，好东西，太厉害了，快收了神通。” “再这么一晃，旗子又回来了，天也亮了。” “玉帝开心，真好。一低头，呃……我的人参果呢？！谁拿的？！人参果没有了，换了五个苤艻在这儿。灵霄殿真是什么神仙都有！” 哈哈哈哈…… 观众们笑的都停不下来了，萧飞这段相声从一开始，就包袱不断，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抛。 难怪过去这么多年，还有好些听过的观众念念不忘，盼着萧飞能再说一遍呢。 今天来的观众才听了这么一点儿，心里就放不下了。 一百二十年！ 行！ 我们跟你拼了。 一千二百年我们都等，看看到底谁活的过谁。 “玉帝这正要生气呢，托塔天王过来了。” “陛下，您看看我这个宝贝，通灵宝塔，一十三层！” “哦，十三层，有说法吗？” “玉帝，玲珑塔来……” 哈哈哈哈…… 这怎么还唱上了。 “去去去，谁听西河大鼓啊！你这塔降妖捉怪，长年托着，有什么好处？” “累啊，肩周炎都犯了，您知道吗？” 肩周炎？ 又一个现代的新名词，观众们越发确信，萧飞的这个西游故事，就是他自己瞎编的。 “还有哪位爱卿有宝贝呈上来？咱们一同观瞻。” “由打那边旮旯过来一位，头发胡子全是红的，脸也是红扑扑的。” “小神参见陛下！” “天上地下的神仙太多，玉帝也认不过来，这位一上来，玉帝看着就觉得眼生，爱卿，你是？” “水源下界，瀚海龙王。” “说到这儿，得给您讲一下，这个龙王啊，也分大小，有东西南北四海的龙王，再往下呢，江河湖溪，包括小河沟，分别都有龙王，最小的是井龙王，《西游记》原文有这个，这个龙王就在井里边，管着这点水，也有一个龙王，龙王也跟咱们上班一样，也是按照这个身份呐，一级一级地往上熬。” “您比方说曲艺团的演员定级，你能耐大，你是一级，你差一点儿，你是二级，再往下一级一级的，有的那个相声演员，连一段八扇屏都背不下来，这就没法定级了！” 萧飞又是一个现卦，谁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那些定级的演员，明天就该来了。 观众们听着，都跟着呵呵笑了起来。 “今个来的这位，瀚海龙王，玉帝瞧着，瀚海龙王，在哪儿呢？” “就是中东阿拉伯地区。” 我去…… 连阿拉伯都出来了！ “龙王他们也是打小就学，什么行云布雨之类的，比方说这几个都毕业了，这几个小龙王，挑，抓阄儿。这位呢，不爱上学，不认字。随便拿，大伙说，这给你，你是哪儿的？鄱阳湖的。你呢？你子牙河的。你大清河的。反正这样，一人分一个。” “到他这儿了，他不认识字，但他知道这个：有三点水的，这个地儿就好，水源丰富。所以他拿了一个——沙漠。” 台底下的观众此刻都快笑得差音儿了。 也真难为萧飞，这都是怎么设计出来了。 三点水多的就好，结果偏偏挑了一个沙漠，这小龙王也是倒霉催的啊！ “别人那个未必有这么多三点水。仨字五个字，未必有，有一个就了不起了。他这俩字，都带三点水：沙漠。” “中东阿拉伯地区，八百里瀚海，到那儿一上任，哭得都不行了。” 观众们笑得也都不行了。 “哪儿呆着呢？地上刨一坑，支把阳伞，天天坐坑里边，这是瀚海龙王。” 好家伙的，这也太惨了！ 听着都让人觉得心酸。 “玉帝听着，眼泪都快下来了，太感人了，爱卿，现在还习惯再回水里吗？” “够呛了。” 观众们听着，都能感觉得到小龙王的委屈。 “万里迢迢，你到这儿有什么宝贝吗？” “启禀陛下，我跟他们比不了。他们都有水晶宫，我只能是挖沙子呆会儿凉快凉快。我挖沙子，挖出一宝贝来，挖出一灯来，挺大一灯，长嘴儿，我也不知道干嘛用的，本想喝水用，一摸这盖儿，打里头出一神仙，好大个儿的一个神怪，还挺厉害，还能满足人的愿望。” 呃？ 这咋听着还有点儿耳熟呢？ “玉帝说，那……试试。” “哎，瀚海龙王一摸这盖儿，打里边一股子蓝烟，出来一大蓝妖精，大胖子，老么大个儿，站在这灯上边。” “参见玉帝！” “玉帝高兴了，好啊，你很厉害啊，能满足人的欲望，这样，你给我变一套房子出来！” “这蓝妖精眼泪都下来了，玉帝，您这是难为我啊，我要有房，还特么住灯里？” 现场的观众们笑得都快直不起腰来了，这怎么还说着说着，出来阿拉丁神灯了。 萧飞的一段赛宝会，天上地下，就没有一个神仙是正经人，拿出来的宝贝五花八门，可就是没有一样是有用的东西。 好不容易有个北天玄武大帝展示了一下，结果玉帝的人参果还让个手快的神仙给顺走了。 难怪萧飞一开始就说，他这是《萧游记》，开始到现在，愣是没有一丁点儿和原文有关系的。 “刚才就告诉你们了，我的《西游记》跟别人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真要是一样了，他还怎么挖坑啊，就是因为不一样，他才准备了天那么大的一个坑，待会儿就把这全场三千多观众都给装里头。 萧飞接着往下说，照样还是跟《西游记》的原文不挨着，先是万法教主，接着又是妙吉祥，一个坑接着一个坑的。 “由打五庄观出来，师徒几个正走着，让这位国王给拦下了！” 萧飞说到这里，已经明显加快了节奏，准备要收尾了，只不过，收的也是个烂尾。 青巾国的国王求师徒几个帮着想办法降妖捉怪，路上还遇到了地三仙，茄子、土豆、辣椒成精，跑出来卖萌。 最后就是妙吉祥转世出生，被从天而降的孙悟空一把拉住，要他跟自己去做一件大事。 “你来的正好，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古西天我佛如来座下底子，你叫妙吉祥，赶快跟我走，今天夜里咱们要做一件大事，这才引出来：夜闯皇宫院，真假妙吉祥，孙悟空大展神通，三下碧游宫！” 啪！ 观众们正听得入迷呢，突然就看到萧飞一摔醒木，而后转身就走，一点儿都不带迟疑的。 这……走了啊？ 还真是事了拂衣去，留下满地坑。 你是走了，我们可怎么办？ 一百二十回…… 不会真的打算让我们等上一百二十年？ 要是那样的话，你可真是太缺德了。 第九百九十章 有苦说不出 “诸位，我跟您托付一下，朱贺松，这是我亲师兄弟，我们俩都是郭德强老师的徒弟，今天朱贺松要逗哏了。” 金贺岚和朱贺松站在台上，活使了一半，俩人的大褂都快湿了。 刚上台的时候，因为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的商演，又是接的萧飞的场子，但凡接过萧飞场子的都知道，真能吓死人啊！ 俩人当时也不敢立刻入正活，只能在台上东拉西扯的，好不容易等观众都安静了下来，赶紧入活。 想法也没有一开始的一鸣惊人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俩人今天使的是《论捧逗》，这是个两头沉的活，恰好适合朱贺松。 这小子平时在台上，一贯不按常理出牌，可今到现在，格外的老实。 萧飞在上场门这边看着，都觉得不习惯，他带着金贺岚和朱贺松出来，就是为了捧他们，要是连特点都发挥不出来的话，还谈什么捧啊！ 可现在演出已经开始了，萧飞总不能再上台提醒他们，只能盼着俩人自己调整状态了。 “跟您诸位说，待会儿甭管朱贺松说得有多可乐，咱们也别乐，就当是您帮我了，好不好？” “好！” 有观众回应，金贺岚也松了口气，真要是说完了，连个搭茬儿都没有，可就僵在台上了。 “我谢谢您，待会儿有一位算一位，等演出结束，咱们一块儿洗澡去！” 金贺岚刚说完，朱贺松突然开始了他的行动。 一般来说，这个段子在这里，捧哏的是没有词儿的，最后逗哏的说上一句：我都给你托付完了。 俩人随后直接换位置。 可朱贺松这小子早就安耐不住了，刚才一直很老实，那是因为第一次在大剧场里演出，心态没调整过来，说着说着，他也放松了，忍不住就开始抖机灵。 “您先等等！” 金贺岚都被吓了一跳，活里没有这句词儿啊！ “您刚才说什么？要带着他们去洗澡？对不对，我可听见了！” 金贺岚下意识的搭了一句：“是我说的，怎么了？” “您带我一个啊！我承认我不会逗哏，我承认我就是个傻子，弱智，还不行嘛！” 还能这么玩儿啊！？ 看着台上金贺岚那一脸错愕的表情，台下的观众自打这一对上来，第一次真心笑了起来，至于刚才，那都是礼貌性的。 上场门这边，萧飞他们也都笑了。 诶，这就对了，这才是朱贺松呢！ 自打上回萧飞和乔三木聊过之后，乔三木就一直在小园子里帮着朱贺松立人设，还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叫做捧哏巨匠。 都巨匠了，还是还四平八稳的捧，那可就没意思了。 接下来，两个人的段子才算是正式进入了正规，一个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捧哏，再搭上一个被挤兑的原地自杀的逗哏，节目的效果，现场的气氛，立刻就出来了。 等他们两个结束了演出，下台之后，萧飞还逮着朱贺松一通猛夸。 节目一场接着一场，等到萧飞和李京攒底的大活结束，返场的时候，萧飞还特意把朱贺松喊了上来。 “诸位还记得他，朱贺松，我们德芸社的捧哏巨匠！” 听了萧飞的话，朱贺松哪敢接啊，旁边还站着李京呢，只能对着台下连连鞠躬。 但萧飞还没结束：“不是跟您诸位夸我师弟，说的确实好，风格独特。” 这个时候，李京说了一句：“就是有点儿废逗哏的！” 哈哈哈哈…… 金贺岚刚刚被逼成什么样，观众们都还记得呢。 “这话没错，反正我是不敢跟着他一起演，好嘛，跟他说相声，都不用对词儿，因为对也没用，你根本不知道他下一句话要说什么。” 李京笑道：“都是现卦！” “挺好，俩人刚才说的那段叫《论捧逗》，说的不错，刚下台，金贺岚就嚷嚷着要裂穴。” “好家伙的，至于吗？” “继续努力，往后会越来越好！” 朱贺松连忙对着台下深鞠一躬，随后下了台。 返场正式开始。 因为之前和剧场方面已经沟通过了，演出一直持续到过了十二点才结束，最后还是所有演员登台，一起唱了《公道老爷劝善歌》。 演出结束，萧飞等人都没回酒店，收拾好就直奔机场，下一站南京。 提前上那边去等着相声新势力。 德芸社一行人前往机场的同时，相声新势力的大队人马，也已经到了洛阳。 这会儿正在酒店休息呢。 虽然没派人去看德芸社的演出，可是，也知道了，萧飞和李京这次巡演的第一站，三千多张票，全都卖光了。 他们呢？ 第一站选的是个一千多人的剧场，票挂在网上买了半个月，最后才卖了不到九成，最后剩下点儿票，还是曲协的江老师联系洛阳当地的一个朋友，给送了出去。 这次带队过来的人是薛林，他不用登台，只需要负责组织协调工作就行了。 此刻正闷在屋里给他的师父牛老师打电话呢。 “师父，真要是像有些人说的那样，萧飞完全按照咱们的演出路线走，还故意在咱们前面一天演出的话……” 真要是那样，相声新势力可就难受了。 每场演出都会被拿出来跟德芸社做比较，本来剧场就小，如果演出效果再比不过的话，可就要丢大脸了。 牛老师现如今也在为这件事头疼，他怎么都没想到，德芸社会来这么一手。 之前德芸社的官方微博宣布萧飞和李京的巡演计划时，谁也没聊到，人家会玩的这么绝。 你去哪演，我就去哪演，还在你的前一天演，剧场也比你的剧场大。 忒狠了啊！ “现在不用去考虑德芸社，人家摆明了就是要给咱们下马威，告诉咱们，地盘是他们打下来的，想要来摘桃子，得先过了他们那一关。” 不得不说，牛老师冷静下来的话，还是很聪明的，通过德芸社的一系列举动，已经猜出了对方的真实想法。 “你再怎么跟我抱怨，我也没办法让德芸社停下不演了，做好咱们自己应该做的事，只要相声新势力的演出火了，其他的都可以不理。” 打铁还需自身硬。 这个道理，牛老师岂会不明白，他们现在分析的再多，这场擂台赛已经开始了，谁也没办法叫停。 与其抱怨，不如在自家的演出上面多下功夫，只要相声新势力的演出同样能取得成功，到时候，就算是有人要对他们进行各种比较，他们大不了装聋作哑呗。 可是，事情的发展会像牛老师想的那么顺利吗？ 转天的演出，从一开始，问题就出来了。 相声新势力的演出，有好些观众昨天都看了德芸社的节目。 开场就是王炸，萧飞的一段《西游记》直接就将现场气氛给点燃了。 今天的演出呢？ 这说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倒不是说的不好，关键是已经有了比较。 都是相声，可昨天开场，他们吃的是生猛海鲜，今天就端上来一碗疙瘩汤，连个鸡蛋都没舍得放，就想让观众一声不吭的吃下去？ 节目刚进行到一半，就有观众不耐烦了，开始起哄。 人就是这样，好东西吃顺嘴了，再让他们吃糠咽菜，谁也不愿意啊！ 萧飞为什么非要把演出的时间定在相声新势力每一场的前一天，为的就是这个。 让观众自己在心里有一个比较，谁也不是傻子，好赖还能分不清？ 上场门这边，曹芸伟和何金看着下面的观众起哄，脸色也是越来越黑。 他们都知道，这就是萧飞想要的结果，现在他们都掉里头了，想爬都爬不出去，不光今天，往后每一场演出，怕是都会演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越往后，演出的气氛就越是不对劲儿，昨天还特别捧相声的观众，今天直接变了一副模样，给人的感觉今天根本就不是花钱买票进来听相声的，就是为了过来捣乱。 一直到何金和王月波作为压轴登场，俩人也是使尽了浑身解数，才总算是把越发躁动的观众给压了下去。 最后曹芸伟和刘芸毅攒底的节目，效果还算不错，但是照比昨天，还是差得远了。 等到返厂的时候，问题又出来了，相声新势力规定了，返场最多三个，说完三个演出就得结束。 可是当曹芸伟和刘芸毅下场的时候，观众们却不干了。 德芸社昨天端上来的满汉全席，还一直让他们吃到了十二点以后，相声新势力这边就一个定时自助，还不让他们吃痛快了。 “不许走！接着演！” “回来！” 往常德芸社演出结束之后，也有观众这么演，那是因为舍不得，想要多听一点儿，可今天观众们的情绪明显不是这样的。 老子的票钱还没听回来呢，你们就要走？ 什么玩意儿啊！ “薛老师？” 曹芸伟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看向了薛林，他是这次带队的，这种事只能他来拿主意。 薛林此刻是有苦说不出，看着越发躁动的观众，最后下了一个昏头的决定。 落幕！ 走人！ 第九百九十一章 巧了，真是巧了 相声新势力演出当晚，网络上就接连爆出了最新消息，昨天没动静，那是因为各路媒体早就在等着了，就等相声新势力这边的演出结束之后，再一起吃这个大瓜。 从演出场馆，到节目质量，以及散场之后，随机采访的观众，等等等等，各个方面对这两场演出进行比较。 结果呢？ 其实在前一天德芸社的演出结束之后，就已经出来了。 演出场馆3500对1200，数量上就取得了完胜，也没必要再去深究双方有没有送票的情况。 毕竟谁都知道，德芸社打成立的那天开始，就没有送票的习惯，哪怕台底下只有一个人，作为德芸班主的郭德强也咬着牙，坚决不送票。 主流那边的话…… 呵呵！ 谁都知道！ 网络上有当天晚上看了相声新势力演出的观众，发出的现场照片，其中有一个区域坐着一百多号同意着装的人，演出期间还举起了xxx电子厂的广告牌。 节目质量就更别说了，德芸社这边，助演的节目如何就不提了，单单是萧飞，就为观众奉献了一个单口，两个对口，一共三个节目。 《萧西游》重出江湖，引得无数观众散场之后，还在微博、论坛各种发文炫耀。 我们终于又听到了原汁原味的《西游记》。 就是不知道吴承恩老先生如果知道自家的版权被人窃取，并且还经过了一番魔改的话，会作何感想了。 另外两个对口段子也大受欢迎，一个传统节目《福寿全》，加上一个新段子《我要踢足球》，博得了满堂彩。 相声新势力这边呢？ 负责开场的演员差点儿被观众给轰下去。 春燕杯相声大奖赛金奖得主贾晓玲和他的新搭档，虽然带来了全新创作的节目，但是节目整体效果差强人意。 唯一算得上亮点的也就是何金和曹芸伟的两个相声段子。 何金和曹芸伟！ 都是从德芸社退出的演员，还都是郭德强的徒弟。 相声新势力到底培养出了什么新势力？ 值得一提的还有徐德谅和王文利，这两位居然又说了一遍《西江月》，无数网友在网上发帖子，都想要问问徐老师和王先生，他们二位到底有多爱这个段子啊？ 一年能说上一百遍，难道自己就不觉得烦吗？ 观众的反应？ 这个就更别提了！ 德芸社演出散场之后，观众走出来，脸上都还带着笑，藏都藏不住。 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也是将德芸社演员的节目夸了又夸。 昨天相声新势力的演出又如何？ 怎么说呢？ 散场后，观众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是那种…… 欲求不满！ 没错，就是这个词儿。 要说整场节目质量都不高的话，也不尽然，至少最后压轴和攒底的何金和曹芸伟说的还是不错的。 可是之前那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总体上来说，相声新势力之前口号喊得震天响，可最后的演出，却还是得靠两个前德芸社的演员来撑场面。 所谓的新势力，给人的感觉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南京这边，潜伏了一天的德芸天团，也在偷摸的看着网上的新闻，一边笑，一边免不了对萧飞这次的设计顶礼膜拜。 不愧是文化人，干出来的事是真损啊！ 一番谋划，直接把相声新势力给逼到了墙角，接下来到底是继续，还是就此拉倒？ 继续的话，那就得接着被媒体比较，脸面是越丢越多，等到这次巡演结束之后，一个个的也就别当人了。 要是还能继续在这一行继续混的，那都得是铁打的心理素质。 可要是就此拉倒，丢的脸怕是会更大。 才第一场较量就投降了，往后就更别混了呗。 横竖左右都不行，只能这么硬挺着了。 厉害，厉害啊！ 而德芸天字号第一大阴人萧飞这会儿在干什么呢？ “小姑，我还得过些日子才能会京城呢，大概其……还得半个月！” 萧飞正在和萧佳洁通电话，俩人说的事，也是关于他前天晚上在洛阳说的那段《西游记》。 选这个段子，萧飞只是想要给相声新势力一个下马威，结果新闻报出来之后，还被萧佳洁发现了商机。 要说以前，萧佳洁还真没把萧飞钟爱的相声放在心上，甚至都不觉得那算是娱乐产业，可是昨天在看了新闻之后，这位萧家的女强人坐不住了。 原来我侄子说相声这么受欢迎啊？ 好家伙的，论坛上，微博上，无数的粉丝连哭带嚎的求着萧飞再把《西游记》说上一遍。 这么庞大观众基数，意味着什么？ 商机啊！ 在和李晓婉商量过后，萧佳洁今天就把电话打了过来，目的只有一个，她要萧飞《西游记》的音像制品发行权。 简单来说就是，萧飞抽时间，把整套《西游记》给录制一遍，音频视频都要，然后由融信达负责包装发行。 “我是你小姑，我还能坑你啊？放心，到时候分成比例，你占大头还不行嘛？” 呵呵！ 萧飞都无语了，萧佳洁刚开始提要把他的《西游记》重新录制一遍的时候，他还真挺动心的。 粉丝们那么热情，萧飞也不好一直拖着不办，可真要是再说一遍的话，一百二十回的相声段子，他就是每一场，也得四个月才能说完。 现在的他哪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啊！ 要是录制成音像制品的话，粉丝要是喜欢，就去买上一套，想怎么听就怎么听，一劳永逸。 可萧佳洁偏偏一个劲儿的往钱上扯，好像生怕他会吃亏似的。 “姑！钱不钱的无所谓，这样，这个事等我回京城之后，咱们见着面再聊，您看行不行。” 萧飞说着话，就看到刘筱亭进来了。 “小姑，我这边还有点儿事，就先不和您聊了！”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 “师父！有记者过来了，刚才贺伦师叔和岳叔想出去，到酒店门口就被记者给堵住了！” 嘿！这俩瓜怂！ 萧飞都说了，这两天都在酒店里老老实实的休息，今天晚上就要演出了，得躲着点儿记者，要是被发现他们到了南京的话，怕是又得纠缠。 算了，人家都在门口堵着了，怕是早就知道德芸社的人到了南京。 再躲着就没意思了。 “你去把你栾师叔请过来！” 刘筱亭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没一会儿栾芸博便到了，显然也已经知道了记者堵门的事。 “师哥！怎么着，您这是打算再借人家酒店，开个新闻发布会啊？” “开个六啊！晚上就演出了，这都几点了，哪有那么多时间。” 萧飞说着起身。 “你通知一下大家伙，待会儿我先出发，等我把记者都引走，你们抓紧时间去剧场。” 显然，今天要是不采访到萧飞，那些记者是坚决不会离开的，既然这样，他也只能挺身而出了。 “得嘞！我这就去通知，笑亭，你跟你师父一路，待会儿想着护住了你师父。” “知道了，师叔！” 栾芸博离开了，萧飞收拾了一下，便带着刘筱亭下了楼。 果然，一大帮记者正守在酒店一楼的大厅，岳芸龙没在，张贺伦一个人在这边支应呢。 “萧老师！” 看到萧飞从电梯里出来，一帮记者立刻围了过来。 “诸位，诸位，慢点儿，慢点儿，人家酒店还得做生意呢，咱们别把人家的买卖给搅了，有什么话，咱们出去说，别占着人家的地儿，这就不合适了。” 萧飞说着，在刘笑亭的护送下，一路朝着外面走去，从张贺伦身边经过的时候，还不着痕迹的对着他摆了摆手。 张贺伦心领神会，赶紧溜了。 一直走到了酒店的外面，萧飞这才停了下来。 “各位，有什么想问的？咱们抓紧时间啊！晚上还有演出，我们得提前过去准备一下！” 问的就是你演出的事。 “萧老师，之前在洛阳的演出，您说和相声新势力的演出计划相同是因为巧合，那么您和李京老师的全国巡演第二场也在南京，请问……” 还没等那个记者把话说完，萧飞都学会抢答了。 “巧了，真的是巧了，说心里话，当初有人跟我说相声新势力的第二站演出被安排在南京，我真觉得挺意外的，你看，天底下就是有这么巧合的事，第一站撞在了一块儿，第二站也在一起，不过没关系，好歹演出不是在同一天进行，彼此应该不会有冲突，不然的话，恐怕又有人要说我恶意竞争了。” 你以为现在能好到哪里去。 好些媒体已经分析了这件事，萧飞就是故意的，而且，提前一天演出的话，对相声新势力接下来的巡演，影响将会更大。 前面这么大的一个参照物比着，相声新势力的演出只要出现一丁点儿纰漏，立刻就会被人拿出来和德芸社的演出进行比较。 这不光是在杀人，还要诛心啊！ 可任凭记者再怎么问，萧飞就是那句话“巧了”，问他下一站是不是在杭州，人家又来一句“你猜”。 还猜什么啊！ 萧飞这一次分明就是没打算给相声新势力留活路啊！ 不过…… 媒体倒是全都希望这种巧合能一直继续下去，也期盼着相声新势力能一路坚持，这么精彩的大戏，如果提前收场的话，岂不是太可惜了。 九百九十二章 粉转黑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英雄五伯闹春秋，秦汉兴亡过手。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前人田地后人收，说甚龙争……” 啪！ “虎斗！” 尽管不是在小园子，但观众们刨萧飞定场诗的兴致依旧不减。 “好……” “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萧飞在台上笑了：“你们也都学会了啊？” “再来一个！” “不能再来了，说一个是规矩，说多了让人家内行见着了，再笑话我！” 这句话萧飞说的大义凛然，可话音还没落呢。 “要不就再来一个！” 呵呵！ 你也太不坚定了。 “好……” 萧飞笑着摆了摆手：“行了，行了，说一个定场诗，是为了让您压言，告诉您，我这边要开始说了，您诸位先歇会儿，要是越来越热闹就没意思了。” 哈哈哈哈…… “您别看在过去曲艺行的人社会地位低，但是门里的规矩全都特别大，为什么呢？老先生们讲了，人家越是瞧不起咱们，咱们就越是得给自己立规矩，所以说，在过去曲艺行是非常不好干的，就因为这里面规矩多，谁要是坏了规矩，没别的，往后这碗饭就不能再吃了。” 萧飞说着，将桌子上的扇子、醒木和手绢都给整理好了。 “比方说，在过去，有一位老先生正在台上给观众说书呢，推门进来一位，直接上了台，将这个醒木往桌子上一横，再把扇子架在上面，手绢一盖，这场书就不能说了，为什么呢？这是来了盘道的了，在过去叫横买卖，人家要问问你到底是不是门里人，你要不是门里人，这碗饭就不能吃。” 观众席里的嘈杂声，渐渐的被压了下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萧飞的身上。 “怎么办呢？这里面有个解法，我学评书的时候，先生也教过，这里面有一套词儿。” 萧飞说着，拿住了手绢的一角，嘴里说道。 “双足插地头顶天，乌云遮盖是惘然，左手抄起量天尺，右手推出一泰山！” 说着词儿，将手绢扇子解开，随后抄起醒木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 啪！ “什么意思呢？这里面有讲，在过去，我们的行话叫春典，轻易不能外传，现在没那么多讲究了，可以说给您诸位听听。” “大概意思就是双足插地：我站得住脚，有根基；头顶天：有师承有传授；乌云遮盖是枉然然：你在这儿横我买卖没用，我是有底子的；左手抄起量天尺：有什么事尽管问；右手推出一泰山；我有师父稳如泰山，谁也别想欺负我。” 哦！原来如此，这么多规矩啊！？ “等把扇子、醒木和手绢都解开了，再告诉对方，师承传授，师父是谁，师祖是谁，师太是谁，说完了，今天这场活就可以休息了，谁来横买卖，谁得掏钱包场，比方说今天，剧场里做了四千多人，每个人的票价是多少，算出来，对方掏钱给我赔，不但得赔，还得替我把这场书给说完了。” 好家伙的，今天要是有人来横买卖，还不得直接卖房啊！ “诸位，听相声长知识？” “好……” 萧飞也笑了：“今天上了台，咱们说点儿什么呢？前天在洛阳，说了一回《西游记》，昨天栾芸博跟我商量今天开场单口节目的时候，他还说，让我再说一回。” “好……” 萧飞在洛阳说《西游记》的消息，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可是我琢磨着，再说一回也没什么意思，书太大了，根本就说不完，再把昨一遍，您诸位没意见，我说着也不过瘾。” 这次演出和之前两次不一样，因为和主办方有协议，是不允许录音的，等到十二场巡演结束之后，人家还要发行音像制品呢。 “栾芸博又说《济公传》……” “好……” 萧飞看着都不好意思了：“我知道你们现在都快恨疯了我了，之前断断续续的一直说，好几年了也一直没说完，先等等，我看看时间安排，回头咱们在德芸社的小园子里再说，今上一回，没头没尾的，再刨下一堆坑就不合适了。” 你以前刨的坑还少啊？ “关键是，好些地方我都给忘了，昨天栾芸博说完，我就把前面的故事回忆了一遍，然后把梁子给整理了出来，跟您诸位说实话，看完我都笑了，哎呀，我怎么挖了这么多的坑啊！” 谢谢你，还能记得。 “可不挖坑，我说单口相声干什么啊？” 噫…… “听单口相声，关键就在挖坑，我听说还有人给我取了个外号，叫坑亲王，谢谢大家伙的鼓励，我以后肯定会再接再厉的！” 你……臭不要脸！ 上场门这边的栾芸博听着，都恨不能冲到台上，把萧飞的嘴给堵上了。 师哥，别说了，再说下去，您微博那三百多万的粉丝，就该粉转黑了。 萧飞才不管这些呢，他只顾自己痛快就行了，挖坑，调戏观众，全都是他的爱好。 “今个什么呢？后来还是我徒弟提醒我了，早先还在天桥剧场的时候，我就答应过大家伙，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就把几部大书给大家伙说说，可我许给观众的太多了，《隋唐英雄传》、《大明英雄传》，还有《封神演义》……” 刚才徐洁报幕的时候，已经说了，今天这一场的节目就是《封神演义》。 “我想了又想，今个封神，反正我也说不完。” 你随便，我们已经决定要做你的一生黑。 “封神也是咱们国家的上古神话故事，年代已经非常久远了，家里有老人的回去可以问问，那个时候的人们都是怎么过日子。” 问谁啊？ 现在祖坟里躺着的挖出来，救活了，他也不知道啊！ “故事发生在什么时候呢，商周交界，大家伙都知道，商朝是咱们国家第二个王朝，再往前是夏朝，国都几经更迭，最后落户在了朝歌，也就是现在的河南省鹤壁市淇县，我琢磨着那个时候的普通话跟现在的河南话应该差不多。” “大王上朝了，往哪一坐，各位爱卿，今个打算跟寡人聊点儿什么啊？咦，那个妮儿长得可带劲嘞！” 萧飞说着说着，突然变成了一口河南方言，引得观众们阵阵大笑。 “大概其就是这个意思，商王朝的开国君主叫成汤，人家也不是姓成啊，商朝的国姓是子，儿子的子，名字叫履，成汤是他的号，河南商丘人，因夏桀无道，成汤会天下诸侯，与夏桀大战于鸣条，也就是现在的河南封丘，最后得了天下，随后一辈一辈的往下传，一共传了17代31王，前后延续500多年，也就到了咱们今的故事这里。” 这是要开书了啊！ 只可惜，注定说不完。 甭管是书，还是电视剧，大家伙差不多都看过，这个故事太大了，当初单田芳先生在电视上说评书，还说了一百多回呢。 算了，能说到哪算哪！ 对萧飞，连观众自己都没发现，为什么要这么宽容。 前天在洛阳挖下了一堆坑就跑了，今天到了南京，居然又要挖坑，而且，还是更大的坑，《西游记》好歹之前还曾说过一遍，现在网上的音频虽然不全，可至少能找到一些。 《封神演义》又是几个意思啊？ 这个坑让你挖完了，哪辈子才能填上？ 想让我填上？ 呵呵！ 祝各位健康长寿，慢慢等着！ “商纣王大家都知道？历史上，包括《史记》，还有好些正统的史书上都说，商纣王宠信妲己，断送了成汤江山，其实，对于历史来说，商纣王真的是个无道昏君吗？” 难道不是？ “纣是周人，也就是推翻了商王朝的周朝国君给他上的恶谥，站在我们今天的角度来评判当初牧野之战前，周武王姬发给纣王定下的几桩罪名，其实是经不起推敲的。” 我去，这小子是打算给纣王翻案啊？ “首先第一个，酗酒，也就是说商纣王好喝酒，可好喝酒也不至于就造人家的反？酗酒最多算是不良嗜好，您比如说我师父于清老师，大家伙都知道，我师父的三大爱好，抽烟喝酒烫头，我们师兄弟也不能因为我师父好喝酒，就造他的反。” 哈哈哈哈…… “还有就是不敬上明人家不封建迷信，放在今天这算好事！” 呃……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接着萧飞又挨个把姬发按在纣王头上的罪名挨个驳斥了一遍，最后话风一转：“当然了，在咱们这个故事里，纣王还是以一个反面人物的形象出现，咱们只说故事，不讲历史。” “故事从哪开始呢？纣王登基……” 故事这就要开始了，接下来，萧飞将为所有的观众挖下一个大大的坑，至于他什么时候才能填平了。 这个…… 全看他的心情。 下一站就是杭州，到时候要说哪段单口呢？ 要不再开一个新的坑？ 这小子是真不怕他的微博三百万粉丝全都转黑啊，一意孤行的要在作死的道路上狂飙突进，不再回头了。 第九百九十三章 散伙 “你看看信上画着两只苍蝇，一个倒扣着的水瓢，我们山西话管苍蝇叫蝇子，管钱也叫银子，水瓢呢？叫水勺，连起来就是，银子，银子，捎到了。” 相声新势力全国巡演第二场南京站的演出已经临近尾声，正在台上表演的还是曹芸伟和刘芸毅。 俩人今的这一段叫做《山西家信》，原本是个单口相声，后来被曹芸伟给改成了对口，之前就曾在三庆园演过。 “水勺放倒了啊！” “诶，就是这么神奇。” 观众席当中响起了稀稀拉拉的笑声和掌声。 曹芸伟虽然脸上带着笑，但心里却满是不痛快。 萧飞和李京的演出能在四点多人的大剧场，他却只能在这种只能容纳一千多人的小剧场里演，两相对比之下，心里要是能痛快才怪呢。 这次之所以在最后关头，才宣布加盟相声新势力，曹芸伟想的就是要和萧飞在台上好好的较量一下，看看到底谁的能力更强。 可现在才进行到第二场，似乎高下已分。 只是，曹芸伟的心里依然不服气，觉得萧飞是耍了阴招，要是两边在同一天演的话，也许就不是现在这个窘迫的处境了。 可面对着萧飞的阴招，相声新势力这边却一点儿应对的措施都没有，完全被萧飞牵着鼻子走。 洛阳站是这样，南京站还是如此，不用想也知道，接下来，萧飞肯定还会在杭州等着他们，到时候，迎接相声新势力的注定还是一个已经被点燃了的相声氛围，以及吃饱了，眼光更加挑剔的观众。 “接着往下看，接着往下看，关键就是在最后面呢！” 甭管心里再怎么不痛快，演出还是得照常进行，这点艺德曹芸伟还是有的。 不像何金，刚刚在台上演出的时候明显带着情绪，照本宣科的把活使完，都不管包袱响不响，扭头就走。 下场的时候，观众席里已经有不满意的观众发出了嘘声。 “对啊！你这亏着心呢！” 刘芸毅始终看着曹芸伟，不禁有些担心，好在这个活已经快要使到底了。 上场门这边，只有薛林和主持人两个人，其他演员早就回后台了。 “信上画着一个小平头，左手拿着一条烟，右手拿着一百块钱，这是什么意思呢？嗐，我儿子不听话，偷了我一百块钱买烟抽。” “哦！骂上啦！” “好……” 底包袱响了，观众们一阵叫好声，看得出来，曹芸伟还是很受欢迎的。 两个人鞠躬下台，底下零零星星的有人喊“再来一个”。 曹芸伟有些迟疑，这个时候主持人已经上台了，不过不是来拦着他们，让他们开始返场，而是直接上台宣布了演出结束。 连说好的返三个都不让了？ 曹芸伟瞬间黑了脸，看了眼薛林，一句话都没说，就直接去了后台休息室。 推开门，看到休息室里面的一帮人，曹芸伟突然想到了“愁云惨淡”这四个字。 都干什么呢？ 看着就在守灵一样。 “小伟，大毅，辛苦！” 只有徐德谅站起身，对着曹芸伟和刘芸毅拱了拱手。 “谅叔！辛苦！” 曹芸伟点点头，说了一句。 要是在德芸社的话，曹芸伟这反应，已经有人站出来说教了，跟长辈说话，连作揖都不会，没有家大人教是怎么着。 但是，此刻没有人在意这个，显然每个人都有心事。 “照这么下去，咱们快别演了，场场都让人家压着，真要是把十二场都演下来，脸都丢干净了。” 突然，有人打破了沉默，众人闻言看过去，见说话的是张贺文。 “贺文，说什么呢？” 王文利站起身，板着脸说道。 “咱们票都卖了，现在说不演就不演了？回头剧场和观众的钱，你一个人陪啊！” 听到王文利这话，曹芸伟都忍不住撇嘴。 演不演的，不说艺德的问题，张嘴闭嘴就是钱，这位老先生真真是掉进钱眼儿里了。 “王先生，我赔？我凭什么赔啊？人家现在摆明了就是要调理咱们，还继续演？您不要脸，我还要呢！” 张贺文也是火气上头，说话没了顾忌，他现在是真后悔了，当初怎么就听了曹芸伟的话，拖着不肯签合同，现在好了，德芸社是想回都回不去了，在曹芸伟的听芸轩，虽然待遇还不错，可是照着这样，又能坚持多长时间呢？ 王文利一听就恼了：“嘿！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谁不要脸啊？我是说定好了的演出，怎么能不演，还讲不讲艺德了！” 呵呵！ 这个时候倒是想起来艺德的问题了。 想当初在德芸社，就因为一点儿面子上的问题，王文利说不演就不演，差点儿把整个德芸社都晾台的时候，他怎么就不想想艺德的问题。 “行了，行了，都别吵吵了！” 王月波眼看要打起来，赶紧上前做和事老，先扶着王文利坐下，接着又对张贺文说道。 “王先生说的也没错，不管是艺德的问题，还是经济损失的问题，咱们要是不演了，这些损失谁来承担？好歹座儿还不错，后面两三场的票也卖得差不多了，咱们也不用跟谁比着，他干他的，咱们干咱们的，两下不挨着，做好咱们自己的事就行了。”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两下不挨着？ 萧飞这么说，那是因为人家占据上风，可以说着便宜话来逗着媒体玩儿。 他们要是也这么说的话，那就是在自欺欺人了。 现在谁还能看不出来，两下已经斗得水火不容了。 相声新势力就是想趁着德芸社主力演员流失严重的情况，抢占人家开拓出来的市场。 德芸社呢？ 人家摆明了车马，就是要硬碰硬。 至于有人觉得萧飞手段阴损，谁要是有招也可以使啊！ 可惜的是，从一开始他们就落入了一个死循环，现在除非取消演出，或者暂停演出，不然的话，这一路就只能被萧飞牵着鼻子走。 跟游街似的！ 难怪张贺文会那么生气了。 众人顿时议论了起来，有的人觉得必须坚持演下去，也有人觉得应该及时止损，总之说什么的都有，也有人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聊什么呢？” 这个时候，薛林走了进来，朝着曹芸伟看了一眼，眼神之中带着不满。 刚刚曹芸伟下台之后，观众立刻就不乐意了，看相声专场演出，规定的节目演完之后，还要要返场的小段儿，这是被德芸社给培养出来的习惯。 他们还有在台下喊着“再来一个”呢，可主持人却直接上台宣布演出结束。 什么意思啊？ 偷工减料？ 观众立刻闹了起来，眼瞅着主持人压不住，薛林又想找曹芸伟来救场，可曹芸伟已经回后台了，没办法，他只能亲自上台，也不管观众愿不愿意听，强行送了两个小段儿，算是勉强把观众给安抚了下来。 “薛老师！” 看到薛林进来，一直没说话的贾晓玲突然起身，带着她的搭档走到了薛林的面前。 “我有个事，想要和您说，您……现在方便吗？” 薛林一愣，随后还是点了点头。 这位贾晓玲在相声门里也算是名门正派了，师父是“我想死你们了”那位。 这次相声新势力的巡演，最开始并没有考虑她，毕竟相声行里的女演员太少了，能说火了的就更少了。 一帮大老爷们儿带着个女的出来演出，也确实有点儿不方便。 最后还是牛主任拍板定了贾晓玲的名字。 为什么？ 春燕杯相声大奖赛。 贾晓玲是金奖，郭德强和于清，嘿嘿，安慰奖。 带着贾晓玲出来，不为别的，就为了能恶心一把德芸社。 结果，连那位牛老师都没想到，就是因为他这一手操作，直接把萧飞给惹火了。 你们要揭我师父的伤疤，我就要你们所有人的脸皮都掉地上。 贾晓玲也算是受了无妄之灾，。 当初春燕杯，她都忘了，参赛选手里面还有现在的德芸班主和相声皇后，再说了，怎么评奖也不是她说了算的。 结果现在平白无故的成了萧飞火力输出的靶子，之前在洛阳，还有现在第二站的南京，每次记者向她发问的时候，都会提到当初的春燕杯。 天地良心啊！ 她也是记者说了之后，才知道她当初居然靠着说相声赢了郭德强和于清。 虽然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嬴的。 可现在这明显已经不值得炫耀了，论相声实力，贾晓玲也知道自己照比郭德强差着天地呢。 曾经的荣誉，现在反倒是成了讽刺，不光如此，还为她招来了灾祸。 这可怎么整啊？ 今天在台上使活的时候，台底下就不时的传来嘘声，贾晓玲知道，那都是冲着她来的。 这个时候，最为明智的选择就是——明哲保身。 “薛老师，我家里有点儿事，接下来的演出，可能没办法参加了，演出费什么的，我也不要了，现在跟您说一声，我今天晚上就得离开南京。” 要走？ 薛林闻言，顿时吃了一惊，可还没等他说话呢，贾晓玲转身就走，没回休息室，而是直接从后门离开了剧场，等他追出去的时候，人已经乘车离开了。 第九百九十四章 就这？ 萧飞和李京结束了杭州的演出，奔赴下一站上海的同时，相声新势力也抵达了他们这次巡演的第三站杭州。 还是一样的剧本，唯一不同的是，悉心的观众发现，之前在相声新势力演倒三的贾晓玲和她的搭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星夜相声会馆的另外一对相声演员。 人上哪去了？ 演出结束，转天相声新势力准备出发前往上海，结果刚到机场，就在候机大厅被媒体给堵住了。 “贾晓玲，她……家里出了点儿事，需要赶回去处理一下，所以就没有参加第三站的演出。” “接下来的演出，贾晓玲还会参与吗？” 薛林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可是面对着摄像机的镜头，还是忍住了。 “这个还要看情况再定，我们这边也会时刻和她保持着联系，要是家里的事都处理完，应该会很快回来了，为了这次的演出，大家都付出了很多，贾晓玲也一样。”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很快就有媒体爆出，贾晓玲出现在了京城。 如果真的是家里出了事情的话，她不是应该回湖北老家吗？ 怎么会到京城了？ 而且，记者在京城拍到的照片，当时贾晓玲正在和一个演员朋友在外面吃饭，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事要处理的样子啊！ 难道有时间跟朋友吃饭，都没有时间正常参加演出？ 紧跟着，就有记者在贾晓玲住的小区门口采访了她。 “家里确实有点儿事，主要是公司方面的，当然，这也不是主要原因，参加相声新势力的演出，当初说好了就是去帮忙，已经演了两站，而且，还都是义务演出，接下来的演出和我现在的工作有些冲突，所以我就提前离开了，而且走的时候，已经和带队的薛老师说好了的。” 这下看你还怎么往下编？ “师哥！您瞅瞅！” 萧飞此刻已经到了济南，这会儿正在前往剧场的路上呢。 看着栾芸博递过来的手机，萧飞看了眼新闻，也没放在心上。 就这？ 才打了两战，相声新势力内部就开始分崩离析了。 萧飞甚至觉得自己此前的安排都有点儿小题大做了。 “不管他们！” 栾芸博一笑，收起手机，和萧飞的想法一样，现在看起来，确实是小题大做。 本来还以为是个多强的对手呢，结果就是个这。 相声新势力刚刚结束的上海站演出，栾芸博已经得到了消息，上座率只有百分之八十，不过这次演出的剧场能够容纳两千多人，基本上观众数量和此前的三站持平。 估计越往后，上座率会变得越低了。 当然，人家还可以继续送票，主流相声圈子这些年偶尔办个商演，都靠着送票来维持面子工程，打造虚假繁荣的景象。 “师哥，您说照这么下去，他们还能演完这十二场吗？” 演肯定是会演完的。 毕竟票一直挂在网上，哪怕第十二场只有一个观众，为了名声，他们也得演。 谁让德芸社这边，经常拿着当年台下只有一个观众的经历做宣传呢。 德芸社都能做到？ 自称相声传承人的主流那边要是做不到，怕是会被人们给骂出屎来。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只要曹芸伟还在，他们的上座率不会太差。” 听萧飞提到了曹芸伟的名字，栾芸博不禁皱眉。 “师哥，您也……太高看他了！” 萧飞见状笑了，他知道，栾芸博的心里，对曹芸伟一直结着疙瘩呢。 之前曹芸伟在发文，正式宣布离开德芸社的时候，就暗戳戳的点了两个人，一个是萧飞，一个就是栾芸博，而且，对萧飞用的x代指，栾芸博则是直接点名。 通篇上千字，看着就跟靖难的檄文一样。 怎么着？ 还打算清君侧啊！ 要清理谁？ 栾芸博和x先生呗。 栾芸博虽然不怕这个，不招人嫉是庸才，他办事从来秉着一颗公心，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也不怕谁说闲话。 可是被人指着鼻子一通臭骂，谁的心里能痛快啊！ “知道你烦他，可是，也得承认人家的能力，你们郭家门的师兄弟里面，我早就说过，能得着师叔真传的就是曹芸伟，你们其他人，我说话，你们谁也被不爱听，差得远呢！” 曹芸伟虽然狂，虽然傲，虽然身上有各种各样的毛病，现在还直接走到了对立面。 但是，对于曹芸伟的能力，萧飞一直都是认可的。 以前在德芸社，算得上是萧飞竞争对手的，也就是曹芸伟了，至于何金，萧飞就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 一个看不清自己的糊涂虫，明明可以找到一个更适合他的风格，结果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不消化的，非得认为自己有成为文哏大师的潜力，结果走错了道。 看现在，不伦不类的，看他在台上说相声，萧飞都感觉累得慌。 曹芸伟就不一样了，一个帅，再加上一个坏，构成了他的相声风格，这一点和郭德强非常相像。 要说有什么不足的话，那就是曹芸伟一直早刻意的模仿郭德强。 当然了，这话曹芸伟是肯定不会承认的。 可是只要足够细心，就不难看出，曹芸伟在台上的时候，甭管是使活的节奏，还是说话的方式，甚至在一些动作上，都在模仿郭德强。 如果说刚登台的时候，做徒弟的模仿师父，倒也没什么问题。 可到了现在，曹芸伟应该形成独属于自己的一派风格时，他还在不经意的模仿，往后怕是很难再有太大的进步空间了。 看看天津马家就知道了，当初那些靠着模仿马老祖成名的相声演员，现在还有几个剩下的？ 而最应该模仿马老祖，也最有条件模仿马老祖的少马爷，人家却另辟蹊径，在继承发展马氏相声的同时，也确定了自己独树一帜的风格，这才有了现在的少马爷。 当然了，这些话萧飞是不会和栾芸博他们说的，自己的路要怎么选，全看他们自己。 不过曹芸伟的能力，还是毋庸置疑的。 只要有他在，相声新势力这次的巡演，好歹也能勉强支撑下去。 车到了剧场，刚下来，就被记者给围住了。 “小栾，你带大家伙先进去，京叔，咱们爷俩在这边支应。” 萧飞说着，还对记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次的采访是提前联系好了的，剧场方面负责给提供场地，萧飞他们只需要配合就可以了。 对待媒体，也不能始终拒人于千里之外，该处理好的关系，还是要处理好了。 “萧老师，您和李京老师的第五站演出被安排在了济南，请问，这是否还是巧合呢？” 萧飞还没等坐下呢，就听到了一个记者提问，听过之后，不禁笑了。 其他的记者也是一阵哄笑。 此前的四站，萧飞始终拿着“巧合”打掩护，记者们都觉得无语了。 天底下还真能有这么巧合的事？ 糊弄鬼呢！？ 那么……就继续糊弄下去好了。 “您都说了是个巧合，那就是巧合！” 行，你可真行，睁着眼睛说瞎话。 记者们也早有预料，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萧飞愿意这么说，随他好了。 “萧老师，请问关于贾晓玲退出相声新势力这件事，您又是怎么看的呢？” 萧飞双手一摊：“我跟你们一样看着啊！” 什么意思？ “贾老师又不是德芸社的演员，这种事您来问我，我该怎么回答？我也是刚刚在来剧场的路上才看到了新闻，贾老师说了，人家只是去帮忙的，就跟某些单位的合同工，临时工，社会聘用人员一样，我这么说，大家能理解是什么意思吗？” 理解！ 你可真是损到家了啊！ 现在社会上有好些类似的事情发生，一旦出了事，顶雷的永远都会被安上同工，临时工，社会聘用人员这样名头。 放在贾晓玲的身上属于反向输出，人家自己表示是来帮忙的，而且还是义务帮忙，自然也是来去自由，至于相声新势力是火还是泥，跟人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现在有很多说法，认为您这次和李京老师的全国巡演之所以这么安排，其中有一个目的就是因为贾晓玲，当初她和郭德强、于清两位老师一同参加了春燕杯相声大赛，结果……” “打住！” 萧飞哭笑不得的叫了停。 “首先，您刚才说的‘有很多说法’，这个说法是从哪来的？网上，那些新闻又是谁写的？不就是在座的各位吗？现在你们拿自己揣测出来的一些说法，来询问我的态度，诸位觉得……这合适吗？” “再有就是，您刚才提到的那个春燕杯，我确实听说过，但也是最近才听说的，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还拿出来翻饬，有意思吗？” “按照您的说法，我和李京老师的这次巡演，就是为了给我师父报仇？您自己不觉得这种说法非常可笑吗？” 合适吗？有意思吗？不觉得可笑吗？ 萧飞直接上手三连，把记者都问的哑口无言。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们就是一帮说相声的，靠着一门手艺赚饭吃，没那么多阴谋论，我们演我们的，他们演他们的，彼此各不相干，就别往一块儿硬凑了。” 萧飞说着，和李京一起起身，对着记者抱拳拱手：“诸位，辛苦，我们还得演出，就不陪各位了！” 想套我的话，门也没有啊！ 第九百九十五章 好好做人，好好做艺 “再来一个！” 京城欣华大礼堂，萧飞和李京2011年全国巡演的最后一场，照例还是回到了京城，攒底的大活使完，萧飞已经很累了。 可是看到观众一如既往的热情，萧飞和李京还是转身开始返场。 拿起桌子上的手绢擦了把汗。 时间到了六月底，天气已经很热了，即便欣华大礼堂室内空调很足，可站在舞台上，滋味还是不好受。 头顶并排十几个大瓦数的灯，自始始终开着，演员站在下面，时间一长，就容易头晕。 “感谢大家伙这么热情，实在是无以为报，也没有别的手艺，从小就学相声，能做的也就是逗您一笑，让您带着一个好心情回家。” “没错！” “刚才说的这一段是我和李京老师新创作的《家庭论》，作品还不是很成熟，您凑合着听。” “说的真谦虚！” “人就得谦虚着点儿，因为你不知道能遇上哪一领域的高人。” “这话对！” “您比方说今天，就在咱们欣华大礼堂，也许底下的观众当中，就有某方面的专家学者，咱们相声演员知道的虽然多，虽然杂，可终归只是皮毛，真要是说点儿专业性比较强的东西，底下有观众一听，觉得咱们说的不对，站起来反驳，您说我也不能冲下去跟您打一架。” “好嘛，没那么严重。” “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人还是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 “是！” “知道一个，就敢说俩，张开嘴胡天胡地的一通说，让人撅了，自己丢面子不说，还容易引发矛盾。” “是得搂着点儿说。” “当然了，我们也欢迎观众给我们提意见，都是德芸社的老观众了，好些人我看着都眼熟，您给我们提意见，这属于是爱护我们。” “说的真好！” “当然了，听不听的全都在我。” “啊？您这跟没说一样啊，让人家提意见，你凭什么不听啊！” 萧飞笑道：“对的肯定听，错的我也不撅您的面子，下回再想进来，我就不让了！” “您这越说越不像话。” “相声演员其实也不容易，您看我们站在台上叨叨叨叨的说，嬉笑怒骂，好像挺过瘾的，其实不然。” “还文言词儿，不然！” “每天在台下得练基本功，平时还得搞创作，一段时间没有新作品，就得有人在网上嚷嚷，哎呀，萧飞和李京江郎才尽了。” 哈哈哈哈…… 台下的观众突然笑了，他们都听过这句话，只不过说的不是萧飞和李京，而是郭德强。 前些年算是郭德强的创作黄金时期，几乎每个星期都能有新作品拿出来，“我”字系列，“你”字系列，还有“怯”字系列，创作了许许多多的好作品。 但是最近这一两年，郭德强的新作品明显少了。 是他真的江郎才尽了？ 当然不是。 主要还是因为太忙了，忙着做节目，忙着拍影视剧，还忙着出书。 不是郭德强红了之后，就不务正业了。 而是因为他要时时刻刻保证自己的知名度。 说到底，不是相声火了，而是郭德强和德芸社火了，看看现在，不光是京城，天津、西安，还有好些城市都有了相声园子，但是能赚钱班社又几个？ 真要是相声火了的话，会是现在这个局面吗？ 而一旦郭德强的知名度下来了，德芸社还能和现在一样吗？ 怕是很难！ 所以，郭德强必须得先把主要经历放在自身的演艺事业上，只有他一直红下去，德芸社才能越来越好。 借着这个话题，萧飞将那些在网上说德芸社演员“江郎才尽”的人给臭损了一顿。 论骂人，谁也别跟说相声的争锋。 尤其是郭德强和萧飞，无数场骂战下来，全国人民都知道，这两张嘴压着骂人界的上限呢。 “嗐！您也比太生气了。” 萧飞还是愤愤不平的样子：“我不是生气，有些人确实是可气，其实好些人是谁，我都能猜出来，一直不搭理，那是因为彼此都得留着点面子，都是同行……” 说到这里，萧飞突然止住，然后故作惊愕的模样看着李京。 “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啊？” 呃…… 李京忍着笑，这小子明明就是想骂街，却偏偏还要装出一副失误了的模样。 今天是这次巡演的最后一站，明天相声新势力也要在京城演。 关于这次交锋的胜败，其实早就没有人关心了，还没进行到一般，便胜负已分，接下来的这几场演出，差不多就是德芸社在牵着相声新势力在各个城市里溜。 可即便如此，萧飞在和李京私下里说话的时候，从萧飞的言语当中，李京就能听得出来，这小子是个记仇的，没打算就这么结束。 一直憋着，憋到了今天，这是彻底憋不住了。 刚才说什么相声演员要谦虚，创作不容易之类的，就是要把话题往相声新势力身上引呢。 要是一上来就直接开骂，那也太没水平了。 就算是要骂街，萧飞都得讲究个铺垫。 “你自己说什么，自己不知道啊？” “好！” 萧飞还偏偏露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 “其实我一直觉得，同行之间还是要团结的好，相声现在都什么样了，都以为相声火了，可真的是相声火了吗？” “不是吗？” “真要是相声火了，为什么春晚的相声节目越来越少？为什么除了德芸社意外，好些小园子都维持不下去？” “您给说说为什么？” “归根结底，大环境并没有变，火的也不是相声，而是德芸社。” “嚯……您这会儿又不谦虚了！” “实话实讲嘛，真要是说，相声整体繁荣了，到了那个时候再竞争也不迟，现在这才哪到哪啊，刚缓了口气，一帮人不依不饶的光着膀子来拼命，何必呢！” “连大褂都不穿啊？光着膀子，这不是流氓嘛！” 哈哈哈哈…… 李京这句翻的好。 “可不就是流氓嘛，我要跟他讲道理，他跟我耍流氓，等我学着他一起耍流氓了，他又要跟我讲道理。” “这都是什么人啊？” “就这些日子，我听到都不止一次了，张口闭口的就是咱们在不正当竞争，这个时候想起来讲道理了，可他们耍流氓的时候，怎么忘了讲道理呢？” “嗐！” “说句良心话，我是真盼着相声门能团结起来，大家都是为祖师爷传道，应该是一家人，可有的人偏偏看德芸社不顺眼，变着法的也得整出点儿事来。” “您先消消气！” “我不是生气，咱们说的是这个道理，一张嘴就是你要怎么怎么样，你连段《八扇屏》都背不下来，你还要教我怎么说相声，这算是什么理？” “哦！蒙事的啊！” “有这个时间，好好把基本功练练，都是打学徒过来的，我就不信这些人的老师当初传艺的时候，就没告诉过他们，好好做人，好好做艺。” “都得叮嘱啊！” “为什么做人要放在做艺的前面？” “您再给说说！” “过去有这么句话，未曾学艺先学礼，礼多人不怪，任何行业都是一样，你得先学礼仪道德，先学会做人，相声门更是如此，徒弟上门要拜师，没有立刻就收下的，当师父的得先看看到底是不是这块材料，最重要的还得看看人品，等考察的差不多了，人性也得到了认可，当师父的才会正式传艺。” “对啊！都这样！” “等到出师的时候，也就是我们相声门说的摆枝，当师父的还得当着所有相声门的同行，当面再叮嘱一遍，好好做人，好好做艺，做人还得放在做艺前面。” “没错！” “可有的人怎么就记不住呢！” 谁啊？ 呵呵！ 大家伙都知道。 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京城了，明天还有一场演出，被放在了民族宫，据说好些相声行的大腕儿都会去捧场。 “怎么就不能把心思放在相声上面呢？一天到晚的憋着害人，有意思吗？我不搭理，那是我有涵养，要是骂起来，你当真以为能骂得过我是怎么着？” 谁不知道你骂人嘴毒啊！ 过往笔笔丰功伟绩，已经无数次的证明，要打嘴仗的话，千万绕着德芸社的人走。 “真要是一心为了相声好，我们德芸社也愿意鼎力相助，可你要干什么，真以为谁心里都没数呢？” 呵呵！ 萧飞说的虽然不是相声，但是听他骂人，观众们也觉得过瘾。 就那帮人还想摘桃子呢？ 也不称称自家的斤两。 说到这里，萧飞也觉得差不多了，随后话风又一转，引到了另外一件事上，随后说了个小段儿，算是将这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也画上了句号。 “再来一个！” 呵呵！ 那就再来一个。 这次回来，萧飞看上去跟刚才的状态都不一样，又开始了李京家族成员小剧场。 之前的那一通关于“未曾学艺先学做人”的话，也被一些观众直接用手机微博发到了网上。 都看看，但愿今后你们能消停些。 第九百九十六章 开心麻花 本以为萧飞在巡演最后一站返场时说的那些话，会立刻引起主流相声圈子的反驳，媒体也已经做好了准备，等着一起吃这个大瓜。 结果…… 啥玩意儿都没有。 相声新势力在草草结束了京城站的演出之后，便宣告了解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何金继续经营他的星夜相声会馆，曹芸伟也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听芸轩上面。 挨了骂都不还嘴？ 这明显不符合他们的一贯风格啊！ 也有记者上门想要采访，但是却被所有相声新势力的成员给拒绝了，就像是约好了一样，统统选择了封口。 眼瞅着摆在眼前的大瓜，愣是吃不上，甚至还有媒体找到了萧飞，大概是希望他在拱一把火。 可萧飞连粉丝都不惯着，难道还能惯着媒体，哪凉快哪待着去，我现在要休息。 将近一个月的巡演，让萧飞也是身心俱疲，回到京城，结束了最后一站的演出之后，他就和李京说好了，至少两个月之内，坚决不会再说相声了。 只是这样一来，可苦了喜欢萧飞的相声迷，这小子一路走一路说，十二站的演出，愣是开了十二个坑，从《西游记》开始，随后是《封神演义》、《隋唐英雄传》、《楚汉风云》、《大明英烈传》，一直到最后的京城站。 报幕的时候，徐洁说萧飞要说《济公传》，观众们还以为萧飞是打算弃恶从善了呢，结果，等到开书之后，大家伙才发现，他居然又开了一个新坑。 说的《济公传》跟之前说的，完全不挨边儿。 摆着手指头数一数，算上还没说完的《济公传1》，以及还在征战荆南的《三国演义》，萧飞一共有十四套大书没说完。 以他现在说单口的频率，想要把这十四套书全都听完了的话，怕是真的得从现在开始就强身健体，努力健康长寿了。 “小姑，您先让我歇几天行不行啊？” 萧飞回到家的第三天，萧佳洁就上门了，这位姑奶奶还惦记着萧飞答应了她的《西游记》音像制品发行权呢。 按说萧佳洁缺钱吗？ 当初她出嫁的时候，老爷子给她的嫁妆可不少，就算没有融信达，她就是靠着收租和分红，也能实现财富自由了。 再说了，以前也不这样啊！ 自打生了萧飞的小表弟之后，也不愿意在家带孩子了，事业心爆棚，一门心思的就是赚钱。 “歇什么歇，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点儿都不知道努力。” 还努力啊？ 萧飞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他现在的家底，且不提在一些公司占有的股份，还有大量的不动产，单单是他那十二种中成大药每年的分红，就够他吃用不尽的了。 萧飞又不是个奢侈的，不像有的二代肆意挥霍，积累下的财富，至少他重孙子辈都能躺赢，就这还用得着努力？ “小姑，您至于嘛！” “什么至于不至于的，给我个准话，什么时候能开始录制？” “容我一个礼拜的时间准备，行不行？” “那我还要《封神演义》，还有……” “打住！” 萧飞见萧佳洁都开始掰手指头了，赶紧叫停。 “最多再录一个《封神演义》，再多肯定不行，我还得上小园子里演呢，要是这点儿大活都拿去发行，人家怎么看我啊！” 巡演的时候开一个头，然后就等着卖音像制品圈钱，吃相也太难看了！ 钱不钱的，以萧飞现在的身家，他还真的无所谓，关键是得要脸。 “你小子就是想不开，多好的买卖啊！” 说起来，萧佳洁以前还真没怎么在意，这次是被李小婉提醒之后才知道，自家大侄子现在居然已经红成了这样，上海梅赛德斯奔驰文化中心，七八千人的大剧场，说演就演。 网上为了求萧飞的一段单口相声，粉丝们居然都能哭天喊地的。 这么大的商机，她作为女强人怎么能错过，没容萧飞考虑一下，就直接把这个事给定了。 “行，先录两个，剩下的，等你什么时候在小剧场里说完了，然后咱们再说，对了，你之前好像还录过一个叫……《九头案》的，对不对？” 萧佳洁好歹也自小在老爷子身边耳濡目染，对一些相声段子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个也给您，总可以了？” 萧飞说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刚刚就听到有人发来了信息，点开一看是乔三木的。 “小姑，我还有点儿事，就先不陪着您了！” “你干什么去啊？” “我师弟的话剧排练，请我过去看个新鲜！” 萧飞说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小姑，京城有个叫开心麻花的私营话剧团，您听说过吗？” “张辰？” 萧飞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之前乔三木提到过这个名字，开心麻花的创始人。 “对，就是他。” “怎么了？” “我上次去看了他们的演出，觉得挺不错的，后来三木跟我说，他们的老板，就是您说的那个张辰，好像也打算试水影视圈，您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帮着您联系一下。” 还有这事儿？ 萧佳洁听了，道：“这个事你就别插手了，回头我们商量一下。” 萧飞也就是顺口一说，见萧佳洁兴趣不大，就没放在心上。 “得嘞，小姑，我就不管了，走了啊！” 说完，抓起车钥匙就逃了，再跟家里待会儿，他其它那些大活估计也都要保不住了。 这些大活，他还准备留着继续“调戏”观众呢。 按照乔三木发来的地址，萧飞直接驱车到了地质礼堂，开心麻花剧团正在这边排练。 自从那次和乔三木聊过之后，乔三木便很少参与开心麻花的演出了，不过这次又有新的剧本，而且还给乔三木留了一个男二的角色。 萧飞当然不能当着乔三木的路，他是希望自家这个胖师弟能把心思放在小剧场上面，可是，如果真的有好机会，可以在其他领域发展的话，他还是非常支持的。 再说了，这次带着金贺岚和朱贺松在外面演了一圈，两个人也渐渐打出了名气，特别是每次演出返场的时候，萧飞都会特意把两个人喊上来，各种推荐，特别是朱贺松，捧哏巨匠的名头现如今在德芸社的粉丝圈儿里，已经叫响了。 剧场有看家的角儿，乔三木想要在表演上有所发展，萧飞自然没有二话。 “我到了，你出来接我一下啊！” 给乔三木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就有人过来了，不过不是乔三木，而是许丹。 “师哥！” 见着来的是许丹，萧飞也连忙下车。 “弟妹，你也在这儿呢？” “三木排练，我过来帮忙！” 萧飞知道许丹是学歌舞剧出身，虽然歌舞剧和话剧不是一回事儿，但是，话剧表演也有形体方面的要求，她过来帮忙也很正常。 “他们这个话剧什么时候演啊？” 打过招呼，两个人往里面走，萧飞也随口问了一句。 “现在还没一定呢，大概演的话，也要等到下半年了。” 说着话，到了礼堂里面，舞台上，一帮演员正在排练。 萧飞看了一会儿也没闹明白到底演的是什么，不过看着，乔三木的角色好像确实很重要，好几场戏里面都有他。 而且，萧飞看得出来，乔三木非常享受。 乔三木也看到了萧飞，演完一场之后，就从台上下来了。 “师哥！” “嗯，挺忙的啊！” “还行！” 乔三木笑着抓了抓头发。 “您放心，晚场演出耽搁不了。” “没事儿，二队那边有贺兰跟贺松呢，你这边要是忙的话，就先顾着这边。” 萧飞说着话，心里也在盘算，如果乔三木真这么喜欢演戏的话，是不是去找一下萧佳洁，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角色，可以给乔三木安排一下。 毕竟学了四年的表演，真要是荒废的话，也确实挺可惜的。 “没事儿，我能安排好，我跟这边的张总也说了，我那个角色准备一个b角儿，京城这边的演出，我能参与，要是去其他地方，我就不跟着了。” 萧飞听着，他现在还不知道乔三木到底是怎么想的，也就没提可以介绍他参演影视剧的事。 还是等下次见着萧佳洁，先打个招呼，真要有合适的角色，到时候再说。 萧飞又看了一会儿，排练结束，乔三木便带着他去见了其他演员和导演。 其实，之前萧飞也曾来过，不过是来看演出，演出结束之后就走了，开心麻花的成员也就认识一个常源。 “师叔！” 这一声喊的，常源都不好意思了。 “可别这么叫了，又不是在家里。” 俩人就差了几岁，萧飞喊他“师叔”，常源听着都觉得不自在。 “师叔，辈分可不能乱了，该怎么称呼就得怎么称呼。” 常源也是无奈：“你跟小乔一样，不知道的，还得以为我七老八十了呢！” 其他人看着也觉得新鲜，纷纷询问是怎么回事儿，常源只能又解释了一遍，总之，萧飞和乔三木一样，都是他大侄子。 “师哥，这位是沈健，沈老师，我们这个戏的导演！” 第九百九十七章 沈校草 沈健！ 这么年轻就做导演了？ 萧飞没接触过几个导演，算起来也就黄健中、陈恺歌、冯裤子、墨镜王，对了，还有一个郑小龙。 平均年龄都得六十岁上下，沈健看着也就四十多岁，之前萧飞来开心麻花看话剧，沈健好像还是演员来着。 “您好，沈导！” 沈健显然也认识萧飞，忙伸手和萧飞握了一下。 “别客气，用不着您您的，叫我名字就行，咱们岁数差不多！” 呃…… 岁数差不多？ 我看上去那么老吗？ 呵呵！ 萧飞赶紧客气了两句。 第一次正式见面，彼此也不熟悉，萧飞在这边待了一会儿，就和乔三木、许丹一起离开了。 现在距离晚场演出还有不到两个小时，三个人从地质礼堂出来，先找了个地方吃饭。 聊着聊着，萧飞又提起刚才见着的那个沈健。 “他之前不是演员嘛，怎么又做起导演了？” 乔三木解释说：“师哥，您跟这边的人都不熟，开心麻花的成员，既是演员，也是导演，谁要是有好点子了，只要剧本通过审核，在公司立项了，大家伙都得配合，沈健老师可不光是演员、导演，更是开心麻花的台柱子。” 台柱子？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他年纪不小了！” 刚才还觉得沈健年轻，那是因为乔三木介绍的时候，说沈健是导演，可要是台柱子的话，倒是有点儿老了。 演话剧可不同于说相声，相声演员岁数越大，舞台经验越丰富，说的越有味道，好些人的艺术成熟期甚至要在五十岁以后。 演员就不一样了。 基本上都是吃青春饭的，一旦过了四十多岁，绝大多数的都得走下坡路，能熬成老戏骨的，十个里面也未必能有一个。 沈健的岁数，现在还没熬出来，估计往后的路不会太好走，这个时候转型做导演，估计也是迫不得已。 噗…… 乔三木还没等说话呢，许丹就先笑喷了。 什么意思？ 难道说错话了？ 如果让许丹知道萧飞是怎么想的，估计她能笑得肚子疼。 “师哥，沈健老师今年才32。” 乔三木也是哭笑不得。 “他就是……长得老了点儿！” 32岁？ 说他42，萧飞都不信啊！ 许丹也跟着说：“真的，师哥，沈老师真的才32，您别看……别看……”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想到萧飞刚才的话，再想想沈健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 “师哥，我给您看一下沈健老师年轻的时候。” 说着，许丹掏出了手机，在网上搜了一下，随后递给了萧飞，上面就一张图片，看着眉宇间和刚刚见着的沈健有几分相似。 这不会是沈健的儿子！ 照片上的男人白白净净，看着还挺精神的，放过去，就是典型的奶油小生，用现在的网络用语来说，也是个标准的小鲜肉。 “这是沈健？” “对啊！师哥，您别看沈老师现在看着挺……显老的，人家以前还是军艺的校草呢！” 军艺校草？ 真的假的啊！ 看着照片上的那个年轻人，慢慢的和沈健的形象重合在一起。 唉…… 果然，岁月是把杀猪刀啊！ 看看照片上的小鲜肉，再想想刚刚见过的，身形发福，面容憔悴的沈健，真的很难相信这会是同一个人。 这都经历了什么啊？ 听了乔三木的介绍，萧飞才知道，沈健从军艺毕业之后，先是在京城飘了几年，03年签约了开心麻花，此后就一直跟着开心麻花团队演话剧，从小配角，演到了重要角色，最后一直演到了主角，成为开心麻花的台柱子。 从经历过的坎坷来说，沈健可一点儿都不比郭德强经历的少，能一直坚持到现在，渐渐在话剧圈子里有了些小名气，也是一点一点熬出来的。 之前乔三木就曾和萧飞说过，开心麻花成立之初，跟德芸社的处境也差不多，那个时候演出根本就没人看，一场话剧，台下能坐二三十个观众，演员们到后台都得击掌庆祝。 期间更是几次因为资金的问题，濒临倒闭，都是张辰咬牙硬撑下来的。 一直到08年前后，开心麻花才算是逐渐开始走红，到如今，他们的演出，已经到了一票难求的程度。 “师哥，今年沈老师和团里的大伦，还有一个女演员，准备冲击春晚呢！” 嚯…… 萧飞听得一惊，虽然现在的春晚，每年播出之后，都能招来无数人吐槽，但依然有无数人趋之若鹜。 为什么？ 只要上了那个舞台，就等于和全国十几亿观众见了面。 看着乔三木那不加掩饰的憧憬模样，萧飞也不禁笑了。 “怎么，羡慕啊！？” 呃…… 乔三木闻言，似乎是被戳中了心事，立刻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肯定羡慕啊！” 说着，还朝萧飞看了一眼。 “师哥，您不想上春晚啊？” 呵呵！ 萧飞要是想上的话，09年春晚，他就上了。 这话可不是虚的。 当时萧飞确实接到了春晚导演组的邀请，只不过不是说相声，而是让他跟着其他几个喜剧演员一起演小品。 结果，自然是被萧飞给拒绝了。 相声演员也是有骄傲的好不好，虽然小品一开始也被冠以化妆相声的名头，但毕竟跟相声还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表演方式。 “去那地方说相声有什么意思？时间都是固定好的，一场活十多分钟，还没等磨开呢，垫话都没等说完，时间就差不多了，你觉得在那上面能使得好活？” 去年何金和王月波那个段子，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相声这门艺术，还是更适合生存于市井之中，过于高大上的地方，根本演不了。 再说了，大过年的，在家里陪着父母，老婆孩子，不好吗？ “你要是想去的话，回头我……” “可别！” 乔三木都没敢接萧飞这话。 他知道，萧飞如果找找关系的话，还真不是没希望把他和潘芸亮给送到春晚的舞台上去。 可是，走后门上去了，那有什么意思。 “师哥，您都没上呢，还能轮得到我，再说了，还有师父和师叔呢。” 只不过，因为郭德强的关系，德芸社和央视之间的疙瘩一直还没彻底解开呢。 乔三木说着，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师哥！有个事，我得跟您说说。” “什么事，说！” “昨天我过来排练，沈老师跟我说，他去参加今天春晚语言类节目的选拔，在那边看到曹芸伟和刘芸毅了。” 乔三木说完就看向了萧飞，结果却发现萧飞并没表现出一丁点儿惊讶的模样。 “师哥！您……” “早就猜到了，不新鲜！” 萧飞说着笑了。 曹芸伟此前参加相声新势力，固然有想要和他打擂台的想法，可要是没有足够的好处，他能愿意给主流相声圈子当马前卒？ 人家心里明白着呢。 真以为是个只顾着意气之争的小年轻啊？ 只要参与了相声新势力，就等于是彻底站在了郭德强和德芸社的对立面。 让人背叛，也是需要付出足够代价的。 上春晚，就是主流相声圈子，准确来说就是那位曲协的江老师开出来的条件。 谁让人家是春晚导演组，语言类节目的总顾问呢。 要安排一个人上春晚，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所谓的彩排对曹芸伟和刘芸毅而言，估计也就是个过场。 “怎么了？” 萧飞见乔三木还是一副担心的模样，笑着问道。 “担心这个口子一开，以后德芸社的师兄弟们，心思都得活了？” “师哥，您不担心啊？去年是何金，今年是曹芸伟，只要退出德芸社，就能上春晚，难保有人不会动心！” 按照乔三木的这种说法，他的担心也并非全然没有道理，那位曲协的江老师要是真的喊出来：谁退出德芸社，我就捧谁上春晚。 说不定还真有人被忽悠了。 但问题是，那可能吗？ 徐德谅和王文利是最早退出德芸社的演员，他们上春晚了吗？ 张贺文也跟着曹芸伟退出德芸社了，他得到上春晚的机会了吗？ 混到人家江老师那个位置上，肯定是要爱惜羽毛的。 能不能上春晚，关键还是得看能力。 比如何金，萧飞可以断定，有过去年的经历之后，他就算是再怎么心甘情愿的做主流相声圈子反德芸社的急先锋，也照样没有再一次登上春晚的机会了。 原因就是，没有这个能力。 要是曹芸伟的话，还真不一定，至少在他将身上残留的德芸社价值消耗殆尽之前，主流那边肯定会不遗余力的捧他。 看看这次相声新势力的巡演，要是没有曹芸伟的话，说不定真的要成为一个大笑话。 正说着话呢，萧飞的手机铃声又响了。 “喂，小姑，我在外面吃饭呢，什么事啊？行，我……现在就回去，嗯，到胡同口，我再给您打电话！” 挂了电话，萧飞忙起身。 “我小姑给我打电话，说是有事让我跟她出去一趟，待会儿，你们就自己去园子！” 说完，掏出200块钱，放在桌子上，抓起车钥匙就走了。 萧佳洁在电话里也没说清楚，不过听她的语气好像还挺着急的。 乔三木都没顾得上说句话，萧飞就已经出去了。 “什么事啊？这么急。” 第九百九十八章 酒局 车到了国子监，在胡同口停好，萧飞给萧佳洁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萧佳洁就出来了，和她一起的还有张译。 “小姑父，您什么时候回京城的啊？” 萧飞和张译也有日子没见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影视圈开始流行起了中年帅大叔，张译的演艺事业原本并不顺利，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突然就翻红了。 一年到头，片约不断。 萧飞记得上次两个人见面，还是过年的时候呢。 “今天上午刚回来。” 看得出来，张译现在脸上还写着一个大大的“累”字，刚下飞机，都没顾得上回家，就被萧佳洁给喊到了四合院这边。 “小姑，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一个酒局。” 萧佳洁刚上车，就催促着萧飞快点儿出发。 酒局？ 一帮中年人的酒局，怎么还得叫着他啊？ 萧飞发动了汽车，按照萧佳洁给的地址开了过去，看着是个私人会所，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萧白的产业，当年萧飞还投了一笔钱，占了两成股份。 “小姑，您组的局，我跟着凑什么热闹啊！” “不是我组的局，一个朋友的儿子结婚，度完蜜月回来，非要请我吃饭，推不掉就过去看看呗，带你去是为了让你多交几个朋友，看看你现在，除了你们德芸社的师兄弟，还认识几个人啊！” 萧佳洁这话说的倒是没错，萧飞的交际面确实挺窄，算得上朋友的，除了德芸社的师兄弟，还真没有几个。 听萧佳洁简单介绍了一下，萧飞才知道，她的这个朋友还真不简单，最近这几年，有一家叫做“江家小厨”的私房菜特别活。 别以为是私房菜，就觉得人家买卖做得小。 这个江家小厨主打的是高端餐饮，招待的也是各路精英，大概在00年开了第一家店，10多年的时间，分店已经多达50余家，遍布国内一线城市。 老板是个叫江兰的中年妇女，去年的财富排行榜上，她以25亿的身价高居餐饮行业第三位。 刚刚萧佳洁说的，就是这个江兰的儿子结婚，当时因为婚礼被放在了海南，萧佳洁没时间就没出席。 现在小两口度完蜜月回京城，江兰便想着请当时没有到场的朋友们聚一聚。 不过，补桌都能放在萧白的高档会所，想来被邀请的也是非富即贵。 “小姑父，您……” “我是过去挡酒的！” 得嘞！ 萧飞这下明白，那他就是负责开车的呗。 “你还不愿意啊？” 见萧飞一脸无奈的表情，萧佳洁说道。 “多认识几个朋友，对你将来的发展没有坏处，难道你还打算在德芸社说一辈子的相声啊？” 说一辈子相声有什么不好的？ 萧飞早早的就实现了财富自由，现在的他，只想做自己感兴趣的事。 “告诉你啊，江兰的儿子，也是个挺有名的青年企业家，法国埃塞克商学院毕业的，到时候认识一下，拓展一下人脉，别一天到晚的闷在相声园子。” 对于当初老爷子让萧飞学相声这件事，萧佳洁是非常有意见的。 这么优秀的大侄子，非得学什么相声。 简直就是…… 算了，还是不非议老爷子了。 到了地方，在会所服务人员的引导下，将车停好。 等下了车，萧飞和张译很自觉的站在了萧佳洁的身后，一个是负责挡酒的，一个是司机，可得把老板给伺候好了才行。 “干什么啊？你们这样有意思吗？” 萧佳洁也是无奈，其实今天这个酒局，她本来是不打算过来的，可是江兰反复的邀请，她也实在是推不过。 至于和江兰之间的关系，也算不上有多好，刚刚萧佳洁还在说萧飞的交际面窄，事实上，她真正的朋友也不多，这些年来，真正能交心的也就是一个李小婉，一个李绍红。 只不过是因为和江兰认识的早，这些年一直保持着联系，算是个普通朋友！ 今天会所这里，江兰直接包场，萧飞他们刚走进去，就看到一个打扮的十分时尚的中年妇女迎了过来。 应该就是今天的东道江兰女士。 嚯…… 这位大妈够潮的啊，看着可一点儿都不像萧佳洁说的能有五十多岁的样子。 而且看得出来，江兰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哎呀！亲爱的！” 江兰走到跟前，主动跟萧佳洁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只是那句“亲爱的”，实在是让萧飞有点儿肉麻。 朝着张译看了过去，两人四目相对，都觉得尴尬到不行了。 “张译，好久不见了，还是这么帅！” 松开了萧佳洁之后，江兰又和张译打招呼，显然，他们之前也是见过的。 “兰姐，好久不见，当时小洁太忙，没时间过去，虽然有点儿迟，还是得恭喜您！” 张译说着，和江兰握了下手。 随后就是…… “你是萧飞，对不对？” 呵呵！ 大姨，恭喜您答对了！ “阿姨，您好，我是萧飞！” 江兰闻言，一阵爽朗的大笑：“早就听小洁说起过，家里有个特别出息的侄子，看看，真是一表人才的。” 说着话，江兰还拉住了萧飞的手，这热情劲儿，让萧飞还真有点儿不大适应。 不过江兰的这种热情却并不让人反感，来的路上，听萧佳洁说了，江兰出生在京城，不过从小就跟着父母去了湖北，但骨子里还是有那种京城女人的飒。 只是打了个照面，萧飞就看出来了，这位江兰女士是个八面玲珑的。 这也难怪，如果不是天生了这个性格，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怎么可能白手起家，闯出这么大的家业。 现在江家小厨在京城餐饮界的名气可不低，王府井的那家店，萧飞之前还曾去过一次，做的京派川菜，确实非常地道。 就是…… 太贵了！ 不过这也很正常，江家小厨走的就是高端路线，服务人群也一直定位在社会精英领域。 人家卖的是服务，是品牌。 “阿姨过奖了。” 咱们这个手，能不能放下了。 虽然不反感，但是太热情了，还是让萧飞觉得有点儿尴尬。 “兰姐！” 萧佳洁看出了萧飞的尴尬，不着痕迹的走到了江兰的面前，直接拉住了他的手，顺便帮萧飞解了围。 “少飞呢？怎么没看见新郎官啊？” 江兰闻言，神色微变，赶紧笑了一下：“他啊！去……酒店接她媳妇儿去了，对了，萧飞，王少飞，呵呵！他们哥俩都有个飞字，待会儿见着面，你们年轻人肯定有的聊。” 王少飞这个名字，萧飞听着有点儿耳熟，好像在什么地方，有人跟他提起过。 想了半晌…… 对了！ 萧白！ 萧飞突然记起，之前萧白曾和他说过这个王少飞。 和另外三位富家公子并称京城四少。 只不过这个京城四少的水分太大了，连萧白都没被算进去，还敢冠上“京城”这个名头？ 听说过，没见过，萧飞倒是对这个王少飞有些好奇了。 只是，客人都到了，今天的主角却还没有来，这个就有点…… “小洁！咱们别在门口说话了，快进，到里面坐，里面坐！” 江兰也没做过多的解释，便迎着萧佳洁等人进去了。 萧佳洁也是个聪明人，一看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儿，不过涉及到人家的私事，她也不好多问。 本来就不是特别熟，问得多了，反而不好。 只是走进去之后，萧飞等人全都愣住了。 里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 “兰姐！您今天摆这么大的阵仗，不会就是为了请我们？” “对啊！” 江兰笑着说道，还主动帮着萧佳洁拉开了椅子。 “快坐啊！你还真猜对了，今天啊，就是要请你们一家人，张译，萧飞，快坐，快坐！”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萧飞的心里有点儿画魂，按照萧佳洁的说法，她和江兰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也算不上有多好。 结果人家选了这么一个档次这么高的地方，就为了宴请他们。 这里面肯定有事儿啊！ “兰姐，您今天不光是要请我吃饭？要是有什么事的话，您还是照实说，要不然的话，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您这顿饭，我都不敢吃了！” 萧佳洁说着，还朝着萧飞看了一眼，实在是不明白江兰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她们的关系虽然算不上有多亲近，可是，对于江兰，萧佳洁还是有些了解的。 手腕高超！ 要不然，短短十来年的时间，怎么可能将江家小厨做到这么大，成为餐饮界的女强人。 江兰闻言笑道：“看你说的，就是请你们吃顿饭，还能有什么别的事，你啊，就别琢磨了，今天咱们除了叙旧，其他的什么都不聊，这样总行了。” 呵呵！ 今天不聊，那么明天呢？后天呢？ 萧佳洁知道，江兰肯定是有事，可就是猜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事。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了一个人，看着很清瘦，有点儿小帅，进门之后，便先看向了萧佳洁。 “萧姨，您来啦！” 第九百九十九章 大写字母 萧飞看着来人，感觉特别眼熟。 对了！ 前段时间在网上看到过，娶了宝岛女明星的那个，也就是萧白曾跟萧飞提到过的，江兰的儿子，江家小厨的少东家王少飞。 “少飞，你结婚的时候，阿姨太忙，也没赶上去参加你的婚礼，别见怪啊！” “萧姨，瞧您说的，您今天能来，我就已经很感谢了。” 王少飞给人的感觉，身上并没有那种富二代普遍的骄横，说起话来慢条斯理的，给萧飞的第一印象倒是不错。 当然了，王少飞在萧家面前也确实没什么骄横的资本，他们家里的事业做的虽然足够大，但是和萧家比起来，还真是不够看。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侄子，萧飞！” 王少飞闻言，朝着萧飞看了过来，主动伸了手。 “萧老师，头回见面，久仰大名。” 萧飞也连忙起身，和王少飞握了一下手：“王先生，恭喜了！” 这时候，一旁的江兰笑道：“你们俩人就甭客气了，一个萧老师，一个王先生的，俩人年纪差不多，以后就是哥俩了。” 呵呵！ 萧飞淡淡的一笑，也没接茬儿，第一次见，人品什么的，还都不了解，就算是交朋友，也没这么着急的。 “对了，少飞，媛媛呢？你不是去接她了吗？怎么没看见人啊？” “哦！媛媛去换衣服了，她……” 王少飞说着，表情也有些尴尬。 其他人听了，更是不禁错愕。 今天又不是婚礼，只是私下朋友间的聚餐，到了地方，不说先过来跟客人打声招呼，还得先换一套衣服，这是什么道理？ 江兰也看出了王少飞的尴尬，连忙帮着打圆场：“呵呵！小洁，张老师，他们宝岛人讲究多，不等她了，咱们先吃，少飞，别愣着了，给大家伙倒酒。” 宝岛人讲究多？ 真要说到讲究的话，全中国哪能比得上京城啊！ 这里可是真正的皇城根儿，天子脚下。 尤其是过去的老旗人，那一天天的，从睁眼开始，衣食住行就没有不讲究的。 有的时候，就连萧飞这个老京城人都受不了某些京城人的穷讲究。 网上不是还有那么个段子嘛！ 讽刺的就是京城人所谓的讲究。 嘿！咱老京城，就算是吃粑粑，也得必须是早上八点钟起床空肚子拉的第一泡，这叫拔头粪，必须七分软三分硬，太稀太干都不成，必须拿天津小站的稻子磨成米粉，羊骨头熬汤，七分米粉，三分骨头汤，裹粑粑挂糊，温油入锅，小火炸成金黄，火候必须掌握好，绝不能炸黑了，影响口感。 然后撒上香菜末，韭菜花，淋上芝麻酱，芝麻酱必须用六必居的，再淋点酱豆腐汁儿，酱豆腐必须王致和的，配上刚出炉的芝麻烧饼，就口温过的莲花白，嘿，绝了，咱老京城就喜欢这口热乎的，那叫一地道。 虽然是讽刺，萧飞看着都觉得郁闷，但从中也不难看出来，外地人对于京城人穷讲究的反感。 什么都说京城的最地道，明明闻着豆汁儿都要吐了，也得强挣扎着往下灌，就为了告诉别人，咱是老京城的。 这不是扯淡嘛！ 没想到今天还遇上一个更讲究的，出来吃个饭，到了地方，不说先亮个相，人家还要去换衣服…… 呵呵！ 看得出来，江兰也非常不满意，这不是讲究，这就叫没有礼貌。 萧飞是来混饭吃的，虽然觉得别扭，可也没说什么，但萧佳洁就不一样了，她能来，是给江兰面子，三番五次的请，实在是推不过这才来的，结果…… 几个意思啊？ 甩脸子！ 宝岛人就高人一等了？ 萧家传承上千年，他们家的祖辈为官做宰的时候，怕是那个宝岛人的祖上还在嚼树叶子吃呢。 江兰察觉出萧佳洁的脸色渐冷，赶紧给王少飞使眼色。 王少飞见状连忙起身：“萧姨，待会儿我得多敬您两杯，往后还得靠您多照应着呢！” 江兰母子为什么对萧佳洁这么客气，刚刚来的路上，萧佳洁也和萧飞说了，当年江兰刚从加拿大回来，想要干餐饮，可是手上的钱不宽裕。 找了好多人，都没有人愿意帮忙。 最后还是通过别人介绍，认识了当时正在北影上学的萧佳洁，知道了江兰在经济上有难处，萧佳洁二话没说，就从自己的嫁妆里提前预支了十万借给了江兰。 可以说，江家小厨能有今天，萧佳洁也是出了大力的。 当然了，江兰母子这么捧萧佳洁，也不光是因为当年的恩情，今天这个局，肯定是别有深意，就是不知道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开口了。 “少飞，别客气了，兰姐，咱们还是等一会儿，哪有人不到期就开席的道理！” 萧佳洁也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因为这点事就掉脸子，实在是不值得。 江兰一愣：“少飞，你快去看看，媛媛头回来这儿，别再找不到房间了！” 王少飞答应了一声，又跟萧佳洁等人告了一声罪，这才起身出去了。 唉…… 王少飞刚出去，江兰便叹了口气，接着就和萧佳洁抱怨了起来：“小洁，不瞒你说，我的这个儿媳妇，我……我最开始根本就不同意，我倒不是那种讲究门当户对的人，可混娱乐圈的，又是个宝岛人，都不知道根底，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可少飞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迷魂汤了，非得要娶，还瞒着我把证给领了，没办法，都到这份上了，我这当妈的还能拦着不让结婚，小飞，我这可不是说当演员的不好，你可别多心。” 江兰说着说着，才突然想起来，萧飞的媳妇儿佟筱娅也是个演员，连忙找补了一句。 萧飞笑了笑，没说话。 江兰说这些，未必是当真对儿媳妇不满意，只是说给萧佳洁听的。 要不然怎么说，这位是个八面玲珑的呢。 捡着人家听着舒服，爱听的说呗。 萧佳洁也顺着江兰的话，劝了一句：“兰姐，瞧您说的，少飞看着好，两个人合得来，咱们做家长的祝福就行了，总归日子还得他们自己过。” “谁说不是呢！” 接着两个人就聊起了父母经。 萧飞和张译只是在一旁坐着，感觉就跟看戏一样。 萧飞还顺便上网查了一下那个艺名大写字母的宝岛女明星。 不看不知道，一看当真吓一跳。 如果说江兰这个当婆婆的是个八面玲珑的女强人，那位叫徐媛媛的宝岛女明星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感情史那叫一个丰富，最让人瞠目结舌的是，不光丰富，每一条线的发展还足够狗血。 把前男友介绍给闺蜜，这算是什么操作？ 抢了闺蜜的女朋友，还玩闪婚又是什么操作？ 闪婚说的就是徐媛媛和王少飞这一段，据网上的爆料，徐媛媛和王少飞是在她的一个闺蜜组织的聚会上认识的，当时王少飞和那个闺蜜正处在暧昧期，虽然没对外公布，但应该差不多是在一起了。 结果，徐媛媛在聚会上，一眼就相中了钻石王老五的王少飞，随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就把闺蜜的墙角给刨了，成功嫁入豪门，当起了少奶奶。 厉害啊！ 像是其他的新闻就更多了，现在娱乐圈里有个词儿叫“内卷”，据说都是徐媛媛和她妹妹发明的。 萧飞查，张译也在查，爷俩还不时的交流一下，互换一下信息，吃瓜吃的别提多开心了。 呃？ 萧飞正看着过瘾呢，张译碰了一下他的胳膊，接过张译的手机。 嚯！ 下嫁！ 这是哪路神仙编出来的新闻啊？ 还下嫁！ 什么叫下嫁？ 跳水女皇嫁到香江霍家，那才算是下嫁呢。 一个宝岛二三线的女明星能嫁到京城餐饮大亨的家里，居然也能用“下嫁”这个词儿。 这不是扯淡嘛！ 文章中说，徐媛媛从艺多年，身价巨富，甚至还说跟婆婆江兰比起来，都不遑多让。 写这文章的人，肯定是没带脑子。 江兰能在胡润财富排行榜上，位列餐饮版块第三位，身价25亿。 能是一个宝岛女明星能比的？ 萧飞就算是对娱乐圈了解的不多，他都知道，宝岛那边地域狭小，内卷严重，所谓的明星根本就赚不到什么钱，如果混不到周杰轮那个地位的，收入基本上也就比工薪阶层好一点儿罢了。 而且，这个徐媛媛进军内地演艺市场的时间晚，早就过了宝岛明星来内地大把捞金的最佳时间点，口袋里能有多宽裕。 至于网上说的，什么超级大美女，演技女王之类的，萧飞也只能说，营销的不错。 正在这时候，房间的门又被推开了，王少飞带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萧飞和网上的照片对了一下，没错，这个就是徐媛媛了。 只是，网上的照片明显是经过修饰的，真人看上去…… 干巴巴的，脸像撞在墙上拍平了，还没缓过来，尤其是那对八字眉，按照麻衣神相上说的，这就是典型的克夫相。 王少飞到底看上她什么了啊？ 第一千章 眼里没有光 每一个人的审美标准，择偶方向都不一样。 萧飞在心里吐槽一下就算了。 也许人家王少飞就喜欢这种小鸟依人款的，萧飞还喜欢御姐呢，难道就没有吐槽他了？ 江兰带着徐媛媛，把萧佳洁等人介绍了一遍。 徐媛媛显得非常得体，打招呼，握手，给人的感觉特淑女，只是怎么看都像是在演戏，而且，眼神之中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怎么都掩饰不住。 “你好，恭喜了！” 萧飞碰了一下徐媛媛的手指尖，便将手给收了回去。 这个女人让他觉得不舒服。 但是，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这是规矩，也是家教。 众人落座，气氛显得格外诡异，幸亏有江兰负责气氛组，才不至于太尴尬了。 酒局只进行了一个小时便结束了，自始至终，江兰也没提其他的事，人家不提，萧佳洁也乐得轻松。 和萧飞的感觉一样，那个徐媛媛让她非常的不舒服。 期间，王少飞带着徐媛媛向萧佳洁敬了一杯酒，还说着希望她以后多多照顾的话。 萧佳洁呵呵一笑，就给敷衍了过去。 这种白莲花还指望能得到她的照顾，想屁吃呢！ 从会所出来，刚上车，三个人都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我说，往后这种场合，您能别逼着我来吗？太别扭了，跟这儿吃顿饭，你还不如带我出去吃顿羊杂碎呢！” 张译刚系好安全带，就抱怨开了。 “我怎么知道是这样的？” 萧佳洁也郁闷了，出来吃个饭，还吃得这么不痛快，回头再得个胃病，真是亏大发了。 “早知道，别说你了，我都不来。” 说着话，萧佳洁直接把高跟鞋给踢了。 “小飞，你觉得……那一家子人怎么样？” 呃？ 我就是跟着过来蹭饭的，顺便客串一下司机，怎么还问我啊？ “说话！” 萧佳洁又催了一句。 “呵呵！兰姨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有眼色，脑子聪明，说话也爽利，王少飞的话……当个富二代也算是挺称职的。” 萧佳洁听着笑了：“什么叫当个富二代挺称职的啊？你这是夸人，还是在损人？” “肯定是夸啊！富二代该有的毛病，王少飞的身上一样都没少，只不过当着您的面，藏得深罢了，不过，人家也不是一无是处，说话做事有根底，懂得分寸，我刚才上网查了一下，好像事业也做得不小。” “这倒是真的，王少飞这个人，我之前听好几个人跟我提过，毕业回来之后，没靠家里，独立创业，年轻一辈里，算是比较有能力的！” 不靠家里？ 怎么可能啊！ 王校长都不敢说这话，真要是不靠家里的话，现在这个年代，有谁能真的白手起家，混到身家过亿的？ 站在风口，猪都能上天的年代，早就过去了。 “唯一的毛病就是喜欢追女明星，光我听说过的就好几个，现在更是直接把一个宝岛明星娶回了家，图个什么啊？” 呵呵！ 萧佳洁还替王少飞委屈上了。 “小姑，您这话，我回头得告诉丫丫！” 呃…… “你小子敢！” 萧佳洁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直接开始威胁封口。 对佟筱娅这个侄媳妇，萧佳洁还是非常满意的，可不能因为一时口误，破坏了感情。 “那个徐媛媛呢？” 这个就…… “小姑，我今天跟人家头一次见，还是个女的，网上那些新闻又当不得真，我对人家品头论足的，不合适！” “少废话，刚才你说人家王少飞的时候，也没见你嘴下留情。” 呵呵！ “说不好，不过看网上的新闻，这个徐媛媛不简单，还有就是刚才她……” “想起来我心里就不舒服！” 没等萧飞说完，萧佳洁就先恼了。 萧飞能看得出来，萧佳洁自然也能。 “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公主呢，觉得自己是宝岛来的就了不起，还敢在我跟前摆谱！” 萧佳洁自小就是父兄口含手捧长大的，身边的人，碍于她的身份，谁不把她当成公主一样哄着。 京圈那么多大佬，可任谁到了萧佳洁的面前，都得矮三分，冯裤子更是自认晚辈。 为什么？ 惹不起呗！ 萧佳洁的一帮兄弟姐妹，哪一个是好惹的。 也就是自小父母家教严格，这才没让她养成那种飞扬跋扈的性格。 结果，今天却遇上了一个徐媛媛。 “消消气，就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儿，你跟她计较什么，要是不喜欢，往后少接触就是了，别再把自己给气出个好歹的来。” 张译见状，连忙劝了一句。 “不是我小气，我就是……小飞，你说，她是真喜欢王少飞？” 一旦对某个人有了成见之后，对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恶意的揣测。 “我哪知道啊！您可真是问着我了，不过……” “不过什么？” 萧飞还没等张嘴，就先笑了：“她看王少飞的时候，眼里明显没有光。” 什么意思？ “光？什么光？” “这个我也说不好，不过，真要是喜欢一个人的话，看对方的时候，眼睛里肯定会放光，怎么说呢，就是那种……世界虽大，只有那个人在我眼里才是光彩夺目的感觉。” 嚯！ 这么深奥！ 萧佳洁听着也不禁笑了：“照你这么说，丫丫看你是不是眼里也带光啊？” “那必须的！” 在这一点上，萧飞还是非常自信的。 他和佟筱娅的感情都多少年了，一辈子认定的人，只有彼此，甭管谁看谁，眼珠子都能跟探照灯似的。 “那你看看你小姑父看我是不是眼里也有光啊？” 咦…… 当着我这个孩子的面，您说这个合适吗？ “嘿！这里面怎么还有我啊！我这老眼昏花的，看人都看不准，还什么光不光的！” 张译都被萧佳洁给说的脸红了。 他从来都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当初追萧佳洁，已经耗尽了一辈子所有的勇气。 “小姑父，您别谦虚啊！小姑，我小姑父看您，眼睛里必须得是光芒万丈才行！” 呵呵！ 听了这句话，萧佳洁顿时心情大好。 刚才因为徐媛媛带来的郁闷也一扫而光。 “小飞，那个王少飞你要是……倒是可以来往，但是，那个徐媛媛，你可千万别搭理她，记住没有！” 显然，萧佳洁也看了不少网上关于徐媛媛的新闻，别看那个女的长得不怎么样，可是特别能勾人，三天两头的换男朋友，每一任都为了她要死要活的。 他还真怕再把萧飞的魂给勾了去。 “小姑，我搭理她干什么啊？都不是一路人，以后估计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你知道就好！” 萧佳洁这边在忙着给萧飞打预防针，另一边，江兰也在跟王少飞说着刚才发生的事。 “少飞，看到了吗？妈当初就拦着你，让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到底跟徐媛媛合适不合适，可你偏不听，你以为我把萧佳洁约出来容易啊？本来还想着拉拉关系，帮着你铺铺路，结果，你看看……” 江兰说着话，满腹的怨气。 “多好的机会，全都被你媳妇儿给搅合了！” 更可惜的是萧飞，江兰也没想到，今天萧飞能跟着一起过来。 见着萧飞的时候，她简直大喜过望。 萧飞虽然是晚辈，可是却比萧佳洁更不简单。 当年的事，萧飞能吃上一辈子的红利，更别说，萧飞自身的能力了。 王少飞要是真的能和萧飞交好的话，未来的发展，肯定会更加顺当。 偏偏这一切都让徐媛媛给搅了。 “妈！您就别埋怨她了！” 王少飞虽然也知道，徐媛媛今天这一系列操作混蛋到了极点，可毕竟是他媳妇儿。 “等有机会，我再跟萧飞赔罪也就是了，再说了，大不了以后少来往，没有他们萧家，难道咱们自己就办不成事了。” 江兰差点儿被王少飞的这番话给气得撅过去。 “我看你是真的鬼迷心窍了，难道你不知道现在公司遇到的问题，我找了多少人，有谁愿意帮忙的，我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萧佳洁身上了，当初江家小厨刚开始的时候，就是她帮了我一把，你都给忘了？” “我没忘，可人家……” 王少飞说着，心里也有点儿不痛快，刚刚他和徐媛媛一起给萧佳洁敬酒，无非就是看重了融信达的资源，想要让萧佳洁日后能提携一下徐媛媛，结果，萧佳洁都没搭茬儿。 这让他在媳妇儿的面前，感觉特别没面子。 但是，这些话，当着江兰的面肯定是不能说的。 “妈！您快别生气了，等我回去……回去好好说说她。” 呵呵！ 江兰心里苦笑了一声，还说什么说啊，她早就看出来了，自己这个儿子算是被徐媛媛给吃得死死的了。 “行，我不说了，公司的事，我自己解决，你媳妇儿的事，你们也自己解决，今天得罪了萧家人，往后看看你媳妇儿在内地还怎么混！” 呃？ 王少飞一惊，看着江兰，刚要说话，却见江兰抓起包起身就离开了。 愣了好半晌，心里也不禁有些含糊了。 应该没那么严重！ 第一千零一章 惹不起 “你今天……妈挺不高兴的！” 回到家里，王少飞看着一直在忙活着整理东西的徐媛媛，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开口了。 显然，徐媛媛早就在等着了，闻言一点儿都没觉得奇怪，看都没看王少飞一眼。 “你妈不高兴？我还不高兴呢，奇奇怪怪的，那是她的朋友，她负责招待就ok了，为什么要非要让我去，我又不认识。” 听到徐媛媛对江兰的称呼，王少飞不禁皱眉，心里也有了几分怨气。 “你能不能先停一会儿，咱们好好说说话！” “好啊！你想要说什么？” 徐媛媛停下了手里的活，转回身看着王少飞，气势上一点儿都没差。 唉…… 看着徐媛媛眼神之中带着委屈，王少飞顿时就心软了。 或许他自己都没发现，在不知不觉间，他对徐媛媛越来越纵容了。 最开始的时候，王少飞也希望徐媛媛是个听话的女人，可是，随着交往，他才发现，徐媛媛很难成为他理想当中的那个形象。 非但如此，徐媛媛非常强势，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她都要做主，就连婚后要长期居住在宝岛，王少飞都妥协了。 “媛媛，你难道不知道，妈今天为什么一定要让你过去？” “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为了你们家的面子，你娶了大明星，我就成了你们家的活招牌，无论是谁来拜访，我都要去亮个相。” 要是放在以前，王少飞的脾气，怕是直接一个大耳帖子就扇过去了。 这女人脑袋瓜子是有毛病还是怎么着。 大明星？ 内地缺大明星吗？ “这是礼貌问题，你懂不懂！” 听王少飞的嗓门越来越高，徐媛媛也恼了：“我不懂，怎么？你的意思是说我没有家教？”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徐媛媛针锋相对，一点儿都不肯退让。 “妈今天是借着咱们结婚的事，才把萧姨给约了出来，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 “知道啊！” 徐媛媛一副不屑的模样。 “大陆一家影视公司的老板，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王少飞也是服了，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把徐媛媛那已经仰到下巴朝天的脑袋给掰回来。 不生气，我不生气，这个女人是我要娶的，就算是再怎么样，我也不能生气。 “好，我慢慢给你解释，知道京圈吗？” 徐媛媛一愣，她自然听说过，既然要来内地讨饭吃，对于内地娱乐圈的一些事，她还是了解的。 这边的娱乐圈也分派系，京圈、西北圈，各种各样的圈子，其中实力最强的就是京圈，一帮大佬非富即贵，背景深不可测。 “萧姨，也就是萧佳洁，你刚才说的内地一家影视公司的老板，她是京圈的长公主，你知不知道，听说过王硕、郑小龙、叶静这些人吗？” 徐媛媛点点头。 “这些年见着萧佳洁也得客客气气的，还有像冯裤子、陈恺歌这样的大导演，在她面前都得矮上三分，现在你明白，你得罪的是谁了？” 徐媛媛的心里已经在颤颤了，可却依然嘴硬：“那又怎样，难道她还能封杀我不成？就算是真的要在内地封杀我，大不了我回宝岛就是了，反正这里的天气我也不习惯。” 倪妮马…… 不生气，不生气！ 还回宝岛，你要是真的在宝岛混得下去，还用得着来内地混饭吃，不光你来，还有你妹妹也跟着一起过来。 且不说别的，单单是他们两个在一起之后，王少飞托关系给徐媛媛争取到的资源，怕是已经让她吃顺嘴了。 回宝岛？ 吃惯了生猛海鲜，回去吃大葱蘸酱，咽得下去吗？ “好，既然你不在乎，我也就什么都不说了！” 王少飞感觉没法再聊下去了，再接着往下说的话，两个人非得吵起来不可。 其实，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察觉。 事实上，王少飞这样一个聪明人，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现在的徐媛媛和当初刚刚认识的时候，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刚认识的时候，徐媛媛给他的感觉温柔懂事，小鸟依人的，让他心里那种被需要的情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甩了徐媛媛的闺蜜，选择和她在一起了。 可是随着交往的时间越长，了解的越深，他就越发现，徐媛媛的本性非常强势，容不得一丁点儿的委屈。 而且，骨子里还非常虚荣，喜好奢侈，这一年多以来，单单花在她身上的钱，就是个天文数字，不光徐媛媛在花王少飞的钱，她全家都在花王少飞的钱。 可王少飞已经给吃得死死的，甚至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 男人给女人花钱，天经地义。 再说了，既然是金龟婿，那么养着妻子全家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你现在这是对我不耐烦了吗？” 听到王少飞的话，徐媛媛立刻就红了眼眶，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那眼泪就跟提前准备好了一样，说流就流。 “因为几个外人，你现在居然凶我，我才是你的妻子，是你最亲最近的人，你居然……” 看到徐媛媛哭了，王少飞立刻慌了手脚，他这人最怕的就是看见女人哭。 “你……你别哭行不行，我……我也没说什么啊！” 王少飞这会儿也顾不上埋怨徐媛媛了，忙不迭的认错。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行了！” “你现在就这样敷衍我，什么叫‘行了’，你的诚意呢？现在受了委屈的人是我，好不好，我都不知道我有什么错，一回家你就开始埋怨我，我们才刚结婚，你对我的承诺，还算不算数了！” 要不怎么说王少飞已经被徐媛媛给吃死了呢，这话一说，王少飞立刻觉得自己十恶不赦了。 好说歹说的，就差跪下了，才总算是哄着徐媛媛收住了眼泪。 “我也是太着急了，今天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萧佳洁的能量非常大，在内地演艺圈，很多人都要卖她的面子，要是她愿意捧你的话……” 其实，一开始王少飞是打算等到结婚之后，徐媛媛可以退出娱乐圈，安心在家相夫教子的，可徐媛媛不愿意，他也没有了办法。 “我才不稀罕，我只要有你帮我就足够了！” 嚯…… 听到这话，王少飞差点儿都高潮了。 萧飞要是看到这一幕的话，都得发出感叹，这女人，真特么太厉害了。 在如何拿捏男人这一领域，绝对是王者级的。 “老公，那个萧飞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客气。” 王少飞正陶醉呢，听到徐媛媛的话，诧异道：“你不知道他？” “当然不知道啊！他很有名气吗？” 呵呵！ “当然有名了。” 接着王少飞就把2008年发生的那件事和徐媛媛说了一遍，徐媛媛听过之后，也瞬间瞪大了双眼。 十位数的捐款，说拿就拿出来了。 家里难道有金矿吗？ “有钱当然不算什么，内地的有钱人多了，比萧飞有钱的也多的是，可是，萧家的背景太深了，军政商各个领域，都有他们家的人。” 王少飞简单的介绍了几个手握实权的大人物，这些人，他就算是提起来，都觉得胆颤心惊，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将他们家给捏把死。 “还有萧飞的一个堂哥，叫萧白的，我记得上次有个聚会，我还带你去认识过，有印象吗？” 当然有了。 徐媛媛当时看到萧白的第一眼，就忍不住两眼放光，长得帅，身家巨富，完全就是他理想当中的白马王子。 只可惜，人家根本就不鸟她，打过招呼之后，就让她靠边站了。 “我们今天去的会所就是萧白的，我的生意做的算是够大了，可跟萧白相比，可就差得远了！” 王少飞也听说过那个京城四少的名号，别人或许觉得挺牛掰，可他知道了以后，唯一的感觉就是有人在讽刺他。 真要评京城四少的话，排在第一位的也应该是萧白，此外，萧家人至少应该在其中占据三个名额，他算什么，和萧家人比起来，实在是差得远了。 “老公，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厉害的！” 哎哟！ 王少飞听到这话，那感觉就像是三伏天喝了冰镇汽水儿一样，从脚底板一直舒爽到了头发梢。 徐媛媛想的明白，别人再怎么厉害，显然也不是她能拿捏住的，眼前的王少飞才是最现实的金主，可得牢牢的把握住了。 闹脾气可以，但是得掌握好这个度，一旦过了，很容易玩脱了。 “还有今天见到的萧飞，同样不简单，你有时间的话，上网查一下就知道了，我和你说这些，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要告诉你，萧家人，我们惹不起。” 话到这个份上，徐媛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也是个聪明人，不然的话，怎么能把王少飞给算计的明明白白的？ “我知道了，老公，就算不能交好，至少也不能得罪，对不对？” 呵呵！ 不能得罪肯定是对的，但是，王少飞，包括他的母亲江兰，想着的还是能跟萧家人交好才行。 毕竟眼下他们遇到的困境，如果有萧家人帮忙，说不定能迎刃而解。 第一千零二章 融资 “融资！？” 萧飞这天正在家里整理台本，答应了萧佳洁的事就得去办，不然的话，亲姑姑才不管他是不是上面点名表扬的时代好青年呢，该收拾的时候，绝对一点儿都不留手。 正忙着呢，萧佳洁上门了，刚开始萧飞还以为她又是来催的，结果刚见面，萧佳洁就递过来了一份融资计划书。 “小姑，融信达准备上市？” 萧飞说着就皱起了眉，要是早两年的话，融信达上市，萧飞绝对举双手赞成，可现在，国家又出台了新规定，对于上市资质管控的更加严格。 这个时候上市的话，肯定不是个好主意。 “你先看完了再说，不是融信达，融信达要上市还能等到今天。” 当初华艺兄弟在香江证交所敲锤的时候，融信达其实更具备上市的能力，但萧佳洁不愿意，哪怕是李小婉和李绍红反复的劝说，她都没点头。 事实证明，萧佳洁当初的选择是对的，娱乐资本缺少坚实的主体产业，稍有风吹草动，就能影响深远。 看看华艺兄弟这两年，那股价就跟蹦极一样，忽上忽下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是融信达就好，那是……江家小厨？江兰的生意？” 江兰要融资怎么还找到萧佳洁了？ “兰姨想要拉着您一起做？” “不是，当初她在找鼎盛之前就曾找过我，不过当时我没答应，现在……” 萧佳洁解释了一番，萧飞才明白，江兰这是打算拉萧佳洁下场，不过不是为了融资上市，而是为了还债。 “那天她约我出去，估计就是打算谈这件事，憋了好几天，终于还是说实话了，唉……说起来，她也是让资本给坑了，你帮我看看，要做这件事的话，有没有风险。” 资本运营这一块，萧佳洁并不擅长，她虽然也认识几个这方面的行家，但是，谁能有自家大侄子更稳妥啊！ 萧佳洁知道，萧飞这些年一直在做理财投资，很少有失手的时候。 之前她还曾问过佟筱娅，萧飞做投资理财的回报率，甚至要比好多金融私募公司更高。 萧飞将那份融资计划书看了一遍，简单来说就是，江兰准备用四亿的价格出售江南小厨25的股份，用以回购鼎盛手里的10股权。 这个价格不算高，现在江南小厨的市值股价大概在25亿，25的股份只要4亿，已经算是打折了。 萧佳洁买下之后，哪怕立刻出售，倒手就能赚两个多亿。 当然了，协议里面有规定，萧佳洁买下的25股权，四年之内是不准出售的，就算是四年之后要卖，也只能以当时的市价卖给江兰。 这些萧佳洁都能看得明白，她不明白的是，她可江兰的关系也未见的有多好，为什么江兰要便宜她呢？ “小姑，您想帮那位兰姨？” 萧佳洁明显有些犹豫：“都是朋友，人家现在有难处，找到我了，我也不好回绝，而且，条件确实非常优厚，再说了，江兰还是非常有能力的，这次只是没玩好，让资本给坑了。” 呵呵！ 萧佳洁说江兰有能力，这一点萧飞肯定承认，但要说她是被资本给坑了的话，可就未必了！ 这两天，萧飞也上网查了一下关于江兰和江家小厨的新闻，说起来，江兰之所以找鼎盛融资，也只是因为她个人的野心罢了。 至于是不是被资本给坑了，还真不一定。 江兰的江家小厨早在2008年，就已经是一家全国知名的高端餐饮连锁品牌了。 2008年奥运会，江家小厨成功中标，成为了奥运会的官方餐饮合作伙伴，为8个奥运场馆提供配餐服务，由此也能看出江家小厨的实力和江兰的人脉。 在奥运会之后，江兰的身价迅速膨胀，达到了20多亿元，在全国餐饮界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大腕了。 她那白手起家的经历，甚至成为当时年轻创业者们用来激励自己的榜样。 为了让江家小厨更进一步，江兰需要更多的资金用以扩大她的商业版图，于是就找来了一家顶级的私募机构，也就是鼎盛投资。 双方签订了出资协议，鼎盛投资出资2亿元获得了江家小厨10的股份，这些在网上都能查得到。 另外，协议中还有一条被称为“对赌”的条款，即江家小厨必须在4年内完成上市，否则鼎盛投资有权要求江家小厨赎回股份，并按照20的年化收益率支付利息。 4年20的复利，意味着总利息与本金相同。 也就是说，4年后如果江家小厨没有上市，鼎盛有权把10的股份还给江家小厨，并连本带利拿回4亿元。 现在距离协议到期，还剩下最后一年的时间，江兰费尽了千辛万苦，依然没能完成上市，也就是说，一旦一年之后，江南小厨还是没办法上市，将会触发对赌条款。 看现在的问题是，江兰拿不出4亿元还给鼎盛，于是，就找到了萧佳洁。 萧佳洁觉得江兰是被资本给坑了，那是因为她不懂资本的运营方式，一听到“对赌”二字就以为最终的结果不就是你死我亡嘛。 放在江兰和鼎盛的协议里，要么是江兰赢、鼎盛输，要么是江兰输、鼎盛赢。 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江兰和鼎盛的目标是一样的，可以理解为要么共赢、要么共输，只是赢多赢少、输多输少的问题。 一是江家小厨成功上市，成为餐饮巨无霸企业，江兰的身价也能从20多亿元变成上百亿元，跻身国内顶级富豪行列。 鼎盛投资当年投出去的2亿元则能翻上好几倍、投资回报率惊人，这种情形是明显的双赢。 二是上市失败，江兰的结局就不说了，必然是输家。那么鼎盛是不是就赢了？ 并不是！ 因为鼎盛只是一家私募机构，也就是私募股权基金公司，别看它到处投资，好像很有钱的样子，其实这些钱并不是鼎盛的，而是购买基金的投资人的。 鼎盛能否获得客户的青睐，完全取决每年给投资者带来的年化收益率。 好的私募基金，每年能够给投资者带来的年均收益率至少为15、超过20也是很正常的。 因此，别看鼎盛从江家小厨那里拿到4亿元，4年的时间就赚了一倍，可按照复利年化收益率计算也就是20。 所以，投资江家小厨只能算是一个并不怎么成功的案例，鼎盛也没有赚到预想当中的超额收益。 从这个角度来说，鼎盛即使没输，但绝对也没赢。 至于江兰，她当初的选择也没有错，江家小厨在2008年正处于巅峰，外界十分看好这家餐饮企业，江兰有很大的机会通过上市让江家小厨更进一步，自己则变成真正的企业家。 以当时江家小厨的发展势头来看，上市几乎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更何况还有4年时间去运作。 即便是换做萧飞，他当时会怎么选呢？ 在有很大概率能够将资产翻十倍的情况下，谁也不会守着20亿元的身价，不求更进一大步？ 相信任何一位成功的商人都会做出和江兰一样的决定。 另外，萧飞觉得，如果没有野心的话，江兰也不可能从一名餐厅的服务员，成为江家小厨的创始人。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政策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导致江家小厨的上市申请一直被暂缓，并且极有可能最终流产。 一旦上市失败，江兰为了还债，将不可避免的出售手里的江家小厨股份，现在还有一年的时间，如果这个时候将部分股权转让，筹集到足够的资金，到时候还能不影响江南小厨的整体价值。 这大概就是江兰来找萧佳洁的主要原因。 当然，也有可能是，江兰希望拉萧佳洁一起下场，然后看看有没有可能，借着萧家人的人脉，最终通过上市审核。 萧飞将他的分析原原本本和萧佳洁说了一遍，萧佳洁听过之后，也是紧锁眉头，萧飞说的这些虽然已经很直白了，但是其中的一些关节，她依然不是很明白。 “你就告诉我，如果我投资江家小厨的话，有没有风险。” “小姑，风险肯定会有，任何一笔投资都有风险。” 萧飞这些年一直在做投资，即便是他的投资回报率超级高，可是也不能保证每一笔都十拿九稳。 天底下要是真有这样的买卖，岂不是人人都去干了。 “要是我不投资的话，江兰会不会变得一无所有啊？” 呵呵！ 这个傻姑姑，还这么心软。 “怎么可能啊！兰姨要是筹措不到购买鼎盛股份的钱，最多也就是折价把江家小厨的股份出售，这个时候，应该有很多人愿意买，最多也就是便宜一点儿，可即使这样，兰姨依然拥有远超普通人的财富。” 按照萧飞的估算，江兰的结局可能就是拿着十几亿的现金离场，自此失去对一手创立的江家小厨的控制权。 确实有点儿可惜了，如果政策没有突变，或者再晚个几年变的话，江家小厨应该能够顺利上市。 江兰的创业故事无疑将被写入ba，以及各类高端金融课程中。 题目大概就是：成功借助资本力量，打造出全国高端餐饮上市公司扛把子的女强人是如何炼成的？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只有成王败寇，在普世价值观中江兰失败了，但萧飞却认为她当初的选择没有问题，也根本不像萧佳洁认为的那样，被资本摆了一道。 第一千零三章 建议 萧佳洁还在担心江兰一旦没办法在协议规定时间内，实现江家小厨上市，将会一无所有，听了萧飞的解释之后，她也明白了，自己的担心纯属多余。 就算最终被迫离场，江兰也能拿着一大笔财富走，照样比这个世界上99的人更有钱，只是相比于成功上市之后，超过99999的人而言，确实存在一定的心理落差。 而且，成功企业家的名号怕是很难再获得了。 照你这么说，我现在如果投资的话，将来至少也能收回成本啊！ 还是没听明白？ 萧飞只能继续耐心的解释：小姑，您现在投资，最多只能拿到25的股份，虽然帮着江兰解决了燃眉之急，可是以后呢？ 什么以后？大不了不上市了，继续经营下去也就是了。 您觉得江兰的野心能满足于继续维持现状，或者多开几家门店？度过了这次危机之后，她肯定还会想其他的办法，继续做大做强。 萧佳洁更不明白了。 那不是好事吗？你也说江兰有能力，有手腕，要是能做大做强的话，我岂不是也能跟着一起赚钱。 呵呵！ 有这么容易吗？ 小姑，这么说，江家小厨最开始的品牌定位和发展路线，确实没问题，做高端品牌，服务精英人群，这个思路确实能让江家小厨在短时间内获得成功，可是，这个路线是存在一个上限问题的，咱们中国人的消费观念，自始至终都是物美价廉，江家小厨走高端路线，短时间内，人们图个新鲜，可时间长了，还能有多少人愿意接受这样的高消费？ 萧佳洁听着，不禁连连点头，她也去过江家小厨，真不是一般的贵，同样的菜，在外面就卖几十块钱，但是在江家小厨，价格最起码能翻上十倍。 江家小厨的品牌定位，从一开始就是和中国人的普遍消费观念是背道而驰的，这一点，江兰也看出来了，我上网查了最近两年江家小厨的策略调整情况，事实上，她已经在转变理念了，只不过，江家小厨从一开会的品牌定位过高，就算是她想要改变，人们接受起来也不容易。 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即便江兰会继续经营下去，也不会太长久，因为这个品牌的潜力已经差不多被消耗殆尽了，到时候出手脱身，也就成了必然。 小姑，请问您到时候，能拿得下整个江家小厨吗？ 萧佳洁闻言，连连摇头，现在就价值25亿的品牌，她虽然家底厚实，也一下子拿不出来这么多的钱。 其实，如果您真的对餐饮行业有兴趣的话，倒不如以另外一个身份入场，借壳生蛋，操作起来一点儿都不复杂，在境外注册一家私募基金，通过这个壳来套取江家小厨的股份，然后…… 打住，赶紧打住！ 萧佳洁不等萧飞说完，赶紧叫停了，她虽然不太了解资本运作方式，但是，也并不是完全不明白，萧飞刚才一说借鸡生蛋，她就明白这小子在打什么主意了。 真要是按照萧飞说的那么干，她的良心上都过不去。 因为操作得当的话，江兰真的有可能会落得狼狈收场的局面。 您看看，您自己都不愿意，可江兰将来要是决定要放弃江家小厨的时候，她会照顾您的想法吗？一旦她自己抽身离场，到时候，您的处境可就尴尬了。 萧飞的意思很明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一旦江兰把萧佳洁给卖了的话，萧佳洁投进去的四个亿，可就全都打水漂了，能收回一半就算不错的了。 可人家已经找到我了，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萧飞刚刚在给萧佳洁解释资本运作方式的时候，还真想过这个问题了。 现在江兰如果没办法及时获得一笔资金支持的话，那么等到了明年，失去江家小厨就成了必然。 关于这个，萧飞实在是没什么好办法。 毕竟想要盘活江家小厨实在是太麻烦了，这涉及到公司战略转型的问题，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那就要看江兰有没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了。 怎么说？ 简单，放弃江家小厨，另外再给自己找一条适合的路。 你这算什么办法啊？ 萧佳洁刚说完，突然想到了萧飞刚刚提到的江家小厨的品牌定位问题。 你的意思是说，全面放弃江家小厨，另起炉灶，走亲民平价路线。 没错！ 这也是萧飞目前看来，唯一适合江兰的路。 既然连江兰自己都发现了江家小厨的问题，这两年一直在调整，为什么不干脆甩掉这个包袱呢！ 套取一部分资金，然后另起炉灶，重新开始。 江兰的年纪大了？ 开什么玩笑，肯德基创始人开始创业的时候，都已经60多了，江兰至少要年轻十岁，为什么不可以？ 做餐饮行业，江兰的经验丰富，无非就是调整一下品牌定位，想要调整江家小厨的不容易，因为人们对它的印象已经固定了，可重新创立一个新的品牌，从一开始就把定位选好，以她的能力，短时间内重新发展起来，应该不难？ 具体该怎么做，萧飞可没有义务帮着想，他只负责提供一个建议，一个思路，至于将来要怎么选，那得看江兰自己的了。 是不是真的有壮士断腕的勇气和决心？ 萧飞也知道，要放弃自己辛苦创立的事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是，江兰想要走出困局，指望别人帮忙，肯定没戏，归根结底还得看她自己。 小姑，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至于您怎么和江兰说，我可就不管了，您最好也别跟她提，刚才那些话是我说的。 跟着萧佳洁说两句也就算了，要是传到江兰的耳朵里，可就不好了。 毕竟涉及到商业行为，容不得别人多嘴。 知道，放心！ 萧佳洁明白萧飞的意思，江兰是她的朋友，哪怕算不上多亲近，可是，对江兰，她还是有些了解的，最擅长的就是顺杆爬，关键时刻，直接拿面子撅，让人想拒绝都不好意思。 真要是让江兰知道了她的幕后军师是萧飞，怕是转天就会上门求教。 她可不想给自家大侄子找麻烦。 不说这个了！ 萧佳洁将那份计划书给收了起来，想到刚刚萧飞的那些分析，心里还有点儿膈应，虽然都是猜测，但是，谁知道江兰是不是真的想要算计她啊！ 你这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呃？ 萧飞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萧佳洁说的是那两个单口相声。 刚才还是金融领域的专家呢，这会儿一下子变成了普通民间相声艺人，身份转换还得重新适应一下才行。 差不多了！ 《西游记》、《封神演义》，还有《九头案》的台本是早就整理完的，特别是《九头案》，他还曾在京城广播电台录过一遍。 现在重新整理也不麻烦，无非就是把一些新的想法给加进去，让整个故事更加的精彩，紧凑。 小姑，您真的确定这玩意儿能有人买？ 现在 网络咨询那么打发，想要找音频和视频资源，只要上网百度就ok了，谁还愿意花钱买专辑啊！ 再说了，现在盗版那么猖獗。 没看到好些歌手都不发专辑了嘛，因为只要发行就意味着赔钱。 这个你就别管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准备，还有三天，到时候，你可别耍赖不来。 呃…… 小姑，你这么看我，让我很伤心。 行了，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萧佳洁说着起身，萧飞一直送到了大门口，看着萧佳洁驾车离去，甭问，估计是去找江兰了。 对萧佳洁的性格，萧飞自问还是非常了解的，最大特点就是心软，重感情，哪怕江兰极有可能想要坑她一把，可她依然会想着对方的好。 能帮的话，绝对会尽量帮忙。 真以为萧佳洁今天来家里，就是为了让萧飞帮着分析一下那份融资计划的可行性大不大？ 恐怕这位姑奶奶还憋着拉萧飞一起投资的念头呢。 四个亿，对萧飞不算多，但是，对萧佳洁却不算少。 萧佳洁虽然身家不菲，可手里的现金怕是也不多，就像江兰，身家25亿，可现在遇到难处了，却连4亿都拿不出来。 萧飞不想做冤大头，只能先把萧佳洁给拦住了。 等等！ 萧飞突然想到了他刚刚给萧佳洁的那个建议，要是江兰真的采纳了，到时候拉着萧佳洁一起做怎么办？ 萧佳洁会不会被江兰给坑了，一个实心眼儿的去跟长了七巧玲珑心的合伙做买卖，后果恐怕…… 萧飞拿起手机，就想给萧佳洁打电话，但是，找到了号码之后，他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 现在还什么都没发生呢，他说的再多也只是杞人忧天。 而且，何必把人想的那么坏呢！ 萧飞这么想着，可他不知道的是，有的人天生就是坏。 阅读 第一千零四章 这是要找死啊 成汤这个人非常贤德，您想啊，推翻了夏王朝之后，三千诸侯开大会，最后大家伙一致同意，选了成汤来做天下的共主，三千人互相谁也不服，就服成汤一个人，可见这个人的道德品质已经达到了何种程度。 在家里休息够了，今天是萧飞第一次来录制，地点就放在了融信达的办公大楼，萧佳洁特意准备出来了一间演播大厅。 还按照萧飞的要求，每次的录制，现场请来了五十位观众，这五十个人都是从德芸社的老观众里挑选的。 如果只是面对着空荡荡的演播室，面前除了摄像机就是工作人员的话，萧飞都担心自己找不准状态。 台底下有观众，到时候能根据观众的反应来调整自己的节奏。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不能搭茬儿。 毕竟是要录制之后发行的，要是观众不停的搭茬儿，到时候可就乱套了。 每天换一波，每次萧飞录制六个小时，也就是六回书，《封神演义》这个故事，萧飞重新整理之后，一共被分成了一百回，加上《西游记》的一百二十回，两个月的时间也足够了。 今天是头天开讲。 自成汤之后，商朝一辈一辈的往下传，据史料记载，还有咱们后来的考古发现，商朝一共传了17代，共计31王，最开始的国都是在现在的河南商丘，后来又迁到了安阳，在过去这个地方叫殷，所以商朝又被称为殷商，最后又被迁到了现在的河南淇县，也就是朝歌。 第30个王的名字叫帝乙，就是皇帝的帝，甲乙丙丁的乙，咱们之前说了，过去取名字都习惯用天干地支，这一代的王叫帝乙。 传到他这里的时候，商朝就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强大了，积弊丛生，有这么一句话叫做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任何人或者事，没有长久不灭的道理，王朝也是一样。 帝乙呢，在位期间没什么作为，反正就是凑合着过呗，能怎么样呢，也想要振奋中兴，可终归力有不逮，于是呢，就把希望放在了下一辈的身上。 帝乙一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叫子启，二儿子叫子衍，三儿子叫子受，也就是咱们这个故事的一个主要角色，后来的纣王。 相传这哥仨是一个妈生的，后来为什么没把王位传给大儿子子启，反倒是传给三受儿了呢！ 哈哈哈哈…… 听到萧飞给纣王取小名，现场的观众都忍不住笑了。 他是老三，名字叫受，可不就是三受儿嘛，为什么传给他了呢？这里面有个原因，相传是因为，帝乙的媳妇儿在生子启和子衍的时候，帝乙还没登基，他爸爸，老皇上还活着呢，等到生老三的时候，帝乙登基坐殿，按照当时的说法，只有三儿子受王才是嫡子。 因为在过去传位有讲究，传嫡不传庶，前头俩儿子虽然也不错，可当时他们俩的母亲还不是王后呢，只能算庶子，所以，不能传给他们。 当然了，还有另外一种解释，是因为前头那哥俩儿都是文人，而当时的商朝已经是内忧外患，需要一个英武的王来统治，受王呢，生得高大威猛，力大无穷，所以才传给了他。 这里面还有一个小故事，说帝乙啊，有一天上宫里的御花园去遛弯儿，吃完饭，闲着没事儿转悠转悠，消化消化食，走着走着到了一处亭子，突然间支撑着这个凉亭的柱子年久失修，咔一下断了。 受王当时正跟在帝乙身边，见状上前一只手拖住了塌下来的横梁，一只手拿了根新柱子给换上了，有那么一个成语，叫托梁换柱，说的就是他。 功高莫过于救驾，帝乙本来就偏爱小儿子，今个一看，罢了，这个小儿可中！ 萧 飞说着说着突然冒出来一句地道的河南方言，逗得观众们又是一阵大笑。 口音就得是这个啊，甭管是一开始的商丘，后来的安阳，还是最后的淇县，整个商王朝500多年，将近600年，也没离开过河南，说话可不就是这个味儿嘛！ 呵呵！ 萧佳洁也过来了，今天是萧飞的第一次录制，她也过来看个新鲜。 小时候，她经常被老爷子带着去茶楼听相声，不过长大以后就很少去了，上次去听相声，还是在天桥剧场。 连着录了两个小时，萧飞这才停下来，跟观众们打个招呼，下去喝水休息一下。 真要是一口气录六个小时，等说完了，他怕是得失声。 小姑，您什么时候来的？ 来半晌了，怎么样，累吗？ 呵呵！ 能不累吗？ 别看萧飞只是在说话，可同样也得耗费大量的精力。 还行！ 萧佳洁看着萧飞咕咚咕咚的灌下去一大杯水，也不禁心疼：要不每天就少录几个小时，你又没什么事，我也不着急赚钱。 这可不行，您不着急，我着急行了，再说了，我都答应李京老师了，就休息两个月，回头还得上小园子使活呢！ 萧佳洁这下也没话说了，她始终都不明白，萧飞怎么就对说相声有那么大的瘾头，就像她不理解当年的老爷子一样。 明明家里不差钱，可老爷子却对去茶馆说上一场10块钱的相声，始终情有独钟。 正说着话呢，有人过来在萧佳洁耳边说了几句话，随后萧飞就看到自家小姑的脸色都变了。 小姑，怎么了？ 哦！没事儿，我……有点儿事就先走了，你多歇一会儿，听你说话，嗓子都有点儿哑了！ 萧佳洁说完，起身就走了。 萧飞看着纳闷，可萧佳洁没说，他也就没在意，也许是公司出什么问题了。 歇了二十分钟，萧飞继续登场，今天的观众算是过瘾了，连着六个小时的单口，平时在小园子里，萧飞可没这么惯着他们。 唯一可惜的就是不能搭茬儿，有的时候，话都到嘴边了，却不能说。 还有就是，明天就该换人了，他们想要听后面的故事，只能到时候买萧飞的单口专辑。 对于萧飞发行单口专辑这件事，绝大多数的粉丝都觉得很正常。 人家有这个能耐，靠着这个本事赚钱，有什么不对的。 那些斥责萧飞借机敛财的人，脑子全都有病，你们觉得不对，完全可以不买，就想着到网上听的，谁惯你们这个毛病啊！ 天为罗盖地为毯，日月星辰伴我眠；何人撒下名利网，富贵贫困不一般；也有骑马与坐轿，也有推车把担担；骑马坐轿修来的福，推车担担命该然；骏马驮着痴呆汉，美妇常伴拙夫眠；八十老翁门前站，三岁顽童染黄泉；不是老天不睁眼，善恶到头报应…… 啪！ 循环！ 哎呀，定场诗都不能刨了，这个别扭啊！ 今天来到现场的还有那位专业刨定场诗的大姐，刚才循环俩字都到嘴边了，愣是不能说，那感觉别提多郁闷了。 接演长篇单口相声《封神演义》，上回书说到…… 萧飞在这边接着录制，另一边的萧佳洁此刻正坐在电脑前面，脸色越来越难看。 电脑里正在放着的是一档网络原创的访谈类综艺节目。 随着网络越来越发达，原先作为主流媒体的电视，现如今的一部分功能都被网络 给取代了，越来越多的网络电影，网络电视剧，开始出现，网络综艺节目自然也就不新鲜了。 这个节目的主持人正是那位徐媛媛的妹妹，当初姊妹两个出道的时候，还是一个组合，只不过早就过气了，现在各自发展，倒是在主持领域颇有建树。 担任嘉宾的是徐媛媛和王少飞，两个人结婚之后，王少飞为了支持徐媛媛的事业，一个青年企业家居然投身娱乐圈，不停的和徐媛媛一起出演各种综艺。 这些当然和萧佳洁没有关系，人家自己愿意，又不是她的子侄，管得着嘛！ 可徐媛媛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提到了萧飞。 我当然也接触到了很多少飞的朋友啊，比如，那个……就是那个很有名气的，说相声的，对了，叫萧飞，他在大陆真的很有名。 姐！你见过吗？ 徐娣娣一脸兴奋的模样，看着就好像是萧飞的粉丝似的。 对啊！见过一次，不过……感觉不是太好。 怎么了？我听说他很好脾气的。 我原本也是这么以为的，可是……要怎么讲？我说实话，会不会得罪很多人。 呵呵！你要想好再说，那位萧飞的微博粉丝人数，我听说已经突破五百万了。 这样啊！那我还是不说了！ 别啊，讲啦！ 这两姐妹一唱一和的，萧佳洁注意到，坐在徐媛媛身边的王晓飞脸色都变了。 我跟你讲，有的时候讲真话很容易得罪人的，怎么说呢，那位萧先生，我原先也以为是个很和气的人，可是见过一次才知道，私下里真实的样子，其实还蛮吓人的。 怎么说？ 萧佳洁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听着徐媛媛的话，好像没怎么说萧飞的不好，可是这欲言又止的，仿佛在萧飞的身上吃了多大的亏，受了多大的委屈，看过这期节目的人，只要脑补一下，萧飞的形象怕是都得塌了。 萧飞得罪过她？ 应该不能！ 可甭管萧飞是不是得罪过她，这个女人是真的要找死啊。 阅读 第一千零五章 全面封杀 我也接触过一些文化人，知道但凡是有文化的人，性格上都会非常严肃，就是那种板着脸的老学究模样，可是，萧飞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他不是严肃，怎么说呢？就是……就是那种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我瞧不起你。就是这种感觉的。 第一次见到，就让人觉得很不舒服，知道吗？不过，既然是少飞的朋友，又是来祝贺我们结婚的，我就想着，多认识一个朋友也好啊！于是就让少飞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出来吃个饭，感谢一下啊！ 结果，少飞联系了三次，都没拒绝了，到最后，干脆连电话都不接。 其实，我觉得如果做不成朋友也没关系的，可最起码的礼貌也要有啊，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人吗？真的好过分啊！ 这个女人的脑子让驴给踢了？ 萧飞录制完，正准备回家呢，结果却被萧佳洁给拽到了她的办公室，随后，就看了这一期的节目。 小飞，你得罪过她？ 我有病啊！拢共就见过一次，我闲的没事儿，得罪她干什么？ 萧飞直接关闭了网页，越想越觉得郁闷。 王少飞给你打过电话？ 萧飞点点头，这个确实有，接到王少飞的电话，他也觉得纳闷，更莫名其妙的是，王少飞想约着他一起吃饭。 可那个时候，萧飞正忙着整理台本呢，哪有时间啊，就给拒绝了，不过他好像也没说什么伤人的话啊！ 只是告诉王少飞，他有事要忙，约饭等以后有时间再说。 而且，就联系过这么一次，像徐媛媛说的，至少联系三次，后来再打电话，直接拒绝，纯属是在放屁。 难不成萧飞拒绝约饭邀请，还伤了这个徐媛媛的自尊心？ 要是这样的话，萧飞还真没办法了。 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意思？ 萧飞笑了，刚才只郁闷一下，随后就把这当成了笑话。 小姑，您上关于她的新闻，就明白了，这是她们姐俩的惯用伎俩了。 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她们想要黑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像刚才那样，先欲言又止的说上几句，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然后在禁不住反复追问的情况下，才吐露一点儿实情。 剩下的全都靠她们的粉丝自行脑补。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不停的各种背刺，到最后，总能把人给黑到体无完肤，她们却依旧能保持着白莲花的人设。 我没有伤害到谁，我只是实在忍不住了，才无意间说了一点点，真的不关我的事。 又当又立，被这俩女人玩的明明白白。 为什么要黑萧飞。 可能真的只是因为被萧飞拒绝了，感觉没面子，所以就忍不住吐槽了几句，顺便给萧飞拉拉黑，让萧飞知道她们的厉害。 只是，这尼玛是内地，不是宝岛。 你们的女神人设在宝岛自然可以大小通吃，但是在内地，谁给你们的勇气啊？ 萧佳洁听了萧飞的分析之后，立刻就恼了，抄起电话就给江兰打了过去。 喂！亲爱的！ 萧佳洁开了免提，萧飞听到那一声亲爱的，还是尴尬的不得了。 兰姐！有个事我得提前跟您打个招呼！ 什么事啊？这么严肃，呵呵！ 江兰现在对萧佳洁可是捧得不得了，那天听过萧佳洁的建议之后，她又咨询了好些朋友，大家也都劝她趁早离场。 高端餐饮在国内图个新鲜可以，但是想要做长久了，谁都不看好。 她最近正在忙着找人接手江家小厨，准备开启事业的第二春，到时候，她还准备拉着萧佳洁一起做呢。 有了萧家的人脉背景，到时候，甭管干什么，绝对事半功倍。 兰姐！我不知道我们家小飞是怎么得罪您儿媳妇了，用得着这么黑我们家孩子吗？ 孩子？ 小姑，我都是当爹的人了。 江兰听得一脸懵，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小洁，你这是……我怎么听不明白你说什么啊？ 听不明白？好，兰姐，我也不跟您解释，您自己上网去看看，还有啊！要是还有不明白的，就去问问您的好儿媳妇，我给您打电话就说一件事，从今天开始，我全平台封杀您的儿媳妇，对了，还有您儿媳妇的妹妹，这俩人从今以后，要是还能在内地，赚到一毛钱，我萧佳洁三个字就倒着写！ 萧佳洁越说越生气，说完最后一个字，直接挂断了电话。 小姑！咱们至于嘛？ 萧飞哭笑不得的说道。 徐媛媛黑他，他确实很生气，可是，也没必要反应这么激烈！ 而且，全平台封杀，虽然是徐媛媛罪有应得，但怎么看都有点儿欺负人的意思。 大人和小孩儿打架，还轮圆了胳膊给小孩儿一大耳帖子。 谁欺负咱们家人都不行！ 萧佳洁丢下一句话，接着打起手机就开始四下通知。 她想要封杀一个人的话，这件事容易操作吗？ 当然！ 身为京圈的大姐头，想要封杀两个宝岛来的女明星，能费多少手脚。 以她在京圈的地位，给陈虹和徐凡等大导演的夫人们打个电话，以后这些大导演保准不会再用那两姐妹。 再给王家哥俩和于东等影视制作公司的老板说一声，以后这些公司再拍影视剧也肯定不会用他们。 最后再和一些熟悉的媒体打声招呼，这些彻底凉凉，连采访都不会再有了。 而且，消息的传播速度是非常快的。 很快其他的一些媒体平台都会知道这个消息，一边是背景极深，人脉极广的京圈大姐头，一边是在宝岛那边都过了气，来内地混饭吃的所谓女明星。 孰轻孰重，谁还分不清啊！ 再说了，就算是有人想继续用她们，可是，也得掂量一下，是否能承受得住，这位姑奶奶的报复。 到时候联合其他几家大的经纪公司，旗下的艺人谁都不去参加他们的节目，损失只会更大。 所以…… 京圈长公主发火了，都注意了啊，宝岛来的徐媛媛和徐娣娣已经被拉入黑名单，往后谁要是还想跟她们一块儿玩，自己掂量着。 完事！ 萧佳洁这边还在广撒江湖封杀令，另一边的江兰还拿着手机，一脸懵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上网？ 对了，萧佳洁刚才说了上网。 赶紧打开电脑，在网上输入徐媛媛萧飞，随后那期节目的视频就蹦出来了。 看过之后，江兰都觉得头大。 这事不会牵连到我？ 在外人眼里，江兰是风光无限的女富豪，江家小厨的创始人，掌握着大量的财富和资源，可真要是和萧家对上的话。 举手投降输一半行不行？ 怎么比啊！ 萧家人确实一贯低调，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家族一旦发威的话，将会有多恐怖的实力。 可江兰能不知道吗？ 且不说别人，单单是 一个萧白，就能让江家小厨在她脱手之前，便彻底完蛋。 那天萧佳洁来找她，不光给她提供了建议，还把萧飞说的，关于江家小厨可能遇到的麻烦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连怎么对付她，人家都想好了策略，还斗个屁啊！ 喂！少飞，你在哪？机场？我不管你们在哪，现在立刻、马上来公司，对了，带着你媳妇儿！ 江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接着又给萧佳洁打了过去。 小洁！我……我真不知道，萧飞没事，你替我跟他说声对不起，你看这事闹的！ 兰姐！您没必要道歉，这件事和您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会迁怒您，刚刚我态度不好，也是真的气急了，您别介意，不过，您儿媳妇那边，我既然说了，肯定就得那么办，您还是跟她说一下，往后谨言慎行，被谁都想算计。 江兰听到萧佳洁说，这件事不会迁怒她，立刻就放心了。 刚刚她也看了节目，这会儿同样恨不能把她儿媳妇的脑袋瓜子掰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得罪谁不好，非得去得罪萧飞。 再说了，人家要是真的招惹她了也行，明明什么都没做，非得在节目上说那几句屁话。 现在好了，安安心心在家里当豪门少奶奶！ 江兰知道萧佳洁的脾气，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既然放出话了，要全平台封杀徐媛媛姐俩，肯定会说到做到。 与此同时，王少飞正带着徐媛媛往市里赶，不光是因为江兰，王少飞在接到江兰电话的时候，徐媛媛的经纪人也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湖南电视台那边的一个副导演打过来的。 就说了一句话，直接让经纪人的冷汗都下来了。 别过来了，节目换人，别问原因，你们自己知道，呃……得罪人了，不光我们这里以后不会再用徐媛媛和徐娣娣，其他任何一家电视台，网站，还有影视公司都不会再用她们了，好自为之！ 徐媛媛在听了经纪人的转述之后，也傻了眼，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和妹妹为什么会被内地全平台封杀？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啊？ 阅读 第一千零六章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你还问为什么？ 江兰冷着脸，对着徐媛媛怒目而视。 虽然从一开始，她就对这个儿媳妇非常不满意，可既然王少飞喜欢，她这个当妈的难道还非得做恶人？ 哪怕再怎么不喜欢，看在王少飞的份上，江兰也只能咬牙接受了。 从始至终，江兰对待徐媛媛的态度还是非常不错的。 但是今天…… 江兰可没那么好的脾气了。 就因为这个女人的小心思，还有那张嘴，差点儿为他们家招来了一个庞然大物做对手。 今天这件事，萧佳洁真要是连她都恨上了，到时候，发动亲戚对江家小厨联手围剿，她拿什么去扛。 万幸人家是讲道理的，谁的事，就按在谁的头上，徐媛媛找死，人家也只是逮着她一个人收拾。 甚至在江兰看来，只是全平台封杀都便宜徐媛媛了。 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江兰说着，直接将笔记本电脑转到了徐媛媛和王少飞面前。 这个…… 王少飞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 那天在录制节目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儿，中间休息的时候，还曾跟徐媛媛说过，可他们两姐妹根本就不在意。 后来，王少飞还曾找到网站的综艺节目版块负责人，希望可以将涉及到萧飞的不忿删掉。 人家怎么可能会同意，萧飞现在可是顶流，只要涉及到他的新闻，都会有无数的网友关注。 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王少飞原本还在想着，应该没什么事，毕竟徐媛媛也没说得太多，万一萧飞不知道呢。 可这显然是自欺欺人。 就算萧飞不知道，可看过节目的人，难道不会告诉萧飞吗？ 至于徐媛媛，她是真糊涂了。 或许在她看来，这种事干的多了，已经变成了基操，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甚至觉得，能被她们姐妹两个黑，是那个人的荣幸。 谁要是因为这种事生气，就是小气鬼。 总之，怎么都是她们的理。 在她们自己编织的世界里，美女就应该享有无尽的特权，这谜一样的自信，也当真是没谁了。 怎么了啊？妈！你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发脾气！ 徐媛媛说话的语气，可未见的有多尊重。 呵呵！ 江兰都被气笑了。 我发什么脾气，你跟你妹妹说的又不是我，我犯得着嘛，现在是你惹了人家，人家现在要全平台封杀你，明白了吗？ 我被全平台封杀，居然是因为这个？ 这是什么男人啊，怎么能这么小气啊！ 呃……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真的能做到？ 刚刚虽然经纪人已经和她说过了，但是她却并不相信萧飞能做到。 现在国内的娱乐产业这么发达，就算萧飞能说动几个大导演不再跟她合作，也能说动几家电视台，不让她上节目。 可全平台封杀？ 开什么玩笑啊！？ 那么容易能做到吗？ 见徐媛媛面带不屑，江兰就知道这女人还不相信呢。 不信？好，我跟你说说，萧家人到底为什么不能招惹，首先…… 萧佳洁虽然没跟江兰说，江兰本身也不是做娱乐产业的，但是对那个行业一点儿都不陌生，自打江家小厨火了之后，她一直跟娱乐圈的人来往频繁，为的就是品牌宣传，所以，对那里面的 事也门儿清。 连带着王少飞都认识不少娱乐圈的人，徐媛媛为什么和王少飞交往之后，能得到那么多资源，人脉就是当初江兰建立起来的。 萧佳洁会怎么做，江兰只是猜猜就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现在还觉得人家是在开玩笑，放空话吗？ 徐媛媛已经傻了，之前王少飞也和她说过，萧家的人能量很大，可她愣是没往心里去。 那天录节目的时候，想到她都屈尊降贵让王少飞主动联系萧飞，想要一起吃个饭，拉进一下关系，结果却被拒绝了。 越想越觉得气不顺，就和徐娣娣商量了一下，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在节目里给萧飞刷了一波黑。 现在好了，人家真的动了怒，现在要报复她们姊妹两个。 电话铃声将徐媛媛惊醒，是徐娣娣打过来的。 姐！到底什么情况啊，我节目刚录到一半，突然就被叫停了，这边还要和我解除合同，还有啊！刚刚经纪人给我打电话，说是本来已经快要谈好的一个代言，说要终止合作，还说我得罪了什么人，对了，还有你，我们两个被封杀了，为什么啊？ 还为什么呢？ 娣娣！我们是……是因为那个萧飞。 萧飞？什么萧飞，啊？！你是说……不会，我们又没说什么，大男人怎么能这么小气，姐！你说现在该怎么办？你快让你婆婆联系一下对方啊，你婆婆和萧飞的姑姑不是朋友吗？ 徐娣娣不停的说着，徐媛媛的头则是越来越低，那尖下巴都把皮给戳破了。 娣娣！你先别着急，我们……我们这边正在想办法，你等我给你回电话！ 挂了电话，徐媛媛这下彻底慌了神，她怎么都没想到，就连品牌方都加入进来了，要对她们进行封杀。 妈！现在……现在该怎么办啊？ 呵呵！现在知道害怕了？我说你没事儿去招惹人家干什么，人家得罪你了？ 徐媛媛连头都不敢抬，她现在当然知道害怕了。 虽然做豪门少奶奶也不错，可她并不想在经济上完全依赖王少飞，也想有自己的事业，而且，她也喜欢做明星的感觉。 现在突然被人被逼到了墙角，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顿时手足无措。 至于要黑萧飞的原因，她现在也不敢说，只能看向了王少飞。 唉…… 王少飞在心里叹了口气，把事情和江兰说了。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找人家，人家就得出来？ 真以为天底下人人都是小具蛋呢？ 呃？ 小具蛋是什么玩意儿？ 妈！您就别说媛媛了，还是看看现在要怎么办？大不了公开道歉，萧家也不能真的因为这么一点儿小事就没完没了啊！ 江兰听着，一脸惊愕的看着王少飞。 这还是我儿子吗？ 三观都歪到哪去了？ 明明是你媳妇儿主动去招惹人家，现在把人家给惹火了要展开报复，怎么还成了人家没完没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没办法，你媳妇儿惹的祸，她自己去收拾，你要是想帮她，我也管不着。 呃…… 王少飞也傻了眼，没想到江兰会是这样的态度。 他能有什么办法去帮徐媛媛。 而且，现在是全平台封杀，徐媛媛就算是想道歉，都没地方说那一声对不起。 要不……你现在微博上发个道歉声明。 徐媛媛闻言，心里自然是老大不乐意了，她们徐氏 姐妹专业黑人这么多年，什么时候道过歉啊！ 真要是道歉的话，承认自己是在故意抹黑别人，面子还要不要了？ 可是现在摆明了，不道歉肯定不行了，就算是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结果等到徐媛媛尝试登录微博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微博账号居然也被封了。 这不是真的，一定是在做梦，对了，一定是在做梦。 萧家人的能量居然连微博都能影响到，这才多大一会儿的工夫，居然连她的微博账号都没保住。 王少飞也看到了，脸上也渐渐显出了怒气。 这个萧飞至于嘛，就算是媛媛说错话了，用得着下手这么狠？ 他倒不是真的为徐媛媛抱不平，而是因为，徐媛媛是他的媳妇儿，现在媳妇儿被人整的这么惨，他的面子往哪搁啊！ 妈！现在是咱们家的人被欺负了，您不能真的看着不管！ 江兰听着，突然觉得一阵头疼，她也想不明白了，以前那么聪明的儿子，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是被这个宝岛女人下了蛊，还是喂了迷魂汤啊！ 被欺负？ 那能叫欺负吗？ 明明就是徐媛媛犯了坏心，想要抹黑别人，结果现在遭了反噬。 纯属活该。 现在知道害怕了？呵呵！晚了！ 见王少飞还要说话，江兰一摆手。 行了，什么都别说了，少飞，送你媳妇儿回家，待会儿你到我那边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江兰说完，直接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只剩下了王少飞和徐媛媛面面相觑。 走！ 去哪里？ 回家啊！现在还能去哪？ 我…… 徐媛媛还要发脾气，以往她每次只要发脾气，任何事情都能得偿所愿，但是还没等她开始，就迎上了王少飞严厉的目光。 她有几分小聪明，立刻意识到，现在不是胡搅蛮缠的时候，否则的话，怕是连王少飞也不会帮她了。 知道了！ 乖乖起身，跟着王少飞一起下了楼，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遇到的每一个人，她都感觉像是在对她指指点点的。 现在要怎么办？ 上了车，想到自己马上要完蛋的演艺事业，徐媛媛的心里就一阵阵的发苦。 等等看！ 王少飞敷衍了一句，突然觉得这样其实也挺好的，全平台封杀，不是正好可以让徐媛媛回归家庭，做他理想当中的贤妻良母嘛！ 阅读 第一千零七章 管不住媳妇儿那还叫男人吗？ 你现在能冷静下来吗？要是能，咱们娘俩就聊聊，要是不能，吃完饭你就回去！ 王少飞把徐媛媛送回他们的家之后，又开车到了江兰这边，进门的时候，江兰已经准备好了一大桌子菜。 家里也有阿姨，可江兰平时还是习惯自己下厨，而且，手艺还当真不错。 这也并不奇怪，做餐饮的，要是自己都没有两下子的话，还怎么干这一行啊！ 王少飞没应声，坐在了餐桌前面，端起碗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江兰见状也就没说话，起身去给王少飞盛了一碗汤。 知子莫若母。 江兰知道，王少飞这会儿还在跟她赌气的，其实也不是冲着她来的，只不过是作为男人，感觉自己丢了面子。 王少飞真的不知道这次是徐媛媛的错吗？ 当然不是。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在节目录制期间，提醒徐媛媛，更不会去找导演，要求将涉及到萧飞的部分给删减掉了。 只是，作为男人，作为一个丈夫，现在媳妇儿被人家整的那么惨，一旦传出去的话，面子没地方搁。 一碗饭吃完，王少飞起身又去盛了一碗，坐下之后，终于开口了。 妈！您怎么不吃？ 江兰哼笑了一声：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吃得下？ 王少飞表情一愣，又低头吃了起来。 话说，他们母子两个已经很久没像现在这样，单独坐在一起吃饭了。 看着王少飞吃完，放下碗筷。 现在能聊了吗？你要是觉得不能聊，就回去，把你媳妇儿一个人放在家里也不好。 没事儿！ 那好，你跟我来书房！ 江兰说完，起身上楼。 王少飞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书房里。 王少飞点上了一根烟，江兰见状，走过去把窗户给打开了，她以前也抽烟，干事业的，每天忙得脚不沾地，需要有点儿东西来提提神。 别看她在国外生活了好几年，可是咖啡那玩意儿一直都喝不惯，困了累了的时候，就靠烟顶着。 后来事业成功，为了身体健康，江兰就把烟给戒了。 妈！媛媛的事，您真不打算管了？ 你让我怎么管？如果事出有因，我还能去找你萧姨说说，可这次的事，明摆着的，就是你媳妇儿无事生非，人家没招她，没惹她的，只因为拒绝了你们的邀请，就在节目上说那样的话，她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同样的套路用在谁的身上都没问题？ 王少飞要和徐媛媛结婚，江兰作为母亲，怎么可能不调查一下徐媛媛的为人。 她为什么不喜欢徐媛媛？ 当然不是因为徐媛媛是混演艺圈的。 现在这个社会，哪来那么多门当户对。 真要说大户人家，萧家能甩他们一百里地，可萧飞还不是娶了做演员的佟筱娅。 江兰之所以不喜欢，关键还是因为，徐媛媛的一些过往，让江兰感觉不放心。 她就王少飞这么一个儿子，怎么可能愿意让儿子娶一个伪装的像白莲花一样的绿茶婊。 可偏偏王少飞像是给灌了迷魂汤一样，摆出一副为卿不娶的架势，江兰也没了办法，只能点头同意。 她…… 王少飞也不知道该怎么替徐媛媛解释了。 你也不用替她辩解什么，她想干什么，你心里跟明镜似的，她以前不就是这么黑别人的嘛！用不用我一个个的给你数出来都有谁？ 江兰越说越生气，她这么都想不明白，那么多漂亮姑娘，王少飞为什么就非看上了徐媛媛。 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要学识没学识，要家庭背景没家庭背景的。 除了会装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来博取男人的同情之外，还有什么啊？ 你明知道萧家人不能招惹，她说那些话，你为什么不拦着？ 我拦了，可她…… 她什么？ 江兰此刻真恨不能给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来一巴掌。 算了，这可是亲生的，而且就一个。 除了在媳妇儿的问题上，让她觉得不满之外，其他方面，作为母亲，江兰还是很为王少飞感到骄傲的。 少飞，妈也是女人，可是有句话，妈还是得跟你说，管不住自己的媳妇儿，那还叫男人吗？ 王少飞听着，紧皱眉头不说话。 江兰见状，也不管王少飞愿不愿意听，她是打定了主意，今天要把一直以来憋在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 少飞，你和她既然已经结婚了，旁的话我也就不说了，可她作为咱们家的媳妇儿，是不是也该替家里想想，她的根在宝岛，内地这边惹了祸，拍拍屁股走了，回宝岛继续做她的大明星，可真要是给咱们家招惹了不该惹的人，到时候，谁来担着，还不是咱们母子。 之前萧佳洁虽然在电话里说了，不会因为这件事迁怒她，可是，一旦这件事让萧飞的那些哥哥姐姐，还有长辈人知道了，他们会不会为了替萧飞出气，到时候找上她的麻烦？ 用不着其他人，一个萧白就够江兰受的了。 尽管已经决定要接受萧佳洁的建议，从江家小厨抽身，可至少眼下，她还是得继续经营着，而江家小厨和萧白的公司有很多合作。 这些合作可都是她借着和萧佳洁的关系争取来的，现在出了这件事，还能继续下去吗？ 一旦这些合作保不住了，江家小厨的价值势必会被拉低。 夫妻两个过日子，你心疼你媳妇儿，妈都能理解，可你不能太惯着她了。 这些话，江兰以前都不愿意说，徐媛媛是王少飞自己选的，她这个当妈的尊重儿子的选择。 就算是有的时候，看着徐媛媛对王少飞呼来唤去的，她看着心里不舒服，也都忍了。 谁让王少飞自己没出息，被媳妇儿拿捏得死死的。 这种事，她既是母亲，又是婆婆，要是掺和进去，势必要影响小夫妻两个的感情。 可这次的事，江兰实在是忍不了了。 因为感觉自己丢了面子，就在节目里黑别人，先不说是不是人品有问题，可她要黑一个人，也得看看那个人的身份背景！ 现在被人家全平台封杀，这才知道害怕了，哭哭啼啼的想要让她这个当婆婆的出手帮忙。 站在江兰的角度，她确实应该帮忙，就算是为了王少飞，也不能坐视不理。 可她就是不愿意。 凭什么徐媛媛惹了祸，还得她这个老婆婆去帮忙善后？ 就该让徐媛媛狠狠的吃个大亏，不然的话，她永远都不会长记性。 这件事，你也别说妈心狠，不肯帮忙，实在是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萧姨明显在气头上呢，现在别说是我，换成谁去做和事老都没用，先等等！ 王少飞点点头，他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 妈！我明白，过两天我先跟她回宝岛待一段时间。 江兰闻言叹了口气：少飞，妈跟你说的话，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对她，你实在是有点儿太纵容了，纵容得她有点 儿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要不是因为王少飞的纵容，徐媛媛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气粗。 论家庭，徐家算什么啊？ 母亲是个交际花，三个女儿，除了大女儿看着稳当一些之外，剩下两个都是有样学样，把她妈妈那一身的本事给学了个全。 徐媛媛要不是有个明星的身份，她凭什么嫁进王家？ 嫁进来了，还不愿意安心在家里做少奶奶，口口声声不愿意放弃事业。 想到这些，江兰都觉得头疼。 她也不求徐媛媛伏低做小，可是，至少得有个豪门儿媳妇的样子！ 结果，现实情况完全调个了。 在徐媛媛和王少飞的夫妻关系当中，徐媛媛反倒是成了那个更加强势的一方。 不光对王少飞的方方面面都要牢牢掌控，甚至还曾想过要插手他们家的生意。 现在想想，当初她要是让步了的话，现在还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呢。 我说这些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我是你妈妈，我盼着你好，也盼着你们两个都能好，但是，她如果还是像现在这样，做事毫无顾忌的话，少飞，你别怪妈说话难听，总有一天，她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江兰的话，让王少飞的心里也是一颤。 觉得我是在吓唬你啊？算了，说的多了，也没什么意思，我说的这些，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就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当然是萧飞。 那天在会所见过萧飞之后，江兰就特意找人打听了一下，以前也知道一些关于萧飞的事，可是打听之后她才发现，这个比王少飞还小了好机会的年轻人，居然真的深不可测。 当时她就在想，要是王少飞能和萧飞成为朋友的话，对王少飞将来的事业发展，肯定会有极大的帮助。 结果，还没等她运作，该怎么拉近彼此的关系呢。 就出了徐媛媛这件事。 现在别说朋友，往后能不成为对头就算不错了。 少飞，我再提醒你一句，千万别想着去报复萧飞，明白我的意思吗？ 王少飞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他当然明白，虽然在年轻一辈里，他也算是非常有作为的，但是，跟人家比…… 还比个屁啊！ 阅读 第一千零八章 我什么都不知道 金山竹影几千秋，云锁高飞水自流。万里长江飘玉带，一轮银月滚金球。远至湖北三千里，近到江南十六州。美景一时观不透，天缘有份…… 啪！ 画中游！ 没错，听相声终于又可以搭茬儿了。 录了一天，底下没有人搭茬儿，不光观众觉得别扭，萧飞心里也是没着没落的，他说的毕竟不是传统的评书，而是单口相声。 不能跟着观众互动，一场一个小时，只能他一个人说，实在是没意思的很。 而且，为了保证节目的紧凑，正式开书之前，还不能说点儿闲白。 只一天的工夫，萧飞就受不了了，和导演商量了之后，干脆把之前定下的规矩全都给取消了。 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就跟相声园子里一样，搭茬儿，刨定场诗，听得高兴了，来上一嗓子——噫…… 诶！这就对了！ 观众们也高兴，来之前还听说不能搭茬儿，可不能搭茬儿那还叫听相声吗？ 保证艺术的完整性？ 别扯淡了！ 放在过去，观众在下面听相声，要是觉得不好，骂街的都有，那个时候怎么没有人说什么艺术的完整性。 舒坦啊！ 可偏偏有人不愿意让他们舒坦。 他们刚接完，就听到萧飞来了一句：再来游！ 这首定场诗是明太祖朱元璋写的，原诗就是天缘有份再来游，不过被说相声的拿来做定场诗之后，给改成了画中游。 现在萧飞又给改了回去，明显就是故意的。 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萧飞也笑了：好，那就再来一个，天缘有份…… 再来游！ 画中游！ 得，还是没接对。 呵呵！ 萧飞说相声，最喜欢的就是跟着观众互动，少了这些，在他看来相声也就不成相声了。 有的观众还在跟萧飞叫板，萧飞赶紧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咱们时间有限，不能把工夫都浪费在这上面，还是得给您书听，接演长篇单口相声《封神演义》，上文书咱们说到了一位小英雄李哪吒…… 萧佳洁此刻就站在门口，看着台上的萧飞，好像一点儿都没受那件事的影响，也就放心了。 昨天她也是动了真怒，说要全平台封杀徐媛媛姐妹就真的下死手给封杀了。 抹黑萧飞，真以为没有家大人呢！ 这次要是不让徐媛媛记一辈子，萧佳洁感觉都对不起京圈长公主的名号。 小孩儿特别开心，虽然是灵珠子转世，可毕竟是个六七岁的顽童，头回见着大海，嗬，心里美，一手乾坤圈，一手混天绫，就在海里玩上了。 大家伙在京剧舞台上，或者是电影、电视剧、动画片都看到过，乾坤圈，就那么一个圆环，有大的，也有小的，大的围腰上，转起来，呼啦，呼啦，所以又叫呼啦圈…… 这小子又开始调皮了。 噫…… 李哪吒这个是小的，套在胳膊上，混天绫呢，看着就是一块红绸子，大眼一瞧都没什么，小孩儿玩具呗，可终归这是宝贝啊，太乙真人给的，那还了得啊！ 哪吒在上面玩儿，海底下可就乱套了，按照原文中来说，摆一摆江河晃动，摇一摇乾坤震撼，水晶宫里就跟地震了一样，东海龙王刚坐下，有服侍的虾兵蟹将把早点给端上来，今个早饭不错，宽条白皮，小碗干炸，老龙王正剥蒜呢，就觉得整个天旋地转，一碗酱全都扣脸 上了。 这……怎么回事儿？ 别看他是龙王，平时过日子也仔细着呢，缝一才能吃顿肉，今个这碗炸酱还没等吃呢，都扣脸上了，勃然大怒，吩咐手底下的人，赶紧把巡海夜叉李良给寡人叫来。 巡海夜叉李良又是谁？这么说，他算是东海龙宫有编制的工作人员，主要的工作就是巡视海面，看看有没有沉船啊，看看有没有人往大海里倒不该倒的东西啊！ 呵呵！ 又开始不正经了，老龙王心疼一碗炸酱，巡海夜叉的工作居然是海洋环境安全。 真要是有这一位的话，隔壁小日子怕是都得给弄死。 时候不长，李良来了，长得非常丑陋，这张脸啊，靑虚虚的，红头发，几出几入，怎么叫几出几入呢？比方说这个额头不像咱们人是平的，他是往后长，到眉毛这里又凸出来，眼窝凹进去，鼻子再凸出来，嘴又凹进去，总之是要多寒碜有多寒碜，平时龙王这里根本就不让他进，老龙王瞧见他，最起码三天吃不下饭，今天有事了，才把他喊过来，水晶宫不能一直这么来回来去慌啊！好家伙的，好几个小太子，小公主都晕车吐了。 有了观众不时的搭茬儿，萧飞也是越说越过瘾，越说状态就越完，到了中午休息的时间。 工作人员过来，把观众引出去，安排大家伙吃饭，等吃完饭，还有专门的房间供大家午休。 萧飞则和萧佳洁一起离开公司，去对面的酒店吃饭。 结果，刚从公司出来，俩人就被记者给围上了。 萧老师，网传徐媛媛和徐娣娣被封杀，请问是不是因为之前xxx网站的节目上，徐媛媛涉及到您的一些言论造成的？ 萧老师，请问徐媛媛在节目当中关于您的一些言论，是否属实？ 萧老师…… 萧飞看到蜂拥而至的记者，面对着已经摆在了他眼前的长枪短炮，也不禁深感无奈。 瞧瞧，瞧瞧，媒体找过来了！ 萧佳洁见状，还想要挡在萧飞的前面，可是，还没等她动呢，就被萧飞一把给拽到了身后。 不好意思，您说的什么，我并不知情。 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装糊涂。 这种事没必要认。 反正现在网上的那期节目已经下架了。 您刚才说的徐媛媛，我跟她并不熟，之前也没有过来往，她说了我什么，我还真没听过。 还有，您刚才说的封杀，这更是无稽之谈了，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相声演员，凭什么去封杀别人，我要是真有那个本事的话，您诸位是做记者的，这些年整我，整德芸社的人那么多，怎么一个都没被封杀啊？ 萧飞这话一说，记者们还真不好反驳，其实关于萧飞的身份背景，以及萧家的一些事，媒体也知道不少。 按说以萧家的能量，真想要封杀那些跟萧飞作对的，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萧飞却一直没动用过那些人脉。 这次徐媛媛黑萧飞，按理说，以萧飞的脾气，或许就算是知道，也是一笑了之，根本不需要理会。 难道徐媛媛被封杀，真的和萧飞没有关系？ 那这到底是…… 记者们还没反应过来，萧飞就护着萧佳洁离开了，随后直接进了马路斜对过的一家饭店。 看看！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以为咱们萧家人跋扈呢！ 嘿！我都是为了谁啊？ 萧佳洁气哼哼的说了一句。 见萧佳洁生气了，萧飞也不好再说什么。 我又没埋怨您！ 其实，关于徐媛媛这件事，萧飞还是觉得萧佳洁有些小题大做了。 一个认不清自己的女人，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作祟，没过脑子说了些讨人嫌的话而已。 实在是犯不上较真儿。 知道您都是为了我好，怕我吃亏！ 哼，知道就好！ 萧佳洁说着。 其实，这次我也不是真的冲着那个宝岛女人，就没有他们家这么办事的，咱们刚给他们出主意，提建议，减少损失，顺便还帮着设计未来该怎么做，回过头来，翻脸不认人，我要是不给她个厉害的，她还真以为咱们家的人好欺负呢！ 您不是说江兰应该不知道吗？ 她是不知道，可谁让招惹咱们的是她儿媳妇，我这次不好对她下手，难道还不能收拾她儿媳妇？ 杀鸡儆猴！ 萧飞明白萧佳洁的想法，可还是觉得反应这么激烈，实在是没必要。 而且，萧佳洁和江兰既然是朋友，以后肯定还会见面，难道就不会觉得尴尬吗？ 小姑，这件事……我看还是到此为止。 怎么了？你还怜香惜玉，打算放过她啊？当心人家未必领情。 萧飞差点儿被萧佳洁给噎死：我犯得上对她怜香惜玉嘛，也用不着她领情，再说了，您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才一天就收兵，干嘛啊？烽火戏诸侯啊，我的意思是，接下来什么都不做了，别人要是问起来，咱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没必要给咱们自己安一个跋扈的名声。 萧佳洁知道萧飞说的在理，可就是心里不痛快，她才刚开始，还没真正发力呢，眼下还只是在内地全平台封杀，接下来还有香江。 甚至在徐媛媛的大本营宝岛，萧佳洁要是运作一下，联合一些人对付徐媛媛，就算是不能像内地这样全平台封杀，但也至少会让她损失惨重。 可既然萧飞都这么说了…… 的确，虽然展现了实力，可落一个跋扈的名声也当真不好听。 算了，这次就当是便宜她了，吃饭！ 阅读 第一千零九章 准备上架 徐媛媛这个事，对萧飞来说，还真不算什么，也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反正自始至终都是萧佳洁一个人义愤填膺，接下来该怎么处理，由着这位姑奶奶就是了。 萧飞接下来还是每天去融信达录像，连同仁堂那边的工作都顾不上了，原本打算这两个月要好好休息的，结果还被萧佳洁给抓了长工。 每天连着说上六个小时，简直比去小园子里演出都累，不过也是真过瘾啊。 实话实讲，萧飞也不愿意欠观众那么多的账，每天被人追着，心里存着事，也觉得不踏实。 可他实在是太忙了，根本就没时间。 再说了，萧飞也不能把演出的时间都给占了，一个人把着舞台说单口，德芸社还有那么多师兄弟呢。 现在能有一个机会，让他把账还一还，其实还挺不错的。 半个多月的时间，《封神演义》整部书就被萧飞个说完了，休息了两天，紧跟着又开始说《西游记》。 与此同时，融信达这边也在加紧制作，一百回的《封神演义》被分成了10大本，每本10回，按照计划，准备分别发行。 等到全部发行之后，再出一个精装版，不得不说，萧佳洁算是把赚钱给研究得明明白白，只是这次被收割的全都是萧飞的粉丝，让他心里着实有点儿不得劲儿。 七月底，萧飞的《西游记》也已经录制了大半，融信达这边正式对外发布了消息，萧飞的《封神演义》第一本即将上线。 这年头，当红歌星都不敢轻易发片了，互联网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一张专辑刚刚发行，转天就能在网上找到音频资料。 能白嫖，谁还愿意花钱啊！ 也只有那些真爱粉，才会为了支持偶像慷慨解囊。 就算是买回去也不是为了欣赏，而是收藏，或许很多年过去了，连封皮都没拆开。 萧佳洁虽然对萧飞有信心，可终归也不敢太大意了，首批只印了5万张，真要是都能卖出去的话，基本上已经相当于国内一线歌手的专辑销量了。 公司里也有人建议要稳妥一点儿，毕竟相声的音像制品之前市面上也有过，德芸社就出过好些。 后来因为郭德强口不择言，被全数下架，一直到去年年底，才陆陆续续的重新上架售卖。 据说，销量最好的郭德强和于清相声精品集的销量，也不过才卖了7000多。 现在萧佳洁一下子就要印张，就不怕全都砸手里啊？ 我对萧飞有信心！ 呵呵！ 萧佳洁这话的潜台词应该是：我得给我侄子挣面子。 关于萧飞单口相声要发行音像制品这件事，融信达很早就开始做宣传了，嚷嚷的那么热闹，结果等到真的要发行的时候，就抠抠搜搜的印几千张，萧飞的面子往哪搁啊？ 再说了，融信达前前后后的在这件事上，投入了不少，要是发行量跟不上的话，怕是连成本都收不回来。 郭德强有句话说得好：相声是吃饭的手艺，要是说相声都赚不着钱的话，干着还有什么意思，赔本赚吆喝的事，坚决不能做。 所以，必须张，而且，这还是首批。 萧佳洁说的豪情万丈，只不过在别人看来，这就是嘴硬。 真能卖得出去？ 呵呵！ 要是卖光了，我当众表演道理窜稀。 萧佳洁可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大不了成本她一个人掏就是了，堂堂京圈的长公主，她还能缺那点儿钱。 不过为了避免真的落得尴尬境地，宣传开始的同时，萧佳洁也在动用所有的人脉，先把销售 渠道给铺好了。 萧家有亲戚在三桶油，首先在全国各地的加油站点，都提前留好了位置，另外各地的音像制品店也都打了招呼。 还请了一大帮名人宣传，别管最终的销售情况怎么样，先把声势给造起来。 德芸社的演员们也没少掺和，在台上各种砸挂，也算是反向宣传了。 此外，萧佳洁还准备在正式发售之前，开通预售通道，看看市场反应。 萧飞的微博粉丝超过五百万，他的单口相声那么受欢迎，难道还能没有粉丝愿意支持？ 小姑，您先歇歇！ 萧飞说着，给萧佳洁夹了一筷子菜。 吃饭着什么急啊，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好家伙的，嗓子都有点儿哑了，这是上了多大的火啊！ 张玉虹都看不下去了，心疼小姑子。 先吃饭，有话待会儿再说！ 嫂子！ 嗯？ 对上张玉虹的目光，萧佳洁立刻就老实了，乖乖的端起碗，甭管她多大，在张玉虹的面前，依然是个孩子，就跟萧飞都当爹了，在她的眼里，出了事还是得有家大人做主一样。 谁能想到，一句话就能封杀了两个宝岛大明星的京圈长公主，还有现在这一面。 这就对了，事情再多，也得先顾着身体，看看你，有多少事让你忙，嗓子都成这样了，小飞，待会儿想着给你小姑拿点儿药。 知道了！ 张玉虹的饭量不大，第一个就把碗给放下了，怀里抱着小虎，看着其他人把饭吃完。 小洁！我听说，你前些日子到处联系人，要封杀一个明星。 呃…… 萧佳洁偷偷的朝着萧飞看了一眼。 该不会是你小子出卖我的？ 别看我，肯定不是我说的，您炸唬的那么凶，好些人都知道了，我妈知道有什么可新鲜的！ 您啊！还是自求多福！ 你说说你都多大的人了，四十多了，做事还这么不稳当。 嫂子，我也是为了给小飞出气，没她们那么办事的，咱们刚帮了她们，转头就翻脸不认人，还抹黑小飞，我能看着不管啊！ 萧佳洁说着，语气还带着点儿委屈。 知道你是为了小飞好，可还是有点儿过了，警告一下就行了，用得着断了人家的路吗？再让外人说咱们家的人跋扈，你觉得好听？ 萧佳洁被张玉虹说得，一句话都不敢反驳，她十几岁的时候，张玉虹就嫁到了萧家，那个时候萧飞的奶奶身体不好，常年卧床，可以说，萧佳洁就是被张玉虹带大的。 对这个嫂子，萧佳洁是打心里又敬又怕。 嫂子，我知道了，以后肯定不会，您就……别生我气了！ 我生你的气干什么，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做任何事，都得考虑周全了，别毛毛躁躁的，行了，你们说事，我带小虎和妙妙出去走走！ 张玉虹说完，带着两个孩子起身出去了。 呼…… 等到张玉虹走了，萧佳洁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以后，你们家我得少来，就怕跟你妈在一块儿，板起脸来，连你大姑都含糊。 呵呵！ 您这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可该来的还不是照样来，超过三天不往娘家跑，您自己受得了吗？ 不说这个了，我刚才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又不麻烦，公司这边安排，你到时候只要露个面，再签个名就行了。 萧佳洁又把话题 引到了萧飞的单口相声专辑上。 她准备给萧飞办一个签售会，现在好些明星发片都这么干，也是刺激销量的一种办法。 粉丝想和偶像近距离接触，拿到签名，就得去购买正版的光盘。 小姑，还是算了，弄那个实在是没意思，人家要是真的喜欢，就算不做这个活动，人家也会买，要是不想买的话，想再多办法都没用。 萧飞打心里就非常抵触这件事。 之前萧佳洁已经和他说过一张专辑的售价，定价30块钱，其实也不算贵，但是，一想到买这些专辑都是喜欢听他相声的观众，他就觉得像是在薅羊毛。 你……算了，我就知道跟你肯定说不通。 为了专辑的销量，萧佳洁这些日子想了不少办法，可每次到了需要萧飞配合的时候，这小子就犯拧巴。 最开始，她还想过让萧飞顺便把他写过的那两首歌一起录了，放在专辑里面，结果萧飞连想都没想就给否了。 我是说相声的，靠卖唱赚人气，那都成什么了？ 现在让他办个签售会都不答应。 回头真要是赔钱了，到时候，你给我补！ 萧飞闻言笑了：行！到时候您赔了多少钱，我翻倍补给您，保证不让您亏钱，这样总行了！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别后悔！ 萧佳洁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 真拿你没办法！ 说完起身。 我也不待着了，你一个人收拾，对了，明天早上开始预售，你……自己也盯着点儿！希望能有一个好成绩！ 做这件事之前，萧佳洁信心百倍，可现在真的要见成绩了，她反倒是没把握了。 说心里话，她现在也有点儿紧张。 这些年经营融信达，什么事没经历过，现在却为了这件事，还紧张起来了。 可谁让这件事和萧飞有关呢！ 就像张玉虹这个当嫂子的，时时刻刻惦记着两个小姑子，萧佳洁这个做姑姑的，只要是和萧飞有关的事，也免不了多操几份心。 阅读 第一千零一十章 预售 早上八点，正式开始预售订购渠道。 萧飞昨天还说着不在意，可眼瞅着时间临近，也不禁有点儿紧张了。 本来，萧飞从没想过发行音像制品，相声就该和观众面对面的说，现在全都弄到了一张光盘里面，怎么想都觉得不像样。 可现在说这些话已经晚了，《封神演义》已经录完了，《西游记》也已经完成了大半，马上就要开始预售了，到了这个时候，萧飞也不禁期盼着能有一个好成绩。 真要是没有人买，或者预售情况不理想的话，那可真是丢大人了。 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盼着，想要看看萧飞倒霉是什么样呢。 前两天还有一位相声们的老艺术家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表示：希望年轻的相声演员，能够把心思多放在提升艺术水平上面，别一天到晚急着赚钱。 这话是在说谁呢？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说的肯定就是萧飞啊！ 现在相声门里最能赚钱的就那么几位，而今年赚了大钱的无疑是萧飞。 刚刚结束了全国巡回演出，现在又忙着要发行相声专辑。 要是再让他火了的话，这吸金能力，都堪比国内娱乐圈的一线大咖了。 说白了，这些人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他们没能力办商演，发行音像制品，就眼红别人的呗。 萧飞虽然对这些人嗤之以鼻，完全不搭理，可是，却也不得不担心，万一预售情况真的不理想，那些人怕是又有话说了。 最重要的是…… 忒没面子了！ 前期融信达宣传的那么热闹，结果却根本卖不动，这可真是…… 小舅！你还紧张啊？ 说话的是张嘉宁，她今天一大早就过来了，听说萧飞的相声专辑今天开始预售，也跟着凑热闹，坐在萧飞的身后，眼睛始终盯着电脑屏幕。 呵呵！ 要说紧张，还真有那么一点儿。 可这个时候，萧飞明显不想聊这件事，赶紧岔开了话题：嘉宁，你舅现在什么情况啊？ 《甄嬛传》早就拍完了，张小龙也回了京城，前些日子还来过一次。 张嘉宁知道萧飞问的是什么，脸上带着笑：小舅，你是问他和蒋心的事？ 还叫人家名字，说不定等过两年，你就得叫人家舅妈了！ 张小龙确实和蒋心走到一块儿去了。 当初在剧组的时候，萧飞和佟筱娅都看得出来，那俩人有点儿意思，只可惜都是被动型的，明明都对彼此有好感，可就是不愿意挑明了。 后来还是佟筱娅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在俩人当中一个劲儿的撮合，本来就是郎有情，妾有意，中间再来一个大媒，这事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 上次张小龙来萧飞家里，还曾和张玉虹说过，准备今年下半年，带着蒋心回东北老家，去见家长。 我倒是盼着能快点儿改口呢，可你也知道，我舅那个人…… 张嘉宁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到底是长辈，哪能背后瞎议论。 萧飞和张小龙虽然接触的不是很多，但是，能看得出来，那是个性格很闷的人，在感情的问题上不光是被动，还犹犹豫豫的，一点儿都不爽利。 蒋心又是个二百五的脑子，马大哈的心，这俩人凑到一块儿，要是没有人替他们操心张罗着，怕是俩人一辈子也未必能更进一步。 你要是真着急，就不会帮帮忙啊。 我？ 张嘉宁一指自己。 小舅，别开玩笑了，我都没谈过恋爱 ，这种事能帮得上什么忙啊！不添乱就算好的了。 张嘉宁在京城上学期间，一直和张小龙住在一起，身边有亲舅舅盯着，她就算是青春期萌动，想谈个恋爱都不敢。 而且，这姑娘很懂事，知道母亲和舅舅们供她上学不易，就更不敢因为其他的事情分心，耽误学业了。 再说了，整天和张小龙在一起，俩人的岁数也差不多，每天一起来学校，一起吃饭，一起放学回家，很多人都误会他们俩是一对儿，哪怕真有人对她产生了好感，怕是看到张小龙也要被劝退了。 因为这件事，张嘉宁平时来家里，可没少和萧飞抱怨。 我最美好的青春，都被我舅给耽搁了！ 想到张嘉宁说这句话时的表情，萧飞就忍不住想笑。 傻啊你，又没让你给他出主意，他上次来，不是说了准备下半年带着蒋心回老家见家长嘛！ 张嘉宁应了一声：对啊！ 可现在都快七月底了，还没动静呢，你回家跟你妈商量一下，要不就把你姥姥接到京城来，到时候…… 嘿嘿！ 张嘉宁笑了，也明白了萧飞是什么意思：小舅，要说还是你鬼主意多，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说的是什么屁话，有这么说长辈的嘛？ 没大没小的！ 小舅，小舅，时间到了！到了！ 张嘉宁突然指着显示器说了一句，萧飞看过去，果然已经到了八点整。 等会儿，等会儿，不着急！ 萧飞手里握着鼠标，耐着性子，没急着刷新。 虽说一张光盘要比他商演时的门票便宜的多，但是，人就是这么奇怪，花大几百，甚至上千去买门票，眼睛都不眨一下，30一张的光盘，可就未必舍得花钱了。 反正要不了多长时间，网上就能找到音频、视频资料，有的，何必花那个冤枉钱啊！ 就像好些当红歌手开演唱会，几千块钱，上万的门票，都能被歌迷瞬间一扫而光，可就是卖不动几十块钱的专辑。 萧飞这一次，绝对属于挑战高难度。 自从融信达那边开始宣传，就一直有人唱反调，吐酸水，归结起来都是一个意思。 萧飞想要发行相声专辑，那是纯属自取其辱。 辱不辱的，现在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顶了。 小舅，小舅？ 呃？ 死就死了！ 飞快的点了下鼠标，刷新页面，萧飞都不敢去看，原想着先看看张嘉宁的反应，结果这丫头居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什么意思？ 预售情况就算是个0，也不至于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啊？ 小舅！ 萧飞正纳闷呢，突然听到张嘉宁发出了一声惊叫，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随后就看到了刚刚刷新出来的预售数字。 现在是早上八点零三分，预售渠道刚刚开通三分钟，现在的数字是5000。 再刷新，还是5000。 萧飞知道，这次预售只是想要看看市场反应，萧佳洁之前说过，安排的预售数字不是很多，只有5000张。 也就是说…… 卖光了！ 小舅，你也太厉害了！ 张嘉宁一边笑一边说，还直接一把从后面把萧飞给抱住了。 这还真是…… 太意外了！ 看到这个数字，萧飞本来以为自己会非常激动，结果，好像那种感觉也不是特别强烈。 这个时候，萧飞的手机铃声也响了起来，是萧佳洁打过来的。 喂，小姑！ 看到了吗？ 萧佳洁笑着说道，和萧飞一样，她也没觉得有多激动，这些年，类似的事情已经经历过很多了。 融信达拍的电视剧火了，投资的电影过了，要是次次都兴奋激动的话，怕是心脏病都得犯了。 这次不过是因为事关萧飞，萧佳洁才会亲力亲为，否则的话，谁能有那么大牌，让她这个京圈的长公主亲自出马当制作人啊！ 嗯！看到了。 我准备再挂上去张，你什么意见？ 刚刚萧佳洁已经接到了助理的反馈，有很多没抢到的粉丝，直接把电话打到了融信达公司的公关部和市场部，询问还有没有货。 我没意见，小姑，您做主就行了！不过，预售的数字这么大，后面铺货怎么办？ 我准备再加印张，你觉得呢？ 再加印张，相声专辑一次铺10万的货，真不怕砸在手里啊？ 我相信我大侄子，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说完，萧佳洁就挂断了电话。 萧飞又点了两下刷新，确实全都卖光了。 走！ 好嘞！ 张嘉宁欢快的答应了一声，她今天过来，可不是闲着无聊跑过来玩，而是要和萧飞一起去融信达，现场听萧飞说相声。 她可是萧飞的铁粉，自然也对那传说中的《西游记》，期盼已久了。 之前一直不知道，得知萧飞居然每天都在录单口相声，这丫头还在电话里把萧飞好一通埋怨。 带上张嘉宁，出门开车到了融信达，距离开始录制时间只剩下了不到十分钟。 换衣服，简单的上了妆，萧飞登台坐好。 各部门准备好！ 灯光亮起，观众们也已经各自落座，张嘉宁坐在前一排，兴致勃勃的看着萧飞。 3、2、1！ 大将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风吹鼍鼓山河动，电闪旌旗日月高。天上麒麟原有种，穴中蝼蚁岂能逃。太平待诏归来日，朕与先生…… 啪！ 解战袍！ 现场观众齐声齐声高喊，萧飞也笑着对镜头竖起了两根手指。 耶！ 阅读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江山父老能容我 大家伙都知道了？ 萧飞笑着问了一句。 知道了！ 都知道了！ 能来到现场的，都是萧飞的铁粉，预售5000张，短短几分钟内便被一扫而光，这个消息，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感谢大家伙，实在是没想到，大家能这么喜欢，实在是无以为报，只能兢兢业业的在台上说，把更多的笑声带给大家伙。 好…… 导演席这边，有人笑声嘀咕了一句：导演，这样……能行吗？ 念完定场诗，居然直接跟观众们聊起了今天专辑的预售情况，这些将来能剪辑进去？ 不觉得乱啊？ 导演却笑了：没事儿，萧老师愿意说什么，就让他说，我觉得挺好的。 最开始的时候，萧飞找到他表示，希望录制的时候，能和相声园子里一样，别对他和观众有太多的约束。 当时导演并不同意，还是萧佳洁发了话，一切都听萧飞的，他才勉强答应了。 等到真的按照萧飞的要求，重新开始录制之后，导演才发现，相声这门艺术，就得演员和观众之间频繁互动才更有味道。 特别是萧飞，有了观众捣乱，他的状态也变得更加放松了，演出的效果也明显要好得多。 而且，萧飞每次开场前的闲白，就连导演听着，都觉得要比正文更有意思，特别是，萧飞看似闲聊，可事后再听就能发现，这些闲白里面，居然还藏着很多知识点，有关于历史的，人文的，地理的，风俗的，包罗万象。 导演都不得不感叹，难怪萧飞能红，这恐怖的知识储备量，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舞台上的萧飞还在跟观众们聊着。 跟您诸位说实话，之前说要录制这两段单口相声，我这心里其实挺含糊的，因为我始终觉得，相声这门艺术，最好的欣赏方式还是像咱们现在这样，演员和观众面对面，我在台上说，您诸位在台下也跟着使劲，就跟刚才似的，我刚说一个大将南征胆气豪，底下好些人都聚精会神的，准备啊，待会儿咱们一块儿接‘解战袍，。 哈哈哈哈…… 萧飞虽然模仿的有些夸张，可刚刚他们在萧飞念定场诗的时候，也确实如此，就等着萧飞一摔醒木，他们便要接下茬儿。 有的人觉得，这样搅合，还破坏了艺术的完整性，这种观点，我并不认同，相声来自于民间，最开始说的就是老百姓身边的故事，家长里短，放在过去，演员在台上说着，底下坐着几位大爷，听着不过瘾了，上去揪着演员的脖子打一顿，这也不是没有的事，难道这也能说是破坏了艺术的完整性？ 大家都去过德芸社的小剧场，演员在台上一场相声说下来，底下的观众比演员都累，为什么啊？大家伙也想参与进去，演员和观众之间频繁互动，既考验演员的临场应变能力，也让观众过了瘾，一举两得，大家互相成就。 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意思就是，我其实并不怎么认可出相声专辑这种方式，当然了，多种方式一起发挥作用，才能更好的宣传相声，确实是好事，可能我这个人比较各色。 当初在谈这件事的时候，我就说了，别的条件没有，台底下必须得给我安排观众，不看着观众说，我实在是说不出来。 当初……大概是05年的时候，我曾在京城广播电台录过一部《九头案》，大家有听过的，觉得怎么样？ 好！ 有观众大声叫好。 萧飞笑了：您觉得好？我可不觉得好，当时在广播电台录这段《九头案》差点儿没把我给别扭死，坐 在录音棚里，外面就一个工作人员，我面前除了话筒，就是大玻璃壳子，往那一坐，活活把我给愁死，怎么说呢？ 看不见观众，更看不到观众的反应，只能看着外面那个工作人员哈哈傻乐。 所以说，相声还是应该在剧场里，当着观众的面说，录像，发专辑，确实有点儿不像样，刚开始我是没打算应的，可后来一琢磨，也有好处。 什么好处呢？之前许给了大家那么多部书，到现在都好些年了，一直也没兑现，心里挺不落忍的，可您诸位也知道，太忙了，都没什么时间去小剧场演出，欠下这么多的债，什么时候才能还的清。 诶！正好有这么一个机会，单独拿出两个月的时间来，给大家好好说几个活，能还一点儿是一点儿，还上了一部分，我才好接着往下挖坑。 呃？ 刚才说的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变味儿了。 噫…… 萧飞又是一阵大笑：我可爱跟你们闹着玩儿了，说了这么多，归根结底还是得谢谢，感谢大家伙这么支持，江山父老能容我，不使人间造孽钱，感谢大家伙捧我。 说完，萧飞站起身来，对着观众，也对着摄像机深鞠一躬。 好了，聊了不少闲白了，咱们闲话少说，书归正传，再跟你们聊会儿，我都忘了今天是干什么来的了。 接着聊！ 不说相声了，今天就聊天！ 好嘛！还真有人捧啊！ 差不多了，一回60分钟的相声，不能都是闲白，你们在这儿是过瘾了，可来不了的观众，人家得花真金白银去买盘呢，都是闲白，对不住人家花的钱。 我们也买了！ 我也买了！ 萧飞听着又笑了起来：你们也买了？既然买了就别在这儿听了，导演呢？咱们换一波观众进来！ 哈哈哈哈…… 看看，气氛多好！ 导演抱着肩膀，坐在监视器后面，看着萧飞三言两语的就能跟观众打成一片，不禁发出了一声赞叹。 气氛是好了，可这也太乱了！ 一旁的工作人员见导演都不说话，干脆一个个的全都成了观众，这些日子和萧飞一起工作，原本不爱听相声的人，都成了萧飞的忠实粉丝。 连着说了三个小时，导演这才终于喊停，上午的录制工作结束，观众们照例被工作人员带出去，找地方安排吃饭休息。 萧佳洁今天没来，萧飞便带上了张嘉宁出去吃饭。 刚找好地方坐下，无所不在的记者就出现了，像是安排好的一样，就坐在了萧飞的隔壁桌。 萧老师！ 看到对方脖子上挂着的工作证，萧飞也是满心的无奈。 朋友，我就带着外甥女出来吃个饭，您至于嘛？ 记者也显得有些尴尬，可谁让他吃的就是这碗饭呢，要是没新闻，没爆点，靠什么生活啊！ 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了，就……两个问题，您看怎么样？ 都已经被人家给堵住了，就算是看在人家费尽心思的份上，萧飞也没法拒绝啊。 行！您问，我回答完了，您可得让我安安静静把饭给吃了！ 好，好！没问题。 记者连忙说道。 第一个问题，萧老师，关于现在有人说您不再专注于艺术创作，把心思都放在了赚钱上面这件事，您有什么想要回应的呢？ 呵呵！ 就知道这个问题躲不过去。 实话实说， 我真没什么好说的，关键是我也没耽误创作啊！这次出去巡演，每一场攒底的活，都是我和李京老师的新作品，一共十二个新活，我应该算是比较高产的相声演员了。 至于说我把心思都放在了赚钱上，我也不觉得有什么错啊？包括您在内，为了新闻，跟融信达门口一等就是一上午，您不也是为了能多抓些新闻点，多拿点儿奖金嘛？ 这个社会上，无论是谁，每天辛苦奔波，不就是为了能多赚点儿钱，让生活过得好一点儿，这也算有错？ 如果连这都是错的话，那什么是对的？ 非得一个个什么正事都不干，把自己弄得跟道德圣人一样，整天教育这个，教育那个，就不怕吃了凉窝头闹肚子啊？ 记者听了萧飞的话，都差不点儿没忍住笑出声来。 张嘉宁可就没那么多顾忌了，萧飞一句凉窝头，直接让她笑喷了。 咳！咳！ 萧老师，还有一个问题，关于您这次的单口相声专辑，您的预期销量是多少呢？ 这个就更不好说了，实话实讲，我心里也没底，当初做这件事，我就有点儿含糊，既然做了，那就努力做到最好，至于结果，也不是很重要，当然了，我也希望大家伙能捧，就通过您，向所有喜欢我的粉丝，先说一声感谢。 两个问题回答完，记者虽然意犹未尽，但是，刚才都已经说好了的，也没法食言，否则的话，下次萧飞还能不能这么好说话，可就不一定了。 记者告辞离开，只剩下了萧飞和张嘉宁。 小舅，你可真够累的，吃个饭都不消停。 萧飞闻言笑道：等你以后，也有这么一天，现在要是都嫌烦的话，以后怎么办？ 我？那我还是别红了。 呵呵！这个傻丫头！ 快吃，下午还去吗？ 去啊！怎么不去，难得您开金口说单口，我这个小粉丝还不得好好过过瘾啊！ 说得好听，又是我的粉丝，还是我的外甥女，怎么没见你支持我一下啊？ 诶，肯定支持，等什么时候，您的相声专辑正式上架了，我至少买……一百张！ 萧飞一愣：买那么多干什么？又不能吃！ 送人啊！ 送人？ 张嘉宁这话倒是提醒了萧飞，粉丝们这么支持，他是不是也得回馈一下大家伙啊！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回馈粉丝 张嘉宁倒是提醒了萧飞，专辑的预售情况这么好，粉丝们这么支持，他确实应该做点儿什么来回应一下大家伙的热情。 要不就把《济公传》给说完了？ 拉倒！ 萧飞现在都还没写完呢，拿什么给人家说。 更何况，《济公传》这个段子，萧飞还准备吃一辈子呢。 这个不行的话，那就…… 嘉宁！你说我该送点儿什么给大家啊？ 啊？ 张嘉宁正吃着呢，听到萧飞这话也愣住了。 小舅！你要送谁啊？小舅妈？ 萧飞伸手在张嘉宁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傻啊你，我要送她东西，能用‘大家，吗？ 哦！那你想送谁？ 张嘉宁说着，往后面挪了一点儿，以免再招了萧飞的打。 粉丝啊！大家伙这么支持，我要是不做点儿什么，总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要不……我买个几千张，然后当成礼物送给大家伙？ 到底谁傻啊？ 小舅，你没事！真正支持你的粉丝，肯定会自己出钱买，还用得着你送，再说了，既然是礼物，能不能走点儿心啊，送专辑，你也太敷衍了！ 有道理！ 那你帮我想想，送点儿什么东西合适。 像这种事，萧飞确实没经验，平时送佟筱娅个礼物，简直比他写个新段子都难。 张嘉宁听了，琢磨了好一会儿才说：要我说啊，最好是小舅你亲手做的东西，这样才能体现出诚意。 自己动手做？ 这也太麻烦了？ 小舅，是你自己说的啊，要有诚意，就别嫌麻烦，要不然……对了，之前网上不是有人说你的毛笔字写的好嘛，你不如送给大家几幅字，写一些祝福的话，也不用太大，就……书签那种，大家肯定喜欢。 自制的书签？ 这个就不敷衍了？那才能值几个钱啊！ 小舅，送礼物送的是心意，跟钱不钱的有什么关系。 张嘉宁发现，自己都要重新认识萧飞了。 原先作为粉丝，看萧飞这个偶像，怎么看都觉得舞台上那个一领月白色长衫的男人超凡脱俗。 现在成了自家小舅，接触的多了才发现，萧飞这个人是真的木啊！ 你亲手做的东西才有意义，再说了，你就算是要送贵的礼物，难道就一定是粉丝们喜欢的吗？ 有道理，有道理！ 行，就按你说的办！ 吃完饭，下午回公司继续录像，四点准时收工。 听萧飞说要去准备送给粉丝们礼物的材料，张嘉宁也不禁好奇，吵着要一起去。 小舅！你买这么多扇子干什么啊？ 从一家名叫敬贤斋的店里走出来，萧飞和张嘉宁一人抱着一个大纸箱，里面全都是还没着墨的扇面儿。 不是你说的，让我准备礼物要有诚意嘛，书签的话太简单了，脆给大家伙写个扇面当礼物。 这个主意是萧飞下午录制的间隙想出来的，之前网上不是都说他的毛笔字写得好嘛，还有好多粉丝在他的微博评论区留言，想要求他的书法作品。 既然大家喜欢，那就当成礼物送给支持他的粉丝好了。 画扇面？ 张嘉宁之前在德芸社的小园子曾听过演员们唱这个小曲儿。 画是画不了了，一共200把，要是全都用画的，我得画到什么时候啊！ 得知看不到萧飞作 画，张嘉宁不禁有些失望，她曾在萧飞的书房里，看到过一些书画作品，虽然不是很懂，可也觉得特别漂亮，特别是萧飞画的墨竹，三两笔就能勾勒出来，给人感觉特别神奇。 小舅，要不你画上几幅，就当是特别惊喜，怎么样？ 萧飞闻言，想了想道：也行，那就画10幅！ 刚说完，萧飞就感觉张嘉宁整个人都靠在了他上。 小舅，我也特别喜欢你，我也特别支持你。 呃…… 给你，给你，给你一把！ 张嘉宁得偿所愿高兴了：谢谢小舅，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铁粉，真爱粉，一百年都不变！ 打住，打住。 萧飞赶紧叫停，这姑娘咋咋呼呼的，好些人都朝着他们这边看过来了。 开车回家。 你买这么多扇面儿干什么啊？ 看着萧飞和张嘉宁抱着两个大纸盒子，里面全都是白扇面儿，张玉虹也好奇的问了一句。 姑姥姥，我小舅要亲手给他的粉丝制作礼物，这些都是准备的材料。 礼物？ 张玉虹又朝着纸盒子里看了一眼，立刻明白萧飞打算干什么了。 忙了一天，回家也不知道多歇会儿。 呃…… 来自老母亲的关心，还是让萧飞很感动。 将两箱扇面儿放在书房，张嘉宁便催促着，让萧飞赶紧开工。 着什么急啊！吃完饭再弄，放心，答应了你的，肯定忘不了。 那也得拿到手里才算数啊！ 晚饭还是萧飞准备的，期间萧佳洁打电话过来，告诉萧飞，新增加的预售也在上线之后，被一抢而光。 粉丝们的热情，让萧飞感动的同时，也不禁压力倍增。 吃过晚饭，收拾好，萧飞就进了书房，张嘉宁为了她的扇子，今天干脆住在这边了。 想让我画什么？ 张嘉宁搬了把椅子，坐在旁边：我也不懂，小舅，你就随便画，最后再题首诗。 要求还挺多！ 萧飞稍作思考，便落下了第一笔。 张嘉宁在一旁看着，刚开始还不看不出是个什么，但渐渐的一枝桃花便逐渐的成型了。 她看过别人素描，先要经过空间构图，然后勾勒线条，再经过填充，一幅画甚至要好几天才能完成。 可到了萧飞这里，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连十分钟都不到，一枝桃花便落在了洁白的扇面上。 小舅！你不会是在敷衍我？ 呃？ 不喜欢？ 喜欢啊，就是……太快了！ 快？ 这个形容词倒是挺有新意的。 这有什么难的！ 好！ 对于您这样的天才来说，确实没什么难的。 张嘉宁听到这话都差点儿抑郁了，她也是个非常努力勤奋的姑娘，可是跟萧飞一比，感觉自己简直啥也不是。 看看萧飞作画，就那枝桃花，如果让她画，怕是学上几年都达不到那个水准。 可是对萧飞来说，就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事，好像很随意的就画出来了。 接着萧飞又拿起了一直兼毫笔，在空白处写下了一首诗：万里桥边女校书，枇杷花里闭门居。扫眉才子知多少，管领春风总不如。 每个字全都认识，可这是什么意思啊？ 唐诗，胡曾写给薛涛的。 接着萧飞还把这首诗的意思给解释了一遍，大意就是，一个叫胡曾的人，对着一个叫薛涛的女子吹了一通彩虹屁，夸赞薛涛的才华胜过了许多男儿。 总之就是夸人好的呗！ 呃……可以这么理解。 呵呵！ 等萧飞在上面落了印，张嘉宁一把就给抢了过去，拿在手里，仔细的端详着，越看越喜欢。 桃花看着就像是真的一样，还有那首诗，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字看着挺好看的。 墨还没干呢，你仔细着点儿，别再给斩卷了。 知道，知道！ 张嘉宁傻呵呵的笑着，小心翼翼的放到了一边，生怕弄破了。 她这会儿可不是萧飞的外甥女，就是个得着了偶像青睐，收获了礼物的小粉丝。 小舅，要是按照你这个速度，一晚上就差不多了，反正就10把用画画的，其他的都是题字，应该很快？ 萧飞又拿起了一把扇子，提着笔，思考着要在上面画什么。 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写字作画很劳神的。 嘴里说着很劳神，可手上的动作一点儿都不慢，这一幅画的是墨竹，接着又在旁边提了两句诗：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 你干什么呢？ 萧飞写完才发现，张嘉宁正拿着手机对准他录像呢。 把你作画的过程录下来啊！小舅，待会儿你发到网上去，省的到时候有人说你送的这些折扇都是买来现成的。 嗬！ 看着傻乎乎，还挺有心眼儿的。 不过这话说的倒是没错，这种事不能不防，明明是送给粉丝的心意，回头再被人给误解就不好了。 现在网络上专门有一种生物叫做杠精，无论别人说什么，做什么，这些杠精总能找到可以抬杠的点，以此太凸显他们的与众不同。 整整一个晚上，萧飞总算是完成了一半，剩下的就留到明天了。 随后又将张嘉宁录好的视频发到了微博里，配文：江山父老能容我，不使人间造孽钱，感谢诸位抬爱，甚为感动，自感无以为报，唯有亲自动手，制作薄礼一份奉上。 因为只有200份，萧飞准备在提前预定了专辑的粉丝当中随机挑选，等到专辑寄出去的时候，会一同送出。 微博刚刚更新没多久，一直关注着他的粉丝们便得到了消息。 在得知萧飞将要在提前预定了专辑的粉丝当中，抽取200位幸运观众，送出一份亲手制作的礼物之后，评论区里直接炸锅了。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怎么好意思说这话 萧飞发这条微博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可依然还是被很多粉丝注意到了，在得知萧飞有礼物要送给粉丝的时候，评论区里瞬间就炸开了锅。 我抢到了专辑，是不是真的送啊？ 肯定是真的，没看视频吗？没想到萧老师水墨画也这么厉害。 不新鲜，之前就有人说过，萧老师的毛笔字水平已经登堂入室了，琴棋书画不分家，会水墨丹青有什么奇怪的。 我就想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得到。 概率太低了，两万张预售，200把折扇，百分之一的概率，早知道就多买几张了，几率还能大一点儿。 知足，能抢到就不错了，我从今天开始烧香拜佛，祈祷好运天降。 怎么可能全都是亲手写，我看也就是做做样子。 我觉得也是，200把扇子，他能有那么多闲工夫？ 赚那么多钱，就送几把破折扇，太小气了。 你还想要什么？要不要萧老师把家里的四合院都送给你？人心不足蛇吞象，说的就是楼上这种人。 别搭理这些黑粉，就看不得人家好，可惜我没抢到萧老师的专辑，这次是没机会了。 万幸抢到了，坐等萧老师临幸。 楼上的太污了，萧老师，我要给你生猴子。 萧老师都说了是亲手绘制的，肯定假不了，相信萧老师的人品。 拉倒，还人品呢，《济公传》到现在都还没说完呢。 那能一样吗？挖坑是挖坑，送礼物是送礼物，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我相信萧老师，希望能拿到萧老师的墨宝。 我预订了，什么时候发货啊？ 一晚上的时间，几万条评论，萧飞还是转天听张嘉宁说了才知道。 粉丝们这么热情，萧飞都觉得只准备200把折扇，是不是太少了。 小舅，看看，幸亏我有先见之明，要不然，那些人还不一定怎么说你呢！ 嗬！ 这丫头还炫耀上。 不过也真亏了张嘉宁想的周到，不然的话，明明是件好事，被人带偏了节奏，好事都能变歪了。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心歹，狗不吃。 有的人偏偏就愿意把人往坏了想。 当然这也是有些明星自己干倒了行市，连给粉丝签名都要身边的助理代笔，偶尔自己动手，也是签得跟鬼画符一样。 你这是打算天天都跟我去公司啊？就不想着跑跑剧组？ 小舅，我今年已经接了两部戏了，还不许让我歇歇啊？ 张嘉宁顿时喊起了屈。 再说了，我可是你的真爱粉，支持偶像，也是我作为粉丝的工作。 听听，这理讲的，听着跟真事一样。 不过，张嘉宁确实已经非常努力了，还没毕业就开始跑剧组，而且，拍戏从来都不挑角色，只要能演就去。 她这么拼，也是为了能早一天在京城买房子。 从这一点来看，确实是个听话冻死的好姑娘。 到了融信达，还没等下车呢，萧佳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小飞，你那个给粉丝送礼物的主意不错，什么时候能准备好？别耽误了发货。 今天就差不多了，回头我给带到公司来，到时候交给谁，听您的安排，还有啊，这个主意可不是我想出来的。 萧飞说着朝张嘉宁看了一眼。 不是你，那是谁啊？ 嘉宁想出来的。 嘉宁？那就难怪了，我就说嘛，你那个木头脑袋还能想的出来这么好的点子。 呃…… 小姑，您这话过分了啊！ 我当年好歹也是保送京大的高材生，怎么就木头脑袋了？ 你还不服气啊？呵呵！你看看别的明星，谁还不懂经营粉丝文化啊，也就是你，啥也不知道，谁要是粉上你，也真是够倒霉的，从来都不想着给粉丝发福利，还得别人提醒，告诉嘉宁，回头奖励她，给她安排部戏，女一号的。 还能有这好事？ 张嘉宁自打出道，一直演的都是小配角，之前好不容易演了一次女主，还是个小成本，播出之后，都没什么影响力。 谢谢萧总，我都听见了。 啊？ 听到张嘉宁的声音，萧佳洁也是一惊，她本来只是开玩笑的，结果还让人家给听见了。 这事整的。 听见就听见了，下半年就给你安排，行了，小飞，你抓紧准备好给送公司来，我安排人联系你。 嗯，知道了。 萧飞说着，正要挂电话，却又被萧佳洁给叫住了。 小飞，现在有不少人眼红，你……别在意。 什么意思？ 萧飞刚要问，萧佳洁那边已经挂断了。 嘉宁，你知道吗？ 呃…… 小舅，你都不上网吗？ 上啊，就是最近每天太忙，没太关注，又怎么了？ 萧飞最近确实太忙了，原本想的挺好，这两个月好好休息，结果还被萧佳洁抓了壮丁。 每天不是在融信达录像，就是回家整理台本，昨天更是为了准备给粉丝的礼物，忙活到后半夜，哪还有时间上网啊！ 哦，那……你自己看看。 张嘉宁说着，飞快的在手机上按了几下，然后把手机递给了萧飞。 萧飞接过，只看了一会儿就没兴趣了，把手机还给了张嘉宁。 这帮人也折腾不出新鲜的了。 就这个，萧佳洁还担心他会在意，这份担心都多余。 小舅，你不生气啊？ 张嘉宁一脸担心的看着萧飞。 萧飞闻言笑了：生气？我要是还因为这个生气，怕是早就给气死了，还能活到今天啊！ 还以为能有什么新鲜花样呢，结果看了才知道，又是那些人的老生常谈。 年轻人，不要急功近利，要把心思多放在提升自己的艺术水平上面。 听着真像言辞恳切的谆谆教诲，可萧飞就想问问说这话的人，他怎么好意思呢？ 相声演员发行个人作品集，难道萧飞是第一个吗？ 早在vcd还没被发明出来之前，就已经有人这么干了，卡带、录像带，后来的vcd、dvd，这东西早就不新鲜了。 真要说发行个相声专辑就是急功近利，不务正业的话，那么主流相声圈子里的那些所谓大腕儿，有一个能幸免的吗？ 曲协的江老师，还有那个代某，甚至就连侯三爷都发行过。 怎么就没有人说，非得跟他一个晚辈过不去？ 一个个真是闲得慌。 小舅，你不打算回应一下啊？ 还回应什么啊？昨天吃饭的时候，那个记者采访不是已经问过了吗？还接着跟他们打嘴仗啊？你看我现在有那个时间？ 呃…… 确实没有。 而且，根本就不用萧飞回应，德芸社的一帮嘴强 王者都是干什么的？ 郭德强和于清，还有萧飞的那些师兄弟们，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说三道四？ 那位对着记者痛心疾首的相声前辈刚张开嘴，德芸骂人天团就扑上去了。 郭德强：现在好些事，我都看不明白了，有些人到底是希望相声好，还是希望相声早点儿玩啊？萧飞的相声功底到底怎么样，我想都不用我说了，这次的巡演，走一地红一地，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现在孩子要发个相声专辑，让我看着，这是好事啊，甭管是以什么样的形式，都是在传播相声，让更多的观众喜欢上相声，怎么就跟捅了某些人的心肝肺似的。 于清：奉劝某些人别没屁硌楞嗓子，一天到晚逮着个机会，就跳出来刷存在感，有意思吗？真有这个闲工夫，编个小笑话不比干这个强？我徒弟招你惹你了，一天到晚跟个孩子过不去，首先从这一点，我就得质疑你的人品，欺负小孩儿的能是什么好人啊！我徒弟就是好，不接受任何反驳。 栾芸博：师哥，有人犯红眼病了，大家都躲那人远点儿，当心被传染。 孔芸鹏：惊闻某位相声表演艺术家罹患疯病，特发此微博，以表慰问，同时敬告家属，精心看顾，切勿再蹦出来吓唬人。德芸社高玖成，你栓狗的绳子还在吗？ 高玖成：德芸社孔老三，师哥，手里攥着呢，您想要什么扣，我给他捆一个解不开！ 孙月：纯熟闲的，还是好好做人！少爷，折扇还有富裕的吗？德芸社萧飞。 呵呵！ 萧飞正在候场呢，前面还在准备，他拿着手机不停刷着微博，看到一些有趣的，还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舅，我看要是比骂人，天底下谁也比不上你们德芸社。 这话说的，咋听也不像是在夸人。 萧老师，都准备好了！ 哦！麻烦您了！ 见有人来通知登台，萧飞连忙起身，整理了一下大褂，随后出了门。 好…… 伴随着一阵叫好声，萧飞走上了舞台，看到导演给的提示信号，手指夹住了醒木，嘴里轻声念着：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损人利己骑马骡，正直公平挨饿。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多，我到西天问我佛，佛说…… 啪！ 我也没辙！ 观众们喊得真叫一个齐。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卖疯了 八月五日，萧飞录制的《封神演义》第一本正式上架。 其他相声演员发行个人相声集，最多也就是联系一些比较大的音像制品发行商，在一些一二线城市铺货。 就连那些当红的歌手发片，也是如此，规模都不会太大。 毕竟这里面要涉及到一个成本的问题，一旦铺货的范围大了，宣传要不要跟上？ 宣传难道不要钱吗？ 现在音像制品市场相对萎靡，成本高了，万一收不回来怎么办？ 这些都是需要考虑进去的。 萧佳洁没那么多顾虑，这个时候，就看出人脉的重要性了。 先通过三桶油，将萧飞的个人单口相声集铺遍全国各地的加油站点，然后再联系圈子里的朋友，各地的音像制品商店同时上架。 宣传就更简单了。 萧佳洁本来就是圈内人，认识的明星大腕儿多不胜数，每人发一条微博，帮着喊两嗓子，算什么难事？ 周讯：德芸社萧飞最新单口相声《封神演义》发售，什么地方有卖的，我一下，另外，折扇还有没有了？ 杨蜜：德芸社萧飞，已经买了500张，折扇记得给我留一把。 孙洪雷：好友德芸社萧飞新作面市，必须支持，1000张走起。 章紫怡：支持德芸社萧飞，1000张已经到货，配图。 周杰轮：德芸社萧飞，兄弟，已经支持了2000张，我的折扇在哪里？ ………… 这些还只是萧飞的明星朋友，萧佳洁打过招呼，帮着宣传的明星大腕儿就更多了，像陈到明、陈堃、李兵兵等人纷纷发微博，搞得好像文艺圈盛事一般热闹。 之前萧飞还担心，萧佳洁一下子印了10万张，到时候销售不出去的话，岂不是全都砸在手里了。 就算是能卖得动，10万张怕是也够消化个一年半载了。 要知道现在当红的歌星发片，别说10万了，能卖到5万张就可以开庆功会了。 也就是周杰轮这样天王级别的，人家的专辑根本不愁卖。 但这毕竟是相声集啊！ 萧飞的粉丝是多，微博粉丝已经突破了600万，现如今在男艺人排行榜里，位列第三。 可到底能有多少粉丝愿意花钱去买呢？ 结果，仅仅三天的时间，萧飞就发现，他的担心纯属多余，更惊讶于粉丝们的热情。 我让工厂那边又加印了10万。 又10万？ 萧飞被吓了一跳：小姑，这么多能铺得出去吗？ 你把那个‘吗，字去了，知道今天我助理跟我说了什么吗？市场部那天，电话都快给打爆了，到处都是催货的，别说10万，照这个架势，我看再来10都打不住。 萧佳洁虽然看上去信心十足的样子，可事实上，最开始的时候，她心里也没底。 毕竟现在这个市场环境，就连好些当红歌星的专辑都卖不动。 所以最开始的时候，她也没一下子把10万张都铺下去，除了预售的两万之外，也只铺了四万张。 只一天的工夫，铺下去的货就见底了，各地音像制品售卖商店都在打电话催货。 萧佳洁一看这么受欢迎，就把剩下的四万也给发了出去。 结果，又扔进去了四万张，同样连一点儿水花都没溅起来，就被粉丝们给抢购一空。 三天的时间，除了一些加油站点还有货之外，投放到音像制品商店已经被扫了个一干二净。 据市场部那边反馈，再不补货的话，有些音 像制品商店都只能关门了，因为每时每刻都有人跑到他们哪里去询问，有没有萧飞的相声集。 萧飞的相声专辑销售火爆，甚至还上了一些电视台的娱乐新闻，放在几年以前，谁能想象得到，说相声的居然也能活成现在这样。 甭管是不是相声红了，至少一些说相声的人，当真红了。 怎么样？现在还觉得加印10万张算多吗？ 要是照萧佳洁这么说的话，再来10万张还真不算多。 只不过…… 小姑，要我说，咱们还是定个数，第二批要是卖得好，最多再加印一次，我看就差不多了。 萧佳洁听得一愣：为什么啊？ 30万。 要说最开始打算做这件事的时候，萧佳洁觉得能卖掉5万张就不错了，毕竟大环境就是如此。 就算是萧飞再怎么受欢迎，可也禁不住网络资源和盗版的冲击。 可现在的情况这么好，萧飞的粉丝又这么热情。 没看到网上的新闻吗？ 有些音像制品商店的门口都排起了长队，像这种情况，多少年都没出现过了。 按照萧佳洁的估计，40万都打不住，50万销量也可以期待一下。 我就是觉得…… 不好意思赚你粉丝的钱？所以你宁愿让他们到网上去找的资源，还是打算让利给盗版啊？ 呃…… 这话萧飞都没法接了。 我都跟你说了，让你别受那些人的影响，他们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说你急功近利，他们也真好意思张嘴，出相声专辑的，你又不是第一个，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30万就打住？ 开什么玩笑，眼下销售情况这么好，这个时候叫停，那才是真的傻了呢。 再说了，30块钱一张正版光盘，而且里面的内容多达十个小时，已经非常良心了好不好。 当然，这也主要是因为成本低啊！ 这是相声专辑，又不需要拍v，一间录制棚，十几个工作人员就搞定了。 现在这还只是第一本，《封神演义》一共10本，《西游记》十二本，还有《九头案》。 萧佳洁都计划好了，半个月发行一本，差不多能卖上一年。 如果都能达到现在的销售数字…… 她都想转行了。 这个可比制作电视剧，投资电影的利润空间大多了。 萧飞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他倒是不在乎那些人说的屁话，不过确实不太想通过这种方式赚粉丝们的钱。 算了！ 既然交给了萧佳洁，就由着她去折腾。 小姑，那200把折扇都发出去了吗？ 发了，放心，不过…… 萧飞一听就知道萧佳洁要说什么，赶紧拦住了她后面的话。 小姑，肯定不行，画了200个扇面都把我给累够呛，还来，您还是饶了我！ 且！ 萧佳洁白了萧飞一眼：瞧把你给吓得，刚才还心疼你的粉丝呢，怕人家多花钱，怎么了，现在让你给粉丝们送点儿福利就不愿意了？ 她确实想让萧飞再多准备一些礼物，后面发行第二本、第三本、第四本的时候用，结果还没等她说话，就让萧飞给否了。 这不是愿意不愿意的事，得了，我也不跟您说了，该上场了。 萧飞说着赶紧起身，要是再让萧佳洁多说两句的话，他估计自己最后还是得妥协。 来到录制现场，观众们已经在等着了，看到萧飞，演播大厅里顿时响起了一片掌声。 萧飞见状，连连抱拳拱手。 感谢大家伙，太捧我了。 这两天来录段子，经常有观众带着买来的专辑让萧飞签名。 今天也不例外，萧飞刚坐下，趁着录制还没正式开始，又有观众拿着专辑上前。 萧飞自然不会拒绝，大家伙喜欢他，愿意捧他，他要是还拿架子的话，那就是不知好歹。 行了，还有没有？没有就全都坐下，回头座儿在丢了。 哈哈哈哈…… 大家伙这么捧，实在是无以为报，要不我涨个价！ 呃…… 你就打算这么报答我们啊？ 一些观众反应过来，发出了笑声。 还乐呢？早晚你们口袋里那点儿钱都得归了我。 萧飞说着，将桌子上的扇子、醒木、手绢都整理了一遍。 还是得谢谢大家，刚才我也听说了，刚上架的光盘都给抢的出不多了，我再问一句，有预订了，最后拿着扇子的吗？ 有！ 我也拿着了。 萧飞听到有观众回应，也是一愣，百分之一的概率，居然现场真有得着扇子的观众。 抬眼看过去，果然看到有两位观众举着手里的这折扇，其中一位还打开了。 离得不算远，萧飞一眼就看出来，那张扇面是他的作品。 上面画的是一副山水，萧飞要是没记错的话，题的两句诗是：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 其它没拿到的观众看着两个人，眼神之中说不出的羡慕。 他们当中也有好些人都预订到了，只可惜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行了，快收起来，小玩意儿，不值什么，大家要是喜欢的话，等我以后有时间了，再写几幅送给大家伙。 萧飞说着，看到导演对着他这边比划了一个手势，知道这是准备好，要开始录制了，赶紧稳了下心神，伸手拿起醒木。 观众见状也知道要开始了，立刻安静了下来。 他们本来还想问问萧飞，等到第二本预售的时候，还有没有扇子送呢。 可惜了！ 萧飞觉得是小玩意儿，可他哪里知道，因为这些扇子，现在网上已经快吵疯了。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上图 寻找萧飞的折扇。 原本只是一个粉丝在微博上晒出了自己得到的折扇，顺便炫耀了一番。 随后这篇微博被反复的转载之后，又有其它得到了折扇的粉丝开始在微博上晒图。 很快就有人在萧飞贴发起了一个寻找萧飞折扇的活动。 接着便有粉丝将自己拿到的折扇拍了照片，上传到了这个帖子里。 最开始，粉丝们也只是好奇，每一把折扇上，萧飞到底都题了什么字，气氛本来还挺不错的，拿到了的显摆，没拿到的羡慕。 但是，偏偏有那些个杠精出来腻歪人。 不就是一把破折扇嘛，也值得大惊小怪的，三块钱一把的空白扇面，然后随便在上面写几个字，这就算是给粉丝发福利了？这么小气的偶像，也值得你们喜欢？ 萧飞的字最多也就是能看，真要说什么书法的话，就有点儿扯淡了，欧柳颜赵，他这算是哪一家？要锋骨没锋骨，要章法没章法的，也就你们这帮萧吹当成好的，放在真正懂书法的人眼里，狗屁不是。 人家扔一根骨头，你们就当成宝贝了，一帮没见过世面的东西，殊不知人家只把你们当成肥羊、韭菜，可着劲的宰，由着劲的割，一个个的还傻乎乎的以为得到传家宝了，傻不傻啊？ 看了几幅扇面，凭良心说，萧飞的书法还是不错的，但也就是能入眼的程度，勉勉强强能达到我儿子的水平。 字体都不一样，还好意思说是亲手写的，也就能糊弄你们这帮傻子。 本来只是粉丝们之间的交流，突然涌进来这些人，一下子就让气氛变了味道。 萧飞的粉丝们当然不能纵容这些人捣乱，纷纷发帖子回击。 我只想说一句，你行你上啊！说萧老师的书法水平不行，写一篇拿出来亮亮呗，别只会躲在电脑后面敲键盘，那算什么本事啊？这些人明显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当然了，他们算的不是，我们能拿到萧老师的礼物，他们是在酸萧老师能凭自己的真本事赚钱。 不喜欢就滚远一点儿，谁也没逼着你们喜欢啊！我们粉萧老师，是我们的自由，碍着你们这些人什么事？无聊不无聊啊！ 说这话的人，可能连萧老师的相声都没听过，就在这里穷唧唧，劳驾问一句，听过萧老师的《九头案》吗？听过《公道老爷劝善歌》吗？没听过的，没资格对萧老师品头论足。 萧老师的书法是经过名家点评的，有些人也就在百度上搜到过欧柳颜赵这个说法，真要是懂得话，也给我们普及一下这四种书法各自的特点，什么都不懂就会放嘴炮。 连书法协会的副会长都说萧老师的书法功底深厚，自成一家，知道什么叫自成一家吗？再去！ 那个说扇面三块钱一把的，留个联系方式，我想找你定一万把的货，你是眼瞎啊？还是习惯了睁着眼睛说瞎话？没看到扇骨上刻着敬贤斋的号吗？京城敬贤斋，百年的老字号，你以为是你们村的小卖部啊？ 刚刚打听了一下，萧老师用的扇子是京城百年老店敬贤斋的，全部手工制作，凤眼竹的扇骨，宣纸的扇面，一把500块钱，那个说3块钱的，咱们来聊聊。 3块钱，给我10万把，可以款到发货，留个联系方式呗！ 已经有粉丝把事实都给摆出来了，可杠精之所以称之为杠精，哪能这么轻易认输。 你说500就500啊？我还说这破扇子就值5毛呢，一把破扇子跟捡着狗头金似的，看你们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就算值500又怎么样，萧飞赚了多少，你们算过吗？ 这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人家赚钱那是人家有本事，你的本事也就在网上使了，什么玩意儿。 照你这么说，乔布斯和比尔盖茨也该给你们家捐款呗，人家是你爹啊？ 算了，别跟这种人较真，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一开始只是粉丝之间互相晒图，逐渐演变成了一场论战，萧飞的粉丝虽然多，可架不住这些杠精油盐不进，还是各种说怪话。 到后来战场逐渐从萧飞的贴，又燃烧到了各大论坛，越来越多的人参与了进来。 正在录像的萧飞怎么都不会想到，只是一个回馈粉丝，给粉丝发福利的小举动，竟然能引起这么大的纷争。 萧飞的书法到底水平如何，那把折扇的真正价值，主题越来越偏。 就连敬贤斋都出来跟着凑热闹，直接在微博上发生，明明白白的列出了各种折扇的价格，并且证明，萧飞买的确实是凤眼竹的扇骨和宣纸的扇面，只不过一把的价格不是500，而是800，也就是说萧飞买了200把折扇，一共花了16万。 为了作证，敬贤斋的微博还直接贴出了发票底联。 这下某些杠精彻底没话说了，当然，没话说不代表不说话。 他们倒是不再说什么3块，5毛钱，可还是揪着萧飞赚的多，拿出来的少做文章。 有萧飞的粉丝提醒对方，萧飞当初在西南大灾的时候，曾捐出的巨额善款。 可立刻被杠精反怼：谁知道是真的假的啊？谁知道他到底捐没捐。 对这种人而言，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想要去相信的东西，对那些不愿意相信的东西，他们会瞬间失明、失聪。 没有，没有就是没有，反正我又没看到钱，凭什么相信。 此次发行相声专辑，萧飞个人收入部分，经萧飞先生确认，将全部捐献给贫困山区，其中部分将用以修建希望小学，部分将用以贫困山区学生提供助学金，剩余部分将用来为贫困山区学生提供营养午餐，该款项将全部由韩虹慈善基金会监管，每月公布善款开支明细，欢迎社会各界共同监督。 融信达官方微博更新的动态，彻底让那些杠精闭了嘴。 这件事是当初就说好了的，本来萧飞并不打算对外公开。 可是，萧佳洁在得知又有那么多杠精往萧飞的身上泼脏水，她也顾不上和萧飞商量，就直接发了声明。 随后，韩虹慈善基金会也转发确认了这个消息，并且对萧飞的善举表达了赞扬和感谢，并且表示第一笔善款已经到账。 都捐了啊！ 这下连好些萧飞的粉丝都被震惊到了。 有人还算了一笔账，萧飞这次的相声专辑一共将发行23张，每张的销量就按30万算，单价30块钱，去掉成本，萧飞的分成加在一起的话，大概也有好几千万了，如果销量能再好一些的话，岂不是说，萧飞这一笔捐款就能过亿。 当初西南大灾，萧飞直接捐了两年的药方专利分成，第一次全国巡演，又把全部的收入捐了用作灾区重建，现在又是近亿的捐款。 还有人说萧老师小气的吗？ 还有人说萧老师小气的吗？ 还有人说萧老师小气的吗？ ……………… 随后更是有好几家慈善机构出来凑热闹，表示他们的慈善基金会每年都会收到萧飞捐助的善款，加起来多达千万。 得了，这下世界都清净了。 至于某位书法协会的副会长发问夸赞萧飞的书法造诣都没什么人关注了。 只有萧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然在开心的说着他的单口相 声。 预知后事如何，咱们下回分解。 啪！ 又是3个小时，萧飞说的是口干舌燥的，起身对着台下的观众拱了拱手，赶紧下台。 累死了。 咕咚咕咚灌下去一大杯水，萧飞感觉好了一点儿。 待会儿上哪吃啊？ 萧飞说完，等了半晌都没听到张嘉宁的回应。 怎么了？ 转过头，萧飞差点儿被张嘉宁看他的眼神给吓了一跳。 这孩子怎么回事儿？ 小舅！你真的……把这次发专辑赚的钱都给捐了？ 呃？ 你怎么知道的？不是……谁跟你说的。 坐实了。 小舅，你……你太伟大了。 张嘉宁说着，直接扑过来一把就将萧飞给抱住了。 萧飞都傻了，之前和萧佳洁说好了的，这笔钱直接走融信达的账，不对外公布，张嘉宁是怎么知道的？ 你先等会儿，谁和你说的？ 萧飞赶紧把张嘉宁给扶住。 还谁说的，网上都公布出来了。 刚刚在听相声的时候，张嘉宁也同时在网上勇斗杠精，随后就看到了融信达官微，和韩虹慈善基金会官微发的消息。 小舅，你自己看！ 萧飞赶紧接过手机，看过之后也傻眼了。 他是真没想过要靠着这个出名啊！ 可这一回回的，哪回也没藏住。 萧飞想着，赶紧给萧佳洁打了个电话，可还没等他说话，萧佳洁就坦白了。 这个时候，还不公布出来啊？那些人就差说你为富不仁了，说了也好，正好可以堵住那些人的嘴。 呵呵！ 萧飞也只剩下了苦笑。 其实萧佳洁说的对，有些人的嘴，要是不拿出点儿真东西来，根本就堵不住。 人就是这样，仇富的心理谁都有，区别只是多少而已，会不会对别人造成伤害。 一个人赚了大钱，肯定会有好些人盯着，就想看看这个人赚了钱之后，会不会回报社会，能拿出来多少回报社会，只要达不到这些人的满意，就会说你为富不仁。 唉…… 说了就说了！ 小飞，还有件事，今天晚上跟我一起去参加个局。 又有局？ 这是谁家儿子结婚又要补桌啊？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大可不必 没有人要补桌，听萧佳洁说完，萧飞才知道，这次的酒局是韩虹组织的。 听说组局的是韩虹，还以为是那种公开的慈善晚宴，韩虹可以当得起是中国娱乐圈的首善，这些年经常组织各种形式的慈善活动，萧佳洁和她的关系不错，每每有这一类的活动都会参加。 只不过，萧飞的话…… 不准说不去，放心，就是普通的酒局，没有外人。 萧佳洁知道萧飞不愿意在那些场合露面，连忙解释了一句。 说好了啊，下午录完节目在公司等我，我要是看不见你，哼哼，你自己掂量着。 这咋还威胁上了。 小舅，萧总找你有事啊？ 嗯，晚上有个酒局，对了，你要不要…… 不去，不去！ 张嘉宁不等萧飞把话说完，就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了。 傻啊你，韩虹组织的，到时候肯定有不少娱乐圈的人，多认识几个人，拓宽一下人脉，你还不乐意！ 那我也不去！ 大概是从小的经历，让张嘉宁有点儿怕见生人，可就是这么一个性格，却偏偏进了娱乐圈。 不去就不去，走，先去吃饭！ 小舅！你就不怕外面有记者堵你啊？ 呃…… 张嘉宁这话倒是提醒了萧飞，现在网上闹得那么凶，估计记者已经闻风而动了，这会儿要是出去的话，保不齐就会被记者给堵了。 那怎么办？ 我去买了，给你带回来呗，想吃什么？ 这段时间，张嘉宁每天都跟着萧飞来融信达听的相声，到了中午两个人就一起吃饭，这附近的店，她差不多都快给吃遍了。 时候不长，张嘉宁就带着两份牛肉面回来了。 小舅，我发现公司附近有好些形迹可疑的人。 呵呵！ 这词儿用的，还形迹可疑。 不管他们。 吃完饭，又休息了一会儿，下午接着录，等下午录完也才四点钟，萧飞给萧佳洁打了个电话，被告知还在外面。 待会儿有人带你去会议室，我联系了一家媒体，给你做一篇专访，一次性把所有的事给说清楚了，省的以后再麻烦了！ 什么？ 萧飞现在躲还来不及呢，结果萧佳洁居然把专访都给她安排好了。 小姑，您这是怎么想的，我现在…… 急什么啊？这还不是早晚的事啊，你今天躲过去了，明天呢，再说了……算了，待会儿你见着就知道了！ 说完，萧佳洁就挂断了电话。 这…… 小舅，你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张嘉宁刚刚也听到了，知道萧飞待会儿要接受采访，赶紧起身闪人。 等张嘉宁走了，没过多大一会儿，萧佳洁的一个助理便过来了，随后带着萧飞到了一间会议室。 推门进去，人家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安姐！ 萧飞没想到，过来采访他的居然是老熟人，许久未见的安然。 好久不见啊！ 安然笑着和萧飞打了个招呼。 显然，萧佳洁联系上的人就是她。 其实早在萧飞认识安然之前，萧佳洁就已经和安然认识了，后来有了萧飞的关系，两个人也是越走越近，这几年，融信达公司的好几位艺人的专访，基本上都被安然，以及她的团队给承包了。 两个人闲聊了一 句，最后还是安然主动开了口：要不……咱们现在就开始？ 萧飞也知道躲不过去了，萧佳洁有句话说的很对，这件事既然已经被爆出来了，迟早都得面对媒体，面对公众。 既然早早晚晚的都要有这么一出，那还是早点儿处理了要好，更何况还是安然这个熟人，也能方便一点儿。 行啊！那就开始！ 摄像机已经架好了，安然将跟她一起来的sa工作人员都打发了出去，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她和萧飞两个人。 没有开场白，上来就直接提问，一点儿准备的时间都不给，完全原生态啊。 现在网上已经有人称呼你是中国首善了，你怎么看？ 好嘛！ 尽管知道安然也是在开玩笑，可听到这个称呼，还是差点儿把萧飞给吓死。 可千万别这么抬举我，甭管到什么时候，这个称呼我都不敢接着，再说了善与不善，不是比谁捐的钱多，再说了，就是比捐款，我也肯定不是最多的，所以，开玩笑也好，真的这么认为也罢，我还是希望大家别再提这个名号了，我担不起。 安然被萧飞的话给逗笑了：关于这次发行相声专辑，你将全部收益全部捐赠出去，现在有很多人在讨论，很多人都在称赞，当然也少不了一些人恶意的诋毁，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呢？ 萧飞思考了片刻，才回答道：我没什么特别的看法，我做这件事，也并不是为了得到人们的称赞，就像您刚才说的那么名号，我没想过这些事，至于诋毁的话，我觉得没必要！我总归还是做了一件好事，为什么还要诋毁呢？ 这件事本身，其实可以当做是一场慈善义演，要是用这种方式，那些诋毁我的人，会不会觉得舒服一点儿呢？ 我演出，然后将所有参与进来的人汇集的善款，捐赠给需要帮助的人。 安然听着都是一愣，还能这么解释啊？ 现在还有很多人带有疑问，既然你也觉得是做了一件好事，那么为什么不选择公开呢？如果公开的话，是不是可以带动更多的人参与到慈善公益事业当中。 不公开是我的个人选择，我本来就不想图这个名，公开不公开的也就无所谓了，至于其他人愿不愿意做您说的慈善公益，这也是人家的选择，我总不能因为自己捐了款，就去要求别人，看看，我捐钱了，你是不是也得捐点儿啊？有这个必要吗？ 安然听着，都感到无语了，怎么每一个问题，萧飞在回答的时候，都能在最后给拐到玩笑上面去啊。 这难道不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吗？ 我看到了很多篇微博，包括一些慈善基金会的发声，他们都在为你证明，然后我汇总了一下，大概从2008年开始，你先后捐赠的款项已经达到了…… 安然马上就要报出那个她当时看过之后都觉得眼晕的数字，却被萧飞给打断了。 具体的数字就算了！ 呃…… 安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尊重萧飞的意见，其实，她就算是不报出来，也有很多网友关注到了那些微博。 现在网上关于萧飞这些年的捐款数字，已经有好些人帮着总结出来了。 那么，可以和很多关注这件事的民众分享一下，是什么原因，让你乐于投身慈善公益事业的呢？ 这个也需要原因吗？ 好！ 首先，我纠正一下，您刚才说的慈善公益事业，我没觉得投身进去了，更没把这种事，当成一种事业来做，在我看来，这种事一方面是看本心，另一方面就是自身的能力。 您可以想想，如果我口袋里就剩一百块钱了，这个时候要是有人跟我说，有人比我还穷，更需要那一百块钱活命，非得让我把钱捐出来，我能跟那人拼命。 请注意你的言辞！ 摄像机还开着呢，今天的采访是同步直播，刚刚安然已经和萧飞说过了。 我说的是大实话，这种事没必要玩虚的，如果我没有那个能力去帮助别人，我只要顾好自己就行了，只要能不给这个社会添乱，我觉得就已经是做贡献了，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您觉得呢？ 萧飞说的这些，虽然不适合直播的时候说，但是…… 听着确实非常有道理。 我能做，愿意做，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现在有这个能力，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天下我顾不上，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一些事，不是挺好的吗？ 安然听着，感觉一阵阵的心惊。 那么吓人的一个捐款数字，萧飞居然这么轻描淡写。 接下来，两个人又聊了很多。 萧飞一句口号都没喊，一句高调也没唱，就那么平淡无奇的说着。 安然能感觉得到，萧飞是真的不图名，如果不是因为被萧佳洁给爆出来的话，恐怕再过两年，他可能都把这件事给忘了。 刚刚萧飞有一句话，真的应该让所有人都听听。 一个人每天就三顿饭，每顿都吃鲍鱼海参鱼翅，又能花多少钱，存在银行除了觉得好看之外，那就是一堆纸，还不如拿出来做点儿，能让别人高兴，自己也高兴的事呢。 采访进行到最后，安然对萧飞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才是真正活明白了的有钱人呢。 以后，你还会按照自己的本心，依据自己的能力，继续做下去吗？ 当然，力所能的范围内，还会继续做。 信号切断，安然起身关闭了摄像机，看着萧飞伸出了手：虽然我没有资格代表谁，但我还是想要替那些被你帮助过的人，说一声谢谢！ 萧飞闻言，不禁笑了，伸手和安然握了一下：大可不必！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又见面了 送走了安然，又等了差不多十分钟，萧飞就接到了萧佳洁的电话。 下楼！我就不上去了。 马上！ 挂了电话，萧飞收拾好东西就下了楼，刚出门就感觉到有人一直在盯着大门口，看到他出来，立刻就朝着这边猛跑。 不怀好意，别有用心的人还没下班呢？ 见状，萧飞赶紧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干什么呢，吓我一跳！ 小姑，别说话，快点儿走！ 萧佳洁刚要问怎么了，就看到有人已经快跑到跟前了，手里拿着话筒，身后还跟着位扛摄像机的！ 我去！ 萧佳洁也被这阵势给吓了一跳，赶紧发动汽车，总算是在记者围上来之前，成功上了路，一脚油门就杀了出去。 呼…… 姑侄两个同时松了口气。 这可真够吓人的。 看看，我没说错！这件事与其躲着，不如一次性给说明白了，省的以后麻烦，不过……这两天，你怕是还得再麻烦点儿。 这次闹的那么大，总不可能因为sa已经拿到了独家，其他的媒体就不继续跟进了，最起码在这件事彻底冷却下来之前，萧飞周围依旧不得安宁。 算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小姑，下次你再做决定之前，能不能跟我商量一下啊！ 还商量什么，难道让我看着那些人往你身上泼脏水，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呵呵！ 我都是为了你好！ 这句话怎么听着，都像是在道德绑架。 绑架就绑架！ 谁让这位是他的亲姑呢，还是从小到大都在欺负他的亲姑姑。 小姑！今天又是什么神仙局啊？除了韩虹老师，还有谁啊？ 我也不知道，韩虹就跟我说了私下聚聚，特意点名让我带上你，估计就是向你表示一下感谢呗，放心，应该不会有别人！ 听到萧佳洁这么说，萧飞也就放心了。 车到了地方，居然是三里屯，不远处就是德芸社的小剧场，这个时间，晚场已经快要开始演出了，门口飘着几个黄牛。 别问萧飞是怎么知道人家是黄牛的，那几位以前长期在广德楼门口晃荡，萧飞都快跟他们混熟了。 现在再三里屯这边演出的应该是二队。 票贩子都跟过来了。 看得出来，乔三木这段时间干的不错，二队的座儿又上来了。 愣着干什么啊？快走啊！ 萧佳洁见萧飞下了车就站着不懂，催促了一句。 怎么着？要不……你先过去说一段儿过过瘾，我在车里等你？ 呃…… 真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大瘾头，比你爷爷当年瘾都大，一天说了六个钟头，你不累啊！ 累！ 怎么可能不累！ 走！ 萧飞跟在萧佳洁的身后上了楼，期间萧佳洁还给韩虹打了个电话，随后，脸色微变。 小姑，怎么了？ 萧飞说着话，突然发现，就在他们前面不远处有一家装修得古香古色的店，门口悬着一块大牌子，上面是四个大字——江家小厨！ 呃？ 韩虹老师约的地方在这儿？ 见萧佳洁一脸不痛快的点了下头，萧飞这才明白，刚刚她是因为什么变了脸。 那位韩虹老师不会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来充当和事佬？ 那…… 咱们还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做了亏心事的又不是我，难道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啊？ 呵呵！ 看着萧佳洁故作镇定的模样，萧飞特别想笑。 很显然，萧佳洁现在一点儿都不想看到江家小厨的那位老板，也就是江兰女士。 甭管谁对谁错，萧佳洁之前发了狠，直接封杀了江兰的儿媳妇，这会儿见着面，也难免会尴尬。 你笑什么？ 呃？ 我只是心里想笑，难道脸上都带出来了？ 我没笑啊，行了，小姑，您要是觉得见面尴尬，咱们现在就走，要不然的话，咱们现在就进去！ 进去就进去！ 萧佳洁的脾气，哪能临阵脱逃，说完迈步就往里面走。 萧总，萧老师！ 门口有人专门在候着呢，看到两人到了，连忙将他们引了进去。 您二位请这边来。 萧飞不是第一次来江家小厨，不过这家店倒是头一回进来，里面的装修风格都差不多，看着就非常考究。 不愧是做高档餐饮的，无论是服务质量，还是用餐环境都是一等一的。 在服务员引导的下，姑侄两个到了一个包间的门口，门被打开，原本正在说话的人，也立刻安静了下来。 亲爱的，你来啦！ 呃…… 站在一旁的萧飞，能明显感觉到，被江兰抱住的那一刻，萧佳洁的身子都僵了。 要是没记错的话，我们家刚整了你儿媳妇？ 难道是我们给记错了？ 包间里只有三个人，一个是江兰，一个是组织饭局的韩虹，还有一个…… 现在就叫嫂子的话，是不是有点儿早啊？ 萧飞！ 蒋心笑呵呵的对着萧飞挥手。 哦！你们认识啊！ 韩虹老师也站起身，迎了过来。 我和丫丫一起拍过戏，萧飞来剧组探班的时候，我们见过。 不等萧飞说话，蒋心便笑着解释了。 对了，你之前拍的那个《甄嬛传》，你好，头回见！ 萧飞连忙伸手和韩虹握了一下：您好，韩老师！ 别叫老师，太见外了，叫姐！ 说什么呢？ 好不容易才从江兰的热情之中逃了活命的萧佳洁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 他管你叫姐，管我叫什么？除非你愿意管我叫声姑姑。 江兰也跟着说道：可不是嘛，辈分还能乱了？ 说着话，江兰走到了萧飞跟前，脸上依旧挂着灿烂的笑。 不得不说，江兰这个人拥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和力，即便是第一次见面，也会忍不住对她生出好感。 小飞，还生气呢？今天兰姨当面给你道歉。 呃…… 这话说的，萧飞都没法接了。 兰姨，您这话我可不敢当。 江兰还要再说话，却被韩虹给拦住了。 行了，有什么话，咱们坐下说，坐下说。 说完就到了萧佳洁的面前，直接拉着她的胳膊，将她引到了桌子前。 兰姐，这里是你的地盘，今天你安排，你说了算。 好嘞！没问题，今天高兴，全都算我的，小洁、小飞，你们姑侄俩先坐着，我出去安排一下！ 江兰说完就出去了，她这个人确实很聪明，知道她要是在这里的话 ，有些话也不方便说，干脆先躲出去了，让韩虹先把话给说透了，剩下的才好办。 老韩，今天这是什么意思？说说！ 韩虹见萧佳洁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也不禁尴尬的笑了：你别冲着我来啊，本来也没这事儿，我原想着喊你和萧飞出来见一面，正好江兰给我打电话，我……我知道你们两家那档子事，她开了口，我也不好推辞，你也知道，我这人……嘿嘿！ 嘿嘿！嘿嘿！谁不知道你老韩讲义气，好面子，行，我今天给你这个面子，不过，你也别让我难做。 了解！ 韩虹明白萧佳洁的意思，对那个宝岛来的假名媛，真绿茶，她也见过一次。 感觉嘛！ 完全瞧不上。 显然，萧佳洁现在还没打算放过那个徐媛媛，不过对江兰，显然也没那么大的怨气。 本来就跟人家没关系。 不过，老萧，你也真够狠的了，以前可没见过你这样，全平台封杀，我估计你这一下子，那姐俩肯定损失惨重。 这还用得着说嘛！ 光代言就丢了一大堆，特别是徐媛媛，原本接着王少飞的关系，已经在内地娱乐圈打开了局面，这两年连着签了两部女一号的戏，现在也完蛋了。 就算是有一天，萧佳洁消气了，徐媛媛再回内地，也得重新开始了。 谁让她招我啊！惹谁不好，惹我侄子！ 呃…… 小姑，你这么一副护侄狂魔的样子，让我很尴尬啊！ 了解，了解，不说这个了，待会儿一起喝杯酒，那件事就算是过去了，你和兰姐都是我朋友，你们俩真要是闹起来，我也不好做。 我跟兰姐闹什么啊！又不关她的事！ 萧佳洁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谁惹了她，就找谁算账，从来都不会牵连无辜。 能这样最好，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蒋心！ 萧佳洁直接报出了蒋心的名字。 你忘了我也是在圈子里混的，蒋心我还能不认识。 韩虹又介绍了一下，萧飞才知道，蒋心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两个很早就认识，之前韩虹组织的慈善活动，蒋心每一次都是鼎力支持，两个同样热心慈善公益的人，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好朋友。 正好今天韩虹做东要宴请萧佳洁这位融信达的大老板，她就把蒋心给喊了过来，大概也是想要把蒋心介绍给萧佳洁，日后稍稍提携一下。 你现在签的是哪家公司？ 华视！ 知道了，你要是愿意来融信达，到时候，我负责带你，要是还想留在华视，我回头给赵艺打电话。 听听这语气，不亏是京圈的大姐头。 刚说完，房门被人推开。 安排好了，安排好了，全都是拿手菜，今天绝对让你们都满意。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跟她搭伙吃不了亏 开慢点儿！ 吃完饭出来，已经是九点多了，萧佳洁喝了不少酒，被萧飞扶着下的楼，上车的时候，好像已经睡着了，可刚开出去没一会儿，就来了这么一句。 小姑，您下次跟我说话，能不能先打个招呼？ 呃？ 萧佳洁被萧飞给逗笑了：说话前和你打个招呼，你教教我，不说话又怎么打招呼？ 说着调整了一下坐姿，她没喝醉，不过也确实没少喝。 刚刚在酒桌上，萧佳洁和韩虹、江兰一通pk，先是白的，接着是红的，最后又是啤的。 最后，韩虹是被萧飞和蒋心两个人合力架着下楼的，只有张兰，人家跟没事儿人一样，送萧佳洁和萧飞上车的时候，还不忘约着下次再聚。 果然不愧是混餐饮行业的，似乎已经对酒精完全免疫了。 之前在店里的时候，江兰说了半晌关于她的创业史，其中就提到了，当初在京城开第一家店的时候，差不多每天都得喝一斤茅台。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干餐饮行业，总是免不了要面对复杂的人际交往。 为了维护与客人之间的良性关系，去客人桌上敬酒自然也就成了江兰的必备技能，但也因过度饮酒，好几次进了医院。 萧飞在网上看到过一些关于江兰的新闻，但大多数都是关于她成功以后的，即便是涉及到创业期间的内容，也只是一笔带过。 没有谁愿意去揭自己的伤疤，所以关于江兰这位女强人的过往，很少有人知道。 小飞，你帮我想想，刚刚江兰提的那件事，我该不该答应她？ 兰姨说要合作的事？ 废话，不是这个，还能是哪个。 其实，刚才江兰并没有明确的提出来，但是，一直在点，都是聪明人，萧佳洁自然也看出了江兰的心思。 从江家小厨抽身是注定的了。 如果说之前江兰还有些犹豫的话，那么在听了萧飞那些分析之后，现在已经打定了主意。 高端餐饮在中国确实不好混。 最开始出现的时候，人们还能图个新鲜，但是归根结底，高端餐饮和中国人的消费观念是背道而驰的。 没有谁会愿意经常花上半个月的工资，就为了体验一下高档餐厅是什么感觉。 所以，江家小厨所面对的服务群体太小了。 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08年京城奥运会帮着江家小厨打了一波广告的话，或许这些弊病早就显露出来了。 最近这两年，看似江家小厨的牌子越做越大，可实则潜力已经基本上快要耗尽了，最近这半年的营业额明明白白的就摆在那里，根本骗不了人。 江兰当然也想过要调整策略，改变品牌理念，逐步转型，但是，现在这个牌子做的越大，想要转型就越难。 思前想后，江兰突然发现，还是萧佳洁给她的建议，最符合实际。 既然江家小厨已经被公众定型了，挂着高档餐厅的牌子摘不掉，那么干脆就重起炉灶。 刚刚在店里，江兰就一直在点这件事，萧飞也看得出来，她想要和萧佳洁合作。 或者准确来说，在见识过一次萧家的能量之后，她想要拉进和萧家人的关系。 就像她当初一直想要和东北大老王搞好关系一样。 只可惜，王家人太傲，根本看不起她一个搞餐饮的，甚至大老王的儿子还曾出言嘲讽。 萧家或许在社会上没有大老王那么大的影响力，但是，真要比较的话，萧家显然背景更深，人脉更广。 这要是能在一起合作的话，将来绝 对好处多多。 萧飞明白江兰的想法，不过心里一点儿都不排斥，人家一点儿都不玩虚的，明明白白的告诉所有人，我看重了你们萧家的人脉，咱们能不能一起玩。 小姑，我觉得这件事，你其实可以考虑。 呃？你之前不是还跟我说，不看好的吗？ 萧佳洁语气带着诧异。 我不看好的是您投资江家小厨，可兰姨要是想在别的生意上跟您合作，比如，我上次说的那个…… 你是说让江兰另起炉灶的那个生意？ 没错！ 可是你连人家要干什么都还不知道呢，你就让我考虑跟她合作，你就不怕她把你小姑给坑了？ 萧飞闻言笑了：您放心，肯定不会。 你又知道了？好啊！你跟我说说，江兰真要是另起炉灶的话，打算做什么？ 简单啊！兰姨做了二十年的餐饮，肯定不会轻易涉足其他的领域，再干什么，也离不开餐饮，只不过，既然是另起炉灶，肯定和现在的江家小厨不一样，上次我的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您要是都和兰姨说了，再做的话，她肯定不会继续做高档，只会做平价。 萧佳洁听着，不禁皱眉：你说了等于没说，就因为你觉得她会做平价餐饮，难道你就认为她一定能成？ 小姑，别说整个京城，就算是整个中国，您觉得还有哪个女人做餐饮，能干得过兰姨的！？ 虽然今天只是第二次见面，但是，萧飞自问看人还是非常准的，他也是今天才发现，江兰能成功，不单单是因为她有手腕，行事八面玲珑。 最关键的是，江兰能拼，从她当初一无所有就敢去加拿大，便能看得出来，为了能过上好日子，她甚至敢不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今天江兰也说了曾经在加拿大的事，因为没有工作签证，她只能去餐厅洗盘子，去美发厅给人今年洗头，去餐厅卸过重达120斤的猪肉，最累时一天打过六份工，用江兰自己的话说，她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了。 揣着在国外打工赚来的两万美金，江兰回到国内就迫不及待的开始了创业，同样还是不给自己留任何退路，一次性把所有的钱都砸了进去。 当时我就一个想法，要么我拼出一个全新的生活，要么我就一直拼到死。 这是刚才在酒桌上，江兰自己说的话。 随后招揽人手，装修店面，江兰一律事必躬亲，一直到现在，她还是保持着这样的风格。 给人的感觉，她完全不像是一个身价几十亿的企业家，更像是一个兢兢业业的打工人。 这样的人会把自己弄得很累，可这样的人也是最能豁得出去的，只要给自己树立一个目标，她就会朝着这个目标一路撞过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要是和这种类型的人合作，合伙人会非常轻松，只要拿钱，再提供对方想要的东西，比如人脉，资源，剩下的就是等着收账便可以了。 听着萧飞对江兰的分析，萧佳洁不禁笑了：我怎么感觉你比我更了解她啊？ 这有什么难的，又不是没见过，再分析一下她过往的经历，很容易就能得出结论。 好！ 萧佳洁都觉得自己嘴欠，家里就她一个脑子不聪明的学渣，在智商上被碾压属于常态，还主动送上门去，让人家享受智商带来的优越感，纯熟自找的。 还有呢？你总不能因为这个，就觉得跟她合作一定能行？ 再有就是……也不算直觉，可我就是觉得，跟兰姨搭伙的话，肯定吃不了亏！ 在店里的时候，江兰还说了 一番话：我做生意，别的都不重要，就三点，第一不欠银行的钱，第二不欠供应商的钱，第三不欠员工的钱。 真要是能做到这三点的人，想来人品一定差不了！ 合着你给我找合伙人，就靠相面啊？到时候，我要是真被坑了怎么办？ 我只负责提供建议，难道还得作保啊？ 是您问我的，我只是按照我的想法照实说了，信不信的在您。 嘿！ 推得倒是挺干净的！ 萧飞刚才分析了半晌，说心里话，萧佳洁听着感觉挺扯淡的。 可就是因为这些扯淡的话，是从萧飞的嘴里说出来的，萧佳洁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又觉得特别靠谱。 要不然的话…… 就试试？ 万一要是成了呢！ 能不能赚钱，萧佳洁其实并不怎么在意，她本身不缺钱，把自己混成个女强人，也只是不想被哥哥姐姐们落下的太远了。 之所以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其实还是想要帮朋友一把。 她刚把人家的儿媳妇给整的在内地都混不下去了，只能跑去了宝岛，现在居然又要和人家合伙做生意。 不知道这件事如果被远在宝岛的大写字母女士知道以后，会不会气得原地爆炸。 诶！你往哪开呢？ 送您回家啊！ 谁让你送我回家的，调头，回国子监，今个就让你小姑父一个人看孩子，我得好好歇歇，现在一回家我脑袋都疼。 呵呵！ 可以想象得到，两大一小三个孩子，两个大的也不过才刚刚上小学的年纪。 每天不但要忙着公司的事，还得抽出时间来围着三个孩子转，萧飞想想都替自家小姑累得慌。 开快点儿，困了！ 得嘞！ 到了前面的路口，萧飞直接调头，又朝着国子监的方向驶去。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扯淡吧！ 伤情最是晚凉天，憔悴斯人不堪怜。邀酒摧肠三杯醉，寻香惊梦五更寒。钗头凤斜卿有泪，荼蘼花了我无缘。小楼寂寞心宇月，也难如钩…… 啪！ 也难圆！ 萧飞算是看出来了，现在观众们对刨他定场诗的瘾头，明显要比听他说相声的瘾头更大。 我真是救不了你们了，这有什么好刨的啊，真要说你们能把我的活给刨了，感到极大的满足也行，就一个定场诗，多听即便都能背下来，这个也刨，唉……行，只要你们高兴就好！ 萧飞说着，突然又拿起了醒木，张口就来：难难难道德玄，不对知音不可谈。对上知音谈几句，不对知音枉费…… 啪！ 舌尖！ 好…… 现场欢声雷动，看着比过年都热闹。 好，干什么开心的都有，你们就好这个，那咱们就可劲儿的刨，我之前还曾统计过，我会的定场诗大概其能有500多首，不是说唐诗宋词拿过来就能随便使的，合辙押韵是最基本的，我真要是开场来个明月几时有，那就不像话了，而且呢，定场诗多多少少还得跟我接下来要讲的故事挨着点儿边，等往后我要是有时间的话，非得办一个定场诗专场，不敢别的，上了台就念定场诗，看你们能不能都把我给刨了。 好…… 萧飞看着都无奈了：还好呢，定场诗专场，我听都没听说过，摆明了就是糊弄钱呢，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 今天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刚才开始录制前，又有好些观众拿着新买的专辑，过来让萧飞签名。 有些观众还不止拿了一张，最多的抱着一大摞过来，少说二十多张。 萧飞问观众买这么些干什么，太浪费钱了。 结果人家说要拿回去，送给亲戚朋友，还让萧飞别多管闲事。 唉…… 本来就不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赚粉丝们的钱，结果，人家越买越疯，好在这些钱最后不会落在萧飞的口袋里，全都会被当做善款，用在该用的地方。 到现在，他的《封神演义》第一本已经印了40万，第二本上家就铺了20万，第三本也在筹备当中，照着如今这个架势，还得再火上好长一段时间。 咱们今天接着说长篇单口相声《九头案》。 《西游记》也已经说完了，拢共花了萧飞20天的时间，现在录的是《九头案》。 昨天呢，说了一半，今天咱们得把这个故事给说完了，前前后后忙活了有小两个月了，之前跟李京老师说好了的，我们俩人休息两个月，然后回小剧场演出，结果李京老师倒是歇美了，前两天我看李京老师更新的微博，一家三口又到海南了，阳光沙滩吃海鲜，哎呀！把我给眼馋的啊！ 李京回到京城之后，在家歇了一个礼拜，就带着老婆闺女出去旅游了，先去了内蒙，然后是西安，接着又到了重庆，云南，现在又跑海南去了。 玩的别提多美了，频频更新微博，俨然一副旅游博主的架势。 人家能带着媳妇儿，闺女出去玩，我也想歇，结果也不知道怎么着，就歇到这儿来了，每天跟你们混一块儿，往这儿一坐，一天下来说六个小时，跟您诸位说实话，我要不是因为太爱这一行了，还真撑不下来。 一天六个小时的说，估计也只有以前的老艺人能做到，可人家都是为了生活，萧飞呢？ 纯属自己找乐。 甭管怎么说，我也是挺开心，干别的我也觉得没意思，就喜欢说相声，能逗您一笑，也是我最开心的事，闲言少叙，书归正传，今天来的观众，大部 分昨天都没来，三言两语做一个小倒笔，前文书咱们说到…… 稍稍把前面的情节描述了一下，萧飞就开始接着往下铺。 《九头案》这个故事虽然不如《封神演义》和《西游记》的故事长，可要说内容的话，《九头案》的这个故事也非常大，里面涉及到人命，九头十三案，错综复杂，稍微漏了一点儿，就甭想再接上。 比如今天来的观众，除了张嘉宁这个钉子户之外，其他人都没听到前面的故事，或许以前听过电台版的，可没听过的人，从半截往下听，根本就闹不明白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多也就能听个热闹而已。 还剩下四回，萧飞准备分成上午下午来说，这段时间每天都是六个小时的说，他也实在是累得慌，到最后了，也得让自己轻松一些。 上午的两个小时说完，萧飞没急着走，还不到吃午饭的时候，就跟观众聊了起来，大家伙有什么想问的，萧飞便给解答一下。 要说大家伙最关心的，还得是心心念念忘不了的《济公传》，萧飞前前后后的说了好几年，一直到现在，愣是没说完。 你们一说这个，我都不好意思了，说良心话，不是不想给你们说，可一个活说到一半停下来，再想捡着从半截往下说，确实不容易，我也没那么好的记性，总有观众说，我前面挖了多少多少的坑，具体挖了多少，我也得慢慢回忆。 之前我曾跟大家伙说过，有一回在酒店里，李京老师和栾芸博俩人帮着我一块儿整理，什么地方做过扣，什么地方挖过坑，等整理出来，俩人足足写了好几张纸，我看着都乐了。 后来巡演的时候，又有好些观众在网上呼吁，现场也闹，非得要听《济公传》，实在是没办法，时间太仓促，前面说过的好些我都给忘了，干脆就开了一个新坑。 噫…… 我也琢磨了，这两段《济公传》，怎么着在我八十岁生日的时候，也能给诸位说完。 八十岁生日？ 你可真敢张嘴啊！ 你才二十多岁，等你八十岁生日的时候，得有多少观众死了都闭不上眼。 到时候，八十岁的相声老艺术家在台上给您诸位说《济公传》，我想想都觉得痛快。 真贫！ 萧佳洁小声吐槽了一句，她今天没在门口站着，也坐到了台下，和张嘉宁一起。 噫…… 我到时候都八十了，怎么着也能混个艺术家的称号？ 我们噫的是这个嘛？ 接着又有观众问到了其他的事，也有人提到了捐款，萧飞一笔太过，没太深聊。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有工作人员进来，带着观众出去吃饭，休息，萧飞和萧佳洁、张嘉宁也得外出觅食。 我跟你说的那个事，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办啊？ 什么事啊？ 听到萧佳洁的话，萧飞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楞了好一会儿才记起。 之前萧佳洁和萧飞说过，她的一个朋友通过她，想要请萧飞帮着写一幅字。 小姑，我那两笔字，就不嫌丑了！ 实话实说，萧飞并不怎么愿意，写字作画对他来说就是个兴趣的事，平时闲的没事儿，画上一幅，写上两笔，就当是陶冶情操了。 现在居然还有人上门来求，萧飞还真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资格了。 怎么着？我求你帮忙，你还打算拿一把啊？ 呃…… 行，我今天回家就写，回头给您送过去，用不用装裱好了啊？ 那样最好，也省的我费事了！ 啊？ 小姑，我就是那么一说，您还当真了啊！ 看着萧飞那郁闷的样子，一旁的张嘉宁也不禁笑了。 小舅！你还不知道，现在网上好些人都在求你的字呢，你之前送出去的那些折扇，现在有人都炒到一万块钱一把了，就这，还没有人愿意卖呢。 听到这话，萧飞差点儿平地摔一跟头。 什么玩意儿？一万块钱一把扇子，扯淡！ 真的！ 张嘉宁说着，拿出手机捅咕了一番，然后递给了萧飞。 不信，你自己看。 萧飞有些迟疑，结果看过之后才知道，居然当真有这个事。 这是第一个发帖子求购的，最开始出价5000，现在直接开价，看看，还说价格可议呢！ 呵呵！ 还真有啊！ 这哥们儿到底是怎么想的啊，要说1000块钱，萧飞倒是觉得还算合理，毕竟一把空白的扇面也要800块钱呢，他好歹也花了心思，总得值200块钱！ 可要是万块钱的话…… 真够扯淡的！ 其实，萧飞也知道，现在确实有些所谓的明星字画被炒出了高价，但那种明星效应，萧飞可不想用在自己的身上。 他又不是国内知名的书法家，凭什么他的字就能那么值钱啊！ 现在是一万块钱，等再过一段时间，恐怕这个价格还得往上涨。 萧佳洁说道。 当然，这需要有个前提，萧飞不再继续给别人画扇面了，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市面上就那么两百把，真要是有人想炒的话，再高的价格都能炒得出来。 小姑，您说我要不要发个声明啊，这种事…… 萧佳洁没说话，和张嘉宁一样，看萧飞的眼神，都像是在看神经病。 怎么听萧飞的语气，他好像还挺害怕自己出名呢？ 第一千零二十章 他……又要来了 一副扇面能值一万块钱，萧飞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很扯淡，他又不是国内知名的书法家，他的字居然也能卖钱，还能卖这样的高价？ 这就叫名人效应，知道上次的芭莎慈善拍卖会，冯裤子的一幅画卖了多少钱吗？ 谁？冯裤子？ 多少？ 萧佳洁伸出了两根手指，在萧飞的眼前晃了晃。 两万？ 萧佳洁听得一愣，随后对着萧飞就翻了个白眼：瞧不起谁呢，20万。 20……万。 萧飞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儿跟不上时代了，就算是名人效应，可也不至于这么夸张。 明白了？你画的扇面现在有人叫价一万，信不信，等到一年之后，10万都打不住，越往后越贵。 要是萧飞的书画作品从今往后，市面上都再没有新的了，这个价格还会更高。 小舅！ 张嘉宁突然一把抓住了萧飞的胳膊，把萧飞给吓了一跳。 干嘛？ 您再给我写几幅呗，存上一年，我的房子问题就解决了！ 呃…… 你就别跟着凑热闹了。 萧佳洁在一旁看着，不禁大笑起来。 别说嘉宁了，我都想找你要几幅了，这个可比卖你的相声专辑来钱快。 呵呵！ 我谢谢你们啊！ 吃完午饭，萧飞等人回到融信达，继续下午的录制。 《九头案》还剩下最后两回，到下午三点的时候，即将画上句号。 该杀的杀，该放的放，至此轰动了整个宛平县的九头十三命案，算是有了一个结果，当然了，这里面还有好些的扣，到最后也没有撕开，可那个年头，吏治昏暗，破不了的也就给悬上了，但终归冤有头，债有主，正所谓不是老天不开眼，天理昭昭，这报应循环。 啪！ 醒木拍在桌子上，故事也就讲完了，观众们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萧飞的单口，他们是怎么听都听不够，可是都知道，萧飞连着说了快两个月了，这次难得将三个故事全部讲完，就算是没听到的，之后也能去买光盘，顺便还能支持一下萧飞的慈善事业。 萧飞也起身，对着观众们拱手作揖，这些日子虽然累，可也是真过瘾，好长时间没这么痛痛快快的说单口了。 还舍不得走呢？ 萧飞看着依旧坐着不动的观众，不禁笑了，正是因为有了这么多喜欢他的观众，他才能更愿意在台上说。 真要是当初郭德强那境地，台上一个人说，台下一个人听，萧飞自问，他怕是坚持不下来。 看着时间还早，萧飞也坐下了。 既然都不忙着走，咱们就再聊会儿。 好…… 观众们高兴了，甭管萧飞说什么，只要他愿意说，大家伙就喜欢听。 说点儿什么呢？要不就……说说我自己！ 好…… 我呢，四岁学艺，最开始学评书，后来又学相声，评书拜的是袁田先生，我爷爷和袁阔城先生是把兄弟，论着我管袁田先生叫大姑，既然学了，也得有个门户，就拜了袁田先生，相声门，大家伙都知道，我的老恩师是于清先生，师爷是石福欢先生，算起来，到现在从艺也有10多年了，不敢说有多好，因为我们这一门，自来就是活到老，学到老，包括相声门的泰斗马老祖，人家那么大的能耐，八十多了，也得学习，我小时候上马老家里去，老爷子曾跟我说过，相声这一门，没有学成了的时候，因 为东西太多，总有不会的。 萧飞就像是唠家常一样，先是说起了相声门的门户，接着又聊相声的基本功，兴头上来，还当场给观众们展示了一番。 所以我们在台上经常说，相声看着容易，一个人、两个人，或者是三个人，在台上说，谁都会说话，为什么您诸位花钱听我们说，这里面也得讲究功夫，功夫到家了，大家伙心甘情愿的买票进来支持，功夫不到家的，一次两次还能蒙，时间长了，观众就不认了。 包括我在德芸社的后台，也经常和刘笑亭，还有师兄弟们说，千万别糊弄观众，观众捧你，你糊弄一次，人家不当回事儿，那是人家大度，可你要是经常糊弄观众，再好的观众也有被你惹翻了的那一天。 我之前在台上说过，好好做人，好好做艺，做人得在做艺的前面，一个演员首先得德行好，然后才是你的艺术成就，一个人要是在台下整天打爹骂娘，踹寡妇门，刨绝户坟，台上的艺术就算是再好，能有人喜欢吗？ 说这么多，归根结底还是那句话，别糊弄观众，观众是演员的衣食父母，你糊弄观众，那是在砸自己的饭碗。 得了，说得再多不如做得多，连着在这儿说了快两个月的单口，每天跟大家伙聚在一块儿，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今个咱们就算是到这儿了，往后要是还有时间的话，咱们再聚，诸位…… 萧飞说着站起身来，对着观众们抱拳拱手，而后深鞠一躬。 多谢您捧了！ 刚才的都录下来了吗？ 坐在监视器后面的导演，对着助理问了一句。 录下来了，可是……导演，这也剪进去啊？ 为什么不剪？ 导演反问了一句，接着感慨道。 听听人家说的多好，每一句空话，说的都是演员的艺德，就该让现在那些圈子里的小年轻都听听。 听导演这么说，助理都没敢搭茬儿。 他也知道，现在的娱乐圈早就和原先不一样了，特别是那些明明没什么作品，就靠着一张脸火起来的年轻明星。 要不是地球还有点儿引力，那些人都飞出太阳系去。 什么玩意儿啊！ 再看看萧飞，这才是真正的明星呢。 谦虚，和气，而且还热心公益，不图名不图利的，难怪人家受欢迎呢。 这都是有道理的啊！ 舞台上，观众们又将萧飞给围住了，萧飞在一一满足了大家伙签名、合影的要求之后，又亲自将每一个观众送了出去。 呼…… 回到休息室，萧飞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总算完事了。 这段时间虽然说得过瘾，可也是真累，每天在台上说六个小时，也就是他年轻，否则的话，怕是早就扛不住了。 正歇着呢，佟筱娅的电话打了过来，她也知道今天是萧飞最后一天录像。 完事了？ 嗯！刚说完！ 哪天过来？ 小两口又是好几个月没见着面了，佟筱娅那边早就盼着了。 本来计划好的，萧飞结束了巡演之后，在家里歇两天就去剧组探班，结果却被萧佳洁给抓了壮丁，一忙活又是小两个月。 订了明天的机票。 小虎呢？能带过来吗？ 萧飞笑了，他知道佟筱娅想孩子，可是，《一九四二》拍戏的驻地条件太差了，别说张玉虹这个当奶奶的不放心，就是萧飞都不愿意带着孩子一起去。 你那边不是快杀青了吗？就别折腾孩子了！ 哦！ 佟筱娅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可是听萧飞这么说，还是忍不住失望。 几个月没见着萧飞，和小虎分开的时间更长。 那你明天几点到，我让佳佳开车去接你！ 大概下午两点！ 行，知道了，先挂了啊！ 嗯！ 挂了电话，萧飞又待了一会儿，便带上张嘉宁回家了。 《一九四二》剧组这边，佟筱娅把于佳佳叫到了身边，和她说了萧飞明天过来探班的事。 你姐夫下午两点到，你过去接一下！ 哦！ 于佳佳应了一声，满腹心事的模样。 怎么了？ 啊？没……没什么，那什么，姐，我找小童有点儿事，您有事再叫我。 说完，于佳佳转身就跑了。 佟筱娅看着纳闷：这孩子怎么了？神神叨叨的！ 再说于佳佳，找到小童之后，就把萧飞要来的事说了。 啊！ 小童听了下意识的发出了声惊叫。 姐夫他……又要来了啊！ 接着那张带着婴儿肥的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想什么呢？瞧你那脸红的！ 明知故问！ 小童剜了于佳佳一眼。 你想什么，我就想什么呗！ 唉…… 于佳佳看着小童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笑道：那你说说，我想什么呢？ 成心的是不是？佳佳姐，你说……怎么办啊？ 想到接下来的几天怕是又没法好好睡觉了，小童的心里都快愁死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忍着呗！ 说着话，还扭头朝佟筱娅那边看了一眼。 之前萧飞过来探班的时候，她明示暗示的跟佟筱娅提过好几次，可那位姐姐也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愣是不接她的茬儿。 两口子之间那点儿小秘密，难道不应该背着人嘛？难道不应该被人发现之后，很尴尬的嘛？ 唉…… 这可咋整啊！ 想到累了一天，到了晚上连个觉都睡不安稳，于佳佳也和小佟一样，连连的叹气。 佳佳姐，要不你明天和姐夫说…… 闭嘴！ 这都什么馊主意，让她去和萧飞说，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还是…… 忍着！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看你做得好大事 八月下旬，天气依旧闷热，人在太阳底下站上一会儿就满头大汗，真苦了《一九四二》的剧组人员。 尤其是演员们，这是个冬天的戏，每个演员身上都裹着厚厚的棉衣，经常一场戏拍下来，人就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听冯裤子说，这段时间剧组里每天消耗最多的就是藿香正气水。 好，休息，休息，该补妆的补妆，剧务，赶紧的，冰棍儿矿泉水。 离得老远都能听到冯裤子在扯着嗓子的吆喝。 姐夫，好了没有啊？ 于佳佳看着萧飞支在房车外面的那口锅，里面炖的牛肉，感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着什么急啊，多炖会儿才能入味，再说了，你丫丫姐还没回来呢。 丫丫姐回来了？ 正在车里睡觉的小童猛地惊醒。 昨天这孩子又没睡好，今天来片场的路上，萧飞看着她那幽怨的小眼神，都觉得自己十恶不赦。 他就算是再怎么迟钝，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热死了，热死了。 佟筱娅朝这边快步走了过来，脸上的妆都有点儿花了。 身上穿着一件破棉袄，说不出的狼狈。 萧飞见状赶紧把她给扶上了车，车上开着冷气，等上了车，佟筱娅才觉得自己又活了。 可就是热成这样，佟筱娅也不能把身上的棉袄给脱了，就连洗把脸都不行。 她这一身装扮，是剧组的化妆师大早上花了两个小时给弄出来的，她要是图舒服给破坏了，人家化妆师还得重新忙活。 相比之下，萧飞此前合作过的宋慧乔简直不当人。 化妆师辛辛苦苦的给她上妆，做头发，可只要下了戏，这韩国女人第一件事就是卸妆，等再有她的戏，又要花上好长时间再重新弄。 为了这事，萧飞在《一代宗师》剧组的时候，专门负责伺候宋慧乔的化妆师都换了两个。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佟筱娅嘴上抱怨着，可再怎么累，再怎么热，却连躺下休息会儿都不行。 待会儿还要拍戏，妆上要是有一丁点儿不一样，等下的戏就接不上了。 再坚持坚持，过几天就该杀青了。 嗯！ 佟筱娅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什么时候出锅啊，我都饿死了。 刚才过来佟筱娅就闻到牛肉的香味儿了。 差不多了，张老师和徐老师他们不过来啊？ 佟筱娅坐在车门口，两只眼睛盯着那口锅：张老师说过来，徐老师有别的事，就不来了。 正说着，张国利也到了，他比佟筱娅更惨，那一身裹得，萧飞看着都担心他会原地中暑。 师爷！ 诶，快让我凉快凉快，实在是受不了了。 萧飞听了，赶紧招呼于佳佳，让她把准备好的凉茶盛两碗端过来。 一大碗凉茶喝下去，张国利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个汗毛孔都张开了，说不出的舒服。 痛快，小飞，你这手艺开家店都够使了。 看着萧飞，张国利满心的羡慕。 羡慕谁？ 自然是羡慕萧飞的父母。 谁要是能有萧飞这样的孩子，简直就是祖上积德。 前段时间，网上关于萧飞捐款的事，他们在剧组也都看过新闻了。 张国利当时还在网上发声，支持萧飞来着。 再想想自家那个坑爹货，张国利都觉得牙疼。 萧飞这时候也把炖的软烂入味的牛肉端上了桌。 嚯……真够香的。 张国利连忙夹了一块儿放进嘴里，那滋味儿，没法形容。 一边吃着饭，张国利一边跟萧飞聊起了前段时间发生的事。 萧飞却不怎么想聊这个话题，可对方是长辈，他也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吃完午饭，张国利便走了。 我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 呵呵！ 知道会打扰，您还过来蹭饭啊？ 等张国利一走，于佳佳和小童也自动隐身，车上只剩下了萧飞和佟筱娅。 别闹，我身上都是土。 没事，你靠着我歇一会儿。 萧飞说着，把佟筱娅揽在了怀里，她怕弄乱了头发，不敢躺着，让她靠在怀里，也能歇歇。 刚才张老师问你，你不想说，跟我也不愿意提？ 没有，这个事我没跟你商量就自己做主了，没生我气？ 怎么不生气，小姑都跟我说了，几千万你说捐就给捐了，我都气死了。 呃…… 不至于！ 两个人结婚以后，家里的财政大权就交到了佟筱娅的手里，这几年捐出去的善款也都是佟筱娅在经手，也不像是把钱看得那么重的人啊？ 就不能跟我打个招呼再去做，你要做好事，还怕我拦着你？ 呵呵！ 就知道自家媳妇儿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是我欠考虑，下次保证不会再犯。 你说的啊！要是下次再这样，看我能不能饶了你。 本来昨天佟筱娅就想问问萧飞的，可昨天还有正事要做，就没顾得上。 只是，佟筱娅的正事又害的于佳佳和小童没能睡好觉。 你这次出来，妈没说什么？ 没有，放心！ 萧飞知道佟筱娅在担心什么，他们两个时常在外面飘着，尤其是佟筱娅，自打坐完月子，就一直在外面拍戏，孩子都顾不上了。 妈有的时候说你，也是担心你在外面累着了。 我知道，我就是……挺不好意思的，咱妈平时还得照顾妙妙，我出来拍戏，把小虎也丢给咱妈了，我…… 别瞎琢磨了，妈现在不上班了，在家带带孙子，也能打发一下时间，挺好的。 两个人刚说了一会儿，于佳佳就过来敲门了。 姐，冯导让您准备一下，待会儿第一场就是您的戏。 知道了。 佟筱娅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等这部戏拍完，至少一年，说什么我也不接新戏了。 萧飞听着笑了，他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得，也是佟筱娅说给自己听的。 佟筱娅说完就出去了，萧飞收拾了一下，也去了片场。 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一幅乱世流民图。 只是…… 这种风格的戏，真的适合放在贺岁档？ 冯裤子这个作品过分的写实，将整个民族最为苦难的一段经历拿出来，血淋淋的趁现在观众们的面前。 这到底是贺岁，还是添堵啊？ 真不知道冯裤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萧飞？ 萧飞正看着，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连忙回身，看着来人感觉有点儿面熟。 王叔。 王忠磊。 当年萧飞被保送京大，萧佳洁大排筵宴庆祝，王忠磊也到场了，两个人曾见过一面。 叫什么叔啊，叫哥，咱们各论各的。 萧飞笑了一下，没应声。 过来看你媳妇儿？ 嗯，您…… 我过来找老冯有事，看见你在这边，过来打个招呼。 嚯…… 真面子可真大了，华艺可是国内影视剧制作发行领域的老大，王忠军退居幕后，王忠磊现在可是华艺的当家人。 只要在这个圈子混的，甭管是谁，见着面都得尊称一声：小王总。 我不知道您来了，应该是我去拜访您的。 王忠磊摆了摆手：没那么多讲究，咱们又不是外人，我和你小姑都是多年的朋友了。 说着走到了萧飞身边，同样看着下面。 觉得怎么样？ 呃…… 这里面能有我说话的份儿？ 怎么了？能跟老冯说，就不能跟我也说说，我听老冯说过，你上次过来给提了不少意见。 呵呵！ 提了也没用啊！ 当时这个戏的进度都过了三分之一了，就算是有问题，也改不了。 除非将原来的剧本推翻，重新再写一个。 像这种事，如果是王嘉伟的话，说不定真能干的出来。 冯裤子的话…… 就算是他愿意，华艺，还有其他投资方也不能答应啊。 扔进去的都是钱，重新来过的话，前期投进去的钱算谁的。 既然改不了，冯裤子也只能照着剧本继续往下拍，充其量在一些不影响大局的细节上做一些改动。 你跟老冯说的那些话，我听着也觉得有道理，可惜了，牵一发而动全身，改肯定是没法改，我们华艺愿意，其它的投资方也不可能答应，但是浪费了你的一番好意。 萧飞听着也没说话，他想不明白，王忠磊特意过来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得了，我还有事，咱们下回见着再聊，要是有机会的话，跟华艺也合作一回。 您愿意给我机会，我得谢谢您。 王忠磊闻言笑道：甭客气了，对了，下回要是有演出，也给我留张票，你们德芸社的相声，我们全家都特别喜欢，跟别人不一样。 谢谢您捧。 王忠磊看上去还想再说点儿什么，但最终却没说出来，抬手在萧飞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这人怎么神神叨叨的，见着面没头没尾的说了一通，这就走了？ 算了，不管了。 萧飞又朝着下面看了过去，一眼就瞧见了佟筱娅，她这会儿正蹲着烧火，一边烧一边撕着手里的书。 虽然离得远，可是，看到这一幕，萧飞还是能清楚的感受到佟筱娅此刻想要表达的情绪。 哀伤绝望到了近乎麻木的程度。 演的好。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好演员都是憋出来的 在故事里，佟筱娅扮演的范家小女儿星星一出场，怀里就抱着一只黑猫。 在哪个年代，饥荒的大背景下，人都没吃的了，谁还能有那个闲心养猫，也只有大户人家的小姐，才能有这份闲情逸致了。 可不要小看了这只猫，它在星星的心中，是人生某种东西的象征。 关于这只黑猫，故事里还有一个情节，在逃荒的路上，星星喂猫喝小米粥。 她嫂子在旁说：这年月，人都吃不饱，还养猫？ 星星说：我把我的那份给猫吃，行了？ 她对猫的执拗，似乎是在暗示对人生的执拗和某些坚持。 就像在极度的饥饿中，栓柱拿千金难买的饼干诱惑她，星星都没答应。 而花枝却为了一点吃食，甘愿拿自己的贞操去交换。 这种坚持，是知识分子中常常能见到的，也是区别于花枝这种市井小民与洋学生的标志！ 范家在逃难的过程中，遭遇日机的轰炸，失去了马车，以及所有的粮食和银元，变得和所有的逃难者一样——没有吃的。 全靠吃树皮和木头充饥，在巨大而又严峻的饥荒面前，也开始考验星星的人性了！ 嫂子生完孩子后，身体虚弱，没有吃的。 范殿元自责自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儿媳妇熬口热汤喝补补身子。 随后，父女俩相视，都想到了那只猫。 于是，猫就被做成了汤。 正在拍的就是这一幕，星星把书本一页页地撕下，投进了熊熊大火中，烧掉了书本，连同自己的文化知识也一同烧掉了，在生死关头，知识文化不过就是远在天边的星星，没有实质价值。 编剧刘震云刻画这个情节，应该不是在宣讲知识无用论，而是特意烘托出这场灾难的严重性，使得人在极度的饥饿中，精神也是无法再考别的任何东西去支撑了。 就连星星最后也喝了猫肉汤。 最真爱的东西都守不住了，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既然没有了意义，这样的身体，这样的灵魂，不过就是行尸走肉罢了。 可是，若这具身体还能换来为家人保命的吃食，也是好的，算是物尽其用了！ 所以在最后，星星卖了自己，换来四升小米给家人裹腹。 之前，萧飞就曾和冯裤子说过，既然想要让故事有深度，着重刻画花枝和星星这一类大时代背景下最为柔弱无力，却又最为坚强的女人才更加合适。 只可惜说的有点儿晚了，或者就算是在电影开机之前，萧飞就把想法和冯裤子说了，人家也未必愿意按照他说的去拍。 冯裤子憋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要发动这个大招了，肯定要往大了去整。 小打小闹的，还将镜头对准小市民，小人物，已经没法满足他的野心了。 也就是上面不允许，否则的话，那个货敢把无胡乱中华，或者崖山以后无中国拿出来拍。 片场，佟筱娅的重头戏还在继续，萧飞也走了下来，现在冯裤子身后，看着监视器里面的佟筱娅。 端着个残破的碗，面无表情的，一口一口喝下碗里的猫肉汤，最后用力抹了下嘴，深吸了一口气。 眼里仿佛有泪，却已经流不下来了，失去了最后的坚持，这个有些矫情的范家大小姐也彻底麻木了。 什么理想，什么追求，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人最后剩下的念想就是活下去，哪怕只剩下一个躯壳，也得活下去。 好！ 冯裤子突然大喊了一声。 一惊一乍的，把还在感叹的萧飞都吓了一激灵。 这人什 么毛病啊？ 过了，过了。 冯裤子满脸兴奋的说着。 看他的模样，就像是个刚得着新玩具的孩子。 佟筱娅的这个感觉简直太对了！ 冯裤子此刻恨不能喊上两嗓子。 当初筹备这个戏的时候，王家哥俩将星星这个角色给了佟筱娅，冯裤子是不怎么满意的。 毕竟之前合作过一次，佟筱娅的演技，在冯裤子看来最多也就是及格线往上。 演个傻白甜那样的角色没问题。稍微有点儿深度的角色，冯裤子怕佟筱娅把握不好。 可是无奈，这是王家哥俩许给人家的，有萧佳洁盯着，冯裤子就算是不满意也没辙。 刚开机的时候，冯裤子对佟筱娅还是不满意，可随着剧情的深入，佟筱娅的表现也是越来越好。 这里面有佟筱娅自身的努力，也有冯裤子的功劳。 为了让佟筱娅能找到他需要的感觉，之前连着一个月，佟筱娅连一场重头戏都没拍过，每天就是跟着大部队走来走去，甚至都没有一句台词。 连着憋了一个月的时间，那种极度压抑之下的彷徨无助，甚至可以说是心若死灰，终于呈现了出来。 刚刚这场戏，就算是找来冯裤子最心仪的演员，怕是也不会比佟筱娅更好了。 呼…… 听到冯裤子喊出那个好字，佟筱娅也松了一口气。 眼泪随之滑落，她从来没和萧飞说过，自己在剧组过得有多不容易，两个人通电话的时候，她也是强撑着，这一刻，心里的那根弦儿松了，她也不需要继续伪装了。 萧飞也不知道佟筱娅为什么哭，见状连忙走了过去。 怎么了，太激动了？ 我激动个屁啊！ 佟筱娅正宣泄情绪呢，突然听到这么一句，差点儿骂出来。 你个大猪蹄子，知不知道你媳妇儿每天在剧组里过得有多难啊！ 没事儿。 佟筱娅说着，又在脸上擦了两把，深吸了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对着冯裤子喊了一声：冯导，行不行？不行我就再来一遍。 呃…… 冯裤子也愣住了，看着佟筱娅，表情有些尴尬。 行，太行了，就用刚才这条，场务呢？赶紧安排专场，今天多抢两条。 说着，冯裤子也赶紧溜了，要是让萧飞知道，他之前在剧组里变着法的欺负人家媳妇儿，还不得找他算账啊！ 没了？ 嗯，今天没有了，走，我得赶紧回去洗个澡，你闻闻，身上都快馊了。 佟筱娅虽然不是那种活得特别精致的女人，可也爱干净啊！ 现在一天到晚裹着这么一层，也真亏她能坚持得下来。 回到酒店，刚进屋佟筱娅就进了卫生间，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再出来的时候，一身清爽。 几点了？ 没到六点呢！ 晚上吃什么？ 听你的，要是不想出去，我就在屋里给你做。 别了，太麻烦了。 佟筱娅一边说着，一边擦着头发。 丫丫，你和冯导……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佟筱娅的动作一顿。 看出来了？ 萧飞笑了，要是没有佟筱娅最后那一嗓子，他还真看不出来。 既然萧飞都看出来了，佟筱娅也没瞒着，把她此前那一个月的经历说了出来。 你说说，他能有多损，那些天 ，我这心里始终都没着没落的，都不知道究竟错在哪了，整个人感觉都快要疯了。 抱怨完，佟筱娅的心情也好多了。 其实我也知道，冯导那么对我，也是为了能让我进入人物状态，可就是太缺德了，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非得这么折磨人？ 呵呵！ 确实够缺德的。 不过这也是国内导演调教演员的惯用套路，说白了，就是憋着，把演员的状态硬生生的瘪出来。 在拍《一代宗师》的时候，萧飞曾听章紫怡说过一件事，是关于公认的鬼才导演江纹的。 江纹拍《鬼子来了》的时候，剧组里有个小日子演员，来了之后，整个剧组的人，得了江纹的吩咐，谁都不许和小日子演员说一句话。 剧组每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唯独那个小日子整天无所事事，还没有人搭理。 终于，小日子忍不了了，就去找江纹，问什么时候可以给他讲讲戏，当时他连剧本都没拿到。 可江纹也只是让他等着。 问题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不能总这么等着！ 再去问江纹，得到的还是这句话。 最后，差点儿没把那个小日子给憋疯了。 江纹呢？ 要的就是小日子的这个状态。 眼瞅着想要的状态已经出来了，立刻加班加点的拍，最终呈现在电影里面的小鬼子，看着就跟个……神经病似的。 真要说损，缺德，冯裤子怕是拍马都赶不上江纹。 听萧飞讲了这个故事，佟筱娅也笑了。 那个演员被折腾的那么惨，还能配合拍摄？ 拍了啊！你没看过？就是戏里那个吼着，大哥大姐过年好，你是我的爷，我是你的儿那个，小日子演员还是很敬业的。 总之，意思就是，在国内的导演眼里，好演员都是憋出来的。 呃…… 合着你跟我说这么多，都是给我上课呢！ 佟筱娅就算是不聪明，也明白过来了，白了萧飞一眼。 你就别变着法的开导我了，我虽然觉得委屈，可又不是不懂事，收拾好没有？吃饭去，我都快饿死了！ 饿？ 中午那一大锅炖牛肉，你一个人就消灭了至少一半，这会儿居然又饿了？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补拍 我吃太多了，撑得蹲不下。 监视器里，浓妆艳抹，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庸俗二字的佟筱娅，屈着腿，微微躬着身子，哪里还有原先富户人家大小姐的模样。 满脸的尴尬难堪，想哭却又不敢哭，端着一盆洗脚水，手足无措的样子，使得演嫖客的演员一阵放肆的大笑。 剧中的人物在笑，而故事之外的人，看到这个模样的星星，只觉得打心底里发凉。 这些都是在当时那个吃人的社会，真实发生过的。 为了能让家人活命，也为了能让自己活命，早已经麻木了的星星，只能屈从于命运，选择出卖自己。 本来人家没看中她，看上的是花枝，星星却一下子掀掉了斗篷的帽子，露出了自己俊秀的脸庞，还说自己能识字，上过学。 完全就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件可供交易的商品。 这些优势，无疑让人刮目相看，很快星星就被买走了。 此刻正在拍的这场戏，就是吃饱了饭的星星，被指派去伺候一个跟自己父亲年纪差不多的男人，却因为吃得太饱，蹲不下去，尴尬难堪，尊严尽失。 往昔的千金小姐，上过洋学堂的富家小姐，一下子沦为伺候人的花楼女子，成为了这俗世之中，只为吃饱穿暖这类事忙碌的胭脂俗粉。 她虽然还活着，但也只剩下了一具为了活着而挣扎的躯壳，内里的灵魂早已经死得透透的。 原着中有关于星星的结局，说她在战争结束后，曾寄钱给父亲，但是却从未回过家，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她已经无法面对往昔的自己，愧对自己曾经高傲的灵魂。 在苦难面前，她选择了退缩和妥协，卖了自己，换来家人和自己的安康，这是她敢于牺牲的品质，是她的认知，促使她必须要这样做的。 她选择了孝道，只可惜这样的选择却需要牺牲自己的尊严。 而情势好了以后，她却再也回不去了！ 显然，这种悲哀的人生，她无法去面对，更不会再像无事人一般回到自己的家乡，面对曾经的往昔而无动于衷，平静的生活下去。 唯有在一个别人都不了解她过往的清平世界中了此残生。 伴着跟佟筱娅搭戏的那个男演员放肆的大笑，冯裤子终于喊出了那一声：过了！ 这场戏整整拍了七遍，总算是达到了让冯裤子满意的程度。 立刻有工作人员上前，从佟筱娅的手里接过了那盆洗脚水，萧飞也走了过来，扶着她的肩膀。 我没事儿！ 连着拍了七条，尤其是在这闷热的天气里，身上还穿着棉衣，汗水早就已经把衣服浸透，这会儿知道结束了，佟筱娅累得差点儿虚脱。 丫丫！恭喜啊！ 早就等在一旁的徐凡到了跟前，手里还捧着一束花，想要递给佟筱娅，犹豫了一下，却塞到了萧飞的手里。 别愣着啦，你送可比我送更有意义！ 想的倒是挺周到的。 刚才结束的，就是佟筱娅在《一九四二》剧组的最后一场戏，也就是说，这场戏过后，她就可以离组了。 萧飞笑了一下，随后将那束花递给了佟筱娅。 不说点儿什么？ 佟筱娅笑着对萧飞眨了眨眼睛。 没准备，说啥啊？ 没意思！ 佟筱娅接过了话，随后就抱住了徐凡，这部戏已经是她和徐凡的第二次合作了，不对，要是算上《建国大业》的话，应该是第三次。 她在《建国大业》里演了新华社的播音员，徐凡则在里面演了革命家 廖中恺的女儿。 每天在剧组里朝夕相处，再加上，佟筱娅的性格好，徐凡又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刻意结交，所以俩人的关系一直都非常好。 丫丫！下次有机会，咱们姐俩再合作。 嗯！凡姐，等您回京城，我请您吃饭！ 说定了啊！到了京城，我给你打电话！ 俩人一个劲儿的说，站在一旁的冯裤子则是满脸尴尬，他是导演，现在有演员杀青离组，他作为导演，肯定得说上两句，一般懂事的演员也会趁着这个机会，跟导演多拉拉关系，可是，很显然的，佟筱娅心里还记恨着呢。 就算知道冯裤子那么做是为了她好，可是，非得那么折腾人？ 一个月啊！ 谁能想象那一个月，佟筱娅是怎么熬过来的。 就不搭理你。 徐凡也看出来了，捧着佟筱娅的脸，帮她把眼泪擦干，笑着说道：还记恨他呢？丫丫，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就饶他这一回。 听徐凡这么说，佟筱娅也不禁笑了：嗯！就看在凡姐的面子上，冯导，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呃…… 我是不是还得说声谢谢啊！？ 得嘞，谢谢您，大人不记小人怪！ 冯裤子自嘲了一句，顿时引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冯导，您这包袱翻的不错，回头有时间来德芸社，咱们一起说上一段。 虽然是开玩笑，萧飞也不能眼看着冯裤子太尴尬了，赶紧插了一句，把这一番弄得更像是个玩笑。 接着佟筱娅又去和其他的演职人员道别，最后，大家一起拍了纪念照，佟筱娅这才被化妆师带着去换了衣服，卸了妆。 走！ 佟筱娅的戏份结束了，可《一九四二》的拍摄工作还得继续，杀青的话，预计要到10中旬了。 开车回了酒店，那辆房车自然有人负责开回京城。 洗了个澡，佟筱娅结结实实的睡了一觉，按照计划，明天出发返回京城。 这一觉，佟筱娅直接睡到了下午四点，睡醒一觉又饿了，四个人下楼又开车在县城里转了起来。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看着还不错的店，刚坐下，萧飞的手机铃声响了，还是个陌生的号码。 谁啊？ 不知道。 萧飞说着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港台腔儿的声音。 请问是萧先生吗？ 是，您是哪位？ 哦！萧先生，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王嘉伟导演的助理，您可以喊我阿明，冒昧给您打电话，打扰了。 王嘉伟的助理？ 给萧飞打电话干什么啊？ 该不会是电信诈骗？ 最近这两年，好像这种事挺常见的，萧飞还记得有一次在三庆园后台，烧饼就接到了一个诈骗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告诉烧饼，他儿子将人家的弟弟给打伤了，现在人被扣在了医院，让烧饼赶紧打钱赎人。 别人要是接到这种电话，也就直接挂断了，可烧饼是谁啊？ 闲的难受能拿着手指头捅电门的人，当即就跟骗子聊上了，还越聊越开心，哪怕对方知道自己被识破了，破口大骂，烧饼都不带急眼的，回头就把这个经历放在了段子里面。 这个…… 应该不是骗子！ 真要是骗子的话，就算是能蒙对他姓萧，估计也想不到，他真的刚拍了王嘉伟的电影。 您有什么事吗？ 还是先问 问清楚！ 是这样的，关于您演的那个马三的角色，王导又有了新的想法，让我联系您，是想要问问，您现在有没有时间，来剧组补拍两组镜头。 应该不是个骗子了。 可是，刚才这个阿明说的是什么玩意儿？ 补拍！ 王嘉伟又有新的想法了？ 萧先生，萧先生，您有在听吗？ 哦！听着呢！ 萧先生，请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剧组这边也好协调，将需要配合的演员档期调整好。 嗬！ 听这话的意思，王嘉伟好像根本就没考虑过他会拒绝。 这么自信？ 那我要是不拒绝一下的话，是不是挺对不住你这份自信的。 这位……阿明先生，我已经杀青离组了，现在让我回去补拍，您觉得是打个电话就行的？ 呃…… 显然，阿明没想到萧飞会这么说，跟在王嘉伟身边的时间长了，让他不禁产生了一种错觉，王嘉伟的电影，没有人能拒绝，所有人，无论是演员，还是其他工作人员，都要无条件的配合王嘉伟。 接着电话那边传来了一番低声对话，尽管对方已经把声音压得很低，而且还说的粤语，但是，听声音萧飞还是立刻就知道，跟阿明说话的那个人是王嘉伟。 别忘了萧飞是干什么的。 相声演员。 作为相声演员，其中的一项基本功就是倒口，有的相声演员能说十几种方言。 萧飞呢？ 全国各地的方言，他都会。 当然了，要是问萧飞会不会藏语、蒙语，那就属于抬杠了。 但至少粤语是肯定难不倒他的。 你的语气要……谦卑些，姿态要放低一点，不要觉得是我的助理就有多了不起，商量，商量动不动？ 王嘉伟越说越着急，声音也越来越大，萧飞听着，都不禁笑了起来。 王导！求人办事，好歹也得拿出来点儿诚意？ 萧飞故意大声说道。 接着那边又是一阵沉默，显然王嘉伟已经听到了。 萧先生，不好意思啊！ 王嘉伟直接接过了电话，然后将剧组现在的情况说了一下。 那两场戏如果不拍出来的话，接下来该怎么进行，我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所以……我需要那两场戏来给我提供灵感。 这算什么理由？ 王导，这件事我需要和我媳妇儿商量一下，待会儿再给您回电话。 萧飞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看着正在研究菜单的佟筱娅问道。 丫丫！去横店玩两天怎么样？ 啊？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她也是憋出来的？ 萧飞虽然对王嘉伟莫名其妙蹦出来的新想法非常不爽，可他的一贯行事作风，要么不做，既然要做就要努力做到最好。 王嘉伟是《一代宗师》的编剧，导演，萧飞虽然对这个故事有很多自己的想法，但要说谁更了解这个故事，那么毫无疑问就是王嘉伟。 甭管他的这个新想法是什么，既然想出来了，萧飞就有义务配合他把这个想法实现。 于佳佳和小童被佟筱娅打发着先回了京城，她则和萧飞一道南下到了横店。 丫丫！又见面了，真想你啊！ 萧飞注意到，在被章紫怡抱住的那一瞬间，佟筱娅笑得，脸上都快要抽筋了。 媳妇儿，你还敢笑得再假一点儿吗？ 抱着佟筱娅的章紫怡还对萧飞眨了下眼睛，显然对调戏他媳妇儿这件事，国际章是乐此不疲。 行了，不热啊！ 关系既然已经很熟了，佟筱娅也就没那么多客套，赶紧把章紫怡给推开了。 不光热，俩女人抱在一块儿不撒手，让别人看见成什么样子。 萧飞，你们家的房车呢？ 你到底是想我媳妇儿，还是想我们家的车啊？ 就过来补拍两个镜头，没两天就走了，带那玩意过来干什么。 佟筱娅说着，还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挎着萧飞的胳膊。 呵呵！ 宣示，要不要这么明显啊！ 章紫怡显然也看出来了，呵呵一笑，道：两天，丫丫，你没和王导合作过，问问萧飞，王导的延迟症发作，别说两天了，一个镜头他能磨叽一个月。 说到这个，章紫怡就感到郁闷，萧飞都杀青离组两个月了，她的戏份还遥遥无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拍完。 啊！ 佟筱娅被吓了一跳，以前只是在网上看到过这位王导演的传说，还真没亲身经历过，真要是那样的话…… 萧飞，我不管，你说了，最多一个星期，我想儿子了，要回家。 呃…… 放心，他的延迟症要是犯了，我就给他紧两扣，最多一个星期，到时候拍不完，咱们也回家！ 甭说佟筱娅想孩子，萧飞刚出来半个月，没见着那个胖小子，心里也一样想得慌。 叽里呱啦思密达！ 正说着话呢，萧飞就听到有人在大声的嚷嚷，说的还是……思密达！ 这又怎么了？ 章紫怡闻言，还没等说话，就忍不住笑了。 呃？ 什么情况？ 难道那个韩国女人又有新花样了？ 宋惠侨？ 章紫怡忍住笑：不是她还能是谁啊？不过这次还真不是她又找事，是…… 说到这里，章紫怡还压低了声音，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是王嘉伟导演。 王嘉伟招惹了宋惠侨？ 也没听说过这位是个喜欢潜规则女主角的啊！ 说说，什么情况？ 萧飞也忍不住想要八卦了，一旁的佟筱娅也是兴致勃勃的样子。 她……就是那个宋惠侨，之前拍戏一直找不准状态，还记得？ 萧飞点头，他才离开两个多月，怎么可能那么快就给忘了。 之前他还在《一代宗师》剧组的时候，宋惠侨拍戏可谓是个老大难，一场戏需要反反复复，反反复复的拍上十几条，甚至几十条，才能达到王嘉伟勉强满意的程度。 甚至有的时候，只是摆好了 造型，不用动弹的镜头，宋惠侨和王嘉伟俩人都能磨叽上半天。 要说都是宋惠侨的原因，还真有点儿亏心。 人家之前好歹也是韩国影视圈的一线演员，能走红也不完全是靠脸，演技还是在线的。 可王嘉伟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有的时候，萧飞都觉得看不过去。 拍戏找不准状态，于是，王嘉伟也只能将宋惠侨的戏份延后。 萧飞在剧组最后的十天，宋惠侨只拍了一场戏，还是那种凭栏独坐，满腹心事的大特写，连句台词都没有。 一直不拍她的戏，人家坐不住了呗，助理就和王导商量，看看能不能先让宋惠侨离开一段时间，处理一下韩国那边的工作。 她在韩国还有工作呢？不是说现在全民黑吗？ 就算是全民黑，人家以前好歹也是当红大明星，还能一点儿工作都没有。 哦！你继续说。 章紫怡这会儿传播八卦的兴趣也是大增：王导肯定不能放人，真要是让宋惠侨走了，到时候要拍她的戏，人不回来了怎么办。 王嘉伟可是有过这方面案底的，当初拍《东邪西毒》，他带着一大帮香江一线大咖，在沙漠里折腾了小半年。 演员们的当地都到了，想要离开，可王嘉伟说什么都不让，硬生生的将香江娱乐圈的半边天给扣在了沙漠里。 可宋惠侨是外国人啊，王嘉伟总不能也和当初一样，扣着不放人？ 所以呢？ 所以就…… 章紫怡说到这里，又笑了起来。 萧飞见状，立刻猜到这次王嘉伟的做法，可能真的非常出格。 王导让人把宋惠侨的护照给偷了！ 我去！ 萧飞闻言都惊了，王嘉伟这已经不能算是出格了，真要是宋惠侨追究的话，王嘉伟的行为完全可以说是在犯罪。 宋惠侨没闹？ 怎么可能没闹，发现护照丢了，当时就嚷嚷着要报警。 后来呢？ 这句话是佟筱娅问的，她已经完全被这个故事给吸引了，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后续发展。 后来当然没报警呗，真要是报警，警方介入了，这个戏还怎么拍？ 也对啊！ 王导直接承认了，护照就是他让人拿走的，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宋惠侨，戏不拍完，不许走！ 嗯！ 这做法的确很王嘉伟。 不过也真够缺德的。 要是换成另外一个导演的话，怕是宋惠侨能闹的满城风雨。 可谁让这个人是王嘉伟呢。 宋惠侨如今在韩国国内的处境不怎么样，因为偷税时间，已经招了全民黑，反复道歉都没能得到原谅。 可以说，中国市场已经成了她唯一的退路了，别看她平时矫情、事儿妈，可最多也就是折腾折腾主办方，或者身边的工作人员。 真要是得罪娱乐圈的大咖试试，分分钟就让她知道什么叫社会的残酷一面。 尤其是王嘉伟。 这人虽然不靠谱，可架不住他的电影能拿奖啊！ 演艺圈谁不想跟他合作，甭管是一线大咖，还是影坛新秀，都把能参演王嘉伟的作品，当成了一个目标。 一线大咖是因为钱赚够了，想要在奖项上有所突破，影坛新秀则是想要拿奖，然后提升身价再去赚钱。 甭管是怎么想的，王嘉伟都是合作优选，妥妥的金字招牌。 宋惠侨一个韩国外 来户，她敢和王嘉伟对上？ 这次能参演《一代宗师》，背地里不知道兴奋的开了多少次趴体了。 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跟王嘉伟闹僵了。 宋惠侨这下老实了？ 不然怎么办？护照都被扣下了，她也只能老老实实的拍戏，不过，王导这一招还真的挺灵的，最近这段时间，宋惠侨就跟开窍了一样，状态可比之前好太多了。 呵呵！ 大概王嘉伟都没料到，还能有这个意外之喜！ 萧飞！你说……她这算不算是被憋出来的？ 佟筱娅突然说了一句，把章紫怡都给弄得愣住了。 什么憋的？ 佟筱娅也没瞒着，把她在《一九四二》剧组的经历说了一遍，顺便还把章紫怡当初和萧飞说的关于江纹折腾小日子的事也提了一句。 你可真够能瞎掰的啊！ 江纹和冯裤子的歪招，居然都能被你说成是中国导演的祖传秘籍。 不过要说宋惠侨的状态是被憋出来的倒也不能算错。 之前宋惠侨一直不能让王嘉伟满意，也确实是因为她没有找准剧本里张永成的人设，一直往贤妻良母那个方向靠。 这可是王嘉伟的电影啊！ 在他的电影里，能有那么简单的人物存在？ 随随便便哪一个不得带着点儿神经质的风格啊！ 剧本里的张永成最大的特点就是不爱说话，因为她觉得言多必伤人，从这一点上可以引申成，张永成和叶问不光是夫妻，更是精神上的伴侣，她的存在，可以让叶问这位功夫大师在一动一静之中找到那个静字。 在被王嘉伟冷落了一段时间之后，又经历了护照事件，宋惠侨是不是理解了这个人物，没有人知道，不过身上那种神经质的特征倒是越来越明显。 这不，又不知道因为什么，跟助理们闹上了。 一天天的，每个消停劲儿，章紫怡感觉自己都快要被逼疯了。 现在去见王导？ 呃…… 不着急，明天。 经过之前一个多月的合作，萧飞现在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要和王嘉伟见面，得做好充分的心理建设，如果准备不充分的话，贸贸然见着王嘉伟，萧飞很难保证不会被那个神经病气得动手打人。 我又有了新的想法，你听过之后，肯定会特别兴奋。 萧飞还在剧组的时候，这句话，王嘉伟不止跟他说过十次。 打住，先别管什么想法不想法的，我先捶你两拳过过瘾再说。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就因为这？ 萧飞本来想等到明天再去见王嘉伟，可王嘉伟却等不了了，他刚和佟筱娅吃完饭回到酒店，没一会儿王嘉伟就上门了。 王导演！ 好久不见，萧先生！ 看着王嘉伟，萧飞也有些无奈，可人家已经来了，总不能连门都不让人家进啊！ 将王嘉伟让进来，佟筱娅和对方打过招呼就出门去找章紫怡了。 要是换做其他的演员，有机会和王嘉伟见面，肯定不能就这么走了，说什么也得多刷一点儿存在感，万一等到下一部戏，王嘉伟能想起她，到时候不就飞黄腾达了。 可是很明显的，这两口子谁也没把香江来的大导演当回事儿。 你就是再怎么牛，也跟我们没关系。 因为我们根本不缺资源，也就犯不上去奉迎你。 萧先生，真的是麻烦你了。 呵呵！ 这也太客气了！ 当然，如果是别的演员，王嘉伟当然不会这么客气，他是导演，演员配合他来完成工作，在他看来是理所应当的事。 跟他合作过的香江大咖那么多，甭管是梁超伟，还是张国容，亦或者是刘天王，在他面前，都得随叫随到。 可萧飞不一样啊！ 要是搁在以前，王嘉伟才不会管什么背景啊，人脉啊，这些电影之外的因素。 他真要是个懂人情世故的，也不会用一部电影就差点儿把香江电影大亨邓光荣给拍死了。 只是，现在不同。 就算是再有个性的人，在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会被磨平了棱角。 谁都知道内地不好进，这边的电影审核力度要比香江那边严格十倍。 《一代宗师》想要在内地顺顺当当的上映，萧飞的背景人脉至关重要。 王导演，不用这么客气，咱们还是说正事！ 萧飞也很想知道，王嘉伟到底又有了什么新的想法，非得打电话又把他给招了回来。 王嘉伟闻言，明显也放松了很多，他也不是那种擅于攀交情的性格，要是让他东拉西扯的一通闲聊，还真的是难为他了。 萧飞开门见山，这样很好。 接着，王嘉伟就把他的新想法跟萧飞说了一遍，看他那兴奋的模样，萧飞的表情可就精彩得多了。 一开始听得云里雾里的，王嘉伟解释了半晌，他才总算是听明白了一点儿。 可问题是…… 就这？ 就为了这个？ 大老远的从郑州飞到横店，还被不能尽快看到儿子的佟筱娅埋怨了一路。 结果，王嘉伟所谓的新想法就是个这。 王导演，你……是认真的？ 萧飞这会儿看王嘉伟的眼神，就跟关爱智障儿童似的。 当然啦！ 王嘉伟似乎是没察觉到萧飞表情的变化，还在自顾自的说着他的想法。 一会儿丰富人物形象，加深故事内涵，一会儿又是隐喻什么的。 萧飞听得一阵头疼。 简简单单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总体来说，王嘉伟的新点子，就是要在故事当中，将马三和宫二两个人的关系再深入一些。 谁要是理解错了深入的意思，请自行面壁。 所谓的深入，就是要在故事里，加上一条马三和宫二的感情线。 之前萧飞在剧组的时候，曾经就马三和宫二的关系，和王嘉伟聊过一次。 剧本里虽然没有点明，但是通过 宫宝森的一些话，还是不难看出，这对师兄师妹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简单，而且作为师父和父亲，宫宝森似乎也曾对两个人有过安排。 马三是宫宝森的徒弟，也是他点明了的接班人，宫二是宫宝森的女儿，他的安排是什么，即便是没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可谁都能猜到。 只是后来因为马三在宫宝森的隐退仪式上，锋芒太盛，被宫宝森勒令10年之后再扬名，随后就给赶回了东北，两个人的关系便也无疾而终。 当时，王嘉伟的想法是，留出足够的空间，让观众们自己去猜，宫二的心里住着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是叶问，是只露了一面的未婚夫，还是马三？ 他是习惯了故弄玄虚的，强迫观众烧脑更是他一直以来的恶趣味。 就比如天后菲靠着墙，到底在想什么？ 还有刘佳玲的心里到底是爱梁佳辉，还是那匹马？ 更别提电影里的人物，经常神神叨叨的说上一大堆谁也听不懂的话了。 要是不在电影里把莫名其妙这四个大字玩到极致，王嘉伟绝对不爽。 可这一次，王嘉伟居然改了套路。 他想要在电影里再加两场戏，将马三和宫二的关系挑明了。 当然了，他所谓的挑明，同样像是隔着一百层纱。 王导演！ 见王嘉伟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他这么安排的用意，这两场戏对丰富马三和宫二这两个人物，将会有多重要。 萧飞却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赶紧叫停。 咱们什么时候能拍？ 虽然不明白王嘉伟又犯的是哪门子神经病，可来都已经来了，拢共就两场戏，配合着拍完也就是了，至于等到最后剪辑的时候，王嘉伟会不会又改变主意，把这两场戏给删了，萧飞也无所谓。 他现在只想尽快完成工作，然后回家跟家人团聚。 而且，关爱精神病患者，整个社会都有责任。 萧飞就只当自己是献爱心了。 捐款属于物质，现在，这大概其也能算是精神关怀了。 啊？ 王嘉伟居然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似乎还有更多的东西想要表达，却被人半路叫停，欲求不满，心里空落落的。 可以的话，明天怎么样？ 好！ 萧飞答应的格外痛快，然后就…… 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王嘉伟也并非当真是个没眼色的，看出来萧飞不想再继续聊下去，连忙起身告辞。 把王嘉伟送出门去，萧飞这才松了一口气，要是再聊下去，恐怕王嘉伟通宵都说不到，再想到王嘉伟刚才说的那些话，他也是哭笑不得。 大老远的赶过来，就是为了配合王嘉伟在电影里面埋上一颗小彩蛋。 好像王嘉伟之前的电影里，也经常会玩这些小套路。 只是…… 如果真的要在故事里面架设马三和宫二的感情线，通过这么两场戏能表达出什么？ 或者干脆点儿说，加上这条线，对整部戏又能有什么影响呢？ 明摆着的，宫二通过和叶问以武会友，最后彼此倾心，只是碍于世俗，两个人都没有明明白白的表达出来。 既然都已经有了这条线，那么马三和宫二的线又有什么意义呢？ 按照之前的剧本，马三几次拒绝和宫二交手，已经透露了马三对这个小师妹有意，宫二对马三则很有可能只是因为父母之命。 即便是加上这两场戏，好像也没改变什么啊！ 想什么呢？ 佟筱娅回来了，看到萧飞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的，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苦笑，好奇的问了一句。 哦！没什么，在想王导演要给我加的戏。 和章紫怡的感情戏？ 呃？ 萧飞一愣，立刻明白，王嘉伟肯定已经和章紫怡说过了。 只不过…… 那也能算感情戏？ 接着萧飞就把王嘉伟刚刚和他说的那两场戏，跟佟筱娅说了一遍。 就这？ 佟筱娅都听糊涂了，刚刚章紫怡和他说，王嘉伟准备在戏里，加一条马三和宫二两个角色的感情线，她听着还有点儿不爽呢。 她也是演员，可一直到现在，都没跟萧飞合作过呢，更别说感情戏了，结果，倒是被章紫怡抢了先，《梅兰芳》里，就上演了一出孟小冬和梅先生的虐心恋，现在又要演一对儿。 本来，佟筱娅就对章紫怡存着戒心呢，结果俩人还接连演感情戏，这要是擦枪走火，真演出点儿什么，她还不得熬淘死啊！ 结果，就这…… 对啊！就这。 萧飞说着都忍不住笑了。 这位王导演的想法，我真是……理解不了！ 甭说萧飞了，梁超伟和王嘉伟合作过那么多次，他难道就能理解王嘉伟的想法了。 当初在拍《东邪西毒》的时候，梁超伟最开始以为自己演的是西毒欧阳锋，后来又以为自己演的是东邪黄药师，一直到最后死在马匪的手上，他才知道，原来演的就是一个盲剑客。 可故事里安排这么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意义呢？ 观众理解不了，演员也不明白，就剩下王嘉伟一个人独自爽。 不过这样也好，一共就两场戏，连一句台词都没有，明天拍完，后天就能回京城了。 要是能这样当然好了，就怕…… 刚刚在章紫怡那边，佟筱娅又听到了不少关于这位王导演的小故事。 萧飞这次过来，虽然只有两场戏，只是…… 恐怕不会那么顺利啊！ 放心，就两场戏，两个镜头，他就算是再怎么磨蹭，一天的时间还拍不完？ 很显然，萧飞还是有点儿低估王嘉伟了，也注定要为此付出代价。 那位是谁？ 香江墨镜王，曾经让梁超伟连着吃了27个梨，一场打戏拍了两个月的男人。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你曾经的痛苦我知道了 我觉得刚刚这一遍，情绪上面有些问题，我想要的东西，你没有表达出来！ 哪里不对？ 从一开始……就不对，这不是我想要的！ 看着王嘉伟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萧飞的拳头都攥起来了。 从一开始就不对？ 那你不早点儿喊停。 刚才这一幕，萧飞整整演了将近十分钟，一句台词都没有，只是单纯的做表情，导演不喊停，他也不能自己从人物当中走出来，只能不停的跟着自己较劲。 结果，人家直接来了一句：这不是我想要的！ 萧飞回到《一代宗师》剧组已经四天了，来的当天，他还跟佟筱娅说，一天就能完事，结果第一场戏确实很顺利，只拍了一遍就过了。 可是偏偏在更加简单的第二场这里，却被卡住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王嘉伟就是不满意，第二天，第三天休息了两天，第四天接着拍，还是不行。 关键是，萧飞问王嘉伟，他到底想要什么，得到的回应却只有一句：我觉得下一遍会更好！ 好你妹啊！ 萧飞都忍不住要骂人了，不光想骂人，他还想动手打人。 知道王嘉伟喜欢虐演员，甚至萧飞还曾亲眼看到过，比如之前来剧组客串过的赵老蔫儿，也难逃王嘉伟的折磨。 戏里赵老蔫儿演的角色，有一个划火柴的镜头，结果赵老蔫儿愣是划了60多次，王嘉伟才满意。 赵老蔫儿都快疯了，不解地问：这次和前面的有什么不一样吗？ 王嘉伟的回答是：这次的火苗比较好看。 当时萧飞就在片场，他能感觉到，赵老蔫儿在听到那句话之后，都准备打电话摇人，弄死这狗东西了。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还觉得挺有意思的，可是却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亲身感受。 等等！ 这个货该不会是之前没能虐到他，所以才借着补拍的名义，把他给叫回来，虐一遍给补上？ 休息一下！ 王嘉伟显然也看到了萧飞紧紧攥着的拳头，想到之前他爆锤宋惠侨的保镖，还有在拍戏的时候，一脚把人踹出去三四米，也担心萧飞会控制不住情绪，拳头落在他的身上。 呼…… 萧飞走到一旁，找了把椅子坐下，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他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疯了。 一场戏，一个镜头，前后两天加起来，他已经拍了不下四十条，居然没有一条能用的。 消消气，你这都算是小场面！ 章紫怡走了过来，笑着对萧飞说了一句。 刚刚这场戏，就是他们两个人在搭。 其实这场戏之前已经拍过了，演的是宫二来找马三寻仇，马三躲着不见，两个人一个屋里，一个门外的对话。 现在要补拍的是，宫二走后，马三的一个面部特写镜头。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王嘉伟要在剧中加上一条马三和宫二的感情线，但是，按照王嘉伟的说法，这条感情线又不用表现出来，可是却需要通过加进来的这两场戏，让观众看到。 这也太难为人了！ 之前拍的那场，倒是能体现出来这条线。 两个人在火车站相遇，宫二约战马三，马三没有回应，两个人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宫二将一个东西给了马三，然后说了一句。 欠你的我还你了，欠宫家的，你也得还回来，不还不行。 宫二要让马三将学自宫家的功夫还回来，这点倒 是可以理解，但是宫二还给马三的是什么？ 两个人的定情信物？ 故事里，宫二在和马三决战之前，曾将另一件信物还给了她的未婚夫。 可是却一直将杀父仇人的东西留在身上，一直到决战前才归还。 从这一点，倒是能看得出来，宫二对马三这个师兄是有感情的。 可是，现在这场戏该怎么表现出来？ 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章紫怡说着，转头看向了一旁，萧飞一愣，也跟着看了过去，随后就看到了宋惠侨，今天没有她的戏，按照以往的习惯，她都会在酒店里休息。 今天怎么来了？ 尼玛。 这女人分明就是来看他笑话的！ 宋惠侨见萧飞朝她这边看过来，眼神之中有些慌乱，连忙起身，带着助理离开了。 之前大写字母姐妹被封杀的事，虽然娱记很有默契的没有大肆报道，但是圈内还是有不少人知道。 也有人告诉了宋惠侨。 知道大写字母姐妹是被谁封杀的吗？ 萧家！ 你啊，还是老实点儿！ 千万别招惹那家人，否则的话…… 想到了那个人的警告，宋惠侨哪还敢在片场多待。 看到这一幕，萧飞也更加郁闷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 原以为很简单的事，却没想到给了王嘉伟虐他的机会。 果然，墨镜王就是个不虐演员，就活不了的生命体。 曾虐哭过梁朝伟、逼疯过张国荣、折磨过刘嘉玲，现在轮到萧飞了。 萧飞苦笑着，又想到了曾在网上看到过的林清霞的一句话，这位宝岛美女阿姨曾经说过：看王嘉伟的戏，很是享受，但拍他的戏，很受折磨。 这话真的一点儿都没错，萧飞现在深有感触。 不管哪一种咖位的演员，只要是拍王嘉伟的电影，几乎都被他折磨过，被他折磨到怀疑人生，以至于很多演员都不愿意再与他合作。 萧飞不过是有幸加入了这个被折磨的行列当中。 要说被王嘉伟折磨得最惨的，还是得数…… 喏！就是那边坐着，低头沉思的那位。 梁超伟！ 他是和王嘉伟合作次数最多的演员，也是遭受折磨最多的一位演员。 大家都知道，他曾为了一场戏，吃了27个梨，可同样的经历却并不只这一次。 在拍摄《花样年华》时，梁超伟还曾吃了26碗云吞面，可王嘉伟依旧不满意，最后梁超伟甚至到了闻到味道就想吐，可依然不依不饶：演完这一遍再说。 刘佳玲见男朋友被欺负，就想要去找王嘉伟算账，可她也同样难逃王嘉伟的折磨。 仅仅是一段擦地板的戏，王嘉伟就让她擦了20多遍，刘佳玲也快要被逼疯了，忍不住问他：你到底想怎样？ 可王嘉伟却不回答，只是继续让她擦，直到刘佳玲累得满头大汗，王嘉伟这才说道：对了，我就是要这个感觉。 香江歌王张雪友比梁超伟和刘佳玲更惨，仅一个抬头的动作，就重拍了60多遍，谁知道拍了60多遍后，王嘉伟依旧不满意，最后说了一句算了，然后转身离开。 据说，这让张雪友感到无比崩溃，因为自始至终王嘉伟都没有告诉他哪里不行，为什么不行？ 就像萧飞现在这样。 你是导演，如果你觉得不行，感觉不对，你最起码得告诉演员，到底哪里不行，哪里不对啊！ 王嘉伟拍戏 ，不光折磨国内的演员，连小日子他也没放过，说起来，木村拓哉才是最惨的那个。 在拍《2046》的时候，每次木村到了片场之后，王嘉伟才临时告诉他要演什么，说完立刻就拍。 曾有媒体报道过，有一次，王嘉伟告诉木村：你在等一个人。 说完，还没等木村反应过来，王嘉伟就说道：准备好了吗？开拍！ 木村一脸懵逼的问道：不好意思，我在等谁？ 王嘉伟给出的回答是：不是在等谁，就是在等一个人。 对于王嘉伟的拍摄方式，木村拓哉同样感觉非常的崩溃，后来还是同剧组的梁超伟安慰他：王嘉伟导演就是这样的，你要试着享受过程。 要知道《2046》拍了5年才完成，木村在杀青之后，还调侃地说道：愣是把我从单身，演到成了两个孩子的父亲。 呃…… 要不然和佟筱娅在剧组也生个二胎？ 唉…… 萧飞也无奈了，看看，现在都学会苦中作乐了。 别唉声叹气了的，想想办法啊，你才第一次和他合作，我呢？还有……梁超伟呢！ 梁超伟！ 萧飞又朝着梁超伟看了过去，他实在是不明白，这位大明星到底是有什么想不开的，被王嘉伟虐了一次又一次，居然每次王嘉伟要开戏，只要找到他，他就立刻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演。 图什么啊！？ 有媒体报道曾说王嘉伟对梁超伟是真爱，依着萧飞来看，这句话应该反过来说。 不然的话，梁超伟凭什么，纵使你虐我千万遍，我依旧爱你如初恋。 呵呵！ 看看梁超伟现在的样子，显然也是自己跟着自己较劲呢。 梁天王，你曾经的痛苦我现在也算是感受到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 能想的，萧飞已经全都想过了。 马三当时应该是什么样的情绪，懊悔，一点点，毕竟死在他手上的是授业恩师，但是，不会太多，因为马三是那种典型的功利主义者，他所能看到的只有眼前，这个人的心里甚至没有半点儿民族大义。 还有就是…… 呃？ 萧飞突然感觉自己找到了一点儿感觉，虽然不能确定是不是王嘉伟想要的，但是，至少可以试一试。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想打我可以，先把戏拍好 你差不多就行了，跟自己较什么劲啊，看着跟神经病似的。 萧飞要被王嘉伟被逼疯了，佟筱娅看着神神叨叨的萧飞，感觉她也快跟着疯了。 从片场回来，萧飞进了屋就往镜子前面一坐，表情不停的变化，旁人看着都感觉瘆得慌。 唉…… 萧飞无奈苦笑，他也不想啊！ 可是今天下午又折腾了半晌，萧飞自己感觉已经找到了关节，可是每一次演完，王嘉伟还是不满意。 只不顾之前说的是这不是我想要的，后来变成了我感觉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可这一点点到底差在了什么地方，王嘉伟不说，萧飞也找不到，只能这么僵持着。 到最后，萧飞都盼着王嘉伟能说上一句算了，就像当初对张雪友那样，能高抬贵手放过他。 他到底要怎么样啊？没这么折腾人的。 佟筱娅在为萧飞抱不平，同时也在暗自庆幸，幸亏当初她没通过萧飞找王嘉伟要角色，要不然的话，现在被折磨的也许就是她了。 我要是能知道他想要什么，还用得着这么费劲。 萧飞说着话，感觉脸上的肌肉都快要僵了。 他甚至在怀疑，王嘉伟是不是因为不知道往下该怎么拍了，所以才特意想了个招，把他弄过来顶缸啊？ 借着折腾他的工夫，好空出时间来琢磨往下的戏该怎么进行。 萧飞也不想把人往歪处想，可他这个觉得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因为曾经王嘉伟真就这么干过。 想当年，王嘉伟要拍《东邪西毒》，当时这部电影的阵容堪称极其豪华：林清霞、张国容、张漫玉、梁超伟、王组贤、梁佳辉、张雪友、刘佳玲，几乎所有的香江当红明星都参与其中。 那个时候，王嘉伟刚刚凭借着《阿飞正传》斩获了多项大奖，虽然把邓光荣给气了个半死，却还是得到了很多投资人的青睐，当时王嘉伟就向投资方承诺，电影会在转年贺岁档上映。 就这样，王嘉伟带着一众演员来到了陕西榆林的沙漠开机拍摄。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此时的他，拍戏拖沓，折磨演员的毛病又犯了。 因为金庸的《东邪西毒》已经被王嘉伟改的面目全非，所以梁佳辉称自己只知道要扮演的是黄药师，但是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天天在沙漠里喝酒，耗时间，浪费青春。 而张国容更无语，刚开始进剧组时，被安排的是扮演东邪，后来拍着拍着就变成了西毒。 因为没有剧本，林清霞每天来到剧组，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说白了，王嘉伟都不知道要拍什么，只能拖时间，这才有了一场武打的戏，能拍上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的壮举。 眼看距离贺岁档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可是王嘉伟还没有拍完，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进行，这下投资方可不干了，一气之下，直接拿着枪找到王嘉伟，要求他必须一个月之内拍完，要不完就爆了他的头。 这可吓坏了王嘉伟，不得不向好友刘镇伟求救。 为了帮王嘉伟，刘镇伟启用了《东邪西毒》的原班人马，仅仅用了27天的时间，就拍完了另一部电影《东成西就》。 结果所有人都知道，这部连一个月都不到就拍完的片子，最后竟然收获了2200多万票房，还成为了当年香江十大票房电影之一。 虽然《东成西就》大获全胜，然而王嘉伟的《东邪西毒》不但迟迟没有拍完，而且资金也早就不足。 没办法，最后《东成西就》赚的钱，全都补贴在了《东邪西毒》上。 最终，耗时了两年多 的时间，王嘉伟终于拍完了这部戏。 但是票房却不尽人意，仅仅收回了400万，还不及《东成西就》的五分之一。 而且，那部电影，任谁看过之后，都猜不出来王嘉伟到底要拍一个什么玩意儿，恐怕就连王嘉伟自己都说不清楚。 他该不会是想再来一遍？ 这次虽然不会有人拿着枪要去爆他的头，可是，王嘉伟真要是把这个戏给拖黄了的话，他这辈子怕是都别想在进内地影视圈了。 难道我真成了王嘉伟的幌子？ 不怪萧飞会这么想，实在是这几天在片场的时候，所经历的实在是太诡异了。 明天，他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萧飞可不是个好脾气的，王嘉伟真要是想拿他挡枪的话，他可一点儿都不介意给王嘉伟的脑袋上来两拳。 真以为说相声的就会卖嘴啊？ 看看我这砂钵般大小的拳头，就问你怕不怕。 你要干什么？可不许胡来啊！ 放心，不会！ 当着佟筱娅的面，萧飞就算是早就被憋了满腹的怨气，也不会显露出来，可是到了片场之后，那可就…… 转天，《一代宗师》片场，萧飞上了妆之后，就坐在了屋里的椅子上，这会儿天刚亮，还没到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可一身皮袍长衫的萧飞，坐了没一会儿，就感觉里面的衣服已经被汗水给浸透了。 王嘉伟照例还是坐在了监视器后面，脸上架着他那标志性的宽大墨镜，一句话都没和萧飞说，等到工作人员都准备好之后。 艾克神！ 宫家的东西，你得还回来。 这场戏根本就没有章紫怡的事儿，镜头也拍不到她，可她为了这场戏，每天还是得在片场守着，搭上这一句，也是为了帮着萧飞找准状态。 接下来就轮到萧飞的表演了，只见他目光炯炯的盯着房门，似乎是想要将房门给看穿一般。 随后，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狰狞，额头两侧的血管都要爆出来了。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了，王嘉伟还是没有反应，除了萧飞还在继续着表演之外，片场所有人都看向了王嘉伟。 这个时候的王嘉伟看上去也在思索着什么，手指轻轻的在下巴上划来划去，隔着墨镜，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一分钟，两分钟…… 萧飞的情绪突然变得焦躁，眼看着就要绷不住了。 停！ 呼…… 萧飞长出了一口气，顾不上其他，也朝着王嘉伟看了过去。 什么情况？ 王嘉伟说了一句停之后，就不言语了，看着监视器里面的回放，半晌无言。 萧飞一开始还能坐得住，可是，渐渐的他就发现，自己的火气上涌，已经有点儿压不住的趋势了。 我还是感觉差了那么一点点。 我尼玛！ 萧飞一听这句话，直接就炸了，站起身来，朝着王嘉伟就过去了。 快拦着他！ 正在旁边看热闹的佟筱娅第一个反应过来，她好萧飞是夫妻，萧飞的性格，没有人比她更了解。 平时绝对是个好好先生，无论是对谁，永远都是客客气气的，可真要是有人招惹到他，脾气上头，那也是个随时能炸伤人的炮仗。 听到佟筱娅的话，章紫怡也回过神，见萧飞两只眼睛都红了，连忙招呼着她的助理小雪上前。 什么情况？ 现场其他人都傻了。 现在这情况，难道萧飞要把导演也给揍一 顿？ 冷静，冷静！ 不要冲动啊！ 幸亏萧飞的位置距离王嘉伟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众人反应过来，连忙将萧飞给拦住了，张振更是从后面一把将萧飞抱住。 萧先生，冷静一点！ 王嘉伟也傻了眼，对上萧飞的眼神，他都不禁打了个激灵，那眼神简直就是要把他给生吞活剥了一样。 我…… 章紫怡见萧飞被拦住了，也赶紧到了王嘉伟跟前。 导演，你到底要怎么样啊？一个镜头，前前后后拍了不下一百遍了，你就算是要折磨人，也该有个限度啊，再这样的话，萧飞要打你，我们都不拦着，只在一旁看。 呃…… 有那么多吗？ 王嘉伟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还抬手抓了抓头发。 放心，我没想打人，我就是想问问，王导演，您刚才说的，差了一点点，我想问问您，差的那一点到底在哪？ 一点点，一点点，还有完没完了，你觉得不行，那就指出来，到底差了哪一点点。 这个……这是感觉的问题，靠讲是讲不出来的，如果你真的觉得我做的很过分，想要动手打我也ok，但是麻烦先把戏拍完再打。 说着还耸了下肩膀，一副挨打也无所谓的样子。 这个不要脸的！ 对上这种人，萧飞都没脾气了。 算了，算了，不生气，不生气！ 和差点儿被气死的邓光荣相比，自己已经算好的了。 萧飞此刻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如果感觉累的话，我们可以休息一下再拍？ 王嘉伟真的挨揍也无所谓，怎么可能啊？ 刚刚萧飞冲过来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逃走，万幸萧飞被其他人给拦下了，不然的话，真有两拳头落在他的头上，怕是以后再也没有任何的新的想法了。 不用，接着拍，我今天跟你耗上了，你不是能磨叽吗？我就看看你到底能有多磨叽！ 萧飞说完，挣脱开众人，转身回到那把椅子前，撩起长衫的下摆坐下。 继续！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逃出生天 王导，您可千万别再玩火了啊！ 这是片场所有人的共同心声。 刚刚萧飞虽然说着不会动手，只想问王嘉伟一句话，可看他当时的表情，要是没有人拦着的话，估计王嘉伟这会儿已经躺地上，等着救护车了。 要是再来一次的话…… 谁也不能保证还能拦得住萧飞。 当初，萧飞在剧组里，一个人单挑宋惠侨的八个保镖，一分钟不到就把所有人都给撂躺在地上，不少人都是亲眼看到过的。 身强力壮的八个保镖都禁不住萧飞一顿打，王嘉伟那老胳膊老腿的，估计一拳头下去就交代在这儿了。 王嘉伟还是稳稳当当的坐在监视器后面，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好像一点儿都没受影响，只有他的助理阿明知道。 老王这会儿的心情一点儿都不平静。 看看他不停的用手搓腿就知道了。 这是王嘉伟的习惯，只要紧张，就会有这个下意识的动作， 艾克神！ 宫家的东西，你必须得还回来，我说的。 章紫怡在门外又搭了一句，接下来又是萧飞的猎杀……呃……表演时刻。 一秒钟，两秒钟……一分钟，两分钟…… 片场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默默祈祷着王嘉伟能稍微懂事一点。 反正这场戏就算是拍到他满意了，最后剪辑的时候，也不一定会保留。 关于这一点，王嘉伟经常合作的剪辑师都知道，当初拍《春光乍现》的时候，电影杀青时整整拍了六个多小时的素材，可是最后保留的有多少？ 《一代宗师》的场记也知道，每天拍摄的素材全都由他来整理，保存，到目前为止，按照剧本拍的大概只有三分之一，剩下的全都是王嘉伟偶尔冒出来的新想法。 既然不一定会留用，何必这么较真呢？ 有些人已经在准备，待会儿万一真的打起来的话，该怎么办了？ 上去帮忙肯定不行，萧飞那双拳头太厉害，就算是张振这种会真功夫的，都不一定能招架得住，更何况是其他人了。 丫丫！待会儿你可一定得拦住了萧飞！ 章紫怡小声说了一句。 佟筱娅此刻也悬着心呢，随时准备上前拦着萧飞。 时间整整过去了五分钟，王嘉伟还是没有喊停的意思。 导演不喊停，萧飞的表演就得继续。 只是情绪上，他已经有点儿控制不住了。 逐渐变得焦躁，眼神也变得有些飘忽，两只手紧紧的攥了起来。 快喊停，快喊停啊！ 有的人心里在默默的喊着，可是却又怕真的喊了停以后，王嘉伟再来一句我感觉还是差了一点点。 真要是那样的话…… 王嘉伟也是死有余辜了。 停！ 终于，王嘉伟开口了，所有人立刻松了一口气，但是，紧跟着心又提了起来。 到底行不行啊？ 到底是不是你想要的？ 赶紧说句话啊？ 王嘉伟还是和刚才一样，默不作声的看着监视器里面的回放，一只手托着一下，另一只手在裤子上搓来搓去的。 一旁的助理阿明这会儿汗都下来了，不是热得，而是紧张。 老板，你可千万想好了再说话啊！ 对王嘉伟的性格，阿明也是无语了，明知道萧飞不好惹，却还要这么折腾人家，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呵呵！ 就在所有人都在悬着心 的时候，王嘉伟突然笑了。 这么紧张的时刻，你还笑个屁啊！ 啪！啪！啪！ 就在所有人都不解的时候，王嘉伟突然鼓起了掌。 很好，我要的就是这个感觉。 呃…… 听到王嘉伟的话，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尼玛！就不能痛痛快快说出来吗？非得装什么深沉。 卧槽！差点儿被这个货吓死。 再去看萧飞，此刻已经瘫软在了椅子上。 总算是过了。 稍微稳定了一下，萧飞起身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罩在外面的皮袍给脱了。 太热了，再跟身上多裹一会儿，非得中暑了不可。 至于自己刚才演的到底是个什么样，以至于让王嘉伟都感觉满意了，萧飞也顾不上去想了。 既然是王嘉伟想要的，那就代表演对了呗。 结束了？ 佟筱娅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刚刚萧飞演的和之前有什么不同吗？ 反正她是没看出来，只能问一旁的章紫怡。 应该是……结束了！ 佟筱娅没看明白，章紫怡同样糊涂着呢。 不过倒也不奇怪，这就是王嘉伟的风格，神神叨叨，莫名其妙。 她不是第一次和王嘉伟合作了，对此也早就习惯了。 至少……不会打起来了。 佟筱娅闻言愣了一下，也放下了悬着的心。 卸了妆，萧飞第一时间便离开了片场，甚至都没跟王嘉伟打个招呼。 就这么走了，真的好吗？ 佟筱娅了解萧飞，知道他是最懂礼的，可今天显然有点儿不大对劲。 有什么不好的，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跟他合作，甚至这个人，我都不打算再见了！ 萧飞的语气还带着怒气，这几天在剧组，他是真的快要被王嘉伟给折磨疯了。 现在戏拍完了，他甚至有了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王嘉伟的那张脸，他是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了，再看一眼，他都担心自己会忍不住挥拳头。 看着萧飞的样子，佟筱娅非但没担心，反而忍不住笑了起来。 现在的萧飞在她看来，还真有点儿……孩子气。 你至于嘛！ 至于嘛？ 这几天，你没见着他是怎么调理我的？ 好啦！好啦！不生气了，咱们去吃饭，我都饿了！ 呼…… 萧飞长出了一口气，又回头朝着片场的方向看了一眼。 等这部电影上映，要是让我发现，他把我的这场戏给剪了，我肯定饶不了他。 对！饶不了他，走！别磨叽了，早饭都没吃，你想饿死我啊！ 说心里话，王嘉伟的做法，佟筱娅看着也来气。 当导演的对于演员的表演方式不满意，可以明明白白的提出来，到底希望演员表达出怎样的情绪，演员哪怕理解不了，导演也可以做示范啊！ 就像冯裤子和陈恺歌那样，只要演员表达不出想要的效果，立刻亲自上阵。 可王嘉伟什么都不做，就是一句这不是我想要的。 谁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说出来啊！ 你不说，演员怎么可能明白。 算了，反正都已经拍完了。 俩人在外面吃了饭，为了能让萧飞散散心，俩人又在影视城里转了起来，路遇了好些大明星。 其中就包括…… 蜜蜜！ 丫丫！萧飞！你们怎么在这儿啊！？ 萧飞和佟筱娅正准备找地方解决晚饭呢，结果半路正好遇见了一身古装的杨蜜。 我陪着萧飞来这边拍戏。 拍戏？ 王嘉伟的一代宗师？他不是早就拍完离组了吗？ 萧飞参演《一代宗师》并不是什么秘密，早在开机的时候，圈子里就已经传遍了。 杨蜜来横店之后，还曾想去找萧飞一起吃饭呢，结果只遇到了曾合作过的王庆祥老师，被告知萧飞早就已经杀青离组了。 补拍了两场戏，蜜蜜，你在这边是…… 美人心计！我演雪鸢。 这部戏听着挺耳熟的啊！ 对了！ 之前佟筱娅也曾接到过这个剧本，当时融信达推荐给佟筱娅一共三个剧本，一个《甄嬛传》、一个《宫锁心玉》，还有一个就是《美人心计》。 《美人心计》这部戏里，给佟筱娅安排的角色是聂慎儿，不过萧飞感觉这个角色太容易招黑，又挺看好《甄嬛传》这个项目，就建议佟筱娅把其他两部戏给推了。 只是，这个戏不是早就应该开机了吗？ 怎么一直拖到现在了？ 萧飞记得，佟筱娅自然也记得。 这个戏不是去年就该开机了吗？怎么现在还没拍完？ 杨蜜闻言，表情也有些无奈：确实去年就开机了，可后来原先的那家投资公司撤资了，一直没找到新的投资方，前段时间于导找了东阳接手，这不又把我们给喊回来了。 嚯…… 杨蜜说的倒是挺简单的，不过想想也能知道，这里面的事肯定特别曲折。 你们吃饭了吗？ 没呢！正要去，你要是没吃，咱们一起？ 走，走，走，我都快给饿死了！ 杨蜜上前就挎住了佟筱娅的胳膊。 你就……这样去啊？ 这怎么了？在这儿还新鲜啊？ 杨蜜说着，还在俩人面前转了一圈。 的确，在影视城里，穿成什么样都不新鲜，明星穿着各个朝代的衣服在外面闲溜达也很常见。 刚刚萧飞他们还见着聂元穿着长袍马褂，脑袋后面托着根大辫子，在烧烤店撸串呢。 不用和导演说一声啊？ 不用啊！于导好说话，再说了，我又不是女主角，走了，走了！ 呵呵！ 听杨蜜的语气，感觉怨念还挺深的，去年那部《宫锁心玉》已经上映了，她演的洛晴川大受欢迎，眼瞅着就要一飞冲天了，结果到了《美人心计》剧组，却只能演配角，心气不顺也很正常。 想不想吃串儿？ 杨蜜闻言笑了：知我者，丫丫也，走着！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黄教主和芭比杨 佟筱娅之前在横店拍《甄嬛传》，别的或许了解的不多，可哪一家的东西好吃，绝对门儿清，她可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 杨蜜就更不用说了，她是现在公认的娱乐圈劳模，一年365天，有超过一半的时间都在横店，要找一家手艺好的烧烤店，算什么难事。 就是这家，手艺特别地道，好些大明星都喜欢来这儿。 杨蜜指着路边的一家烧烤店，她这一声吆喝，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再加上她那一身装扮，一瞬间就成了焦点。 这是从哪个朝代穿越过来的大姐姐？ 别炸唬了，快进去！ 佟筱娅见状，赶紧拽着杨蜜的胳膊进去了。 这会儿天还没黑，按说也不是烧烤店上人的时候，可走进去才发现，店里的人特别多，看了一圈也没找到空座。 蜜蜜！咱们是等会儿，还是…… 杨蜜苦着脸：还等什么啊？我都快饿死了，晚上还有夜场戏呢，不能回去的太晚，走，我还知道有一家做砂锅丸子的，也特好吃！ 说着话，三个人就要出去，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招呼了一声。 杨蜜！ 还遇到熟人了？ 不过这也不新鲜，每天在横店这边拍戏的演艺圈明星无数，说不定就有跟杨蜜合作过的。 循声看过去，看清了对方的长相，萧飞也是微微一愣。 黄教主！ 对方也注意到了萧飞，表情变得有些尴尬。 俩人之前因为《建国大业》里面那个角色的问题，还曾在网上掀起过论战。 当然了，那件事其实和他们没什么关系，最早把事情挑起来的是黄教主的粉丝。 觉得自家偶像的角色被萧飞给抢了，心里替偶像委屈，就在网上攻击萧飞，随后，萧飞的粉丝立刻反击了回去。 两边一通吵，直接演变成了骂战。 最后还是萧佳洁和小王总出面协调，以双方在微博上互关，才将这件事给平息了下来。 此前，萧飞来横店探班，还曾看到过黄教主，只是没正式见面，今天算是头一回。 结果俩人在烧烤店碰上了。 别说黄教主觉得尴尬，萧飞也是一样。 可既然碰上了，总不能扭头就走，虽然黄教主刚才叫的不是萧飞。 你们认识？ 萧飞小声问了一句。 我们一起拍过《神雕侠侣》，你不知道？ 呃…… 自从《笑傲江湖》之后，萧飞就再也没看过大胡子拍的武侠剧。 作为金庸迷，他实在是接受不了，自己心目当中的武侠经典被人接二连三的毁。 一看萧飞的表情，杨蜜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走，过去打个招呼！ 杨蜜说着，已经整理好表情，朝着黄教主那边走了过去。 小铭哥！ 说起来，杨蜜和黄教主也不算很熟，之前两个人的确合作过，可是也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面了。 彼此都是娱乐圈的大忙人，一年到头忙得各处飞，就算是以前关系很好，经常碰不到也慢慢的疏远了。 可是，就像萧飞他们时常在台上说的，人有见面之情，黄教主主动打招呼，杨蜜自然也得笑脸相迎。 不然的话，人家上赶着和她说话，她却爱答不理的，被人传到网上去，那可了不得。 怎么办？ 萧飞和佟筱娅对视了一眼。 杨蜜都过去了，他们两个总不能站着不动，那 就…… 佟筱娅给萧飞使个了眼色，随后挎着萧飞的胳膊，也跟着走了过去。 黄教主并不是一个人，和他一起的还有个女的，看着很眼熟，这张脸最近经常出现在电视上。 安祖拉芭比杨！ 当初黄教主就是因为想要替她在《建国大业》剧组谋一个角色，最后惹恼了黄建欣导演，这才有了萧飞顶替黄教主，出演卫士长的事。 萧老师，童小姐，你们好！ 黄教主主动打了招呼，要说当初他心里还有点儿不服的话，最近圈子里发生的那件事，也让他彻底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惹不起。 您别客气，喊我的名字就行了，老师，我可不敢当。 黄教主见萧飞的态度很和气，没有他想象当中那种大家子弟的盛气凌人，也松了口气。 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杨莹。 杨莹也站了起来，对着三个人挥了挥手：大家好，叫我baby就好了。 呃…… 萧飞一愣，虽然知道那是杨莹的英文名，可是…… 我连媳妇儿都没那么叫过。 你好，杨小姐！ 萧飞虽然是第一次见着杨莹，可是，关于她的新闻却听过不少，平时在后台，好些师兄弟也曾说起过，谁让人家长得漂亮呢。 这位看上去虽然娇娇弱弱，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是却一点儿都不简单。 上次萧飞和黄教主的事情被压下来之后，萧佳洁有一次还曾和萧飞说过起过杨莹。 这个女人非常懂得借势，以前就是个香江来的小模特，可自打和黄教主在一起之后，各种资源不断，而且，网上关于她的新闻就没停过，各种炒作，别看没什么出名的作品，可俨然一副当红女星的架势。 店里也没座位了，要是不介意的话，咱们一起啊！ 黄教主主动发出了邀请，他已经从王忠磊那里，了解了萧飞的背景，既然拼不过，那就拉近彼此的关系。 在娱乐圈混的，有几个像蒋心那样昏头昏脑的，到处得罪人，一副我是傻大姐我怕谁的架势。 想要混个长长久久，首先要做的就是拓展自己的人脉，只有朋友多了，资源才会越来越多，以后遇到事情的时候，才会有人帮忙。 杨蜜没立刻答应，她也知道此前萧飞和黄教主的那件事，她可没法替萧飞做主。 都准备要拒绝了，却听到萧飞说了一句。 好啊！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呃？ 这算是相逢一笑泯恩仇吗？ 杨蜜看看萧飞，又看看黄教主，男人处理问题的方式，她还真是理解不了。 不过这样也好，两边都是她的朋友，这样她也不用夹在当中尴尬了。 黄教主闻言也笑了，赶紧招呼来服务员，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收拾了下去，又重新点了一份。 几个人坐下，黄教主有心结交，主动找话题聊了起来。 原来，黄教主和芭比杨也在这边拍戏，说起来，黄教主拍的戏，萧飞之前也差点儿就接了，正是陈凯歌的《赵氏孤儿》。 这个戏整整筹备了一年的时间，今年三月份开机，黄教主的演的那个角色正是韩厥。 陈恺歌邀请萧飞的时候，萧飞还曾提过这个角色，当时陈恺歌就说了，这部戏有华艺兄弟的投资，韩厥已经定好了。 萧飞当时就猜到了是黄教主，他如今是华艺的一哥，邓朝明显争不过他。 至于芭比杨，她演的是另外一部戏。 黄教主的情商非常高，即便是萧 飞曾经跟他有过芥蒂，也不禁对他心生好感。 倒是那个芭比杨，显得非常活跃，可每一句话，都让人感觉…… 带着很强的目的性。 当然了，这不算是什么错，当今社会就是如此，女人想要获得认可，取得成功，要比男人难得多。 真要是一朵小百花，干脆也就别混娱乐圈了，因为迟早会被人吃的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有几个能像佟筱娅一样，又萧飞，还有萧家的一帮亲戚做靠山。 可是也不能太…… 萧老师，我特别喜欢你们德芸社的相声，可惜一直没有时间，你之前办巡演的时候，我还曾在网上抢过票呢，就是手太慢了，没抢到。 呵呵！ 谢谢您这么捧。 萧飞随口敷衍着，他对芭比杨的第一印象不太好。 至于为什么？ 萧飞感觉她看自己的眼神，毫不掩饰的就是想要得到点儿什么。 这让他感觉非常不舒服。 彼此不太熟，等吃得差不多便各自散了。 萧飞和黄教主换了电话号码，虽然对他的女朋友不感冒，但黄教主这个人还是很值得结交的。 总算是完事了。 目送着黄教主和芭比杨离开，杨蜜立刻感觉轻松了不少。 萧飞，你怎么回事儿啊，刚才我都准备拒绝了，结果，你答应的倒是挺痛快的。 刚才这顿烧烤，吃得实在是算不上开心，和萧飞一样，杨蜜对芭比杨同样没什么好印象。 在娱乐圈混，确实要拓展人脉，可也不能太功利了。 刚刚在饭桌上，芭比杨都没跟她说两句话，一直在围着萧飞和佟筱娅，这让她非常不舒服。 怎么着？ 姐们儿的咖位小，还让你瞧不上了呗！ 萧飞听着杨蜜的抱怨，只是笑了一下，佟筱娅哪能看着自己男人被数落，没好气的说：黄小铭是你的朋友，我们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答应的，你还不乐意了！ 呃…… 我说什么了？我就是……不喜欢那个杨莹。 佟筱娅白了杨蜜一眼：行了，用得着说出来吗？反正以后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你……现在回剧组？ 嗯！今天要连夜场，你们呢？什么时候走？ 明天！ 明天就走啊！ 杨蜜有些失望，她在圈子里的朋友也不多，现在这个剧组里，也没几个熟悉的，好不容易遇到了佟筱娅，结果明天就要走了。 那……等我回京城，咱们再约。 好啊！到时候再约。 接着把杨蜜送回了剧组，姐妹两个挥手作别，正要回酒店呢，萧飞的电话铃声又响了。 谁啊？ 拿出来看了一眼，萧飞也愣住了。 第一千零三十章 来帮我串个戏 萧飞和佟筱娅回家的计划可能又要延后了，刚刚接到的这个电话，让萧飞也感觉非常意外，打电话的人，竟然是拍过《建国大业》之后，许久都没再联系过的黄建欣。 要不……你还是去！机会多难得啊！ 萧飞还在犹豫，佟筱娅却劝说道。 可是咱们都说好了，明天就飞京城的！ 哎呀！反正又耽搁不了几天，黄导都主动打电话过来了，你要是不去的话，让人家怎么看你，再说了，这种机会，可能一辈子也许就遇到一次了，真要是错过了，那就太可惜了。 萧飞当然也知道，毕竟像这样的大庆，一个人一辈子又能赶得上几次，而且，下一次大庆也不一定还能有这样的演艺圈盛会。 90年大庆，就像之前的见过60年大庆的时候一样，整个演艺圈都被动员了起来，要在90岁生日的时候，献上一份大礼。 其实，萧飞之前就接到过邀请，当时剧组联系到了融信达，还是萧佳洁亲口和他说的，只不过，当时他已经接了《一代宗师》，正准备开机呢。 实在是抽不出时间，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再去接其他的戏，而且，当时剧组想要让他演的那个角色，说心里话，萧飞真不敢接。 万一要是没演好的话，萧飞都会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于是就给婉拒了。 结果没想到，刚刚萧飞在吃饭的时候，被分给拍了下来，上传到了微博上，正好被黄建欣导演的助理给看到了。 得知萧飞就在横店，同样在这边拍戏的黄建欣就直接给萧飞打了电话。 过来帮我串个戏！ 黄导就说了这么一句，萧飞没立刻答应，只是说要考虑一下。 别犹豫了，咱们晚两天回去也一样。 听到佟筱娅这么说，萧飞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下头。 走！咱们这就去见黄导！ 刚刚黄建欣告诉了萧飞他们现在的位置，明清宫景区，这会儿还在拍着呢。 因为要赶在十一月份上映，现在整个剧组都在加班加点的工作。 到了片场的时候，萧飞给黄建欣导演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就过来了。 小萧！ 萧飞认识这位，此前在拍《建国大业》的时候，曾经见过。 王老师！ 小佟也在啊！快过来，黄导正等着呢！ 跟在王老师身后，越往里面走，遇到的明星大腕儿就越多，有内地的，有香江的…… 嚯…… 那位一身戎装，正在撸串的居然是刘天王。 王老师，黄导想要让演谁啊？ 萧飞虽然答应了过来客串，可还是担心等见着黄建欣，对方还是要让他演历史上的某一位伟人。 等见着面，你就知道了，一共就两场戏，你别嫌弃就好！ 谁还能嫌弃啊！ 这种大事，只要能在摄像机镜头前面晃一下，就算是滔天之幸了，还能嫌弃？ 当初拍《建国大业》的时候，差不多整个华语影视圈的所有人都自告奋勇的想要在其中求一个角色，只为了能参与进来，为祖国70年大庆献礼。 可就算是主动去求，有的大腕儿都未必能求到一个角色，比如，喜剧之王周星池，当初他在得知影片开拍的消息之后，托人求关系，想要在影片中出演，哪怕是短短的几秒镜头也可以。 后来在被问到，想在里面饰演什么角色时，周星池的回答是：还挑啊？导演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他要我从山上跳下去 ，我就跳下去，但是问题是，他没有叫我演。 看到没有，就连喜剧之王周星池求都求不到一个角色，现在黄建欣导演主动给萧飞打电话，找他来客串，他还能嫌弃角色小。 相反的，他只怕角色太大了。 因为在那段历史当中，随随便便一个人物都是在今后几十年内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对中国的影响，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真要是让萧飞去演那些大人物，他才会含糊。 如果，黄建欣让他演的是…… 比如《建国大业》里面，郭德强演的那个照相师傅，萧飞的心里反倒是能稳当些。 小飞！ 正走着呢，萧飞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转回头一看，也不禁笑了。 赵叔，您这是…… 叫住萧飞的人，正是赵老蔫儿，只不过他现在这身装扮，和平时在小品舞台上那个农村老汉的形象可大不一样。 一身北洋时期的酒军服，大檐帽，马筒靴，鼻子下面还站着一撇胡子。 过来客串个角色，你来这边…… 赵老蔫儿说着，看到了和萧飞在一起的王老师。 你给让导演给抓壮丁了？ 呵呵！ 演的谁啊？ 还不知道呢，得见了黄导才能定下来，您演的是…… 赵老蔫儿笑道：北洋龙虎狗，我演的是那个老虎！ 段！ 真别说，赵老蔫儿扮上之后，还真与历史上的那位段老虎有些相似。 你先去忙，待会儿咱们再聊，瞧见没有，都在那儿呢！ 赵老蔫儿说着，伸手一直，萧飞顺着看过去，好家伙的，这部戏是要被相声小品演员给垄断了啊！ 樊伟，冯龚也都穿着同样的军装，正坐在一块儿聊着呢。 赵叔，我先过去打个招呼，丫丫，陪赵叔待会儿。 萧飞交代了一声，就朝那边过去了。 樊大爷，冯大爷！ 樊伟和冯龚在相声门里，跟于清都是同辈，但是年纪要大上几岁，萧飞论着都得喊一声师大爷。 樊伟和萧飞见过好几次，之前在《一九四二》剧组，还曾碰过面。 冯龚的话，也不是头回见了。 想当初，马骥老师曾带着他来过萧飞家里，拜访他们家老爷子。 后来，老爷子去世，冯龚还曾过来祭拜。 只不过后来就没再见过了。 再加上之前，萧飞和李京全国巡演，还曾和冯龚的徒弟贾晓玲打过对台戏，见着面，多多少少的还有些尴尬。 小飞，刚才我就看着像你，老赵说是，天黑了，我也没看清楚，你也过来啦？ 是，过来串个角色。 萧飞跟樊伟说完，又看向了冯龚。 冯大爷！老没见您了，您挺好的！ 冯龚倒是没因为贾晓玲的事，对萧飞心生芥蒂，就算是对德芸社，他也一直没说过什么，不像有的主流相声演员，将德芸社视作眼中钉。 挺好的，挺好的！ 寒暄了几句，萧飞便告辞了，黄建欣导演还等着他呢。 樊大爷，冯大爷，咱们回头再聊。 先忙你的，回头再聊！ 萧飞连连拱手作揖，退了回去，叫上佟筱娅，又跟着王老师去见黄建欣导演了。 冯哥！我怎么听说，你那个女徒弟之前还跟萧飞有过过节啊！？ 冯龚闻言一愣，忙道：别瞎说，什 么过节啊，都是媒体瞎传的，没有的事。 说着话，冯龚看向了已经走远的萧飞，也不禁心生羡慕。 人家说的那才叫相声呢。 另一边，萧飞和佟筱娅也见着了黄建欣导演，和他一起的还有…… 韩大爷！ 被萧飞称作韩大爷的，正是如今中影集团的掌门人，中国电影圈子名副其实的一把手韩三坪。 萧佳洁和韩三坪很熟，萧飞之前也曾见过，他和佟筱娅结婚的时候，人家还曾亲自到场祝贺，这么称呼没毛病。 韩三坪见着萧飞，瞪着眼睛，一脸严肃：找你小子演个戏，你还推三阻四的，黄导，刚才他怎么说的？还得考虑考虑，能的你呢，怎么？腕儿大了，连我都请不动你了。 这话说的，萧飞都没法接了，只能讪讪的笑着：韩大爷，我这不是来了嘛！ 算你小子懂事，小佟也来啦？ 刚才还对萧飞瞪眼呢，这会儿看向佟筱娅，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 韩老师！ 佟筱娅连忙打了个招呼。 叫什么韩老师，跟小飞一样，喊大爷，我还当不起啊。 呃…… 韩大爷！ 周围其他也见状，纷纷暗自惊奇，在他们的眼里，韩三爷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大人物，平时在片场见着，也是不苟言笑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看着就像是个…… 家中长辈。 一些人想着，看萧飞的眼神不禁羡慕嫉妒。 看看人家，有这么硬的靠山，往后在影视圈还不得平趟啊！ 唉…… 同人不同命！ 人家这胎投得，也太有技术了。 闲聊了几句，接着就说到了正事。 黄建欣导演拿着一份剧本，翻开之后，指着其中一段，递给了萧飞。 想找你演这个角色，本来定好了另外一个演员，可他前几天拍另外一部戏，从马上掉下来，把腿给摔了。 这可真够倒霉的，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结果却出了意外。 萧飞想着，接过剧本，上面已经画好了红线，把他的台词都给圈出来了。 台词倒是不多，只有两句。 后面还有一场戏。 黄建欣导演又翻了半晌，把萧飞要参演的那场戏给指了出来。 戏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可演的这个人物实在是…… 黄导，我演这位，人家的后人不会有意见？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军神 蒋百里，名方震，字百里，生于1882年，浙江省杭州府海宁州硖石镇人，中国着名军事教育家。 光绪二十五年，考入浙江大学的前身求是书院，光绪三十一年，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步兵科，名列第一，与蔡锷、张孝准并称中国三杰。 回国后，蒋百里先后几次主持军官学校，都积极革除弊端，醉心军事教育。 晚年从旁佐助当局发展国防和开展外交，负责向当局提供军事、外交咨询，后又受任为陆军大学代校长。 民国二十七年，病故于广西宜山，年仅56岁。 黄建欣安排萧飞演的就是这一位，在网上被无数人尊为军神的蒋百里。 当然了，说军神的话，可能有点儿夸张，但是其作为军事理论家，绝对当得起近代翘楚。 蒋百里学推欧亚，文武兼备，着述宏富，尤精研兵法，更是把近代西方先进军事理论系统地介绍到中国来的第一人。 此外，他创立的国防经济学，也成为了中国近代军事思想上的重要篇章，还是当时对日作战计划的主要设计者。 代表作《国防论》，成为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中队的战略指导依据，是中国抗战国防战略的重要基础，甚至还被认为是中国近代国防理论奠基之作。 萧飞要演这么一位大人物，内心的惶恐可想而知。 能不能演得好是一方面，还有就是蒋先生的后人，能不能接受他来演自家祖辈。 关于第二点，韩三爷和黄建欣导演看来，根本没有必要担心，故事里蒋百里的戏份虽然不多，但都是正面人物出现。 再加上萧飞的外形条件出众，社会形象更是好的不得了，前段时间，更是刚刚爆出萧飞多年以来一直热心慈善公益事业，让萧飞来演蒋百里，就算是蒋先生的后人，想来也不会反对。 一天的准备时间，然后就要抓紧把戏给拍了，这部戏原定是要在六月份播出，可是因为组织工作太复杂，单单是挑选演员就花费了大半边的时间。 年初开机，进行到现在，也差不多快要收尾了。 上映时间也被调整到了十一月中旬。 但是，已经有点儿来不及了。 啪！ 萧飞对着镜子一个立正。 你这立正看着也……太别扭了！ 佟筱娅在一旁看着，不禁皱眉。 哪别扭了？ 立正不是都应该站的笔直吗？你怎么还躬着身子啊？ 萧飞道：这你就不懂了，蒋先生是在隔壁上的军校，日本人立正敬礼就是这样的。 虽然戏很少，但萧飞也没想过要糊弄过去。 能参与到这么一部献礼片，而且，还是失而复得，萧飞也是格外的珍惜。 每一个细节都要立正做到最好。 只可惜，现在的时间太紧，没办法让他像之前参演《建国大业》的时候那样去细心的钻研人物。 唯一的途径也只有上网搜一些资料，结合蒋百里的生平，来重新设计这个人物。 比如，立正的姿势。 还记得《建国大业》里，江纹老师是怎么立正敬礼的吗？ 佟筱娅闻言，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好像……跟萧飞差不多。 江纹老师演的那个角色，早年也曾去隔壁留学，两个人算是一脉相承。 可是你演的蒋百里，如果也像小日子那样立正，好看吗？ 肯定不好看。 小日子军人立正什么样，下半身笔直，但是从腰腹这里要微微向前弯曲，看上去就像是准备要 鞠躬行礼一样。 好看不好看放在一边，既然要演就得还原历史，一个立正的姿势，也破坏不了蒋先生的形象。 啪！ 萧飞说着又对着镜子做了一个立正的姿势，两只手紧紧的贴住了裤缝，上身微微前倾。 确实挺难看的！ 当转天同样的动作呈现在黄建欣导演面前的时候，一段不好的经历，又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江纹！ 在拍摄《建国大业》时，江纹演的角色在整部戏里只出现了三次，和绝大多数的演员一样，不过是一个客串的小配角儿。 但江纹这个偏执狂却非常上心，为了抓住角色的精髓，找到足足半尺厚的资料，不吃不喝认真揣摩，包括人物形态，情绪内心和潜台词，生怕自己给演砸了，一边研究还一直收集资料。 等到觉得自己已经查得差不多了，于是带着自己的所有资料来到了现场，和黄建欣导演沟通，黄建欣作为整个作品的总导演，自然对每个细节都准备得十分充分，可当他看到江纹带来的资料，也不禁直接呆在了原地，这些资料连他都没有找到，江纹到底是咋找了这么多啊？ 对于人物的理解，两个人也存在着巨大的分歧，但是，聊过之后，黄建欣最终在江纹的坚持下，全面败北，只能表示，这个角色就按江纹的想法来，可如果要是演不好，那他第一个不答应。 两个人的主要分歧有两点，其中就是江纹演的那个人物敬礼，经过江纹研究发现，他演的那个角色，不同于国党其他留美军官，而是在小日子军官学校毕业的，身上自然有着小日子的影子，最大的特点就是改不掉撅屁股的习惯。 所以最后的电影里面，江纹同样小心翼翼地猫着腰，乍一看谁都觉得别扭，可是了解了内情之后，谁又能不说一个服。 第二个分歧就是，江纹在拍戏的时候，佩戴的蛤蟆镜看着和时代背景严重不符，遭到了黄建欣的质疑。 江纹当时二话不说，直接把历史参考资料放在桌子上，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上世纪40年代，蛤蟆镜才是最为流行，而且他演的那个角色，本身就是一个爱慕虚荣的男人，所以才将这个眼镜加了进来。 刚刚萧飞一立正，立刻就让黄建欣想到了江纹，下意识的朝着萧飞手上看去。 嗯！ 这小子没带着资料过来。 显然，萧飞这么立正，也是因为历史上蒋百里曾有过在小日子留学的经历。 行！ 既然要还原历史，那就还原一个彻底。 来，咱们先走一遍位置看看。 黄建欣导演一声令下，众多明星大腕儿纷纷起身，一眼扫过去，这帮人能撑得起中国影视界的半壁江山。 其中要说最大牌的肯定是扮演袁大头的周闰发了。 只见一帮北洋宿将，幕僚簇拥在周大总统周围，萧飞扮演的蒋百里只能站在一旁。 不过这场群戏却是由他这里开始的。 大祀之日黎明，众百官恭迎大总统入大次更衣，尔后，经就位、燔柴、奠玉锦、奉俎、初献读祝。 萧飞念完台词，立正站好，随后慢慢的直起了身子，目光下垂，周闰发带着一帮人从他的面前经过。 接下来是众多大腕儿的一场群戏，讨论未来的国体，其中樊伟老师还有一句台词。 大总统指到哪里，臣就打到哪里。 听听人家这马屁拍的。 随后是刘天王演的蔡锷坐在一旁斗蛐蛐，被冤大头发现，两个人之间的一场对话。 大总统。 刘天王在 立正的时候，让萧飞看着也不禁眼前一亮，原来刘天王在立正的时候，也和萧飞一样，上身微微前倾。 历史上蒋百里和蔡锷是同学，既然蒋百里身上有这种改不掉的习惯，蔡锷自然也是一样。 既然你喜欢这玩意儿，以后送你几只好的。 周闰发说完台词，继续往前走。 初献读祝以后的安排是什么？ 萧飞上前一步，重新立正站好：亚献、终献完毕，至受福胙撒撰，大总统四拜，众官皆四拜。 他说的这一番话是古时候祭祀上天的流程。 历史上，袁大头就是想要通过祭天，来看看政界、军界的反应，为他登基做准备。 当然，随后发生了什么，熟悉历史的人都知道，这位洪宪皇帝最终在举国声讨中一命呜呼，中华大地再度烽烟四起，来百姓的日子也是越过越艰难。 这也是萧飞的第一场戏。 从他开始，一直到由他结束，一组整整两分钟的长镜头。 接着又拍了一次，关键不是演员的表现，在场的除了萧飞之外，都是多年的老戏骨，这么简单的一场戏，对他们而言，完全没有难度。 真正要接受考验的是剧组的工作人员，摄像、灯光，等等方面，都需要配合好，才能顺顺当当的将这场戏给拿下来。 好在正式开拍之后，一切顺利，谁都没出问题，最后镜头又对准了萧飞。 亚献、终献完毕，至受福胙撒撰，大总统四拜，众官皆四拜。 萧飞说完，又是一个小日子风格的立正。 好！过了，过了！ 黄建欣也没想到一遍就能过，这场戏原本应该早就拍了的，可是因为周闰发和刘天王的档期问题，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话说回来，要不是因为如此的话，或许萧飞还真没有机会参与到这部献礼片当中了。 听到黄建欣导演说过了，大家伙的第一个反应就是…… 赶紧脱衣服，这么闷热的天气，人都快给憋死了。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发哥请吃串儿 没有人神神叨叨的说这不是我想要的，也没有人莫名其妙的说我觉得还差一点点，更没有人能把萧飞气得牙根都痒痒，恨不能挥着拳头打人。 第一场戏就这么顺顺当当的过了，接下来剧组要专场，趁着这个机会，萧飞也带着佟筱娅走到了那帮老戏骨跟前打个招呼。 赵老蔫儿自然不必说，樊伟和佟筱娅在一个剧组里合作过，冯龚也是个愿意关照后辈的人。 虽然之前媒体疯炒，萧飞之所以跟相声新势力打对台戏，就是因为当初他的徒弟贾晓玲在春燕杯比赛上赢了萧飞的师父于清。 可冯龚才不会信这些，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萧飞对上相声新势力，那是冲着何金、曹芸伟等人去了，就算这里面真有贾晓玲的事，萧飞最多也就是想要向人们证明一下，当初于清不是因为相声才输给贾晓玲的。 这顶天也就是年轻人之间的义气之争，犯得上引发出各种奇腔怪调嘛！ 对萧飞这个年轻的后辈，冯龚非常欣赏。 虽然现在不怎么说相声了，可相声毕竟是他爱了几十年的艺术，看到有这么优秀的后辈出现，让相声越来越受观众的欢迎，冯龚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看到萧飞过来，冯龚也特意跟着跟他多聊了几句，自然也少不了送上一番勉励：小萧，一定要好好说相声，有些话，我确实不方便说，但是，我心里清楚，相声回归小剧场这一步是走对了。 冯龚的为难之处，萧飞也明白，他和曲协的那位江老师都是相声马家军的一员，江老师恨不能将德芸社处之而后快，冯龚作为师兄弟，他能说什么？ 冯大爷，谢谢您，我记下了！ 这个时候，一旁的赵老蔫儿笑了：老冯，你要真觉得对，干脆你也去德芸社说相声算了！ 呃…… 冯龚被说的一愣，随后苦笑着摆了摆手，没接这个话茬儿。 去德芸社说相声？ 那怎么可能啊！ 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都注定了，对待德芸社，他只能敬而远之，不诋毁，不为难，但是，绝对不能靠得太近。 赵老蔫儿说的自然是玩笑话，见冯龚不接话，他也就没再继续，同样的，他也没法说什么。 江老师是冯龚的师兄弟，还是他赵老蔫儿的伯乐呢！ 甚至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没有那位江老师的话，恐怕就没有今天的赵老蔫儿了。 赵老蔫儿能上春晚，就是江老师极力推荐的，甚至为此不惜对方奔走。 说起来也挺奇怪的，江老师知道赵老蔫儿这个人，还是源于他当年去铁岭的一次演出，之前在东北的几站都大获成功，可是到了铁岭，却遭到了冷遇。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铁岭当地有一个叫赵老蔫儿的，演出效果比他都要好得多。 后来，江老师看了一次赵老蔫儿的演出，于是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他给推到春晚的舞台上去。 由此可见，这位也不是个小心眼儿的。 可他既然能容得下赵老蔫儿一个民间艺人，为什么就容不下郭德强和德芸社呢？ 一天到晚的说德芸社的相声三俗？ 难不成二人转当真比相声高雅了？ 想不明白，实在是想不明白。 萧飞正跟几位老师聊着天呢，突然听到门口那边有人喊了一声。 发哥请大家伙撸串儿，快来啊！ 什么意思？ 等萧飞反应过来，赵老蔫儿、樊伟等人已经起身朝着门口走过去了。 小萧，还等什么呢，走，这是规矩，周闰发先生每天都请大家伙吃宵夜 ，人人都不能落下，要不然人家还不高兴呢！ 还有这事儿？ 那就…… 去呗！ 萧飞想着，拉起佟筱娅，跟着冯龚也一起出去了。 走到外面才发现，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烤羊肉串的，老板正扇着炉子，周闰发站在跟前，两只眼睛盯着老板手里的肉串，看那模样，好像生的都能嚼得下去。 看起来大明星也很亲民啊！ 都别看着了，还不快过来帮忙。 周闰发特意学着京城话的腔调，他在戏里演的是袁大头，历史上的袁大头是河南人，可要是在戏里说河南话，那就太别扭了。 而且，周闰发一个香江人也未必能学的上来。 于是，黄建欣和编剧商量过后，因为袁大头常年在京城为官，干脆就让他说京城话。 只不过，即便是京城话，周闰发同样拿捏不好，听起来还是有点儿怪。 那边的小弟，你是年轻人，难道还能看着我们一帮老人家动手啊！ 呃？ 萧飞见周闰发朝他看了过来，一开始还不确定是在跟他说话，直到周闰发对着他招了招手，这才回过神，赶紧走了过去。 周老师！ 喂！我自己说老人家可以，你就不要把我叫的那么老了，叫发哥就好。 发哥？ 您比我爸岁数都大，叫发哥的话…… 发哥！ 对嘛！这样听着舒服多了，阿钊，你让个位置给…… 发哥，我叫萧飞！ 让个位置给阿飞！ 萧飞这个时候才知道，正在烤羊肉串的并不是什么老板，而是周闰发的助理，难怪手艺看上去那么生疏呢！ 有萧飞这个行家出手，阿钊立刻就事业了，两个人烤好的羊肉串，周闰发尝过之后，高下立判。 阿钊，你都学了那么长时间，手艺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呵呵！ 这个时候，赵老蔫儿等人也都围了过来，萧飞一个人烤，剩下的一帮人吃，周闰发让人买来的好几百串，很快就被这帮大肚汉给消灭一空。 周闰发一边吃，一边和萧飞聊着，刚刚在片场的时候，他就看出来，萧飞的身份不简单，导演黄建欣对萧飞都客客气气的，就连韩三坪在萧飞面前也没端着架子。 他在娱乐圈混了几十年，早就修炼了一双金睛火眼。 阿飞，刚刚你那个…… 周闰发说着，还学萧飞的样子，做了一个日式立正。 这个是什么意思，我看华仔都在跟你学。 萧飞连忙给解释了一番，周闰发听过之后，也忍不住对着萧飞竖起了大拇指。 厉害！就是要这样才对，想要演好一个角色，首先要了解，尤其是演历史人物，准备工作不到家的话，演出来一定会闹笑话。 周闰发在得到袁大头这个角色之后，第一时间就搜集了一大堆关于袁大头的书，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来准备，什么都不干，就闷在家里看书。 等到进组的时候，整整拿了好几万字的人物小传，也真是难为了只有初中学历的发哥。 当时把韩三坪和黄建欣都给惊着了，虽说袁大头在戏里算是必要重要的角色，但是其实加起来也没有多少戏，谁能想到，周闰发居然准备的这么充分。 看了周闰发的人物小传，韩三坪甚至觉得都能拿去给学近代历史的学生们当课外辅导材料了。 一般来说，人们提到袁大头，首先想到的就是窃国大盗这个词，可 是周闰发对这个历史人物的分析就要客观的多了。 事实上，近些年无论是史学界，还是其他领域，对于袁大头的评价也不再是全盘否定，而是趋于多元化，至少袁大头在政治、军事、教育、经济等领域的近代化过程中是起到过积极作用的，而且也的确在维护国家方面做过努力。 只可惜，最终欲望击垮了理智，一步错直接将自己打入了历史的反面。 不光对袁大头的分析做到了入木三分，此外，对于晚清时的礼仪，周闰发也亲自去拜访过这方面的专家。 在拍摄清帝退位的那场戏时，周闰发的那一跪简直绝了。 正是因为自己就是个对于演戏非常认真的人，所以在听到萧飞关于蒋百里的那一番分析之后，周闰发也不禁赞叹。 阿飞，你和现在的很多年轻演员，非常不一样，好好努力，将来你肯定会成功。 谢谢发哥！ 萧飞应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好好努力是肯定，不过能不能在影视圈取得成功，他就不怎么在意了。 周闰发还以为是他夸奖的太过，萧飞不好意思了，也就没再说这些，转而和萧飞聊起了家常，还在看似无意的打听着萧飞和韩三坪的关系。 萧飞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的装糊涂，他和韩三坪的关系实在是没什么好显摆的，知道的就知道了，不知道的也没必要广而告之。 萧老师！那边准备好了，黄导让我通知您过去。 这个时候，有个剧组的工作人员过来，跟萧飞说了一句。 哦！好，麻烦您了！ 萧飞说着将手里烤好的最后一把肉串递给了周闰发。 发哥，谢谢您请客！ 周闰发一愣，下意识的伸手接过：不用谢，不过……你好像什么都没吃！ 知道我什么都没吃，你还接过去了？ 萧飞笑道：还是烤着比较有意思，发哥，我先走了，下次聊！ 周闰发点点头，目送着萧飞离开，到最后，也还是没打听出来，他当然没想过要通过萧飞得到什么，完全就是……好奇。 喂！只剩下这么多了，我还要吃！ 周闰发还在琢磨着萧飞，手里的肉串直接被赵老蔫儿给抢走了。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刘天王都无奈了 萧飞的第二场戏，到了横店老民国景区的火车站。 马三和宫二的最终决战就是在这儿拍的，前些日子还曾补拍过一条，宫二将两人的一件信物还给了马三，这才几天的工夫，又到了这边。 接下来要拍的这场戏，是蒋百里和蔡锷在袁大头的监视下离开京城，里面还加进来了另一个民国风云人物——小凤仙。 小凤仙和蔡锷的故事，很多人都耳熟能详，虽然里面演义的居多，但是历史上，两个人确实曾有过一段情。 而且，蔡锷能摆脱袁大头的监视，成功逃离京城，小凤仙也确实出力颇多。 刘天王来演蔡锷将军，无论是形象，还是其他各个方面都没问题，只是，演小凤仙的这位…… 漂亮确实是够漂亮了，可问题是，她会演戏吗？ 其他人都准备好了，萧飞和刘天王身着西装大衣，不停的拿礼帽扇着风。 太热了，到了晚上非但一点儿都没凉快，反而更加闷热。 之前那场戏，你给了我很多启发。 刘天王主动和萧飞说了一句。 萧飞闻言忙道：我也是瞎琢磨的，历史上蒋百里将军怎么立正敬礼，我也没看到过。 如果时间上充裕的话，萧飞肯定要回趟京城，去拜访一下蒋先生的女儿。 可现在，也只能靠他自己瞎想了。 不是啊！我觉得很有道理，两位将军年轻的时候，都曾去日本留学，行动举止带一点日本人的风格，才更符合事实。 为了能演好蔡锷，刘天王显然也做了不少功课，只是在这些细节的问题上，还是忽略了，幸好今天在片场，他突然想起来，之前看过蔡锷将军的生平，年轻的时候曾和蒋百里一起在日本留学。 所以，等轮到他演的时候，下意识地将立正的动作改成了和萧飞一样，好在最终获得了导演黄建欣的认同。 还没好吗？ 刘天王说着，朝不远处看了一眼，演小凤仙的那位还在补妆呢。 萧飞也就算了，让刘天王在这么热的天，身上还穿这么多，站在一旁等着，这位的心也是够大的了。 真以为跟黄教主在一起之后，内地娱乐圈就可以平趟了？ 没错，演小凤仙的正是那位芭比杨。 昨天一起撸串的时候，曾听黄教主提起过，芭比杨来这边也是有一部电影要拍，只是没想到会是这部戏。 芭比杨能参与这部电影，可以想象，黄教主得搭进去多大的人情。 虽然在戏里，小凤仙只有火车站送别这一场戏，可是，能跟刘天王搭戏，这是多少女演员的梦想啊！ 甭管演的怎么样，等到这部戏上映，芭比杨都肯定要火了。 终于，刘天王的耐心都快要被耗尽的时候，芭比杨终于准备好了。 华哥，你好啊，萧飞！ 呵呵！ 萧飞牵动了一下嘴角，硬挤出来了一个笑容。 昨天还和佟筱娅说，往后跟芭比杨见面机会不对太多，如果不喜欢这个人，那就不要来往了。 结果今天就又一次遇上了。 你们认识？ 呃……昨天见过一面。 刘天王看出来萧飞似乎不想说这些，也就没再问，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呗。 黄建欣一声令下，整个剧组立刻运转开来，群演们按照要求走位，萧飞和芭比杨跟在刘天王的身后，一路朝前走着。 在一节车厢的门口站定，萧飞朝着刘天王靠近了一些，轻声说道：和凤仙道个别！ 说完， 便从两人面前走过，直接上了车。 完事了，他这场戏拢共就一句台词，剩下的就是看戏。 刘天王犹豫了一下，什么都没说，想要直接跟着上车，但是在最后还是停住了脚步。 转回身，看着芭比杨，眼神之中满是不舍和无奈。 演的真好。 真想带你走！ 再看芭比杨，她…… 知不知道自己演的是谁啊？ 小凤仙。 蔡锷将军的红颜知己，曾立誓要和蔡将军同生共死，可是为了帮助蔡锷将军逃离袁大头的监视，只能无奈与蔡将军分别。 这个时候，难道不该表现出来点儿不舍吗？ 可芭比杨的反应呢？ 没反应！ 一脸木然，一点儿情绪都不带，甚至她的目光好像都没锁定在刘天王的脸上。 那为何不带！ 我去…… 萧飞看着都想捂脸了。 刚刚刘天王的那一句真想带你走，满含深情，可芭比杨回的这句那为何不带，给人的感觉…… 根本就不像是小凤仙对蔡锷将军说的。 停！ 萧飞都看不下去了，黄建欣导演还能入眼。 那个……带着点儿情绪，你得知道，你现在要送别的是你的挚爱，知道什么叫挚爱吗？现在你爱的人要走了，有可能这辈子都见不着了，阴阳两隔了，你得把这种情绪表达出来啊！ 萧飞听着黄建欣的话，都想冲到《一代宗师》剧组，把王嘉伟给拽过来了。 让他好好看看，导演应该怎么当。 黄建欣导演这话，就算是个木头也能听的明白了，而且，一句阴阳两隔，连怎么调动情绪都告诉了芭比杨。 只可惜…… 不对，不对。 重来！ cut！ 再来一遍！ 我尼玛。 黄建欣简直都要疯了，这特么是打哪找来的演员啊？ 教了这么半天，连个表情都做不出来。 脑瓜子忘家里了？ 比他更加崩溃的是刘天王，这大热天的，身上裹这么严实，本以为就一场戏，就算费点儿事，一个钟头也就差不多了。 可他上完妆之后，光是等芭比杨就等了一个小时，好不容易可以拍了，结果，又连续在芭比杨这里卡壳，这都叫什么事啊！ 你放松一点，待会儿再拍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睛，千万记住不要躲，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 为了早点儿结束这一切，刘天王也耐着性子向芭比杨传授起了演戏的经验。 黄导演，再试一次！ 刘天王开口，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好，各部门准备好，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终于，这次也不知道是芭比杨真的过关了，还是黄建欣屈服了，总算是顺顺当当的把台词给顺了下来。 我知道，假意拥护称帝，才能骗过那些人，放你去日本治病，带我走，怕他们会起疑心，是吗？ 萧飞站在火车上，目光一直在刘天王和芭比杨两个人之间来回的看，一边是巅峰演技，表情一个细微的变化，里面都是戏，另外一边…… 表情僵硬，目光闪烁，念白也是有气无力的，而且，这三者完全不挨着，表情搭不上眼神，眼神跟不上念白的节奏，念白又似乎跟表情没关系。 总之就是各干各的。 我只想知道，一个风尘 女子，真的这么重要吗？ 萧飞实在是忍不了了，他演过的戏虽然不多，可合作过的演员，基本上每一个都可以给他当老师了。 现在看着芭比杨把小凤仙这个民国奇女子，演得像个怨妇似的，真真没眼看。 刘天王此刻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谁也不知道，不过敬业的他还在努力控场，眼眶之中含着泪，开口同时，泪珠滑落。 天下人都知道，我蔡锷爱美人不要江山。 说完这句话，紧跟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历史上的这个时候，蔡锷将军已经病了，而且非常严重，经常咳血，但是为了国家民族，毅然举起了讨袁大旗，最终在同年病逝。 我不在，你的病谁管。 挤眉，瞪眼！ 这大概是芭比杨能做出来的最生动的表情了。 接着双目再度失去焦距，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个……盲人一样。 你给我好好活着，回来见我。 刘天王垂着头，长叹一声：奈何，奈何！ 接着抬起头，一旁看热闹的萧飞都惊了，只见刘天王双目通红，脸上也满是泪痕。 看着芭比杨的眼神，也满是无可奈何。 七尺之躯，已许国，难再许卿！ 接下来就是重点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芭比杨的脸上。 哭啊，哭啊，你倒是给我哭啊！ 就算是围观的众人，听到刘天王的那一句无奈的告白，都能感觉到心酸。 生活在那个大时代的风云人物，实在是有着太多的无奈，忠孝不能两全，公私不能混淆，就连感情在国家的面前，该舍弃的也只能舍弃。 这还不足以感动吗？ 长使英雄泪满襟，英雄都泪满襟了，你个女人玩儿什么刚强啊！ 看得出来，芭比杨在努力，浑身上下都在用力，可不争气的眼泪就是不愿意出来。 到最后，连刘天王的表情都绷不住了。 抬起手，无奈的对着黄建欣导演摆了两下。 刘天王是真的无奈了，出道几十年，合作过那么多演员，大概从来都没见过这一款的。 更让他无奈的还在后面，因为芭比杨始终都哭不出来，最后实在是没办法，只能用上了眼药水。 看到刘天王一脸震惊的模样，萧飞也不知道是应该同情刘天王的遭遇，还是该笑了。 还有那位黄教主，想要捧自己的女朋友没错，不过一定很辛苦！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真是妈妈的好大儿 最终这场戏拍的是稀里哗啦，相信刘天王晚上回到酒店，肯定睡不着觉，这一晚上的经历，也注定会成为他辉煌演艺生涯最不愿意记起的回忆。 还有就是黄建欣导演，离开片场的时候，那张脸黑的都快入魔了，但凡没有华艺的关系在，怕是早就换人了。 只不过经过这次之后，芭比杨再想和他合作，怕是难了。 同时，这一晚上芭比杨不知道还要劝退多少演员，自此将她拉入黑名单。 反正以后要是有人找我拍戏，对戏的如果是她，我是绝对不会演的！ 萧飞本来只是看热闹，可见了芭比杨的神仙演技之后，也觉得后怕，万幸历史上，是蔡锷将军和小凤仙有过一段情，这要是蒋先生的话…… 罪过，罪过！ 要是真有人找你和她搭档，你拒绝的话，还得把黄小铭也给得罪了。 佟筱娅今天也是全程围观，有了芭比杨这个参照物，她对自己的演技顿时信心倍增。 连那样的都能当演员，我差哪了？ 冯裤子以后要是再敢折腾人，我就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毁剧组的神仙演技。 咱们明天能回家了？ 不回去干什么啊！ 萧飞起身，进了卫生间，这一晚上折腾的，光顾着看热闹了，连衣服都没及时换了，捂了一身的白毛汗，差点儿中暑。 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转天一大早，萧飞和佟筱娅就离开了横店影视基地，乘车前往机场。 佟筱娅归心似箭，萧飞哪里还敢耽搁啊！ 要是再多待一天，忆儿成狂的佟筱娅非得疯了不可。 数个小时的飞行，两人总算是回到了阔别已久的京城，乔三木和刘笑亭早早的就在机场候着了。 两边接上头，连饭也顾不上吃，先回家再说。 小虎，小虎，妈妈回来了！ 一只脚刚跨过垂花门，佟筱娅就喊了起来，紧跟着张玉虹就抱着小虎出来了。 小虎！ 佟筱娅看到许久未见的儿子，眼泪也控制不住了。 这几个月在外面拍戏，当真是想儿子想到抓心挠肝的，总算是又见着了。 张玉虹赶紧把小虎给放下了，萧飞去郑州之前，这小子就已经能走能跑了，这会儿脚一沾地，立刻撒开欢的朝着佟筱娅这边就摇摇晃晃的跑了过来。 未必认出了佟筱娅是他亲娘，只是刚学会跑瘾头特别的大。 佟筱娅见状，本来还挺高兴的，连忙蹲下，准备迎接儿子的拥抱。 结果…… 眼看着就要扑到佟筱娅怀里了，结果这小子突然一个假动作，绕过佟筱娅，直接奔着萧飞就过来了。 儿子，虽然爸爸很高兴，但也得考虑你妈的情绪啊！ 哎哟！ 萧飞笑着蹲下把大胖儿子抱在了怀里。 一旁的佟筱娅迎了个空，再看小虎已经在萧飞的怀里了，那表情就别提有多失望了。 小没良心的，我整天想着你，你大概都快把我给忘了。 说什么呢！ 张玉虹也到了跟前，仔细打量着好几个月没见的儿媳妇，瘦了，也黑了。 他才多大，刚开始认人，等过两天就好了，这几天，你多带带他，我也能松快松快了！ 萧飞他们小两口都不在家，家里的两个孩子只能张玉虹带着，幸亏萧佳洁时不时的过来，要不然的话，她还真照应不过来。 妈！这些日子辛苦您了！ 佟筱娅说着，从萧飞的怀里把小虎给 抢了过去，只是这小子不老实，在她怀里一个劲儿的挣扎。 知道我辛苦，就在家里多待些日子，小虎现在还小，什么都不懂，要是再大一点儿的话，你经常不在家，到时候，跟你的感情越来越淡，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佟筱娅听了也是连连点头：妈，我和萧飞都说好了，至少最近这一年，我肯定不出去了，就在家里带孩子，让您好好歇歇。 就会说漂亮话，行了，大太阳晒着，快进屋！ 佟筱娅答应了一声，抱着还在不停挣扎的小虎进了正房屋，大半年都没回来了，走进来，她才真感觉到了心里踏实。 快把孩子放下，也不在这一天两天的，孩子认生，待会儿又该哭了！ 佟筱娅虽然舍不得，可是见小虎一个劲儿的折腾，也怕弄伤了他的小胳膊小腿的，便将他放在地上。 哈哈哈哈…… 刚一落地，小虎就跟女干计得逞了一样，笑着就跑出去了。 佟筱娅看着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就要去追。 师娘，您歇着，我去！ 刘笑亭说着就追了出去。 妈！小虎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认得我的啊？ 回到家，佟筱娅就想跟儿子好好亲热亲热，结果那臭小子还是个不认娘的。 你问我？ 上次佟筱娅拍完《甄嬛传》回来，花了一个月的工夫，才让小虎不再排斥她的亲近，结果刚熟了，她又出去了大半年拍《一九四二》，小虎要是还能记得她才怪呢。 正说着话，就看到小虎跟脚底下踩着风火轮一样跑了回来，刘笑亭在后面，追都追不上。 手里拿着什么玩意儿呢？ 小虎手里也不知道抓着个什么东西，朝着佟筱娅就跑过去了，萧飞都没看清。 啊…… 只见佟筱娅一声惊叫，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还不停的在身上拍打着。 怎么了？ 萧飞低头一看，就见一个东西朝着他蹦了过来，看清楚了才知道，小虎这熊玩意儿也不知道从哪逮着个小癞蛤蟆，给他妈送来了。 佟筱娅在女人当中算是胆子够大的，可也有怕的东西，像蛤蟆、蛇这种黏糊糊，湿漉漉的东西，全都是她的禁忌。 结果，今天刚回来，小虎这个好大儿就给她送上了一份厚礼。 师父，小虎他…… 刘笑亭追进来，看到佟筱娅都已经跑到里间屋躲起来，就知道已经晚了。 费了半天劲，才把那个小癞蛤蟆给逮住。 你个臭小子，想吓死你妈啊！ 张玉虹也是哭笑不得，看着还没心没肺对着她傻笑的小虎，扬起的巴掌最后还是没忍心，只轻轻的在小虎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 哈哈哈哈…… 缺心眼的玩意儿，还越打越美。 过了好一会儿，佟筱娅重新换了一身一副出来，还是心有余悸的模样，走路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踩着什么东西。 逮着了吗？ 早逮着了，笑亭给扔了。 呼…… 佟筱娅松了口气，接着就恶狠狠的瞪向了小虎，这小兔崽了，居然敢整蛊他亲娘，不教训的话是不行了。 小虎大概是意识到了危险，嗖的一下就扎进了张玉虹的怀里。 显然，这小子就算是年纪还小，但也是个通透的，知道在这个家里，到底谁处在食物链的最顶端，可以给他提供庇护。 张玉虹看着小虎这副鬼精鬼精的模样，也不禁笑了。 现在知道害怕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你妈！ 接着又对气哼哼的佟筱娅说道。 你要教训孩子，也等着晚上再说，别当着我的面，让我看着我孙子挨揍，我心疼。 呵呵！ 合着只要看不见就随便揍呗！ 哼！看你奶奶的面子，饶你这一回！ 佟筱娅还能真打孩子，这么长时间不见，稀罕还稀罕不过来呢。 说着，蹲在了张玉虹的跟前，跟小虎玩起了大眼瞪小眼。 然后…… 突然，小虎一只手按在了佟筱娅的脸上。 貌似是刚才抓蛤蟆的那只手，而且，刚才只顾着抓那只畏罪潜逃的小癞蛤蟆了，好像没顾得上给小虎洗手，那岂不是说…… 啊…… 佟筱娅又是一声惊叫，显然她也知道小虎的手上湿乎乎的是怎么回事儿。 你可真是你妈妈的好大儿！ 佟筱娅才回来，迎接她的居然是来自亲生儿子的轮番惊吓。 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小虎说什么也不愿意跟着佟筱娅，不知道是害怕挨揍，还是习惯了跟着奶奶睡，总之，结结实实的哭了一场，小屁股上又挨了几巴掌，这才老实。 萧飞，你说……我这个妈妈是不是当得特别不称职！ 想到白天的时候，小虎怎么都不跟她亲近，佟筱娅的心里就一阵阵的难受。 快别瞎琢磨了，孩子这么小，你一下子出去那么长时间，孩子把你给忘了也正常，多带两天就好了。 萧飞说着，一把握住了小虎胡乱挥舞着的胳膊，这小子睡着了都不老实。 嗯！这回我说什么都得在家里多待一段时间，妈说的对，我要是再只顾着拍戏，将来肯定得有后悔的一天。 缺席儿子的成长过程，等到小虎长大之后，对她这个当妈的心生怨恨。 只是想想，佟筱娅都觉得害怕。 你明天去哪？ 呃？ 萧飞还真没想过，当初和李京约好了的休息两个月，就回小剧场演出，现在时间早就过了，李京也带着媳妇儿闺女回了京城。 只是…… 先歇两天，我明天带着你和小虎去密云怎么样？在那边住几天。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不响 转天，萧飞就带上老婆孩子，开车前往了密云，本来还想带着张玉虹一起去的，可妙妙还要上学，家里没有人照顾着可不行。 天底下当父母的都是如此，一旦有了孩子，时间也就不是自己的了。 抵达密云，没去自家的庄子，直接到了于清的动物园。 于清也早就接到了电话，一直在家里等着呢。 快让我瞧瞧这大孙子。 看到小虎，于清也顾不上徒弟和徒弟媳妇儿了，直接一把将孩子给捞了起来。 说来也怪，这臭小子甭管萧飞，还是佟筱娅，谁抱他，他都不老实，现在被于清抱着，反倒是乖得像只猫一样。 还满脸好奇的看着于清，然后…… 哎呦喂！ 于清一声痛呼。 萧飞赶紧上前：你给我撒开，撒开！ 这小东西刚才的乖巧敢情都是装出来的，就等着于清放松警惕，然后一把薅了他师爷的头发。 嘿！轻点儿，轻点儿，别把孩子给弄疼了！ 于清自己还疼着呢，却也没忘叮嘱萧飞，别把小虎给弄疼了。 都说隔辈亲，在家里就是这样，到了师父家里还是如此。 好半晌，小虎这才算把他师爷给饶了，小屁股上自然也少不了被萧飞和佟筱娅轮番扇了几巴掌。 臭小子，真真混蛋的很。 行了，孩子懂什么啊！ 于清还是笑呵呵的，说不定现在心里还为小虎这个鬼机灵得意呢。 少爷，这孩子错不了，打小就聪明，还会诱敌深入呢！ 呵呵！ 师父，您这惯得都没边儿呢！ 于清大笑道：淘小子吗，小子就得淘，不淘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行，怎么着都是您有理。 师父，我师娘呢？ 回市里了，小阳他姥姥有事回家，你师娘得盯着接送孩子。 小阳已经上幼儿园大班了，自打上学开始，就是他姥姥姥爷带着，于清倒是图清净，带着白慧敏住到了密云的庄子上，平时节假日把孩子接过来在这边住些日子。 正说着话呢，就见郭奇林、闫贺翔走了过来，看俩人的装扮就知道刚干完活。 师哥！嫂子！ 萧飞跟他们俩人也是许久没见了，之前在京城的时候，也一直忙着录像，都顾不上去园子，期间也就跟于清见着过两次。 等录完了那三段单口相声，紧跟着萧飞就去了郑州，然后就是横店，一直到昨天才回京城。 你们怎么到这儿了，不用准备下午的演出啊？ 闫贺翔忙道：今个下午场没安排，晚场有我们哥俩的活，等吃完中午饭就回去。 萧飞点点头，又看向了郭奇林，感觉这小子有点儿不大对劲。 要是往常，早就开启话痨模式了，今天看上去有点蔫儿。 大林！怎么了？ 呃？ 郭奇林闻言看向了萧飞，迟疑了一下道：没……没什么啊！嫂子，小虎给我！ 说着，郭奇林把小虎给接了过去，他时常往萧家跑，跟小虎混的很熟。 抱着小虎，跟于清说了一声就进屋去了。 师父，大林这是怎么了？ 他啊？ 于清笑道。 心里不痛快呗！ 这谁看不出来啊，可问题是，他因为什么不痛快啊？ 总不能因为是…… 闫贺翔！ 闫贺翔见萧飞看向了自己，连忙说道：师哥，可不是因为我啊！ 也对。 闫贺翔和是萧飞精挑细选出来，专门给郭奇林的搭档，论人性，论能耐，没有一样是差的，郭奇林应该不会对闫贺翔有什么意见。 师父，因为什么啊？ 我甭说了，还是让大壮说！ 闫贺翔苦笑一声：师哥，大林他……怎么呢，您要说他是小孩子闹别扭也行，您要说他是对自己要求严格也没问题。 萧飞听得更糊涂了：你说明白点儿，什么乱七八糟的。 得嘞，其实就是因为…… 听闫贺翔说完，萧飞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奇林的心事，完全源于他的节目演出效果，该怎么形容呢，就是…… 不响！ 师哥，当着您的面，我也不敢说虚的，您要说我和大林演的有多好，肯定也没到那个份上呢。 这是句实话，闫贺翔和郭奇林搭档的时间不长，再加上郭奇林之前没登过台，还得一点一点的磨，想要一鸣惊人，那是痴心妄想。 可我觉得说得也不算差啊，每天演出都有录像，回去我们俩人也看，给于大爷和我师父也看过，都觉得毛病不大，可观众们就是没反应，有的时候，明明包袱翻出来了，可就是响不了。 萧飞听着，也不禁好奇。 这算是个什么情况啊？ 连于清和郭德强都觉得来人说的没问题，但就是观众那边没有反应。 这可真是奇了啊！ 一直都这样？ 最开始不是，我和大林刚开始搭的时候，观众还是挺热情的，每场气氛也挺火，可后来就不行了，师哥，您今天就算是不来，改天我也得带着大林上您家里去，让您帮着看看，再这么下去，我感觉大林的信心都快没有了。 甭管干什么，成就感才是促使一个人继续下去的动力。 说相声的动力来源于哪里？ 自然就是观众。 只有观众习惯，演员才会越来越爱说，观众要是都不愿意搭理，演员说着自然也没意思。 难怪刚才看见郭奇林，那小子一脸的丧呢。 原来是遇见了这种事。 于清也点点头，跟着说道：确实没什么大毛病，要说火候不到，这是肯定的，大林才说了多少日子，经验得慢慢积累，我和你师叔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可就有意思了。 要是俩人使的活有问题，还能慢慢调理，可于清都说了，没什么大问题，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难道是现在的观众口变得更挑了？ 大壮，其他人的活呢？ 还和以前一样，场子都挺热的，观众们也捧，就是我和大林，我一开始还能劝着大林慢慢来，可现在……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少爷，待会儿你开解开解大林，这孩子心重，别再把自信心给弄没了。 萧飞点点头，师弟出了问题，当师哥帮着解决肯定是责无旁贷，但问题是得找到症结所在，才能对症下药。 单单是几句宽心话能有什么用？ 师父，您家里有他们俩人的演出录像吗？ 有，你想看看，走，在我屋的电脑里呢。 于清忙道，那些视频都是闫贺翔拿过来的，他看了不下十遍，可就是没发现到底哪里有问题。 丫丫，你和大林看着点儿小虎，我过去看看。 嗯！ 佟筱娅答应一声就进屋了，明明说好是过来散心的，可一遇上和相声有关的事，萧飞就什么都忘了，对此，佟筱娅也早就习惯了。 她这会儿也有点担心郭奇林。 走！ 萧飞和闫贺翔一起，跟着于清到了他的屋子，打开电脑。 师哥，这是我们家前天说的那段《二十四孝》，您给瞅瞅。 萧飞坐在电脑前，看着里面的两个人从一开始的开门包袱，郭奇林调侃了闫贺翔几句，然后两个人就说起了学历的问题。 都知道郭奇林连中考都没参加，闫贺翔也经常买台上拿着郭奇林的学历砸挂。 这一段设计的不错，包袱应该响的，可观众们的反应却很冷淡。 也有人笑，但笑声不多。 然后的垫话也没什么大问题，四平八稳的，看得出来，两个人在这个段子上，是下了真功夫的。 随后开始入正活，从啮指痛心开始，后面的尝粪忧心、卧冰求鲤、恣蚊饱血、怀橘遗亲，情节层层推进，包袱翻的也挺脆生。 之前也有德芸社的其它演员使这个活，郭奇林他们俩人算不上是最好的，可确实使得不错了。 最后的底两个人还给改了，萧飞听着也挺好，可观众的反应就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这到底什么问题啊？ 师哥，您看看，毛病到底在哪呢？ 你问我？ 要说毛病肯定有，两个人在节奏，尺寸上还有不少的问题。 但是很显然，这绝对不是观众反应冷淡的理由。 我再看看。 接着萧飞又看了几段，越看他越是觉得奇怪。 还是那句话，问题确实有，而且还不少，但这绝对不是观众这种反应的关键因素。 大壮，你们俩在台上没得罪过观众？ 闫贺翔听了，被吓了一跳。 师哥，绝对没有过，您交代过，跟观众互动要适可而止，我们哪敢啊！ 萧飞看着闫贺翔，也觉得不可能，郭奇林和闫贺翔都是他调教出来的，他立下的规矩，肯定不敢坏了。 少爷，看出来没有啊？ 萧飞摇摇头：师父，要说不足的地方肯定有，但是，观众们这种反应就有点儿奇怪了，按说，不应该啊！ 萧飞说着想了想，又接着说道。 师父，我找人问问。 说完，萧飞掏出了他平时工作用的那部手机。 里面存了不少关系好的观众的电话号码。 找不到症结所在，那就只能问问观众了，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只有观众最清楚。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因为你是郭德强的儿子 问过了观众，萧飞也知道了症结所在，只是这个原因…… 听上去实在是听扯淡的。 于清听萧飞说了之后，也是哭笑不得：这个还真是没办法了，要是有别的问题还好说，可这个的话……大林也没法不是郭德强的儿子啊！ 德芸社的观众们为什么不捧郭奇林和闫贺翔，或者干脆点儿说，为什么不捧郭奇林？ 闫贺翔完全就是遭了无妄之灾，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冲着郭奇林去的。 就因为他是郭德强的儿子，观众们一开始捧也是这个原因，后来不捧了还是这个原因。 既然是郭德强的儿子，观众们潜意识里对他的要求和期待，就要比其他的演员高出了不少。 按照刚刚萧飞打电话的那个观众的说法：就算达不到您那个水平，可也不能跟普通的演员一样啊！ 郭德强是谁啊？ 那是一手将已经到了悬崖边，几乎快要成了失传非遗的相声重新拉回来的人。 作为郭德强的儿子，未来可是要继承德芸社的。 观众们对他高标准，严要求，也被当成了理所应当。 比如要给演员打分的话，其他的演员能达到80分就算好了，可郭奇林的话，不达到95，都不能算及格。 可这也忒难为大林了！ 于清这会儿也犯了愁，在他看来郭奇林绝对是有天分的，而且，放在相声门，郭奇林的天分绝对不算低。 要是给他时间的话，未来绝对能成一个好角儿。 可现在…… 就算是从小开始学，可郭奇林才正式登台多长时间啊！ 观众们真拿着郭奇林和萧飞做对比？ 郭奇林还活不活了。 少爷，不能老这样啊，大林这个岁数，心思又敏感，要是一直被观众否定，孩子的自信心还不得全都没了啊！ 萧飞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种事他还真没辙，总不能他去跟每一个观众说，让大家伙对郭奇林多鼓励啊！ 师父，待会儿我跟大林聊聊！ 那行！ 于清连忙点头，这些日子，他也给郭奇林做了不少思想工作，可是看着都没起什么作用，换成萧飞的话，也许能成。 大壮！ 师哥！ 你平时……也多开导开导他！ 闫贺翔闻言，不禁苦笑：师哥，我也没少说啊，一直让他别着急，慢慢来，还拿我师父举例子，可大林那性子…… 郭奇林的心思确实很敏感，这也许和他从小的成长经历有关，还不记事呢，父母就离了婚，郭德强在外面闯荡，他只能跟着爷爷奶奶生活。 等到他长大了，郭德强再婚，虽然王薇对他非常好，亲生的也不过如此了，他也早在心里接受了王薇这个母亲，可说到底也不是亲的啊！ 再加上郭德强对他的教育方式过分严格，他确实从小就非常懂事，可也渐渐的养成了敏感的性格。 越是这种性格的人，越是渴望得到别人的认可。 他自信满满的登台，期待着一个满堂彩，结果观众却反应冷淡。 时间长了，郭奇林肯定会不免生出自我怀疑，自己都觉得自己样样都不行，长此以往下去，这个孩子可能就要废了。 萧飞现在也只能试着去开解一下，可关键还是得看郭奇林自己，他要是足够坚强的话，肯定能扛下来。 否则…… 到时候再说。 中午吃饭的时候，萧飞也没当着郭奇林的面提这件事，看着满腹心事的郭家大少，他 也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说。 等吃完饭，郭奇林和闫贺翔也准备回市里了，他们晚上还有演出，不能耽搁了。 大林，你坐我车。 郭奇林闻言一愣：师哥，您今天还回市里啊？ 萧飞笑道：挺长时间没去小园子了，过去瞧瞧，上来！ 刚刚吃饭前，萧飞就已经和佟筱娅说了，他今天回市里，顺便开导一下郭奇林。 佟筱娅也已经看出了郭奇林的不对劲，还想跟着一起去，却被萧飞给拦下了。 难得出来一趟，带着小虎在这边好好玩玩，还能增进一下母子感情，那么急着回去干什么。 开车驶出了动物园，一直上了高速之后，萧飞这才开口：有心事？ 郭奇林苦笑了一声：师哥，您不都知道了吗？ 刚刚萧飞和于清、闫贺翔在屋里干什么，郭奇林虽然没过去，可也能猜得出来。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郭奇林摇摇头：想不明白，师哥，我……我觉得我已经够努力了，可观众就是不认，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弄了。 说着话，郭奇林也是一脸的委屈，有些话，当着萧飞的面，他不方便说出来。 要是和德芸社的其他演员比，好角儿当然比不了，但是，郭奇林自问，比其中大多数演员，也不差了。 观众能捧其他人，为什么就不愿意捧他呢？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郭奇林好长时间了，怎么都想不明白。 谁让你是郭德强的儿子呢？ 呃？ 郭奇林愣住了，转头看着萧飞，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谁让他是郭德强的儿子？ 难道是郭德强的儿子还有罪了不成？ 大林，你得知道，相声门多少年才出了一个郭德强，一点儿都不夸张的说，要不是师叔的话，现在还有没有相声都不一定了。 于清曾和萧飞说起过，曾经的相声是什么样的。 他跟着团里到外地去演出，甭管是唱歌的，跳舞的，演小品的，只要上去立刻就是满堂彩，唯独说相声的，只要报幕说下一场节目是相声，不等演员上台，底下全都是起哄的。 对于相声这门艺术，早些年真的是已经到了快要山穷水尽的地步，观众非但不爱听，甚至对这种艺术形式满心的讨厌。 当时，于清被逼的没办法，甚至曾抱着吉他上去，说吉他相声，让人无奈的是，只要不是传统的相声，观众就愿意接受，也愿意捧。 于清跟萧飞说起这段经历的时候，他都觉得不好意思，直言愧对祖师爷。 可郭德强愣是在那么困难的情况下，硬生生的把相声重新拽了回来，让越来越多观众重新走进小剧场，重新喜欢上了相声。 你是郭德强的儿子，德芸社的少东家，甭说师叔一直希望你能子承父业，继承他的衣钵，就连观众也都是这么想的，现在明白了吗？ 郭奇林听出点儿门道了，简单来说，因为他是郭德强的儿子，所以，观众对他的要求和期待也在无形之中，变得高了。 这可真是招谁惹谁了。 郭奇林就想老老实实的在台上说相声，结果还莫名其妙的肩负起了这么多本不该他来扛的责任。 师哥，刘筱亭还是您的徒弟呢，观众为什么对他的要求就没那么高啊？还一直那么捧。 呵呵！ 这小子，倒是会接话。 对啊！他是我的徒弟，观众们看我面子，肯定得捧他。 您这都是什么道理啊！？ 你别跟笑亭比，你将来可是要继承德芸社的，你要是能耐不济，扛不起这块牌子，观众们第一个就不答应，所以他们对你的期待就变得越来越高，对你的要求也越来越严苛。 郭奇林听着，满脸的苦相：师哥，那……您说我该怎么办啊？要达到我爸那水平，我就算真有那潜力，可没有个一二十年，我哪追得上啊！ 没人要求你能跟师叔一样。 啊？ 我刚才也看了，你最近和大壮的演出视频，你自己难道就没发现，你在表演的时候，总是在有意无意的模仿你爸！ 有吗？ 郭奇林仔细想着，好像是……有！ 你现在刚开始登台，最好不要模仿任何人，虽说这是条捷径，可也同样是一条死路，因为你就是模仿得再怎么像，也永远都不可能超过原版的，等到你在台上习惯了模仿之后，再想去找自己的风格，可就难了。 萧飞说着，也在同时观察着郭奇林的反应，见他陷入了沉思，又接着说道。 另外，大林，现在你遇到的麻烦，谁也帮不了你，只能靠你自己去扛，想想你爸当年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你这才哪到哪啊，现在就觉得扛不住了？心灰意冷了？ 我没有！ 郭奇林连忙说道。 有没有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多的话，我也不说了，你是郭德强的儿子，将来德芸社这块牌子得靠着你扛起来，你要是自己不够强大，没有人能帮得了你。 师哥！您……您能帮我吗？ 郭奇林满脸希冀的看着萧飞。 怎么帮你，帮你什么？想让我带着你登台，托着你往上走？ 郭奇林没说话，不过显然就是这个意思。 甭想了，这个事我应不了，刚才说了，你只能自己去扛，想要观众接受你，捧你，你得靠自己的努力，去获得观众的认可，靠别人托着，你将来能扛得起德芸社这块招牌？ 郭奇林这下彻底没话说了，刚刚萧飞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凿在了他的脑袋上一样。 靠着自己去赢得观众的认可？ 我真的能行？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老没见了，诸位可好？ 萧飞也知道，这么严格去要求一个15岁的孩子，实在是有点儿不厚道。 事实上，当初郭奇林定下来要来德芸社说相声的时候，萧飞也曾想过先带带他，等他逐渐习惯了之后再放手。 毕竟，甭管是乔三木，还是冯兆祥，刘笑亭，最开始都是萧飞带着上去的，轮到郭奇林的时候，说什么也不能厚此薄彼。 可郭德强不让，用他的说法：大林既然想走这条道，那就让他自己去拼，成龙还是成虫，都看他的运道。 连郭德强都这么说了，萧飞还能说什么。 至于郭奇林现在遇到了难处，郭德强这个当爹的什么都不说，显然也是打算要考验他呢。 车到了广德楼，看上去郭奇林已经调整好了情绪。 大林，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郭奇林摇摇头：师哥，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放心，我肯定不给我爸丢人，不给师父丢人，也不给您丢人。 好嘛！ 兄嘚，你这是打算扛起来多少东西啊？ 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你就照着自己的想法说，以前跟你说过，你对得起观众，观众自然也会对得起你，现在观众对你的期待越高，越是能逼着你长能耐。 郭奇林用力点了下头，开车门下去了。 这会儿还没到观众进场的时候，可已经有不少人在门口等着了。 刚才萧飞的车开过来，就有不少观众注意到了，纷纷围了上来。 萧飞见状也赶紧从车上下来了。 萧老师！ 萧飞！ 萧飞笑着对众人拱了拱手：诸位，老没见了，近来还好？ 郭大林被萧飞挡在了身后，看着萧飞像是唠家常一样，跟观众们聊着，不禁心生羡慕。 我什么时候才能这样啊？ 聊了一会儿。 诸位，我们该进去了，咱们回见。 观众们听了，立刻让出了一条道。 萧老师，您今天登台吗？ 终于，还是有观众问出了大家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萧飞满脸的歉意：哟！不好意思，今天是临时决定过来的，也没通知李京老师，就我一个，也没什么准备，再说了，今天二队的节目单都定好了，我也不能说演就演，坏了我定下的规矩，这样，您诸位再容我几天，到时候，咱们在小园子见。 听到萧飞说今天不演，观众们也不禁失望，他们可也有日子没在小园子里见着萧飞了。 萧老师，下个月郭老师去天津演出，到时候，您去吗？ 萧飞笑了：嗬！您是记者啊？问得还挺专业的。 众人闻言都笑了。 我就不去了，也得给师兄弟们多留点儿机会，您说是不是？ 萧飞说着，拉了郭奇林一把。 我今个过来，主要是想看看我这师弟说的怎么样，大家伙都认识，郭老师的大公子，岁数还小，说的好不好，您诸位看我师父和我的份上，多照应着。 萧飞嘴上说着，要让郭奇林一个人扛，可终归还是不忍心，当着观众们的面，帮着郭大林托付托付。 不管怎么说，郭奇林也终究是个15岁的孩子。 说完，萧飞又对着观众们拱手一礼，郭奇林见状也学着萧飞的样子，对观众们表示了感谢。 刚从后门走进去，郭奇林就拉住了萧飞的胳膊。 师哥，我…… 行了，我说的也不一定怎么好使，关键的还是得看你自己。 唉…… 谁让你是郭德强都儿子呢。 最开始，观众们能看在你爸爸的份上捧你，可是现在，人家开始按照郭德强的标准来要求你了。 你就算是说得再好，人家也会带着挑剔的眼光看。 想要获得认可，也要比其它演员难得多。 萧飞想明白了这一节，就已经猜到了，郭奇林未来的路，会有多艰难。 兄嘚，千万抗住了啊！ 广德楼后台休息室，看到萧飞到了，众人都是一愣。 师哥，您怎么来了？ 潘芸亮见着萧飞，连忙起身。 萧飞点了点头，随后就走到了最里面：师爷，您来了。 萧飞没料到，今天居然能在广德楼见着张先生。 张先生笑道：这两天觉得精神头不错，过来瞧瞧，你这是刚回来啊？ 昨天回的京城，正准备过两天去家里看您呢。 呵呵！ 张先生笑了：看嘛啊！一个干巴老头儿，放心，我好着呢，什么毛病没有。 真要是什么毛病都没有就好了。 张先生当年做完手术之后，身子骨就大不如前了，毕竟上了年纪，动了大手术，伤了元气。 这两年虽然渐渐从德芸社退下来了，可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日渐苍老。 萧飞上次见着张先生的时候，老爷子的头发还只是花白，现在已经全白了，而且，掉的也没剩几根了。 师爷，您可得好好养着。 张先生笑道：爷们儿，怕什么啊，谁都得有那么一天，我现在都是赚的了，趁着精神头好，我就过来说两段，哪天要是说不动了，我就两腿一伸走人。 萧飞听着这话，心里也感觉酸酸的：师爷，您可别说这个，您自己都说了，什么毛病没有，您今天是…… 萧飞这才意识到，刚才张先生还打算说两段。 这个时候，潘芸亮说道：张先生说……今个晚上跟我攒底。 呃…… 三木呢？ 他今天有话剧演出，下午场完事就走了，这不，张先生非要登台给我捧一个。 萧飞听了，这还了得，当即就要拦着：师爷，您…… 我什么啊？怎么着，你这副总还要禁我的演出啊？我还是公司的股东呢，甭说没用的，我今个非演不可。 这老爷子，萧飞也是没话说了。 其实，他早就知道，张先生之前就经常去德芸书馆演出。 为了这件事，萧飞还曾去找过张德艳，想要让她劝着点儿。 可张德艳也没法说，说了也不管用。 老爷子到了这个岁数，心里就剩下这么点儿念想了，真要是不让他演，用张先生自己的话：还特么不如一枪崩了我呢。 待会儿到了台上，你在意着点儿。 潘芸亮忙道：师哥，您放心。 这时候，演员们也陆陆续续的到了，看到萧飞，也都显得很是意外。 众人打过招呼，萧飞就把郭奇林和闫贺翔给叫到了跟前。 俩人今天使什么活？ 闫贺翔忙道：说个怯洗澡。 郭德强怯字系列的段子。 来，过一遍，师爷，您也帮着听听。 张文天点点头，也没说话。 郭奇林和闫贺翔对视了一眼，就在萧飞的跟前把梁子给顺了一遍。 师爷，您听着呢？ 没什么大毛 病，该垫的该铺的全都有几分火候了。 萧飞也是这么想的，四平八稳，挑不出毛病来，可同样也没有太出彩儿的地方。 看着俩人一脸期待的模样，萧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待会儿台上见！ 正说着呢，又有人到了，刚挑帘儿近来，一眼就看见了萧飞。 师哥！ 萧飞看到来人也笑了：小辫儿，把你分到二队来了。 来人正是小辫儿张芸霆，他自打回到德芸社，一直跟在郭德强身边重新学，萧飞离京之前还没登过台。 他也没想到今天能在广德楼碰上。 师父让我来二队跟着师兄弟们学。 现在跟谁搭呢？ 萧飞刚说完，就看到跟在张芸霆身后，又进来一个，看着眼熟。 张玖泰！ 张玖泰一愣，接着大喜过望：师哥，您还记得我啊！ 怎么不记得，当初在联兴茶社，我看过你的演出，你原先不在二队啊！ 张玖泰回道：师哥，我原先在五队，后来师父说让我和辫儿哥搭，就把我给调二队来了。 挺好，俩人好好说。 萧飞虽然看过张玖泰的演出，可是印象也不深了，这俩人凑在一起搭不搭，还没发评判。 不过形象上倒是挺合适，都是帅小伙。 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晚场演出开始，萧飞搬了把椅子，扶着张先生坐下，他站在身后。 有长辈在的时候，萧飞是从来不坐的。 还是琪琪报幕，开场的节目就是郭奇林和闫贺翔的《怯洗澡》。 听着场下观众稀稀拉拉的掌声，萧飞也有些无奈。 可是又没发说什么，将来如何，还是得看郭奇林的运道。 场子不热啊！ 张先生也好长时间没来过二队了，今天是突然决定过来瞧瞧，正好赶上乔三木有事来不了，他才要求登台演出。 可这开场的第一段，现场观众怎么是这个反应？ 师爷，观众都拿大林跟我师叔比呢！ 张文天闻言一惊，差点儿爆了粗口，愣了好半晌，最后也只说了一句：真是难为这孩子了。 郭德强的相声功底有多深，张文天最有发言权。 可即便是郭德强，也不是刚从艺就有现在这能耐的， 郭奇林才多大？ 15岁的孩子。 拿他跟已经艺术大成的郭德强比，这不是难为人是什么。 师爷，您待会儿在台上可千万别带出来。 张文天撇了萧飞一眼：我有那么糊涂吗？ 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心疼郭奇林。 这个时候，台上的郭奇林翻了个包袱，可观众的反应依旧平平。 萧飞倒是也能理解观众，他们实在是太希望再出一个姓郭的，可以延续相声的辉煌。 只是，有必要为难一个孩子吗？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小辫儿登台 我来到里面，把衣服脱了，放好了，迈步来到里面一瞧啊。 郭奇林在台上使着倒口，他这山东话，还是萧飞教得呢。 台下显然也是下了真功夫的，说起来字正腔圆，真正的山东老客听了，也挑不出毛病。 我那娘啊！ 怎么了？你这一惊一乍的。 郭奇林瞪大了双眼，表情格外生动：到了阴间啦！ 闫贺翔也是一惊：怎么还到阴间啦？ 阴曹地府啊！ 您怎么看出来的？ 郭奇林伸手一比划：一个大池子，冒着白汽，全是烟啊！ 哦！ 好多人身上的肉都红了，那是个油锅啊！ 好嘛，您把那个当油锅了！ 有个老头坐在池子里还喊呢：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你倒是出来呀！ 闫贺翔甩着手：嗐！人那是洗舒服了，洗美了。 你喊什么呀！这有个小床，小鬼们把人拉上来在这扒皮呢！ 郭奇林一边说，一边还做着搓澡的动作。 如果是郭德强的话，说到这里，台下怕是早就笑声一片了。 可此刻观众们的反应，不能说是冷淡，也有不少观众在笑，可就是…… 差了点儿意思！ 闫贺翔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子，不过倒是没受影响，还在继续往下捧：人家那是搓澡的！ 郭奇林还是满脸的惊恐：身上都红了，我一想，既然来了，我谁也不怕呀！ 您打算干什么啊？ 站在池子边，我一想这里面有鱼吗？ 这里面能有鱼吗？ 我摸摸鱼。 你这也是想瞎了心了，别摸了，肯定没有。 我东一摸西一摸，摸来摸去没有鱼，我摸着一个王八盖子。 闫贺翔一惊：这里面能有王八？ 郭奇林伸手，在身前来回摸着：大王八盖子还挺圆的。 是啊？ 我正摸着呢，前边一人站起来，啪！给我一个大嘴巴子。 哟！怎么还打上了？ 郭奇林叉着腰：你这个小子不洗澡，你摸我屁股干什么呢？！ 去你的！ 底翻出来，两人鞠躬下台，身后也响起了阵阵掌声，可依然还是…… 差了点儿意思！ 师爷，师哥！ 萧飞看着面露失落的郭奇林：去后台喝点水歇歇，我待会儿再给你们俩说说。 郭奇林一怔，接着便笑了：谢谢师哥！ 说完，拉着闫贺翔就走了。 观众的反应平淡，既然已经知道了原因，郭奇林就不会再为了这个跟自己较劲。 他刚刚之所以失落，其实是在担心萧飞对他失望。 现在看起来，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师哥还是那个师哥，可定不会不管自己，便又高兴起来了。 他相信，只要萧飞愿意教他，迟早能耐能涨起来，到时候，观众也能认可他。 目送这俩人离开，萧飞对着张先生说道：师爷，瞧见没有，心理素质还行，扛得住。 张先生也笑了，刚刚他也在担心，一回两回的可以，可一直这样的话，有几个还能坚持下去啊！ 多新鲜啊，他爹是郭德强，没饭吃，喝面糊糊都能坚持说相声的主儿，他的儿子要是连这点儿事都扛不住，趁早别干这 一行。 得嘞！ 您也就嘴硬了，刚才是谁紧张到连话都说不出来的？ 看破不说破，由着老爷子高兴就好。 接着头二的节目就是张芸霆和张玖泰的《学小曲》，典型的唱功活，最适合张芸霆的特点。 说起来张芸霆的基本功，还真不怎么样，唯独占了一个唱，甭管是相声的本门唱太平歌词，还是学唱，地方戏，各种小曲儿，都能唱得有模有样。 早先在广德楼的时候，萧飞就经常让他在开场前上台唱个太平歌词，或者唱段地方戏。 只是长篇大段的相声，此前也多以群口为主，对口相声还真没怎么说过。 也不知道郭德强这段时间教的怎么样。 听了一会儿，感觉也就是中规中矩，唱的话…… 师爷，您听着怎么样？ 还行！嗓子不错！ 萧飞听着笑了，张先生夸小辫儿嗓子不错，可是却没说唱的怎么样。 您觉得味儿不正？ 这次张先生没说话，萧飞也没再问。 张芸霆这几句唱，外行人听不出门道，或许觉得不错，可真要是内行人听，实在不叫玩意儿。 还是太嫩啊！ 萧飞打定了主意，等有时间得给张芸霆好好归置归置了。 既然在唱上面有天分，那就得好好的培养，甭管是什么，好歹也得占上一门，才算是能端得起相声这碗饭。 只不过在此之前，萧飞还得给张芸霆寻一个合适的搭档。 不是说张玖泰能力不行，而是…… 张芸霆和张玖泰这俩人看着实在是有点儿不搭。 郭德强挑了张玖泰给小辫儿捧哏，可能是考虑到张玖泰的唱功不错，但是，俩人的台风明显没有互补性。 张芸霆就甭说了，打小就是个腼腆的孩子，见着生人都能脸红，他站在台上就是一个稳。 给这样的逗哏找捧哏的，就得找那种能活跃气氛的。 张玖泰显然差了点儿意思。 有机会的话，得给他们调调。 两个人要搭一副架的话，风格上不契合，那就是互相耽误。 感觉不太对！ 萧飞闻言，朝张先生看了过去。 显然，老爷子也发现问题了。 师爷，您也瞧出来了？ 这我还能看不出来，俩人的节奏都没在一个点儿上。 这句话算是说到裉节儿上了。 节奏都合不上，包袱翻出来能响才叫怪事呢。 俩人都还不错，可就是看着别扭，趁着发现得早，还是给他们换换的好。 师爷，您觉得，玖泰和小潘怎么样？ 萧飞这话一说，张先生都没吓了一跳，下意思的朝着站在侧幕条边上的潘芸亮看了过去。 爷们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该不会是……要把小潘跟小乔给拆了？ 说到最后，张文天也连忙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别人给听了去。 乔三木和潘芸亮是二队的攒底大角儿，好些观众都是冲着他们两个才买票进来的。 真要是让其他演员知道，萧飞居然动了要把这一对给拆了的心思，那就叫动摇军心。 师爷！咱们……借一步说话！ 萧飞也意识到在这儿说这个不合适，搀扶着张文天起身，爷俩奔着后台去了。 其实，关于乔三木和潘芸亮这对搭档，萧飞早就有想法了，乔三木从跟着开心麻花的人演话剧开始，虽说德芸社这 边的工作也一直在努力平衡着，可总归但是耽误了不少。 特别是，乔三木每次出去演话剧，潘芸亮就的耍单，不是自己说单口，就是临时跟别的师兄弟搭档。 总这样下去可不行，处在这个年纪，正是艺术上突飞猛进的时候，连一副架都稳不住，那还得了，潘芸亮也不能一直给乔三木守着啊！ 真要是潘芸亮也在其他领域有所发展的话，倒是没问题，俩人都在外面忙活，偶尔回到小剧场演出。 可现在潘芸亮明显没有那个心思，眼下也只想守着二队，把二队经营好。 萧飞是乔三木的师哥，可他总不能为了乔三木，再把潘芸亮给耽搁了。 之前，萧飞就一直在琢磨着，再给潘芸亮寻一个适合的搭档，可他也忙，一直没抽出空来，今个看着张玖泰不错，他就动了心思。 至于乔三木，萧飞看得出来，他心里还是喜欢表演，以前没有机会，现如今在开心麻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万一以后准备专注于表演的话…… 萧飞得提前为潘芸亮考虑了。 同时，乔三木要是真的想在影视圈发展，萧飞这个当师哥的，难道还能拦着？ 将心中的想法，全都和张先生说了。 张先生听过之后，也陷入了沉思：你说的倒是没错，可就是有一点，你问过小乔和小潘的想法吗？ 呃…… 看到萧飞的反应，张先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看看，你都没问问人家，就打算自作主张，万一人家俩人没有裂穴的心思，你这不是妄做恶人嘛！ 你的想法是好的，也确实是为了他们两个着想，可这种事，还是得让人家自己拿主意。 到底还得是老先生，考虑的就是周全。 是我太心急了，这样，等今天演出结束，我和小潘聊聊，看看他的想法，师爷，跟您说句心里话，我是真怕耽搁了小潘！ 郭家门的师兄弟，萧飞帮着带的第一个就是潘芸亮，单论相声的话，潘芸亮也是萧飞最为欣赏的一个。 说实话，让潘芸亮和乔三木互为捧逗，都有点儿浪费潘芸亮的才华。 你怎么想的我都明白，可这种事……还是那句话，问问本家是怎么想的，要是都有这个心思，咱们就帮着找新搭档，要是人家没这个心思的话，咱们也别咸吃萝卜淡操心。 嘿！ 这老爷子，还骂上了。 得嘞，全都听您的，走，咱们回去，待会儿您和小潘攒底，给后辈们好好亮亮能耐！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棒打……鸳鸯 许久不曾登台的张文天先生重回二队演出，当老爷子登台的那一瞬间，现场立刻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郭奇林蹲在侧幕条边上看着，眼神之中闪烁着钦佩的光芒。 早晚有一天，我也得跟人家一样。 张先生今天给潘芸亮捧了一段《五红图》，大概是憋了太长时间，老爷子今天将毕生的功力都拿出来了，捧得是严丝合缝，滴水不漏，都能拿到传习社当做范本给学员们当教材了。 同时，张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愿意说那种一头沉的相声，时不时的犯坏，好几次差点儿让潘芸亮都招架不住。 师爷！下回我可不敢再跟您说了！ 等演出结束，从台上下来的时候，潘芸亮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他好歹是二队的攒底大角儿，今个要是真让人给怼得死在台上，那可真是丢了大脸了。 张先生听了，顿时一阵大笑：爷们儿，别啊！有时间，咱们爷俩还得继续切磋呢！ 还继续切磋？ 快拉倒，有这一回，潘芸亮就长记性了，再来一回，他还活不活了。 可别了，您下回要是想演，我让……我让大林给您搭！ 呃？ 郭大林闻言，倒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真要是能跟张先生搭一场的话，绝对长能耐。 师爷！我愿意，我给您搭！ 不等张先生说话呢，闫贺翔就不干了。 嘿！什么意思啊？这就要把我给甩了啊？ 看着闫贺翔那一脸委屈的模样，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简单收拾了一下，大家伙就准备各自回家了，萧飞安排了闫贺翔送张先生回去，随后就把潘芸亮给叫到了一边。 小潘，待会儿咱们哥俩出去吃点儿东西！ 潘芸亮一愣，随即笑道：成啊！师哥，好长时间没吃串儿了，要不…… 行啊！听你的！ 等潘芸亮换好了衣服，两人直接溜达着去了广德楼附近的一家烧烤店。 刚到十一点，正是人多的时候，好些观众认出了他们俩，纷纷上前搭话。 萧老师，您什么时候回小园子啊？好长时间没见您在台上使活了。 就是啊！还得是您的活地道，诶呦！小潘，我可没别的意思啊！别过意！ 潘芸亮笑着摆了摆手：没事儿，我的能耐照比我师哥还差得远呢！ 聊了两句，随后萧飞就和潘芸亮找老板要了一个包间。 吃烧烤还是坐大厅，听着一帮人吆喝才更有气氛，可是没办法，他们俩现在也都是名人了，坐大厅的话，确实不方便。 点了串儿，俩人对面坐着。 师哥！您喊我出来，是……有事儿？ 萧飞点点头：确实有点事，想要问问你的意见。 您说！ 萧飞沉默了一会儿，试探着问了一句：小潘，现在三木经常出去接外面的活，你一个人守着园子，你…… 师哥！您放心，我没意见，我知道三木喜欢演戏，他现在能干喜欢的事，我也替他高兴，他在外面忙活他的，小剧场这边，我能支应得开。 萧飞一听就知道潘芸亮是误会了。 小潘，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是想说，三木以后可能会越来越忙，来小剧场的时间也会越来越少，以后可能说相声的机会都不多了，你不能总是一个人耍单啊！ 乔三木现如今在开心麻花演出，之前萧飞去看过几次，这个曾经无人问津的民间话剧团，也和德芸社一样，逐渐的红火了起来 。 团里的一些演员，比如那位沈建老师，还有其他几位，现在也都小有名气，此前还听乔三木说，准备冲击今年的春晚，一旦真的成功了，开心麻花大红大紫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乔三木虽然不是正式成员，可也一样能吃得上这一波红利。 到时候，他可能真的要一步步离开小剧场，朝着影视圈发展了。 潘芸亮听得愣住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师哥，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萧飞干脆直接挑明了：我不想让三木把你给耽搁了，你这个岁数，正是长能耐的时候，搭档一直不在，你要么说单口，要么跟其他师兄弟临时搭一场，总这么下去，实在是不像话，我就想着…… 师哥！您是打算要给我换搭档？ 潘芸亮终于明白了。 师哥！我问一句，这是您的意思，还是三木他…… 三木不知道，这件事我也是临时起意，只跟张先生说了。 萧飞连忙解释，他可不想让潘芸亮对乔三木生了芥蒂，就算是两个人真的要裂穴，可往后还是好哥们儿呢。 潘芸亮顿时松了口气，随后笑了：师哥，我谢谢您，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我……没这个心思，我跟三木搭了也有好几年了，彼此也都习惯了，他现在要忙活别的，我就在小园子里守着，您当初就说过，我们迟早都得走出去，也许往后，我也得去外面忙活呢，您这时候再给我寻一个搭档，就不怕我耽误人家啊！？ 其实关于这件事，潘芸亮也不是没想过，只不过，他还真没有和乔三木裂穴的心思。 我和三木哥俩处得来，换成别人的话，我也不习惯，师哥，这件事往后您还是别再提了，呵呵！您总不能棒打鸳鸯！ 棒打……鸳鸯？ 我呸！ 就乔三木那德行，还鸳鸯呢，烤鸭还差不多。 既然你是这么想的，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挺好，你们哥俩愿意在一块儿，这样也挺好的。 萧飞确实感觉十分欣慰，相声行里，搭档就是一辈子的事，虽然中途裂穴的很多，但从一而终的也不少。 潘芸亮要是当真能和乔三木说上一辈子，也是萧飞乐意看到的。 同时，萧飞也在暗自庆幸，得亏听了张先生的话，要不然，他先去找乔三木说这个事，到时候，乔三木肯定不愿意耽搁潘芸亮。 真把两个人给拆散了，也是件挺遗憾的事。 小潘！我记得当初你来京城，是想要学表演的，对？ 潘芸亮笑道：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师哥，您好记着呢！ 当初，潘芸亮来京城投奔王薇，想的就是让王薇给他介绍一个表演培训机构，结果在和郭德强见面之后，郭德强觉得他是个说相声的好苗子，连着做了几天的工作楞把他给留在了当时还是京城相声大会的德芸社。 为了这个事，潘芸亮的父母还对王薇有了意见，前些年，德芸社还没火的时候，几次三番的想要让他回天津。 也就是最近这些年，德芸社红了，潘芸亮的收入也提高了，才没再说这个事。 潘芸亮也没想到，萧飞居然还记得呢！ 现在呢？还对表演感兴趣吗？ 萧飞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潘芸亮愿意为乔三木守着小剧场，他这个当师哥的，就得替自家师弟给潘芸亮一些补偿。 感兴趣啊！怎么着，师哥，您打算提携我啊？ 萧飞也笑了：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给你找个靠谱的培训机构去学学，要是想系统的深造，我去给你找关系，送你去北影旁听，以后…… 师哥！ 潘芸亮不等萧飞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他知道，只要他现在点头，萧飞就能帮他把以后的路都给安排好了。 单单是融信达，就能捧着他进演艺圈。 可他…… 师哥！我现在还是想先把相声给说好了，您经常说的，贪多嚼不烂，这一块我还没弄明白呢，就去干别的，到时候，两下耽误，什么都干不成，还是等以后，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少不了得麻烦您帮忙。 呃？ 萧飞没想到潘芸亮会这么说。 你想好了？ 潘芸亮用力的点点头：想好了，另外……师哥，您也别和三木提这个事，省的他心里有负担，我们哥俩能凑在一块儿，这是缘分，别因为这个事再生分了。 唉…… 听了这话，萧飞心里倒是挺高兴的，可同时也为潘芸亮感到可惜。 这孩子的灵性，在郭德强的众多徒弟当中，绝对是出类拔萃的，就是和曹芸伟比，也是一点儿都不差，可就是性子太淡了，没有争上的那颗心。 不过这样也好。 贪多嚼不烂！ 这才是真清醒的。 行，不说了，小潘，但凡以后有什么事能用得着师哥，只管开口！ 潘芸亮笑着，端起茶杯，对着萧飞示意了一下：师哥，您这话我可记下了，到时候，您不能不认账。 萧飞也笑了：臭小子，师哥什么时候糊弄过你！ 嘴上说着，心里也在想乔三木那边，往后，那个胖子要是有一丁点儿对不住潘芸亮的地方，绝对不能饶了他。 演出完，刚刚结束聚餐的乔三木突然打了个寒颤。 怎么回事儿？ 天也不热啊！ 一旁的许丹看出来了。 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心里突然不踏实，那什么，明天不歇了，我得回小园子演出！ 呃？ 许丹听得一愣，刚才说好的，乔三木明天休息一天，陪她去香山玩儿，怎么还改主意了。 行啊！我跟你一块儿去，也好长时间没去小园子听相声了。 第一千零四十章 见家长 那天萧飞和潘芸亮说过之后，就没再和任何人提过那件事，可不知道怎么的，乔三木还是知道了，没过两天就和潘芸亮一起到了密云，当着萧飞的面，下了个保证。 师哥！甭管到了什么时候，我要是有了外心，就让我不得好死。 正在忙着做饭的萧飞，听到这句话，差点儿把菜刀塞到乔三木的嘴里去。 这个卷毛胖子，脑浆子也打卷儿了？ 这种话能随便说吗？ 不过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乔三木倒是真的踏实下来了，每天和潘芸亮一起守在小园子，二队的生意也变得越来越好。 看得出来，乔三木虽然喜欢表演，但是，对于相声也是真心喜欢的，在这两者之间，想要找一个平衡点不容易，他也只能多辛苦一些了。 萧飞没再往二队跑，那边的情况都是看栾芸博送过来的业务报表看出来的。 是不是可以给乔三木和潘芸亮安排一下商演了？ 何金和曹芸伟退出之后，德芸社够资格办商演的就剩下了郭于组合，还有萧飞和李京这一对了。 之前就一直说得捧新角儿，萧飞还曾和郭德强提过岳芸龙，倒是把乔三木和潘芸亮给忘了。 按说俩人的能耐也差不多了，是该到了出去闯荡闯到的时候了。 这段时间，萧飞和佟筱娅一直带着孩子住在密云的庄子上，平时没事儿就去于清的动物园帮忙，小日子过得倒也轻松自在。 原计划，还要再住一个礼拜，然后就准备和李京重回小剧场演出，结果这天一个电话，直接把他的计划给打乱了。 行，妈，我知道了，收拾一下我们就回去！ 萧飞说完放下手机。 怎么了？要回市里？ 佟筱娅正给小虎洗澡呢，今天周末，小阳被接到了密云，俩孩子凑在一块儿，就跟一对活土匪似的，等佟筱娅从草垛里把小虎拎出来，这孩子早就滚得跟泥猴一样了。 在密云待了一段时间，小虎总算是记起了每天都得抱着他睡觉的这个人是他亲娘，娘俩亲的不得了，萧飞看着都觉得自己多余。 不光我回去，咱们一家都得回去！ 什么事啊？ 这些日子，佟筱娅在密云也住惯了，突然听萧飞说要回市里，她还有点儿舍不得。 张小龙请客吃饭。 呃…… 就因为这个？ 萧飞刚要说话，却不禁笑了：肯定不能是简简单单的吃顿饭啊，前天嘉宁过来，你忘了，她说的什么？ 佟筱娅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你是说……这就要见家长了？ 前天，张嘉宁来过一次，和他们提起了，她妈回东北去接她姥姥了，这两天就能到京城。 估计差不多，往后你再见着蒋心，就得管人家喊嫂子了。 佟筱娅想想那个画面，顿时觉得一阵阵的别扭。 可这俩人能在一起，当初还是她在《甄嬛传》剧组的时候，给撮合的，没想到俩人还真的成了，而且，现在都已经到了见家长的这一步了。 还真是……够速度的啊！ 快吗？ 要是跟她和萧飞比起来，人家那怕是已经够稳当的了。 当初，她和萧飞才认识不到一个礼拜，她就迫不及待的给挑明了，也就是当时萧飞的岁数不够，不然的话，估计她转天就能拉着萧飞去民政局。 行了，赶紧收拾一下，咱们待会儿就得出发，张小龙在京城也没别的亲戚了，就咱们一家，这个日子，咱们不过去壮声势，他还能指望谁？ 呵呵！ 佟筱娅听萧飞说的有趣，也不禁笑了。 说什么，这是见家长，又不是谈判，壮什么声势啊！ 说着话，将小虎从浴缸里捞了出来，小东西还没玩儿够呢，小胳膊小腿一阵乱比划，结果就是，小屁股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两巴掌。 收拾妥当，交代好了看房子的人，接着萧飞又去于清那边打了个招呼，接着就带上老婆孩子，驱车返回市里。 与此同时，明鑫公寓这边，张玉虹已经带着妙妙到了张嘉宁的家，堂嫂和小姑子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血缘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东西，差了几十岁的姑嫂见面之后，就是抱头痛哭。 张嘉宁在一旁看着，都不禁偷偷抹眼泪。 好不容易给劝住了，俩人又拉着手，一个劲儿的聊，张玉虹聊四川那边的亲戚，张嘉宁的姥姥聊他们一家到了东北之后的情况，还提到了萧飞的姥爷。 九叔是个好人，那几年最困难的时候，可没少帮衬我们家！ 说得张玉虹又要抹眼泪。 这一幕，要是让萧飞见着，非得吓一跳不可。 因为记忆当中，张玉虹一直都是个非常坚强的人，萧飞长这么大，都已经当爹了，也只看到张玉虹哭过三次，前两次是他姥姥姥爷过世，还有一次就是他爷爷去世的时候。 嫂子！这下可真的是要恭喜你了，小龙现在有了着落，也省的您操心，往后您就剩下享福了！ 老太太也是笑得合不拢嘴，她一共有四个儿女，在东北的两个儿子都不用她操心，早早的结了婚，有了孩子，生活虽然说不上多富裕，可至少都很顺遂。 放心不下的就是张嘉宁的妈妈，还有张小龙这个小儿子了。 唯一的闺女年轻的时候遇人不淑，刚生下孩子就离了婚，这些年一直都是又当爹又当妈的将张嘉宁给拉扯大了，可个人问题也给耽搁了，现在都奔50的人了，还没个着落。 再有就是张小龙，以前也谈过女朋友，可最后却没有个结果，现在都三十多，快四十岁的人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家。 我现在就这两块心病，总算是要拿掉一个了，等他们都安顿好了，我也就放心了，到时候两眼一闭，到那边见着他们几个的爹，也算是能交代过去了。 姥姥！您说什么呢，我就不是您的心病啊？您就不想看着我结婚嫁人啊！我还想着让您帮我带孩子了，让我妈带，我可不放心！ 张嘉宁笑嘻嘻的说道，然后，招来了她妈妈轻轻的一巴掌。 大姑娘家家的，瞎说什么呢，也不知道害臊！ 教训完女儿，张嘉宁的妈妈又接着说道。 妈！您也是，当着我姑的面，说这个干什么啊，您这身子骨少说还能活三十年，早着呢。 老太太听着也高兴。 你听听，我都这个岁数了，还不打算饶了我呢！ 张玉虹也笑着：嫂子，这是您的福气，不像我，都这个岁数了，丫头才几岁，等她长大了，我都不知道要盼到什么时候。 呵呵！ 刚才见面的时候，老太太还以为妙妙是张玉虹的孙女呢。 妹子，要说有福，还是你有福，嘉宁在京城，多亏了你们家小子帮衬着，嫂子知你们家的情。 嫂子，您这么说，可就见外了，都是一家人，什么情不情，嘉宁喊我一个姑姥姥，就是我的外孙女，我还能不管啊！ 正说着话，张小龙的电话打过来了，已经接到了蒋心的父母，通知他们现在出发去酒店。 今天可不光是蒋心要见张小龙的家人， 同时张小龙也要见蒋心的父母。 看得出来，俩人显然都已经认定了对方，要是没有意外的话，今天差不多连结婚的日子都能一起定下来。 姑姥姥，我小舅和小舅妈什么时候到啊？ 不管他们，打过电话了，他们直接去酒店。 今天这场酒宴摆在了萧飞一个表嫂的饭店，地点在王府井，专营川菜。 等张玉虹开车带着张嘉宁一家人到了饭店的时候，萧飞和佟筱娅也刚好带着孩子下车。 妈！大姐！您是……我得喊大舅母？ 萧飞已经猜到了那位老太太就是张嘉宁的姥姥，看着跟张玉虹完全就是两代人，谁能想到会是姑嫂关系。 张玉虹扶着老太太：嫂子，这就是我们家老大，那是他媳妇儿，抱着的就是我的小孙子。 老太太打量着萧飞一家三口，不住声的夸赞，接着又当面向萧飞表示了感谢，她知道，现在住的房子是萧飞的。 大舅母，您这也太见外了，都是一家人，咱们不说两家话，外面天热，咱们还是先进去！待会儿等人到了，我和大姐下来接就行了。 见萧飞说话办事有条有理的，老太太又是一通夸。 等进了包间，萧飞让佟筱娅先陪着，他则起身出去找了他的表嫂。 放心！婶子都交代一遍了，我敢不尽心。 表嫂笑着应承。 踏踏实实的，保准让所有人都满意，待会儿你跟你妈说一声，今天这个场合，我就不过去了，难得给我脸，上我这儿来一次，今天全部消费都算我的，你要是不应，往后别上我这儿来！ 萧飞的这位表嫂可是个大忙人，名下的产业可不光是这一家高档餐厅，三里屯那边有一大片商铺都是她的，今天是特意过来的。 张玉虹打电话，她哪敢不亲自过来盯着啊。 小舅！小舅！人来了，人来了！ 萧飞正跟他表嫂说着话呢，就见张嘉宁跑了过来。 行了，去忙你的！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叫嫂子 蒋心出生在西疆，跟佟筱娅还算老乡，不过小的时候，因为父母调动工作就搬到了河南郑州，她16岁入行，为了她的事业，父母又举家进京，如今也在京城买了房子，就住在朝阳那边。 接到张小龙的电话，已经快到了，萧飞赶紧和张嘉宁的妈妈下楼来接，这是规矩，男女双方家长第一次见面，男方作为主家，理所应当在门口迎候。 车停在门口，萧飞赶紧上前打开车门，结果…… 萧飞！ 蒋心第一个下来了，萧飞见着，差点儿没忍住动手把她给塞回去。 父母都还没下车呢，她着什么急啊！ 丫丫呢！她没来啊？ 楼上带着孩子呢。 萧飞说着，看见一个中年男人，应该是蒋心的父亲了。 叔叔您好，我是张小龙的表弟！ 蒋父对着萧飞点点头，脸上带着笑，看上去非常和善，今天这事应该是没问题了。 张小龙和蒋心的事，要说最大的变数，就在蒋心的家人身上。 说起来，张小龙和蒋心之间，论经济实力的话，并不对等，张小龙虽然也是演员，可这些年一直忙着教学，对演艺事业并不上心，自然也就没赚下多少钱。 蒋心呢？ 别看这个傻大姐脾气怪，得罪的人多，可是因为形象好，演技在线，一直都不缺戏拍，再加上有不少像韩虹这种圈内大佬级别的朋友帮衬，事业一直风生水起的。 距离一线可能有些差距，但是二线中上那是妥妥的。 要不然，人家能19岁就在京城置办房产。 张小龙当然也有房，不过并不大，海淀那边的两居室。 两个人真要是成了的话，蒋心都算是下嫁。 不过，张小龙也有自己的优势，有学问啊，还是京影的老师，妥妥的知识分子。 接着萧飞又见着了蒋母，同样是位和善的。 张嘉宁的妈妈引着蒋心的父母上楼，萧飞落在后面，看着蒋心一脸紧张的模样，不禁笑了。 你还紧张啊？ 蒋心白了萧飞一眼：废话，你头一回见丫丫的父母，你就不紧张啊！？ 没事儿，臭媳妇早晚都得见公婆。 蒋心一听这话，，俩眼睛瞬间就瞪大了：你说谁？说谁丑呢？ 呃…… 大姐！咱们能不能小点儿声啊！ 你父母还在呢！ 我这还不是为了让你别那么紧张。 算了！ 对上这一位，萧飞还是决定闭嘴为妙，再看看张小龙，心里想着，这两位要是真成了的话，蒋心这脾气，也得够张小龙受的了。 不过，张小龙的脾气好，说不定俩人正好互补呢！ 进了屋，双方见着面，打过招呼之后，又是一阵寒暄。 显然，张小龙和蒋心的事，双方父母早就知道了，今天见面也不过是走个流程，彼此都没什么意见。 张小龙三十多，蒋心也已经是奔三张的人，张小龙的母亲着急，蒋心的父母难道就不急了？ 萧飞和佟筱娅今天的任务本来是气氛组，结果坐了一会儿才发现，根本就不需要他们俩干什么，人家自己聊得就很好。 看得出来，蒋心的父母对张小龙非常满意，人家不是势利的人，对未来女婿的评判标准病不看经济实力，关键还是得人好。 张小龙有文化，工作也体面，看上去就是个老实顾家的，这一点从他照顾了外甥女四年就能看得出来。 自家闺女是个马大哈，身边要是能 有这么一个知冷知热的人，他们也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挺好，方方面面都挺好。 再说了，自家的闺女是个什么脾气，他们还能不知道，打小就是个有主意的，16岁突发奇想要北漂，谁也拦不住，为了闺女，他们也只能辞职跟着到了京城。 现在又到了人生大事做选择的时候了，他们要是一如既往的支持女儿的决定。 一顿饭还没等吃完，事情就算是定下了，具体什么时候结婚，也开始纳入计划当中，婚房的问题，蒋心的父母也非常开明。 俩人的经济基础都不错，就让他们做主好了，咱们两边象征性的帮衬一下就行。 听听！ 蒋父这话说的，要是让别人听到的话，估计都能让人把他给供起来。 简直就是中国好岳父。 现在的年轻人结婚，女方要房、要车、要彩礼，到了酒店门口，男方要是不掏个八万八，女方都不下车。 类似这样的事，网上比比皆是。 像这样的女方就不想想，她将婚姻当成了买卖来做，等结了婚之后，会享受到什么样的待遇？ 蒋父才是个真正的聪明人，他们就蒋心这么一个女儿，狮子大开口，最后落得女儿婚姻不幸福，那叫得不偿失。 不用送了，你们都忙，平时也没机会歇歇，年轻人凑在一块儿，你们去玩，不用管我们！ 吃完饭下楼，蒋父说什么都不让张小龙送，非要打车走。 萧飞见状，赶紧联系了他表嫂，酒店派了一辆车，把他们老两口送回了家。 张嘉宁的姥姥也累了，说要回家，其实谁都看得出来，她巴不得能跟未来儿媳妇多待一会儿。 蒋心这姑娘的性子虎，说话也是大大咧咧的直肠子，可是，正对这东北老太太的脾气，头一次见面就喜欢的不得了。 可老太太是个心明眼亮的，知道得给年轻人留出空间，就叫上张嘉宁的妈妈，还有张玉虹一道离开了。 小虎给我，你们一起去玩！ 张玉虹接过小虎，转身交给了张嘉宁的妈妈，然后便驾车离开了。 这边只剩下了萧飞和佟筱娅，张小龙和蒋心，还有一个双倍瓦数的电灯泡张嘉宁。 嘿！没有人管我啦？ 张嘉宁虽然也很想出去玩，可是，人家都是一对一对的，就她一个形单影只的，站在这里都觉得别扭。 丫丫！要不咱们去唱歌，我都好长时间没去过了！ 蒋心提议道。 她和杨蜜一样，都是劳模体制，去年一年的时间，她只休息了三天，其余的时间都在拍戏。 也就是和张小龙在同一个剧组，否则的话，俩人根本走不到一块儿。 蒋心的提议立刻得到了佟筱娅的拥护。 好啊！我也好长时间都没去过了，呃……我是不是现在就得改口称呼你嫂子了？ 蒋心被说的一愣，看看张小龙，随后下意识的抬头挺胸。 我外甥女还没叫我舅妈呢，你先不着急！ 这怎么还把我给带上了。 呵呵！舅妈！ 张小龙的婚姻大事，不光张嘉宁的姥姥，妈妈操心，她这个当外甥女的同样操心的很。 之前甥舅两个住在一起，不光耽误她找男朋友，同样一些对张小龙有想法的女人，也都被张嘉宁个劝退了。 现在终于要有结果了，张嘉宁比任何人都高兴。 舅舅有了女朋友，这下应该不会再继续管着我了？ 蒋心本来是开玩笑，没想到张 嘉宁叫的这么痛快，这下反倒是让她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萧飞和佟筱娅相视一笑，异口同声的对着蒋心喊了一声：嫂子！ 蒋心直接红了脸，她的性格就算是再怎么大大咧咧，可终归是个大姑娘，脸皮薄，被他们这么一叫，一时间也是手足无措的。 你们就别逗她了，不是要去唱歌吗？我可不知道哪有，你们谁知道，就在前面带路！ 张小龙绝对是个新五好男人，在京城闯荡多年，从来没去过酒、夜店，就连ktv的门朝着哪边开都不知道。 蒋心大概也正是看中了张小龙这一点，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男人没遇到过啊。 到了该结婚的年纪，她只想找一个能让自己安心的男人，踏踏实实的过上一辈子。 有的女星，憋着一股劲儿就想要嫁豪门。 可真的嫁进去了，又能怎么样？ 难道被当成生育工具？ 蒋心才不想那样作践自己呢，和豪门少奶奶比起来，她更愿意找一个靠得住，能一心一意对她好的男人。 说起来，蒋心下定决心，主动跟张小龙挑明，还是受了佟筱娅的影响。 当时在《甄嬛传》剧组的时候，蒋心也在犹豫，最后是佟筱娅的一番话，帮她做了决定。 女人总是要结婚的，一山望着一山高有什么意思，到最后免不了挑花了眼，选了最差的一个，既然有心动的感觉，那就干脆主动出击。 佟筱娅当初拿下萧飞就是这个套路，当时她知道萧飞的家庭背景吗？ 那个时候，萧飞在她看来就是个业余时间喜欢说相声的小医生。 至于钓着了金龟婿，纯属意外。 看铁蹄铮铮，踏遍万里河山，我站在风口浪尖紧握住日月旋转，愿烟火人间，安得太平美满，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ktv的包厢里，蒋心引吭高歌，萧飞和佟筱娅看着都傻了，这位嫂嫂，您上辈子是在十字坡卖人肉包子的？ 再看张小龙，居然还能一边笑，一边拍着手。 萧飞顿时坚信，这两个人，绝对是真爱，没跑了。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又有人要开大会 那天双方家长见面之后，没过多长时间，萧飞就听张玉虹说起，张小龙和蒋心的婚礼被定在了腊月十八。 本来是准备定在年后正月里办的，毕竟年前这段时间，蒋心的工作肯定会非常忙。 值得一提的是，《甄嬛传》上个月在京台播出之后，立刻就火了。 佟筱娅演的沈眉庄受到了不少关注，可是，要说这部戏真正捧红的还得是演甄嬛的孙丽，以及演华妃的蒋心。 孙丽自然不必说，整部戏的核心就是她，戏火了，人想不红都不行。 蒋心也火了，实在是让人有些意外了。 华妃这个人物的设定其实并不讨喜，骄横刁蛮，恃宠而骄，飞扬跋扈的，第一次出场就带走了一条人命，此后更是跟女主甄嬛各种争宠，阴毒的手段层出不穷。 可是，这个角色偏偏被蒋心给演火了，风头甚至盖过了甄嬛。 要知道，华妃在剧中的戏份并不多，中途就碰壁而亡下线了，可网上就是有一大批人对其十分追捧，还成立了一个华妃党。 那句就是矫情更是火出了圈。 因为喜欢，还有很多人在网上对华妃各种洗白，洗着洗着还洗出了真相。 人们看出了，在交横跋扈的外表之下，华妃也只是深宫之中的一个可怜人。 雍正希望年羹尧为自己的江山出生入死，所以，他必须要宠爱包容华妃，单纯的华妃自认为自己在皇上心中地位最高，却不知那看似昭示着专宠的欢宜香，其实是让自己终生不能怀孕的利器。 华妃是凄惨的，她一心一意爱着皇上，为他的喜而喜，为他的悲而悲，最后却成为皇权与年家抗衡的牺牲品。 蒋心当初在剧组为什么跟郑小龙吵，跟陈建彬吵，因为她不想演一个脸谱化的后宫宠妃，自始至终都将华妃视为一个可怜人去演绎。 《甄嬛传》上映的时候，萧飞和佟筱娅正在密云，每天也被逼着一起追，虽然不敢当着佟筱娅的面说，可看过成片之后，整部戏里，他最喜欢的角色就是华妃。 那场甄嬛被封为莞贵人，皇上赐汤泉宫沐浴侍寝，华妃等待皇上无果的戏，蒋心演的简直绝了。 电视里的华妃身着一袭亮紫色睡衣，倚靠在翊坤宫的门边，望着月亮等待心爱之人，但是却注定等不到，只能对着皎洁的月光说出心事：皇上终于宠幸她了，逾制封为贵人，还赐汤泉，拿她当杨贵妃宠着吗？皇上的心意，谁又能猜得透呢。 说着话，华妃脸上流下的几行眼泪，是对皇上的爱，也是对甄嬛的恨。 那一幕，真的将萧飞给触动了。 要知道最开始，萧飞对这部胡编乱造的清宫戏是满眼的看不上。 嚣张跋扈的华妃，在蒋心的演绎下，多了些悲彩，让所有人都看得出，她不过就是一个单纯的女人而已。 还有在冷宫临死前，甄嬛告诉她欢宜香的真相后，华妃大喊出了那句：皇上，你害得世兰好苦啊！ 随后，决绝地撞到了墙上，随着一声巨响，她的鲜血流了一地，死得惨烈可怜。 萧飞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甚至都想到了壮烈这个词。 在蒋心的演绎下，华妃成为了紫禁城最可怜的女人，她最凄惨的在于对皇上付出了全部真心，最后在死前，才得知自己的爱情不过是一场政治阴谋。 大概连郑小龙这个导演都想不到，一个中途下线的反派角色，会在电视剧播出之后，火到了足以遮盖女主角甄嬛锋芒的程度。 郑小龙更应该庆幸当初的绝对，因为华妃这个角色，是蒋心自己从他手里争取来的，最初，郑小龙让蒋心来剧组，试的是曹贵人一角 。 蒋心到了以后，郑小龙就找来一个演员，帮着她搭华妃的戏。 等演过之后，蒋心这个傻大胆直言那个演员演得不对，将华妃的盛气凌人表现得过于脸谱化，随后就向郑小龙毛遂自荐，直言自己要演华妃。 可当时郑小龙觉得她的形象不够嚣张跋扈，并不认可，于是，蒋心就说：你看我演一段再做判断。 郑小龙也不好驳蒋心的面子，就让她试一试，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蒋心立马进入了角色，一句：哭哭哭就知道哭。 这一嗓子让当时还在低头写东西的郑小龙都吓得一哆嗦。 试戏结束后，蒋心没多想就走了，或许，当时她心里从不奢求能演华妃这么重的角色，只要能出演这部戏就很知足。 结果转天，蒋心就接到了郑小龙的电话，定她为华妃的扮演者。 可见机会都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相比较之下，佟筱娅演的沈眉庄就要平淡了许多。 当然这话不能当着佟筱娅的面说，否则，绝对不是几句好话就能哄好的。 总之，蒋心火了，火出了圈，原先对她并不怎么感冒的各种活动邀请纷纷将她列为了座上宾。 也正是因为太忙，所以，最开始蒋心是打算将婚礼定在年后，还选了一个正月十六的日子。 张玉虹知道以后，立刻就找到了张嘉宁的姥姥，农历一月不娶亲，这可是规矩，正月结婚有抬头红的说法，也就是说男女在正月结婚，就是太岁压头，不利儿孙。 还有句俗语叫做太岁当头坐，非灾便是祸，所以太岁压头是不适合结婚的。 而且在旧历中，正月也是冥婚的时间。 听了张玉虹的说法，双方家长也不敢大意，赶紧把日子给改了，最后定在了腊月十八，诸事皆宜。 日子定下来，两边的家长就开始忙着选婚房，张小龙和蒋心的手里都有不少积蓄，于是就决定不麻烦家里了。 当然，萧飞的房产很多，既然是亲戚，送上一套也不算什么，或者便宜卖给他们也行。 但是，佟筱娅提起这件事，直接被萧飞给否定了。 亲戚不是这么处的，就算他们家有钱，不在乎这一点，可是，出手就送一套房，那得给人家带来多大的压力啊！ 往后这门亲戚该怎么走动，就算他们施恩不图报，可人家能这么想吗？ 到时候，见面矮三分，亲戚到最后都得变了味儿。 应该帮的自然得帮，可是不能没有底线的帮，你觉得你是好意，可万一人家觉得你说显摆呢？所以，帮忙也得讲究方式方法，还得掌握好尺寸，这才是亲戚相处的长久之道。 行，行，行，你说的在理，你说的都在理，喂！你把我那一段跳过去是什么意思？ 萧飞正坐在电脑前，看《甄嬛传》呢，最开始，他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这种套着史剧的演艺大戏，除了误导人们对历史的认知之外，满屏情情爱爱的，有什么意思。 可真的看进去了才发现，这部戏还真的挺有意思的。 只不过，萧飞唯一喜欢看的就是华妃的部分。 这个自以为套着无敌光环的深宫战五渣，被蒋心演绝了，论演技，嬛嬛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刚才那一段看过了。 哼！ 佟筱娅抱着肩膀，都懒得戳穿萧飞，她也知道，自己演的照比蒋心差远了，可是，自家男人都懒得看，这个就有点儿过分了。 一集结束，广告时间。 萧飞随手翻看着网上的新闻，突然被一条新闻的标题给吸引了，眉头也渐渐深锁， 脸色也变得阴沉。 你…… 佟筱娅还想要为自己的沈眉庄辩护两句，突然发现萧飞的情绪有点儿不大对劲。 她很少看到萧飞这样。 怎么了？ 萧飞没说话，伸手点了点电脑屏幕。 佟筱娅顺着萧飞的手指看过去，也不仅愣住了。 这是……干什么的？ 撕开伪科学的神秘面纱，宣传生命科学真谛，第一届医大会即将于本月召开。 点开那条新闻，最上面的是一个蓝白阴阳鱼的标志，上面还写着anti-tc，旁边标注着中文医。 下面是一张横幅的照片，上面写着十二个大字：爱生命、医；新科学、去愚昧。 看到这些，萧飞的眼神也变得更加严厉了。 洋奴毁我中华传统之心不死啊！ 萧飞之前就曾听说过，有人经常在网上撰写文章，将中医斥为伪科学，是愚昧的代名词，还呼吁要将中医全面取缔。 对此，萧飞向来不屑一顾，中医传承几千年，难道是某些跳梁小丑三两句屁话，就能全盘否定的。 而且，现在国家层面上都明确了中医的地位，就连很多外国人都开始推崇中医理疗。 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还是不死心，如果是外国人想要否定中医，萧飞倒是还能理解，毕竟外国人要维护他们那一套理论体系。 为什么国人也跟着上蹿下跳的？ 他们这么干，和主流圈子开大会，批判德芸社相声三俗，欲将德芸社处之而后快，有什么区别？ 萧飞想着，立刻打开了百度，又在上面搜索了一下这个医大会的新闻。 嚯…… 还真不少啊！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什么叫伪科学 还真不少啊！ 萧飞原以为，所谓医联盟这种屁事，也就是那些闲着没事干，想要博观众，赚眼球的人才会干，结果连着看了几条新闻之后才发现，一些在社会上有名望的人，也掺和到了其中。 其中闹腾的最凶的，一个叫方子洲，自称海归博士，还是个学生物的，主要的研究方向就是生命科学，还有一个叫何作麻，居然是研究理论物理的。 人家研究生命科学，习惯了老美那一套理论，指责中医是伪科学，好歹还能理解，研究理论物理的又跟着凑什么热闹啊！ 越看越生气，到最后萧飞那脸色阴沉到，让佟筱娅看着都害怕。 萧飞，你没事儿！他们……他们都是瞎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萧飞听着，发出了一声长叹，苦笑着说道：我没法不往心里去，这些人数典忘祖，崇洋，中医几千年了，真要是门伪科学，不但治不了病，反而会要了人的命，古人那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 别以为现在的人学点儿科学知识，就一定比古人了解的多，古人在很多方面的智慧，现在的人拍马都赶不上。 你要是生气，就……就发微博反驳他们，要不就干脆编一段相声骂他们。 呵呵！ 萧飞摆了摆手：拿着这种事到台上去说就算了，发微博的话…… 萧飞现在火大了，写字根本就不过瘾。 丫丫！去把你买的那台dv拿过来，我这回要骂出声来让一些人好好听听。 外国人说中医是伪科学也就算了，这里面毕竟涉及价值观念，以及切实的利益问题，中国人还跟着凑热闹？ 那些人真以为自家丑陋的嘴脸，就没有人戳破吗？ 不彻底揭穿他们，萧飞实在是不解气。 还医大会，一帮跳梁小丑，咋不上天呢？ 来了，来了！ 佟筱娅拿着dv进了屋，张玉虹和萧佳琦也带着俩孩子进来了。 萧佳琦今天轮休，正在园子里跟着小虎玩呢。 怎么回事儿？还风风火火的。 萧飞把刚刚在网上看到的那条新闻跟着父母说了，萧佳琦听完，也皱起了眉。 他虽然现在学的是西医，但中医也是自小就学，但是无奈天分有限，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中医的博大精深，很多方面实在是理解不了。 但是对于中医，萧佳琦还是非常推崇的，毕竟从小就看着老爷子治病救人，对中医的功效也是深信不疑。 这些人要做什么？ 萧飞搬了把椅子坐好，让佟筱娅把dv调好，镜头对准了他。 不管他们要干什么，我都得替中医正名。 好了，开始吗？ 萧飞点了点头，佟筱娅随即打开了dv。 今闻某些社会贤达准备打着科学的幌子，发起‘医大会，，本人四岁背药典，五岁识千金方，六岁辨脉案，至今二十有五，医道小成，惊悉苦修二十余年，竟投身伪科学，深感惶恐，时常难安，然有数点不明之处，欲与诸位贤达共论，可人微言轻，恐不为诸位贤达所纳，然有言在胸，不吐不快，诚一家之言，万望诸位贤达勿怪。 张玉虹看着萧飞一本正经的模样，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来，拉了萧佳琦一把。 听听，咱儿子骂人都不用打草稿。 萧佳琦这么一个严肃的人，也是满眼笑意，他知道前面说的越是客气，后面骂的自然也就越凶。 对于中医的困境，萧佳琦自然也是一清二楚，被打压的太狠了，以至于好些老祖宗传承下来 的宝贝都消失不见了。 原因何在？ 外国人不认，而中国的一些精英为了迎合西方，也将中医斥为伪科学，直接扫入了另册。 可中医传承了几千年，博大精深，是独属于中国的底蕴，外国人为什么不相信中医和中药，那是因为如今的中医渐渐没落，传承这一文化的人少之又少，去西方发展的人就更少了，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西方人都没有机会亲眼见证，当然不信了。 其实也不是所有西方人都不相信中医，还是有一些人相信的。 例如前几年在京城奥运会夺得了数枚金牌的游泳名将菲尔普斯，他就用了中医里边的拔火罐治疗比赛留下的伤病。 只能说大部分的西方人不相信中医，不用中医、不去理解学习中医，只能说那其实是他们自己的损失。 西方人为什么不相信中医和中药，还有人认为那是因为，西方人都崇尚科学，只相信科学存在的才是真理。 而中国的中医，是通过几千年慢慢的累计前辈们的经验和理论，而传承下来的古老的医学，是没有科学验证的。 有的只是前辈们一步一步得出来的结论，例如神农尝百草，每一种草药的味道功效都是通过他的实践得来的，而且，最终还为此付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所以西方人都不太相信，他们只相信科学的东西，很多草药西方人都不知道，甚至没有见过。 而且，西方人的西医技术发展很好，他们已经有了西医了，也就不太愿意相信中国的医学，认为自己的就是较好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如果有一天，真正实现了中西结合，那么世界的医学将会再进一大步，许多疑难杂症都将得到解决。 作为医生，萧佳琦曾亲眼看到过，有很多病虽然中药西药都能治，但是西药都会或多或少有些副作用，而中药是没有的。 可绝大多数的医生只会盲目的相信西方人所倡导的所谓科学，对中医理论嗤之以鼻。 医生都如此，自然也就影响得越来越多的国人更愿意信赖西方的医学。 中医一代代的传承，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很多，但是学到的东西很少，很少有人愿意潜心去研究中医了，所以导致中医越来越没落，不得不说这也是中国人的损失，但是中医始终是一门有用的博大精深的学术，这一点是不容辩驳的。 而且，西方人贬低中医，也并非完全是因为所谓的科学。 中医是中国传统文化中最精华的部分，如果中医完了，恐怕中国传统文化也完了。 为了消灭中国传统文化，压制中国的复兴，西方人利用国内的一些文化汉女干，不断反对中医，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否定中医的运动。 与此同时，西方人自己却不断重视中医，并把中医的很多精髓改头换面成了自己的东西，最典型的就是众多自然疗法，其实它们都是中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中医和西医不同，西医以细胞病变为病，用外力杀死病变细胞就是西医的全部。 中医则是以不平衡引起的整体管理失控为病，治病靠的不是外力，而是整体的力量，中医不过是用来恢复整体管理的一种手段，因为只要恢复了整体的管理，病变细胞就会在整体力量的控制下改邪归正，所以，中医本质上是一门恢复人体管理的学问。 这怎么能是伪科学呢？ 另外，西医治法机械单一，而中医治法丰富多样，因为只要是能够恢复整体的管理，都是中医有效的治疗方法。 治心法、治血法、治穴位法、治经络法、治细胞法。 萧飞掰着手指头，一一述说着。 诸位以中医为伪科学，尚需拿出真凭实据，不要信口开河，人云亦云，我方才所说各种中医诊病方法，诸位有兴趣的，都可以一一与我论证，倘有不实之处，在下甘愿担这伪科学的罪名。 诸位推崇泰西医学，本不是错，医者重在治病救人，但能治愈伤患，便都是好的，又为何尊彼为真理，斥我为谬论？ 萧飞最看不上的就是那些崇洋的货，但凡西方来的都是好的，要高高的捧上神座，反倒是本乡本土孕育而生的，却斥为愚昧，通通都要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这些人都是傻的吗？ 难道看不出来西方人的真实用意？ 西方人的目标其实很明确，中医在中国灭亡了，这些中医疗法就成了他们的发明，中国以后还要向西方人学习。 可笑的是很多中国人，在西方人的蝇头小利面前成了文化汉女干，它们数典忘祖，不断否定中医，结果造成中医在中国的几近灭亡。 如果国人还不警醒，那么中医在中国灭亡了，反而在西方崛起，那时，中医就成了西方人压榨中国人新的工具。 只一点，谁能保证诸位祖上出生之时，不曾用过十全大补汤养气，不曾用过当归补血汤补血，胞衣不下时，不曾用黑神散，恶露不排时，不曾用生化汤，彼生彼养，皆赖中医，何故大放厥词，恩将仇报？ 萧飞这一番话说的知识性太高，张玉虹和佟筱娅都没听明白，可自小学过中医的萧佳琦还能听不懂？ 你祖宗出生的时候，都要靠中医帮忙救命，中医真要是伪科学的话，你祖宗都没有，哪来的你啊！ 毒！ 真毒！ 不过…… 听着也确实解气，有些人，就得这么骂，不骂他，他就不知道害臊俩字到底该怎么写。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跪得久了，都忘了站起来 有的人，你想和他讲道理，结果他非得跟你耍流氓，而等到你豁出去要耍流氓的时候，他又要讲道理了。 对待这种人，萧飞一向是最为反感的。 所以，萧飞准备先讲道理，再耍流氓，两样全都占了，让那帮跳梁小丑，遭受双重打击。 道理我都讲清楚了，接下来我要骂街，你们也得给我耐心听着。 医大会，有两位跳的最高，闹的最凶，一位是以打假着称的海归博士方子洲，另一位是大有来头的何作麻，前者名头很响，是个流量博主，后者江湖地位颇高，是某领域专家，这两位一个搞生物的，一个搞物理的，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医。 方子洲说，他是赞成让中医成为文化遗产的，像古董一样送进博物馆供人参观、研究的，不要以科学的名义骗人、害人就行。 另一位何先生则讲得比较具体，声称反对的就是中医阴阳五行的这套理论，并将其称作伪科学，还说，如果打分的话，西医可得90分，中医只有10分。 你说你一个搞物理的，本不是杏林中人，为何要掺和其中，在自己擅长的那个领域受人敬仰不挺好的吗？如此跨界去评论其他领域，真的能保证客观吗？ 这两个人算是医联盟当中最有影响力的，虽然说的都是屁话，但他俩的出现，对中医理论造成的冲击却是实实在在的。 这种人，就是时下网络比较流行的公知，所谓公知就是，在某个领域颇有建树，然后在其他领域指手画脚，神奇的事，居然还能有人愿意相信。 萧飞直接将矛头对准这两个人，就是因为他们的影响力大，所造成的恶劣影响也最大，因为普通民众可不会管他是不是搞物理的，听说这人是专家，基本上就会立刻将他当成百科全书。 还有人号召中医退出国家医疗体制，甚至喊出了‘彻底废除中医，科学怎能向愚昧低头，的口号，当真可笑，这是对历史的无知，否定历史，才是违背科学，像这一类人，他们干的是摒弃我中华数千年文化精粹，所作所为不过是数典忘祖的闹剧。 这一类人其实并非现在才出现，很早以前就有过，今天，我就来试着挖一挖这类人的祖坟，最早提出废除中医的人，是清末国学大师俞樾，他可不像某位何姓专家是跨界，本身对中医有所研究，还能给人看病开药。 此人对先秦时期的各种史籍进行考证，编纂了一部《废医论》，其中得出结论，《神农本草经》不是神农写的，呵呵！傻子也知道，那本来就不是神农写的。 噗嗤！ 这次佟筱娅没忍住，直接笑喷了。 想到萧飞还在录像，赶紧绷起了脸，要说就好好说，别冷不丁的就翻包袱。 同时认为中医的奠基之作《黄帝内经》是用来算命的，还从中找到一句‘古无医也，巫而已矣，，于是，便得出结论巫可废而医亦可废。 由于俞樾国学大师的身份，又整了一堆旧书古籍，所以即使观点偏激，也引来不少人围观，使其成为废除中医的鼻祖。 当然，俞樾在那个年代之所以对中医恨之入骨是有原因的，他19岁结婚，育有二男二女，本是好好之家，可不曾想祸从天降。 这是要讲故事啊！ 单口？ 据史料记载，从1860年开始，接连的病痛直接摧毁了这个家庭。先是大女婿病故，随后次子也染上重病。1872年，大儿子俞林又病死，到了1879年四月，连他的夫人姚氏也因病离他而去。 这经历都快赶上《活着》里面的福贵了，但他没有富贵的悟性，把这一切归结为中医无用，所以拿 起笔做了医的急先锋。 如果说俞樾医还仅仅是因为自身经历，那么甲午战争之后，在中华大地掀起对中医的大批判，则是源于国人的自卑。 这咋又说上甲午战争了？ 甲午战败后，中国精英阶层便形成了共识，要引进新知识，靠科学救国，其中很重要的一项就是引进西医，你愿意引进就引进呗，干嘛非要拿中医来垫背？ 戊戌变法六君子之一的康广仁创办的《知新报》，开辟专栏，专门介绍西方医学知识。维新派梁、严等人也纷纷积极倡导西医，抨击中医，强调西医科学才是强国保种的根本。 再加上当时的社会环境，老百姓生存环境恶劣，卫生条件差，社会上到处都是各种流行性疾病。 这些病中医治疗见效慢，需要时间长，而西医却时常立竿见影，尤其是抗生素的引入，对好些中医老大难问题都有奇效，更加剧了人们对中医的偏见。 所以，从精英界到民间，医学救国成为最时髦的话，反对中医成了变革的代表，有点像现在人们常说的的人工智能。 尤其各种运动之后，科学在国内受到最高礼遇，科学等于进步、科学等于理性、科学等于现代，而与科学论证系统不相兼容的中医理论，自然成为不科学的标靶，整个社会精英阶层都在叫嚷着要废除中医。 那么，为什么这些人如此执着的要废除中医？ 究其原因，还是在于当时西方的强大，对于西方的崛起，多数国人没感觉，但对于一直当小弟的小日子，中国人却知之甚深，说实话，当年正眼都没瞧过。 可谁也没想到，就是这小小的小日子，维新后仅过了四十年就把曾经的师傅挑于马下。 这刺激未免太大了，这种感觉就像，一直跟在屁股后面，一起玩泥巴的小伙伴，忽然考上了京大，而你连二本线都没过，只能去学开挖掘机，你肯定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上个世纪之初，大量有志青年东渡小日子求学，他们渴望找到小日子崛起的原因。经过观察，这些人得出结论，全盘西化是小日子崛起的法宝，废除中医则是小日子迈出的最重要一步。 接着萧飞讲述了一番小日子废除中医，推崇西医的过程，他可不是照本宣科，作为一个优秀的相声演员，这里面怎么能不加包袱呢。 小日子的这些操作被当时的求学者视作小日子西化的关键，也被视作日本崛起的关键。 于是，等到学成归来，开始照搬照抄，一些变革者哪怕明知中西医各有所长，也仍坚持一边倒地支持西医，最为典型的就是梁某人的腰子事件。 噗嗤！ 这次笑的是萧佳琦，作为医生，他当然知道腰子事件指的是什么。 某年，梁某人出现血尿症状，住进了京城协和医院，虽经过x光的检测，但仍未查明病源，于是，医生建议，做手术，切除肾脏。可是手术的时候却出了意外，竟错误地把他健康的左肾切除了，留下了病变的右肾。 其实，早在梁某人入院之前，中医大夫曾为他把过脉，告诉他，尿中带血不是急诊，好好调理，几十年都不会有大问题，但西医却以无理由出血为由，把他腰子给割了，关键还割错了，于是，梁某人的健康立刻成了问题。 还有这事啊！ 佟筱娅此刻也是听得津津有味的，完全把萧飞对医的驳斥，当成了一场单口相声。 在当时，医一直有一条理由，认为中医是害人，杀人的医学，可这次腰子事件，很快被中医支持者抓住把柄，你说中医杀人，你西医才是真杀人，一时，西医成为大家 攻击的对象。 然而，作为当事人，梁某人却并未因此改变自己支持西医的立场，相反，他站出来替西医辩护，说那只是一次误诊，他仍相信西医，也没追究协和医院的责任。 对于这些人来说，貌似一棍子打死中医，比自己的健康更重要，因为他们坚信这才是中国人该走的路。 为什么如此盲目？ 那因为当时的国人，早已在一场场惨败中，对自己的一切失去信心，弱、怂，都不足以形容当时的中国，所以，别看那时的精英界一个个傲骨凌然，其实内心极其自卑，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器不如人、制度不如人、文化不如人，中医自然不如西医。 在当时，中国的一切仿佛都成了垃圾，胡某人就曾说过：我们必须承认我们自己百事不如人，不但物质机械上不如人，不但政治制度不如人，并且道德不如人，知识不如人，文学不如人，音乐不如人，艺术不如人，身体不如人。 姓胡的，你在放屁！ 佟筱娅都气的差点儿骂街了。 好，文言文要改，改成白话文，新派诗也成了主流；要改，改成白话；京剧不能听了，改成话剧。 这是什么？内心的自卑导致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全盘否定。 我万万没想到，这些思想直到今天还影响着这么多人，比如方子洲，还有何先生，全盘否定中医，他们的根子，其实也在于对自己民族文化的不自信。 对于这一类人，我只有一句话想对他们说，跪得久了，也别忘了站起来。 漂亮！ 萧佳琦和张玉虹都忍不住想要给萧飞点赞了，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还通过另辟蹊径来点题，直接给那些人扣上了一定大帽子。 过瘾，真过瘾。 有些人，可千万别忘了站起来，当然了，你们要是跪习惯了，也别拉着我们一起跪。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别拿人家的拐子打自己的 《跪得再久，也别忘了站起来》。 萧飞杀人诛心，这一段视频上传到了网上之后，立刻引得各方热议。 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医大会，因为这种事距离他们的生活都太远了，完全引不起他们的兴趣。 有些人知道，也只当成了一帮没有工作，显得蛋疼的人没事儿乱汪汪。 看过了萧飞的视频之后才知道，原来这里面的道道这么多啊！ 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居然还有那些多汉女干文人为其张目，实在可恨。 论关注度，那位近两年靠着打架有了些名气的方子洲自然没办法和萧飞相提并论，萧飞这段视频传播开之后，那位方子洲的微博立刻就沦陷了。 忘恩负义的东西，中医难道没救过你祖宗的命？没有中医就没有你祖宗，没有你祖宗就没有你，你个不孝的东西！ 等着西医割你的腰子，最好两个一起割掉！ 洋奴！ 方子洲看得血压飙升，赶紧吞了两颗益安宁丸，想要反驳，可是看着群情激奋的大环境，果断选择了装聋作哑。 我是有文化，讲科学的人，不跟你们一帮升斗屁民一般见识。 方子洲偃旗息鼓，那些跟着他摇旗呐喊的人自然也都收了兵，带头大哥都不说话了，他们就算是说了，有谁愿意听啊？ 一时间最高兴的当属从事中医工作的人，原先无从反驳，因为那些人张口科学，闭口理论的，可中医传承的是经验，虽然也有独属于自家的一套体系，可是非要让他们用现在的自然科学来解释。 那怎么解释啊？ 根本就不是一个体系的好不好。 就像前些年，让好些驻村的老中医去考行医资格证，卷子发下来，全都是化学符号，让那些老先生们怎么考？ 这叫难为人，更是缺德。 现在好了，萧飞不跟你谈科学，谈理论，人家直接告诉大家，那些人为什么要反对中医。 这里面的道道究竟是什么？ 简明扼要，鞭辟入里。 方子洲等人如果说不是那个原因才反对中医，好，请你们先站起来再说话，别一直跪着行不行。 哎呀！到底是年轻人，有水平，太有水平了。 得到了启发之后，好些中医领域的大专家们也纷纷发言，以前他们不说话，是因为不知道该从哪个角度来反驳。 都是一辈子醉心研究医术的老夫子，让他们跟方子洲这类人打嘴仗，实在是太难为人了。 现在好了，有人把怎么说都给设计好了，无论如何也得说两句出出胸中的这口恶气。 有些人就像萧飞说的那样，跪得久了，连骨气都没有了，在他们看来，中国既然落后，那中国的东西肯定也不行，尽管中医能治好很多病，但只要说不清道理，无法用他们的科学来解释，那就是骗人的东西，这叫不讲道理，中西医是两个不同体系的医疗手段，非要用西医的那套理论体系来解读中医，这是胡搅蛮缠。 有人支持，萧飞自然也不能坐着不管了，立刻又更新了一篇微博，继续反驳医理论。 现在有人在高举医大旗的时候，最喜欢用的无非就是余云岫《灵素商兑》，这本书就是从西医的角度出发，颠覆了以阴阳五行为演绎之纲领的中医理论，我看过这本书，里面总结过去中医能救人的原因，还列出了中医的五大罪状：一是贪天功，借助人体本身就有的免疫力；二是利用人类本能所发明的事实；三是精神慰藉和心理暗示；四是传语之过量，就是被人夸大的。 这本书内容很多，重点攻击了《黄帝内经》的阴 阳五行之说，认为那是玄学，根本不是科学，同时也找出了中医存在的很多问题，所以，这本书实际上从理论上否定了中医，可谓釜底抽薪。 可只要认真研读过《黄帝内经》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位余大师其实只是粗看了《黄帝内经》的皮毛，表面上看是阐述包括生理、病理、药理、诊断、治疗及预防、养生的一系列基本问题，深度研究就会发现，它更多讲述的是中国古代哲学思想，反应的是人与自然的关系，这才是中医的根本。 比如，其中的《素问》篇，也是被攻击最多的一篇，它实际上是把中国古代哲学家用于解释自然界的阴阳、五行、精、气、神等哲学思想和当时的医学知识进行了有机结合。 有人可能会问，医学和哲学有什么关系？ 其实任何学科，往上追述都能找到哲学起源，包括西医，现代西医的源头在16世纪，也就是文艺复兴阶段。再往前，就是古希腊，其中希波克拉底被誉为西方医学之父，他的着名理论是《体液说》。 他认为，健康的平衡状态是基于人体四液的内在调和，所谓的四液也就是指血液、黏液、黄胆汁、黑胆汁，后来他又把四液和火、水、空气、土，万物四元素的哲学思想相结合，在治理上追求燥、湿、寒、热平衡，奠定了古典西医的基础，能看出来吗？这些理论几乎和《黄帝内经》是一致的。 后来随着黑死病的横行，西医走向解剖、实验，尤其是显微镜的诞生，促使西医开始从微观入手，形成现代西医。 而中医却始终延续了中国古典哲学思想，从宏观入手，望、闻、问、切，无不是把人和自然联系在一起，强调前因后果。从这方面说，一个好的中医，基本上等于是一个哲学家，我们研究的是人与自然。 所以，中医实际上是《九阳真经》，而西医是《九阴真经》，中医从宏观引入微观，而西医是从微观引入宏观，究竟谁优谁劣？ 当年张无忌和周芷若也是旗鼓相当，你非要《九阴真经》《九阳真经》，岂非强人所难？ 中医里的针灸、推拿、刮痧，全都建立在中医理论基础上，你却要用西医的实验或数据来解释中医，同样也是无稽之谈。 穴位下面是什么？西医确实找不到依据，无非是肌肉和血管，但中医却讲得很清楚，气穴所发，各有处名，那些医的斗士，听得明白吗？不懂不要紧，虚心求教，我可以教你们！ 那位方子洲说中医是伪科学，我只想回一句，你用你洋大人那套，来理解中国的传统文化，这是瞎搞，所以你看不懂很正常。叽叽歪歪的说什么不科学，不懂就说不懂，非得抬杠学能耐？这叫无耻！ 中医有很多救世良方，这是几千年传承下来的瑰宝，无数次的证明过其功效，我们还需要中医用西医那套理论体系去证明自己吗？ 张口闭口就是这个要证据，那个也要证据，让老百姓活命不就是最直接的证据吗？ 时至今日，仍有很多自认掌握了科学方法的人，叫嚣中医是骗局，要取消中医，这是可悲。 诞生中医的国家却要取消中医，如果中医真如这些人所说，仅仅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供世人吊唁，那到底是谁的悲哀？ 说到最后，还想要再问一句，这场因为文化自卑而引起的医浪潮，到底要等到何时才能结束？ 切记，别拿别人家的拐子打自己的腿！ 什么叫别拿别人家的拐子打自己的腿？ 这还不明白吗？ 西方人为什么一直反对中医，那都是带着目的的，不光是为了要把中医换个造型，变成他们的东西，而 是要从文化上，彻底击垮中国人的自信。 到时候，连文化都没有了，除了接受西方人的那一套，还能怎么办？ 西方人当真认为中医是伪科学，是巫术？ 看看西方人的小弟，隔壁的小日子就知道了，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中医良方，被小日子给抢注了专利，变成了他们的东西，以至于中国人想要用的时候，还得向他们支付专利费。 之前萧飞复原的那十二味中医大药，听乐演达说，还曾有小日子找上门来，主动提供研究经费，想要共享专利呢。 甚至还有小日子想直接找萧飞，把他挖过去，担任小日子某生物实验室的研究员。 滚蛋！ 只要把道理讲清楚了，连普通老百姓都能明白这里面的问题。 像方子洲那样的文化人能不明白？ 说白了，他什么都明白，可就是愿意装糊涂，也愿意给人家当奴才，更愿意拿着拐子专敲自己的膝盖骨，跪地上就不准备起来了。 这是他的选择，既然如此，那就让他跪着！ 写完了？ 萧飞还在写的时候，佟筱娅就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这两天，网上一直围绕着这件事闹哄哄的。 本来那个医大会就像是个笑话一样，连官方都发声明，将那伙人给训斥了一番。 可萧飞一站出来，反倒是引起了多方关注。 写完了！ 既然写完了，我就让小栾进来了！ 呃？ 小栾？他怎么来了？有事啊？ 佟筱娅呵呵一笑，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说：德芸社要是不隔三差五的出点儿事，那还能叫德芸社吗？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想红想疯了 萧飞正在为扞卫中医而努力呢，结果，栾芸博上门告诉他，德芸社又出事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栾芸博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其实……本来不想跟您说的，知道您这两天更在网上跟人打嘴仗呢！ 滚蛋！我那是打嘴仗吗？我那是在扞卫咱们的传统文化，民族瑰宝，懂不懂啊你！ 我要是能懂这个，不也跟您一样当大夫了嘛！ 栾芸博说着，将正要从他身前溜走的小虎，一把给逮住了。 叫师父！ 狮虎！ 栾芸博和他媳妇儿没事儿就带着闺女来萧飞家里串门，小虎跟他熟得很。 行了，去玩，别跑，当心摔了！ 栾芸博看着小虎脚一沾地就跑没影儿了，也不管这小子听得懂，听不懂，大声叮嘱着。 甭管他，你嫂子看着呢，没事儿，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好好的，为什么要禁演。 涉及到演员禁演的问题，都归栾芸博的演出部管，下达处罚通知，归他负责的人事部管，像这种事，萧飞是从来都不过问的。 真要是好好的，我能禁他的演出嘛，好歹也顶着芸字科大师哥的名分呢！ 没错，这次要被栾芸博禁演的，正是闫芸海。 何金退出之后，闫芸海也正式成了郭家门名副其实的大师哥，至于底下的师兄弟们服不服，那就另当别论了。 师哥，还记得我当初跟您说过的，史老师为什么不愿意跟他搭档了吗？ 萧飞被栾芸博问得一愣，仔细想了想，这才记起来。 当初要成立德芸六队，萧飞从各个演出队里调人，本来打算从一队调的是李芸天和刘哲，结果被栾芸博告知，刘哲已经被郭德强安排给了闫芸海，李芸天的新搭档换成了史爱栋。 脏口！？ 没错，史老师就是因为受不了我们这位大师哥的脏口，这才跟我师父说了，不愿意再给他捧了。 萧飞这下明白了：这次也是因为在台上说脏口。 呵呵！ 栾芸博苦笑一声：师哥，您是没听见，那都脏成什么样了，我听着都牙碜，他那是说相声吗？整个就是一黄色故事集，有的观众愿意听他这个，可也有人不愿意听啊，特别是现在有好些观众都是带着孩子过来的。 萧飞听着也直皱眉，以前听栾芸博说过一回，后来也没上心，可现在居然都闹到要禁演的程度了，他就不能不过问了。 具体的你跟我说说。 听栾芸博说完，萧飞才明白，原来是有观众直接将闫芸海的演出视频上传到了网上，随后就有网友在德芸社的官方微博下面留言，表示对闫芸海的相声不能接受。 眼看着事情要闹大了，栾芸博也急了，之前，他就已经提醒过闫芸海好几次，在台上别说那么脏的玩意儿，可那位大师哥就是不听。 人家说了，他说的脏也没事儿，因为他就好说臭活。 听闫芸海居然还不服气，栾芸博也没惯着他，直接发布公告，禁了闫芸海三个月的演出。 你师父知道吗？ 栾芸博摇了摇头：没跟我师父说呢，师哥，我知道，他肯定得去找我师父告状，告状我也不在乎他，这个事必须得处理，要不然的话，全都乱套了，到时候，别的师兄弟也跟着他学，那还得了啊！ 不得不说，闫芸海在台上的脏口，还真的给他带来了不少人气，有的观众就喜欢听这个。 相声演员怎么红的都有，人家这都另辟蹊径了。 网上还能找到吗？ 应该能！ 萧飞随后起身进了屋，栾芸博也跟着过来了。 俩人在电脑上摆弄了一阵，找到了观众上传的那段视频，看到一半，萧飞就受不了了，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查看一下，妙妙和小虎在没在外面。 这玩意儿要是让孩子给听了去，那就叫毒害儿童身心健康发展。 他管这个叫臭活？ 人家就是这么跟我辩理的！ 他那是放屁！ 萧飞这会儿也急了。 什么叫臭活？ 没错，相声门里当年为了吸引观众，一些艺人无奈之下，确实创作了不少臭活，可即便是臭活，也不是直接把那些事当成段子说出来啊！ 照样得讲究铺垫，三翻四抖，而且，也并非就是拿着黄段子取乐，同样得讲究艺术性。 比如有一段《鸟不叫》，也叫《直脖儿》的，当初同样被萧铭栋老爷子记录在了那本册子里，德芸社办濒临失传相声专场的时候，还拿出来演过呢。 大概其的内容是，一捧一逗在台上说各人的爱好。 有好吃的，有好穿的；有好吃稀的，有好吃干的；有好吃甜的，有好吃酸的；有好穿罗的，有好穿缎的；有好穿绸的，有好穿棉的；有好穿短坎儿的，有好穿长衫的；有好练刀的，有好耍剑的；有好游水的，有好登山的；有恋麻将桌的，有恋象棋盘的；有喜欢养鸟的，有喜欢养獾的。 随后逗哏的说自己喜欢养鸟。 捧哏的先说京城喜欢养鸟的人不少，然后问逗哏的养的是什么鸟，引出来一番对话。 逗哏的说，捧哏的问，说的是逗哏养的这只鸟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待的地方不一样，有几只眼，叫不叫，长不长毛，脖子是直的还是弯的，全都喂什么。 结果是逗哏养的这只鸟跟别人家的全都不一样。 捧哏觉得新鲜，就让逗哏把鸟拿出来，让大家伙看看。 逗哏的最后说：这可不成，我这鸟认生，不许别人看，就只让我一个人瞧，那天在大栅栏，我把它从布口袋里掏出来，刚想看看，一个巡街的老爷瞅见了，上来就给了我一鞭子，小子，也不瞧瞧，这是你撒尿的地方吗？ 呃…… 明白的全都明白。 从这段《直脖儿》就可以看出来，相声门的臭活特点是，在描写这些糟粕内容的同时，又有着比较完整的相声结构。 就这段作品来说，不仅铺垫完整，而且，每一番都以鸡同鸭讲的形式，以捧逗明暗两线的方式，向观众抽丝剥茧般地揭示真实的内容。 在旧社会的茶馆，充斥着大量的这种作品，一方面相声本身出身市井撂地，在早期有一些这种节目吸引观众是很自然的事情。 另一方面，旧社会观众鱼龙混杂，有一些品味比较独特的观众，为这类节目的流传提供了观众基础。 当然，随着相声艺术地位的变化和观众素质的普遍提高，从撂地卖艺到进园子里和大鼓单弦同台，再到最后坐阵攒底，举办相声专场，地位越来越高的相声艺人们也自觉地摒弃了这些糟粕的东西。 审美水平越来越高的新社会观众，也不再愿意听这些东西了。 毕竟，试想一下，侯大师这样的底角儿，前面几段大鼓单弦，唱的全都是三国红楼的雅句，轮到侯大师攒底出场，上台就来个《直脖儿》，那叫嘛玩艺呢。 现在德芸社有些演员也喜欢把部分下三路，屎尿屁的东西往台上带，但是说的时候，全都搂着呢。 像郭德强也经常说这些活，比如屁股塞 手机，放炮崩虾仁，奥运会喝尿，拉屎沤蔬菜，吃大肠嘬屎，这些内容说是实际是屎尿屁的包袱，只涉及两路，不涉及那些敏感内容的描写。 还有郭德强的另外一部分包袱，像什么媳妇夜总会，郊区养野鸡，女人的护心毛，这些内容主要拿捧哏的媳妇调侃，占便宜，也没有直接涉及那方面的描述。 所以也就算不上臭活了。 可闫芸海拿自己说的这些当臭活，萧飞都想给他一大嘴巴了。 刚才看的这段视频，闫芸海说的那些东西，简直都能拿到隔壁给小日子某些导演当剧本了。 禁他仨月都是轻。 德芸社现在好不容易熬过了主力演员出走的风波，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呢，闫芸海却闹了这么一出。 真要是被人举报到上面去，德芸社停业整顿那是肯定的。 而且，这回再被人说三俗，他们都没脸反驳了。 你之前没跟师叔说过？ 栾芸博面色有些为难，但还是照实说了：说过，可我师父说，甭管怎么红，先红了再说！ 糊涂！ 什么叫甭管怎么红，先红了再说。 闫芸海想红想疯了，难道郭德强当师父的也跟着一起犯糊涂。 这是往人家手里递刀把子啊！ 人家正愁没有把柄呢，现在可好，主动递到人家手里去了。 正说着呢，栾芸博的手机铃声响了。 师哥，您瞧瞧！ 萧飞看了一眼，是郭德强打过来的。 接啊！ 栾芸博答应了一声，将电话接通，然后还按了免提，他刚打了个招呼，就听到那边郭德强说了一句。 小栾，怎么回事儿啊？跟你师哥闹矛盾了，怎么还把他给禁演了呢！ 栾芸博一脸为难，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师叔！您现在跟家里呢？ 少爷，小栾跟你在一块儿呢？我在家里呢，这不…… 我和小栾这就过去！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孩子，你都说什么了？ 郭德强拿着手机，转头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大徒弟闫芸海。 对这个门下的大弟子，郭德强也是挺无奈的，重归师门以后，他对闫芸海的教导不可谓不尽心，但凡他会的，只要闫芸海肯学，学得会，他就没有不教的，也下了大力气去捧。 不但在封箱演出的时候，亲自带着登台，每次演出返场的时候，也会特意将闫芸海叫上来，反复的跟观众们介绍、托付。 可说一千道一万，闫芸海的天分确实有限，门下的众多弟子当中，也就能排在中等的位置上。 按说只要下苦功夫学，未来大小也能成个角儿，可偏偏闫芸海是个心大的，总想着一步登天，性子里还少了一份韧劲儿，遇到点困难、挫折，就值回怨天尤人。 这次被栾芸博禁演，闫芸海也不想着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玫瑰园来找他告状。 用闫芸海的说法，他之所以会被禁演，完全是因为栾芸博在针对他。 栾芸博针对过谁吗？ 之前跟何金、曹芸伟关系闹得那么僵，可是该给两个人安排的商演，一场也没少过。 郭德强还是了解栾芸博这个徒弟的，性子耿直，讲原则，说话办事，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还从来没见过他主动针对谁。 至于闫芸海，郭德强也知道这个大徒弟好在台上说脏口，当初，萧飞送给郭家门的那200段传统相声里的臭活，闫芸海学了一个全。 郭德强明白在台上说臭活不好，可是，他心疼徒弟，知道闫芸海着急想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按他的想法，甭管怎么红的，先红了再说。 可没想到，栾芸博还真的因为闫芸海在台上使臭活，把这个大师哥给禁演了。 亮亮，你跟师父说实话，小栾禁你的演出，真的只是因为你在台上使臭活了？ 要不还能因为什么啊？师父，我早就跟您说过，栾芸博一直看我不顺眼，嫌我没能耐，还占着大师哥的位置，一天到晚的跟我犯别扭，您还总帮着他说话，我…… 闫芸海说着，察觉到郭德强的脸色不太好，赶紧住了嘴，干笑了两声，又找补了一句。 我知道，我说这个您肯定不爱听。 郭德强正想要批评两句，可是看闫芸海还是一副委屈的模样，顿时又心软了。 都是师兄弟，你自己琢磨琢磨，刚才那些话说着合适吗？小栾是什么人，你能不知道？无论对事还是对人，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这点，师父我都比不上，你说他针对你，也得拿出来点儿真凭实据。 怎么没有啊！ 闫芸海听郭德强这么说，脾气也上来了。 您就说这回，我都不知道我又犯什么错了，莫名其妙的就发了通知，说是要禁我的演出，就算我在台上使了臭活，可那也是您同意了的！ 我什么时候同意这个了？ 郭德强确实没说过反对的话，可也从来都不鼓励徒弟们在台上使臭活。 虽说存在即合理，可是，毕竟这么些年都没人在台上使过了，现在资讯又这么发达，一旦把握不好那个度，到时候，再被人给捅上去的话，全都是麻烦。 他之所以不反对，也是心疼徒弟，到底是他门下的大弟子，可是眼瞅着后来的师弟们一个个的都赶在了前面，闫芸海心里着急，就想通过使这些歪的上位，他也就没拦着。 可现在听闫芸海的话口，怎么还像是得了他的圣旨了。 待会儿你师哥和小栾过来，看看他们怎么说！ 郭德强也觉得头疼，门下的弟子众多，可是操心的事也多，隔三差五的整上一 出，每每想起来，他都觉得累。 闫芸海见郭德强不说话了，坐在沙发上，他也觉得浑身不得劲儿。 郭德强刚才说的师哥是谁，他自然清楚。 只是，心里一直都不愿意认。 凭什么啊？ 都不是一个门的，凭什么让他喊对方师哥，再说了，论年纪，论拜师的早晚，明明都是他在前面，萧飞也就占了一个摆枝早，结果就成了他的师哥。 可是这些话，闫芸海更不敢当着郭德强的面说，他敢说栾芸博的小话，可萧飞…… 他又不傻，知道萧飞在德芸社的身份地位都不一般，甭说是他了，就连他的师父师娘都得让萧飞三分。 时候不长，房门开了。 闫芸海瞧着，心里又有点不得劲儿。 他自打从玫瑰园搬出去，每次过来，门口的保安还得拦一下，给郭德强家里打过电话之后，才能获准放行。 可萧飞和栾芸博显然没有这一道手续，直接就进来了。 显然，这也是郭德强特许的。 同样的待遇，他这个大师哥都没有，一个外门人，一个师弟，反倒是享受到了。 师父！师哥！ 师叔！ 郭德强笑着点点头：少爷，小栾，来啦！ 这一声少爷，又让闫芸海的心里不自在了，郭德强称呼他的小名亮亮，虽然显得亲近，可是听着却又比不上萧飞。 少爷这个称呼，现在几乎都快要成了德芸社长辈们，对萧飞的专属称谓了。 知道两个人是为了他的事才过来的，看向两个人的眼神也变得不善，直到郭德强咳嗽了一声提醒，他才不情不愿的叫了一声。 师哥！ 萧飞看都没看闫芸海，对这个郭家门的大徒弟，他现在还带着气呢。 德芸社好不容易才挨过了主力演员出走的困境，总算是缓过了一口气。 萧飞原本正计划着，等到年底再成立一支演出队呢。 在这个节骨眼上，闫芸海却偏偏搞出了这种事，净化舞台可不是喊喊口号就完事了的，这些年来不知道有多少打擦边球的演员，最后直接被永久禁演了。 前年京城还曾有个相声班子，专门在台上说荤段子，最后被观众举报，剧场被查封，负责人还给判了刑。 闫芸海难不成是看着最近挺顺，非得搞点事情，这是想让德芸社被查封，还是打算把郭德强和王薇给送进去啊？ 师叔，这件事您怎么看？ 萧飞刚坐下，直接开门见山，也不重复了，上来就问郭德强的态度。 这件事可大可小，要是没有人追究的话，往后注意也就行了，可一旦有人揪着不放，德芸社重蹈去年八月的覆辙，也并非不可能。 问题是，郭德强的仇人那么多，烧香拜佛盼着他倒霉的不在少数，现在闫芸海的演出视频都被人给上传到了网上，那些人能不抓在手里？ 反正萧飞是不敢赌主流那些同行会手下留情。 郭德强闻言，也是面露难色，犹豫半晌才说道：少爷，这个事……我也知道了，芸海确实不应该在台上使臭活，可他也是着急，眼瞅着师兄弟们都起来了，他是做大师哥的，一直不上不下，急的都昏了头了，这才在台上口无遮拦，小栾那边已经下了禁演的通知，三个月不少，够让他长长记性了，我看……这件事就这么着！你说呢？ 呵呵！ 萧飞听着，都被气笑了，他不明白，郭德强到底是不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还是不清楚闫芸海在台上到底都说了什么啊？ 再看闫芸海，似乎还对郭德强的决定不满意，想要说话，却被郭德强狠狠的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师叔，您说他在台上使的是臭活？ 郭德强一愣：难道不是？ 得嘞！郭德强果然不知道闫芸海都说了什么，否则的话，不可能说这种话。 别人不知道臭活是什么，郭德强还能不知道。 不算当初萧飞给他的台本，他本身就学过不少。 事实上，过去的相声艺人，多多少少都曾学过，少马爷，侯三爷，这都是大师级别的相声演员了，照样也学过。 只是从来都不曾拿到台上去说。 师叔！您……算了，我就不说了，您还是自己看看，咱们爷俩……上楼。 郭德强还是满脸的疑惑，看向了闫芸海：孩子，你都在台上说什么了？ 闫芸海的表情不服之中也带着点儿尴尬，他说了什么，自己最清楚，可是，当着郭德强的面，难道还能重复一遍啊？ 见闫芸海不说话，郭德强也知道事情恐怕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真要是使了臭活，就算是有人拿着这个事来找德芸社的麻烦，到时候郭德强也能解释。 可要是…… 郭德强也有点儿不敢想了，赶紧跟着萧飞一起上了楼，打开电脑，找到了闫芸海的演出视频，只看了几分钟，郭德强的脸色就变得铁青。 好半晌没说话，最后身子往后一仰，发出了一声长叹。 这可真是我的罪过了，教徒不严，这是要给相声门培养出来一个祸害啊！ 萧飞在一旁看着，也是于心不忍：师叔，既然出了事，咱们就想办法解决，甭管怎么着，不能砸了德芸社的招牌。 郭德强的大徒弟在台上使活，专奔下三路招呼，这要是被人拿着当成攻击郭德强的武器，他真的是百口莫辩。 是啊！得给大家伙一个交代！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收徒弟欠下的债 师叔，您也别着急，遇到事了，咱们就想办法解决。 萧飞看着郭德强愁眉苦脸的，也只能不住的安慰。 唉…… 郭德强叹了口气，也是连连苦笑：少爷，你说说，我这是遭的什么罪啊！ 现在想起来遭罪了？ 谁让你一气儿收下那么多徒弟啊！ 纵观相声一百多年的历史，有谁和郭德强一样，徒弟就收了一百多，真要是将八科都给收齐了，两百人怕是都打不住。 徒弟多了，问题自然也多。 一百个人有一百个心眼儿，那么多徒弟里面，又能有几个像栾芸博这样，帮着他出力的，但凡能像潘芸亮、张贺伦、闫贺翔这样不让他操心劳力就不错了。 师叔，既然拜在您门下了，您就得管，您还真当收徒弟是为了以后享福的呢！ 郭德强听得一愣，接着笑了，朝萧飞摆了摆手：享福我是不敢奢望了，只要能让我少操心我也就知足了，都是我收徒弟欠下的债，早晚都得还。 说着站起身。 少爷，晚上没什么事？ 没有，有什么事您说。 跟我去趟天桥剧场，你说的没错，事情已经出了，咱们就得想办法解决，谁让我是当师父的呢，徒弟犯了错，最后都得落在我什么上，万方有罪，罪在朕躬，罪己诏我就不下了，可好歹也得当着观众的面，给个交代。 栾芸博已经在德芸社的官方微博上下达了对闫芸海的处罚通知，可那只是结果，该怎么安抚观众，给大家伙一个交代，还得郭德强这个当师父的出面。 得嘞，听您的！ 爷俩说着出门下楼，闫芸海和栾芸博还在一楼客厅等着呢，俩人谁也没搭理谁，就这么干坐着。 小栾，晚上我去天桥剧场，你给安排一下，就……不通知你于大爷了，这种丢人的事儿，我一个人就行了！ 郭德强说着，又朝着闫芸海看了过去，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大徒弟是越来越感觉失望。 想红没错，为了红寻点儿歪路，郭德强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像他之前说的，相声演员怎么红的都有，可是，闫芸海居然想靠着荤段子红，也当真是瞎了心。 臭活是脏，但也不是直眉瞪眼就奔着下三路招呼啊，也得讲究技法，也得讲究相声的结构。 可闫芸海说的那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好家伙的！ 刚才郭德强在楼上听了一会儿，脸都红了，张嘴都是下三路，不光描述的细致，连特么动作都快出来了。 那玩意儿能叫相声？ 这次要是主流那边再说德芸社的相声三俗，郭德强都不好意思还嘴。 因为根本就没法辩解，总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把闫芸海的那些荤段子，说成是生理卫生小知识。 想要再教训闫芸海几句，可郭德强张嘴都觉得牙碜，有什么话，等到晚上再说。 这会儿还早，郭德强打发了栾芸博和闫芸海，又把躲在楼上的陶芸扬和张芸霆给叫了下来。 正好萧飞来家里，郭德强哪能放过他。 他虽然喜好京剧，可毕竟没正经坐科学过，萧飞虽然也没坐过科，但毕竟是经过名家传授的，论京剧的功底，他自问拍马都赶不上。 刚才跟着闫芸海说那些个狗屁倒灶的事，郭德强可不敢让张芸霆和陶芸扬俩孩子听了去，免得污了耳朵。 这会儿人都走了，逮着不要钱的老师，赶紧让孩子们长长能耐。 少爷，上回小辫儿到家说，你听了他一场，觉 得……怎么样啊？ 同样都是失而复得的徒弟，张芸霆论关系还是郭德强的小舅子，他自然更加上心。 可是已经荒废了好些年，现在重新拾起来也不容易，再加上，张芸霆在说上面，本来就天资有限，唯一擅长的就是唱和学唱了。 该怎么捧着个徒弟，郭德强到现在，心里也没有个章程。 郭德强今天就算是不问，萧飞也准备找个时间和他说说张芸霆的问题。 师叔！小辫儿的情况，您比我清楚，中间空了几年，现在重新开始学，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拾起来的。 萧飞说着，也在观察着张芸霆的反应，他知道这是个心思敏感的，比郭奇林更甚。 听到萧飞这话，张芸霆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不自然。 少爷，你说的没错，中间那几年……真是可惜了！ 萧飞笑道：既然已经这样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小辫儿的问题，关键还是两个，其一就是在台上找准自己的定位，既然嗓子的条件好，那就多在唱上面下功夫，小辫儿的形象好，那天我瞧着，不少年轻观众都挺喜欢的！ 呵呵！ 小毛孩子居然还脸红了。 我也是怎么想的，这些日子，我把会的，差不多都教给他了，少爷，京剧的话……你也知道，我虽然喜欢，可毕竟没正经学过，往后还是得靠你多费心。 萧飞点点头：这个没的说，自家兄弟，把我会的教给他，也是应该的！ 张芸霆闻言，忙对着萧飞行了一礼：师哥，多谢您提携！ 郭德强接着问：少爷，还有一个问题是什么啊？ 再有就是……小辫儿，你觉得跟玖泰搭着，俩人合适吗？ 张芸霆没想到萧飞会问这么一句，一时间也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关于搭档的问题，他还真没想过，反正就是郭德强让他跟着谁搭，他就跟着谁搭。 张玖泰的话，俩人在一块儿，也没觉得有什么毛病啊！ 少爷，你看着他们俩人在一块儿不成？ 萧飞道：师叔，您大概其是太忙，没看过俩人的演出？ 呃…… 萧飞这话还真的说对了，他确实没看过，把张芸霆和张玖泰凑到一块儿之后，也只是在他跟前溜过几次活，正式演出的话，他实在是太忙了，哪来的时间啊！ 那天我和张先生一块听了一场，张先生说了，这俩人的节奏没有一处是能对得上的，都是各说各的，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合不到一块儿去。 真是这样吗？ 郭德强惊讶的转头看向了张芸霆。 小辫儿，你……没觉出来？ 张芸霆听了萧飞刚才的话，心里也是一惊，之前没想过，可现在回忆一下，他突然察觉到，跟张玖泰一起说相声，确实很累。 有的地方，他觉得应该再铺垫一下，可张玖泰直接给翻出来了，而有的地方，他觉得应该再翻一把，张玖泰却没了动静。 现在才明白，关键还是俩人的风格不合适。 郭德强虽然没看过张芸霆和张玖泰的正式演出，但是，既然萧飞都这么说了，肯定错不了。 既然俩人不合适，那还是别在一块儿凑合了，省的把俩孩子都个耽搁了，少爷，你看小辫儿的搭档…… 师叔，我这几天在各家小园子转了一圈，也看了几个人的演出，有个叫杨玖郎的，我看着不错。 郭家门的徒弟太多，萧飞跟玖字科的接触的不多，自然不可能全都认识，甭说是他了，就算是郭德强大概其也认不全。 比如这会儿，萧飞提起的杨玖郎，郭德强回忆了半晌才记起来。 小眼睛的那个？ 这话说的，也不怕自家孩子听到不高兴，不过，那双眼睛确实太小了。 萧飞在三庆园听过他的一场活，还被逗哏的调侃是一线天。 对，就是他，我看他的风格跟小辫儿搭，应该差不多。 张芸霆的性子内向，台风说得好听是稳，说不好听就是温，只凭几句唱，是没法始终在台上立足的，相声演员，关键还是的靠说。 所以，他的搭档就得是个能逼着他张开嘴的，杨玖郎的风格跟闫贺翔有些类似，都是不喜欢说一头沉相声的，在台上能把逗哏的给怼到墙缝里去。 当然，萧飞也不可能听过杨玖郎一场活，就定下来让他给张芸霆捧，为了确认杨玖郎是否合适，萧飞又连着听了好几场。 这反常的行为，直接让三队队长李贺杰误会了，以为是他们队犯了事，萧飞过来搜集罪证呢。 最后，还主动交代了，有一天下午，演出开始之前，他跟三队的演员在后台喝了酒，虽然喝得不多，但那天的演出效果确实不好，转天，他还曾在台上跟观众道歉。 只是喝酒的事，被李贺杰给瞒了下来。 结果就是，李贺杰被扣了一个月的小剧场票房分成。 虽然被扣了钱，可李贺杰心里踏实了。 连着听了五场之后，萧飞这才在心里定下来，杨玖郎就是张芸霆的真命天子，正准备找个机会和郭德强提呢，没想到因为闫芸海的事，还把这件事给提前了。 小辫儿，还不谢谢你师哥，为了你的事，你师哥可没少操心。 张芸霆回过神来，又对着萧飞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师哥，谢谢您，为了我的事，让您受累了！ 萧飞呵呵一笑：自家人，不说这个，那什么，你们俩想学哪段，正好今天有空，我给你们说说。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徒弟犯错，过在师身 天桥剧场，晚场演出照常进行，不过今天闫芸海的节目被拿掉了，临时换了一对玖字科的演员。 观众们也都知道，闫芸海被禁演了，上午就在德芸社的官方微博发了通知，至于什么原因，通知上也写的清楚。 在演出的时候，表演内容不合时宜，造成了不良影响。 着说话有点儿避重就轻的意思，可以看得出来，栾芸博已经给闫芸海留着面子了。 当然，这也是为了德芸社，总不能直白的告诉所有人，闫芸海传播色情，真这么说，德芸社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闫芸海演不演，观众们没几个人在意，他那荤段子，一开始听还觉得挺新鲜的，毕竟之前没有人这么说过，可听得多了，大家伙也觉得腻歪，任谁整天把那玩意儿挂在嘴上，谁能愿意听啊！ 真正让观众们意外的是，今天天桥剧场挂出来的水牌子，攒底居然是郭德强的单口相声《探地穴》。 如果评选德芸社观众怨念最深的单口相声，萧飞的《济公传》肯定名列其中，郭德强的《探地穴》也注定榜上有名。 早先德芸社还不像现在这么兴旺的时候，郭德强就曾在天桥剧场说过两次，可每一回都只说到孙德龙吃了三十斤牛肉，准备探地穴便戛然而止。 有些老观众想听后面的故事，都快想疯了，可郭德强就是不说。 上网去搜，倒是能找到这个故事，可是跟郭德强说的又不一样，这才真的煎熬人呢。 万万没想到，闫芸海停演，当师父的过来救场，居然会使这个活。 这可真是来着了。 演出开始，郭德强往上场门边上一坐，萧飞站在他的身后，一场一场的节目轮番上，今天高锋和栾芸博也提到了压轴的位置。 等他们二位一段《当行论》使完，该轮到郭德强登场。 下面请您欣赏单口相声《探地穴》，表演者郭德强。 报幕的还是徐洁，她和高锋结婚之后，没选择回家当全职太太，而是继续在德芸社做报幕员，颇有点儿夫唱妇随的意思。 伴随着观众们的叫好声，郭德强迈步上台，还是一如既往的意气风发，不过自从去年八月的那件事之后，多了几分沉稳劲儿。 红尘波浪两茫茫，忍辱求和是妙方。从来硬弩弦先断，自古钢刀口易伤。人为贪财身先死，鸟为夺食命早亡。任你女干猾多取巧，难免荒郊…… 啪！ 土内藏！ 好…… 再来一个！ 观众们也是一如既往的调皮，郭德强笑了，最近这两个月，他又开始忙了起来，小园子这边来的也不多了，虽说接外面的活，录个节目，拍个戏，出席个活动什么的，来钱也来得快，但是要说相声的话，还得是在小园子里，才能说的痛快。 再来一个，够吃的吗？ 哈哈哈哈…… 郭德强开始在台上跟观众们逗贫，随后一点一点的铺垫，再入正活，故事还是从头开始说，说到张俊卿再遇无名僧这里结束。 往常说完，郭德强也是转身就走，但是今天他是带着任务过来的，说完之后，还站在原地。 擦了把汗，清了清嗓子，看着台下的观众，心中也涌起一阵安慰。 也就是观众们捧，否则的话，闫芸海犯的错，观众就算是把园子给砸了，他们都说不出什么来。 污了观众的耳朵，人家就有理由砸了你的饭碗，这叫规矩。 诸位有的都知道了，有的还不知道，德芸社又出事了。 郭德强说完，自己先苦笑了起来，这一句自嘲，说的他自己都 是满心的无奈。 我门下的大徒弟闫芸海干倒了行市，在台上说了不该说的玩意儿，污了您诸位的耳朵，郭德强教徒不严，在这儿给您诸位道歉了。 郭德强说到这里，对着台下观众深鞠一躬，随后又对着二楼雅间的观众连连拱手致歉。 他说的那些玩意儿，您诸位听着牙碜，我听着都脸红，当然了，徒弟是我教出来的，他有错，也都落在我这当师父的身上，上午公司已经下了处罚通知，禁演三个月，我觉得还不够，再加三个月，希望他能记住这次的教训，尽早更正，做个真正的相声艺人，他说的那个……真不叫相声。 郭德强今天不光要替闫芸海跟观众赔罪，同时还得替相声正名。 那么多老先生，老前辈几经辛苦才将相声从撂地带到了茶馆，剧场，从万人嫌，变成了曲艺专场的攒底节目，总不能因为他徒弟的荤段子，让人们再对相声有了误解。 相声有脏口，我也不瞒着您诸位，这是事实，从当年的穷不怕朱绍文先生，到相声八德，以及寿字辈、宝字辈、文字辈的好些老先生，小时候学徒都得先学脏口，这在我们行里叫臭活。 您听这名就知道，这些段子干净不了，我也学过，会的好不少，可为什么很少拿到台上来说？ 您诸位当中有从04年就听德芸社相声的，应该还记得，当初德芸社曾办过一个传统相声专场，那里面其实就有好些臭活，您比方说《直脖儿》。 今天来的观众当真有听过的，想到那个段子，也不禁笑了。 相声为什么会有臭活，其实这也是很无奈的事情，因为在当时的社会，相声艺人根本没有社会地位可言，在有钱人，达官显贵的眼里就是个玩意儿，人家想听什么，相声艺人就的听什么，那个时候，人家高门大户管相声里的一些荤段子，还叫雅呢。 同时呢，那个时候的相声艺人，大部分都得撂地，保不齐观众当中就有好听这个的，相声艺人要是不会说，到时候人家不给钱，没办法，就编了好些个臭活，也是为了吃饭。 不过要说臭活，这里面有规矩，您比方说，坐在头一排这位大哥说了，我就想听臭活，演员为了赚钱，为了生活，不能不说，但是，说之前，两只眼睛得会看，观众里面有没有女人，有没有孩子，要是有的话，得恭恭敬敬的抱拳拱手，跟人家托付一下，请人家挪挪步，因为接下来我这儿要不说人话了，免得脏了您的耳朵，教坏了孩子。 郭德强的描述，也表现出了，生活在旧社会的相声艺人深深的无奈，为了生活，不得不拉低自己的人格，说一些脏口，连自己都得说自己说的不是人话。 再想想闫芸海，那位可没有这么多的顾忌，站在台上，张嘴就来，说的那些东西，脏得都没法听。 那位将他的演出视频传到网上的观众，也是因为那天带着孩子过来的，结果，闫芸海在台上胡说八道，吓得他直接捂住了孩子的耳朵。 回到家后，越想越生气，直接将录下来的视频发到了网上，还特意了德芸社官方，就是为了能有人出来管管。 而且，相声门里的臭活，也不是一上来就说那些玩意儿，那叫耍流氓，根本不成艺术，真正的臭活，也得讲究语言结构，怎么铺，怎么垫，包袱该怎么翻，最后的目的确实也是要让您诸位笑。 来一段！ 台底下突然有观众喊了一嗓子，紧跟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起哄，非得要让郭德强说上一段臭活。 郭德强连连摆手：您诸位可别害我，现在盯着我的人不少，我要是敢在台上使臭活，明天就得有一帮人来天桥剧场门口静坐。 再说了，我是来替徒弟道 歉的，您一扇呼，我再来一段，这叫知法犯法，我往后还怎么教徒弟啊？您要是真想听，我给您推荐一位，都知道萧飞！ 萧飞正站着呢，听到这一句，差点儿原地翻了一跟头。 这怎么还把我给卖了啊！？ 萧飞会的最多，等有机会，你们在小园子里逮着他，让他给您诸位说，干脆办个专场，关起门来，撒开欢的说。 不光是萧飞惊着了，观众们也对郭德强的不道义，震惊不已。 他们当然都知道萧飞会使臭活，毕竟当初德芸社办传统相声专场，用的就是萧飞的爷爷搜集来的相声作品，《直脖儿》就是这么传下来的。 眼瞅着好些师兄弟都在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自己，萧飞也是尴尬的不得了。 他平时在师兄弟心目当中的形象还是很高大的，结果今天让郭德强给揭了底。 原来师哥还会臭活呢！ 唉…… 往后怕是在师兄弟跟前，架子都端不起来了。 舞台上，郭德强说的也差不多了。 说一千，道一万，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好解释的，徒弟犯了错，当师父的出来诚心诚意的给您诸位道歉，认打也认罚，只求您诸位看在我的面子上，饶我那不争气的徒弟一回，郭德强在这儿，再给您鞠躬了，对不住您。 说完，郭德强又是深鞠一躬。 台下经过片刻的宁静之后，一时间也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显然在观众这里，德芸社的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第一千零五十章 到底是谁一触即跳 郭德强在天桥剧场演出结束之后，当着全场观众的面，先后两次鞠躬致歉，等到散场之后，立刻就有观众发到了网上。 紧跟着转天，闫芸海也发了一篇微博，道歉的同时，也表示接受公司和师父的处罚，往后一定严格要求自己，绝不再犯。 萧飞也没闲着，更新了一篇动态，详细的给相声迷们普及了一遍什么叫臭活，最后还没忘加上一句：我会，但我不说。 哈哈！萧飞这是被郭老师给吓到了啊！ 别不说啊，你说的再明白，也得给我们示范一下，臭活到底什么样。 萧飞明明只是帮着分散一下注意力，谁知道反倒是引起了更多观众对臭活的兴趣。 评论区里说什么的都有，居然还真的有人怂恿萧飞办一个臭活专场。 萧飞要是真的这么干了，怕是从此以后也就要彻底告别舞台了。 没过几天，市里文化部门的处罚结果就送过来了，德芸社涉嫌演出时传播不健康的思想，停业整顿一个星期，罚款。 栾芸博把处罚通知给萧飞送来的时候，萧飞顿时松了一口气。 虽然被罚了，可总归不重，有了这个处罚决定，事情也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真要是一直悬着，那才吓人呢。 要不是栾芸博在发现问题之后，当机立断，对闫芸海下达了禁演通知，这件事再发酵一段时间的话，怕是会变得更加麻烦。 现在这样挺好，在主流圈子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直接给压了下来。 停演一个星期不算什么，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歇歇。 再加上郭德强也准备回天津办省亲专场，正好省的和小剧场演出时间冲突了。 主流相声圈子没能赶上第一波，眼瞅着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他们却也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德芸社，还在后知后觉的不停发文，说的无非也就是那些老生常谈。 叱责德芸社的相声三俗，呼吁净化舞台。 甚至就连郭德强和萧飞提到的臭活，也再度被他们翻出来，大肆批判。 有些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相声的臭活，脏口，这些都是早应该被舍弃的东西，现在居然还有人大言不惭的表示自己继承了下来，继承这些要做什么？难道是想要继续毒害人民的身心健康吗？ 我觉得有些年轻的相声演员需要谨言慎行，一些已经被证明是文化糟粕的东西，就应该被毁掉，丢弃，怎么还有人重新将这些东西捡起来了？这难道不是历史的倒退？我们那么多前辈，为了相声的前途，当年花费了大量的心血和时间，来净化舞台，现在却有人想要将这已经被净化的尺寸之地再度污染，是何居心？ 有些东西既然已经丢掉了，就没必要再捡回来，臭活这个词已经在相声舞台上消失了很多年了，再度被提起，反倒是容易勾起观众的猎奇心理，我不明白郭德强和那个叫萧飞的年轻人到底要做什么，是炫耀？还是故意勾起观众的好奇心，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时间群起汹汹，无数主流相声圈子的大腕儿发文叱责，萧飞看着都想拉着郭德强一起去自首了。 毒害人民的身心健康，是何居心？不可告人的目的。 好家伙的！ 这罪名也太大了！ 萧飞在网上看着这些人发文，都觉得自己当真十恶不赦。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要辩论，萧飞接招也就是了。 佟筱娅抱着孩子刚进屋，就看到萧飞坐在电脑前面在撸袖子，还能猜不出萧飞要干什么。 小虎，妈妈带你出去玩好不好，省的在这里让爸爸把你给教坏了！ 瞎说什么呢？ 一个不认字的孩子，我能教坏他什么？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人打扰，省的思路被打断。 萧飞活动了一下手指，开始。 都说相声是笑的艺术，可是笑声背后，老一代相声艺人的心酸和血泪，比听众们想象的要多得多，那么，当年相声艺人是个什么生存状态呢？ 您看相声祖师爷的艺名就知道了，穷不怕。在下一直认为，穷不怕这个艺名是古往今来最豪迈的一个，咱穷，但咱不怕！但是反过来说，不怕的缘由还是穷，穷的叮当响。 这位被我们奉为祖师爷的老同志，当年也曾在天桥撂地说相声，号称天桥八大怪之首，听着挺厉害，实则也是个苦哈哈，要不然怎么能叫穷不怕呢，光景好的时候一天能赚几十个大钱，光景不好时，连一个大子儿也赚不了，总是处于颠沛流离的状态。 生活困苦，社会地位也同样低下，我小时候曾不止听一位老先生说过，相声在旧社会是下九流，跟乞丐一样。 那下九流都有哪些行业呢？有道是‘一流巫，二流娼，三流大神，四流梆，五流剃头，六吹手，七戏，八街，九卖糖，，相声演员把自己和京剧等戏曲演员一同归入戏子行列，但是撂地说相声的，怎么有资格跟正经在戏园子里演出的京剧演员平起平坐呢？ 说白了，相声演员说自己是下九流，都属于高抬自己，就连当街要饭的都比我们这个行当尊滚，这可上哪说理去。 相声演员的地位低到什么程度，我再给您举个例子，说相声的赚了点儿钱，想去逛窑子，见了窑姐儿都不能说自己是说相声的，要不然还得被窑姐儿瞧不起！ 要是熟客，被窑姐儿识破了身份，那见了面，就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姐姐，，地位之卑微，可见一斑。 后来相声有了发展，能去茶馆甚至剧场演出了，演员的地位依然可怜。那个时候，相声演员的开场一般都要自轻自贱一番：今天我们小哥俩伺候爷您一段相声，小的就是爷您肚子里的欢喜虫，逗您一乐，您呢就拿我们当个小猫小狗这么养着……然后才能接正活。 这就是旧社会相声演员生存状态最好的写照，卑微，却偏要逗人笑。 别人都看不起，相声演员自己看得起自己吗？ 我小时候，曾听过不止一位经历过旧社会的相声老前辈吐槽过，声称相声演员，那是凭本事，凭劳动吃饭的，怎么就和要饭的一样呢？撂地说相声的，说完一段要钱跟乞丐的都不一样，他们是手心向上托着碗，相声演员是手心向下捏着个笸箩，如今想来，依然能体味到无尽的辛酸，这些旧时代的欢喜虫们，在尽一切努力，把自己和不劳而获的乞丐区分开，这也许是当时的相声演员最后一丝尊严。 然而，更多的时候，欢喜虫们却只能自己作践着自己。 到这里，就该说起臭活的问题了，此前已经普及了一遍，没想到招来这么多前辈名家的误解，原本只是想着还原事实，没想到却被当成过了为臭活招魂。 臭活为什么存在，又是怎么出现的？想来诸位前辈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早起相声艺人大多是文盲，带徒弟全靠口耳相传，最终能流传下来的好段子并没有多少，反反复复地说，观众都会背了，谁还来听你的？但摆明了，你不说相声你就没饭吃，你就得跟你最讨厌的乞丐一起叫街去。 怎么办？那就只能在笑点上下功夫了，于是也就有了脏活、臭活。 业内把相声段子成为‘活，，由大量男女性暗示的包袱组成的相声段子，自然就是脏活、臭活了。 封建社会对男女情 欲的压制是很严重的，在礼教的压迫下，两性之间的话题出现了诡异的畸形发展，一边是衣冠楚楚的文人阶层阳春白雪，存天理灭人欲，另一边是破衣邋遢的市井小民，下里巴人y词艳曲不绝。 在畸形而受到压迫的性观念下，底层听众对荤段子的需求是惊人的，相声演员不说几口荤的，根本没人给你那破笸箩里扔铜板。 可以这么说，为了生计，所有相声演员都必然学过脏活、臭活，几乎每一个从旧社会挣扎出来的相声艺人都说过脏活、臭活，脏活、臭活甚至成了传统相声的主流。 洋洋洒洒数千字，萧飞要表达的中心思想只有一个：臭活不是我，不是郭德强，不是德芸社才有的，打从老祖宗那辈开始，就已经有了这些东西，诞生之处也是相声艺人迫于无奈，在吃饭和社会良俗之间该怎么选，傻子都知道。 另外，萧飞确实继承了，但是并不打算发扬，这些东西既然传到了他这里，他会说又不是罪，只要不拿到台上去炫耀就行了。 何必抓着不放呢？ 说心里话，萧飞真没骂人，他从一开始也没想过要骂人，只是想要心平气和的解释一下。 再有就是，德芸社这次确实做错了，以后我们注意。 任谁看着恐怕都能理解，但偏偏有人非得抬杠，萧飞这篇微博刚刚更新，到了下午，就有人对着他开火了。 谁啊？ 方子洲，上来就是一句：萧飞这个人容不得半点不同的意见，只要和他意见不和，就会一触即跳。 怎么个意思？ 谁一触即跳了？ 一触即跳的那是蛤蟆。 刚骂完你，这还没几天啊，这么快就给忘了？ 那好，我来帮你加深一下印象如何。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你拜的是哪一门？ 相声门的争议，你个专业打假的跟着瞎掺和什么？ 不用萧飞干什么，他的粉丝就已经对着方子洲微博的评论区进行了地毯式轰炸。 跪了那么久，终于舍得站起来了吗？ 你的洋主子允许你跟着说相声的打嘴仗吗？ 别干与工作无关的事，当心你的洋主子扣你工资。 我就想知道，你刚刚更新这篇微博的时候，是不是跪着敲键盘。 萧飞翻看着方子洲微博下面的评论，一边忍不住在笑，现在的网友真是太有才了，杀人诛心这一招玩的贼溜。 既然网友都被发动起来了，萧飞身处方子洲的攻击中心，他要是不说点儿什么的话，岂不是太辜负网友们的热情了。 只是刚写了一篇数千字的小作文，现在又要招呼自己送上门来的方子洲，萧飞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不过有个问题，他必须得问清楚了。 你到底拜的是哪一门啊？ 不打假博关注，现在难道要改行了？ 医学领域的问题还没掰扯清楚呢，又开始关注曲艺界了？ 相声门历来讲究师承普代，方子洲又算是哪一门的？ 在哪摆的知，师父是谁，师爷是谁，师太是谁？ 摆枝的时候，海底留没留着，有哪些位相声门的前辈给做的见证？ 引保代又是谁？ 萧飞在微博上一通发问，既然方子洲现在要管相声门里的事，那么就请先将自己的门户问题说清楚了。 想要掺和，首先得证明自己是懂相声的，要是不懂跟着凑什么热闹？ 要是连相声都不懂，相声门的事，碍着他一个学生物的什么事了？ 别整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那一套。 既然想掺和进来，至少得有掺和的资格。 医的时候，不是还能引经据典的白话一通吗？ 先去闹明白相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否则的话，你都没资格跟我在一个平台上辩论。 现在就只会玩恼羞成怒，光着膀子骂街那一套，是不是太lo了。 还一触即跳。 到底是谁一触即跳了？ 这位跪的太久，怕是想跳都跳不起来了。 本来对这位方子洲，萧飞还是有几分敬重的，之前揭露了多起学术造假，在社会上也有着不俗的影响力。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和那些打着科学的旗号医，却别有用心的人掺和在一起，也跟着摇旗呐喊。 这不是意气之争，既然方子洲站在了萧飞的对立面上，不将他踩下去，这人就不会消停。 本来之前已经将其骂的不敢张嘴了。 结果这货还玩了一招暗度陈仓，见德芸社惹上了麻烦，自以为逮着机会了，也跑过来跟着瞎比比。 可问题是，中医领域，萧飞是专业的，相声领域，萧飞更是专业的。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非得在别人最擅长的领域，跟人家讲道理，该不会是神经错乱了？ 难道是之前的视频留言，给方子洲造成的精神伤害太大了？ 导致他出现了幻觉，自以为是东方朔转世？ 呸！ 要是真有这么个鼻祖，萧飞宁愿自废武功。 既然方子洲自己送上门来，萧飞自然也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跟说相声的吵架？ 专业的萧飞都不怕，更别说他这业余的了。 只不过萧飞考虑到此前因为对方医的事，有可能确实对其造成了大量的精神 伤害，这一次，萧飞决定稍微收着点，省的把这个方子洲气个好歹，再赖上他。 民间有俗语，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咸吃萝卜淡操心，敢问方先生又是属于哪一种？ 啪！ 点击上传。 紧接着关闭电脑，最近更新了这么多条微博，也该歇歇了，网络上那么多腥风血雨，他总不能每一件都跟着掺和。 你怎么又跟他对上了？ 萧飞听到声音，回头看到佟筱娅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他的身后。 孩子呢？ 佟筱娅闻言，白了萧飞一眼：我还以为你光顾着上网，别的什么都不管了呢，妈带着呢。你还没说怎么又和这个方子洲对上了？ 因为萧飞的关系，佟筱娅也上网了解了一下方子洲，看过一些新闻之后，她才知道，这位方子洲当真是个奇人。 也没个正经工作，一天到晚跟各个领域的人碰瓷儿，一会儿说这个学历是假的，一会儿又说这个人的论文涉嫌抄袭。 为了这个，他也没少被人针对，去年还曾被人买凶袭击，腰子让人用榔头给锤了，差点儿下半身瘫痪。 因为这事，又让他在网络上火了一把，俨然一副学术打架带头人的姿态。 等萧飞把刚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遍之后，佟筱娅也有点儿懵。 他……神经病啊！ 萧飞听着都笑了。 可不就是神经病嘛！ 一帮说相声的论理，甭管怎么吵，关起门来，也是自家的事。 方子洲莫名其妙的参与进来，刚下场就对着萧飞一通输出，他难道不知道，跟说相声的论理，百分之百占不到便宜吗？ 之前又不是没有人试过，结果怎么样？ 益安宁丸都成了常备药。 再说了，刚刚因为医的事，被萧飞骂了一通，消停了没两天，又出来乱蹦跶，这人是不长记性还是怎么着？ 别搭理他！ 佟筱娅可不想萧飞也变成了一个嘴炮，最近微博发的有点儿过于频繁，可别再上瘾了。 虽然萧飞大杀四方，佟筱娅也看着挺过瘾的，可她还是更喜欢当初那个遇到了事情不慌不忙，云淡风轻的萧飞。 行！听你的，他再说什么，我都不搭理他。 就算是佟筱娅不说，萧飞也没打算继续因为这件事，跟着主流，或者方疯狗纠缠个没完。 相关部门都已经下了处罚通知，停业整顿加罚款，德芸社的官微，还有闫芸海也都特意发了道歉声明。 认错态度这么好，还打算怎么着啊？ 继续揪着不放？ 萧飞留下两篇小文章，撒手不再理会，可网络上却一点儿都不太平。 之前萧飞没说话，他的粉丝就已经在方子洲的微博评论区里过上年了，现在萧飞开始了反击，又留下了那么多金句，粉丝们自然少不了为萧飞摇旗呐喊，顺便又跑到方子洲的评论区里继续折腾。 该账户已关闭评论功能！ 有的网友敲了半晌键盘，模仿着萧飞的文体，刚写完的小作文，却发现没办法上传了。 反应过来才明白，方子洲这个输不起的居然把微博的评论功能给关闭了。 这算是认怂了吗？ 没意思，这才刚开始就投降认输，还以为是个多头铁的人呢，结果就这…… 一时间又有好些萧飞的粉丝在萧飞的微博评论区留言，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只不过短时间内，萧飞怕是看不到了。 他这会儿正开车，带着老婆孩子要去密云呢。 前段时间，佟筱娅给家里打电话，然后她的一个表哥就给空运来了两只宰好的羊，真空袋装着，直接从西疆送到京城。 家里留了一只，还有一只，萧飞准备给于清送过去。 西疆的羊肉，于清可是惦记好长时间了，可自打佟筱娅怀孕，就一直没回过老家，他也是许久没吃过了。 佟筱娅在半路上还给王薇打了电话，得知今天要在密云那边摆全羊宴。 王薇此刻也正带着郭德强，郭奇林，还有陶芸扬往密云那边赶呢。 诶呦喂，可算是盼来了。 于清是个典型的老饕，对美食格外上心，早上听说佟筱娅的表哥空运来了两只羊，就一直在惦记了。 瞧瞧，看见羊肉，比见着徒弟都亲。 招呼人先把羊肉送厨房，现在也不是饭点儿，再说了，郭德强一家子还没到呢。 少爷！这两天够乱的啊！ 于清一直没给萧飞打电话，不过，最近发生的事，他全都门儿清。 还行，师父，您用不着操心，又不是什么大事。 于清笑道：德芸社都给停业整顿了，还不是大事呢？ 嘴上这么说，可是，看于清那满脸的笑容就知道，根本没往心里去。 你师叔这次做的倒是不错，当着观众的面，又给闫芸海加了三个月，有点儿大义灭亲的意思。 要是放在以前，郭德强怕是又得犯了心软的毛病。 师父，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师叔也该明白了，这次的事看着不大，可一旦不能及时处理，让人给抓住了把柄的话，想要解决起来，也挺麻烦的，关键就是……这次咱们不占理。 于清点点头，他也在网上看了闫芸海的表演视频，那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听了一半，于清都想着要去医院洗洗耳朵了，太脏了啊！ 他也会臭活，可臭活不是这么说的啊！ 闫芸海真的是想红想疯了，居然在台上开那么脏的口，万幸这次是栾芸博反应快，顾不上任何人，就下发了禁演通知。 否则的话…… 真不敢想！ 甭管怎么说，没事儿就好。 于清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说笑着，朝这边过来了。 师哥，那羊呢？ 呵呵！ 又是一个奔着西疆羊肉过来的。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收了徒弟，你得教啊！ 滋啦！ 一层油刷在羊身上，滴落炭火中，冒起阵阵白烟，渐渐的香味儿也弥漫开来，再撒上一层盐花，一层辣椒面，那味儿就更别提了。 香。 于清拿着把蒲扇，坐在旁边，看着萧飞一通熟练的操作，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了起来。 可惜了，这要是鲜羊肉就更香了。 一旁的白慧敏闻言道：你别不知足啊，丫丫的表哥把这羊空运过来，还指不定多麻烦呢，总不能给你弄一只活的过来现宰！ 于清呵呵笑着：我就是这么一说。 师父，您要是想吃鲜羊肉，那还不容易啊，我和丫丫今年过年去西疆，到时候，您和我师娘，带上小阳，也跟着一道过去，咱们在那边过年，怎么样？ 于清听了，不禁心动，可也只能是心动了。 拉倒，我这边也有一大家子人呢！ 亲戚朋友都在这边，总不能为了一口羊肉，什么都不顾了，跑西疆去啊！ 再说了，萧飞回去，那是陪着佟筱娅回娘家，他这当师父的跟着气什么哄。 不怕人家笑话啊！ 少爷，差不多了！ 郭德强也凑到了跟前，看着被烤得油汪汪的羊肉，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师叔，别着急，还得二十分钟。 萧飞说着，拿了把小刀，在羊肉上面划开了几道口子，油脂落在炭火上，又是阵阵白烟生疼。 行，你这手艺比贺伦也不差了！ 张贺伦拜师郭德强之前，曾干过烧烤，平时郭德强要是想吃了，都是把他叫家里去，现烤现吃。 我这两下子，还是跟着贺伦学的呢！ 说着话，又撒了一层辣椒面，看手法，显然已经青出于蓝了。 二十分钟，烤全羊上桌，还有几道白慧敏和王薇准备的凉菜，几箱子啤酒放在脚边，开造。 德芸社停演，大家也都没什么事，出发之前，萧飞就和张玉虹说好了，今天住在密云这边，大家伙全都放开了吃喝。 于清两杯白的下肚，话也渐渐多了起来，说着说着，自然又说到了闫芸海的脏口，还有臭活上面。 德强，闫芸海这徒弟，你得管住了。 于清说这话，多多少少都带着点儿情绪，他也没法不生气，闫芸海闯了祸，确实受了罚，停演半年，不可谓不重，但是，凭什么郭家门的徒弟惹了事，最后还得他徒弟在网上跟人打嘴仗啊！ 甭看这次的事，于清自始至终都没说话，可网上什么没有啊，今天刚有人说句话，当天就能被炒上热搜。 这两天，眼见主流相声圈子的一帮人围攻萧飞，还加进来一个吃饱了撑的方子洲，于清是越想越别扭。 下回再有什么事，郭家门能不能自行料理，别再麻烦他徒弟了。 郭德强听了，也是满脸的不好意思：师哥，那什么，我自罚一杯。 说着端起酒杯便给干了下去。 唉…… 师哥，我不是不想管，是真管不过来啊！一百个人有一百样的心思，我也想管，可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闫芸海习惯在台上说脏口，这事你不知道？ 呃…… 郭德强自然知道，以前就有人和他说过，栾芸博也不止提过一次。 可当时的他却没当回事儿。 还说相声演员怎么红的都有，能红就好，先别管是怎么红的了。 但问题是，郭德强也没想到闫芸海的口那么脏啊！ 原以为最多也就是屎尿 屁的那些东西，或者打打擦边球，这些东西，他和于清在台上也经常说，萧飞也不能免俗。 结果，真的听过一次才知道，闫芸海那是真的要放飞自我了，都开始给小日子导演提供剧本了。 德强，徒弟既然收了，你就得管着，更得教，大撒把可不行，这次是没事儿，多亏了小栾当机立断，否则的话，真要是闹起来，可就没这么容易过去了。 郭德强点点头，他这两天想起来这个事，也觉得后怕。 看看上面给的处罚通知是怎么写的？ 涉嫌传播y秽思想。 好家伙的，得亏前面还有一个涉嫌，否则的话，冲这罪名都可以入刑了。 师哥，您说的对，我是得注意了！ 王薇在一旁也跟着说：大哥，您是得好好数落数落他，还没吃够亏是怎么的，对待徒弟就知道一个劲儿的宠着，惯着，真当吃亏是福呢！ 呃…… 郭德强也没词儿了，他也清楚，如果从一开始就对徒弟严格管理的话，也不至于闹出来这么多的事。 行了，都行了，吃个饭还都不消停，德强都说记住了。 白慧敏见郭德强满脸尴尬，连忙打圆场。 谁都不许说了啊，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往后大家伙都注意就行了。 得嘞！ 郭德强说着，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站起身来，朝着众人示意了一下。 保证绝不再犯，先干为敬。 喝下了这杯酒，闫芸海这件事也算是彻底翻篇儿了。 至于网上，爱怎么吵吵就怎么吵吵，德芸社这边不再做任何回应。 要是还有人找事儿，请自行翻阅德芸社官方，以及郭德强、萧飞等人此前发的微博动态。 少爷，这次去天津演出，你真不去啊？ 不了，师叔，也得给其他的师兄弟多来点儿机会，像小岳，老三他们，不能一直窝在小园子，多跟您出去见见世面，往后也能快点儿帮着您把德芸社挑起来。 郭德强的天津省亲专场演出，大部队后天就要出发了。 这次的演出，萧飞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不跟着掺和了。 他现在已经在全国范围内，进行了三轮巡回演出，想要出去演的话，自己挑班就行了，何必再跟师兄弟们抢机会呢。 一人红不算红，大家红才是红。 德芸社眼下最大的问题，就是得尽快捧出来新的角儿，能挑大梁的角儿。 此前，萧飞就和郭德强推荐过岳芸龙，当时郭德强说要考虑考虑，现在也没个准信儿。 郭德强明白萧飞的心思，知道他也是为了德芸社考虑，便没再说什么。 少爷，你真觉得小岳能行？ 萧飞笑了：师叔，行不行的，不试试怎么能知道。 现在岳芸龙和孙月的组合在德芸四队已经站住了脚，观众们也都认这对攒底大角儿，可是，小园子里活，也不能说明太多的问题，不在大场面上考验一下，谁也不知道具体如何。 再说了，小岳要是真能起来的话…… 剩下的话，萧飞没说，让郭德强自己去琢磨。 郭家门的师兄弟，比岳芸龙强的又不是没有，萧飞为什么接二连三的推荐岳芸龙呢？ 说白了，还是为了争那一口气。 当初的岳芸龙什么样？ 可以说是万人瞧不上，尤其是何金和曹芸伟，搁他们眼里，简直就没把岳芸龙当过人。 平时在后台，岳芸龙见着他们连大气都不敢 喘，硬着头皮打个招呼，人家理都不理。 如果连岳芸龙都能被捧起来的话，那意味着什么？ 等于是告诉了所有人，只要有德芸社这个平台，甭管是谁，哪怕是小园子门口卖茶叶蛋的，也照样能捧得起来。 何金和曹芸伟离开德芸社，不是德芸社的损失，而是他们自己的损失。 我得好好琢磨琢磨，想个什么法子，先把小岳给托出来。 显然，郭德强也想到了这一层，别看他在接连失去两个徒弟之后，没说什么，可心里肯定难受着呢，同时，也肯定想要通过一件事来证明，只要他愿意，门下的徒弟都能红。 这顿饭一直吃到天色傍黑，整整一只烤全羊被分吃干净，骨头都给嗦得冒火星子。 郭德强喝多了，被王薇和郭奇林扶着去休息了。 小虎困了，佟筱娅抱着他回了自家的庄子，萧飞留在这边，陪着于清聊天。 于清也没少喝，不过他的酒量深，倒是没多大事。 少爷，小岳的事，你跟你师叔提过好几次了？ 萧飞是怎么想的，于清心里也跟明镜似的，把一个当初万人瞧不上的岳芸龙捧红，绝对能给离开的那些人造成最大的伤害。 师父，您觉得小岳不成？ 于清笑了摆了摆手：有什么不成的，这孩子也算是开窍了，现在少的就是有人在后面推一把，离开说相声的想红，都是三分能耐，六分运道，外加一分贵人扶持，能耐他也算是有了，运道的话……有你这么一个劲儿的帮他，他这运道还能差了？现在却的就是你师叔给这一分贵人付出，看他是怎么想的！ 不得不说，于清看问题，那才叫真正的通透呢，甭以为他什么都不管，是个逍遥派，可实际上德芸社发生的大事小情，他都在心里装着呢。 行了，你也赶紧回去，这几天消停点儿，别老跟人家在网上打嘴仗，有咱们爷们儿什么事，学学师父，自在点儿不好吗？ 萧飞忙道：师父，听您的，我什么都不说。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薅他 十一月中旬，德芸社天津商演在海河大礼堂顺利进行。 即将过去的这一年，德芸社风风雨雨的经历了不少事，通过这场演出，人们能清楚的感觉到，尽管不少主力演员退出，可德芸社的实力似乎并没收到太大的影响。 演出现场依旧座无虚席，气氛异常火爆，回到家乡演出的郭德强也格外的卖力气，最后的返场阶段，接连返了二十几个，一直说到嗓子都有些哑了，又接连唱了《叫小番》的噶调，以及《大实话》。 这次演出，张文天先生也跟着大部队去了天津，虽然没上台使活，可最后时刻登台，给郭德强捧了全本《大实话》，还是让现场观众惊喜不已。 要说有什么遗憾的话，也就是没能看到萧飞的演出了。 作为德芸社仅次于郭于组合的大角儿，萧飞在天津的人气可不低。 另外返场的时候，还有一点是值得注意的，往常郭德强会在返场的时候，把所有参与演出的演员都挨个叫到台上，再给观众们介绍一遍。 但是这一次，郭德强只叫了岳芸龙，还特意在台上把岳芸龙的学艺经历说了一遍。 观众们或许察觉不到什么，但是一旁的于清知道，郭德强这是下定了决心，要捧岳芸龙了。 而作为岳芸龙贵人的萧飞，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呢？ 德芸社天津商演的转天，德芸社的停演禁令解除，萧飞中午就到了广德楼。 师叔，好久没见了。 刚进后台休息室，萧飞就瞧见了李京。 自打两人今年的巡演结束之后，萧飞忙着录他的单口相声专辑，之后又出去拍戏，李京则是带着全家人出去旅游，两个人也是好长时间都没见过面了。 期间倒是打过几个电话，李京不是在海南，就是在成都。 少爷，都没事了？ 之前德芸社被禁演，李京还给萧飞打过一次电话。 您放心，什么事都没有了。 按照俩人的计划，过年前他们将会在六个小剧场轮转演出，每个小剧场演十天，一圈转下来就是两个月，到时候差不多也该过年了。 还对对吗？ 李京问道，挺长时间没说了，他觉得有点儿嘴生，今天要使得还是《九艺闹公堂》这样的大活。 师叔，咱们台上见！ 呵呵！ 李京笑了：行啊！那就台上见。 萧飞这可不是托大，更不是难为李京，他们合作的日子也不短了，渐渐的形成了默契，今个这活虽然大，可也难不住他们。 小辫儿！ 正说着话，张芸霆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他的新搭档杨玖郎。 张玖泰也给安排了新的搭档，调到六队去了。 师叔，师哥！ 两个人连忙打招呼。 萧飞招手把两人给叫到了跟前。 这些日子怎么样啊？ 刚换了搭档，正好赶上德芸社被停演，俩人就被郭德强叫到了家里，这段时间一直在帮着他们溜活。 挺好的。 张芸霆说着，还朝杨玖郎看了一眼，在台上合不合适，还得再看看，不过私下里俩人倒是挺对脾气。 玖郎，你觉得呢？ 杨玖郎没想到萧飞会问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 从张芸霆那里，他已经知道了，能跟张芸霆搭一副架，都是萧飞的建议，也此他也是感激的不得了。 谁都知道，郭德强非常看重张芸霆，回来之后，第一次登台跟观众们见面，都是亲自带着登台 的，爷俩还一起唱了段太平歌词《白蛇传》，郭德强还不住的帮着张芸霆跟观众们托付，这待遇在郭家门的师兄弟里，也算是少有的了。 他能和张芸霆搭一副架，将来张芸霆被力捧的时候，难道还能白了他？ 所以说，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万没想到能落在他的头上。 师哥，我……我也觉得挺好的，辫儿哥教了我不少东西。 萧飞笑着点点头：你们觉得好就行，玖郎，今个你们俩人头一次搭，你在台上就记住了一句话。 说到这里，萧飞伸手朝着张芸霆一指：要了命的欺负他。 呃…… 张芸霆和杨玖郎听到这话，全都傻眼了。 这什么意思啊？ 一旁的李京却笑了：少爷，俩人刚开始搭，你就教人家这个啊！ 接着又问张芸霆他们俩：你们师哥说的，没听明白？ 杨玖郎挠了挠脑袋，显然没理解，他倒是能听出来萧飞这是在帮着他立人设呢，可是欺负又该怎么欺负啊？ 你们今天说的是汾河湾？ 是，师哥！ 这个段子里，逗哏的装行家，满嘴大话，还瞧不起逗哏的，这时候，你该怎么处理？ 杨玖郎想了想：怼他？ 他以前在三队演出的时候，就喜欢模仿闫贺翔，在台上怼人。 不够，也用不着那么麻烦，直接上手薅他的头发。 啥玩意儿？ 张芸霆闻言，下意识的就护住了脑袋，他这发型可是花了不少时间打理的。 当初他那一脑袋的金毛就是被萧飞剃掉的，养了这么长时间才总算是能弄个造型，染发是不敢了，更不敢弄那种稀奇古怪的发式，都这样了，萧飞还不肯饶了他啊！ 师哥，这……行吗？ 杨玖郎有点儿含糊，虽然和张芸霆接触的不多，可他也知道，张芸霆对自己的形象是非常在意的。 有什么不行的？照我说的做。 呃…… 杨玖郎看向了张芸霆，犹豫了一下道：师哥，我听您的，辫儿哥，对不住了啊！ 你还来真的啊？ 看到张芸霆那一副委屈的模样，萧飞和李京也都笑了。 待会儿我和京叔演《九艺闹公堂》，你们俩好好看着，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来问，我们俩在这边演十天，等到第十天的时候，你们来使这个活。 师哥，我们…… 张芸霆听着，心里有点儿打鼓。 德芸社人人都知道《九艺闹公堂》这个段子不好说，关键就在于这个段子里面，逗哏的要学唱九种地方戏和小调。 现在能把这个段子使好的，也就是天津的魏文亮先生。 德芸社这边，萧飞能说，郭德强也说过，不过却也只能学唱老本儿里的七种戏，铁片大鼓和跑旱船小调同样唱不来，给换成了另外两种地方戏。 没信心？我愿意教你，你还不敢在台上使，那你学相声干嘛啊！ 作为年轻人的张芸霆哪能受得了这份激：我行。 这就对了，待会儿在台下好好听着。 说完，萧飞就把两个人给打发了。 一旁的郭奇林和闫贺翔一直在等着，可等到开场，萧飞也没跟他们说一句话。 少爷，大林他…… 萧飞赶紧把李京给拦住了：京叔，这是我师叔的吩咐。 李京点点头，显然是明白了。 郭德强要磨练儿 子，他们自然不能插手。 今天开场还是郭奇林和闫贺翔，俩人说了一个《买面茶》。 可能是一个星期没看德芸社的演出了，今天的观众显得格外热情。 郭奇林本身也憋着一股劲儿，想要在萧飞的面前证明自己。 总之，今天的几个包袱都响了，这也让郭奇林信心倍增。 只是下台之后，等了半晌也没听到萧飞说一句夸奖的话，让他不免失望。 难道还有问题？ 闫哥，咱们哥俩回头再好好找找。 闫贺翔闻言忍着笑，他知道萧飞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当然不能点破了。 郭奇林既然愿意上进，他配合好了就行。 接下来的头二就是张芸霆和杨玖郎的《汾河湾》，这是俩人第一次搭档。 开场之后，明显有点儿紧。 幸亏杨玖郎及时反应过来，想起了萧飞说的那句话。 在台上要使劲儿的欺负张芸霆。 可以不客气的说，如今在咱们国内，所有唱梆子的演员里面，我是排在第一个的，就算是我师父，他有不会的也得来问我，你既然喜欢，这么着，当着这么多观众的面，你跪地上给我磕三个头，我收你了，打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师父，教你能耐，让你有饭吃……哎呦…… 张芸霆正得瑟呢，突然身子后仰，一个不留神，差点儿摔倒了。 哈哈哈哈…… 观众们反应过来，发出了一阵哄笑。 撒开，你给我撒开。 原来刚才杨玖郎突然动了手，一把薅住了张芸霆的头发。 原本趾高气扬吹牛掰的张芸霆瞬间就被杨玖郎给治住了。 杨玖郎拽着张芸霆在台上溜了一圈儿，才把他给放了。 还让我给你磕仨响头，你不怕折寿啊！ 不磕就不磕，你动什么手啊，咱们可都是文明人。 张芸霆一边说，一边还在整理着自己的发型，看到杨玖郎还要上前，下意识的躲了。 那怂样子，又引得观众一阵大笑。 杨玖郎见状，更是信心倍增，接下来的表演，连推带打，把张芸霆给收拾了一个痛快。 张芸霆也没把杨玖郎饶了，逮着机会就各种占便宜。 区别是张芸霆只能在嘴上占便宜，杨玖郎是真动手啊！ 好好的一个腿子活，愣是被这俩人掺和进去了不少伦理哏和打哏。 不过演出效果也是真不错，等两人下台的时候，现场的气氛已经快炸了。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相声春晚 按到公堂上，参见老爷，你爸爸当时急了，你爸爸最恨这种人，当时一瞧见，眼睛也大了，脑门儿都绿了，由打桌子底下拿出俩小铜锤来，咦咦咦咦。 李京听不下去了，赶紧拦了一把：我爸爸是王八精啊？这就要现形，是吗？ 不是，嫉恶如仇，遇见这种人能不急吗。 那也不用锤子。 最可气的是，这是公堂啊！这个唱山东快书，那个唱河南坠子，这个拉洋片，那个唱数来宝的，难道欺负老爷我不会唱吗？ 哦！因为这个生气啊！ 你爸爸一起身，张嘴他也唱上了。 唱的是？ 萧飞拉开架势，一嗓子唱出来：一见贼子怒气生，不由得本官动无名，调戏民女该何罪，咆哮公堂是何情？将贼子重打四十棍哪啊，活活打死你这不良的人！ 这一段萧飞学的是谭派唱腔，等他唱完，观众们的叫好声，几乎能将剧场的顶棚都掀了去。 李京也忍不住挑大拇哥：好…… 上场门这边，张芸霆听着，眼睛都直了，他也好唱，而且嗓音条件也出众，可是要论唱功的话，照比萧飞可真的是差远了。 还得认真学啊！ 打！一说打，跑旱船的可乐坏了，可算是到了我了，一拿板子，还没等打呢，张嘴先唱上了。 他也唱？ 老爷吩咐将你打，叫声张三听个根芽，调戏民女该当何罪呀，噼噼噼啪啪啪，叫你屁股开了花，嗯哎哎嗨哟，打完了板子把苦力发哎嗨哟，啪啪啪啪啪啪！ 李京笑了：嘿，打得还真俏皮，都打在板上了。 萧飞苦着脸学着刚受完刑的样子：张三一捂屁股，我的妈呀！ 李京一愣，台下观众已经笑疯了。 刚才这一句我的妈呀，明显是郭德强以前经常模仿李京说话时的腔调。 这里面怎么还有我啊？ 萧飞不接茬儿，自己去体会：真使了劲了，堂上可乱了套了，师爷拿着笔乐得都不像样儿了。 确实不像话了。 这哪是公堂啊，都快改成杂耍园子了，你们都唱，我也会啊！ 哦！他也准备唱？ 拿着笔，一边写一边唱，外行竟要做县长，不会审案他唱二黄。 这是梆子腔儿。 你母亲跟屏风后边一瞧这不像话呀，这哪是县衙大堂啊？ 那是？ 这是德芸社啊。 李京也是连连甩手：可不嘛，全都唱戏来了。 你倒是捶屏风啊，她把这茬儿忘了，张嘴唱上了。 我妈是怎么唱的？ 萧飞模仿着老上海歌舞厅的歌女模样：一闻此言大吃一惊，款动金莲出了屏风。 哦！出来了。 你妈往外一走，你爸爸一瞧，他要抖一抖县太爷的威风。 怎么抖威风呢？ 回事的，何人喧哗？你爷爷一听乐了。 乐什么啊？ 老爷，那是我家太太哟，嘿！ 李京伸手推了萧飞一把：还要饭呢！ 好…… 萧飞可有日子没使这么活了，观众们听得是格外过瘾，叫好声不断。 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萧飞和李京刚走到台口，琪琪就上来拦了一把。 两人回 身，开始返场。 好长时间没来小园子演出了。 萧飞说着也擦了把汗，刚刚这一场连说带唱，他也累得够呛。 确实！ 大家伙看到我们爷俩，又鼓掌又叫好的，看着大家这么热情，我们演员心里也高兴。 没错！ 愿意来小剧场演出，面对面的给您诸位说相声，大剧场就没有小园子这种氛围。 对！大剧场差了点儿。 上半年，我和李京老师全国巡演，完事之后，我忙着录单口相声专辑，后来又去拍戏，李京老师呢，带着媳妇儿孩子出去旅游，放松一下。 出去转了一圈儿！ 本来说好的，休息两个月的时间，可后来又有事给耽搁了，今天终于抽出空来，在广德楼给您诸位演一场，我们也高兴。 对。 相声是市井文化，民间艺术，真要是上几千人，上万人的场子去演，演出效果怎么也没有小园子里好，今个来广德楼，我感觉就像是回了家一样，甭管在外面怎么风光，哪也没有家里好。 这话没错。 我和李京老师也商量了，从今个开始，一直到封箱，我们哪也不去了，就在小园子里给您诸位演出。 好…… 师叔，要不咱们爷俩起个誓！ 李京一愣：还起誓啊？ 就说打今个开始，咱们爷俩跟小园子，要是少演一场，您立马就死。 凭什么啊！少演一场我就死去，你呢！？ 我……咱们说说李京老师家里的事！ 哈哈哈哈…… 萧飞这个鸡贼，一到要吃亏的时候，立马就转移话题。 连着说了五个小段，尽管观众还在喊着再来一个，可也不能再继续了。 刚刚还在说《九艺闹公堂》的时候，萧飞就看到郭德强和于清倒了，老哥俩过来，肯定是有事要说。 师父，师叔！ 郭德强笑呵呵的对着两个人拱手：兄嘚，少爷，爷俩辛苦。 寒暄了两句，众人便回了休息室。 萧飞喝了口睡，感觉嗓子舒服了一点儿：师叔，昨天演出还顺利吗？ 顺利！大家伙都捧。 于清也跟着说道：是啊！连着返了二十四个，差点儿没把我给累死。 郭德强闻言，笑着问道：师哥，您说着不痛快？ 呃…… 怎么可能不痛快，太痛快了，痛快的都过了大劲儿了。 接着郭德强又问起了张芸霆和杨玖郎，俩人今天头一回搭档演出，他这当师父的还真有点儿不放心。 俩人看着有点儿模样了，就是小辫儿还有点放不开，玖郎不错，本来有点儿温，让他一把给救回来了。 一把给救回来了？ 什么意思？ 李京笑着给郭德强解释了一遍。 好嘛！少爷，你这主意都绝了。 郭德强赞叹着，同时也对萧飞的眼光有了几分佩服。 之前张芸霆和张玖泰搭档，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的，萧飞给他们调了一下，结果第一次登台就火了。 好，好，小辫儿，玖郎，俩人回去之后，好好琢磨琢磨今天的演出，争取在台上立住了！ 一场说火了，不代表以后也能火，想要在台上站住脚，被观众彻底接受，还得继续努力。 两人忙不迭的应了。 等人都 走的差不多，郭德强这才说了正事，他们这次去天津演出，天津电视台还过来了一个领导，找到郭德强，跟他说了一个事。 相声春晚？ 萧飞听了，也觉得这个词儿新鲜。 各个地方台到了过年的时候，都会有自己的春节联欢晚会，只不过为了避免和央视撞车，都会调整一下时间，有的放在过年前一天，有的放在初一、初二。 天津台的春晚，按照惯例都是在过年的前一天播出。 这次找上郭德强，希望能跟德芸社合作，办一场全部由相声组成的演出，也就是郭德强刚才说的相声春晚。 也不一定都是相声，我跟天津台的那位说了，到时候，也得点缀几段鼓曲，全都是相声的话，太单调了。 萧飞点点头，郭德强的这个主意不错，德芸社自打成立那天开始，打出的口号就不是复兴相声，而是要复兴传统曲艺，自然得说到做到才行。 只不过…… 师叔！主意是个好主意，对宣传咱们德芸社也肯定又好处，就是……我答应丫丫了，今年陪她回西疆过年，恐怕是参加不了了。 萧飞说着，也觉得惋惜，一场主题是相声的春节联欢晚会，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只可惜时间上不凑巧，没办法参与其中。 哎呦！ 郭德强闻言一拍脑袋，他这才想起来，之前在于清家里吃烤全羊那次，萧飞就曾说过，不能参加今年的封箱仪式和来年的开箱仪式了。 结果他还给忘了。 这可怎么办？我这…… 显然，郭德强已经答应了对方，萧飞肯定会参加这场相声春晚，现在坐了蜡。 萧飞见状，虽然有些无奈，可也不能让郭德强太为难：师叔，这个事……您看能不能和对方商量一下，我提前录一段，到日子直接拿出来放。 萧飞这个主意并不新鲜，头些年就连央视的春晚，也有录播的节目，请一些港澳台的明星来参加春晚，可是，人家因为各种原因没办法到现场，于是就用录播的方式，在除夕夜里陪着全国观众一起过大年。 师哥，我看行！ 李京说着，还一个劲儿的给郭德强使眼色。 郭德强也明白了，总不能因为他的失误，让佟筱娅今年又没法回家啊！ 虽说戏比天大，可任何事都绕不过人情道理。 行！我让小海联系一下对方，实在不行的话……有什么事都冲着我来！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师哥！您是不是忘了什么 汪海联系了天津台，到了晚上开场前，萧飞就得着了回信，腊月二十四，他和李京过去一趟把节目给录了就行。 知道了，海叔，这个事麻烦您了。 没说的。 俩人又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萧飞记下了日子，又和李京说了一声，随后接着给张芸霆和杨玖郎说那段《九艺闹公堂》。 这一段难的不是那些大段的唱，小辫儿的基础不错，练练就能学个差不多，真正难的是这里面的人物多，每一个人物都得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让观众一眼就能看出来，接下来你要说的是谁。 萧飞掰开了，揉碎了的给两个人说，一旁的郭奇林只有羡慕的份。 他知道，萧飞这是帮着郭德强一起磨练他呢。 早先萧飞就曾说过，能不能扛起来德芸社少东家的这份责任，全都得看他自己，别人帮不上忙。 闫哥！咱们再对对活。 闫贺翔笑着答应了一声：诶，咱们是在这儿，还是…… 屋里太乱，出去！ 郭奇林虽然理解，可到底是个孩子，被萧飞冷落，也不禁闹起了脾气。 说着便起身出去了。 闫贺翔朝着萧飞这边看了一眼，俩人眼神一对，也跟着离开了休息室。 少爷，你这样……不好！ 李京有点儿看不过去，提醒了一句。 没什么不好的，师叔，您放心，大林没那么心窄。 得嘞，你心里有数就行，我就是觉得大林这孩子不错了，严格要求没毛病，可也别打击了孩子的自信心。 正说着，乔三木和潘芸亮也到了，他们昨天都跟着郭德强去了天津演出，今天中午刚回来。 师叔，师哥！还劳您二位给我们哥俩盯场子。 搭档都差点儿让萧飞给弄没了，乔三木自然不敢跟萧飞说什么，不过自那以后，倒是对小剧场这边又多用了几分心思。 他很清楚，未来甭管怎么发展，德芸社这个平台是绝对不能丢的。 乔三木听了一会儿：师哥，您给小辫儿他们俩说的是《九艺闹公堂》？这个活我找您，您都不舍得给我。 嘿！这还吃醋了？ 扯淡，我那是不舍得给你吗？这个活你能使得下来？到时候别说九艺了，还不得直接变成二人转闹公堂啊？ 乔三木的嗓音条件也还可以，来京城之前还跟几个朋友组过乐队，他担任主唱。 但问题是，他的口音太重，张嘴就带着东北腔，萧飞帮着他板正了这么些年，都没能让他改过来。 在台上学唱几句地方戏还行，可只要词多了，保准得串味儿。 郭德强是无论唱什么都带着梆子味儿，乔三木就是，甭管唱什么，最后都能拐到二人转上面去。 乔三木也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讪讪的笑着：我知道我不行，不是还有小潘嘛，您教教他，回头我给他捧。 他和潘芸亮搭档以来，一直都是互为捧逗，只要是腿子活，都是潘芸亮逗，他负责捧。 行啊！小潘，回头你先看看我和李京老师今天下午的演出录像，有什么不明白的就过来问我。 说是潘芸亮的话，那自然没问题。 好嘞，师哥，谢谢您了。 潘芸亮也早就相中了这段《九艺闹公堂》，可是问了郭德强，郭德强却说想学这个活，得去找萧飞。 可萧飞又一直太忙，平时能碰上的机会都不多。 今天总算是得了萧飞的准话。 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都准备准备。 萧飞说着，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刚刚给张芸霆他们说活，连带着做示范，也够累的。 见萧飞没别的事了，乔三木又凑到了跟前。 师哥，跟您说个事。 说呗，什么事。 乔三木犹豫了一下才说道：那什么，我那侄子，您搁老三的六队也有些日子了，您给我个准话，到底怎么样啊？ 王阳！？ 看到萧飞明显愣了一下，乔三木不禁在想：师哥！您是不是把人给忘了啊？ 怎么？着急了？ 乔三木的侄子王阳，自打六队成立，就被萧飞安排在那边帮着干活，但现在都一年多了。 萧飞除了把基本功的小册子给了王阳，让他自己练，其它的一句都没教过，甚至都没承认过那孩子是他的徒弟。 没有，师哥，我跟您保证，王阳一句话都没说过，就是……师哥，您看人比我准，这孩子到底是不是这块料？要是真不行的话，我就不让他费这个劲了。 眼瞅着来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得着萧飞的一句准话，乔三木也不敢耽搁下去了。 听乔三木的话，萧飞就猜到了，恐怕是王阳的家里人觉得不踏实了。 孩子来京城都一年多了，什么都没学到手，家大人的心里肯定含糊。 萧飞想了想，也觉得差不多了，他之所以一直没过问王阳的事，主要原因还是这孩子年纪小，性子还没稳定下来，就想着多看看。 可说实话，他也是真有点儿忘了。 人都是如此，头一个徒弟，付出的心血是最多的，徒弟的每一步成长，当师父的都得盯着，对待后面的徒弟，就没法做到这么上心了。 郭德强为什么当初那样宠着何金，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正式收下的第一个徒弟，恨不能把一身的本事都传给何金，只可惜…… 我给老三打个电话问问。 萧飞说着便拿出了手机，早先六队交给孔芸鹏的时候，他还叮嘱过，让孔芸鹏帮着他看住了王阳。 一开始，隔三差五的萧飞还能得着些消息，可后来越来越忙，也就有点儿顾不上了。 他顾不上，孔老三大概其也把这个事给忘到了脑后。 喂，师哥，您跟京叔什么时候来六队啊？ 电话刚接通，孔芸鹏就来了这么一句。 这个不急，我问问你，王阳在你那边怎么样了？ 孔芸鹏半晌没说话，萧飞还以为出事了，刚要问，就听到孔芸鹏大声说了句：师哥，您还知道有个徒弟落在我这儿了啊？ 这叫什么话！ 萧飞也有些尴尬，不能说忘了，只能说太忙没顾上。 甭废话，跟我说说现在怎么样了。 呵呵！ 孔芸鹏笑了：还能怎么样啊？好着呢，您是不知道，跟六队就没有不喜欢这孩子的，踏实肯干，脑子还机灵，平时除了干活，就是看演出，自己都学会二三十段相声了。 萧飞听得一愣，急道：谁教他的？我不是说过…… 除了基本功，什么都不能教，您的话谁敢不听啊，放心，谁也没教，都是王阳自己听会的，史老师帮着过了两段，连史老师都说这孩子的悟性高，要不是没有您的话，我都打算让他上台试试了。 萧飞这会儿有点懵，听就能听会了？ 虽说相声门的学徒刚开始都是自己听，自己悟，可最多也就是能把词给背下来。 想要真正会了，都要师父 后期帮着一段一段的归置，告诉徒弟怎么控制节奏，怎么掌握气口，怎么铺，怎么垫。 这些都得一点一点的教。 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靠听就学会了的，关键是还得到了史爱栋老师的认可。 难不成王阳还是个相声门的奇才？ 别听老三瞎说。 呃…… 史老师！ 诶，是我。 史爱栋把电话抢了过去。 没老三说的那么夸张，不过，王阳这孩子确实是个好苗子，脑子聪明，学东西也快，基本功我检查了一遍，都学的差不多了，小飞，收这个徒弟不吃亏。 萧飞又问了一下其它的情况，史爱栋把王阳结结实实的一通夸。 这倒是勾起了萧飞的好奇心。 三木，你明天把王阳带过来，我瞧瞧。 听萧飞这么说，乔三木也暗暗松了口气，王阳这个侄子，来京城都一年多了，表哥表嫂把孩子托付给他，要是什么都学不到手，他也没法交代。 得嘞，明天我就给您带过来。 萧飞点点头：我明天先看看，要是孩子不错，就搬我家里来，我带在身边。 徒弟自然还是得带在身边教，相声门历来都是口耳相授，别的法子教不出来，也学不会。 乔三木闻言倒是有些犹豫了。 师哥，还是让王阳跟我一块儿，干妈现在带着妙妙，小虎俩孩子，已经够累了，再加上一个王阳，我怕…… 王阳是他的侄子，既然投奔到京城自然应该他来照顾。 哪能推给别人。 再加上王阳的岁数不大，虽然勤快，可生活上还是得需要大人照应着。 萧飞听了，也就没再坚持，他和佟筱娅现如今是在家里，能帮着一起带孩子，可以后总有忙起来的日子。 到时候，孩子还是得交给张玉虹照顾，再多一个人的话，一方面萧飞也担心张玉虹太累，另一方面，要是万一照顾不到，还得落埋怨。 行，明天再说。 萧飞说完，就没再提这件事，不过心里却忍不住开始期待。 要是王阳真的像史爱栋老师说的那么好，他这一门的兴旺就指日可待了。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从今天开始，你是我徒弟 ……吴周瑜七岁学文，九岁习武，一十三岁官拜水军都督，统带千军万马，执掌六郡八十一州之兵权，施苦肉，献连环，祭东风，借雕翎，火烧战船，使曹操望风鼠窜，险些丧命江南。虽有卧龙、凤雏之相帮，那周瑜也算小孩子当中之魁首。 行了！ 萧飞终于叫了停，现在他面前的王阳已经累得汗流浃背。 从最基础的《菜单子》、《白事会》、《开粥厂》、《地理图》，这些长篇大套的贯口开始，随后数来宝的《绕口令》、《同仁堂》，接着又唱了几段太平歌词，岔曲时调，最后萧飞又让王阳背了二十番《八扇屏》。 这一大套下来，萧飞也不得不感叹，王阳这小子确实是吃这碗饭的。 没有人教，基本功就能砸到这个程度，看得出来，私底下没少用功。 当然了，萧飞刚才考的这些，王阳也只是背下来了，那些小曲儿，太平歌词，大概其知道该怎么唱。 真要说好的话，以专业演员的水平来要求，肯定还差得远呢。 快板的板眼，太平歌词的曲调，都有问题。 不过能达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萧飞昨天回到家又给孔芸鹏打了个电话，从他那里了解了一下王阳这些日子的表现。 对这孩子已经很满意了，现在又考了基本功，更是没得说。 形象也不错，不像他表叔大饼脸，眯眯眼，小伙子浓眉大眼的很精神。 王阳，从今往后，你可以对外说是我的徒弟了。 王阳听得一愣，随后心里一阵狂喜，他之前虽然也喊萧飞师父，可那是冲着他表叔乔三木的面子，现在则是代表已经认可他了。 从今天开始，他就是萧家门的徒弟，虽然只是口盟的，但至少在德芸社，他的身份得到了确认。 师父！ 王阳叫了一声，随后便跪倒在了萧飞的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行了，起来！ 萧飞伸手扶了一把，等王阳起身，又接着说道。 既然拜了我做师父，我肯定会用心教你，但是，将来能不能指着相声这门手艺吃饭，关键还是在你，好好用功，不能懈怠了。 王阳连忙应道：师父，我记下了。 好，往后每天来小园子，我去哪，你跟着去哪，每天传给你的东西，转过天我要考。 王阳知道，接下来他要学的东西不再是基础，也不是他平时看别人使活，胡乱的学，而是要学真功夫了。 这让他兴奋不已。 至于，昨天乔三木跟他说的话，他根本没往心里去。 乔三木说了什么？ 无非就是叮嘱王阳，萧飞比任何人都要严格，稍有不满意的地方，别的人是说，是骂，萧飞直接动手。 这些话，王阳此前也曾听别人说过，但凡是萧飞带过的，甭管是师弟，还是徒弟，就没有不挨打的。 可王阳不在乎，别看他年纪不大，可懂得却不少，深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要是没有这个决心的话，也就甭想着学能耐了。 舒舒服服就能学到手的，将来也别指望着能安身立命。 师父，您的话，我都记住了。 萧飞点点头：好！三木，带着王阳见见长辈们。 后台不少人，王阳之前也都认识，但是，今天和以往不同，萧飞收下了他这个徒弟，往后，他就成了德芸社的正式一员。 什么时候能登台？ 王阳不着急，三年学徒，他才刚刚入门，还 早着呢。 一圈师爷、师叔认下来，王阳也顺利加入了德芸社食物链的最低端。 趁着还没开场，萧飞把王阳叫到了跟前，把他刚才唱过的《同仁堂》，又从头给他讲了一遍。 《同仁堂》是咱们高派快板的把杆活，允许你将来在台上不使，但绝对不能不会，去，到外面唱二十遍。 二十遍？ 《同仁堂》这段快板虽然不长，可连着唱二十遍也当真有点儿狠了。 王阳听了，对着萧飞躬身一礼，随后就拿着快板出去了，没一会儿就听到外面唱了起来。 同仁堂，开的本是老药铺，先生这个好比甩手自在王。药王爷就在当中坐，十大名医列两旁。先拜那个药王后拜你，你是药王爷的大徒弟…… 萧飞听着，虽然在板眼上还有问题，但明显比刚才强得多了。 少爷，我得恭喜你，又收着一个好徒弟。 李京笑着对萧飞说道。 刘筱亭现如今在六队已经成了小有名气的角儿，别管是单口，还是对口，是捧，还是逗，都能压得住场子，剩下的就是积累经验，只要经验够了，未来必定是个能挑得起大梁的角儿。 单这一个徒弟，不知道德芸社就有多少人羡慕了，今天收的这个王阳，看得出来也是个有灵性的，只要好好调教，未来少不得也能成为德芸社的中坚力量。 师叔，刚开始学，往后怎么样还不知道呢，看看再说。 萧飞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对这个新收的徒弟也非常满意。 学相声虽然讲究天分，但更重要的，还是得踏实，要是连性子都踏实不下来，天分再好也学不出来。 王阳能在六队那边坚持干一年多的活，这份心性便十分难得。 佛手抄起，甘草棍，棍棍打在陈皮上。打的这个陈皮流鲜血啊，鲜血淌在了木瓜上。大苏丸，小苏丸，胖大海，滴溜圆，这个狗皮膏药贴伤寒哪！我有心接着药名往下唱，我是唱到明儿个唱不完。 唱完，收板，停了片刻，打板声又响了起来。 同仁堂，开的本是老药铺，先生这个好比甩手自在王…… 这一遍虽然还有不少问题，但是比刚才那遍明显又好了不少，听得出来，王阳是真动了脑子的，不是在应付差事。 萧飞刚刚已经一句一句的教过了，王阳现在要做的就是，按照萧飞教的，把这一段高派快板的把杆活给啃下来。 下午场，萧飞传了一段《同仁堂》，到了晚场开演之前，又把之前考过的几段太平歌词，挨个教了一遍。 别的东西，允许有自己的理解，但是像这种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那是一点儿都不能有不一样的地方，即便是明知道传下来的时候就有错，也得按照错的来。 否则的话，拿到台上一亮，只要底下有一个懂行的，人家叫倒好，台上的演员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听着。 杭州美景盖世无双……西湖岸，奇花异草四了季的清香。 要不然怎么说相声门就是师徒之间口耳相授呢，这玩意儿没法编教材，只能靠着懂行的师父，一点一点的教，徒弟一遍一遍的练，到最后，那这些属于基本功的东西，变成身体的本能反应。 张开嘴就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唱。 萧飞教王阳，其他师兄弟们也都在听着，萧飞教的内容虽然是基础，但是，谁也不敢说自己已经没问题了。 这段时间，萧飞在二队演出，谁知道这位什么时候来了兴致，要考他们啊！ 都已经是有了些名气的角儿了，要是再被萧飞罚，特别是当着王阳这个晚辈的面罚，面子往哪搁啊！ 有人教，那就老老实实听着呗。 当天演出结束，临走的时候，萧飞还不忘提醒王阳：一段快板，还有十段太平歌词，明天下午演出之前，我要考，回去之后多下点儿功夫。 我记住了，师父！ 王阳随后恭恭敬敬的把萧飞给送到了门口，这才回园子里跟着大家伙一起打扫卫生。 乔三木一直看着，也没急着走，等王阳他们都收拾好了，这才带着侄子一道回家。 觉着怎么样啊？ 坐在车里，乔三木不时的看向王阳，见他嘴一个劲儿的动，显然是在心里捯饬萧飞今天教的那些东西呢。 啊？哦！挺好的啊！我师父懂的真多。 呵呵！ 多新鲜啊！你师父会的，你才见识过多少啊，好东西多着呢，你小子有福，能入了你师父的眼，知不知道当初好些玖字科的学员收进来，不少人都憋着想拜你师父，最后也只收了一个刘筱亭，你能有这个福分，千万想着好好学，不用多了，你只要能把你师父身上十分之一的本事学到手，就足够在这行立足了。 叔！我知道，您放心，我肯定不让您失望，更不会让我师父失望。 看着这个十几岁的侄子，一本正经的说着，乔三木一点儿都不觉得好笑。 知道就好，好好学，将来争取也能成大角儿。 乔三木说着，又想起了明天萧飞要考王阳的基本功。 你师父明天要考的东西，心里有把握吗？那段含糊，我给你说说。 您？ 呃…… 你那是什么表情？ 咋了，我还教不了你啊？ 还是……算了！ 王阳一脸为难的样子。 我怕跟您学完了，等明天我师父考我的时候，哪段太平歌词都听着像小拜年。 我……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有人托我带个话 最近太平无事，时间也过得飞快，嗖的一下子，天就冷了，下过一场小雪之后，人们猛然发现，已经进了腊月，距离过年也不远了。 平时农历很少会用到，也没有多少人关心，每一天是农历的几月几号，除了过年。 腊月十九这天，萧飞和李京结伴出发到了天津，明天就是录像的日子了。 到了天津市区，萧飞没急着联系电视台的人，而是带着李京一起去了他上次吃过的那家小饭馆，这里的罾蹦鲤鱼，是他吃过最正宗的。 刚进屋，两个人就被店里的老客给认出来了，围着他们说了半晌，最后还是老板出来给解了围。 二位，我们家店面小，也没个包间，您要是不嫌弃，就上我屋吃，这儿人多，您二位也吃不好。 老板的一番心意，萧飞和李京自无不可，便跟着一起去了楼上。 上次来萧飞跟老板聊过，他们这家店就是两口子经营，一楼做买卖，二楼是一家三口的住处。 孩子去上学了，家里没人，萧飞和李京就在客厅坐了。 这倒是挺有意思的，跟串门一样。 李京坐在餐桌前，四下看着，屋里的装修很简单，也没摆什么装饰品，唯一吸引人的，就是那贴满了墙的奖状，还有柜子里摆着的证书，奖杯。 看得出来，这家的孩子学习非常好。 你也挺有意思，人家都说了，咱们到了打电话，人家有专人接待，非得带我来这儿吃，这家的鱼真就做的那么好？ 您尝过一回就知道了，天津这边我也来过几次，要说罾蹦鲤鱼，就数这家最地道了。 萧老师，您这话我爱听！ 说着话，老板端着菜上来了。 二位尝尝，刚做得的卷圈儿，酱豆腐活的豆芽菜，您二位在京城肯定吃不着这一口，先垫垫，别的菜马上就好。 炸得焦黄的卷圈儿，让人看着就不免食指大动，咬上一口，咸鲜味浓，萧飞吃过不少种卷圈儿，可酱豆腐活着豆芽菜的，还是头一回尝，果然风味独特。 京叔，您尝尝！ 李京见萧飞吃的那么香，也不禁被勾起了馋虫，拿筷子夹起来一个，一口下去就爱上了。 好吃，老板，待会儿您得把这怎么做的跟我说说，我花钱买您这秘方都成。 老板笑了：嘛秘方啊，您要是想学，待会儿我给您念叨念叨。 看得出来，这位老板也是个健谈的，不过这会儿店里正是上人的时候，说没两句，底下老板娘一招呼，又下去了。 京叔，怎么样？早就跟您说过，大饭店也就占个环境好，做出来的东西，绝对没有这种小馆儿的味道正。 确实不错，确实不错！ 李京连连称赞。 紧接着一道一道的菜被端了上来，牛窝骨、老爆三、八珍豆腐，还有这家店的招牌菜，据老板说每天只卖一百条的罾蹦鲤鱼。 您要是不忙，就陪我们爷俩聊会儿。 老板也是个爽利的性子，闻言拽了把椅子过来，就坐在了旁边。 先是聊厨艺，接着又聊起了相声，没想到这位老板还是个业余爱好者，说起相声的历史，还有门道，居然门儿清。 老板，我看这一墙的奖状，都是您孩子得的？ 可不嘛！那孩子打小学习就好，不光是学习，打篮球，踢足球，就没有他不会的，小时候还学过撂跤，对了，还在少年宫学过快板呢，高派的《同仁堂》，我们家孩子说得特别棒！ 好家伙的！ 如果不是吹牛掰的话，这位老板家 的孩子还是个全才，德智体美全面发展。 孩子多大了？ 15了，上高一，这会儿还没放学呢，要不然的话，我还真得让您看看，我家这小子，就喜欢您二位的相声。 老关，来人了，快下来！ 楼下的老板娘又在喊了 得，我先下去忙活，您二位慢慢吃着，还需要嘛，招呼一声就行。 老板说着起身下楼去了。 少爷，你问人家孩子干嘛？ 萧飞没说话，朝着柜子里的几个奖杯指了一下，李京扭头看过去，顿时也愣住了。 xx区青少年相声大奖赛一等奖，xx杯全国京剧大奖赛幼儿组金奖…… 各种各样的奖杯，单单是曲艺类的就有好几个。 怎么着？你这刚收了一个徒弟，又动了收徒的心思了？ 萧飞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这孩子学习成绩那么好，家里怎么可能让他下海说相声，我就是随便问问。 李京也没再问，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也随便跟你说个事。 呃？ 随便说？ 那肯定不是随便的事。 您说，我听着。 李京用筷子扒拉着那道罾蹦鲤鱼的残骸，一共两条，被他们吃的干干净净，除了太硬的骨头嚼不动，连鱼尾巴和鱼鳃都让他们给吃了。 昨天……金子给我打电话了。 金子？ 何芸金？ 不对，应该叫何金。 郭德强早就发文，要收回赐给他的芸字。 您接着说？ 萧飞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好奇，何金为什么会打电话给李京。 少爷，知道他现在混得不如意？ 萧飞一愣，随后笑着摇了下头：没怎么关注过，具体的……我还真不太清楚。 萧飞说的是实话，一个已经离开了德芸社，未来注定不会有太多交集的人，为什么还要去关注？ 对方混得好了，萧飞不会觉得眼气，对方混得不好，萧飞也不会觉得高兴。 既然这样，当成陌生人就好了。 反正以前何金还在德芸社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就不怎么样。 也对，他现在已经和德芸社没什么关系了。 说心里话，昨天接到何金电话的时候，李京都觉得意外，自打去年，何金不经他同意，就发文称两个人将一起退出德芸社，然后又被他发文驳斥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接到电话，李京还以为何金是搭错了。 他……昨天说了好些话，我当时没觉得怎么样，可后来……他那话里话外的，好像是有点儿后悔的意思了。 后悔？ 萧飞笑了，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京叔，您的意思是，他想回来，给您打电话是想要您探探我师叔的意思？ 我猜差不多就是这个了，不过他没明说，我也就没接他的话茬儿。 现在何金确实混得不怎么如意，小园子的生意，自打过完年之后，一直都不怎么样，原先还和德芸社一样，一周演六天，每天演两场，现在也给改成了一周六场演出。 听李京说的，上座率一直都不怎么样，从年初到现在，已经有好几位演员退出了。 所以，何大个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了。 当初那个叫嚣着自己是带艺投师，还称呼郭德强为郭强的战斗小能手去哪了？ 京叔，您……跟我师叔说了？ 没有，我这不跟你商量一下嘛，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诉你师叔。 您觉得呢？ 李京被萧飞问得一怔：什么叫我觉得啊，我要是有主意就不跟你商量了。 说着话，眼神还有点儿闪烁。 显然，李京是动了想帮何芸金一把的念头。 俩人毕竟合作了那么长时间，要说一点儿感情都没有肯定是瞎话，尽管当初，何金差点儿把他给坑了。 京叔，这么跟您说，如果是曹芸伟的话，这件事说不定还真的有可能，但如果是何金，您觉得还有可能吗？他可是已经把事情给做绝了的。 作为郭家门的大徒弟，在郭德强和德芸社最困难的时候，撒手离开，还要撬走李京这个德芸社的创始人。 当着记者的面，公开叫嚣自己是带艺投师，郭德强从来没教过他任何东西，之所以拜郭德强，只是为了寻一个门户。 如果说这些还只是往郭德强心口窝扎刀子的话，那么，他对着摄像机镜头，称呼郭德强为郭强的时候，师徒缘分就算是彻底被他给断了。 京叔，我师叔被伤成了什么样，您不是不知道，我知道，您跟何金搭档了多年，他现在混的不如意，动了想回来的念头，您肯定也是乐见其成，就算是为了拉他一把，您也不会坐视不理的，但是，您想想，我师叔该怎么重新接纳这个狠狠的伤了他，已经被他革除师门的徒弟呢？ 呵呵！ 李京听着，突然笑了起来：我还真是糊涂了，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萧飞说的没错，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境地，就算是郭德强心再软，再舍不得这个大徒弟，他也不可能重新接纳何金了。 毕竟，郭德强是德芸社的脸面，而这个脸面曾被何金扔在地上玩命的踩，现在郭德强就算是想要既往不咎，德芸社的其他人能答应吗？ 京叔，他要是再给您来电话，您就告诉他，路是他自己走绝了的，怪不得别人，现在想回头，没可能了！ 李京点点头，不禁发出了一声长叹。 二位，送你们一条，刚出锅的，呃……这是怎么了？ 老板又端着一条鱼上了楼，看到气氛有点儿不大对劲，也不由得愣住了。 还吃吗？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活受罪 一顿饭四个硬菜，加上一盘子炸卷圈儿，居然还不到一百五十块钱，这消费水平当真是在天津这样的一线城市？ 结了账，萧飞和李京就准备要离开了。 萧老师，您留步，那什么……我们家小子马上就放学了，您……要不您多待会儿，我们家小子特别喜欢您，上次您过来吃饭，我们家孩子没见着，还埋怨我来着，您看看…… 听老板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萧飞不禁笑了。 老板，您要是有什么话只管说。 老板一愣，随后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嗐！我就跟您说实话，我们家孩子打小就喜欢相声，也托人找了位老先生开蒙，可人家辈分太大，没法收徒弟，您要是看着我们家孩子还行的话…… 萧飞还没说话，李京就先笑了：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合该你今天再得一个徒弟。 呵呵！ 萧飞也笑了，徒弟哪是那么容易收的。 看看郭德强就知道了，徒弟收的越多，他这个当师父的就越是操心劳力。 萧飞早就有过话，他门下的徒弟不会超过五个，现在已经收了刘笑亭和王阳，在收徒弟的话，肯定会更加慎重。 不是驳您的面子，我们这一行收徒弟规矩大，徒弟相看师父，师父也得相看徒弟，得双方都觉得合适了，才能收个口盟的弟子，能不能登堂入室，既要看缘分，也得看孩子是不是这块料。 萧飞知道，相声门里也有很多人情师徒，有的时候，酒桌上遇见了，别人一起哄，当师父的抹不开面子，行了，你算是我徒弟了，但是各自回家之后，往后几十年可能都没有来往。 他可不愿意收这种徒弟，收了等于没收，万一要是个心不正的，再仗着他的名头出去招摇撞骗，到时候毁的可是他的名声。 我看您家孩子学习成绩那么好，往后肯定是重点大学的苗子，路这么宽，何必进我们这一行吃苦呢！ 老板听萧飞这么说，也是苦笑：不瞒您说，我和他妈本来也不赞成，可谁让这小子就喜欢呢，萧老师，我不让您为难，您就看一眼，要是觉得不成，到时候走您的，我绝对不拦着。 人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萧飞还真没办法拒绝了。 这样，我和李京老师现在有事要忙，明天我们还有一个活动，等到我们忙完了，明天晚上再来，到时候，您让孩子在家等着我，怎么样？ 呃…… 老板听了，也不知道萧飞是不是在敷衍，但是，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他也没法再留，只能送两个人出了门。 诶，你怎么让人走了啊！ 老板娘这个时候追了过来。 人家有事，我还能拦着不让走啊！ 现在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不是，我问问你，你到底愿不愿意让小涛干这一行啊？你以前不是闹死闹活的不愿意吗？ 老板娘白了自家男人一眼：我现在也不愿意，我就想着让萧飞看看小涛，然后告诉咱儿子，他不是干这一行的料，让他彻底死心，往后给我好好学习，别在想这些有的没的，明明是重点大学的好苗子，非得哭着喊着说相声，这不是有病吗？都赖你！ 得！ 男人又要顶锅了。 再说萧飞和李京这边。 少爷，你还真打算再收一个徒弟啊？ 萧飞摇摇头：暂时没有，可您也瞧见了，人家那么热情，我总不能拒绝的太生硬了。 那……明天咱们还来吗？ 来啊！答应了人家，哪能说话不算数，反正明天的计 划是，下午两点录像，等录完了正好赶着饭口，要不然咱们也得找地方吃饭，正好一起给办了。 萧飞已经想好了，明天见着那位老板的儿子，聊几句再回绝，理由随便找一个就是了。 而且，人家家长也不一定愿意让孩子干这一行。 刚才在店里，老板说了那么半晌，老板娘一直没露面，真要是想给孩子找个师父，当妈的能一直躲着？ 或许，人家想的是，借着他的嘴，绝了自家孩子的念想。 不得不说，萧飞这人真就是个半仙儿体质，猜的和实际情况，也相差不多了。 万一要真是个好的呢？ 呃…… 关于这个，萧飞还真没想过，别看刚才在店里见着了那么多奖杯，可爱好跟真正从业完全就是两回事。 更何况伤仲永的例子，如今社会上还少吗？ 比如，少马爷家的大公子，小时候也是个相声小童星，还参加过专业组的比赛拿过大奖，参加京韵大鼓大奖赛，同样名列前茅，可现在干嘛呢？ 据说跟相声一点儿都不挨边儿。 再好我也不能抢了直接抱回京城啊，说到底，还是得看人家父母的意思，真要是有心让孩子干这一行，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只是，可能吗？ 但凡孩子的学习成绩好，哪一家的父母愿意让孩子吃这一碗开口饭啊！ 呃…… 萧飞是例外，他是老爷子做主干了这一行的。 随后，萧飞跟天津台的人联系了一下，对方还准备晚上安排人招待呢，却听萧飞说已经吃过了。 您甭客气，也用不着特意派人过来接，明天中午一点，我们爷俩过去，就不麻烦您了，得嘞，谢谢您！ 挂了电话，两人便找了家酒店住下。 一夜无话，转天萧飞照常起来锻炼，随后带着李京去了一家高锋极力推荐的早点铺子，据说这里的嘎巴菜是全天津市最好的。 大饼卷圈儿就着一碗嘎巴菜，再来个国人快要吃不起的茶叶蛋，这一顿能顶一天。 这家的卷圈儿不灵，没有昨天那位关老板做的好。 从早点铺子出来，李京就开始怀念关老板的手艺了。 别着急啊！等录完像，咱们爷俩就过去，到时候，您由着劲儿的吃。 呵呵！ 吃完早点，俩人开着车在天津城里转了起来，要想访古的话，天津肯定比不上京城，可要说新鲜玩意儿，天津绝对要比京城多。 意大利风情街，五大道的小洋楼建筑群，瓷房子，疙瘩楼，还有那位张少帅的旧宅，这些建筑，在其他城市当真不容易看到。 到了中午，俩人去了一家小馆儿，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家店的名字就叫巷子深。 听高锋说，这家有一道招牌菜叫皇家肘子，出锅的时候，不用进门都能闻肉香味儿。 说的这么邪乎，大老远过来一趟，不尝尝的话岂不是太亏了。 然后…… 俩人全都吃撑了。 早饭就没少吃，结果午饭俩人干掉了一个四斤多的大肘子，晚饭…… 估计能省了。 溜达了一会儿消消食，一点一刻了，刚刚电视台那边还打电话询问两人什么时候能过去。 赶紧上车，到了天津电视台，演播室这边，工作人员已经在等着了。 见着面，萧飞和李京忙不迭的道歉，随后就被带到了休息室，换好了大褂水裤，这个时候，有个自称是助理编导的人走了进来。 两位老师，待会儿咱 们要录像的相声作品，我们研究了一下，有几处还需要再更改一下。 还改？ 萧飞和李京一听就不高兴了。 因为要在电视上播出，萧飞和李京都明白这里面的规矩，有些内容，甚至于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所以还特意准备了一个新段子，结果送审之后，天津台这边的意见就是需要修改。 萧飞虽然不乐意，可郭德强已经答应了人家，萧飞做晚辈的，不能让长辈坐蜡，也只能耐着性子，将一些对方认为不合适的内容删掉。 连着改了好几次，结果又因为节目时常的问题，还是审核不过，听汪海转达的意思，他们的节目时长最多只能有十分钟。 十分钟要说一段相声？ 还没等铺开呢，时间就到了。 这可真是太难为人了。 习惯了剧场演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说多久就说多久的萧飞，当时特别想撂挑子不干了，可又禁不住汪海好说歹说的劝，只能忍下了这口气。 接着改！ 不知道改了几遍，终于过审了，可现在马上就要开始录像了，对方居然说还得改。 我说你们…… 李京先不答应了，可刚说话，就被萧飞给拦住了。 行，您说怎么改，等您改好了，把词儿拿过来，我们照着您改好了的说，行不行？ 对方对上萧飞的眼神，也感觉有点儿心虚，赶紧站起身。 两位老师，我……再去问问导演！ 说完就出去了。 少爷，你刚才拦着什么啊，我非得跟他论论理，我们是他们请过来的，怎么都要录像了，还刁难人，临时改词儿，到时候录像的时候，出了纰漏算谁的啊！？ 萧飞也生气，但既然已经来了，就算是应付差事，也得把今天的这个差事给应付下来。 师叔，稍安勿躁！ 嘴上这么说，萧飞心里想的却是，以后绝对再也不来电视台受这份罪了。 这是来说相声的吗？ 内容做不了主，时间做不了主，还说什么？ 纯熟活受罪。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谁再让我干这活，我就抽 天津台的演播大厅，萧飞和李京站在台上正说着他们准备好，并且改了好几遍的相声，台下一个观众都没有，除了面对着十几部摄像机，就是天津春晚导演组的工作人员。 那别扭劲儿就甭提了。 没有观众，调动气氛自然无从说起，那些工作人员的注意力显然也都没在他们的相声作品上面。 相声是要说给人听的，不是说给机器，可今天…… 再加上因为节目时长的关系，这场节目从一开始就要直接入正活，前面的铺垫全都被删掉了。 两个人还没等进入状态呢，就必须翻开场包袱，这哪是说相声，简直就是在读对口的晚报。 就连一向对自己的作品十分严格的萧飞都准备要放弃了，现在只想中规中矩的完成任务，然后收拾东西走人。 孙月站起来就想走，可空姐拦着说什么都不让。 到地方了，凭什么不让走？ 说的是啊，孙月也是这么问的，就算我多吃了你们几份盒饭，也不至于扣着不让走啊！ 空姐怎么说？ 孙先生，您要走也行，但您得把椅子给我们留下。 哦！卡住了啊！ 最后的底包袱翻出来，没有观众，自然也就没有笑声。 当然了，现在台下就算是坐满了观众，萧飞也不指望有人能笑，没有人更好，倒是省的尴尬了。 就刚才这段相声，萧飞都觉得不叫玩意儿，为了卡时间，里面的好些内容都被删减掉了，一些地方前后都不挨着。 这个活要是拿到小园子里去使，萧飞都怕观众往台上飞茶壶。 现在德芸社的观众早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观众因为对小剧场相声充满了好奇，所以容忍度也高，演员在台上犯个错，观众哈哈一笑就揭过去了。 现在呢？ 好些观众已经被德芸社培养得成了半个行家，从最开始的热闹就行，现在也变得追求节目效果了。 刚才的活真要是在小剧场说，观众们肯定是不认的。 闹不好还得砸了招牌。 可这就是电视上说的相声，时间必须精确到秒，而且，一些内容根本不能说。 毕竟电视的影响力，可比在小园子里说要大得太多了。 比如闫芸海那荤段子，放在小园子，最多也就是警告处分，外加罚款，停业整顿。 让他到电视台录一段，估计没等他说完，警察都要上门了。 在电视上给毛片儿配画外音？ 犯了你了！ 辛苦两位老师了！ 那个负责接待的助理编导看到两人下台，连忙上前，还抱拳拱手，道起了辛苦。 呵呵！ 如果知道我们辛苦，往后还是别再麻烦我们辛苦了。 有过这一次的经历，萧飞也是怕了，哪怕就算是真有一天，央视找上门来，捧着他上春晚，他也坚决不会答应。 这不是说相声，就是活受罪。 相声不是不能登上大雅之堂，只是，适合相声生存的土壤还是在民间。 就让我做一辈子的民间闲散艺人！ 您客气了！ 萧飞笑着回了一句。 没别的事了，要是没别的事，我们爷俩就先走了，还有点儿事要处理。 萧飞还惦记着去关老板家里，见他们家的孩子呢。 虽然他也没觉得当真能在这里收一个徒弟，可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总不好食言。 现在时间上已 经有点儿晚了。 他和李京一点四十到了台里，十分钟的相声，一直录到了快四点钟了，反反复复说了好几遍，才总算是让导演满意。 要不是因为担心郭德强坐蜡，萧飞早就甩手不干了。 没听说过，说相声还带喊ng的，要知道，萧飞之前拍戏，除了那个难伺候的王嘉伟之外，甭管是黄建欣，还是陈恺歌，他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一条过。 结果来天津台说他最拿手的相声，居然还能让导演不满意，他也是服了。 两位老师，台里都安排好了，这次麻烦两位大老远来一趟，说什么也得让我们尽一下地主之谊。 昨天就有安排，结果俩人吃了饭才联系他们，今天中午又有安排，可俩人还是吃完饭来的，虽说省了他们不少事，可是，这次请两个人过来，就是为了拉关系的。 尤其是萧飞，这位的背景深、人脉广，即便是电视台，也得把他给伺候好了。 更何况，自此和德芸社的合作如果双方都满意的话，未来的合作将会变得更加频繁，萧飞作为德芸社的主力演员，怕是也会经常参与其中。 他哪里知道，萧飞已经打定了主意，再没有下次了。 好意我们爷俩心领了，不过真不用了，我们确实还有点儿事，答应了一个人要过去见一面，待会儿我们还得连夜回京城，就不打扰了。 又连着推拒了好几次，对方也看出来，萧飞不是客气，或者不给面子，而是真的有事，他也没法勉强，只得作罢。 二位老师要去什么地方，我跟领导汇报一下，派车送您二位过去。 饭不吃就算了，可人家大老远的过来，总不能不送一趟。 这属于基本理解。 平时台里请人来录制节目，都得是车接车送。 劳您惦记着，我们爷俩是开车过来了，您忙着，我们就不麻烦您了。 萧飞说着，对那个助理编导一拱手，随后就和李京去了后台休息室，换好了衣服，赶紧走人。 好家伙的，我说了十几年的相声，还是头一回把我自个都给说尴尬了，少爷，不怕你笑话，刚才说到最后，我都快张不开嘴了。 刚上车，李京就抱怨起来了。 熟悉李京的人都知道，这位从来都不是个爱唠叨闲话的人，今天是实在忍不了了。 刚刚在录像的时候，萧飞差点儿爆发，而李京…… 要不是萧飞拦得及时，这位已经跟导演翻了。 能把老实人都给惹急眼了，可见这次的经历有多糟糕。 师叔，能在电视上说的相声大概其都这样，咱们也是没经验，之前准备的就跟人家不对路，要是早想到这一节，准备个别的段子，演出效果可能会好一点儿。 离开了电视台，萧飞也不禁惋惜，准备好的段子几经修改，又为了满足时长，删减了一部分内容。 要是时间充裕的话，萧飞本来能把段子改得再好一点儿。 现在…… 这次的演出，也只能作为他演艺生涯的污点了。 等到节目播出的那天，他是绝对不会看。 怎么着？准备个别的段子？少爷，我今天就把话撂下，绝对没有下一回了，甭管是谁，要是还敢让这活，我大嘴巴抽丫的。 萧飞在相声上面，对自己十分严格，李京也同样如此，他心里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而他的骄傲绝对不允许，他穿着大褂，站在台上，说那种不着四六的相声。 呸！那都不叫相声！ 师叔，您消消气，不值当的，再说了，还不都是为了德芸 社好嘛！ 天津电视台和德芸社合作，举办相声春晚，这也算是开了相声的先河。 回想一下当初的相声是个什么地位，连要饭的都不如，窑姐儿见了都瞧不起，再想想前些年相声是个什么境况，各种大型晚会上，原本作为语言类节目唱主角的，结果都快绝根儿了。 现在德芸社作为一个民间的相声班社，居然能跟天津电视台合作，办上一场以相声为主题的春晚。 这不光是登上了大雅之堂，简直就是进了玉皇大帝的凌霄宝殿，眼瞅着就要位列仙班了。 相较于德芸社能得到的好处，实惠，他们俩人受点儿委屈，找点儿别扭，又算得了什么啊！ 唉……你说的也对，我现在总算是知道，头些年相声为什么那么不景气了。 登上了大雅之堂的相声演员，不愿意再自降身价，回到小剧场去演出，而上了大雅之堂的代价就是得按照人家的要求说相声。 舍不下面子，又被捆住了手脚，那样要是还能说得好相声，才叫怪事呢。 行了，师叔，您就别感慨了，反正就这么一回，您都说了，我也是这句话，谁要是还敢让我再来一次，我非大嘴巴抽他不可。 相声可是萧飞钟爱的艺术，哪能被人这么糟蹋啊！ 不说了，不说了，咱们……现在就过去？ 萧飞点点头，发动了汽车。 诶，我问你一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待会儿见着了，那孩子如果当真是个可造之材的话，难道就因为他们家里人不乐意，你还真打算错过啊？ 李京也是当师父的人，他自然清楚，好苗子不容易遇见，真要是遇见了，谁都想抢了放在自己的门下。 见着好苗子，却只能失之交臂，既然这样，还不如不见呢。 见着面再说。 连人都没见着呢，只是看到了柜子里的一堆奖杯，谁知道真人什么样。 也许是他们想多了，关老板的儿子根本就不是说相声的这块料，现在操心这个，担心那个，岂不可笑。 第一千零六十章 强买强卖啊？ 你看看这都几点了，要我说人家肯定不来了，就你傻实在，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还说是礼貌，礼貌你个得儿啊！ 关家小馆一楼，大门紧闭着，屋里亮着灯，关老板和媳妇儿正在门口坐着，有经过的车辆，两人都会特意的瞧上一眼。 你懂嘛啊！人家是来相看咱们家孩子的，到时候萧老师来了，咱们家乱哄哄的，是招待萧老师，还是招待客人啊？ 关老板心里此刻也是七上八下的，过了四点半，他就开始着急了。 我就知道不赚钱，咱们一家都得喝西北风，你也不算算，少干一天，咱们家得损失多少钱啊！ 钱、钱、钱，你就知道的钱，到底是孩子重要，还是钱重要。 老板娘一听就急了：怎么个意思？听你这话，你还真打算让小涛去学相声啊？你之前是怎么说的？让人家看一眼，断了咱们孩子的念想，让他以后好好学习，你…… 我说你这倒霉娘们儿，你又不是看不出来，咱孩子就好这个，你不让他学，他一辈子心里都不痛快，你就不怕孩子长大了恨着你啊！ 啪！ 一巴掌呼在了关老板的后背上。 说谁倒霉娘们儿呢？我看你是要疯啊！我告诉你啊，我宁可让小涛恨我一辈子，我也不愿意让他学什么相声，咱孩子要是学习不行，为了给他找碗饭吃，跟你学厨不行啊，干嘛非得说相声？你们家有过那块料吗？你说话都不利索，还指望着孩子吃开口饭，想瞎了你的眼！ 被扇了一巴掌的关老板也不敢执拗，赶紧陪着笑脸：我这不也是为了孩子嘛，我跟你说的话，你怎么就记不住，这位萧老师不是凡人。 不是凡人？他是哪路的仙儿，我拜拜他，让他保佑咱们孩子也考个水木京大的。 你这不是抬杠嘛！你让小涛考个好大学，不也是为了让他将来有个好工作，赚大钱嘛！上次店里来的那两个人说的话，你都给忘了？人家萧老师一场演出，都够咱们这店干好几年的，咱们儿子要是真能学出来，往后不比上班强啊！ 老板娘站起身：人家赚多少钱，我都不眼热，我就愿意让孩子上学，将来有文化，别像你一样，十三不靠，起早贪黑的就知道围着灶台转，有什么出息。 我…… 关老板放弃了理论，跟女人辩理，从一开始他就打错了主意。 还看，还看，人家根本就不能来，人家是什么人？大明星，明摆着就是敷衍你呢，给你个棒槌你还当真了。 正说着，老板娘也愣住了，只见一辆车停在了他们家小馆儿的门口，然后从车上下来了两个人，正是萧飞和李京。 还……还真来了！ 我说什么来着。 关老板立刻来了精神。 人家既然说了，就不可能不办，这位萧老师是个讲究人。 说着，就要起身开门，却被老板娘一把给拽住了。 我跟你说啊，待会儿人家进来，你先跟他说不是干这行的料，趁早绝了孩子的念想。 关老板现在哪还听得进去这些，一把甩开媳妇儿的手，打开了门。 李老师，萧老师！ 萧飞笑着打了个招呼：关老板，今天怎么没做生意啊？ 嗐！您二位要来，我怕家里太乱，先停一个晚上，您二位请，没吃饭，后厨我都预备好了，您二位是上楼，还是在这儿坐？ 店里没有客人，萧飞也就没上楼：就在这儿，您简单弄点儿吃的，我们爷俩垫垫。 好嘞！ 关老板答应了一声，拽了一把正要说什么的媳妇儿，俩人一起进了后厨。 少爷，瞧见没有，人家这么诚心，待会儿你好意思驳人家吗？ 李京笑着说道。 见着了再说。 萧飞脱掉了外套，往椅背上一搭，便坐下了。 时候不长，关老板便安排了一大桌子的菜，几道招牌菜都有，还特意准备了李京爱吃的炸卷圈儿。 关老板，您二位也坐，这么些，我们爷俩也吃不完啊。 关老板也没推辞，挨着李京坐下了。 萧老师，您吃，您吃，李老师，您也动筷子啊！ 萧飞是真的饿了，看到这么一大桌子的美食，也不客气了，先夹了一筷子的罾蹦鲤鱼，咸鲜口带着点儿酸甜的糊，外焦里嫩。 一边吃，一边聊，萧飞也在观察着这两口子，见两个人一直飘眼神，知道肯定是有话要说。 关老板，有什么话，您只管说。 呃…… 我……没嘛话，哎呦！ 正说着，脚就被媳妇儿给踩了。 萧老师，他不好意思张嘴，还是我说！ 老板娘忍不住了。 您请说。 是这么个事儿，请您来……其实是想麻烦您件事，中午您二位过来也看见了，我们家小涛学习成绩一直好，我们呢，也没指望着他能有嘛大出息，就想他能稳稳当当的考个大学，将来找一份好工作。 听老板娘说这些，萧飞已经明白了，他之前猜的没错，让他来相看自家孩子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其实就想借他的嘴，绝了他们家孩子学相声的念头。 对此，萧飞也十分理解，大概中国的家长都是如此，除了学习考大学之外，孩子无论干什么，都会被认为是不务正业。 比如，踢足球。 经常有人在网上吐槽，中国的足球为什么搞不上去，十四亿人口居然选不出来十一个会踢球的。 但问题是，中国的足球人口基数并不是十四亿。 真实的数字或许连千分之一都达不到。 有的孩子确实有天分，但还没等孩子准备把足球当成自己的事业呢，就被家长无情的扼杀了。 说相声也一样。 当初潘芸亮的父母为什么几次三番的想要让他回家去。 还不就是因为他的父母觉得说相声不是正经工作，未来没有保障嘛。 大嫂，我理解！ 老板娘闻言，顿时松了口气：萧老师，您能理解就好，可怜天下父母心，我知道这么干不对，可是…… 萧飞忙道：理解，都理解！ 说着和李京对视了一眼。 看起来今天就算是真的相中了，这个孩子也进不了相声门。 算了，就当是过来吃顿饭，吃完饭就走。 萧老师，您可千万别听她瞎说八道，我请您来，可是诚心诚意的，您要是觉得我们家小涛是这块料，甭管她怎么说的，千万把我们家孩子收下，他就喜欢相声，我肯定不拖孩子的后腿。 呃…… 意见咋还不统一了？ 这下可怎么办？ 眼瞅着两口子都要打起来了，萧飞连忙劝道：别着急，千万别着急，等孩子来了再说，等孩子来了，我看看再说。 当着外人的面，两口子也不能当真打起来，脸面还是得要的，只是气氛就变得有点儿怪异了。 这饭是吃，还是不吃啊！？ 正在这个时候，店门 被人推开，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走了进来，看到萧飞的那一瞬间，顿时愣住了。 萧……萧飞，不是，萧老师，您是萧老师！ 说着，那个孩子几步就到了跟前，脸上满是激动，一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搁了。 呵呵！ 萧飞笑着也在打量这个孩子，从形象上来看，这孩子模样长得太正，带着点儿文气，也就是相声门里常说的脸上没有买卖。 于是，只第一眼，萧飞就有点儿不满意。 相声演员不一定非得长得奇形怪状，从形象上就能逗笑观众。 比如萧飞、孟贺堂、潘芸亮，个顶个都是帅小伙。 可是，如果长得太正，也就是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很严肃的感觉，那就不行了。 相声是逗人乐的艺术，演员如果长得跟个教导主任一样，就算是能耐再好，观众敢笑吗？ 观众刚笑出来，这位直接来上一句：后面站着去！ 好嘛！ 那不是听相声，是受训呢。 萧飞在打量这个孩子的同时，关老板已经把事情跟孩子说了。 孩子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你…… 萧飞刚说了一个字，就看到孩子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 萧老师，您无论如何得收下我！ 呃…… 这是什么情况？ 你这孩子是干嘛呢！？ 老板娘见状，伸手就要拉儿子起来，但是却被孩子给躲开了。 萧老师，我从小就喜欢相声，尤其是喜欢您的相声，我老早就想拜您为师，可是……今天求您开恩，收下我！ 你瞎说什么呢，哪有你这样的，快起来，你再……你再把人家萧老师给吓着了！ 老板娘也没想到，自家孩子进门就来了这一手，一时间也是有些手足无措了。 可孩子却怎么都不肯起来，就这么直挺挺的跪着。 呵呵！ 萧飞哭笑不得的看着一脸真诚的孩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这咋还有点……强买强卖的意思了？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好苗子 先起来，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 关小涛刚见面上来就磕头，确实把萧飞吓了一跳，可也不能因为他磕了头，萧飞就收下这个徒弟。 现在玖字科二期的学员，想拜萧飞的人多了，磕三个头，就算萧飞的徒弟，怕是萧家门的徒弟，比郭家门的都多了。 小涛，快起来。 老板娘又伸手去扶，这次关小涛没再执拗，乖乖的站了起来，大概是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莽撞，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萧飞看了看关老板夫妇，也有些为难，他今天确实想要看看关小涛是不是说相声的材料，可是，这夫妻两个的意见都不统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少爷，就算是学相声，也不耽误上学啊！ 李京看出萧飞有些为难，连忙开口帮着解围。 萧飞闻言，心里倒是有了主意：关老板，大嫂，我想跟小涛单独聊聊，您二位…… 好，好，那什么，要不……楼上？ 虽然媳妇儿不同意，可关老板倒是乐见其成。 萧飞点点头，随后站起身：跟我来！ 说完便上楼去了，关老板连忙给儿子使了个眼色，关小涛反应过来，连忙跟着上去了。 你……万一要是…… 老板娘急得跳脚，看样子都要哭了。 我还不是为了孩子好。 关老板看着楼上，满脸的关切。 二位，二位。 李京见状，连忙劝道。 我刚才也说了，就算是当真要说相声，也不耽误上学，萧飞可是京大的高材生，您二位应该知道！ 话不用说的太明白了，点到为止。 老板娘听得一愣，心里立刻盘算起来，那岂不是说，如果自家孩子拜了萧飞为师，不光能学能耐，还等于是找了一个最好的家教。 就算萧飞没时间教关小涛文化课，可只要偶尔提点一下，那也绝对受益无穷了。 老关，要不……你上去求求萧老师，把咱们儿子收下！ 关老板白了媳妇儿一眼，满脸的无奈，刚才还横拦竖挡的，这会儿一听有好处，立刻就改了态度。 你以为相声门收徒弟是那么容易的？ 关小涛自小就喜欢相声，当年为了找人给他开蒙，关老板可没少求人。 他们家没有干过这一行的，想要入门，哪有那么容易啊！ 找人开蒙已经很难了，现在是拜师。 关老板听人说过，相声门规矩大，收徒更是严格，只有师父相看中了，才会带在身边教导，可最后能不能正式摆知，不光要看徒弟的天分、能力，最重要的还是人品。 等着！ 楼上，此刻萧飞已经对关小涛开始了考核，脸上没有买卖，这方面已经减了不少分，要是基本功再不入眼的话，那也就别费事了。 不过，那样倒是能随了老板娘的意。 学了几年了？ 九年。 萧飞听了点点头，倒也不觉得惊讶，相声门绝大多数人都是童子功。 四五岁就要经老先生的手开蒙，比如萧飞，他是四岁学评书，五岁开蒙学相声。 关小涛今年15岁，学了九年，也就是说六岁开蒙，其实也不算早了。 一直跟谁学？ 跟过几位老师，不过时间都不长。 关小涛没说是谁，这孩子看着就是个早熟的，话说回来，学相声的又有几个不早熟。 接触的东西太早、太 多、太杂，打小心性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 关小涛不提，也是知道德芸社和天津相声圈子龌蹉多，万一教过他的老师里面有德芸社的仇人可就不好了。 萧飞一眼就看穿了关小涛的心思，也没再说什么。 刚才你背的这几段贯口，已经有几分功力了，看得出来是下过真功夫的，按说到了你这个岁数，真想要干这一行的话，天津有不少名家，为什么不去拜师呢？ 关小涛闻言，丝毫没有犹豫，：跟过一位老师，也想拜师来着，可……拜师得交10块钱学费。 呃…… 萧飞没想到，只是随便聊聊，居然还能探听到这种龌龊事。 具体是谁就不打听了，10万块钱学费，也真敢张嘴。 萧老师，其实我们家的条件，拿出10万块钱也不是难事，可我就是不舒服，要是我心甘情愿孝敬的，再多我也愿意，可……开口就是钱，还明码标价…… 呵呵！ 年纪不大，说的都是大人话。 那位不知名的老先生也当真是够可以的了。 相声门里师父收徒弟，还从来没听说过要收学费的呢。 稍微了解一点的人都知道，相声门的规矩是三年学徒，两年效力。 学徒期间，师父供徒弟的衣食住行，等到徒弟出师之后，给师父效力两载，赚的钱都是师父的。 随后，徒弟可以自立门户，只要三节两寿记得拜望即可。 徒弟要是当真混好了，给师父再多，那也全凭心意。 打着学费的名义，开口直接找徒弟要钱的，萧飞还是头一次听说。 不说这个了，我看你的学习成绩挺好，你父母也肯定希望你能好好学习，将来考一个好大学，虽说学相声跟上学不冲突，可毕竟还是会牵扯你一部分精力，这方面的问题，你得考虑好了。 关小涛忙道：萧老师，我都想好了，学我肯定会接着上，但是相声我是真的喜欢，哪怕将来大学毕业，我也还是会说相声。 你就不怕你妈打断了你的腿啊？ 现在每一个家庭，在孩子的教育方面投入是最大的。 培养出一个重点大学的学生可不容易。 你为什么喜欢相声呢？ 我……逗别人笑，我觉得好玩儿。 呃？ 这个答案倒是萧飞没想到的。 以前他参加贺字科招生，也曾问过前来报考德芸社的学员，有的上来就喊口号，听着就知道是提前准备好的。 关小涛就一句话，逗别人笑觉得好玩儿，没那么多假大空，但听着就知道是心里话。 萧飞点点头：刚才你也看见了，你妈妈并不愿意让你干这一行。 萧老师，我妈那边，我能说服，您不用考虑我妈的态度。 关小涛一脸急切的模样，他虽然还小，可是却也知道，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你先别着急，这样，我再考考你，看你到底是不是这块料，等考完了，咱们再说别的。 行，行，您考我！ 刚刚萧飞只是让关小涛背了两段贯口，算是看看他有没有基础。 可既然要涉及到收徒的问题，那可不能含糊了。 杨金明老师的《论拳》学过吗？ 提到《论拳》这个段子，很多相声迷或许都以为是个传统老段子。 其实不然，这个段子的作者正是天津的相声名家杨金明先生。 创作出来之后，杨先生没有自己表演，而是交给了少 马爷，后来经过少马爷的二次加工，拿到了舞台上一炮而红。 跟着少马爷的录像学过，不敢说会，能背的下来。 那就试试！ 关小涛应了一声，后退两步直接拉开了架势。 孟苏七式拳、寸锦张关东拳、斜穿星秋拳、正丝缠风拳、怀德摔踩拳、潭芳滚漏拳、燕青跌架拳、李逵硬绷拳、三皇炮锤拳…… 一开始还因为紧张稍微有点儿赶，但是在三皇炮锤拳之后，也渐渐的放开了。 太祖长拳、五祖贺阳拳、太祖七十二式拳，有一宗拳、二元拳、三趟拳、四通锤拳、四把岳家拳、五占拳、五虎爬山拳…… 萧飞听着也是连连点头，自己看电视跟着学都能学成这样，实属难得。 而且，听关小涛背得，还真有点儿马氏相声特有的贯口处理技法，张弛有度、字字清晰入耳，且富有节奏律动，听起来舒服，没有喘不过气的那种压迫感。 背到兴起，关小涛还亮了几手架子功。 昨天听关老板说，关小涛小时候曾撂过跤，看起来还学过一些拳法套路。 快拳、绷拳、攒拳、长拳、短拳、横拳、断拳、南拳、泰拳、仰拳、插拳、花拳、套拳、撩拳、扎拳、劈挂手拳、自然拳、阴阳太极拳、五当太乙五行拳。 背到最后，语速越来越快，但是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让萧飞听着都不禁暗暗心惊。 原本只是打算看看关小涛的基础如何，没想到这孩子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 接着太平歌词、快板、京韵大鼓，又挨样考校了一遍。 让萧飞意外的是，关小涛还会好几种地方戏，虽然没有过老师传授，但也都唱的有模有样。 当然，最让萧飞感到惊喜的，还是关小涛的嗓音条件。 如今门下两个徒弟，刘笑亭和王阳，其它方面都不错，唯独嗓子的先天条件不怎么样，以后注定没办法继承他的唱功。 关小涛唱了几段，萧飞已经下了决心，这个徒弟，必须得收了。 萧老师，我还会白沙撒字，您给看看。 行了，今个就不看了，走，下楼我跟你父母说说。 关小涛听得一愣，接着就是一阵狂喜。 萧老师，您……您愿意收我了。 萧飞呵呵一笑：我要是不收你，估计相声门的老祖宗都不答应。 真不知道那位张口找关小涛要10万块钱的老先生，日后到了地下，见着穷不怕朱绍文先生该怎么解释。 因为一时的贪念，差点儿让相声门损失了一个好苗子。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实现卷圈儿自由 萧老师，您看我们家小涛怎么样啊？ 萧飞刚下楼，关母就迎了上来，满脸急切的问道，只是看这表情，听这语气，怎么感觉和刚才有点儿不一样啊。 刚才是急着想让萧飞断了关小涛学相声的念头，可现在…… 难道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改主意了？ 关老板同样急着想要知道结果。 萧老师，您看小涛他…… 萧飞笑着摆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等大家都坐下之后，这才说道。 刚才考了一下，小涛的基本功挺扎实，看得出来，之前也是下过苦功夫的。 关母道：萧老师，小涛以前参加过好些比赛，拿过不少奖呢。 倒霉娘们儿，插什么嘴，先听萧老师把话说完了。 关母一愣，刚想要发作，意识到现在这个场合不太合适，赶紧忍了下来，打定主意，等萧飞走了，非得给自家男人个厉害瞧瞧。 萧老师，您说，您说！ 李京也跟着说道：少爷，你就快点儿公布结果，别让我们着急了。 说着，还一个劲儿的给萧飞使眼色。 萧飞见状会意，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让关母改变了主意，但总归是好事，唯一的阻力没有了，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 我看小涛不错，打算先收个口盟的徒弟，您二位的意思呢？ 口盟？ 关母看向了自家男人，显然不清楚口盟是个什么意思。 行！行！您看着好就行。 关老板倒是门儿清，虽然是口盟的，但是这也不错了，日后只要关小涛好好学，口盟的徒弟迟早也能转正。 听关老板都这么说了，关母也是连连点头：行，都听您的，那什么，小涛。 关小涛现在有点儿懵，之前一直阻止他说相声的就是关母，怎么现在…… 还愣着干什么啊？ 关老板连忙起身，倒了杯茶塞到了关小涛的手里。 关小涛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跪在地上，将茶杯举过头顶：师父，您喝茶。 好！ 萧飞笑着点了下头，他也没想到，来天津录个像，居然还能有意外收获。 关小涛确实是个好苗子，虽说脸上没买卖，但却有灵性，只要悉心调教，未来必定能成角儿。 接过茶杯，抿了一口。 起来！ 关小涛应了一声，又重重的给萧飞磕了三个头，算是全了拜师礼。 接下来才是重点。 既然拜了师，接下来萧飞该怎么教？ 总不能关小涛继续在天津这边上学，只等节假日才去京城跟着萧飞学。 要是那样的话，能学到多少东西？ 等再过上几年，关小涛的年纪大了，身上的这点儿灵气都消磨的差不多，那可就糟蹋了。 既然拜了我，咱们就是一家人，我就称呼大哥、大嫂了！ 关老板的年纪在四十多岁，跟萧飞差不多是两代人，可现在儿子拜了萧飞为师，他们自然也就成了平辈。 应该的，应该的，这么称呼着也显得亲近。 萧飞点点头：接下来要说的就是小涛的事，拜了师，我肯定倾尽全力的教，但现在的问题是，我平时在京城，小涛在天津这边上学，往来也不方便…… 关母闻言道：萧老师，您的意思是……要带着小涛去京城，可他这学…… 她之所以改变主意，答应关小涛学相声，主要就是因为萧飞是京 大的高材生，可没想过为了学相声，把关小涛的学业给耽搁了。 你急什么啊？萧老师还没说完呢！萧老师，您接着说。 萧飞也知道关母是误会了，接着说道：大嫂，您放心，我也不赞成为了学相声，就放弃学业，学还是要上的，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让小涛去京城念书。 这句话让关小涛的父母全都懵了。 去京城上学。 要是可以的话，谁都想去。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天津虽然是一线城市，但首都的教育资源，肯定不是天津能比的。 萧老师，这……能行吗？ 关母这么说，显然代表着她已经同意了。 如果您二位同意的话，这件事我来办。 转学籍肯定没有可能，而且，也没有必要，天津和京城高考的升学率相差不算太大，办个借读对萧飞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 到时候，小涛可以住在我家，我也能方便照顾着。 萧老师，这要是能行的话，真是……真是太感谢您了！ 关母也没想到，拜个相声门的师父，居然还能得着这么多实惠。 真要是能跟在萧飞的身边，到时候，关小涛的学习还需要担心吗？ 刚刚李京已经说了，萧飞当初是被直接保送京大的高材生，有这么一个大学问人盯着，别说一般的重点大学了，就算是水木京大也不是不能幻想一下。 至于将来关小涛毕业之后，是不是还想要说相声，关母也不管了。 我儿子京大毕业，他就喜欢说相声又怎么了。 你说什么呢？ 关老板这个时候，却有不同的意见了。 萧老师，您能收下我们家小涛，我们就已经非常感激了，用你们曲艺行的说法，这是教我们家孩子吃饭的手艺呢，就冲这，我们全家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了，哪能还让您为了孩子上学的事操心劳力的，更别说让孩子住您家里，让您照顾着，这……这不合适。 萧飞还没说话，李京便抢着说道：这没什么不合适的，在我们相声门里，徒弟拜师父，讲究的就是三年学徒，两年效力，效不效力的现在没那么多讲究了，可是学徒期间，徒弟吃师父的，住师父的，这都是应当应分的，您啊，也就甭客气了。 不行，绝对不行。 关老板还是不答应，他的想法很简单，能拜萧飞做师父，已经是关小涛的福分了，哪能占便宜没够呢。 你说不行，那……那你说该怎么办？ 关母有些急了。 要我说啊，好办！ 关老板说着，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拍了下桌子。 咱们全家都去京城。 他这话一说，关母直接傻眼了。 都去京城？你……你疯了，生意不做了？不做生意，你让全家人喝西北风啊？ 谁说不做生意了！ 关老板自信满满的说道。 咱们能在天津开饭馆儿，难道去了京城就不能开了？就凭我这手艺，大饭庄干不起来，开个私房菜馆儿，应该没嘛问题？ 这个想法是临时才有的，既然拜了师，肯定要跟在师父身边学能耐，师父在京城，徒弟在天津，总不能在电话里教。 关小涛肯定是要去京城的，萧飞要是能帮着解决上学的问题，他们全家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哪能把孩子丢给人家去照顾。 虽说有三年学徒，两年效力这么个规矩，可现在既然都不需要徒弟效力了，凭什么还让师父照顾三年？ 既然如此，倒不如全家都跟着一起去京城，关老板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有自信的。 这些年家里也有不少积蓄，到了京城租个店面，接着干他的私房菜馆，赚大钱不敢想，但是养活全家人应该足够了。 萧飞听着，感觉这个注意也不错，他和关小涛接触的不多，这孩子虽然是个还苗子，可品性到底怎么样，现在谁都说不准。 贸贸然的让他住到家里，也确实不合适。 大哥，您要是愿意去京城做生意，那就再好不过了，店面的事，我认识一些人，到时候，帮着您联系一下，应该没问题！ 这……萧老师，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们受您的恩惠也太多了。 萧飞各种帮忙，让关老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您这就没意思了，刚才不是说了嘛，咱们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这事就这么定了，等我那边联系好，到时候通知您。 李京也笑了：这下可太好了，关大哥，您炸的卷圈儿，我可还没吃够呢，你要是愿意来京城做买卖，到时候，我肯定经常过去捧场。 这事闹的，一不小心，还实现卷圈儿自由了。 关老板做的卷圈儿确实是一绝，酱豆腐活着豆芽菜做馅儿，那咸鲜口，只要尝过一次，心里指定撂不下。 李京昨天就惦记着人家的秘方，可就算关老板告诉他了，能做得好吗？ 一想到回到京城之后，吃不到这一口，刚才关老板端上来的那一盘子，全都被他一个人给消灭了。 现在好了，关老板要把手艺带到京城，往后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关母看着自家男人和萧飞三言两语的就把进京开店的事给定下来了，本来还要反对的，他们家在这里做生意，已经二十多年了，她也早就习惯了现在这种生活。 突然要去京城，她的心里少不了会觉得有点儿慌。 万一要是赔了怎么办？ 他们家就靠着这个小馆儿支撑着呢。 可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要是再反对的话，倒像是另有所图似的。 那……行！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又见面了 萧飞和李京当天晚上就开车回了京城，关小涛并没有跟着过去，眼瞅着就过年了，他也要期末考试。 去京城读书的事，等下个学期开学前办好就行了，至于关老板的店面，萧飞给他堂哥萧白打了电话，直接就给解决了，过完年直接过去开店就行。 在家里住了一晚上，转天，萧飞还要去密云接老婆孩子，后天就是张小龙和蒋心的婚礼了，按照他们的计划，准备先在京城办一场，等过了年再回东北老家办一场。 张小龙在京城也没有别的亲人，萧飞一家自然是要出席的。 到了于清家里，萧飞便把他在天津又收了一个徒弟的事，跟着师父说了。 “听你说的，这孩子确实不错，你要是看着好，收也就收了。” 萧飞在收刘笑亭的时候，就已经开了山门，往后再收徒弟，也不用每次都和于清汇报。 于清见萧飞的门下也壮大了起来，心里同样替徒弟高兴。 “别的都好，就是看着脸上没买卖，模样长得太正，透着文气，往后真要是想吃这碗饭，恐怕付出的辛苦都得比别人多。” 于清笑道：“这个怕什么啊，只要能耐到家，观众还能不认，等过完年来了京城，到时候，带来给我看看。” “肯定得让您瞧瞧啊，入了咱们于家门，哪能不来拜见师爷的！” “行了，有什么等过完年再说，中午在这儿吃，有个朋友拿来了几条武昌鱼，我一直存着呢，待会儿咱们红烧了吃。” 但凡家里有新鲜东西，于清都得留着，什么时候萧飞过来，什么时候吃，别人谁都不成，可见在于老汉的心里，谁也比不上萧飞这个大徒弟。 中午在于清家里吃完饭，萧飞这才带着佟筱娅和小虎一起回了市里。 等参加完张小龙和蒋心的婚礼，萧飞他们就得做回西疆的准备了。 “你这要么就不收，要收就连着收。” 佟筱娅也知道了萧飞去天津录像，顺便收了个徒弟的事。 “看着确实不错，先收个口盟的徒弟，以后能不能入门，到时候再说。” 关小涛确实是个好苗子，可最后能不能正式拜门，萧飞可没那么容易松口。 佟筱娅听着也没在意，萧飞刚收刘笑亭的时候，她确实觉得挺新鲜，看着一个大小伙子跪在地上给她磕头，开口叫师娘，她还有点儿紧张。 可习惯了之后，感觉也就那么回事儿。 徒弟要是个好的，她这当师娘的，该做的也会做到位，无非就是那些责任罢了，王薇和白慧敏是怎么做的，她照着做也就是了。 “蒋心他们结婚，你是怎么想的？还是直接上钱啊？” 萧飞闻言，想了想道：“还是直接上钱，他们现在经济压力大，送别的也不实惠。” “多少合适？” 钱不钱的，佟筱娅自然无所谓，可上多少礼，这个得考虑好了。 太多了的话，其他亲戚的脸面上不好看，也会给张小龙和蒋心带来压力。 “六万六，八万八，你看着办！都行！” 佟筱娅听了，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感觉这个数字刚好，不会太多，也不会显得太寒酸。 到时候，张小龙和蒋心的圈内好友肯定会来，那些可都是不差钱的。 他们家上个八万八，既不会在亲戚朋友当中显得太扎眼，又不会在那些圈里人的面前丢份，刚刚好。 半路经过银行的时候，佟筱娅便把钱给取了，回到家，用红纸包成了几个大板砖。 转天一大早，萧飞就出了门，作为男方家属，他得提前去酒店帮着忙活。 这是规矩。 经常在网上可以看到，有些开着大奔，穿着貂，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腕子上戴着名表的大老板，只要遇到老家有喜事，照样得端盘子刷碗。 甭管在外面混的多好，只要回到村里，都得按照规矩来，否则的话，在老家的名声就臭了，以后真要是遇到事了，甭指望有人帮忙。 萧飞到了酒店，外套一脱，跟着张小龙的同学、学生一起忙活了起来。 十点多，客人开始陆陆续续的到了。 “小飞！” “兰姨？” 萧飞正忙着给没一张桌子上摆饮料呢，听到有人叫他，回头就看到江兰站在了他的身后，和她一起的，还有王少飞。 这娘俩怎么来了？ 萧飞正纳闷呢，就看到韩虹也进来了，立刻反应过来，那天韩虹请客，就是江兰作陪。 韩虹和蒋心是好朋友，蒋心结婚，她自然得到场。 江兰是个神通广大的，想要知道张小龙和萧飞的关系，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 显然，江兰今天就是冲着萧飞过来的。 为的是什么？ 没看到王少飞也来了嘛！ “小飞，老长时间没见了，怎么也不见你过来给姨捧捧场啊？” 江兰非常熟络的拉着萧飞的胳膊。 呵呵！ 萧飞有点儿尴尬，他和江兰只见过两次，真没那么熟，可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到底是长辈，他也不好太冷落了。 “兰姨，工作太忙，实在是腾不出时间，等有空少不了要去讨饶您。” “呵呵！这话说的，怎么就讨饶了，你要是愿意来，那是给兰姨打广告呢！” 虽然已经决定要将江家小厨脱手，但是，合适的买主可不好碰，眼下，江兰还是只能继续经营着。 不过，最多也只能到明年六月份，她当初签的那份对赌协议就要到期了，如果拿不出四个亿来回购股份的话，她极有可能会被人联手做出局。 最近正在跟一家有意向的资方谈判，只是对方出的价码距离她的心里价位还差了不少。 “萧老师！” 这个时候，王少飞说话了。 “方便的话，可以聊两句吗？” 萧飞还没说什么，江兰就已经皱眉了，刚要说话，却又被萧飞给抢了先。 “好啊！” 江兰面色有些不自然，她今天带着王少飞过来，自然是有事要找萧飞，可王少飞还是太着急了。 但既然已经开了口，江兰总不能撅了儿子的脸面。 “你们年轻人聊。” 说完便离开去找韩虹了。 “萧老师，咱们……” “来这边！” 王少飞要说什么，萧飞自然猜得到，无非就是那个大写字母小姐。 在被萧佳洁联合各路神仙封杀之后，徐媛媛姐妹两个在内地是一点儿资源都得不到了，而她们在宝岛那边其实早就过了气，只能靠炒作来博关注。 这下收入是大大降低，徐媛媛还好，甭管怎么说，她现在也算是个豪门少奶奶，有王少飞养着，总不会缺了钱花。 可她的妹妹就惨了，老公据说是个金融精英，但是去年被爆出了内幕交易的新闻，一下子就臭了牌子，现在还得靠她妹妹养着全家。 而且，习惯了作为大明星的光鲜亮丽生活，一下子成了普通人，巨大的心理落差也肯定受不了。 两个人走到了宴会厅的角落。 萧飞也没说话，只是看着王少飞，等着对方先开口。 王少飞的年纪虽然要比萧飞大了不少，但是，给人的感觉还是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什么事都要江兰操心。 之前那次在江家小厨吃饭的时候，江兰就曾说过，她当初因为忙着赚钱，没什么时间陪伴王少飞，特别是去加拿大的那几年，更是只能将王少飞丢给姥姥姥爷照顾。 等到江兰想起来，要弥补这些年对王少飞的亏欠，王少飞却已经长大了，正处在叛逆期，母子关系也是越来越僵。 一直到王少飞从国外留学回来，进入江家小厨工作，母子两人之间才有所缓和。 可是在结婚的这个问题上，王少飞又和江兰闹了别扭，对徐媛媛这个儿媳妇，江兰是并不满意的，可无奈王少飞吃了秤砣，铁了心，非徐媛媛不娶，江兰到最后实在拗不过，也只能咬牙认下了。 现在为了王少飞，又得舍出脸面，也难怪刚刚江兰的脸色那么难看。 “萧老师，之前的事，确实是我们的错，我妻子太冲动了，才做了糊涂事，一直没有机会向您当面道歉，今天，我……对不起！” 王少飞在宝岛那边陪了徐媛媛很长时间，最近才回到京城，为了徐媛媛的事，他现在也是头疼不已。 冷静下来之后，他现在也明白了，人家发动关系封杀徐媛媛姐妹两个，完全是徐媛媛自找。 可毕竟是自己的媳妇儿，在宝岛的时候，每天看着徐媛媛三行鼻涕，两行泪的，他也心疼。 听说萧飞的表哥要结婚，江兰又认识新娘子，便特意找到了江兰，希望能借着这个机会，和萧飞见上一面，当面道歉，最好能让萧飞高抬贵手。 “王先生，道歉的话，我接受。” 王少飞听了，心头大喜：“那我妻子的事……” 萧飞笑了：“其他的，还是让兰姨和我小姑说。” 一句对不起，就想把事情揭过去？ 萧飞可没那么好说话。 王少飞闻言，面色一僵，想要再说话，萧飞却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转身走了。 呆立良久，王少飞才回过神来，长叹了一声，又去找江兰了。 徐媛媛那边还在等他的消息，这件事要是没有个结果的话，他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回娘家 萧飞没给王少飞这个面子，虽然最开始，他什么都没做，都是萧佳洁气不过，才发动人脉，在内地全面封杀了徐媛媛姐妹。 可既然已经做了，王少飞赔个礼，道个歉，就想让萧飞答应不再针对徐媛媛姐妹，到时候，萧佳洁的面子往哪搁？ 毕竟，萧佳洁可是为了萧飞，才搭进去那么多人情。 就算是考虑到萧佳洁，萧飞也不能在这件事情上擅自做主。 想要挽救徐媛媛姐妹在内地的演艺事业？ 让江兰去找萧佳洁！ 萧佳洁要是点头，萧飞自然没有意见。 “我说你是傻，还是傻啊？” 江兰听王少飞把刚才的事说了，顿时差点儿没给气死。 “来之前，我是怎么和你说的？见着面，道歉就行了，事后，我去找你萧姨，你答应的好好的，我才带着你过来，结果你……” 江兰是个明白人，这里面的关节，她怎么可能猜不透。 “现在好了，人家萧飞直接把你给怼了回来，现在你让我还怎么去找你萧姨开这个口。” 事情是萧佳洁做的，萧飞作为晚辈，当然不能拆了长辈的台。 本来计划得好好的，现在全都被王少飞给搅乱了。 王少飞现在也明白了，知道自己做了糊涂事，让这件事又陷入了僵局，可徐媛媛那边…… “妈，您说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等着，过一段时间再说。” 江兰撂下一句话，转身也走了，只留下王少飞一个人，他这会儿心里盘算的全都是，等晚上回家该怎么和徐媛媛交代。 这件事旁人谁也不知道，婚礼还在照常进行。 张小龙和蒋心都不是讲排场的人，不像别的明星，一场婚礼就砸进去几百万，上千万，甚至是…… 上亿的婚礼，好像也不是没有过。 从婚礼筹办开始，都是他们自己在负责，订酒店，找婚庆，甚至就连婚纱，蒋心本来都准备用租的。 按照她的说法，这玩意儿一辈子就穿一次，专门订做一套根本就没必要。 最后还是张小龙好说歹说的，才让蒋心打消了这么念头。 这么有纪念意义的物件，哪能不保留收藏。 其他方面，则是能省就省。 最后呈现出来的婚礼，看上去甚至有点儿……寒酸。 但是，用韩虹话来说，这就是蒋心，从来都不讲究那些没用的面子工程。 “我愿意！” 这一声喊出来，伴随而来是全场的笑声。 蒋心的豪爽在圈子里也是有名的，只是…… 结婚的大日子，就算是装，也得装出几分娇羞啊！ 可是当婚礼的主持人问出：“大声说出来，你愿意嫁给他，做他的妻子，与他相爱一声吗？” 蒋心倒是真实在，这一嗓子喊的果然够大声。 “嫂子！您这个儿媳妇好，实在！” 张玉虹也是止不住的笑，对着张嘉宁的姥姥说道。 可话刚说完，就招了佟筱娅的抗议。 “妈！我还在这儿呢，您就夸别人好，嫌弃我呗，我不高兴了啊！” 佟筱娅说着，还故意装出了一副生气的模样。 被她这么插科打诨，一桌人又是一阵大笑。 喜宴结束，萧飞等人也回了家，忙活了大半天，他也累得不行，进屋就直接倒在了床上。 “干什么呢？进屋就躺着，赶紧起来换身衣服。” 佟筱娅跟着进来，看见萧飞倒在床上，随口说了一句。 “累了，待会儿再换，小虎呢？” “妈带后院去了。” 佟筱娅说着到了跟前，推着萧飞往里面挪了一点儿，挨着他躺下。 “咱们哪天出发？” 佟筱娅也有一年多没见着父母了，知道今天要回西疆过年，心里也早就长了草。 萧飞想了想：“后天出发怎么样？我查了天气预报，后天的天气好，没有大风，也没有雾。” 入了冬之后，京城时常刮大风，偶尔消停两天，又大雾迷天的。 “那我让佳佳订票了。” “订！回来的机票就先不订了，好不容易回去一趟，在那边多待几天。” “行啊！” 佟筱娅自然高兴，说着掏出手机就打电话。 “着什么急啊！” “我能不着急吗？我都多长时间没见着我爸妈了。” 当初两个人结婚的时候，说好了一对一年的，在京城和西疆两边过年，可谁让她怀孕了呢。 自打结完婚，她已经好久没回过西疆老家了。 “爸妈真不去啊？” 佟筱娅给于佳佳打完电话，又说起了这件事。 他们都走了，就剩下萧佳琦和张玉虹带着妙妙，佟筱娅的心里有点儿不踏实。 “问了两遍，都说不去，家里的亲戚都在这边，过年的时候，还得祭祖，咱们走了，家里不能没有人！” 听萧飞这么说，佟筱娅也就没再提。 转天，萧飞继续去小园子演出，顺便和观众们交代一下，他要去西疆的事。 “打明天开始，就得跟您诸位请假了。” “干什么去说清楚了。” 李京笑呵呵的搭了一句。 萧飞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陪着媳妇儿回娘家，自打结了婚，还一次都没回去过，眼瞅着孩子也大了点儿，就想着今年回西疆过个春节，明天出发，所以今天就是年前的最后一场演出了，您诸位还有什么想听的，我尽量满足，要不然，咱们接着说李京老师的家务事？” “凭什么啊？” 李京越听越不对味儿，敢情到最后还是要拿他们一家开涮啊！ “您还是说点儿别的，这一走又得不短时间！” “谁说不是呢！” 萧飞也发出了一声感叹。 “要说我这一走，最对不起的就是李京老师了。” “怎么对不起我呢？” “您想啊，我走了，就剩下您一个人，寡妇失业的……” “我都没听说过，我寡妇失业，我这也不知道替谁守着呢。” 萧飞笑了：“还能替谁，替我呗！” 哈哈哈哈……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演出，萧飞今天为了补偿观众特意多说了一会儿，最后的返场就连着返了十几个，一直演过了十二点。 又过了一天，萧飞和佟筱娅就该出发了。 “上了飞机，记得把小虎的羽绒服脱了，等到了地方，再给他穿上，尿不湿我都准备好了，就在那个包里，路上记得换，别把孩子给淹着了，还有啊！到了那边，千万记着，别给小虎吃辣的，孩子嗓子娇嫩，怕刺激的东西。” 快要出门了，张玉虹还在不停的叮嘱。 小虎自打出生，一直都是她带着，偶尔出去一趟，也离开不了几天，可这一次不光要去西疆那么远的地方过年，还一去就是一个月。 大孙子还没离开视线，张玉虹的心里就已经开始泛酸了。 “妈！要不您还是跟我们一起去，家里也住得开，留您二老和妙妙在家，我们也不放心！” 佟筱娅又试着发出了邀请。 可张玉虹听了，还是连连摇头：“都说过不去了，家里还一大摊子事呢，过春节，家里的炉灶不能是冷的，再说了，我和你爸要是不在家，你俩姑姑回来怎么办？” 说着话，飞快的在眼睛上抹了一把，将小虎递给了佟筱娅。 “行了，快出发，别再误了飞机。” 佟筱娅看到张玉虹的样子，心里也同样舍不得，自打嫁过来，张玉虹对她真的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 别看平时老数落她，那是因为亲才愿意说她呢，真要是每天都客客气气的，摆明了没拿她当自家人。 “妈！我们走了啊！” “走！走！” 出门上车，直奔机场，等了半个小时，顺利登机。 经过十来个小时的飞行，终于抵达了西疆省会。 “爸！我们下来了，您在哪呢？” 刚落地，佟筱娅就拨通了佟父的电话，父母两个嚷嚷了半晌，总算是确认了彼此的位置。 “走，b2。” 佟筱娅说着，便拖着行李箱朝前走去，萧飞赶紧抱着小虎跟上，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他还真怕走丢了。 七拐八拐的绕了半晌，总算是找到了那个b2出口，乘电梯到地下停车场，电梯门刚打开，就看到了佟父和两个年轻人在候着了。 看着面熟，应该是佟筱娅的堂哥。 “爸！” 许久未见，佟筱娅见着亲人，顿时感情大爆发，丢下行李就朝着佟父扑了过去。 呃…… 佟父大概其是适应不了闺女的热情，表情还带着点儿尴尬。 “行了，行了！” 笑着轻轻拍打着佟筱娅的后背，随后就把她给推开了，两只眼睛落在了萧飞的身上，准确来说，是落在了萧飞怀里的小虎身上。 自打孩子出生，他还从来没见过呢，佟母之前伺候佟筱娅的月子，还去了一趟京城，他就只能看照片了。 “小虎！” 小虎这会儿正睡着，大概是听到了佟父在叫他，立刻睁开了眼睛四下踅摸着。 “小虎！快看，这是姥爷！” 姥爷？ 小虎平时在家里也被教了这个词，只是从没见过，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自家亲外公，像是在看什么稀有生物。 “好了，咱们先上车，赶紧回家，回家！” 佟父控制着内心的激动，连声说道，他就佟筱娅这么一个女儿，这还是第一次见着隔辈人。 佟筱娅的两个堂哥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接着一家人的行李，跟萧飞打着招呼，只是那话说的，让萧飞刚到西疆，就感受到了满满的“不友好”。 “妹夫！家里都准备好了，现宰了一只羊，就等着你呢！” 呃…… 等我？ 等我干啥啊！？ 八加一开始在眼前来回的飞，只是想想都让人不禁胆寒。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没有不疼姑爷的丈母娘 “来！喝！” 折腾了一天，萧飞一家人总算是到了伊利，刚下车，萧飞都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拉到了酒桌上。 桌子上摆着全羊宴，酒也已经打开预备着，就等萧飞这个门前贵客落座了。 萧飞的记性不错，一桌坐着的这些位的身份，大概其还能对得上号。 正在咣咣给萧飞倒酒的这位是佟筱娅二姑家的表哥，当初萧飞送给于清的那两匹西疆马就是从他马场买的。 “表哥，表哥，我自己来，自己来！” “你是门前贵客，哪能让你自己倒酒，别拘束，都是自家人，没那么多规矩。” 表哥显得格外热情，只是…… 呵呵！ 嘴上说着没那么多规矩，可事实上，少数民族的规矩是最多，也是最大的，之前几次过来，萧飞无论干什么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坏了人家的民族习惯。 就拿着喝酒来说！ 首先，长辈敬酒是不能推辞的，喝吐了血，也得往下灌，好像和汉族也没什么不一样，只不过更加“凶残”一些。 刚到家第一天，萧飞就已经可以预见到自己接下来一个月的日子会是什么样了。 每天在酒海里畅游，东家喝完了，西家喝，哪家不去，人家还会挑他的理。 只是想想，萧飞都要醉了。 “你干什么啊？萧飞不能喝，你又不是不知道。” 佟筱娅眼见都用上碗了，赶紧上去拦着。 虽说萧飞最近这两年酒量见长，可也只是从二两长到了半斤，再多就得桌子底下见了。 真要是让萧飞把这一碗给干了，都不用想，直接明天见！ “丫丫！你别管，我妹夫还没说什么呢，对，妹夫！” 呵呵！ 您容我说话了吗？ “知道今天为什么没有长辈在吗？” 呃？ 萧飞一愣，环顾四周，发现还真没有佟筱娅的长辈在，就连佟父到家之后，都没再看见人。 表哥笑道：“就是担心有长辈在，你喝不好，刚才我舅舅可都跟我们说了，让我们哥几个务必把你给陪好了。” 对啊！陪好了！ 注意这个形容词，是陪“好”了，不是陪“倒”了。 可显然，萧飞的理解跟表哥完全不一样，在表哥看来，倒了才是真正的好了。 “没你们这样的，你们这是欺负人！” 自家的这些表哥、表弟、表姐夫都有多能喝，佟筱娅还能不知道？ 一个个都是在酒缸里泡大的，说话喘气都带着股子酒糟味儿，萧飞跟把他们一起喝酒，估计连口菜都没吃，就直接躺下了。 “我说不行就不行。” 佟筱娅直接躲过了酒瓶子，还把萧飞面前的碗挪到了自己面前。 呃…… 有媳妇儿护着的感觉真好。 不过，这咋还有点儿尴尬呢！？ 对自己的酒量，萧飞比任何人都清楚，以前最多二两，现在勉强能喝个半斤，但是再多就不行了。 刚才表哥给他倒的那一碗，明显已经过量了。 “丫丫！你要这样，我可得把舅舅给喊来了，他老人家交给我们哥几个的任务，我们完不成可不能怪我们，对不对啊！？” “没错！” “说的对！” “今个必须把妹夫给陪好了。” 萧飞算是看出来了，什么陪好了，这几位明显都带着点儿个人仇恨，谁让他把人家的妹妹给娶走了呢。 将心比心，将来等妙妙长大了，甭管找了个多优秀的男朋友，萧飞都得有弄死对方的心。 “行了，闹什么呢！” 这个时候，佟母从礼物出来了，怀里还抱着小虎，一旁簇拥着一帮佟筱娅的婶子大娘，还有姑姑，谁想碰一下都不让。 “舅妈！这可不怪我们，舅舅交代给我们的任务，让我们无论如何也得把妹夫给陪好了，可您看看，丫丫说什么都不让，妹夫难得来一次，还不得好好的喝一回啊！” 佟母打眼一瞧，一个个的打什么鬼主意，还能瞒得过她的眼。 说得好听，什么陪好了，一个个都憋着要给萧飞下马威呢，分明就是想把萧飞给陪倒了。 最好让萧飞以后，见着他们这帮大舅子，小舅子的就害怕。 “小飞！” “妈！” “头一天回来，妈做主了，今个你就敞开了陪着他们喝！” 呃…… 这丈母娘是亲的吗？ 胳膊肘咋还往外拐呢！ “不过，话说在前头，就今天这一回，今天你们大家都喝痛快了，等今天一过，往后谁也别想灌我女婿。” 一个个的小心思，佟母还能看不出来，可女婿贵客临门，主家要好好招待也是正理，要是连喝个酒都推三阻四的不痛快，到时候，被瞧不起的还得是萧飞。 既然这样，倒不如一顿酒给了解了，也省得他们还惦记。 好！ 萧飞听了，只想大声呵个彩。 “小飞，陪着大家喝。” 果然，天底下没有不疼女婿的丈母娘。 “行！妈，我听您的！” 丈母娘都发话了，萧飞这个当女婿的也只能拼了。 只是…… 奈何实力不济。 萧飞是真想给老丈人家争个脸，可终归酒量不如人，这一碗还没喝下去，他就已经开始东倒西歪了，等到那一碗见底，就觉得身子发软，天旋地转的。 别人跟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见，只顾着一个劲儿的傻笑。 “看看，看看，我都说了他不能喝，你们……” 佟筱娅也急了，撸起袖子就要跟这帮哥哥弟弟姐夫们拼命，当然，酒桌上的事，还得在酒上解决。 只可惜，佟筱娅虽然能喝，在于清面前都备了案，但双拳难敌四手，好汉还架不住群狼呢。 佟家的这帮亲戚一看萧飞歇菜了，也没把佟筱娅给饶了，一杯杯灌下去，很快佟筱娅也领了盒饭。 “现在高兴了？” 佟母看着这帮侄子，再看看已经不省人事的女儿女婿，也是哭笑不得。 “舅妈！妹夫这酒量……不行啊！” 佟母狠狠的瞪了一眼：“你以为都跟你们一样呢，一天不喝就难受，行了，赶紧把人给我送屋去。” 见佟母急了，几个人也都知道闯了祸，不过一个个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七手八脚的把萧飞和佟筱娅给送进了屋。 “舅妈！我妈说了，明天……” “明天不行！” 佟母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按照规矩，女婿上门，亲戚朋友要轮番的请，可萧飞都已经喝成这样了，明天再来一顿，就算是有了她的话，不准喝大酒，可离开了她的视线，萧飞能招架的住这帮酒腻子？ “回去跟你妈说，等过了年再说，正月里，我肯定让丫丫带着萧飞过去，过年前，你们谁家也不去。” 上次萧飞过来，就是天天醉生梦死的，清醒的时候都不多见，最后还是她实在看不下去，把萧飞和佟筱娅赶了去给她姑姑家放羊，这才躲了过去。 这次再来，佟母说什么也不能让萧飞再遭那份醉了，所以刚刚才立下了规矩，就这一次，往后谁也不许再灌萧飞的酒。 可这话也就在她家里好使，离开了他们家，他这帮侄子，外甥，可没有一个能乖乖听话的。 “舅妈！我妈都……” “谁说也不好使，接着喝你们的。” 佟母说完，把一帮人全都赶了出去，抱着小虎站在旁边，看着喝了大酒，难受的直哼哼的女儿女婿，也不知道该是该笑，还是该生气。 萧飞这一觉一直睡到夜里十二点多，脑袋疼的就像是要裂开一样，嗓子也跟火烧似的，肚子里还一阵阵的翻腾。 “醒啦！” 萧飞循声看过去，愣了好半晌，才认出来那是自家媳妇儿。 “嗯，你没事！” 萧飞最后的记忆是，佟筱娅冲出来要和她的表哥表弟们决一死战。 “我还行！” 佟筱娅靠在床头，看上去也是一副没精神的样子，下午那顿酒显然也没少喝。 “几点了？” “差五分钟十二点。” 萧飞挣扎着起身，想要去上了厕所，可刚从屋里出来，就看到客厅厨房都亮着灯。 “小飞，没事儿？” 佟母从厨房走了出来。 “妈，我……还行！” 萧飞也是满脸的尴尬，每次陪着媳妇儿回娘家，结果永远都是醉醺醺的。 “去洗把脸，精神精神，我给你们下了点儿面，待会儿吃点，下午你都没怎么吃东西。” 我倒是想啊！ 可伸手都够不着筷子，就算是够着筷子，也夹不着菜，光记得被人轮番灌酒了。 “妈！别麻烦了，您快去睡！” “不麻烦，待会儿吃点东西，喝了那么多酒，要是空着肚子睡觉，等明天早起更难受。” “那……行！” 萧飞说完，赶紧奔了厕所，他现在急需要释放一下压力。 等他出来，面已经被端上了桌，西红柿鸡蛋面，萧飞这会儿虽然没食欲，可丈母娘的一片心意，还是硬顶着给吃下去了。 “行了，早点儿说！” 萧飞想要收拾，却被佟母个抢了去。 “妈！那什么……明天不用再喝了？” 呵呵！ 佟母实在是没忍住，笑出声来：“放心，我挡着呢，谁也甭想再灌你的酒。” 呼…… 萧飞闻言顿时松了口气，感觉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我是来渡劫的吗？ 我丈母娘不是说了，不让你们灌我酒吗？ 看着面前被倒满了的酒杯，萧飞感觉有点儿发懵，完全没闹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过除夕，转天大年初一，萧飞跟佟筱娅出门给亲戚朋友们拜年，结果刚到第一家，他还有一只脚在门外呢，差点儿转身就跑。 客厅里已经摆好了一桌席面，酒都被打开了。 下一秒，萧飞就被佟筱娅的两个表哥给拽了进去。 “二姑，二姑夫，我……” “不多喝，看见没有，就这一箱，咱们爷几个分。” 西疆人全都是这么豪放的吗？ 喝白酒都论箱了？ 一旁的佟筱娅也是哭笑不得，不过还好，六个人喝六瓶酒，相当于每人一瓶。 “难得回来一次，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 佟家难道就这一门亲戚吗？ 早中晚三顿饭，每顿一瓶白酒。 萧飞都不禁怀疑，他到底是陪着媳妇儿回娘家过年，还是跑这边渡劫来的。 “能喝多少就喝多少，你们俩全都听着，待会儿谁也不许灌萧飞酒，听见没有！” 佟筱娅的二姑发话了，让萧飞多多少少感觉到了一丁点儿安慰。 可真正喝起来之后，甭管是佟筱娅的二姑夫，还是两个表哥，谁都没有让萧飞顺顺当当从家里走出去的想法。 “小飞，好几年都没来我们西疆，今个你得喝好了才行，来，咱们爷俩走一个！” 走一个？ 二两半的杯子，一口闷啊？ 还没等萧飞反应过来，二姑夫已经把酒给喝下去了，还亮了下杯底让萧飞瞧瞧。 一滴都没剩。 萧飞能怎么办？ 长辈都喝了，他要是不喝的话，往后还打算不打算做佟家的女婿了。 “二姑夫，我陪着您！” 萧飞端起酒杯，心一横，来！ 喝下去之后，就觉得从嗓子眼到胃里，都跟被点着了一样，火辣辣的，紧跟着就往脑袋上面撞。 得亏坐的椅子有靠背，不然的话，萧飞怕是已经翻过去了。 “二姑夫，不能这么喝，真不能这么喝，他……酒量不行。” “谁说不行的，来妹夫，我爸的酒你喝了，我的酒不能不喝，咱们哥俩也走一个！” 大表哥说着话，已经把萧飞的杯子给倒满了，等他说完，抄起杯子，直接给干了。 我是娶了你表妹，不是抢了你表妹，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把我给撂倒下啊！ “瞎闹什么呢！” 佟筱娅的二姑赶紧把萧飞的酒杯给抢了过去，还不忘朝着大儿子的后背给了一巴掌。 “哪有你们这么喝酒的，再这样，谁都别喝了。” “妈，我不是想着把妹夫给陪好了吗？” 大表哥讪笑着，还想要把酒杯给抢回去，结果，二姑直接一口就给闷了。 嚯…… 真女中豪杰。 “小飞，别搭理他们爷几个，快吃菜，吃菜。” 酒劲上顶，萧飞这会儿已经有点儿晕了，二姑说的是什么，他都听不太清楚。 其他人一看，早就知道萧飞不能喝酒，可也没想到居然这么菜。 往后佟家这边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萧飞这酒量怕是只能跟一帮孩子坐一桌了。 二姑夫看萧飞的模样就知道刚才喝得急了，也有点儿不好意思，表哥表弟们起哄要灌萧飞酒也就算了，他是当长辈的，要是把侄女婿给喝个好歹的，那像什么话。 “对，对，小萧啊！多吃菜，酒咱们慢慢喝，你们两个，都给我老实点儿。” 最不老实的就是您。 佟筱娅的俩表哥讪讪的笑着，知道今天是甭想再把萧飞给放躺下了。 萧飞逃过了一劫，可接下来去佟筱娅的大伯家，还是同样的套路，进门就上桌，上桌便喝酒。 难道大过年的就不能坐下聊聊天，嗑瓜子，喝茶水，拉近一下彼此的感情吗？ 又被灌了一杯酒，萧飞和佟筱娅从大伯家逃了出来，接下来是三叔家里。 还是…… 等一圈转下来，亲戚还没走完，萧飞又晕菜了，连怎么回的老丈人家都记不起来。 转天还是一样，串亲戚，喝酒，串亲戚，喝酒，串亲戚，喝酒，被抬回老丈人家。 的的确确一顿大酒都没喝，可谁也架不住连续作战啊！ 一天四顿酒，哪怕每顿就喝一杯，一天下来也是整整一斤酒。 别说萧飞这种酒量浅的，就算是把于清拉过来，怕是也得每天醉生梦死。 连着三天下来，萧飞感觉胃都要麻了，现在连喘气都是一股子酒味儿，轻易不敢让小虎往他身边凑，怕把孩子给熏晕了。 “丫丫！我是不行了。” 一觉睡醒，萧飞还在床上躺着，不是他不想起，而是根本就起不来。 佟筱娅刚接了一个电话，是她某个表姐夫打过来，说是要约着萧飞一起出去喝酒，不叫别人，就他们连襟一起。 “我现在别说喝了，就是闻见酒味儿都想吐。” 萧飞实在是想不明白，那玩意儿到底有什么好喝的？ 于清经常说，酒是粮食精，越喝越美。 萧飞是没感觉到一丁点儿美，现在就想踏踏实实的在床上躺两天，让几乎麻痹的胃，稍微休息休息。 “没让你去，我都跟表姐夫说了，你不去，他们爱怎么喝就怎么喝。” 话音刚落，佟筱娅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这次是她另一个姐夫打过来的。 “不去，就是不去，你们还有完没完啊，他……他现在都起不来了，来，门我都不让你们进，还有啊，你们都给我等着，我待会儿就给我表姐打电话，让她收拾你！” 挂了电话，佟筱娅看了看萧飞，都说近朱者赤，她的酒量怎么就一点儿都没传给萧飞呢？ 敲门声响起，佟筱娅去开了门，佟母抱着小虎正要进来，可刚迈进来一条腿，又退了回去。 “嚯！这个味儿啊！” 佟母也是个酒中女豪杰，一两斤白的根本不叫事。 可闻着屋里的味儿，感觉还是有点儿撞头。 她倒是无所谓，可不敢把小外孙给熏着了。 “刚才在外面就听你吆喝，又怎么了？” “还不是我表姐夫他们，说是一帮连襟要找萧飞喝酒，让我给挡了。” 佟母听了，看了看无精打采的萧飞，知道自家女婿是真不成了。 “不去就不去，小飞，现在还难受吗？” 呵呵！ 三天十二顿酒，佟家人或许也就解渴了，可萧飞哪能扛得住啊！ 这会儿躺在床上，还觉得身子在飘呢。 “妈！我……我没事儿。” “还说没事儿呢！” 佟母看着萧飞，也不禁心疼。 “这几天就好好在家待着，先养养，待会儿妈给你甩点儿疙瘩汤，暖暖胃。” 说完，赶紧抱着小虎走了，再待一会儿，她都害怕小虎会被熏醉了。 “丫丫！我怎么听着咱们这……话里有话啊！先养养？养好了还喝啊！” 萧飞此刻都快酒精恐惧症了，不用喝，只要想到喝酒，胃里就一个劲儿的抽抽。 呃…… 佟筱娅犹豫了一下：“我姥姥家那边的亲戚，咱们还没去呢！” 咔嚓！ 萧飞闻言，感觉就像是清空一个大霹雳，直接奔着他的脑门儿就来了。 还真的要渡劫啊！？ 佟筱娅不提，萧飞都快给忘了，现在想起来，佟筱娅的大舅，那位可是真的拿酒当水喝的奇人，还有她姥姥家的那帮表哥，表弟，表姐夫们。 “丫丫！要不咱们还是回京城，再来一顿，我怕是真扛不住了。” 佟筱娅看着萧飞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 “瞎说什么呢，说好了，要在这边待一个月，这才几天啊，怎么了？待不住了？” “我是怕我熬不住！” 想到至少还有一顿大酒在等着他， 萧飞就恨不能现在就直觉晕过去算了，在老丈人家里睡够一个月。 可这也只能是说说而已，正月初六，萧飞跟着佟筱娅一家人去了她的大舅家，佟筱娅的姥姥姥爷已经不在了，佟母他们这一辈里，年纪最长的就是大舅。 满屋子人，客厅里摆着一张超大的圆桌，最中间的是一大盆羊肉，各种西疆当地的美食摆满了一大桌子。 似曾相识的场景，只看了一眼，萧飞就感觉刚刚恢复知觉的胃，向他发出了警告。 你丫再敢拿我当酒瓶子，信不信我不伺候了。 “就等你们了，赶紧上桌，丫丫女婿呢，过来，挨着我坐。” 大舅发话了，尽管萧飞特别想躲，可这么多人盯着呢。 再说了，这里是丈母娘的娘家，他这个当女婿的要是给丈母娘丢了脸，往后还怎么有脸回来。 拼了！ “大舅！过年好！” “好，好！” 佟筱娅的大舅今年已经奔70的人了，人到了这个岁数，最喜欢的就是热闹，看着一帮儿女侄甥，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知道你们工作忙，平时也没机会回家，今天难得过来，把酒都起来，小萧，今天陪着大舅多喝两杯。” 呵呵！呵呵！ 萧飞这会儿就觉得胃又麻了，可长辈盛情，当小辈的哪能辜负了。 不就是喝酒吗？ 不过提前说好了，我肯定陪不到最后，至于能拼到第几轮，看天意！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同学聚会 一顿酒，萧飞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天，佟母这次也是真急了，直接放话出去，谁要是再敢灌自家女婿的酒，就是天王老子，她也不答应。 “你傻啊！让你喝，你就喝，自己多大的酒量，你心里没数？” 佟筱娅看着萧飞脸色苍白，也是心疼的不行，更是忍不住连声埋怨。 “我要是不喝，能得这两天清静？” 呃？ 佟筱娅听了，她就算是笨，也明白过来了，敢情萧飞这是在以退为进。 “嗬！喝个酒，你还用上兵法了，可真有你的！” “没办法！” 萧飞说着，身子往上挪了点儿，靠在床头，这样还能稍微舒服一点儿。 “我要是不示敌以弱，家里这些亲戚能放过我？” “敌？你说谁是敌？谁是敌？” 佟筱娅说着，伸手就要萧飞身上掐。 “别，别闹，我这儿还难受着呢！” 计划倒是挺成功的，可付出的代价也同样惨重，听佟筱娅说，那天从大舅家里回来，他直接吐了一个昏天黑地，然后就是呼呼大睡，他要是再不醒，佟父都准备给120打电话了。 “哼！看你还敢不敢瞎说。” 萧飞呵呵一笑：“这下好了，你的那些表哥、表弟、表姐夫，谁也不敢再来找我喝酒了！” “还来？你是醉了没看见，昨天妈给大舅打电话兴师问罪，差点儿跟大舅吵起来了，我还从来都没见过，妈用那种语气跟大舅说话呢。” 萧飞听佟筱娅说起过，她姥爷去世的早，姥姥又没有工作，兄弟姊妹当中，大舅的年纪最大，早早的就挑起了家庭的重担。 可以说，佟母，还有佟筱娅的小舅，两个阿姨，全都是大舅养大的，又供着读书，真可谓是劳苦功高。 真要是因为这事…… “没真打起来？” 如果因为喝酒这么点小事，最后坏了佟母和大舅的兄妹感情，那可真是罪过大了。 “没有，放心，我大舅最疼就是我妈，才舍不得跟我妈打架呢，怎么？害怕了？” “能不怕吗？我就想逃个酒，总不能为了这么点事，让妈和大舅他们……”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还行。” 萧飞说着，突然发现佟筱娅看他的眼神有点儿不大对劲。 “你要干嘛？” “呵呵！我能干什么啊，我就是想……你要是感觉还行的话，明天能不能跟我出去一趟，以前初中的同学要聚会，联系到我了，知道我在老家，非得让我也去，我这又推不过，所以……” 你确定你推辞了？ 萧飞跟佟筱娅认识都快八年了，还能不了解她。 正所谓，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佟筱娅在外面混好了，回了家肯定想着要风光风光，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肯定是这么想的。 尤其是以前的同学。 有关系好的，自然也有死对头，这要是能在以前的死对头面前显摆一把，想想都觉得过瘾。 “我不去，你的初中同学，我又不认识，再说了，你好歹也得让我再缓两天。” “缓什么缓，你不去，你可别后悔。” 佟筱娅说着，眼珠一转。 “我在网上可看过不少这一类的新闻，造成夫妻感情破裂的罪魁祸首，其中有一个就是老同学聚会，到时候什么初恋啊，老情人啊，再跟一块儿喝点酒，把持不住……” “你跟谁是初恋？你不是说，我才是你的初恋吗？” 佟筱娅这小花招一点儿都不高明，萧飞也看出来了，可他偏偏还是果断中招。 心里越是在乎一个人，哪怕明知道对方是在胡说八道，可照样会往心里去。 佟筱娅也没想到萧飞的反应会这么大，不禁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解释道：“没……没谁啊！我就是打个比方，我又没说我真的有个初恋，不对，我有，我初恋就是你，满意了！” 这还差不多。 摊上感情这种事，再成熟的人也会变得非常幼稚。 “那你到底去不去啊？” “去，为什么不去，就算是没有初恋，说不定还有个暗恋呢，我倒要看看，你的那些老同学里有没有个，当初年少萌懂时候的白马王子什么的。” “瞎说什么呢，幼稚不幼稚啊！” 佟筱娅板着脸，但心里却美得很，萧飞吃醋，证明心里最重要的地方全都是她。 转天。 已经休养了三天的萧飞，终于缓过来了。 “小飞刚好点儿，你就非得拉着他出去，你的初中同学聚会，自己去不就行了嘛！” 佟筱娅朝萧飞看了一眼，笑呵呵的说道：“我倒是想自己去啊，可有的人不放心，非得盯梢，我有什么办法。” 盯梢？ 佟母还没闹明白是什么意思呢，佟筱娅就已经推着萧飞出了门。 开上佟父那辆桑塔纳，一路七拐八拐的到了地方。 “我记得咱们结婚的喜酒就是在这儿摆的！” 佟筱娅下了车，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雪地里，这两天雪始终断断续续的下着，一不留神就能把整个县城给埋了。 “快进去，冷死了！” 佟筱娅可顾不上故地重游，她现在只想快点儿进去暖和一下。 俩人互相搀扶着走进了大堂，还没等把身上的雪清理干净，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 “佟筱娅！” 呃？ 佟筱娅抬起头，看着满脸灿烂笑容，朝她这边跑过来的一个…… 中年妇女？ 看着还没那么老，但要说这人是佟筱娅的初中同学，别说萧飞不信，就连佟筱娅也不相信。 “怎么了？不认识了？” 对方抱了佟筱娅一下，接着问道。 呃…… 这个时候就有点儿尴尬了，人家那么热情，结果佟筱娅却连对方的名字都个忘了。 佟筱娅这会儿飞快的在脑子里，把所有初中三年同过班的同学都给过了一遍，但实在是检索不到……这么胖的！ “我毛小雨啊！” 对方也没让佟筱娅为难，直接自报家门。 “毛小雨！” 佟筱娅瞬间瞪大了双眼，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对方，然后和记忆当中的那个形象做对比，实在是…… 没有一个地方是一样的。 “你……” “胖了！” 毛小雨倒是显得很大方，似乎一点儿都不为自己的身材担心，颇有点儿“我胖我高兴”的架势。 呵呵！ 你这不是胖，你这分明就是刚打完气。 有些吐槽的话，佟筱娅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赶紧岔开了这个话题。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公萧飞，这是我初中同学，毛小雨，初三的时候，我们还同桌呢！” 嗯！ 你个胖妹初中的时候，没少欺负我媳妇儿！ “认识，认识，大明星嘛！我特别喜欢听你的相声。” “您好，谢谢您捧！” 毛小雨一愣，显然不大适应这种说话方式。 “哦！那什么，不客气，丫丫！你和你老公先进去，大家伙都在二楼宴会厅呢！” “嗯！待会儿咱们再聊。” 佟筱娅还在为刚才没认出对方尴尬呢，赶紧拉着萧飞一起溜了。 “你连你同桌都给忘了？她应该很好认！” 那么胖，绝对是班级之星。 “你知道什么啊，我们上初中的时候，全班二十多个女生，最受的就是她，我们初三体检，她的体重还不到60斤呢，谁知道……” 萧飞听着，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姑娘，您到底吃什么了？ “哎呀，你别看了，多尴尬啊！我现在都后悔过来了，待会儿见着面，谁都不认识，我……” 没错，最尴尬的就是这个。 亲亲热热的聊了半晌，结果到最后，还是谁都没认出来对方是谁。 “丫丫！” 呃…… 看起来没有人不认识佟筱娅。 她现在好歹也是个知名演员，就连百度百科里搜索锡伯族，民族名人里面都有她一号呢。 在西北边陲的小县城，说是家喻户晓都不为过。 似乎是为了避免尴尬，主动找佟筱娅聊天的同学，都会主动自报家门。 “哦！是你啊，你这变化也太大了！” “真的是你。” “你好你好，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佟筱娅跟着初中同学忆往昔的时候，也没忘把萧飞介绍给大家。 要说她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最成功，最想拿出来显摆的，绝对就是萧飞。 确实有女人喜欢拼事业，但是，绝大多数的女人拼了一辈子，拼到最后，还是拼男人。 “哦！您好，您好，萧老师，久仰久仰。” “萧老师，您好，我叫马先旭，这是我的名片。” “萧老师，第一次见面，您好，您好！” 呃…… 看着佟筱娅的同学一下子又全都朝着自己围了过来，萧飞还真有点儿招架不住了。 不一会儿的工夫，光名片萧飞就收了二十几张。 让萧飞没想到的是，佟筱娅的这些初中同学，还真是各路神仙都有，有做医药代表的，还有做音像制品批发的。 大家伙拉着萧飞的手就不撒开了，一个劲儿的说着好听的话。 只是，这也太热情了！ 热情的…… 萧飞要是不给人家帮忙办点事，他都会觉得不好意思了。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人云亦云要不得 兴高采烈，满怀期待的来参加同学聚会，结果等到走的时候，佟筱娅虽然不至于黑着脸，但是…… 如果还有下一次的话，她是肯定不会再来了。 显然，这傻媳妇儿还是有点儿太理想化了，她以为同学聚会就是叙叙旧，回忆一下当初的青葱岁月，然后彼此祝福，期待下一次的重聚。 结果，全都是拉关系的，而且，绝大多数的人，明白着的就是有所求。 求的还是她男人。 当第一个同学，装作为难的和萧飞说出，希望萧飞能考虑一下合作的时候，佟筱娅就明白了。 这场同学聚会就是给她和萧飞准备的。 他们这个县城不大，突然来了两个名人，肯定会引起一些人的关注。 然后便打着初中同学聚会的幌子，把她给约了出来，既然她来了，萧飞差不多也回来，到时候，说话自然也就方便了。 当着这么多人，又有佟筱娅的面子，萧飞总不好意思一口回绝！ 只可惜，他们忘了萧飞是干什么的。 一个说相声的，靠的就是嘴皮子功夫吃饭，打个太急对萧飞来说算什么难事？ “早知道是这样，我说什么都不会来！” 回去的路上，佟筱娅还是气哼哼的，虽然不是所有的同学都是那样，但一些人的做法，还是让她感到了不舒服。 “有什么好气的，所谓的同学聚会差不多都这样，要我说，这还算好的呢，人家众星捧月的恭维你，你还不高兴，真要是遇到那种一上来就攀比的同学聚会，你还不得熬淘死啊！” “大过年的，说什么死不死的，呸，呸，我就是……” 美好的回忆被打破，心里不舒服。 “下次我可不来了！” 刚说完，佟筱娅就听到手机响了一下，掏出手机捅咕了起来，萧飞见她不说话了，便也没再说什么。 “怎么这样啊！” 眼瞅着快到家了，突然，佟筱娅喊了一声。 “怎么了？” “萱姐和我说，她的一个朋友在片场被人给打了。” 萱姐？ “董萱啊！？” “对啊！就是萱姐，怎么还能有这种人，一个大男人，居然打女人，还要不要脸了！” 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谁打人了？打的是谁？你认识？” 佟筱娅把手机放下，还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自家媳妇儿就这点最招人稀罕，特别有正义感。 “我不认识，是萱姐的朋友，拍戏的时候，让一个男演员给打了。” 还能有这种事？ 都是公众人物，居然在片场大打出手，而且还是男人打女人，那哥们儿是不打算混了！ “行了，这种事报警处理呗，你生这么大的气干什么？董萱给你发信息，就为了告诉你一声？” “不是，萱姐是想让我一起发声，为她的朋友主持公道，谴责那个打人的男演员。” 呃…… “你刚才发微博了？” 佟筱娅一愣，萧飞到底在关注什么啊？ “没呢！待会儿到家你替我发，你骂人比我狠，好好的谴责一下这种行为。” 佟筱娅气哼哼的说着。 “你知道嘛，那个男的居然到现在还不肯道歉，什么人啊！” 萧飞听着，也是哭笑不得的，敢情他还要当一次枪手，替别人骂街。 不过…… “你没发声最好。” “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不应该帮忙？”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在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你最好什么都别说，你刚才一直说，有个男演员打了同剧组的女演员，为什么会打人，董萱说了吗？” “说了啊！萱姐说，戏里有一场吻戏，那个男的说要真拍，可萱姐的朋友希望可以借位，然后两个人就吵起来了，接着那个男的就动了手，你听听，不光打女人，还想占人家女孩子的便宜，这种人就该狠狠的教训他，搞臭他，让他以后没机会再横行霸道。” 萧飞听着，如果这些都是实情的话，那个男演员的人品，还真的是败坏到了极点。 可是…… “有证人吗？” 萧飞说着话，把车挺在了楼下，也拿出手机，问清楚了那个男演员和女演员的名字，在手机上搜了起来。 “什么证人？这种事还需要什么证人，那么多人都看着呢，这些不都是人证吗？” 萧飞没说话，查看着网上关于这件事的新闻，看着看着感觉有点儿不大对劲了。 “那可不一定！” 网上所有的新闻，全都是那个据称被打的女演员边某在自说自话，记者始终没采访到剧组的其他人，显然已经被勒令噤声了。 只凭她一个人的话，怎么证明那个男演员印某打人了？ 而且，按照印某的说法，两个人只是因为拍戏的时候，意见不统一，最后爆发了冲突，但也只是言语上的。 “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动手，反倒是她一直在骂脏话，还骂了我母亲，我承认，我也骂人了，但我没动手打人。” 这种事其实很好办，想要查明真相也一点儿不难，片场那么多人，总不能俩人过招，还来个飞天遁地，时间静止？ 肯定会有别人看见，而且还不止一个。 为什么没有剧组的人发声呢？ 再说了，片场怎么可能没有监控，为什么视频没有被放出来？ 只是当事人双方pk，这种事本身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根本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你说什么不一定？” 萧飞把手机上搜到的新闻，指给了佟筱娅看。 “有矛盾，发生了冲突是肯定的，但不一定真的打了人。” 佟筱娅一愣，没明白萧飞的意思：“为什么？萱姐都说了……” “董萱在现场吗？” 呃…… 佟筱娅摇了摇头，刚刚她也问董萱了，董萱并没在那个剧组。 “可是，好些人现在都在替萱姐的朋友发声，谴责那个男演员。” 确实有很多人都站在了边某那边，甚至新闻上还说，连印某的好兄弟都在劝他赶紧道歉。 李辰：和边晓晓合作过，相信她的为人，昨天已致电，只想说姑娘别哭，同时希望加害者能尽快道歉，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薛嘉宁：心疼晓晓，某人快道歉！站出来道个歉没什么。 保见风：导演以后您还是找我合作，一我不打人，二我性情温和。 女版葛大爷：人身攻击加人格侮辱，事实摆在眼前，还不肯认，这种算什么男人。 李小鹿：打女人的男人最没品了，晓晓，姐们儿支持你。 贾亮：真相已经大白，为什么还没有人站出来道歉？ 杜春：兄弟，男人点儿，出来道歉！ 最后这个貌似就是印某的好兄弟，之前两个人的微博互动频繁，俨然一副异性兄弟的模样，结果…… 泡妞不成就打人。 这是随后有个艺人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把杜春私下里说的话，给捅了出来。 至于到底是无意捅出来的，还是故意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这件事在萧飞看来从头开始就透着几分诡异，显然不是董萱说的那么简单。 “所有人都认为是对的，不一定真是对的，人云亦云是最要不得的。” 萧飞这话，佟筱娅倒是明白了，只是…… “你是什么意思？萱姐她……” “你答应她了？” 佟筱娅没说话，不过显然是已经答应了董萱要帮着边晓晓发声，或许不光是她答应了要发生，还连带着…… “你不会是连我也一起答应了？” 呵呵！ 还笑呢！ “给董萱发信息，告诉她，这种事，我们不掺和。” 萧飞没有调查事情真相的兴趣，也没有为谁主持公道的想法，本来跟他们小两口就没有关系，他们为什么要发声去支持一个不认识的人呢？ 如果有现场的监控视频，证明印某的确打了边晓晓的话，那倒是另当别论，支持争议，主持公道倒也不是不可以。 可现在这件事明摆着还存在疑点呢，萧飞和佟筱娅两个局外人，凭什么急慌慌的跳出来站队。 再说了，支持边晓晓的虽然很多，可支持印某的，也不是没有，其中就有宋长英。 郭德强和宋长英此前有过合作，俩人的关系还不错，宋长英在这件事情被爆出来之后，就第一时间表示，她认识的印某绝对不是那种会打人的孩子。 萧飞刚刚也看了一下印某的履历，出道至今，从来没有过任何负面新闻，甚至连绯闻都没有。 这么洁身自好的一个演员，怎么可能因为追求边晓晓不成，就在片场大打出手，平白送给所有人这么大的一个瓜。 佟筱娅听了，还有点儿为难，刚要说话，对上萧飞的目光。 “知道了！” 萧飞看着佟筱娅的样子，也不禁笑了：“以后记住了，娱乐圈的很多事非常复杂，永远都不要听风就是雨，要有自己的辨别能力，即便是再要好的朋友，也有可能会误导你。” 佟筱娅没好气的白了萧飞一眼：“说的就好像你多懂娱乐圈似的。” 说完，手指在手机上一阵摆弄。 “行了，告诉她了！走，回家，车里冷死了！”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我不知道，我不站边 董萱在收到佟筱娅回复的信息之后，也没往心里去，她原本只是想多拉一点儿有影响力的明星，帮着她的好姐妹边晓晓发声，让印某尽快道歉，多一个，少一个，倒也无所谓。 萧飞和佟筱娅呢？ 那天之后，也没再关注这件事。 本来就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帮忙算是帮朋友一个忙，不帮的话，任何人也挑不出毛病。 佟筱娅又不在片场，没亲眼看到印某打人。 连剧组的人都不说话，用得着她来主持正义吗？ 原以为这种事很快就会消停下来，无论是私下和解，还是其他方式解决，又不是多红的大明星，媒体难道还会一直抓着不放。 可是，让萧飞和佟筱娅都没想到的是，这件事居然越闹越大，越来越多的人参与了进来，数黑论黄的各种说。 显然，站在边晓晓那边的人多势众，支持印某的不是没有，只是相对而言，少得可怜。 一直到眼瞅着要出正月，萧飞和佟筱娅启程回京，小两口带着孩子刚从安检通道出来，就被记者给围上了。 记者显然不是在等他们，只是碰巧遇上了。 “萧老师，关于印笑天和边晓晓在剧组发生冲突这件事，请问您有什么看法？” 呃？ 萧飞被问得一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什么看法？我和我媳妇儿带着孩子回西疆过年，您说的这件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刚才是萧飞被记者给问得愣住了，现在是记者又被萧飞给问懵了。 对啊！ 和人家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 现在关于这件事，娱乐圈纷纷站队，难道萧飞真的不知道？ “萧老师，现在有传闻说印笑天和边晓晓因为一些矛盾，在片场爆发了肢体冲突，据称有证据可以证明，印笑天当时打了边晓晓，您对这起冲突，有什么想说的吗？” 萧飞一脸坦然的摇了摇头：“我没什么想说的，我不知道这件事，就不选边站了，更何况，您刚才也说了，这些是传闻，您要是有时间在这儿问我一个局外人有什么看法，不如去把真相找出来，真要是打了人，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我的看法又代表不了法律。” 见萧飞不肯配合，记者就想去问佟筱娅，可还没等他开口提问，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 “印笑天出来了！” 果然，记者来机场是为了堵印笑天的，他们不过是恰好碰上。 围着萧飞和佟筱娅的记者，听到喊声，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安检通道的出口跑了过去。 “那个就是印笑天！” 萧飞闻言，也转头看了过去，人群包围当中，一个戴着墨镜，面容憔悴的男人正低头走着，周围的记者不停的对着他拍照、提问，他也始终一言不发。 “萧飞，你说……他真的动手打了那个边晓晓？” 萧飞闻言笑了：“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没亲眼看见，也许打了，也许没打，反正他和边晓晓肯定有一个人在撒谎。” 这两个人，萧飞全都不认识，但是，如果非要选一个的话，他宁愿相信印笑天。 出道那么长时间，连绯闻都没有过，如果他真的是个会动手打女人的，那只能说，伪装的实在是太好了。 更何况，宋长英看好的人，没理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走！” 今天过来接他们的是冯兆祥，老早就在机场的地下停车场等着了。 “师哥！嫂子！” 看到萧飞和佟筱娅抱着孩子走过来，冯兆祥连忙下了车，帮着提行李。 “兆祥，家里没什么事？” 萧飞一走就是一个月，期间除了过年的时候，给德芸社的长辈们打电话拜年，一直也没怎么联系。 这个时候，德芸社也早就开箱了。 “没什么事，都挺好的，就是……” 萧飞上了车，系好安全带：“说，什么事？” 冯兆祥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初五那天，我们哥几个喝酒，然后就提起曹芸伟了，老三喝多了，骂了两句，正好让曹芸伟的一个粉丝听见，起了个小冲突。” 萧飞听了，都觉得无语，这个孔芸鹏，咋就不能消停一点儿啊！ “这回没遇上散打队的？” 噗嗤！ 坐在后面的佟筱娅没忍住笑了。 “瞎说什么呢，哪能回回都遇上散打队的！” 冯兆祥也跟着一阵笑：“没打起来，就是……吵吵了两句，让大家伙给劝开了，不过后来曹芸伟的那个粉丝把这件事给发到网上去了，还有记者采访，我干爹一生气，就听了老三一个礼拜演出。” 还一生气，挺了孔芸鹏的演出？ 郭德强生什么气啊，说不定还觉得欣慰呢。 孔老三为什么要骂曹芸伟，还不是因为曹芸伟上了春晚。 萧飞当时也看了，相较于去年何金和王月波那个不着四六的段子，曹芸伟和刘芸毅使的那个活，显然要成熟的多，整体的节目效果也相当不错。 春晚之后，曹芸伟的各种新闻不断，到处去参加商演，还有了代言，此前，萧飞看新闻，他好像还准备演话剧，目前正在排练当中。 曹芸伟越火，德芸社的师兄弟们，肯定看他就越不顺眼。 说不上嫉妒，比如孔芸鹏，他只是单纯的替郭德强感到不值。 “曹芸伟那边没说什么？” “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说，平时没事儿，他还得说上几句德芸社，赚关注度呢，出了这种事，他还能不利用一下。” 萧飞听了掏出手机，在上面搜了一下，果然找到了关于这件事的新闻。 曹芸伟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大骂孔老三无德，仗着自己是知名演员，就欺负普通老百姓。 呃…… 这听着怎么像黄世仁和杨白劳的故事了。 显而易见，孔老三就是那个欺压良善的恶霸黄世仁。 只不过，曹芸伟的那句骂，倒是是在骂孔老三，还是…… 看起来要不了多久，他的那个“芸”字，也要保不住了。 如果说刚退出的时候，曹芸伟还在想着左右逢源的事，当他参加了相声新势力的演出之后，基本上就已经走到了德芸社的对立面。 现在上了春晚，得到了主流相声圈子热捧，往后曹芸伟注定会和郭德强，以及德芸社渐行渐远，一直到成为冤家对头。 “别的没了？” “没了！” 冯兆祥刚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笑了。 “师哥！还真有个事。” “说！” 跟这个师弟说话，萧飞都感觉累得慌。 冯兆祥忙道：“这个跟德芸社没关系，不对，也不能说是没关系，其实是……” “兆祥，咱们有话能不能痛痛快快的说啊！” 佟筱娅都听不下去了，再加上她现在心情正不好呢，说话的语气也有点儿冲。 为什么心情不好？ 还不是让今年的贺岁档给闹的。 冯裤子一意孤行，非得把《一九四二》这么一个故事摆在贺岁档，要说电影本身，确实是一部好作品，可就是大过年的，让全国老百姓看这个，分明就是成心给大家伙添堵呢。 结果呢？ 这部电影不出预料的遭到了冷遇。 大年初二上映，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天了，只收获了七千多万的票房。 乍一听似乎还不错，可是这部戏的投资是多少？ 两个多亿！ 要是再这么疲软下去的话，王家哥俩可以抱着肩膀去跳楼了。 票房不给力，演员们的表演也被各路大神轮番的批评，除了樊伟之外，连张国利和徐凡都被批得一无是处。 佟筱娅自然更不必说了，她的咖位小，影评人骂起来毫无压力，人家才不管她是不是萧飞的媳妇儿，萧佳洁的侄媳妇儿呢。 扯得有些远了，还是说说冯兆祥要提到的这件事。 其实也没什么，岳芸龙有女朋友了。 “什么？” 不光是萧飞，连佟筱娅都吃了一惊。 岳芸龙？ 佟筱娅之前甚至都以为，岳芸龙的婚姻大事，最后只能找婚姻中介帮忙才能解决。 谁能想到，这个馕精师弟居然也有女朋友了。 “嫂子，绝对是真的，我们都见过了，就前天，小岳约着我们一起吃饭，然后就把他对象介绍给我们哥几个了。” 萧飞听着，看似很随意的问了一句：“你们见着了，觉得……人怎么样？” “挺好的，听小岳说，是个护士，我干娘给介绍的，人看着挺大方的，我们哥几个都觉得，小岳要是真能娶了人家，绝对是捡着大便宜了。” 冯兆祥没说得太明白，不过想来应该是个靠谱的。 俗话说得好，家有贤妻，丈夫不做横事。 何金和郭德强离心离德，就是从他跟前妻离婚开始的。 萧飞倒是不担心岳芸龙会闹出什么事，可接下来，德芸社准备要往岳芸龙的身上倾注资源，开始捧他了，万一要是真红了，然后也学着那些退出的开始飘，身边要是能有个明白人管着，也是件好事。 “带着出来跟你们见面，该不会是有结婚的打算了？” 萧飞刚说完，他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岳芸龙！ 第一千零七十章 都挺好 回到家，萧飞和佟筱娅都没顾得上歇歇，把行李放下，紧跟着又出了门。 刚才岳芸龙打电话过来，说是要请萧飞和佟筱娅吃饭，明摆着的，萧飞回了京城，就是想让他们两口子见见自己的女朋友。 听冯兆祥说了岳芸龙有了女朋友的事，俩人也惦记着见见。 “喂！小岳，我和你嫂子到了，你们在哪个屋？” 话音未落，一个包间的房门打开，紧跟着就看到岳芸龙探出了他那个大脑袋。 “师哥！嫂子！” 看到萧飞，岳芸龙笑着挥了挥手。 成了角儿之后，岳芸龙给人的感觉也变得自信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样畏首畏尾的，走路都擦着墙根儿。 进了屋，萧飞便看向了岳芸龙身边的那个人。 模样算不上漂亮，但长得很周正，第一眼的感觉就是那种很能持家理事的人。 不是萧飞要恶意贬损师弟，岳芸龙那么模样，长得跟野馕成精似的，甭管是谁，配他都是富富余余。 “师哥，这是我对象，叫郑晓敏，晓敏，叫人啊！” 岳芸龙提醒了一声。 “师哥！嫂子！” 郑晓敏大大方方的叫了一声，看上去没有半点儿小家子气。 挺好。 “你好，你好！” 虽然第一次见，但萧飞对这个姑娘的感觉非常满意。 佟筱娅上前，送上了他们两口子准备的礼物：“头一回见，准备了点儿小玩意，别嫌弃。” 郑晓敏没接，而是看向了岳芸龙。 在外面，知道以男人的意见为主，显然是个拎得清，有眼色的。 “拿着，我们没个师兄弟有了对象，师哥都给准备了。” 郑晓敏闻言，这才接了。 盒子里放着的是两块玉佩。 当初家里老爷子活着的时候，存了不少各色玉石，萧飞闲着没事儿的时候，都给雕琢了，德芸社的每一个师兄弟都提前准备好了一对玉佩，就等他们有了女朋友的时候，当做见面礼。 “坐！别站着了。” 萧飞心里替岳芸龙高兴，原本他和佟筱娅还担心岳芸龙的个人问题呢，没想到出去一趟再回来，王薇就帮着解决了。 德芸社里四个老大难，张贺伦和郎贺言，一个已经有了对象，一个已经结了婚，剩下的两个，也是最让大家伙发愁的。 一个是烧饼，用郭德强的话说，站在园子里，能把狗给吓一跳。 再有就是岳芸龙的，论长相，岳芸龙比烧饼稍微强一点儿，可就是性子太闷，就这性格，哪怕是当真遇到了喜欢的姑娘，大概其也不敢去追。 万幸，万幸！ 有人能看上我师弟，姑娘，我得谢谢您了。 问了几句，岳芸龙也把俩人的恋爱经历跟着萧飞和佟筱娅说了一遍，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王薇过年前带着杨贺通去医院看病，杨主任的病纯熟就是因为胖，然后就在医院遇到了当护士的郑晓敏。 第一眼就瞧着不错，后来又见了两次，感觉人也挺好的，于是就动了心思。 后来托人打听了一下，知道郑晓敏还没结婚，于是就给岳芸龙安排上了。 俩人见了一次，岳芸龙自然没意见，他也没指望自己能找一个多漂亮的，关键人得贤惠，郑晓敏恰好符合他的要求。 可就是担心人家不乐意，见过面之后，都没敢跟王薇说。 王薇等了好几天，还以为这事黄了呢，恰好岳芸龙来家里串门，吃饭的时候，王薇想起这件事就问了一嘴。 “我怕人家没看上我，就没敢跟您说！” 听了岳芸龙这话，王薇差点儿没给气死，赶紧又托人联系到了郑晓敏。 结果，人家见介绍人一直没给回信，还以为岳芸龙没看上她呢。 两下误会，王薇赶紧又安排俩人在玫瑰园见了一面，直接就把事情给定下来了。 岳芸龙27岁，郑晓敏25岁，俩人的年纪也不小了，既然双方都满意，接下来就安排着见了家长，还没出正月，结婚的日子都给定下来了。 “呵呵！你们可真够快的，这样也不错，既然俩人都觉得对方好，还拖拖拉拉的就没意思了。” 像张贺伦那样的，跟女朋友谈了两年多，还没结婚的打算呢，有什么好考虑的，如果真觉得不合适，俩人干脆就分了，何必互相耽误。 “那个……弟妹，我这么称呼，没问题！” 郑晓敏是个爽利的性子：“师哥，这还不是早晚的事，您怎么称呼都行。” 好！ 就冲这性格，绝对是岳芸龙的良配。 甭看岳芸龙在台上耍贱卖萌的能耐大着呢，可实际上私下里还是个闷蛋，师兄弟们聚在一起的时候，他都很少说话。 身边有郑晓敏这么一个人在，双方的性格能互补，最重要的是，萧飞不用担心岳芸龙受欺负了。 “弟妹，我这个兄嘚性子闷，你别看他在台上挺能白话的，可私底下不爱说话，平时俩人在一块儿，劳你多担待着点儿，有一点，我可以跟你保证，我兄嘚绝对是个好人，一点儿坏心眼都没有。” 郑晓敏听着，还朝岳芸龙看了一眼，随即笑道：“师哥，我都知道，我……就是看中他这个人老实，厚道，没那么多花花心思，才跟他在一块儿的。” “好！好！弟妹，你放心，往后俩人在一块儿，他要是敢你滋毛，你就告诉我，到时候我收拾他。” 郑晓敏听着也不禁笑了，怎么听萧飞说话，感觉像是岳芸龙的爹似的。 不过，她倒是也能理解。 之前就听岳芸龙说过，他刚来德芸社的时候，一直都是萧飞关照着，别看岁数还比萧飞大了一岁，但萧飞于岳芸龙而言，就是一个如父如兄般的存在。 要是没有萧飞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有岳芸龙的今天。 当所有人都嫌弃岳芸龙，不停的在郭德强跟前说小话，想要把岳芸龙赶走的时候。 是萧飞一直护着岳芸龙，不但教他能耐，带亲自带着他上台，给他捧哏。 这才有了现在的德芸四队副队长，攒底的大角儿。 俩人在一起之后，岳芸龙还曾跟郑晓敏说过，他身边的人，有几个是必须要敬着的，生身父母养育之恩自然排在第一，师父师娘教导之恩排在第二，第三就是萧飞。 由此可见，萧飞在岳芸龙心里的地位。 “师哥！您放心，他要是真敢欺负我，到时候少不了要麻烦您！” 岳芸龙在一旁听着，苦着脸道：“师哥，您这胳膊肘怎么还往外拐啊！？咱们才是师兄弟呢！” 呵呵！ “你说我这胳膊肘往哪拐，你啊！以后可得好好对弟妹，要不然的话，我和你嫂子都不答应！” “没错，晓敏，往后咱们才是一头的呢！” 佟筱娅也感觉郑晓敏这人不错，性格爽利，大大方方的，没什么可挑的。 “合着你们都成一头的了，完了，晓敏，往后咱们家得你做主了，瞧见没有，我要是敢不听你的，师哥和嫂子就不能饶了我。” 郑晓敏也笑了：“你才看出来啊！行了，别磨叽了，赶紧点菜，师哥和嫂子刚下飞机，估计都饿了。” 点好菜，四个人边吃边聊。 萧飞也旁敲侧击的了解了一下郑晓敏的家庭情况，老京城人，父母都有正式工作，郑晓敏大学毕业之后，就进了医院做护士。 论家庭的话，不得不说，岳芸龙是有些高攀了。 “日子定下来了吗？” “定了，下个月二十六。” 岳芸龙说话的时候，脸上还隐隐带着激动，显然心里已经开始期待婚后生活了。 “婚房选在哪了，钱的话……” 岳芸龙不等萧飞说完，连忙道：“师哥，婚房买好了，是个二手房，回头收拾一下就能住，钱我这边还有呢，首付够了。” 萧飞听了，当着郑晓敏的面，也就没再提。 他知道，岳芸龙自打能赚钱以后，绝大部分都贴补了家里，现在的收入虽然也还可以，尤其是这几年，他跟着萧飞连续跑商演，每次都能赚几十万，可大部分还是会被他寄回家里。 去年还听岳芸龙说，老家盖了新房子。 他和萧飞说这件事的时候，脸上的骄傲都藏不住。 花了这么多，想来手里也剩不下多少了，京城的房价，即便是付个首付都不是一般家庭能负担得起的。 “挺好，有什么需要，只管张口，咱们师兄弟不用外道。” 这个时候，郑晓敏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师哥！嫂子！我听小岳说了，他一直受您二位的照顾，这些年要是没有您二位，就没有他，他这人不会说话，我替他说一声谢谢，往后我们俩在一块儿了，别的我不敢保证，就一点，我们以后肯定好好过日子，不让师哥和嫂子操心，我先干了。” 说完，直接将半杯酒给喝了下去。 听到郑晓敏这么说，萧飞确实感觉挺欣慰的，师弟长大了，马上要成家了，能遇到一个良人这是他的运气，也的确是值得高兴的事。 “弟妹，我也没别的话了，借着你刚才说的，好好过日子！”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先成家，后立业 “小心着点儿，都小心着点儿，张贺伦，我说话你没听见啊，当心给磕着了！” 栾芸博站在门口一个劲儿的吆喝，师兄弟们被他一个人支使得团团转。 “栾哥，您要是真不放心，也搭把手啊，这东西是真不轻啊！” 张贺伦和郎贺言一起，搬着个冰箱，一步一步的朝着屋里挪。 今天是岳芸龙搬家的日子，新房之前重新装修了一下，家具都买好了，今天正式往屋里挪。 明明可以找搬家公司，可栾芸博听说之后，一个电话打给了萧飞，萧飞一听，这还得了，虽说搬家要不了几个钱，可德芸社这么多师兄弟都是干什么使的啊？ 这个时候不出把力气，还等什么时候？ 于是，萧飞直接把张贺伦、郎贺言、闫贺翔，还有郭奇林等人都给叫了过来，一起动手搬家。 “我搭手？行啊！谁跟我一块儿搬？” 呃…… 立刻没有人说话了。 别看栾芸博是个冷脸，可谁都知道这人爱唠叨，谁要是跟他一块儿搬东西，还不得让他给数落死啊！ “放那边，放那边，都设计好了的，别乱放，回头看着太乱。” 萧飞听着都有点儿受不了。 “行了，先搬进来，待会儿再看着调整。” 有了萧飞的话，速度明显提升。 等把家具电器都搬进来，接下来就是组装，安装。 德芸社的师兄弟里面有能人，比如闫贺翔，大学就是学的电气自动化，安装个电视什么的，完全不叫事。 还有张贺伦，他刚来京城的时候，就曾在搬家公司干过，一把手电钻，甭管什么家具，拆得零碎，也能组装得起来。 “大家伙都累了，快来喝点儿水，待会儿再干，待会儿再干。” 郑晓敏泡了茶，招呼着大家喝水。 “得嘞，谢谢嫂子，还是嫂子知道心疼人，我岳哥就知道差使我们！” 张贺伦笑呵呵的说着。 刚出正月，天还冷着呢，可一趟一趟的来回折腾，几个人也都见了汗。 可别看一个个的全都喊累，可大家伙心里都替岳芸龙高兴。 谁都知道，找个搬家公司有一千块钱，人家就能给安排的妥妥当当，可哪有自己动手有意思啊！ “买来了，都买来了！” 郭奇林说着，拎着好几个购物袋进了屋。 “嫂子，待会儿就等着您露一手了。” 郭奇林岁数小，搬家这种事用不着他，萧飞就安排他去买菜，今天顺便给岳芸龙和郑晓敏温居了。 “行啊！诶，怎么没有酒啊！？” 郭奇林闻言，看向了萧飞，萧飞刚才叮嘱了，不让买酒的。 “弟妹，酒今个就不喝了，回头再把你们这婚房给折腾乱了，你还得收拾。” 郑晓敏听了，却不答应：“师哥，师弟们今天受这么大的累，给我们两口子帮忙，哪能不管酒啊，大林，你受累跟嫂子再跑一趟。” 说着就要出去。 萧飞想拦着，岳芸龙却道：“师哥，让她去，今个怎么着也得喝一回。” 岳芸龙和郑晓敏都这么说了，萧飞自然也就由着他们了。 “行了，都别歇着了，赶紧的，待会儿等弟妹上来，家里还是乱糟糟的，再不管饭了！” “得嘞！哥几个，操练起来！” 郑晓敏不在，师兄弟们说话，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其实对岳芸龙这么着急结婚，好些师兄弟都不理解。 中国人 的传统思想，都是先立业，后成家。 岳芸龙现在刚红起来，正是事业的上升期呢，这个时候结婚，实在是太早，也太匆忙了些。 其他人还都不知道，郭德强已经下定了决心，接下来要捧岳芸龙。 帮着他下了这个决心的，还是曹芸伟登上春晚这件事。 眼瞅着曹芸伟风光无限，郭德强心里要是一点儿想法都没有，那才叫怪事呢。 曹芸伟越是风光，就越是证明，他离开德芸社的选择是对的，要不然，他怎么之前那些年都没机会上春晚呢？ 看看现在，上了春晚之后，又是综艺节目，又是话剧，还有了代言合同，这说明什么？ 萧飞知道，现在已经有人在说，当初是郭德强刻意压着曹芸伟了。 郭德强要是不说点儿什么的话，岂不是让这种说法落实了。 所以，必须得再捧一个大角儿出来。 其实最早的时候，郭德强是想捧乔三木和潘芸亮的，但是，萧飞偏偏推荐了岳芸龙。 乔三木和潘芸亮，萧飞有他的安排，不用浪费德芸社的资源。 而且，如果岳芸龙都能被捧起来的话，那代表的意义可就多了。 曹芸伟当初在德芸社最瞧不上的就是岳芸龙，要是连岳芸龙都能成角儿，岂不是证明了，不是德芸社需要曹芸伟，而是曹芸伟需要德芸社这个平台。 因为只要德芸社在，甭管是谁，都能成角儿。 从这一点来看的话，岳芸龙现在结婚，确实有点儿匆忙了。 但是，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有的人希望先立业，后成家，也有的人希望先成家，稳定下来之后，再去打拼事业。 岳芸龙显然就是后者，27，也不算小岁数了，确实该结婚了。 又恰好遇到了合适的人，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屋里被归置的差不多了，郑晓敏和郭奇林一人搬着一箱啤酒上了楼。 “电梯里还有一箱白酒呢。” 嚯…… 这是打算把大家伙都给喝倒了啊！？ “大家伙先忙活着，我去做饭，大林，来给嫂子搭把手。” 郑晓敏招呼着郭奇林进了厨房。 “赶紧的，里里外外再收拾一边，都仔细着点儿，擦干净了，待会儿我检查啊！谁要是干的不到位，罚酒三杯。” 千万别以为大男人就干不了精细的活，萧飞选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那都是当初打扫园子的小能手。 人多力量大，郑晓敏做的第一道菜刚出国，新房就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说起来，岳芸龙买的婚房并不大，两室一厅，不过位置好，地处朝阳区，无论去哪个小剧场演出都方便，而且，距离郑晓敏上班的医院也近。 买下这套房，岳芸龙的口袋估计也被掏干了。 好在还有郭德强，徒弟结婚，他这个当师父的自然得出力，从婚庆，宴席，还有婚车什么的，全都是郭德强一力承担。 “大家伙别看着了，师哥，您快坐，您不坐，师兄弟们都只能干看着了，还有个鱼，马上就好，大林，你也别忙活了，赶紧喝酒去！” 郑晓敏进进出出的忙活着，还不忘招待大家伙，不得不说，岳芸龙这小子绝对是捡着宝了。 “行了，忙活大半天，也都累了，赶紧坐，咱们先吃。” 萧飞发了话，师兄弟们这才落座。 郑晓敏的手艺不错，看着每道菜的色泽就感觉有食欲。 “弟妹，手艺不错，以后小岳可有福了！” 郑敏端着红烧鱼出来，闻言笑道：“师哥，您可 别夸我了，我听小岳说过，您的手艺才叫真的好呢，往后有时间去您家里串门，您可得让我开开眼。” 听听这话说的，相比之下，岳芸龙就跟没张嘴一样。 “没问题啊，有空就跟小岳上家里来，我给你们做羊肉大葱馅儿的饺子，小岳就爱吃这个。” 可能是从小就苦惯了，岳芸龙就爱吃饺子，听王薇说，曾经有一次，岳芸龙来家里，一顿饭吃了80个饺子，还喝了半锅饺子汤。 “行，师哥，我可记下了，到时候，我和小岳一准儿去！” “师哥！我也想去！” 张贺伦舔着脸的说道。 “你少上我们家来，每回你来，小虎都跟你学，小栾，你这徒弟快让张贺伦给教坏了，你不打算管啊？” 小虎现在跟张贺伦学的，差不多都会半折《小拜年》了。 好歹也算是相声世家了，要是最后教出一个唱二人转的，萧飞都没脸去见老爷子。 栾芸博闻言：“还有这事儿，嘿，张贺伦，你几个意思啊？我徒弟用得着你教啊？再让我听着，停你一个月的演出。” 呃…… 这咋还公报私仇呢！ 停演一个月，喝西北风啊！？ 郑晓敏也落了座，听着师兄弟们嘻嘻哈哈的说着，闹着，还不时的拌嘴，感觉真像是一家人似的。 “小岳，咱们俩敬大家伙一个！” 没有郑晓敏提醒，岳芸龙还真想不到，闻言赶紧端着酒杯起身。 “哥哥弟弟们，今天大家伙受累了，我们俩敬大家伙一杯，谢谢大家平时照应着小岳，我们俩先干为敬！” 之前那次吃饭，白酒郑晓敏都能喝下去大半斤，啤酒就更不在话下了。 众人见状也都喝了，有郑晓敏招呼着，大家伙也是越来越放得开。 张贺伦喝了两杯白的，稍稍有点儿上头，还给大家唱了一段二人转《大西厢》。 又说又笑的一直折腾到了天黑才结束。 本来萧飞想帮着收拾干净再走的，可郑晓敏说什么都不让他们再动手干活。 既然这样，萧飞也就没再坚持。 “走着，我知道这附近有个老池子，我带你们洗澡去！”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澡堂子里开大会 “10、j、q、k、a！顺子，嘿嘿，没有了！趴一，赶紧缴枪投枪，我都算了，你们手里肯定没炸。” 栾芸博一脸得意的看着萧飞和闫贺翔，将手上仅有的一张牌，按在了桌子上。 此刻要是有德芸社的粉丝瞧见他们，绝对会大吃一惊，大大小小的一帮角儿们，人人身上就披着条白毛巾，着实不雅。 “行了，不玩了。” 萧飞说着，将牌扔在桌子上，往床上一躺。 “伙计，续水，有好的水萝卜吗？” “有啊！萧老师，给您掰俩？” 听到萧飞招呼，立刻有伙计过来，先给萧飞他们把水续上。 “谁还吃？” 刚才还在挺尸的一帮人纷纷活了过来。 “瞧见没有，多来几个，再给我找个手艺老的师傅，最近有点儿上火，给我拔两罐子。” “得嘞，马上就到！” 伙计答应了一声，没一会儿就端着一盘子洗干净切好的水萝卜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先生。 真想要拔罐子，刮痧，就得找手艺老的师傅，那些所谓洗浴中心的小姑娘，全都是挂着羊头卖狗肉，打擦边球的。 萧飞趴好，没一会儿后背就压满了陶土罐儿，说不出的舒服。 哎呦…… “小栾！年前和你说的那个事，现在有章程了没有？” 栾芸博正啃着水萝卜顺气呢，闻言道：“师哥，跟这儿说啊？” “这儿怎么了？说说。” 栾芸博答应了一声：“计划书我弄好了，咱们的想法，我也跟着我师父，师娘说过了，就是我师父那边……还有点儿犹豫。” “犹豫什么啊？” 萧飞刚问完，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他和栾芸博说的是，德芸社继续扩张的事，不过这次不打算在京城，而是准备向外地扩张。 第一站，萧飞选在了南京。 之所以选这个地方，主要就是因为去年那个相声新势力，当时主流那边打的主意，分明就是想要趁着德芸社事多，无暇他顾，就去抢地盘。 事情能有这么容易？ 南方的市场，可是德芸社开拓出来的。 于是萧飞带队跟相声新势力打了一圈的擂台，总算是把他们给挡了回去，还让以曹芸伟为首的相声新势力，结结实实的栽了一个大跟头。 不过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所以，萧飞就想着要在南方楔上一根钉子，把那边的市场给看住了，省的别人来惦记着。 郭德强对于扩张计划，肯定没有异议，但是，第一站选在哪，估计他还是想要去天津。 没办法！ 天津是郭德强的老家，当初德芸社刚起来，他就急慌慌的派了何金去开疆拓土，想要在天津扎下根，结果，何金在台上使活，得罪了观众，干倒了行市，被天津相声圈子给赶了出来。 现在德芸社在相声圈子里的势力越来越稳固，郭德强要是动了再去天津的主意，那不是太正常了嘛！ “师叔想把第一站落在天津？” 栾芸博闻言笑道：“得嘞，师哥，没您不圣明的，我跟我师父说了半晌，可我师父就是不吐口，要不咱们再等等？” “不能等了，这件事上半年必须给办妥了，江山是咱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不能老让别人惦记着。” 栾芸博也知道萧飞的意思，可郭德强那边…… “等回头小岳的婚礼办完，我去找师叔说。” 天津将来肯定也要进，但不是现在，郭德强在天津的仇人太多了， 宝字号，文字号的老先生就有好几位。 现在要去的话，说不得还要面临对方的围剿，打输打赢的，德芸社都落不着好。 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德芸社在天津那边少一个有分量的人支持。 如果是萧飞去办商演的话，少马爷，常四爷，都会过来捧场，可德芸社去天津演出，除了头一回少马爷到了，其他时候，有谁过去捧场了？ 撂下这件事，萧飞又看向了闫贺翔：“大壮，开箱之后怎么样啊？” 闫贺翔没想到萧飞会问到他，愣了一下才说：“还行，我觉得挺好的，大林的活使得越来越瓷实了，现在也有观众专门捧他。” 呵呵！ 说得倒是挺不错。 “大林！” “师哥！” 郭奇林就在旁边躺着，刚才一直竖着耳朵呢，闻言连忙起身，结果动作太大，直接走了光，小屁孩子也不怕别人看见。 “刚才你闫师哥的话都听见了？” 郭奇林还有点儿不好意思，憨笑着抓了抓头发。 “我……我还差得远呢！” “不错，知道自己差得远就行，俩人最近在使什么活呢？” 郭奇林和闫贺翔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闫贺翔回道：“按您的吩咐，我和大林一直在捯饬老活呢！” 萧飞离开京城之前，曾和闫贺翔说过，郭奇林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年纪小，性子不定，总想着急功近利，特别是眼瞅着师兄弟们，还有晚辈师侄都红了，结果他这个少东家反倒是落在后面，心里便不平衡了。 之前在台上总想抖机灵，私底下被郭德强教训过几回，萧飞看着，虽然没当面和郭奇林说，但是却告诉了闫贺翔。 先把老段子拿住了，再去想别的，没等学会走了，就琢磨着撒丫子开跑，想什么美事儿呢。 “同样的话，我说过很多遍了，想吃相声这碗饭，基本功才是关键，可基本功不光是你们以为的贯口什么的，那些老段子也是基本功，都想想，要是连那些观众都听了无数遍的老段子，经由你们的嘴里说出来，照样能把观众给逗笑了，以后还有什么能难得住你们？” 见众人朝着他这边聚拢过来，萧飞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伙散开，还有其他的客人呢，不能影响旁人。 “萧老师，说一段儿啊！” “对啊！萧老师，给我们来一段儿！” 呃…… 萧飞一愣，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喊了起来，澡堂子瞬间变成了天桥剧场。 这…… 萧飞看着也笑了：“诸位，自打有相声那天开始，谁也没听说过光着屁股说相声，光着屁股听相声的，得嘞，大家伙既然这么捧，我们不来一段，倒显得不识好歹了。” 说完，萧飞就开始在师兄弟里面找。 “大林，大壮，你们俩开场，说个《八扇屏》。” 真说啊？ 在澡堂里开相声大会，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可萧飞都发话了，他们也只能照办。 俩人把身上的毛巾裹紧了，要不然待会儿说着说着掉下来，可就真成臭活了。 “那什么，大家伙可别录像啊！” 身上就披着条白毛巾，众目睽睽之下说相声，郭奇林还真有点儿紧张了。 听到郭奇林说不让录像，众人也都笑了起来，多新鲜啊，这地方谁那么没品，人家给他们演出，还举着手机随时准备抓拍走光图，那也太缺德了。 “我也是头一回在这个场合说相声。” “您甭客气，谁都是第一次。” “这下 应该没有不认识我的了？都脱成这样了，身上就剩一白被单儿，去了这一层，那才真叫赤诚相见呢！” “您把词儿用这儿了啊？” “还是得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呢，叫郭奇林，站在我旁边的这一位叫闫贺翔。” “对！我们都是相声演员。” “谁？谁相声演员？嘿！说着好好的话，你怎么骂人啊？” 临时演出，俩人根本就没时间对活，连说什么都是萧飞定的，郭奇林突然来这一手，显然是打算从这儿入活了。 “我怎么骂您了？没有啊！” “还没有呢？你想想你刚才说了什么？你要是不解释清楚了，咱们今天得死一个。” “好嘛，不至于啊！我说什么了？我就说……咱们俩都是相声演员啊！” “我呸！” 闫贺翔朝旁边退了一步，结果地上太滑，差点儿摔倒了。 “好家伙的，您怎么还有喷口啊！” “啐的就是你，说相声的，你看看我跟你们一样吗？我怎么能是说相声的呢！” 闫贺翔抓了一个现卦：“真要是不一样，你就该去女部了。” 哈哈哈哈…… 可不嘛！ 如果和这儿的人不一样，不去女部去哪？ “去女部像话吗？告诉你，不要侮辱人！” “哦！说您是说相声的，还侮辱您了，那您是……” “我是一个文人！” 说到这里，就可以入活了，接下来还是对对子，风吹水面层层浪，然后是三段贯口，《莽撞人》、《小孩子》，以及《粗鲁人》。 这个段子的包袱设计观众早就熟透了，有的人爱听，也是听里面的滋味儿。 “唐王恼怒，贬至田庄，后来白袍访敬德，那尉迟恭正在船头独自垂钓，忽听得身背后人又喊，马又叫，言道：‘吾乃征东薛平辽，特来此地访故交，你我金殿去交旨，保你为官永在朝。，敬德闻听言道：‘将军不要认错，吾乃山野村夫，耕种锄耪一粗鲁人也。，” “好……” 大家伙热情，郭奇林倒是少了几分尴尬，对着周围的人群，连连拱手作揖，然后…… 还挺白净的！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三缺一 “文武百官全都傻了，这什么玩意儿啊？又酸又臭的，谁也不动，全都看着皇上，那意思：就这个汤，甭说皇上，连我们也不能喝。看着，这俩做汤的人，非千刀万剐不可，还有那县官儿，四个厨子，谁也活不了。” 今天来的所有师兄弟全都演了一遍，最后就剩下萧飞了，他总不能不演，干脆来了一个单口《站住翡翠白玉汤》。 “皇上一看他们扭脸儿，皇上可恼啦，心说；好啊！合着你们就会跟我享福啊？这么一点罪都不能受啊？你们躲什么呀？你们干吗呢？等着我呢？等着我好啊，来！今儿咱们一块儿了。” “皇上心里想着，小碗端起来了，往起一站：‘众位爱卿，随寡人一同共饮‘珍珠翡翠白玉汤，。，说完这话端起小碗，一憋气儿‘咕咚咕咚，，把这碗汤全都灌下去了，空碗往那儿一搁，‘来，别看着了，感情深，一口闷，感情铁，喝吐血，。” “文武百官一看可吓坏了。‘年兄，皇上喝了。咱们怎么办呢？，‘那还怎么办呢？一块儿往下灌！，都把这碗汤端起来了，搁鼻子这儿一闻差点吐了。怎么办呢？不往嘴跟前送，往远处送，嘴里还得拿话找辙。‘年兄请！，‘甭废话，一块儿喝！，甭管怎么说，一憋气儿，总算把这碗汤灌下去了，空碗往那儿一搁。” “皇上一见文武百官都喝了，心里高兴了！站起来就问：‘众位爱卿，寡人请人做的这个‘珍珠翡翠白玉汤，，你大家喝着，滋味如何？，文武百官一听这句话，站起来各伸双指，俩大拇哥都挑起来了，可就是没说话。怎么不说啊？嘴里还含着一口呢。” “皇上一看，明白啦！‘众位爱卿，你等不语，各伸双指，朕已明白你等之意，你们是想每人再来两大碗！” “好……” 底包袱翻出来，众人连声叫好。 萧飞喝了口茶，见大家伙还围着：“诸位，还等着返场呢？没了啊！不带这样的，今个咱们就到这儿！” 在澡堂子里开相声大会，本来就闻所未闻，难道还得演过十二点啊？ 差不多就行了。 众人一阵哄笑，各自散了，本来就是洗澡白饶的，要是还让萧飞等人返场，那可就有点儿得寸进尺的意思了。 “时候不早了，咱们也散了。” 萧飞也没想到出来洗个澡，居然能洗到差点儿十一点。 更加没想到的事，虽然没有人拍照，但萧飞等人在洗澡堂子里开相声大会的消息，还是被人给发到了网上。 一时间，这家澡堂子的生意突然就火了起来，好些人都憋着偶遇萧飞等人呢。 甚至这条新闻的热度，将边晓晓和印笑天的事都给压了下来。 对萧飞等人，网友们自然是齐声夸赞，称他们才是真正的人民艺术家，没看慰问观众都慰问到澡堂子了嘛。 当然，也有人不满意，比如德芸社的女观众，她们总不能跑到男部去看演出！ 特别是那天正在在澡堂子里洗澡的女观众，白白错过了一场演出。 于是不少人在网上呼吁，让王薇带着佟筱娅也去澡堂子办一个京韵大鼓专场。 呃…… 这个就有点儿扯了。 从西疆回京城半个月之后，萧飞的生活又步入了正规，每天上午去同仁堂坐诊，下午和晚上跟李京在六个小剧场转圈演出。 演出的时候，还有观众起哄，让萧飞把澡堂子里的相声大会一直办下去。 关于这个，就敬谢不敏了。 那天萧飞也是想要考察一下郭奇林，这才临时起意，让他和闫贺翔说了一段，接下来的几场活，都是师兄弟们人来疯自发的。 可不关萧飞的事。 至于他最后的单口，那也是被逼的，架到那个份上了，不说不行。 还来？ 这次都被捅到网上去了，下回要是有个不坏好心的，对着几个人拍上几张，立刻走红。 时间很快到了岳芸龙和郑晓敏结婚的日子，说起来，俩人是正月里第一次见面，这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居然就要结婚了，当真神速。 萧飞和佟筱娅一大早便一身盛装，带着小虎到了岳芸龙和郑晓敏的婚房。 布置的活，还是德芸社的师兄弟们一手操办，无非就是大红喜字，拉花，还有飘得满屋顶的气球。 “师哥！嫂子！” 岳芸龙今个换上了一身西装，平时看惯了他穿大褂，换上这身打扮，还真有点儿不习惯。 “呵呵！挺精神的！” 岳芸龙干笑一声，心里吐槽：师哥，您那是真心实意的吗？ “你的伴郎呢？怎么没看见人啊？” 之前萧飞和栾芸博等人结婚，伴郎全都是以岳芸龙为首的，德芸四大美男，岳芸龙、烧饼、张贺伦、郎贺言。 今天，岳芸龙是新郎，伴郎三缺一，也不知道安排了谁。 “师哥！” 我去…… 萧飞看到走进来这人，眼珠子差点儿掉下来，哪家买的衣服啊？ 质量也太好了！ “大通，你这……” 杨贺通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本来他是誓死抵抗，怎么都不愿意当这个伴郎的，可是无奈最后岳芸龙去找了栾芸博。 栾芸博这个貌似忠良，一肚子坏水的家伙，直接威胁上了。 “师兄弟的忙，你都不打算帮，你要干什么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杨贺通还能怎么着啊。 总不能真干不利于团结的事！ “大通，你跑这儿躲了来啦！” 说着话，烧饼、张贺伦和郎贺言也到了，按说郎贺言已经结了婚，他再当伴郎有点儿不合适，可谁让他的形象这么经典呢。 整个德芸社再想找一个能跟其他几位配套的，还真不容易。 “师哥，您来啦！” 烧饼已经有过好几次经历，也早就适应了，根本就不当回事儿。 看呗，反正我师父都说了，我站在院子里能把狗给吓一跳。 烧饼等人的伴郎服，还是经典的粉色大褂，头一次穿，那种满满的羞耻感，恨不能都不活了，可现在都穿好几次了，自尊心再强，也早就被击垮了。 更别说今天还有新成员加入。 看看杨贺通那一身，要不然怎么说，还是德芸华服的料子好呢，他那个吨位，传出束身的感觉，居然没给崩开。 时候差不多了，出发去接新娘子，萧飞的劳斯莱斯库里南再度登场，后面是一水的大奔，全都是郭德强托关系找来的。 “小岳，紧张吗？” 呃？ 萧飞说完，见岳芸龙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直愣愣的看着前方，一句话都不说。 “小岳，师哥叫你呢！” 还是被烧饼扒拉了一下，岳芸龙才反应过来：“啊？师哥，什么事啊？” 萧飞无奈的笑了：“我问你紧张吗？” 岳芸龙苦笑：“能不紧张嘛！” 当初做伴郎，帮着去接亲，就被伴娘各种出难题，今天终于轮到他了，可以预见的，他绝对会被玩坏了。 “小饼，我可就全都靠你们了！” 靠我们？ 挤在后面的四个人相 互对视了一眼，打定了主意，今天绝对要让岳芸龙体会一个意想不到的接亲旅程。 让你出我们的洋相，大师哥萧飞和栾芸博也就算了，你居然也敢拿我们找乐，到了地方我们就叛变，让你一个对一帮，看你能不能顺顺当当的把新娘子接走。 岳芸龙哪知道，师兄弟们正在谋划大事，他还惦记着待会儿到了郑晓敏家里，烧饼他们帮忙呢。 “烧饼！” “诶，师哥！” 萧飞从后视镜里，看到烧饼那一脸的坏笑，还能不知道这小子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过这喜庆的日子，就得闹起来，闹得越热闹越好，萧飞才不会戳破呢。 “烧饼，什么时候能看到你也有这一天啊？” “我？” 烧饼被萧飞问得一愣，他还真没想过。 “我……还早着呢！” “21岁，不小了，要是有合适的，趁早下手，可别错过了！” 德芸社里老大难，岳芸龙已经领证了，今天举办婚礼，剩下的就是烧饼了。 这孩子…… 将来也不知道能不能脱单。 “嘿嘿！师哥，那您让嫂子帮我找找呗，我不嫌人家漂亮。” 我还嫌你长得磕碜呢！ 这个话题没法聊，烧饼这小子，三句话一过就没个正经的。 说着话，车已经到了郑晓敏家的楼下，四大美男一亮相，瞬间艳压全场。 这都是从哪找来的人才啊！？ 上楼！ 一帮人簇拥着岳芸龙上了楼，可刚到门口，就出状况了。 只见烧饼直接上前，轻轻拍了拍门：“嫂子，开门，我是小饼，我是来投靠你们的！咱们一块收拾我岳师哥！” 呃…… 这个不要脸的，真干得出来啊！ 岳芸龙都傻了，接着又看到张贺伦、郎贺言，还有杨贺通纷纷上前，全都要投诚。 “师哥！这新娘子我还接的回去吗？” 呵呵！ 你问我啊？ 看你自己的能耐！ 想着，悄悄往后面退了一步，他今天就是司机，负责开车，其他的一律不管。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哎呀！没眼看！ 烧饼等人的投诚计划，最终因为颜值的问题，被郑晓敏的伴娘团果断拒绝。 开什么玩笑，今天这个日子，折腾新郎要适可而止，伴郎才是真正的主角，真要是把烧饼他们也给拉过去的话，的确是热闹了，可一帮人折腾岳芸龙，郑晓敏再不高兴了。 “看到了，历史无数次的证明，叛徒是没有好下场的！” 岳芸龙已经背着郑晓敏下楼了，萧飞看着瘫倒在地上，头脸和衣服上满是面粉的德芸社四大美男，也是哭笑不得。 “太不给面子了，我们都打算投降了，还折腾人，没有这样的！” 第一个要投降的烧饼，被整得最惨，这个缺心眼儿的玩意，大概其是忘了，岳芸龙和郑晓敏才是一家人呢。 他要投降过去，跟着伴娘一起整岳芸龙，郑晓敏能答应？ 活该！ “走！还打算让大家伙等着你们啊！” 四个人互相搀扶着，那惨状旁人看着都不禁心生同情。 谁说护士都是白衣天使来着？ 郑晓敏的四个伴娘全都是她的同事，玩起来一个个的跟肋生双翅，头上长角似的，花样百出，烧饼他们能撑过来，最后还是多亏郑晓敏开恩。 要不然…… 兄弟们，以后还是厚道点儿！ 接了亲，接下来要去婚房转一圈，郑晓敏不愧是个爽利的，那一声“妈，开门”，丝毫不比蒋心差。 坐帐子，吃饺子，京城结婚的老理儿一样不少。 “生不生？” “生！” 这种事能难得到郑晓敏，人家本来就是护士，什么没见过了。 在婚房待了一会儿，眼瞅着快十一点了，接下来又要出发前往酒店。 岳芸龙的婚宴没有摆在郭家菜，郭德强特意选了一个上档次的大酒店，光是场地费用，就得两万。 那些说郭德强不好的徒弟，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样的师父要是都不好，还想找什么样的师父啊！ 郭德强身上或许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至少在对待徒弟上面，他绝对是尽了一百个心。 “少爷！什么时候，咱们也去澡堂子说一段儿啊！？” 萧飞从西疆回来之后，郭德强正好外出拍戏，前天刚到家，今个是头回见着。 “师叔！行啊！回头您给我捧个怯洗澡，直接实物表演。” 呃…… “少爷，你打算摸谁的屁股啊？” 哈哈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 正笑着呢，就听到音乐声响起，婚礼主持人走了上来，担任今天婚礼主持的是孟贺堂，但凡德芸社自家师兄弟能解决的，从来都不会麻烦外人。 孟贺堂也不是第一次担任婚礼主持了，当初栾芸博结婚，郎贺言结婚，全都是他。 经验方面绝对丰富。 就算是没经验，这种事能难得住说相声的？ “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有请美丽的新娘，郑晓敏女士。” 音乐随之改变，今天的dj是闫贺翔，原本婚庆公司安排的现在只能打下手。 会场尽头的大门敞开，郑晓敏挽着她父亲的胳膊走了进来，现场顿时一片掌声。 “这个徒弟媳妇儿最可我心！” 郭德强看着郑晓敏，又看看紧张到脸色有些苍白的岳芸龙，不禁笑了。 婚礼的流程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在双方父母讲话之后，孟贺堂又将郭德强请上了舞台。 “蜂忙蝶戏相为伴，莺歌燕舞总成双，今个是我徒弟岳芸龙 和徒弟媳妇儿郑晓敏结婚的好日子，非要让我上来讲话，那我就说两句。” 郭德强说着，也发出了一声感叹。 “小岳04年就拜在了我的门下学习相声，到现在也有七年多了，学的怎么样，有观众来评价，我做师父的不好说什么，但是，有一点我可以打包票，孩子绝对是老实孩子，谦虚、厚道，我之所以收他为徒，也是因为这孩子的性情。” “如今小岳也结婚了，结了婚就代表长大成人了，以后要担起家庭的责任，两口子在一块儿要互敬互好过日子。” “晓敏呢，也是个好孩子，有几句话我得叮嘱小岳，一定要对晓敏好，这是你一辈子的贵人，记住没有？” 郭德强刚开始说的时候，岳芸龙还能笑着，可是，当郭德强说到他长大了的时候，岳芸龙在也控制不住，眼泪狂飙。 当着这么多亲戚朋友的面，岳芸龙还想要忍着，可这怎么能控制得住啊！ 越想忍，就哭得越厉害，那张脸几乎都要变了形。 “哎呦，小岳这是干嘛呢！？” 王薇一句话，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岳芸龙身上。 哎呀，简直没眼看。 郭德强还在说呢，转头一看岳芸龙那模样，也给吓了一跳。 好家伙的！ 这是要显形啊！ 赶紧收了！ “最后，祝两个人和和美美，生活幸福！” 说完，刚要走，却被岳芸龙给抱住了，曾经的过往，一幕幕的全都呈现在了他眼前，越想哭得就越凶。 “行了，行了，快别哭了！” 郭德强此刻也是哭笑不得，上台说两句，愣是让新郎官哭得前心都湿了，这叫什么事啊！ 安慰了两句，郭德强便下了台。 “你刚才说那些干嘛啊，看把小岳给招的，哭得都没人模样了。” 王薇说着，还掏出了手机，找到刚才拍的照片，给郭德强看。 呃…… 这玩意儿绝对不是我徒弟。 已经被郭德强在心里打了叉的岳芸龙这会儿正在台上致辞呢。 本来准备了一份发言稿，之前背的滚瓜烂熟的，可是，上了台之后，一紧张全都给忘了。 拿着话筒站了好半晌，连一句都没想起来。 这可咋整啊？ “师哥，小岳是不是泥了啊？” 呵呵！ 看出来了。 但是，今天这么场合，可别指望任何人能帮他救场。 “我……我很激动，本来准备好了一份发言稿，现在一紧张全都忘了，我就说几句心里话！” 岳芸龙沉吟片刻，转身面向郑晓敏：“说实话，我没想到这么好的姑娘能看得上我，你能选择我做你一生的伴侣，自始至终我都非常感激，感激你选择了我，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你幸福。” 这话绝对是真心的有感而发，不是事先准备好的，越是如此，越显得情真意切。 “好……” 德芸社的师兄弟们纷纷起身，大声叫好，一时间，整个宴会厅掌声雷动。 萧飞注意到，王薇也在偷偷的抹眼泪。 别看她刚才把岳芸龙嫌弃的够呛，可这是她看着长大的徒弟，可以说在她的心里，跟亲生儿女没什么区别。 郭德强也红了眼眶，只是…… 您没事儿瞄着大林干什么啊？ 他才多大啊！ 典礼结束，接下来自然就是中国人最喜欢的环节，吃吃喝喝！ “师哥，嫂子！” 岳芸龙和郑晓敏过来敬酒了。 “小岳，恭喜啊！” 佟筱娅笑着和他们碰了一杯。 “小岳，结了婚就是大人了，往后……” 萧飞的话还没等说完，就连岳芸龙的脸又开始往一块儿皱巴。 怎么个意思？ 你师父说，你哭，我说，你还哭？ “行了，行了，赶紧打住。” 这个馕精难道是水做的不成，刚刚郑晓敏的父亲发言时，那才叫真正的感人肺腑呢，可郑晓敏除了红了眼眶，愣是坚持着没掉一滴眼泪。 再看岳芸龙，真像郭德强说的，前心哭得都快湿透了。 喜宴一直进行到下午三点多才收场，萧飞把岳芸龙和郑晓敏送到婚房，便打道回府了。 他们在京城这边住一个晚上，紧跟着明天就要和岳芸龙的家人一起返回濮阳老家。 在那边，还要再补办一场。 “怎么了？” 佟筱娅回头看了眼，已经睡着了的小虎，再看看萧飞一副有心事的模样，随口问了一句。 “啊？没什么，就是……小岳突然就结婚了。” 记忆当中，岳芸龙还是那个窝囊的让人恨不能给他两脚的笨师弟，没想到一转眼，人家也结婚了。 “这有什么啊，你别忘了，小岳比你还大一岁呢！” 呵呵！ 是啊！岳芸龙比萧飞还大了一岁，事实上甭管是郭家门，还是于家门，除了少数几个，绝大多数的师兄弟都要比他年长。 可就是因为拜门早，让他站住了德芸社大师哥的名分，他也习惯了，把众多师弟都当成孩子来看待。 “我让你给小岳的，他……” “没要！” 佟筱娅说着，还掏出了一张卡。 岳芸龙要准备婚房，大概其是将全部家底都给掏干净了，可结婚后，方方面面都需要用钱，萧飞就让佟筱娅私下里给岳芸龙拿了二十万。 “你没跟他说，是借给他的？” “说了啊！就是不要，你又不是不了解小岳，倔脾气犯起来，谁拿他都没辙。” 呵呵！ 萧飞笑着摇了摇头：“既然这样，那就算了！” 正说着，佟筱娅突然将车窗落下了一点儿。 “呃？孩子还睡觉呢。” “我有点儿不舒服，让我喘口气。” 话音刚落，佟筱娅突然就是一阵干呕，萧飞见状，赶紧把车停在了路边，正要问，突然又顿住了，接着便抓起了佟筱娅的手腕。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有了 佟筱娅一开始还有点儿懵，好好的突然抓她手腕子干什么啊？ “你干嘛……呃……应该不会？” 看着萧飞，佟筱娅的心里也含糊了，这两天她确实时不时的犯恶心，可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啊！ 这要是真的…… 小虎出生也一年半了，他们俩人一直想再要一个，可却没有个结果。 难不成，俩孩子全都是按照意外之喜的方式来他们家。 “你……你说话啊，我……我今天还喝酒了，会不会……会不会……” 佟筱娅越说，心里就越慌，她就算是再怎么不懂，可也知道孕期喝酒，对孩子不好，她今天倒是没多喝，可再少那也是酒啊！ 呼…… 萧飞长出了一口气，控制着内心的激动，一把将佟筱娅给抱住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佟筱娅这会儿紧张的，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连声催促着萧飞公布最终答案。 “还说什么，你怀孕了呗！” 啊！ 佟筱娅瞬间就感觉一口气堵在了胸口，让她控制不住想要大声喊出来。 “真的？真的吗？” 萧飞笑着，扶着佟筱娅的肩膀，可不敢让她太激动了。 “当然是真的，真的！” 但是，惊喜过后，接下来就是担忧了。 “我……我今天喝了酒，会不会对孩子有影响啊！” 萧飞笑了：“孕妇孕期确实不能喝酒，但是，你喝的又不多，放心，没事儿。” “那你也别告诉妈，要是让妈知道了，肯定又得数落我！” “放心，妈现在还能数落你，你可是咱们家的大功臣，妈宠着你都来不及，还能说你，放心，没事儿！” 萧飞是他们这一枝萧姓的独苗，张玉虹就指望着佟筱娅开枝散叶呢，要是知道她怀了孕，怕是得当成皇太后一样供着呢。 “走，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妈他们。” 佟筱娅说着，已经掏出了手机，先跟西疆那边的父母宣布了这个天大的喜讯。 佟母闻言，喜得在电话里直念阿弥陀佛，然后就是叮嘱佟筱娅需要注意的问题，虽然不是第一次怀孕了，但是，自家闺女是个什么性子，她这当妈的最清楚，毛手毛脚没个老实劲儿。 “行，行，行，我都记住了，妈，您要是不放心，干脆来京城盯着我呗！” 在西疆那边过完年，回到京城还没多长时间呢，佟筱娅就又开始想念父母了。 “现在我过去干什么？等你快生了，我再去，到时候顺便伺候你的月子。” 母女两个聊了好半晌，一直到家门口才把电话给挂了。 “走！” 佟筱娅说着，伸手推开院门，迈步走了进去，看她的架势，还真有点儿雄赳赳，气昂昂的意思。 谁让人家怀孕了呢！ 谁让人家是萧家的大功臣呢！ “妈！” 张玉虹正在正房屋给妙妙检查作业呢，这个小丫头的学习成绩从幼儿园就让人担心，父母哥哥都是高材生，难不成她要学了自家嫂嫂，当个学渣？ 张玉虹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在他们萧家的，从妙妙去年下半年上了一年级开始，她就把妙妙的学习列为了家里的头等大事。 “听得见，我还没聋呢！” 张玉虹正在掰着手指头教妙妙算数呢，被佟筱娅打扰了，当然没好气。 “小虎呢？” “萧飞抱着呢。” 佟 筱娅说着，凑到了张玉虹跟前：“妈，您怎么就知道问小虎啊，都不知道关心关心我，我不是您儿媳妇啊！” 突如其来的撒娇，弄得张玉虹还有点儿不适应。 “干什么呢，看看你这一身的酒气，又没少喝，真不知道，你一个女人哪来那么深的酒量。” 呵呵！ 早知道就不该往跟前凑。 “妈，我跟您说个事，您听了，可千万别埋怨我。” “什么事？你又要出去拍戏了？” 张玉虹说着，心里也暗暗叹了口气，她确实不希望佟筱娅出去拍戏，倒不是因为她想让佟筱娅做个全职太太，当初她也是个事业型的女强人，没理由现在用另外一套标准去要求儿媳妇。 她只是觉得，现在是小虎成长的关键阶段，当妈的不能时时刻刻陪在还在身边，实在是不像话。 等到孩子再大一点儿，佟筱娅如果还想追事业的话，到时候，她肯定会全力支持。 “不是。” 佟筱娅说着，这会儿萧飞已经抱着小虎进来了，这臭小子，一下车就醒了，精神的很，在萧飞的怀里也不老实。 “奶奶！” 张玉虹听到这一声，立刻喜笑颜开的，赶紧从萧飞手里把孩子接过去。 “说啊！你刚才不是说，有事吗？” 佟筱娅看向了萧飞，显然是想让他来汇报这个好消息，顺便为她喝酒的事开脱。 “那什么，妈，丫丫她……怀孕了！” “哦！什么？” 张玉虹的反应慢了半拍，接着一声惊呼，差点儿把怀里的小虎给吓哭了。 “你……小飞，你刚才说什么，丫丫怀孕了，这……这是真的吗？” 萧飞笑道：“这还能有假啊！” 说着坐在一边，一把将妙妙捞过来放在腿上，这个小笨蛋，都上一年级了，可每天就知道疯玩，对学习上的事，半点儿不上心。 萧飞之前和张玉虹聊过，只要妙妙能跟得上就行，可现在的情况是，再不严加管理的话，这小丫头这个学期到最后，还得拿个第末回来光宗耀祖。 “丫丫！是真的吗？” 张玉虹现在感觉手都已经有点儿抖了，虽然萧飞和佟筱娅已经有了小虎，但是，既然政策允许他们生，为什么不生。 多子多孙多福气！ 多子，张玉虹这辈子是不指望了，可多孙的话，还是可以期盼一下的。 “嗯！” “太好了，太好了！” 得到了两个肯定的答案之后，张玉虹激动地眼泪都快下来了。 “奶奶！” 张玉虹抱着小虎，喜笑颜开的说道：“小虎，你很快就能有个小弟弟了，高兴不高兴？” 小弟弟？ 萧飞可是一直盼着能有个闺女呢。 “妈，要是闺女的话，您……” 张玉虹瞪了萧飞一眼：“你当你妈是老古板啊！不管是孙子，还是孙女，我都喜欢，等等！” 正说着话，张玉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了佟筱娅。 “丫丫！你今天喝酒了？” 呃…… 母上，您咋还没忘呢。 “我就……就喝了一点儿，再说了，当时我也不知道我……有了啊！” 哼！ 张玉虹瞪了佟筱娅一眼，萧飞也没饶了：“你是当大夫的，丫丫总不能今天才有反应，平时你干什么去了？” 这可真是冤枉死人了。 佟筱娅那个马大哈，就算是有不舒服的 地方，也从来都不当回事儿，萧飞哪能知道啊！ “妈，没事儿，丫丫今天就……喝了一点儿，没喝多，放心！” “这是我孙子，我能放心嘛！” 张玉虹说着就要给萧佳琦打电话，告诉萧佳琦这个好消息，顺便让他从西医的角度来分析一下，孕期喝酒的危害。 萧佳琦正值班呢，没想到喜从天降，直接大手一挥，今天值班的连带护士站的夜宵，萧老汉全包了。 “没事儿，小佟的体质本来就是酒精不耐受，这么说，喝了等于没喝，再说了，孩子都跟你坦白交代了，没多喝，应该没问题，要是不放心的话……这样，等过几天，稳定一下，让小佟来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听了萧佳琦这话，张玉虹稍微放心了一点儿，接着就开始盘问佟筱娅上次亲戚登门是什么时候的事。 最后初步判定，佟筱娅想现在已经怀孕四周，预产期的话大概在十一月底。 “好！好！丫丫！这下你也别想其他的了，安心在家里养胎，健健康康，顺顺利利把孩子生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也就是说，从这一刻开始，佟筱娅直接成了全家人的重点保护对象。 交代完佟筱娅，张玉虹也顾不上其他，拿着手机，四下通知这个值得普天同庆的好消息。 “哥！我是又要有个小侄子了吗？” 妙妙仰着头，看向了萧飞。 “也有可能是小侄女，妙妙，你是希望有个像小虎一样的小男孩儿陪你玩，还是希望有个和你一样的小女孩儿陪你玩呢？” 妙妙听了，还真的认真盘算了起来：“嫂子，能给我生个小侄女吗？” 呃…… 这种事应该问你哥，嫂子说了不算啊！ “妙妙喜欢小侄女吗？” 妙妙用力的点着头：“喜欢，喜欢，我要是有了小侄女，肯定把我所有的玩具都给她玩，还给她吃好吃的。” 呵呵！ 当初你也是这么跟你奶奶承诺的，结果小虎这些年的遭遇，基本上可以直追当初的萧飞了。 “哥！这么好的事，你看咱妈这么高兴，我是不是不用学习了？” 这玩意儿有联系吗？ “你少来！” 萧飞说着，直接将妙妙夹在了腋下，拿起桌子上的书本，还有习题册。 “你今天要是不把这些都写完了，就不让你睡觉！” 啊？ 妙妙瞬间垮了脸，转头盯着还在张玉虹怀里的小虎。 “你等着，待会儿我就把小虎给揍哭了！”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拜师爷 佟筱娅怀孕的事，不光萧家的亲戚朋友们全都知道了，德芸社这边也都传遍了。 没过两天，就有好几个人来找萧飞，想要将这个还没出生的孩子，收为弟子。 “着什么急啊？孩子刚多大，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你们就抢上了，等着，孩子出生之后再说。” 萧飞刚说完，一旁的栾芸博可不答应了。 “师哥，不对，当初咱们可是说好了的，甭管您生几个儿子，最后都得算我徒弟，您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栾芸博刚说完，其他人又不乐意了。 “凭什么啊？小虎让你占了去，你还不知足啊，这次说什么也得算我徒弟。” “你给我一边儿待着去，什么跟什么就算你徒弟啊，师哥，让孩子拜我，我肯定当亲儿子一样疼。” 我缺你啊！？ “现在谁都不用说什么，一切都等孩子出生之后再说。” 萧飞说完起身，晚场演出结束，不过他现在还不想回家，有个地方得过去一趟。 “京叔，我请您吃炸卷圈儿。” 李京闻言，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迟疑了一下才明白萧飞的意思。 “哟！关老板全家搬来京城了？” “早就来了，之前一直在装修店面，前天开业。” 栾芸博在一旁听着糊涂：“京叔，师哥，您二位这是说什么呢？什么炸卷圈儿？” 萧飞在天津又收了一个徒弟的事，除了于清之外，他谁都没告诉。 李京便把他们年前去天津录像的时候，萧飞收徒的事，跟着栾芸博等人说了一遍。 “哟！师哥，真得恭喜您啊！” 其他人也是纷纷表示了祝贺，但心里却也生出了几分紧迫感。 当初萧飞曾说过，他的门下最多只收五个徒弟，现在刘笑亭，王阳，还有没见着的关小涛已经占去了三个名额，只剩下俩，可他们这一帮师兄弟里面，还没有谁得着儿子呢。 本来萧飞答应了，会收栾芸博的孩子为徒，结果他偏偏生了个姑娘，萧飞最后认了干女儿。 “行了，恭喜的等留着到摆枝那天再说，王阳，你也跟着一起过去，见见你师弟。” 萧飞和李京恢复演出之后，王阳也跟着俩人在各个小剧场之间来回的轮转，今天正好到了一队。 “师哥！吃好吃的，怎么能不叫着我啊！” 栾芸博还挑理了。 “没人不让你去，高老师，您……” “我就不去了，你们也别太晚回家，尤其是小飞，小佟还怀着孕呢！” 高锋叮嘱了一句，随后带头散了。 萧飞、李京、栾芸博，再搭上一个王阳，一起出了门，刚上车，萧飞就想起了一件事。 “小栾，那位也该差不多回来了？” 那位？ 不了解的，谁也不知道萧飞说的是谁。 “可不嘛，我现在都愁得慌，刘哲老师现在也不愿意跟他搭了，我好说歹说的，才没闹到我师父跟前，京叔，师哥，您二位说，还留着他干嘛啊？” 栾芸博说的，自然就是闫芸海。 自打臭活事件之后，闫芸海就被停演了，一开始是三个月，后来郭德强又给加了三个月。 可前段时间，也不知道这位到底施展了什么法术，哄着郭德强把禁演的时间重新改成了三个月，为此，还专门发文和德芸社的粉丝解释。 只说，闫芸海已经痛改前非，以后一定谨慎小心，具体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栾芸博说的虽然是气话，但是，就冲闫芸海犯 的错，在台上直接说荤段子，而且，尺度已经大到了让观众都没办法接受的程度。 最后还被人给捅到了网上。 郭德强就算是真的把闫芸海清门，也是理所当然，他犯下的错，根本没办法原谅。 可是…… “谁让你师父是个心软的呢！” 萧飞说着，也是心生无奈。 “等他回来，盯住了就行，再犯的话，狠狠的罚，师叔要是还法外开恩的话，我去找他说！” 呃…… 栾芸博可不敢让萧飞和郭德强对上，看起来，也只有他多辛苦一下了。 说着话，车已经到了后海，萧飞给关老板安排的店面就在这里，业主是萧飞的一个表哥，打过招呼之后，以最低的价格租了下来。 刚到门口，透过宽大的玻璃窗，就能看到里面生意兴隆的景象。 天津菜虽然不成菜系，但是，特色还是非常明显的，总结起来就是：擅烹两鲜、讲究时令、精于调味、技法独特、适应面广。 甭管是哪里人，在天津菜里总能找到适合他口味的菜色。 “嚯，生意这么好啊！” 栾芸博看着也是一惊，赶紧跟在萧飞身后走了进去。 “萧老师！” 正在招呼客人的关母看到萧飞到了，连忙上前。 “嫂子，您先忙着，不用管我。” 这个时候，也有店里的客人跟萧飞打招呼，还有人给萧飞推荐起了关老板的手艺。 萧飞跟着聊了一会儿，就直接上了二楼，他之前来过一次，当时还在装修呢。 和之前在天津的店一样，这家店也是下面做生意，上面一家三口生活。 上了楼，萧飞一眼就看到关小涛正坐在餐桌前写着作业。 “师父！” 听到有动静，关小涛转头看过来，一眼就瞧见了萧飞。 萧飞笑着点点头，随后又朝着李京等人示意了一下：“不知道叫人啊？” 呃…… 关小涛也是太激动了，自打过完年来了京城之后，他拢共才见了萧飞一次，今天是第二次。 “师爷，师叔，呃……” 李京和栾芸博，关小涛自然都认识，经常能在电视上看到，可王阳的话…… “这是你师哥，王阳！” 关小涛闻言，赶紧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师哥！” 王阳连忙还礼：“师弟！” 他们俩人同岁，生日的话，关小涛还要大一点儿，可相声门的规矩，历来都是先入门者为尊长。 比如郭家门的徒弟们未来再收徒弟的话，全都得管小虎叫一声大师哥。 名分是早就定下的。 聊了一会儿，关老板陆陆续续的把做好的菜端了上来，自然少不了萧飞最爱的罾蹦鲤鱼，还有李京最喜欢的炸卷圈儿。 “明天周六，我上午过来接你，咱们一起去密云！” 吃着饭，萧飞很随意的跟关小涛说了一句。 他是没当回事儿，可明白相声门里规矩的关小涛，却不淡定了。 于清就在密云，他自然是知道的，萧飞要带他去密云，显然就是冲着于清去的。 这是要……拜师爷了。 相声门里，甭管是谁，甭管多大的腕儿，想要开山门收徒弟，首先得经过自己师父的同意。 只有师父点了头，觉得你行了，你才能收徒，否则的话，没有师父首肯，就敢私自开山门的话，被师父知道，直接开隔也并非没有可能。 关小涛不是萧飞的大徒弟，萧飞 要收他，也不需要经过于清同意，但是，如果不去拜师爷，得到师爷点的那一下头，他就还不能算是萧飞的徒弟。 “师父，谢谢您！” 萧飞摆了摆手，示意关小涛坐下。 “等明天拜了你师爷，往后每个周末记得来小园子，我从头开始教你！” 关小涛会的确实不少，也曾经过门里老先生开蒙，但是，学的东西有点儿杂。 而且，因为会的多，这孩子的脾性里带着点儿傲气。 萧飞已经想好了办法，该怎么调理关小涛了。 “是！” 来京城也有段时间了，可萧飞一直没说过要教他，而且，除了前些日子露过一面之外，都看不见人。 关小涛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现在总算是得了萧飞的准信，想到从明天开始，他就能学正经东西了，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师弟，你太天真了！ 王阳看着关小涛，心里暗暗笑着，他原先也以为，只要自己下苦功夫就行了，可是真正开始跟着萧飞学起来，他才发现，想要在萧飞的手底下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一句“不错”的评价都难如登天。 萧飞对他的要求那已经不是高了，简直就是变态，明明其他人都在夸，可唯独萧飞就是不满意，而且，萧飞偏偏还真的能从中挑出一大堆的问题，让人不服都不行。 兄嘚，往后我可算是有伴儿了！ 转天，萧飞早早的就带着王阳到了后海这边，接上看了关小涛，又出发前往密云。 于清这边也早就得着了信儿，正在家里等着呢。 “师父，您给把把关，这就是我年前在天津收的徒弟，关小涛。” 关小涛也是个有眼色的，上前一步直接跪在了于清的面前，先磕了三个头。 “师爷！” 头都磕了，于清总不能不认，再说了，萧飞收徒弟这件事上，他放得很开，只要看着还过得去，萧飞相中了，他肯定没有问题。 至于关小涛，萧飞此前也已经跟他说了，聪明，悟性好，唯一的毛病就是长得太正，太斯文，脸上没买卖。 往后怕是只能走文哏的路子了。 “好，好，快起来，往后跟着你师父好好学，那什么，王阳，带着你师弟换身衣裳，轧草去！”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人丁兴旺 关小涛第一次来于清家里，结果见面还没有五分钟呢，就被王阳带着换了身衣服，变成了马场小工。 “师哥！您……头一次来也这样？” 关小涛哪干过这种活，王阳教了半晌，才勉强知道草料在铡之前，要先理顺了。 “怎么了？觉得委屈？” 王阳只知道闷头干活，关小涛的话让他不禁皱眉。 “没有！” 关小涛忙道。 “我就是……就是觉得和我想的有点儿不一样。” 想象当中是什么样？ 于清对着他谆谆教诲，鼓励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最好再传他几门绝活。 可现在…… “别想那么多，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王阳自然知道，干活也是考验的一种，不光是考验关小涛，也是在考验他，他们俩现在只能算是萧家门的口盟弟子，只要没摆枝，就不算正式入门。 关小涛听了，也没敢再说什么。 他之前看过德芸社参加的访谈节目，听郭德强说过，刚收进来的学员，第一课都是干活，通过干活，看这些学员谁是踏实肯干的，谁是偷女干耍滑的，要是连品性这一关都过不去的话，最后只有被淘汰一条路。 “于老师，俩人正干着呢！” 于清和萧飞这边，爷俩泡了壶茶，正聊着呢，一个马场的员工走了过来。 “没偷懒？” “没有，新来的那个孩子，我看是头一次干这种活，有点儿手生。” 于清点点头：“行，待会儿再去看看，你也先去忙！” 那人答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师父，新招来的？” “嗯！这边的员工都换了好几波人了，没有能干长的，这孩子我看着不错，挺踏实的。” 于清的动物园，工资待遇其实也算不错的了，可毕竟太累了，这两年员工换了一茬又一茬，基本上没有能干过一年的。 萧飞看着那个员工：“师父，我怎么瞧着这人有点儿眼熟啊！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 呵呵！ 于清笑了。 “之前考过玖字科的二期培训班，差了点儿运气没考上。” 这就难怪了。 玖字科二期的招生资料，萧飞看过，其中有几个不错的苗子。 “师父，他来这边，不会是……” “来了之后也没提过，先看看再说！” 考玖字科没考上，就到了于清的动物园，显然就是奔着于清来了的啊！ “师父，要是觉得好，您还真打算收了啊！” “看看呗，也不是不可能。” 于清老早就说过，他门下的徒弟最多不会超过七个，现在已经收了四个，还剩下三个名额。 萧飞笑道：“师父，您还真得多给我收几个师弟，咱们于家门的人也太少了，看看我师叔，徒弟都快过百了。” “收那么些徒弟干什么啊？还不够操心的呢，看着，早晚都是你师叔的债，得挨个还。” 对郭德强的收徒方式，于清一直不赞同，他当然也能理解郭德强的想法，在当时，愿意学相声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只要肯学的，郭德强就照单全收。 但是，这样带来的弊病也非常明显，看看走的那几位就知道了，郭德强付出了一颗真心，结果却教出了几个祸害。 收徒弟不是开班办学，学生毕了业就跟老师没关系了，师徒是一辈子的事，脾气秉性都得相合才行。 “咱们这一门的人虽然少，但个顶个全都是 好样的，到时候你们师兄弟多收几个，也算是人丁兴旺了。” 在收徒这件事上，于清的态度很是随性，要是遇到好的，就收入门下，遇不上也不强求。 “不说这个了，少爷，这也过完年了，你没和李京商量一下，打算什么时候开今年的巡回商演啊？” 萧飞听得一愣，以前于清可没问过他这件事：“师父，您……有想法？” 于清笑了：“我有什么想法啊，就是想着咱们爷俩挺长时间没一块儿演出了，你要是办巡演，师父去给你搭一场。” “师父，您恐怕不是想给我搭一场，是想给大林搭一场！” 呃…… “嘿！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得嘞，我也不跟你绕脖子了，我就是这么想的，你今年办巡演，能不能把大林给带上啊？” 门下四个徒弟，萧飞自然不需要于清操心，乔三木和冯兆祥也是越来越好，唯独郭奇林，于清始终有点儿不放心。 平时郭奇林在小园子里演出，于清也经常过去看，按说在台上演的也没毛病，可观众偏偏不认。 之前萧飞也帮着分析过，观众之所以对郭大林那么挑剔，完全就是因为他少班主的身份。 可也不能一直这样啊！ 时间长了，于清还真怕打击了郭奇林的自信心，到时候，万一再对相声失去了兴趣，郭德强盼了那么多年的子承父业可就彻底黄了。 “师父！您是怎么打算的？” 师徒之间，于清也没什么不方便说的：“你要是办商演，头一站还是得放在天津，我想着，咱们爷仨来了《扒马褂》，你看怎么样？” 《扒马褂》这个段子，德芸社的开箱、封箱演出上经常演，于清显然是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捧一下郭奇林。 “行啊！师父，听您的，到时候就演这个。” 于清主动提出来，萧飞自然不能驳了师父的面子，再说了，他也觉得对郭奇林的磨炼差不多了，适当的也得给点儿机会。 “不过，师父，我和京叔的巡演，我计划放在下半年，上半年我准备让三木和小潘出去走一圈。” 何金和曹芸伟退出之后，德芸社能办的起商演的就剩下了郭于组合，以及萧飞和李京这对搭档。 可是，德芸社不能一直指望着他们挑大梁，还是得捧新人。 乔三木和潘芸亮扎根小剧场也有些年头了，最近这两年也是越来越受欢迎，差不多也该到时候，让他们出去闯一闯了。 “少爷，你觉得三木行了？” “师父，行不行的，不拉出去试试，谁能知道啊！？我看俩人不错，平时在小园子里演出，观众们也认，让他们出去试试没坏处。” 徒弟有出息，于清看着自然也高兴，之前不撒手也是担心，徒弟在外面栽了跟头，既然萧飞都这么说了，那就试试呗。 于清点点头，又想起一件事：“可你不是跟你师叔说打算捧小岳嘛？” “这又不冲突，再说了，要捧小岳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先在小园子里办几次专场，看看观众的反应再说，要是好的话，上半年也给他和孙老师安排两场商演试试水。” 怎么捧岳芸龙可不能操之过急。 师徒两个边喝茶边聊，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中午。 “少爷，差不多了，俩孩子都干了一上午了。” 您才想起来啊？ 让我徒弟去干活，不是您的主意嘛！ 您不发话，我哪敢叫停啊！ “子浩！” 于清说完，大声吆喝了一嗓子。 很快刚才那个员工就跑着过来 了，听于清说，这哥们儿的大名叫郭子浩，还有个小名叫小龙。 “把俩孩子给叫过来！” 郭子浩答应了一声，转身去了，没一会儿，早就累得满头大汗的王阳和关小涛过来了。 王阳还好一点儿，毕竟是农村出来的，从小就在家里干活，轧草这种活难不住他。 可关小涛就惨了，他从小也没受过这么大的累啊。 虽然学过功夫，可学功夫跟干活那是两回事。 “师爷，师父！” 于清忍着笑：“行了，赶紧去洗洗，看这一脑袋的汗，别再感冒了。” 俩人又被郭子浩带着下去了。 “少爷，中午吃点儿什么啊？” “那得看您这儿都有什么。” 萧飞说着起身，跟于清一起奔了厨房，爷俩在冰柜里翻腾了半晌，最后拽出来一条五花三层的肋条肉。 “师父，中午来一锅把子肉怎么样？” 听萧飞提起把子肉，于清的馋虫都给勾起来了。 “好啊！有日子没吃这一口了。” 院子里有大柴国，刚洗漱回来的王阳和关小涛又被派去搬柴火。 要做好把子肉，最要紧的有两点，其一就是不放盐，靠酱油调味，其二就是猛火开锅文火炖，这样做出来的把子肉肥而不腻，瘦而不柴。 炖了整整两个小时，掀开锅盖，顿时一阵肉香味儿弥漫开来，正在烧火的关小涛都忍不住吞了口水。 我师父还有这手艺呢！？ 他们家是开饭馆的，自小就围着灶台转，什么好吃的没见过啊！ 可今天关小涛才算是知道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萧飞要是跑他们家对面也开一个馆子的话，用不了俩月，就能挤兑得他们家关门大吉。 “想什么呢？把盆端过来。” 关小涛回过神，连忙起身去拿了一个盆。 一大盆把子肉，里面还伴着青椒、豆皮，海带，看着就让人不禁食指大动。 “别愣着了，赶紧吃饭，等吃完饭，我得考考你们俩的基本功。” 正准备开造的王阳闻言，立刻觉得碗里的肉都不香了，反倒是关小涛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王阳见状，心中暗叹：兄嘚！你还是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啊！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教徒弟 关小涛刚入门，还没领教过萧飞的手段呢，这会儿听说萧飞要考校他的基本功，居然还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等着，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多了一个这么单纯的师弟，王阳倒是挺高兴的，至少，从今往后，萧飞不会始终盯着他一个人了，有人帮着一起分担压力，好事，好事啊！ 吃完午饭，俩徒弟收拾干净，等回来的时候，于清和萧飞已经在候着了。 “王阳，《同仁堂》怎么样了？” 作为高派的把杆儿活，《同仁堂》这一段，所有的高派传人都必须学精了才行。 “师爷，师父，不敢说精了，能唱两句。” 呵呵！ 这小子也学聪明了。 “来一段听听。” 王阳应了一声，从口袋里翻出快板，稳了稳心神，便打了起来，在萧飞面前，他连个花板都没敢打，老老实实打了个过门。 “同仁堂，开的本是老药铺，先生这个好比甩手自在王。药王爷就在当中坐，十大名医列两旁。先拜那个药王后拜你，你是药王爷的大徒弟……” 萧飞听了一会儿，朝于清看了过去，见于清微微的点着头，显然对王阳唱的非常满意。 “……佛手抄起，甘草棍，棍棍打在陈皮上。打的这个陈皮流鲜血啊，鲜血淌在了木瓜上。大苏丸，小苏丸，胖大海，滴溜圆，这个狗皮膏药贴伤寒哪！我有心接着药名往下唱，我是唱到明儿个唱不完。” 唱完最后一句，收了板，王阳垂手站好，等着于清和萧飞点评。 “不错！” 于清说着，还点了点头。 “你正经学的时间不长，能唱成这样，已经不简单了，可也不能骄傲，这段《同仁堂》是咱们高派的把杆儿活，你以后在台上可能用不到，但是，绝对不能不会，记住了吗？” “师爷，我记住了！” 听着于清把自己夸了一顿，王阳却一点儿高兴的意思都没有，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才是关键。 他好歹能从师爷于清的嘴里得到一个“不错”的评价，可萧飞这边的话…… “你师爷心疼你，不愿意挑你的错，怎么着？真觉得自己行了？” 果然。 王阳低下头，老老实实的受教。 “轧药刀，亮堂堂，有几味草药，您了先尝。这一句明显抢板了，你以为我听不出来？还有，有丁香，去送信，这个人参这才坐了大堂。人参这俩字你嘴里都能拌蒜，往后还打算干这一行？” 呃…… 王阳听着，那当真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他自己唱的，要说哪有问题的话，他比谁都清楚。 就算是不清楚，现在被萧飞点出来，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过来。” 王阳吓得一哆嗦，可没敢迟疑，老老实实的走到了萧飞跟前。 “莽撞人，背！” 王阳听了，赶紧稳住心神，拉开架势就背了起来：“在想当初，后汉三国有一位莽撞人。自从桃园结义以来，大爷姓刘名备字玄德，家住大树楼桑。二弟姓关名羽字云长，家住山西蒲州解良县。三弟姓张名飞字翼德，家住涿州范阳郡·······” 啪！ 萧飞听着，直接抄起扇子照着王阳的胳膊就打了过去。 “哎呦！” 王阳措手不及，不由得一声痛呼，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了什么地方。 “刚才涿州的州字秃噜了，你嘴里再给我拌个蒜试试的，重来！” 想学相声就得有挨打的准备，拿着扇子抽一下 算是轻的，下手黑的直接一个窝心脚过去，保准半天都爬不起来。 想当初，萧飞带师弟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下手狠，现在轮到自己徒弟的身上，更是比当初严厉了三分。 王阳虽然心里不免委屈，可一点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他知道能耐都是打出来的，想学真能耐就得有吃苦挨打的心理准备。 揉了揉胳膊，连忙躬身道谢：“谢谢师父！” 这就是相声门里的规矩，打你是为了你好，打你是教你以后吃饭的手艺，说白了，当师父今天给徒弟一个大嘴巴，徒弟记住了，学会了，以后凭着这门手艺出去挣钱吃饭，不至于饿死，这是恩德，不但不能埋怨，还得毕恭毕敬的道谢。 旧社会的相声学徒，在师父家里学本事的时候，哪个不是挨打受骂的，不在学徒的时候，把该受的，不该受的委屈全都尝过一边，真等上了台，底下有个观众白上一眼，都能熬淘死。 “重来！” 王阳运了运气，接着背道：“在想当初……只皆因长坂坡前，一场鏖战，赵云单人独马，闯进曹营，砍倒大纛两杆······” 啪！ “你赶什么，急着上吊呢？后头有狼撵你，这才几句，气口就乱了，还有刚才那身段，你跟我说那是赵子龙，以前是怎么教你的，全忘了，再来。” 于清看着都觉得一阵牙疼，这小子也忒狠了？ 以前于清调理萧飞的时候，最多也就是让萧飞一遍一遍的背，萧飞可倒好，直接上手。 其实王阳的基本功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真要是比的话，好些已经开始登台演出的玖字科都未必比他好。 可是，既然做了萧飞的徒弟，只达到一般水平就行了？ 不做到出类拔萃，萧飞永远都不会满意。 简单来说，如果别人是六十分及格的话，萧飞门下的徒弟，不达到九十分都不算及格，想要从萧飞的嘴里听到一句“不错”的评价，那就得奔着95往上争取。 王阳也知道萧飞的对他的要求高，揉了揉被打的生疼的胳膊，重新稳下心神，回忆了一下，之前萧飞教的，重新开始。 “······大喊一声，曹兵退后；大喊二声，顺水横流；大喊三声，把当阳桥喝断。后人有诗赞之曰：“长坂坡前救赵云，喝退曹操百万军，姓张名飞字翼德，万古流芳莽撞人！” 啪！ 萧飞等王阳背完，架势还没放下呢，又是一扇子打了过去，这一下比刚才那两下打的都重。 王阳到底还是个15岁的孩子，揉着胳膊，眼泪都下来了，又疼又委屈：“师父！我……我这回没背错啊！” 萧飞看着王阳的眼神就像个大灰狼一样：“你以为背了就行了？告诉你，差得远呢，只要是不傻不呆的，长个脑子，稍微下点儿功夫，是人他都能把这一段给背下来，可是光背下来就行了？你得背了，会了，妙了，最后还得绝了，人人都会的东西，你打算靠着它吃饭，想什么美事儿呢，不把这活使得妙了，绝了，把这活变成你自己个的东西，人家凭什么花钱听你说，打你就是为了让你记住了，这是你以后吃饭的家伙，记住了没有。” 王阳虽然心里委屈，但这会儿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点头：“师父！我记住了！” 一旁的关小涛已经看傻了，合着就是怎么都不不行，怎么都得挨打呗。 他这会儿已经完全不期待了，刚刚王阳的表现，他可全都看在了眼里，论基本功的话，他绝对不可能比王阳更好，那岂不是…… 啪！ 一段八扇屏的《粗鲁人》，之前在天津的时候，他当着萧飞的面背，萧飞还夸他背得不错呢，可今天再考，基本上 从第一句开始，哪哪都是问题。 他小时候确实经过老先生开蒙，可是，这么多年，除了跟着电视学之外，从来都没有老师教过。 什么气口、尺寸、斤劲儿，关小涛根本就不懂，全都靠模仿。 可他跟着电视里学来的玩意儿，怎么可能入得了萧飞的眼。 这会儿胳膊都快给打麻了。 “师父！” 萧飞看着一脸委屈的关小涛：“怎么着？我打你，你还觉得委屈了？” 从见着关小涛的第一眼，萧飞就看出来，这是个傲气的，如果没拜在他的门下，他自然管不着，可既然成了他的徒弟，要是不好好调理的话，将来难保他门下不会出一个曹芸伟。 所以，对待关小涛，萧飞首先要做的，就是打掉他身上所有的傲气，让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 “你以为你小时候拿了几个业余比赛的奖，就算是会说相声了？告诉你，小子，你还差得远呢，就你刚才背的这段《粗鲁人》，连一分钱都不值。” 关小涛低着头，眼泪已经滑落。 “别在我跟前哭，你要是觉得委屈，今个回去之后，咱们的师徒关系就算没有过。” “师父！我……我不委屈！” 听到萧飞要断了和他的师徒关系，关小涛立刻就急了，挨两下子打，他确实觉得委屈，可真要是头一次受教，就被萧飞给开隔了，那才是真正要了他的命呢。 “王阳，你带他接着干活去，顺便教教他，刚才那都叫什么玩意儿。” “是，师父！” 王阳说着，上前拉了关小涛一把，兄弟两个一溜小跑的走了。 “少爷，你这……是不是也太严厉了啊？” 等俩人都走远了，于清这才问了一句。 “师父！不严不行啊，你刚才没瞧出来，那小子是个傲气的，要是不给他点儿厉害瞧瞧，他永远都稳当不下来，再说了，我这仨徒弟，天分最好的就是这小子了。”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太极宗师 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 萧飞一共就三个徒弟，天分暂且不提，可要论先天条件的话，关小涛绝对是最出众的，特别是他的嗓音，过了倒仓还能抱住童子音儿的，即便是专业的戏曲演员里面，十个都未必能有一个。 那天在天津，萧飞考校了关小涛的唱功之后，便打定了主意，将来要好好培养这个徒弟，让其继承他的唱。 可越是看重，萧飞越是要狠狠的敲打，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关小涛就是那种被捧着长大的孩子，性子里带着傲气也是在所难免，可他的门下是绝对不允许出现何金、曹芸伟那样的逆徒。 人不是不可以傲，但是，傲也要用在正地方才行，否则的话，控制不住这份傲气，难保将来不会成为相声门的祸害。 从这天，关小涛的苦日子算是正式开始了，每天放学之后，第一件事不再是回家，而是要去小园子里受教，遇上周末或者节假日更是要全天在小园子里经手萧飞的各种精神打击。 关小涛也明白了，那天在密云的时候，为什么王阳看他的眼神就跟看傻子一样。 真功夫从来都没有舒舒服服就能学到手的。 他要学的第一课就是，明白自己曾经所谓的成绩，还有他会的一切，通通一无是处。 还要禁受住，自尊心被一点一点的击垮。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关小涛也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不就是挨打受训嘛，只要能把真本事学到手，这又算得了什么。 “咱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听到萧飞这话，关小涛的心里立刻“咯噔”一下子。 萧飞越是心平气和的说话，越是代表着他接下来要倒大霉，相比较之下，他还是觉得师父手里的那把扇子更加亲切一些。 最起码打完就完了，还能点出他到底哪里有问题。 像现在这样，只能靠他自己去悟。 “刚才这一段，我跟你说过几次了？就你这样的，还参加比赛，拿过金奖呢？什么比赛啊？还好意思放个奖杯在家里显摆？去，出去，就刚才这一段《白事会》的贯口，说到我满意为止。” 呼…… 关小涛闻言，顿时松了口气，至于萧飞那些讽刺的话，他现在已经麻木了。 这会儿还傲吗？ 傲个屁啊！ 现在跟德芸社的后台，甭管是见着谁，打过招呼，他都得低着脑袋走，早就没脸见人了。 “少爷，你这也忒狠了点儿！” 李京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他也有徒弟，可从来都没像萧飞这么教过。 “不狠不行，不狠他不长记性。” 15岁才正经开始学，关小涛的先天条件就算是再好，起步也已经有点儿晚了。 不严格要求的话，什么时候才能学出来？ “王阳！” “师父！” 王阳赶紧到了萧飞的跟前，每天一考，他都已经习惯了。 可还没等萧飞出题目呢，就听到萧飞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等着！” 萧飞说了一句，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开路鬼、打路鬼、英雄斗志百鹤图，有方弼、方相、哼哈二将，秦琼、敬德、神荼、郁垒四大门神，有羊角哀、左伯桃、伯夷、叔齐名为四贤……” “郁垒在这段子里得念‘律，。” 呃…… 师父，您手机铃声还响着呢。 “喂，师父！” 萧飞没再搭理关小涛，走到一旁接通了电话，打电话过来的正是于清。 “少爷，在 小园子呢？” “嗯！马上就开场了，师父，您……” “有点儿事找你，有空吗？来趟密云。” 现在？ 水牌子都挂出去了，萧飞要是这个时候走了，到时候观众还不得起义啊！ “师父，现在过去……” “没说现在，等演出结束，你过来一趟，晚场你就别上了。” “行！” 萧飞答应了一声，还没等他问，于清找他有什么事，那边就已经把电话给挂断了。 什么事啊？ 这么着急！ 回到休息室，萧飞又把王阳给收拾了一顿，接着就把待会儿演出结束要去密云的事跟李京说了。 “有事忙你的，正好晚上我跟少谢、贺杰说个群口！” 一旁的谢文锦听了，笑道：“行啊！咱们这也算是祖孙三代同台了。” 嘿！ 这便宜占的，让人都没法反驳。 下午的演出结束，萧飞便开车去了密云。 “师父，您找我什么事啊？这么急。” “先不忙说，待会儿有个朋友要过来，你们见见。” 朋友？ 萧飞知道于清的朋友多，各行各业的都有，其中不少萧飞还曾见过。 “哪位啊？我见过吗？” “这个……你还真没见过，甭问了，待会儿见着你就知道了，走，帮着师父干点儿活。” 呵呵！ 于清的动物园，甭管谁来，只要到了就得干活。 萧飞也没二话，换好了衣服，跟着于清一起到了马场。 “哟！师父，您这又是从哪淘换来的啊？” 于清家的马，萧飞差不多每一匹都认识，一段时间没过来，眼瞅着又多了几匹，头小清秀，眼大光明，颈直额宽，四肢细长。 “阿拉伯马？” 于清笑了：“行啊！少爷，现在也快成行家了。” “师父，不便宜？” “敢情，均价38万一匹，我要了6匹。” 嚯…… 这可真是不便宜了，不过纯种的阿拉伯马本来就不好卖，尤其是带着那种血统认证的，真要是说起来38万也算公道了。 “走，上那边看看去，我又弄着两只孔雀，好看着呢！” 于清笑得就像是炫耀心爱玩具的孩子似的。 爷俩转了一圈，接着又清理马厩，重新铺上了一层细草，锯末子，等把活干完，天都已经黑了。 “师父，您那位朋友，什么时候能到啊？” 于清看看时间。 “应该差不多了，我再打个电话问问。” 说完拨通了一个号码，说了几句，就给挂断了。 “已经在半路上了，咱们先准备晚饭，待会儿人到了，咱们边吃边聊。” 到底是谁啊？ 怎么还神神秘秘的。 于清不说，萧飞也没法问，老老实实的进了厨房，准备今天的晚饭。 正坐着呢，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清哥！” “嘿嘿，来啦，哟！弟妹也一块来啦！坐，快坐。” 人到了？ 萧飞隔着窗户看了一眼，来的是一男一女，那个男的看着有点儿眼熟，好像也是个演员，只不过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少爷！弄好了吗？” “哦！马上。” 萧飞答应了一声，端着刚出锅的菜，奔了餐厅。 离得近了， 萧飞也看得真切，总算是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吴景老师！” “呵呵！你好，你好！常听你的相声，也老听你师父提你，咱们倒是头回见面。” 萧飞能认出对方，还得多亏了，他小时候看过的一部电视剧《太极宗师》，当时特别喜欢里面的男主角杨玉乾，因为这部电视剧，他还专门拜师学了太极。 后来萧飞再没看过吴景的影视作品，还以为他隐退了呢。 只是…… 于清特意喊他过来，难道就是为了见吴景？ 萧飞心里纳闷。 “少爷，菜齐了？” “哦！齐了，齐了！” “那行，都坐，老吴，尝尝我徒弟的手艺，保准不比你吃过的仿膳差。” 吴景闻言笑道：“是嘛，那我可得尝尝。” 于清接着又给萧飞介绍了那个女的：“少爷，这是你婶子，谢南，叫人啊！” “婶子！” 谢南看上去跟萧飞的岁数差不多，都未必能有佟筱娅大，可谁让人家占着辈分呢。 “别客气，别客气，叫我名字就行。” 谢南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别啊！辈分可不能乱，该怎么称呼，就得怎么称呼，行了，都坐，咱们边吃边聊。” 众人落了座，吴景尝了尝萧飞的手艺，也不禁连声夸赞。 “总听你师父说你的手艺好，今天算是真见识了，这道罗汉大虾，谭家人怕是都没你做得好，对了，我还听说你学过功夫，待会儿吃完了，咱们俩切磋切磋。” 呃…… “我说你这人有溜没溜啊。” 谢南赶紧扒拉了吴景一把。 “哪有头回见面，就跟着人家动手的，总说你们家规矩大，就这规矩啊？” 谢南说着，还朝萧飞看了一眼，一副贵公子的模样，真要是动起手来，还不得…… 吴景是个武痴，而且会的还不是花架子，而是真功夫，这要是一拳头上去，萧飞这小身板，能扛得住？ 萧飞笑了笑，也没接茬儿，他还在等着今天的正文呢。 于清让他大老远的来密云，总不能只是为了接受吴景给他认识，肯定还有别的事。 具体是什么？ 萧飞听着就行了。 接下来主要就是于清和吴景两个人在聊，聊近况，聊吴景最近的作品，敢情太极宗师没隐退啊，还一直在拍戏呢。 “你之前在电话里，也没说清楚，具体怎么回事儿，你再跟我细说说。” 吴景点了下头，放下碗筷，面露难色：“清哥，我……我跟您说实话，我找您，就是想跟您求助的。” 第一千零八十章 求助 吴景是来求助的？ 萧飞听了，也只是朝着于清看了一眼，他以为自己只是来作陪的，便没有在意。 接着听吴景说完，萧飞这才明白，吴景所说的求助，指的是什么。 原来吴景最近正在筹备着拍一部电影，军旅题材的，只不过这种题材的电影，市场前景实在是不容乐观。 为了试水，在此之前，吴景还跟别人合伙拍了一部同类型的电视剧，播出之后，反响倒是挺不错的，这也给了他信心。 从去年开始，他就在筹备这件事，剧本早就写好了，开始在拉投资的时候却出了问题。 本来投资方对军旅题材的电影就不怎么感兴趣，再加上，吴景还是个没有过任何作品的新手导演，而且，之前也没有哪一步主演的电影，证明过票房号召力。 在他的身上投资…… 人家含糊也是理所当然。 “清哥，我要不是遇到难事了，也不好意思冲您张这个口。” 吴景今天来的目的之前在电话里已经和于清提过了，只是没说得太明白，总结起来，就是两层意思，一个是找于清借钱，还有就是想要通过于清的关系，看看能不能拉来投资。 于清点点头：“你这个戏总投资大概其得多少钱？” “一亿五千万！” 咝…… 于清听了，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的！ 一亿五千万。 这么大的一笔钱，全中国老百姓，能有几个见过的啊！ 而且…… “老吴，咱们先不说别的，这件事，我觉得你还是慎重一点儿，一亿五千万，这可不是个小数，真要是砸了的话，你想没想过以后。” 拍电影，哪怕是最后搞砸了，赔的也是投资方的钱，但是，这笔钱赔进去之后，吴景的演艺生涯基本上也就结束了。 因为，不会有人再给他犯第二次错的机会，更不会有人拿着钱往他这个水坑里面扔。 “我知道，可我……必须得把这个故事拍出来，清哥，您要是信我，您就帮我一把！” 于清听着，心里也在犯嘀咕，他当然愿意帮忙，但是，这个数字实在是太大了。 “你先让我想想！” 于清沉吟了半晌。 “老吴，你先说说，你还差多少？” “八千万！” 吴景要是一分钱都没拉到的话，他也就不会来找于清了，之前，他从一个朋友那里，拿到了5000万的投资，他和谢南有一千多万，另外，他把家里的房子也给抵押了，加起来，现在一共有七千万。 “你疯了！” 于清闻言，也被惊呆了，他没想到吴景居然会这么狠，为了一部电影，把全部的身价都拿出来了，就连房子都抵押给了银行。 “弟妹，你就看着他这么胡闹？” 于清都急了，可谢南看上去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好像被抵押的并不是他们的家的房子。 “他想要做这件事，我除了支持，还能做什么，由着他呗，钱没了，房子没了，我们再去赚。” 听了这话，不光是于清，就连萧飞都愣住了。 还真是难得的贤内助。 “你们两口子可真行，一个胡闹，另一个就陪着一起胡闹，不过你们这个事太大了，我怕是帮不上忙。” 于清虽然有钱，可他的挑费也大，每年花在动物园上的钱就没数，让他一下子拿出八千万来，确实有点儿难度。 “没事儿。” 吴景倒是没在意，还是笑着说道。 “今天能来您这儿吃这一顿，就算没白来，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于清摆了摆手，接着看向了萧飞。 “少爷，你怎么看？” 吴景之前给于清打电话的时候，只是说想要投拍一部电影，手上差了点儿钱，问问于清能不能帮着想想办法。 于清当时也没多想，更没想到窟窿这么大，原想着要是钱数不大，他就掏了借给吴景，要是数目大的话，就看看萧飞手头有没有闲钱。 但是，当吴景报出八千万这个数字之后，于清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可终归耐不过面子，还是打算问问萧飞的意见。 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 萧飞猜到了于清找他过来是有事，可没想到是这种事。 八千万对他来说，当然不算什么，但是，这同样也不是一笔小钱。 而且，不提于清和吴景关系的话，这也算是一笔投资了。 既然是投资，那就要讲究一个回报率。 萧飞总不能为了实现吴景的梦想，就白白扔进去八千万。 “吴老师，如果方便的话，我能不能看一下剧本？” 吴景听得一愣，显然是没明白这师徒两个的意思，还是被谢南提醒之后，这才反应过来。 这位可是真正的有钱人，去年卖单口相声专辑，所有的收入加起来能有好几千万，说捐就给捐了，还有当初西南大灾的时候，更是直接捐了一个天文数字，据说连上面都被惊动了。 真要是剧本能将萧飞给打动了的话，资金的问题，自然也就不叫问题了。 “可以，可以！” 吴景说着，从包里拿出了好几份剧本，他带这些剧本过来，本来是打算留给于清，让他帮忙联系投资人的，没想到于清给他找的投资人居然会是萧飞。 萧飞接过一份，故事并不是很长，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就看完了。 总的来说，还不错。 故事讲的事，一次缉毒行动中，身为狙击手的冷锋，因为违抗军令打死了恐怖分子，要被开除出军队，却意外得到了神秘部队战狼的接纳。 痞性十足，不喜欢按牌理出牌的冷锋在演习中发挥出色，帮助战狼中队在演习中取胜。 岂料尚未收队享受胜利的喜悦，几人却意外遭遇了一队行动力超强的雇佣军的伏击。 雇佣军的步步紧逼和挑衅，战友的牺牲，无一不刺激着冷锋，以及其他具有血性的中人的神经，一场激烈的丛林交锋就此展开。 故事情节，整体的脉络非常清晰，讲的虽然是保卫国家边境的大主题，但并不假大空，有几个感人的点也做的不错，更为难得的是，前因后果都交代明白了，没有莫名其妙的剧情和人，要知道现在能做到这一点的国产电影真的不多。 虽然在一些小细节上还是有瑕疵的，看得出来，吴景第一次参与剧本创作，在处理转折点和情感变化上还是缺少经验，给人的感觉挺僵硬的，特别是冷锋和女主龙小云的感情戏也特别突兀。 但是总体来说，剧情方面算是瑕不掩瑜，能做到这一点，已经非常难得了。 在角色刻画上面，也差了点儿意思，男主冷锋，吴景可能是想塑造成一个比较痞气的性格，但看过剧本之后，萧飞感觉对这个角色的塑造还不够完整。 女主龙小云，剧本里说她是个在一堆精英特种兵中的传奇，巨牛掰的那种巾帼英雄，把她夸的神乎其神，不过从具体的情节来看，似乎本身从头到尾并没有亮眼的表现，一直也没有出招，实在看不出来她怎么牛掰了。 其实，萧飞特别喜欢这种一堆老爷们儿堆里的霸王花，好好 展开一下这个角色的话，绝对会非常出彩，可惜，白瞎了。 另外故事的主题还是挺好的，里面有一句话“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看完剧本确实能够体会到那种非常热血的感觉。 萧飞觉得，要是真的能把主旋律拍的不假，不空，并且感同身受，这就挺成功了。 显然，这个剧本已经具备了成功的要素。 不过，萧飞也可以预见，这个剧本要是真的拍出来的话，也肯定会招来不少键盘侠的吐槽。 萧飞之前曾说过，有的人跪久了，都忘了怎么站起来。 好人取胜，坏人落败。 连小孩子都明白的游戏规则，可有些人偏偏非得打着“合理”的旗号唱反调，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长大的。 没看过《地道战》、《地雷战》和《南征北战》吗？ 从小没受过爱国主义教育吗？ 萧飞倒是希望能多一些这样的电影，展现的不仅是国家繁荣昌盛，解放军叔叔天下无敌，而是一群有血有肉的英雄，有血有肉的故事。 “你……觉得怎么样？” 吴景见萧飞看完之后，也不说话，只是低头沉思，等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便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他也是个真汉子，但是，现在也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 “哦！吴老师，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可到底要不要投呢？ 萧飞是真的犹豫了，故事是个好故事，虽然是主旋律，但也有商业的成分在里面，应该还是有一定市场的。 可难就难在，这种题材的电影实在是太少了，最近这些年成功的作品，更是一部都没有过。 虽然刚刚吴景也说了，为了看市场反应，他之前已经拍过一部同类型的电视剧。 可电视剧和电影是不一样的，观众在家看电视剧又用不着花钱买票，电影的话，那是得花钱的。 要是八百万的话，看在师父于清的面子上，萧飞肯定投了，可这是八千万。 还是得稍微再思量思量。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万 如果是其他题材的话，萧飞或许直接推荐给萧佳洁了，这几年融信达一直在做电影方面的投资，萧佳洁明显有意让融信达开拓新的市场。 可军旅题材，萧飞还真怕将亲小姑给坑了。 故事的确是个好故事。 萧飞在看到部队首长喊出那句“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的时候，都感觉热血沸腾的，可他喜欢，不代表会被市场所接受，更不代表观众也会喜欢。 而且…… “吴老师，我能问一下，这部电影的男主角是您，女主角的话，您打算选谁？” 吴景听得一愣，脸色有些为难，好半晌才说了句：“小飞，你媳妇儿她……不合适。” 啊？ 萧飞直接被吴景这句话给说傻了，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敢情对方是误会了。 “吴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我媳妇儿确实不适合这种角色，再说了，我媳妇儿现在怀着孕呢，暂时不会接戏。” 呃…… 误会了，误会了。 吴景也是满脸的尴尬：“不好意思啊，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什么，女主角，我打算选于楠。” 于楠？ 没听说过啊！ 谢南在一旁连忙解释道：“这个于楠的戏特别好，之前演的电影，拿过好些大奖呢。” 还是个演技派。 可拿过再多的奖也没用，现在的观众喜欢的是明星脸，吴景要自己来演男主角，本身就不具备票房号召力，在选一个观众不怎么熟悉的女演员来演龙小云，这部电影还有什么看点？ 难怪吴景找了这么长时间的投资，就是没有人愿意投呢。 吴景也明白了萧飞的意思，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也想找个有名气的来演，可是……那样的话，预算就更高了，而且，我觉得龙小云这个角色，没有人比于楠更合适。” 真这么牛？ 萧飞听着，也不禁对这位于楠有些好奇了，拿出手机搜了一下。 嚯…… 好冷艳的一张脸。 再看于楠的履历，果然像谢南刚刚说的那样，出道以来，各种国内外的奖项拿了一大堆，怕是国际章都没这么牛。 “吴老师，我还有一个问题，您也知道，军旅题材的电影如今在国内肯定不讨喜，您一下子把全部的身家都砸进去，很有可能到头来什么都剩不下，您为什么还要拍这么一部电影呢？” 这个问题听上去，真好像是记者在提问似的。 “其实，不光是军旅题材的电影在国内没有市场，连功夫片也一样，黄金期早就过去了，我之前闯香江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当初，吴景在内地已经成名了，可他为了追求更好的发展，还是毅然决然的去了香江，作为一名新人重新开始。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功夫片已经没有当年那么吃香了，而且，香江那边在制作功夫片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老套路。 于是，吴景便又重新回了内地，回到内地之后，他最开始也不知道应该干什么，有人找他拍戏，他就去，没有人找他拍戏，他就闷在家里看电影。 渐渐的，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我就不明白了，怎么国产电影的男主角一个个的……变得那么娘了，浓妆艳抹，还画眼线，那还是爷们儿吗？” 呵呵！ 这个困惑，萧飞同样也有，可是没办法，资本也得应和市场，现在的观众就喜欢看那种男的？女的？傻傻分不清楚的娘炮。 “不能这样啊！电影也是一种宣传手段，要是让外国人看了那些电影，以为咱们中 国的爷们儿都是那德行，那不就完蛋了嘛！” 吴景越说越生气。 于清也跟着说道：“我看着也不顺眼，好好的大小伙子，非得把自己打板的跟个小姑娘似的，真不知道他们图什么。” “所以啊，我得让人们知道，中国爷们儿是有血性，有阳刚的，小飞，你刚才说的没错，有可能这一部电影之后，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可我就是得把这个片子拍出来，我得让人们知道，男人就得有个男人样儿。” “说得好！” 于清大声叫好。 萧飞也被吴景说得热血沸腾的，站起身：“师父，吴老师，婶子，我出去打个电话，您三位先吃着，吃着！” 说完，便拿着手机出去了。 刚刚吴景的那些话，确实让他感觉挺触动的，但是，具体投不投的，也不能他自己说了算，如果是做慈善也就算了，现在是要做投资，必须得跟佟筱娅商量一下才行。 “喂！干嘛啊？” 佟筱娅正陪着小虎玩呢，接到萧飞的电话，还显得有点儿不耐烦。 自打确定怀孕之后，佟筱娅就进入了安胎模式，小脾气也跟着渐长。 萧飞知道现在这个状态的佟筱娅惹不起，没废话，赶紧把事情说了。 “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问我？我也不知道啊，你要是觉得好，那就投呗。” 佟筱娅掌握着他们家的财政大权，家底有多厚，萧飞都没她清楚。 八千万，对于别人来说，或许的确是一笔大钱，但是对他们家而言，还真不算什么。 再说了，这里面还有于清的面子呢。 “那我就……投了！” “少来，你自己都有主意了，还来问我，是不是如果我说不让你投的话，你也有一大堆话等着说服我呢？” 呃…… 呵呵！ 萧飞笑了，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佟筱娅。 “行了！别让人家惦记着了，就当是……支持国产电影了。” “好，听你的！” “懒得理你，你今天晚上还回不回来？” “回啊！” “那就赶紧的，别太晚了，到时候，小虎睡着了，再被你给吵醒了！” 显然，在佟筱娅的心里，八千万都抵不过她儿子安安稳稳的睡一觉。 “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萧飞回了餐厅，于清正抽着烟，吴景和谢南也都心事重重的坐着，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思吃饭啊！ “吴老师，您的这部戏我投了！” 萧飞的一句话，直接将压在吴景心头多日的一块大石头给挪开了。 为了拉投资，他这段时间可没少折腾，到处陪笑脸，单单是白酒，少说也喝了百多斤，除了一个朋友愿意相信他，投了5000万之外，其他人，只要看了剧本，了解过演员阵容之后，好一点儿的表示会考虑考虑，有的人干脆把他当成了骗钱的。 “小飞，你……说的是真的？” 萧飞笑道：“吴老师，这种事当然不能开玩笑，这样，咱们再约一个时间，到时候，签一份正式的合同。” “那……有没有什么要求？” 之前吴景就曾遇到过一个投资人，对方倒是对他的剧本挺敢兴趣的，但就是有个额外的要求，这部戏的女主角必须用对方指定的演员。 萧飞的媳妇儿佟筱娅现在怀着孕，肯定没法参演，但是，如果萧飞要往这个戏里塞他的朋友，也怪麻烦的。 “要求的话……尽可能的控制成本就行了！” 八千万砸进去，萧飞都不见得能听到个响，万一要是在拍摄的过程当中，预算花超了，难道还能指望吴景从别的地方再拉来投资，没准还得他继续往里填。 所以，这个事必须得说明白了。 八千万，这就是全部，一旦超了的话，萧飞这边可不负责补窟窿。 “放心，放心，足够了，足够了！” 吴景这下总算是笑出来了。 去年就完成的剧本，为了找投资，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半年的时间，今天来找于清，也是抱着最后再努力一把的想法，万万没想到，居然真的成了。 “清哥，小飞，我……” 吴景说着站了起来，端起面前的酒杯。 “多谢！” 说完，一仰头，将满满的一杯酒给喝了下去。 “嘿！酒可不是这么喝的！” 于清想拦着，却已经晚了。 吴景摆了摆手，被谢南扶着坐下，微微垂着头，萧飞注意到，这个硬汉子的眼眶已经微微泛红。 可以想象，作为一名新人导演，为了自己的第一部作品，他这段时间经受了多少世态炎凉。 “你们爷俩放心，我就不信了，真正的男子汉电影，现在真的没有人看了，我就算是拼了命，也一定把这部电影拍好。” 说着，吴景又要去拿酒瓶子，于清见状，赶紧给夺了过去。 “老吴，你这是干嘛啊，既然是好事，咱们喝的也该是喜酒，照你这么喝，都成了借酒浇愁了，喝了也没意思，你啊，今个还是算了。” 谢南也跟着劝道：“对，清哥说的对，快别喝了，你要是真想喝，那就等到咱们这个戏开庆功宴的时候再喝！” 谢南倒是对吴景很有信心。 不过话说回来了，要是连谢南都对吴景没信心的话，还怎么指望被人相信吴景呢。 “好！” 吴景喊了一声，起身从于清的手里又抢回了那瓶酒，用力的蹲在了桌子上。 “清哥！剩下的酒，您给我留着，等这个戏上映了，开庆功宴的时候，就喝这瓶酒！” 呵呵！ 想的够长远的啊！ 于清笑了：“听你们这意思，我现在都想卖上几匹马，掺和一手了。”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师哥，出大事了 吴景那部戏的投资合同是佟筱娅过去签的，签了合同之后，便直接将八千万转到了指定账户，为了方便，佟筱娅在和萧佳洁商量之后，还去注册了一个私人工作室，挂在了融信达的名下。 “你这是打算要自立门户啊？” “我现在这样，怎么自立门户？” 佟筱娅说着，还向萧飞展示了一下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孩子的月份虽然还不大，可她的身材苗条，已经初具规模了。 “这样方便一些，以后要是还有朋友找到你拉投资，省的麻烦了。” 呃…… 语气有点儿不大对劲啊！ “你觉得我……不该投？” “我可没这么说。” 佟筱娅说着，直接歪在了躺椅上，将小虎抱过来放在身边。 “不过，小姑也说，你投这个戏，就别指望着回报，军旅题材拍电视剧还行，电影的话，肯定没戏。” 萧佳洁这话说的也没错，军旅题材的电视剧，最近这几年确实不少，比如《士兵突击》，还有吴景此前主演的《我是特种兵》，都称得上大热。 可是电影…… 还真没有。 “算了，谁让吴景是师父的朋友呢，总不好让师父难做，投就投了，就当是给咱们的工作室试试水。” 嗬！ 佟筱娅倒是看得开。 “也不一定，说不定就能爆个冷门呢，当初《士兵突击》刚播的时候，谁能想到那部戏能红？” 呵呵！ 佟筱娅听了只是笑笑，根本没搭茬儿。 “今天德芸社在欣华大礼堂不是有演出吗？你怎么还不出发？” 萧飞正忙着研磨草药，闻言道：“我和京叔没安排，机会不多，还是给其他的师兄弟！” 最近德芸社的几场大型商演，萧飞和李京都没参加，要捧新人，不能只落在口头上，他和李京平时的演出机会不少，像这种机会，还是留给那些没出头的师兄弟锻炼一下。 “你总想着把机会让给其他人，李京老师那边没有意见？” 李京和萧飞是一副架，萧飞要是不去的话，李京自然也不能去，可不演出的话，就没有钱拿。 毕竟关系到收入的问题，李京要是有意见的话，反倒是不好。 “放心，这也是我跟京叔商量后定下的，以后除了重要的演出，我们爷俩就不掺和了，每年办几场商演，收入也足够了，再说了，平时还有在小园子的演出呢。” 李京是个知足常乐的，从来都不会把经济利益放在第一位。 萧飞要把机会让给底下的师兄弟，李京不但不会反对，反而举双手赞成，他也愿意看见德芸社能捧出越来越多的角儿。 听萧飞这么说，佟筱娅也就没再说什么。 萧飞把药研磨好，重新配了，放在小陶罐里闷着，这是他刚琢磨出来的一种香料配方，有助眠的功效。 佟筱娅的月份大了一点儿之后，每天晚上都睡不安稳，萧飞就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等把药材都泡制好，就给佟筱娅做个香囊，睡觉的时候放在枕边。 “哥哥！嫂子！快救我啊！” 伴随着一声大喊，房门被撞开，紧跟着妙妙就冲了进来，随后飞快的从两个人眼前掠过，进里间屋躲了起来。 “你个死丫头，跑哪去了？” 妙妙前脚刚到，张玉虹后脚就杀了过来。 “妈，又怎么了？” 萧飞哭笑不得的看着母后，对这母女两个每天都要上演的斗法大戏，他也是见怪不怪了。 以前妙妙上幼儿园 的时候，还稍微好一点儿，可自打上了小学，因为她的学习问题，家里就没有一天消停的时候。 “你少管！” 张玉虹说着，也进了里间屋，没一会儿就把妙妙给拎了出来。 “给你留的作业，看看你写成什么鬼样子，还好意思喊救命，你哥小时候，可没你这么不省心。” 呵呵！ 我这个时候应该骄傲一下吗？ 好歹也被当成妹妹的榜样了啊！ “我哥是我哥，我是我，我才不要做书呆子呢！” 嘿！ 这小屁孩子，这些话都是打哪学来的啊？ 还书呆子？ 佟筱娅在躺椅上看着，也不禁笑了起来。 “妈！今天是周末，您……就让妙妙歇歇！” “你也别替她说好话，这孩子，要是再不管理的话，她将来绝对能上天。” 不用等将来，现在就已经快上天了。 这小丫头，要不是萧飞的亲妹妹，他都想亲自动手把这个祸害给除了去。 一天到晚，甭管是在家里，胡同里，还是在学校里，就没有她不惹的祸，一个小女孩儿，别个小子都淘气，真不知道到底是随了谁。 小魔星被王母娘娘给抓了去，屋里瞬间就安静了。 “你不去后院看看？万一妈要是打妙妙怎么办？” “还能真打啊？” 就算是真打，最多也就是照着屁股上抽，而且，绝对超不过两巴掌，第三下，母后的手刚扬起来，估计就已经心软了。 母女两个整天在家里斗来斗去的，别说是萧飞了，怕是连妙妙都已经熟悉了母后的套路，两巴掌过后，立刻开始哭，保准小屁股不再遭罪。 “你倒是什么都知道！” 听萧飞都这么说了，佟筱娅也就没动弹，不过耳朵却竖了起来，听着后院的动静。 妙妙这个小姑子，她差不多是当成女儿养的，可舍不得让妙妙受了委屈。 “你今天没有演出，晚上咱们……” 佟筱娅正准备点菜呢，萧飞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待会儿再说，我先接个电话。” 萧飞洗了手，接通了电话：“喂，小孟，什么事啊？” “师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孟贺堂这一嗓子，把萧飞给吓得够呛，关键是这小子说话都带着哭腔儿了，这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是……是爹他……” 听到这话，萧飞就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子，两条腿都发软了，手机差点儿没拿住掉在地上。 “你……我师父怎么了？” 萧飞这一声喊，把正在屋里的佟筱娅都给招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师父怎么了？” “师哥，师哥，您先别着急，爹没事儿，他……正喝酒呢！” 我…… 萧飞差一点儿就没搂住，直接骂了孟贺堂的祖宗。 喝酒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抽烟、喝酒、烫头，于清老师的三大爱好。 只要听过德芸社相声的，谁不知道啊！ “我说你小子有毛病是怎么着，我师父喝酒，你犯得上……” 萧飞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不对啊！ 今天德芸社在欣华大礼堂有演出，于清作为郭德强的搭档，是肯定要上台的。 现在几点了？ 萧飞赶紧看了眼时间，已经四点多，快五点了。 这个点儿，于清居然还在酒桌上呢。 萧飞顿时觉得一阵头大。 “你怎么回事儿，你跟着我师父，怎么能让他喝酒呢？” 孟贺堂还带着哭腔儿，委屈的说道：“师哥，我……我也拦不住啊！我提醒好几回了，可干爹就是不搭理，还让我滚蛋，别扫兴，我这……” 完了，完了，这下可算是完了。 萧飞这会儿也慌了神，带酒上台，这可是曲艺行的大忌，真要是耽误了演出的话…… 他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 “你们现在在哪？” 孟贺堂赶紧报了一个位置。 “我马上过去！” 萧飞说着挂断了电话。 “怎么回事儿？师父没事？” 佟筱娅急着问道。 “人是没事儿，可是却要出大事儿了。” 佟筱娅没明白：“什么意思啊？” 萧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我得赶紧出去一趟，再晚，可就真的要完了。” 说着话，萧飞便进屋拿了钥匙，然后急匆匆的出了门。 开车到了孟贺堂说的那家饭店，刚把车停好，萧飞就看到正在门口焦急等着他的孟贺堂。 “师哥！您来啦！” “我师父呢？” “还……还喝着呢！” 孟贺堂说话的时候，都没敢看萧飞，生怕萧飞会骂他。 他已经劝了好几次，提醒了好几次，一开始于清说没事儿，耽误不了，但后来明显就是喝大了，说话都有点儿不利索，他再往身边凑的时候，直接让他滚蛋。 “走，进去！” 俩人急匆匆的往里走，在一个包间的门口，萧飞听到里面还有人在大声吆喝着，其中就有于清。 “师父！” 萧飞将房门推开走了进去，屋里的人都愣住了。 “少爷，来了，过来，陪师父喝两杯！” 还喝呢？ 我的亲爹，您大概其是打算今天就退出舞台了？ “列位，不好意思，今个就到这儿，我师父晚上还有演出。” 跟于清一起喝酒的朋友当中，也有没喝多的，闻言也都惊了。 “哟！清哥没说啊！” “这事儿闹的，我们还以为今个没别的事呢！” “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不会耽误事？” 您几位自己说呢？ 于清这会儿喝的眼珠子都红了，坐在椅子上摇摇晃晃的，这像不会耽误是的样子吗？ “劳驾，我问一句，我师父他……喝了多少啊？” 问明白喝了多少，萧飞也好根据情况，帮着于清解酒。 其中有个人忙道：“没喝白的，今个我们全都喝的啤酒，你师父他……喝了有二十扎。”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尽力而为 二十扎！ 用不着真的喝下去体验，单单听了这个数字，萧飞就觉得脑袋疼了。 要是让他喝的话，怕是两扎下去，他就该醉了。 看看桌子上放着的那大号扎啤杯，再看看于清，萧飞知道，今天这事恐怕真的要完犊子了。 喝成这样还怎么登台演出啊？ 可德芸社的节目单是早就在网上公布了的，其他演员的节目可以调整，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应付过去。 但郭德强和于清是德芸社的台柱子，他们的节目要是都给调换了的话，到时候，观众非得造反不可。 只是想想，萧飞都快愁死了。 “诸位，今天的事……千万别给说出去，拜托了！” 萧飞说着，对于清的几位酒友神鞠了一躬。 “放心，肯定不会。” “不说，不说，跟谁都不说。” 萧飞听了，又对着众人连连拱手，于清的这些酒友，其中有几位，萧飞还曾见过，彼此都熟悉，萧飞倒也不担心他们说了不算数。 “小孟！别愣着了，赶紧扶我师父出去。” “诶！” 孟贺堂答应一声，上去就要扶，可是却被于清一把给推开了。 “干什么？干什么啊？上哪去啊？小孩子甭管，服务员，再来一扎。” 还喝？ 再喝下去，今天的演出怕是真的要变成“非着名相声表演艺术家于清老师”告别舞台了。 眼见孟贺堂不顶用，萧飞干脆亲自上手，一把抓住了于清的胳膊，将他架了起来，随后直接背起就走。 “嘿！干什么？少爷，干什么啊？” 于清还是一个劲儿的嚷嚷，显然对萧飞打扰了他的酒兴非常不满意。 “师父，您快别说了，您忘了今天晚上还有演出？这会儿都快开场了，您……唉……” 萧飞知道，此刻跟于清解释的再多，他也根本听不进去，干脆就不说了。 于清还是一个劲儿的嚷嚷，萧飞也顾不了那么多，跟着孟贺堂就出去了。 “你去开车，把车开到后门，确定没人了，你给我打电话，我再出去！” “知道了，师哥！” 孟贺堂拿了车钥匙，急匆匆的跑了。 刚刚进来的时候，萧飞就已经让孟贺堂去问了这家店的后门在哪，于清喝成这个样子，可不能让店里的客人瞧见。 能瞒一会儿，就先瞒一会儿。 萧飞背着于清在后门这边等了片刻，孟贺堂便开车绕过来了，俩人又费了半晌事，才把于清给弄上了车。 刚一上车，于清刚坐上去，身子就朝着一边歪，迷迷瞪瞪的就要睡觉。 萧飞一见更着急了，他知道醉酒的人，一旦睡着了，再想把他叫醒那是千难万难，可于清这会儿却不管那么多，身子刚粘上座椅便呼呼大睡。 唉…… “小孟，你扶着我师父！” “师哥！现在……这可怎么办啊？” 孟贺堂急的都快哭了，刚刚郭德强、栾芸博，还有王薇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询问于清的情况。 眼瞅着于清现在的样子，别说上台了，待会儿到了欣华大礼堂，能顺顺当当的走进去就算不错了。 要是耽误了今天的演出，孟贺堂要怎么和郭德强交代啊，他可是郭德强派给于清开车的，结果却没能盯住于清。 “哭什么哭！” 萧飞此刻也急的心乱如麻，误了演出的话，那可是大事故，说不定真的能砸了德芸社的招牌。 看看 时间，马上就要开场了。 得赶紧想个办法。 “今天谁演开场？谁演头二？” 孟贺堂忙道：“开场是饼哥和四哥的《打灯谜》，头二是……岳哥和孙老师的《铃铛谱》。” 萧飞坐在了驾驶位上，稳了稳心神：“给小栾打电话，让他告诉烧饼和小四，开场的节目能拖多长时间，就拖多长时间，我不到场，没让他们俩人下来，俩人就算是死也得给我死在台上，头二的话……你给京叔打电话，让他带着大褂去欣华大礼堂等着。” 《打灯谜》的话还能拖，可《铃铛谱》就没办法了，总不能一直拿着垫话找补啊，现在正要捧岳芸龙呢，可不能因为今天的演出砸了，再影响到他。 萧飞让孟贺堂给李京打电话，也是为了预防万一，一旦于清迟迟不能醒酒的话，到时候，他就和李京顶场，甭管怎么样，也得把今天的演出给凑合下来。 “知道了，知道了！” 有人拿主意，孟贺堂这会儿也不像刚才那么慌张了。 他忙着打电话，萧飞则驾车朝着欣华大礼堂的方向赶。 再说欣华大礼堂这边。 郭德强此刻急的也快火上房了，演出都要开始了，结果于清却喝多了，他们今天有两场活，一场头三的《汾河湾》，还有一场是攒底的《福寿全》。 前面两个节目的时常最多也就一个小时，可一个小时能让一个醉酒的人清醒过来吗？ 郭德强当年也好喝酒，而且好喝大酒，经常喝得烂醉如泥，一觉能睡上一天。 指望一个小时就让于清恢复清醒？ 还不如盼着天上再给他掉一个叫于清的卷毛呢。 “师父！小孟刚才给我来电话了。” 正在这个时候，栾芸博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他和我师哥已经接着了于大爷，说让烧饼和小四俩人尽可能的拖时间，他们马上就到。” 听到萧飞和于清在一起，郭德强立刻感觉心里稳当了一些，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有萧飞在，他就觉得踏实。 “好，好！烧饼，小四，快过来。” “师父！” 俩人赶紧走了过来。 “小栾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吗？考验你们俩人的时候可到了，待会儿上了台，千万记住了，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呃…… 俩人闻言也傻了眼。 好家伙的，这重任就交给他们俩人了？ 那…… 能怎么办啊！ 尽力而为呗！ 说完之后，郭德强又想了想。 “小栾，你去找一下剧场经理，跟人家好好说，咱们今天肯定是要超时了，回头罚款该怎么交就怎么交，千万得让咱们把今天的节目给演完了。” “师父，我已经找过了，人家挺好说话的。” 郭德强听得一愣，接着也欣慰的笑了，身边有这么一个能出力的徒弟，就算是比不上萧飞，也足可以让他安心了。 “好，好！行了，大家伙都准备准备，待会儿就该开场了，放心，什么事都没有，大家谁都别受影响，记住了吗？” 众人齐声应道：“记住了。” 唉…… 这事闹的。 “对了，小栾，你再安排两个人去后门等着，带会让你于大爷他们到了，千万可别让其他人给瞧见了！” “师父，您放心，都有安排！” 再说萧飞这边，经过同仁堂的时候，他将车挺在了路边，飞快的跑了进去，买了一丸解酒的药。 飞快的掐开，捻 成了四个小药丸，递给了孟贺堂。 “给我师父喂下去！” 说的容易，可一个喝醉了的酒的人，想要让他张嘴都费劲，更别说吃药了，于清更是摇头晃脑的怎么都不肯配合。 最后，还是萧飞和孟贺堂俩人，愣把于清的嘴给掰开，塞了进去，又灌了两口水，给顺了下去。 “师哥，这……能行吗？” 呵呵！ 这又不是灵丹妙药，还能喂进去就见效啊？ “尽力而为！” 说完，发动了汽车，继续朝着欣华大礼堂的方向赶。 等到了地方，门口这边有好几个玖字科的师兄弟在候着呢。 确认了没有别人，萧飞直接将车停在了门口，然后几个人一起上手，将于清从车上给架了出去。 “哪啊？这是哪啊？” 于清这会儿还迷迷糊糊的，一张嘴，那酒气能把人给熏一跟头。 听到于清已经到了，郭德强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见着于清的时候，心顿时咯噔一下子。 他原以为于清只是喝醉了，可现在看来…… 这都醉的不省人事了，还说相声呢？ 能走着上台就不错了。 “师哥诶，您……” 郭德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老三，你现在赶紧去买俩柠檬，小栾，沏杯热茶来。” 萧飞也顾不上说什么，连声吩咐着。 只要有一线可能，就得尽一切的努力。 “师叔，京叔还没到呢！” “来了，来了！” 李京已经到了，此刻刚换好了大褂，听到萧飞在找他，连忙急匆匆的过来了。 “京叔，今天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咱们爷俩顶一场。” 李京看了看于清，也是无奈苦笑：“没说的。” “小岳，孙老师，你们的节目……” 孙月不等萧飞说完，便道：“都明白，放心，没说的，我知道我们俩那个节目没法拖时间！” 郭德强听了，惊道：“少爷，你真要改节目啊？” 以前德芸社的演出，改节目是常有的事，但最近这两年很少这么干了，尤其是这种大型商演就更不能随便更改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铃铛谱》这段子，也就二十多分钟，没法拖，让小岳上去也是受罪，还是我跟京叔来！” 嘴上这么说着，可萧飞心里却也在犯嘀咕，到底说个什么呢？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师父惹祸费徒弟 “师父！您感觉怎么样了？” 萧飞扶着于清，喂他喝了点儿水，于清此刻倒是稍微清醒了些，可脑袋还是嗡嗡响，睁着眼睛也看不清，就觉得天旋地转的，坐在椅子上，身子一个劲儿的往下出溜。 “小飞，你看这……” 王薇也在一旁伺候着，看着于清，也是愁的不行。 这可怎么弄啊？ “婶子，听天由命！” 要是于清该着命里有这么一劫的话，即便这是萧飞的师父，他也得说是于清自己找的。 难道当真忘了晚上还有演出？ 无非就是几个朋友凑在了一起，心里想着少喝一点儿也没事儿，结果越喝越美，到最后根本控制不住了。 现在这样，又怨得了谁。 “小飞，要是到时候你师父还是……要不然，就你和你师叔演！” 萧飞一愣，随即点了下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到时候，就算是被观众往下轰，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台了。 可那是万不得已，否则的话，台柱子的演出哪能随便换人。 “小孟！” “师哥！” 守在门口的孟贺堂闻言，连忙走了过来。 “你扶着点儿我师父，我……去前面看看！” 演出此刻已经开始了，本来今天是没有开场小唱的，结果为了拖时间，郭德强一个人在台上唱了整整十分钟，现如今正在台上演出的是烧饼和曹贺阳。 “师哥，您放心，我守着。” 萧飞点点头，将于清交给孟贺堂，奔前面去了。 “我问你啊，说有一个人去少林寺学武功，到了少林寺之后，老方丈给了他一本武功秘籍，结果这个人看了武功秘籍之后，突然不想练了，问你是为什么？” “为什么呢？” “不知道了，告诉你，因为这个人有密集（秘籍）恐惧症。” “你这都什么破谜语啊！” “有好的你出一个啊！” “我出？我出就我出，我问你啊，说森林里有一条蛇，这条蛇为什么不咬人。” “为什么呢？” “因为森林里面没有人！” 呃…… “森林里面没有人，那它是没有人可咬，哪是不咬人啊！” “这个不行？那我再给你出一个，说……有一匹狼！” 曹贺阳直接抢答：“因为森林里面没有人，所以它吃不着人。” “我还没说完呢，谜面不一样，你得等我说完了，说……有一匹狼，在……地铁里面看到了五只羊，狼吃一只羊的时间得用一站地，过了三站地，问地铁上还剩几只羊？” 曹贺阳张嘴就来：“这个太简单了啊，五只羊是，吃一只羊用一站地的时间，过了三站地，还剩两只啊！” “不对！” “怎么不对啊？” “就是不对！” “什么叫就是不对啊，您得说出道理来，总不能张嘴就来啊！你说，地铁上还剩几只羊？” 烧饼一伸手，竖起五根手指头：“还剩五只羊。” “为什么啊？” “因为地铁上不让吃东西！” 呸！ 萧飞都没眼看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这段相声是《打灯谜》，结果俩人在台上直接说起了脑筋急转弯。 “小栾，俩人说了多长时间了。” 栾芸博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已经快半个小时了。” 呵呵！ 这就难怪了。 《打灯谜》这个段子，顶天儿了也就能说二十分钟，结果俩人愣是说了半个小时，为了拖时间，迟迟不敢翻最后的底，只能将自己会的谜语都给说了一遍，到现在甚至只能拿着脑筋急转弯来凑数了。 看把俩人给急的，在台上都开始胡说八道了。 “你听我这个，看看你能不能猜出来。” 烧饼这会儿心虚的厉害，可是却也只能硬挺着了：“你说，你说我就能猜的出来。” “行，这可是你说的，听着，说……你，烧饼去整容，打算把你这个嘴角往上提一点儿。” “把嘴角往上提？我有钱把眼睛整大点儿不好嘛！” “不行，你就是去提嘴角的，现在这样嘴角耷拉着，显得太严肃，不好搞对象，做完了手术，问，你跟医生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跟哪结账？” “结账干嘛啊！” “开发票！” “也不对！” “那我说的是什么啊？” 曹贺阳喜笑颜开的：“你把爷给整笑了。” 呃…… 甭说现场的观众了，就连烧饼，还有上场门这边的一帮人，都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愣了一下，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你这都是什么破谜语啊！你也把爷给整笑了。” 烧饼说着连连摇头，又朝着上场门这边看了一眼，瞧见萧飞的时候，顿时眼睛一亮，但是看到萧飞对着他摇头，心又一个劲儿的往下沉。 没办法了，继续！ 今天怕是真的要死在台上了。 “你听我的谜语，问，穿什么裤子显年轻？” 曹贺阳脱口而出：“七分裤！” “错，不穿裤子显年轻！” 呃…… “那也太年轻了！你听我的，什么树最老实。” “松树！” “不对，是芭蕉！” “为什么？” “因为老实巴交（芭蕉）。” “你听我的，问，鹦鹉和孔雀，哪个适合当服务员。” “鹦鹉，因为鹦鹉会说，欢迎光临。” “错，是孔雀！” “凭什么啊？” “因为孔雀会开瓶（开屏）。” 萧飞在上场门这边看着，心里想的是，大概其今天之后，烧饼和曹贺阳再也不会说这个段子了，一场节目演下来，俩人估计都能有心理阴影了。 “小栾，你在这儿盯着，我不回来，让俩人千万坚持住。” 萧飞说完，转身就走。 他已经想好要演什么了，这会儿得抓紧时间去和李京商量一下。 后台休息室里，于清还没清醒，解酒药吃了，柠檬汁灌下去了，茶也喝了，可现在还是呼呼大睡，一点儿要清醒的迹象都没有。 郭德强守在一边，愁的没法没法的。 “师哥，您也别着急，实在不行的话，到时候，您、我，加上萧飞，咱们爷仨上，就是跪着说完一段，也得把场子圆过去。” 李京不住的劝着，他心里也有不满，但是，这会儿说什么都晚了，也没有意义。 “师叔！” 郭德强抬头，看着萧飞：“少爷，前面怎么样了？” 萧飞苦笑一声：“烧饼和小四被挤兑的都开始胡说八道了。” 郭德强听了，可一点儿都笑不出来。 “也真是难为俩孩子了。” 萧飞知道郭德强心疼徒弟，也没说什么，坐 到了李京旁边。 “京叔，咱们对对活，得赶紧上去，再过会儿，烧饼和小四怕是坚持不住了。” 刚刚萧飞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俩人在台上拿着脑筋急转弯凑合，观众们显然已经有点儿不满意了。 拖的时间再长，恐怕观众会闹起来。 既然闯祸的是于清，现在就该萧飞这当徒弟的往上顶。 “师哥！” 这个时候，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乔三木和潘芸亮走了进来，他们身后还跟着冯兆祥，今天没有他们的节目，全都是听到消息赶过来的。 “你们怎么来了？” 乔三木先走到了于清身旁，闻到一股子酒味儿，就意识到了大事不妙。 “师哥，出这么大的事，我们能不过来吗？” “行了，来就来了，守着师父！” 萧飞顾不上跟乔三木他们说话，急着跟李京对活。 “少爷，你打算说个什么啊？” “八大改行！” 呃…… 听见萧飞要使这个活，满屋人都愣住了。 这个段子可不好使啊，整个活要学唱好几种不同的地方戏，以前德芸社这边，也就只有郭德强曾说过。 萧飞虽然会的多，甚至有些他会的地方戏，郭德强都没接触过，可是…… “少爷，你可想好了啊！” 萧飞无奈的一笑，回头看看于清：“没办法，谁让我师父费徒弟呢！” 呵呵！ 这话说的。 “行，那咱们就说这个。” 俩人说定了，飞快的把梁子对了一遍，至于其他的，那就只能…… “师叔，台上见！” “嗯！台上见！” “走！快别让烧饼和小四在台上受罪了！” 说着，俩人便起身走了出去，郭德强等人见状，也纷纷跟上，就连于清都被架了起来，一起带到了前面。 “小栾，可以了！” 栾芸博闻言，终于松了口气，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再让俩人说下去的话，台下观众怕是就该闹起来了。 呼…… 烧饼看到栾芸博的收拾，顿时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诶，你不服是不是，这样行不行，你也别说你会的多，我也别说我会的多，我最后再给你出一道题，你要是能答上来，我输给你一百块钱，你要是答不上来，你输我一百块钱，怎么样？” 这是要翻底包袱了，最后底是“半夜敲门问声谁”，俩人矫情了一会儿，总算是完成了这一场的演出，下台的时候，烧饼满头大汗，看他走路的姿势，显然连腿都软了。 “接下来请您欣赏相声《八大改行》，表演者萧飞、李京！” 呃？ 这是……什么情况啊！ 现场的观众听到琪琪报出萧飞和李京的名字之后，一个个的全都愣住了，准备好的叫好声都被憋在了嗓子眼儿，吐不出来了。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八大改行 《八大改行》作为传统相声当中，清门相声的代表作，为清末相声名家钟子良先生创作，曾经许多相声名家都曾表演过，要说做好的，还得是侯大师和郭全宝先生的版本。 侯大师的唱，在所有的相声演员里面，绝对是登峰造极的，甚至就算是和一些专业的戏曲演员相比，也不遑多让。 此前郭德强和张文天先生也曾在天桥剧场演过。 萧飞今天为了替于清争取时间，也是打算豁出去了，不光要演，他今天还打算演上一个全本。 之前很多演员都只演过四番，很少有人能演全了的。 琪琪报完幕，萧飞对着周围的人抱拳道：“诸位，我先上了。” “少爷，拜托了，尽可能多争取点儿时间！” 萧飞点点头，整理了一下大褂，站在了台口。 李京也是一个抱拳，随后跟萧飞一起上了台。 此刻现场的观众还没反应过来，因为按照演出的节目单，第二个节目应该是岳芸龙和孙月的《铃铛谱》，怎么突然改了啊？ 能看到萧飞和李京的表演，观众们当然更高兴，可…… 这里面有事儿？ 等两人出来，观众们在鼓掌的时候，还有些迟疑，因此掌声显得稀稀落落的。 萧飞什么场面没见过，一点儿都不怵，在台上站好，很自然的整理着桌子上的扇子、醒木、手绢，一边说道：“京叔，瞧见没有，大家伙好像不欢迎咱们啊，要不咱们下去，把小岳换上来？” 李京捧道：“别胡说，来都来了，没听说过站台上打一晃再下去的。” “不许走！” 这个时候，台下有观众喊了一嗓子，接着大家伙全都笑了。 “不许走，那就不走呗，今天这场活呢，本来应该是岳芸龙和孙月老师的《铃铛谱》，可临上场，俩人出了点儿小事故。” 萧飞总不能在台上说，我师父喝多了，我是来救场的。 也只能拿着岳芸龙和孙月俩人砸挂了。 “什么小事故呢？” “大家伙都知道，岳芸龙是郭老师的徒弟，也是我师弟，脸长得跟馕似的那个。” “也没你这么夸人的！” “小岳从小家里条件困难，没吃过什么好的！” “缺嘴！” “平时遇见点儿好吃的，就管不住自个的嘴，有一回上郭老师家里，正好赶上吃饺子，他算是抄上了，一顿吃了八十个饺子，还喝了半锅饺子汤。” “嚯……这胃口也忒大了！” “孙月老师呢？是我的亲师叔，熟悉的朋友都知道，来德芸社之前，是在动物园喂大象的。” “都知道啊！” “为什么不干了呢？现在跟台上说，是因为喜欢相声，所以才辞了工作来德芸社，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李京问道：“哦！那是因为什么啊？” 萧飞爆了一个猛料：“关键还是手脚不干净。” 李京一惊：“他还有这毛病呢？” “要不然那大象怎么越来越瘦，他……” 萧飞说到这里一顿，两只手在腰上比划了一下，那宽度跟身前的桌子都差不多了。 李京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合着孙月在动物园偷饲料啊？” 哈哈哈哈…… “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这俩人都馋，刚才后台，也不知道是谁，买了一堆烧烤，别人都准备今天晚上的演出，这俩人看见烧烤就走不动道了，坐在那儿就吃，这不，现在俩人还在厕所里蹲着呢。” “哦！合着就是这 么个小事故啊！” 李京又给兜了回来。 观众们听着，分不清真假，不过就算是真的，也不会觉得意外。 因为岳芸龙在台上闹肚子，还真不是没出现过。 有一次四队演出，岳芸龙和孙月在台上说到一半，实在是忍不住了，跟观众说了句抱歉，就跑回了后台，整整五分钟才回来。 当时把孙月一个人扔在台上，跟着观众大眼瞪小眼的，经历过那一场的观众，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玩儿。 只不过时候，岳芸龙被罚了5000块钱，那是后话。 “他们来不了，怎么办呢？正好我和李京老师今天没有节目，那就顶一场呗。” “对，我们这算是救场！” 的确是救场，不过救的不是岳芸龙和孙月，而是还没醒酒的于清。 为了拖时间，萧飞也不急着入活，先是东拉西扯了一阵，眼瞅着要拽不回来了，又开始说相声演员不容易。 一边说，萧飞还得一边朝着上场门这边看，见孟贺堂还是一个劲儿的摇头，他的心里也满是无奈。 师父，等您酒醒了之后，可得长记性啊！ 不带这么坑徒弟的。 已经说了差不多十五分钟，萧飞就算是不想入正活也不行了。 又说了一会儿旧社会艺人的艰辛，随后便转到了光绪皇帝死，适逢国丧，艺人们不得不改行上面来。 “光绪皇帝死了，放在过去，这是国丧，规定了一百天之内民间不允许婚假，老百姓不许过寿，连响器也不让动，更不许艺人卖艺了。” “这都不许啦？” “要不然怎么说那么时候封建呢，您看看现在，家里有老人过世，还得专门请一班吹鼓手，越热闹越好。” “对啊！老喜丧嘛！” “还有唱歌，跳舞的，直接站在棺材盖上蹦迪。” 萧飞说着，还在台上学了两下，只可惜他从来都没去过，也不知道所谓的蹦迪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显得不伦不类。 “别瞎说八道的，哪有站在棺材盖上蹦迪的！” “就是这么个意思，现在没那么些要求了。” “对！” “可当时不允许啊，皇帝死了，禁止一切娱乐，艺人们被逼的实在是没辙，全都改行了。” 李京问道：“这都谁改行了啊？” 萧飞接着说道：“首先一个，就是唱京韵大鼓的刘宝全先生，他就改行了。” 李京道：“哟，鼓界大王，这可是好角儿，刘先生改行干嘛了？” 萧飞道：“干点儿小买卖，卖粥去了。” 李京问道：“卖粥？” 萧飞道：“对啊，粳米粥，带点儿煎饼、馃子、烧饼、麻花儿。” “他会吗？” “不会有什么办法，得吃饭啊！早上出来，把摊子都摆好了，炉子支上，把锅坐好了，不光他一个人跟这儿卖，好几家卖早点的呢，眼瞅着该来客人了，人家的摊位前都围满了人，唯独刘先生这边，一个人都没有。” 李京问道：“为什么啊？” 萧飞做思索状：“是啊！刘先生也纳闷啊，他们怎么不来我这儿买呢？看着看着，刘先生明白了。” “怎么回事儿呢？” “人家卖东西全都吆喝着卖，刘先生一言不发的，人家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对啊！得会吆喝！” “卖东西都得吆喝，可是刘先生不会啊，诶，有主意了，他就拿卖的这些东西，编了一套词，用唱大鼓的方式给唱出来了。” “ 没家伙事，怎么唱啊？” 萧飞拿起桌子上的扇子和醒木：“简单啊！拿粥锅就当鼓，粥勺当鼓签，烧饼果子当板。” 李京笑了，说道：“东西还挺齐全的，那您给我们学学，刘先生是怎么唱的。” “好，我给学学。” 萧飞清了清嗓子，把袖子翻了个龙抬头，嘴里先是来了一个三弦儿的过门。 看着现场的观众，微微一笑，张嘴便学唱刘派京韵大鼓：“吊炉烧饼扁又圆，油炸的麻花脆又甜，粳米粥贱卖一子儿一碗，煎饼大小你老看看……” 都说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萧飞之前在台上唱过各种地方戏，也唱过岔曲儿小调，可就是从没展示过京韵大鼓。 今个小试牛刀，现场但凡懂行的，没有不惊的，萧飞的嗓子好，又高又亮，极有味道，一下子就把刘派大鼓的特点给唱了出来。 刘宝全先生的嗓门就特别高，特别有力，在舞台上表演也特别卖力气，以前经常在唱大鼓的时候把鼓都给敲破了，把板都给按碎了。 “好……” 台下的观众也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大声叫好。 “小飞这一手以前可从来都没亮过，今个为了他师父，这小子怕是得连压箱底的都给拿出来了！” 郭德强说着，回头看了眼还歪在椅子上的于清，也同样是哭笑不得。 他怎么都没想到，居然还能碰上这一出。 “烧饼，快去，再给你大爷沏杯茶，多搁茶叶。” 萧飞这个段子虽然能拖上一阵，但也不可能没完没了的说，现在已经是《八大改行》的第一番了，等八番都说完了，接下来怎么办？ 舞台上，萧飞还在继续唱着，虽然上台说这一场是为了给于清拖时间，可演出的效果和质量也必须得到保障：“所为的是传名，我的名字叫刘宝全啊……咚……哗啦！” 李京赶紧问道：“哟，这是怎么了，这是。” 萧飞苦着脸道：“那盛粥的砂锅给砸破了。” 李京听得也是连连甩手：“嗐，这不倒霉浪催的嘛。” 萧飞再朝着上场门那边看去，得到的答案依然还是…… 不成，请继续你的表演！ 唉……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八大改行（2） 时隔多年，萧飞有一次体会到了当年德芸社第一次去天津商演时，被迫登台救场的感觉。 当时为了拖时间，他在说单口之前，不得不将相声的十二门功课挨个展示了一遍，为此，还得罪了不少相声门的同行。 现在为了给师父于清争取时间醒酒，萧飞也只能使出了浑身解数，尽可能将这个段子的时间拉长，可是，还得保证节目质量，其难度可想而知。 “没办法啊，这就是外行啊，你又不是干这一行的，能不闹笑话嘛，那个时候改行的艺人可多了。” 李京问道：“还有谁啊？” “比如说，还有一位唱十不闲莲花落的，艺名叫抓髻赵的，您听说过吗？” “哟，这可是个好角儿啊，咱们德芸社演出相声大会，开场必唱十不闲。” “那可不嘛，开场必先唱发四喜，福禄寿喜，常听德芸社的您肯定都听过。” 李京捧道：“那你先给我们唱唱这十不闲莲花落的发四喜呗。” “那好，我学一小段儿啊。” 萧飞把折扇横放在手上，右手一指，开口便唱。 “福字儿添来喜冲冲，福缘善庆降瑞平。福如东海长流水，恨福来迟身穿大红……” “豆豆起豆起豆呛！” 观众们跟着一起喊了出来。 萧飞也笑了，朝着台下一指：“您听，这都是咱们德芸社的老观众了。” 李京也同样跟着笑：“没错，全都听会了。” 本来只唱一段就可以了，但是为了尽可能的拖时间，萧飞也只能接着往下唱。 “寿星秉寿万寿无疆，寿桃寿面摆在中央。寿比南山高万丈，彭祖爷寿高永安康……” “豆豆起豆起豆呛！” 一直将福禄寿喜四番全都唱完，观众们爱听，倒也没有谁发现有任何的不妥。 “多好的角儿啊，不让唱了，没辙啊，挤兑的推个车出去卖切糕。” “他会吗？” “他哪会啊，推个车出来，站在街边儿发傻，一琢磨得吆喝啊！” “是啊！” 萧飞又把扇子拿了起来：“他不会啊！攥着这把刀琢磨了半天，这要是不出声也没人过来啊！” “多新鲜啊，人家知道他是干嘛的啊！” “实在不行我唱几句，拿着发四喜这腔儿，唱卖年糕的词，站在这儿，一举手里这把刀，那什么，我吆喝吆喝啊！” “怎么吆喝的？” “我这切糕面儿真粘呐，枣儿不甜您别给钱呐，诸君吃了我的切糕去啊，愿诸位富贵荣华万万年呐！豆豆起豆起豆呛！再看这切糕！” “怎么样？” “都成拨鱼儿了。” 李京又是连连甩手：“嗐，你死乞白赖剁它干嘛啊！” “全都剁烂了！” 第二番结束，上场门这边…… 还是没有反应，那也只能继续了。 “这是光绪皇帝驾崩，再后来，没有皇帝了，袁世凯当大总统，更要命了！” “怎么呢？” “袁世凯有一位大公子，叫袁克定！” 萧飞说着，还朝李京看了过去。 哈哈哈哈…… 台下的观众顿时一阵哄笑。 去年的《建党伟业》里面，正是李京演了那位袁家的大公子，萧飞也是在这部电影上映之后才知道的。 “说袁克定，你看什么啊！” 萧飞也不理李京，接着说道：“这位大公子那个坏啊，他过生日，所有的艺人 都得上他家里去，给他贺寿，其实他也不是真过生日。” “怎么呢？” “一个月过七八回，他是拿这个当买卖干，借着机会敛财。” “就为了收钱！” “这不，过些日子又到了，8月1号，早早的就给我们信儿了，谁都不许不来。” 说到最后，萧飞又学起了李京说话的腔调儿。 “玩去，还是说我啊！” 哈哈哈哈…… 了解李京的观众都知道，他的生日就是在8月1号这天，显然，萧飞是在拿他砸挂呢。 “开个玩笑，李京老师只是在戏里演了袁克定，他可不是真的啊！” “多新鲜啊！” “不过俩人的人性……” 李京把扇子抢了过去，在桌子上敲了一下：“想好了再说。” 萧飞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一步：“咱们还是接着说袁克定。” 认怂也认得这么清新脱俗。 “接着说你的！” “这一天，袁大公子又过生日，京津冀这些个艺人们全都来了，给大公子贺寿，其中有一位演员，把大公子给惹恼了。” “谁啊？” “唱河北梆子的演员，王庆林王先生，艺名叫银达子。” “没错！” “多好的角儿啊！那个嗓子是本宫音背宫音相结合，也就是真假嗓相结合，唱的好听，人家有几出戏特别有名，像铡美案，打金枝，还有结义廉明，人家王先生唱出来，好听。” 李京一听，就知道萧飞为了拖时间又要学：“你给唱两句。” “学两句啊！” 萧飞说着稍微稳了稳。 “这两个小娃娃呆头呆脑，看起来，年轻的人呐，做事不牢，背地里把孤独一声高叫，宋大爷，袍锦绣……藏有钢刀。” 这一声高腔儿，又引得现场观众齐声叫好。 上场门这边的郭德强更是连连称赞，萧飞为什么不是他徒弟的这个梗，只一会儿的工夫，不知道被他念叨了多少遍。 “好……” 李京也不禁挑起了大拇哥。 “多好的角儿啊，没办法，被困在京城，回不去了，家是天津市武清县王庆坨的人，也回不了家，没办法，在京城找了这么一间小房，先住下了，屋里边连火都没有。” 李京听着也嘬牙花子：“哎呀，太惨了。” “把人冻得裹着被子筛糠，鼻涕直流，怎么办呢？得活着啊，得吃饭啊！不让唱了，做点儿小买卖！” “卖什么呢？” “卖小金鱼儿！正好是春节前后，这个时候的小金鱼儿叫冻秧子，屋里没火暖着，活着都费劲。” “没错！” “早晨起来，端着盆出门，王先生往盆里一瞧。” “怎么样？” “这两条小金鱼都快不动弹了。” “冻得啊！” “王先生心里难过啊，一难过，他想起这唱来了。” “要唱！” “张嘴唱了几句梆子。” “您再给学学！” “唉……” 萧飞先叹了口气，满脸的苦楚。 “这两个小金鱼呆头呆脑，看起来天很冷啊活命难逃，手端盆，不由人珠泪双流……咣……” 李京被吓了一跳：“哪来一锣啊？” “把盆扔地沟里了。” “嗐！多受罪！” 已经三番了，我这里最多也只能八番，再多可就不像话了 啊！ 萧飞朝着上场门那边又看了一眼，顿时心里稍微稳当了一点儿。 于清终于出现了，虽然还坐着，但至少不像刚送来的时候那样，连坐着都东倒西歪的，这会儿睁着眼睛，虽然脸色看上去还有点儿苍白，但总算是清醒了。 心中大定，萧飞也稍微加快了一点儿节奏。 他这一场是替的岳芸龙和孙月，但后面的节目不能再乱了，否则的话，一旦观众有意见的话，到时候没法收场。 “再后来到了1932年，张宗昌在京城给他母亲做寿，又出了这么一回事儿。” “什么事儿啊？” “也是请了好些艺人来唱戏，张宗昌问老太太，娘啊，您想听熟么啊？” 萧飞说着说着，还学起了山东倒口。 “听什么啊？” “老太太说，我就想听梆子。” “哦！喜欢听梆子。” “她好听山东梆子，可京城上哪找去啊？赶巧了，有一个唱河南梆子的戏班在京城演出，把演员都给找来了，一开唱，老太太翻车了。” “听出不对了。” “唱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怎么一点山东味儿都没有呢？” “对啊！人家是河南梆子。” “把他们唱戏的花褂子都拔下来，把人都轰出去！” “嗬！这老太太还财迷。” “行头都留下了，演员们是沦落街头，其中有一位唱花脸的演员，叫八里瓮，唱起来粗矿有力，让你听完之后一身汗，跟蒸桑拿似的。” “至于嘛？” “您比方说，包公见国太有几句唱，唱出来好听。” “您给学学！” “我唱两句啊！满朝满将排呀排起队，金瓜钺斧耀光辉，来是来为的那陈世美，这一回不同那一会，下陈州我铡过四国舅，回朝来又铡赵王妃，见国太我使一个那骆驼跪哎……” “好……” 观众们也是服了，以前就觉得萧飞会的已经够多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他们没见识过的，比如这河南梆子，听过的怕是都没几个，结果萧飞居然也会。 这会儿萧飞就是站在台上唱一段意大利歌剧，他们也不会觉得新鲜。 “听完这个唱，就跟下地刚干完活似的。” “就这么豪放。” “结果这位演员也困在京城了，这位八里瓮老先生怎么办呢？得吃饭啊！” “是啊！” “找个地方住下来，想起来自己有点儿手艺。” “什么手艺？” “在家里的时候，会包烧麦。” “哦！” “两个字怎么写呢，烧火的烧，麦子的麦，但据说最早不是这么写的，这里面还有一个小故事。” “什么故事呢？” “相传，最早是有这么一个点心铺，雇了一个小伙计，但给不起工钱，掌柜的就跟小伙计说，你干脆也做点儿什么东西，放在店里捎带着卖，就顶工钱了，所以最早是捎带的捎，现在山西、内蒙等地，买卖家挂出来的牌子，还是这么些，列位，要不怎么说听相声长知识呢！” “知道的还真多。” “八里瓮老先生想得了，买来蒸笼，支上锅，老先生在旁边站着，拧着眉，瞪着眼，唱花脸唱惯了，到哪都使着相，可您想啊，他这模样谁敢上前凑啊！” “对啊！” “老先生还纳闷呢，咋回事啊，咋没有人吃我的烧麦咧？正纳闷呢，由打对过走出来一个小姑娘，孩子看着他也纳闷，早先没这么一个人啊，街上又添新摆设 了？老先生看见这孩子，他乐了，对门出来的这是街坊啊，她要是卖几个，回去说好吃，大家伙不就全都来买了吗？一高兴他就唱上了，拿着河南梆子的腔儿，套着烧麦的词。” “怎么唱的呢？” “新出的烧麦笑微微，刚买的笼屉耀光辉，牛肉大葱味道美，你要不信就尝一回，小姑娘近前来，这价不贵……再看着孩子。” “怎么样？” “啊……” “吓哭了啊！”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八大改行（3） 《八大改行》萧飞已经说了四番，于清虽然醒了，但此刻明显还迷糊着呢，现在这个状态登台，怕是也得砸锅，所以，萧飞还是得尽可能的帮着师父争取时间。 “到了一九四几年，京城解放，类似于这种事，还是层出不穷。” “还有这种事？” “京城那个时候还叫北平。” “没错！” “当时北平的市长，有这么一个叫李老京的坏人。” 李京伸手拦了一下：“你先等会儿，我听着怎么还跟我们家有关系啊？” “嗯，一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这么一个坏到了家的人，三十多岁，往那一站，西装革履的，也跟个人似的，生的大眼珠，厚嘴唇，说起话来慢条斯理的，太刺激了！” 萧飞一边说，还一边往李京的身上瞄。 台下的观众一瞧，就知道这小子是在说谁呢。 “你要说李老京，别往我这边看行不行。” “这个人太坏了，出去看演出，一眼就瞧上了当时的评剧名角儿鲜灵花。” “有这么一位。” “李老京瞧上了，嗬，长得不错啊！不赖啊！” “这也不赖人家李老京，好看的谁不爱多看两眼啊！” 萧飞一指李京：“瞧见没有，这点李京老师就随他爸爸。” “别废话，接着说你的！” 萧飞忍着笑：“李老京看上了，好啊！我们要扶持你们这些个艺人，我得帮助你们啊，有什么困难只管说，这样，你今个就搬我们家去。” “啊？这就给抢走了啊！” “鲜灵花吓坏了，这可怎么办啊？打这儿起不敢唱戏了，哪个剧场都不敢露面，不敢戳水牌子，一出现马上就逮啊！” “这李老京这么大的势力啊！” “可不嘛，人家是市长啊，放在过去，那就是封疆大吏，跟北平地面上，那就跟皇上一样啊！” “嗬！” “怎么弄啊，没办法啊，也得活着啊，到最后实在是没辙了，坐在街头给人家缝穷。” “这么大的角儿给人家缝穷去了？” “缝穷，这是旧社会贫苦人民最没辙的活法，过去的妇女为了养家，拿个针线笸箩，坐在街边，有路过的，衣服破了，大褂破了，给人家缝缝补补，赚点儿辛苦钱。” “哎呀，太惨了啊！” “这是最可怜的了，这么大的一个名家，跟街边给人家缝穷。” “也得吃饭啊！” “也有认识的，打这边路过瞧见了，怎么回事儿啊？这是……鲜老板，怎么干上这个了，您怎么不唱戏了啊？” “问问！” “旁边有知道的，帮着解释，嗐，您不知道，那个市长啊，叫李老京的，忒不是东西，非得娶人家，霸占人家，把鲜老板逼得没辙了，沦落街头，给人缝穷，唉……” “跟您商量商量，咱们能别总提这李老京了行不行？” “不说这个我不解恨！” “我听着可别扭了！” “行！那什么，鲜老板这么可怜，咱们帮助帮助她！” “怎么帮呢？” “真有好心人，把大褂脱下来了，刺啦……撕一个大口子，递给鲜老板，来，您给缝缝！” 李京点点头：“这是故意周济鲜灵花呢！” “又过来一位，把裤子撕一道子，来，鲜老板，您受累，您看我这裤子有个口子” “都是好心人！” “鲜灵花看着感动，哎呦，我谢谢您诸位，谢谢您诸位，我知道，您这大褂，裤子都是好的，您诸位是为了周济我，才故意撕坏了，我谢谢您诸位。” “别客气了！” “鲜老板，没事儿，您别客气，就是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挺长时间没听您唱了，我们都爱听您的戏，您今天……给我们唱两句怎么样？” “爱听鲜老板的唱。” 萧飞压低了声音，道：“不行，李老京不让，他听见了非出事不可。” “吓怕了！” “您这样，我们把着这条胡同，没人瞧见，您小点儿声来一段。” “也是个好主意。” “鲜灵花一瞧，大家伙这么喜欢，人家还为了周济她，把新大褂，新裤子都个撕了，盛情难却。” “那就唱！” “行，我谢谢大家伙啊！大家既然喜欢，我就小点儿声来一段儿啊！” “唱一段儿！” “别耽误活，我这儿给您缝着裤子，唱几句……唱几句井台会！” “这个好听啊！” 萧飞清了清嗓子，又学起了评剧里的旦角儿：“下了井台啊，用目观瞧，前呼后拥杀气高，在当中闪出这么一匹马，马鞍桥斜坐着小将年少，我得见他太子金盔头上戴，雉鸡翎那个就在那脑后飘，身穿锁子连环甲，护心的宝镜放光毫，我见小将前发齐眉后发盖顶，天庭饱满福分不薄……我猛想起他好似当年的刘致远，他似我的丈夫名刘高，想起了我的小娇儿，眼前若有我的绕膝子啊，也有军爷这么老高哎……哎……哎……” “好……” “给您这裤子，哎呀，还穿不了了！” “怎么呢？” “裤腿儿缝死了！” 李京也笑了：“嗐，她这净顾着唱了。” 萧飞也趁机拿起手绢擦了擦头上的汗，刚才连说带唱的都快四十分钟了，也累得够瞧的了，还剩下三番，强打起精神，继续往下说。 “艺人们在不同时期，也都遭遇过不同的迫害，有的呢，是来自于外部的恶势力，不过有的时候也赖演员自己。” “怎么还赖自己呢？” “举个例子，比方说李京老师。” “我就知道你得拿我举例子，换别人，你准得挨揍！” 哈哈哈哈…… 萧飞也跟着笑了，继续往下说：“李京老师会的多，既会说相声，还会说评书，之前有一段时间，经常在德芸书馆说书。” “对！” “大家有去过德芸书馆的吗？能容纳的观众不多，李京老师每回去，保准……” “坐满了！” “第一排能坐满了。” “啊？就第一排满了啊？” “那天，李京老师正在台上说着呢，推门进来一个大老板模样的人，坐在第一排听，一边听一边笑，看得出来，是真喜欢您。” 李京面露得意：“也有碰我的啊！” “等一场演完，李京老师下去休息，起了坏心了。” “怎么还起坏心呢？” “伸手把我们后台有个叫闫贺翔的给叫到跟前，大壮，去，跟那个大老板说，想听评书得单给钱，闫贺翔大家伙都认识，看着跟正常人一样，其实脑子多少缺点儿东西，李京是他师叔，他不能不去啊，出去跟着人家大老板说了。” “说说！” “等李京老师再上台，人家大老板也过来了，李老师，听说想听评书要单给钱啊，既然有这个规矩，我也不能给破了，说完，掏出钱来放桌子上了，李京老师都没看，伸手抓起来就给揣兜里了。” “我也是怕闫贺翔分账。” 哈哈哈哈…… “等演出结束，李京老师找了个没人的旮旯，把钱掏出来一看，15块钱一张的。” “啊？有这钱吗？” “李京老师也纳闷，倒是听说发行新版的人民币了，可也没听说过有15的啊？再说了，一般人民币上面印的都是伟人相，这张呢？” “印的什么？” “张文天！” “嗐！” “赶紧出去上银行，找人问问，劳驾，问一下是发行新版人民币了吗？” “人家怎么说？” “是啊！那有15块钱一张的吗？滚！吃错了药了！” “让人家给骂出去了！人家银行这已经算是够客气的了。” 萧飞一副苦恼的模样：“哎呀，这可怎么办呢？看起来这张钱在市里是花不出去了。” “那怎么办？” “奔郊区，赶着这天没有演出，坐车出了市里，到郊区，李京老师想的挺好，找个做小买卖的，卖点儿东西，把这钱给破开就行了，刚下车正好看见街边有个老农民挑着两个筐，卖山里红。” “就是红果啊！” “李京老师走过去，多少钱一斤啊？” “您能别学我说话吗？” “俺们乡下人做生意公道，东西也便宜，一块钱一斤。” “确实够便宜的！” “那什么，听说发行新版人民币了吗？俺们倒是听说了。” “我这么问人家不亏心啊！？” “李京老师从口袋里把这张15块钱的掏出来了，递给人家，找钱！” “还让人家找钱？” “老板接过去，从口袋里掏零钱，拽出两张7块的！” 李京闻言都傻眼了：“这也真不了！” 哈哈哈哈…… 中间串了一个小包袱，萧飞也是为了能歇歇嗓子，要不然一直唱的话，饶是他嗓子再好也有点儿顶不住了。 接下来就是后面的三番《八大改行》，再看看上场门这边，于清已经站起来了，正被孟贺堂和乔三木扶着活动呢。 萧飞这边再稍微坚持一下的话，也许今天的演出真能糊弄过去，至于以后怎么补偿观众，那就是郭德强和于清的事了。 想着，萧飞给李京使了个眼色，李京会意，知道萧飞这是打算要继续往下说了。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八大改行（4） 《八大改行》这个段子创作于清末，原先的八番经过一百多年的流传，几经名家改编，整理，形成了多个不同的版本。 最初的版本里面，只涉及到了京韵大鼓、评剧、河北梆子和京剧，今天萧飞展示出来的就已经多出了莲花落和河南梆子。 而且除了第一番是原版，其他全都是后来不同版本里面摘出来的。 “像刚才李京老师这样，那就属于自找的，当然了，更多还是来自外界的因素，比如说1929年，就曾经有过这么一件事。” 李京问道：“什么事呢？” 萧飞接着说道：“就在天桥，天桥市场着火，烧了很多的席棚。” 李京点点头：“有这么一个事。” “出了事得有个了解，警察局也来人了，上头要求限期破案，需要找火头，这场活是怎么着起来了，打谁家开始烧的，好多人都花钱，疏通，最后这个火头的名额，就落在大金牙的身上了，都知道大金牙！” “知道啊，拉洋片的！” “这才叫真冤枉呢，大金牙刚从山东回来，什么事都没闹明白呢，就给抓走了。” “随便往人家头上赖啊！” “这事儿是你干的，多冤枉人，走了半年刚回来，楞赖在他头上了。” “别人花钱了，就他没花钱啊！” “怎么办呢？不让干了，都知道大金牙拉洋片，往哪一站，不看洋片，就为了听他的唱，人就围得乌央乌央的。” “没错！” “现在没有了，很多人可能都不知道洋片是什么了，给您诸位解释一下，拉洋片算是咱们中国的一种传统民间艺术。一个人表演，使用的道具为四周安装着镜头的木箱，里头装着几张图片，用灯照亮。” “对！” “表演的时候，演员在外拉动拉绳，操作图片的卷动，看得人通过镜头看画面的变化。通常内置的图片都是完整的故事，或者相关的内容。演员同时用唱来解释图片的内容。” “跟看电影差不多。” “没错，这也算是电影诞生之前的一种娱乐方式，唱词为上下句，通常上句落仄声，下句落平声；上句起韵，下句入韵；一韵到底。唱词以七言为基本，句前可加三字头，句式中或嵌字，每段唱词少则四句，多则七八十句。” “解释的还真详细。” 不详细不行啊！ 咱们这段子都快说完了，我师父连直线都还走不稳呢。 “语言通俗易懂、生动活泼，内容多是劝世之作，语言幽默、诙谐，加之由上而下的滑音拖腔，形成独特的风格，唱腔儿由河北民间小曲传入京城后，与京城的语音结合而成。” “您再给学学怎么样！” “我来两句啊，先打过门儿，仓仓刺布隆咚仓！诶……再往里边再看喽，大清往上那是大明，大明坐了十六帝，末帝崇祯不得太平，三年旱来三年涝，米贵如珠价往上边升。有钱的人家卖骡马，无钱的人家卖儿童。黎民百姓就遭了涂炭，这才出了一位英雄叫李自成唉……” “还拉一高腔儿！” “值钱就值在这腔儿上了。” “好嘛，值钱值在腔儿上了。” “好也没用，不让干了，大金牙没活干了，怎么办呢？诶，卖豆汁儿。” “也干上小买卖了。” “豆汁儿大伙儿都知道，这是京城的一道名小吃啊，一般人还接受不了。” “对！喝不惯那个味儿。” “外地人喝不了，非得是京城人，喝起来是又酸又甜，要区分是不是京城人，看他会不会喝豆汁儿就知道了。” “有这么一说。” “走在大街上来一人，咣，一脚踹躺下了，掐着脖子灌一碗豆汁儿，站起来骂街的，肯定是外地人。” 哈哈哈哈…… 李京也笑了：“那要是本地的呢？” “同样过来一人，咣，踢躺下，拽着脑袋灌一碗豆汁儿，站起来一抹嘴，有焦圈儿吗？京城人！” “京城人这么大瘾头呢？” 萧飞接着往下说：“这位大金牙，怎么办呢？弄了一锅豆汁儿，站在街边，拿着勺等主顾，心里也难过啊，哪的事啊，刚从山东回来，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就给按上这么个罪名，他也不会吆喝啊，一着急，把拉洋片给想起来了，拿勺一敲锅沿儿，仓仓刺布隆咚仓。” “轻着点儿！” 萧飞张嘴唱了起来：“再往里边再看喽，又一锅哟，我这豆汁儿哦刚熬得，这边摆的本是辣咸菜，这边是焦圈儿饼子大饽饽，尊声列位你来一碗，仓仓刺布隆咚……哗啦……” “怎么了？” “连锅都给杵翻了。” “谁让他使那么大的劲啊！” “这是大金牙，东北这种事也有啊！” “哦！东北也有？” “哪年东北的张大帅让小日子给炸死了，整个东三省，一切娱乐都不许。” “也是禁止娱乐啊！” “多少演员没辙了，只能拖家带口的进关来讨生活，可也有困在原籍的出不来了，也得活着啊！” “都有谁啊？” “比方说过去有一位京剧名家叫唐韵升。” “嚯……关外唐，唐派开山鼻祖啊！” 萧飞一挑大拇哥：“老先生好角儿啊，文武双全，在过去有这么一句话，叫做南麒北马关外唐。” “对！” “到南方，听麒麟童麒先生，到北方，听马连良马先生，到了关外，就得听唐韵升唐先生。” “没错！” “唐先生有一出刀劈三关唱得多好啊，一唱起来是这个味儿的！” 这次没用李京要求，萧飞便主动展示了。 上场门这边，于清看上去已经准备好了，虽然精神状态看上去不怎么样，但是看栾芸博给他的手势，应该是没问题了，他这边也得加快一下节奏。 “有一段西皮流水，我学两句，刀劈三关威名大，直杀得胡儿胆战麻，番邦的女子把城骂，我亲自出城会会她，未曾出兵我是先把宝剑挎啊……” 这一段，郭德强之前也曾唱过，不过真要讲唱京剧的话，显然还是比不上萧飞这个专业的。 “这么大的角儿，没辙了，出去拉洋车了。” “唐先生拉洋车去了？” “弄了辆洋车往街边一站。” 萧飞说着，还摆开了丁字步，两条胳膊端着。 李京见了笑道：“还是唱戏的架子。” “大伙儿瞧见了都纳闷儿，这拉车的有病，往哪一站，横眉立目。” “谁敢坐他的车啊！” “一会儿过来了一位，看见他，唐老板。” “认识！” “您怎么干上这个了，唉……大帅炸死了，不让我们唱。怎么着？帮帮我，坐我这车！” “帮帮！” “来的这位有些为难，唐老板，我倒是真有心帮您，可我这实在是有心无力。” “怎么了？” “我也是拉车的。” “嗐！” “我要是坐您的车，我那车就丢了。” “都是拉车的起什么哄啊！” “过了一会儿，真来了坐车的，人家这位还真不错，坐唐先生的车，坐唐老板的车。唐先生看着，心里感动，我谢谢您，我谢谢您，扶着主顾上车，拉着车，走，镗忒镗！” “怎么个意思！” “在大街上跑开圆场了，坐车的纳闷儿，嘿，嘿，我上那边，你别转，别转，唐先生拉起车一走，大街上都乱了，对面来一汽车，赶紧往边上躲，垫步拧腰，镗，唧！” “又怎么了？” “把坐车的那位给摔下去了。” “好嘛！” “包括解放以后，特殊时期，曲艺人也遭受了不小的迫害。” 李京听得直嘬牙花子，这倒霉孩子怎么什么都敢说啊。 可萧飞都说了，他也不能不往下捧。 “是啊！那是一场浩劫啊！” “在当时，咱们天津有一位铁片大鼓的名家王佩臣王先生，唱的好，而且，王先生唱的跟别人还都不一样，她往唱词里面加了很多的虚字，显得那么俏皮，您比方说，八月里秋风阵阵凉，要是让王先生唱，别有一番滋味。” “哦！” 请开始你的表演。 萧飞张嘴就唱：“八月里的（这个）秋风啊（那个）阵阵凉，这个、那个，都是王先生加进去的，唱起来特别有意思。” “没错！” “可惜，在那个时期也被打倒了，不让唱，给了把笤帚，让她扫地。” “嗐！这不是瞎胡闹嘛！” “这天正扫地呢，有管着她的来了，撇着大嘴，一步三摇的，过来一把将扫帚给抢走了，王先生吓一跳，这要是不让唱，那罪名就更大了。” “谁说不是呢！” “王先生眼泪都快下来了，您再给我一机会，您再给我一机会。” “甭废话！说着，掏出一张纸递过去，拿着词儿，套你的铁片大鼓，唱得好了，跟我们一起宣传曲，嗬！这是有了新任务了，王先生也高兴，行，我一定好好唱，拿过来一看，伟人诗词，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 “好啊！” “王先生准备了一下，钟山（这个）风雨起苍黄，百万（那个）雄师啊……怎么能够过大江！” “啊？没过去啊？” “您赶紧把笤帚给我！” “就这个啊！”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快乐的于老汉 萧飞从台上下来的时候，感觉后背都湿了，刚才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于清还没准备好的话，他下来之后，紧跟着就和郭德强上去，再说一段《汾河湾》。 到时候，观众们就算是往台上抡椅子，他也只能受着，总不能真的晾了台。 万幸，到了最后关头，于清终于清醒了，虽然看上去状态依然不好，脸色苍白，脚步虚扶，原地站着都慢悠悠的打晃，可…… 现在这样真的能登台？ 萧飞看了看于清，又转头看向了栾芸博，刚才是栾芸博给他打手势，他才加快了节奏，把《八大改行》说完了。 可现在，自家老恩师这状态…… “少爷，辛苦了！” 于清这会儿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心里早就后悔的不行，可事已至此，自己闯的祸，怎么着都得自己受着。 更别说，先前的烧饼和小四，还有刚刚的萧飞和李京，给他争取了这么长的时间。 两个段子，按照原来的计划，应该是不到一个小时，现在整整拖成了差点儿俩钟头，孩子们都已经尽力了。 听到于清的话，萧飞也只能苦笑的对着于清拱了下手，心里暗暗想着：师父诶，咱们可千万别再有下一回了。 琪琪得到栾芸博的指示，这才登台报幕。 “师哥，看看您把孩子都给逼成什么样了。” 郭德强说着，也不禁叹了口气。 “待会儿上了台，您就顺着我的说，可千万别现卦了。” 今天的演出，郭德强都不敢求出彩儿，只要能顺顺当当的把活给使下来，不出大毛病，那就是万幸。 于清点点头，也知道自己今天的行为非常过分，要是放在以前，单单是带酒上台这一桩，行里就再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接下来请您欣赏相声《汾河湾》，表演者郭德强、于清！” “好……” 观众们可不知道德芸社的后台都发生了什么，刚刚萧飞和李京的这一段《八大改行》，连说带唱的，他们听得特别过瘾，现在要上场的是德芸社的台柱子，顿时报以了更大的热情。 “师哥！咱们走！” 于清努力让自己晕乎乎的大脑稍微恢复了清明，深吸了一口气，迈步上台。 可刚迈出去一步，他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刚才感觉已经醒得差不多了，可此刻脚底下还是跟踩着棉花似的。 郭德强也发现有点儿不对劲，紧走了一步，挨着于清，伸手扶住了于清的胳膊。 “小飞，你看……能行吗？” 王薇小声问了一句。 萧飞摇了摇头：“婶子，您现在别问我，听天由命，只要能从台上下来就行。” 太多的，谁也不敢奢求。 此刻，郭德强和于清已经在台上站定。 “今天来的人不少。” “是！” 第一句话接过去了，郭德强的心里，还稍微踏实了一点儿。 “刚才表演的这两个演员，一个叫萧飞，一个叫李京，俩人演的不错，也卖力气。” “确实挺好。” “让他们俩人下去休息一下，把我们俩人换上来，我旁边的这位，大家都认识，驴老师！” “是我！” 呃？ 很明显的，于清是没听清，刚才打的那句“是我”，完全是下意识的。 现场观众却听出来了，顿时发出了一阵笑声。 于清还纳闷呢：“这有什么可笑的？” 还不可笑呢？ 您都改姓驴了。 郭德强也是满脸的无奈，不敢继续在这个梗上纠缠，得赶紧入活，要不然的话，还指不定得闹出多少笑话呢。 只是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呢？ 郭德强从艺二十多年，还是头一次有这种将要被某种神秘力量支配的感觉。 “我认识你。” “可不认识我嘛！” 唉…… 算了，接着往下说！ “我呢，非常喜欢探讨艺术。” “哦！喜欢艺术！” 于清笑呵呵的看着郭德强，一副很开心的模样，殊不知郭德强现在心里有多么的无奈。 “对，我喜欢艺术，尤其是在京城这个地方。” 郭德强说着，偏腿就要上桌子。 这一次于清倒是反应过来了，一把将郭德强给推了下去：“上惯了炕了？” “聊天嘛，放松一点儿！” “也没您这么放松的！” “不拿自己当外人。” “这倒是应该的。” 呵呵！ 这话接的也太随意了。 “来到京城，打心里疼快。” “疼快？那叫痛快。” “痛就是疼。” “那也没这么说的，就得是痛快。” “好！” 萧飞看得出来，郭德强都无奈了，于清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啊！ 作为捧哏的，应该主动给逗哏的留出话头来，可于清倒好，郭德强连着甩出去两个小包袱，一个让于清给快乐的滑水了，另一个有被于清给强行画上了句号。 接下来可怎么弄啊？ 饶是经验丰富的郭德强，此刻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设计他们今天这场活了。 于清明显还醉着呢，郭德强又不能让于清醒酒。 只能…… 凑合着说。 郭德强对付着说了几句京城小吃，名胜什么的，接着又说到了艺术上面。 “咱们也算是半个同行，呃……” 这个时候，于清应该立刻接过去的，但是于老汉的反射神经刚从酒缸里捞出来，明显有些吃顿。 哥哥！您倒是赶紧接啊！ 似乎是察觉到了郭德强祈求的眼神，于清终于反应过来了。 “您先等等，什么叫半个同行啊，这么说，您不是说相声的？” “我呸！” 郭德强这一下子明显是带着个人恩怨呢。 捧哏的在台上让逗哏的把话掉在地上，这就是舞台事故。 “您这怎么还带喷口的啊！” 我要是有把刀，早就捅过去了。 “啐你都是轻的，你看看我这个状态，我这个气质，我哪像是说相声的？” 郭德强说着，还做了个套袖的动作。 于清见着，连想都没想，顺嘴就来了一句：“你这是干嘛，打算飞啊？” 呃……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以前俩人同台说相声，永远都是郭德强占据主动，各种折腾于清，今天调了个，于清在台上任意放飞自己，说着快乐的相声，可苦了郭德强，不光得顾着节目，还得四下抓于清。 “我飞什么啊？” “不飞你呼扇俩胳膊干什么？愤怒的小鸟啊？” 我刀呢？ 这个搭档是不能要了。 本来跟于清站在一处，四下都是酒味儿，郭德强就已经够难受的了，还要忍受于清这四六不着的乱说。 “愤怒的小鸟那是绷弓子打出去的，诶，我记得它面对的是个猪啊！” 郭德强说着，还转身看向了于清。 哈哈哈哈…… 台下的观众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觉得俩人在台上说的有点儿乱，可是绝大多数的人都以为这是之前设计好的。 呵呵！ 设计好的？ 真要是请这些人上台就知道了，现在离着于清周身三米之内，酒量差的待上五分钟都能躺地上。 于清突然张开了两条胳膊，呼扇了两下：“要不……我当愤怒的小鸟？” 哎呀！ 这是要累死我啊！ 郭德强在台上一个劲儿的想要去掉这些没用的零碎儿，赶紧入正活，可于清却完全理解不了他的意思，只顾着瞎闹。 这活还怎么使？ 上场门这边，萧飞直接蹲在了侧幕条边上，一脸无奈的看着台上的两人，一个极力想要尽快将这个活使完下台，另一个大概其已经忘了自己在台上到底要干什么。 师父诶！ 等您酒醒了之后，回头再看看今天的演出，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呢？ 终于，郭德强将几乎要开心的飞到天上的于老汉给拽了下来。 首先确认了他河北梆子表演艺术家的身份。 “对，就是我，我是唱戏的！嘿嘿嘿嘿！” 郭德强说完，直接趴在了桌子上，明显是累得。 “起来！” 郭德强抱着肩膀，笑嘻嘻的看着于清，他现在已经对今天这场节目的效果不抱任何期望的，只能能顺着往下说就行。 “看出来了吗？” “不就是唱戏的吗？哪个曲种啊？” “梆子！” “河北梆子！” “哟！你还知道河北梆子呢？” “行了，别嬉皮笑脸的！” “我这是高兴的，遇见知音了。” “我算知音？” 这一段还算可以，至少没乱。 郭德强趁着于老汉清醒，赶紧加快了节奏：“知音不在多，一个胜十个。” “有这话，您原先在哪唱啊？” “在哪我就甭说了，原先在某地方的剧团唱梆子，可后来当地的相声演员们陷害我。” 于清听得有点儿发懵，但是好在功底还在。 “这相声演员怎么谁都陷害啊？” “因为在我们那里，说相声的也没有太出色的，实在是没有可以陷害的了！” “哦！所以就陷害唱梆子的了？” “后来我一生气，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天涯何处无芳草，到哪都能吃饭。” “您这都什么辙口啊！” 这段又开始乱了，郭德强说到“知音”的时候，于清就应该跟上请郭德强一起唱一出，可于清一直不往那边领，郭德强也只能在台上一个劲儿的硬说。 郭德强说的满头大汗，可于清看上去倒是……真挺开心的啊！ 第一千零九十章 哪哪都不挨着 “我跟您学啊，您是专业的，我是业余的，您带着我唱一出，这么说总行了。” 不容易啊！ 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总算是可以入正活了。 郭德强几乎快要放弃的时候，于清总算是想起来自己站在台上要干什么了。 “诶，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心里可就舒服多了，行，既然你都提出来了，我也不能撅你的面子，就跟你唱一出，这样，你挑一出戏！” “怎么还我挑戏呢？” “当然得你挑了，你是业余的，我是专业的，我会的比你多，要是我来挑戏，我说一出，你要是不会，心里一别扭，回头再死台上算谁的？” “不至于，我干嘛这么小心眼儿啊，行，我挑戏是，那咱们就来一出……《铡美案》，怎么样？” 你要疯啊？ 郭德强差点儿被于清的话给吓得原地栽倒。 “呵呵！这个……不好。” “怎么不好啊？” 你说怎么不好？ 忘了咱们今天使的是什么活了？ 郭德强被挤兑的是没法没法的：“这出戏太……血腥了。” “唱戏有什么血腥的啊？” 清哥！ 这个活，我这辈子就跟你使这一回了，我要是再跟你说这个，我就是狗。 “您想啊，这出戏唱到最后，狗头铡伺候，为了唱戏，再把你弄死在这儿，不合适。” “凭什么弄死我啊！” 于清还要再说，郭德强眼疾手快一把将他的胳膊给抓住了。 “咱们还是换一出。” 一边说，郭德强还一边给于清使眼色，希望还处在混沌状态下的于老汉能快点儿清醒过来。 “行，那咱们就唱一出《二进宫》，怎么样？” 清哥，真不怎么样啊！ “这个也不好，进去一回就行了，干嘛还二进宫啊！” “进监狱啊！” 于清说着，接触到郭德强的目光，这次终于收到了信号。 呃…… 我刚才都说什么了？ “我跟你说啊，我会的可不多，我再点一出戏，你要是能唱咱们就唱，要是不行，咱们就算了，咱们来一出《汾河湾》。” 呼…… 郭德强终于松了口气，可算是说对了啊！ “你早就该说《汾河湾》。” “怎么呢？” “刚才主持人报的就是《汾河湾》。” “嗐！” 哈哈哈哈…… “《汾河湾》这个故事，现在的年轻人知道的恐怕不多了。” 郭德强的话刚说到一半，突然就被于清给抢了过去。 “对，这是历史，说的是薛仁贵扫北，王宝钏苦守寒窑一十八年。” 我呸！ 郭德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真想伸手把于清的嘴给堵上啊。 薛仁贵和柳银环，虽然夫妻分别十八年，可人家才是原配，凭什么要把人家拆散了，还配了一个王宝钏。 还有啊！ 难道就不问问薛平贵愿意不愿意把媳妇儿送人？ 于清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还在那儿说呢。 “于老师，于老师！” 郭德强知道，要是再不叫停的话，他们俩人今天过后，全都得成大笑话，虽然现在已经是笑话了。 “您……刚才说的是谁？” 于清一愣：“薛仁贵啊！” “他媳妇儿是谁？” “柳银环啊！” 万幸，这回又给说对了。 郭德强激动的都想跪地上，高呼“圣母玛利亚”了。 赶紧往下进行，这场节目可不能再磨叽下去了，否则的话，他的心脏病都得发作了。 “《汾河湾》这出戏太长了，这要是全都唱完了，天都亮了，咱们就从当中选出一折来唱，您看怎么样？” 这句话本来应该是于清的词儿，可郭德强此刻是真的怕了，他怕于清再来上一句不少四六的，干脆替于清说了。 等到于清问唱哪一折的时候，郭德强再来定《闹窑》，然后俩人开始表演。 进行到这一步应该就不会再错了。 可郭德强明显嘀咕了酒精的威力。 于清此刻已经完全处于朦胧状态，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是什么，他都不知道。 “行啊！咱们就唱《射雁》怎么样？” 我现在想引弓搭箭，把你给射死算了。 接下来就该分角色了，一个薛仁贵，一个柳银环，你说要唱《射雁》，我上哪给你找一个薛丁山啊！ 郭德强是真的要愁死了，可脸上还不能带出来，更不可能跟于清翻场面，只能绞尽脑汁的往回圆。 “唱《射雁》，这个剧情是什么样的，您给介绍一下。” 郭德强要想办法，只能先让于清尽情的说了。 “薛仁贵回乡，半路遇上了他的儿子薛丁山，可父子俩之前没见过面，薛丁山正在射雁，薛仁贵也想射这个雁，结果一不小心，把他儿子给射死了。” “哦！是这么个故事。” 郭德强一边说着，一边开动脑筋。 “那您来谁啊？” “我只能唱老生，我得来薛仁贵。” “我呢？” “您来薛丁山啊！” “嚯……你是薛仁贵，我是薛丁山，还有这么巧的事，俩人都姓薛，500年前是一家啊！” “用不着500年前，现在就是一家子。” “现在就是一家子，对了，俩人是有关系，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薛丁山应该是薛仁贵的儿子。” “对！” “也就是说，薛仁贵是薛丁山的……” “爸爸！” “哦……” 郭德强一边拉着长音儿，一边在台上转了一圈儿，走回到桌子旁边的时候，一看于清就知道，这明显还是没反应过来呢。 唉…… 还得接茬儿往回拽啊！ “薛丁山是薛仁贵的儿子。” “对啊！” “儿子！” “啊！” 于清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明白自己错了，居然还配合着郭德强玩起了伦理哏。 “薛仁贵是薛丁山的……” “爸爸！” “哦……” “薛丁山是薛仁贵的……” 见郭德强来来回回的倒腾这两句，于清终于发现问题了，相声里的《汾河湾》，哪有薛丁山的事啊！ “你就爱说这两句啊！算了，不唱这个了。” 清哥！ 你终于反应过来了。 “怎么又不唱了，不唱这个，唱什么啊？” “不唱《射雁》，咱们唱后面的啊！后面夫妻相见那一场，《别窑》。” 我的天啊！ 郭德强闻言都想要捂脸了，那叫《闹窑》，不是《别窑》。 算了，郭德强也懒得再去纠正于清了。 “就唱夫妻相见那一场，行啊，您还是薛仁贵，我是柳银环。” 郭德强可不敢让于清说了，要是再给说成“王宝钏”，他还怎么往回圆啊！ “可以。” 西行八十一难，至此，郭德强差不多已经闯过了三分之一，后面的三分之二，就看郭班主的运气了。 一开始还好，郭德强扮演的假行家胡搅蛮缠的叫板，可是等到那四句唱的时候，又出错了。 这四句唱需要于清来教郭德强，其中有一句是“将身儿且坐在窑门以外”，却被于清给说成了“将身儿且坐在窑门以里”。 他说错了不要紧，往后郭德强的好几个包袱都没法翻了。 这下就连观众都明显看出有问题了。 前面就觉得特别散，哪哪都不挨着，刚开始他们还以为是特意设计的呢，可越往下听，更是哪哪不挨着。 而且，问题明显都出在了于清的身上。 这是怎么了？ 难道于清老师身体不舒服？ 郭德强这次想圆都没法圆，只能含糊着往下演，等他把四句唱唱完，该轮到于清出场了。 结果，于清张嘴就来了句：“马来……” 听到这一句，郭德强吓得差点儿从椅子上翻下来。 刚才说错了词，不圆也就不圆了，含糊着往下凑合着演也就是了。 可这句“马来”，要是不帮着圆的话，他们怕是真的要被主流那边笑掉大牙了。 这是《汾河湾》，不是《古城会》。 郭德强的反应也当真够快，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嘴里打着四级头的锣鼓点儿，一把抓住了于清的胳膊。 于清则是一脸懵，他都准备开唱了，结果郭德强却扑过来了，而且，看那架势也不像柳银环，倒像是张翼德。 锣鼓点儿打完，为了转移观众们的注意力，郭德强也当真是拼了，直接在台上来了一个侧手翻，跟着一个后空翻。 好家伙的，要是年轻的时候，这两下子对郭班主不叫事，可现在都什么岁数了，再看看他那身材，也当真是难为他了。 看到郭德强这么拼，于清也清醒了，虽然还没明白自己错在哪了，但肯定是有错的地方，要不然的话，郭德强也不至于这样了。 眼见于清傻在了台上，郭德强也顾不上连翻了两个，隐隐作痛的膝盖，两步又到了跟前。 “别愣着啊，唱啊！” “我唱……我唱什么啊？” “不是唱《古城会》吗？” “什么《古城会》，唱的是《汾河湾》。” “哦！好。” 郭德强说着，一转身又坐在了椅子上，嘴里还哼哼唧唧的唱着：“等我的儿……回来……好把……饭吃……餐……吃西餐！” “哪来这么些零碎儿啊！” 零碎儿？ 郭德强这会儿心里苦的都跟黄连一样了。 我唱的再零碎儿，有咱们哥俩今天这场活碎吗？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挺好，挺好 这绝对是萧飞看过的最惨的一版《汾河湾》了，从前面的垫话开始，整个段子的结构就乱七八糟，支离破碎的，到后面好不容易入了正活，也是哪哪都不挨着。 要不是郭德强功力深厚，努力控场，就于清在台上一通搅和，今个俩人都未必下得来台。 好在最终是凑合着演完了，从台上下来的时候，郭德强累得都快直不起腰来了，他刚刚最后时刻翻的那两个跟头，让他的膝盖也是隐隐作痛，这会儿走路有些吃力。 从艺20多年，郭德强大概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恐怕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一次了。 于清呢？ 正笑呵呵的接过萧飞递上来的茶杯，一口茶喝下去，倒是感觉舒服多了。 至于自己刚才在台上都干了什么？ 他此刻又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喝醉酒的人都这样，在彻底醒酒之前，就算偶尔清醒一下子，可也不长久。 说不定于老汉这会儿心里还有些得意呢。 喝醉了又怎么样，照样能演出。 “少爷，怎么样？” 呃…… 师父，您是打算让我夸您啊？ “挺好的，挺好的！” 萧飞14岁拜师，跟在于清身边这么些年了，每回于清喝多了什么样，他比谁都清楚。 对待喝醉酒的人，就得尽可能顺着，只要稍微有一丁点儿不如意，立刻就炸。 于清待会儿跟郭德强还有一场攒底的《福寿全》，所以这个时候更得哄着。 “三木、兆祥，你们俩扶着师父回后台歇会儿。” 乔三木和冯兆祥连忙答应了一声，赶紧上前扶着于清下去了。 于清还有点儿不乐意，他这会儿醒着，正亢奋呢，乔三木好说歹说的，才把他给劝走。 “师叔！” “少爷！” 萧飞和郭德强俩人对视了一眼，也只能连连的摇头苦笑。 “我自打头回登台，说了二十多年的相声，还是头回……唉……” 郭德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知道于清不是故意的，可今天这场活说的，实在是不叫玩意儿。 第一个对不起的就是观众，人家可是花了钱的，最便宜的票也得800块钱，最贵的2000，结果，就给人家听了个这。 郭德强本身又是个要求非常高的人，此刻心里的别扭劲儿就甭提了。 萧飞能说什么？ 正所谓师徒如父子，子不言父过。 于清纵然有错，也轮不到萧飞来说，更何况是当着旁人的面。 “师叔！您……多担待！” 郭德强摆了摆手，要是换成旁人的话，今天这事绝对过不去，可于清毕竟不一样，俩人认识这么些年，总不能因为今天这一遭就闹掰了。 “没事儿，不过，少爷，往后还是多劝着点儿！” 喝酒误事！ 郭德强当年也是因为差点儿喝酒误事，才一咬牙把酒给戒了，最近这两年虽然偶尔会喝一点，但基本上都是场面上的应酬。 演出前一天，那是绝对滴酒不沾的。 “您放心。” 此刻，演出继续进行，今天一共安排了八场活，距离最后的攒底，少说也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应该足够让于清再清醒一点儿了。 萧飞在这边陪着郭德强待了一会儿，还是不放心于清，又转身回后台了。 “我喝那么些水干嘛啊？” 刚到休息室门口，萧飞就听到于清正在里面嚷嚷，赶紧推门进去了。 “师父！” 呃…… 于清正跟乔三木和冯兆祥瞪眼珠子呢，看到萧飞进来，也止住了。 嚯！ 刚走进来，萧飞就觉得屋里一阵酒气，多喘两口气都能醉了。 “怎么了？” 乔三木一脸为难的看着萧飞，手里正端着一杯柠檬水。 这是萧飞交代的，让于清多喝水，这样能加快醒酒的速度。 “行了，给我，你们……先出去。” 乔三木和冯兆祥如蒙大赦，他们虽然也都伺候过醉酒的于清，但是，显然还是没有萧飞得心应手。 “师父，您就别转了，看得我眼晕。” “我没事儿，好着呢！” 呵呵！ 您是挺好的，可我师叔差点儿累死在台上。 “知道您好着呢！” 萧飞说着，扶于清到了沙发边上。 “待会儿还有您的一场大活呢，先歇歇，来，我扶着您躺下养养神。” 要是别人这么劝于清的话，他非得急了不可，但萧飞是谁啊？ 从小在于清跟前长起来的徒弟，甚至可以说，于清对待白慧敏，都没有对萧飞这么上心。 萧飞来劝，那自然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好，好，我歇会儿。” 于清笑呵呵的，被萧飞扶着躺下了，后背刚粘上，他就觉得身子一阵阵的发软，脑袋又晕沉沉的，闭上眼睛就想睡觉。 “少爷，师父有点儿困，先睡会儿，你等下想着叫我，可别耽误了登台。” 萧飞答应了一声，心里却在吐槽：您要是真记得不能耽误演出，何至于喝这么些酒啊！ 想着，萧飞去更衣室把他的大衣拿了过来，给于清盖上，没一会儿便鼾声如雷。 萧飞坐在旁边守着，手里还捧着那杯柠檬水，感觉凉了就去换一杯，防备着于清醒了之后要喝。 “少爷，怎么……” 过了好一会儿，郭德强进来了，正要问于清的情况，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禁心生羡慕。 “睡了啊？” 萧飞连忙起身，让郭德强坐了，他自己去搬了一把椅子。 “嗯！睡一觉或许能好点儿，您放心，我掐着时间呢，一个半小时，就把我师父叫醒。” “行啊！让他先睡着！” 郭德强看着呼呼大睡的于清，也是满心的无奈。 他也有点儿想不明白，一向稳重的于清，怎么能闯下这么大的祸。 万幸最后好歹是演下来了，真要是砸在台上的话，可怎么弄啊！ “好家伙的，这个味儿啊！少爷，你师父到底喝了多少啊？” “听跟我师父一块儿喝酒的人说，至少二十个扎啤。” 二十扎？ 还真不少啊！ “师叔，今个的事，真是……对不住了，您多多担待。” “没说的！” 刚才在台上的时候，郭德强确实气的够呛，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出了，说那些话又有什么用，只要于清酒醒之后，能记住今天这个教训，比什么都强。 “少爷，今天也真是辛苦你了！” 一场全本《八大改行》，连说带唱的，萧飞整整演了一个多小时，要是没有他的话，今天这场演出怕是真的要砸。 “师叔，都是应该的。” 于清是萧飞的师父，师父闯了祸，当徒弟的往上顶，那也是应当应分的。 “你那几句河南梆子唱得可真不赖，什么时候学的啊？” 呵呵！ 真不愧是郭德强，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惦记这个呢。 “相声里说的那位八里嗡老先生，我小时候曾见过。” 郭德强闻言，瞬间瞪大了双眼，他以前说相声的时候，也曾提到过这位八里嗡老先生，谁能想到，萧飞居然见过。 “少爷，真的啊？” 萧飞笑了:“这有什么真的假的，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那年我八岁，老先生来京城看病，曾找到了我爷爷，当时还在家里住了一个星期，不过老先生回去之后，每两年就过世了。” 八里嗡，原名李斯忠，豫剧名家，有着“豫剧第一黑头”之称。 萧飞当时见着的时候，老先生已经身染重病，见他喜欢唱，就指点了他两日。 郭德强听着点点头：“可惜了，不过，少爷，你这也算是福缘深厚了。” 对于萧飞小时候的经历，郭德强都羡慕不已，因为家里老爷子的缘故，萧飞从小就能经常接触到曲艺界的各路名家，耳濡目染之下，学会了一身的好本事。 俩人聊了一会儿，萧飞看时间差不多了，轻轻的推了于清两下。 “师父，师父，您该醒醒，准备准备登台了！” 这次于清倒是醒的很快，睁开眼，见萧飞和郭德强都在旁边，还有点儿纳闷。 “嘿！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啊？” 这是又给忘了。 “师哥，您还知道这儿是哪吗？” 呃…… 于清皱眉打量着四周。 “哪啊？” “欣华大礼堂，咱们演出呢，少爷，你去打盆水，给你师父洗把脸，精神精神！” 萧飞答应了一声，先出去了。 等他端着水回来的时候，于清已经在来回溜达呢。 洗了脸，明显能感觉到于清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又喝了杯柠檬水，大脑也瞬间清明，不过这种状态肯定没法保持太长的时间，只要能坚持把攒底的活说完就行。 “师哥！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着呢！我本来也没什么事儿啊！” 嗯！ 这是明显还没醒酒的，嘴是真叫硬。 郭德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才懒得跟于清争竞呢。 “师哥，要是没问题，那咱们……走着。” “头前带路！” “嗻！” 看得出来，郭德强这也是彻底想开了，今天这场演出，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就当着哄着于清玩儿了。 “接下来请您欣赏相声《福寿全》，表演者郭德强，于清！” “好……”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师父，您醒啦？ 因为最开始的两个节目超时严重，郭德强为了补偿观众，最后又连着返了十五次场，等到整场演出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了。 “少爷，路上开车慢点儿。” 萧飞要送于清回密云，郭德强不放心，还在不停的叮嘱着。 “师叔！您放心，等我到了地方，给您发个信息。” “诶！好，好！” 郭德强说着，又看了眼正歪在后排，迷迷瞪瞪像是已经睡着了的于清。 刚刚俩人攒底的活，演到最后，于清明显又有点儿意识不清，好在凑合了下来，可后面的返场，于清就有点儿接不住了，只演了一个，就被李京给换了下来。 谢幕都是萧飞扶着上去的。 驾车离开，等到了密云，已经三点钟了。 “小飞，怎么才回来啊？” 听到外面有动静，白慧敏也醒了，看到萧飞搀扶着于清下车，再看于清那模样，俩人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她还能猜不到是怎么回事儿。 “这……” “师娘，先扶我师父进屋，待会儿咱们再说。” “哦！好，好！” 白慧敏答应着，上前来帮忙，俩人一起把于清送进了客房，喝成这样，可不敢让他回屋，小阳周末来了这边住，别再把他给吵醒了。 娘俩费了半天劲，才把于清给弄伤了床，脱了衣服，又打了盆热水，给他擦身子，洗脚，等忙活完，俩人也是累得够呛。 “小飞，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你师父今天不是有演出吗？怎么还喝这么些啊？” 萧飞连忙解释了一遍。 “师娘，您就别埋怨我师父了，等他酒醒了，还指不定多后悔呢。” 白慧敏听了，看看正呼呼大睡的于清，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倒是心大，睡得还挺踏实的，难道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怎么……怎么还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 她就算不是曲艺行的人，可也知道，带酒上台是大忌，闹不好砸了场子，可是要断送一辈子的。 “师娘，已经这样了，您就是把我师父拎起来，数落一顿也没用，您……先去睡，小阳身边不能没有人，我在这边盯着就行了。” 白慧敏看着萧飞，大半宿没睡，萧飞也累得够呛，满脸倦容。 “别了，看看你都累成什么样了，小阳一个人也没事儿，你快去歇会儿，你师父这边……我照应着。” “师娘，您还是听我的，这眼瞅着天都快亮了，困劲儿早就过去了，我再支应一会儿，等我师父酒醒了，我再睡。” 白慧敏见拗不过萧飞，只好点头：“那……行，小飞，有什么事，你过来叫我。” “诶！” 萧飞答应了一声，送白慧敏出去，随后也上了炕，靠在墙上坐着。 拿出手机给郭德强发了条短信保平安。 “好好休息。” 郭德强很快回了一条。 还好好休息呢！ 今天晚上，估计郭德强是注定要失眠了。 萧飞一直守在于清身边，闲的无聊，就拿着手机上网看新闻，最不消停的还是娱乐圈，各种乱七八糟的屁事。 某男明星和某女明星被拍到在一起了，某已婚男明星和某未婚女明星被拍到在一起了，某未婚男明星和某已婚女明星被拍到在一起了，某已婚男女明星被拍到在一起了。 难道就没点儿别的事了？ 某男明星和某男明星被拍到在一起了。 我去…… 这个新闻看了，简直辣眼睛。 这到底是娱乐圈啊，还是风月场？ 一天到晚就是男男女女的那点破事，男未婚，女未嫁也就算了，正常谈恋爱，网友们还能在吃瓜的同时，送上个祝福。 剩下的那些，呸，一个个的臭下三滥。 呃？ 印笑天和边晓晓的那个新闻还没冷却下去呢？ 这都过去好几个月了。 越来越多的人跳出来充当护花使者，言辞激烈的要求印笑天道歉。 印笑天这哥们儿也确实头铁，声称没做过的事，凭什么道歉。 看他这态度，萧飞倒是更加倾向于站在他这边了。 “杨蜜和刘……” 萧飞看着看着，不小心也吃了个瓜。 杨蜜官宣恋情了。 对方叫……刘凯维。 谁啊？ 赶紧百度了一下，居然还是个香江来的明星，长得倒是挺帅的。 呵呵！ 也就是时间太晚，不然的话，萧飞肯定得给佟筱娅打个电话，分享一下这个瓜。 “哎呦我去……” 听到声响，萧飞连忙放下手机，看到于清正挣扎着要起来呢。 “师父，您醒啦？” 呃…… 于清刚睡醒，这会儿还有点儿懵，转头看着萧飞，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他徒弟。 “少爷，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得，全都给忘了。 萧飞下了炕，先给于清倒了杯水。 “师父，您还记得昨天都发生什么事了吗？” “昨天？你跟我提昨天干嘛啊？” 于清接过杯子喝了口水，感觉嗓子痛快多了，围着杯子坐在炕上，琢磨了半晌，只能零零碎碎的想起一点儿。 可就是那些片段，也结结实实的将于清给吓了一跳。 “少爷，我……昨天去演出了？” 还行，至少没把这个忘了。 “对啊！昨天在欣华大礼堂，您和我师叔的专场。” “那我这酒是……我昨天带酒上台了？” 于清说着，突然瞪大了双眼，说话都有点儿结巴了。 见萧飞没说话，于清也急了。 “嘿！你倒是说话啊，我昨天……是不是带酒上台了，哎呀！完了，完了，我……” 看到于清的反应，和萧飞之前想的一样，酒醒了之后，肯定要后悔。 “我怎么……怎么就没管住这张嘴呢！少爷，你快给师父说说，昨天的演出……” 于清根本不敢去回忆，带酒上台，难道还能指望超常发挥啊？ “师父，怎么跟您说，您昨天跟我师叔使了两个活，攒底的《福寿全》还行，可头三的《汾河湾》，怎么说呢？哪哪都不挨着。” 完了！ 于清叹了口气，低下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显然，他也知道自己闯祸了。 萧飞见状，也只能劝：“师父，已经这样了，您……也别太往心里去了。” 唉…… “少爷，师父也说了二十多年的相声，可从来都没干过这么糊涂的事啊，我这是……怎么了？” 此刻，原本模糊的记忆，反倒是越来越清晰了。 从他在饭店喝酒开始，一幕幕的就跟连续剧一样，全都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当时小孟那么劝我，我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师父，您也别自责了，咱们下回注意。” 下回？ “我……” 于清张嘴就想说从今往后戒酒的话，但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舍不得说出口，烟酒这两样东西，他这辈子怕是都戒不掉了。 “少爷，往后你也得监督我，只要有演出，我坚决滴酒不沾。” “你咋就舍不得把酒给戒了呢！” 白慧敏说着话，推门进来了。 这会儿天刚亮，可她也睡不踏实，放心不下于清，便早早的过来了，结果刚到门口就听到了于清的话。 “喝酒误事，这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的，都闯了这么大的祸，还舍不得把酒给戒了？” 戒酒？ 于清连想一下都觉得是罪过。 眼见于清被白慧敏数落，萧飞也跟着劝道：“师父，这烟和酒，您确实得控制一下了，您现在岁数还不大，烟酒的危害还显现不出来，等再过些年……” “你小子给我打住，到底哪头的啊？” 于清可不敢让萧飞再说下去了，真要是说出点儿吓人的，让白慧敏听了记住，往后还有他的好日子吗？ “瞧你那点儿出息，烟酒是你的命啊？” 白慧敏懒得跟于清理论，结婚这么多年，于清的这些不良嗜好，她也早就习惯了，倒是没想过让他完全戒掉，可至少也该控制一下啊！ 这次就因为喝酒闯了祸，再有下一回的话…… “你啊！还是想想怎么跟德强交代！” 呃…… 于清被白慧敏提醒，这才想起来，眼下还有一件要紧的事呢。 带酒上台，按照萧飞的说法，昨天演的《汾河湾》哪哪都不挨着，他是谁都对不起，尤其是对不起郭德强。 “那什么，你们俩人先出去，少爷，看你累得，赶紧去睡一觉。” 萧飞知道，于清这是准备给郭德强打个电话，可当着他们的面，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哦！是，师娘，咱们先出去，您给我师父弄点儿吃的，我确实得睡一觉了。” 不提还好，一提到“睡觉”这两个字，萧飞顿时感觉困意袭来。 白慧敏闻言，也顾不上于清了。 “一宿没睡，能不累吗？都怪你师父，什么人啊，自己闯了祸，害的你也跟着受罪。” 于清被说得臊眉耷眼的，也不好意思说话。 等到俩人都出去了，他这才翻出手机，犹豫了半晌，拨通了郭德强的号码。 和萧飞猜的一样，郭德强这一宿也没睡，脑子里一遍一遍的过昨的那段《汾河湾》。 一世英名，毁于醉鬼。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对不起 郭德强昨天晚上回到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眼睛只要一闭上，就感觉茶壶在眼前乱飞。 王薇被他吵得不行，到最后，干脆把他轰去了书房。 在书房里坐了半宿，郭德强又开始回忆昨天晚上的演出，将那场《汾河湾》，从头到尾捋了一遍，结果，越琢磨心里就越不踏实。 把活使成了这样，观众们会怎么说？ 如果是别的事，出点儿纰漏，郭德强都可以不在意，唯独相声不行。 可演都演完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坐在电脑前面，郭德强反复的斟酌着，想要发一篇道歉声明，可来来回回的写了半晌，最终还是放弃了。 这件事还没跟于清商量，他这边要是把道歉声明发出去，岂不是把于清给卖了。 不能这么干。 一直等到天都亮了，郭德强也没想出个解决的办法，于清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 “对不起，我喝多了！” 呃…… 听到于清这一句，郭德强差点儿笑了。 “师哥！醒啦？” “嗯！醒了，德强，昨天……都是我的错，我……我也没想到会闯这么大的祸。” 于清确实没想到。 他往常对自己的酒量都是很有把握的，而且也知道晚上有演出，中午跟着朋友一起喝酒的时候，还想着要适可而止，结果兴头上来，一下子没控制住。 于清都这么说了，郭德强就算是心里有埋怨，也没法说了，反过来还得安慰于清：“师哥，没事儿，好歹也算是演下来了，您……往后可不能这样了啊！” “你放心，从今往后，我……” “您要戒酒啊？” 呵呵！ “演出之前，我保证滴酒不沾。” 果然，我是想多了。 “行，有您这句话就行，师哥，您也别往心里去，咱们吃一堑长一智，往后避免就行了。” “诶，诶！德强，你放心，没下回了，还有……昨天的演出，观众要是有意见，造成任何损失全都算我的！” 于清也已经想好了，观众要是不肯原谅的话，他就自掏腰包，给大家伙退票。 自己闯下的祸，说什么也该他自己扛着。 “不至于，不至于，师哥，您也别想那么多，咱们……看看再说！” 郭德强的心里也有点儿含糊，按道理来说，于清带酒上台，把活使得乱七八糟，支离破碎的，观众们就是要求退票，他们也得照办。 “师哥，您还是歇着，喝那么些酒，晚上也没睡好，再多睡会儿。” “嗯！那什么，你也睡！” 我要是能睡得着，早就睡了。 “行啊！师哥，有句话，我还是得跟您说。” “你说，你说！” “往后打死我也不跟您说这段《汾河湾》了。” 郭德强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汾河湾》这个段子，从今往后，在他这里算是上了黑名单了，不光不能在台上使，以后甚至连提都不能提。 只要想起来，郭德强都觉得后怕。 呃…… 于清愣了半晌，随后将手机往旁边一扔，裹好了被子往炕上一倒，接着睡。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中午，要不是因为太饿的话，于清估计还得接着睡。 穿好衣服，晃晃悠悠的从屋里出来，就看到萧飞正和乔三木、冯兆祥，还有郭奇林，扛着铁锹从马场那边过来。 “师父！您好点儿没？” 郭奇林见着于清，一把扔掉铁锹，几步到了跟前，扶着于清的胳膊。 “好多了，好多了！” 瞧见徒弟们都到了，于清心里也高兴。 “我说，你们怎么全都来了？” 萧飞道：“谁也不放心您，可不全都来了吗？师父，中午想吃点儿什么？” 于清听了，砸砸嘴，道：“这会儿嘴里没味儿，要是有碗羊汤就好了。” 嚯！ 还挺会挑的。 “兆祥，知道这附近的市场吗？” “知道！” “那边有家卖鲜羊肉的，买三斤羊杂碎，记住了，不要羊肝儿，再来俩羊肚儿，五斤羊肉。” 于清爱吃什么，没有谁比萧飞更清楚。 冯兆祥答应了一声，拿着车钥匙出发了。 “三木，跟我把锅支上，大林，抱劈柴去。” 于清在一旁看着几个徒弟忙活，没一会儿柴锅支上了，水烧开的时候，冯兆祥也回来了。 萧飞找了个大盆，挨样清洗，切好了直接下锅煮。 羊下水独有的脏气味儿一出来，于清顿时食指大动。 “就是这个味儿。” 捞出来清洗，起锅再烧水，将清洗好的羊下水和羊肉重新下锅，各种调料放进去，只片刻的工夫，羊汤味道便弥漫开来。 “好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众人循声看过去，就见郭德强和王薇，带着栾芸博一起到了。 “德强！” 于清现在还这有点儿不想看见郭德强，实在是不好意思，昨天把人家给坑成那样，哪有脸见啊！ “昨天……” “行了，师哥，不提了，不提了，我老说人这一辈子，什么都得经历一边，我这……也算是圆满了！” “你就别给我宽心了，闯这么大的祸，我是真没脸见你。” 郭德强笑了：“别啊！咱们哥俩还没好够呢，就因为那么点儿事，往后还不见面了？都说过去了，我不许提，您往后也不许提。” 于清闻言，对着郭德强拱了拱手。 “师叔，婶子，您二位进屋坐，我们这儿马上就得。” “好啊！少爷，又是你的手艺。” 郭德强说着，走到了跟前，看着那一锅奶白色的羊汤，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换二一个人，也做不成你这样。” 又炖了半个小时，出锅。 动物园的餐厅里，于清、郭德强，带着媳妇儿、孩子、徒弟们坐了一桌，还有这里的工作人员也坐了一桌，人人面前一大碗羊汤。 这个时节正是倒春寒，喝上一碗羊汤，别提多舒服了。 尤其是于清，宿醉刚醒，又半天没吃东西，现在来上这么一口得意的，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 吃完饭，郭德强和于清在屋里聊天，萧飞又带着师兄弟们去马场干活。 “小栾！昨天那场演出，网上……” 别说郭德强和于清不放心，萧飞也同样不放心，谁也不知道，看过那样一场《汾河湾》之后，观众们会作何评价。 “刚才我就想说来了，可当着于大爷的面，我实在是没好意思提，师哥，您猜怎么着？” 栾芸博说着，突然笑了。 “我也是奇了，现在的观众也不知道都好哪一口，咱们都以为观众肯定不答应，骂街都是轻的，可结果根本不是这样。” 呃？ 萧飞听着，倒是有些好奇了。 “什么意思？” “总之……算了，我说也说不清楚，师哥，您还是自己看！” 栾芸博说完，把手机拿了出来，在上面捅咕了几下，递给了萧飞。 萧飞接过，看了一会儿，也同样愣住了。 “这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谁说不是呢！” 怎么回事儿？ 原来，昨天的演出，经过观众们的深挖，已经将于清在台上出的所有的错，都给挑了出来，而且，还有人爆料，于清昨天之所以不在状态，完全是因为喝多了。 但是，非但没有人因此骂街，人们反而对于清昨天在醉酒状态下，表演的《汾河湾》给予了高度评价。 甚至还有人直接称之为神作。 就那还神作呢？ “我觉得这个版本更有意思，相声本来就是为了逗人笑，既然看完这个版本的《汾河湾》，大家都笑了，于老师是不是喝多了，还有必要深究吗？” “有没有人发现，醉酒的于老师更萌更可爱了。” “别人怎么说我不管，反正我是挺喜欢的。” “喝醉了，都能捧得这么好，不愧是于老师啊！” “昨天有在现场的吗？开场烧饼和小四的《打灯谜》，差不多说了一个小时，还有萧飞和李京的《八大改行》说了一个半小时，是不是再给于老师争取醒酒的时间啊？” “楼上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萧飞昨，他和李京老师顶场，是因为小岳和孙老师集体闹肚子，估计是瞎编的，他们就是在给于老师争取时间。” “没去现场，刚刚看了网上的视频，太有意思了，要不是有人分析了于清老师出的错，还真听不出来有问题，不愧是于老师，功力果然深厚。” “我也觉得这个醉酒版更好玩儿，看看于老师在台上玩的多开心，就是可怜了我桃儿，被折腾的够呛。” “看到郭老师捂脸的时候，我都能想到他当时的心情，哈哈哈哈……于老师，干得漂亮！” 呵呵！ 萧飞看着网友们的评论，也是哭笑不得的，也真难为这些老粉了，居然能想出这么多借口来替于清开脱。 可是这样一来，于清不公开道歉，就有点儿不合适了。 萧飞想着，便又去找了于清，把事情说了一遍。 于清沉思片刻，直接去了书房，坐在电脑前面，很快便更新了一条微博。 “贪杯误事，万分抱歉，往后一定严格要求自己，绝不再犯。”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女主角是谁？ “不能带酒上台，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也是艺人的艺德，现在怎么还有演员连这个都不知道的吗？喝得五迷三道的，走路都打晃，上了台还能正常演出吗？郭德强和于清的那场活，我在网上看了，说的那都是什么玩意儿？从头到尾，驴唇不对马嘴，后面更是连着犯了多处常识性的错误，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演员这个称呼。” “我觉得这个时候，最应该说话的就是石福欢老师了，犯错的是他的徒弟，当初拜师的时候，难道没教过吗？简直丢光了相声演员的脸。” “如果是年轻演员犯这种错误的话，还能被原谅，可于清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难道他还能不知道？带酒上台，这是对观众极大的不尊重，像这样的人，就应该被清除出相声队伍。” “简直闻所未闻，骇人听闻，喝得醉醺醺的上台给观众们表演，我想请问，于清到底把观众摆在什么位置上了？” 这不，又让主流那边给抓住把柄了，一个个就跟看见金元宝一样，平时也没见他们演出，这个时候，全都纷纷跳了出来，重新给自己套上了相声表演艺术家的身份，对着于清就是一通火力输出。 只可惜，他们的群情激奋并没有收获预想中的效果，于清知道自己错了，无从反驳，干脆不说话，任由他们指责。 至于石福欢先生，已经打过电话，在电话里对着于清一通臭骂，并且放了狠话，再有下次，就不认他这个徒弟了。 随后，石福欢先生也让人帮着注册了微博账号，随后发表了一篇道歉声明，虽然犯错的是徒弟，但师父也得领罪，谁让自己没尽到教导之责呢。 至于网友们，大家伙的关注点根本就没在于清带酒上台是对是错上面，而是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已经开始在网络上疯传的各个版本的《醉酒汾河湾》。 相较于，一帮没怎么听说过的相声表演艺术家，他们还是更愿意看看于清喝多了，到底是怎么把这场活给捧下来的。 这事闹的！ 好不容易，人家占了一次理，结果还没有人搭茬儿。 可上哪说理去啊！ “师父当时真喝得连路都走不了了啊？” 萧飞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他想好好的睡上一觉，可佟筱娅却说什么都不肯放过他，非得拉着他问昨天的具体情况。 “嗯！当时是郭老师的几个徒弟给搭进去。” “这样还能上台说相声？” 说个屁啊！ 要不是前面的两场活，争取了足够的时间帮着于清醒酒，昨天的演出非得出大乱子不可。 “不上肯定不行，票都卖了，宣传的是郭老师和师父的专场，师父要是不上的话，观众闹起来怎么办？” “那……像你刚才说的，整个节目都乱套了，事后不会有人找师父的麻烦？” 怎么没有啊！ 现在好些主流演员全都上蹿下跳的，为的不就是要狠踩于清和德芸社嘛！ 只可惜，只有他们自己喊，没有人帮腔。 “你……” 佟筱娅的话还没等说完，萧飞的手机铃声响了。 “你先接电话。” 萧飞抓起手机，是萧佳洁打过来的。 “喂！小姑！” “在家呢？” “嗯！这么晚了，您有事啊？” “有点儿事，今天华艺那边王忠磊给我来电话，他们公司准备拍个功夫片，想要请你去演男主角，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功夫片？ 萧飞听着，朝佟筱娅看了一眼：“小姑，您也知道，丫丫现在怀着孕呢，我……” “你先别急着拒绝，我听王忠磊的意思，他们公司对这个戏挺重视的，要不，我帮着你们约个时间，你们见上一面，当面聊聊怎么样？” “我……” “好的，小姑，您安排！” 萧飞还没等说话呢，佟筱娅便直接将手机给抢了过去。 “行！丫丫！等我这边有消息了，再通知你们！” 说完，电话便被挂断了。 “你怎么还答应了？” “为什么不答应？” 佟筱娅说着，往萧飞身边挤了挤。 “你总不能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守着我，小姑都说了，这部戏是华艺的大项目，人家主动找你，你要是连见都不见一面，就给拒绝了，小姑那边也难做。”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萧佳洁和大老王是朋友，萧飞也得考虑一下萧佳洁的面子。 “那我要是觉得剧本不错，真的去演了，你……” “我什么啊？哎呀，我用不着别人照顾，自己也能行，再说了，妈不是还在家嘛，没事儿！” 佟筱娅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去……见一面！ 转天一大早，萧佳洁就打来了电话，见面的时间约在了中午，地点是一家私人会所。 上午，萧飞去同仁堂坐诊，等时间差不多，便下班赶了过去。 “喂！王总，我是萧飞，对，我已经到了！” 打完电话，时候不长，一个青年便走了出来。 “萧老师，王总让我来接您。” 跟着对方走了进去，随后上楼，来到了一个房间。 不光王忠磊在，萧飞还看到了一个有点儿面熟的长发帅哥。 “来！小萧，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冯德仑，冯导演，冯导，这就是我刚刚和你说的萧飞。” “你好！” 冯德仑打量着萧飞，随后主动伸出了手。 萧飞连忙伸手和对方握了一下。 冯德仑？ 这个名字听着也挺熟悉的。 “您好！” 三个人落座。 “小萧，我最近听说，你投了一部电影，有这事儿吗？” 呃？ 萧飞看着王忠磊，不明白对方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了。 “确实有这事，王总的消息够灵通的。” 王忠磊笑道：“嗐！这个圈子就这么大，有点儿风吹草动的，就能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去，更别说，你这次还是个大手笔。” 打听的真够详细，连投资的额度都知道了。 看得出来，华艺应该也曾关注过吴景手上的那个剧本。 既然关注，为什么不投呢？ “小萧，我多问一句，你觉得吴景那个剧本能行？军旅题材的电影，最近这几年，可没有一部能杀出来的，甭管哪个档期，都是当炮灰，你可得小心着点儿。” 萧飞闻言笑了：“王总，论投资电影，您才是行家，我什么都不懂，吴景老师跟我师父是朋友，难得张次口，我总不能驳了，再说了，这里面还有我师父的面子呢！” 一个面子就值8000万？ 还真是不拿钱当钱啊！ 对萧家的实力，王忠磊也是知道一些的，8000万对萧家人来说，根本就不叫事儿。 “呵呵！也对，都说师命难违嘛，好了，咱们不聊这个了，冯导！” 冯德仑闻言，连忙从包里将准备好的剧本拿了出来。 “小萧，这次请你来，主要还是为了这个本子，你先看看，要是感兴趣的话，咱们也合作一次！” 萧飞接过了剧本，看到封面上两个大字——太极。 翻开看了两段，故事的主人公居然是太极宗师杨露禅，只是这个故事，实在是…… 魔改的也太厉害了！ 故事开篇的杨露禅居然成了白莲教的杀人工具。 难道不怕杨露禅的后人找来啊？ 说起来，当年萧飞还曾跟他的八卦拳师父去河北拜访过杨露禅的曾孙杨振铎先生。 故事的前半段，基本上就是杨露禅为了怪病，去陈家沟拜师学艺，虽然有点儿扯淡，但还不算太离谱，可是到了故事的后半段，居然还出来了一个钢铁怪兽特洛伊。 最后的决战，竟然是太极宗师大战钢铁怪兽。 干脆在这里面加一个奥特曼算了，那样的话，还能吸引一下儿童观众。 这都什么玩意儿啊？ 不过…… 还挺有意思的。 “小萧，觉得怎么样？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希望由你来演杨露禅这个角色。” 本来，华艺兄弟在准备启动这个项目的时候，最开始看好的男主角人选是一位全国武术比赛冠军。 可对方毕竟不是演员出身，上来就担当电影的男主角，还是有些吃力，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他们希望能通过这部戏来捧戏里的女一号。 要是男主角撑不起来的话，整个戏都垮了，还怎么捧女一号啊！ 之所以联系萧飞，首先是因为萧飞有真功夫，其次有关注度，最为重要的是，王家哥俩都希望能借此机会，拉近和萧家的关系。 萧飞想了想，道：“王总，冯导，这个戏的拍摄周期大概是多长时间？” “我计划是四个半月！六月份开机！” 这次说话的是冯德仑，港台腔儿。 萧飞也终于想起来对方是哪一位了。 时间上倒是没问题，六月份开机，四个半月的周期，等到杀青的时候，正好是十月份，还能赶得上孩子出生。 唯一麻烦的就是，萧飞和李京今年的巡演恐怕要被放在年底进行了。 “我……” 萧飞正要说考虑一下，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王总，我能问一下，这部戏的女主角，定的是哪一位吗？”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档期已满 萧飞之所以要问女主角是谁，主要就是因为突然想起，华艺现在有一个正倾全公司之力，不惜一切代价力捧的女演员。 而这个女演员，他之前见识过一次之后，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坚决将其排除在了合作名单之外。 王忠磊显然没料到萧飞会问这个，和冯德仑对视了一眼之后，这才说道：“女主角的话……冯导已经有了人选，是安吉拉贝比，也就是杨莹，对了，之前您们在拍《建党伟业》的时候还合作过，她在里面演小凤仙，应该不陌生！” 呵呵！ 确实不陌生，准确来讲，应该是印象非常深刻。 能通过一场戏把刘天王都给整崩溃了，那位杨小姐恐怕也称得上华语影视圈第一人了。 萧飞清楚的记得，瞪眼、嘟嘴，这就是杨莹演技的全部了。 一场哭戏，居然还要滴眼药水。 当时，刘天王那愕然的表情，萧飞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呢。 大概刘天王当时心里也在想：跟我搭戏的，这到底是个什么生物？ 就那么一点儿戏，反反复复，反反复复，拍个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也就是刘天王这种好脾气的，如果换成传说中的片场暴君周星星，杨莹恐怕要吃大耳刮子。 刘天王那种惨痛的经历，萧飞可不想也亲自领教一次。 王忠磊见自己说完，萧飞半晌没吱声，不禁纳闷：“小萧，你……” “王总！” 萧飞不等王忠磊说话，便直接打断了他。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媳妇儿最近刚刚检查出怀了孕，您这个戏的档期，正好跟我媳妇儿的预产期冲突了，所以……” 本来接下来应该是，萧飞和冯德仑一起研究一下剧本，再探讨一下故事里的人物。 可现在通通不用了。 在得知女主角是杨莹之后，便注定了萧飞和这部戏无缘。 只是…… 你刚才怎么不说啊？ 明明是先问了这个戏的制作周期，你当时一点儿表示都没有，怎么现在我告诉了你，女主角的人选，你反倒是…… 等等！ 王忠磊明白了。 明摆着的，萧飞之所以突然又拒绝了，肯定就是因为杨莹。 可萧飞和杨莹之间应该没矛盾。 难道是因为黄小铭？ 也不对啊！ 上次黄小铭的助理还汇报说，曾在横店偶遇萧飞一行人，然后在一起吃的饭，相谈甚欢呢。 当初那点儿小事，应该早就掀篇儿了。 那么，萧飞为什么拒绝跟杨莹合作？ 这完全说不通啊！ “小萧，档期方面，还可以调整的。” “王总，实在抱歉！” 萧飞满脸歉意的说道。 “我媳妇儿当初生第一胎的时候，我就因为工作，没多少时间陪着她，这次……希望您能理解！” 萧飞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王忠磊要是再劝的话，反倒是显得不近人情了。 而且，萧飞连面子都已经给到位了，他还没法发作。 “这样啊！那可真是可惜了！” 王忠磊确实觉得可惜，之前在确定要启动这个项目的时候，他最为心仪的男主角人选就是萧飞，所以在有人提出要找那位全国武术比赛冠军来演的时候，他立刻就推荐了萧飞。 萧飞要形象有形象，要演技有演技，身手还好，最终要的是，萧飞如果能加盟的话，未来他们这部戏在发行的时候，肯定能得到很多便利。 可现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让萧飞对杨莹有了成见，可现在人家已经明确的拒绝了，而且，还给了一个听上去很充分的理由。 既然这样，也就没必要强求了。 “没事儿，没事儿，这次合作不成，还有下次呢，以后有的是机会。” “实在是不好意思！” 萧飞说着站起身。 “王总，冯导，我下午还有演出，先失陪了。” 王忠磊见萧飞要走，哪能放人，买卖不成仁义在，在他看来，跟萧飞处好关系，可是要比合作更划得来。 “别啊！小萧，难得碰在一块儿，这家会所的主厨，都说他法餐做得特别地道，咱们一块儿尝尝。” “王总，好意心领了，确实有演出，节目单在网上都公布出来了，我要是不去，观众不答应，实在是抱歉，这样，下次，下次有机会我请您，今天，只能辜负您的好意了！” 萧飞这话说的，让人听着，就算是心里不乐意，也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最终，王忠磊想要起身送到门口，都被萧飞给拦下了。 “王总，您跟我小姑是朋友，论辈分，我得管您喊一声叔，劳动您送我，让我小姑知道了，肯定没我的好，您坐着别动，下次有机会，到时候，我陪您好好喝两杯！” 说着话，萧飞已经退到了门口，对着两人拱手作揖，随后开门离开。 “这小子滑的跟泥鳅一样。” 萧飞刚出去，王忠磊便没好气的说了句。 冯德仑听着，也觉得这个比喻非常恰当，刚刚他虽然没怎么说话，不过却一直在观察着萧飞。 他也是个老于世故的，在看人方面也很有一套。 萧飞虽然一直表现的非常客气，但是，却给人一种不愿意深交的感觉，拒绝的话说得十分委婉，还反复解释不得已，但是，却格外的坚决。 至于，为什么要拒绝？ 冯德仑已经猜到了原因。 他也是演员，在和萧飞见面之前，就已经见过了杨莹。 王忠磊刚刚说，杨莹这个女主角是他选定的，可事实上，他真正心仪的女主角另有其人。 之所以最后定了杨莹，完全是对资本的妥协。 冯德仑需要华艺的资金，华艺需要资源来捧自家的艺人，双方各取所需罢了。 而杨莹作为演员，在冯德仑这个导演看来，除了漂亮，其他的简直一无是处。 她连演戏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都没闹明白呢，就因为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儿，男朋友是华艺力捧的小生，便跟着一起得道升仙了。 想想刚才萧飞在得知女主角是杨莹时的反应，连一秒钟都不愿意多考虑，直接找了个借口就拒绝了，就好像生怕晚走一步会被赖上似的。 唉…… 一想到自己没办法像萧飞一样躲了，接下来还要跟杨莹这样的演员合作，冯德仑的心里也满是无奈。 这就是资本的世界！ 他也想得到资本的青睐，就必须学会低头。 “王总，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袁小超了？” 冯德仑说的袁小超就是那位全国武术比赛的冠军，也是这部电影最开始圈定的男主角杨露禅。 王忠磊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回忆一下才想起冯德仑说的是谁。 “哦！冯导，你去见就行了，我还有是，就不出面了！你是导演，你来决定就好。” 显然，王忠磊对这个袁小超的兴趣不大，又不是每一个全国武术比赛冠军都是李连洁、赵文灼。 反正华艺投这个戏，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捧杨莹，男主角如果不是萧飞的话，其他人都无所谓。 全国武术比赛冠军，也算是个不错的噱头了。 冯德仑闻言，心里顿时一个劲的吐槽：说什么让我来决定，听着好像很尊重我的意见，真要是让我决定的话，我绝对不会选那个杨莹来演女主角。 “好！多谢王总。” 另一边，萧飞离开会所之后，也并没去小剧场，而是直接开车回了家，今天已经跟李京说好了，他下午场有事，就不演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样？” 看到萧飞这么早就回了家，佟筱娅还有些奇怪，连忙问道。 “退了！” 呃…… “退了？为什么啊？剧本不好？” 剧本的话…… 虽然魔改的厉害，但是，还挺有意思的。 “不是剧本的问题，是女主角，我不想合作。” 女主角？ “谁啊？” “杨莹！” 佟筱娅闻言一愣，琢磨了好半晌才终于响起，萧飞说的杨莹是何方神圣。 “黄小铭的女朋友？” “没错！” “哦！那推了就推了！” 之前拍《建党伟业》的时候，佟筱娅也在现场，当时也曾见识过杨莹那神乎其技的表演。 想到刘天王那震惊到连话都说不出来的表情，她也忍不住想笑。 “你……不会当着人家的面说不想合作？” 萧飞闻言无语：“我缺心眼儿啊？真要是那么说了，不是得罪人嘛，随便找个借口推了。” “这样还行！” “你这是……准备出门？” 萧飞这才发现，佟筱娅换了衣服，还画了淡妆。 “对啊！正好你回来了，等会儿跟我一起出去一趟。” “什么事？” “蜜蜜正好在京城，说是要请我们吃饭。” 杨蜜？ 萧飞听到杨蜜的名字，突然想起来他之前在网上看到的新闻。 “她官宣谈恋爱了，你知道吗？” 佟筱娅道：“当然知道了，她早就告诉我了，这次请吃饭，就是想让我见见她的男朋友，你也一起去。” “我？我去干什么？” 佟筱娅闻言，拜了萧飞一眼：“你说去干什么？难道你想让我一个人看着他们俩成双成对的，撒狗粮这种事，也是相互的。” 呵呵！ 还真有的说。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把把关 到了地方，萧飞才发现，杨蜜约的地方居然是江家小厨。 之前萧飞听萧佳洁说了，江兰已经将她手上持有的江家小厨股份转让了一部分，然后利用回笼的资金，购回了出售给鼎辉资本的股份，最近又在和欧洲私募基金cvc谈出售的事。 按萧佳洁的说法，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到了今年八月份，江兰就可以完全从江家小厨抽身。 至于，萧飞此前的那个建议，如今也在运作当中，萧佳洁当真和江兰合作，准备进军中低端餐饮市场。 像这些事，萧飞听过之后，也没太在意，他本身对餐饮市场就不感兴趣，即便是要做实业，也不会选择这个领域。 等了一会儿，宋铁和赵莉影都到了，杨蜜和她的男朋友还不见踪影。 “什么情况啊？蜜姐说要请客，结果自己还不到。” 宋铁已经抱怨上了。 “她说堵车，等会儿！” 佟筱娅无聊的翻着菜单，这个借口，她都不信，现在又不是早晚高峰期，他们过来的时候，都顺顺当当的，杨蜜怎么堵的车？ 空气啊？ “小飞！还真的是你啊！” 房门被人推开，紧接着萧飞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转头看过去，正好瞧见江兰。 “兰姨！” 萧佳洁不是说江兰最近一直在忙，国内国外到处跑，怎么还有时间来店里视察啊？ 这其实也并不奇怪，江兰虽然已经定下来，要将江家小厨出售，但是，为了卖一个好价钱，在彻底抽身之前，肯定还是要努力经营好。 京城作为江家小厨的大本营，这几家店，江兰差不多每周都要挨个转一遍。 江兰笑着：“呵呵！快坐，快坐，丫丫也在啊！” 呵呵！ 佟筱娅之前也和江兰见过一次，还是有点儿不大习惯江兰这么热情。 “兰姨！” “今天是朋友聚会？” “哦！是！” 江兰听了，心里也有了主意，又寒暄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待会儿我让人开一瓶红酒送过来，算我的。” 佟筱娅正要推辞，江兰却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行了，跟我就别客气了，都是自家人，你们好好玩儿，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 说完，江兰便出去了。 江兰刚走，杨蜜便到了，和她一起的，还有一位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中年帅哥。 萧飞此前在网上看到过对方的照片。 正是杨蜜刚刚官宣的男朋友，香江来的刘凯维。 “姐妹们，你们好啊！” 人逢喜事精神爽，杨蜜一进来便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只是…… “萧飞，你也来啦！” 这话说的，就好像他不该来似的。 “要不……我现在走？” 呃…… 杨蜜闻言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萧飞的意思：“你这人真没劲，不和你贫了，来，我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这位……” 杨蜜说着，还朝旁边让了一步，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就是我的男朋友，刘凯维。” 刘凯维脸上带着礼貌又得体的笑容：“大家好，我是刘凯维。”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这是佟筱娅，这是萧飞，还有宋铁，赵莉影。” 铁？ 听到宋铁的名字，刘凯维也明显愣了一下，大概其也闹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姑娘，为什么要叫“铁”啊？ 宋铁呢？ 对于自己的名字，她也懒得纠正了，转头狠狠的瞪了萧飞一眼。 就是这个坏人，平白糟蹋了她的好名字。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带你出来见我的朋友们吗？” 杨蜜得意的说着。 “用我们这边的说法，叫做把把关，就是让我最好的朋友来替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白马王子。” 哎呀！ 还白马王子呢！ 一帮人猝不及防的，就被杨蜜给塞了一嘴的狗粮。 刘凯维也笑了：“那我肯定要好好表现。各位，还请高抬贵手。” 大方、得体、不做作。 萧飞瞧着，对这位刘凯维的第一印象，感觉还不错。 “蜜蜜！不如我们先点餐，边吃边聊。” 第一次见面，彼此也不熟悉，大家更没什么好聊的，但是，刘凯维是个非常健谈的，不停的找适合的话题，倒也不会冷场。 “萧先生也是演艺圈的吗？” “算是！” 说心里话，萧飞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演艺圈的人，演过几部电影，还担当过陈恺歌电影里的男主角。 只不过，在他看来，那都是玩票性质的。 相较于演艺圈，他还是更加认可自己曲艺界的身份。 “他是说相声的，就是你们那边的……栋笃笑，跟那个差不多，等有机会，我带你去听一场，特别有意思。” 杨蜜帮着解释。 刘凯维礼貌的笑了一下，接着便没再说什么。 萧飞也没主动搭话，他今天就是陪着佟筱娅来的，就算是真的要帮着杨蜜把关，也轮不到他来发表意见。 服务员进来的时候，还带着一瓶红酒，萧飞不太懂这些，但是，刘凯维和杨蜜看到那瓶红酒，顿时眼睛都亮了。 “柏斯图！我们还没点酒呢！” 听了服务员的解释，杨蜜和刘凯维才知道，这瓶价值五万的红酒是江兰吩咐送的。 而之所以要送这么贵的红酒，则是因为萧飞。 这个价位的红酒刚刚好，既不会因为价值太高，给人造成压力，也不会因为价值太低，显得失礼。 只是这样一来，刘凯维看萧飞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一瓶红酒而已，对他这位大明星来说，当然不算什么，可是…… 江家小厨在香江也有分店，刘凯维自然也听说过江兰，没想到他眼中的一个脱口秀演员，居然还认识江兰这样的大人物。 面子，这是面子懂不懂。 刘凯维虽然满心的疑惑，但毕竟和萧飞第一次见面，彼此还不熟悉，也没办法开口询问，打定了主意，等到回去之后，一定要跟杨蜜探探萧飞的底细。 他能感觉得出来，萧飞这个人，肯定不简单。 点了几道江家小厨的招牌菜，有了江兰的吩咐，自然做得格外精致。 萧飞尝了两口，味道确实不错，江兰做高端餐饮，也的确是用心了，只不过，这种消费理念，实在是不适合中国的国情，也不适合中国人的传统萧飞观念。 因为晚上还有演出，萧飞也就没机会尝尝那瓶，杨蜜口中的“柏斯图”，当然，所有的红酒到了萧飞的嘴里，全都是一个味儿，根本分不出好坏。 今天这次聚餐的焦点是刘凯维，这位香江来的大明星倒是没什么架子，跟谁都能聊上几句。 萧飞也没被冷落，话题被引到他身上的时候，便礼貌的说上几句，剩下的时间，全都交给了刘凯维控场。 三点多的时候，这顿饭才算是吃完，刘凯维刷卡结账，众人起身离开。 杨蜜本来还想去唱歌，可无奈萧飞晚上有演出，佟筱娅又怀了孕，实在不适合去那种闹哄哄的地方，只能下次再约了。 “丫丫！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分开的时候，杨蜜还小声的问了一句，一点儿都没避讳一旁的萧飞。 “挺好的啊，风趣幽默，举止大方，关键还帅，你啊，该知足了！” 呵呵！ 杨蜜笑了，她也未必真的想要佟筱娅给她建议，可能就是想听好姐妹夸夸她的男朋友。 “我啊！很知足了。” 说着话，杨蜜还朝着萧飞看了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的，让萧飞下意识的一阵心慌。 “走了！等我忙完这一阵，再去看你！” 杨蜜说着，和佟筱娅拥抱了一下，随后两个人挥手作别。 目送萧飞和佟筱娅驾车离开，接着又送了宋铁和赵莉影，杨蜜这才上了车。 “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能拿多少分？” 刚上车，刘凯维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90分，给你留下一点进步的空间。” “90分啊！很不错了！那……当初佟小姐和萧先生谈恋爱的时候，你们给他打了多少分呢？” 嗬！ 杨蜜笑了：“第一次见面，你还打算跟萧飞分个高低啊？” 刘凯维耸了下肩膀：“相同的情况，我也不想输给他啊！” “我也不想你输，可惜啊！我和丫丫认识的时候，她已经和萧飞在一起好几年了。” 呃？ “可是我看萧先生的年纪也不大啊！” 确实不大。 想到佟筱娅曾跟她坦白过的恋爱史，杨蜜就忍不住想笑：“他和丫丫在一起的时候，才18岁，怎么样？是不是吓一跳。” 呵呵！ 还真的吓了一跳。 杨蜜接着说道：“说心里话，我挺羡慕他们的，两个人04年恋爱，08年结婚，到现在都8年了，感情还一直那么好，你说……” 杨蜜突然转头看向了刘凯维。 “我们会不会和他们一样，认定了彼此，就是一辈子。” 刘凯维被杨蜜看得有些心慌，但很快反应了过来，笑着说道：“当然啊，我们也一定会长长久久。” 但愿！ 杨蜜心里想着。 “蜜蜜！那位萧先生……他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杨蜜听了，也并不觉得奇怪：“你想知道哪方面的？” 哪方面？ 听上去还真的很不一般啊！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你没见她两眼放光？ 刘凯维此刻心里不淡定了，萧飞认识江兰这样的大人物，还能让江兰主动送酒，他已经猜到了萧飞的身份不简单，可听了杨蜜的讲述之后，他才明白，萧飞居然比他想的更加复杂。 而且，这还只是因为杨蜜只和他说了一些，网上都能查到的信息。 杨蜜还是很有分寸的，一些不方便说的，她都没提，要不然的话，刘凯维就不光是不淡定了。 想到自己刚刚以为萧飞只是一个普通的脱口秀演员，心中还生出了些许轻视，刘凯维就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人家萧飞才是真正的豪门贵公子，他呢？ 最多也只是个星二代而已。 “听你这么说，我以后要是再遇到这位萧先生，都会有压力了！” 杨蜜听了，笑着说道：“萧飞这个人挺随和的，也没什么架子，当做朋友来往就好了，用不着有压力，你要是太刻意的话，反倒是没意思了。” 她说的是心里话，认识萧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可从来都没感觉到有任何压力。 当然了，这也主要是因为，杨蜜对萧飞无所求。 而刘凯维的话，他之所以那么说，显然，心思并不单纯。 另一边，萧飞和佟筱娅。 他们两个此刻也在讨论着刘凯维。 “我不太喜欢这个人。” 佟筱娅皱着眉说道，刚刚当着杨蜜的面，有些话，她不太方便说，毕竟人家刚刚官宣，她作为朋友，总不能往杨蜜的头上浇凉水。 此刻只剩下她和萧飞两个人，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怎么了？我看着……挺好的啊？” 呵呵！ 佟筱娅转头看向了萧飞，她才不信这是实话呢。 “你看我干什么？” 萧飞被佟筱娅看得有些不自然。 “我就不信，你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说什么呢？” “你还和我装？” 呃……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自己的枕边人。 “人家两个人交往，咱们在背后就别议论了。” 佟筱娅道：“我不是要背后议论人，就是……那个刘凯维看着确实挺不错的，说话温文尔雅，举止落落大方，看上去不做作，还没架子，可我就是觉得，他这都是故意做出来给我们看的，就是那种……” “演出来的！” “没错，演出来的！” 佟筱娅猛地拍了下手，感觉萧飞一语中的。 “而且，还不光是演，我感觉他……他好像知道，应该在我们面前表现出来什么模样最合适，然后就特意写了一个剧本，照着剧本展示了一下。” 萧飞听着笑了：“你干脆说人家虚伪算了。” 虚伪？ 佟筱娅琢磨了半晌：“也没那么严重，可就是，不舒服。” “只要杨蜜觉得好就行了呗！” 人家俩人谈恋爱，旁的人跟着瞎操什么心啊！ “那你怎么知道，杨蜜喜欢的那一面，不是刘凯维演出来的呢？” 好家伙的！ “照你这么说，人家难道还真的是个坏人？” “我可没这么说，我就是担心蜜蜜将来会吃亏。” 萧飞听着，感觉有点儿不对劲，连忙问道：“丫丫！你该不会是打算，把你的这些感觉都告诉杨蜜？” “我有那么傻吗？” 这就好，这就好！ 俗话说的好，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婚。 杨蜜自己愿意，别的人，哪怕是好朋友，也千万别跟着掺和。 千金难买人家乐意。 佟筱娅要是真的傻乎乎的跑去告诉杨蜜，她的那些想法，到头来，说不定直接姐妹反目成仇。 “我现在只是担心，刘凯维不是真的喜欢蜜蜜！” 这个担心都多余。 “你就别跟着操心了，刚才你没看出来？” 佟筱娅疑惑：“看出来什么？” “杨蜜看着刘凯维的眼神都放光，她是真心喜欢刘凯维的，所以啊，咱们作为朋友，千万别多事。” “你倒是观察的挺仔细的，连蜜蜜眼神放光都看得出来。” 呃…… “没事儿，你连杨蜜的醋都吃？” “瞎说什么呢，谁吃醋了，那你看看我，我看你的眼神放不放光？” “别闹，开着车呢，你打算晃得我睁不开眼啊！” 呵呵！ 佟筱娅笑了，笑过之后，又忍不住担心杨蜜：“但愿是我多心了。” 多不多心的，人家现在是热恋，作为朋友送上祝福就好，其他的，看着就行了。 “你是回家，还是打算跟我去小剧场？” 佟筱娅闻言，问道：“你和李京老师，今天去哪演出？” “三木的二队。” “跟你一起去把，我也挺长时间没见着许丹了。” 萧飞和乔三木是师兄弟，论关系，佟筱娅和许丹也算是妯娌了，俩人自打认识之后，就一直走得很近。 “那你给妈打个电话，跟妈说一声。” 佟筱娅怀着孕，在萧家的安全等级已经达到了ax级别，无论去哪都得提前报备，然后由张玉虹评估风险指数，得到允许的才能去，否则，甭管跑到哪，都得给抓回去，老老实实的养胎。 打了电话，得到母后恩准，随后，萧飞便开车去了湖广会馆。 他们两个赶到的时候，乔三木等人正吃着饭。 “嫂子！” “嫂子，您来啦！” “嫂子，您来这儿坐。” 这么大一师哥，你们都瞧不见是吗？ 萧飞又要郁闷了，显而易见的，佟筱娅在这帮师兄弟的心目当中，地位早就已经超过了他这个当师哥的。 “小潘，京叔还没来？” “没呢！刚才打过电话，说是一会儿就到！” “大林呢？” 萧飞刚说完，就听到身后有人说话。 “这儿呢，这儿呢，师哥，您找我啊！？嫂子，您也来啦！” 郭奇林说着话，瞧见佟筱娅，立刻就不搭理萧飞了，凑到了佟筱娅跟前，那模样真跟见着亲人一样。 这个臭小子。 “师父！” 王阳这时候也从外面进来了，和他一起的还有关小涛，刚放学，关小涛就赶过来了。 “师父！” 见着徒弟，萧飞也就顾不上郭奇林了，先考校两个徒弟的功课要紧。 “都吃饭了吗？” 俩人都说吃过了。 “行，跟我来！” 哥俩对视了一眼，知道每天一次的自尊心抗击打能力训练又要开始了。 只半个小时，小哥俩脸色苍白的从休息室出来了，刚刚又被打击的不轻。 明明感觉已经很熟练了，平时自己练的时候，也察觉不出有错，还经常找李京、乔三木、潘芸亮等人帮着过，也都说没问题。 可为什么到了萧飞的跟前，又立刻变得什么都不是了呢？ 最关键的是，萧飞挑出的每一个错还都是实打实的，让他们无从辩驳。 “鲜果供一堂、素供一堂、酥油月饼一堂、面鲜一堂、灶王前一样儿三碗、重素墩一对、大双包一对、小红包一对，以上共六堂；供碗儿二十八个、供花儿六堂、红石榴花儿五朵、祭财神羊肉一块……” “将身儿来至在大街口，尊一声过往宾朋听从头：一不是响马并贼寇，二不是歹人把城偷。杨林与我来争斗，因此上发配到登州……” 俩人门口一边一个，一个背着《开粥厂》的贯口，一个唱着京剧《三家店》。 这一幕，二队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每次萧飞来二队演出，俩徒弟也会跟着一起过来，等萧飞考校完功课，回回都是这一出。 现在已经有好些之前盘算着，让自家孩子拜萧飞为师的师兄弟们，都不敢再提这事了，虽说跟在萧飞身边肯定能长能耐。 但是，哪个当爹的能舍得把自己的亲儿子往萧飞这个火坑里推啊！ 佟筱娅见着了，也没说什么，以前萧飞在家里教刘筱亭和郭奇林的时候，也是这样。 不吃苦中苦，哪成人上人。 想要把真能耐学到手，受点儿委屈又算得上什么。 “少爷，又调理徒弟呢？小佟。” 李京说着话，挑帘进来了，看到佟筱娅，顿时笑了。 “师叔！” “诶，诶，好，快坐！” 佟筱娅怀孕的事，整个德芸社没有不知道的，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师兄弟在打她肚子里那个孩子的主意呢。 小虎当初让栾芸博抢先收了徒弟，这次，谁都不想再错过了。 演员们吃完饭，休息室里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佟筱娅嫌吵得慌，问了乔三木，得知许丹已经到了，便跟萧飞打了个招呼出去了。 距离晚场演出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在前面支应着的金贺岚过来说了一声，今天的座儿不出预料又满了。 年初的时候，萧飞把六个队长召集在一块儿开了个会，规定了每一个队长每年在小剧场演出的最低场次。 有角儿压阵，再加上郭于组合，以及萧飞和李京时常在六支演出队专场，德芸社的上座率明显开始回升。 主力演员退出带来的持续影响，现在也已经被逐渐的抹平了。 德芸社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捧大角儿。 “三木，小潘，你们俩人跟我来一下，有点儿事要跟你们俩人说。” 这个在对活的两个人闻言，对视了一眼，隐隐猜到了萧飞要说的是什么，心里也不禁一阵激动。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试试水 自打何金和曹芸伟退出之后，德芸社能办得起商演的，就只剩下了郭德强、于清，以及萧飞和李京这两对搭档了。 剩下徒弟辈儿的演员里面，大家伙也都盼着能办商演，不光是经济收入，更为重要的是，只有成功办了商演，才算是正式确立了自己在德芸社的地位。 “知道我叫你们俩过来，要说什么事吗？” 乔三木和潘芸亮对视了一眼，虽然都猜到了，可谁都没好意思开口。 “还不好意思了。” 俩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其实，要说办商演，你们俩人也早就够资格了。” 萧飞这话说的可一点儿都不虚，乔三木和潘芸亮的组合在整个德芸社的所有演员里面，论观众的欢迎程度，也仅次于郭于组合，以及萧飞和李京了。 平时在小园子里演出，只要挂上他们两个人的名字，二队的门票就不愁卖。 “年初的时候，我就和小栾商量过，现在算是正式通知你们，下个月15号，从天津开始，石家庄、唐山，然后回京城，一共四站，先试试水，看看观众的反应。” 毕竟是头一次办商演，市场反应如何，谁也不知道，没敢弄的太大，今年先办四场试试水，如果观众反响好的话，等到明年，他们的商演也能固定下来。 “师哥！我们都听您的！” 第一次商演就能连办四场，乔三木和潘芸亮已经非常满足了，可不敢嫌少。 而且，萧飞真要是一上来，就给他们安排全国巡演的话，他们的心里怕是也得含糊一下子。 萧飞选的这四站地都在京津冀，本身就是相声文化基础身后的地方，演起来也没有压力。 听两个人都这么说，萧飞也就放心了，他还真担心，俩人会因为给他们安排的演出场次少有意见呢。 “这次主要就是试水，你们也算是给别的师兄弟们探探路，要是好了，到时候，我和小栾也能放心安排其他人。” 要说德芸社里，够资格办商演的，其他师兄弟里面也并非没有人，比如张贺伦和郎贺炎这对组合。 自打单独带队在小剧场里演出，他们俩人是越来越火，有时轮到在三里屯和天桥剧场演出，跟何金、曹芸伟的班社打擂台，都不落下风。 不过论资排辈的话，张贺伦他们还得往后排排，等到明年，差不多就可以安排了。 “助演的人选，你们商量着来，公司这边就不单独给你们安排了，不过有一点，你们得记住了，不能挑每支队伍里的攒底。” “行！不过，师哥，您……” “别想！” 乔三木的话还没等说完，萧飞就猜到了他是什么意思。 这小子居然打起了他的主意。 萧飞要是去助阵的话，固然能帮着吸引观众，可是那样一来的话，到底是乔三木和潘芸亮的商演，还是他和李京的啊？ “让你们出去，就是看看观众的反应，我和京叔要是去助演了，人家是冲着你们买的票，还是冲着我买的票？” 不能抢了大角儿的风头。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能不懂？” 乔三木见萧飞拒绝的这么干脆，也没好意思再说什么。 “师哥！要是这样，干脆我就带着二队的人出去算了，也不用从别的演出队里调人了！” 萧飞听了，感觉这么安排倒也挺不错的。 乔三木和潘芸亮出去赚钱了，总不能把二队的其他人都甩下了，带着一起出去见见市面也好。 而且，二队的演员进步都挺快的，像金贺岚和朱贺松帮着压轴正合适，另外，郭奇林和闫贺翔这一对也该多给些机会。 之前于清还曾和萧飞提过，希望他和李京今年的巡演，能把郭奇林给带上呢。 “这件事你们安排，回头报给小栾就行了。” 萧飞看着俩人，又接着说道。 “演出定在下个月，现在算起来，也没多少日子了，俩人好好准备，争取第一次出去，就打响了。” 这两个人，一个是萧飞的亲师弟，一个是萧飞最早带的师弟，对他们俩的感情，肯定是不一样，一直以来，萧飞给予的关注也最多。 现在终于要离开庇护，独自出去闯荡了，萧飞也不禁心生感慨，盼着俩人能一切顺利。 又聊了一会儿，差不多该到演出的时间了。 三个人回到休息室。 “大家伙安静一下，说个事儿啊！” 乔三木刚才已经跟萧飞打过招呼，要将这个好消息跟二队的队员们一起分享。 看着乔三木那满脸的笑意，大家伙全都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 “下个月15号，我和小潘就要正式办商演了。” 果然。 众人听着，心里既为乔三木和潘芸亮高兴，也忍不住羡慕。 “恭喜啊！师哥！” “恭喜，恭喜！” “师哥，回头带我一个呗！” 哈哈哈哈…… “先别乱，先别乱，听我把话给说完了，这次的商演一共四站地，我已经跟师哥说好了，到时候，助演的不从其他演出队里挑，全都用咱们二队的人。” 真的啊！ 听到乔三木这么说，所有人的眼睛全都亮了。 谁都知道出去商演好处多，之前跟着萧飞出去办过商演的，一场活就能拿5万，这差不多是他们在小剧场里半年的收入了。 而且，出去见见世面，也可以为他们自己将来独立办商演积累一些经验。 “所有人，全都有份儿，大家伙这段时间都好好准备一下，到时候，拿出最好的作品，都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 “明白了！” “行了，话就这么多，大家伙都准备准备！” 乔三木说完，也跟潘芸亮去一边对活了。 “师哥！” 郭奇林这个时候找到了萧飞。 “我……我也能去啊？” 萧飞看着郭奇林，笑道：“你不是二队的人啊？为什么不能去？” “话是这么说，可我爸那边……” 见郭奇林一副为难的模样，萧飞知道，郭德强之前曾有过话，郭奇林在小剧场里站住脚之前，不许出去演出。 现在郭奇林算是在小剧场里站住脚了吗？ 显然还差得远呢！ “师叔那边，要是不同意的话，到时候我去说，你要做的就是跟大壮把想说的活给准备好了，到时候，要是上了台，你们的活不瓷实，我可就帮不了你了！” 听萧飞这么说，郭奇林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连忙说道：“师哥，您放心，我肯定好好准备，肯定好好准备。” 此前看着别的师兄弟，在几千人的大剧场里演出，郭奇林早就羡慕得不行了。 一直盼着能有机会去演上一场，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至于郭德强的交代…… 找我师哥去，我就听我师哥的。 再说了，父子俩都是德芸社的普通演员，谁管谁啊！？ 打发了郭奇林，萧飞接着又对李京说道。 “京叔，咱们爷俩的巡演定在八月份了，您……没问题？” 李京笑道：“我能有什么问题啊，听安排。” 连着两年，办了两次全国巡演，现如今，李京对于商演已经没那么热衷了，相比较之下，小园子里演出虽然赚的少，可却胜在自由。 不过，既然萧飞已经安排好了，李京听着也就是了。 他知道，萧飞这是为了让他多赚点儿钱。 毕竟，萧飞事多，小剧场这边的演出，也经常不能保证。 每年拉着队伍出去巡演一圈，把这一年的钱给赚够了，也算是给他的交代了。 “携手揽腕往里请，到了后院儿，我这么一瞧啊，嚯……有一座楼，三丈多高，没有楼梯儿。” “那怎么上去啊？” “起平地往上蹿。” “要是蹿上去？” “吃饭饮酒。” “蹿不上去呢？” “连水都喝不着。” 郭奇林和闫贺翔在二队的演出位置，已经有早先的开场，被调整到了头三，看观众们的反应，也明显比之前强了不少。 俩人今天演的是《大保镖》，从一开始，萧飞就听出来了，这个段子被俩人改了不少，虽然有些话多余，但也多挤出来了两个包袱，还算不错。 “这是看看你们哥俩的能耐。” “老掌柜的一抱拳：‘二位，上边儿见。’说完一提溜衣裳巾儿，来个八步赶鞫，三纵，噌噌噌！到楼底一跺脚，嗖……” “怎么样？” “上去了。” 这一段说的好，甭管是节奏，还是配合着的动作，即便是萧飞看了，也挑不出大毛病。 “人家这叫功夫。” “我哥哥说：‘我先来。’说完没动地窝，来个旱地里拔萝卜，一提溜，噌！” “停！别噌啦！你先等等！那个叫什么？旱地拔萝卜？人那手功夫叫旱地拔葱。” “那地下什么不种啊？” 哈哈哈哈…… 观众们笑了，这是个新包袱。 “那不行，那功夫就叫旱地拔葱。” “依着你，旱地拔萝卜葱。” 哈哈哈哈…… “萝卜葱干吗啊？” “你一半儿，我一半儿啊。” “不行！就得旱地拔萝卜……不，不！拔葱，气得我胡说八道的。” 不错，不错！ 有段时间没看俩人的演出了，两个人无论是基本功，还是配合的默契程度上，都有了很大的进步。 “三木，回头等你们出去商演的时候，让他们俩人演开场。” 既然进步明显，那就得考验考验了。 要是在大剧场里，也能把粘子磨开，这俩人差多也就算是成了。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专场 乔三木和潘芸亮的商演，已经在德芸社内部做了公示，并且开始了前期的宣传工作，从德芸社官方微博下面的留言来看，观众们的反应还是非常热烈的。 “小乔和小潘也要办商演了吗？第一站在哪？天津还是京城？” “购票渠道什么时候开放？” “早就该办商演了，一直在小园子里演有什么意思。” “小园子是根本，郭老师和萧飞都说过，不过，不出来演一场，你们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红。” “德芸社的角儿们，赶紧出来演！连叛徒都能办商演，你们难道还担心没有人捧？” “我就想知道来不来山东。” …… …… …… …… 眼见观众们这么热情，萧飞的心里也多了几分把握，甚至也不禁怀疑，他此前是不是太谨慎了啊！？ 现在知道了也不算晚。 要是乔三木和潘芸亮这次的商演顺利的话，到了明年，也确实应该让其他人出去试一试了。 当初就说过，等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先红起来的角儿们都得从小剧场走出去，把机会留给后面的师兄弟。 可最近这两年，德芸社各种事不断，一些计划都被打乱了。 如今德芸社也算是重新稳定下来了，暂停的计划也该重新上马实施了。 关于这次商演的宣传加大力度，不过在他们两个之前，德芸社还有一场重要的演出，要率先开始了。 岳芸龙和孙月将在广德楼进行为期六天的专场演出，每天两场，一共十二场演出。 类似这种安排在小园子的专场演出，德芸社每年都会安排，为的也是看看一些小角儿们的人气到底如何。 此前，乔三木和潘芸亮、孔老三和李芸东等人全都办过，岳芸龙还是头一次，而且，一下子就连办六天十二场，这在德芸社倒是头一回。 办专场的演员，每一场的演出，要使三个活，一天下来就是六场活，还要连着说六天，对演员本身也是一种考验。 “小岳，准备的怎么样了？” 岳芸龙专场的第一天，萧飞早早的就过来了，本来今天没安排他来助演，可郭德强临时有事来不了，栾芸博就抓了他和李京过来顶场。 结了婚之后，岳芸龙看上去，给人的感觉明显要稳重了很多，不过第一次办专场，虽然是在熟悉的小园子里，他还是免不了有些紧张。 一六场，岳芸龙还从来没尝试过呢。 “师哥！我这心里……还是有点儿虚。” 这个没出息的玩意儿。 “你平时也在小园子里演出，今天就是多个名义上的事儿，你心虚什么啊？要是这样都虚，往后还怎么出去办商演。” 商演？ 岳芸龙听着，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 他已经知道了乔三木好潘芸亮要出去办商演的事，可他却一点儿都不眼热。 自己的能耐有多大，他比谁都清楚。 在小园子里说说还行，跟着萧飞一起出去演出，有萧飞托底，他也能撑得住，可真要是让他出去办商演，他…… 还真不敢！ “师哥，您快别拿我开玩笑了，就我这能耐，拿出去演出，不是给咱们德芸社丢人嘛！” 你说这话也够丢人的了。 一旁的孙月听着都忍不住都要无语了，岳芸龙不知道，可他却已经从于清那边得着了消息，接下来，德芸社将会加大资源投入，来捧岳芸龙。 结果这小子就这么丁大点儿的出息。 身背后要是没有人来推他一把的话，他怕是一辈子窝在小剧场，也心甘情愿。 萧飞感觉自己也不能跟这个馕精说话了，再多说两句，他容易血压高。 “行了，要是觉得虚，就出去溜达溜达。” “诶！” 岳芸龙答应了一声，还真出去了。 呃…… 李京看着萧飞，忍不住笑了：“挺好，最起码小岳是真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儿都不带含糊的！” 唉…… 对待岳芸龙，萧飞也真是没招儿了。 “月叔，往后您操心的地方可多了。” 孙月闻言，给了萧飞一个大大的白眼：“这还不是你给我安排的！” 当初，郭德强拉孙月来德芸社，原本最初的计划是让他给萧飞捧，结果，正好那个时候，岳芸龙的搭档史爱栋老师家里有事，请了长假，岳芸龙一下子耍了单儿。 于是，萧飞就把孙月推给了岳芸龙，俩人搭了一段时间之后，彼此感觉都挺合适，就正式搭了一副架。 可以说，要是没有史爱栋和孙月这前后两任搭档，岳芸龙还真未必能说得出来，史爱栋帮着他初步确立了表演风格，孙月又在此基础之上，将他的骚浪贱狠狠的约束住了。 否则的话，单凭岳芸龙那一招鲜，观众们怕是早就厌烦了。 “月叔，要不……我再给您调调？” “行啊！让李京老师去给小岳捧，队长我都让给他，咱们爷俩搭！” 孙月说着，手伸向了萧飞放在桌子上的折扇。 “你想的美，小岳那风格我可捧不住，你啊！还是接着干那操心的活！” 李京当然不可能答应，自打和萧飞搭档之后，他感觉越来越顺，俩人的脾气秉性也相投，哪能轻易换了。 “就知道你舍不得。” 孙月说着，将折扇展开，折扇是新物件，扇面也是萧飞自己画的。 “归我了啊！” “行啊！” 萧飞见孙月喜欢，也没什么舍不得的，不过顺手就把孙月插在领口的一根实心竹给抽走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 最近文玩界挺流行这实心竹的，孙月时常把玩的这一节已经被盘得都泛红了，萧飞早就看着眼热，今天算是得了手。 “嘿！我那竹子……” 孙月的话还没等说完，萧飞已经拿在手上开始盘了，显然没有还回去的意思。 “行，你行，回头我上你师父家在顺一根。” 德芸社玩实心竹的，于清算是第一个，有了他起头，没几天郭德强、李京、孙月、高锋，就连侯振手上都多了一根这玩意儿。 可甭管是谁的都没有孙月这根成色好，没办法，谁都没有孙老师油水大，盘不出这种效果。 正在家里开开心心盘着实心竹的于清，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一点半，广德楼下午场，岳芸龙专场演出正式开始。 开场节目过后，第二场就是岳芸龙和孙月的《规矩论》，这个段子，德芸社的很多演员都使过，不过每一个人的版本都不一样。 岳芸龙和孙月今天这个版本，是汇总了其他所有人的精华，重新整理出来的，从一开始，观众们的笑声就没停过，演出效果特别的好。 这也给了岳芸龙信心，等到倒三再登场的时候，明显要轻松自如多了，第二场活，他们又说了一个《豆腐堂会》，同样博得了满堂彩。 这个活使完，就该轮到萧飞和李京登台了。 “接下来请您欣赏相声《戏曲与方言》，表演者萧飞、李京！” “好……” 伴随着观众们的叫好声，萧飞和李京迈步上台，在舞台中间站定，好些观众拥到台前献花，两人连忙上前接了，不住的道谢。 “感谢大家这么热情。” “是！” “今天呢，是岳芸龙和孙月老师的专场。” “没错！” “什么叫专场呢？” “您给解释解释。” “就是从头到尾一直说。” “一直说？” “可我们试了一下，谁也坚持不下来，所以呢，就得需要助演的，让他们俩人说一段，休息休息，助演的上来演一段，然后再换他们上台接着说。” “诶，这么轮换着来。” “刚才俩人已经演了两场了，待会儿还有一场活，到了晚上还是一样，一连六天，每天六场活，对演员也是个考验。” “确实。” “说相声看着简单，俩人站在台上，一个桌子里，一个桌子外，拿嘴叨叨叨叨的说，看着没什么，其实不容易。” “也累啊！” “演员在台上不光得说，还得观察着每一位观众的反应，根据观众的反应，适当的对自己的节目进行调整，尽可能让每一位观众都满意。” “考验演员的能力。” “刚才小岳和孙老师说的那一段是《豆腐堂会》，倒口活，小岳本身是河南人，让他学山东话，确实有点儿难度。” “两地的方言不同。” “但是，作为相声演员，倒口也是我们的基本功，各地的方言，都要求能学上几句，不光学，还得研究。” 他们俩人今天的任务是助演，自然不能抢了主角的风头，而且，节目的时长必须控制好了，留出足够的时间给最后的攒底大活。 所以，简单的说了几句之后，萧飞就准备要入活了。 “小岳！听着点儿，看看你师哥这活是怎么入的，再想想他前面的垫话，虽然是闲白，可跟后面的正活一点儿都没脱节。” 孙月也趁着这个机会，给岳芸龙上起了课。 岳芸龙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在台上废话太多，而且，那些废话跟正活完全不挨着，一旦入了正活，就会显得他前面说的内容特别凌乱。 萧飞三言两语就能稳住了场子，然后几句闲白，还不忘扣着后面的正活，等到开始入活的时候，观众一点儿都不会觉得突兀、生硬。 拿着岳芸龙的段子跟萧飞的一比，高下立判。 第一千一百章 他会说相声吗？ 岳芸龙的专场第一战大获成功，可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萧飞在台上说了，往后六天都是岳芸龙的专场，一天六场活，对他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众人忙着吃饭，准备晚上的演出，而关于下午演出的情况，也被到场的观众给发到了网上。 立刻引发了德芸社粉丝的热议。 且不说岳芸龙的水平如何，单单是敢于接受这个挑战，就已经非常难得了。 一天六场活，连着六天不翻头，还得保证演出质量，有的相声演员，怕是听到这个要求，就已经打退堂鼓了。 “曹芸伟，曾经你最瞧不上的小岳正在办专场演出，一天六场活，连说六天，不知道你作何感想？” 德芸社的老粉对当年的一些事，都知之甚深，而且，郭德强也曾不止一次的说过，当初岳芸龙刚来德芸社的时候，是个什么样。 “吃的比谁都多，什么都干不了。” 还有就是，曾有人找到郭德强，希望郭德强能将岳芸龙赶走，可是却被郭德强给拒绝了。 “我就是让他在德芸社扫一辈子地，我也绝对不让他走。” 郭德强当初的坚持，如今已经收获了回报。 那么当初要赶岳芸龙走的人呢？ 于是，有人了曹芸伟，虽然郭德强从来都没说过，当初到底是谁要赶岳芸龙离开，但是，德芸社的老粉，还是从不同的渠道，了解到了一些内幕，然后矛头直指曹芸伟。 曹芸伟正在准备晚上的演出呢，有人过来跟他说，来了几个记者，说是要采访他。 退出德芸社的风波，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媒体对于何金和曹芸伟的关注，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了。 对此，曹芸伟倒是没觉得如何，他的骄傲本来就不屑于去蹭德芸社的热度，他坚信，早晚有一天，听芸轩也能和德芸社一样，成为相声界的一杆大旗。 “这都几点了？马上就该演出了，怎么这会儿来了？” 曹芸伟说着，就想拒绝，真要是想采访的话，那就等到演出结束。 而且，他隐隐的感觉到，记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突然到访，估计是跟德芸社有关。 德芸社最近有什么新闻？ 乔三木和潘芸亮要办商演了。 这件事，曹芸伟知道以后，也没觉得如何，那俩人的能耐，他还是比较了解的。 在德芸社也能排在前列，办几场商演的话，倒也够资格了。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事？ “小伟，人家来都来了，别驳了人家的面子，演出还得一个多小时呢！” 刘芸毅劝了一句。 曹芸伟闻言，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行，请进来，带旁边屋去！” 来人出去了。 曹芸伟站起身，看着刘芸毅：“大毅，你不去啊？” “我就不去了，我这人嘴笨，见着记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芸毅是个不善于和媒体打交道的，他们俩但凡有什么事，都是曹芸伟负责对外发声。 曹芸伟也没再说什么，挑帘出去了。 见着记者，只第一个问题，就让曹芸伟变了脸色。 “谁办专场？岳芸龙？” 德芸社那边还真有事了。 看似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曹芸伟明显能感觉到，这件事隐隐有指向他的迹象。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去年他在离开德芸社之后，曾在面对记者的时候，说过一番话，其中曾点到过岳芸龙。 “德芸社现在剩下的徒弟辈儿里，还有几个会说相声的？小潘算一个，剩下的还有谁？岳芸龙？他会说相声吗？” 当时说这话的时候，曹芸伟可一点儿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郭家门的徒弟过百，要说他最瞧不起的就是岳芸龙。 刚来的时候，连话都说不利索，干什么都是畏畏缩缩的，甚至都不敢扬着脑袋看人。 一段贯口学上一个礼拜，甭说背下来，能顺顺当当读下来都算难得。 这样的人，居然也想吃相声这碗开口饭。 那不是想瞎了心是什么啊？ 可就是这么一个曹芸伟满心瞧不上的人，现在居然也能办专场了。 听记者说完，曹芸伟就觉得好像有人在他的脸上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如果他此时还在德芸社的话，首先要做的就是打电话给郭德强，问问到底怎么个意思。 可如今…… “办就办呗，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又不在德芸社工作了，您几位也真是闲的，就这么点儿事，还得跑过来问问我的意见，行，我没意见，办！回头砸了锅，也碍不着我听芸轩的事。” 曹芸伟还是没压住火，说话的时候，阴阳怪气的，任谁都能听得出来，他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心里有多不爽。 想想也知道为什么，曾经最瞧不上的一个师弟，现在也渐渐的要冒头了，他当初对着媒体喊出的那句“他会说相声吗”，注定将会被越来越多的人翻出来。 啪啪打脸的滋味儿，谁愿意受着啊！ “作为师兄弟，曹老师对岳芸龙有什么建议吗？” 师兄弟？ 听到这个词，曹芸伟直觉得刺耳。 离开德芸社，特别是去年跟着相声新势力进行了全国巡演之后，曹芸伟事实上已经站在了德芸社的对立面。 虽然还没像何金那样，跟郭德强上演师徒反目的戏码，但是，估计也差不多了。 这个时候，还说什么师兄弟啊！ “我没什么好说的，非要让我说的话，我还是那句话，岳芸龙根本就不是说相声的材料，他没那个能力，吃不了这碗饭，德芸社非要捧的话，那是人家自己的事，跟我没关系。” 这个时候，甭管是因为什么，曹芸伟都得把牙咬住了，否则的话，他就更像是个笑话了。 “就说这么多，几位，不好意思，我还得准备待会儿的演出，失陪了！” 曹芸伟说着站起身，对着几个记者拱了拱手，随便便出去了。 呵呵！ 这摆明了是恼羞成怒啊！ 记者虽然被晾着了，但是却一点儿都不生气，他们想要的，曹芸伟都已经说了，接下来就看这件事能不能吵得起来了。 果然还是德芸社的瓜最好吃啊！ 回到休息室，曹芸伟就把刘芸毅给叫了出去，然后把刚才的事说了。 “谁？小岳？” 同样的，刘芸毅也吃了一惊，和曹芸伟一样，他也不觉得岳芸龙是吃相声这碗饭的材料。 “姓萧的这分明就是跟我过不去。” 曹芸伟没提郭德强，虽然要捧岳芸龙，肯定得经过郭德强的同意，但具体操办上，一定是萧飞和栾芸博。 “小伟，你是不是忒多心了，这跟萧飞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人家也没说捧小岳就是冲着你来的啊！” 曹芸伟闻言，直接被气笑了：“大毅，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咱们和何芸金退出之后，德芸社肯定得捧新人，但是，要捧的话捧谁不好，非得捧岳芸龙那个没用的窝囊废，他们就是想让我们看看，德芸社甭管捧谁，都能捧得起来，哪怕是岳芸龙。” 有些话，曹芸伟没说，萧飞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摆明了就是要告诉他们这些退出的人，不是德芸社需要他们，而是他们需要德芸社这个平台。 刘芸毅又不是真的傻，曹芸伟一分析，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可就算是咱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能让他们把小岳的专场给停了？” “想什么呢？人家能听咱们的，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岳芸龙是个什么东西？要不是我跟何芸金都走了，轮得着他出头。” 越说越生气，曹芸伟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大毅，你跟那边的人，现在还有联系吗？” 刘芸毅不明所以，随口说道：“要是联系的话，应该还能联系上。” 他离开之后，可从来都没说过郭德强和德芸社一句坏话。 “你打听一下，小潘和乔三木的专场具体是什么时候，演出的具体安排是什么样的。” “你……” 刘芸毅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 “小伟，你打算干什么啊？” “干什么？” 曹芸伟冷哼一声。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去年，萧飞给咱们来了一下子，还不许我还回去啊！打听清楚了，咱们也让他们尝尝难受的滋味儿。” 刘芸毅听了，已经明白了曹芸伟要干什么，可他心里不免有些含糊。 “小伟，你可想清楚了，咱们现在跟德芸社的关系，已经够僵的了，你真要是把这件事做下，往后怕是彻底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没有就没有！” 曹芸伟也是气急了，可见岳芸龙办专场这件事给他的刺激有多大。 这是直接戳中了他的肺管子啊！ “怎么着，大毅，你还想着以后能回去？” “我没这么想过，就算是真的要回去，那也得是两个人，我一个人回去干嘛啊，不过这件事，我认识的人怕是打听不出来，你如果真想知道的话，还是你去问！” “我能问谁啊？” 刘芸毅瞥了曹芸伟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跟着接着装。” 呃…… 曹芸伟笑了，笑得有点儿尴尬。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你等着谁可怜你呢？ “谢谢您费心想着，贺柏，送几位去外面预留的雅间，几位，没别的，大老远来一趟，请您听场相声。” 萧飞说着，叫过了守在一旁的关贺柏，让他安排好几位记者。 别看他说的话挺客气的，可心里早就把这几个记者的祖宗十八代都骂翻了。 我用得着你们特意跑过来学舌吗？ 一个个的唯恐天下不乱，全都是什么玩意儿。 “小飞，那几个记者到底干嘛来的啊？成心的是不是？” 萧飞刚回休息室，孙月就嚷嚷开了。 再看岳芸龙，这会儿正低着头，一副丢了魂儿的模样，显然，曹芸伟的那些话，对他造成的打击不轻。 刚刚在台上积累了点儿自信，结果，曹芸伟一句：他会说相声吗？ 直接将岳芸龙的一切都给否定了。 换成别人的话，或许还没事儿，但岳芸龙这种脆弱得跟林黛玉一样的人，哪能受得了啊！ “行啦！记者不都这德行嘛，没事儿也得让他们挑出事儿来，要不然他们指着什么吃啊，你就别跟着嚷嚷了。” 李京赶紧安抚住孙月，接着还得劝着岳芸龙。 “小岳，犯不上，你又不是头天认识曹芸伟，那小子自来就是一个狂，别说是你了，他眼里能搁得下谁啊？” 这话没错。 德芸社的老人儿都知道，曹芸伟的狂是出了名的，以前还在这边的时候，除了郭德强之外，他瞧得起谁？ 别说是岳芸龙了，潘芸亮的能耐算是不错的？ 可是搁曹芸伟的眼里，也就是个“能说”的而已。 孙月看看岳芸龙，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行了，小岳，别人放俩闲屁，你都要死要活的，往后真遇上事儿了，你还不得……” 呃…… 这话听着就不像是劝人的，孙月说到一半，也赶紧闭了嘴。 心里真是恨透了曹芸伟。 你都走了，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彼此互不干涉，这样不是听好的吗？ 非得说那两句干什么啊？ 眼瞅着就要开场了，岳芸龙此刻就跟丢了魂儿一样，还怎么登台演出？ 岳芸龙一声不吭的，大家伙也没了办法，只能看向了萧飞，这个时候，还是得指望着萧飞。 唉…… 萧飞见岳芸龙还是一言不发，暗暗叹了口气，说道：“小岳，出来。” 岳芸龙闻言，猛地抬起头，见萧飞已经转身出去了，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跟上了。 等俩人都走了，孙月凑到李京跟前，满脸担心的问道：“师哥！小飞喊小岳出去，您说……小岳会不会挨揍啊？” 李京听了这话，顿时苦笑不得的说道：“瞎说什么呢？小飞神经病啊，他没事儿打小岳干嘛，再说了，是小岳受了委屈，他劝还劝不过来呢，动手打人？真亏你想得出来。” 话是这么说，可李京也有点儿担心。 岳芸龙那窝囊样子，他看着心里也不痛快。 有什么啊？ 一个退出了德芸社的人，眼瞅着曾经最看不上的师弟，现在渐渐的要冒头了，心气儿不顺，说上几句闲话。 这都能把岳芸龙给打击成这样，往后还能指望这小子立起来？ 隔壁屋里。 萧飞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面前的岳芸龙，半晌一言不发。 岳芸龙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他想要说点儿什么，感觉要是再不说话，自己都快要被冻住了。 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吐出一个字。 “小岳！” 呼…… 见萧飞终于开了口，岳芸龙不由得松了口气。 “心里觉得委屈？” 岳芸龙低着头，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嗯！” “觉得曹芸伟说的不对？” “嗯！” 真想给他一拳。 萧飞努力压住心头的火气，岳芸龙现在这德行，他看在眼里，简直比听到曹芸伟的那些话，更让他生气。 “既然你觉得曹芸伟说的不对，摆出这副模样，打算要给谁看？” 呃…… 岳芸龙楞住了，显然是没明白萧飞的意思。 “师哥，我……” “小岳，知道为什么要给你办专场吗？还一口气连着办六天。” 岳芸龙想了想，最终要是摇摇头，没说话。 他确实想不明白，之前也有师兄弟办过专场，可基本上都是放在晚上演出的时候办一场，他却要连续办六天十二场。 但是，这种事他从来都没想过为什么。 公司既然安排了，他按照吩咐演出也就是了，旁的自然有别人安排，用不着他操心。 萧飞也懒得跟岳芸龙磨叽了：“给你办专场，这是因为公司打算捧你，现在是专场，如果观众反应好的话，接下来就是给你安排商演，明白了吗？” 商演？ 下午演出前，萧飞还曾说过这件事，当时他以为是在开玩笑呢，就没往心里去。 可现在…… 看萧飞的表情，显然不是说说而已。 只是，公司要捧他？ 为什么啊？ 得亏他这一句“为什么”，没有问出口，否则的话，萧飞恐怕真的控制不住要打人了。 “德芸社里这么些师兄弟，为什么不捧别人，要捧你，你想过吗？” 岳芸龙摇摇头，他现在脑子是懵的，完全琢磨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 按说，德芸社里甭管是比他来得早的，还是比他来得晚的，能力比他抢的师兄弟大有人在。 怎么算，也轮不上他啊！ “那是因为你有这个能力。” 萧飞从郭家门众多师兄弟里面，把岳芸龙挑出来捧，可不是真的因为，岳芸龙当初被所有人瞧不起，他非要将其捧红了，给那些离开的人看。 岳芸龙如果没有能力的话，萧飞就算是有心，也照样捧不红。 说相声的想红，靠的可不是炒作，而是台上的真功夫，能力不行，谁也没辙。 岳芸龙虽然不是能力最为出众的一个，但是，他最有特点，也具备了红的潜力，所以才能被萧飞选中。 “曹芸伟还在拿着老眼光看你，他以为你还是当初刚来德芸社的那个岳龙刚，觉得你哪哪都不行，越是这样，你就越是得向他证明，向所有瞧不上你的人证明，你不但能说相声，而且，还能说得好相声，说得不比任何人差。” 萧飞说着，站起身来，手搭在了岳芸龙的肩膀上。 “小岳，这也不光是为了你自己，还有……也是为了你师父，德芸社刚一出事，一个个的全都跳出来了，何金和曹芸伟退出，知道你师父多难受吗？” 岳芸龙用力的点了下头。 他当然知道，不光他知道，他们这些师兄弟全都知道。 走的那两个，是郭德强最早收的徒弟，也是他倾注心血最多的徒弟。 “你想不想让你师父高兴？” “想，师哥，我想！” 提到郭德强，岳芸龙总算是有了几分生气，大声的说道。 “好，既然想，那就在台上好好的说，让你师父也看看，郭家门不是离了那两个人就不行的，你们郭家门还有好样的，能撑得起这杆旗。” “别总想着指望其他人，这是你们郭家门的事，你们这些当徒弟的义不容辞，还有啊！你今天这模样，我不想再看见第二次，遇见点儿事就要死要活的，你摆出那副模样，是打算等着谁来可怜你呢？” 岳芸龙被萧飞说的无地自容，想到刚刚自己的反应，他也不禁红了脸。 “你自己也说了，曹芸伟说的不对，既然他不对，那就证明你是对的，给所有人看看。” “师哥，您……您别说了，我知道错了，您放心，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这样了，您说的对，他说我不行，我就真的不行了？屁！我行！” 岳芸龙说着，又是咬牙，又是攥拳的，俩眼珠子瞪得溜圆，那副严肃的表情，还是头一回在他的脸上出现。 呵呵！ 这鸡血是不是打得有点儿过量啊！ “好！这就对了！” 萧飞此刻也只能鼓励了，要是让岳芸龙像刚才那样拧巴下去的话，今天晚场的演出都没法弄了。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小岳，你记住了刚才说的，咱们别玩虚的，你给我说到做到。” 岳芸龙重重的点了下头。 “师哥，待会儿上了台，我……我能说两句吗？” 说两句？ 说什么？ 显然，岳芸龙是打算回应一下曹芸伟。 “不能！” 呃？ “小岳，只要你师父一天没把他清门，他就是你的师哥，师哥说师弟，话说的就算是再怎么难听，你也得受着。” 只要岳芸龙在台上回击一句，到时候，曹芸伟就逮着理了。 “再说了，回应不一定非得说出来，你在台上好好演，让观众们满意了，这才是最好的回击，比你说上一万句都惯用。” 对啊！ “师哥！我明白了！” 萧飞看着岳芸龙，心中暗道：这傻孩子，真好忽悠啊！ 回到休息室，所有人见状都愣住了，这才多大一会儿，岳芸龙这么感觉像是换个了人似的。 “少爷，你都跟小岳说什么了？我看着……小岳怎么像是要去打群架啊！” 呃…… 真别说，确实有点儿像。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明明是个强人，天生一副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明明是个强人，天生一副怂相 晚场的演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岳芸龙登台之后，就始终憋着一股劲儿， 给人的感觉，有点儿用力过猛。 不过整体的演出效果还听不错，最后的攒底，岳芸龙和孙月还拿出了一个新段子《我在保安队的日子》，说的就是当年，岳芸龙刚到京城，在小区里做保安的经历。 全篇自嘲，笑点颇多。 演出结束之后，回到后台，岳芸龙灌了一大缸子水，才稍稍缓过来一点儿。 一了六场活，此刻终于可以歇歇喘口气了。 “回去之后，三碗水煎成一碗，睡觉前喝了，能护着嗓子。” 萧飞说着，把一包药塞给了岳芸龙。 这是他提前备好的，一天六场活，甭管是谁，对嗓子的负担都不小。 刚刚在台上说最后一场的时候，萧飞明显能感觉出来，岳芸龙的嗓子已经有点儿哑了。 岳芸龙接过：“师哥！您觉得我和孙老师最后那个活……” “还行！再打磨打磨的话，还能更好。” 岳芸龙知道，萧飞这个评价已经不算低了。 “别想那么多，做好你该做的就行，你就记住了一句话，你是为了自己活着的，不是为了别人，人家怎么看你，那是人家的自由，但是，你不能瞧不起自己。” 岳芸龙最大的问题就是缺乏自信，从他刚来德芸社的时候，就是这样。 这是自小就养成的习惯，不是任何人三两句话就能给改过来的。 “小岳，你师哥说的没错，自己的日子自己过，自己的前程也得自己奔，别人说了什么，你听听就算了，犯不上为难自己。” 李京也跟着劝了一句。 岳芸龙点点头，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听没听进去。 萧飞瞧着，他今的已经够多了，凡事都讲究过犹不及，这会儿再说什么都没意义，关键还是得看岳芸龙自己。 他要是能想明白，比其他人灌多少鸡汤都管用。 “行了，收拾收拾就回家，回去之后好好休息，接下来还有五天呢！” 萧飞说完，也去换了衣服，明天他和李京就不用过来，轮到栾芸博和高锋过来压轴。 “京叔，我先回家了！” 到了家已经十一点多了。 佟筱娅还没睡，她最近的妊娠反应有点儿严重，萧飞不在身边，她根本睡不踏实。 “今天的演出怎么样？还顺利吗？” 岳芸龙第一次办专场，佟筱娅也惦记着呢。 “还行，挺顺利的！” 萧飞说完，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曹芸伟的那些话，跟佟筱娅学了一遍。 “他神经病啊！？” 佟筱娅听完也急了。 “他以前在德芸社的时候，就总看小岳不顺眼，现在都走了，还说这种话，他……他这不是成心的嘛！” “曹芸伟就算是成心的，咱们也没法去堵了他的嘴。” “小岳呢？他没事儿？” 萧飞苦笑道：“刚知道的时候，就跟丢了魂儿一样。” 听到萧飞这么说，佟筱娅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她和岳芸龙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对岳芸龙的性格，同样十分了解。 “我最多也就是劝劝，这种事，还是得看小岳自己，他要是能想明白了，那就什么事都没有，可要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岳芸龙这一辈子也难有大出息。 “你这当师哥的，怎么就不回曹芸伟两句？” “我？” 萧飞摇摇头。 “这又不是小孩子打架，打不过了还找家长，再说了，你别忘了，人家是亲师兄弟，我毕竟还隔着一层呢！” 佟筱娅听得一愣，她这才想起来，曹芸伟虽然离开了德芸社，可依然还是郭德强的徒弟，是岳芸龙的师哥。 当师哥的要教训师弟，那是理所当然，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他就是看着小岳好欺负。” 谁说不是呢！ 曹芸伟今的人，如果换成烧饼的话，那个愣小子敢跑到听芸轩，堵着门口骂大街。 或者换成潘芸亮、孔老三，曹芸伟在张嘴的时候，同样得掂量掂量。 唯独岳芸龙，就算是让人给挤兑到墙角了，也只会跟着自己较劲。 “谁说不是呢，明明是个强人，天生一副怂相，谁瞧见了，都得踩呼两下子。” 说起来，岳芸龙还真的有点儿像《士兵突击》里的那个许三多，别人都瞧出来这是个有能耐的，唯独他自己不知道。 萧飞为什么要安排岳芸龙办专场，而且，还是一口气连办六天，这就像是许三多做腹部绕杠一样。 不光是为了看看观众的反应，还是为了帮着岳芸龙树立自信心。 他要是对自己都没有信心，一天到晚的自我怀疑。 萧飞就算是有再多的手段，也捧不红啊！ “你就别跟着操心了，小岳的事，还是得看他自己，别人帮不上太多的忙。” 佟筱娅也明白这个道理，正所谓自弃者，天弃也，自强者，天助也，岳芸龙要是因为曹芸伟的几句话，就否定了自己，率先放弃了，其他人再怎么愿意帮忙也没用。 “我知道，可我就是……有点儿心疼小岳。” 04年就来了德芸社，从万人嫌，一直熬到了今天，有多不容易，想想也知道了。 好不容易等来了机会，眼瞅着就要被公司力捧了。 结果却遇上了这种事。 唉…… 与此同时，岳芸龙也回到了家，郑小敏同样没睡，一直在等着他回来。 从岳芸龙一进门，就耷拉着张脸，郑小敏立刻就猜到是出事了。 “怎么了？到家了也没个笑模样。” 岳芸龙听了，牵动了一下嘴角，想要挤出个笑容，可是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有心事？” 俩人虽然认识时间不长就结婚了，但是，郑小敏对岳芸龙还是非常了解的，别看在台上能耐大，可私下里却是个闷葫芦。 今天摆明了有心事。 “说说！” 郑小敏说着，直接坐在了岳芸龙面前。 岳芸龙本来是不想说的，他实在是不想让媳妇儿跟着他一起担心，可是，这件事憋在心里，又实在难受。 “曹芸伟说……” 岳芸龙把事情跟着郑小敏说了一遍，还包括萧飞对他说的那些话。 “就因为这个，你到了家，脸上都没个笑模样？” “呃……嗯！” 郑小敏很想起身就走，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原来就这么屁大点儿事。 有人说了几句不中听的，岳芸龙差点儿把自己给别扭死，这不是浪疯抽的吗？ “我说你多大岁数了？” 问这个干嘛？ 岳芸龙不解，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27啊！” “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你7岁呢，多大点儿事啊，你犯得上吗？曹芸伟是什么人？他说话，你听听都算是给他面子了，你还真往心里去，傻不傻啊？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说你说不了相声，你就真的说不了了？每天捧你的观众，人家为什么捧你？” 呃…… 对啊！ “你再想想，曹芸伟为什么说那种话？说白了，他就是嫉妒了，因为他曾经说过你，现在你证明了他是错的，就等于打了他的脸，所以，他那就是气急败坏。” 对啊！对啊！ “还有啊，你是给谁活着呢？你活着难道是为了给他看的？现在，师父和师哥都要捧你，还没怎么样呢，你先打退堂鼓了，好好琢磨琢磨，你这么着，对得起师父和师哥吗？” 对啊！对啊！对啊！ “他越是说你不行，你就应该越是要证明给所有人看，你不但行，而且，比他们都行，只有这样，才算是个爷们儿呢，遇到点儿事，就像是天要塌下来似的，你不觉得丢人啊？连我一个女人都瞧不上。” 类似这种事，郑小敏在医院里也曾遇到过，当时她刚刚毕业分配，结果上班的时候，被医生刁难，换成别的护士，肯定忍了。 但是，郑小敏是什么脾气，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跟那个医生大吵了一架，还逼着那个医生道歉，自此之后一战成名。 在她看来，曹芸伟说两句风凉话，这也叫事儿？ “媳妇儿，我……我知道了！” “真要是明白了，就把脑袋扬起来说话，别畏畏缩缩的，一点儿都不像个老爷们儿，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就你这事，我本来都懒得搭理。” “嗯！” 呃？ 岳芸龙猛地抬起头，一脸惊恐的看着郑小敏。 “媳妇儿，你……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孩子啊？” 啪！ 郑小敏一巴掌直接拍在了岳芸龙的脑门儿上。 “你说什么孩子？” 岳芸龙这下反应过来了，一脸狂喜的看着郑小敏的肚子。 媳妇儿有点儿胖了，不过这样也挺好，有福。 不对，不是这个，是…… 岳芸龙看着郑小敏的小腹，一个劲儿的傻笑。 “傻笑什么呢，记住了，从今往后，你肩膀上的担子更重了，不光得养媳妇儿，还得养着孩子，现在师父和师兄愿意捧你，你得抓住这个机会，明白吗？” “明白，明白！” 岳芸龙连连点头，想要伸手摸一下，却怎么都不敢，原本感觉脑子里乱糟糟的，可现在，他唯一的念想就是，要好好努力，要给他的孩子创造最好的生活。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王嘉伟的拖延症呢？ “小岳，弟妹，恭喜恭喜！” 萧飞上午正在同仁堂坐诊呢，岳芸龙带着郑小敏过来了，说是让萧飞给郑小敏号号脉。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萧飞打眼一瞧，就知道郑小敏的身体什么毛病都没有，气色好得不得了，真正应该号号脉的是岳芸龙，他那脸色一看就是神思不属，心忧郁结。 可既然来了，那就号号呗。 结果手指刚搭上郑小敏的寸关尺，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滑了过去，再仔细一号。 没错儿，就是怀孕了！ 这俩人才结婚多长时间啊！？ 居然这么快就有了。 萧飞和佟筱娅是结婚一年之后，才有了好消息。 这个馕精的速度够快的啊！ 岳芸龙此刻声音都在打颤：“师哥！能……能砸死吗？” “你放什么屁呢！” 岳芸龙口无遮拦，萧飞听着都急了，怀孕这么大的喜事儿，这个货居然张嘴要“砸死”，也就是手边没有趁手的家伙，不然的话，他就先把这个馕精给砸死算了。 就没有这么不会说话的！ 岳芸龙也意识到自己刚才那话有问题，赶紧朝着嘴上拍了一巴掌：“我……我说错话了，师哥，我的意思是……” 萧飞实在是不想听这个货说话：“别磨叽了，要是连喜脉，我都号不出来，还怎么吃这碗饭啊！” 呵呵！呵呵！ 听萧飞这么说，岳芸龙顿时一阵傻笑。 我真的要当爸爸啦！ “现在放心了？” 郑小敏白了岳芸龙一眼，她本身就是护士，是不是怀孕了，她还能觉察不出来。 可岳芸龙就是不放心，一大早就带着她到了同仁堂，非得让萧飞再确认一下。 岳芸龙脸上的笑纹都收不住了：“放心了，放心了！” 萧飞看着两个人，心里也为他们高兴：“小岳，再过几个月就要当爹了，往后你可得立起来，知道吗？” “知道，师哥，我知道！” 岳芸龙此刻高兴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之前也曾想过，要是有了孩子，会怎么样，现在真的有了，他自己感觉心态都不一样了。 “师哥，小岳的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您。” 岳芸龙昨天把事情都跟郑小敏说了，万幸有萧飞帮着开解，要不然的话，岳芸龙自己非得拧巴死不可。 “他能有您这么一位师哥，是他的福分。” 萧飞闻言笑道：“弟妹，可千万别这么说，小岳虽然年纪上比我大一岁，可我一直都拿他当成弟弟看，师兄弟之间，相互扶持，那是应该的，说不上谁谢谁。” 萧飞要是不提的话，岳芸龙和郑小敏谁都没意识到，岳芸龙的岁数比萧飞还大呢。 “话是这么说，可亲兄弟又怎么样，往后……还是得指望您多帮他，他这个人……您比我了解，我就不说什么了。” 曹芸伟还是岳芸龙的亲师哥呢。 可那又怎么样？ 逮着机会，还不是随便拿着岳芸龙扎筏子。 萧飞摆摆手：“那就什么都不说了，小岳，弟妹怀了孕，往后记着，让她少操点儿心！” 岳芸龙也是满脸的不好意思，昨天被郑小敏给训了一顿，他也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的问题所在。 “师哥！您放心，我以后……保准改。” 呵呵！ “让我放心有什么用，你得让你媳妇儿放心，行了，俩人回去，弟妹，你也是学医的，什么东西该忌口，什么该忌讳着，也用不着我多叮嘱，安心养胎。” “师哥！用不用开点儿保胎的药啊？” 用键盘是不是也能把人给拍死啊？ “那药是随便吃的吗？滚蛋！” 送走了两个人，萧飞也该下班了。 正准备回家，刚出门上车，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王嘉伟的助理阿明。 他怎么突然来电话了？ 难道…… 该不会是，王嘉伟又有了新的想法？ “喂！您好，我是萧飞。” “萧先生，您好，我是阿明，王导的助理。”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一代宗师》这部戏定于8月15日上映，提前一个月要开始宣传，给您打电话，是希望您那边能调整好档期，到时候参加宣传工作。” 呃…… 什么意思？ 《一代宗师》杀青了？ 这怎么可能啊？ 谁不知道王嘉伟是个拖延症晚期患者，他拍一部戏，没有两三年的时间，根本甭指望能杀青。 这才多长时间？ 一年多。 “《一代宗师》杀青了？” “是啊，上个月已经杀青了，后期也已经做完。” 连后期都做完了？ 王嘉伟难道真的改性了？ 之前在剧组的时候，萧飞还曾听章紫怡说过，王嘉伟拍戏，拍的时候费演员，拍完了之后费剪辑师。 一个镜头，他能反反复复的剪上几十遍，甚至剪完了之后，还经常会因为有了新的想法，要求剪辑师返工。 基本上，每一个剪辑师最多也只会跟王嘉伟合作一次，因为没有人受得了被他折磨。 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王嘉伟当然还是原来的那个王嘉伟，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也只是比以前更懂人情世故了。 而造成这种改变的，则是香江电影大环境不景气。 曾经有着东方好莱坞之称的香江影坛，早就不复当年的辉煌了。 大批电影公司倒闭，大量香江电影人北上谋求发展。 让王嘉伟已经没有了任性的资本。 在香江的时候，还是有不少投资人愿意相信他的，就算是捅了娄子，也有好朋友刘振伟帮着他收拾残局。 可现在呢？ 王嘉伟受大环境波及，也只能选择北上，但是，内地的电影投资人可没那么好的脾气，可以任由他胡来。 投资成本，拍摄周期，都是被严格规定好了的，无论是超支，还是超期，一旦触及到这两条红线的话，即便是王嘉伟，他也甭想继续在这个圈子里混。 所以，尽管王嘉伟还想像以前那样精雕细琢，可制片方却不答应，就算是逼着，也得让他往前赶。 于是，王嘉伟从影几十年，也总算是有了一部顺利在规定的制作周期内完成的作品。 “对啊！就是拍完了，怎么？你还不信啊！？” 萧飞又给章紫怡打电话确认了一下，他还真有点儿不放心，生怕王嘉伟下套，说是配合宣传，结果等到把他骗过去之后，还得补拍。 听章紫怡也这么说，萧飞这下放心了。 “怎么这么快啊？你不是说，至少得等到明年，这个戏才有希望杀青吗？” 呵呵！ 章紫怡笑了：“别说你觉得意外，我都感觉不可思议，可真实情况就是，这个戏拍完了，计划8月份上映，我也是刚接到通知，让我把档期留出来，配合宣传。” 既然是真的，那就……配合！ 挂了电话，萧飞又翻着日历看了一会儿。 8月15日上映，提前一个月开始宣传，时间上没问题，跟他接下来的安排没有任何冲突。 现在是五月份，下个月乔三木和潘芸亮的巡演，再下个月开始宣传，等到上映之后，还得跟进一段时间。 他和李京的巡演被安排在了八月底，等他们的巡演结束，正好是每年的粉丝节。 去年的粉丝节，萧飞因为拍戏就没有参加，今什么也不能继续错过了。 这么一算的话，整个下半年的安排还挺满。 接着又想到了《一代宗师》这部戏，就是不知道成片到底什么样？ 之前在剧组拍戏的时候，萧飞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演的是个什么。 不光是他，剧组里每个人都一样，赵老蔫儿过来客串了一周的时间，一直到离开，也不知道自己演的是谁。 可就算是看了成片，也未必能明白。 王嘉伟的电影，哪一部不是神神叨叨的，能看明白的人，估计精神也都不正常。 偏偏这玩意儿就是能拿奖，还有一帮人为之摇旗呐喊。 算了，不管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啊？” 回到家，萧飞把事情和佟筱娅说了，佟筱娅也是同样的反应。 她虽然没和王嘉伟合作过，但是，香江墨镜王的威名，谁还能不知道。 那可是曾经拉着香江影视圈最红的一帮人深入大漠几个月，一个镜头都不拍，把演员折腾到怀疑人生，把投资人气的吐血，扬言要拿着枪打爆他头的牛人啊！ “呵呵！我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如果让那位去年刚刚去世的香江影坛大佬邓光荣先生知道的话，怕是能直接惊得活过来。 当初，邓光荣支持王嘉伟拍摄《阿飞正传》，就是因为超期严重，导致预算成倍增加，最终电影虽然上映，可却直接害的邓光荣破产住院。 邓光荣要是知道王嘉伟现在变得这么乖，会作何感想呢？ 正说着，萧飞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这次是栾芸博。 “又有事儿啊？” 佟筱娅看了一眼，看见栾芸博的名字，随口说了一句。 “你就不能盼着点儿好，能有什么事啊！” 萧飞说着接通了电话，接着栾芸博的一句话，直接让他都无语了。 “师哥！出事儿了！”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一报还一报 萧飞前些日子和李京聊天的时候，还曾说过，最近德芸社挺消停的，也没出什么大事发生，结果，这话说了没几天，又有事情找上门了。 “他们什么时候发的？” 栾芸博的办公室，萧飞正坐在电脑前面，网页上是听芸轩官微刚刚发布的一条消息。 “6月15日，曹芸伟、刘芸毅与您相约天津海河大礼堂。” 下面还配着一张宣传照。 照片上，曹芸伟和刘芸毅身着大褂，并肩坐着，俩人都喜笑颜开的。 “我也是刚看见，这不，立刻就给您打电话了，师哥，来者不善啊！” 呵呵！ 这还用得着说啊。 曹芸伟这都直接下了战表了。 “小乔和小潘的巡演，您看……时间上，咱们用不用调整一下啊？” 下个月乔三木和潘芸亮的巡演，时间和演出计划，现在都还没正式对外公布，这个时候，如果调整一下时间，跟曹芸伟、刘芸毅的演出错开，别人也不会知道。 “不行，就算外界不知道具体安排，可咱们德芸社内部已经公示过了，这个时候调整时间，那不是正说明，咱们怕了，想要避开跟曹芸伟正面碰上吗？真要是这么干了，三木和小潘的面子往哪搁？” 萧飞说着，站起身走到了窗户边。 “再说了，曹芸伟把时间定在6月15号这天，显然是已经知道了咱们这边的演出安排，咱们要是退了，还不得让他笑掉大牙啊！” 栾芸博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便没再坚持：“师哥，按您的意思，咱们的计划不变，跟他们碰一场？” 说完这话，栾芸博的心里也有点儿含糊。 如果是萧飞的话，那肯定没问题，正面硬刚，也肯定输不了。 去年萧飞跟曹芸伟为首的相声新势力，打了一圈儿的擂台，最后结果怎么样？ 大获全胜。 现在曹芸伟摆明了就是照方抓药，同样也给德芸社来了这么一手，而且，还早早的把时间定了下来，就等着德芸社这边接招呢。 要是德芸社不接招，还调整演出时间，到时候，曹芸伟就有话说了。 可要应战的是乔三木和潘芸亮，这是他们第一次出去商演，上来就跟曹芸伟打擂台，万一要是让对方给比下去的话…… “既然赶上了，躲是躲不掉的。” 话是这么说，但萧飞现在也觉得有些棘手。 “这样，你先别慌，我待会儿演出结束，去找一下三木和小潘，也问问他们的意见。” 既然要应战的是乔三木和潘芸亮，这个擂台打不打，还是让他们拿主意。 “我知道了，师哥！” 此刻，听芸轩突然发布的商演消息，已经在网上引发了热议，也有网友察觉到了事情不大对劲。 “曹芸伟6月15号要在天津办商演，会不会和乔三木、潘芸亮的演出撞在一起啊？” “最好能放在同一天，到时候，可就有热闹看了！” “去年萧飞的商演就跟相声新势力的演出撞了，全程打擂台，曹芸伟这是打算要一报还一报吗？” “曹芸伟有点儿不厚道了，这明摆着就是冲德芸社来的。” “楼上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双标啊？难道就许萧飞这么干，曹芸伟就不行？” “没错，各凭本事，这种事没有对错。” 很快就有网友了德芸社，只不过，德芸社这边始终没有回应。 下午的演出还是照常进行。 等到演出结束之后，萧飞跟李京打过招呼，便第一时间赶去了二队。 “喂！三木，叫上小潘，我在剧场门口等你们，咱们一起吃个饭。” 到了小剧场，萧飞没进去，而是给乔三木打了个电话。 时候不长，乔三木和潘芸亮就出来了，上了车，随后仨人一起去了附近的一家饭馆。 找了个包间坐下，点好了菜。 “师哥！您找我们哥俩，是为了曹芸伟那边的事？” 曹芸伟要跟他们在同一天办商演的事，乔三木和潘芸亮也已经知道了。 刚刚演出结束之后，还有记者上门，可没有萧飞的话，俩人都躲了，还叮嘱二队的人，谁也不能接受采访。 “都知道了？” 乔三木笑了：“能不知道嘛！就算我们不知道，记者也得上赶着来告诉我们啊！” 这话说的，萧飞都忍不住笑了。 可不嘛，就算是没事儿，媒体也得跟这里面挑出事儿来，唯恐天下不乱。 “既然都知道了，我也就不说虚的了，这件事，你们俩人是怎么想的？” 乔三木和潘芸亮对视了一眼。 “我们哥俩没什么想法啊！听您安排，您要说按照原来的计划演，我们就去跟曹芸伟碰碰，您要是不放心我们哥俩，那就……” 嘿！这小子，还学会撅人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萧飞还能说什么？ 难道他还能当着俩人的面，直接告诉他们：我不放心你们，这次的演出最好还是暂避锋芒，别送上门去当炮灰。 说这话也太打击人了。 “你小子别将我，这也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提前讲明了，我说这话可不是涨他人志气，灭咱们自家人的威风，论名气，你们俩肯定比不上曹芸伟，真要是正面碰上的话，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又没有外人，萧飞怎么想的，也就照实说了。 “师哥！您说这话，我们哥俩认，可是，我们哥俩要是因为怕输就躲了，别人会怎么看我们，会怎么看咱们德芸社啊？” 萧飞没来之前，乔三木和潘芸亮就已经商量过了。 正如萧飞说的，论名气，他们肯定跟曹芸伟显然没得比。 曹芸伟离开之前，就是德芸社当红的大角儿，现在更是上了春晚，名气更胜从前。 他们却是第一次带队出去办商演，观众认不认，现在都不好说。 别看之前德芸社这边宣传的时候，粉丝们都表现得很热情，可真到了演出的时候，愿不愿意花钱买票进场，还是个未知数。 真要是跟曹芸伟硬碰硬的话，哪里是凶多吉少，完全就是毫无胜算。 可即便是这样，他们也不能躲啊！ 俩人很明白，他们出去演出，代表着的可不光是自己，更不仅仅是德芸社，还有郭于两门呢。 要是连较量一下的勇气都没有，那可真是把郭德强和于清的两位师父的脸都给丢光了。 “师哥，您也不用劝了，不就是打擂台嘛，那就打呗，我们哥俩宁可让人给打死，也不能让他给吓死。” 见面之后，一直没说话的潘芸亮突然说道。 要说关系，潘芸亮和曹芸伟的关系其实还不错，可自打曹芸伟退出德芸社之后，俩人就再也没联系过了。 对曹芸伟的所作所为，潘芸亮的心里一直有气。 这次既然对上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哪怕是为了郭德强，他也得争这一口气。 “好！” 虽然莽，可萧飞听着，却还是觉得挺欣慰的，至少遇到了事，俩人没一个怂的。 “你们既然决定要演，用不用我……” 乔三木不等萧飞把话说完，便笑着说道：“师哥！那好了的，这次出去演出，只带我们二队的人，您要是一起去……” 嘿！ 我这算是被嫌弃了吗？ “行，有种！” 乔三木笑了：“师哥，我要是连这点儿胆量都没有的话，还算是您的师弟吗？” 呵呵！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既然你们都想好了，我也就什么都不说了，好好准备，既然要打这个擂台，那就打出个样来让我瞧瞧。” 乔三木刚才有句话说的没错，宁可被打死，也不能被吓死。 曹芸伟既然是冲着德芸社来的，那就好好掰掰手腕。 吃完饭，萧飞和乔三木他们俩各自回小剧场，准备晚上的演出。 路上，萧飞给栾芸博打了个电话，把两个人的决定跟他说了。 “好嘛，这哥俩是打算拼命啊？行，师哥，我知道了，回头我跟三木联系，他们这次的演出，甭管想带谁助演，我来协调。” “不用了，三木之前已经和我说了，他们这次的演出，只带二队的人，其他演出队的人，都不带。” 栾芸博闻言一惊，忙道：“师哥，这个事，您可得让三木想好了，真要是想好了跟曹芸伟打擂台，怎么着也得多带点儿精兵强将啊，只带二队的人，恐怕……” 萧飞明白栾芸博的意思，如果将几支演出队的精英全都集中起来的话，跟曹芸伟的这场擂台，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可要是只凭二队自身的阵容，显然没有任何胜算。 “这个决定，三木已经跟二队的师兄弟们说过了，这个时候，要是再更改的话，对大家伙的士气有影响，就这样！” 听萧飞这么说，栾芸博也就没再说什么。 “师哥！还有个事，刚才您在我这边的时候，我就想跟您说来着，可您急着去演出，我就没顾得上说。” “有什么话就说，怎么还磨磨唧唧的呢！” “师哥，不是我多心，可我就是不明白了，三木和小潘的商演，具体的计划，咱们还没对外公布呢，曹芸伟那边是怎么知道的啊？”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有内奸 曹芸伟怎么会知道德芸社的演出安排？ 还特意将他和刘芸毅巡演的第一场，安排在了6月15日，而且，也是在天津。 “小栾，你说说曹芸伟怎么就能猜得这么准？” 呃…… 师哥，现在好像是我再问您呢。 “师哥，您要是让我说的话……我说了，您可别说我疑神疑鬼。” 萧飞闻言笑了：“就咱们哥俩说话，你就是说错了，我还能说你什么啊？说！” 栾芸博犹豫了一下，道：“师哥，我觉得……咱们德芸社里有内奸，把消息透露给曹芸伟了！” 嚯…… 内奸！ 这个词儿用的确实不中听，可是，倒也没什么毛病。 萧飞刚刚就在想这个问题了，德芸社要是没有人通风报信的话，曹芸伟就算是请个半仙儿来算，他也未必能算得这么准。 “小栾，这话咱们哥俩说说也就算了，跟别人……就别提了。” 栾芸博一听，就知道萧飞也是这么想的。 “师哥，咱们德芸社要是真有这么个人的话，不把他挖出来，往后，咱们德芸社内部还不得漏的跟个筛子一样啊？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的，就能让那人给传出去，可一点儿秘密都没有了。” 栾芸博这话说的没错，内部有个奸细，确实够让人腻歪的，往后说点儿什么，都得仔细防备着，生怕被那人给听了去。 但问题是…… “那你打算怎么把这个人给挖出来，挨个问，你是不是内奸？” 呃…… 就算是要调查，也肯定不可能这么干。 “或者说，你有没有怀疑的人？就算是有目标，没有证据，这件事怎么查？到时候除了闹的人心惶惶的，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栾芸博听着，瞬间也没词儿了。 正如萧飞说的，他确实有怀疑的对象，可是苦于没有证据，真要是闹起来的话，人家直接跑去找郭德强和王薇告状，最后还得落他一身的错。 “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不然呢？” 萧飞说着，也不禁苦笑。 “放心，这个人既然能干第一次，肯定还会干第二次，而且，这个人之所以这么干，肯定是因为对自己在德芸社的待遇不满意，你觉得这种人最后会怎么样？” 栾芸博闻言，试探着说了句：“退出？” “没错，这人迟早得走，既然这样，查不查的，还有必要吗？” 栾芸博知道，萧飞说的没错，可就是心里不舒服。 刚刚他一直在想这件事，也把怀疑对象，一个个的全都列了出来，按照他的想法，就该将这个人挖出来，公之于众。 可萧飞说的也有道理，这件事一旦闹起来，肯定会人心惶惶，而德芸社现在已经不能乱了。 “就是太便宜那个人了。” “行了，早晚有真相大白的那天。” 萧飞强行给这件事画上了句号，栾芸博就算是心里不痛快，可萧飞都不支持，他也只能忍下来了。 “待会儿想着给所有人发个通知，关于曹芸伟的事，谁也不准接受记者的采访。” “知道了！” 挂了电话，萧飞开门下车，紧接着就看到有记者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显然早就在剧场门口等着了。 “萧老师，请问曹芸伟的商演计划，是否会和接下来乔三木、潘芸亮的商演，在时间上出现冲突？” “萧老师，有消息表明，曹芸伟下个月的商演，就是准备和德芸社打擂台，对此，您怎么看？” “萧老师，请问您是否会参加这次的演出？” “萧老师！” 萧飞靠在车旁，听着记者们叽叽喳喳的不停发问，脸上带着笑，一言不发的，渐渐的记者们也发现了不对劲，安静了下来。 只是依然围着萧飞，双方一动不动的就这么站着。 一些正检票进场的观众，看到这一幕，也纷纷驻足。 没有人会担心萧飞应付不来，这种小场面，萧飞要是都被难住的话，他也就不是萧飞了。 网上发生的事，他们也全都知道的，只是等了好久，也没看到德芸社做出回应。 “还有想问的吗？” 听到萧飞这么说，记者们也有些尴尬，有人刚要说话，却被身旁的同行给拦住了。 熟悉萧飞的记者都知道，他们越是纠缠，萧飞就越是什么都不说。 这小子，不光不知道宠着喜欢他，支持他的观众，对待媒体的态度，也从来都不当回事，这让作为无冕之王的他们很受伤。 “好，既然大家都没问题，那么我就统一回答了，曹芸伟已经离开了德芸社，他的商演计划，那是人家自己的事，不归德芸社管，我们作为外人，不方便做任何评价，各位记者朋友如果想要了解细情的话，就请去联系曹芸伟。” “至于时间上会不会出现冲突，还请关注德芸社的官方微博，以及官网上的最新消息，乔三木和潘芸亮的商演具体安排，我们会适时的发布，还有人刚才提到了打擂台。” 对啊！打擂台！ 现在人们最为关注的就是这个问题了。 “我们都是说相声的，又不是比武招亲，打什么擂台啊！？” 得，萧飞又在装糊涂了。 打擂台这种事，不应该是你最擅长的吗？ 去年连着十二场的擂台赛，直接将主流那边费心组织起来的相声新势力都给打没了。 现在居然还好意思说，打什么擂台？ “我们之前曾不止一次的说过，市场很大，没有哪一家能全都给占了去，许我们办商演，就许别人办商演，这又不是德芸社的专利，我们还能拦着不让人家干？再说了，演出就算真的被安排在了同一天，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 呃…… 又被萧飞给掌握了主动权，记者们虽然很想反驳，但是，显然在与萧飞的交锋当中败下阵来以后，他们很难还能夺回话语权。 “天津市的常住人口有一千多万，就算只有千分之一的人喜欢听相声，两个剧场也装不下，按照经济规律来说，在市场尚未饱和的情况下，是根本不存在竞争关系的，打擂台，也就更加无从说起了。” 你可真是太能扯了！ 还扯到经济规律上面去了。 虽然明知道，萧飞是在强词夺理，可却偏偏无从反驳。 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飞突破了他们的包围，顺顺当当的进了剧场。 等等，你还没回答，会不会参加这次演出呢？ 显然，萧飞肯定不可能回来再把这个问题的答案给补上。 就像他平时演出，任凭底下的观众再怎么喊，让他接着演，他都无动于衷一样。 这些记者也当真有意思，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信心，让他们生出这种错觉，自以为跟说相声的耍嘴皮子还能嬴的。 与此同时，听芸轩。 曹芸伟送走了记者，满脸的意气风发。 刚刚接受采访的时候，他也被问到了“打擂台”这件事。 同样的，曹芸伟就算心里是这么想的，也不可能承认。 哪怕现在已经站在了德芸社的对立面上，可表面文章，该做还是得做。 他毕竟是从德芸社出来的，如果明目张胆的表示，就是要跟德芸社打擂台，那样的话，外面的人会怎么说他？ 到时候，像什么忘恩负义、翻脸无情、恩将仇报、无情无义，这些词怕是都得摞在他的脑袋上了。 虽然不能承认，但是话得跟得上，剩下的就让人们自己去猜好了。 最后再说上几句漂亮话，谁也挑不出他的毛病。 心里正得意呢，就听到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短信，看过之后，曹芸伟的表情也渐渐变了。 “小伟，怎么了？” 刘芸毅看出曹芸伟的脸色不大对劲，连忙问了一句。 “德芸社那边封口了。” 刘芸毅没听明白：“什么封口？” “商演的事，说是栾芸博刚才发了消息，谁也不让在媒体面前提。” “这……什么意思？” 曹芸伟皱着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大毅，你说……萧飞和栾芸博这回能不能怂了啊？把乔三木和潘芸亮的演出计划给改了。” “我可说不好。” 刘芸毅说着，看了曹芸伟一眼，见他心事重重的模样，又接着说道。 “不过，你要是非让我说的话，我觉得依着萧飞的性格，恐怕不会，事关面子，就算是乔三木和潘芸亮也不可能答应改时间。” 曹芸伟闻言笑了：“我也觉得不会，他这回要是真怂，我一辈子都瞧不起他，再说了，我搭了这么大的一个台，要是没有了对手，岂不是可惜了！” 去年萧飞阻击相声新势力，演了一路，打了一路，曹芸伟的心里一直都憋着一口气，想要找回这个场子。 “等着，到了那天，甭管哪方面，我都得让他们输个彻彻底底！” 刘芸毅见曹芸伟都有点儿魔障了，想要劝，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他现在已经没有被的退路了，只能跟着曹芸伟同进同退，可是，最近他发现曹芸伟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这让他感觉有些担心，可是，却也无可奈何。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心口窝上扎一刀 “行，我知道了，你和小飞俩人商量着办就行了。” 天津电视台，郭德强正在休息室候场，接了个电话之后，情绪明显变得有点儿不对劲。 “德强，谁来的电话？” 一旁的于清瞧见了，装作无意的问了一句。 “小栾！” 郭德强说着，把手机递给汪楠，用力在脸上搓了两把。 “商演的事？” 于清刚看了网上的新闻，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嗯！” 郭德强应了一声，明显不想多说什么。 “师哥，差不多了，咱们准备准备。” 于清知道，郭德强这会儿心里肯定不好受，也就没再说什么。 时候不长，录制开始。 于清不是第一次做客郭德强主持的节目，什么流程也都熟悉，上场之后，俩人寒暄了一阵，便聊了起来。 今天的话题是相声门拜师的规矩，俩人都是正式摆过枝的，对这里面的道道门儿清。 “大家可能不知道，清哥这一枝，如果要是从根儿上开始倒的话，到了清哥这一辈，应该是相声门的第七代，我得管清哥叫一声师叔。” 于清笑了：“你也从来没叫过啊！” “凭什么啊？” 郭德强说完，也跟着笑了。 “清哥的师父，大家伙都熟悉，着名相声表演艺术家石福欢先生。” “诶！你这会儿说艺术家，不是骂人？” 郭德强眼见于清又要放飞自己，连忙拦了一句：“清哥，这可是电视台，咱们不带瞎说的啊！” “你瞎说的还少啊！” 呃…… “咱们还是聊点儿真格的！” “行！你接着说。” 这俩人凑在一起，虽然是录制节目，可听上去还跟说相声一样。 “石先生的老恩师是高凤山先生，都知道，咱们相声门讲究排字，德寿宝文明，高先生的师父是高德亮，相声门的第四代传人，德字辈，这么往下算的话，高先生是第五代寿字辈，石先生是第六代宝字辈，到了清哥这里，就是第七代文字辈。” 这里面的细情，知道的人确实不多，按照郭德强的介绍，于清既然是文字辈，怎么又和郭德强成了一辈人呢？ “清哥为什么又成了第八代明字辈呢？这还得从石福欢先生说起，石先生当年为了方便跟门里人来往，于是在请示了高先生之后，自愿降辈分，从宝字辈降到了文字辈。” “对！” 解释完了辈分，接着于清又说起了自己当年拜师的经历。 其实，最开始于清想拜的并不是石先生，而是另外一位相声名家斗爷，斗爷是第七代文字辈的。 可是在跟斗爷提出拜师之后，斗爷却拒绝了，不是没看上于清，而是，觉得自己当于清的师父不合适。 “当时斗爷就问我，相声门里喜欢哪一位老先生，我就说喜欢石先生，然后，经过斗爷牵线搭桥，我去石先生家里拜访了几次，最后算是把石先生给打动了，这才收了我。” 石福欢最开始，也是不想收徒的，因为他这一枝的辈分实在是太乱了，收了徒弟，往后跟门里人来往，都不知道该怎么论。 可是，这里面有斗爷的面子，再加上也确实喜欢于清的性子为人，这才点头收了徒弟。 郭德强虽然早就知道这些内情，可听着还是忍不住羡慕。 要知道，当初他刚来京城的时候，一门心思的就想找了专业团体混进去，从此以后，旱涝保收，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也曾动过要拜斗爷的心思，只不过，他那个时候是相声门里公认的天津杨先生的徒弟，斗爷跟杨先生的关系不错，自然不能让郭德强跳门。 想要拜别人，又不像于清那样有关系，根本没有人愿意帮忙，这才苦熬苦业了那么多年。 接下来，两个人又开始聊，旧社会相声门拜师的规矩。 “我知道大家看没看过，前些年咱们天津台曾播过一部电视剧，讲的是相声泰斗马老祖，里面就曾有过马老祖当年拜师的情节，马老祖跪在当间，一位接着一位的磕头，现在人看着，都觉得这样不对，哪能让人磕头呢，这是对尊严的践踏。” 呵呵！ 郭德强又犯起了小脾气，于清听了，笑着没搭茬儿，郭德强也是点到为止。 “咱们中国人讲究天地君亲师，师也位列其中，什么叫‘师’，古人有这么句话，叫做‘传道受业解惑’，老师是教给你学问，传你能耐的，正所谓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长，给老师磕头，在我看来这都是应当应分的。” “没错，这是规矩。” “过去相声门里拜师，不光要给师父磕头，引保代三师，师门的长辈，都得磕头，这叫拜门，甚至于，有先入门的晚辈，也得磕头。” 于清点着头搭了一句：“有这个讲，后入门的师叔，给先入门的师侄磕头，这叫拜门户，等师叔磕完了，师侄再给师叔磕，这叫认师叔。” “列位，听听，相声门的规矩多大。” 相声门历来都是如此，按照老辈人的说法，别人越是瞧不起他们这一行，他们就越是得自己瞧得起自己。 论规矩森严，曲艺行里，还真没有哪一门能跟相声比。 俩人接着往下聊，拜师什么规矩，摆枝什么规矩，什么叫生死文书，什么叫海底，全都一一说了。 “现在的相声演员好像也不讲究这个了，我经常出去演出，有时候，也能碰上自称门里人的过来盘道，上来就问，你师父是谁，师爷是谁，师太是谁？等他们问完，经常是我一句话，就能把那些人给憋回去，摆枝的时候，留海底了吗？” 于清听着笑了，郭德强说的这一幕，他亲眼看见过。 去外地演出，来这么一位，大模大样的盘道，可只要问到“海底”，对方准得露怯。 为什么？ 根本就没有。 没有海底，也就意味着没有经过摆枝的仪式，没有摆枝仪式，根本就不能算是相声门里人。 天津的杨绍华老先生，为什么师承辈分一直不被门里人承认？ 其实，谁都知道，当年杨先生拜师郭荣启的时候，是怎么回事儿。 常连安先生介绍，马老祖和其他几位相声门老前辈作保，郭荣启先生也点头了。 可就是没摆枝，所以杨老先生这些年只能一直当海青，连带着杨毅先生的师承问题也解决不了。 今天来到节目录制现场的观众算是开了眼了，以前只是听说过相声门规矩大，却没想到竟然能大到这个份上。 一个师承的问题，就能将现在相声界百分之八十的人，全都划拉到海青的行列当中去。 说着说着，两个人又聊到了现在的师徒关系上面。 “过去有讲，徒弟一个头磕在地上，师父教能耐，教做人的道理，三年学徒期间，师父管吃，管住，一切开支全都由师父负责，三年之后，当徒弟的要给师父效力两年，这两年里，徒弟赚的钱都是师父的，这是为了报答师恩。” “没错！” “怎么算效力？不是说，徒弟跟着师父干，就算是效力了，比方说，我出去商演，带着几个徒弟一起去助演，这个不算效力，因为我是带着徒弟出去赚钱了，带这个徒弟行，带那个徒弟也行，这个不算效力。” “怎么算呢？” 俩人又不知不觉的说上了对口相声。 “当徒弟的自己出去演一场，赚了钱回来给师父，这个才算是效力呢，或者说，小剧场里演出，今天没有你的名字，只能坐八十，或者一百人，明天挂上你的名字了，直接满座，这才算是效力了！” “对！” 郭德强说着，脸色微变，苦笑着叹了口气：“这么些年，我收徒弟也得有一百多个，可真正算是给我效力的，还一个都没有呢。” 他这话说的倒也没错，因为，所有徒弟，只要开始在小剧场里演出，他都会按月开工资，双方算是雇佣关系。 “不光没有，还跑了好几个！” 呃…… 于清听着，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 刚才在休息室里，郭德强接到的那个电话，显然某些事，给郭德强的伤害不小。 辛辛苦苦教出来的徒弟，该着他们报恩的时候，结果，德芸社刚遇到了点风波，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走就走了！ 郭德强这个当师父的，也不是个小心眼儿，他也愿意祝徒弟们在外面一切都好。 可是，徒弟不知道报恩也就算是，现在居然还要反戈一击。 这让郭德强怎么接受？ 已经开了头，收是收不住了，于清也知道，有些话憋在郭德强的心头，实在是不吐不快，既然这样，那就让他痛痛快快的说一回。 “这些年，我自问没有对不起徒弟的地方，就算是有，也该念着我是一片好心，可我怎么都没想到，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徒弟，偏偏在我最难的时候，朝着我的心口窝上扎了一刀。”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郭德强也是不免眼圈泛红。 于清跟着叹了口气，同样心疼他的这位老友，老搭档。 德强，往后收徒弟，还是多留神！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心太软 “师哥！干！” 酒店的房间里，郭德强端着酒杯，跟于清碰了一下，仰头就将半杯白酒给灌了下去。 于清想拦都没拦住。 眼见郭德强还要倒酒，于清赶紧将酒瓶子给抢了过去。 “德强，酒是粮食精，可也不能这么喝啊！” 他看得出来，郭德强今天就是想痛痛快快的醉一场，可是，喝闷酒伤身子，他可不能让郭德强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 “师哥！您就让我喝，不喝醉了，我痛快不了，这口气一直在心口窝憋着，才是真要了我的命呢！” 于清闻言犹豫了一下：“行，我给你倒，可这杯酒咱们哥俩慢慢喝，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咱们哥俩聊聊，说出来，也就好了。” 刚刚在电视台的时候，郭德强明显没说痛快，有些话在那个场合，也确实不好说。 郭德强看着于清，最终还是用力点了下头。 两杯酒倒满。 “有什么话说，我听着。” 唉…… 郭德强长叹了一声，他有太多的话想说，可是却又不知道跟谁说，当着别的面，他还得故作坚强。 嘴上说着什么事都没有，真正的苦，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师哥！您的日子比我过得舒坦。” “嗐！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看着我过得舒坦，那是没经历过我遇见的那些事。” 眼下于清的日子确实过得不错，媳妇儿贤惠，儿子懂事，收了四个徒弟，也全都是能让他放心的。 可以前呢？ 没地方使活，为了过日子，只能改行演戏的时候，他内心的苦闷，又有谁明白。 “您遇到的事再多，还能像我这么糟心？” 郭德强说着，伸手又要去拿就被，却被于清给拦下了。 “德强，咱们先说话，酒待会儿再喝。” 郭德强攥了攥拳头，又无力的放下了。 “师哥，我是怎么都没想到，我用心教出来的徒弟，宠着惯着，对待我亲儿子，我都没这么上心，可就是这样在我跟前长大的徒弟，现在居然要置我于死地，我这心里……” 郭德强说着，眼圈又开始泛红。 于清知道郭德强说的是谁。 一个何金，一个曹芸伟。 何金在郭德强最难的时候，选择了出走，而且，还要将德芸社的创始人之一李京也一起拉走。 幸亏萧飞的反应快，及时将李京给劝住了，这才没动摇了德芸社的根基。 何金退出，其实这件事，对郭德强的打击，还不是最大的。 徒弟的翅膀硬了，想要出去扑腾扑腾，奔个前程，当师父就算是心中有再多的不舍，也没法拦着不让徒弟走。 真正让郭德强没办法接受的是，何金说自己是带艺投师。 这等于从根子上，否认了郭德强是他的授业恩师。 何金到底是不是带艺投师，还有人比郭德强更清楚吗？ 刚来的时候，的确能唱两句，也能说俩小段儿，可何金那一身的真功夫，哪一样不是郭德强悉心调教出来的？ 还有曹芸伟。 直接将听芸轩开在了天桥剧场旁边，这是什么意思？ 每次去天桥剧场，由打听芸轩门口经过的时候，看着那块牌子，郭德强的心里就像是被扎进去一根刺。 当徒弟的居然将擂台开在了师父的家门口。 哪怕是谁都不提，可郭德强却时常觉得脸上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疼。 这次就更过分了。 居然要跟德芸社面对面的打擂台。 “你啊！全都是自找的！” 于清一点儿都没客气。 “我跟你说过没有，张先生跟你说过没有，还有侯三爷跟你说过没有？都跟你说过，让你管好徒弟，可你听过吗？遇到事就心软，遇到是就心软，一回两回的，徒弟都让你给纵得不像样了，你当初但凡能下狠手，好好管理，现在也不至于出这种事。” 于清虽然对待门下的徒弟好，可该管的时候，一点儿都不手软，该教的道理，也是一样都不少。 郭德强呢？ 正好相反，嘴上的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可真到需要管的时候，他就犯心软的毛病。 就比如何金，当初闹了多少次事啊？ 犯的那些错，换成别人不知道要被清门多少次了。 可每一次，郭德强都是将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不疼不痒的处罚一下，就揭过去了。 还有曹芸伟。 他为什么那么狂，那么傲？ 还不是郭德强一点一点给惯出来的。 “你自己说说，当初曹芸伟还在德芸社的时候，你门下的徒弟，有几个不怕他的？一天天的，眼珠子都快长在脑瓜顶上了，还说什么来着？德芸社都得靠他养着，他说这话的时候，你怎么不管？他欺负师兄弟的时候，你怎么不管？” 郭德强被于清说的，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听着。 “现在小刀子扎在心口窝，你才知道疼了？德强，往后长记性，对徒弟好没错，可是对徒弟好，不代表宠着，惯着，你还得教，不光要教他们能耐，更得教他们做人的道理，最起码尊师重道这一条，你得让他们每个人都记在脑子里。” 说了这么些，于清也觉得累了。 “师哥！你说的对！” 郭德强说着，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 “我是个糊涂的，总想着将心比心，我对徒弟们好，他们都能想着，念着，可谁知道……是我的错，是我没把他们教好了。” “行了，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已经发生了的事，就当是个教训！” 只是这个教训，实在是太深刻了。 郭德强点点头：“不说这个了，总归是我自找的，小刀扎在心口窝，我也得咬牙硬挺着。” “明白就好，不说了，不说了。” 郭德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清自然也不愿意提，都是伤疤，揭开了，谁都不好受。 “师哥，三木和小潘商演的事，你怎么看？” 于清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拿起筷子，夹了口菜扔嘴里。 “什么怎么看？该怎么演，就怎么样呗！” “您就不担心？” “我担心什么啊？担心三木让曹芸伟给比下去？” 于清说着笑了起来。 “要是担心这个的话，我干脆把每个徒弟都拴在裤腰带上算了，孩子大了，能耐也够了，就得让他出去闯荡闯荡，不摔打摔打，永远都不知道，徒弟到底什么样，就算是让人家给比下去，最多也就是能耐不济，往后再下苦功夫也就是了，我倒是觉得这是好事儿。” 好事儿？ 郭德强可没有于清这么心宽，在得知曹芸伟摆下了擂台之后，他就开始担心，担心徒弟输了之后会一蹶不振。 “你啊！天生就是操心的命，我就不明白了，你能对徒弟这么上心，怎么就不能把这份心思多往大林身上放放？” “那怎么一样，大林是我亲儿子，我……” “你还知道大林是你亲儿子呢？好嘛，我还以为你早就给忘了呢，天底下当爹的，怎么当的都有，我就没见过跟你一样的，你自己想想，这么些年，你给过大林几个好脸儿？” 郭德强被问得一愣，连忙就要解释：“师哥，您不是不知道，大林他……” 于清一摆手，打断了郭德强的话：“你的那些道理甭跟我说，我也早就听腻了，严格教育孩子没错，可你那……” 于清都没法说了。 郭德强对于郭奇林的教育，已经不能用严格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压榨。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家里吃饭的时候，如果大人还没动筷子，郭奇林先动筷子，郭德强就会惩罚郭奇林这一顿不许吃了。 有这么当爹的吗？ 还有那句郭德强经常挂在嘴边上的话：我得让他在家里把能吃的苦，全都吃遍了，这样他到了社会上，才不会因为一点儿搓着就扛不住倒下。 话说得似乎是没错，但是，仔细想想，这都什么歪理啊？ 孩子在步入社会之前，也就在家里的日子，能稍微享些福，连这么一点儿轻松自在的日子都给剥夺了，孩子岂不是太可怜了吗？ “别的我也懒得跟你说了，大林是你儿子，也是我徒弟，你可以不疼儿子，可我得疼疼这个徒弟，这次三木好小潘的商演，大林也跟着一起去，不光这次去，等下半年萧飞和李京的商演，也得把大林带上。” “师哥，这个咱们之前说好了的。” 郭德强一听就不乐意了，他当初说的明白，郭奇林既然选了相声这一行，他只负责提供舞台，其他的全都得靠郭奇林自己去奔，去争取，去努力，他不会提供任何帮助。 眼下，郭奇林的能耐，在郭德强看来，还什么都不是呢，出去商演要是把郭奇林带上的话，非但对其他人不公平，而且，对郭奇林也未必有好处。 简单来说，郭德强还是希望郭奇林能在一个相对艰难的环境下成长，而不是将未来的路都给他铺好了。 “什么说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是他师父，我说了算。” 于清才懒得跟郭德强论理呢，直接拍了板。 郭德强要严格管理儿子，于清管不着，可他要照顾徒弟，郭德强同样管不着。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壮行酒 郭德强最新一期节目播出之后，所有的电视观众都看到了他泪洒节目现场的那一幕。 “这些年，我自问没有对不起徒弟的地方，就算是有，也该念着我是一片好心，可我怎么都没想到，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徒弟，偏偏在我最难的时候，朝着我的心口窝上扎了一刀。” 看到郭德强落泪，很多观众也是感同身受。 媒体也是闻风而动，第一时间去采访了何金和曹芸伟，郭德强在节目上虽然没有点这两个人的名字，可谁都知道，让郭德强感受到剜心之痛的正是这两位。 “他都不认我这个徒弟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何金的回应非常干脆，郭德强早就发文，表示要跟他断绝师徒关系，既然连师徒都不是了，他自然也就没什么话可说了。 但是…… 既然彼此都已经不承认师徒关系了，郭德强也明确的表示了，要将他名字里的“芸”字收回。 何金到底什么时候还回去呢？ 星夜相声会馆外面的水牌子上，依然写的是何芸金。 怎么？ 舍不得？ 何芸金不肯改名字，谁都知道是因为什么。 他之所以还能有现在的名气，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他之前德芸社演员的身份，要是当真把名字给改了的话，谁还知道他是谁啊？ 曹芸伟呢？ “既然都说了是三年学徒，两年效力，我是02年拜师，06年摆枝，03年就开始在德芸社演出，一开始我是没有工资的，一直到06年才正式拿份儿钱，一直到去年退出，要说效力，我也效力不少年了，现在我想自己发展，好像也没什么错？郭老师要是不能接受的话，要不……我再补点儿钱？” 曹芸伟说的很委屈，可他这话细细想来，句句都是诛心。 郭德强难道是想要钱吗？ 他不说这些话还好，这些话一说，让原本站在中立立场上的人，纷纷倒向了德芸社。 下个月在天津的演出，也有不少人希望乔三木和潘芸亮能狠狠的教训一下曹芸伟，教他怎么做人。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媒体也一直在炒关于演出的话题，可德芸社这边始终不肯做出任何回应。 除了最开始萧飞跟记者们聊了两句之外，德芸社上至郭德强、于清，下至普通的演员，甭管谁被记者问到，全都是一问三不知。 实在是躲不过去了，也只是说上一句：具体的消息，您还是关注我们德芸社的微博和官网，所有的消息都会发到那上面。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六月份，天气也渐渐热了。 6月14日！ 乔三木和潘芸亮带队出发的前一天，这哥俩一大早就接到了萧飞的电话，让他们今天去密云。 于清的动物园内，中午就开起了烧烤自助。 佟筱娅的堂哥又从西疆空运来了两只羊，萧飞给于清送来了一只。 “大林，把烤好的都拿过去！” 郭奇林答应一声，拿着烤好的串儿给于清等人送了过去。 今天来的人不少，除了于清一家子，萧飞，还有乔三木、潘芸亮之外，还有冯兆祥、孟贺堂、张芸霆，以及郭德强一家人。 萧飞的手艺最好，自然坐稳了烤串儿师傅的位置，大热天守着一盆炭火，没一会儿就汗流浃背的 。 “师哥！我替您烤会儿！” 孟贺堂又拿着一大把生羊肉串走了过来。 “别了，等把这些烤好，我就歇会儿，早知道，应该把张贺伦也给叫过来。” 萧飞的烤串儿功夫还是跟张贺伦学的呢。 “师哥！跟您商量个事儿。” 孟贺堂笑着，凑到了萧飞跟前，帮着把生肉串放在了炉子上。 “说！” 萧飞抓了把辣椒面，往串上撒，手法一看就是专业的。 “那什么，您今年的巡演，能不能带上我和玖良啊？” 呃？ 萧飞闻言笑了：“怎么了？在小园子里待不住了？” “没有，没有！” 孟贺堂连忙说道，他哪敢认这个啊。 萧飞经常说，小园子是根本，甭管是谁，要是不认真对待小园子演出，让萧飞知道了，绝对要倒大霉。 “我就是……就是想出去见见世面。” 萧飞听了，稍微考虑了一下：“行啊！带你一个。” “真的啊？师哥，您真答应了？” 孟贺堂本来只打算试试，可没想到萧飞居然答应的这么痛快，顿时一阵狂喜。 “答应了，这段时间，你跟玖良好好准备准备，回头让你们俩演头二。” 萧飞的商演，开场自然是刘筱亭和冯兆祥的。 “行，行，师哥，我记下了！师哥，我来，我来，您歇着。” 孟贺堂说着，直接把萧飞给挤到了一边，他刚来京城的时候，也曾干过烧烤，虽然比不上张贺伦，但手艺也不算差。 萧飞见状，也就没再坚持，他之所以答应孟贺堂，也是因为，这些日子他和李京在六队演出，了解过孟贺堂的水平，否则的话，就算孟贺堂是于清的干儿子，他也不能答应。 “少爷，快来坐，累坏了！” 于清见萧飞走过来，连声招呼着。 郭奇林也连忙起身，给萧飞让了位置。 “正说到明天的演出呢，你这当师哥的，也嘱咐两句？” 萧飞连忙摆手：“师父，师叔，您二位在呢，哪轮得上我说话，我就……敬杯酒，三木，小潘，明天一切顺利！” 两人闻言，连忙起身，恭恭敬敬的跟萧飞碰了一下。 “师哥，谢谢您栽培！” 随后一饮而尽。 “都坐，都坐！” 郭德强此刻也是满脸笑意，虽然心里肯定不踏实，但是当着乔三木和潘芸亮的面，这个时候，也不能表现出来。 “师哥，这俩孩子也算是出息了啊！” 于清呵呵笑着，他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担心，顺顺利利自然好，可就算是磕着碰着，栽了跟头，也未必不是好事。 不摔打不成才，相声一百多年，有几个人能跟萧飞一样，从始至终都那么顺的。 而且，就算是萧飞，也并非是运气，要是没有实力托着，他也不可能走得这么顺畅。 现在人们都只看到了，萧飞初次登台就一炮而红，可是在登台之前，萧飞下了多少苦功夫，又有几个人知道？ 所以，根本不需要担心，哪怕真的在外面摔一个头破血流也无所谓。 “你也知道孩子们都大了，该放手的时候，你也得学着放手，让他们在外面扑腾扑腾。” 郭德强知道，于清说这话，就是想劝他放宽心。 “您这话没错，大林，你也敬你两位师哥一杯，这次你两位师哥愿意提携你，你得知道感恩！” 郭奇林虽然还没成年，可这是家宴，喝上两杯啤酒也无所谓。 只不过，郭奇林的酒量实在是不行，还没喝一瓶呢，就已经有些醉了。 听到郭德强的话，郭奇林连忙端着酒杯站了起来：“二位师哥，谢谢您，我知道我能耐不济，您二位愿意提携我，感激不尽！” 说完，便将杯中的酒给干了。 唉…… 萧飞暗暗叹了口气，郭奇林才多大啊，听听刚才那话说的，每一句都是大人话，一点儿孩子的模样都没有了。 这顿壮行酒，一直喝到了日头西斜，郭奇林、张芸霆和孟贺堂喝多了，被送回了屋里睡觉。 这边只剩下了郭德强、于清，以及萧飞、乔三木和潘芸亮。 “明天出发，晚上就得演出，头一回办商演，俩人都稳当住了，别有任何心理负担，就跟平时在小剧场里演出一样。” 郭德强没提曹芸伟的事，也是不想给乔三木和潘芸亮心理压力。 接着于清又叮嘱了几句。 “该说的，师父和师叔都说了，我就不多话了，这样，我送你们俩人点儿东西，也算是贺礼了！” 萧飞说着站起身，径直进了屋，等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个册子。 “拿着，有的之前已经给你们了，有的今个一块儿当贺礼送你们俩了。” 乔三木和潘芸亮伸手接过，翻看了一会儿，全都愣住了。 “师哥！真……真给我们啦？” “什么啊？” 郭德强也挺好奇，伸手拿了过去，看过之后，也愣住了。 “少爷，这……这可是宝贝啊！” 萧飞却笑了：“什么宝贝不宝贝的，早晚也得给他们，趁着这个机会，都交给他们，我也踏实了。” 萧飞给的是什么啊？ 正是相声门人时常挂在嘴边的八大棍儿。 八大棍儿是什么，谁都能说得上一二，可却并不是人人都会的。 比如其中那一段《硕二爷》，日久年深的，这个段子也只剩下了一个名字和故事梗概，具体的内容，早就没有人知道了。 萧飞会这一段，还多亏了他爷爷萧铭栋，当初花了三百现大洋，从一个老艺人的手里买来的。 这个段子，是可以被当做传家宝的，可萧飞说拿出来，就给拿出来了。 不光要传给同门乔三木，连潘芸亮也没落下。 “小潘！” 潘芸亮被郭德强提醒，连忙站了起来，对着萧飞深施一礼：“师哥，谢谢您赏饭。”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诸位，拜托了 天津大剧院后台。 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要开演了，德芸二队的队员们正在做着最后的准备，他们当中，好些人都是头一次出来商演，想到待会儿就要站在台上，同时面对两千多观众，还是不免有些紧张。 “还是没有人过来？” 乔三木正和潘芸亮对活呢，抬头看到金贺岚走可进来，随口问了一句。 金贺岚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带着点儿失望：“师哥，没人来。” 其他人也都安静了，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乔三木见状，笑道：“行了，不来就不来，咱们的礼数尽到了，人家不给面子，那就算了。” 昨天，德芸社就已经安排人挨个去天津的一些相声门老前辈家拜访过了，也都送上了请柬，现在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还是没有人来，显然是不准备捧场了。 该拜的码头拜过了，德芸社既然没有失礼的地方，人家来不来的，是人家的自由。 乔三木倒是并不怎么在意，早就预料到了的事。 他毕竟不是萧飞，萧飞每次来天津演出，少马爷和常四爷都是肯定要到的，可人家给的是萧家面子，不是德芸社。 “师哥，我听说……那边来了不少人，光是花篮就收了一大堆呢！” 金贺岚说的“那边”，大家伙都知道是哪边。 还没开演呢，这方面先让人家被比了下去。 “行了，咱们顾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人家怎么样，那是人家的事，跟咱们不挨着。” 话虽然这么说，可乔三木的心里，还是免不了别扭。 见大家都不说话了，乔三木也只能强打起精神。 “都怎么了？至于嘛！咱们德芸社又不是从今天开始，才不被同行待见的？都是预料当中的事，犯不上，不来就不来，咱们还省事了呢，咱们在台上是给观众演的，又不是给同行们演，都打起精神来，别垂头丧气的。” 同行不来捧场，最多也就是证明，德芸社的人缘不好，就像乔三木说的那样，德芸社的人缘什么时候好过啊！ 自打在京城插上这杆旗之后，德芸社就一直是同行的眼中钉，肉中刺，假如今天要是真来一大帮人捧场，乔三木怕是还得怀疑，那些人是来找茬儿的呢。 “外面座儿满了吗？” 金贺岚说到这个，立刻就来了精神：“早就满了。” 他们这场演出的网上售票，是昨天晚上开始的，乔三木早就得了栾芸博的消息，两千多张票，还不到五分钟就全都卖出去了。 “都听见没有，只要观众愿意捧咱们，其他的……面子上的事，有没有的不打紧！” 乔三木说完，叫上了潘芸亮，俩人一起去了前面的剧场，站在侧幕条边上，朝外面看去，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有刚来的，还在找座儿，虽然闹哄哄的，可是，却显得人气儿很足。 “兄嘚，瞧见没有，这比什么不强啊！” 潘芸亮也跟着笑了：“没错，同行来的再多，也比不上捧咱们的观众，师哥，待会儿可得好好的卖卖力气。” 俩人看了一会儿，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又回了后台。 “诸位，外面可都坐满了，待会儿上了台，都得拿出真功夫来，有些话，我就算是不说，大家伙心里也都明白，现在有人想踩着咱们德芸社的牌子往上爬，都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他想得美！” “跟丫拼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嚷嚷了一阵，乔三木这才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好！既然有人想跟咱们德芸社比比，咱们也就别客气了，甭管是歪的，邪的，还是在台上的真功夫，咱们德芸社就没有怕的，今个，咱们就是得告诉所有人，德芸社这杆旗既然能立起来，就有立起来的道理。” 乔三木说着，一甩袖子，对着所有人抱拳拱手。 “诸位，拜托了！” 与此同时，海河大礼堂这边，曹芸伟正带着听芸轩的众人招待着前来道贺的天津相声界同行。 和德芸社那边的冷清相比，听芸轩这里可就热闹了。 有曲协的那些江老师打招呼，天津相声界的名家差不多都到了。 曹芸伟心里也不免得意，想当初在德芸社的时候，他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待遇啊。 “刘先生，谢谢您捧场。” “没说的，小子，你这步棋走得就算是对了，别跟郭德强那坏种一块儿瞎混，能有你嘛好处啊！现在多好，自己当家做主，不受人管，多好啊！” 曹芸伟脸上带着笑：“是，是，是，您说的对，早先我也是糊涂了，现在出来单干，确实挺好，您最近怎么样？什么时候有空，您来京城帮着我串两场？” “行啊！过些日子，过些日子我准去！” “得嘞，您提前打招呼，我派车过来接您，大毅，你陪着刘先生，刘先生，我就偏您了！” “忙你的去！” 曹芸伟对着刘先生拱手作揖，转身又去招呼其他人了。 没有人注意到，曹芸伟转过身的一瞬间，眼神之中满是嫌弃。 这位刘先生当年也曾在德芸社演过，因为是范振宇和金文生两位先生推荐的，郭德强自然要另眼相看。 不光在台上捧，份儿钱上也比别人开的多。 一开始，刘先生还算不错，每天兢兢业业的演出，可时间一长就原形毕露了，闹了两回，要求涨份儿钱，郭德强也都咬牙同意了。 可这位却吃顺了嘴，有一次德芸社办相声大会，安排好了让刘先生压轴，结果，临上场的时候，他说什么也不登台，非得让郭德强涨钱，否则的话就不上场。 郭德强这下干脆不忍了，直接将人轰走。 后来这位回到天津，混了俩月，发现在哪都没有德芸社赚得多，又跑了回来，在天桥剧场后台，当着所有人的面，给郭德强跪下了。 请求郭德强收留，并且表示，郭德强要是不用他的话，他就得饿死。 郭德强也是心软，又把人给留下了。 可过了没多长时间，刘先生又固态萌生，在后台闹了一场之后，彻底跟郭德强掰了。 回到天津之后，便各种诋毁，说郭德强过河拆桥，把他身上的能耐学走，便不用他了，总之，怎么难听怎么说。 有一次正好让金文生听见，俩老头儿差点儿当着观众的面打起来。 刘先生的无赖，曹芸伟当年可都是亲眼见过的，对这位可是一点儿好印象都没有。 可无奈对方是来捧场的，就算是为了面子上那点事，他也得耐着性子应付。 “少马爷和常四爷都没来？” 曹芸伟招呼了一圈，便借口要准备演出，带着刘芸毅先行离开了，接待的活，自然有其他人负责。 “没来，不光他们二位没来，田先生，魏先生，赵先生，全都没到。” 刘芸毅说的这三位也都是天津相声圈子里举足轻重的大前辈。 特别是田先生，当年还是他给曹芸伟开的蒙。 曹芸伟听着，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别看现在来的人不少，可真正的名家却没有几个，尤其是马常两家，人家可不需要给曲协的江老师面子。 “昨天送请柬的时候，全都是怎么说的？” “有时间就过来。” 呃…… 什么叫有时间就过来啊？ 这摆明了就是在推脱。 “小伟，不来就不来，你派出去的人，刚才也回来了，德芸社那边一个都没有，咱们的面子也够大了！” 听到这话，曹芸伟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点儿。 “小伟，刚才你跟刘先生说的那话……是认真的吗？咱们可别让他给赖上了。” 刘先生的人性，刘芸毅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当年在德芸社后台的无赖相，他现在还记得呢。 真要是来了听芸轩的话，怕是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得被那老头儿给搅和散了。 “我有那么傻吗？” 曹芸伟还能不知道刘先生的人性，刚才说的都是客气话，这老头儿如果当真想来听芸轩使活，他说什么都不可能答应。 “他真要是想来呢？” “真想来？提携后辈，他好意思要份儿钱吗？” 呃…… 刘芸毅闻言，都不禁傻了眼。 对于一个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来说，不给他钱，可比要他的命更难受。 “行了，别琢磨了，赶紧安排安排，把人都带前面去，既然是来捧场的，不在观众跟前亮个相哪成。” 为了招待这些来捧场的相声门前辈，剧场的第一排整个空出来了，结果曹芸伟期待当中那些真正大腕儿一个都没来。 来的这些，基本上都是在天津茶园子里混饭吃的，是在没什么分量。 可就算是这样，该利用的也得利用一下，最起码也得让观众看看，他曹芸伟在天津相声圈子有面儿，混得开。 晚上六点半，两边的演出同时拉开了大幕。 “欢迎大家来到咱们天津大剧院，观看乔三木、潘芸亮2012年相声巡演天津站的演出，接下来请您欣赏对口相声《西征梦》，表演者郭奇林、闫贺翔。”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演出开始了 “正说着呢，老布身上‘嘟嘟’，bp机响了。” “老布那台没停呢！” 今天演出，负责开场的是郭奇林和闫贺翔，俩人选的活也很有意思，当初德芸社第一次来天津办商演，结果赶上大雾，大部队都给堵在高速上了。 当时，差点儿把郭德强给愁死，最后还是萧飞和高锋临危受命，一个盲说，一个盲捧，表演的正是这一段经过郭德强改编的《西征梦》。 今天郭德强没来，萧飞也没到，郭奇林特意将这个活拿出来演，也算是向自己的老父亲，还有师哥致敬了。 不过要论功底的话，郭奇林显然还是和郭德强、萧飞有着不小的差距。 但是，今天这个活，他们俩人又往里加进去了不少新东西，总体来说，演出效果还是挺不错的。 尤其是垫话部分，闫贺翔逮着郭奇林的身世问题一通怼，把郭奇林都给怼郁闷了。 “老布拿出来一看：饭已备好，请速到食堂就餐。”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郭奇林学着河南倒口：“郭先生，咱吃饭去。吃什么啊，我一点都不饿。你看，你来了，能吃差的嘛！吃海鲜咧，龙虾，你喜欢吃龙虾吗？行，龙虾行，我今个吃你一顿。” “吃的东西还不错。” “地下室是食堂，大玻璃柜子，大龙虾这么大个。” 郭奇林尽可能展开双臂，比划着空暇的个头。 “嚯……这么大啊！” “嗬！我今个算来着了，玩命吃啊，我不就干的，今天光吃龙虾。” “吃饱了为止。” “我坐好了，四个服务员搭着盘子，就这龙虾碟子1米4，光龙虾我算算，就得有一千来个，剥，呵……” 闫贺翔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哦！麻辣小龙虾啊？” “这辣啊，呵，太辣了。” “瞧您这点儿出息。” “吃，高兴啊！郭先生，先别忙吃，这个打仗的事情，你算是应了？我说：我应了。委任令都给你准备好了。我一看，呵，委任令，39号半，不行，这不行，我穿41的。” “买鞋呢？” “正说着呢，听地面咚……突突突……敌人进攻！” “这就来了！” “敌人来了，真是欺负人啊，我还在这儿呢，他们都敢来，太明目张胆了，难道说不把军事家……咳……咳……” 郭奇林说着，朝胸口一拍，结果差点儿把自己给拍得背过气去。 闫贺翔也是满脸的嫌弃：“这军事家都什么体格啊！” 郭奇林好不容易才 喘匀了，气急败坏的说道：“不把军事家当回事吗？我去，推开我这龙虾盘子，迈步来都楼上，远处硝烟弥漫，这可不行，我什么都没带着啊，万一伤着我怎么办呢。一回头，地上有一钢盔。德国钢盔，帽大沿小白地红花，拿起来扣在脑袋上，呵，这子弹打过来，当，当里个当，当里个当，当里个叮当令叮当，我高兴啊！杀呀！冲呀！加里得得！” “您说的这都是什么文呢！” “我正高兴呢，我媳妇儿起来给我一嘴巴，吃饱了撑得不睡觉，顶个痰桶美什么呢。” “哦！做梦啊！” “好……” 开场很顺，粘子也给圆上了，场子虽然不十分热，可能有这效果也已经非常不错了。 下了台，郭奇林就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刚才在台上还没感觉，可这会儿下了台才发现，汗已经把大褂都浸透了。 “大林，说得不错！” 郭奇林只是拱了拱手，他此刻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了。 不过好在不辱使命。 闫贺翔见状，赶紧扶着郭奇林坐下，好半晌，他才缓过来。 “师哥，待会儿咱们再把这活过一遍，刚才有几个地方，我还是觉得差了点儿意思！” 演出效果虽然不错，可仔细回忆了一下，郭奇林还是发现有几处没有发挥好，心里也有些遗憾。 “行啊！不过，大林，你也别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刚才的活使得不错。” 郭奇林笑了一下没说话，抬头看着台上，高贺彩和李贺彪的演出已经开始了。 德芸社这边的演出顺利，听芸轩那边，现场的气氛也同样热烈。 开场演出结束之后，曹芸伟和刘芸毅头二就上了场。 “感谢大家伙的掌声，来到天津演出，心情非常的激动，因为我本身就是天津人，我旁边这位刘芸毅老师，也是天津人的孩子！” “呃……刚上来就占便宜啊！？” “谁占便宜了？” “你是天津人，我是天津人的孩子，这不就是占便宜嘛！” 呵呵！ 还真是啊！ 观众们都没反应过来，这会儿听了刘芸毅的解释，也都笑了起来。 “那是你非得往那儿想，我说我是天津人，这没错？” “没错啊！” “你是天津人的孩子，有问题吗？” “这个……也没错，可您别连着说啊！” 哈哈哈哈…… 开场包袱响了，接下来的表演自然也就顺畅多了。 观众们的笑声不断，可坐在第一排的相声门同行，看上去却并不满意。 “听出来了吗？还是郭德强那一套。” “不新鲜，甭管怎么说，他也是郭德强的徒弟。” “这开门包袱也不行啊，老了点儿！” “人家现在也是班主了，哪有那么些时间写新段子啊！” 都说天津相声圈子，对郭德强恨之入骨，这话说的一点儿都没错。 当初，郭德强是怎么离开天津的，现在还有不少人，知道这里面的内情呢。 郭德强在外面混得越好，越是证明了当初那些容不下郭德强的人有眼无珠，都是要面子的，谁能受得了这个啊！ 不光是郭德强和他的德芸社，天津相声圈子要排挤，就连郭德强的相声，他们也同样不能容。 今天他们过来捧场，与其说是给曹芸伟面子，倒不如说是给曲协的江老师面子。 可来了之后却发现，曹芸伟在台上说的相声，居然还是郭德强那一套，这让他们的心里有些不舒坦了。 “等演出结束之后，咱们得找这小子聊聊，郭德强那一套有嘛好的啊！” 曹芸伟还不知道，已经有人憋着要教育他了。 与此同时，三里屯小剧场，萧飞放下电话，刚刚给潘芸亮打了一个，询问了一下开场的情况。 得知郭奇林和闫贺翔今天开场使的活响了，萧飞的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乔三木和潘芸亮带队去天津演出，就算是跟曹芸伟对上了，萧飞也并不担心，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郭奇林。 第一次跟着出去商演，而且，还是演的开场，万一要是砸了的话，也不知道郭奇林能不能撑得住。 好在一切顺利，郭奇林也没有让萧飞失望，顺顺当当的把活给使下来了，而且，听潘芸亮的意思，演出效果还非常不错。 “你还真是个操心的命。” 李京一直在旁边坐着，刚刚电话里潘芸亮的话，他也都听到了。 “京叔，您不是不知道，我师叔本来就不愿意大林跟着出去，真要是演砸了的话，到时候，我师叔能饶得了大林？” 如果徒弟们在台上把活给使泥了，郭德强说不定还能安慰安慰，可要是郭大林，甭想从郭德强嘴里听到一句好话。 李京闻言，想到郭德强对郭奇林的态度，也觉得有些无奈。 “郭老师对大林确实太苛刻了，好在孩子争气，这场拿下来，往后有了经验，也就顺了。” 但愿如此！ 萧飞点点头，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脑子里想着的全都是天津那边的演出。 “大家伙都知道，我师父的三大爱好，抽烟、喝酒、烫头。” “全都知道啊！” “我是我师父的徒弟，不光得跟我师父学能耐，我师父的爱好我也得继承。” “我都没听说过，爱好还有继承的？” “当然了，你想啊，我们于家门虽然没有你们郭家门人多，可我师父也有不少徒弟，徒弟多了，难免有偏有向，我要是跟我师父的兴趣爱好都一样，诶，你说，我师父是不是得对我另眼相看。” “听你这么说倒是也有些道理，那你真继承了？” “当然了，这还看不出来吗？” 乔三木说着，还晃了晃脑袋，那滑稽的模样，引得观众一阵大笑。 “看出来了，您这发型确实是于老师的风格，都是菊花烫。” 哈哈哈哈…… 都说十年磨一剑，乔三木和潘芸亮虽然来德芸社还不到十年，但是，积累了这么长时间，论相声功底，绝对不输给任何人。 上台之前，或许还有些紧张，可真正站在舞台上之后，紧张的心情立刻荡然无存，有的也只是兴奋。 俩人搭档多年，配合起来真可以说是默契十足，一个眼神，立刻就能领会对方的意图，什么地方该递话，什么地方该翻包袱，全部都是恰到好处。 更为难得的是，这些年来，俩人一直谨记萧飞的吩咐，从来没停下过创作，今天俩人准备的三场活全都是新作品。 都说厚积薄发，积累多年，今天该着他们两人一飞冲天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谁输谁赢？ “混沌呀初分实在难晓，谁知道地多厚天有多么样儿的高，日月穿梭催人老，又争命呀把力劳，难免死生路一条，八个字造就命也该着啊。” 德芸社有社歌《大实话》，老广德楼演出队也有他们的队歌《百忍图》，也就是《公道老爷劝善歌》。 以前广德楼演出的时候，每天晚场演出结束之后，萧飞都会带着大家伙在台上唱这首小曲儿。 后来，乔三木接手了德芸社二队，也将这个传统继承了下来，今天是他第一次带队外出商演，演出进行到最后，自然也少不用来这首小曲儿来收尾。 “走过了三川六水大海大江啊，看惯了灯红酒绿世态炎凉啊，争什么多来论的什么少，充好汉逞刚强，金银财宝梦黄粱，倒不如来德芸社开心笑一场啊……愿诸位你们招财进宝，喜气洋洋……啊……” “各位观众朋友们，今天的演出到此结束，期待与您下一次的相逢，再见！” 琪琪走上台来，宣布了演出结束。 观众席上方的灯光随之亮起，乔三木等人也没有立刻下台，而是站在舞台上，目送着观众离场。 这也是萧飞定下的规矩，观众花钱买票来捧演员，不能演出结束之后，就不管观众了，无论做什么都要有始有终。 演出开始的时候，观众用掌声迎接演员上台，演出结束的时候，演员们送观众退场，这是礼。 一直到最后一位观众走出去，乔三木和潘芸亮这才带着二队的演员回了后台。 “几点了？” 刚刚在台上还精神奕奕的乔三木，刚一下台，便显得满脸疲态，他今天逗了两场，捧了一场，最后又连着返了十个，也确实是累了。 跟在身后的闫贺翔闻言，看了下时间：“师哥，十一点了。” 乔三木点点头：“大家伙都赶紧收拾一下，抓紧回去休息。” 本来还打算演出结束之后，一起去吃点儿东西呢，可在台上一兴奋，又收得有些晚了，明天就得出发前往石家庄，晚上还有演出。 众人答应了一声，各自去换衣服了。 “也不知道那边什么样？” 潘芸亮突然说了一句。 乔三木闻言笑了：“兄嘚，还惦记呢？甭管人家，顾好咱们自己就行。” 如果说，来天津之前，乔三木还惦记着要跟曹芸伟较量一下的话，一场演完之后，他就彻底没有了那个心思。 有什么好比的。 “话是这么说，可我这心里……” 曹芸伟是叛逃的郭家门徒弟，任何一个郭氏门徒，谁不想将他踩下去啊！ “小潘，别想那么多，咱们越是在乎，他就蹦跶的越欢，什么时候，咱们要是能做到不再正眼瞧他了，你再看他还能剩什么？” 曹芸伟现在的名气，说白了，全都是当初在德芸社的时候，积累下来的，现在之所以还有人关注他，也是因为前德芸社演员的身份。 时间过得越久，曹芸伟身上关于“德芸社”的印记，就会变得越淡，只要德芸社能一直红下去，他身上除了“德芸社叛徒”这个符号之外，到头来，什么都剩不下。 上了春晚又能怎么样？ 那是因为萧飞不愿意上，真要是有一天，萧飞开口说了。 我要上春晚，但是有个条件，我不能跟曹芸伟同台。 就算是有那位曲协的江老师护着，谁还能保得住曹芸伟春晚演出的名额？ “换衣服，回去睡觉！” 德芸社众人回了酒店，而关于这两场演出的消息，也开始逐渐的在网络上发酵。 两边都有各自的粉丝，再加上媒体推波助澜，一场论战也随之展开，人们讨论的焦点，自然就是这场擂台赛，到底谁输谁赢。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我们小伟赢了，德芸社的傻粉们，也不看看昨天海河大礼堂都热闹成什么样了，最后小伟和大毅连着返了二十多个，一直演过了十二点，要不是时间太晚了，根本收不住。” “两边虽然都是满座，可海河大礼堂能容纳将近三千人，天津大剧院才多少座儿啊？两千出头，谁输谁赢，这还不是一目了然。” “是曹芸伟赢了的人，脑子全都有病，同样是满座，就因为海河大礼堂的客容量高，就说曹芸伟赢了？” “昨天，海河大礼堂这边，天津相声界的名家差不多都到了，来给小伟和大毅捧场，问上一句，德芸社那边昨天有人来吗？” “德芸社在天津相声圈子早就臭牌子了，除了那些傻粉，谁会去捧他们的臭脚啊！” “说天津相声界名家都到了的，是脑子有问题，还是眼睛有问题啊？我也问上一句，少马爷到了吗？常家有人来吗？文字辈的大门长李博祥先生去了吗？还有，曹芸伟一直说，他当年是田先生给开的蒙，昨天，田先生到场了吗？来的都是谁？反正我是一个都不认识，就这，也好意思说，天津相声界的名家都到了，脸呢？” “也不能说，全都不认识，其中有一位，我要是没认错的话，应该是刘文布，就是当初在德芸社后台，跪在郭老师面前，求着郭老师收留，一辈子在监狱里的时间，比在外面的时间还长的那一位，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曹芸伟的商演，也就能吸引来这种不修德行的人来捧场。” “积点儿口德，郭德强和刘先生有矛盾，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小伟和大毅的演出，好歹有同行来捧场，德芸社那边还一个都没有呢，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一个人说德芸社不好，或许有些偏颇，可是，这么多同门集体抵制，意味着什么？自己好好想想！” “少马爷确实没到，可谁都知道，少马爷闲云野鹤惯了，不爱参与门里的是是非非，那些说来捧场的，一个也不认识的人，明显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谁说少马爷不愿意露面？当初德芸社第一次来天津办商演，少马爷就曾亲自到场，还曾上台唱了一段《探晴雯》，还有萧飞三次来天津巡演，少马爷和常四爷也是每场必到。” “有些人口口声声说曹芸伟赢了，我不知道依据是什么，我昨天看了乔三木和潘芸亮的演出，俩人互为捧逗，一共三场活，全都是新作品，请问曹芸伟演了什么？《黄鹤楼》、《学电台》，最后的攒底是《学叫卖》，这些段子都说多少年了，还能不能有点儿新鲜玩意儿了。” 演员在台上比的是什么？ 能耐，以及作品。 论能耐，乔三木和潘芸亮或许和曹芸伟相比，确实还有些差距，比赛学的年头不一样长，乔三木更是个半路出家的，二十多岁才正式接触相声。 可是昨天的三场演出，两人为观众带来了三个全新的作品，至少在诚意上，他们是要远胜于曹芸伟的。 单凭这一点，任谁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直接判了德芸社输。 “非要分出个谁输谁赢，有意义吗？我昨天晚上在海河大礼堂，1500块钱的门票，原本想的是，开开心心的听一场相声，可是，从曹芸伟和刘芸毅的第一场节目开始，我就觉得他们的相声变了味儿。” “既然是来表演相声的，还口口声声说着，是给家乡父老的汇报演出，为什么里面还夹带了那么多私活，我不知道同样在海河大礼堂观众发现没有，一共三场节目，加上最后的返场，曹芸伟在台上至少拿德芸社砸挂了二十几次。” “难道他忘了自己也是德芸社出来的，难道他忘了他的师父是郭德强，就算离开了德芸社，难道就不能好聚好散，非得弄得跟仇人一样，还是说，离开了‘德芸社’这三个字，曹芸伟连相声都不会说了？” “天津大剧院那边呢？” “我同事昨天去捧了乔三木和潘芸亮的场，全场演出，一共八个活，德芸社二队的演员们轮番上场，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在演出的时候提到了‘曹芸伟’这三个字，更没有人拿他砸挂。” …… …… …… …… “演出的效果谁好谁劣，我不是专业的相声评论家，也没法给他们判个输赢，可至少在人性和品德上，我要投德芸社一票，因为他们站在台上，只是为了说相声，只想着要将笑声带给观众，而曹芸伟，他带上了太多的私怨。” 一位名叫“天津小逗”的网友，在微博上发了一篇长文，瞬间引起了多方关注，不少网友纷纷转载。 渐渐的，那些吹捧曹芸伟的网友没了声音，德芸社的粉丝则纷纷抬头，显然，很少有人发现“天津小逗”点出来的这个事实。 很多人开始在网上找曹芸伟昨天演出的视频，看过几段之后，果然发现了问题，从头到尾，曹芸伟始终在不停的拿着德芸社砸挂，甚至还几次点了郭德强的名字。 其中有一段，曹芸伟模仿郭德强说话的语气，表情，让人看着，非常不舒服。 甭管怎么说，郭德强都是曹芸伟的师父，一个不懂得尊师重道的人，又值得人们喜欢吗？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还记得您当初说的那句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还记得您当初说的那句话吗？ 凌晨四点，天刚蒙蒙亮。 德芸二队的演员们一个个迷迷瞪瞪的出现在了酒店的大堂，看他们歪歪斜斜的倒在沙发上，睡眼惺忪的模样，显然是还没睡醒呢。 “这是要干什么啊？” “是啊，才几点就全都给折腾起来了。” “我不行，都快困死了。” “啊……困！” 众人纷纷抱怨着，有的刚倒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都醒醒，都醒醒！” 乔三木拍着巴掌，将师兄弟们一个个的又拽了起来。 “师哥！这才几点啊？” 郭奇林站着还摇摇晃晃的呢，他睡觉认床，昨天晚上回到酒店，折腾了好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结果没睡多大一会儿，又被闫贺翔给叫醒了。 告诉他，所有人在酒店的一楼大厅集合。 “四点多了，还睡呢。” 才四点多，不睡觉干嘛啊？ 总不能拉出去跑步？ 刚想到这个，郭奇林立刻精神了不少，显然是想起了此前在萧飞家里住的那段日子，每天吃不好，睡不好的，不光要锻炼身体，还要禁受萧飞带来的精神摧残。 “我知道有个地方，能吃到最新鲜的海鲜，想去的，都精神精神，不想去的，现在回去接茬儿睡觉。” 呃…… 听说要去吃海鲜，大家伙倒是来了精神头，再说了，都已经被折腾醒了，这会儿就算是回去，估计也睡不着了。 反正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 乔三木说的那个地方，之前他跟萧飞来天津演出的时候，曾去过两次，每次都是高锋带着。 难得有机会带着师兄弟们出来，自然得带着大家伙一起去尝尝鲜。 那个海鲜时常距离他们住的酒店不算远，一行人直接溜达着过去了。 大清早的天津，走在大街上喘口气，都觉得浑身舒畅。 “老板，还记得我吗？” “哟！小乔，小潘。” 老板笑着迎了过来。 “能不记得吗？我昨天还去看了你们的演出，没说的，玩意儿是真不错，这是……郭老师的儿子？” 郭奇林被认出来，还有些激动：“您好，您好！” “小子，玩意儿不赖，没给你爸爸丢人！” 呵呵！ 我怎么感觉像是被占了便宜啊？ 乔三木听着也高兴：“往后还得靠您多捧，您生意怎么样？” “托福，好着呢，今个吃点儿什么，有刚下船的海螃蟹，皮皮虾，就是日子不太对，差了点儿意思，我捡好的给你们挑。想吃河蟹也有，刚从宁河运过来的七里海稻田蟹，还没下车呢！” 老板做生意实在，不像有的店，张嘴就是顶盖儿肥，可真买回去煮熟了，满不是那么回事儿。 “行啊！麻烦您了，捡着好的给我们兄弟上，您要是不麻烦，再给我们做一盆海鲜粥。” “没问题，几位里面坐着，喝什么？冰柜里有刚镇上的啤酒。” “抬几箱子。” “好嘞！” 老板答应了一声，招呼着店里的伙计给上啤酒。 大圆桌直接支在了店门口，一帮人围坐着，乔三木又让闫贺翔去旁边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烧烤店，要了毛豆花生。 “我也是前两年跟着师哥来过两次，这家店的海鲜，每天都是从塘沽运过来的。” 二队的金贺岚、张芸霆，还有郭奇林等人都是天津娃娃，自然都知道，什么样的海鲜最好吃，也纷纷给大家伙介绍起来。 “小潘，看什么呢？” 乔三木正说着，发现身旁的潘芸亮一直摆弄着手机。 “咱们昨天演出的新闻。” 听潘芸亮提起昨天的演出，大家伙瞬间都安静了下来，有人也拿出手机，上网搜起了新闻。 “都是怎么说咱们的？” “有夸的。” 呵呵！ 又夸的，自然也就有骂的！ “喏，你看看！” 乔三木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去，潘芸亮的看的是德芸社官微下面的评论，说什么的全都有。 看了几条，乔三木就没兴趣了。 “你再看看这个。” 潘芸亮说着，又在网上找到了那位名叫“天津小逗”的网友，在网上发的那篇文章。 “嚯！这么长？” 看过之后，乔三木不禁笑了：“瞧见没有，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 “真不是东西！” 张芸霆突然骂了一句，见大家伙都在看他，便将手机放在了桌子上。 上面正在播放的是曹芸伟昨天的演出视频。 “江山父老能容我，不食人间造孽钱，曹芸伟代表听芸轩的所有演员，感谢各位衣食父母，您多捧！” 这话说的没毛病，可是接下来曹芸伟居然在台上模仿起了郭德强，双手合十，迈着四方步，尤其是那夸张的表情，任谁看了都知道他是在拿郭德强砸挂呢。 “哥几个，犯不上生气！” 老板端着一大盘子刚出过的卤章鱼过来了。 “我刚才也看了，这个孽将来绝对没有好下场，连什么叫尊师重道都不知道，这号人迟早完蛋！” 人家老板仗义执言，众人也纷纷起身称谢。 “甭客气，我就喜欢你们德芸社的相声，玩意儿好，说的有味儿，哥几个，慢慢吃着，海螃蟹上汽蒸半个小时就得。” 等老板走了，乔三木抓起筷子：“都别看着了，因为姓曹的，咱们还能连饭都不吃了，该吃吃，该喝喝，跟那号人犯不上。” 要说生气，乔三木看着也觉得生气。 就算是师徒两个有矛盾，可自打曹芸伟退出之后，郭德强连一句话都没说过，更不曾表示过不认这个徒弟。 为什么啊？ 郭德强不发声，其实也是对曹芸伟的维护，他不想因为师徒之间的纷争，影响了曹芸伟的事业发展。 哪怕曹芸伟将听芸轩都开在了天桥剧场的门口，郭德强也是一句话曹芸伟不好的话都不说。 可曹芸伟借着昨天演出的机会，拿郭德强和德芸社砸挂，这算什么？ 说他一句欺师灭祖都不为过了。 什么玩意儿啊！ “把手机都收起来，大家伙出来吃饭，就得开开心心的，谁要是再耷拉着脸，我可就不请了啊！” 呃…… 不请客哪能行！ 众人闻言，纷纷将手机收了起来，又等了一会儿，一大盆海螃蟹、皮皮虾被端了上来，瞧见好吃的，众人暂时也顾不上其他，纷纷动手。 一顿海鲜一直吃到六点多，店里也开始上人了，乔三木结了账，又带着大家伙回了酒店补觉。 这一觉一直睡到中午才行，大巴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第二站的演出就在今天晚上，得抓紧时间出发了。 “喂！师哥！” 乔三木刚到楼下，萧飞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还没出发呢？” “正准备走，您放心，耽搁不了。” “昨天的演出，觉得怎么样，还顺利吗？” 萧飞之前一直没问，网上虽然能看到不少消息，可都是带着个人情绪的，当不得真。 “还行，观众都挺热情的。” 萧飞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三木，网上有不少新闻，甭管他们说什么，千万别受影响。” 乔三木闻言笑了：“师哥，您就这么不放心我啊？” 萧飞被问得一愣：“说什么呢？” “师哥，您就放心，我没事儿，大家伙也都没事儿，带着情绪上台那种事也肯定不会发生。” 呵呵！ 这小子倒是都明白。 “还有曹芸伟那边……” “师哥！曹芸伟跟咱们有关系吗？” 呃…… 萧飞现在可以确信，他的担心确实是有点儿多余了。 “行，你能想明白，那就最好了。” 乔三木看到已经有人下楼了：“师哥，我就先不跟您说了，等我到了地方再给您打电话，我们这边一切都好，您不用操心，对了，师哥，您当初说过一句话，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了！” 萧飞听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话？” “多看他一眼都算我输！” 说完，乔三木直接挂断了电话。 萧飞拿着手机，愣了半晌，突然笑了起来。 这话确实是萧飞当初说的，不过这话是说给赵芸飞听的，现在乔三木用这话送给曹芸伟，倒也正合适。 昨天的演出，曹芸伟一个劲儿的拿着郭德强和德芸社砸挂，心里怎么想的，谁还能猜不到啊。 无非就是想要挑起两家的纷争，到时候，媒体一炒，他也能借此博关注。 大概，曹芸伟现在已经发现了，离开德芸社的时间越久，他的关注度就越低，现在甭管是媒体，还是普通老百姓，已经渐渐对他失去了兴趣。 想当初，他还瞧不上徐德谅、何金，认为他们蹭德芸社的热度，手段忒下作，一点儿都不高明，现在估计他也明白了，不是徐德谅和何金拽着德芸社不撒手，而是，真的撒不得啊！ 没有了德芸社这个话题，谁还会在意他是谁呢？ 萧飞看得明白，乔三木自然也看得明白，曹芸伟想要拉着德芸社一起炒话题，他就更加不能如了曹芸伟的愿。 “少爷！小乔那边怎么样啊？” 坐在旁边的李京问了一句。 萧飞将手机交给王阳，笑着回道：“一切正常。”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庆功 郭家菜的宴会厅，德芸社全员到场。 演出结束之后，尽管已经很晚了，可眼见大家伙兴致正高，便将原本安排在明天的庆功宴给提前了。 乔三木和潘芸亮的四场巡演，场场爆满，确实值得庆祝。 “师父，师叔，我提一杯啊！” 乔三木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还招呼着潘芸亮等人一起。 “感谢师父，师叔的栽培，没有您二位，就没有我们师兄弟的今天，没别的，借着这个机会，来，大家伙一起敬师父，师叔！” “师父，大爷，我敬您二位！” “师父，大爷！” 德芸二队的演员们，今天都被安排在了这一桌，他们当中好些人，尤其是玖字科的，还是第一次跟郭德强、于清同桌喝酒，一些人激动的脸都红了。 “好！好！师哥！咱们哥俩也别端着了，跟孩子们喝一个！” 郭德强今天也是真高兴，晚上的演出，他从头看到尾，孩子的进步，他全都看在眼里。 特别是郭奇林，今天和闫贺翔一起说了段《论拳》，尽管还是有些瑕疵，但已经可以让他欣慰了。 喝完这杯酒，郭德强的兴致更浓，让栾芸博给他满上，接着端起酒杯走到了宴会厅的正中央。 “大家伙都静静，我说两句啊！” 见郭德强要讲话，原本喧哗的宴会厅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这位德芸班主。 “今个是给三木和小潘庆功，还有二队的孩子们，这一趟出去，大家伙都辛苦了，演出很成功，刚才在欣华大礼堂，大家也都看见了，孩子们都长大了，这是最让我高兴的事。” 正说着，郭德强的内心一阵激动，连忙稳了稳心神，又接着说道。 “大家伙看着他们俩人办商演，心里都有想法了？” 呃…… 众人一愣，随之便是一阵哄笑。 想法肯定会有。 谁都知道商演好处多，不光能提升知名度，最重要的是，能落下实惠啊！ 一场商演下来，除了各项开支，助演们的份儿钱，还有给公司的分账，剩下的全都是乔三木和潘芸亮的。 德芸社的分成比例又是出奇的优厚，公司这边只拿三成，算起来，乔三木和潘芸亮这次出去，每个人少说也能分上一百多万。 谁看着能不羡慕啊！ “用不少眼热别人，我之前就说过，德芸社的每个人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不管是谁，只要能耐有了，水平够了，都有机会出去办商演，所以，与其羡慕别人，不如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最后还有一句话，大家全都努力朝前奔，往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好……” 众人一阵叫好声。 “三木，小潘，过来！” 郭德强又把两人叫到了跟前。 “来，再敬大家伙一杯！” “干杯！” 接着，乔三木和潘芸亮又带着二队的演员们挨桌敬酒。 郭德强陪了一杯，便回到了座位上。 “少爷！” “师叔！” 郭德强沉吟片刻，道：“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个事，我琢磨好了，就按你的意思办！” 萧飞闻言笑道：“您想明白了？” 郭德强有些尴尬：“想明白了，你说的对，现在去天津，还不是时候呢！” 两人说的正是，德芸社要在外地设立分社的事。 此前，郭德强一直想要重开天津德芸社小剧场，他有这种想法，一点儿都不奇怪。 本身就是天津人，对家乡的感情肯定是不一样的。 可萧飞却一直意见相左，他的想法是，德芸社在外地的第一个分社，应该开在南京，巩固一下南方的市场。 萧飞和郭德强的意见不一致，这件事也就一直没定下来。 但是，经过这次乔三木和潘芸亮的天津商演，郭德强算是明白了，就算天津的观众欢迎德芸社，可天津的相声同行们，对待德芸社的态度，依然还是抵制。 而现在的德芸社，显然还没有可以无视天津相声同行的实力。 就算天津的分社开起来，无论派谁过去，都是一样的受罪。 “少爷，你要把分社开在南京，到时候，准备派谁过去呢？” “师叔，就算是要在南京开分社，咱们也是几支演出队轮流驻守，而且，这事不着急，我和小栾商量着，先操办起来，等明年咱们再正式研究这个事。” 南京分社的事，萧飞并不着急，分社办起来，就意味着德芸社又要成立一支演出队，可现在的六支演出队刚刚稳定下来，这个时候，重新将其拆分，说不定会影响到现有演出队的生意。 更为重要的是，萧飞要在现有的师兄弟当中挑选出一个合适的队长。 郭德强听了，他知道萧飞的心里有成算，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一场庆功宴，一直喝到了夜里两点多。 于清不出意外又喝多了，萧飞和乔三木搀扶着将他送上了车。 “三木，明天记着，带上兆祥，中午来密云。” 临上车的时候，萧飞还没忘叮嘱一句。 今天是德芸社的庆功宴，明天还有他们于家门的庆功宴。 “知道了，师哥，您慢点儿！” 萧飞应了一声，喊上郭奇林，驾车离开。 刚才在酒桌上，郭奇林也没少喝，这会儿也有些醉了。 不过他今天确实高兴，郭德强虽然没当着大家伙的面夸他，但是，对待他的态度明显亲近了许多，他能感觉得到，郭德强对他还是非常满意的。 “师哥！您……觉得我今天的活……还行吗？” 郭奇林憋了半路，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他最为在意的就是三个人的态度，第一肯定是老爹郭德强，第二个就是师父于清，再有就是萧飞了。 于清自然不必说，对郭奇林一贯是鼓励式教育，郭德强今天给了他不少笑脸，让他不禁受宠若惊。 现在就差萧飞了。 萧飞闻言笑了，郭奇林什么心思，他还能不知道。 “想听我夸你？” 呃…… “师哥，谁不想听好话啊，可您……我还是想听真话。” “真话就是……还不错。” “真的？” 郭奇林闻言，差点儿以为自己幻听了。 整个德芸社，谁不了解萧飞，想要从他嘴里听到一句夸奖的话，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不满意？” “没，没，满意，特别满意！” 郭奇林呵呵笑着，萧飞这一句“还不错”，对他而言，简直比以前上学的时候，捧着奖状回家都高兴。 “大林，记住了，你这才刚刚开始，什么时候等你也能带着一帮人，出去办得起商演，那才算是成了。” 自己办商演？ 郭奇林不是没想过，特别是这次跟着乔三木和潘芸亮出去，看着人家在台上站住c位，要说不羡慕，那肯定是骗人的。 但是，郭奇林也有自知之明，他明白，眼下自己的水平还差得远呢。 与其想那些不切实际的，还是得先努力在小剧场站住脚。 比如，先成为二队看家的角儿。 车到了密云，先把于清给安顿好，接着哥俩也各自回屋睡了。 转天一大早，萧飞便起来了，换好了衣服，把郭奇林叫醒，先去马场干活。 一直忙活到中午，乔三木也带着冯兆祥来了。 今天是于家门的庆功宴，也就没招呼其他人，萧飞准备好一大桌的菜，于清、白慧敏，还有萧飞师兄弟四人围坐在桌前。 这第一杯酒，自然得于清来提，所有人都满上了，于清笑呵呵呃端起酒杯。 “三木！” 乔三木连忙端着酒杯站起身。 “这次演出顺顺当当的，你是头功，干得不错，给师父长脸，往后还得继续努力，不能懈怠了！” 乔三木躬身道：“谢谢师父，您的话，我都记下了。” “好！来，咱们共同举杯，三木，你得干了！” 白慧敏听了，赶紧拦道：“三木，别听你师父的，今天没有外人，咱们慢慢喝！” “师娘，我没事儿，今个高兴，又没有演出，师父，我干了，诸位师哥，师弟们，大家伙随意！” 说完，抄起酒杯，直接将二两半给灌了下去。 “你这孩子……快坐下，吃口菜压压！” 白慧敏接着又埋怨起了于清。 “没有你这么当师父的，还能灌徒弟的酒。” “这有什么啊！三木这次出去给我长了脸，我心里高兴。” 当师父的，最欣慰的事，莫过于看着徒弟们一个个的成长起来，乔三木这次带队出去办商演，一开始于清还不免担心，现在演出大获成功，往后也算是彻底站住脚了，他做师父的能不高兴嘛！ “今天高兴，趁着你们几个都在，我还有个事要宣布，算是喜上加喜。” 听于清这么说，萧飞他们也不禁纳闷。 还有什么喜事啊？ “小龙，过来！” 餐厅里，不光是于清他们两口和四个徒弟，还有动物园的工人们，也都在一起吃午饭。 于清一声招呼，旁边立刻站起来一位，快步走到了跟前。 “于老师！” 于清拉着来人的胳膊，将其推到了前面。 “都认识？” 萧飞看着对方，确实认识，也算是动物园的老人儿了。 郭子豪！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添丁进口 于清说有事要宣布，还特意点出是“喜上加喜”，接着就把小龙给叫到了跟前，萧飞看着，已经大概其猜到是什么事了。 之前，于清就曾和萧飞提过一次，只不过当时于清说，还要再看看，没想到这么快就定下来了。 “都认识？” 确实都认识，萧飞他们哥几个常来于清家里，动物园的几个老员工，他们并不陌生。 特别是小龙，他在这边已经干了一年多。 “师父今个给你们收一师弟，你们觉得怎么样？” 果然是这个事。 “师父，这是好事啊，咱们于家门也确实该添丁进口了。” 萧飞自然没有意见，于清如果觉得小龙不错，收了徒弟，也是好事。 此前收了冯兆祥之后，于家门已经很长时间没进新人了。 乔三木他们也纷纷开口，表示了对小龙的欢迎。 对小龙这个人，他们多多少少也都有些了解，平时不声不响的，每次他们过来，都能看见小龙在踏踏实实的干活。 而且，大家也都清楚，小龙之前曾考过德芸社的玖字科，只可惜运气不好，没有被录取，随后就应聘到了于清的动物园。 这一年多任劳任怨的，于清能相中了他，至少在性子上肯定没问题。 “好，既然你们都没意见，那我就收下这个徒弟了！” 小龙全程一脸懵，完全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有了师承门户。 “兄嘚，还傻站着干什么呢？” 萧飞笑着提醒了一句。 小龙反应过来，赶紧转向于清，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 “师父！” 接着又给白慧敏磕了三个。 “师娘！” 于清笑着，伸手将小龙给扶了起来。 “好孩子，好孩子，来，正式跟你的四位师哥见见。” 往常，大家伙也经常见面，但是今天彼此的身份不一样了。 小龙也明白相声门里的规矩，挨个给萧飞他们鞠躬行礼，口称“师哥”，正式拜了门户，萧飞他们四个也纷纷起身，还了半礼，师兄弟的名分就算是定下了。 “坐！” 小龙没立刻落座，而是给于清，白慧敏，还有萧飞他们几位师兄，挨个添了一杯茶，这才坐在了冯兆祥的下手。 于清看着，心里也感觉十分满意，接着便给萧飞他们讲了，为什么要收小龙的原因。 原来小龙报考玖字科失败之后，并没有放弃相声，应聘到了于清的动物园，每天除了干活之外，就是勤练基本功。 “我也是偶然瞧见的，这孩子每天都对着那几匹马背贯口，观察了一段时间，觉得这是个好苗子，性子还踏实，这才动了收徒的想法，今个算是把名分定下来，小龙。” “师父！” 小龙连忙起身。 “相声门的规矩，你多少也该知道一点儿，你这四位师哥，都是正经摆过枝的，你将来能不能正式拜在我的门下，还得靠你自己努力，明白吗？” 小龙连连点头：“师父，我明白，我一定努力，不让您失望。” 他自然明白，现在只能算是于清的口盟徒弟，想要正式摆枝，将来名列相声家谱，对于他的考验这才刚刚开始。 “少爷，你是大师哥，他们三个就算了，你的见面礼可不能少了。” 呃…… “师父，您也没提前打个招呼，我这……也没准备啊！” 萧飞说着，还在身上摸了摸，最后干脆将放在手边的折扇递了过去。 “师弟，来的匆忙，也没来得及准备，一个小物件，就当是见面礼了！” 小龙连忙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双手接了过去。 于清见了，笑道：“小龙，可得收好了，这可是老物件。” 小龙闻言，手一哆嗦，差点儿给掉了。 “少爷，这就完了啊？” 呵呵！ 萧飞也是无奈了，这怎么还喜新厌旧啊？ 有了新收的徒弟，就帮着过来蹭好处。 萧飞知道，今天要是不拿出点儿真东西的话，怕是不行了。 想着便起身回了他常住的那个房间，不一会儿便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两个册子。 “师弟，没什么好东西，这两样你收着，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过来问我！” 小龙接过，其中一本是萧飞整理的基本功，现在已经成了德芸传习社的专用教材，还有一本则是八大棍儿的台本。 之前给了乔三木和潘芸亮，今天又传给了小龙。 “师哥！这……太贵重了！” 小龙看着手里的两本册子，那本相声基本功大全还没什么，可这八大棍儿的文本，说是价值千金都不为过。 要知道，八大棍儿虽然在相声门里流传甚广，其中一些段子很多相声演员都会，可那段《硕二爷》，却是能被当做传家宝的。 “没什么可珍贵的，早晚也得传给你，收着，往后好好学，争取早一天登台。” 小龙是个野路子，虽然是真心喜欢相声，可毕竟没有过正式的传授，再加上现在年纪也不算小了，这个时候才开始正式学，已经有些晚了。 不下苦功夫的话，未来在相声上，怕是很难有所成就。 “谢谢师哥，我记下了！” 小龙来于清的动物园工作，虽然目的就是奔着于清来的，可是，能最终拜师，对他而言，绝对是意外之喜。 现在这种好事落在了他的头上，要是不刻苦努力的话，不光对不起师父，连他自己都对不起。 “师哥！” 郭奇林看着小龙手里的八大棍儿台本，不禁眼热。 “小龙刚进门，您就把这宝贝传下来了，您看我……嘿嘿！” 乔三木也跟着起哄：“就是啊！师哥，您这可有点儿厚此薄彼了，咱们哥俩认识这么些年，您前段时间才舍得给我，小龙刚入门，您就传了，这也太偏心了，我不求您别的，您把《西游记》的台本赏给我！” 嘿！ 这俩货是打算趁火打劫啊！？ “师哥！我觉得二位师哥说的都有道理。” 呃…… 连冯兆祥这老实人都学坏了。 “行！给，给，都给，我这点儿好玩意儿迟早让你们给淘换光了。” 萧飞知道，今天不大出血是不行了。 于清作为始作俑者，在旁边看着，也是笑个不停。 “少爷，还有什么好东西，趁早给了他们，省的一个个整天惦记着。” 得嘞！ 于清都发话了，萧飞就算是舍不得，也没法不给了。 众人笑闹了一阵，饭也吃得差不多了。 于清大手一挥：“行了，干活去！” 师父发了话，当徒弟的谁敢偷懒了，除了年纪最小的郭奇林，剩下的萧飞他们几个，赶紧换了身旧衣服，又扛着工具去了马场。 该轧草的轧草，该清理马厩的清理马厩。 “小龙，最近正练什么呢？” 虽然已经认下了这个师弟，可是作为于家门的大师兄，新人进门，该考校的也不能含糊了。 “师哥！我平时就是瞎练，没事儿就背背贯口什么的，别的……” 小龙说着，也有些不好意思。 平时没有人教，他完全就是自己摸索着学。 “贯口擅长那一段啊？” 小龙知道，萧飞这是要考他，忙道：“师哥，在您面前，我可不敢说擅长，也就是能背下来，《报菜名》和《地理图》背得稍微熟一点儿。” “那背个《报菜名》！” 《报菜名》算是相声里面，最基础的一段贯口，但凡学相声的，第一个学的贯口就是这一段。 “师哥！您受累。” 小龙说着，稳了稳心神，以前他也曾听说过，萧飞十分严格，只要是在他手底下过活，就没有一个能轻松过关的，现在萧飞要考校他，他也不免有些紧张。 但是，这一关迟早都得过，更别说能得萧飞的指点，这可是别的师兄弟求都求不来的机缘。 “我请您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 萧飞听着，也没停下手里的活。 一旁的乔三木和冯兆祥见状，也都是默不作声，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继续闷头干活。 要是外行人听小龙背的这段贯口，肯定觉得非常不错了，那么多菜名，一口气全都背下来，非常吃功夫。 可内行人听的话…… 背得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相声不是背书，这些大段的贯口不但要背下来，还得讲究节奏，气口，得让观众听着舒服，甚至都不能让观众察觉到演员换气。 要是一个演员站在台上背个贯口，连呼哧带喘的话，观众听着都觉得累。 “……氽三样儿、爆三样儿、烧紫盖儿、炖鸭杂儿、熘白杂碎、三鲜鱼翅、栗子鸡、尖汆活鲤鱼、板鸭、筒子鸡。” 小龙背完，明显呼吸急促，脸都有点儿红。 萧飞刚要给他讲讲，就看到郭奇林一路小跑着朝这边过来了，还一脸焦急的模样。 “师哥，师哥，出事儿了！” 萧飞闻言，连忙起身：“怎么了？谁出事儿了？” “是……是师娘，师娘出事了！师父让您赶紧过去呢！” 郭奇林的话还没等说完，萧飞就已经跑出去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双喜临门 郭奇林年纪小，遇上事慌慌张张的也说不清楚，萧飞顾不上细问，大概的意思就是白慧敏突然病了。 “师哥！师父喊您快过去看看呢！” 萧飞哪还敢耽搁，不等郭奇林说完，便一路跑着就过去了。 等进了屋，就看见白慧敏正歪在炕上，脸色有些苍白，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精神头。 “师父，师娘这是怎么了？” 于清正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见萧飞到了，赶紧一把将他给拉到了跟前。 “谁知道啊！刚才还好好的，说是犯恶心，想躺会儿，可还没等躺下呢，就吐了。” 萧飞知道，这会儿问什么也是白问，赶紧搬了把椅子坐在炕边。 “师娘，您现在觉得怎么样？” 白慧敏神色怏怏的摇了摇头：“浑身上下没劲儿，胃里还一个劲儿的翻腾，可能是中午吃的不顺，没事儿，躺会儿就好了。” 萧飞听了，也不敢大意，拉过白慧敏的胳膊，手指搭在了手腕上。 脉象平稳，也不像生病的样子啊！ 正琢磨着，突然感觉白慧敏的脉搏一阵滑动，这…… “师娘，您……” 这话要怎么问啊？ 白慧敏是萧飞的师娘，是长辈，有些话，他还真不太方便问出口。 可是从脉象看来，应该是没错了。 “少爷，怎么了？” 于清在一旁看着，始终悬着心，白慧敏的身体一直都非常好，平时从来不闹病闹灾的，今天突然来这么一下子，还真把他给吓得够呛，这会儿连酒都醒了。 又见萧飞的脸色一个劲儿的变，他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 “师父！您别担心，我师娘没病。” 萧飞说着，又将白慧敏的胳膊放了回去，盖好了被子。 “没病，没病怎么突然就吐了啊？是不是肠胃上……” 呃…… “跟肠胃没关系，我师娘这是正常的妊娠反应。” 说出来还真挺尴尬了。 白慧敏上次怀孕，就是萧飞给号出来了。 “什么反应？” 于清没反应过来，白慧敏却听明白了。 “小飞，你的意思是……” 同样，有些话当着徒弟的面，白慧敏也不好意思说。 “应该是没错了，师娘，您那什么……没来？” 白慧敏闻言顿时红了脸，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就对了，师父，我师娘这不是病，是……怀孕了！” 萧飞话音刚落，乔三木等人也到了，听到萧飞说出“怀孕”这两个字的时候，他们也都愣住了。 什么意思？ 师娘怀孕了？ 这咋还感觉有点儿尴尬呢。 不过，貌似师娘也才三十出头的年纪，怀孕也很正常啊！ “师父，师娘，恭喜您啊！” “师父，恭喜恭喜！” “师娘，我们又要添个兄弟了！” 白慧敏红着脸，也说不清楚自己此刻是个什么心情。 自打生了小阳之后，她就一直没动静了，原以为这辈子就是一个孩子的命，谁能想到，好消息来的竟然这么措手不及的。 “少爷！” 于清此刻终于清醒过来了，一把拉住了萧飞的胳膊，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打颤。 “这是……这是真的？” 萧飞笑道：“师父，您放心，错不了！” 凭萧飞的医术，要是连个喜脉 都号不准，他也就别吃这碗饭了。 只是最近德芸社的家属们，怀孕的有点儿多啊！ 先是佟筱娅，接着是郑小敏，现在白慧敏也怀孕了。 “哎呦，我的天爷啊！” 于清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突然一声惊叫，直接将萧飞推到一边，随后扑到炕上，一把就将白慧敏给抱住了。 “小敏，我谢谢你啊！你可真是我们老于家的大功臣啊！” 呃…… 师父，激动归激动，您好歹也稳当着点儿，我们还都在这儿看着呢。 “你给我撒开！” 白慧敏是个脸皮薄的，说着就要把于清给推开。 “徒弟们都看着呢！” “嗐！怕什么啊？这是好事儿。” 虽然这么说，可于清也觉得有些不妥，傻笑两声，将白慧敏给松开了，脸上还是难掩激动。 他这一辈就弟兄一个人，虽然有了小阳，可也一直想着再添一个，只是随着岁数越来越大，生二胎的希望也逐渐变得渺茫，原本都已经打算放弃了，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之喜。 “少爷！不会弄错？” 惊喜过后，于清又变得患得患失，生怕是空欢喜一场。 白慧敏见状，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了。 “你看你，说的什么话，还信不过小飞啊！” “呵呵！不是信不过，我就是……就是有点儿不敢相信，还能有这好事儿。” 于清一边说，一边止不住的笑。 “对了，我得赶紧给爸妈打个电话，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说着，于清拿过手机，先给他的父母打了个电话报喜，接着又打给了白慧敏的父母。 双方的老人得知这个好消息，也是高兴得不得了。 老人的想法很简单，多子多孙多福气，再说了，家里又不是没有条件，别说两个孩子了，就算是再多也养得起。 “少爷！赶紧的，晚上弄几个菜，咱们得好好喝一顿。” 这么大的喜事，哪能不喝两杯。 “大林，给你爸打电话，让他晚上也过来。” 于清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昭告天下了，恨不能所有人跟他一起分享这份喜悦。 “好啊！好啊！这可真是双喜临门，双喜临门！” 刚刚收了一个徒弟，媳妇儿又被发现怀了二胎，于清高兴得都快忘乎所以了。 接到消息的郭德强夫妇很快就赶了过来。 “师哥！恭喜恭喜！” 郭德强进门，便忙不得的道喜。 于清呵呵笑着：“德强，咱们应该是同喜同喜。” 可不正是同喜嘛！ 白慧敏这一胎，如果生的是儿子，肯定还得拜郭德强为师，如果生的是女儿，那也是郭德强和王薇的干闺女。 “对！同喜同喜！” 老哥俩在外面边说边笑，王薇则进屋去看了白慧敏。 “嫂子！恭喜您啊！” “大姐，您来啦！” 不了解内情的，听白慧敏和王薇的称呼，都能犯迷糊，王薇管白慧敏叫“嫂子”，那是因为于清的关系，而白慧敏称呼王薇“大姐”，则是因为对方的年纪。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白慧敏便察觉到了王薇眼神之中的失落。 “大姐！大林也这么大了，您和德强就没想过……” 王薇不等白慧敏把话说完，赶紧连连摆手：“嫂子，咱们不提这个，不提这个。” “怎么就不能提了，大姐，我知道您的心思，您是怕大林 接受不了，所以这么些年，一直都没要孩子，可我瞧着大林是个懂事的，应该不会……” “嫂子，您别说了，当初我跟德强结婚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了不要孩子，这辈子有大林一个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可女人一辈子，要是连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都没有，岂不是太遗憾了。 “大姐！您……何必这么委屈自己呢！” “我……也没觉得委屈，现在这样，其实也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听王薇这么说，白慧敏也没法再劝了。 这些话，她也只能和王薇说，郭奇林虽然懂事，可毕竟还是个孩子，她做长辈的，也没法去给郭奇林做工作啊。 “行了，嫂子，我们家的事，您就别跟着操心了，好好养着，顺顺当当把孩子生下来，比什么都强。” 王薇好像生怕白慧敏再劝，说完就赶紧出去了，或许她也是担心自己听得多了，真的动了心。 “弟妹，我正跟德强说呢，这一胎要还是儿子，到时候，还得是你们郭家门的徒弟！” 王薇闻言笑道：“哟！那敢情好，可要我说啊，最好还是个闺女，到时候跟小阳正好凑成一个‘好，字，您啊，也算是儿女双全了。” “都行，都行！要我说，你们俩也赶紧要一个，要不然我真在生个小子，德强收了我俩儿子，我就一个大林，那可就吃亏了！” 于清说完，也没注意到王薇的表情，还在自顾自的劝着郭德强，赶紧要二胎。 师父，您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于清没留意，萧飞却注意到了，王薇的表情都变得有些不自然。 不光是王薇，还有郭奇林呢。 别看这孩子整天嘻嘻呵呵的，可心思非常敏感。 经常别人说一句话，他就能琢磨很长时间，这也与他的成长环境有关。 从小父母就离了婚，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等到他渐渐懂事了，父亲又再婚，虽然继母对他非常好，可是…… 就算是再好，那也不是亲的啊！ 每次节假日被接到京城，同住的那两天，他都得小心翼翼的，年纪不大，却早早的学会了察言观色。 此刻听了于清的话，显然又触动了他的某根新鲜，趁着别人不注意便出去了。 王薇见状，刚想要追出去，可是刚起身又犹豫了，转头朝着萧飞看了过来。 唉…… 萧飞轻轻点了下头，随后跟了出去。 “大林！” 刚出来就见那小胖子正低着头站在墙根地下，怔怔的出神。 听到萧飞在叫他，抬头看了过来，那表情让萧飞见了，也不免心疼。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将心比心 “怎么了？” 郭奇林目光闪烁，有些慌张的低下了头。 “没……没事儿，我就是在屋里待着闷得慌，出来透口气。” 这话说出来，谁信啊！ 大热天的，不在屋里吹空调，跑到大太阳地里透口气？ 郭奇林的心思，萧飞心里跟明镜似的，设身处地的站在郭奇林的角度，估计自己也是一样的心情。 说起来，萧飞还真挺心疼这个师弟的，还没记事呢，父母就离婚了，母亲远走隔壁小日子，父亲又是个为了相声甘愿撇家舍业的，让郭奇林从小只能跟着爷爷奶奶生活。 等好不容易到了父亲身边，又要面对一个陌生的继母。 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下，郭奇林还能没长歪，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不过，郭奇林又是幸运的，虽然自小母亲就不在身边，父亲又是个严厉的，但他遇到了王薇。 王薇对郭奇林什么样？ 身边的人全都看在眼里，可以说，继母做到她这个份上，任谁也挑不出一丁点儿毛病。 那可真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甚至为了顾及郭奇林的感受，王薇和郭德强结婚这么多年，一直忍着不要自己的孩子，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郭奇林的身上。 郭奇林对王薇呢？ 那一声“妈”，也是真心实意的。 可不管怎么样，终归不是亲的，这母子之间始终都有那么一到似有似无的隔阂存在。 “师父刚才的话，你听着……不高兴了！” “我……我没有，师哥，我……” 郭奇林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刚刚在屋里，听到于清说的那句话，郭奇林感觉心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那种感觉让他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想要逃开。 萧飞看着郭奇林，暗暗叹了口气：“大林！我问你句话，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 郭奇林没说话，只是低着头。 “大林！你说……婶子这些年，对你好吗？” 呃…… 郭奇林闻言，猛地抬起头。 “对着你自己的心来回答我，婶子对你怎么样？” “我妈她……好！” 郭奇林显然没办法违心说瞎话，好就是好，他又不是个木头人，谁对他好，他还能不知道。 要说一开始，他确实对这个继母挺排斥的，好几年都不愿意开口，管王薇叫“妈”。 但是，这么些年下来，他的心就算是石头，也有被焐热的那一天。 自小就缺失的母爱，郭奇林是真真切切在王薇那里感受到了。 “那你到底在怕什么呢？” “我……” 郭奇林这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知道，自己确实是在害怕，他害怕一旦家里又有了一个孩子之后，他的位置会变得尴尬，他害怕王薇有了亲生的孩子之后，就不会再管他了。 他更害怕的是，自己又变成了那个没妈的孩子。 “这儿就咱们哥俩，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你放心，你今天无论说了什么，我都不告诉别人。” 郭奇林闻言，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开了口，有很多话憋在心里已经很长时间了，他也想能有个人倾诉一下。 “师哥！其实好些事，我都明白，可我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我……我害怕，我怕家里要是多了一个孩子，我爸和我妈的心思就不在我身上了，我知道这么想不对，可是……师哥，您能明白吗？” “明白！我都明白！” 郭奇林的想法其实非常简单，一个自小就没在亲生父母身边，缺爱的孩子，要比同龄人更加渴望得到关注。 对于已经得到的东西，也会倍加珍惜，唯恐会再失去。 紧接着，郭奇林又说了很多，萧飞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说到最后，郭奇林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感，终于哭了出来。 “师哥！让您看笑话了！” 郭奇林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伸手在脸上抹了两把，对着萧飞尴尬的笑了。 唉…… 听到郭奇林的这句话，萧飞更心疼了。 虽然理解郭奇林的想法，可萧飞毕竟不是郭奇林，他很难真正体会到，这个小师弟这十几年到底都经历了什么，让他迫使自己不得不尽早变得成熟。 “大林！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可我还是得跟你说一句，人和人之间，是要真心换真心的，你刚才也说了，婶子对你很好，亲妈也就是这样了，可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把婶子当成亲妈了吗？” “我……” 到了嘴边的话，差一点儿就脱口而出，可是，最终又忍住了。 是啊！ 我真的把她当成亲妈了吗？ 如果真的当成了亲妈，还会对王薇给他生的同父异母的弟妹这么排斥吗？ “大林，你自己好好想想！婶子把你当成了新儿子，但凡别的孩子有的，从来都不会缺了你的，可你对婶子做到了吗？” 萧飞没有再接着往下说，有些事点到为止就行了。 郭奇林如果真的能想明白的话，他知道应该怎么做，可如果他还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萧飞就是逼着他点头，以后心里也会有疙瘩。 “行了，别在外头杵着了，这么热的天，不嫌烤得慌啊！” 萧飞能说的，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剩下的还是得看郭奇林。 晚上吃完饭，郭奇林便跟着郭德强、王薇一起回了家。 他有心事，回家的路上始终一言不发。 等到了家，郭德强照例还是回书房，整理他的相声台本，郭奇林也上楼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回想起萧飞白天说的那些话，他心里越琢磨越不是滋味儿。 往常他根本不会想这件事，或者即便是想到了，也会刻意的回避。 但是，今天于清当着郭德强和王薇的面，突然提起来，当时，郭奇林也察觉到了王薇眼神之中的失落。 一想到当时王薇的神情，郭奇林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混账了。 心里只想着自己，根本就没替王薇考虑过。 再想想白慧敏得知自己怀孕之后，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笑容，郭奇林再也坐不住了。 “妈！” 郭奇林下了楼，见王薇正在一楼的客厅里看电视。 “大林！饿了，晚上我看你都没吃多少，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王薇说着就要起身。 “妈！您坐着，咱……咱们娘俩说说话！” 王薇闻言一愣，见郭奇林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又坐了回去。 “说嘛啊？还一本正经的，行了，说！” 郭奇林走到了王薇面前坐下，心里也是一阵挣扎，但是想想萧飞和他说的话，真心换真心。 王薇这些年确实将一颗真心放在了他的身上，将他当成了亲儿子，现在，确实到了他该回报的时候了。 “妈！您……您给我生个小妹妹！” 乍一听到这话，王薇的表情都僵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大林！你……你这是说嘛呢！？” 说出来之后，郭奇林觉得心里痛快多了，又笑着重复了一遍：“妈！我是说，您给我生个小妹妹！” “大林！你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了，是不是……是不是你师父今个说的话，你……多心了？” 想到这个，王薇顿时有些慌了。 “大林！你可千万别多想，妈有你一个孩子就够了，你……” “妈！我是认真的，不是因为我师父，是我自己真的这么想，您……您和我爸结婚这么多年，也该有个孩子了。” 郭奇林说着，甚至心里都忍不住开始期待了。 “妈！跟您说实话，一想到再过几个月，小阳就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我还真挺羡慕的，咱们家就我一个，我也觉得……挺单的，要是能有个妹妹，弟弟也行，还能跟我做个伴！” 王薇听着，也不禁心动了。 “大林！你这……是认真的？” “肯定是认真的啊！妈，我知道您对我好，这些年一直不生孩子，也都是为了我，可我现在长大了，再过几年，我也得从家里搬出去了，到时候，您和我爸身边每个人，多孤单啊！” “瞎说什么呢！” 王薇一听这话就急了。 “你才多大，就想着搬出去一个人过，不管我和你爸了，这里是你的家，你一辈子都得住在这儿。” 说着说着，王薇的眼圈就开始泛红，起身走到郭奇林身边，一把将他给抱住了。 “大林！妈谢谢你，我儿子也知道心疼妈妈了，妈知足，真的，妈知足了。” 郭奇林说的这些话，让王薇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你们……你们娘俩这是干什么？怎么还哭了啊！” 母子俩正交心呢，一个突兀的声音把气氛全都给破坏了，王薇回头，就见郭德强正站在楼梯口，满脸疑惑的看着他们两个。 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你管我们娘俩呢，干嘛啊？你不在书房闭关，跑下来干什么？” 呃…… 王薇那一脸嫌弃的表情，让郭德强都觉得自己多余。 “那什么，渴了，我下来泡壶茶！” “上去等着，我给你送上去！” 王薇说着起身去了厨房，郭奇林看了郭德强一眼，也连忙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怎么了？ 有事儿瞒着我？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作妖 “孩子长大了，懂事了，这是好事，你还哭个什么劲儿啊？” 书房里，王薇把刚刚郭奇林对她说的话，跟郭德强学了一遍，说到动情处，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郭德强听了，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难怪刚才娘俩抱在一块儿哭呢。 关于孩子的事，郭德强倒是不像王薇那么渴望，他一贯的态度就是随缘。 有了最好，没有的话，也无所谓。 而且，他也知道，王薇因为顾忌郭奇林的想法，此前并不打算要孩子了。 因为这件事，郭德强一直觉得亏欠了王薇。 王薇跟着他，本来就算是下嫁，当年的他不名一文，衣食尚且没有着落，又是离婚带着个孩子。 王薇呢？ 当年那可是红透了京津两地的名角儿。 现在是胖了。 可年轻的时候，那也是个漂亮姑娘。 郭德强方方面面都配不上人家，可王薇还是义无反顾的嫁给了他。 进门就当了后妈，而且，为了郭奇林，这么些年从来都不说要孩子的话。 现在既然郭奇林都没有了意见，还支持他们生，也算是了了郭德强的一桩心事。 “你知道什么，我……我这是高兴的。” 到底生不生，暂且不提，郭奇林能有这份心，王薇就知足了，总归这些年付出的心血没有白费。 “是，是，是高兴的事，那……你是怎么想的？” 俩人可都不是小岁数了，现在也不是说生就能生的。 “什么怎么想？” 王薇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等对上郭德强的眼神，这才明白。 “要我说……再等两年，等大林再大一点儿。” “行，行，都听你的！” 以前不提这件事，郭德强也没什么想法，现在突然说起来，他还真有些期待了。 “诶，你说……大林怎么就突然相通了呢？” 以前，家里老爷子、老太太也曾跟郭奇林交流过这件事，当时，郭奇林虽然不明着反对，可每次只要提，他肯定得犯几天别扭。 “你啊！什么都不往心里去，今天在密云，大哥当着大林的面，说让咱们俩抓紧时间要二胎，你就没发现大林当时听完就出去了。” 呃…… 郭德强挠了挠脑瓜顶，他当时只顾着跟于清聊天了，还真没在意。 “照你这么说，大林还是不愿意啊，怎么一到家就改主意了呢？” 王薇白了郭德强一眼：“你就是个马大哈，大林当时刚走，小飞就跟出去了，你也没瞧见！” 嘿嘿！ 确实没瞧见。 “你的意思是说……是小飞劝了大林，大林才想明白了？” “不然呢！” 王薇说着，叹了口气。 “咱们啊！都得谢谢小飞，你说说，人家孩子为咱们家操了多少心啊！帮着你调理徒弟，现在连这个……连这个都得管，我跟你说啊！往后关于小飞的事，你可得清醒着点儿，别老犯迷糊！真要是把人家孩子给伤着了，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郭德强被王薇数落得臊眉耷眼的：“我最近也没干什么啊！” “曹芸伟的事呢？” 呃…… 郭德强一下子就没词儿了，这次德芸社和听芸轩的商演对对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曹芸伟到底是冲着谁来的。 去年萧飞带队出去跟相声新势力打了一圈儿的擂台，今年，曹芸伟就给还了回来。 而且，曹芸伟在演出的时候，还 一个劲儿的拿德芸社砸挂，其中砸得最狠的就是萧飞。 “你啊！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走了的回不来，你还是先顾好一门心思跟着你的人！” 郭德强的心思，王薇还能不清楚。 何金已经注定不可能再回来了，从他和代某人混在一起的那天开始，他和郭德强的缘分就算是彻底断了。 但是，郭德强的心里，一直还惦记着曹芸伟呢。 总盼着有一天，曹芸伟能回心转意。 被王薇点破了内心的想法，郭德强也没有否认，他确实有这个心思。 只不过，郭德强也明白，想要让曹芸伟回来，已经不可能了。 看惯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德芸社这个舞台，人家或许早就瞧不上了。 现如今还在纠结这件事的，也就只剩下了郭德强，王薇都懒得再去琢磨，有这个时间，她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调理身体，为拼二胎做准备呢。 …………………… 郭家添丁进口的计划被纳入了日程，而促成这件大事的萧飞，接下来也要开始忙了。 时间进入七月份，伴随着天气越来越热，《一代宗师》的宣传也随之展开。 王嘉伟已经多年没有新作了，上一部在内地上映的电影，还是2004年的《2046》，之后2007年还拍过一部《蓝莓之夜》，只可惜没能在内地上映。 也有不少人在网上找到了这部电影的资源，看过之后的感觉…… 怎么说呢？ 整部电影虽然美、精致，技巧成熟到无可挑剔的程度，然而故事却让每一个看过的人都昏昏欲睡。 王嘉伟以前的作品，虽然也是争议颇多，但是像《蓝莓之夜》这样，恶评一边倒的，还是头一次。 这次带着《一代宗师》卷土重来，王嘉伟虽然嘴上不说，可是，从宣传的规模，以及投入上，还是看得出来，这货憋着打翻身仗呢。 萧飞是7月15号跟剧组的大部队汇合，随后从上海开始，一路往南走，在香江待了两天，出席了几个活动之后，接下来又要折返北上。 同组的有梁超伟和章紫怡这样的大咖，萧飞倒是轻松的很，特别是在香江的时候，他几乎被所有的媒体给无视了。 如果换成别人的话，怕是早就翻了，可萧飞却乐得轻松。 媒体最为关注的是梁超伟和章紫怡的第三度合作，其次就是，剧中的女二号，扮演叶问妻子张永成的韩国大明星宋惠侨，为什么没出现？ 宋惠侨为什么没出现？ 萧飞跟大部队汇合之前，就曾和章紫怡聊过这件事。 听章紫怡说，按照要求，剧组所有主创都要参与宣传，宋惠侨也应该在上海，就赶过来跟剧组汇合了。 可人家愣是一拖再拖，《一代宗师》剧组差不多将中国南方各大一线城市都转了个遍，结果，宋惠侨还是没来。 一直到，《一代宗师》剧组抵达宣传的最后一站京城，宋惠侨才终于露面了。 人是来了，妖也到了。 本来说好了的，剧组要在国家图书馆接受一个专访。 萧飞等人也都早早的到了，眼瞅着活动即将开始，却始终没见着宋惠侨。 制片方的代表联系了半晌，最后被告知：宋惠侨小姐只接受单独访问，群访的话，宋惠侨小姐就不出席了。 萧飞他们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全都傻了眼。 果然又开始作妖了啊！ 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提条件，早干什么去了？ 媒体那边都打过招呼了，采访的流程也都定下了，现在提条件， 这分明就是在故意难为人。 再说了，您多大的咖位啊？ 连梁超伟、章紫怡都是一起接受群访，怎么就你特殊，还非得单独采访。 “萧飞，要不……你动用一下关系，干脆把这个女人给封杀算了，太能作妖了。” 章紫怡这话，听着像是在开玩笑，可听她的语气就知道，这位姐姐也恼了。 “要我说，最好是从今往后，禁止她入境，这样一了百了才解气呢！” “好啊！你要是真做到了，我下部戏请你做男主角！” 呃…… 萧飞看了看章紫怡：“您还当真了啊？” 章紫怡闻言，白了萧飞一眼：“跟你说正经的呢，一个外国人，来咱们的地盘讨饭吃，还端这么大的架子，你看着就不生气？” 呵呵！ 萧飞要是不生气，在剧组的时候，能将宋惠侨的保镖全都给揍了吗？ “生气有什么用，我总不能冲到酒店，然后把她给拽到这儿来，逼着她配合采访？” 这种事，自然有制片方头疼，萧飞才懒得管呢。 要是今天的专访黄了最好，他也能早点儿回家陪媳妇儿，这次一下子出去了一个多月，佟筱娅都对他有意见了。 制片方那边协调了半天，可宋惠侨的团队却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管制片方怎么说，就是咬死了，必须是单独访问才会出现。 萧飞一边看热闹，一边跟着章紫怡吐槽。 这女人的脑子绝对有问题，照她这么作妖，迟早所有的金主都得被她给惹烦了，到头来，断了在中国的财路，难道吃亏的不是她？ 还是当真以为，内地娱乐圈少了她这个韩国妇女就玩不转了？ 拜托，什么韩国第一美女，还有中国娱乐圈缺少一个宋惠侨，这都是你的团队自己吹出来的。 难道说得多了，连自己都被忽悠了？ 最终协调无果，采访还是得照常进行，王嘉伟全程黑脸。 萧飞在旁边瞧着，心里却在想：当真要是有脾气的话，干脆就把宋惠侨的戏份全都给删了，岂不是更解气。 不过也就是想想而已，电影马上就要上映了，这个时候再动剪刀，那就不是解气，而是跟自己过不去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首映礼 8月15日，万达影城，《一代宗师》首映的日子。 继《2046》之后，时隔八年，王嘉伟终于又有新作在内地上映，各路媒体早早的便赶到了现场。 王嘉伟的电影很少有人能看得明白，但是，这似乎一点儿都不影响人们对其追捧。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拧巴，越是看不懂就越想看，特别是此前宣传的那么热闹，身边的朋友都去看了，要是自己不去，岂不是显得很不合群。 红毯秀之后，受邀的媒体记者，以及部分幸运观众进入了放映厅。 萧飞坐在观众席当中，两边分别是章紫怡和张振，看章紫怡的表情，好像非常期待，只是不知道，究竟在期待什么。 至少萧飞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因为一直到现在，他都没闹明白，自己到底演了什么。 灯光熄灭，大银幕渐渐亮起。 电影的开篇，便是一场以一敌众的雨中大战，特写、短镜头、慢镜头，连环不断的组合拳，让人眼花缭乱。 眼前的一幕，任谁来看，都是一部众多大明星领衔的华丽商业动作大片。 但是在萧飞眼里，这更像是王嘉伟故意喂给观众的蒙汗药。 接下来，当叶问开声讲起了独白的时候，熟悉王嘉伟的观众大概都会恍然，王嘉伟还是那个王嘉伟。 开篇的雨中大战只能算是个彩蛋，从叶问的独白开始，这才是属于王嘉伟的套路。 毕竟，只要看过王嘉伟的电影，谁都知道，王嘉伟一直都以爱讲独白着称，对着镜子、墙壁、空气，他的电影人物个个擅长跟自己对话。 当叶问走进金楼，光线变成了暖色调之后，熟悉的王嘉伟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了，服装、美术、道具、布景，处处精致考究，可就是不让观众看明白，他到底要拍个啥。 此后的剧情，处处晦涩难懂，莫名其妙出场的人物，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上演着一幕幕让人糊里糊涂的剧情。 好像除了男主角的名字之外，梁超伟演的叶问，跟人们熟悉的那位一个打十个的叶师傅没什么关联。 全篇没讲叶问的个人成就，没有痛揍小日子，也没有带一笔李小龙。 在没有大boss的情况下，打的都是一帮不算对手的对手，与宫二的过招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对决。 值得一提的是，宫二几乎成了电影后半段的关键人物，风头甚至盖过了内心翻滚，但又刻意封闭的叶问。 一代宗师说的到底是谁？ 难不成是宫二？ 叶问只是个引子，为了引出宫二的不凡？ 更让人费解的是，一部动作电影的高潮部分，居然不是锋芒毕露的打斗，反而是一段暗潮涌动的真情告白。 果然，这才是王嘉伟。 一本正经的做着不着边际的事。 萧飞坚持着看了三分之一，后面完全是云里雾里，时间线乱七八糟，故事主线凌乱到让人崩溃，最要命的是，一会儿天南，一会儿地北，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甚至关于他演的马三，他也同样没弄明白。 王嘉伟在故事里写这么一个人物，到底用意何在？ 或许萧飞见识浅，理解不了其中的深意，但是，弄这么一个人物，好像跟叶问也没多大关联啊！ 两个人在雨夜交过两手，然后便各自去了，甚至连一句对白都没有。 难道就是为了削弱叶问的戏份？ 这个……不能！ 终于，马三和宫二那场雪夜大战开始了，镜头确实很漂亮，特写、远景，再加上长镜头，在怎么才能让观众看电影的时候头晕目眩这件 事上，王嘉伟算是彻底玩明白了。 “宫家的东西，我……还啦！” “话要讲清楚了，宫家的东西是我拿回来的，不是你还的！” 马三下线。 这个混账墨镜王！ 萧飞之前就曾担心过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急三火四的让他回剧组补拍，来来回回的差点儿把人给折腾的快疯了。 结果呢？ 加进去的两场戏，最后全都被剪掉了。 “萧飞，这……” 显然，章紫怡也发现了。 呵呵！ 萧飞没搭茬儿，打定了主意，以后就算王嘉伟上门来请，他也坚决不跟那个不着调的货合作了。 接下来的剧情，让人仿佛穿越回到了《2046》，但凡能让人看明白一丁点儿，都算王嘉伟输。 呼…… 终于，电影结束了，放映厅里一丁点儿声音都没有，甚至连主持人都不知道，是不是要进行随后的采访环节。 “该上去了！” 章紫怡提醒了一句，说完，似乎是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 “萧飞，你待会儿可别胡来啊！” 胡来什么？ 萧飞闻言笑了：“难道我还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揍他啊！” 话虽然这么说，可萧飞这会儿是真的想打人。 想起那场几乎将他逼疯的戏，他都恨不能一拳头将王嘉伟的脑袋砸碎了。 别人缺德是道德品质的问题，王嘉伟呢？ 完全就是本能。 还有必要上去吗？ 如果有记者向他提问的话，说点儿什么呢？ 作为电影的主创，萧飞自己都没看明白，甚至连他演的角色，都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 或许在别人看来，这部电影兼具了艺术性和商业性，堪称王嘉伟职业生涯以来的巅峰之作。 可在萧飞看来，这部破电影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 比如，比他更郁闷的张振，萧飞只是不明白自己到底演了什么，张振则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电影里。 他演的一线天，剧情上没头没尾，犹如当年《阿飞正传》里“又一个阿飞”的登场，有他不多，没他不少。 甚至将他的戏份全部删掉之后，对于剧情也没有半点儿影响。 “我明明拍了好多的！” 张振小声跟萧飞抱怨了一句。 这话萧飞肯定相信，事实上，他拍的内容，也要比电影最后呈现出来的多得多，剩下的那些为什么没了？ 自然是王嘉伟的手笔。 不过和张振比起来，王嘉伟对萧飞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至少，马三这个人物看上去还是比较完整的。 只是可惜了张振为了一线天这个人物，苦练了两年的八极拳，结果…… 几乎没用上！ 走！ 王嘉伟已经意气风发的上了台，主持人已经在挨个点名了，萧飞想躲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已经想好了，电影接下来的宣传，谁爱去谁去，他是肯定恕不奉陪了。 坐在台上，听着一旁的王嘉伟侃侃而谈，萧飞也在努力的遣词造句，万一真有记者问到他的时候，至少也得言之有物。 可到底说什么呢？ 看完成片，萧飞依旧还是云山雾罩的，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电影讲的到底是不是叶问的故事。 叶问显然不是过往形象的叶问，但王嘉伟还是那个王嘉伟。 各种言外之意， 弦外之音，甭管是谁，想要完全消化这个故事，估计不看个十几遍，甭想弄明白王嘉伟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而且，还得是专业的影评家，普通观众想要看懂，那是痴心妄想。 不过这也不新鲜，因为从《阿飞正传》开始，王嘉伟的电影从来都是拍给他自己看的，然后就是…… 经过漫长的时间沉淀，最终这部《一代宗师》也会和王嘉伟的其他作品一样，被捧上神坛，供人瞻仰。 但是，如果有可能的话，萧飞还是想要和王嘉伟说上一句：王导，差不多还是收山！中国电影已经很难了，请千万不要再劝退任何一个投资人。 王嘉伟终于说完了，和他的电影一样，这货说话也没几个人听得明白，甚至当他说完之后，萧飞都没记住他到底说了什么。 接下来进入记者提问环节，预想当中的先夸后问并没有出现，让萧飞感到意外的是，记者们的问题格外的尖锐。 呃？ 难道人们终于清醒了，不再人云亦云的跟风吹捧，也不再心甘情愿的被这个大忽悠骗了？ 显然，当王嘉伟和他的小资风被消费完毕后，属于他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王嘉伟大概也是看清了这一点，所以，他也想转型，于是，《一代宗师》里加入了袁何平的动作。 回想《东邪西毒》，王嘉伟把动作场面拿来当转场用，这一次，《一代宗师》的动作戏，则成为了关键卖点。 可王嘉伟的转型又不是很彻底，他不想电影里只有一场接一场的动作大战，所以又习惯性的在其中加入了他的个人风格。 结果就是…… 不伦不类！ 王嘉伟还想用那些习惯的套路，来凸显他的高深莫测，为自己的履历再填上光彩夺目的一笔。 或许那些专业的电影评论家还是会一如既往的追捧，但是，观众显然并不买账。 媒体现在需要迎合的是观众，观众不满意，媒体自然得站在观众那一边。 连着几个问题下来，王嘉伟明显有些招架不住了。 张振扮演的一线天，对整个故事有什么影响？ 一代宗师到底是谁？宫羽田？叶问？宫二？难道是马三？ 呃……呃……呃…… 王嘉伟从影这么多年，大概还从来没有过这么狼狈的经历，媒体根本不跟他探讨电影的艺术性，他们和观众一样，只想把故事给弄明白了。 而这，恰恰是王嘉伟最说不清的！ 看电影为什么要看明白了？ 电影是光和影的结合，故事的情节，真的那么重要吗？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悲情人物 关于王嘉伟的电影，几乎每一部上映之后，都是赞美与批判并存，批判的人觉得他情节散漫，无病呻吟，节奏拖沓，而喜欢他的，大抵也不否认这些。 很多人说，之所以喜欢他的电影，是因为他的作品当中那些情绪和感觉，也有人说，王嘉伟的电影令人着迷的一点，就在于他的不确定性。 甚至就连王嘉伟的电影之所以难懂，也有人能找出一大堆理由，认为看他的电影需要有很多的人生阅历，以及很深的生命体验才能去理解。 萧飞的阅历少吗？ 可为什么看过之后，还是觉得不知所云，完全无法找到共鸣。 至于，王嘉伟自己标榜的人生的虚无，无根的命运，以及人生无止境的欲望，还有他一直在寻找的人与人之间沟通的链接和断点…… 萧飞更是一点儿都没看出来，甚至连他说的话，都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 或许萧飞并不具备足够的电影欣赏水平，而绝大多数的观众也和他一样。 看完了这部《一代宗师》之后，完全不知所云。 王嘉伟还在竭尽全力的想要和媒体探讨他的电影哲学，以及他对美的追求，可是很显然，谁有那个咸蛋功夫和他聊这些啊。 现在的人们花钱买票进来看电影，就是为了放松，而不是烧脑，但是看了王嘉伟的电影，观众最为强烈的感受就是，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总之，王嘉伟对于电影的解读，无论是媒体，还是观众，通通不买账。 这或许也是因为期望太高的缘故，最近几年华语电影界就没有好看的武侠电影，于是，人们非常希望王嘉伟能拍出一部起码能合格的片子。 结果…… 看完之后，绝大多数的观众对这部电影之烂，以及王嘉伟的堕落感到了吃惊，连故事都讲不囫囵，也特么敢拍电影？ 毫无疑问，王嘉伟不是擅长讲故事的导演，但在他此前的几部电影中，叙事性却也从来没有烂到《一代宗师》这个程度。 此前王嘉伟那几部被人吹捧的电影中，无论是《阿飞正传》、《花样年华》，还是《东邪西毒》，虽然叙事一般般，但起码故事是说圆了，再配上那些故弄玄虚的台词，漂亮的镜头效果，也算得上是好电影。 但王嘉伟玩的那些花活，要是没有完整情节支撑，那就什么都不是了。 那么，《一代宗师》的情节完整吗？ 好，提出这个问题本身就是多此一问。 脱离了情节，王嘉伟整的那些里子和面子，念念不忘，以及眼前路和身后身，都特么的是扯淡。 整了很多玄虚出来，除了让观众看得一头雾水，别的效果一点儿没有，以至于看过之后再回想整部电影…… 啥玩意儿都没有！ 被内地观众捧上神坛的《东邪西毒》故事性同样不强，同样是刻画群像，但相比《一代宗师》，最起码每个人物身上都有完整的故事。 无论是作为明线的欧阳锋，暗线的黄药师，还是盲武士和洪七，最起码能想起来这些人，在电影中都干了什么，都和哪些人产生了关联，最后的去向如何。 但再看《一代宗师》，除了“宫二报父仇”的故事相对完整，其他诸如叶问、一线天、宫羽田、丁连山等人物的故事衔接都存在语焉不详，叙事模糊的问题，所以这也就造成了观影者情感的割裂，整体印象模糊现象的产生。 还能想起来丁连山是干嘛的吗？能想起来一线天为什么要存在吗？能想明白三江水为什么出来吗？ 甚至叶问和宫二那似是而非的暧昧，为什么会存在？缘起何处？这些贯穿整部电影的人物和情节，王嘉伟作为 一个导演，为什么就不能给个交代呢？ 关于这问题，可能有很多人会说：导演和编剧不是正在给出解释吗？ 当然，他们给了解释。 可那是看完电影之后的解释，不是在电影中给的演绎，难道观众进电影院去看电影，还要带着王嘉伟一起，一边看，一边听他的解释？ 终于，王嘉伟似乎也放弃了，他那语焉不详的解释，人们在电影里根本就没办法找到对应的点，那还说个屁啊！ 接下来要被公开处刑的，就是诸位电影主创了。 萧飞这会儿都不禁怀疑，宋慧乔作妖，是不是已经预料到了会发生这一切，所以，先跟剧组方面闹起来，然后借故不参加电影的首映礼，避免尴尬。 要真是这样的话，可就不能再说人家没脑子了。 这个女人，聪明的很嘞！ “萧老师，关于您扮演的马三，您是怎么理解的呢？” 我去…… 萧飞已经极力拉低自己的存在感了，可还是没能被媒体放过。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萧飞的身上。 萧飞很想跟着大家一起吐槽，但是，很显然不能这么干。 虽然，在他看来，《一代宗师》这部电影就是个大烂片，可谁让他也参与其中了，吐槽电影，就等于是在吐槽他自己。 面子，还是得要的！ 可问题是，说什么啊？ 演的时候，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刚刚看了成片，还是没搞清楚，他演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马三他……应该算得上是一个悲情人物。” 不管了，先应付过去再说。 反正又不是他一个人在胡说八道，王嘉伟，章紫怡，梁超伟，这三位在他之前，已经说过瞎话了。 既然连王嘉伟都不能给故事里的每一个人物，做出详细的解读，那就按照自己的理解来说！ 反正，这个破片子，估计也没有人能看得懂。 努力回忆了一下，电影里马三的几次出场，萧飞的心里便有了主意。 说相声的，最擅长的就是编故事。 反正是你们问的，我说什么，你们都得听，而且，还必须得信。 马三算是整个故事当中，最为完整的的一个人物，最初的亮相算得上精彩，总共没比划几下，又不时地表露出愤青幼稚的表情，但还是将完整的人物形象立了起来。 但是，当他再出现的时候，就变成了一个反面人物，叛国弑师。 做这些事的时候，马三始终是恶狠狠的，每次都咬紧牙关，绝不服软，却让人看着不忍心。 为什么会不忍？ 因为做这些事的时候，马三或许都看不起自己，这些是他不想做的事情，但他又怕别人看不起自己，所以要硬撑着自己没有错。 电影没有交代他怎么就变成了反面人物，但是以他前面出场的情况推断，他不是贪生怕死，不是贪慕虚荣，对他来说，人生的第一要义，就是向师父证明自己的本事。 他完全可以过自己的好日子，可是他赌气，所以干了坏事以后，他就跑回去气师父，在师父面前说些狂妄的话，这种做法真的很像小孩子跟家长赌气说：我偏要，怎么滴。 所以说，马三还是很单纯的，他跟师父对呛，说急了就打了起来，没想到错手杀了师父。 如果说他对师父讲“现在回不了头”是在赌气的话，那么，后来错手杀死师父，他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后来面对宫二一次又一次的报仇，马三嘴上不服软，却找尽理由，一拖再拖。 直到宫二把他的各种刁难一一解决，杀气腾腾地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才不得不面对。 所以说，马三自始至终都不敢面对现实，更不敢承担责任。 他在输给宫二的时候，表达过悔意，但是经过删减之后，显得过于突兀，给人的感觉，就像这悔意都是导演给观众的一个心理安慰，做了错事的人，就是要道歉。 其实以马三之前的表现，即便是死，也不会讲这样的话。 所以，萧飞认为马三是一个悲情人物，他的心里没有善恶，没有对错，只有值与不值。 至于，王嘉伟当初在创作这个人物的时候，是不是这么想的，萧飞就不管了，反正他就是这么解读的。 整场首映礼，从开始到结束，萧飞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放在了油锅里来回的煎，那滋味儿，不单单是一句“难受”就能形容的。 当首映礼结束之后，萧飞第一时间就离开了现场，关于后续的宣传，恕不奉陪了。 “怎么样？” 回到家，面对佟筱娅的问题，萧飞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怎么样？ 呵呵！ “从今往后，我要是再拍王嘉伟的戏，就让我上台说相声，底下就坐着一个观众！” 呃…… 这也太毒了！？ 面对着媳妇儿，又不是面对记者，萧飞再也没有那么多顾忌，将憋在心口的“槽”，痛痛快快的给吐了出来。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啊！” 听萧飞这么说，反倒是勾起了佟筱娅的好奇心。 “要不……明天你陪我去看一遍？” 啥玩意儿？ 再看一遍？ “你要是真想看，也得等咱们的孩子生下来，到时候，你爱怎么看就怎么看，想刷几遍都行，现在……不许！” “为什么？” “我怕孩子跟你一起看了，生下来就得抑郁症。”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最大亮点？ 王嘉伟的电影，自然没有那么大的威力，能逼的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抑郁，可是，佟筱娅想让萧飞陪着一起再看一遍《一代宗师》，那绝对是…… 恕不奉陪！ 首映礼上看了一遍，萧飞到现在都觉得脑仁儿疼。 好歹也参与了拍摄，只是单纯的想要弄明白究竟演了什么，结果，连这点都做不到。 当然，萧飞也不能因为个人的喜好，就把《一代宗师》归结到烂片的行列。 但是，王嘉伟想要通过两个小时的电影，便将民国武林呈现出来，同样也是痴心妄想。 可以预见的是，等到明天全面上映之后，围绕着这部电影，注定是毁誉参半，喜欢王嘉伟那种调调的，肯定会将其再度捧上神坛，不喜欢烧脑的，也必定会将王嘉伟骂到祖坟开裂。 好像王嘉伟的电影一直是如此，喜欢的是真心喜欢，不喜欢的，那玩意儿连狗屎都不如。 萧飞现在只想尽快忘掉这部电影，因为继续纠结下去的话，他都害怕自己会抑郁了。 上线三天，《一代宗师》的首日票房达到了3000万，仅用一天就超过了《2046》，但是从第二天开始，便急速回落，到了第三天就只剩下了可怜的500多万。 要知道，这部电影的拍片量在同期上映的电影当中，是排名第一的，现在只拿到了这个数据，显然没办法让任何一方满意。 随之而来，就是各种差评，尽管各路影评家，还在极力的维护这部电影的口碑，可看电影的是观众，不是那些耍嘴皮子，动笔杆子的影评人。 “王嘉伟拍片就喜欢照半张脸，我坐在第二排就看整个屏幕大脸了，看完梁超伟的大脸毛孔，又看章紫怡的，看完章紫怡，又看赵老蔫儿，看大脸我都快看吐了。” “动作打斗全是慢动作，感觉像是在看黑客帝国，一点儿技巧都没有，根本就不是动作片，全都是慢动作不伦不类，然后每次打架都在大雨天，没地方拍了？还是为了省钱？” “剧情松松散散，那个张振、沈贺，还有赵老蔫儿都是干屁的，硬加进去几个人物有意义吗？” “我这种急性子的人，真没法看，看个电影都快急死我了，磨磨唧唧、拖拖拉拉，王嘉伟还我电影票钱！” “谁看谁后悔，2012年最nb的骗钱大片！” “梁超伟演的叶问全程在打酱油，张振更是连酱油都没打上，我觉得把名字改成《宫二复仇记》更合适。” “从《东邪西毒》开始，算上《重庆森林》、《春光乍泄》、《花样年华、《阿飞正传》，王嘉伟的电影我已看过五部。直至走进电影院之前，我始终都认为王嘉伟是我最中意的导演。然而看完这部《一代宗师》后，我不由动摇自己的想法了，一个好导演绝不能拍烂片。《一代宗师》算不得烂，却莫名其妙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知道王嘉伟不擅长讲故事，却没想到丫能整出这么部玩意儿来，简直就像将一整块布剪成碎块，又随意缝补起来，而丢下的边角碎料，乃至大块的布头，裁缝师傅都置之不理了。” “听闻王嘉伟为了这部电影筹备了八年，于是很多人都夸王嘉伟诚意十足，又有人说王嘉伟其实还没准备好，是制片方逼着强行上映，才让观众看到这个不成形的版本。这样的狡辩实在已经到达了厚颜无耻的地步。” “都知道王嘉伟拍片慢，慢工出细活，这么多年，他给大家带来这么多优质的电影，也没人会去苛责他，叫他赶工交活。可是这已然是八年之久了啊！八年的时间，抗战都胜利了，你一部电影要拍这么久！好好好，八年就八年，只要你能拍出好的作品，也不会有人跟你计较时间的问题。可是八年之后，你给 影迷们带来了什么？就算是制片方催货，你丫至少剪辑个故事明晰的版本上映啊！这算是什么？张振那条线要么补充完整，要么干脆剪掉，至少也得和故事衔接上？至于沈贺的戏份，实在无力吐槽了。” “之前有人说，王嘉伟有把《一代宗师》拍出《美国往事》的野心，可是，这两部片子有可以拿来比较的地方吗？向大师致敬无可厚非，不过如果原本的意图，真是想拍一部《美国往事》那样的伟大电影，王嘉伟，你实在是一败涂地。” “这是最烂的王嘉伟，除了光影和些许台词之外，什么都没剩下。” “电影放到一半的时候，我无聊地玩起了手机，以前从未想过会在看王嘉伟的电影时候分心做其他事情。早知如此，就是送我一张票，我也不会来看这样一部电影，纯粹是浪费两个钟头。” “听说还有不少人在期待重新剪辑版，可能会比现在这个版本好一些，可是底子在这儿，再好也很难超过六分了。” “如果这是一个年轻导演的作品，我会觉得这小子很有灵气，对光影有着奇妙的触觉，不过上限也就那样，注定难成大器，哪有不会讲故事的好导演。但这是王嘉伟，一个曾经拍出过《东邪西毒》、拍出过《阿飞正传》、拍出过《花样年华》、拍出过《春光乍泄》的导演，怕是他真的江郎才尽了。” “对于演员的表演，梁超伟只能算中规中矩，没什么突破。章紫怡演的倒是还行，至少比我预期的要好。至于张振，只能归结为导演剪辑的原因，反正我看到的部分就只有扮酷耍帅。不过张振的身手倒是真利落，不愧是全国冠军，戏份被导演剪成这样，真是委屈你了。真正让我意外的是萧飞，看过他之前的《梅兰芳》，没有太亮眼的地方，只能算是完成了任务，可这一次，他演的马三，真的让我惊艳到了！” 看到没有，居然有人在夸奖萧飞。 要是一个人夸，或许还能说这个人是萧飞的粉丝，可是，当夸奖萧飞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这就能说明问题了。 “整部电影，唯一一个完整的觉得就是马三，将这么重要的人物交给一个非专业的演员来演，最开始，我还是有些担心的，但最终的结果是，萧飞饰演的马三成了整部电影里，唯一的亮点，第一次登场亮相时的锋芒毕露，伴着那句‘要见老爷子，先过我马三，，人物的形象一下子就立住了，随后后面的转变有些突兀，但几场戏下来，萧飞的演绎毫无疑问是最成功的。” “梁超伟虽然是男主角，但自始至终，也没看出来这个人物多重要，掰了块儿饼，拍了张照片，然后就是跟章紫怡转圈圈，他那个‘一代宗师，的称号是怎么来的？反倒是马三，虽然是个反派，但是够拼，够狠，虽然讨厌王嘉伟的大脸特写，但萧飞那凌厉的眼神，还是把我给震撼到了。” “有没有人觉得，将叶问的戏份全部删掉之后，对这个故事也不会有太大影响，只保留马三和宫二的内容，在此基础之上，再拓展一下，比如加进去一些感情戏，或许这部戏也能成为经典。” 萧飞自首映礼之后，就再也没关注过这部电影的任何情况，即便是上网的时候，看到相关新闻，也会立刻略过。 要不是佟筱娅说给他听，萧飞都不知道，自己演的那个莫名其妙的马三，居然这么受欢迎。 这算是什么情况？ 不是我们优秀，是因为同行的衬托。 萧飞看着网上的那些关于他的评论，突然想到了郭德强之前说过的一句话。 “是不是特得意啊？” 呵呵！ 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儿，可也不多。 电影都被人骂成了这样，萧飞就算是当真演得再好，又有什么用。 再说了，真有那么好吗？ 萧飞是真没感觉出来，或许人们看过这部电影之后，实在是没什么可夸的了，才把他给拎了出来。 既然已经是过去式，萧飞也懒得再去理会了。 “晚上去吗？” “不去，这两天总觉得累，干什么都犯懒，我还是在家待着！” 佟筱娅现在的月份大了，和当初生小虎的时候一样，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之前已经恢复了的身材，现在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胖了回来。 “演完了早点儿回来！” 萧飞答应了一声，起身出门了。 之前因为参与《一代宗师》的宣传，他又是一个多月没去小园子了，参加完首映礼之后，又缓了两天，当时的状态，让他上台说相声，实在是有点儿难为人。 现在好了，自然得恢复演出。 出门上车，一路到了广德楼，这个月是二队在这里演出。 刚下车，萧飞就被守在门口的粉丝给围住了。 一边给粉丝们签名，一边聊着天。 “萧老师，您演的马三真好。” 呃…… 咱们能不提这事了吗？ 尽管网上好些人都在夸，可萧飞还是觉得尴尬，演了半晌最后连自己演的是什么都没闹清楚，又有什么可显摆的。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离不开，放不下 “京叔！您来得够早的啊！” 萧飞刚进后台，就看到李京已经换好了大褂，正在跟乔三木和潘芸亮聊着天呢。 “少爷，来啦！” “师哥！” “师哥！” 其他人见着萧飞，也纷纷起身打招呼。 再过些日子，萧飞和李京就要开始今年的巡演，这几天先跟小园子里演几场，找找状态。 相声这门手艺，一段时间不说就嘴生，萧飞之前因为电影宣传，已经一个多月没来小园子演出了。 当然，也是为了给喜欢他的观众吃一颗定心丸。 之前网上一直有人在说，萧飞现在又是办巡演，又是拍电影的，以后肯定会逐渐脱离小剧场，想在小剧场看萧飞的演出，肯定会越来越难了。 不光是观众有这个担心，就连于清也问过萧飞，往后的演出安排。 虽说已经成名的角儿从小剧场走出来，将位置让给后面的新人，是德芸社早就定下来的，可是，真要是完全放弃小剧场，那萧飞还算德芸社的人吗？ 对此萧飞也没做过多的解释，而是用实际行动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小剧场，他肯定不会放下，也舍不得放下。 这里才是每一个德芸社演员的根，外面的世界就算是再怎么精彩，赚钱再怎么多，作为相声演员，还是得做好分内的工作。 当水牌子挂出去，观众看到萧飞的名字出现在上面的时候，一个个的全都踏实了。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萧飞肯定不会离开小剧场。” “他要是真不来小园子了，我就去他们家门口堵着，欠我们那么些债，到现在都没还干净呢，他想不来了，门也没有啊！” 关于萧飞欠的债，现如今也没有谁当真还等着他还了，只要他能时不时的来小剧场演出，粉丝们就已经知足了。 当天晚上的演出，当萧飞和李京上台的时候，底下观众的叫好声，几乎能将剧场的顶棚都给掀了去。 俩人站在台上，整整一分钟的时间，连嘴都张不开，刚要说点儿什么，就被观众们的掌声和叫好声给压下去。 好不容易，萧飞才将大家伙给安抚住了，看着台下热情的观众，要说不感动，那肯定是骗人的。 “感谢大家伙，太热情的。” “观众们也是好长时间没见着您了！” “没见着我，难道见着您了啊？” 李京笑着：“我常来啊，你不演，我还不能跟着别人搭啊！” “您还美呢，我不来，您就跟着别人搭，知道您这属于什么行为吗？” 李京问道：“什么行为啊？” “婚内出轨！” 哈哈哈哈…… “我婚内出轨？合着你不来演，我就得给你守着啊！？” “多新鲜啊！都知道咱们爷俩是一副架，您背着我偷偷摸摸的跟别人，这就是不守妇道，还不许我说道说道啊！” “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啊，我不守妇道，合着我是你媳妇儿啊？” “您用不着别扭，知道您年轻，这个岁数独守空闺，耐不住寂寞也是常有的，行了，这回我就原谅您了，下回注意！” “我还下回注意？您说的这都不像话，哪跟哪啊，我还落一个不守妇道的罪名。” 哈哈哈哈…… 这两口子是要打起来啊！ “最近确实有点儿忙，挺长时间没给大家演出了。” “对了，还是说说你都忙什么去了。” “您平时不上网看看新闻啊，大家伙都知道啊，去年拍了个电影，前段时间上映了，都去看了吗？” “看了！” “看了两遍呢！” “嚯……” 萧飞发出了一声惊呼。 “我瞧瞧，谁心这么大，还看了两遍？” “人家支持你，不好吗？” 萧飞突然叹了口气：“我谢谢您支持，可这也真难为您了，受虐一遍觉得不过瘾，您还又来了一遍。”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受虐啊！？” 一些观众已经笑了，看王嘉伟的电影，对普通人而言，跟受虐也没什么两样，经历一场头脑风暴之后，还要质疑自己的智商，最后走出电影院的时候，更免不了心疼票钱，不是受虐是什么。 “跟您诸位说实话，我看完一遍，都没闹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飞这话算是代表了绝大多数观众的心声。 谁要说自己真的看明白了这部《一代宗师》，那绝对不是正常人。 “合着您也没看懂？” “没错，看不懂就对了。” “怎么看不懂还对了啊？” 李京也去看了，从电影院走出来的时候，感觉就跟做梦一样，那都演了些什么玩意儿啊？ “王嘉伟导演说过，至少要等到十年以后，观众才能明白他这部作品到底要讲什么，这才几天啊。” “哦！还非得等十年以后啊！” “反正人家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听，不过这也有好处。” “什么好处呢？” “您想啊！喜欢看电影的不都是年轻人，上了岁数的观众也喜欢。” “这话没错！” “比方说，有位九十多岁的老先生，这两天去电影院看了这部《一代宗师》，出来之后，哎呀！不明白，到底什么意思啊？” 萧飞摆出一副焦急的模样。 “且得琢磨呢！” “可越是不明白，就越得琢磨，心里老惦记着这个事，晚上也睡不着了，吃饭也不香了，眼瞅着人就要急的不行了。” “至于嘛！一部电影，犯得上急成这样？” “家里也着急啊，平时身子骨挺硬朗的，怎么看个电影还成这样了，对了，王嘉伟导演说了，想弄明白了，得等十年以后，得嘞，努力活着，争取再活十年。” “哦！再活十年，那可就一百多了！” “是啊！就为了弄明白电影到底是什么意思，一咬牙又多活了十年，这难道不是好处吗？” “好嘛！敢情好处就是这么来的！” “所以说，看王嘉伟导演的电影，就跟听我的单口相声一样，您得有过日子的心，归根结底为的都是让您诸位健康长寿。” 李京闻言惊道：“敢情王嘉伟导演拍电影也是跟你学的挖坑啊？” 呃…… 你是真有的说啊！ “技法不一样，道理都是一样的。” “对啊！缺德也是一样的，怎么都是折腾人！” “没错！” “太缺德了！” “赶紧把《济公传》给说了！” 台下的观众也跟着闹了起来，又有人提到了《济公传》，立刻得到了大家伙的响应。 李京一指台下：“看看，你惹出来多少麻烦。” 萧飞也不禁笑了：“行了，行了，《济公传》会有的，要不然今个咱们说一回，先把李京老师给轰下去。” “凭什么啊！” 李京一听就急了。 “你难得回来一趟，我这刚重新上岗，又得失业啊？” 这下连观众也不知道该怎么选了，他们确实想听《济公传》后面的故事，可也不能为了听萧飞的单口，当真把李京给轰下台啊！ 萧飞也没继续这个话题，万一真有哪位大哥上了头，喊着让李京下去，可就没法收场了。 “开个玩笑，今个的节目已经安排好了，咱们也不能随便更改，您诸位放心，许给大家伙的，我肯定说到做到，甭管是《济公传》，还是别的，迟早都得说，大家伙还是……保重身体！” 李京立刻捧了一句：“您也等着十年以后再说呢？” 哈哈哈哈…… 萧飞笑道：“我看行！” 好！耐心等待就对了。 “刚才进来的时候，在外面遇到了不少咱们德芸社的老观众，我挺长时间没过来，大家伙一直惦记着，有的观众问我，往后是不是就不来小园子演出了。” “您快给大家伙解释解释！” 萧飞接着说道：“小园子肯定得来，之前我在台上说过，甭管到了什么时候，小园子永远都是德芸社的根，这个阵地，任何一个德芸社的演员都不会轻易放弃。” “听你这么说，大家伙也该踏实了。” “但是呢，演出的场次肯定要相对减少，为什么呢？大家伙也都知道，郭老师好收徒弟！” 李京闻言笑了：“都了解啊！” “我刚才上台前，跟李京老师聊天的时候，还给郭老师算了算，到现在已经收到玖字科了，差不多能有将近一百人了，往后还有五科，德芸社的演员越来越多，我们这些人要是不走出去的话，后面来的师兄弟就得不到锻炼的机会。” “是这么回事儿！” “相声演员要是连登台的机会都没有，光指着在台下练，永远都成不了角儿，所以，为了培养新人，像我和李京老师，还有咱们德芸社已经红了的小角儿们，都得逐渐的走出来，今天在这儿，算是统一解释清楚了。” “确实得跟大家讲明了。” “但还是那句话，小剧场这个阵地，我们肯定不会放弃，只要有机会，我们就回来给大家演出，另外，再过些日子，就是我跟李京老师的全国巡演了，同样也希望诸位能多多支持。” 李京笑了：“你是打算今天就把票钱给敛了啊？” 萧飞一本正经的点了下头：“我看行！” 呃…… 你的脸呢？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有这好事不想着师父 8月25日，萧飞和李京2012年全国巡演，天津站。 早晨四点多，天还没大亮，大家伙就被折腾起来了，酒店的工作人员看着大堂里迷迷糊糊，东倒西歪躺在沙发上的德芸社演员，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两个月前，也是同样的情形，只不过当时带队的是乔三木和潘芸亮，这次换成了萧飞和李京。 “少爷！这是要干什么啊？刚几点就把大家伙都给折腾起来了。” 于清睡眼惺忪的，他昨天去会了几个天津的朋友，难得见面，就多喝了几杯，本来睡得就晚，这会儿又被吵醒，满脸的不痛快。 “师父！待会儿您就知道了！” 萧飞说着，清点了一下人数，便招呼着大家伙出门上车。 于清见萧飞又卖起了关子，也就没再问，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呗。 当徒弟的总不能把师父给卖了！ 上了车，身子一沾靠背，于清又开始犯困，可还没等他睡着呢，就觉得车停了。 到地方了？ 刚要问，车门打开，一阵凉风吹进来，众人立刻就精神了，尤其是闻着空气当中那股海鲜特有的味道，困意瞬间褪去。 “少爷，这是……” 萧飞笑道：“师父，我们都来过好几回了，今天带您过来尝尝鲜。” 尝尝鲜？ 于清扒着车窗朝外面看去，一眼就瞧见外面正在卸货呢。 活蹦乱跳的大海螃蟹，皮皮虾，看着就让人觉得眼馋。 “哟！还有这好地方呢！” 于清本身就是个老饕，这会儿瞧见好吃的，立刻就不困了，抢着下了车，蹲在水箱旁边，看着里面还没来得及分拣的海鲜，馋虫都给勾起来了。 “老板，这是刚下船的？” 正在忙着清点的老板闻言走了过来，见来的是于清，笑着捧了一句：“于老师，您是行家，刚下船，从塘沽运过来的，每天最新鲜的就是这一茬儿。” “好！好！” 于清捞起一只皮皮虾，这个时候的皮皮虾可要比两个月前肥多了，虾尾泛着紫色，里面的肉也瓷实。 “您这儿管做吗？” 这么新鲜的海鲜要是买回去再加工，可就浪费了。 “我店里有蒸箱，您要是想吃，就只管挑，回头我这儿给您加工，您徒弟萧老师都来过好几次了，对了，俩月前，您另一个徒弟小乔，还带着不少德芸社的演员来我这儿吃呢！” 于清闻言，想起刚刚萧飞说过，他带人来过好几回。 “嘿！这些臭小子，有好事儿居然不想着师父，得嘞，您捡好的给蒸上。” “没问题，回头我把桌子支上，您先坐着，马上就好，您……喝点儿吗？” 于清笑了：“这么好的海鲜，哪能不喝点儿啊，白的就算了，晚上还有演出，有啤的没有？” “有啊！您坐着，我这就让人给您搬来！” 老板说着，招呼伙计摆桌子，搬啤酒，于清第一次来，老板亲自动手，捡着最肥，最新鲜的海螃蟹，皮皮虾，还有海螺什么的，洗干净了，直接上蒸箱。 萧飞这边，已经从旁边的烧烤店里，买了毛豆花生等小菜。 “少爷，这地儿谁寻见的，太难得了，刚下船的海鲜，有好几年没吃着这一口了！” 于清说着，还不时的转头看后面的蒸箱，恨不能现在就端上桌开造。 “前年我和京叔出来办商演，当时高老师带着我们来的，这不，您这次跟着一起出来，我就想着带您过来尝尝鲜。” 于清听了，顿时就不乐意了：“这么好的地方，你前年就知道了，一直到现在才想着带我来啊？早怎么不说？” 呃…… 早说管什么用啊？ 难道为了吃海鲜，还能大半夜的从京城杀过来？ “师父，是我给含糊了，这样，往后只要您想吃这一口了，我随时带您过来。” “这还差不多！” 于清这才笑了，想到往后想吃海鲜的时候，能有这么一个地方，心里甭提多美了。 至于大半夜开车从京城往这边赶。 那又怎么了？ 人这一辈子，还不就是图一口好吃的嘛！ 为了吃，辛苦算什么。 “来啦！于老师，您尝尝，在京城您可吃不着这么新鲜的！” 老板说着，跟伙计端着一个大炝盘放在了桌子上，不用尝，光闻味儿就够让人解馋的了。 于清赶紧下手拿了个蒸的红彤彤的海螃蟹，掀开盖儿。 “嚯……可真够肥的！老板，有心了。” 显然，给他们端上来的这些，都是老板一个个精挑细选出来的。 “没说的，于老师，您诸位先吃着，我那边还得忙活，晚上看您的演出。” 这位老板也是德芸社的忠实粉丝，每一次德芸社来天津演出，他都会过去捧场。 “得嘞，谢谢您捧。” 送走了老板，于清哪里还忍得住，顾不上其他人，直接撒开了一通猛吃。 没一会儿，于清的面前就摆了一大堆的壳，啤酒也下去了四五瓶。 “师父，您悠着点儿，晚上咱们还有演出呢！” “啰嗦什么啊！你都说了，演出是在晚上，这会儿喝点儿，等回去再睡上一觉，中午酒劲儿就过去了，到了晚上……” 于清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看看手边刚打开的啤酒。 “就这一瓶了！” 萧飞看着，知道于清是想起了之前那段醉酒版的《汾河湾》。 虽然事后观众对于这件事表现得非常宽容，甚至还剪辑出了各种各样的搞笑视频放在了网上，完全就当成了一个玩笑。 甚至还有粉丝怂恿于清，什么时候再喝多一次，到时候使个别的活。 可这件事，在于清这里，就像是心上被扎了一根刺。 作为相声演员，带酒上台这是大忌讳，是绝对不能被原谅的，观众对他宽容，那是人家大人大量，他可不能真当成什么都没发生，必须时时刻刻敲响警钟。 “大林！准备的怎么样了？” 于清擦了擦手，刚刚连着吃了六只海螃蟹，还拔了一堆皮皮虾，这会儿感觉有点儿顶，点上根烟歇会儿，顺便问问郭奇林的准备情况。 萧飞这次带着出来的助演，基本上都是新人，之前几次一起出来的高锋、栾芸博，还有乔三木、潘芸亮等人都没来。 郭奇林来助演，那是萧飞和于清此前说好了的，今天晚上这一场，郭奇林还将和萧飞、于清一起在台上使《扒马褂》这个段子。 到时候，郭奇林逗，于清捧，萧飞负责腻缝，为的就是捧这位德芸社的太子爷。 尽管郭德强三令五申的强调，不许任何人对郭奇林特殊照顾，可别人不敢违逆，于清还管得了这些？ 用于清的话来说：大林是我们于家门的徒弟，姓郭的管不着，他要是真想管的话，这个徒弟我给他退回去。 于清都这么说了，郭德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师父，我……” 郭奇林本来吃得挺开心的，他虽然是天津娃娃，可这些好东西也不是想吃就能吃得着的，以前是因为家里条件不行，根本吃不起，后来倒是能吃得起，可郭德强是惯孩子的人嘛！ 听于清又问起了晚上演出的事，吃到嘴里的海螃蟹，立刻就觉得不鲜了。 这些日子，郭奇林每天都要在脑子里，将《扒马褂》这个活给过上一遍，想到要和师父、师哥一起演出，他的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往常，他倒是很期待能有这样的机会，可机会真的来了，他反倒是有点儿胆怯了。 于清倒是还好，即便是在台上出了点儿错，也不会将他如何。 但萧飞就不一样了，当初在萧飞家里的那段日子，够他记上一辈子的，真要是晚上的演出，出了意外的话，到时候萧飞能饶得了他？ 越想越害怕，郭奇林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准备好了？ 当着萧飞的面，他还真不敢说这大话。 没准备好？ 这话能不能说啊！ 没准备好，早干什么去了？ “怎么回事儿啊？” 呃…… 师父，有话咱们能不能私下说啊，当着我师哥的面，我……害怕！ 说起来，萧飞平时对郭奇林也是好得没话说，可就是不能沾相声的边儿，但凡和相声有关系，萧飞立刻就能变脸，到时候脸一板，一句话都不用说，就能把人吓得腿肚子都转筋。 “师父，我……那什么，准备的……还行。” 准备的还行？ 这叫什么话啊？ 于清还要再问，可没等张嘴呢，萧飞便递过来一只海螃蟹。 “师父，这个最肥，孝敬您！” 呃？ 我这正跟你兄弟说话呢，吃什么海螃蟹啊？ 看着是够肥的啊！ 伸手接过，又见萧飞使了个眼色，于清立刻就明白了。 再看看郭奇林的表情，显然，这会儿心里还没稳当呢。 这么着，晚上还怎么登台啊？ 他这次特意跟着来天津，就是为了捧徒弟，还拽着萧飞一起，无论如何，可不能在台上砸了锅。 “师父！踏踏实实吃您的。” 萧飞笑着说道，这话显然是意有所指啊！ “得嘞，我就只管吃，别的我可什么都不管了！” “您放心，万事有您徒弟呢！”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你还怕什么？ “我发现你一个捧哏演员，比我的话都多，我说五个字，你就得十五个字等着我。” “您这话我就不同意，咱们是搭档，还分什么捧哏和逗哏，咱们站在台上的任务都是创作出幽默的包袱，奉献给在座的衣食父母，逗大家开心。” 演出已经开始，正在台上的是金贺岚和朱贺松，一如既往，金贺岚今天又是来渡劫的，俩人一段《学叫卖》，金贺岚此刻已经被怼得都快要忘词了。 “这小朱使活有点儿意思啊！以前就听人说，这孩子在台上不按常理出牌，今个可算是见识了！” 于清坐在台口，笑呵呵的看着台上的两个人，他本身就是捧哏大家，朱贺松这种别具一格的捧哏方式，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 “你是着急去化疗怎么着，没日子说啦？” 朱贺松依然不为所动，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今天势必要将金贺岚气死在家乡父老面前。 “对了，一会儿我就要去谈话治疗，简称化疗嘛！” 金贺岚都要无语了：“你怎么这么多话呢？” “哎呀，多说两句，少说两句，不都是为了让父母们开心，让父母们高兴嘛，花个八百，一千的，上这儿干嘛来了，不都是为了高兴嘛！” 金贺岚知道，要是再不拦着点儿，这场活往下，都没法进行了。 可金贺岚还没等说呢，朱贺松那边又催了起来。 “快点儿啊，快点儿说啊！忘了师父教的了，站在台上，超过五秒钟不说话，就算舞台事故，快说，你倒是快说啊！” 哈哈哈哈…… “你着什么急啊？” “能不着急吗？大伙儿都是听相声来的，快点儿说，待会儿该下雨了！” 哈哈哈哈…… 台下的观众也都觉得这小子实在是太好玩儿了，在台上能把逗哏的给欺负成这样。 金贺岚都被气笑了，决定不搭理朱贺松，稳了稳心神，继续往下说：“你说你的，我说我的，谁也别搅合谁，行吗？现在该我说了，你不许说话，过去买菜的全都是这么吆喝的，香菜……” 刚吆喝出一样，还没等喊出“辣青椒”呢，就被朱贺松一把给拦住了。 “你先等会儿！” 金贺岚猝不及防的，差点儿把丹田都给憋碎了：“你又要干什么啊？我就想说段相声，当着我的家乡父老，你好歹给我留点儿面子行不行。” 朱贺松却是满脸的无辜：“不是我要干什么，我是想提醒你一句，回到天津了，面对着父老乡亲们，你怎么能吆喝香菜呢？” “那我该怎么吆喝？” “芫荽啊！对不对，亲爱的观众朋友们？” “对！” “喊芫荽！” 观众们开心了，也跟着一块儿起哄。 金贺岚哭笑不得的：“这也没法吆喝啊，芫荽……” 哈哈哈哈…… 观众们也没想到，一段都快听腻了的《学叫卖》居然能被这俩人玩出这么多的花样。 实在是太可乐了。 上场门这边的众人也是笑声不断，特别是于清，看着朱贺松在场上帮着逗哏的渡劫，那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我早怎么没发现，要是早发现了，这孩子说什么我都得收了。” 呵呵！ 师父，我师叔一直憋着抢您的徒弟，您现在终于想起来反击啦！ 心里想着，萧飞转身朝着郭奇林看了一眼，其他人都在认认真真的看着节目，唯独郭奇林心不在焉的。 这个节目演完，接下来是孟贺堂和周玖良的《论捧逗》，再后面就该轮到他们师徒三个的《扒马褂》了。 “大林！过来一下！” 郭奇林正在心里一遍一遍的过待会儿要说的词儿呢，听到萧飞的话，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啊？师哥！” “过来跟你说几句话！” 萧飞说完，转身就走了，郭奇林犹豫了一下，连忙跟上。 其实，萧飞要说什么，郭奇林大概其也能猜到，可他这会儿想听的不是鼓励，而是，有个人来教教他，待会儿的活到底要怎么使？ 《扒马褂》这个段子，德芸社任何一个演员都非常熟悉，每年封箱，或者开箱的演出上，郭德强和于清都会带着一个徒弟上台使这个活。 但是，他们今天要使的这个《扒马褂》，和以往都不一样，两个要圆的谎，全都是萧飞新编出来的，该怎么演，完全没有可以参照的对象啊！ 否则的话，郭奇林也用不着这么慌。 俩人进了休息室，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大家伙都在前面听活呢。 “你这是自己吓唬自己呢？” 呃…… 萧飞这话，让郭奇林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呆呆的站着不说话。 “早上我就看你不对劲儿，怎么着，头一次跟我和师父演出，心里紧张？” 郭奇林偷偷看着萧飞，见他的表情不像是要骂人的，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师哥，我……是有点儿害怕，这段《扒马褂》太生了，准备的时间又太短，我担心……” “你担心什么？担心在台上出了错？” 嗯！怕的就是这个，我一旦在台上出了错，事后您肯定不能饶了我啊！ “大林！这个是你需要担心的吗？” 这叫什么话？ 郭奇林没明白萧飞的意思。 “知道师父今天为什么一起来吗？” 郭奇林点点头，他又不傻，于清为什么来，他还能不知道，都是为了捧他呗。 于家门五个徒弟，除了刚拜师的小龙之外，剩下的三个都红了。 萧飞自然不必说，整个德芸社，除了郭于组合，最受观众欢迎的就是他了，剩下的乔三木也是刚刚办了商演，冯兆祥也是小剧场的台柱子，跟着刘筱亭一起，现如今已经成了六队看家的角儿。 最不济的就是他了。 虽说现在观众也渐渐的开始认可他这位少班主，可毕竟跟师兄弟们比起来，还差了不少。 于清看在眼里，心里肯定着急，这才不顾郭德强的反对，执意来捧他。 “既然知道，你还怕什么？到了台上有我和师父呢，我们爷俩保着你一个人，你还不放心啊？” 听萧飞这么说，郭奇林的心里倒是踏实多了。 对啊！ 俩大罗金仙保着他一个渡劫期的，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到了台上，你就撒开了说你的，按照你自己的节奏，用不着管我们，听明白了吗？” 撒开欢的说？ “师哥，这……能行吗？今天可是您的专场，我要是……不会搅和了您啊？” 萧飞闻言笑了：“你要是真有本事把我给搅和了，你就尽管来。” 郭奇林这下也笑了，他原本担心的就是，萧飞的专场，他要是把握不好的话，到时候再搅了局，没法交代。 萧飞既然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师哥，这样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呃…… 萧飞听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还有点儿后悔了。 《扒马褂》前面还有借马褂，这臭小子不会口无遮拦，胡说八道？ 可话已经说出去了，这会儿也不能再往回收，也只能…… “千万别客气。” “好嘞！” 答应的这么痛快？ 这下，萧飞倒是有点儿含糊了。 “正活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 “那……行！” 萧飞说着起身。 “走！去前面看看，待会儿上了台，千万别紧张！” 俩人接着又回到了前面，金贺岚和朱贺松的演出已经结束，孟贺堂和周玖良正在台上使活。 “咱们说话可要实事求是，我准没逗过哏吗？过去的事咱甭提。就前些日子在广德楼，我没逗过一段吗？你想想。” “你要不提我还真忘啦，日记本上记上了？” “我记那干嘛？” “得记上点儿，这是在你人生历史上光荣的一页，一辈子就逗过这么一次哏，能不记上点儿吗？将来好往家谱上誊写呀。你们的子孙后代长大了，打开家谱一看哪，嗬！我们老祖先是说相声的，敢情还逗过一次哏哪，感到骄傲自豪。” “不至于，这逗回哏我就光宗耀祖啦。” “再者说，你逗那次哏也不露脸啊。” “哪现眼啦？” “那天的惨状你全忘啦？” “什么惨状？” “那天你往桌子外面一站，当时脸也白啦，嘴唇也青啦，说话也不利落了，浑身直哆嗦，就跟踩电门上一样，观众看着这个别扭。你说走，还等着听下一场，不走，看着他难受。观众也有主意，有的出去凉快去啦，有的到吸烟室吸烟去啦，也别说，前排坐着一位没走。” “爱听！” “不是，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这位有严重的精神衰弱症，夜里睡不着觉，大夫给安眠药片，一顿吃三十片全睡不着。那天周玖良一逗哏，那位打上呼噜啦，催眠的相声！” “嘿！你说话可太损啦，我也不跟你辩白，我今儿在这儿再逗一回！” 此刻，俩人也要入正活了，听了刚才那一段，萧飞明显能感觉得出来，孟贺堂有些放不开，头一次出来商演，估计心里也怕演砸了，听上去有点儿紧。 这场活使得……无功无过！ “大林，准备准备，该咱们上台了！” 郭奇林听着，用力点了下头，豁出去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您得捧我 “你说我是聋子耳朵配搭儿，娶媳妇打幅儿跟着凑热闹，合算我天天跟着你就凑热闹？还说你占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我这连点儿燕馏水都没有？我就会一句‘别挨骂啦’，我最恼你的就是拿我比电线杆子，电线杆子是木头，你拿着我比木头。” 孟贺堂和周玖良这一场《论捧逗》，马上就要翻底了。 于清等人也已经在台口做好了准备。 “少爷，小孟还是有点儿紧啊？” 萧飞早就看出来了：“头一次出来商演，放不开也正常，慢慢来就好了！” 于清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对孟贺堂，他还是非常上心的，毕竟是磕头敬过茶的干儿子。 可现在不是考虑孟贺堂的时候，还是得先顾好了徒弟。 “大林！待会儿上了台，千万别拘，放开了说！” “知道了，师父！” 郭大林说着话，心里又开始擂鼓了。 “你看看，怎么还急了，那不是跟你闹着玩吗？” “有你这么闹着玩的吗？” “我哪儿知道你这人不识逗啊，我要知道你这样，以后咱们别闹啦！” “我跟你闹吗？” “再者说啦，我说两句笑话，能把您的艺术成就给抹杀了吗？” 周玖良的脸色缓和了一些：“那……当然是不能啦！” “要谈到艺术，谁能比得了您哪！” 周玖良越听越开心：“这话倒对。” “您的艺术可以说是炉火纯青，自成一家。” “哟！哟！您这话说的，我可不敢。” “具体的来说，您的语音清脆，口齿伶俐，表演生动，捧逗俱佳，说学逗唱，无所不好，您可称得起是一位全才！” 周玖良的脸上都笑开花了：“您可太捧我啦！” “不是捧您，全国的相声演员谁不尊重您哪，您是相声界的权威。” “哪里哪里。” “您是相声泰斗！” “不敢不敢！” “幽默大师！” “好嘛！” “滑稽大王，现在您的艺术就这么高，您要是很好的总结优点，克服缺点，发扬您艺术上的独特风格，甭多了，再有三年……” “怎么样？” “你就能赶上我了！” “哦！我还是不如你啊！” “好……” 俩人鞠躬下台，观众们还是很给面子的，虽然刚才这一段没什么新鲜玩意儿，但是，头次来天津演出，能把活四平八稳的使下来，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该鼓励的，还是得鼓励！ “大爷！” 今天担任主持人的是闫贺翔，看到于清点头，这才迈步上台。 “接下来请您欣赏群口相声《扒马褂》，表演者于清、萧飞、郭奇林！” “好……” 观众们的叫好声，明显比刚刚响了一倍，他们今天可都是来捧萧飞的，能看到于清的演出，都算是意外之喜。 师徒三人迈步上台，于清站在桌子里面，萧飞和郭奇林分局两侧，那件作为主要道具的马褂，穿在了郭奇林的身上。 哟！今个是少班主逗啊？ 之前乔三木和潘芸亮来天津演出的时候，天津的观众已经看过郭奇林的活了，总的来说，还算是不错。 今天明摆着的，师父和师哥来一起捧郭奇林。 “感谢大家热情的掌声。” 郭奇林作为逗哏率先开口，心里虽然还是有点儿紧张，可这会儿既然已经上了台，那就只能豁出去了。 “大家伙看到我们爷仨，肯定觉得好奇，因为我们爷仨能凑在一块儿的机会不多。” 于清捧了一句：“确实很少在一起演出。” “大家伙可能对我还不太熟悉，但是我身边这两位，大家肯定都认识，站在桌子里面的这位是我的老恩师，于清老师。” “诶，是我！” “站在桌子那边的，也是于老师的徒弟，我的师哥，萧飞！” “好……” 还没等萧飞说话，台下便已经响起了阵阵叫好声。 郭奇林看着，也不禁心生羡慕。 “看看，提到我师哥的名字，大家连鼓掌带叫好，证明大家伙对我师哥都非常的喜欢。” 于清笑着说道：“你师哥确实是火了。” “唉……” “哟！叹什么气啊？” 郭奇林一脸的苦相：“没法跟人家比啊！提到人家的名字，大家就这么热情的鼓掌欢迎，我跟人家比起来，差得太远了。” 于清劝道：“嗐！就为了这个啊，别着急，你师哥说了多少年，你才说多长时间啊，早晚都有红的那一天。” “有吗？我还等得到吗？” “什么叫等得到吗？你也不错啊。” “哪就不错了，师父，难得今天跟您一块儿登台，有些话，当着诸位亲爱的观众，我也得跟您说道说道了。” 于清一愣，这语气不对啊！ “你想说什么啊？” “同样都是您的徒弟，为什么我跟我师哥的差距这么大？” 呃…… “你说是因为什么啊？” “咱先不说因为什么，您看看我师哥，又办商演，又演电影的，无论走到哪，人家都认识，出去吃饭，都有人抢着给结账，可我呢？” “你怎么了？” “我……” 郭奇林刚一张嘴，抓起桌子上的手绢就把脸给捂住了，随后就听到了抽泣声。 “哟！这怎么还哭了？” “我心里难过啊，站大街上，都没有人认识我，师父，您不得给我个交代吗？” 于清直接傻眼了：“我给你什么交代啊？你想出名得自己努力啊！” “我还不够努力吗？您别以为我岁数小，就什么都不懂，为什么我没有我师哥火？这里面都是您的原因。” “嘿！这怎么还赖上我了？” “当然得怪您啊！您不捧我。” “我……” 于清看看郭奇林，又转头看了看萧飞。 “爷们儿，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你们俩人都是师父的徒弟，师父一样疼，该教的，我教给你师哥，也教给你了，你不红，得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怎么还怪我不捧你啊？” “就是您不捧我，我都没有展示的机会，我怎么能红？”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得嘞，我看今个机会就挺好，这样，你不是想展示一下吗？今个就让你好好的展示一回，怎么样？” 郭奇林闻言高兴了：“今个就给我一个展示的机会？” “对啊！打上台，你不就一直说我不捧你，不给你机会嘛，现在给你机会，你好好的展示一把，省得你总说师父偏心眼儿。” “还是不行。” “怎么又不行了？” 郭奇林朝萧飞那边看了一眼：“师父，今天是我师哥的专场，您让我展示才艺，我师哥他……能乐意吗？” 呃…… 于清转头看向了萧飞：“少爷，你兄嘚说没有机会展示，你看看今个咱们给他一机会怎么样？” “行啊！” 萧飞上台之后，终于开口说话了。 “可是有一点，他想展示点儿什么呢？您干脆问问他，他都会什么啊？” 于清又转了回来：“你师哥的话，都听见了吗？爷们儿，你想展示一下才艺，也得告诉我们，你都会什么啊？” “我会的那可就多了，简单来说，说学逗唱这四大门，就没有我不会的。” “嚯……话说的这么大，既然这样，你就挑一门，你是打算说一个，还是打算唱一个呢？” “唱！” “哦！太平歌词？” “没错，熟悉咱们相声的都知道，相声的本门唱就是太平歌词，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甭看您是我师父，可我会的，您都未必会。” “哟！爷们儿，你这话说的可有点儿大了，我是你师父，你会的，我能不会？” “您是教了我不少，可您别忘了，我爸爸也是说相声的，平时在家，他能不教我吗？” 于清点点头：“这话倒也对，这样，既然是要展示才艺，唱那些大家伙都会的，也显不出你的能耐来，今天，你当着这么多观众，来上一段谁都不会的，也能显你的能耐，怎么样？” “好啊！我只要一唱，您保准连听都没听过，不光是您，我师哥，都知道他能耐大，相声的十二门功课，样样精通，可就算是他，也肯定不会。” “你会唱的，我能不会？” 萧飞这个时候说话了。 “你会的哪段太平歌词，不是我教给你的啊？我能不会，师父，他不是说大话嘛，咱们就让他唱，只要他唱出来，我接不上下句，从今往后，我管他叫师哥！” 于清听着也为难了：“不至于，不至于，咱们不是说好了，今天给你兄嘚一个展示的机会嘛，咱们谁也甭呛火。” 郭奇林这边也不乐意了：“师父，您都听见了，有这么当师哥的吗？听他这话，分明就是打心里瞧不起我，好，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师父，您也甭拦着，我今个非得亮亮真本事让他瞧瞧。” 郭奇林越说越着急，又是撸胳膊，又是挽袖子，在台上连蹿带蹦，咬牙切齿的。 萧飞呢？ 抱着肩膀，似笑非笑的看着郭奇林。 “少爷，你也别把话说的那么满，万一你师叔真教给他压箱底的绝活，回头……” “师父，您踏踏实实的，他有多大能耐，我还能不知道啊！让他唱，他唱出来这段，只要我不会，从今往后，他就是于家门的大徒弟，今天在座的各位观众就是见证！” 呃…… 这是要玩真的啊？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我跟我嫂子清清白白 “元末江山论兴亡，群雄聚义舞刀枪……” 郭奇林刚唱了一句，萧飞就直接伸手给拦住了，眼见郭奇林还要往一边躲，萧飞直接薅着他的脖领子将他给拽了回来。 “挡谅，对不对？” 夹在两个人中间的于清，挠了挠头发：“我听着有点儿耳生，少爷，这段你也会啊？” 刚刚郭奇林已经唱了两段了，都被萧飞给接住了下句。 “师父，我刚才都说了，他会的，我能不会吗？挡谅，我师叔写的，我还给添了几句呢，又叫《康茂才挡陈友谅》，前面是四六八句的唱词，最后还有一段西皮流水，悔不该辕门来发笑，就这个还新鲜呢？张芸霆12那年就在天桥剧场唱过，往这儿蒙事来了。” 啪！ 郭奇林直接把玉子板扔在了桌子上，背着手，一脸不忿的看着萧飞：“显你啊，是不是显你？你以为你是德芸社的副总，就了不起了？我还是德芸社的少班主呢，我倒想问问你，你还想不想干了？” 呃…… “好……” 台下的观众顿时一阵叫好声，这一句怼得实在是好。 “师父，瞧见没有，这就急了，就这样还想红呢？” “我想红怎么了？我想红怎么了？说好了，趁着今天这个机会，让我好好的展示一下，有你这样的吗？今个是你的专场，我是来助演的，你不念着人情也就算了，一个劲儿的拆台，什么意思啊？” 于清眼见郭奇林真急了，连忙劝道：“爷们儿，别着急，别生气，这不都话赶话，僵在这儿了嘛，你师哥不对，回头我说他，当着这么些观众，咱们可不能让人家看笑话。” 郭奇林根本听不进去：“谁笑话啊？看也是看我的笑话啊！师父，今个徒弟算是栽了，我也没脸在这儿待着了，这个舞台就交给你们爷俩，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说着话，郭奇林转身就要走。 “你先等会儿！” 萧飞直接越过于清，追了过去，随后一把将郭奇林的后脖领子给揪住了。 “怎么着？你要走？” 郭奇林一个劲儿的挣扎，结果却被萧飞提得，闹到都快被大褂给套进去了。 哈哈哈哈…… “对，我走，不跟你们一块儿演了。” “真要走？” “可不真走嘛！” “走了以后还回来吗？” “还回来干什么啊？不回来了。” “行！” 萧飞说着，放开郭奇林，接着上手就要解他身上的马褂。 可还没等萧飞的手伸过来呢，郭奇林就一个劲儿的往下出溜，最后干脆躺地上了。 “干嘛啊？干嘛啊？” “你给我脱下来！” 萧飞也没客气，直接扑倒在地上，跟郭奇林打成了一团。 台下的观众看着都快要笑疯了，于清见状，赶紧上来拦着。 “嘿！嘿！干什么呢？别打，别打！” 可俩徒弟根本就不听，在地上滚了好一会儿，感觉差不多了，这才起身。 再看郭奇林的身上，甭管是马褂，还是大褂，全都被撕的皱皱巴巴的，萧飞当然也没好到哪去。 “这才几点啊？就脱衣服。” 郭奇林满脸悲愤的大喊了一声，又把观众给逗笑了。 于清看着，心里也非常满意，郭奇林真是彻底放开了啊！ “我说，你哥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说着好好的，怎么还打起来了。” “你给我脱下来！” 萧飞还要往郭奇林的身上扑，却被于清给拦了下来。 “你先等会儿，等我问清楚了，少爷，刚才那是干什么呢？他要走，就走他的，回头有什么事儿，我跟你师叔说去，甭管怎么着，咱们也不能动手啊！” “师父，他要走，我不拦着，反正德芸社是他们家的产业，他都不在乎，我在乎什么啊？看他走我不管，但他身上那件马褂，得给我脱下来。” “为什么啊？” “那件马褂是我的！” 呃…… 于清转头看向了郭奇林：“你要不说，我还真没发现，他身上还穿着马褂呢。” “您这都什么眼神啊？” “你别着急，我先问问！” 于清说着，朝郭奇林这边走了一步。 “爷们儿，你身上这马褂是谁的啊？” “我穿着呢！” “是，你是穿着呢，可这马褂是谁的啊？来说相声，穿大褂就行了，怎么外面还套了件马褂啊！” “这么穿……暖和！” “我都没听说过，八月份天多热啊，你穿这么一个，也不怕捂痱子啊！” “好看啊！您瞅瞅，我穿上是不是特精神？” “精神不精神的，我不管，我就问你这马褂是谁的？” 郭奇林转头朝萧飞那边看了一眼：“他的！” “承认了？行！是人家的，就给人家。” “凭什么啊？” 呃…… 于清这下都被郭奇林给问愣了。 “是人家的，你凭什么不给人家啊！” 郭奇林还在强词夺理：“是他的也不能给他。” “那你总得说出道理啊！” “因为……因为我身上这马褂，不是从他手里借的。” “打谁手里借的，也是人家的东西啊！” “我是从我嫂子手里借的！” “小佟啊！？” “我有几个嫂子啊？” 于清也笑了：“打你嫂子手里借的，现在人家要，你得给人家啊！” “那可不行，当初借的时候，我都跟我嫂子说好了，还也得还到我嫂子手里，再说了，我穿他的马褂，也不白穿。” “你给人家钱了？” “那倒是没有！” “没给人家钱，有什么好处啊？” “您听我说啊！” “那行，你说说！” “是这么回事儿，咱们今个不是有演出嘛，又是我跟您头一次登台，我就想着穿的庄重一点儿，怎么才能看上去庄重呢？诶，我就想弄这么一件马褂穿上。” 于清看了看郭奇林：“我也没瞧出来庄重啊！” “那是您审美的问题，可我家里又没有，怎么办呢？诶，我想起来了，我师哥家里有，您也知道，我师哥家里好东西多。” “那是！” “以前我还瞧见他穿过这么一件马褂，那天我就上他们家去了，正好我师哥没在家，就我嫂子一个人，所以我就……” 郭奇林越说越嬉皮笑脸，看着就不正经。 “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我能干什么啊？我还是个孩子呢！” 于清笑了：“听你说这话就不像个孩子，行了，接着往下说。” “瞧您，思想怎么哪能这么龌龊，老嫂比母，小叔子是儿，我跟我嫂子可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 于清赶紧拦着：“你快别说了，瞧你那嬉皮笑脸的模样，越描越黑了。” “见着我嫂子，我就把来意说了，我嫂子疼兄弟啊！专门给我挑了一件合身的。” 郭奇林说着，还张开了双臂，之前袖口一直挽着，这会儿抻开了，观众才发现，马褂的两个袖子都能表演京剧里的水袖功了。 萧飞的身高一米八几，郭奇林才多高啊，他的衣服穿在郭奇林的身上，要是能合适才怪呢！ “你嫂子明摆着糊弄你了！这看着合适吗？” “您甭管，我看着挺好！” “你高兴就行！” “我正要走，我嫂子一把就把我给拉住了，别走！” “还有话说。” “大林啊！” 郭奇林说着，还模仿起了佟筱娅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甭说，还真挺像的。 “马褂你穿走，愿意什么时候拿回来就什么时候拿回来，但是有件事，嫂子得托付托付你。” “托付什么啊？” “你师哥这个人，你也知道，在外面说话就爱跟人家吹牛，云山雾罩的，一来二来就让人家给问住了，回来拿我跟你侄子撒气，你们总在一块儿，往后要是还有这种情况，你帮着你师哥往圆全着说，师父，您说说，我穿他这件马褂，是不是对他有好处。”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于清这下算是明白了，接着又转向了萧飞这一边。 “少爷，我给你问明白了，你这个人啊，在外面跟人聊天爱吹牛，说话云山雾罩，经常让人给问住了，大林穿你的马褂，可以帮你圆全着说，对你确实有好处！” “谁啊？谁云山雾罩？师父，他那是放屁呢，我说话云山雾罩，哪有的事啊！” 说着，萧飞又越过了于清，凑到了郭奇林身边。 “我问你，你还走不走了？” “呃……再待会儿也行！” “你好好的，德芸社是你们家的产业，我们都是给你们家帮忙的，你还要走，真以为谁都跟你爸爸似的，害怕徒弟退出啊！” 哈哈哈哈…… 萧飞这句话砸得很，郭奇林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不走就好好待着，我这马褂，你在意着点儿，看看弄得都是褶子。” “诶！在意着呢！” 于清见俩人没事儿了，笑道：“这就对了，师兄弟，有什么话说开了就好！” 萧飞又退回到了他的位置。 “师父！您甭听他瞎说，我说话可从来没有云山雾罩的时候，马褂借给他穿，倒也没什么，像这样的马褂，我们家有十万多件呢！” “好嘛！这就来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您这么顽皮，我嫂子知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您这么顽皮，我嫂子知道吗？ 正活前面的垫话，萧飞并不十分满意，从最开始郭奇林诉苦，说于清当师父的不捧他，到后面的三段太平歌词，其中的一些点，明明可以再翻一下的，结果，郭奇林显然是没意识到，白白的把包袱给浪费了。 接下来要入正活，真正考验郭奇林的时候也到了。 “师父！我十多岁拜在您的门下，我是什么样的人，您能不知道，我说话云山雾罩，这都哪的事啊？甭说是一件马褂，就是过去皇上穿的龙袍，我们家也预备着好几十件呢！” 于清被吓了一跳，赶紧拦着：“少爷，少爷，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这都什么年代了，你家里还预备着龙袍，你是打算要干什么啊？” “不是您想的那样，都是过去有皇上的时候，赏给我们家的，您也知道，我们家要是放在过去，那就是名门望族，为官做宰，皇上因为我们家功劳太大，实在是没什么可赏的了，得嘞，赏我们家先祖几身龙袍，要让我们家跟皇家一起坐江山。” “呵呵！你这就是云山雾罩！” “这怎么能是云山雾罩呢？不提以前，就说现在，我们家有的是钱，一件马褂算什么啊？大家伙都知道，您在密云租了60亩地，办了个天打雷劈动物乐园！” “什么天打雷劈啊，我那叫天精地华。” “甭管叫什么，我们家也有啊！” “诶，这个倒是真的！” “是，您好养动物，我是您徒弟，我也爱这个。” “小动物啊？” “不过我养的动物，跟您养的，全都不一样。” 于清问道：“还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啦，您喜欢养狗，养马，我不好这些，要说我最喜欢的……” “什么啊？” “养猪！” “养猪？你这不是喜欢动物，你这是喜欢吃动物啊！” 哈哈哈哈…… “吃干什么啊？养着玩儿，我就好这个，现在也有人养宠物猪的。” “诶！这倒是真的！” “可我跟他们都不一样。” “又不一样了。” “他们都养那种小猪，我不一样，那有什么意思啊，要养就养大的，长成了七八百斤。” “嚯！这么大！” “喜欢大的嘛！赶巧了，前些日子，我们家有头猪下崽子，您要是喜欢，我给您来俩！” 于清满脸的嫌弃：“我要那玩意儿干什么啊？臭烘烘的！” “您这话先别说的这么满，您要是上我们家去，瞧见那猪下的崽子，您肯定喜欢。” “你给宰好了啊？烤乳猪！” “烤乳猪干什么，您怎么就惦记着吃啊，跟您说，我们家的那头猪下的崽子，跟别人家的都不一样。” “这能有什么不一样啊？都是猪呗！” “听我说完了，您就知道新鲜了！” “哦！那你说说！” “就头些天，我们家那头老母猪下崽儿，这是我的心爱之物啊，我得在旁边守着啊！” “哦！还得守着？” “当然了啊！从前半夜一直收到后半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听见那老母猪哼哼，可就是生不出来。” “哟！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也纳闷啊，甭是难产？赶紧找人，亲戚朋友都来了，其中还有一个当兽医的，我赶紧把人带过去，瞧瞧！” “后来呢？” “真别说，我那当兽医的朋友一过来，要不然怎么说，人是行家呢，刚下手，立马就生了。” “生了好啊！可有什么不一样的呢？” “师父！别人家的老母猪要是下崽儿，都下什么？” 于清都被问愣了：“还能下什么，下小猪崽儿呗！” “我们家不一样，当时那崽儿刚生出来，所有的亲戚朋友都给惊着了，我还纳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就听到里面有人说，我们家那老母猪下了一匹小矮马！” 萧飞的语速越来越快，等说完了之后，于清都懵了。 “您是没瞧见啊，就这匹小矮马，刚生下来就会跑，跑得还特别的快。” “你先等会儿！” 于清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少爷，你没发烧？怎么说的全都是胡话啊？你们家的老母猪下崽儿，生下来一匹小矮马？” “没错啊！等咱们回京城，我就抱着上您家串门去，咱们认认亲！” “去！” 于清推了萧飞一把。 “越说越不像话了，这怎么可能啊？” “您不信？” “我肯定不能信啊！” “您不信，可有人亲眼得见啊！” “谁啊？” 萧飞朝着郭奇林一指：“他就亲眼看见了，您问他去啊！” 哦！题目这就来了！ 《扒马褂》这个段子，观众们此前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可翻来覆去的也就是那么几个谎，骡子掉茶碗里了，烤鸭从窗户外面飞进来了，还有就是井刮墙外面去了。 今天总算是听到新鲜玩意儿了。 猪居然下了一匹小矮马！ 呵呵！ 这下郭奇林要怎么圆呢？ 观众们好奇，于清也是满脸的期待：“爷们儿！” “师父！” “我问你个事啊！” “您说！” “有这个事，有一家人爱好养猪，正好家里有一头老母猪要下崽儿，怎么都生不下来，最后有个当兽医的朋友过来，帮着接生，这才把崽子生下来，可生下来的不是猪，是一匹小矮马，这是……” 郭奇林不等于清说完，便满脸无语的给打断了：“师父，师父，您脑袋让狗屁给崩了啊？” “这叫什么话？” “怎么可能啊？从来都是龙生龙，凤生凤，什么物种就下什么崽儿，老母猪能生小矮马，这不是胡说八道嘛，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您上台之前绝对喝了，说，是不是又喝了二十个扎啤？” 哈哈哈哈…… 这徒弟是要疯了，居然敢拿着师父砸挂，还砸得这么狠。 “谁喝酒了啊！咱们能不提这事吗？” 于清的话音未落，萧飞就已经过来了，揪着他的领口，就要把马褂脱下来。 “你给我脱了，脱了！” “师哥，怎么个意思，咱们不是说好了嘛，这马褂我先穿着。” “老母猪下崽儿，生下来一匹小矮马这件事你不知道？” 郭奇林为了保住马褂，果断的怂了。 “您先等会儿，师父，老母猪下崽儿，生下来一匹小矮马这件事，是我师哥说的？” 于清笑了：“没有？” 郭奇林一摇脑袋，拉着长音儿：“有……” 于清闻言都傻眼了：“真有？” 郭奇林连连点头：“真有，真有，我亲眼得见啊！” “哦！你还亲眼看见了？” “对啊！我是您徒弟，我能蒙您嘛！” 于清闻言笑道：“好啊！既然你亲眼看见了，那行，你给大家伙说说，这老母猪怎么就能生下来一匹小矮马呢？” 呃…… 郭奇林一脸为难的样子，又朝着萧飞看了过去：“师哥，要不……咱们生点儿别的？” “生什么别的啊？要生就生小矮马。” 听萧飞这么说，于清笑得更加开心了。 “爷们儿，听见没有，要生就生小矮马，你给我们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啊？ 这怎么可能。 可是又不能不说。 “这个事啊！师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您觉得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往往就会发生，您觉得不可信的事，它就出现了，可您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我不能不给您解释，有道是，砂锅不打一辈子不漏，砂锅是干什么的呢？您爱吃砂锅丸子，家里就得买个砂锅，当然了，这个砂锅要是好好放着的话，永远也不会漏，怎么才能让砂锅漏了呢，就得拿根棍子敲打敲打，一打，哗啦，砂锅破了，这就叫砂锅不打一辈子不漏！” 于清听了半晌废话，见郭奇林好像还挺满意这个解释的。 “我问你这个了吗？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我问你的是老母猪为什么能生小矮马，谁问你砂锅的事了！” 呵呵！ “师父！您还记着呢？” “废话，我又不是老年痴呆，转眼就能忘啊？刚才差点儿让你把我给绕糊涂了。” 于清说着，又对台下的观众拱了拱手。 “列位！大家伙可得一起记着这个题目啊，他要是不给咱们一个满意的解释，就把他扣这儿，让他爹过来赎人。” “好……” 终于遇到了新的题目，观众们也同样非常感兴趣，哪能让郭奇林这么随随便便的滑过去啊！ 骡子掉茶碗里，都淹死那么多次了，他们早就听腻了，这一次…… 郭大少，请开始你的表演！ “哎呀！” 郭奇林愁得也是没法没法的。 “老母猪怎么就能生出来小矮马呢？” “你问谁呢？” “哦！您问我，这个……这个是……” 郭奇林心里犯难，不禁又看向了萧飞。 “师哥，您这么顽皮，我嫂子都知道吗？” 于清笑道：“甭管你嫂子知道不知道，你刚才不是说了，这件事，你是亲眼得见嘛？来，爷们儿，大家伙都等着你给一个满意的解释呢！” 还满意的解释呢？ 郭奇林这会儿给人的感觉都快要为难死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看把孩子给挤兑的 “你用不着说那么多，我现在就想知道，这老母猪怎么能生得出来小矮马。” 郭奇林抬头望天，满脸悲壮：“是啊！它怎么能生得出来呢？” “你也觉得不可能？” “我……我当然知道啦！我亲眼得见嘛，师父，您这是怎么了？世间万物都有可能发生，您觉得发生不了的事，它就有可能……” 于清直接把扇子抄起来了，还用力在桌子上敲了一下：“你要是再说这个，我就抽你！” 郭奇林被吓住了：“您别着急啊，等我慢慢给您编……不是，慢慢给您回忆，过去挺多日子了，我也有点儿恍惚。” 于清一指萧飞：“你师哥刚才可说了，就是前不久的事！” “对啊！就是前几天。” 于清都要无语了：“刚才是哪个孙子说，过去挺多日子了？” 哈哈哈哈…… 看着郭奇林被挤兑的没法没法的，观众们也是忍不住一阵大笑。 “您别着急啊！听我慢慢给您解释，老母猪为什么能生出小矮马来？” “我问的就是这个！” “它为什么呢？老母猪……小矮马，这也是个神马啊！” 于清笑着，似乎对挤兑徒弟这件事乐此不疲的：“确实很神奇！” “诶！我想起来了。” “那你快给说说，这么些人都等着你的解释呢！” “他是这么回事儿，我师哥也收徒弟了，您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你师哥到现在收了仨徒弟。” “收徒弟，就得赐艺名，您比方说我爸。” “你爸也拜了你师哥了？” 呃…… “没有，我是说我爸也收了好些徒弟，得有一百多个了。” “谁问你这么了！” “我的意思是说，我爸收了徒弟，得赐艺名，当年张文天张先生给赐了八个字，芸贺玖啸，龙腾四海，对不对？” “这个我知道，我问你的是老母猪怎么能生出小矮马。” “这就来啦，这就来啦！我师哥的大徒弟原名叫刘佳，艺名叫什么？” “刘笑亭啊！今个也跟着一块儿来了。” “所以说啊，我师哥这个人他……他好给人取名字，不光给人取名字，还好给家里养的小动物取名字，我师哥好养猪，一窝下了好些个，得挨个取名字啊，这个叫剑齿虎，那个叫猛犸象，这个叫大熊猫，那个叫什么呢？得了，就叫小矮马！诶，小矮马就是这么来的！” 于清听着，似笑非笑的看着郭奇林：“你觉得这个解释，能让大家伙满意吗？” 呃…… 郭奇林表情一僵，显然他对这个解释都不是很满意。 “那……那我重说？” “你跟谁商量呢？赶紧的，别磨叽，这么些人都等着呢。” 郭奇林都快哭了，可是话还不能停下：“他是这么回事儿，我师哥家养的那头老母猪，它……不是一般的老母猪。” “猪八戒他二姨？” 听到于清这一句，郭奇林都差点儿没忍住笑场了。 “猪八戒他二姨干嘛啊！不是，我的意思是，那头老母猪……品种好，品种特别的好！” “怎么个好法呢？它就是品种再好，也不能生出小矮马啊！” “这个……这个就涉及到基因突变的问题了，师父，您也知道，我就上到了初三，生物，我也没学过啊，大概其是有人趁着别人不注意，对老母猪做出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儿。” 于清听着，赶紧拦了一把：“你别胡说八道的啊，谁能对老母猪做不可描述的事啊，再说了，就算是真做了，也不可能生出来小矮马啊！” “哎呀！” 郭奇林是真的要疯了，伸手就解了马褂的两个纽扣。 呃？ 什么意思？ 这就要把马褂给扒了啊？ 刚解开，郭奇林又给系上了。 “老母猪生小矮马？这都怎么琢磨出来的，生点儿什么不好啊！” 这个时候，萧飞搭了一句：“要不生个剑齿虎也行！” “师哥！师哥！” 郭奇林差点儿给萧飞跪下，就连于清都帮着求情。 “少爷，你可别胡来啊，看看把孩子都给挤兑成什么样了，咱们还是先把小矮马的事给弄清楚！” 萧飞颇有些惋惜的点了下头：“行！下回咱们再下剑齿虎！” 哈哈哈哈…… “还下回呢？往后我长记性，再也不找你们家借东西了，哎呀……” 于清看着郭奇林那为难的样子，不禁暗笑：“爷们儿，还没编出来呢？” “什么叫编啊，我这是……诶……师父，我师哥他们家养的这头老母猪跟别人家的不一样！” “我知道，你刚才说过一回了，再怎么不一样，也不能生小矮马啊！” “您听我说啊！这头老母猪它……品种好。” “哦！” “别人家的老母猪下崽儿，一胎最多能下多少个？” 于清想了想，道：“十多个。” “对了，对了，别人家的老母猪一胎最多也就下十几个，可我师哥他们家养的这头老母猪，一胎能下二十多个！” “嚯……这么些啊！” “可不嘛，要不然我师哥怎么喜欢呢，那天老母猪要下崽儿了，可把我师哥给高兴的啊，当初我嫂子生孩子，他都没这么高兴。” 于清看了看萧飞：“你也是瞎了心了，来母猪下崽儿，你美什么啊！？” 郭奇林接着说道：“这个您应该懂啊！这是心爱之物啊！可是，等到要生的时候，可坏了。” “怎么了？” “难产，生不下来！” “嗯，这个你师哥刚才也说了。” “这可怎么办啊？眼瞅着那老母猪疼得直哼哼，可把他给愁坏了，这要是因为难产，老母猪再出点儿什么事，还不得心疼坏了啊！” “怎么办呢？” “有办法了，找能人，找朋友啊！正为难呢，想起来一位。” “谁啊？” “烧饼！” “哦！就咱们德芸社说相声的。” “对，就是他，我爸爸的徒弟，艺名叫朱芸山的，外号叫烧饼，他原先学徒的时候，在我们家就负责给狗接生，算是半个兽医。” “你师哥刚才也说了，有个朋友是兽医，人家给帮的忙。” “对啊！对啊！” 郭奇林兴奋的一个劲儿拍巴掌。 “你美什么啊？我问的是老母猪怎么能生出来小矮马！” “这就快到了，您别着急啊！” “我不着急，你接着说！” “还得说是烧饼，他一到，老母猪立刻就生了，可这一胎出奇的多，往常一胎也就能下二十多个，这回抱出来一个，还有一个，抱出来一个，还有一个，没完没了啊！等全都生下来一数，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整整三十八个小猪崽儿！” “我问的是小矮马……” “您听着啊！烧饼也没瞧见过这么能生，好家伙的，一气儿就下了三十八个小猪崽儿，这也太神奇了，烧饼本身是东北人，他这一惊讶，就发出了一声感叹，哎妈呀！您听听，不是老母猪下了小矮马，是烧饼发出的感叹词，哎妈呀！” 一口气说完这么些话，郭奇林也累得差点儿背过气去，扶着桌子连呼哧带喘的，感觉都快要虚脱了。 “好……” 于清听完，都忍不住挑起了大拇哥。 “哦！是这么回事儿啊！”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嘛，我师哥说话爱抄近路，不是老母猪真的下了小矮马，是烧饼一吃惊，发出了声感叹词。” “哎妈呀！” “对，对，对！” 于清听着，都差点儿笑场了，之前看过萧飞写的台本，当时他就觉得，这个解释简直绝了。 现在看郭奇林表演出来，明显要比看台本精彩多了。 “好！好！好！爷们儿真不容易。” 萧飞这个时候也走到了郭奇林的身边，笑呵呵的帮着他整理了一下马褂。 “兄嘚！高了，高了，要不是你，今个当哥哥的非得栽跟头不可！” 郭奇林也急了：“师哥，您下回说话留点儿神，瞧见没有，急的我这一脑袋汗！” “我这也是口敞了。” “那这马褂……” “穿着啊！咱们跟亲哥们儿一样，我能在乎一件马褂嘛！穿着，什么时候等你死了，这就是寿衣！” 呃…… “你先歇会儿，我再跟师父聊会儿啊！” “还聊啊！师哥，师哥，您饶命啊！” 郭奇林急的就想把萧飞给抓回来，可却被萧飞一下子躲过去了。 “师父！这些您明白了？不是老母猪真的下了小矮马，是烧饼发出了一声感叹词，哎妈呀！” “我都听清楚了，可你兄嘚差点儿累死！” “嗐！我这人说话爱超近儿，当时我也没在跟前，就听见烧饼喊了这么一嗓子，我还真以为基因突变了呢！” “呵呵！你怎么说都成。” “咱爷俩再聊会儿！” “聊啊！我可爱跟你聊天儿了。” 哈哈哈哈…… 观众们又是一阵大笑，他们也爱看这两个人聊天，而且，还非常期待接下来，萧飞还能弄出新题目来。 原先《扒马褂》要圆的谎，他们早就看腻了，今天既然出来了新鲜的，那么接下来……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马粪大补 “家里有钱，剩下的就是玩儿，吃好的，喝好的，喜欢什么就买什么，想去哪旅游随便去，师父，您也喜欢旅游？” 于清点点头：“喜欢啊！” “我就喜欢旅游，走一走祖国的大好河山，看一看各地的风土人情，到了一个地方，我要是觉得好，第一件事就是买房子置地。” “哦！置办产业。” “往后还得来呢，一直住酒店也不方便，买上一处房产，以后什么时候想去了，就带着家里人一起过去，住家里多好啊！” “这倒是对！” “我最近刚在咱们天津买了一处房子，海景房。” “这个好，推开窗户就能看见大海！” “好啊！早上睡醒，窗帘拉开，窗户打开，一阵阵海风迎面吹过来，舒坦！” “听着就不错！” “师父，我还想着您呢？” “你给我也买房子了？” 呃…… 这老汉，贪得很。 “买房算什么啊？都知道您在密云有60亩地养动物，我也在海边圈了一块地，专门从世界各地挑来了不少良种马，知道您喜欢，专门给您预备的！” 于清闻言笑了：“还有这好事儿呢，要不然怎么说，还得是我大徒弟呢，有好事儿就想着师父！” “等咱们演出完了，我带您去看看，保准您瞧见了就喜欢，光马就买了八万多匹，三十万一匹，您算算这得是多少钱啊！” “八万多匹马，一匹就三十多万，好家伙的，少爷，你那个药是不是停了啊？” “吃药干什么啊？告诉您，还有好事呢！” “还有什么好事啊？” “我发现了一宗宝贝！” “宝贝！？什么宝贝啊？” “我发现养的这些马，不是凡品！” “下剑齿虎了？” 呃…… 这怎么又给翻回去了？ “那倒没有！” 于清听了，顿时满脸的惋惜，还朝着另一边的郭奇林看了一眼。 观众们一瞧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敢情这当师父的，比师哥还狠呢，刚把小矮马的事给解释清楚了，师父又打算弄一个剑齿虎。 “怎么瞧出来不是凡品了？” “我发现啊，我养的这些马，拉的马粪是宝贝。” 于清皱着眉：“马粪，就是马拉的屎呗，那能是什么宝贝啊！” “别人家的马粪那是屎，我们家的马粪吃了大补！” “你先等会儿！” 于清赶紧把萧飞给拦下了。 “马粪吃了大补？少爷，你……吃了？” 萧飞连连点头：“不光我吃，好些人都吃了，烧饼、小辫儿、包括我师叔郭德强，全都吃过了，吃完之后，哎呀，感觉神清气爽，身体特别的舒服，德芸社有一位张文天张先生，您知道吗？” “张先生我能不知道嘛，他怎么了？” 萧飞一脸神秘的说道：“张先生吃了我们家的马粪之后，您猜怎么着？” “死了？” “死了像话吗？张先生吃完我们家的马粪，白头发变黑了，掉了的牙又长出来了，昨天跟闫贺翔掰腕子，楞把闫贺翔的胳膊都给撅折了。” 于清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你快别说了，这都哪的事啊，吃马粪大补，我都没听说过，你这是胡说八道啊！” “您不信？” “我要是信了，我那是吃马粪撑糊涂了！” “您不信，可有人知道啊！” “谁能知道这个啊？” 萧飞朝着郭奇林那边一指：“他就知道。” 于清转头看向了郭奇林，顿时笑了：“他知道？” “他也吃了，要不然能长这么高的个头嘛！” 于清点点头，笑嘻嘻的又找到了郭奇林：“大林！” “师父！” “又来新题目了！” 于清一边说，一边搓着手，兴奋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一丁点儿心疼徒弟的样子。 “有这个一个人，在海边圈了好几十亩地养马，他们家的马可不是凡品，拉出来的马粪不但能吃，而且还大补，有个老头儿吃完之后，不但长出来了黑头发，跟人掰腕子，更是把人家的胳膊都给撅折了，这个事……” “师父！您是不是马粪吃多了啊？撑得胡说八道！” “这叫什么话？” “还什么话，这就是放屁啊，怎么可能啊，马粪吃了能大补，我都没听说过，我……” 郭奇林的话还没等说完，就被萧飞直接一个大别子放倒在了地上。 “好……” 今天这相声听得实在是太过瘾了，不但听到了全新的《扒马褂》，居然还有摔跤看，刚才萧飞这一手可不赖，没有十几年的功夫，都使不了这么漂亮。 “嘿！这是干嘛啊！？” 郭奇林都被摔懵了，反应过来，就看到萧飞要扒他身上的马褂。 “师哥，师哥，咱们不都说好了嘛，您这马褂，我随便穿，您……” 萧飞将郭奇林从地上给拽了起来。 “马粪吃了能大补，这事儿你不知道？这事儿是我说的！” 我早就知道是你说的。 “哦！这事儿是您说的。” 于清似笑非笑的看着郭奇林：“怎么样？爷们儿，这事儿没有？” “有……” 于清听了，都忍不住连连摇头：“哎呀！敢情家里有件马褂，能管这么大的用呢，大林啊！你好歹也是德芸社的少班主，为了件马褂，你至于吗？” “您这叫什么话，我是为了件马褂嘛！眼睁睁的这事儿就是真的啊！” “哦！是真的，得嘞，科学家，你再给我们大家伙解释解释！” 呃…… 郭奇林也愣住了：“这个事……他……当然了，世间万物，无奇不有……” 啪！ 郭奇林的话，还没等说完呢，于清就抄起扇子，在桌子上打了一下，直接把郭奇林后面的话给吓了回去。 “当然了，我得跟您解释明白了，您听完之后，立刻就能明白。” “行啊！就等着听你的解释呢！” 不光于清在等，台下的观众也都在等着呢。 老母猪生小矮马这件事，他们算是明白了，郭奇林的解释也能说得过去，可是，马粪吃了能大补，谁也想不透啊！ “这是怎么回事儿呢，这个马粪……” 郭奇林说着都快要哭了。 “这玩意儿吃了不毒死就不错了，还大补……” 于清见状，上前轻轻的拍了拍郭奇林的后背：“大林，要是实在编不出来，这马褂咱们就还给人家！” “什么叫编啊？什么叫编啊？我亲眼得见的事，肯定能给您一个满意的解释，这个马粪它……其实不是马粪，师父，您知道我师哥除了说相声之外，还有一个身份是什么吗？” “演员？” “不是演员，您忘了？我师哥还是个医生。” “这倒是对，大家伙都知道啊！” “是！我师哥他……他是个医生，而且还是个中医，医术高明，活死人，肉白骨，华佗重生，扁鹊在世，他……” “爷们儿，你就是夸他，他也不一定能饶了你！” 哈哈哈哈…… “我的意思是说，我师哥他……本事大，对了，有这么一味药，叫安宫牛黄丸，您听说过吗？” 于清点点头：“听说过啊，你师哥复原的古方。” “这味药厉害不厉害？说这味药能救人性命，有没有这回事儿？” “有啊！” “还是的啊，还是的啊，那天我师哥刚制成了药，正跟外面晒着呢！” “制成的丸药还得拿出去晒晒？” “要不然怎么说是秘药呢，制作的过程跟别的药都不一样。” “行！你接着说！” 于清也懒得争辩这个。 “正晒着呢，就来了这么一阵风，把丸药都给刮到马厩里去了，赶巧了，烧饼、小辫儿，还有张先生去我师哥家里串门，一瞧，哟！这是什么啊？拿起来看看，瞧着个头跟马粪差不多，尝尝！” “你先等会儿，都怀疑是马粪了，还拿起来尝尝，这爷几个都什么毛病啊？” 哈哈哈哈…… “好奇心嘛，人都有好奇心，您也一样啊！” “我就是再怎么有好奇心，也不至于拿着马粪往嘴里塞。” “可它不是马粪啊，是丸药，而且还是大补的药，几个人吃了，感觉特别的好，可他们不知道这是丸药，还以为是马粪呢，所以说，吃了马粪能大补。” 这就完了？ 观众们听着，都觉得意犹未尽，不过这解释，勉强倒也说得过去。 可是…… “你自个觉得这解释能过去吗？要不咱们问问你师哥？” 郭奇林听了，顿时一脸渴望的看向了萧飞，期待着萧飞能让他过关。 “不是丸药！” 得嘞，萧飞一句话，直接将郭奇林的希望给破灭了。 “是丸药！” 郭奇林还想再挣扎一下。 可萧飞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不是！” 于清也笑了：“爷们儿，你师哥说了，不是丸药，要不……你再编编？” 郭奇林也放弃了：“对了，不是丸药，谁说是丸药了，丸药能随便搁外面吗？再说了，是药三分毒，多好的药，只要不对症，治不了病，还得要了命。” “刚才是哪个孙子说是丸药的啊？” 呃…… “这个也是我说的，可我……我是给记错了，记差了。” “哦！记错了，那就再好好的回忆回忆！”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郭．生物学家．奇林 马粪吃了能大补？ 这到底该怎么解释啊？ 郭奇林一通胡说八道，可显然还是没法交代，急的一个劲儿揪头发。 “爷们儿！揪头发没用，你长不了个了。” “长个干什么啊？这个马粪……对了！” “你又想起什么来了？” “师父，您听说过没有，童子尿能败火！” 呃…… “我倒是听说过，可童子尿跟马粪有什么关系，现在咱们说的是，吃了马粪能大补。” “对啊！您想啊！童子尿都能败火，马粪也是拉出来的啊！为什么不能大补？您不信，那是因为您没吃过，您要是吃了……” “我现在给你找俩，你当着大家伙的面吃了给我们看看！” “吃！” “现场吃一个！” 观众们也跟着一阵起哄。 郭奇林又没词儿了：“这正演出呢，给大家伙表演吃马粪，到时候又得有人说咱们三俗。” 于清也笑了：“那就再想想！马粪为什么吃了能大补？” “为什么呢？” 郭奇林说着，又朝萧飞看了过去，可萧飞根本就不搭理他。 “那是因为……对了，因为我师哥他们家养的马，吃的跟别人家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啊？都是草料！” “我师哥他们家养的马吃的可不是一般的草料，他们家的马养在什么地方？” “海边啊！刚才说了。” “对啊！养在海边的马，它……吃的都是海草。” “吃海草拉出来就能大补？那直接吃海草不就完了嘛，吃什么马粪啊！” “也对啊！” 于清听着直甩手：“你自个都含糊。” “我不是含糊，这不正在想嘛，海边……对了！” 郭奇林突然一声惊叫，把于清和萧飞都给吓着了。 “我说你这干什么呢？一惊一乍的，好家伙的，心脏病差点儿让你给吓出来！” “师父，住在海边的话，什么最多？” “你说什么最多啊？” “海鲜啊！海鲜！今个早起，咱们还去吃了，您一顿吃了三十多个海螃蟹，回到酒店您就水泄不止！” “去！” 于清推了郭奇林一把。 “我干嘛那么没出息啊，一顿吃三十多个海螃蟹，我不怕撑死啊！” “我的意思是，住在海边，吃海鲜方便啊！” “你师哥家里的马全都吃海鲜？” “马能吃海鲜吗，我是说……九河下梢天津卫，三道浮桥两道关，我们天津人好吃海鲜，吃海鲜也方便，品种也多，都不用下海去捞，涨潮的时候就能冲上来，直接拿着筐去海边捡，好些海螃蟹啊，皮皮虾啊，海螺，海胆啊……对了！” 郭奇林又是一声惊叫，毫无防备的于清再度被吓了一跳。 “好家伙的，跟你们哥俩说这场相声，我得带着速效，你又怎么了？” “师父！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怎么回事儿啊？” “我师哥说，马粪能大补，说的不是马粪。” “还是丸药啊？” “也不是丸药，是海胆，这个海胆分好多种，有紫海胆、赤海胆，可要说最名贵，营养价值最高的还得说是虾夷海胆，这虾夷海胆还有个学名叫马粪海胆，所以，我师哥说吃了马粪能大补，可吃的不是马粪，是马粪海胆！” 好嘛！终于绕出来了！ 于清听着又忍不住要挑大拇哥了。 “爷们儿，你不是就上到初三，没学过生物吗？连这个都知道。” 马粪海胆在渤海地区就有，天津的观众并不陌生，可好些人还真没听说过这玩意儿的学名。 “师父，您就说有没有马粪海胆？” “有啊！” “这玩意儿多贵啊！上回我跟您吃日料，一两海胆黄就得一千块钱，吃了能大补，对不对？” 于清连连点头，郭奇林好不容易绕出来了，他也舍不得再让徒弟为难。 “少爷，你兄嘚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萧飞闻言也笑了：“哎呀，还得是我兄嘚，懂得就是多，我刚才说的就是马粪海胆，那玩意儿看着跟马粪似的，谁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啊？我又不是天津人，住得也不靠海，不知道这东西到底叫什么，我就以为是马粪呢！” “行了，你也别解释了。” “师父，咱们再聊会儿！” “还聊啊！” 于清都忍不了了。 “你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心疼你兄嘚，刚才把孩子都给挤兑成什么样了。” “我这人说话就图省事，都知道马粪海胆营养价值高，回头我给您送一车去，让您也好好补补！” 呃…… “你送的时候，可得瞧清楚了，别跟马粪真混一块儿了！” “那不能，不是好东西，我也不能往您家里送啊！这都不算什么，我们家里好东西多了，只要您喜欢，都是我孝敬您的！” “还得是我徒弟想着我。” “马粪海胆能值几个钱，我们家还有好玩意儿呢，您都没听说过，这不……前些日子，我又得着一件宝贝。” “又有宝贝了？” “这有什么新鲜的啊，家里有钱，有钱就没有买不着的东西！” “你这个话说的可有点儿大！” “一点儿都不大，就前两天，有个朋友给我送了一件好东西，刚见着就把我给吓了一跳，好家伙的，这是什么玩意儿？个头得有驴那么大，耷拉着两个大长耳朵，脑袋上还长犄角，身上披甲带鳞，刚放出来，‘呼’的一下子，敢情这东西还能腾云驾雾，眼瞅着越飞越高，越飞越高，就飞到太阳上面去了……” “你快别说了！” 于清这次直接上手了，抄起桌子上的手绢就把萧飞的嘴给捂上了。 “你说的这都是什么玩意儿，你自己信吗？” “您不信？” “我肯定不能信！” “您不信，可这事有人知道啊？” 于清闻言，直接扭头看向了郭奇林。 “甭问，又是你兄嘚看见了，对吗？” 萧飞笑了：“您都知道了，那就问问去！” 于清有点儿犹豫，但还是耐不住好奇心的驱使，转头又找上了郭奇林。 “大林！有这么个事，你听说过没有？” “您说！” “有这么一个人家，得着一件宝贝，这宝贝长什么样呢，个头有驴那么大，耷拉着两个大耳朵，头上还长犄角，身上披甲带鳞，放出来之后，还能腾云驾雾。” “放屁！” “越飞越高，越飞越高，最后飞到太阳上面去了！” “满嘴胡沁！” “这事儿可是你师哥说的。” “他说的也没有。” “怎么呢？” 郭奇林将早就攥在手上的马褂，直接扔在了桌子上：“马褂我不要了！” “就这个啊！” “好……” 伴随着现场观众的一阵阵叫好声，师徒三人鞠躬下台。 这一段《扒马褂》整整说了一个多小时，两个新编的谎，也算是个圆上了。 “大林！” 郭奇林刚从台上下来，就觉得双腿发软，刚才在台上，他一直提着口气，不敢让自己有丝毫的松懈，现在演出结束，精神一下子放松了，再也坚持不住。 闫贺翔正要上台报幕呢，眼疾手快，一把将郭奇林给扶住了。 孟贺堂见状，连忙搬来把椅子，想要让郭奇林坐下。 郭奇林连连摆手，稳定了一下，总算是能站住了。 “师父，师哥！” 说是说完了，可说的到底怎么样？ 郭奇林的心里是一点儿底都没有，这会儿从台上下来，心里就开始忐忑上了。 “大林！说的不错！” 于清对郭奇林的表现还是挺满意的，刚刚也将圆谎的人那种焦急的情绪给表现了出来，几次包袱翻的也还算不错。 “少爷，你觉得呢？” 萧飞没立刻做出评价，总的来说，郭奇林刚才这一场说的，还算可以，但是要说好的话，显然还差了点儿意思。 尤其是开场垫话的时候，明明有几处可以把包袱翻得更响一点儿，可他和于清的话递过去了，郭奇林却没能接住。 但是，第一次跟他们爷俩一起使这么大的活，能说成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了。 总算是没白费于清和萧飞的一番苦心。 萧飞为什么要重新编两个谎？ 就是为了让郭奇林能出彩儿，让观众能记住他。 现在看起来，至少从观众的反应上来看，效果还是挺不错的。 “还行！” 都知道萧飞严厉，甚至要比于清和郭德强更加严厉，郭奇林最后能得到一个“还行”的评价，已经十分难得了。 郭奇林闻言，也不禁松了口气，对着于清和萧飞深鞠一躬：“师父，师哥，我谢谢您二位捧我了。” 于清笑着摆了摆手：“行了，咱们爷们儿用不着这样，下去歇着。” 郭奇林答应了一声，独自一人回后台了，他确实得歇歇，精神高度紧张的连着说了一个多小时，他这会儿感觉身子都是软的，走路都在打晃。 于清瞧着，也不禁一阵心疼：“少爷，接下来的几站，大林可就拜托给你了。” 当初说好了的，于清就演天津这一场，要是再多的话，郭德强第一个就得反对，他还想让郭奇林再多吃点儿苦头呢。 “师父，您放心，都有我呢！” 于清点点头，对萧飞，他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就是不知道，郭奇林这一路跟着演下来，能有多少收获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我又有新题目了 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今天的演出一共安排了八场活，原计划是十一点结束，可中间那场《扒马褂》明显超时了，等到萧飞和李京攒底的大活演完，紧跟着又连返了十几个场，结果，一不留神又…… “感谢大家伙，诸位这么热情，我们也愿意多给您演点儿。” 萧飞一边说，一边还擦着汗。 他也累啊！ 别以为说相声就是靠嘴说，这也同样是个体力活，单单在台上站上几个小时，就能累得人两条腿发麻。 “刚才主持人提醒了一下，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全中国说相声的，甭管是哪一家，怕是也没有德芸社给得多。” “这是实话！” 萧飞将手绢放在了桌子上：“我们也没有别的手艺，就指着说相声安身立命，站在台上，能逗您诸位一笑，这也是我们相声艺人最高兴的事。” “没错！” “时候不早了，明天也不是周末，大家该上学的还得上学，该上班的还得上班，就不耽误大家伙回家了。” “不行！” “接着演！” “今天就住这儿了！” 萧飞听着观众们起哄，也不禁笑了：“有说要住这儿的，行啊，回头把我们的罚款也一起给交了！” 超时一个多小时，单单是剧场方面的罚款就得十多万。 “您这都不像话，咱们超时了，凭什么让人家交罚款啊！” “开个玩笑！可确实是不能再继续了，一个小时就得罚不少钱，再多说一会儿，演员们的份儿钱都得给赔进去。” “嗐！” “说的都是实话，刚才也说了，相声是我们安身立命的技能，德芸社一百多演员，就指着说相声，赚钱养家，谁也不用说的那么高尚，更用不着唱高调，有些艺术家口口声声的说什么，为了艺术献身，真要是让他们演一场，一个个保准比谁跳得都高。” “确实是实话！” “本来嘛，谁也别说谁不在乎钱，不赚钱的话，一家人吃什么啊？知道大家伙舍不得我们，往后有机会，还得来天津演出，到时候，希望三老四少，您多捧！” 李京也跟着萧飞一起抱拳拱手：“您多捧！” “到这个时候了，咱们这样，把所有的演员再请到台上来，跟大家伙见见面，这次演出，助演的大多都是我们德芸社的新人，您诸位再看看，加深一下印象，往后我这些师弟们来贵宝地演出，还得仰仗您诸位捧。” 萧飞说着又对着观众深鞠一躬，接着朝上场门这边招呼了一声，包括于清在内，所有今天参与了演出的演员们纷纷上了台。 “师父！” 萧飞上前迎了几步，扶着于清的胳膊请到了最前面，李京也顺势让出了桌子里面的位置。 于清本想谦让一下的，可李京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也只能受着了。 “这一位不用我介绍，我师父，于清老师。” “感谢大家！” 于清笑着对着台下观众鞠了一躬。 “接下来，咱们从这边开始，挨个给您介绍一下，这一位是郭老师的徒弟，也是咱们天津孩子，张芸霆。” 张芸霆上前鞠躬致意。 “有熟悉他的观众，知道他还有一个外号叫小辫儿，从小就在郭老师门下学习相声，前两年因为倒仓，休息了一段时间，现在重新回到咱们德芸社演出，唱得特别好，今个给您演了一段《学小曲》，大家伙听着还不错？” “好……” “我替我师弟谢谢您诸位，往后还得靠您多捧，来，小辫儿，再给衣食父母们鞠上一躬。” 张芸霆鞠了躬，又退了回去。 “接下来这一位，同样也是郭老师的徒弟，杨玖郎。” 杨玖郎脸上带着激动，对着观众深鞠一躬。 “玖郎和小辫儿是一副架，俩人在一起搭的时间不算长，不过说的不错，在小园子里也挺受欢迎，往后会越来越好。” 接着萧飞一一介绍，连担任主持人的闫贺翔都没有错过，等介绍完闫贺翔，就轮到了郭奇林。 “这个就不用我多说了？刚才跟着我们爷俩一起演了《扒马褂》，被挤兑的跟个茄子似的，脸都紫了。” 于清笑着搭了一句：“没你这么形容的！” “这是我亲师弟，郭德强老师的大公子，郭奇林！” 郭奇林也同样深鞠一躬。 “岁数不大，也是从小就学，刚才这一段《扒马褂》说的不错，挺有长进，您诸位也帮着我多督促，我谢谢诸位了！” “好……” 观众们的叫好声还没等落下，就听到萧飞紧跟着又说了一句。 “大林！我又有新题目了。” 呃…… 郭奇林愣了一下，随后转身就跑，那慌慌张张的模样，引得台下观众又是一阵大笑。 于清也是忍俊不禁：“你快拉倒！再来一个新题目，你兄嘚今个非得死在这儿不可。” 萧飞却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好！往后有的是机会，我这儿新鲜事儿还多着呢！” 之所以又提起这个话题，萧飞也是为了让观众加深一下对郭奇林的印象，既然要捧，那就得抓住一切机会。 “你的新鲜事儿还是留着挤兑别人！” 萧飞也笑了：“师父，我家里有好些马褂呢，要不借您一件？” “我啊！？” 哈哈哈哈…… 萧飞这是连自己的师父都不打算放过了。 说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萧飞又接着往下介绍，等把所有人都介绍完，今天的演出也就差不对了。 “演出到最后，咱们也不能就这样干巴巴的下台，这样，以前德芸社的老广德楼演出队有这么一个队歌，叫《百忍图》，也叫《公道老爷劝善歌》，送给您诸位，唱的不好，您诸位将就着听，有会唱的，咱们一块儿啊！” 萧飞说着，清了清嗓子，一旁的李京还掏出了快板，帮着打节奏。 “混沌呀初啊分实在难晓，谁知道地多厚天有多么样儿的高，日月穿梭催人老，又争命呀把力劳，难免死生路一条，八个字造就命也该着啊。” “八个字造就命也该着啊！” 第一段唱到后面，台下已经有不少观众跟着一起唱了起来。 像这些小曲小调，本来很少有人会了，也很少有人听过了，都是德芸社火了之后，又重新捡了起来。 观众们听得多了，慢慢的自然也就学会了。 甚至现在不少相声园子，在办相声大会的时候，也会在开场的时候，见这些小曲小调拿出来表演。 天津就有不少。 别看天津的相声同行，对德芸社的抵制一直很激烈，可该学的东西，也没耽误他们学。 只是同样的小曲小调，德芸社来唱，就被说成是，为封建糟粕招魂，他们来唱，就成了弘扬民族传统文化。 也当真是没地方说理了。 “走过了三川六水大海大江啊，看惯了灯红酒绿世态炎凉啊，争什么多来论的什么少，充好汉逞刚强，金银财宝梦黄粱，倒不如来德芸社开心笑一场啊……愿诸位你们招财进宝，喜气洋洋啊……” 唱到最后，现场好几千观众跟着台上的演员一起大合唱，那场面，其他的相声演员这辈子怕是都甭想有这经历。 “今天的演出到此结束，感谢您诸位的到来，朋友们，咱们下次再见！” 闫贺翔宣布了演出结束，观众席上方的灯光亮起。 萧飞和郭奇林一边一个扶着于清，对着台下的观众不停的拱手致意，目送着大家离场。 整整十几分钟，一直到最后一个观众走出去，他们这才下台。 “少爷！累坏了？” 于清看着萧飞满脸的疲态，也是心疼的不得了，可是想到萧飞现在这么火，又觉得非常欣慰。 当初快要放弃相声的时候，怎么可能想象得到，有朝一日，他的徒弟居然能火成现在这样。 也就是萧飞的性子低调，不张扬，否则的话，怕是连郭德强跟萧飞比起来，都要低上一头了。 看看每年的巡演就知道了，甭管多大的场馆，哪怕是上海梅赛德斯奔驰中心展览馆那种一万八千人的大剧场，照样是一票难求。 这叫能耐！ 作为师父，于清能不高兴嘛！ “我还行，师父，您……明天回京城？” 于清点点头：“明天早上回去，你不用管我，好好休息，接下来还有十几场演出呢！” 萧飞和李京今年的巡演，一共定了十五场，从天津开始，一路南下，再从上海折返北上，最后一场依旧还是在京城。 “您放心，我没事儿，睡上一觉就能缓过来！” 萧飞说着，亲自去给于清沏了一杯药茶，看着于清喝下去，这才放心。 随后大家伙换好了衣服，返回酒店休息。 坐电梯上楼的时候。 “京叔！明天您带着大部队先出发，我还有点儿事，回头开车过去跟您汇合！” 李京听了，也没问是什么事，点头应了一声。 “小辫儿，你明天也别急着走。” 还要我的事呢？ 张芸霆闻言：“知道了，师哥！”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姨姥爷 萧飞确实累了，一觉睡到了十点多，洗漱完看了眼手机，上面是于清和李京发过来的短信，人已经走了。 “喂！起了吗？楼下大厅等我，我马上下去！” 给张芸霆打了个电话，萧飞穿戴好也下了楼，等他从电梯里出来，张芸霆已经在候着了。 “师哥！咱们……到底什么事儿啊？” 昨天人太多，没方便问，这会儿就剩下了他们哥俩，张芸霆也憋不住了。 “去你家里！” “去我家？” 张芸霆有点儿懵，好好的，去他家里干什么啊？ “师哥！您……有事儿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着话，两个人出门上车，之前来天津，萧飞就是开着自己的车过来的，出去办事也方便一些。 之前跟王薇去过张芸霆家里，萧飞到现在还记得路。 “师哥！您就去过一次，怎么感觉比我还熟啊！” 张芸霆刚说完，想起之前萧飞去他家里的原因，不禁有些尴尬。 想想当初，他也觉得自己太不懂事了。 就因为赌气，愣是好几年不肯回德芸社，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要是当初自己没走的话…… 说不定他现在也当上队长了。 要知道，当时在德芸社，他因为嗓子好，不少观众喜欢他的唱，已经有了些小名气。 唉……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怎么了？” 萧飞也察觉到张芸霆有点儿不对劲，随口问了一句。 “师哥！我……当初太浑了。” 萧飞闻言笑了：“这都多长时间了，还记着呢，行了，谁小时候还不都一样，叛逆期就喜欢跟大人对着干。” “啊？师哥，您……年轻的时候也这样？” “年轻的时候？我现在也不老啊！” 呃…… 张芸霆尴尬的笑了，他这才想起来，萧飞今年也不过才26岁，比他大不了多少。 可是，一直以来，他们这些师兄弟，甚至比萧飞年纪更大的，都习惯把萧飞当成半个长辈。 “我那个时候……还好！” 萧飞自然也经历过叛逆期，只不过他的叛逆期非常短暂，只有一天的时间，那个时候，他爷爷还在世，有一次因为实在是不想练功，就偷着跑了出去。 结果刚出去没一会儿就后悔了，当时又不敢回家，就在外面逛荡了一天，一直到天黑才回家。 到了家，萧飞就被老爷子给狠狠的收拾了一顿，从那以后，自然是再也不敢了。 “别想那么多，回来就好，往后努力用功，跟玖郎在一块儿好好的演出，总能赶上来。” 萧飞明白张芸霆的心思，年轻人，好面子，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师兄弟，现在一个个的都开始红了，尤其是张贺伦和李贺杰这两个比他来得晚的贺字科师弟，都当上队长了。 张芸霆心里肯定有点儿不平衡。 可这都是谁造成的呢？ 怪谁都没用，只能怪他自己。 “师哥，我知道，当初是我自己不懂事，怪不得任何人，往后……往后我肯定努力，好好的学，好好的说。” “这就对了！” 对张芸霆，萧飞还是非常看好的，小伙子模样帅气，嗓音条件也好，就是荒废了几年，基本功上差了一点儿，不过这些也是能补回来的。 他现在欠缺的，不过就是一个契机，一个让观众喜欢上他，并且足够让他走红的契机。 萧飞说完，便把车停在了路边。 “师哥！不是说去我家里吗？” 萧飞正要下车呢，闻言道：“空着手去啊？” 呃…… 这些事，张芸霆显然想不到。 “师哥，不用，真不用，我们家……” “知道你们家什么都不缺，可这是礼，往后这种事，你也得记着，有时间回家，给家里人带点儿东西，甭管是什么，都是你的一分心意，大家伙瞧着也高兴，懂吗？” 得嘞，又上了一课。 张芸霆赶紧跟着下车，俩人一起进了商店，挑了几样礼物，上车接着往家里赶。 趁着萧飞不注意，张芸霆还给家里人发了条信息。 总不能两个人到了家，家里却没人！ “师哥！昨天您唱的那个小曲儿，您再给我说说呗！” “探清水河？” “对，就是这个，您以前给我说过，可……我都快给忘了。” 张芸霆说着，也是满脸的不好意思。 想当初，在他离开德芸社之前，在唱上面，萧飞教给他的是最多的，可谁让他自己不争气，给荒废了呢。 “你才多大啊，还喜欢这个？” 《探清水河》这个小曲儿，现如今萧飞在台上也只敢唱删减过的，真要是唱全了的话，估计又该有人说话了。 之前倒是唱过，可是被观众将视频发到了网上之后，立刻引来了好些卫道士，一个个咬牙切齿的打算扫萧飞的黄。 其实要说唱词露骨，倒也不至于，可谁让这首小曲儿旧社会曾被青楼的风尘女子唱过呢。 结果就被定义成了小黄曲。 真要是深究的话，最出格的一段也就是：四更鼓儿忙，二人上牙床，大莲的舌头尖舔在六儿上膛，亲人宝贝抱着你来睡，露水夫妻不长久。 这不过一个电视剧里司空见惯的接吻场面，怎么竟导致《探清水河》在某些人的概念中成了淫词小曲儿了呢？ 如果这都是淫词小曲儿的话，现在的歌曲里很多歌词也可以让人觉得很露骨，比如那首《痒》里面的歌词。 不管歌曲如何，说的也是人之常情，很多人觉得它黄，萧飞也只能说是，这些人的思想猥琐而已。 “师哥，我都二十了，您还当我是小孩子呢？” 呵呵！ 对啊，小辫儿也已经二十了。 “那行，我再给你说说。” 张芸霆喜欢唱，萧飞也愿意教，他现在三个徒弟，除了刚入门不久的关小涛之外，其他俩徒弟的嗓音条件都一般，将来注定没法继承他的唱功了，要是能把张芸霆教出来的话，倒也是好事。 哥俩又说了一路，车驶入张芸霆家住的小区，上次跟王薇来过一趟，萧飞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停车太难。 车在小区里来来回回的绕了几圈，才好不容易找到停车的地方。 俩人拎着东西上楼，张芸霆的父母都在家里等着呢。 “姥姥，姥爷！” 萧飞和郭奇林是师兄弟，张芸霆的父母是郭奇林的姨姥爷和姨姥姥，萧飞自然得跟着这么称呼。 说起来，张芸霆的父母还没有萧飞爸妈岁数大呢，可谁让人家就是这么辈分呢。 张母见过萧飞，张父倒是头一回见着，不过事先已经得着了张芸霆的通知，知道萧飞的身份。 “快进来，快进来，还带什么东西啊，家里什么都有，啥也不缺。” 萧飞赶紧客气了几句，几个人一起进了屋。 “小飞，小磊可对亏了你照应着，你太忙，一直没机会来家里，今个中午，就在家里吃，到时候陪着你姨姥爷多喝两杯。” 张母一边说，一边忙着斟茶倒水的。 萧飞忙道：“姥姥，您别忙了，我们下午还有演出，待不长，过会儿还得往石家庄赶呢，您坐，今个来是有点儿事，想跟姥爷商量商量的。” 张父张母对视了一眼，显然已经知道了萧飞要说的是什么事，只有张芸霆一个人还糊涂着呢。 “嗐，客气什么啊！那行，你们演出要紧，我也就不留了，有什么事你就说！” 萧飞今天是来找张父的，此前，他就和郭德强说过，想要在南京成立一个德芸社的分社，如果那边真的操办起来的话，肯定需要一个负责人过去盯着。 本来，萧飞属意的是王钰秦，他这两年跟在郭德强身边当助理，慢慢的也算是锻炼出来了，最重要的是，性子踏实了很多，不像往常那么毛躁了，萧飞也有意提拔一下这位舅舅。 可是跟王薇商量过后，王薇却没答应，有过上次的事，她也是当真害怕了，把王钰秦放在身边，还能放心一点儿，可要是派到南京那么远的地方，万一再出点儿事的话，到时候，连手都伸不到。 最后，王薇推荐了张芸霆的父亲，提过王薇说，张父以前在天津的一家铅笔厂做过宣传科的科长，后来铅笔厂效益不好，又赶上下岗潮，张父就办了停薪留职。 下海做了几年生意，也没有太大的作为，这两年一直待在家里没什么事做。 德芸社既然要在南京成立分社，不如让张父过去当个负责人，也算是有个正经事做。 王薇要照顾自家亲戚，萧飞自然没有意见，只是一个剧场经理，又不负责具体的演出安排，谁去都行。 萧飞来之前，王薇已经和张父张母说过了，萧飞现在一提，张父自然没什么不愿意的。 毕竟是当过领导，还做过生意的人，突然一下子让张父闲下来，他自己首先就受不了，现在能有这么一个差事，他早就在等着了。 “姥爷，我这次过来，就是请您出山帮忙的，现在就看您的意思了！” 萧飞说帮忙，显然是在客气，说白了，就是王薇在外面混好了，现在想要照顾一下生活不如意的亲戚。 更别说，这个人还是他的二姨夫。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一路凯歌 熟悉王薇的人都知道，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因病离世了，父亲很快就有了新的生活。 虽然对王薇很好，但作为一个父亲，生活上难免有些不周到。 张芸霆的妈妈心疼自己的外甥女儿，于是，就决定将王薇带在身边抚养。 要知道，当时张母还没结婚，一个未婚的大姑娘，带着个半大孩子，少不了要被人指指点点，可是，面对邻居的流言蜚语，她也从来不在意。 人们都了解王薇是京韵大鼓演员，经多位名师调教，但却不知道，其实张母才是王薇的启蒙老师。 后来为了能让王薇有更好的发展，还自己出钱让王薇拜师学艺，有这样的姨妈在旁边督促和陪伴，很快，年仅十四岁的王薇就举办了自己的专场，从此名扬京津地区。 王薇和郭德强刚认识的时候，老郭离过婚，还带着个孩子，张母第一个不同意这门婚事，她不想王惠跟着受委屈，但最终还是败给爱情，帮衬给两人办喜酒。 萧飞听郭德强说过，接亲的时候，看着这个含泪送王薇出嫁的二姨，郭德强直接跪在地上，喊了一声“妈”。 张母为王薇做的一切，也完全担得起“岳母”的名号。 德芸社如今起来了，王薇自然不能忘了二姨一家人。 得知德芸社要在南京成立分社，王薇便和萧飞推荐了张父来做这个剧场经理。 张父今年才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可前些年单位效益不好，做生意又没有经验，屡屡失败，如今整天在家里闲着，他也是抓心挠肝的，外甥女既然要关照他，他也没因为面子上的那点事推辞。 这件事很快就正式定了下来，等萧飞这次巡演到南京的时候，张父便过去，一起看看选定的场地。 因为晚上还有演出，萧飞也没多待，正事说完，就起身告辞了。 “姥姥，姥爷，您快别送了，要是这么客气，往后我都不敢来了。” 张母笑道：“还是得常来，往后到了天津，你要是不来家里串门，我还得挑你的理呢。” “得嘞，少不了过来给您添麻烦。” 张母笑着，又把萧飞给拉到了一边：“小飞，小磊这孩子脾气倔，往后你……多费心，小薇太忙，家里徒弟也多，有时候难免照应不到，小磊的话……就麻烦你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虽说张芸霆在京城，距离天津这边也不算远，可平时想要见一面同样不容易。 再说了，自己的亲儿子是个什么脾气，张母最清楚了，那倔脾气犯起来，她都头疼。 可让她都感觉意外的是，张芸霆在德芸社就服萧飞。 有时候张芸霆回家，每每提起萧飞，言语中的推崇，简直就是把萧飞当成了偶像。 而萧飞呢？ 虽然比张芸霆大不了几岁，但是，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两代人一样，说话办事稳重、有条理，让人看着就踏实，张芸霆要是有萧飞照应着，张母也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姥姥，您放心，小辫儿跟我是兄弟，没什么可麻烦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又说了两句，萧飞和张芸霆一起下了楼。 “师哥，就这事……您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嘛，还用得着特意跑一趟啊！” 刚上车，张芸霆便问了一句。 “这是规矩，你爸妈是长辈，电话里说，那不像样，过去刘备请诸葛亮还得三顾茅庐呢，这次是请你爸帮忙，必须得亲自来拜访才行。” 什么帮忙啊？ 张芸霆还能看不出来，这事肯定是表姐王薇安排的，为的就是帮他们家呢。 “师哥，其实，我都明白，我姐一直想帮衬我们家，可又怕我爸我妈不乐意，这才想了这么个主意。” 萧飞听着笑了：“明白就好，往后心里得记住婶子对你的好，在家里得听话，别……” 眼见萧飞又要提起当初的事，张芸霆忙道：“师哥，我知道，我都知道了，您放心，往后绝对不会了，您就……别说了。” 呵呵！ 还不好意思呢！ “行，不提了。” 说着话，车已经出了小区。 “师哥！锁麟囊这出戏，您再给我说说呗！” 这小子今天可算是逮着机会了。 平时萧飞也忙，他们哥俩能见面的机会也不多，指望着萧飞和李京轮转到二队演出，少说都得一个多月。 这么好的机会，张芸霆哪能不多请教两出戏。 虽说平常的时候，郭德强也教着，可老郭在京剧上的造诣，照比萧飞明显差得远了，别说跟萧飞比，就算是小崽儿陶芸扬，郭德强现在教起来都有点儿力不从心了。 可是，让张芸霆去找陶芸扬请教，他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 “这出戏，行啊！我给你说说！” 哥俩一边赶路一边聊，萧飞本身就喜欢京剧，张芸霆更是痴迷，俩人有相同的爱好，凑在一起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当天晚上，在唐山的演出，同样又是满堂彩，将近三千人的场馆座无虚席，演出结束之后，连着返了十几次，又多次的谢场，可观众们说什么都不肯走。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萧飞又连着唱了好几出戏，还把张芸霆也喊到了场上，哥俩来了一出《游龙戏凤》。 唱完之后，好说歹说的，观众们这才退场。 唐山站结束，萧飞和李京又带人南下，去了太原，接下来是郑州、武汉、合肥。 一路演，一路火，几千人的场馆，售票系统往往刚开通一两分钟，票就能被抢购一空。 观众们这么热情，些许劳累也就不算什么了。 “感谢大家伙，太热情了，第二次来咱们合肥，看见大家伙，我心里就觉得痛快！” 合肥站的演出已经结束，返场也返了十几次，可观众们说什么都不让走。 萧飞和李京只好又转身回来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前面几站演出，因为超时，我可没少挨罚，今天估计也好不了！” “你这是心疼钱呢？” “钱不钱的无所谓，只要大家喜欢，我们也愿意多说一点儿。” “这话没错！” “刚刚连着说了八个大活，我们爷俩又说了十来个小段儿，大家伙既然爱听，我们就接着说，待会儿走的时候，想着把罚款帮我交了！” 李京一惊：“啊？让人家帮忙交罚款啊？我都没听说过。” 萧飞哭丧着脸：“那可都是我的辛苦钱啊！唉……罚就罚了，只要大家喜欢相声，掏这笔钱我也是心甘情愿。” “你这怎么三句话就离不开钱呢？” “得嘞，不说钱的事儿了，咱们接着说李京老师家里的事儿。” “啊？那你还不如说钱呢！” 哈哈哈哈…… 观众们都笑了，刚刚俩人返场说了十几个小段儿，哪一个也没把李京家里的人给饶了。 “咱们商量一下，德芸社那么些演员，您也别逮着我一个人祸害啊！” 萧飞面露难色：“说别人的话……人家觉得不像真的。” “合着说我们家人都是真的啊？” “都是为艺术做贡献嘛，您就别这么斤斤计较了，这会儿超时将近一个钟头了，待会儿罚款又是十几万，都我一个人掏，我说什么了？” “今个我掏，我豁出去了，罚款我掏，你也说说你们家的事！” “说我们家的人？” “对，咱们也该换换了！” “行！那就说说我们家的人，我们家谁呢？诶，有了。” 李京笑了：“谁啊？” “我有个师叔，叫李京的，大眼儿，厚嘴唇，号称京城丐帮少帮主。” 李京直接上手，推了萧飞一把：“说你们家的人，你怎么又把我给带上了？” “您不算是我们家的人啊？打西河门算，您可是我亲师叔！” 呃…… 萧飞说这话，李京还真没法反驳了。 哈哈哈哈…… 看着李京那憋屈的样子，观众们又不禁一阵大笑。 俩人接着又说了两个小段，眼瞅着都快十一点半了，萧飞赶紧叫停，观众们虽然依旧不舍，但却是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 刚刚孟贺堂已经提醒过了，剧场方面催促了好机会，要是再不结束的话，人家就直接关灯了。 到底不是在京城，或者天津，合肥这座城市，德芸社来得少，各方面的关系还是生疏了一些。 “大家都知道德芸社有一首社歌叫《大实话》，我以前带的老广德楼演出队也有一首队歌，叫做《百忍图》，又叫《公道老爷劝善歌》，演出的最后送给大家伙，我唱大家伙也别闲着，有会的咱们就一起唱，来，说唱就唱。” “混沌呀初啊分实在难晓，谁知道地多厚天有多么样儿的高，日月穿梭催人老，有争命呀把力劳，难免死生路一条，八个字造就命也该着啊……” 唱完《公道老爷劝善歌》，观众席上方的灯光随之亮起，大家伙就算是再怎么舍不得，这会儿也只能退场了。 萧飞等人照例站在台上，目送着观众离场，一直到最后一个观众走出去，他们才转身下台。 “小辫儿，你爸到哪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南京站 南京，萧飞已经是第三次到这座城市演出了。 “小栾！我们到楼下了，你和姥爷一块儿下来！” 打完电话，时候不长，栾芸博便陪着张芸霆的父亲一块下来了。 萧飞见着，连忙下车迎了过去。 “姥爷！一路辛苦了！” 张父笑了：“嗐！你这孩子总这么客气，有什么辛苦的，就当是旅游了！” “师哥！” 栾芸博跟萧飞打了个招呼，他这次是专程陪同张父过来的，顺便一起看看选定的南京分社剧场。 “还顺利？” “没什么事，就是姥爷晕机，这一道上折腾的够呛。” “哟！姥爷，您怎么不早说啊，早知道您晕机，我就提前给您配副药了。” 张父摆摆手：“没事儿，我这是老毛病了，晕车、晕船，外带晕机，当初上班的时候，也没少折腾，咱们……现在出发？” 张父说着，看到萧飞停在路边的汽车，就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萧飞见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姥爷，不着急，您看时候也不早了，咱们找个地方先吃饭，等吃完饭再过去，这边离剧场也不远，到时候咱们溜达着去，顺便还能消消食。” 张父一听就笑了：“这样好，这样好，听你一说，我还真有点儿饿了。” 说着话，朝站在一旁的张芸霆看了一眼。 自家儿子，什么时候要是能像萧飞这么有眼力见就好了。 二十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 刚才等他们下楼的时候，萧飞已经在周围看过了，几个人说着话，便朝着路边一家装修得十分考究的饭店走了过去。 要了一个包间，点了几样清淡的菜，张父昨天住了一晚上，也已经缓得差不多了。 四个人边吃边聊，主要说的就是，往后南京分社这边，需要张父负责的一些事。 他是剧场经理，平时的演出安排不用他管，除了这一样，都需要他过问。 来之前，张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歇了两年，难得有一份适合他的工作，他也想做出点儿成绩来，避免王薇难做。 只是，听栾芸博说完，张父才知道，敢情他这么剧场经理，并不是单纯打工的。 “这不行，这不行，早知道是这样，我……我就不来了，这……不像话啊，我这不成了占便宜的嘛！” 张父说着，还连连推辞。 萧飞也是头一次听到关于南京分社的安排，听了栾芸博的介绍才明白，这边的分社挂的还是德芸社的牌子，归德芸社统一管理，但是在剧场的股份安排上，给张父算了五成干股。 想来，王薇这么安排，也是为了报答当初二姨一家人对她的恩情。 “姥爷！我看没什么不合适的！” 萧飞笑着劝道。 “德芸社在京城的六个剧场的总经理是我大姑张德艳，他们家本身也是德芸社的股东，既然请您来负责南京的分社，您也算是德芸社的高层了，给您一部分干股也是应该的！” “这……” 张父是个聪明人，虽然萧飞这么说，但是他明白，之所以这么安排，完全就是为了照顾他们家，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得劲儿。 栾芸博也跟着劝道：“姥爷，我师哥说的对，这是您应得的，可不是因为别的，您千万别误会！” 萧飞接着说道：“姥爷，您也可以这么想，德芸社是我婶子的产业，您和姥姥都是我婶子最亲近的人，您来南京管着这边的一堆事儿，是在帮我婶子的忙呢，自家的产业，得交给信得过的人，您觉得除了您，还有谁能挑得动这边的担子？” 俩人都这么说了，张父就算是有心拒绝，也没法张口了。 “你们俩真不愧是说相声的，理都让你们给说了，我还说什么啊！行，既然都是小薇安排的，我就……愧领了，南京这边的事，我不敢说干得有多好，总之，保准能盯住了。” 听到张父这么说，栾芸博朝着萧飞看了一眼，连忙说道：“姥爷，您可千万别谦虚，我听我师娘说过，您以前可是国营大厂管宣传的领导，一个小剧场，您还不是手拿把掐啊！” “什么国营大厂，别听你师娘替我瞎吹，就一个生产铅笔头的，早就破产了。” 吃完饭，一行人便走着去了选好的剧场，地点在老门东步行街箍桶巷，中式传统建筑，面积不算太大，大概有1200个平方。 六月份的时候，就已经签了合同，现在内部重新装修过了，一楼可以容纳260张座，二楼又六个包厢。 “姥爷！您看着怎么样？” 张父楼上楼下转了一圈，闻言连连称赞：“真不错，看着就跟老园子一样。” 他在天津的时候，也经常去茶园子听相声，听评书，算是个业余爱好者，刚才走进来一瞧，立马就找到感觉了。 “小飞，定的什么时候开业？” 既然已经接了这个差事，张父还真有点儿迫不及待，连着两年没有正事可做，他早就待得不耐烦了。 “定的是年底开业，这边还有些手续要办，姥爷，这些事可就全都交给您了，您要是有什么问题，随时跟小栾联系就行。” “还要等年底才开业啊？” 萧飞闻言笑了：“姥爷，您别着急啊，这边一旦开业，到时候得派一支队伍过来，京城那边也得有新的队伍顶上，您也得容我们一些时间才行！” 张父听了，也知道是自己心急了：“不着急，不着急，总得等你们那边安排好了。” 说着，又上上下下的看了起来，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 时候差不多了，萧飞晚上还有演出，就让栾芸博陪着张父回酒店，萧飞和张芸霆也开车前往了剧场。 路上，王薇还打来了电话，询问这边的情况。 “婶子，您放心，姥爷都挺满意的，就是有点儿着急，想要抓紧时间开业呢。” 王薇听着也笑了：“能不着急嘛，你姨姥爷以前好歹也是国营大厂的领导，一下子歇了两年，估计心里早就长草了，你和小栾也紧紧手，尽快操办起来。” “您放心，等回了京城，我们就商量着办。” 挂了电话，萧飞也在心里盘算了起来。 组建新的演出队，倒是不怎么麻烦，可问题是，谁来挑这个头呢？ 现在郭德强芸字科的徒弟里面剩下的这些人，张芸霆暂时肯定没戏，小剧场里还没站住脚呢，剩下的人当中，小阳不算数，陶芸扬年纪又太小，潘芸亮和乔三木是一副架，李芸东和孔老三是一副架，岳芸龙和孙月也是一副架，肯定是不能拆开的。 闫芸海？ 拉倒！ 去年因为在台上使荤段子，虽然如今已经复演了，可观众根本就不认这位郭家门的大师哥了。 李芸天倒是行，活瓷实，人也踏实，他要是当队长的话，绝对是萧飞最放心的一个，可就是…… 估计萧飞就算是想把他提上去，他都不干。 那小子就是个陆地散仙，只顾着自己修行，旁的什么都不想管。 烧饼？ 等回京城再说！ 到了剧场，李京等人已经在做准备了。 萧飞到了之后，先带着剧场的工作人员去前面检查了一遍，音响、灯光、方方面面都得看过之后，他才能放心。 今天要登台的演员，萧飞也早就叮嘱过了，每一个人上台之后，都得拿出百分之二百的功夫。 年底就要在南京成立分社，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德芸社的招牌给砸了。 “少爷，你就放心，谁心里还能没点儿数啊！” 萧飞也知道自己是有点儿紧张过头了，闻言笑道：“京叔，不是我对大家伙不放心，您也知道，年底咱们要在这边开分社，现在可正是积累口碑的时候，万万不能含糊了。” 李京作为德芸社的股东，自然也知道这回事：“都听见了吗？今个甭管是谁，要是在台上没留神，把咱们德芸社的招牌给砸了，你们师哥可饶不了你们！” 嚯…… 本来还挺放松的众人，一听李京这话，一个个的全都紧张起来了。 “师哥！要不……您帮着我过一遍？” 郭奇林凑到了跟前，待会儿他和闫贺翔负责开场。 天津站的时候，他跟着于清、萧飞，师徒三个演了一场《扒马褂》，被现场观众传到网上之后，他这个德芸少班主也算是渐渐开始走红了。 可是，随后的几站演出，每一场演完之后，总少不了被萧飞敲打一番，他自然也知道是因为什么，萧飞就是怕他有了名气之后开始飘。 今个又是他和闫贺翔开场，都知道开场最不好演，一旦温了的话，后面的节目都受影响。 郭奇林也不免担心，万一在台上把活个使泥了的话…… “现在过活？亏你想的出来，我给你过完了，回头你自己的节奏都得乱套，赶紧跟大壮再对一遍词儿。” 打发了郭奇林，萧飞看着李京，哭笑不得的说道：“京叔，您这是……成心捣乱啊！？” “这叫什么话？我是为了让他们都警醒着点儿！” 呵呵！ 对，警醒着点儿，现在眼瞅着都警醒得过头了。 “得嘞，咱爷俩也对一遍！”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温了 “受这个家庭影响啊，我研究这个国学。” “研究国学？你们家不是说相声的吗？” “那都是以前，现在谁还说相声啊，国学，国学懂吗？” “哦！国学，那您都研究什么啊？” “就咱们中国的阴阳五行学说。” “阴阳五行。” “七个字。” “哪七个字？” 郭奇林掰着手指头说道：“阴阳金木水火土。” “哦！研究这个，有什么成果吗？” “当然有啦！经过我的研究，我发现，宇宙之间一切事物，甭管什么物质，都离不开这七个字。” “是吗？” “甭管您吃的喝的使得用的，都离不开阴阳金木水火土。” “你先等会，先等会，什么事都离不开阴阳金木水火土，您这说法有点儿过了？” “一点儿都不过分，你不信可以现场提问，我现在就能给你找出来，什么是阴，哪个是阳，其中又包含着金木水火土。” “哦！你的意思是万物是一理。” “对，都是这道理。” “什么东西都有这七样？” “我研究出来的啊！不信你现在就可以问我。” “是吗？那行，今天咱们大家跟他一块，咱们研究研究这个事。” “可以！” “这样，我先提个问题。” “您问什么？” “你不是说万物是一理吗？” “对呀，都一样。” “都离不开阴阳金木水火土？” “什么东西都一样。” 闫贺翔伸手在桌子上敲了两下：“那你看看这桌子，哪为阴，哪为阳啊？” “就问这桌子是不是？” “对啊，您给说说，哪为阴哪为阳？” “桌子面就为阳。” “您得说出为什么啊？” “你看这灯光，能照着它就为阳。” “哦，太阳光照的着就为阳。” “对。” 演出开始，首先登场的是郭奇林和闫贺翔，俩人今的这一段也是传统节目《阴阳五行》，只不过…… “少爷！观众不认啊！” 李京见萧飞皱着眉，他也察觉出不对劲儿了，这个活没问题，可是用来开场的话，就有点儿温了。 《阴阳五行》这个段子，说起来就是个文字游戏，俩人在台上，通过不同的物件，逗哏的在其中找出阴阳五行，再通过捧哏的提出各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来为难逗哏的，制造出笑料包袱。 要是放在正常演出的中间位置，观众们已经听了好几个活，听一段文哏，顺便歇歇脑子，品品其中的滋味，倒是没问题。 可用来开场的话，这个时候，正需要一个能炸起来的节目，让观众集中注意力，把情绪调动起来，使这种文活，根本达不到应有的效果。 “少爷，是我太大意了！” 李京此刻也有些懊恼，这次出来巡演，节目安排上，都是他来负责，尤其是南京站，萧飞有别的事，根本顾不上这些，结果，他这边出了错，在审核节目的时候，根本没想到这一点。 “师叔，您就别埋怨自个了，下一场是谁？” “孟贺堂和周玖良，他们俩的《报菜名》。” 贯口活？ “小孟！” “师哥！” 听到萧飞叫他，孟贺堂连忙到了跟前。 “您叫我？” “报菜名打算使谁的版本？” 孟贺堂被萧飞问得一愣，反应过来之后，连忙说道：“前面的垫话是用少马爷的，后面的贯口还是我师父的，师哥，您看……” “高老师说的，听过吗？” 孟贺堂连连点头：“听过，可就是不熟。” “不熟没关系，赶紧和玖良在网上找找，抓紧时间熟悉一下！” 呃…… 现在？ 孟贺堂看了看台上，郭奇林和闫贺翔的这个段子，估计再有十几分钟就结束了，现在让他们俩换一个版本上台去使…… “少爷！这……时间上太仓促了？” “不改不行，少马爷的《报菜名》太文气了，接大林的场子，到时候只能是一温到底，头三就算是咱们爷俩上，估计也拢不住观众，必须得换换。” 《报菜名》这个段子，整个德芸社，能使炸了的，也就是高锋了，此前萧飞曾在广德楼看他和栾芸博使过，那效果简直没得说。 “小孟，玖良，今个这场演出，能不能救回来，就看你们俩的了！” 听萧飞这么说，孟贺堂也顾不上为难了，答应一声，拽着周玖良的胳膊就走，俩人得抓紧时间找个没人的地方，把高锋的活再熟悉一遍。 此刻，舞台上，郭奇林也有点儿慌了，活使了一半，连着好几个包袱都没响，他也意识到了问题。 可是活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无论如何也不能乱，就算是硬着头皮也得说下去。 “你问这苹果哪面为阳？太阳照得着的那面为阴，为阳！” 哄…… 完了！ 萧飞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子，郭奇林在台上出错了，观众可是一点儿都没包容，开口就是一大哄。 虽然离得挺远，但萧飞还是能清楚的看到，郭奇林的脑门儿上已经有汗了。 “你是不是学你师父，上台之前喝酒了啊？” 闫贺翔也被吓了一跳，赶紧往回找补，甚至不惜拿着于清砸挂。 这个时候，郭奇林要是能接过去的话，不光能将之前的失误给遮掩过去，还能临场现卦一个包袱。 可他说错之后，已经彻底乱了，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到回过神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机会。 萧飞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场活基本上算是救不回来了。 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郭奇林把这场活给凑合下来，待会儿等到他上台的时候，观众要是还不原谅的话，他就算是跪在地下求，也得帮着郭奇林把这一劫给渡过去。 否则的话，有了今天这一遭，往后郭奇林是甭想再来南京演出了。 在一个地方干倒了行市，想要重新爬起来，那可真太难了。 接下来，两个人的节奏已经完全乱套了，估计郭奇林都不知道自己在台上到底说的是什么玩意儿。 等到下来的时候，台下的观众嘘声四起，郭奇林走到萧飞面前，脸色苍白到不见一丁点儿血色。 “师哥！” 刚一开口，郭奇林就带上了哭腔儿，他也知道，今天的演出，让他给砸了。 临上场前，李京还在叮嘱大家伙呢，结果偏偏在他这里出了错。 不光忘词，后面的部分整个全都乱套了，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 看观众的反应，人家没冲上来揍他一顿就算是好的了。 几百上千一张票，结果就给人家看这么个玩意儿？ “行了，下去歇着！” 萧飞这时候也没法说什么，再把郭奇林骂一顿？ 拉倒！ 就郭奇林那个小心眼，这会儿真要是骂他的话，回头真没准儿能一脑袋撞墙上去。 再说了，都已经这样了，就算是打郭奇林一顿，也同样于事无补。 “大壮，盯着点儿！” 闫贺翔点点头，拉了已经哭起来的郭奇林一把，两个人奔后台去了。 “小孟！玖良！辛苦！” 萧飞对着正准备上台的孟贺堂和周玖良拱手说道。 这场演出能不能救回来，就看他们俩的了。 往常，德芸社的演员登台，就算是没什么名气的，观众也会给几分面子，一声“好”总是少不了的。 可刚刚郭奇林那场活，实在是没法让观众满意，甭说叫好了，观众能忍住了，不往下面轰演员，就已经算是很有涵养了。 千万别以为观众挑剔，人家是花钱买票进来的，一张票少说也得好几百，贵的达到了两千，凭什么不把最好的节目给人家啊！？ 演员在台上出了错，可是学艺不精，死在台上都是活该，不能让观众买单，更不能因为演员年纪小，不成熟，就让观众包容。 总之一句话，凭什么啊？ 刚才郭奇林的那场节目，观众就算是闹起来，往台上扔东西，都是应该的，如果要求退票的话，那也甭废话，老老实实的把钱退给人家。 你的错是你自己的，不是观众的！ “少爷！咱们……还是去后台看看，大林头一回经历这种事，别再……” 萧飞朝李京看了一眼，道：“京叔！他不小了，上了台就是演员，不是孩子，还指望着让大人哄着，惯着呢？要是连这么点儿事都扛不住的话，往后他也就甭吃这碗饭了。” 萧飞这话说的很重，但是，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德芸社的好些徒弟辈儿的演员，第一次登台的时候，也未必都比郭奇林的年纪大，可现在一个个的全都熬成小角儿了。 郭奇林比人家多点儿什么啊？ 难道就因为是郭德强的儿子，就必须得到特殊关照？ 再说了，他得到的额外关照还少吗？ “唉……这事要是让他爸知道了，估计又得翻！” 这还用说吗？ 郭德强是一个对自己要求都十分苛刻的人，只要是和相声有关的，甭管是谁，只要犯了一丁点儿错，那就是十恶不赦。 更别说这个人还是他的亲儿子了。 平时郭德强对郭奇林就是打压式的教育，这一次恐怕…… 郭奇林是在劫难逃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蠢子无知 孟贺堂和周玖良俩人在台上使尽了浑身的解数，总算是将观众的不满情绪稍稍压了下来，可高锋版的《报菜名》，他们俩毕竟不熟悉，演的时候也是战战兢兢，等到这一场说完，从台上下来的时候，也是慌得两腿发软。 “小孟，玖良，辛苦！” 能将这场活完完整整的说下来，并且，该响的包袱全都响了，实在是不容易。 接下来的头三，是萧飞和李京的《拉洋片》，同样的，俩人今天也是拼了，尤其是李京，在躲萧飞的打时，直接在台上连着三个后空翻，别说观众，连萧飞都被惊着了。 刚从后台回来的郭奇林，恰好看到这一幕，顿时惭愧到无地自容，他知道，师叔、师哥这么拼全都是因为他的缘故。 要不是他开场就把活给使温了的话，哪至于这样啊！ “您这是什么玩意儿？” 萧飞使着山东倒口：“八大片！” “我看了几片啦？” 萧飞摇头晃脑的说道：“头一片还没瞧完呢！瞧！” “唉！瞧！” 李京愁眉苦脸的看着观众。 “诸位，您哪位认识我家，您受累给送这个信儿去，您就说我在这儿瞧洋片呢，今儿个我还不一定死活呢！” 说完又猫腰撅在了桌子旁边。 “你看看，在汽车旁边有做买卖的，有一个卖豆腐脑儿的，你看这个人有二十来岁，穿着蓝布裤褂，蓝布围裙，捂着耳朵，张着嘴，哧合哧合的……” “吆喝呢！” 这一次李京说完就地一骨碌跑了，萧飞挥下的扇子又没打着。 “你怎么跑了？” “废话，不跑又打上了。” 萧飞笑了：“算你机灵，头一片算你瞧完了，我把它拉上去，你看第二片？” “躲一下是一下！” 说着又猫腰去看。 萧飞抄起扇子照着李京的脑袋就是一下子：“你跑得了吗？” “噢！还是没躲开啊！” “好……” 看到观众鼓掌叫好，萧飞和李京也松了口气，总算是那这一劫给渡过去了。 往后的节目是一场接着一场，到了第六场的时候，萧飞和李京再度登场，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张芸霆。 仨人在台上使了一段重新改编后的《歪唱太平歌词》，张芸霆逗，李京捧，萧飞负责腻缝。 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的观众看着也是大呼过瘾，仿佛已经彻底忘了开场郭奇林制造的演出事故。 就这么着，一直到了最后的攒底大活，今天的演出，萧飞和李京同样拿出了一个新创作的节目《我是有钱人》。 看到两人再度登台，观众们立刻报以热烈的掌声，还有不少观众涌到了台前献花，萧飞和李京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当中，看到了“劫后余生”这四个大字。 “谢谢！谢谢！大家伙太捧了！” 萧飞说着，将收到的献花放在了桌子两侧，认认真真的摆好。 “来就来，都花钱买了票了，还买花。” “大家伙这是捧咱们啊！” “关键是……你们买了，让没买的观众情何以堪！” 李京笑了：“嗐！没您这么说话的！” “还有没有了？谢谢大家，来到南京特别的开心，也没有别的手艺，就会说相声，难得老少爷们儿这么支持。” “是！” “非常高兴，今天让您诸位破费了，当然了，花钱有花钱的好处。” 李京问道：“什么好处呢？” “这一晚上高高兴兴，快快乐乐，这个是花钱买不到的。” “这话没错！” “凡是没来的，后果自负。” “啊？这有什么后果啊？” 萧飞也笑了：“后果非常的严重。” “您给说说。” “省了不少钱。” “哦！就这个后果啊！” “主要是快乐的事情，钱不钱的不叫事儿。” “对！” “再者说，您要说有钱，我不知道您各位谁有钱啊，谁还能有李京老师有钱啊！整个中国相声界，最有钱的就是人家。” “哦！说我？” 哈哈哈哈…… 听着台下的阵阵笑声，李京都有点儿懵。 “说完有什么可笑的啊？” 还不可笑呢？ 这些年，李京和于清联手，一起为观众贡献了多少欢乐，俩人的家庭小故事都够写上十本笑话集的了。 “来听相声，还不许人家笑啊？” “没说不许啊，那就……笑！” 哈哈哈哈…… 观众们是真听话，又是一阵大笑。 “实话实说，李京老师是真有钱，瞧人家花钱，咱们都眼晕，实在是没有可以花钱的地方了，人家还在半夜三更，跑马路边上，画个圈烧钱呢！” “啊！我还烧钱呢？” “我也纳闷啊！就问李京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儿，人家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先烧点儿存着。” “合着我是给自己烧呢！” 哈哈哈哈…… 这次观众们笑的就非常合理了。 “您诸位看李京老师在台上，跟我们一样，都穿着大褂。” “传统服装啊！” “待会儿说完了，下台就换上自己的衣服，人家那衣服，都是国际名牌，这么说，这是一个非常时尚的潮人。” “我还潮人？” “人家穿衣服讲究，举个例子，现在天这么热，您看我，平时就非常随意，弄一背心，再来一大裤衩，怎么舒服怎么来。” “凉快啊！” “李京老师有钱，人家穿的可不一样。” 李京问道：“怎么不一样啊？” “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人家也得穿一个衬衣，最上面的扣子不系，下面全都得系上。” “规矩！” “看着就显得那么精神大气。” “是！” “底下穿一丁字裤！” “我底下怎么那么热啊！” “看着……非常的别致！” 李京都无语了：“也没这么穿的！” “勒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啊？这都不挨着！” 哈哈哈哈…… “到了冬天，丁字棉裤！” 呃…… “我是有点儿别致啊！我把丁字裤都续上棉花了！” “人家有钱人，平时玩的也不一样啊！” “还有什么不一样啊？” “打高尔夫球。” “这个是好运动啊！” “我来不了这个，没玩儿过，人家李京老师，早上六点就下场打高尔夫球！” “这么早啊！” “平时还喜欢打桥牌，下围棋！” “这个锻炼脑子啊！” “还喜欢游泳。” “这个是全身运动啊！” “人家技术太好了，游泳游得特别的快。” “是吗？” “裤衩儿都跟不上！” 李京瞪大了双眼：“那就是没穿啊！” 哈哈哈哈…… 台下观众笑声不断，场面算是彻底给掰回来了。 一场活整整说了将近五十分钟，接下来又开始返场，今天萧飞也顾不上什么罚款不罚款了。 上台之前，萧飞就和剧场负责人商量过了，今天愿意怎么罚就怎么罚，他肯定要在台上多说一些，算是弥补因为郭奇林的错误，给观众带来的损失。 这边的剧场负责人倒是很好说话，没怎么刁难。 眼瞅着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半，观众们的情绪依旧非常高，只是累惨了萧飞和李京。 说到最后，萧飞的嗓子都有点儿哑了，可还是应观众要求，唱了《叫小番》的嘎调。 “今个只要您想听的，我就给您唱，给您说。” 李京看着萧飞，不禁有些担心，刚刚唱《叫小番》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出来了，萧飞最后那一声嘎调，完全就是拿着嗓子硬往上顶。 “大家伙都是花钱买票进来的，得让您觉得票钱值了。” “这话对！” “说到这个时候了，有些事，我得给您一个交代！” 李京知道萧飞接下来要说什么，干脆也就没搭茬儿。 “开场使活的两个人，都是我的师弟，捧哏的叫闫贺翔，逗哏的叫郭奇林，郭奇林跟我同出一门，刚才在台上胡说八道，使的活真不叫玩意儿，让您给轰下去，也是他自作自受，不过，我是他师哥，平时对他也有教导的责任，他出了错，是我没教好，您诸位有气都冲着我来，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只求您高抬贵手，再给我兄弟一个机会，我兄嘚学的年头短，登台演出的时间也不长，您诸位都瞧我了，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今个在这儿，我替他给您诸位赔个不是！” 萧飞说着，往旁边挪了一步，一撩大褂，直接单膝跪地。 正在台口的郭奇林见状，就要冲上来，却被闫贺翔一把给拽住了。 “闫哥！您放开我，我的错，我不能让我师哥这么为难！” 郭奇林说着，眼泪都流下来了。 “大林！你别胡闹，这个时候，你上去了算怎么回事儿，有师哥在呢，用不着你！” 萧飞跪在地上，朝着四周拜了拜，一直到观众有人喊出。 “没事儿！” “原谅了！” 听到这话，萧飞才站起身来，又对着观众深鞠一躬。 “我谢谢大家伙，谢谢您这么包容，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再有下回的话，我替我师父收回他的艺名，从此不准他再登台，今天这一回，您诸位既然高抬贵手，往后我兄嘚再来南京演出，还望您诸位多捧。”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明白了吗？ “昨晚，萧飞师哥于江苏南京举办了相声专场，我作为助演，与搭档闫贺翔表演了《阴阳五行》。但我考虑不周，此节目并不适宜在大剧场商演，导致气氛较温。由于我的失误，既未活跃气氛，又未展现自我，还在表演的过程当中频频出错，心中万分悔恨。在这里向萧飞师哥与观众致以深深的歉意，希望大家原谅，学生定当加倍努力，回报观众。” 演出结束后，回到酒店，深夜郭奇林更新了一篇微博，刚发出去没多久，紧跟着就接到了郭德强的电话。 郭德强对郭奇林的要求虽然严格，但是，作为父亲，郭奇林每走的一步，他都会时时刻刻的关注。 这次跟着萧飞出来商演，郭德强更是交代了徒弟，将郭奇林每一场节目都录下来，然后发给他看。 结果…… 节目本身就选错了，结果在演的过程当中，还说错台词，打乱节奏，最后直接被观众给轰了下去。 郭德强看过之后，直接就炸了，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将郭奇林痛骂了好几个小时。 可骂归骂，到底是亲儿子，郭德强挂了电话之后，紧跟着就更新了一篇微博，代郭奇林向观众们道歉。 “刚刚大骂郭奇林至半夜。你凭什么考虑不周？观众花钱了，买票了，必须对得起人家。相声的都能胡说，唯独你不能！第一你是我儿子，第二你是德芸社的。在合适的场合用合适的技巧说合适的相声，才是真正的相声艺人。蠢子无知，糊涂至极。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话说的虽然很重，但是，字里行间还是不难看出拳拳爱子之心，一位老父亲代犯错的儿子，祈求观众们的原谅。 转天当网友们看到郭德强的微博之后，也纷纷在评论区里留言。 “终于明白郭奇林为什么小小年纪就如此优秀了，有父如你，实乃大幸。” “感觉郭奇林好可怜，看你那么忙，想也想得到平时不可能对他照顾太多，当然了，做错事就该骂，可是，郭老师，你也该考虑一下，多花些时间陪伴一下家人。” “没事儿，大伙都能理解，将心比己，人生在世不做错事，说错话，又怎么知道哪里不对，需要改进的呢。” “郭老师，批评是对的，但是我认为过于的严厉，会让大林感到沉重的心理压力，做为父亲，您确实很到位，严厉是一种态度，但建议最好不要让严厉做为对大林以后发展的一种手段。现在也许会有人说‘他的父亲是郭德强’，待大林超越之时，您便会听到‘他的儿子是郭奇林’。” “大林还小呢，我们都能谅解，希望以后再接再厉，另外，郭老师，还是希望您能多理解大林，作为您的儿子，他的压力已经非常大了！” “在网上看了昨天演出的录像，确实出了很多错，批评也是应该的，不过，我相信大林以后会逐渐成长起来的！” “看到最后，萧飞作为师哥代大林向观众下跪道歉的时候，感觉心里一阵酸涩，接着又看到了郭老师的微博，话说得狠，可同样能看出一位老父亲对儿子的爱，大林，望加倍努力！” 不光郭德强的微博评论区，郭奇林的，还有萧飞的，同时也涌入了大量的网友，有鼓励的，有支持的，有肯定的，也有安慰的。 “现在明白了吗？” 前往上海的长途汽车上，萧飞特意和郭奇林坐在了一起，看着郭奇林眼眶红肿的模样，萧飞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闫贺翔就已经和萧飞说过了，昨天回到酒店，郭德强便打电话过来，他虽然没听见说的是什么，但是，郭奇林一边听一边哭，估计骂的非常狠。 郭德强的心情，萧飞可以理解。 他也是做父亲的人了，天底下当爹的其实都一样，没有不望子成龙的。 哪怕自己不是龙，也盼着下一辈能青出于蓝。 更别说，郭德强在相声门里，已经称的起是行业翘楚了。 站在他的角度，郭奇林必须足够优秀，站在台上，任何一丁点儿错误，都是不能被原谅的。 可萧飞还是觉得，郭德强过于严厉了，郭奇林犯的错，确实应该被批评，但是，当时郭奇林的心情，可能还是更希望得到来自父亲的安慰和鼓励。 只不过…… “我之前和你说过，你是郭德强的儿子，观众在看你的时候，同时也会看到站在你身后的郭德强，师叔希望你成才，观众同样也盼着你成才，所有真正喜欢相声的人，都不希望德芸社只是昙花一现，等到有一天，师叔上了年纪，没法继续在台上说相声的时候，你能站出来，接过德芸社的这杆大旗，让相声继续红火下去，所有，观众对你，本能的就带着几分挑剔，可观众挑剔，还是希望你能尽快成才。” 郭奇林听着，低头默不作声，眼泪已经不自觉的滑落。 “兄嘚，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的道理，不用我跟你多说，你自己也应该明白，谁让……你是郭德强的儿子呢！” 郭德强的儿子，于清的徒弟，萧飞的师弟。 这三重身份叠加在郭奇林一个人的身上，带来的压力是可想而知的。 身边的人都这么优秀，你凭什么不优秀？ 这一点，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师哥！我……我昨天，您是不是特别失望？” 郭奇林哑着嗓子说了一句。 昨天接了郭德强的电话，他一宿没睡，蒙着被子一直哭，根本停不下来，等早上起床的时候，甚至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一开始是觉得委屈，没错，就是委屈！ 郭奇林知道自己犯了错，可是，这个时候，郭德强作为父亲，不是应该安慰，鼓励他吗？ 结果呢？ 一句安慰、鼓励的话都没听到，两个多小时，郭德强一直在骂。 说心里话，有那么一瞬间，郭奇林都想直接从窗户跳下去算了，一了百了。 等到想明白之后，他又觉得自己确实该骂，犯了错，凭什么还指望别人来安慰、鼓励，别说骂了，就算是打他，都是应该的。 郭奇林现在真是后悔死了，觉得谁都对不起，对不起观众，对不起搭档，对不起郭德强，对不起于清，更对不起的……就是萧飞了。 昨天的演出进行到最后，萧飞跪在观众面前，代他道歉，祈求观众原谅的那一瞬间，他弄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明明是他犯的错，凭什么让萧飞豁出面子，下跪道歉啊！？ “要说不失望，那肯定是假的，活虽然没选好，可你说到最后，又是忘词，又是接错话，整个节奏都乱了，我可不记得我是这么教你的！” 相声演员站在台上，就得有随机应变的能力，观众的反应越是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越是不能慌，不能乱。 可是，郭奇林昨天显然是把萧飞教过的东西，全都给忘了。 到最后，简直连一句人话都没有了。 见郭奇林又开始抹眼泪，萧飞也没深说：“大林，记住这次教训，一辈子都不能忘，这是你作为相声演员，一辈子的污点，不过，我不希望你纠结个没完，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你就是把肠子悔青了也没用，我呢，也不想听你再说道歉的话了，但是，你记住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郭奇林听着，沉默片刻，用力的点了下头：“师哥！您放心，我都记下了，保准没有下一回，再有下一回，您……就像昨的那样，代师父收回我的艺名，从今往后，我再也不登台现眼了！” 萧飞闻言笑了：“好！有这个志气就好，既然你这么说了，往后我看你的表现，行了，昨天没睡，赶紧睡一觉，晚上……还有演出呢！” 呃…… 郭奇林一惊：“师哥！我……我爸说了，您和京叔这次的巡演，剩下的几站，都……不许我再登台了！” 呵呵！ “这件事，你爸说了也不算，演出都是定好了的，你不上场的话，让我去哪再抓个人来顶上，再说了，你是于家门的人，即便是师叔也管不着，别说话了，现在立刻睡觉，笑亭！” “师父！” 坐在前排的刘筱亭连忙回过头。 “把药给你师叔。” 刘筱亭应了一声，把早就准备好的保温杯递了过来。 “师哥，这是……” “护嗓子的，你现在这状态，就算是我让你上台，你还说得出话吗？把药喝了，赶紧睡一觉，其他的，什么都别想，晚上把活使好了，我在下面盯着你呢！” 郭奇林见萧飞已经闭上了眼，犹豫了一下，一口将满满一杯的药给灌了下去，不愧是萧飞亲手配的，这药刚从嗓子滑下去，立刻就感觉舒服多了。 刚要说话，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 “没听见你师哥的话吗？赶紧睡觉！” 坐在郭奇林身后的李京说了一句。 郭奇林闻言，缩了下脖子，老老实实的躺好，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下不为例 萧飞他们这边正从南京往上海赶，与此同时，郭德强也到了于清家里。 昨天晚上演出发生的事，于清也已经知道，还看了郭德强父子两个的微博，知道郭德强把郭奇林骂了一个瓷实，这会儿见着面，脸上明显带着情绪呢。 “师哥！” “来啦！” 呃…… 郭德强一愣，他也察觉到于清的情绪上有点儿不大对劲。 “别杵着了，坐下说话！” 于清说着，起身给郭德强倒了一杯茶。 “痛快了？” 于清这话，郭德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师哥！您……您就别寒碜我了！” “我寒碜你？” 于清哼了一声，坐好看着郭德强。 “你今个来我这儿，不会是兴师问罪的？你把大林交给我，我没能教好，在台上犯了错，按说我该给你赔个不是。” 郭德强闻言，感觉都坐不住了。 “师哥！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我哪能呢，都是大林不争气，给您门上抹了黑，我……我是专门过来赔礼道歉的！” “赔什么理，道什么歉？” 于清根本就不拾茬儿，脸上依旧是冷冷的表情。 “我问问你，大林到底是谁徒弟啊？” 郭德强被问得一愣：“师哥，瞧您这话说的，大林当然是您徒弟啊！” “哦……” 于清神情恍然。 “是我徒弟啊？呵呵！” 啪！ 于清说着，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既然你知道大林是我徒弟，你昨天晚上不说安慰安慰孩子，逮着大林骂了俩钟头，你这是冲谁呢？” 呃…… 郭德强这下也明白了，他刚上门，于清就使这么大的相，敢情是想要替郭奇林出头啊！ “师哥！这……都是我考虑不周，我当时也是气急了，这才……” “德强，大林交给我，你要是不放心，我也不讨这个嫌，你直接把人领走，可要是没别的话，下回要是再让我听说，你逮着孩子没完没了的，可别怪我跟你不客气！” 呼…… 郭德强松了口气，连忙起身，对着于清深鞠一躬。 “师哥！我谢谢您。” 于清一摆手：“你甭谢我，徒弟在台上犯了错，干倒了行市，本来就该我跟你赔不是，往后该说说，该教教，可你不能再随便插手，怎么着？觉得我教不了大林？” “没……没，师哥，天地良心，我要是真有这个念头，天打五雷轰！” “放屁！” “呵呵！是，我……口敞了，师哥，您千万别生气，往后……” “往后什么啊？你就记住了一点，大林是我徒弟，你就算是他亲爹，可也轮不着你来教训他，听明白没有，真当我于家门没人呢！” 呵呵！ 于家门徒弟虽少，可要说没人，那可真是瞎说八道了。 郭德强也在网上看了，昨天萧飞为了郭奇林，直接在演出最后，给观众下跪道歉，冲这一点，把郭奇林交到于家门，他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师哥，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您可千万别气着了！” 郭德强说着，站起身凑到于清身边，给于清的茶杯添满。 “少跟我来这套，我说你这当爹的，心也太狠了，逮着孩子可劲儿的骂，那不是你亲的啊？” 这叫什么话。 “嗐，我也是跟孩子着急。” “知道你是跟孩子着急，可你也说了，大林还是个孩子呢，他才说了几天相声啊？你就指望他能跟……能跟小飞一样？” 我倒是想啊，可是，相声一百多年，早期的老先生们什么样，谁也不知道，可近些年，也就出了萧飞这么一位惊才绝艳的人物。 “错了确实该批评，可批评完了，也得鼓励，我听小飞说了，怎么着？你还不打算让大林参加接下来的演出了？” “师哥，孩子出了这么大的错，怎么着也该处罚一下啊，不然的话……” 于清一摆手：“没什么不然的，还是那句话，这是我们于家门的事，演出也是小飞的专场，你就甭管了！” 这…… 郭德强闻言，刚要说话，可对上于清的眼神，只好又咽了回去。 “行，听您的，都听您的！”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把于清给安抚住了。 这位神仙一生气，郭德强还真有点儿慌了神。 “行了，旁的话，你也别说了，大林终归是你亲儿子，你教训他也是应该的，可你也得把握好这个度，要是再让我听说，你没轻没重的欺负我徒弟，告诉你，我可不答应！” 好嘛！ 往后教儿子都得看别人的脸色了。 可于清这话，郭德强还真没法反驳，相声门里的规矩历来都是如此，只要自家的孩子有了门户，以后死走逃亡都跟家里没关系了。 于清现在就抓着这一点，郭德强也没辙。 “都听您的，都听您的，师哥，咱们中午吃点儿什么啊？” 嘿！ 这小黑胖子到底是上门赔礼的，还是来蹭饭的啊！？ 在于清家里吃了饭，随后，两人便回了市里。 下午还有演出呢！ 刚到小剧场，就有记者上门了。 甭问，肯定是为了郭奇林的事来的。 老哥俩谁也没跟谁商量，这种事不能躲，真要是躲了，人家还以为他们心虚呢。 把记者请进来，果然是因为郭奇林昨天的演出。 “孩子出了错，说到责任，我这当师父的首当其冲。” 往常都是郭德强打主力，可今天不一样，于清先开了口。 “正好您几位今个来了，借着这个机会，我给昨天看了演出的观众赔个礼，道个歉，都是我这当师父的没教好，等他回来，我一定严格管理，好好的教，保证没有下一回，还请诸位多多原谅。” 于清说完，直接起身对着摄像机深鞠一躬。 这一手，让记者都有点儿措手不及了，他们是来炒这个新闻的，德芸社的少班主在台上出了大错，干倒了行市，这可是大新闻啊！ 结果，刚一上来，于清这位当师父的二话没说，直接赔礼道歉，甚至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可解释的，说的再多，也不如往后看行动，我也不替我徒弟辩解，什么岁数小，经验不足什么的，说那些都没用，就是一句话，学艺不精，功夫不到家，出去献丑，丢了人也是活该，可谁让我是他师父呢，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趴下就起不来了，还是得求求各位，再给大林一个机会！我拜托诸位了！” 郭德强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是万分感动，郭奇林是他的儿子，现在他的儿子给于清的门户抹了黑，于清非但不恼，还一个劲儿的帮着郭奇林求情，这实在是…… “我也表个态，昨天晚上，我已经教训过郭奇林了，身为相声演员，在台上出了这么大的错，确实不值得被原谅，要是放在过去，底下的观众直接上台，揪着他的脖领子抽他大嘴巴都是应该的，我和清哥的态度一样，诸位该骂骂，该打打，可毕竟孩子还小，往后的日子也还长，求您诸位，再给郭奇林一个机会，有千错万错，都在我身上，望您诸位多多包涵！” 郭德强说完，也同样起身深鞠一躬。 这…… 你们认错的态度这么诚恳，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了啊！ 把记者送走，郭德强也没闲着，紧跟着就给萧飞打了电话，昨天，演出进行到最后，萧飞为了郭奇林，直接给观众下跪道歉，他作为郭奇林的亲爹，得记着这个情。 “少爷，我这当师叔的谢谢你，昨天要是没有你的话……大林可能这辈子都起不来了。” 萧飞此刻正在剧场呢，今年这一站的演出，还是在梅赛德斯奔驰文化中心，虽然已经来过两次了，可这么大的场馆，要是不仔细检查一下的话，他总是不放心。 “师叔，瞧您这话说的，大林是我的亲师弟，平时也都是我在教，他犯了错，您不埋怨我，我就知足了，哪能让您跟我说谢呢！” 郭德强叹了口气：“唉……少爷，话不是这么说的，大林他……毕竟给于家门抹了黑。” “师叔，谈不到，该说的，我也已经跟大林说过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您就别……” 有些话，萧飞也不方便说。 郭德强逮着郭奇林一通臭骂，虽然他也觉得该骂，可毕竟还是太严厉了。 “少爷，什么都不说了，你师父已经跟我翻饬半晌了，把大林交到你们于家门，我放心，太放心了，给你打电话，还有个事，大林他……犯了错，确实不值得被原谅，可……看在我的面子上，还是再给他个机会，借着你的那句话，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呵呵！ 郭德强这是来帮郭奇林求情来了。 说不让郭奇林参与接下来几站演出的是他，现在为了郭奇林求情的还是他。 唉…… 到底是亲爹，哪有不疼儿子的！ “师叔！您就算是不说，我也没想过要停大林的演出，他在台上犯错，归根结底还是经验不足，真要是连演出都给他停了，这经验还怎么积累啊！？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郭德强闻言也笑了：“行，少爷，你安排，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越迷糊越想看 挂了电话，萧飞接着又将剧场里的音响，灯光检查了一遍，少不了又得麻烦小番出来帮帮忙，又背了两番贯口，等确定每一个角落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这才放心，回了后台。 刚进来，就听孟贺堂说，有记者到了，想要采访他。 呵呵！ 真够快的啊！ 萧飞不知道的是，郭德强和于清那边，媒体也没饶了，已经采访过了。 让孟贺堂将记者请进来，萧飞也没背着人，既然要采访，那就采呗！ 等记者到了，看到郭奇林就在一旁，还想带着他一块儿。 萧飞哪能答应。 “诸位手下留情，大林岁数还小，哪见过这阵仗，待会儿还得演出呢，您诸位把他吓着，回头到了台上……” 这话说的，立刻就绝了记者的心思，真要是郭奇林今天上台又出了错，到时候，萧飞把责任都推到他们的头上，那可就太冤枉了。 郭奇林虽然是这件事的主角儿，但是，显然人们真正想听的，还是萧飞说的话。 首先问的，自然还是昨天的演出。 “大林确实出错了，这个没什么好避讳的，犯了错就该认，好在大家伙包容，否则的话，真有人冲到台上去，把郭奇林打一顿也是应该的，人家花了钱了，就该把最好的节目奉献给观众，在舞台上把活使温了，都不值得被原谅，更何况还出了那么多的错。” “想必您诸位也都知道了，昨天夜里，郭老师把大林狠狠的骂了一顿，大林后悔的哭了一夜，相信这个教训已经够深刻了，大家要是还不满意的话，往后每场演出，我跪着说，算是给观众们赔礼！” 好家伙的，萧飞也是当真够狠的了。 该教训的，私下里，萧飞已经教训过了。 可要是还不依不饶的，萧飞也没别的话说，怎么能让观众满意，他就怎么来。 所求的就一点，希望大家能再给郭奇林一个机会。 “郭奇林跟我是同出一门的师兄弟，他犯了错，甭管是我师父，还是我这个当师哥的，都有责任，是我们没有教好，可我确实心疼我这兄嘚，作为郭老师的儿子，他从第一次上台，身上就背负了太多的压力，熟悉的观众都知道，他刚登台那半年，甭管在台上把活使得怎么样，大家伙都不认，当然了，我也知道，不是观众们挑剔，实在是大家伙太爱相声了，都希望他能更好，要求的高，也是理所应当的！” “现在大林算是有点儿模样了，又出了昨天的事，可事情已经出了，我们也想尽了办法补救，如果大家伙能原谅，我自然感激不尽，如果还是觉得我们诚意不够，您说出来，我保准做到。” 话说到这个份上，即便是记者也没法再说什么。 萧飞已经把诚意表现了出来，剩下的就看观众们怎么样了。 “最后，我还是那句话，千错万错，您看在我和我师父的面子上，千千万万饶我兄弟这一次，拜托大家了！” 说完，萧飞站起身，恭恭敬敬鞠躬作揖。 萧飞已经说了“最后”，记者们也没法继续揪着这件事不放，他们其实也知道，萧飞将态度亮出来，就是为了堵他们的嘴呢。 可他们偏偏没辙。 这个问题不能继续下去的话…… “萧老师，请问您最近关注过《一代宗师》的票房成绩吗？” 呃？ 这个问题问得，萧飞都有点儿措手不及了。 《一代宗师》的票房？ 这段时间忙着演出，萧飞都快忘了还有这档子事了。 算起来，《一代宗师》也已经上映两周多了。 之前的成绩，萧飞倒是知道，首映当日，就超过了王嘉伟之前那部《2046》的总票房，可是从第二天开始就急速跳水，后面的成绩根本没眼看。 难道已经下画了？ 要是这样的话，这部电影的投资方怕是真的要跳楼了。 “最近忙着演出，一直没怎么关注，怎么了？成绩不理想。” 提这个问题的记者笑了，接着说道：“萧老师，您自己的作品，您都不关注啊？现在《一代宗师》内地的票房成绩，已经突破两亿了。” 多少？ 听到这个数字，萧飞都被吓了一跳。 开玩笑的？ 此前不是说，《一代宗师》注定扑街的吗？ 怎么可能…… 接着记者又提了几个问题，萧飞心不在焉的回答了，等把记者送走，萧飞赶紧上网搜了一下。 毕竟参与其中，萧飞的心里多多少少都得惦记着。 真要是一扑到底的话，他作为主创也没面子啊！ 翻看了关于这部电影的一些评论之后，萧飞也渐渐的明白了，为什么《一代宗师》能拿到两个多亿的票房。 基本上，这部电影让文艺青年醉了，让普通青年睡了。 有人表示这是王嘉伟最容易看懂的一部电影，也有人表示看完之后，根本不知所云。 赞赏的认为这是一部心灵史诗，吐槽的完全就是一头雾水。 总体来说，观众对于《一代宗师》的评价，呈现出了严重的两极分化。 有的人是真喜欢，有网友称赞电影制作精良，无论动作戏，还是情感部分都同样出色。 “很欣慰，我喜欢的王嘉伟回来了，我喜欢的梁超伟回来了，感谢王嘉伟为如今粗制滥造的中国影坛，带来了如此精良的作品。” “必须说，《一代宗师》的电影化程度之高令人激赏，有看不明白的地方，但并不妨碍在某个不经意的刹那被猝然打动，有人喜欢前半段的武林众生相，有人沉浸后半段的欲说还休，要我说的话，这完全称得上是一部心灵史诗。” 有网友吐槽影片的电影过于沉闷，看完之后莫名其妙。 “开播之后一个小时，会不断有人上厕所，一个半小时的时候，该睡的都睡了，该走的也走了！” “我发现许多看完电影的观众跟我一样，出来后，没有一点儿激动，也没有任何关于电影的谈资。电影本身，是武打片？是文艺片？传记片？爱情片？难以界定。” 正式这些两极分化的评论，让一些想去看的观众好不纳闷，说好的好上差的差入地，到底是看啊，还是不看啊？ 不喜欢这部电影的，萧飞很理解，因为他也不喜欢，而喜欢的，萧飞也同样理解，毕竟，这部电影说起来就是拍给影评人看的，或者用个时髦的说法，是给文艺青年看的。 因为片中处处是文学化的味道，从画面到动作，从对白到表情，从构思到寓意，简直就是一篇散文，作为喜欢捶打文字和意境的影评者来说，这部电影组够八方驰骋，笔意纵横了。 看看网上，那些影评人和记者已经陶醉得不行了。 如果把《一代宗师》里的台词集合起来，那一定是一本优美的散文集，句子很有诗意，而且富于说教和哲理，没有一句废话，堪称字字珠玑。 但是对于冲着看武打功夫片的观众来说，这部电影只有那几场打戏惊艳华丽了十来分钟，然后就进入闷闷的煎熬期。 有观众称电影中的说教味太浓，一直都在讲人生大道理。 对于想看武打片而来的这一大群观众来说，他们有很多人其实本来就不喜欢王嘉伟风格的电影，这与欣赏水平没关系，只是萝卜青菜的关系，看到一半，开始打呼噜睡觉，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味不合不相为谋。 另外，《一代宗师》上映的时候，本来就是电影淡季，有几部作品上映，也基本上都是忽悠人的烂片，观众把希望全寄托在了《一代宗师》身上，对这部电影的要求，至少也要像《叶问》那样解气，可是显然事与愿违。 于是，喜欢的是真喜欢，不喜欢的是真不喜欢。 评论两极分化，可这样反倒是勾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越迷糊越想看，人人都想知道，王嘉伟到底拍出了一个什么玩意儿。 反正电影票也不贵，进去看看呗，实在是受不了，最起码还能找个地方睡一觉。 这大概就是猎奇心理了。 别人喜欢的东西，人们想要去看看为什么喜欢，别人讨厌的东西，人们也想知道讨厌在什么地方。 在这种心理的趋势下，众多观众走进了电影院，不断的为《一代宗师》的票房添砖加瓦，还有人看了一遍之后，感觉莫名其妙，智商受到了侮辱，于是，第二次走了进去，又让《一代宗师》的票房成绩节节攀升。 呵呵！ 萧飞看明白之后，也是同样哭笑不得。 本来以为一烂到底了，谁能想到，只是因为好奇心，反倒是让《一代宗师》大卖了。 呃？ 萧飞紧跟着又刷到了一篇文章，这上面所写的…… 他看完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居然还有观众走进电影院，是因为他。 萧飞之前就知道有不少人在网上夸赞他演的马三，于是，他的众多粉丝就为了看他的表演，纷纷将《一代宗师》刷了两三遍。 这还真是…… 要不我再道个歉！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我找到童年啦！ “总这么晃荡着也不叫事儿，还是得想辙干点儿买卖！” “诶！做生意是正事儿！” 晚上的演出，此刻已经到了最后的攒底大活，为了这次的巡演，萧飞又创作了不少新段子，从天津站开始，一路“我”字系列。 上一站在南京表演的是《我是有钱人》，今天到了上海，说的是《我要发财》。 萧飞的新段子，最大的特点就是包袱特别的密，从开场，观众的笑声就没停下来。 “干点儿什么呢？诶，有主意了。” “什么主意啊？” “我……烤羊肉串儿怎么样？” 李京点点头：“现在干这个确实不少，干得过。” “干得过！老百姓也都喜欢吃，就干这个了，而且，我有便利条件。” “什么便利条件啊？” “我不用租房子。” “哦！家里有房子。” “我这房子还临街！” “还是门面房！” “百年违建！” “啊！那早就该拆了！” “您想啊，这么些年都没拆，估计也拆不了了，我那都算文物了！” “好嘛！您管这个叫文物啊！” “而且，占地势，虎踞龙盘！” 李京听着也来了兴趣：“您给说一说！” “在胡同的正当中，胡同口这边有三个卖烤串儿的，胡同口那边有七个。” 李京都无语了：“您非得让人给挤兑死不可！” “我在正当中，占了一个好位置。” “就这个还好呢？” “旁边有一家是卖糖葫芦的！” “这个倒是没有竞争！” “另外一边是公厕！” “哎呀！那多骚气啊！” “对面是一家老约翰中药店！” 哈哈哈哈…… 观众们笑得都快直不起腰来了。 “您听听这像是卖中药的吗？亏您还是干这个的呢！” “祖传的啊！” “就这还祖传的呢？” “打他哥哥那一辈就是干这个的！” “这不叫祖传的！” “店面有了，准备开张，再一想，还不行。” 李京问道：“怎么呢？” “我还缺一个伙计，单丝不成线，骨木不成林，浑身是血，能做几斤毛血旺。” 李京听着直嘬牙花子：“你这都什么词儿的！” “招人，裁了一张纸，写告示，敬启者……” “嚯！还是老词儿呢！？” 萧飞也是满脸的得意：“就这三个字写出来，就显得那么有文化。” “这没错，后面呢？” “敬启者，我呢，打算干点儿买卖，一个人又不灵，找人跟我一块儿发财，来了准行，不来是小狗，骗你王八蛋。” 李京嫌弃得都不行了：“您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里面怎么还有骂街啊？” “大气磅礴！” “打哪看出来大气磅礴了？” “写完贴出去，俩月都没有人来，倒不是因为词儿不行，红纸写的红字。” “嗐！色盲就别自己写了！” “换张纸重新写，贴出去，当天就有人来应聘了！” “嗬！还真快！” “一开门，有个小伙子跟我站一对脸，好，我估计得有180斤。” “怎么看出来的？” 萧飞皱着眉，龇牙咧嘴的：“这孙子踩我脚了。” 李京闻言都笑场了：“嗐！拿您当人体秤了。” 萧飞满脸的嫌弃：“往后站，我看了看，大概二十出头，四十郎当岁的样子。” 李京一愣，道：“您这什么帐头儿啊！到底多大岁数啊！” “看着二十出头，但是精神气质非常的成熟，像四十多的。” “成熟！” “戴个眼镜，显得非常斯文，四根头发梳了一个中分！” 李京惊道：“好嘛！这不蛐蛐嘛！两根头发还梳中分。” “嗯，像个业余的正常人！” “压根儿就不是正常人！” “浪大了，你也不知道催出来什么海鲜！” “看模样就是个穷傻呆萌的状态！” “您这都什么形容词啊！” “先写，姓什么叫什么，家庭住址，电话。” “留个联系方式！” “写完了我拿过来看，姓王，呃……你叫折寿？” “啊？还有叫这个名的？” “老板！我叫祈祷！” “嚯……就这学问，您就别看了，拢共俩字儿你全都给念错了啊！” 哈哈哈哈…… “叫这么一个缺德名字，这样，我给你改一个名字，咱们做买卖图的是一个兴旺，你就叫……王旺。” “你改这名字也不怎么样。” “我喊你啊，王旺，王旺，王旺！” 李京赶紧拦住了：“别喊了，留神把狗给招来。” “坐，我给你看看相！” 李京好奇道：“您还会看相？” “我哪会啊，以后我是他的老板，我得镇住了他。坐好了，从你的面相上看，你……五行缺串儿。” “没听说过，五行里有串儿吗？” “八字缺烤！” “非得干这个啊！” “伙计来了，那就开始干！” “开业！” “这一片干烤串儿的太多，竞争激烈，得想办法压缩成本，还得薄利多销，就这一条胡同，每一家的价钱都不一样，有两块钱一串儿的，有五块钱一串儿的！” 李京问道：“您呢？” “一毛钱七串儿！” “嚯……您这是要玩儿命啊！一毛钱七串儿，您这也太便宜了！” “薄利多销嘛！刚开张，买卖是真红火，刚把门打开，还没等烤呢，全都卖完了！” “怎么这么快啊？” “就是胡同口这帮卖烤串儿的！” 李京也笑了：“好嘛，人家上您这儿进货来了。” “我一看不行，都拿我当进货商哪行啊！魔高一尺道高一尺二。” “您这算的还真细致。” “换肉！” “换什么肉？” 萧飞笑道：“我要说换的这个肉，您一听就得觉着亲切。” “怎么呢？” “鸭子肉！” 李京一愣，一把将萧飞给推开了：“我怎么就觉得亲切了！” “老京城人嘛，都爱吃烤鸭啊！您想的是……” “我以为是八宝鸭呢！” 哈哈哈哈…… 李京这么一翻，观众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又是一阵大笑。 “鸭子肉便宜啊！不过也有一个小问题。” “什么问题？” “鸭子肉腥气，非得蘸着酱，拿葱伴着吃。” “对！” “有办法，加羊肉精，再加嫩肉粉。” “诶呦！您这个可是欺骗顾客！” “管那些呢，先赚钱再说，不过，我也含糊，别回头再把人给吃死，做个实验！” “什么实验啊？” “买回来一袋嫩肉粉，倒水里，喊我的伙计，王旺，王旺！” “行了，待会儿又把狗招来了！” “王旺过来了，干什么啊？老板！呵呵！洗把脸，洗完脸睡觉，不洗打死你！” “嚯……您这也太狠了！” “洗！拿嫩肉粉洗完了，你就是小鲜肉，等明天你就找到童年了！” “没听说过拿嫩肉粉找童年的！” “王旺没办法，洗完了睡觉，转天刚睡醒，就开始喊我，老板，老板，我找到童年了！” “真找到了？” “我尿炕啦！” “嗐，就这个啊！” 底包袱翻出来，观众们笑得都快不行了，平均一分钟让大家伙笑四五次，没胃痉挛就不错了。 萧飞和李京鞠躬下台，随后被主持人一拦，接着开始返场。 一直演到了十一点钟，唱完了《公道老爷劝善歌》，演出正式结束。 回到后台，萧飞也累得够呛，顾不上换衣服，先把所有演员都叫到跟前，帮着大家伙一起分析今天演出当中出现的问题。 第一个被叫到跟前的就是郭奇林，他今天和闫贺翔说了一段《汾河湾》，少班主也算是知耻而后勇，上台之前，还特意拉着闫贺翔，又将整个活重新整理了一遍。 只是这小子胆子也是真大，居然在演出的时候，往里面加了不少于清醉酒版《汾河湾》的包袱。 观众一眼就瞧出来是怎么回事儿，当时现场就炸了。 郭奇林能不受之前的影响，这么快就调整好状态，该肯定的，自然也得肯定。 结结实实的把郭奇林给夸了一通，总算是让他悬着的心落了地。 今天这一场，要是还不行的话，郭奇林怕是当真要动摇说相声的心了。 夸完郭奇林，萧飞接着又开始数落其他人，总体上来说，大家今天演的都不错，可是在萧飞的眼里，就没有没毛病的。 对此，大家伙也早就习惯了，真要是那一天有人的活使到萧飞一句话没有，那肯定不是没问题，而是萧飞都懒得说了，还是趁早改行干别的！ 正说着呢，剧场负责人进来了。 “萧老师，萧老师！” 呃？ “您……有事儿啊？” “外面有人找，说是想和您见一面。” 来人了？ “哦！是观众，还是……” “确实是观众，萧老师，您看……” 以前演出结束之后，也经常会有观众找到后台，希望能跟演员见面，一般这种情况，萧飞都不会推辞，人家花钱买票来捧他们，要是端着架子，连见一面都不肯的话，那就太不像话了！ “行啊！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过来！” 萧飞说了一句，接着迅速把该说的说完了，便起身走了出去。 “请问是……” 萧飞说着，就看到有个人和剧场经理站在一起，瞧着是个孩子，打扮得倒是挺时尚。 “你好，小朋友！”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这是谁的时代？ 萧飞这一句“小朋友”刚出口，那人就直接黑了脸，也让剧场负责人成功破防，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喷了。 呃？ 什么意思？ 难道我是哪句话说错了吗？ 应该……没有！ “萧老师！” 剧场负责人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可看他的模样，也是忍得想当辛苦。 “这位是……” “你好，我是郭景明！” 不等剧场负责人说完，那个“小朋友”便主动自报了家门。 看那板着脸的小模样，显然萧飞的那一句“小朋友”，对他的伤害不轻。 郭景明？ 听这个名字倒是有些耳熟，好像是个…… 作家！ 没错，就是作家！ 之前张晓韵和张嘉宁还曾跟萧飞推荐过他的书，好像叫什么…… 《小时代》 没错，就是《小时代》，据说这本书想当的火，年轻人都喜欢看，可萧飞的话…… 完全没有兴趣。 这位多大年纪，居然都可以出书了？ 了不起！当真了不起！ “哦！你好，你好！” 萧飞满心的困惑，这个郭景明难道也是他的粉丝？ 看这模样，也就是十三四岁，难不成是打算要拜他为师？ 萧飞想着，直接在心里给郭景明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就算是当真想要拜师，他也绝对不收，那一脑袋的黄毛，看着就不是相声门里人。 “你找我是……” 郭景明还是刚才那副表情，消瘦的脸不带一丁点儿笑模样，看上去十分严肃。 “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聊两句吗？” 现在？ 萧飞朝四下看了看，这里是后台的过道，来来往往都是人，无论是谁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都要看两眼。 不是看萧飞，而是看那位郭景明。 “行啊！咱们……” “萧老师，不嫌弃的话，您和郭老师可以来我的办公室！” 郭老师？ 呵呵！ 这身高倒是和老郭一脉相承。 “可以！” 一起到了办公室，萧飞也偷偷的在网上查了一下郭景明的资料，不查不知道，查过之后，萧飞都不禁尴尬了。 这位郭景明居然比他还大三岁呢，可目测身高也就一米四多一点儿，打扮得……很秀气，跟个小姑娘似的。 呵呵！ 冒失了，冒失了！ 到了剧场负责人的办公室，郭景明这才说明来意，原来他不光是个作家，还是个导演，目前正在筹拍他的导演处女座，正是改编自那本名叫《小时代》的小说。 嚯…… 身残志坚，呸，应该是有志气，当真有志气啊！ 郭景明今天来见萧飞，是想要让萧飞出演故事中的一个角色。 “我觉得你和我笔下的周崇光非常像，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郭景明显然非常介意那个“小朋友”的称呼，在和萧飞说话的时候，依旧面无表情的。 这小东西还挺有性格的！ “非常感谢，郭老师，不知道您……剧本……” 有导演主动找上门，就算是出于礼貌，萧飞也不能连剧本都没看就直接拒绝了。 “当然！” 郭景明说着，从包里翻出一份剧本，递给了萧飞。 “萧老师没看过我的这部作品吗？” 呃？ 萧飞接过剧本，朝郭景明看了一眼。 你以为你是曹雪芹啊？ 写一本书，全世界的人都追着看，还因为断更被骂了几百年。 “不好意思，我平时不怎么看小说。” 萧飞说着，便将剧本翻开看了起来，他看东西非常快，这份剧本的内容也不是很多，其中还都是大段大段，没什么意义的对话。 如果说王嘉伟剧本里的台词是曲高和寡的话，那么郭景明这份剧本的台词就是单纯的无病呻吟。 一帮男男女女爱来爱去的，一会儿这个胃癌，一会儿那个洁癖的。 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萧飞就给看完了。 我…… 居然看完了？ 萧飞暗暗一惊，赶紧想些正能量的东西，以免被颠覆三观。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眼前这人当真是一个作家？ 这就是他写出来的东西？ 这么浅薄的东西，居然还有人喜欢？ 萧飞在心里记了一笔，回去之后得好好的教育一下自家小表妹，还有大外甥女了。 这种故事看多了，难道不怕三观尽毁啊！ 当然，对于电影剧本而言，并不是主题意义有多深刻，思想价值有多高，电影就有多好。 最好的电影应当是娱乐与审美能兼顾，并且都有很高的水准。 要是能在一个层面上发挥高水准，也不失为一部好电影，但显然这份名为《小时代》的剧本，两者都没能做到。 先不说故事立意浅薄与否，单单是作为一个故事，主线都不明确。 什么是故事主线？ 最为简单的，叙述一件事情至少得有个先后、因果逻辑关系，把整个故事串联起来，变成一个有机的整体。 如果说《小时代》有主线，从剧本内容来看，也就是从林萧接到e的面试通知，到最后服装秀的成功举办。 而按照整个故事前面的铺垫来看，主线明明应该是四个女孩儿的友情。 好，主线虽然不明确，但好歹也算是有了一条主线，既然有了主线，就可以顺着这条线展开故事。 故事里的四个女孩儿在出场时，就已经是很好的朋友、建立了一个相对独立的朋友圈，所以这已经是一个成型的友情模式。 那么要如何在这个基础上去表现它、提升它呢？ 这就需要建立戏剧冲突，让它遇到危机，打破这目前的平静状态，然后解决它，将它提升到一个新的层面，恢复到新的平静。 从故事的结尾来看，郭景明的思路应当是这样的，让这四个女孩儿各自遭遇到爱情上的危机，然后再以友情使她们互相扶持、不离不弃，从而凸显友情这个主题。 可是剧本里显然没能将这种冲突制造出来，萧飞能看到的就是争吵、打架，还有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感情线，看得人头都快大了，最后以一场姐妹间的聚会，宣告大团圆。 这叫神马玩意？ 再有就是剧情不具备最基本的合理性。 顾源和顾里多年的感情，禁不起一个女人的一通电话，况且，这电话还不是顾里亲耳听见的。 同样的道理简溪和林萧之间的感情，发生了争执，难道连给对方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吗？ 这都不是一对感情在五年以上的情侣，应该有的状态和互动。 还有，虽然故事一直在强调，南湘是因为生命中的许多的第一次，都是和席城捆绑在一起的，所以实在没办法彻底了断他们的关系。 但是，请注意关于顾里所描述的那段，“被抛弃三次、被甩耳光四次，被他打到重伤住院，甚至被赶出家门”，以一个正常人的判断来说，这显然不是一个“不舍的少女情怀”能解释的，当然，除非南湘是被虐狂。 再有就是，那么多设计师的衣服，偏就南湘一个人的遗落在原本的秀场，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而且看管、运送这些衣服的人是林萧，就算再怎样大意，朋友的总该要特别上心。 分析完剧本的垃圾程度，接着再说说这个故事的立意。 这到底是谁的小时代？ 萧飞倒是能猜到，郭景明想要通过这个故事，表达出青春、友情、爱情等多个主题。 可是这些主题难道就必须建立在金钱至上主义，拜金主义，浮夸，以及浅薄的层面上吗？ 虽然郭景明在故事里没有明着说，可是其中的剧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反复强调物质的基础。 这难道就是郭景明想要表达出来的时代？ 还是，他认为的时代就是这个样子的。 一个靠着金钱划分群体为屌丝和高富帅的时代；一个用金钱可以让鬼推磨的时代；一个可以用金钱买到一切的时代；一个以大谈以车，房，收入为基础，而不是爱情为基础的婚姻时代；一个年轻人不再追求理想，而是拼命投身于安稳的铁饭碗的时代；一个女孩子不再追求感情，转而关心物质基础的时代；一个人们不再追求知识和自由的时代；一个整个民族都忘记历史，沉迷于虚幻和浮夸的时代；一个孩子都不再童真的时代；一个男人不再担当勇敢的时代，一个…… 萧飞越想心情越沉重，手里攥着剧本，恨不能下一秒直接把这文字垃圾直接扔到郭景明的脑袋上去。 就这破玩意儿，他居然好意思找上门来，还板着个脸，一副“我找你就是瞧得起你”模样，谁给他的勇气？ 老子好歹也是演过王嘉伟电影的人。 呃…… 要是没记错的话，前些日子，萧飞还对这段经历讳莫如深呢！ “不好意思！” 最终，萧飞还是选择了他的涵养，今天之后，应该再也不会见面了，实在是没有必要平白得罪个人。 萧飞倒不是怕这位“小朋友”报复，而是单纯的怕麻烦。 “我最近忙着演出，实在是没有时间，接下来还有其他的工作，只能跟您说抱歉了！” 说完，萧飞将那份剧本放在了桌子上，伸手推到了郭景明的面前。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我是来做说客的 还能找一个更好的借口吗？ 把剧本都看完了之后，才说自己工作太忙，没时间接这部戏，明摆着就是在敷衍人。 郭景明刚刚只是板着脸，这会儿脸都黑了。 “萧老师，我是很有诚意的！” 萧飞笑了：“谢谢您这么看重，不过……情况确实不允许，我这次的巡演结束之后，紧接着还要筹备粉丝节的事，后面还有一些其他的工作要忙，所以，只能跟您说抱歉了！” 虽然不是专业的演员，但是萧飞还是很爱惜羽毛的。 要是真的演了这么一个剧情全程狗血，浮华得跟做梦一样的电影，萧飞担心，他微博的几百万粉丝会瞬间粉转黑。 听萧飞这么说，郭景明很想起身就走，临走还得跟萧飞甩个脸子。 作为文学界的新生代扛鼎人物，呃……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他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待遇。 以往遇到的人，谁不是追着，捧着。 结果，他已经表现出了这么大的诚意，还愿意将周崇光这么一个重要的角色给萧飞，可是……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郭景明虽然小性儿，可他不是个傻子。 萧飞的背景，他早就打听清楚了。 显然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这部戏，郭景明本来还打算请那位宝岛的小曲线客串其中一个角色的，可是问过之后才知道，小曲线已经被内娱联合封杀了。 而始作俑者，正是萧飞。 我特么冤枉啊！ 明明是我小姑，好不好。 当然，郭景明也可以执意用小曲线，但是，真要用了的话，等到这部电影拍完之后，还能不能顺利上映，可就是个未知数了。 萧飞既然能封杀曲线姐妹，真要是把他给得罪了的话，想要封杀掉郭景明，显然也不是设么难事。 再说一次，我谁都没封杀，是我小姑，小姑，小姑！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呼……呼……呼…… 郭景明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点儿。 呃…… 这人什么毛病啊？ 萧飞直接看傻了眼，郭景明半晌不说话，对着他喘粗气，到底要干什么啊？ “萧老师！我这部电影计划下个月开机，我还是希望……希望您能再慎重考虑一下，我是真的非常有诚意，您和我笔下的周崇光简直一模一样。” 这算是骂人吗？ 我是不是可以动手打人了？ 谁跟你写的那个傻掰一样啊？ 当然，萧飞看了剧本，能感觉得出来，郭景明应该是想要写一个单纯、温柔、有爱心的大暖男。 可周崇光那个货，能为了一个女人，跟自己的亲爹动手。 你居然说，跟我一模一样？ 呵呵！ “郭老师，我……” “剧本就留在您这里，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您什么时候想好了，到时候给我打电话！” 郭景明说着，连忙起身，好像生怕萧飞会拒绝一样，随后竟然直接走了。 这……什么意思啊？ 人都走了，萧飞看看桌子上的那份剧本，出于礼貌，也没法直接扔了，那就……拿回去！ 背面还是干净的，拿着当写台本的草稿纸也不错。 “少爷，来的是谁啊？去这么半晌。” 回到休息室，大家都已经收拾好了，全都在等着他呢。 下一站是济南，路程有些远，他们还要赶今天夜里的飞机过去。 “没谁，来了个导演，说是要找我拍戏。” “哟！好事儿啊！” “什么好事儿，完全不着调，让我给推了！” 萧飞刚说完，一旁的烧饼闻言急道：“师哥，您别给推了啊，您要是不想演的话，给我啊！我愿意演，什么角色我都愿意！” 你？ 萧飞看着烧饼，还真的是…… 周崇光那个角色在故事里，跟女主角林潇上演了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 真要是让烧饼演的话，得给他配一个什么样的女演员，才能让两人看上去是一对儿？ 龅牙珍？ “等下回有拍《西游记》的找我，我到时候肯定推荐你！” 西游记？ 噗…… 众人听得一愣，反应过来全都笑喷了。 “饼哥！就您这形象，演妖怪都不用化妆了！” “我看行！” “没错，饼哥天生就是为《西游记》预备的！” “师哥！” 烧饼哭丧着脸，对自己的形象，他当然有自知之明，可也用不着这么挤兑人！ “行了，行了，都别笑了，赶紧检查一下，别落了东西，等我换了衣服，咱们得抓紧时间出发！” 萧飞说着，随手将剧本扔在了桌子上，转身去了更衣室。 等他回来时候，郭奇林正拿着剧本，身后一帮人挤成了一团，正看着呢。 “快给我，你不适合看这个。” 萧飞赶紧给抢了过去，别人也就算了，郭奇林才多大啊，看了这玩意儿，到时候三观都歪了。 “师哥，正看到精彩的地方，有什么不适合的啊？” 郭奇林还有点儿舍不得，一双眼睛瞄着萧飞手里的剧本。 “三观太歪，我怕把你给教坏了。” 这里有，简直都绝了。 众人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忘记的东西，随后便离开了剧场，大巴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上车出发，直奔机场。 等上了飞机，没多大一会儿，一个个全都东倒西歪的睡着了。 凌晨四点多，飞机降落在了济南。 这会儿是九月初，早上的天气带着点儿凉。 在机场大厅等了半个小时，济南站演出的主办方到了，接上一行人前往酒店。 一觉睡到了将近十点，萧飞被饿醒了，看看手机，上面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有佟筱娅的，也有师父于清的，还有刘筱亭的。 “喂！都起了吗？” “师父！都起了，师爷带着大家伙出去吃饭了，您现在……” “你在哪呢？” “我在屋里等您呢！” 还得是自己个的徒弟，心里惦记着师父，不像那帮人，只顾着自己吃喝。 “下楼等着我，马上过来！” 萧飞说着挂断电话，冲进了卫生间，洗漱完毕，换好了衣服，下了楼。 “师父！” “走，师父带你吃好的去！” 济南这座城市，萧飞已经来过好几次了，之前过来演出都是住在这家酒店，附近哪有好地方，他心里门儿清。 距离酒店不远，就有一家小馆儿，这里的把子肉在济南府也是远近闻名。 门脸儿不大，里面只能放得下八张桌子，但老板做把子肉一绝，真正的肥而不腻，咬一口…… 只是想想，萧飞都快馋的受不了了。 到了地方，刚进门，老板就把他给认出来了。 “萧老师，您又来照顾我家生意了？” 萧飞笑着朝对方拱了拱手：“邱老板，生意怎么样？” “托福，好着呢，您今天还是老三样儿？” “给我和我徒弟一人来一份。” “好嘞，您坐着，我盛好了，给您端过去！” 萧飞和刘筱亭找了个地方坐下，很快，邱老板便端着两个大碗过来了，每个碗里盛着米饭、把子肉、辣椒，再加上一枚卤蛋，米饭浇上汤汁，刚端到跟前，就闻见了香味儿。 “怎么样？” 刘筱亭看着，也被勾起了馋虫。 “师父！比您做的如何？” 萧飞也会做把子肉，刘筱亭之前吃过，那滋味儿，一直都忘不掉。 “你还拿我这业余的，跟人家专业的比啊！？快吃，保准你吃过一次，一辈子都忘不了！” 师徒两个半天没吃东西，早就饿了，这会儿别说是这么好的东西，就算端上来两碗白米饭，都能给扒拉进去。 正吃着呢，萧飞就听到手机铃声响了，拿起来一看，居然是杨蜜打过来的。 萧飞虽然和佟筱娅的闺蜜都认识，关系也还不错，可平时私下里很少联系，杨蜜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了。 “喂！杨蜜！” “你在哪呢？” 呃？ 什么意思啊？ “济南，在这边有演出，正吃饭呢？你……有事啊？” “有，有事，非常重要的事！” 嚯…… 萧飞听着笑了：“什么重要的事，想要票啊？” “哼！你少提票的事，每次你有演出，我要是不提前打招呼，你总也想不起来给我留票！” 这话说的，萧飞都没法接！ “你这么个大忙人，我就算给你留了票，你真有时间去看啊？” “不跟你说这个！” 杨蜜的语气，听上去好像还挺着急的。 “我问你，昨天在上海，郭景明导演是不是去找你了？” 萧飞闻言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刚说完，萧飞就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了。 “你给我打电话是……” “没错！我就是来做说客的！” 呵呵！ 倒是一点儿都不瞒着，不愧是杨蜜，天生的痛快人。 “你怎么还给他做说客了，你跟他……认识？是朋友？” “以前说不上，不过，很快应该就是朋友了。” 这是什么意思？ “郭导找你演的那部戏，你为什么给推了？” 还能为什么？ 三观不合呗！ “没时间！” “少来，你这理由连敷衍人都不够用，还拿来搪塞我，告诉你，这部戏我也要演，怎么样，给我个面子呗！” 杨蜜要演那部《小时代》？ 这可真是…… 杨蜜，你堕落了啊！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错过的荧幕情侣 在内地娱乐圈，杨蜜绝对称得上是劳模，佟筱娅一年拍个一两部戏，还经常抱怨太累。 杨蜜呢？ 一年到头，能有两个礼拜休息的时间，就算不错了。 之前萧飞听佟筱娅说过，去年杨蜜一共开了六部戏，就差直接把户口给改成横店了。 可就算是再怎么拼，接戏的时候，至少也得看看剧本。 像郭景明的那个《小时代》，要什么没什么的，杨蜜居然也是来者不拒。 这不是堕落，是什么？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呃…… 萧飞这会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杨蜜刚刚也说了，她和郭景明算是朋友，萧飞总不能告诉杨蜜，因为剧本实在太烂，他才不愿意接。 “我……” “别拿太忙找借口，你这人也真没意思，就算是找借口，难道就不能想个好的，亏你还是说相声的呢，在台上那么会编故事，结果编个瞎话都编不好，你是不知道，郭导昨天回去之后，可生气了，跟我抱怨了半晌。” 抱怨？ 这有什么好抱怨的？ 那位小朋友以为自己是谁啊？ 乔治卢卡斯，还是张国师？ 当初，陈恺歌找萧飞拍《赵氏孤儿》，因为不喜欢那个角色，萧飞当面直接给拒绝了，他能想着找个借口，已经算是很给郭景明面子了。 他居然还抱怨上了。 “我可没想到他那么脆弱。” 呵呵！ 听到这话，杨蜜直接笑了：“你这人……瞎说什么呢，什么脆弱啊，我告诉你啊！郭导这部戏好些人都在盯着呢，人家能直接找到你，这还不算诚意啊？” “那你替我谢谢他。” “别说没用的，你就直接说，到底接不接，你可想好了，这里面还有我的面子呢！” 谁的面子也不好使。 萧飞虽然不是专业演员，可也不是有部戏就接的。 不光要看角色，更要看剧本，如果剧本确实好的话，就算角色小，他也无所谓，可要是剧本质量拉胯，比如《小时代》这样的，就算是让他演男一号，他也照样没兴趣。 “杨蜜，我倒是想问问你，就算你再拼，可这种剧本……你都接，你也太……” “太什么？说啊！” 呃…… 还是免了！ 杨蜜那脾气，萧飞还是不招惹的好。 “你以为我饥不择食啊？” 这话说的，太容易让人乱想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要是照着这个剧本拍的话，等上映了之后，肯定恶评如潮，估计那些专业的影评人，没有一个待见的！” 你还知道啊？ “可是，我同样知道，这部戏的票房肯定错不了，我相信我的眼光。” 没错！ 杨蜜的说法，萧飞也表示赞同，毕竟现在爱做梦的年轻人多，现实当中得不到的东西，就希望通过其他方式感受一下，哪怕是做梦。 再加上小说的粉丝众多，萧飞身边就有两个，张晓韵和张嘉宁，俩傻姑娘抱着小说，一边笑一边哭的模样，萧飞又不是没看见过。 只要召集一帮帅哥美女，再将剧本里的那些奢华场面呈现出来，肯定会吸引无数年轻人，典型的造梦娱乐。 “我现在虽然在电视剧圈子里算是有了点儿小名气，可是在电影圈子里，我还什么都不是呢，我得为自己拼，懂不懂啊！” 明白了。 刚刚萧飞确实没想到，现在听杨蜜这么一说，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所有的演员都一样，上位了电视咖之后，都想着往大银幕发展，毕竟在演艺圈，也是有鄙视链的，电影咖瞧不起电视咖，这属于常态。 那么，等到杨蜜晋位电影咖之后呢？ 是不是就要做梦当导演了？ 萧佳洁会往她身上下注？ 呵呵！ 才怪呢！ “行，我懂，可是，这和我演不演的又有什么关系？” “我得借势啊！” 杨蜜倒是很坦白，一点儿都不带遮掩的。 “你该不会是不知道，你现在有多红？” 这个…… 萧飞要怎么说？ 他当然知道自己红，昨天在上海梅赛德斯奔驰文化中心，一万八千人的场馆，他的相声专场，最贵的门票达到了3500，照样座无虚席，这样如果都不算红的话，那什么算红？ “看看，你也知道，所以啊，我得借势，借你的势。” 萧飞听着，也不知道他这会儿是不是应该得意了，他完全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还有人需要借他的势。 如果是朋友之间帮忙，不牵扯其他的话，萧飞当然没有二话，杨蜜是佟筱娅的朋友，自然也就是他的朋友。 可是，帮杨蜜，要是必须和拍那部《小时代》牵扯在一起的话，那还是…… “杨蜜，这件事……我恐怕真的帮不了你。” 呃？ “为什么啊？” 电话那边的杨蜜不禁紧皱眉头。 “我都已经和你说的这么明白了，拍这部戏，你肯定不吃亏，为什么不拍，另外，郭导昨天已经和我说了，这部戏给你的片酬……” “和钱没关系！” 萧飞缺钱吗？ 开什么玩笑啊！ 萧飞要是都缺钱的话，全中国怕是没有几个有钱人了。 “跟你说实话，郭景明的那个剧本，我看不上！” 这么说够明白了！ 杨蜜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儿，其实……说实话，我也瞧不上，可谁让我需要一部电影上位呢，谁让这部戏是光线投的呢。” 此前，杨蜜也不是没拍过电影，可拍的那些电影都是小成本，而她在里面演的角色也都是花瓶，要么就是得穿泳装，要么就是必须穿紧身衣，总之，得把身材亮出来。 连着拍了几部之后，杨蜜也厌烦了，她倒是不介意展现一下自己的好身材，可是，如果只是为了通过她的身材去吸引观众的话…… 她都感觉自己像是个卖肉的了。 郭景明的《小时代》，虽然在故事内涵上，狗屁没有，可谁让这部小说的粉丝多呢。 而且，现在这类电影在市场上确实受欢迎，没什么难度，也不讲究演技，找一帮帅哥美女，对着摄像机镜头摆poss，再把纸醉金迷，光鲜亮丽的生活，给弄得跟真事儿一样，分分钟就能吸引来一大帮人围观。 当初宝岛来的那部《流星花园》是怎么红的？ 还不就是这个套路嘛！ 后来，内地这边跟风，拍了一大堆同类型题材的电视剧，甭管质量怎么样，收视率全都杠杠的。 再说了，电影怎么红的都有，就算是被骂红了，那也照样是红。 当初拿到剧本的时候，杨蜜就猜到了，这个故事拍出来，肯定会有人骂。 骂就骂呗！ 她要的就是这股子东风。 “诶，对了，你就不问问，我在这部戏里演谁。” 这有什么好问的。 可既然杨蜜提出来了，那就……问问呗！ “南湘？” “呵呵！你还知道南湘呢！” “多新鲜啊，我好歹也是看了剧本的！” 杨蜜闻言笑道：“你要是没看过剧本还好，剧本都看完了，然后就告诉人家郭景明，你没有时间，拍不了，你这纯属就是在糊弄鬼呢。” 呃…… 好像是有点儿尴尬啊！ “行了，不说这个了，告诉你啊，我在这部戏里演林潇。” 什么？ 杨蜜说完，直接就挂断了电话，她这个说客当得也太不称职了。 萧飞刚拒绝了一次，她就直接放弃了。 还有…… 杨蜜演林潇。 那岂不是说…… 如果萧飞要是演了这部戏的话，到时候，他和杨蜜演的角色是…… 情侣。 这下还真的尴尬了。 林潇这个人物算是整个故事里面，最为真实的一个角色，其他的像什么南湘、顾里之流，跟真实生活一点儿都不挨边儿。 用这个人物自己的话来说，她没有南湘的美貌，顾里的财富，唐宛如的幸运。但她对未来充满幻想，对过去无限怀念，她也视友谊为生命。她还非常乐观，自嘲：红颜薄命，丑女多福。 算是非常讨喜的一个角色。 萧飞的记性非常好，剧本里面，林潇还有一段非常暖的鸡汤：“生活充满一千零一种未知的可能性。谁先遇见谁，都可以导致完全不同的结局。上帝在转盘里撒下了一把钢珠，在转盘没有停下来之前，没人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听听，这话说的，难怪小女生们那么爱郭景明的小说。 只可惜，太梦幻了。 “师父？” 刘笑亭见萧飞拿着手机发呆，半晌不说话，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下。 “啊？” 萧飞回过神，看着刘笑亭，突然笑了。 “吃饭！够吗？要是不够，想吃什么，自己上前台去加！” “够了，够了！” 刘笑亭说着，又偷偷的看了看萧飞的脸色。 萧飞也察觉到了：“怎么了？有事儿就说。” 呃…… “师父，您……昨天，大林叔看的那个剧本，您……给我看看呗！” 什么玩意儿？ “你还喜欢这个？” “师父，您没看过郭景明的小说啊？我跟您说，真的特别火，特别好看，我还买了正版书呢，里面写的……” “吃完饭，把二十四番八扇屏，背十遍！” “啊？” 刘笑亭正说着，突然听到这么一句，顿时傻了眼。 “师父，我……” “没听见？” “听……听见了！” “一天到晚，不知道用功，看得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刘笑亭听着，真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好好的提这个干什么啊，真是浪催的。 不过，我师父讨厌郭景明？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挖墙脚未遂 “丫丫！你老公不听我的话，怎么办啊？” 佟筱娅正睡着呢，月份大了之后，她就变得越来越贪睡，这会儿被杨蜜的电话吵醒，心里正不痛快呢。 结果，听到这一句，直接懵了。 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说什么呢？我老公凭什么听你的话啊？想找听话的，找你的凯维哥去。” “哼！你怎么这样啊？还是不是好姐妹了，你都不站在我这边。” 你在想桃子呢？ 虽说一孕傻三年，可我终归还没傻到家呢，能分不清里外？ “有事说事，你要是再没个正经，我可就挂了啊，困！” 呃？ “大姐，这都几点了，你还没起呢？” 杨蜜看看时间，顿时都惊了。 就算是怀孕期间，人会变得嗜睡，但也不至于这么严重。 都十点多了，佟筱娅居然还没起床，这是打算在床上直接抱窝啊？ “你管我呢？说不说啊，不说我挂了啊！” “诶，诶，诶，别挂，别挂，我找你真有事。” 萧飞拒绝的干脆，可杨蜜这个说客却并没打算放弃，既然她不行，那就找佟筱娅，萧飞总不能连自家媳妇儿的话都不听？ “说呗！” 佟筱娅说着，又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这时候，小虎跑了进来，站在门口，一脸好奇的看着佟筱娅，似乎也在纳闷，天亮着，为啥母后还在床上犯懒。 “大宝，过来！” 小虎听到母后召唤，这才一路小跑着过来了，费力的爬上了床，往佟筱娅的怀里挤。 到底是亲生母子，佟筱娅刚回来那段时间，小虎都不愿意拿正眼看她，每次被她抱着的时候，都不停的挣扎。 现在熟悉之后，整天都要黏在一块儿，惹得张玉虹连连说他是个“小没良心”的。 “小虎跟你在一块儿呢？” “嗯！” “小虎，我是蜜蜜阿姨，还记得我吗？” 杨蜜扯着嗓子来了一声，可小虎连哼哼都懒得哼哼，显然早就把杨蜜这个不知道多久没见的阿姨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别犯神经行不行，赶紧说事儿，我待会儿还得吃饭去呢，饿死了！” 你饿死都活该，十点了还不起床。 “行，我说，我发现你现在对我是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呸！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是味儿呢！ “你要是再说废话，我就直接挂电话！” “有人找你老公拍戏，被你老公给拒绝了！” 啊？ 话题转换太快，佟筱娅的cpu一下子有点儿卡机。 “什么？” “我是说，有人找你男人拍戏，结果被他给拒绝了，听明白了吗？” 这次倒是听明白了，可是…… “拒绝就拒绝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又不是第一次了。” 萧飞自打红了之后，尤其是拍了电影《梅兰芳》之后，一直有找他拍戏的，可是这几年下来，除了那两部献礼剧之外，萧飞也就拍了王嘉伟的《一代宗师》。 就连陈恺歌和冯裤子的邀请，只要剧本或者角色不喜欢，一律拒绝。 “可是，你知道，他拒绝的是哪部戏吗？” 佟筱娅完全没在意，随口问道：“哪部戏？” “我上次和你说的《小时代》，你看了吗？” “看了啊！” 佟筱娅现在怀着孕，整天闷在家里，显得实在无聊，尽管萧飞反复强调过，所谓的电脑辐射根本就不靠谱，可她还是不敢往电脑前面凑，正好杨蜜给她推荐了小时代这部小说。 本来，佟筱娅不怎么喜欢看这种情情爱爱的小说，可偏偏《小时代》，一看就入迷了。 只能说郭景明实在是太会了，他在小说里给所有的读者展示了一场美梦，一场同时拥有青春和财富的美梦。 相信没有人不爱青春？ 永远精致的容颜，用不完的精力，总是那么生机勃勃，对未来充满幻想，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成。 可现实当中呢？ 最现实的问题就是没钱。 然后真的赚到钱了，财富稍微自由了一点儿，想去喝酒，身体不允许了，想交新朋友，没精力了，有钱出去旅游，可是又没时间了。 真真是此事古难全。 所以在《小时代》里，那些青春和财富同时拥有的年华，那些恣意挥洒的青春，那些可以随意浪费的时间，都是多么的令人向往。 既然自己的人生已经无法拥有，所以，即使看一看也好，然后感叹一声：原来真的有人过着这样的生活啊。 佟筱娅倒是不用去羡慕什么，因为小说里所描绘的一切，只要她想，随时都能拥有，可是她依然羡慕，虽然具体在羡慕什么，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现在《小时代》要翻拍成电影，人家郭景明本来想找萧飞演里面的一个角色，结果，被你男人给拒绝了！” 啊？ “他为什么拒绝？” 你问我啊？ “他说……不喜欢剧本！” 呵呵！ 这倒是很符合萧飞的性格。 佟筱娅虽然喜欢，可她很清楚，那种情情爱爱的故事，萧飞肯定没有兴趣。 “然后呢？你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 呃…… 我打电话是准备干什么来着？ “我……想让你劝劝他啊，多好的机会，我跟你说，这部戏拍出来，肯定会火，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眼光。” “所以呢？” 杨蜜简直要气疯了，这两口子是怎么回事儿啊？ 说话一个比一个费劲。 佟筱娅以前也不这样啊！ 现在…… 近墨者黑，跟萧飞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也学得跟萧飞一样了。 “还什么所以，你不是也喜欢郭景明的小说嘛，帮着我劝劝萧飞，这么好的机会，浪费了多可惜啊！” “是那位郭景明觉得可惜？” “什么意思？” 佟筱娅“且”了一声：“你当我傻啊？郭景明这么急急可可的想要找萧飞演这部戏，还让你来当说客，无非就是看重了萧飞的人脉资源呗，为了以后电影的宣发做准备，当谁不知道呢！” “就算是这么回事儿，可这不也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事嘛！” “话是这么说！” 佟筱娅说着下了床，胃里空空的，赶紧倒了杯水喝了。 “可萧飞要拒绝的话，我有什么办法？” “他还能不听你的？” 你也太瞧得起我了！ 平时在家里，萧飞虽然宠着佟筱娅，可是，一旦涉及到正事的话，萧飞拿定了主意，别人说什么都不好使。 “你这是打算让我和你一起当说客劝他啊？” “对啊！你说话肯定比我好使。” 佟筱娅翻了个白眼，只可惜杨蜜看不到，刚要拒绝，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随口问了一句：“你先告诉我，郭景明打算让萧飞演哪个角色？” “周崇光！虽然不是男一号，可戏份一点儿都不少，而且……” “谁演林潇？” 戏份多不多，佟筱娅根本就不在意，她关心的只有这个。 谁演林潇！ 在故事里，林潇和周崇光最后凑成了一对，如果要拍成电影的话，肯定少不了这两个角色之间的感情戏。 呃…… 杨蜜闻言有些犹豫了，她和佟筱娅认识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佟筱娅是个大号的醋坛子。 对待别的事，一贯都是大大咧咧的，唯独在萧飞身上，绝对神经过敏。 甭管是谁，只要敢打萧飞的主意，佟筱娅立刻就能化身护食的母老虎。 这要是让佟筱娅知道，林潇的扮演者是…… “怎么不说话了？该不会是……你演？” 呵呵！ 猜得还挺准。 “真是你啊！” “是！丫丫！我现在就可以跟你保证，我演的话，绝对规规矩矩的，还能帮你看着萧飞，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拿你当好姐妹，你居然好意思挖我的墙角，怎么啦？不喜欢你的凯维哥了？看上了已婚主夫。”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瞎说什么呢？也就你当萧飞是个宝，我……我还看不上他呢！长得还没有我们家凯维哥帅呢！” 这话说的，杨蜜都有些心虚。 那可是萧飞啊，有才有财又有貌，哪个女人能不喜欢。 只可惜，她认识萧飞的时候，佟筱娅已经得手了，好姐妹的男人，就算她手里的锄头再结实，也没法去挖啊！ “你刚才犹豫了，说，是不是对我家萧飞有企图？” “你……你神经病啊！我不跟你说了，什么人啊，我明明是好心，这么好的机会，推荐萧飞参与一下，你还……好心当成驴肝肺，不说了。” 杨蜜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害怕再多说两句的话，真被佟筱娅把心里话给套出来。 呸！ 哪来的心里话，根本什么都没有。 疑神疑鬼的，居然连我都怀疑上了。 只是…… 可惜了。 挖墙头未遂！ 这部戏要是能有萧飞参与其中的话，受关注程度，至少能拉高好几个档次，后面的宣发也能得到不少便利。 看看《一代宗师》就知道了，萧飞参与拍摄的电影，一路绿灯或许有些夸张，但是，被额外照顾一下，那也是很自然。 而且，杨蜜也确实想要和萧飞合作一次，她看过萧飞演的《梅兰芳》，感觉……特别的好。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大男人还犯矫情 “我是没办法了，该说的说了，该劝的劝了，还准备拉着他媳妇儿一起当说客，可是……” 杨蜜刚挂了跟佟筱娅的电话，紧跟着又打给了郭景明。 之前俩人通电话的时候，杨蜜还自信满满的跟郭景明保证，这件事交给她来办呢。 谁知道…… 现在事情没办成，杨蜜好歹也该跟郭景明打个招呼。 “反正萧飞本来也不是周崇光的第一人选，这下你也可以踏踏实实的用陈雪冬了。” 杨蜜和郭景明此前见过几次面，也曾聊过《小时代》这个故事里的每一个角色，当时，郭景明就曾说过，周崇光这个角色，他已经有了心仪的人选。 只不过后来杨蜜偶然间提到了萧飞，顺便介绍了一下萧飞的身份背景，郭景明这才动了心，想要找萧飞来演周崇光。 正如佟筱娅说的那样，郭景明之所以这么急急可可的想要找萧飞拍戏，就是看重了萧飞的人脉。 毕竟，要是有萧飞参与其中的话，未来电影的宣发肯定会顺顺当当的。 而且，论人气的话，萧飞显然也完爆那个叫陈雪冬的新人。 至于郭景明和萧飞说的，萧飞和他笔下的周崇光有多接近，纯熟扯淡呢。 “人家既然瞧不上我这个小剧组，看不上我这个新人导演，那就算了，我也犯不上拿着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呃？ 这咋还犯上小性儿了？ 郭景明的热脸贴萧飞的冷屁股…… 只是想想，杨蜜都觉得那画面格外惊悚。 “其实，我早就知道，我要做导演拍戏，很多人都不看好我，说不定还在背后笑话我不自量力呢，呵呵！我才不在乎呢，他们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要向他们证明，我，郭景明，只要想做的事，就一定能做到，到时候用成绩去打他们的脸。” 呵呵！呵呵！ 杨蜜听着都感觉无语了，这是怎么了？ 好好的咋还立志了呢？ 而且，就算是立志，也别哭啊！ 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抽泣声，让杨蜜感觉一阵牙疼。 虽然第一次见面，郭景明给杨蜜的印象就有些娇气，没错，就是娇气。 但是，一个大男人，呃…… 这个词用在郭景明的身上确实有点儿不大合适。 杨蜜身高一米六六，身材匀称，跟任何一个男人站在一块儿，都能衬得出娇小，唯独郭景明，俩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杨蜜感觉自己膀大腰圆的。 不过，好歹也是个男人啊！ 用得着这样吗？ 萧飞只是拒绝了他的电影邀约，又不是……又不是…… 杨蜜都没法继续往下想了，再想，恐怕萧飞都要变成负心汉了。 “呃……郭导。” “你不用替他解释，也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玩意儿啊？ 杨蜜现在都有些后悔揽下那件事了，现在倒好，她是不是还要做一次知心大姐姐，给郭景明这个鸡汤料理好手，也灌上一碗心灵鸡汤啊？ “我没想替他解释，我就是觉得……这种事也没什么。” 你又不是乔治卢卡斯，又不是斯皮尔伯格，也不是张国师，难道就因为是你的电影，整个演艺圈谁都不能拒绝了？ 无论你看上了哪个演员，人家都得上赶着过来演？ 真要是有这么大面子的话，直接去请吴彦祖就好了呗，又帅又有名。 本来杨蜜是想替萧飞解释一下的，这次虽然没能合作成，谁知道以后呢？ 可这会儿听着郭景明一边抽泣，一边絮絮叨叨的念经，杨蜜也没有那个心情了。 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什么叫没什么？《小时代》是我的心血，就跟我的孩子一样，现在我的孩子被人家看不起，蜜蜜，要是你的话，你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 不好意思，我还没孩子呢，完全体会不到。 以前，杨蜜只是觉得郭景明这个人小性儿，现在才发现，这哪里是小性儿，分明就是矫情。 佟筱娅演的那部《甄嬛传》里，华妃有句台词是怎么说来着？ 对了！ 贱人，就是矫情。 本来杨蜜对郭景明的印象还不错，可经过这一遭，她才发现，跟对方做朋友这件事，还是算了！ 她本身就是个爽利人，身边有这么一号人，而且，还是个男人，实在是…… 咦…… “呵呵！我能理解，我能理解，郭导，我这边……” “蜜蜜！你说，一个人想要获得别人的肯定，为什么就这么难？我只是……只是想要尽全力做好一件事，为什么他们都不能理解我。” 卧槽！ 杨蜜都忍不住要骂街了，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她现在简直要后悔死了，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该吹牛，去做萧飞的工作。 这下可好，她想要挂电话，躲清静，可郭景明就像是要黏上她似的，没完没了的说。 服了，真服了啊！ “蜜蜜，你一定能理解我，对不对？” 啊？ 你刚才都说啥了？ “我……我理解，我能理解，我也相信你，你一定能成功，真的，那什么，我还有点事，咱们就……” “蜜蜜！谢谢你！” 郭景明破涕为笑，像是又被激发了斗志一样，絮絮叨叨的又说了一大堆。 杨蜜这会儿都快愁哭了。 一个男人，咋就这么多的话呢？ 杨蜜在扮演知心大姐姐的同时，佟筱娅也把电话打到了萧飞这里。 “杨蜜跟你说的？” “对啊！人家还跟我告状，说你不听她的话。” 佟筱娅说着，不禁笑了，往床上一趟，两条腿搭在墙上，月份大了之后，运动量减少，再加上营养摄入太猛，导致她现在两条腿有些浮肿。 “什么？我不听她的话？我凭什么听她的话？” “呵呵！哎呀，我就这么一说，你急什么啊！” 萧飞的态度，还是让佟筱娅非常满意的。 “你真不打算演《小时代》啊？我看过原版小说，觉得……挺不错的，而且，这本书的粉丝相当多，真的排成电影，应该能红。” 什么情况？ 我媳妇儿居然也是《小时代》的粉丝？ 这…… 往后的日子还能过吗？ 三观怕是都不一样了啊！ “你看过小说？” “看过啊！每天都闷在家里，太无聊了，蜜蜜推荐给我的，我觉得不错，现在的年轻人不都喜欢这种类型的故事嘛！” 萧飞听着，心里打定主意，往后得让佟筱娅和杨蜜保持距离，省的被她给带坏了。 “怎么了？” “啊？没什么，剧本我看过了，没什么意思，就是一帮年轻人各种炫富，穷嘚瑟，对了，哪年特别火的《流星花园》，你看过吗？” “当然了，f4多帅啊！呃……没我老公帅，都没我老公帅！” 算你识相。 “跟《流星花园》都是一个套路，这种故事，让我看的话，除了能误导小孩子的世界观，我不觉得还有什么用。”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啊！” 这话说完，佟筱娅都有点儿心虚，仔细想想，郭景明的《小时代》，还真的和《流星花园》有的一比。 同样都是虚构出来的一个浮华世界。 “蜜蜜说……这个故事要是拍出来的话，肯定会火。” 关于这一点，萧飞并不否认，爱做梦的人太多了，现实当中没办法实现的，总要通过另外一种方式来体验。 “火不火的，跟我也没关系，丫丫！你该不会是打算帮着杨蜜一起劝我？” “我才不劝你呢，倒是你，难道就不觉得可惜，要是接了这部戏，到时候，你演周崇光，蜜蜜演林潇，你们俩就可以……” 这女人一天到晚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玩意儿啊？ “郭景明就算是把林智玲请来，我也不演！” “哦！原来你喜欢的是智玲姐姐那一款啊！老公，你什么时候回京城啊！” 佟筱娅说着，还故意模仿起了林智玲的娃娃音。 这一身的鸡皮疙瘩啊！ “有完没完啊！？” 佟筱娅也笑了：“好啦！不逗你了，既然你不想演，那就不演呗，正好，我生二宝的时候，你还能陪着我，挺好！” 说了半天，也就这句话最正经。 正说着呢，刘笑亭过来了，看见萧飞在打电话，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师父，我都背完了，您看……” 二十四番的《八扇屏》，整个背一遍，刘笑亭也被累得够呛，就算萧飞没在一旁盯着，可他也半点儿不敢偷懒。 “再背十遍地理图，去！” 啊？ 刘笑亭闻言，真的要哭了，没这么折腾人的，可萧飞都发话了，他这当徒弟的也只能照办，老老实实的去了卫生间，对着墙背了起来。 “出京城德胜门，走清河，沙河，昌平县，南口，青龙桥，康庄子，怀来，沙城，保安，下花园，辛庄子，宣化府，沙岭子，榆林，张家口……” “你干什么呢？” “没事儿，考考笑亭的基本功！” 佟筱娅听了也没在意，萧飞平时就对徒弟们的基本功抓的非常严。 “你还有多长时间能回来？” “快了，再有……十来天！” 济南这一站演完，还得往西走，到了银川再折返向东，石家庄演完之后就能回京城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咋不来了呢？ “邵经理，您这……太客气了。” 巡演的倒数第二站，石家庄站的演出刚刚结束，本来应该直接回酒店的，结果，从剧场出来，萧飞等人就被带到了当地的一个大饭庄。 剧场的负责人邵经理说什么都要请萧飞他们喝酒，盛情难却，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萧老师，您别客气，往后还是要常来，知道您诸位明天还得回京城演出，我就不劝酒了，提上一杯，祝贺今天演出成功。” 萧飞是第二次来石家庄演出，人家这么热情，他也不好端着，闻言也招呼着大家伙起身，陪着邵经理将这杯酒给喝了。 一顿饭吃到深夜，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三点多了。 本来演出就够累了，又喝了这么一顿酒，刚进屋，连澡都懒得洗，一脑袋扎在床上，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可偏偏有人不想让他睡，刚躺下，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萧飞也觉得有些意外。 “赵叔！” 来电话的是赵老蔫儿，他们俩自从在《一代宗师》剧组见过一面之后，已经很长时间没联系了。 “是我，你小子这会儿跟哪呢？” “赵叔，我在石家庄呢，明天回京城，您……” “我也在京城呢，刚和你师父，还有老郭喝完酒。” 难怪听赵老蔫儿说话，舌头都有点儿短了。 “赵叔，都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啊？” “刚回酒店，睡不着，想起你小子来了，打电话聊两句，我听你师父说了，你这是又出去办巡演了啊？” “嗯，明天回京城，演最后一场。” “挺好！” 赵老蔫儿说着笑了起来。 “你小子是出息了啊！” 说这话的时候，赵老蔫儿也不禁羡慕起了于清，门下能有这么一个徒弟，当真是够露脸的了。 前两年，赵家班的沈贺也火了，可只火了两年，人气就有点儿回落的趋势。 而沈贺之所以能红，其实和他那种独特的表演方式有很大的关系，当然也有人可能会觉得那种表演方式比较娘，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就是一种表演方式，现在之所以不如以前红了，是因为大家出现了审美疲劳，觉得沈贺的这种表演方式太单一。 自从在春节联欢晚会上面爆红之后，沈贺也是接二连三的参加了很多的综艺节目，还接拍了好几部电影，在春晚之后的那两年，沈贺似乎要比自己的师傅赵老蔫儿的名气还要高。 但是随着沈贺的名气越来越高，似乎也快要江郎才尽了，也有很多人说沈贺在出道的时候，用的力气太大了，导致后面的表现太乏力。 赵老蔫儿也看出了这个问题，于是就想让沈贺沉下心来韬光养晦，要有足够能力去经营自己！ 否则一夜爆红带来的不止名和利，还有弊端。 有句话说：过刚易折、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沈贺确实优秀，但需要时间沉淀，否认容易栽跟头，现在事实证明，赵老蔫儿看得没错。 归根结底，沈贺还是太急于求成了。 为什么会这样？ 道理也很简单，沈贺受够了以往的穷苦生活，快速成名能让他在短时间里，得到想要的，再有就是娱乐圈风云变化，更新换代太快了，他需要为自己留名。 现在虽然因为太急于求成，已经出现了弊端，但要，何尝不是沈贺为自己留下的一条后路呢。 站在个人角度来看，这本没有错，只是，演绎这条路，沈贺走得太快。 还没能好好打磨自己，就被时代洪流淹没，实在太可惜了。 想到萧飞，赵老蔫儿就不禁想到了沈贺，同样是他门下最出色的弟子，但是，目前来看，未来的发展道路，沈贺显然被萧飞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萧飞可不知道，赵老蔫儿一会儿的工夫居然想了这么多。 “赵叔，您太客气了，往后还得靠您多提点！” “说不上！不过，有件事，我得问问你。” “您说！” 萧飞强打起精神，走到落地窗边，将窗户打开，晚上的风还是有些凉，不过也能让人清醒一点儿。 “你这……连着好几年了，怎么不来东北演出了？” 呃…… 赵老蔫儿这话，萧飞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怎么了？上回的事……怕了？” 呵呵！ 害怕倒是不至于，萧飞只是觉得麻烦。 之前的那次经历，也实在是让人心有余悸，万幸郭德强跟赵老蔫儿关系不错，否则的话，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远在东北，人生地不熟的，又得罪了地头蛇，万一对方是个耍狠的，怎么办？ “赵叔，我是不想给您添麻烦。” “什么话啊？你到东北来，甭管有事没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咱们爷们儿走得近，就算是真有事，难道你还不好意思张嘴啊？” 萧飞闻言笑了：“赵叔，知道您是真心实意的关照晚辈，可是……上次的事，您也知道！” 听到这话，赵老蔫儿也叹了口气，上次的事，确实是他们那边的人做事不地道，既然想找萧飞帮忙，那就得拿出点儿诚意来，空手套白狼，红口白牙的蒙事，实在不像话。 “小飞，上次的事，确实挺不厚道的，不过，你可别因为一个人，就对我们东北人有了看法！” “这不能够，哪都有好人，同样的，哪都有坏人，可坏人毕竟是少数。”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既然是这样，年底来趟东北，到时候，我这边给你安排，你就踏踏实实的演出，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呃？ 萧飞听得一愣，他也没料到赵老蔫儿会直接发出邀请。 “赵叔！演出的事……” “我今天跟老郭，还有你师父都说过了，他们两位也都没意见，现在就看你的了。” 嘿！ 萧飞这下直接被堵在墙角了，还没法拒绝了。 “赵叔，您……是不是有别的事啊？” 赵老蔫儿笑了：“就知道什么都瞒不住你小子，行，我就实话说了，辽宁卫视那边有我一个朋友，打算请你上今年的春晚，可发了邀请，你们那边直接给拒绝了，听你师父说，你跟你们德芸社的演出部打过招呼了，这一类的邀请一律拒绝，现在人家找到了，怎么样？给叔个面子！” 赵老蔫儿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萧飞还能说什么。 上次在东北，要不是赵老蔫儿出手帮忙的话，萧飞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得了人家那么大的恩情，萧飞也一直想着回报，现在既然有机会，他就算是不愿意，也不能推辞啊！ “赵叔，瞧您这话说的，没问题，您都发话了，这活儿我接了。” “好！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这样，到了东北之后，所有的事，全都是我来安排，年前你先带人过来一趟，就在沈阳，你办一个专场，辽宁卫视的春晚初二录制，不耽误你其他的事？” 耽误我过年。 萧飞一年到头，也就春节期间能好好的歇上一段时间，结果，大年初二还得去趟沈阳。 “不耽误，赵叔，听您的吩咐，您让我什么时候过去，我就什么时候过去。” 萧飞这话说得，赵老蔫儿听着也高兴。 “那咱们就说定了，到时候，我让人给你打电话！还有就是……往后东北还是得常来，你不知道吗？叔代管东北相声界，来这地方，别的不敢说，至少你们的同行没有人敢找你们德芸社的麻烦。” 呵呵！ 萧飞听着笑了：“得嘞，赵叔，往后去东北，我可就全都仰仗您了。” “没的说！” 赵老蔫儿明天早上就得回东北，这次爷俩是肯定见不着了。 “等你来东北，到时候，叔得跟你好好喝上一顿。” “您这话我可记下了，上次在您家里吃的杀猪菜，一直到现在我还记着呢！” 赵老蔫儿也笑了：“想吃杀猪菜了？行啊！你来了之后，咱们现宰现吃，家里的猪正好该出圈了。” 俩人又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萧飞这会儿也不困了，去卫生间洗了澡，躺在床上，想着年底去东北演出的事。 时间太晚，萧飞也不方便给于清打电话，到底是怎么说的啊？ 这咋还把他给推出去了？ 想着想着，萧飞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一觉睡醒，已经是中午了。 赶紧给刘笑亭打了个电话，结果大家伙都没起来呢。 “把大家伙叫起来，咱们得赶紧出发了。” 说完，萧飞起床进了卫生间，洗漱过后，穿好衣服，便下了楼。 等了一会儿，李京等人也都下来了，打眼一瞧，全都透着没精神。 昨天实在是睡得太晚了，到现在大家伙都还没缓过来呢。 可就算是再怎么累，晚上的演出也不能耽搁，萧飞给他堂哥萧白打了个电话，时候不长，一辆双层巴士就到了酒店门口。 “爷几个，咱们该出发了，上车接着睡。” 这辆双层巴士里面都是卧铺，躺下就能睡，众人迷迷瞪瞪的上了车，车还没等发动呢，一个个的又全都睡着了。 困啊！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插旗 萧飞等人从石家庄一路睡到了京城，赶到剧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距离晚上六点的演出还剩下三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师父，师叔！” 刚进休息室，萧飞就看到了郭德强和于清等人正在里面候着呢。 “少爷！这一趟辛苦了！” 郭德强见着萧飞，笑着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萧飞去外面演出，说起来也是为了打响德芸社的知名度，要不是有他探路的话，后面的师兄弟们也不敢贸然离开京城去外地。 “听说昨天演出结束，那边还有招待，现在怎么样，缓过来了吗？” 郭德强今天早上给烧饼打过电话，这才知道昨天晚上，回到酒店已经是深夜三点钟了。 今天又从石家庄赶回京城，再过三个小时又要登台，郭德强也担心萧飞等人扛不住。 “睡了一路，现在感觉缓得差不多了。” 郭德强点点头：“这就好，这就好，行了，都别站着了，坐下聊！” 萧飞应了一声，搬过一把凳子坐在了于清的旁边。 本来好像问问赵老蔫儿说的那件事是什么情况，可是这里人太多，萧飞也就没开口。 他没说，于清倒是主动提起来了。 “老赵给你打电话了？” 萧飞点头：“昨天晚上就给我来电话了。” 于清闻言笑了：“嗬！着什么急啊！昨个散的时候，都得两点多了，他还给你打电话，这个事……少爷，你怎么看啊？” 萧飞看了看于清，又看了看郭德强：“我……都行，听安排！” 既然已经说好了，自然不能反悔。 于清和郭德强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郭德强跟萧飞解释了一下。 赵老蔫儿来京城有演出，郭德强原本只是想尽一下地主之谊，没别的意思。 结果在酒桌上，赵老蔫儿主动提起了德芸社去东北办分社的事，按照他的说法，刘老根儿大舞台既然都开到了京城，当时德芸社也没少帮忙，开业头几天，郭德强还亲自带人过来捧场，这份人情，他得还。 所以就说起了，德芸社走出京城，去外地发展的事，作为东北人，赵老蔫儿自然得推荐自己的老家。 “刚开始，我和你师父也以为他是开玩笑呢，可这事儿越说越真，少爷，说实话，我是有点儿……动心了，当然，咱们的计划不能变，头一站还得放在南京，可往后……” 显然，郭德强被赵老蔫儿说得心也活了。 要是按照郭德强的想法，他恨不能将德芸社开遍全中国。 可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 头一站去南京，那么第二站的话…… 郭德强当然更想去天津，但是之前乔三木和潘芸亮俩人去天津办商演的境况，也让他明白，德芸社现在想要在天津插旗，怕是比登天都难。 天津既然暂时去不了，那么要是真的能去东北的话，也不错啊！ 想当初，相声门的老前辈就有出关演出的惯例，相声在东北的发展也还不错，群众基础不算太薄。 “师叔，这个事，您跟赵叔定下来了？” “还没呢，就是刚有了个意向，老赵应了，德芸社如果去东北开分社的话，他肯定全力帮忙，我想等你回来之后，咱们再一块儿商量商量。” 萧飞听着笑了，还商量什么啊？ “师叔，这是好事儿啊！” 德芸社要是能在东北插上一面旗的话，对德芸社未来的发展，肯定大有好处，以后师兄弟们也算是能多了一条出路。 之前，萧飞不是没想过，甚至还曾和栾芸博商量过这件事。 可是思来想去的，还是觉得不妥当，东北是赵家班的大本营，虽说一边是说相声的，一边是唱二人转的，根本不挨着，但毕竟从事的都是喜剧，双方之间难免会有竞争。 萧飞一直想着当初他们去东北巡演，赵老蔫儿曾帮了那么大的忙。 要是他们跑去东北抢底盘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厚道，所以提过一次之后，就没再考虑过这件事。 没想到，赵老蔫儿居然会主动提起来。 看看人家，这才叫大气呢。 非但不在乎竞争，反而还表示要大力支持。 再想想那些同行，一个个的眼见德芸社红了，非但不为相声又重获生机而高兴，反而全都想着要将德芸社处之而后快。 真真是…… “师叔，依我看，南京那边得加快速度了，等到南京的分社站住脚，咱们就可以考虑下一步在东北也办个分社的事了。” 听到萧飞这么说，郭德强也松了口气，有些话，他没法和萧飞说。 昨天赵老蔫儿在提出，德芸社可以去东北办分社之后，紧跟着就提出了，希望萧飞今年能去一趟沈阳，参加辽宁卫视的春晚。 可甭管是郭德强，还是于清，他们都知道，萧飞对这种活动一直很排斥，别人求之不得的事，到了萧飞这里偏偏成了苦差事。 去年天津的春晚，萧飞也是看在郭德强的面子上，才答应提前过去录像。 要是为了德芸社进东北的事，就拿萧飞做交换条件，萧飞能愿意？ 现在看起来，倒是郭德强有些多心了。 “行啊！不过，少爷，这下你又得辛苦了，东北分社的事，还得是你和小栾负责，这种事换别人都不成。” “师叔！没问题，您就交给我们哥俩！” 德芸社能发展的更好，萧飞也是乐见其成，可眼下还有个最要紧的问题。 人手呢？ 到现在，南京分社成立之后，需要分出一支演出队，新的队长人选，萧飞现在还拿不定主意呢。 要是东北那边再成立一个分社，还得再分出一支演出队，这下不光是队长的人选，就是演员的问题，萧飞都有点儿犯难。 德芸社确实需要发展，扩张，可随之而来的问题也同样很棘手。 首当其冲的，就是演员的素质问题。 眼下德芸社的演员不少，郭于两门的徒弟，加上其他演员，拢共有一百多人，听着好像人多势众的，可实际上能力参差不齐，真正能称得上大角儿的，还是原先那么几个人。 特别是郭家门的徒弟，芸字科的现在大部分都成了台柱子，贺字科其中一部分演员算是德芸社的中坚力量，但绝大多数观众还是不认，至于玖字科的，还没成长起来呢，目前传习社的那些学员更别指望。 要是一下子扩充两支演出队的话，势必要将现有几支演出队的好角儿分出来一部分，到时候注定要影响现有队伍的演出质量。 归根结底，眼下德芸社急需要解决的问题，还是培养新人。 这件事萧飞已经提过好些次了，德芸社也一直在努力培养各支演出队伍的小角儿，像金贺岚和朱贺松，就是努力培养出来的后起之秀。 可是，想要培养一批能在台上站住了角儿，也不是嘴上说说那么容易，一个相声演员从成熟到走红，这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比如岳芸龙，之前在小剧场连着办了六天的专场，现在算是能在台上站住了。 但现在要是让他带着一支队伍出去办商演，反正萧飞心里肯定含糊。 把心里的顾虑跟着郭德强和于清说了一遍，老哥俩听着也是直嘬牙花子。 “少爷，这确实是个问题。” 接下来发展的路已经有了，可人手却跟不上。 “要不……咱们再缓缓？” 缓肯定不行。 德芸社往前进一步有多难，萧飞作为现在的主要负责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现在明明有往外扩张的机会，哪有遇到问题了，就缩回去的道理。 “师叔！这个事，我和小栾再碰碰！” “成，成！” 郭德强这会儿也乐得做甩手掌柜，手底下有能人，他也能少操点儿心。 再说了，真要是让他来办的话，说不定又得捅娄子。 到时候，万一要像当初的天津分社一样，弄成个烂摊子可就麻烦了。 “少爷，你……别太累着了！” 于清想的就没那么多了，他只是单纯的心疼徒弟。 “师父，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这就好，这就好啊！” 于清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聊了一会儿，又说到了萧飞年底要去东北演出的事。 “师叔，依着我看，这次过去也算是为了分社打前站了，咱们德芸社的精兵强将最好全都过去，最要紧的就是先把口碑打好了。” 既然要去东北成立分社，口碑自然至关重要。 “没错。” 郭德强也赞同萧飞的建议。 “这样，到时候，咱们德芸社的演员，你随便挑，就算是让我跟你师父去给你开场都没问题！” 呵呵！ 这话听听也就算了，萧飞可没那么狂，让自己的师父和德芸社的班主去给他的演出开场。 那不是要疯嘛！ 又聊了一会儿，距离演出还剩下半个小时，郭德强和于清就准备离开了，今天这里是萧飞的主场，他们在这边的话，大家伙也放不开。 尤其是郭奇林，以前他倒是很期待能在郭德强面前演出，可现在…… 郭德强要是真在上场门那边坐着，他在台上估计连嘴都张不开。 萧飞把老哥俩送到了门口，这才回休息室，大家伙都已经把大褂换好了。 “诸位，最后一站了，都得拿出看家的本事，别的话不说了，诸位辛苦！”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队长人选 “哎呀……累！” 结束了京城站的最后一场演出，萧飞便回了家，躺在床上跟佟筱娅说着话的工夫就睡着了。 等一觉睡醒，就觉得浑身发软，脑袋还涨得慌，萧飞是医生，自然知道，这就是单纯累的，没什么大毛病。 “几点了？” 睁开眼就看到佟筱娅正歪着坐在床边，手上捧着本书，正看得认真呢。 “醒啦！” “嗯！” 萧飞应了一声，挣扎着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感觉都快要僵住了。 “太累了！” 这次出去了将近一个月，连着十二站的演出，每天不是在演出，就是在赶去演出的路上。 “明年再出去可不能这样了，时间上太赶，都没时间休息。” 萧飞算是身体好的，平时一直坚持锻炼，德芸社的其他人怕是还不如他呢。 “到底几点了？” “还说呢，差五分钟十一点半。” 好家伙的，睡了半天。 赶紧起床穿衣服，接着就去找手机。 “别找了，刚才师父来电话了，问你怎么样？我已经很师父说了，咱们明天去密云，还有就是小栾，说是待会儿过来。” 栾芸博？ 哦！对了，今天是周一，德芸社小剧场休息。 “没说什么事儿啊？” “没有，待会儿见着面，你不就知道了，饿了，吃点儿东西？” “不吃了，待会儿中午一起吃，妈呢？” “带着小虎在后院玩呢！” 佟筱娅现在身子重，可看不住精力过于旺盛的小虎。 萧飞出去洗了把脸，感觉精神多了，又去后院看了孩子，也是将近一个月没见着，好在小虎大了一点儿，认得自个亲爹。 “中午吃点儿什么啊？” “小栾电话里说，带着大盆儿一起来，你……做得了饭？” 佟筱娅看着萧飞，还有点儿担心。 刚才没好意思说，萧飞一直睡不醒，要不是家里有张玉虹，她恐怕都得给120打电话了。 “我没事儿，大盆儿也来了啊！” 这什么名字啊？ 一个小姑娘，乳名哪怕是叫个珍儿啊，凤儿啊，都行，偏偏叫个大盆儿。 老郭，真真够顽皮的。 萧飞说着，心里也盘算了一下。 “我还是去趟市场，孩子的胃弱，得做点儿软的！” 说完，萧飞拿上手机，钱包出了门。 等回来的时候，栾芸博一家已经到了。 “诶呦！大盆儿，还认识干爹吗？” 萧飞当初和栾芸博说好了的，如果刘小禾生的是儿子，那就是萧飞的徒弟，如果生的是女儿，就认萧飞和佟筱娅做干亲。 对这个干闺女，萧飞还是非常喜欢的，小丫头生的模样好，还机灵。 “干爹！” 这软软糯糯的一声，直接能让人甜到心里去。 “待会儿别走了，给我当亲闺女算了，行不行？” 大盆儿在萧飞的怀里，扭头看着刚从屋里出来的栾芸博，似乎还有点儿拿不定主意。 “师哥，不带你这样的啊，我就这么一个闺女，您还打算给没收了啊！” 萧飞将孩子放下，叫过小虎，让他带着妹妹去玩。 “你今个怎么想着过来了？” “过来瞧瞧啊，听我师父说，您这次出去一趟给累坏了，正好有事，跟您商量商量。” 萧飞听了，大概其也猜到了是什么事。 昨天才和郭德强说完，栾芸博紧跟着就到了。 “行啊！先进屋，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 进了屋才看见，刘小禾也到了。 “师哥！” “弟妹，我们家可没给你预备饭盆啊！” 当初正是因为郭德强瞧见刘小禾捧着个大饭盆吃面，这才随口说了句：等孩子生下来，小名就叫大盆儿！ 结果…… 刘小禾被说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佟筱娅也没好气的瞪了萧飞一眼。 “瞧你，跟弟媳妇说话，也没个正经。” 萧飞也笑了：“得了，你们聊着，小栾，跟我去厨房搭把手。” 哥俩进了厨房，萧飞收拾鱼，栾芸博负责择（zhai）菜，洗菜。 “说，是关于成立新演出队的事，还是东北的事？” “都有！师哥，您是个什么章程？我觉得……咱们步子是不是迈得太快了？” 栾芸博是今天早上接到了郭德强的电话，听说去东北办分社的事，已经定下来之后，心里就有点儿画魂。 太急了点儿？ 南京的事刚定下来，按照计划，是准备年底开业。 在那边开业之前，德芸七队就得组建起来，可现在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呢。 谁是队长？ 从其他六支演出队里抽调哪些演员？ 七队的事还没定准呢，又得接着考虑八队的事。 “你的担心没错，我原先也有点儿顾虑，可是，你想过没有，机会难得啊！” 有些话，即便是当着栾芸博的面，萧飞也不太好说。 如今郭德强和赵老蔫儿的关系好，人家愿意支持，德芸社进东北的事，也能顺利一些。 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谁能说得准？ 郭德强又是个惯能得罪人的主儿，万一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赵老蔫儿也给得罪了呢？ 现在既然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眼前，不抓住的话，萧飞也觉得有点儿可惜。 “我也明白你在担心什么，可只要德芸社往前走一步，势必会影响现在已经成熟的演出队，这些问题都需要咱们自己克服。” 新的演出队组建起来，肯定会削弱现有演出队的实力，这是必然。 栾芸博也知道萧飞说的有道理：“那您觉得现在一下要组建两支演出队，人手上……” 萧飞笑了：“我现在也为了这个事犯难呢！” 德芸社的演员确实不少，可是名字挂出去，对观众有吸引力的，其实也就是那么几个，十几个而已。 演员的能力参差不齐，一直都是存在的，这也是没法避免的事，十个手指头伸出来，还不一边儿齐呢。 “反正现在还有时间，咱们也能慢慢看，再说了，到时候率先派出去的演出队，肯定得是老队伍，在外面站住脚，应该没问题。” 栾芸博点点头，接着又说道：“八队的事还没影儿呢，咱们先不提，师哥，七队的队长，您打算……让谁干啊？” 萧飞没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我？” 栾芸博还真想这个问题了。 这些日子，他将所有的师兄弟在心里挨个过了一遍，玖字科的暂且不用提，虽然有几个渐渐冒头的，但是，还没有能挑大梁的呢。 贺字科的师兄弟里面，闫贺翔倒是不错，性格稳重，让他当队长的话，也能服众，可就是郭奇林还差了点儿意思，让他们在一个剧场里攒底，显然还不够格。 剩下的…… 还真没有人了。 当初让张贺伦当队长，其实就有点儿赶鸭子上架的意思，要不是孔老三抽风跟散打队的干架，怎么着也轮不到张贺伦上去。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芸字科的师兄弟了。 芸字科里现在还没当队长的，闫芸海、宁芸翔、赵芸飞、李芸天、张芸霆，还有就是烧饼了。 陶芸扬和于芸雷岁数太小，就算是选贺字科的，也轮不上他们啊！ 几个备选里面，首先被排除掉的就是张芸霆，走了好几年，回来之后，还得重新慢慢学，接着就是赵芸飞，当初的事，栾芸博也知道一点儿，没有郭德强点头的话，怎么着也不能让他上位，宁芸翔倒是合适，可他本身的能耐差了点儿意思，挑不起大梁。 还剩下闫芸海、李芸天，以及……烧饼。 “师哥，我觉得也就是芸天，还有烧饼了！” 闫芸海被栾芸博自动排除了。 去年荤口的事，现在还没过去呢，有些观众直接给他取了一个荤海的绰号，每回登台，都有观众在下面起哄。 放在一队，栾芸博还能看着点儿，真要是让他当队长的话，甭说栾芸博不放心，怕是郭德强也不踏实。 萧飞闻言点点头：“芸天……还是算了，他那性格，让他管人是难为他呢。” “师哥，您的意思是……让烧饼上来？” “你觉得呢？” “我觉得……” 栾芸博虽然将烧饼列入了最后的备选当中，可是，依然有点儿拿不定主意。 现如今，烧饼虽然长大了，可是，小时候是个什么德行，给人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忒能招灾惹祸，真要是哪天，没有人找到郭德强告状，估计郭德强都会觉得不习惯。 真要让这个小子当队长…… 他会不会带着队员，下乡偷鸡啊？ 萧飞一看栾芸博的表情，就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呢。 “别总拿老眼光看人，烧饼现在好歹也20多了。” 对啊！烧饼都20多了。 “师哥，这日子过得可真够快的！” 可不嘛，萧飞当初第一次见着栾芸博的时候，还是04年呢，现在12年都过去了一半。 八年了啊！ 谁给谁钱？ 想到当初栾芸博的那句话，萧飞就忍不住想笑。 “回头找个机会，我跟烧饼提一下，看看他怎么说。” 栾芸博点点头：“行！您要是觉得他能干，那就……不说这个了，师哥，今个来找您，我还有个事想跟您说说。”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春晚邀请 “有什么事就说呗，我听着呢！” 栾芸博犹豫了片刻，道：“其实是有人联系到了海叔，海叔跟我说的，是……央视那边。” 央视？ 萧飞听得一愣，当初因为曹芸伟退赛的事，央视那边跟德芸社闹得非常僵，后来虽然经人说和，萧飞也使了不少力，双方的关系有所缓和，但是，这一两年依然没有过合作。 怎么这次会突然主动联系呢？ “找我的？” 栾芸博点点头：“嗐，我就照实跟您说了，那边的春晚筹备组刚定下来，有位叫吕义涛的导演联系上了海叔，说是想请您上今年的春晚。” 又是春晚？ 说起来，之前的春晚也曾联系过萧飞，尤其是09年的春节晚会，当时因为萧飞给西南灾区捐款的事，对方表现得非常积极。 不过还是让萧飞给推了，后来几年，也一直对他发出过邀请，有一次甚至都不用他准备节目，安排他和另外两个演员一起演小品。 可大过年的，萧飞只想好好陪伴家里人，对于邀请也只是礼貌的回绝了。 今年怎么又来了？ “你没替我给推了。” 栾芸博摇头：“没有，师哥，您……要不就上一次呗。” 呵呵！ “为什么？” “还为什么啊！姓何的，姓曹的全都上过春晚了，您不上，那不是……就看着他们得意了。” 就因为这个？ 萧飞想想，倒也能理解栾芸博的心思，何金和曹芸伟相继退出，给郭德强的打击不小，做为徒弟，栾芸博心里肯定对那俩人有气。 要是这两位离开德芸社之后，混得凄凄凉凉，他们这些郭家门的徒弟，心里或许还能舒服一点儿。 可现实情况是，人家走了之后，虽然名声上不怎么样，但是，要说事业的话，全都混得风生水起的。 何金有了星夜相声会馆，曹芸伟也有了听芸轩，小剧场经营的顺风顺水，其他领域也都发展的不错，又是录制综艺，又是拍影视剧，更让栾芸博等人眼气的是，这俩人都上了春晚。 就算现在的春晚，每年播出之后，都会招来无数观众吐槽，可再怎么着，那也是春晚啊！ 大年三十这天，全中国至少得有将近十亿人一共观看。 俩逆徒都上春晚了，德芸社根红苗正的徒弟却没有机会登上那个舞台。 谁心里能服气？ “师哥，我知道，我这么说，您估计还得觉得我小心眼儿，可事情明摆着的，凭什么啊？就因为他们有人，就能上春晚演出，您……您又不是没有人。” 萧飞听着不禁笑了。 栾芸博说的没错，何金和曹芸伟为什么能上春晚？ 还不就是因为春晚节目组里面，语言类节目的总顾问是那位曲协的江老师嘛！ 可真要是比关系的话，他们还能有萧飞的背景深？ “这不是有没有人的事，你也知道，我……没什么兴趣，大过年的，我还是更愿意陪着家里人过春节。” 栾芸博闻言，知道萧飞这意思就是拒绝了。 “再说了，你不知道我应了赵老师，今年初二要去沈阳，录辽宁卫视的春晚。” “这也不冲突啊！央视的是在大年三十，辽宁卫视的春晚是在大年初二，您……” 萧飞哭笑不得的看着栾芸博：“这个年，你还打算让我好好过吗？三十去央视，初二去辽宁，等折腾完，年都过完了。” 栾芸博闻言，也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哪敢啊！” 说的虽然是玩笑话，可也同样是心里话。 俩人的年纪，栾芸博其实比萧飞还要大了两岁，但是，一直以来，萧飞在他的心里，都是兄长一样的存在。 “行了，这个事……替我推了，更何况，咱们德芸社的人，就算是真的要上春晚，那也应该是你师父和我师父先上。” 萧飞就算是再怎么红，可郭于组合才是德芸社真正的台柱子。 作为德芸社的班主，郭德强都没机会上春晚演出，萧飞要是抢在了前面，那像什么样。 栾芸博听了，也觉得自己考虑不周全，萧飞说的没错，春晚从来都没向郭德强和于清发出过邀请，作为徒弟辈的，确实不能占了先。 “不过你说的也没错，咱们德芸社的人为什么不能上春晚？” 栾芸博要是不提的话，萧飞还真没考虑过这件事，现在既然提起来了，还真得好好说道说道。 现如今的德芸社在中国相声圈子，虽然还没做到一统江山，但是，要说到市场份额的话，少说也占了一多半。 作为传统艺术相声的代表，德芸社却一直没有机会登上春晚的舞台，这能说得过去吗？ 春晚想邀请德芸社的演员，第一个自然也该是郭德强和于清。 “小栾，回头跟海叔打个招呼，甭管什么事，都得按照规矩来！” “行！我回去就找海叔说这个事。” 栾芸博也不劝萧飞了，之前他没想过，现在经萧飞提醒，他也意识到，萧飞的前面还有郭德强和于清呢。 两天后，萧飞就听说汪海说，正在和春晚导演组接洽郭德强和于清上春节晚会的事。 萧飞为了过年的时候能陪伴家人，对上不上春晚，完全不在意。 可郭德强不一样啊！ 虽说上了春晚，也并不代表什么，但这是面子问题。 相声当初可是每年春晚的重头戏，多少好段子都是通过春晚的舞台，跟全国观众见了面。 后来相声势微，在春晚所占的比重，一点一点被小品挤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现如今，相声既然已经重新红火了起来，作为当下相声的代表，郭德强为什么不能上春晚？ 可以说，自打04年德芸社红了之后，郭德强心里就一直憋着一口气，为此还曾创作了一个相声段子《我要上春晚》，借此讽刺某些人。 为的是什么？ 还不就是想要告诉一些人，春晚的相声之所以不好听，不是因为相声门没人了，而是，他们根本就没请对人。 “我倒不是非要上春晚，说心里话，那地方根本就不是我该去的地方。” 密云，于清的家里。 萧飞和佟筱娅三天前就带着小虎过来了，郭德强今天从洛阳回京城，连家都没回，直接跟侯振一起过来了。 “我就是为了这口气，凭什么啊？好地方就该他们占着不挪窝，真要是能说得好相声也行，可他们说的那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喝了两杯酒，郭德强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师叔！听您这么说，事情算是定下来了？” 郭德强放下酒杯：“差不多！” “那您准备说个什么呢？” 呃…… 提到这个，郭德强也犯了难，说什么呢？ 到春晚的舞台上去使一个大活，前铺后垫，三翻四抖的，没有四十分钟都说不完一场。 可问题是，春晚根本不可能给他那么长时间。 一段相声的表演时间，注定不能超过十五分钟，就这点儿时间，想要把一个活给使完整了？ 至少萧飞没有那么大的把握，他要完成一个作品，至少需要二十五分钟，时间要是太短的话，就得将节目当中的一些内容删减掉，可经过删减之后，活就不完整了，缺胳膊少腿的，根本没法达到预期的效果。 比如，萧飞和李京去年在天津卫视录的那段相声，同样的节目，打死他都不愿意再表演第二次。 “到时候，我再和你师父商量！” 于清闻言笑了：“行啊！到时候再说，也不一定真的能上，听说还得经过好几道审查呢。” 对这件事，于清的态度也是可有可无，不上就在家里安心过年，上的话…… 于清知道，郭德强很想上。 “二哥，有个事，我一直想问您来着。” 坐下之后就一言不发，只顾着猛吃的侯振突然开了口。 “什么事啊？” “要是……我是说万一啊，您那俩徒弟今天要是也上的话，在后台见着面……” 侯振的话还没等说完，就被于清踢了一脚，赶紧闭嘴了。 果然，听到侯振的话，郭德强的脸色也是微变，攥着就被半晌没说话。 “德强，你……” 郭德强摆了摆手，硬挤出来了一个笑脸：“师哥，我没事儿，侯爷说的……也没准儿，到时候再说！” 他之前也曾想过，要是某一天，在某一个场合，真的跟何金，或者曹芸伟见面了，到时候，应该怎么办？ 对方要是喊他师父的话，他该不该答应？ 萧飞在一旁看着，想起昨天乔三木来密云，私下里跟他说的一件事。 开心麻花今年又在准备冲击春晚，送选的小品已经进入了初审，就是在初审的时候，开心麻花的人看到了曹芸伟和刘芸毅。 显然，要是没有意外的话，这两位今天会二度登上春晚的舞台。 虽说是各演各的节目，但也未必没有在后台碰面的可能。 真要是见着的话…… 萧飞想到这里，朝着郭德强看了过去，依着他对郭德强的了解，他的这位师叔，说不定心里还真盼着那一幕发生呢。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捧人必须扒马褂 郭家门的徒弟虽然多，但要说郭德强感情最深的，毫无疑问还是最早就跟着他的何金、曹芸伟这两个。 都说同甘共苦，真正共苦过的，其实还是他们俩，俩人刚投到郭德强门下的时候，郭德强还不名一文，德芸社也刚刚起步，每天能赚来吃饭的钱，就算很不错了。 后来德芸社的生意渐渐好起来，至少能保证开支之后，潘芸亮、赵芸飞、张芸霆这些徒弟才一个个的来。 可以说，最艰难的那段日子，除了何金、曹芸伟之外，其他人都没经历过。 所以，郭德强对何金和曹芸伟的感情深，也就不难理解了。 但是，把郭德强伤的最深的，也是这两个徒弟，一个与敌为伍，一个直接跟德芸社打起了对台戏。 郭德强虽然面上不说，可心里有多难受，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侯振也是说话没过脑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结果又勾起了郭德强的伤心事。 于清瞪了侯振一眼，侯振也知道自己多嘴惹了祸，赶紧低头，接茬儿对付河螃蟹，这位也当着那是个吃家，看人家扒下来的螃蟹壳，一点儿肉丝都不带。 对侯振，于清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咳嗽了一声说道。 “说这个干嘛啊，都是没影儿的事呢，德强，真格的，今年的粉丝节，你打算怎么操办啊？” 于清眼见郭德强的情绪不高，连忙岔开了话题。 萧飞见状，也跟着说道：“对啊！去年的粉丝节，我忙着拍戏，就没赶上，师叔，今年咱们可得好好操办操办。” 郭德强明白这爷俩是不想他伤心，迅速调整好了情绪，说道：“我还没顾得上想呢，你们爷俩要是不提的话，我都差点儿给忘了，是得计划计划，算着日子也没几天了，少爷，你脑子活泛，你帮着想想，是继续在小园子里办呢，还是在欣华大礼堂？” 去年和前年的粉丝节都是在天桥剧场办的，这么安排，其实也是为了给观众们省钱，真要是去大剧场的话，为了保证开支，门票少说也得几百上千。 可郭德强却没考虑到一个问题，德芸社的门票可是京城黄牛最喜欢炒的。 一张50块钱的门票，最高的时候，甚至能被炒到六七百，价低的也得三四百块钱。 郭德强想给粉丝们省钱，结果，钱都到黄牛的口袋里去了。 粉丝们看演出的成本却一点儿没见少。 这些年，为了控制这种现象，德芸社也是把能想出来的办法，全都落到了实处，可是，丝毫没能打击到票贩子的积极性。 正所谓猫有猫道，狗有狗道，牛马蛇神皆有道。 德芸社能想出来的办法，每一样，人家都有应对的办法。 一直到现在，萧飞每次去小剧场，都能看到门口的票贩子高声叫卖的场景。 人家甚至都不带避讳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观众们对于德芸社在小剧场里办粉丝节，也同样不满意。 天桥剧场的客容量也就四百多，结果，这两年的粉丝节，里面都开场了，天桥剧场门口还是有大批观众堵着门不肯走，宁愿花高价买加座票，也要进去看演出。 可是，自打上次德芸社被下了整改通知之后，就再也不敢卖加座票了。 “师叔！依我看，今年咱们还是去欣华大礼堂，您要是实在觉得不好意思，咱们可以将票价降下来，保本就行，在大剧场里好好的热闹三天，您看怎么样？” 郭德强听了也是连连点头，萧飞说的这些问题，他根本没考虑过。 “师哥，要不然怎么说还得是小飞呢，他说的这些，我都没留意过，行啊，少爷，就按你说的，今年的粉丝节，咱们就放在欣华大礼堂，好好的热闹三天，不过票价，你还是得和小栾商量好了，既然是过节，就……” 显然，郭德强还是不愿意让粉丝多破费。 当初德芸社最难的时候，要是没有观众们的支持，郭德强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的过来，这份恩情，足够他记一辈子的。 既然打出来的名义是“粉丝节”，陪着粉丝一起过节，还赚人家的钱，就不合适了。 “好嘞，师叔，等我和小栾定下来，再跟您汇报。” “别啊！” 郭德强说着，连连摆手。 “别跟我汇报，跟你婶子说一声就行了，这些事，我就不跟着瞎掺和了！” 这两年，郭德强也习惯了放手，而德芸社则是越来越好，他算是彻底明白了。 早先还是个草台班子的德芸社，让他来管的话，他自然没问题，依着他那套江湖路数，还能加强班社的凝聚力。 可如今德芸社已经步入了正规，是大公司了，他要是还按着以前那一套来管，只会越管越乱。 前些年，他惹出来的麻烦还少吗？ 现在想起来，他都觉得脸红。 每一桩，每一件，最后要不是萧飞收拾烂摊子，现在的德芸社，还指不定什么样呢。 所以说，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负责，他能不跟着捣乱，已经算是帮忙了。 听郭德强这么说，众人全都笑了。 “师叔，今年的演出，您看……能不能带带小岳！” 刚刚于清提起粉丝节的时候，萧飞立刻就想到了岳芸龙。 德芸社要捧新的角儿，岳芸龙是第一人选，此前在小园子里办了个人专场，接下来，还得加大力度。 这次的粉丝节，在萧飞看来就是个好机会。 让岳芸龙跟着郭德强、于清演上一场，帮着他提升一下知名度的同时，也算是跟所有的观众亮明态度。 接下来德芸社要捧得角儿，就是岳芸龙。 郭德强听了，也并不觉得意外，此前岳芸龙办专场，说的每一段相声，他都看过录像，虽然仍显稚嫩，但是，岳芸龙的进步也同样非常明显。 当然，德芸社也不是没有比岳芸龙更好，更值得捧的小角儿。 但是萧飞当初的那番话，对郭德强的触动很深。 他们不是都瞧不上小岳嘛，咱们就越是要捧小岳，得让他们知道，不是德芸社离不开他们，而是他们需要德芸社这个平台，只要德芸社还在，甭管捧谁，都能捧成角儿。 “行啊！师哥，咱们哥俩辛苦辛苦！” 郭德强说着，看向了于清。 于清也明白萧飞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没问题，小岳这孩子，我看着也不错，也该多给他点儿机会了，德强，你看……咱们说个什么？” 郭德强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还是《扒马褂》！” 这个段子，如今已经差不多成了德芸社大型演出的固定节目。 萧飞跟他们老哥俩演过，走了的何金、曹芸伟演过，潘芸亮、乔三木也演过。 基本上，谁跟郭于组合一起演这个段子，也就意味着，接下来德芸社要开始捧谁了。 现在既然要捧岳芸龙，不说《扒马褂》，说什么啊？ 再说了，活虽然老，但架不住观众就是爱听。 只是…… 说心里话，那几段要圆的谎，郭德强都快说腻了。 可是要编新的点子，却又太难。 要圆的谎得足够离奇，听着就不像是真的，但是，逗哏在解释的时候，还得合理，最后，也是最为关键的，要在解释的时候，制造足够多的包袱。 这可就太不容易了。 这么些年，不是没有人对着《扒马褂》下手，可是，新编的点子基本上演过一遍之后，就没有第二次了。 也就是萧飞早先搭着乔三木演过的那一场，还有最近跟郭奇林演的这一个版本，听着还有点儿意思。 “少爷，还有没有新点子啊，别老是井刮墙外面去了，骡子掉茶碗里淹死了，说的我都快吐了。” 这里面怎么还有我的事儿啊？ “师叔，您可别难为了，前些日子在天津，跟大林，还有我师父说的，我都快愁死了，您啊，还是自己想！” 说到创作能力，郭德强只比萧飞强，一点儿不比萧飞差，当初，德芸社刚红起来的时候，差不多没个礼拜，他都有新创作的段子。 “我”字系列、“你”字系列，还有“怯”字系列，每一个系列都要好些优秀的作品。 只是最近这两年工作太忙，创作难免有些顾不上了，因此，网上还有人说郭德强江郎才尽呢。 郭德强江郎才尽？ 说这话的人，要是去过郭德强的书房，估计得抽自己的嘴巴。 郭德强的电脑里，单单是整理出的素材就有十几个g，都快赶上某些宅男的收藏了。 那些素材基本上都会被用在郭于组合的相声段子里。 新作品虽然很少了，但是，郭德强在表演的时候，新玩意儿却一直没见少。 “我自己想就自己想。” 郭德强听过于清、萧飞和郭奇林在的那段《扒马褂》，此刻再提起来，也勾起了他的创作欲望。 嚯…… 萧飞闻言也笑了，郭德强这么信誓旦旦的，看起来，今年的粉丝节又有好戏看了。 “师叔，我可就等着听您的新《扒马褂》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你担心的是不方便挖坑 “少爷，你也甭光惦记着小岳啊，这次的粉丝节，你打算说个什么？” 郭德强随口问了一句。 话音刚落，侯振又打开了话匣子：“对啊！少爷，你说个什么啊？去年粉丝节，我还记着呢，你当时没来，好些观众都问题，萧飞上哪去了？萧飞为什么没来啊？我就是个报幕的，好家伙，逮着我就问个没完，今年你可得来点儿新鲜玩意儿，要不然观众们可不答应，大哥、二哥，您二位说是不是啊？是不是得让他给补上？要是让我说啊……” “打住，打住！” 郭德强一边说，一边起身，作势就要去堵侯振的嘴。 “侯爷，您这嘴是赁来的？好嘛，张开就不打算停了，听你说话得有过日子的心，快别说了，我这脑浆子都快冒泡儿了。” 于清也是止不住的笑：“侯爷，你说你这么能白话，怎么就不愿意登台说相声呢，现在你们侯家门，除了我干爹之外，就指望你能接着往下传呢，你要是不说，还指望谁啊？” 侯家门自侯大师起，侯三爷继承了侯氏相声，在门里也算是举足轻重，可是，再往下的话，还真没人了。 本来侯家二爷的大公子侯君早先也是从事相声行业的，还拜了侯大师的关门弟子师圣洁先生。 可是，侯君的相声之路，在和侯大师的一番长谈之后，便主动放弃了。 按照侯大师的说法，侯君脸上没买卖，就算是再怎么努力，也说不过他本人，同样说不过侯三爷，干脆还是别受这份罪了。 于是，侯君便放弃了相声，改行干了厨师，还曾去日本留学过，现如今是央视某餐饮类节目的主持人。 侯君不说了，侯家第三代就只剩下了侯振。 可这位实在是太懒了，在德芸社也曾登台说过，跟陶芸扬等人都搭档过，但是，说了相声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根本就不用心。 郭德强对他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我怎么没说相声啊？这不一直说着吗？我就是……” “行了，别说了。” 郭德强赶紧叫停，他知道，一旦让侯振张开了嘴，再想让他闭上可就难了。 “师哥，您没事儿招他干嘛啊！好好吃你的，这么多好菜，都是小飞给你预备的！” 侯振呵呵一笑，不让说就不说呗，空出嘴来吃好吃的，岂不更好。 “少爷，说真格的，你是怎么准备的？” “师叔，跟您说实话，我……还真没准备，要不……我说个单口？” 之前的巡演结束之后，李京就曾说过，打算好好的歇一段时间，萧飞都累得够呛，好几天才缓过来，更别说是李京了。 在各个城市之间来回的赶，他也有点儿扛不住了。 “哟！这两天我太忙，也没见着李京，他没事儿？” “您放心，没什么大事，就是累着了，打算歇歇，这次的粉丝节，我就替京叔跟您告假了，到时候，我说个单口，连说三天，您看怎么样？” “好啊！” 郭德强笑了。 “我也是有日子没听过你的单口了，这回打算说个什么？还有新鲜玩意儿？” 萧飞有新鲜玩意儿吗？ 说起来还真有。 “也不算是新鲜玩意儿，早些年有个电视剧，李保田老师演的，叫《神医喜来乐》，您看过吗？” 郭德强点头：“看过，挺有意思的，少爷，你是打算把这个电视剧给改编成单口相声？” “原先有这个打算，可后来一琢磨，这个电视剧当初那么火，看过的观众也不少，直接给改成单口相声也没什么意思。” 萧飞的话还没等说完，侯振就搭了一句：“少爷，你不是觉得照本宣科没意思，是怕不好挖坑？” 呃…… 师叔，您居然真相了！ 听到侯振这么说，郭德强等人也都笑了。 “侯爷，还是你机灵，小飞心里怎么想的，都让你给透了。” 侯振一听这话更得意了：“哎哟，二哥，我还不知道小飞这孩子啊？好些观众都说，整个德芸社，最坏的就是他，在台上使个单口，挖得满地都是坑。” 说着话，侯振又转向了萧飞：“少爷，这回有犯瘾了是不是？” 呵呵！ “侯叔！您圣明！” 萧飞说完，起身还对着侯振深施一礼，众人见状又是一阵大笑。 “少爷，这么说，故事是你新编的？” 郭德强关心的可不是萧飞挖不挖坑，他同样也是挖坑小能手，在他看来，说单口相声不挖坑还有什么意思？ 就得不停的挖，挖得越深越好，最好让观众从第一回就掉进去，一直到最后一回才能从坑里爬出来。 “差不多！我这故事里用了《神医喜来乐》里面的几个故事，还有就是一些杏林传奇，再加上我编的几个故事。” 郭德强点点头，萧飞本身就是医生，他知道的杏林传奇肯定不少，而且，这里面肯定会运用到一些中医知识，对萧飞来说，完全没有难度。 “主人公是谁呢？” “吴谦，吴六吉。” 郭德强闻言笑了：“这位我还真知道，宫廷御医，写过《医宗金鉴》，对不对？” “没错，师叔，您知道的还真不少。” 这个故事，萧飞其实早就在写了，说起来还是那次有人撺掇着要召开“反中医大会”，他在微博上跟人打了一场嘴仗，随后就开始动笔写这个故事了。 之所以此前一直没拿出来，也是因为故事还没有成熟，如今几经修改之后，总算是可以拿出来跟观众们见面了。 正好这次粉丝节，李京因为之前巡演太累，需要休息，萧飞一下子没了搭档，就想着趁这个机会，说上几回，看看观众们的反应。 当然，也是要借粉丝节，宣传一下中医。 萧飞虽然更喜欢相声，但是，对于中医，他也始终觉得自己身上有着一份责任，不光是他，每一个杏林中人都应该肩负起这份责任，将中医发扬光大。 相比较之下，萧飞比其他同行多了些便利条件，可以借着相声段子，让更多人了解中医。 将自己的想法说了，郭德强和于清也是十分赞同。 “少爷，这可是功德无量的好事，好好说，我可就等着听了。” 郭德强这会儿就已经开始期待了。 待到下午三点多，郭德强和侯振告辞离开，萧飞和佟筱娅也回了自家的庄子。 进屋陪着小虎玩了一会儿，萧飞便坐在了电脑前面，插上u盘，将文本打开，又重新从头整理了起来。 既然要说，那么就必须拿出最成熟的作品，每一个故事，每一段内容，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字都要反复的推敲。 特别是故事里面涉及到的那些中医知识，更是丝毫不能大意，稍稍错了一点儿，万一真的有人按照他的法子去治病，非但治不好病，还有可能会送了命，那罪过可就大了。 “刚进屋就忙，你就不能多陪陪孩子，一下子出去一个月，再不回来，小虎都该不认识你了，是不是啊，小虎！” 佟筱娅刚抱怨了两句，结果，儿子一点儿不给她露脸，直接挣开了她的手，小跑着到了萧飞身边。 “爸爸抱！” 萧飞看着也笑了，将小虎抱起来放在腿上。 “好儿子，爸爸教你认字，看，神医吴六吉！” 小虎平时在家里的时候，张玉虹也教着他识字了，萧飞给他念的，除了那个“神”字不认识之外，其他的倒全都认得。 “神医吴六吉！” “好！” “好什么好啊！” 佟筱娅走过来，直接将小虎给抱了起来。 “电脑显示器那么亮，对孩子的眼睛不好。” 呃…… 这个倒是真的。 “我问你，你要说这个，是不是因为那件事啊？” 佟筱娅说的那件事，自然就是那年的“反中医大会”，别人不了解萧飞，她是当媳妇儿的，还能不知道萧飞是怎么想的。 “有这方面的原因。” 佟筱娅听着笑了：“是就是，早就知道，你这人啊，就是个小心眼儿，谁要是得罪了你，你能记上一辈子！” 这话说的，还当着儿子的面呢！ “合着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小心眼儿啊？” “不然呢？” 佟筱娅说着，直接抱着小虎倒在了床上，母子两个嘻嘻哈哈的笑闹着。 “不过，你也得注意着点儿，我看那些人的实力挺大的，别回头他们再针对你！” 佟筱娅平时也用手机上网，偶尔也会刷到某些人攻击中医的新闻。 对这些专业的事，她虽然不是很了解，但谁让她男人就是个中医呢。 “针对我？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个小小的大夫，他们要针对，只会针对中医，哪轮的上我啊！” 佟筱娅听了，也没说什么。 只是…… 萧飞只是个小小的大夫？ 那十三味古方大药都是谁复原的啊？ 萧飞见佟筱娅不说话了，又转回身继续整理他的台本，这个故事有点儿长，按照他整理出来的版本，一共三十回。 粉丝节只有三天，也就是说…… 还是说不完！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让您教训我了吗？ 9月18日，两年前德芸社复演的日子，也是郭德强和观众们约定的粉丝节。 当初，郭德强还曾开玩笑的跟观众们说，以后要把这一天变成法定节假日，这虽然是在扯淡，可每年到了这个日子，德芸社甭管有多少事要忙，都得抽出几天来，跟大家伙一起热闹热闹。 之前两次粉丝节都是在天桥剧场，可小园子的客容量毕竟有限，郭德强只考虑到了粉丝们的经济压力，却没想到这一层。 今年改了章程，直接换到了欣华大礼堂，购票通道开启之后，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两千多张门票便被抢购一空。 就这，还有不少粉丝涌入了德芸社的官方微博下面留言，要求德芸社明年再换一个更大的场馆，否则他们都抢不到票。 还有外地的德芸社铁粉呼吁明年的粉丝节换一个城市举办，不能总便宜京城的观众，也得考虑一下他们。 当真是奇了，花钱的事居然还能这么积极。 要知道，尽管为了替观众们省钱，这三天演出的票价已经被压倒了最低，按照郭德强的要求，保本就行。 最贵的门票，一张也要600块钱，便宜的也得300大元。 可德芸社的粉丝就好像完全不在乎钱似的，已经有不少没买到票的观众，在网上高价求票，价格甚至都被炒到了一万。 真不知道这一幕让那些主流相声演员看到了，会作何感想。 今年年初的时候，由曲协前头，主流相声界在京城举办了一场非遗相声汇演，结果一千五百人的剧场，坐了连一半都不到。 萧飞有一次在广德楼遇到了一个票贩子，那人还跟萧飞抱怨，一帮打着相声传承人旗号，却不会说相声的人，害得他赔了钱。 再看看德芸社这边，观众宁愿花高价买票，也要来听，到底谁才是相声传承人，答案一目了然。 演出当天，德芸社的所有小剧场一律停业，所有演员，甭管有没有演出任务的，全部到了欣华大礼堂。 在演出开始前，集体登台跟观众见面，也成了粉丝节的一个固定流程。 晚上六点半，伴随着《贺新春》的音乐，舞台上的灯光亮起，观众们的阵阵掌声和叫好声中，德芸社的演员按照安排好的顺序，一对一对的登台亮相。 “小栾，张先生今个还是没来？” 栾芸博表情有些不太好看，微微摇了摇头：“听大姑说，老爷子这段时间，身子骨着实不好，实在来不了。” 萧飞叹了口气，他巡演结束之后，曾去张先生家里探望过一次，老爷子早先只是得了一次感冒，可反反复复的一直不见好，后来去了医院，住了小半个月才痊愈。 但是，出院之后，大病小病的一直不断，现在一天里大半时间都在床上躺着。 萧飞过去给号了一次脉，感觉也不太好，从脉象上来看，明显给人一种油尽灯枯的感觉。 看起来，当年那次大病，还是让老爷子元气大伤，手术之后，又没好好修养，便急着登台，损耗太大了。 “等明天，咱们哥俩在去瞧瞧！” 栾芸博点了下头，没再说话。 演员一对一对的登场，很快舞台两侧就站满了人。 往常在天桥剧场办粉丝节，台上都站不下，先登台的玖字科和部分贺字科的师兄弟只能站在台下。 “师父，师叔！我们爷俩先上了！” 萧飞对着郭德强和于清拱手作揖，随后和李京一起，伴着音乐登台了。 他们俩出现的那一刻，台下的叫好声明显又提升了数十个分贝。 “好……” 李京今天虽然不演出，可粉丝节这么大的事，他却不能不露一面。 两人一起走到舞台中央，在台前站定，随后对着观众深鞠一躬，接着分别朝两侧走去。 最后就该是…… “郭老师，我爱你！” “于老师，我要给你生孩子！” 好家伙的，粉丝节都变成大型表白现场了。 等郭德强和于清走到台前，两侧的德芸社演员也开始朝着中间聚拢，簇拥着郭于二人，当初郭德强梦里见到的场景，如今早已经事先了。 “谢谢，谢谢！” 郭德强拱手在台上来回走着，向观众们致意。 观众们的掌声和叫好声，好半晌才渐渐停了下来。 “大家伙太热情了。” 郭德强也是心情大好，回想起两年前的这一天，更是感慨颇多。 “每年都是这个日子，当初许给大家伙的，德芸社复演的日子，咱们都得聚在一块儿热闹热闹，今天又到了咱们的粉丝节。” “还没变成法定节假日呢？” 于清这一句让郭德强也忍不住笑了。 “那都是开玩笑的话，还是得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们德芸社的支持，实在是无以为报，只有在台上好好的说相声，今天大家伙算是来着了，一共八场活，待会儿就给您一场一场的说。” “好啊！” “开场咱们也先热闹热闹，熟悉德芸社的观众都知道，德芸社有这么些小曲小调，咱们唱上几段，您先尝尝，来，锣鼓家伙敲打起来，首先还是《发四喜》，福禄寿喜这么四番，说唱就唱。” 锣鼓家伙敲响，郭德强一嗓子唱出来，足见是真卖了力气。 “福自天来喜冲冲，福缘山前降玉瓶。福如东海长流水，恨福来迟身穿大红。” “豆豆起豆起豆呛！” “下一段是禄，咱们有请萧飞。” “好……” 听着观众们的叫好声，郭德强也笑了：“来孩子，大家伙都等着你呢。” 萧飞走到台前，张口就唱：“鹿行小道连中三元，鹿叼灵芝口内含。鹿过高山松林下，六国封相作高位官。” “豆豆起豆起豆呛！” 萧飞唱完，对着观众鞠了一躬，重新退了回来。 “接下来是我徒弟陶芸阳。” 小崽儿闻言上前，张嘴就是高八度：“寿星秉手万寿无疆，寿桃寿酒摆在中央。寿比南山高万丈，彭祖爷寿高永安康。” “豆豆起豆起豆呛！” “最后是喜，小岳，来一段儿。” 岳芸龙稍作迟疑，往常开场小唱根本轮不上他。 今天郭德强显然是为了多给他一些展示的机会。 早先，他就已经知道了，德芸社准备要捧他。 郭德强还把他喊到家里，特意交代过。 当时，郭德强说的话，他一直记得。 想红吗？ 想！ 好，想红一定要听话。 “喜花掐来插满头，喜酒斟来瓯几瓯。鹊雀落在这房沿上，喜报三元独占鳌头。” “豆豆起豆起豆呛！” 论唱功，岳芸龙显然没法和郭德强、萧飞、陶芸阳相比，但这些年唱下来，也并不差。 “接下来是，一上台来细留神，您诸位尝尝。” 各种小曲小调轮番唱，郭德强又叫了几个徒弟上前来展示。 最后是《公道老爷劝善歌》，唱完之后，演出正式开场。 前两个节目演完，接下来就是郭德强、于清，以及岳芸龙的《扒马褂》了。 萧飞在一旁看着，岳芸龙明显有些紧张，但他也知道，这是他的机会，只要过了今天这一关，接下来德芸社就会加大力气捧他。 万一要是过不了的话…… 没有万一，必须过。 岳芸龙深吸一口气，等侯振报完幕，跟在郭德强和于清的身后，迈步上台。 “好……” 台下一片叫好声。 今天来的观众差不多都看过之前萧飞巡演的时候，跟于清、郭奇林表演的那一版。 时隔不久，德芸社再演这个节目，所有人都想看看会不会又有新东西。 爷仨在台上站定，观众们的叫好声渐渐安静下来。 “谢谢，感谢大家的掌声。” 岳芸龙先开了口，他是这一场节目的主角。 “看到大家，心里非常高兴，刚才这一场说的是《歪唱太平歌词》。” 郭德强捧了一句：“传统的节目。” “两位演员都是我的师兄弟，一个叫张贺伦，一个叫郎贺炎，俩人说的不错，这一场又把我们仨人换了上来，我们爷仨很少在一起演出。” “机会不多。” “上台来先得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呢，叫岳芸龙，德芸社的一个小演员，这位是我的师父。” “是我。” “站在桌子那边的是我大爷。” “对！” “来到台上……师父，还是您先说，在您面前，我不敢多说话。” 郭德强笑了：“还挺有礼貌的。” 于清也跟了一句：“孩子是尊敬你。” “那行，我说两句。” 郭德强笑着说道。 “小岳呢。是我徒弟，最近也是越来越好了，前些日子，还在小园子里，办了个人的专场，孩子进步很大，也渐渐的红了。” 岳芸龙听到这里，贱气啰嗦的笑了起来，那模样引得观众一阵大笑。 “你稳当着点儿，红了是好事，不过师父也得叮嘱你几句，红了之后更应该稳住了，千万不能飘，不能说红了就认不清自己，比如说……” “师父！” 郭德强的话还没等说完，就被岳芸龙给打断了，皱着眉，满脸的不高兴。 “我就让您说两句，您怎么还没完没了了，我让您教训我了？” 呃…… 这话说的，这是要疯啊？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你就怕这个 郭德强正训徒呢，结果岳芸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还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弄得他也是不知所措。 眼见郭德强一口气被堵在了嗓子眼，上不来也下不去的，现场观众也是一片大笑。 “他刚才这是说我呢？” 郭德强看向了于清。 于清忍着笑：“反正不是说我呢。” “孩子，你这是要疯啊，师父这是在教给你做人的道理，你这是怎么了？” 岳芸龙一晃悠脑袋：“我红了啊！哈哈！” 呃…… 郭德强被他这话说的，一下子也没了词儿：“红了是好事，可师父的话，你也得听啊！不能说因为你红了，就谁都不在乎了，那可不行，甭管什么时候，规矩、礼貌，总是得有的，比方说，走在大街上，对面来一人，跟你打招呼，你得跟人家客客气气的，该怎么着，还得怎么着！” “不会！” 岳芸龙背着手，一副我红我有理的模样。 郭德强都要无语了：“这话说得……真特娘脆生。” 于清也忍不住笑了：“你啊，还是没把徒弟教好。” 郭德强叹了口气，点点头：“要不这样，我跟你大爷给你做个示范，比方说，我们俩谁也不认识谁，在大街上遇见了打招呼，来，师哥，给孩子示范一下！” “行啊！” 于清笑着点点头，假装从旁边刚走了过来。 “哟！郭老师！” 郭德强呵呵笑着：“您老师！” “郭先生！” “您先生！” “郭大爷！” 郭德强听到这句，突然就变了脸色：“你大爷！” 于清也愣住了，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吃亏了，哪能答应：“你大爷！” “你大爷！” “你大爷！” 俩人说着说着，还动上了手，直接在台上打起来了。 岳芸龙见状，赶紧上前拦着：“别动手，别动手啊！” 说着，站在了两个人中间，看着于清，突然伸手推了一把：“你干什么啊！” 于清措手不及之下，往后一个趔趄。 “嘿！你徒弟这都什么毛病啊！” 郭德强还不乐意呢：“你要是不骂街呢！” “谁骂街了？郭大爷就是骂街啊？” “哦！我听成你大爷了！” “谁说你大爷了！” “好，好，是我给听错了！” 郭德强说着，又转向了岳芸龙。 “瞧见了吗？跟人家客客气气的！” 于清听着都无奈了：“您管这叫客客气气啊？都打起来了。” “行了，做示范嘛，我的意思是，甭管什么时候，都得夹着尾巴做人，得低调。” 岳芸龙闻言，侧过身朝郭德强身后看去。 哈哈哈哈…… “您夹好了吗？” 郭德强都忍不了了，一把将岳芸龙推开：“要看看你大爷的。” “看我干什么啊？这不是在教您徒弟嘛！” “对，对，小岳，明白师父什么意思了吗？往后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岳芸龙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学不会！” 呃…… “师父，我红了，我干嘛还得委屈自己啊？” “红了就得飘啊？” “对了，我红我有理，你们谁也别管我。” 这话说的，真欠抽！ “小岳状态不错，挺放松的！” 李京看着台上的岳芸龙，欣慰的点了点头。 “确实不错，这小子也明白，今天这算是考试呢，考的好了，往后飞黄腾达，真要是不及格的话……” 怕是郭德强就该考虑换个人捧了。 “孩子，你这心态就不对，看起来你还是得接着修炼。” “接着修炼？” 岳芸龙满脸不屑的说道。 “我啊！还是换个山头！” 郭德强闻言一惊：“怎么个意思，你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叫换个山头啊？” “不明白啊？我不跟您玩儿了，我要走，要退出！” 岳芸龙说完，郭德强还没等说话，一旁的于清就笑了。 “你现在就怕这个。” 哈哈哈哈…… 观众们都知道，于清这是在调侃郭德强徒弟退出的事呢。 郭德强也是满脸的尴尬，却还是要嘴硬。 “我是怕他出去之后饿死。” 说完，赶紧又忙着安抚岳芸龙。 “孩子，干什么啊？上台来说得好好的，怎么还要退出啊？” “我不退出干什么啊？本来说好了，咱们爷仨踏踏实实的说段相声，上台来，我为了表示尊敬您，让您说两句，您倒好，没完没了，还教训我，干嘛啊？不知道我现在红了吗？我原本也没想跟他们一样，红了就走，可您现在对我这样，我不走干什么啊？今个我就宣布，我走了，不说了，再见！” 岳芸龙说完，对着台下观众鞠了一躬，转身就要走。 “你先等会儿！” 于清直接越过郭德强，到了岳芸龙身边，一把将他给拽住了。 “你刚才说什么？要走是不是？” “对了，对了，不干了，我也要退出，我都想好了，等走了以后，我也在外面弄一个相声班社，就叫芸德社，我的字得排在他前面。” 哈哈哈哈…… 岳芸龙这还算好的呢，郭家门有徒弟还惦记着要把郭德强的“德”字给摘走。 “芸德社，你自己听着不别扭吗？行了，这个我也管不着，我就问你一句，你真要走？” “可不真走嘛，您当我说着玩儿呢！说走，我现在就走。” “好！” 于清点了点头，一把又将要下台的岳芸龙拽了回来，也不说话，直接上手就要扒岳芸龙身上的马褂。 “嘿！嘿！干嘛啊？干嘛啊？” 岳芸龙一边说，身子还一个劲儿的往下出溜，他那个吨位，于清哪拽得住啊，到最后爷俩都倒在了地上。 “哎呀！哎呀！干什么呢？还这么些人看着！” 郭德强赶紧上前，先把于清给拉了起来，岳芸龙顺势往旁边一骨碌，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 “干什么啊？这才几点？我还是个孩子呢！挺大岁数的人，上来就扒人家的衣服，还要脸不要啊！您这样我大娘都知道吗？” 岳芸龙哭丧着脸，对着于清不停的控诉。 郭德强都听不下去了：“孩子，你成熟的有点儿太早了。” 按住了岳芸龙，郭德强又转向了于清。 “师哥！您这么大岁数的人……我都没法夸您，这模样的您也要啊？” “要什么啊？” “我不明白了，他要走就让他走呗，出去了也得饿死，您这是……” “那不成，他要走，走他的，反正是你徒弟，我也管不着，可他身上的马褂得给我留下。” “为什么啊？” “那马褂是我的！” 又要开始往下扒了。 “哦！” 郭德强点点头，又转向了岳芸龙。 “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大脾气啊？你走不走的我也不在乎，我问问你，这件马褂是谁的啊？” 岳芸龙歪歪着脑袋，瞧了郭德强一眼：“管得着吗？” “你给我好好说话，真要是人家的，给人家。” “就不！” “脱！” “脱下来！” 台下的观众也跟着一阵起哄。 “就不，就不，就不，加钱了吗？就让我脱。” 郭德强都想捂脸了，赶紧拦着岳芸龙：“加钱也不能脱，你跟我说实话，这马褂是谁的？” “我……我穿着呢！” “废话，你穿着就是你的啊，是谁的？” 岳芸龙执拗半晌，脑袋朝着于清那边甩了一下子，含糊不清的说了句：“他的！” 郭德强点点头：“脱！” “就不！” 郭德强都被岳芸龙的无赖给弄得没辙了：“你这就有点儿不要脸了，人家的东西为什么不还给人家啊？” “他……他万一撕了呢？” 于清道：“我的东西，撕了也是我的！” 郭德强也跟着说道：“人家就是拿去擦了屁股，也跟你没关系啊！” “谁拿马褂擦屁股啊！” “我说的是这个事儿，人家的东西，人家有随便处理的权利啊！” 岳芸龙道：“我穿着对他有好处。” “你给人家钱了？” “没有！” “没给钱，还能有什么好处啊？” “我给您说说。” “你说，我听着。” “前两天，人家给了我一张票，杂技表演，人家要求了，必须穿着马褂去！” 郭德强都被这个理由给整无语了：“我都没听说过，看杂技还必须穿马褂，你要说穿泳装，我倒是相信。” “人家规定了，必须穿马褂去，可我家里也没有啊，我想了想，诶，我大爷他们家有，我就去了，到他们家，啪啪啪一敲门，打里面出来一人，他媳妇儿，我大娘，问他说他没在家，我就进去了！” 于清拦了一句：“你先等会儿，我没在家，你还进去了？” 郭德强帮着解释：“哎呀，这有什么的，孩子管您媳妇儿叫大娘，大小辈，您别多想，他……可能进屋堵我去了！” “去！” 于清一把将郭德强推开。 “你别胡说八道的！” 郭德强笑了，占了便宜显得非常开心。 “好！结果呢？孩子。” 岳芸龙一摊手：“您也没在啊！” 于清气的都要动手了：“废话，你们这都什么师徒关系啊？” 噫…… 这爷仨在台上肆无忌惮的开车，关键大家还都听明白了，这里面的事，实在是太复杂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瞧你那作死的样子 “我跟我大娘说了，大娘，我过两天要去参加一个活动，人家要求必须得穿着马褂，不穿马褂不让去，可我家里没有，我知道我大爷有这么一件，您看，能借给我吗？您要是不借给我，我光着走也不合适。” 光着呢？ 哈哈哈哈…… 这小子今天确实是要疯，什么话都敢说。 郭德强都惊了：“你是光着来的吗？” “穿着鞋呢！” “哦！那就行，别扎脚！” “我大娘一听，行啊！就给我拿了一件，刚要给我，我大娘说了，借给我可以，但是有一要求！” “还有要求！” 岳芸龙的脸上又露出了那贱兮兮的笑：“有要求，有要求好啊！大娘，甭管什么要求您尽管提，我要是能满足，我尽量满足，我身体也不错。” “去！” 于清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赶紧打断。 郭德强也不乐意了：“什么孩子，胡说八道，你眼里还有师父吗？” 噫…… 你们尽管开车，我们假装什么都没听懂。 “我的意思是，装个东西，搬个东西，我都能来，年轻身体好啊！” “哦！是咱们误会了！” 于清咬着牙：“我看就你误会了。” “好！孩子，然后呢？” 岳芸龙接着说道：“我大娘说，不是这个事儿，你大爷啊，在外面说话，经常云山雾罩，着三不着两，一来就让人家给问住了，他又回答不上来，心里别扭，回家就拿我们娘们儿扎筏子，你啊，经常跟你大爷在一起，他要是再在外面说话着三不着两，云山雾罩，你帮着他往圆全了说，师父，您说，我穿这马褂，是不是对他有好处。” 郭德强恍然：“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接着又转向了于清：“师哥，我问明白了，是这么回事儿，你啊，在外面说话，云山雾罩，着三不着两……” “你先等会儿，谁云山雾罩，谁着三不着两？他说话，那可信吗？刚红起来就要走。” “孩子这不没走吗？” “甭管他走不走，他说话有可信度吗？咱们认识这么些年，我说话云山雾罩，哪有的事啊，甭说是一件马褂了，这能值多少钱？我云山雾罩，我怎么云山雾罩了，别听他的，马褂算什么啊！我给他都不要紧！” 于清说着话，越过郭德强，找上了岳芸龙。 “我问你，你还走不走了？” 岳芸龙看着于清，突然笑了，还是那贱兮兮的笑，让人看着打心里就膈应，接着还娇滴滴的在于清胸口轻轻的拍了一下。 “先不走了！” 于清被这一下拍的，差点儿隔夜饭都吐出来，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 难怪萧飞说岳芸龙的风格是骚浪贱呢。 “你躲我远点儿，你这是要死啊？跟你说啊，你要还想走，马褂给我脱下来，要是不走了，你好好待着，我跟你师父说两句话。” “嗯！” 岳芸龙这下也变得格外恭顺。 “马褂在意着点儿，别给我弄脏了！” 于清说完，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您也别着急，到底还是个孩子，不至于的！” “不是至于不至于的事，一件马褂我也不在乎，说的就是这个事儿，我这么大势力，我说话云山雾罩，谁不知道，我这么大的产业，趁多少钱啊！” 郭德强点点头：“都知道，您家里有个天打雷劈……” “什么话？天精地华宠物乐园，养着多少动物啊，那个小矮马，还有我养的那个狗！” 于清说着，直接张开双臂，比划了一下。 “嚯……这么大啊！” “大狗啊！” “也生了一个小矮马？” 哈哈哈哈…… 笑了的，全都是看过萧飞之前那个版本《扒马褂》的观众。 “生什么小矮马啊，我就是，我那个狗大，你也去过我家，我那个书房，一百多平米，我整天在里面看书，我们家的狗就趴在旁边，往那一蹲，头顶着这面墙，尾巴顶着那面墙，拿爪子扒拉你一下，你就完了。” 郭德强点点头，也没说话，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 “我平时看书，狗就在旁边蹲着，当然了，看书也得有时间，不能累着了，看一个小时，我就逗逗狗，歇会儿，比方说，看书累了，一掀狗尾巴，哦，一个小时了，放下书就歇会儿，又看了会儿，再一掀狗尾巴，又一个小时了……” “你快打住！” 郭德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将于清拦住。 “您家里有多少钱，我们不管，一掀狗尾巴就知道时间了，这……” “您们家不是这么看点儿啊？” 呃…… 郭德强都愣住了：“你确定，你掀的是狗尾巴？” 于清点点头：“对啊！一掀狗尾巴，准一个小时。” “这事儿听着，让人有点儿费解了。” “你不信啊？” “不信！” “不信你问他啊！他准知道。” 于清说着还朝岳芸龙指了一下。 “我们家孩子知道？” “知道啊！” 郭德强笑道：“好，你别走啊！你要走我弄死你。” “我干嘛走啊！你问去啊！” “行！岳芸龙！过来。” “什么事啊，师父！” “我问你件事，有这么一个人家，趁钱趁多了，养小矮马，养大狗，就这狗，顶天立地，这个人好看书，看一会儿，累了他得休息，别人都是看表啊，他不是，一撩狗这尾巴，就知道一个小时了，这个事……” 岳芸龙听着也是直嘬牙花子：“你没睡醒呢？” “不可能？” “疯了你！” “诶，这叫什么话？” “胡说八道啊！哪能有这事儿啊？谁信啊，我……” 岳芸龙的话，还没等说完呢，于清就过来了，伸手又要解马褂的扣子。 “大爷，大爷！您这是干什么啊？” 于清气急败坏的说道：“一掀狗尾巴，就知道时间了，这事儿是我说的，有没有？” “您先等会儿。” 岳芸龙说着找到了郭德强。 “师父，一掀狗尾巴就知道时间了，这事儿是我大爷说的？” 郭德强笑道：“没有！” 岳芸龙晃悠着脑袋：“有……” 于清笑了，郭德强也笑了。 “哦！有，既然有就好了，来，孩子，给大家伙解释解释！” 又是新的啊！ 观众们满意了，刚刚听过报幕之后，他们还有些担心，今天的《扒马褂》又是井刮墙外面去了，骡子掉茶碗里淹死了，那些老段子，虽然也爱听，可终归听得太多，还是有点儿腻了。 现在大家都放心了，郭德强在这个时候，拿出《扒马褂》来捧岳芸龙，怎么可能还是老样子呢。 肯定会有新鲜玩意儿！ “我当然知道了。” “知道你就说说，大家伙都等着呢！” 岳芸龙哈哈一笑：“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嗯！这是老话了。” “什么新鲜的事都有可能发生，一掀狗尾巴，就知道几点了，您听着这个事，是不是觉得很神奇？” 郭德强点点头：“确实神奇啊！” “您仔细琢磨琢磨，您要是琢磨明白了，知道是为什么了，您就告诉我。” 哈哈哈哈…… 到底谁问谁呢？ “哎呀！” 郭德强也发出了一声感叹，对着岳芸龙连连点头。 “你说的真是人话啊！瞧你那个作死的样子，我问你呢，你得给我解释啊！” “还得我说啊？” “废话，你不是说你知道吗？你来给我们解释解释！” “我当然知道了。” “那就赶紧说说！” “当然得说了，我得给您解释清楚了。” 郭德强笑道：“关键你是得保住了那件马褂。” “跟马褂没关系，实事求是嘛，这件事发生在谁的家里？我于大爷家。” “没错，就是你于大爷说的。” “于大姐，呃……于大爷！” “你说准了，到底是于大爷，还是于大姐？” “于大爷，我于大爷家里有钱，特别的有钱，还有一个天精地华宠物乐园，有没有？” “有啊！都知道，在京城密云那边。” “里面养着好些的小动物，有马、有驴，还有骡子，都是他自己配！” “去！” 于清拿着扇子都要打人了。 “孩子，你说的都不像话，那么些动物，都你于大爷自己配，他还演出不演出了？” 于清还以为郭德强要说好话呢，结果却听到这么一句。 “配一部分也不像话。” “哦！好！孩子，接着说。” “还有……鸟、鹦鹉，什么都养，什么都有，最好看的，还得是那个马，小矮马，师父，我考考您，一匹马几条腿？” 郭德强笑道：“这可难不住我，一匹马四条腿啊！” “三匹马呢？” “三匹马，十二条腿啊！” “答对了！” 岳芸龙说完，转身就走。 郭德强还美呢，一转头人没了，再一看都快到台口了。 “回来！” 岳芸龙不情不愿的走了回来。 “你真当我缺心眼儿呢，咱们说的是马腿的事吗？咱们不是说一掀狗尾巴就知道时间嘛！” 岳芸龙一脸苦相的看着郭德强：“师父，您还没忘呢？” “你是打算蒙事儿啊？” 哈哈哈哈……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师父，我错了 “是……这么回事。” 岳芸龙说着，用力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 郭德强被吓了一跳：“怎么个意思，这是想起来了。” “必须得啊，我亲眼得见，能瞎说嘛！于大爷家……动物多，特别多，特别多……” 岳芸龙的声音越来越小，透着心虚。 “刚才说了啊，你于大爷就好养动物。” “尤其是喜欢养狗，养大狗，这个狗特别的大，特别的大，往屋里一趴，脑袋顶着这面墙，屁股顶着那面墙。” “孩子，这些你大爷都说了。” “您别着急啊！我得给您说详细了，要不然您听不明白！” “好！你慢慢编。” “什么叫编，这是真事儿，我于大爷喜欢看书，每天都在书房看书，旁边就趴着这条狗，看书的时候，看着看着觉得累了，就把狗尾巴掀起来，然后就知道时间了，是不是很神奇？” 郭德强点点头：“对啊！我就是觉得很神奇，这才问你呢。” “为什么一掀狗尾巴，就能知道时间？” “你问谁呢？现在是我问你。” “别着急，别着急，我再想想。” 郭德强看着岳芸龙那抓耳挠腮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 “你看看把孩子给急的。” “诶，对了！” “哦！又想起什么来了？” “我大爷养狗，他得……喂狗。” “废话，不喂那狗不就饿死了嘛！” “别人喂狗，都喂狗粮，我大爷他们家不一样。” “他们家喂什么啊？” “黄豆！” 郭德强听着都觉得新鲜：“黄豆？” “对了，喂这个狗吃黄豆，喝凉水，一顿三斤黄豆，五斤凉水。” 郭德强点点头：“这个饮食习惯，倒是跟你于大爷很像。” “您想啊，人要是吃这么多黄豆，喝这么些凉水，能受得了吗？狗也一样啊，它也受不了啊，这个黄豆和凉水在肚子里就起了化学反应了。” “然后呢？” “我大爷在书房看书，看着看着累了，就想起狗来了，一掀狗尾巴，噗，这狗放了一个屁，过了会儿再掀，噗，又一个屁，过会儿再掀，噗呲……” “这是喷你大爷脸上了？” 岳芸龙大概是想到了那个画面，也忍不住笑场了，赶紧忍住，接着往下说：“这条狗，一个小时放一个屁，所以我于大爷就知道时间了。” “哦……” 郭德强恍然，点了点头说道。 “我感觉你正在放屁，孩子，这个解释大概其通不过，你还是再想想！” 岳芸龙听着都快哭了：“这个解释不行？” “不行，不合理啊！就算是狗，也不能放屁还有时有晌啊！” “那就是……这个狗它……大。” “刚才说了好几遍了，养的就是条大狗啊！” “然后呢，它……” 岳芸龙说着，转头看向了站在一旁，老神在在的于清。 “大爷！您……要不养点儿别的！” 于清笑了：“剑齿虎！” 郭德强也跟着笑了起来：“我觉得行，剑齿虎也不错。” “剑齿虎！” 岳芸龙真的要哭出来了。 “您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咱们还接着说狗，行不行，接着说狗，这个狗它……太大了，蹲在我于大爷旁边就跟一面墙一样，它……诶，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郭德强道：“好啊，请开始你的表演。” 岳芸龙也来了精神：“是这么回事儿，我于大爷为什么一掀狗尾巴，就能知道时间，就是因为这条狗太大了，趴在那儿，它把墙上的表给挡住了，我于大爷看不见墙上的表，得把狗尾巴掀起来，才能看得见。” 郭德强听了，转头看向于清：“师哥，您觉得这个解释……” 于清一拍巴掌，笑了：“就是这么回事儿，狗太大了，挡着我看不见墙上的表，把狗尾巴掀起来，我就能看见了，就比如现在，你站在我们俩人中间，我也看不见小岳，把你推开，我就瞧见他了。” 呃…… 这算是于老汉的反击吗？ 郭德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于清这是骂人呢，把他比成了狗。 “去你的！没听说过。” 哈哈哈哈…… 观众们也是一阵大笑，虽然这个解释有点儿牵强，但是中间的过程不错，尤其是狗吃黄豆放屁那一段，还有于老汉突如其来的反击。 接着于清又去安抚岳芸龙，最后俩人达成了协议，这件马褂，岳芸龙可以穿四个月零十七天，有零有整，最后俩人为了几分钟的事，还矫情了半晌，又引得观众们一阵大笑。 “郭老师，您这回听明白了，我这个人说话爱抄近。” 郭德强道：“你是抄近了，我徒弟差点儿累死。” “就是狗太大了，把墙上的表给挡住了。” “行了，这个问题，我们已经搞清楚了。” “我不光有钱，还有势力呢！” “哦！您还有势力？” “那当然了，就头几天，我们家出了一个事，我跟您说说，您就明白，我有多大的势力了。” “您跟我们说说。” 于清继续说道：“前些日子，天正热的时候，我正跟家里洗澡呢，洗着洗着，灯黑了，我再一瞧，热水器也停了。” “哟！那就别洗了呗！” “不洗能行吗？我这刚打完的沐浴露，身上都是沫呢，还没冲干净，这怎么办？” “没电了，充钱呗，现在也方便，充上钱，马上就能来电。” 于清满脸不屑：“那是别人家，花钱才能买来电，我们家不一样。” “您家自己发电？” “自己发电像话吗？我出去一瞧，电表没字了，当时，我就拿手这么一指……” “触电了！” “谁触电了，我要是真触电了，今天还能在这儿跟您说相声吗？” “那您一指……” “我伸手一指，啪，50度电就有了，接着洗澡，哎呀，好水啊！空调也能用了，灯也亮了……” “吁……” 于清一愣：“你这喊牲口呢？” 郭德强对着于清连连摆手：“于老师，不要再说了，您这说的都不像话了，拿手一指就来电了，这怎么可能啊？” “您不信？” “我当然不能信了。” “可有人知道啊！” “谁知道这事儿啊？” 于清朝着岳芸龙一指：“他就知道啊，他当时就在我们家。” “哦！他知道？” 郭德强笑得特别开心，转身又去找岳芸龙了。 “小岳，又来新的课题了！” “他是这么回事儿，那个狗啊，太大了，挡住了墙上的表，所以，我于大爷得撩开狗尾巴，才能……” “这个已经过去了，又有新的题目了。” 岳芸龙一脸茫然：“什么新题目？” “有这么一个人家，夜里突然停电了，然后这个人呢，拿手朝着电表一指，立刻就来电了，你说说这个事情……” “没睡醒呢？师父，您是不是还没睡醒呢？您上台之前是不是也喝酒了，要不咱爷俩说段《汾河湾》。” 听到岳芸龙拿《汾河湾》砸挂，郭德强都差点儿笑场了。 “说什么《汾河湾》啊，我就问有没有这么事？” “怎么可能啊，胡说八道。” “没有？” “没有，我……” 岳芸龙话还没等说完，于清就过来了，逮着他的衣领就要扒马褂。 “大爷，大爷，您这又要干嘛啊，不说好了，让我穿四个月零十七天嘛！” “你给我脱了，拿手一指电表，立刻就来电了，这事儿你不知道？” 岳芸龙已经明白了，这又是于清满嘴跑火车：“您先等会儿，师父，拿手一指电表，立刻就来电了，这事是我于大爷说的？” “没有？” 岳芸龙一晃悠脑袋：“有……” 郭德强看着都要无语了：“诸位，瞧见没有，有钱赶紧去做马褂！” 哈哈哈哈…… “你说有这个事？” “当然了，我当时就在于大爷家，亲眼得见啊！” “那行，既然你说有这个事，那你就再解释解释！” 岳芸龙刚才还异常坚定的表情，瞬间就垮了，要不是旁边有桌子可以扶着，他都能一屁股坐在地上。 “让我给解释解释？” “对啊，你不是亲眼看见了吗？” “师父！我错了！” 岳芸龙说着就要给郭德强跪下。 “您能饶了我吗？” 郭德强忍住了笑，岳芸龙今天的表现，确实让他感觉到了惊喜，刚才几个细节的处理，即便是他看了，都觉得非常巧妙。 “孩子，饶不饶你，可不是师父说了算的，你得问大家伙愿不愿意。” “不愿意！” “赶紧解释！” “快点儿说！” 观众们立刻一阵起哄，难得又听到了新的《扒马褂》，怎么可能饶了岳芸龙啊！ 郭德强朝着台下一指，笑道：“孩子，瞧见了吗？大家伙都在等着你的解释呢！” 岳芸龙一脸捂住的看着观众，一咬牙：“好！您是我师父，您让我说，我不能不说，观众是我的衣食父母，大家伙让我解释，我不能不解释，他是这么回事儿……” 说到这里，岳芸龙突然扭头就要朝着台口跑。 郭德强早就防备着呢，一把将岳芸龙的胳膊给拉住了：“孩子，认命！” 第一千五百五十五章 霹雳贝贝 “好！我今个也豁出去了！” 岳芸龙说完，还抬手在眼睛上抹了一把，仿佛真的哭了似的。 看到他这个动作，台下的观众又笑了起来。 “京叔，看起来这人还是得逼着点儿，你要是不逼他，他永远都舍不得往前走。” 李京闻言也笑了：“瞧你这话说的，还得是小岳的功夫到家了，他功夫要是没到家，怎么逼也逼不出来的。” 这话说的倒也没错，不过，岳芸龙的性子，还是太安逸了，只要还能过得去，他就愿意在一个相对安逸的环境里活着。 这就跟温水煮青蛙一样，感觉不到水热，它就永远不知道挣扎着往外蹦。 虽然没有任何人跟岳芸龙明说，可他也不是个傻的，今天安排他跟郭德强、于清使这段《扒马褂》，明摆着就是要开始捧他了。 机会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能不能把握住全都在他，别人帮不上忙，抓住了，一份冲天，抓不住，下次这个机会还有没有，可就不一定了。 “您别着急，听我慢慢跟您解释，为什么家里没电了，我于大爷伸手朝电表一指，立刻就来电了，是……这么回事儿，我于大爷他……他是霹雳贝贝。” 啊？ 哈哈哈哈…… 台下稍微上了点儿年纪的观众全都笑了，但凡是80后，估计全都看过这部电影。 一个小男孩儿生下来，身上就带电，这部电影也算是中国最早的科幻片了。 郭德强也傻眼了，这缺心眼儿的解释，亏得岳芸龙能想得出来。 这段《扒马褂》的梁子是郭德强重新整理的，但时间太短，他也没法将整个作品弄完，只是写了几段比较重要的包袱。 剩下的一些小细节还需要岳芸龙自己来完善，其实这也没什么难的，只要将圆谎的时候，逗哏演员那种被挤兑得胡说八道的情绪表现出来就行。 结果这孩子连老电影都给想起来了。 “我去你的，你怎么不说你于大爷是奥特曼呢？” “也行！” “什么也行，还霹雳贝贝，这解释不行，重说。” 岳芸龙也放弃抵抗了：“这个不行是吗？那您再听这个。” “还是现编的啊！” “什么叫现编啊，我亲眼得见，当时我就在于大爷家里看着呢，他是……这么回事儿，我于大爷那天正在家里洗澡，哎呀，好水啊，洗得正高兴呢，突然间，灯不亮了，热水器也不工作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些刚才都说了啊！” “您听着啊，我于大爷就想，想了三个钟头，终于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怎么回事儿啊？” “就是没电了！” “废话，这么点儿事，用得着想三个钟头啊？” “没电了怎么办？” “你说呗！” “于大爷站在浴缸里，他得出去啊，身上还都是沫呢！” “站了仨钟头，身上还没干呢？” “没干，擦干净了，穿上……内裤，再穿上……秋裤，再穿上……秋衣。” 郭德强拦了一句：“孩子，你大爷说了，这件事就发生在前几天，这么热的天气，你大爷穿这么些干什么啊？” 呃…… 岳芸龙接着说道：“这时候，我大娘过来了，也是这么说的，这么热的天，你穿这么些干什么，于是，上去脱掉秋衣，再脱掉秋裤。” “你于大妈直接上手扒啊？” “得洗啊！脏了得洗洗，等脱完了，再穿上……秋裤，再穿上……秋衣，一想不行，内裤也得洗，又脱掉秋裤……” 就这几件衣服，岳芸龙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好几遍。 “孩子，别脱了，再脱你于大爷该着凉了。” “都……传好了！两口子想起来，诶，没电了！” “折腾这么半晌，两口子缺心眼儿啊，刚想起来正事儿。” “没电了，怎么办？” “刚才你问过一遍了，怎么办啊？” “于大爷说，我出去看看，出去一看，外面全都黑着呢，原来是彻底没电了。” 郭德强都忍不住要捂脸了：“说了多少遍了，就是没电了。” “没电了，没电了……” “你要是再问我，我就抽你！” 郭德强说着话，把扇子都给抄起来了。 岳芸龙吓得朝旁边躲开了一步。 “您别着急啊，这件事我得说细致了，要不然您听不明白。” “好，你说，反正今个你得给解释清楚了，要不然你可走不了。” 别说郭德强不让走，观众们也不答应啊！ 难的听到了新内容，他们谁都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怎么办呢？诶，于大爷想起来，家里有电卡！” “废话，哪家没有电卡啊！” “把电卡找出来，往上面一插，电卡里面都有备用的电，就是为了防止没电了，充费不及时，给每家每户应急用的，里面还有50度电，插上电卡之后，于大爷拿手一指，来电，嘭！50度电就出来了！” 呃…… 郭德强一脸茫然：“这么说倒是也能解释的通，电卡里确实有应急用的电，可你就没觉得，你于大爷拿手一指电表这个动作很多余吗？” 于清这个时候也跟着说：“电卡里的电早就用没了，里面一点儿电都没有，就是拿手一指，就来电了，跟电卡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噗通！ 岳芸龙这次直接跪在了地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说得通的理由，结果还被于清给否了。 郭德强见状也吓了一跳：“快起来，好孩子，快起来，师哥，要不咱们就到电卡这儿？” 哈哈哈哈…… 郭德强都看不下去了，心疼徒弟，帮着一起朝于清求情。 “那不行，本来就跟电卡没关系，我不能昧着良心说瞎话啊！” “您说的哪句不是瞎话啊？” 岳芸龙被扶了起来，两眼含泪的模样，任谁看着都觉得心酸。 “师父，您不用管我，我今个跟他拼了，跟电卡没关系，是不是？好，本来就跟电卡没关系！” 郭德强也懵了：“刚才是哪个孙子说电卡来着啊？” “就是没关系！” “好！你开心就好！” “跟电卡没关系……那就是跟电表有关系。” 郭德强问道：“电表又怎么了？” “您听着啊！停电了怎么办？” “你又问我啊？” “我不是问您，是我于大爷和大娘，他们老两口子琢磨，没电了怎么办？睡觉！” “这就是他们想出来的办法？” “没电了，什么都干不了，那就睡觉呗！” “你大爷也不朝着电表指了？” “您别着急啊，还没到那呢。” “行，你接着说。” “睡觉。” “你先等会儿，孩子，我问你个事。” 郭德强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拦了一把。 “你当时在场，你大爷跟大娘睡觉，你也在旁边看着呢？” 呃？ 谁也没想到这个问题。 岳芸龙也愣住了：“我在？” 说着还看向了于清。 “孩子问您，他在不在？” 于清倒是很痛快：“在。” “好，您这样的人家也是难得，两口子睡觉，旁边还有一个参观的。” “你管的着管不着啊！” 岳芸龙可不敢让郭德强打岔了，赶紧接着往下说：“师父，您听见了，我当时就在旁边看着，睡觉！就在睡觉的时候……” 郭德强满脸好奇：“怎么了？” “家里来人了。” 郭德强坏笑道：“我去了？” 于清不干了：“有你什么事啊？这里面没你。” “我就是问问，孩子，你接着说。” 岳芸龙继续：“您没去，您要是去了不就用不着问我了嘛，是电力局的人来了，您也知道，我大爷家里有势力。” “对啊，刚说完。” “电力局的人一听，于清老师家里没电了，这还了得，别等着人家找咱们了，咱们赶紧主动认错去，来了之后，给我于大爷家里换了一块新的电表，电表里有50度电，我大爷转天睡醒了，拿手一指电表，就来电了，人家换电表的时候，他还睡觉呢，不知道，这才以为拿手一指电表就来电了。” 岳芸龙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差点儿背过气去，扶着桌子，连呼哧带喘的，汗都下来了。 郭德强瞧着：“你先歇着，我问问你大爷是不是这么个事。” “您问，他要说不是，我今个就死在这儿。” “不至于，不至于，好孩子，可得好好活着，几千年才出你这么一个玩意儿。” 郭德强转头找到了于清。 “于老师，小岳这个解释，您听着还满意吗？” 于清笑了：“就是这么回事，我睡着觉呢电力局来人给我换电表，我哪知道啊，我就以为我拿手一指就来电了。” “好！不过我就是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您家里是没有门吗？谁来了都能随便进？” “谁说的？电表没在屋里，在外面装着呢！” 郭德强点点头：“哦，是这么个事，吓我一跳。” “这里面有你什么事啊？” 郭德强不怀好意的笑着：“我是怕……家里丢东西。” 呵呵！ 观众们一看老郭的表情，全都明白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还是那句话，你随便开车，我们假装听不懂。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美中不足 “咱有势力，朋友也多，经常有朋友上家来，给我带点儿新鲜玩意，上回，来了一非洲酋长，给我带的那件东西，你甭说看，听都没听说过。” “哦！什么东西啊？” 这场《扒马褂》已经进行到了尾声，于清开始扯最后一个不着边际的谎。 “学名叫什么，我也说不上来，这么着，我给你说说这东西长什么模样，它是个……鸽子的脑袋，俩大耳朵，金鱼的身子，牛尾巴，哎呀，这个好看啊！” 郭德强直接拿起桌子上的手绢，把于清的嘴给堵住了。 “于老师，不要再说了！” 于清一把将郭德强推开：“怎么还不让说了。” “您说的这都没影儿啊！” “怎么没影儿啊，你不信？这件事有人知道啊！” “谁知道？” “他啊！” 于清又把郭德强给支使到了岳芸龙那边。 “他知道，好啊！” 郭德强也高兴，转身就找到了岳芸龙。 “小岳，还有件事得麻烦你。” “您说！” “有这么一个人啊，他有个非洲酋长的朋友。” “放屁！” “送给他一样东西，鸽子的脑袋，俩大耳朵。” “胡说八道！” “金鱼的身子，牛尾巴！” “满嘴喷粪！” “这事可是你于大爷说的！” “我于大妈说的也照样没有。” “怎么呢？” 岳芸龙将马褂往桌子上一扔：“马褂我不要了！” “就这个啊！” “好……” 仨人鞠躬下台，众人连忙起身迎着。 刚走到台口，萧飞就看到郭德强叹了口气。 唉…… 怎么个意思？ 这是对表演不满意啊？ 跟在后面的岳芸龙见状，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子，赶紧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的表演，没发现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啊！ 这…… “师叔！” 萧飞走上前，将茶杯递给了于清和郭德强。 “我觉得说得挺不错的啊，小岳的表现……我看着也挺好。” 熟悉萧飞的人都知道，他可从来不轻易夸人，一句“不错”，就是极高的评价了，这次对岳芸龙，居然还用上了“挺好”，这就更加难得了。 郭德强闻言一愣，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让大家伙误会了。 “嗐！不是因为小岳，小岳。” 岳芸龙闻言，赶紧到了跟前：“师父！” “好孩子，说的不错。” 听到郭德强这么说，岳芸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很清楚，这次的机会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要是抓不住的话，下次什么时候还能轮到他，可就不一定了。 毕竟，郭家门的徒弟这么多，郭德强也不可能一直关照他一个人。 “谢谢师父！” “中间有几处，还有点儿小毛病，你明天上午来家一趟，我给你好好说说。” 岳芸龙连忙答应了，郭德强搬到玫瑰园之后，徒弟们去师父家里，可不像以前那么随便了，现在能自由出入郭家的，也就是栾芸博、张芸霆、潘芸亮、以及陶芸扬这几个徒弟，其他的，想要去看看师父，都得提前打招呼。 “师父，我记下了，明天我就过去！” 郭德强似乎还想再说点儿什么，但最后忍住了，只是在岳芸龙的胳膊上轻轻拍了两下，便朝着后台的方向去了。 “少爷，过来一趟！” 于清从萧飞身边经过的时候说了一句。 萧飞闻言点点头，立刻跟了上去。 休息室，郭德强正擦着汗呢，大褂也被他给解开了，现在天热，演员站在舞台上，脑瓜顶就是一溜大灯，使个大活，时间稍微长一点儿，就能被烤得头晕目眩的。 “德强，怎么了？我看着你情绪不高啊！” 郭德强见于清和萧飞爷俩进来，笑了一下，接着连连啧舌：“那倒没有，我就是……时间上还是太短了，这个段子，本来还能再完善一些的。” 原来是为了作品。 郭德强新创作的这段《扒马褂》，在开场垫话，后面圆谎时的铺垫上，其实已经算很不错了。 唯一的毛病，也是最大的毛病，就在最后的破闷儿，一个狗太大，挡住了墙上的表，还有一个电力局的人，连夜给换装电表，这俩解释深究起来的话，都算不上很巧妙。 照比之前，萧飞写的那个版本，在惊喜程度上，差了点儿意思。 哎妈呀（矮马呀），还有马粪海胆，全都带着点儿出其不意。 可郭德强本身又是个追求完美的人，作品没能达到让他满意的程度，就急匆匆的拿出来给观众表演，心里肯定过不去那道坎。 “感觉有点儿……有点儿糊弄了！” “不至于！” 于清笑着，拉了把椅子坐在了郭德强身边。 “谁都知道，这段《扒马褂》不好演，段子太老了，听过两年相声的，这个段子怕是听了都不下十几遍了，再接着演井刮墙外面去了，骡子掉茶碗里淹死了，观众未必还爱听，你这两个包袱，其实……也还可以。” 郭德强也笑了：“师哥，那您觉得跟您徒弟比呢？” 呃…… “你拿什么跟我徒弟比啊！” 于清大义凛然的说了句，说完，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少爷，听见没有，搁你师父眼里，谁都比不上你。” 这话萧飞哪敢接啊，连忙说道：“师叔，我师父跟您开玩笑呢。” 郭德强摆了摆手：“少爷，你甭谦虚，你的那段《扒马褂》，确实比我这段要好，这是事实，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呢！” 为什么要谢萧飞。 萧飞那段《扒马褂》，完全可以留着自己逗的，却用来捧了郭奇林，郭德强这当爹的，对着萧飞说一声谢，也是应该的。 “大林他……多亏了你！” 郭奇林从开始学相声，基本上一直都是萧飞在教，甭管是他这当爹的，还是于清这做师父的，在郭奇林身上的付出，都没有萧飞多。 “师叔，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跟大林是亲师兄弟，都是应该的！” 郭德强笑道：“咱们这一行，哪有那么多应该的啊，牛比无义行，历来都是各人顾各人，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少爷，你是这份儿的！” 说着，郭德强还朝萧飞竖起了大拇指。 对萧飞，郭德强有的时候，都忍不住服气，论能耐，论人品，论头脑，论心性，每一样都是一等一的。 “师叔，您这话……我都不敢接了！” “没什么不敢的。” 郭德强说完，抓紧手巾擦了把脸，整个人又重新变得神采奕奕的。 “往后，德芸社还得靠你呢，小岳他……少爷，你多费心！” 做到今天这一步，再往下，郭德强也不知道该怎么捧了。 “您放心，我跟小栾商量着，最迟到明年，肯定给你捧出来一个大角儿！” “好！少爷，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郭德强也显得非常兴奋，他的门下，要是能再出来一个大角儿的话，那可就算是圆满了。 走的已经走了，再也回不来了，可他的门下不能没有挑大梁的。 一旁的于清这个时候笑道：“你啊！又差使我徒弟。” 郭德强也笑着：“师哥！能者多劳，小飞有这份能力，要是少了他，德芸社下一步该往哪走，我都含糊！” “师叔！既然说到这个了，我跟您商量个事。” “少爷，说！” “是……关于七队队长的人选。” 郭德强闻言正色道：“怎么着？你跟小栾商量好了？” “刚定下来人选，还没顾得上跟我婶子说，先跟您商量商量。” “谁啊？” “烧饼！” 呃…… 听到萧飞提起“烧饼”的名字，不光是郭德强，连于清都愣住了。 “少爷，烧饼他……你放心啊？” 这话是于清问的。 郭德强也跟着说道：“少爷，这事是不是还得再慎重一点儿啊，烧饼他……这孩子心性不稳，你又不是不知道，天底下就没有他不闯的祸，你让他当队长管人，我看他能把自己管好就算不错了。” 听了这话，萧飞忙道：“师父，师叔，您二位说的这都是老黄历了，您不会还当烧饼是孩子？他今年也二十多了。” 对啊！烧饼已经二十多了。 郭德强这才意识到，当初自己门下的那个整天惹是生非，还因为太能惹祸，被请过家长的毛孩子，如今已经长大了。 “你要是不提，我都给忘了，是啊，烧饼也长大了，少爷，你真觉得他能行？” “我看应该没问题。” 萧飞之所以选中烧饼，还是因为去年曹芸伟在郭德强生日宴上闹事的时候，是烧饼第一个站出来替岳芸龙说话。 “烧饼这孩子讲义气，有担当，而且，拜师也早，他当队长的话，我觉得应该没有谁不服气，另外，他也能护得住师兄弟们。” 听到萧飞这么说，郭德强还真有点儿动心了：“少爷，你跟烧饼说了吗？” “还没呢，先问问您的意见，您要是觉得行，我就找个机会跟他聊聊。” “行，你看着好就行，这事……” 郭德强说着，又朝于清看了过去，见于清也没有意见，便接着说道。 “这事就定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坑王再就业 虽然还没有正式任命，但是，烧饼来做七队队长这件事，基本上算是定下来了，紧接着萧飞要考虑的问题就是，该怎么给他配上一批能支撑起小剧场业务的演员。 “师叔！还有个事儿，刚才我听小栾说，张先生……不太好！” 郭德强闻言，不由得叹了口气，情绪也明显变得低落。 “是啊！我昨个才去看了，老爷子的身子骨……少爷，你也去看了，你觉得呢？” 说着话，郭德强满脸希冀的看向了萧飞。 当初萧飞能通过号脉，将张先生的喉癌都给号出来，后来又复原了那么多中成大药的药方，万一萧飞有办法呢。 萧飞当然也希望自己能有办法，可以帮得上张先生，但是…… “师父，师叔，药医不死人，像活死人，肉白骨那种事，都是电影里演的，现实当中，怎么可能啊！” 萧飞给张先生号了脉，也看了去医院检查后的报告，简单来说就是，张先生此前元气消耗得太多，病好之后，又没好好的修养，便急着登台说相声。 最近又添了新的病症，从脉象上来看，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对此，萧飞也是感觉措手不及，因为就在前几个月，老爷子还曾去小剧场演出呢。 谁也没料到，病情会突然发展的这么快。 听了萧飞的话，郭德强和于清也是神色黯然。 唉…… 郭德强叹了口气，眼圈已经泛红：“老爷子这辈子不容易啊！本该颐养天年的，可……都怪我，我要是平时能细点儿心，或许……” 于清轻轻的拍了拍郭德强的胳膊：“别说了，怪不着你，当初要不是小飞，张先生也许早就……能痛痛快快的在台上说几年相声，张先生也该知足了。” 平时张先生就曾说过，他要是有一天能死在台上，这辈子才算是圆满呢。 如果当初病灶没有及时发现，动了手术的话，或许老爷子早就被迫退出舞台了，能痛痛快快的说了好几年相声，老爷子确实该知足了。 “少爷，明天咱们再去看看张先生，你……尽力而为！” 郭德强还是不愿意放弃希望，他对张先生的感情，是旁人没办法体会的。 想当初，他三闯京城，不名一文，天下之大，无处安身，没有人愿意接纳他，没有人愿意给他机会。 就在郭德强一筹莫展的时候，是张先生相中了他的才华，花甲之年，亦然重返舞台，跟郭德强搭档说相声。 还花光了毕生积蓄，支持郭德强成立了京城相声大会，一路走来，更是为郭德强遮风挡雨，这才有了如今的德芸社。 听到老爷子的身体成了现在这样，郭德强的心里真跟被刀子剜一样疼。 “行，师叔，您放心，我肯定竭尽全力！” 萧飞连忙点头答应，事实上，这几天，他也一直在琢磨该怎么用药。 可是…… 笃、笃、笃！ “进！”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孟贺堂探头进来。 “干爹，师父，师哥，那什么，师哥，该您登台了！” “知道了！” 萧飞答应了一声，随后起身。 “师父，师叔，我先去了！” 李京不登台，萧飞要使单口，自然不能占着压轴的位置。 今天压轴的是高锋和栾芸博，萧飞说倒四。 “行了，咱们也一块儿过去！” 郭德强说着也站了起来，可起身就一阵摇晃，萧飞眼疾手快扶住了。 “师叔，您……” “放心，没事儿，就是使了一段大活，有点儿累了。” 唉…… 萧飞听了，暗暗叹了口气，他知道，郭德强这是担心张先生呢。 “走！” 萧飞扶着郭德强，跟在于清身后，一起回到了上场门。 台上正在表演的是李芸天和史爱栋，俩人今天使了一段《双唱数来宝》，一位是李派快板传人，一位是梁派快板名家，俩人这一段连说带唱，热闹非凡。 唱完最后一段，观众也是大呼过瘾，不住的叫好。 侯振回头，看到萧飞已经到了：“少爷，我可报幕了啊！？” 萧飞笑着一拱手：“师叔，您辛苦！” 侯振迈步上台：“接下来请您欣赏单口相声《神医吴六吉》，表演者萧飞。” “好……” 今天来的，差不多都是德芸社的老观众，也就是说，差不多都曾在萧飞挖的坑里待过。 虽然掉坑里的滋味儿难受，每天都要惦记着，可萧飞已经很长时间没说过单口了，他们就连想掉坑里都不行。 刚才进场的时候，便拿到了节目单，看到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今天萧飞要说单口，一个个的早就在盼着了。 只是…… 神医吴六吉？ 这个段子也没听过啊！ 刚刚便有观众拿着手机上网搜过了，一点儿信息都没有，甚至连吴六吉是谁都搜不到。 到底要说的是个什么故事啊？ 难道又是绝版的？ 观众们正琢磨呢，就看到萧飞已经走上了舞台，依然还是标志性的月白色大褂，一边走，一边朝着台下的观众拱手致意。 好些观众看到萧飞，立刻便拿着鲜花，礼物，冲到了台前。 “谢谢，谢谢您，让您破费了！” 萧飞忙着接礼物，整整耽搁了能有两三分钟，不一会儿，桌子旁边就堆满了。 “要不我躺这儿得了！” 哈哈哈哈…… 受观众喜欢的演员就是如此，甭管说什么，观众们都爱听，都能自动从中检索出笑料、包袱。 “谢谢大家伙，太客气了，都是花钱买票进来的，还送礼物，我刚才看了，又得不少钱，关键是，还耽误时间，本来今一点儿的，刚才接礼物耽搁了一会儿，说不完的话，大家伙就怪送礼物的这几位。” 噫…… 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每次都说，要把故事说完了，可你有几回能说完了啊？ 不过没关系，粉丝节有三天呢，三天的时间，难道你还说不完。 呵呵！ 有这种想法的观众，萧飞只能表示，他们是真的想多了。 萧飞一边说，一边整理着桌子上的扇子，醒木，手绢。 “挺长时间没说单口相声了，本来这次也没有安排，可前些日子，李京老师跟我所，出去巡演太累了，想要休息一段时间，得了，这下变成我寡妇失业了。” 呃…… 哈哈哈哈…… 寡妇失业这词儿，之前可是萧飞用来调侃李京的，他偶尔会出去拍戏，或者有其他的事，他走了，李京只能耍单儿，没想到这次给他自己用上了。 “唉……怎么办呢？上次的粉丝节，我就因为拍戏没赶回来，今年要是再不跟大家见见面就有点儿不合适了，李京老师演不了，怎么办呢？只能我一个人上了。” 萧飞说着，伸手将醒木夹了起来。 “刚才报幕的时候也说了，今个给您说一段单口相声，都听过我的单口？” “听过！” “济公传！” “德芸坑王！” 哈哈！ 萧飞听着也笑了起来：“还有观众惦记着《济公传》，实话实说，我是真想把《济公传》给您说完了，您惦记着，我心里也总得装着，生怕哪天给忘了，可是有一个技术性的问题。” 呃？ 技术性的问题？ 什么问题啊？ “问题就是……后面的故事，我还没编完呢！” 噫…… 你再说，你再说，信不信我们现在就跟你拼了。 萧飞也是面露为难：“我说的可都是实话，确实还没编完呢，您诸位再等等，咱们总有我说完的那一天，就……暂时定在我八十岁生日！” 好嘛！ 你今年二十多，本身又是中医，知道该怎么养生，活到八十多岁应该没问题。 可我们怎么办啊？ “暂定，说的是暂定，真要是哪天我心情好了，咱们也有可能提前。” 呵呵！ 祝你每天都保持一个好心情。 “刚才我还听到有人管我叫德芸坑王，这个称呼我早就听说过，可就是不知道怎么来的。” 还敢问怎么来的？ 你心里难道就没数吗？ “德芸社的演员好挖坑，这个我是知道，可我也不是头一个挖坑的？真要说德芸坑王也该是郭老师啊，你们把这个称号安我头上了，郭老师该怎么称呼呢？德芸坑上皇？” 呃…… 这个说法也挺不错的。 “好！坑王就坑王，我也知道，这些年没少给您大家伙挖坑，有些坑一直到现在，我还没给填上，心里也一直觉得不好意思，可大家伙也该理解，实在是太忙了，根本没时间填坑，只能这么留着，等有时间，有时间，我肯定一个个的全都给您填上。” 你这话已经说了很多年，我们已经不信了。 “今天要给您说个什么呢？刚才我师叔侯振，少侯爷报幕的时候说了，今的这一段叫《神医吴六吉》，提前给您诸位打个预报，今个肯定说不完！” 干得漂亮！ 我们谁也没指望你能一完，都是名正言顺的德芸坑王了，时隔许久再就业，你要是不挖坑，连自己都对不起。 所有观众唯一期盼的就是，三天的粉丝节，萧飞能高抬贵手，别再留下满地的坑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神医吴六吉 “曲木为直终必弯，养狼当犬看家难。墨染鸬鹚黑不久，粉刷乌鸦白不坚。蜜浸黄莲终须苦，强摘瓜果不能甜。好事总得善人做，哪有凡人……” 啪！ “做神仙！” 耶！ “好……” 又是熟悉的一幕，萧飞好长时间没说单口相声了，害得他们想刨个定场诗都不容易，尤其是当初那位每次听萧飞的单口，还抱着个收纳了所有定场诗大本的姐姐，都感觉英雄没有了用武之地。 终于，还是等到了。 “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这一幕同样熟悉得很，当初就连起哄都是必备环节。 “行了，行了，这么些年，也不知道换换，每回都是‘再来一个’，就不能说点儿别的，再亲一个，再抱一个……我去……” 萧飞话还没等说完，就看到坐在前几排的几个姑娘起身就要往台上跑，吓得萧飞下意识的就要往后躲。 真要是让她们上来了，被佟筱娅知道，还能有他的好？ 哈哈哈哈…… 看到萧飞慌慌张张的样子，观众们也是一阵大笑。 “师哥，你看，气氛多好！” 上场门这边，郭德强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笑了。 “你们不能这样啊，我是已婚，让我媳妇儿瞧见了，我家都回不去了。” 那几位姑娘都回去了，萧飞还是心有余悸。 “都赶紧坐下，待会儿座儿再丢了。” 萧飞说着，还擦了把汗，刚才真是把他给吓坏了。 “都好好的啊，咱们今个争取多说一点儿，别把时间都浪费在闹着玩上面，回头你们觉得票钱亏了，可别来找我们！” 噫…… 我们已经做好进坑的准备了。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刚才咱们也说了，今的这个故事叫《神医吴六吉》，这个人物可不是我瞎编的，历史上真有这么一位，生于公元1689年，也就是清康熙二十八年，病逝于公元1748年，也就是清乾隆十三年，哪的人呢？安徽歙县，姓吴名谦，字六吉，一听这名，英语学的就好，今天在座的，考过英语六级的恐怕都不多。” 哈哈哈哈…… “咱们开书，首先得让您了解一下人物生平，这位吴谦，吴六吉了不得，医术高明，最高层做到过太医院的右院判，我琢磨着大概相当于现在卫生部副部长。” 嚯…… “您诸位听说过扁鹊，听说过华佗，还听说过张仲景，孙思邈，这些位都是我们杏林的祖师爷，老前辈，历朝历代的名医，这位吴谦，吴六吉，您听着可能觉得陌生，没关系，我给您介绍一下，您就了解了。” “据史料记载，作为御医，吴谦经常随侍于皇帝身边，列位，什么人才能经常在皇上身边伺候，那肯定得是最得宠的。” “史书上还有过这么一件事，乾隆五年，皇上病了，当时是在早春二月，估计就是换季的时候着凉感冒了，列位，过去皇帝生病跟普通人可不一样，圣体违合，打个喷嚏，都得招来一帮御医会诊。” “过去会诊可不是像现在一样，一帮大夫坐在一块儿，研究病人的病情，想出一堆治疗方案，然后再从里面选最合适的。” “当时会诊什么样呢？一个一个进去，您比方说，头一个进去了，说皇上感冒了，第二个再进去，绝对不能诊断出别的病来，一个说感冒，都得说感冒，要死大家伙一块儿死，为此，御医们还专门有个暗号，当然了，咱们也不知道什么样，大概其就是这么个意思。” “皇上病了，怎么办呢？宣太医进来请脉，当然了，也不能每个御医都开一副药，让皇上吃，好家伙的，皇家养着成百上千的御医，一个御医开一副药，皇上要是都吃了，没药死也撑死了。” “最后，太医院选了吴谦的药方，皇上吃完就好了，这在史书上都有，说他是‘敬谨调理，甚属勤劳，且奏效甚速’，现在人们都说中医治慢病，其实不对，过去有这么一句话，叫做覆碗即愈，这碗药喝下去，当时就能好。” “当然了，这种说法也稍微有点儿夸张，可中医能治病，这一点，我可以跟您诸位保证，现在好些人都说，中医是伪科学，诸位，什么叫科学？科学的标准又是什么？您不能拿着西医那一套，来解读中医，这叫不合理。” “中医传承几千年了，真要说是蒙事儿的话，能蒙这么些年？古人都是傻子？这不可能啊！” 观众们听着，不禁又想起了去年萧飞跟一帮所谓的反中医斗士的论战，显然，这个段子萧飞早就在准备了，为的就是给中医正名。 “外国的东西未必都好，同样的，外国的东西未必都坏，好的咱们学习，不好的咱们也学？任何事情都不能一刀切。” “早些年，全国组织一帮老中医考试，考过了才发给行医资格证，考不过，你能耐再大，也不能再干这一行，否则就是非法行医，逮着就判刑。” “可组织这个事的人，怎么就不想想，一帮古稀之年的老中医，他这辈子都没上过一节化学课，卷子发下来，上面全都是化学符号，你让他们怎么考？这叫玩人。” “后来，国家也知道这样不合理，重新调整了政策，同行同业的，有三位有行医资格证的中医推荐，经过一套中医理论的考试，通过的就能发给证书了。” 萧飞的行医资格证就是这么来的。 “说这些有些跑题了，意思是什么呢？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咱们不能丢了，现在隔壁小日子申请了多少咱们的中成药方专利，咱们要用，反倒是还得给他们专利费，这叫什么事？” 说到这里，萧飞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再说，估计又该惹麻烦了，毕竟涉及到的一些问题，根本不是他这个平头老百姓能随便议论的。 “行了，咱们还是说回到这位吴谦，吴六吉，给皇上的病治好了，皇上很高兴啊，必须得大大的奖赏，什么叫金子，哪个叫银子，绫罗绸缎，加官进爵，吴谦在太医院供职多年，受嘉奖无数。” “到了乾隆四年，皇上诏令编纂医书，说了‘尔等衙门该修医书，以正医学’，命吴谦为总修官，他是总负责人，我不知道大家伙知道不知道，我是大夫，从小就学的《医宗金鉴》，就是当初修成的，吴谦作为总修官，为这本书修成，做出了重要贡献，不仅选用了宫内所藏医书，还广泛征集天下新旧医籍、家藏秘籍和世传良方。” 《医宗金鉴》这部书，堪称大型综合类医学百科全书，萧飞家里存着的还是嘉庆六年刊印的版本，保存到如今，也称得上宝贝了。 “列位，过去修一部书不容易，不像现在，想要查点儿资料，上网一搜就行了，那个时候，只能自己翻书，拿着毛笔，一个字一个字的记录。” “《永乐大典》都知道？看过的一个没有，名字肯定都熟悉，当初明成祖修《永乐大典》，前后用了六年的时间，征集天下的文化人，耗费人力成千上万，修成了之后，全书共计卷，册，约37亿字，什么概念，当然了，现在传世的只剩下的，大概有400册，只是后人不孝。” 观众们只听说过《永乐大典》，没想到那么多书，现如今居然只剩下了这么一点点，也不禁发出了一声叹息。 “那么这部《医宗金鉴》呢？从1739年开始修撰，一直到1742年成书，前后共计用时4载，吴谦作为总负责人也是耗尽了心力，成书4年之后就病故了，但是呢，留下了这部中医宝典，也算是给咱们后人的宝贵财富，咱们得谢谢这位吴老先生。” 观众闻言，顿时对这位此前没有过任何了解的吴六吉肃然起敬。 “说了这么多，也是为了让大家伙了解一下吴六吉这个人，当然了，刚才说的这些，和咱们接下来要讲的故事，完全没有关系。” 呃…… 你在逗我们玩儿呢？ 没有关系，你说这么多，太缺德了！ 萧飞也不禁笑了：“诸位，说相声毕竟不是电视剧，我要是一本正经的把吴六吉的生平详细的给您说一遍，从小怎么学医，长大了怎么成的御医，后来怎么伺候皇上，您诸位未必爱听，我也未必知道。” 行，你可真讲道理。 “相声呢，其实就是戏说，通过一个一个的小故事，逗您诸位一笑，前些年有部电视剧叫《神医喜来乐》的，都看过？” “李保田老师演得多好，咱们就采取这种戏说的方式，让您诸位了解一个不一样的吴六吉，里面有历史上真实发生的故事，也有民间的一些传说，还有我自己编的，最终成了这么一个故事，说给您诸位听听。” 这就难怪了。 观众们之前还在纳闷呢，为什么在网上怎么搜都搜不到，原来这个故事，还真是萧飞自己编出来的啊！ “咱们这个故事打哪开始呢，诸位且听我细细道来……”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三天？三十天还差不多 “冯庆魁一听，哈哈！都说你吴谦，吴六吉有能耐，今个我倒是要瞧瞧，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看你怎么能把太妃的病给治好了。” 在创作《神医吴六吉》这个故事的时候，自然少不了要在里面添加一个反派人物，就像《神医喜来乐》里面的喜郎中和太医王天和，《宰相刘罗锅》里面的刘墉、和珅，《济公传》里面的济公和监寺广亮。 正面人物和反面人物之间的冲突，才能制造出戏剧矛盾，才能引出一个接着一个的小故事。 可萧飞又不能当真从历史上随便选一个人，万一人家要是有后，听了他的相声，再找过来可就麻烦了。 于是，萧飞就虚构了一个名为冯庆魁的太医，同样是宫廷供奉，吴六吉任太医院右院判，这位冯庆魁呢？任太医院左院判。 俩人位置基本相同，自古以左为尊，冯庆魁还比吴六吉高了半级。 冯庆魁因为嫉妒吴六吉的医术，一直给吴六吉使绊子，萧飞重新创作的吴六吉，医术高明，生性风趣幽默，不拘小节，还时常借着在乾隆皇帝身边侍候的机会，针砭时弊，劝谏规正，有点儿大隐隐于朝的意思。 整个故事，便是这俩人相互斗法之中展开。 “冯庆魁听了这话，怎么着？太医院这么些能人高手，不如你一个人？吴大人，这么说，太妃的病该怎么治，您已经有主意了？好，好，好，既然是这样，那你……请。” “你能你上呗，治好了太妃的病，皇上有赏，整个太医院都跟着沾光，可要是治不好的话……太妃虽然不是皇上的亲娘，可是对皇上也有过抚育之恩，娘俩感情特别的深，你不是大包大揽嘛，这回就看你脖子上那脑袋，还稳当不稳当。” 萧飞说了四十多分钟，冯庆魁这个虚构的人物，在形象方面已经立起来了。 家里祖传三代侍候宫廷，本人在医术方面也有些道行，但是在故事里，始终比吴六吉低了半手。 俩人同为院判，却是一正一副的关系，可吴六吉的医术出神入化，还得了乾隆皇帝的赏识，冯庆魁因为担心地位不保，便一直跟吴六吉过不去，逮着机会就要斗上一斗。 性格上呢？ 为人好钻营，最拿手的就是溜须拍马，跟乾隆皇帝身边的大内总管太监狼狈为奸，时常以次充好，以假当真，贪污御药房的名贵药材。 不光如此，冯庆魁还有个弟弟，在地方上做知府，俩人也是互为朋比，坏事都做尽了。 “冯大人，我既然说了，自然就有把握，只要按我的法子治，我敢保证，不出三天，太妃的病就能好。” “冯庆魁听了，乐得鼻涕泡都出来了，好，吴六吉，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这回你可算是栽到我手里了。” “吴大人，您瞧您这话说的，呃……三天够吗？要不然三天半？” “就是三天！” “好，三天就三天，只要您能治好了太妃的病，给咱们太医院同僚解了这一难，当着大家伙的面，我跪在地上给您磕仨响头，拜您为师。” “是这话？吴六吉也乐了，冯大人，既然您诚心诚意，得嘞，您这徒弟啊，我收了！” 啪！ 说到这里，萧飞一拍醒木，后退三步，对着台下深鞠一躬，随后转身下台。 完了啊？ 这就完了啊？ 正听得过瘾呢！ 观众们已经完全被萧飞这个故事给吸引了，正揪着心呢，萧飞突然打住，让大家伙全都措手不及的。 太妃到底得了什么病？ 那么多太医都一筹莫展，吴六吉到底打算用什么办法治？ 还有前面，乾隆皇帝御扇到底让人给偷了？ 太医院拿着萝卜干当人参，什么时候才能被人发现？ 观众仔细算了算，好家伙的，只说了第一回，就留下大大小小无数的坑。 萧飞这德芸坑王的名号，当真实至名归。 怎么办呢？ 喊萧飞回来接着说？ 这一招，他们都用了好几年，一点儿效果都没有。 熟悉萧飞的人都知道，这位可从来都不会惯着观众，任凭他们喊破了嗓子，也挽不回萧飞那铁石心肠。 等着，盼着！ 粉丝节一共三天，万一……能说完呢？ 谁要是还有这念头，只能说太天真了，虽然萧飞没提，但是，听了前面的故事，就能感觉得出来，萧飞一气儿挖了这么多的坑，怎么可能后面两天全都给填上？ 三天？ 这个货不会说完三天，又把我们丢下不管？ 呵呵！ 谁又能说得准呢！ 依着萧飞的脾气，不把观众在坑里埋上两年，他就浑身难受。 比如《济公传》，这个单口相声，都快成萧飞粉丝的执念了。 这些年断断续续的说，每次萧飞开讲，观众们都盼着能听到结尾，可每一次，这小子的确填上了一部分坑，可反手就又挖下一大堆。 说到现在，观众们也没见着底。 萧飞要是把《神医吴六吉》也给说成《济公传》的话…… 唉…… 人已入坑，在劫难逃啊！ 萧飞说的这个故事，算是把今天到场的所有观众都给勾住了，等到这段视频被上传到网上之后，相信又会有不少人争相入坑。 实在是因为，故事太有意思了，人物设计的也很讨喜，医术高明，正直善良，又风趣幽默，放荡不羁的吴六吉，谁能不喜欢啊！ 另外，《神医吴六吉》这个故事的信息量也非常的大，刚刚只说了一回，里面穿插的中医小知识，还有关于一些药材的药理药性，以及一些巧妙的小药方。 要是换一个场合，比如中医药大学的课堂上，估计没几个人愿意听，也没几个人听得进去，可萧飞将其融入到了故事之中，那效果就不一样了，甚至不懂中医的人听了，都能记住其中的一部分知识。 萧飞为什么一直到现在才将这个故事给拿出来，除了要完善故事内容，最重要的就是，在编写故事的过程中，他还要对其中的医药知识进行多方论证。 他的目的就是要为中医做宣传，可不能因为一时的疏漏，再误导了观众，真要是有人拿着他说的方子去治病，到时候出了问题，那可就麻烦大了。 “师父，师叔。” 郭德强满脸笑意：“少爷，辛苦！” 这个故事，他同样听得入迷，但是，却已经绝了学到手的心思，这里面的知识点太多了，而且专业性太强，不是专门从事医药行的，好些东西哪怕是照猫画虎，也有可能会出了问题。 “少爷，你跟我说实话，你这个故事……三得完吗？” 呃…… “师叔！三十天还差不多！” 果然，这个缺德玩意儿啊！ 一旁的于清笑了：“这回你打算让大家伙在坑里待多长时间啊？也等到你八十岁生日再说啊？” 萧飞闻言也笑了起来：“不至于，不至于，什么时候接着说……往后有的是机会！” 好嘛！ 这话等于没说。 郭德强在一旁也是哈哈大笑，同样的话，他也经常对等着他填坑的观众说，可好些坑一直到现在，里面还埋着人呢。 “行了，少爷，赶紧去歇会儿，都累坏了！” 郭德强刚说完，王薇便递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茶。 “小飞，快喝口水，缓缓。” “婶子，还劳动您了。” 萧飞客气了一句，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感觉嗓子舒服多了。 此刻，台上的这一场已经开始了，使活的是岳芸龙和孙月，既然要捧岳芸龙，就得多给他机会，所以，今天岳芸龙和郭德强、于清一样，都是两场活。 德芸社所有人都知道，萧飞的场子是最难接的，甭管是单口，还是对口，他总能把整个场子给使炸了，等他说完，甩手走了，接他场子的人，能给活生生的难死。 岳芸龙和孙月也是使尽了浑身解数，才将躁动的观众给安抚了下来，随后赶紧入正活，再拖下去，观众们的注意力万一又被萧飞刚才的故事给转移走的话，他们这场节目可就没法说了。 “师叔，小岳他……确实是有点儿模样了！” 萧飞说着，也不禁发出了一声感叹。 要是曾经的岳芸龙，面对刚才的场面，怕是连嘴都张不开。 现在不光能将观众给安抚下来，还能抓准机会，巧妙的入活，看起来好像很简单，其实，这才真的考验功夫呢。 “少爷，你让小栾这么安排，是不是就为了考验小岳啊？” 萧飞笑道：“师叔，您圣明，确实有这么意思，他是咱们德芸社力捧的大角儿，要是连这点儿小场面都经受不住，就算是定下来要捧他，您能放心吗？” 嘿！这话说的，郭德强都没法往下接了。 “挺好，挺好，确实得好好磨磨他。” 郭德强说着，眼睛始终盯着台上的岳芸龙，心里想的却是：徒弟啊！可得给师父露脸，有坏人憋着要害你呢！ 岳芸龙正使着活，突然觉得后脖颈子冒凉风，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心里还纳闷呢。 我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又开窍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饼儿，上前来 今天演出最后的攒底大活，还是郭德强和于清的节目，俩人今了一个新段子，算是对某些认为郭德强江郎才尽的人，作出了回应。 连着几个返场之后，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一点。 德芸社的演出，别的没有，就是给的多。 “时候也不早了，刚才看了下时间，正好十一点，到这会儿咱们差不多也该收了，不然待会儿又有人说咱们扰民了。” 于清笑道：“咱们在这儿说，还能扰民呢？” “万一呢？现在什么罪名不往德芸社的身上搁啊！” “这倒是！” 呃…… 师哥，您咋还认了啊？ 看着郭德强一脸错愕的表情，现场观众也是一阵大笑。 “好！反正我都习惯了！” “这还能习惯呢？” “不然怎么办呢，人家非要告咱们，咱们就挺着呗，来来回回的就那么几句话，三俗啊，三俗啊，三俗啊，弄到最后，我都以为他们是在夸我了。” “这能是夸人吗？” “行！祝他们开心愉快。” “他们也就指着这个愉快了。” 果然，就没有于清不敢接的话，郭德强的每一句话，从来没有掉在地上的时候。 “这样，时候确实不早了，咱们明天还有，也得让我们回去休息一下，咱们把演员都喊上来，大家伙在一块儿热闹热闹，然后就结束。” “好啊！” 郭德强转身勉强台口：“都出来！” “诶……” 众人答应了一声，随后呼呼啦啦上来了一百多号人。 “人太多，咱们就不一一介绍了，大家伙还想看谁，您点出来，让他再给您展示一下才艺。” 郭德强的话音刚落，台下就有人在喊萧飞的名字。 “少爷，大家伙都等着你呢，快过来！” 萧飞笑着走到了两个人中间，于清让出了位置，退到了桌子的另一侧。 “这位是于老师的大徒弟，大家伙都认识，刚才给您说了一段《神医吴六吉》，孩子自个写的，说的怎么样？” “缺德！” “坑王！” 听着观众们的喊声，郭德强都忍不住笑了：“少爷，我救不了你了，看看你自个多遭人恨啊！” 如果这也需要苦恼的话，大概德芸社所有的演员，都希望能有这份苦恼。 “萧飞的艺术现在是越来越好，听您诸位的喊声，也都是因为太爱了，少爷，有什么想跟大家伙说的吗？” 萧飞哈哈一笑，接着就来了句：“三不完。” 呃…… 怎么来了这么一句啊？ “少爷，你今个……是不打算走了吗？” 于清也跟着说：“待会儿要是有人堵着门打你，我们可不管啊！” “这都什么师父啊！” 萧飞也是面露苦涩：“谁说不是呢，师叔，要不我还是拜您！” 郭德强笑着连连点头：“我求之不得啊，少爷，赶紧的，我都等不了了，要不这样，你跟你师父一块儿，你先磕了头，往后让他喊你师哥。” “啊？您这都什么账头啊？” 观众们也是一阵大笑。 “开个玩笑，萧飞现在是真的红了，刚才一上台，我就听见，台底下好些小姑娘跟那喊，萧飞，我爱你，萧飞，我要给你生孩子。” 于清接着说道：“孩子现在确实不错。” “这话没错，大家伙都知道，萧飞现在也当师父了，收几个了？” 萧飞忙道：“正式收的就一个，还有两个在考察期！” 郭德强点点头：“熟悉相声门的朋友都知道，我们相声门收徒弟不是随便就能收的，徒弟要相看师父，师父也得相看徒弟，天分得有，而且脾气秉性得相投，人性还得好，这才能收入门下！” 于清突然来了一句：“您呢？” 呃…… 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吗？ 郭德强恨恨的瞪了于清一眼：“我弄死你，信吗？” “好嘛，您这也太残忍了！” “大喜的日子，非得招我不痛快，还有你，你也不管着点儿你师父！” 萧飞都无语了，我什么也没说，这里面怎么还有我的事啊？ “行了，刚才这一篇掀过去，就当你师父什么都没说，少爷，收了几个徒弟啊？” 哈哈哈哈…… “师叔！打哪开始说啊？” 郭德强挠了挠头顶：“要不，再来一回扒马褂？” “好……” 郭德强也笑了：“好什么好啊，我们还回不回家了！少爷，赶紧的，有什么给大家伙展示的，快点儿亮出来。” 萧飞道：“还是问问大家伙想听什么！” “神医吴六吉！” “济公传！” “三国演义！” 台底下的观众喊什么的全都有，基本上都是萧飞这些年挖下，还没填上的坑。 “少爷，你到底欠了人家多少啊？” 萧飞直接反问了一句：“师叔，您呢？” 呵呵！ 郭德强尴尬的笑了：“不提这个了，行了，行了，放心，神医吴六吉会有的，济公传也会有的，我……也会有的！” 真要是说起来欠债的话，郭德强欠下的，比萧飞只多不少。 早年还在天桥剧场的时候，他是想起来什么就说什么，像《探地穴》、《丑娘娘》、《三十六号坟墓》，基本上都是说个一两回就扔下，然后再开新坑，像《宋金刚押宝》这个段子，他光第一回就说了好几遍，后面的内容还是萧飞说《康熙私访月明楼》的时候，给说全了呢。 如果说萧飞是德芸坑王的话，郭德强也当真算得上是德芸坑上皇。 “行啦，你们爷俩是半斤八两！” 于清看着满场的债主子，再看看身边俩老赖那尴尬的表情，也觉得可乐。 萧飞可不敢再闹下去了，时候不早了，今天来的还有不少老先生呢，虽然没登台表演，可一直候着，年轻人无所谓，老先生们可不能太劳累了。 “再说一段，确实不现实，时候到这会儿了，大家伙都得回家休息了，这样，挺长时间没给您唱了，我给您唱一个怎么样？” “叫小番！” “单刀会！” “青花瓷！” 萧飞主动要求给大家伙唱一个，这倒是十分难得，那就甭客气了，赶紧点自己喜欢听的！ “让郭老师给起头。” 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哥，喊了这么一嗓子，引得满场观众一阵爆笑。 郭德强给萧飞起头，哪会不都得让萧飞给挤兑的没话说啊。 替师父报仇环节！ 观众们也是许久都没见到了。 “师叔！您看……” 郭德强表情苦得都快要滴出水来了。 “少爷，要不咱们表演个别的！” 观众们这么热情，不演怎么可能啊！ 到最后，萧飞也没把郭德强给饶了，狠狠的在台上把郭德强给折腾了一回。 以往郭德强总是将挤兑、欺负于清当成最大的乐趣，现在好了，人家徒弟要报仇，他还不能躲，几次想要反抗，可他占的位置注定了，即便是反抗也是徒劳。 等好不容易把萧飞送走，郭德强的汗都下来了。 “哎呀！我也是浪催的，好好的把他喊上来干什么啊！” 于清笑着：“我倒是挺开心的！” “对啊！您是开心了，您徒弟上来是给您报仇的！行了，时候确实不早了，德芸社有这么一个小曲儿叫《大实话》，演出最后，送给您诸位。” 终于要结束了。 只是在说起要唱《大实话》的时候，于清明显能感觉到郭德强的情绪有点儿不对劲，显然是又想起了张先生。 萧飞都说了那样的话，医院的诊断结果也…… 这一次，张先生怕是真的难熬了啊！ “说天亲……” 郭德强已经唱了起来，不过不是完整版的，张先生不在，他从来都没唱过完整版的，这也算是对张先生的尊重。 于清呢？ 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这个世界上，能捧《大实话》的，只有张文天。 别的人，都不行！ 演出结束，众人回到后台，郭德强的情绪还没调整过来。 “德强，我先走了！” “师哥，我先回去了啊！” “哦！哦！回去开车的时候慢点儿，到了家里，想着发个信息，来个电话！” 郭德强强打起精神，将要回家的演员们送到了门口。 回来的时候，看到了正站在门口的烧饼，想起之前萧飞和他说的话。 “小饼，过来！” 烧饼正跟孟贺堂聊天呢，听到郭德强叫他，还有点儿纳闷。 “师父，您找我有事儿啊？” 郭德强点点头，撩起大褂的下摆坐好。 “小饼，师父跟你说个事！” 一旁的萧飞见状也不禁疑惑，说好了，他先和烧饼聊聊，怎么…… 算了，郭德强要亲自下令，估计也是有自己的考虑。 至少由他这位德芸班主来任命的话，事后私下里的议论声能小上一些。 “师父，您说，我听着呢！” 烧饼恭恭敬敬的站在郭德强面前，真是长大了啊！ 要是放在以往，这孩子就算是站着，也是歪歪斜斜的。 郭德强看着，也满是欣慰：“今年多大了啊？” 呃？ 烧饼一愣：“师父，我22了。” “22岁，算是个大人了，南京分社的事，知道吗？” 烧饼之前也跟着萧飞去巡演了，自然是知道的。 “师父，我知道！” 刚说完，烧饼心中一动，下意识的朝着萧飞看了过去，满眼的难以置信。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我……行吗？ 南京德芸分社的事，公司内部很多人都知道，更何况烧饼此前还跟着萧飞和李京去南京巡演，当时也曾见着了张父。 现在郭德强突然提起这件事，烧饼心里大概其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 “师父，我……” 烧饼说着，又不自觉的看向了萧飞，他知道，肯定是萧飞向郭德强推荐了他。 可问题是…… “怎么了，孩子？” 郭德强笑着说道。 “师父还没说是什么事呢，你含糊什么啊！” 呵呵！ 能不含糊吗？ 烧饼从小到大，除了二年级的时候，当过班里的卫生委员，而且，只当了两个星期就被罢免之外，还从来没当过官呢。 他这二十多年就没管过人，能把自己给管好了，就算不错了，现在突然…… 不行了，这会儿心跳明显加速。 “小饼，当着大家伙的面，我就照实说了，南京那边，咱们要开一个分社，德芸社也得再组建一支演出队，队长的人选，我觉得你挺合适，你有什么想法？” 郭德强也不愿意看着烧饼这么难受了，干脆还是直说了。 什么？ 烧饼虽然已经想到了这个可能，但是，听到郭德强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心里还是难免有点儿意外。 不光是他，一众师兄弟也没想到要新组建的演出队，郭德强居然选了烧饼当队长。 他…… 行吗？ 和郭德强刚听萧飞推荐烧饼的时候，反应一样，大家伙对烧饼的印象，还是当初那个整天招灾惹祸的混小子呢。 像李京这位老人儿，对烧饼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刚来的时候。 一个愣头愣脑的半大孩子，推门进来，操着一口东北腔儿：“谁是郭德强啊？我找郭德强学相声。” 好家伙的，事后郭德强都说，当时都懵了，不知道这是哪来的东北混蛋。 现在…… 当初的混小子也长大了，22岁，已经是个大人了。 “烧饼，你师父问你话呢，怎么不言语啊！？” 李京在一旁提醒了一句。 听到李京的话，烧饼这才回过神来，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师父让我当，我就当，不让我当，我就不当。” 郭德强闻言笑了：“嗐，这叫什么话，当队长意味着一份责任，现在选上你了，你得说说，有没有信心能干好。” 事情虽然已经定下来了，但是，还得需要烧饼亲口表个态。 “我……” 烧饼又看向了萧飞。 “别老看你师哥，这件事是我定的，跟你师哥没关系。” 郭德强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不希望内部有人对这件事有意见，在牵连到萧飞的身上。 他也明白，队长不光意味这责任，同样也意味着利益，当了队长的话，至少在收入上能提高一大截，而且，作为队长，也能得到更多的资源。 名和利全都有了。 现在要组建新的演出队，肯定有不少人瞄着队长的位置呢，现在定了烧饼，那些有心当队长的人，能没有意见？ 于是，郭德强干脆不提萧飞的事，甭管是谁，要是有意见的话，就来找他。 “小饼，说说看！” 烧饼闻言，心一横道：“师父，我有信心，不敢说能干得多好，但是，肯定不会给您丢人，您要是信得过我，我就干。” 郭德强听着烧饼这话，不禁笑了，表情满是欣慰，果然像萧飞说的那样，孩子长大了啊！ “有你这话就行，得了，准备准备，回头有什么事，咱们再商量。” 郭德强摆了摆手，说着话的时候，也在看着周围人的反应。 百人百相。 有些人心里在想什么，郭德强大概其也能猜得出来，只是没有点出来罢了。 “今个就到这儿了，时候不早了，大家伙早点儿回家，明天还有演出呢！” 粉丝节期间，德芸社的小剧场全部停演，绝大多数没有演出任务的演员，也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调整一下。 今天是粉丝节的第一天，需要所有演员到场跟观众见面，明天就不需要了，有演出任务的过来就行。 萧飞闻言，跟李京打了个招呼，出去换好衣服就准备离开了，可刚到停车场，就接到了烧饼的电话。 “师哥，您等我一会儿，我……跟您说两句话！” 挂了电话，时候不长，烧饼就来了，打开车门，坐了上来。 “怎么着？找地方吃点儿东西？” 烧饼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萧飞驾车找了一家卖拉面的小馆子，老板已经准备打烊了，看到两人进来，又是要签名，又是求合影的。 满足了老板的要求，人家也重新生火烧水，给俩人一人煮了一碗。 嚯…… 上面盖满了牛肉。 “师哥，还得是您面子大！” 萧飞笑了：“想说什么就说！” 烧饼犹豫了一下，道：“师哥，让我当七队的队长，是您跟我师父说的？” 这种事也不是很难猜，明摆着，南京德芸分社一直是萧飞和栾芸博在操办，现在要组建新的演出队了，肯定也是以萧飞的意见为主。 “是！” 萧飞也没瞒着。 烧饼闻言，并不觉得意外：“师哥，您觉得……我能行？” 萧飞笑道：“刚才在后台，你不是信心挺足的嘛，怎么了？这会儿又没自信了？” 烧饼忙道：“我不是没自信，就是……感觉挺意外的，我怎么都没想到，这种事还能轮得上我。” “为什么不能轮上你，你觉得自己比其他师兄弟差在哪了？” 差在哪？ 烧饼还真说不出来。 “我……我没觉得我差哪了。” “对啊！你不比别人差，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让你上去，又有什么问题呢？” 烧饼被萧飞问得哑口无言。 “小饼，让你当队长，是我觉得你能当好这个队长，不是因为咱们哥俩关系走得近，明白吗？” 萧飞知道烧饼的顾虑在哪。 他是怕被别的师兄弟说，是借着萧飞的名头上位，名不正言不顺。 “师哥，您真觉得我行？” “你行！” 萧飞立刻就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还记得当初师叔过生日，曹芸伟大闹生日宴的时候吗？曹芸伟当着那么多师兄弟的面，挤兑小岳，是你第一个站出来替小岳说话，你能想着护着师兄弟，就冲这一点，你就比好些人都强。” 烧饼一脸茫然，大概其都忘了自己还有那种高光时刻了。 “师哥，就因为这个？” “想听我夸你的？” 烧饼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都不知道您还会夸人呢！” 萧飞的严厉，在德芸社可是出了名的，想要从他的嘴里听到一句夸奖的话，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一句“不赖”，就算是最高评价了。 “臭小子，瞎说什么呢。” “师哥，这个队长我当了，往后的事，还得您多费心。” 萧飞知道，烧饼说的是演员的事。 一个新的演出队，能不能成功站住脚，演员才是关键，烧饼和曹贺阳这对搭档，如今也已经小有名气了，让他们攒底，虽然还差了点儿意思，但也凑合了，其他的演员配置方面，必须得挑选精兵强将，否则的话，起步阶段，恐怕会很难。 “你有看上的人吗？” 烧饼想了想，今天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他根本就没顾上想这些，此刻萧飞问起，他琢磨了一会儿。 “师哥，您看能把玖楠和玖成给我吗？” 张玖楠和高玖成，这倒是一对不错的人选。 俩人现在还在六队演开场呢，当初萧飞有过话，他们要演足了两年的开场，才能考虑后面的事。 “行，回头我去跟老三说，其他的呢？” 其他的…… “您给我谁，我就要谁，我不挑，呵呵！” 好一个不挑。 烧饼知道，萧飞肯定不会让他吃亏，既然这样，也就没必要再费心去琢磨了。 等到萧飞把这一桌子菜做好了，他过去吃就行了。 “行，我跟小栾，还有其他几个队长商量一下，争取多给你两对好角儿。” “诶，师哥，我可就全都指望您了！” “行了，还有别的话没有？没有了，就赶紧吃，好家伙的，老板，谢谢您啊！” 看着那铺满了一层的牛肉，萧飞都怕人家赔了。 “没说的，哥俩有空常来。” 吃完面，烧饼打车走了，萧飞也开车回家，路上又接到了栾芸博的电话。 “师哥！明天去看张先生，您没忘？” “这能忘了吗？怎么了？” “我师父刚才跟我说，明天他也一起去，还有于大爷，侯叔，其他也都想去，我师父没让，说是人太多，影响老爷子休息！” “嗯！确实不能去太多人，这样，你明天接着师叔和侯叔，我去接我师父，咱们在张先生楼下集合，你待会儿跟他们几位联系一下，定个时间，然后发短信给我！” “得嘞！” 挂了电话，萧飞想到张先生的病，心情有变得沉重起来。 老爷子，您怎么就…… 德芸社现在越来越好了，张先生的身体要是没出问题的话，时不时来演一场，那该多好啊！ 只可惜，人终究扭不过命，到时候了，谁也留不住。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束手无策 回到家已经十二点多了，萧飞刚进屋，佟筱娅就醒了。 “怎么才回来啊？” “吵到你了？” “没有，我也是刚躺下，你不回来，我睡不着。” 咦…… 这咋还撒上娇了。 “小虎又让妈给抱走了？” “嗯！小东西睡觉太不老实，妈怕他砸着我。” 再有一个多月，佟筱娅就该到预产期了，这个时候，她在全家人眼里都属于高危物种，平时就算是拿个什么东西，张玉虹都不让。 “今天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啊，肚子里这个可比小虎乖多了。” 当初佟筱娅怀着小虎的时候，临产前，可真是把她给折腾坏了，小东西没有一丁点儿老实气，有的时候，佟筱娅躺着，萧飞都能看到，肚子突然鼓起来一块。 “萧飞，你说……我这次怀的是不是闺女啊？” 萧飞闻言笑了：“闺女好，我就喜欢闺女，男孩儿太淘了，像小虎那样，一天到晚没个消停的时候。” “你不喜欢小虎啊？” 呃…… 这话说的，自己的孩子，能不喜欢嘛！ “诶，你还没说呢，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十一点多的时候发信息，不是说已经结束了嘛！” 萧飞便将烧饼被任命七队队长的事，跟佟筱娅说了一遍。 “烧饼都当队长了啊？呵呵！” 最后那一声笑是什么意思？ 是不相信烧饼能当这么队长，还是在质疑他的眼光啊？ “长大了，也稳重多了，他当队长，我觉得挺合适的！” 当然了，这也是实在没有其他的人选了，否则的话，还真不一定能轮得上烧饼上位。 芸字科剩下的那几位，还有比烧饼更强的吗？ 李芸天倒是不错，只可惜，这位是个陆地散仙，根本没有当官的瘾。 “倒也是，烧饼都22了，可你……怎么没推荐兆祥呢？” 冯兆祥？ 没错，他当队长也够格，可却有一个问题。 “我推荐烧饼当队长，估计都有人说我是任人唯亲，你忘了上次何金说的那些话了？” 佟筱娅仔细想了想，这才记起当初何金参加完春晚，紧接着就接受了记者的专访，对着记者说，德芸社的队长都是萧飞的人，他就是要架空郭德强，要让德芸社变成萧飞社。 “听他瞎说八道呢！可就因为这个，不让兆祥当队长……” “等以后，往后机会还多着呢。” 等到南京分社开业之后，紧跟着萧飞就得考虑东北分社的事了，等到东北分社的事定下来，紧跟着就得组建德芸八队，到了那个时候…… 看看再说。 德芸社毕竟姓郭，萧飞也不能一言堂啊！ “对了，我明天还有个事呢。” “什么啊？” “去看看张先生。” 听到萧飞提起张先生，佟筱娅的神色也变得有些黯然。 她和老爷子以前也经常见，爷俩的关系一直不错。 前几天萧飞去探望张先生，回来之后，就把张先生的病情跟着佟筱娅说了。 当时，她还曾哭了一场。 “要不……我也去看看张先生！” “你？” 萧飞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算了，等过几，明天去的人挺多，人多了的话，我怕影响张先生休息。” 佟筱娅闻言，也只好应了：“好！过几天，你想着找个机会，带我去看看，也不知道……” 话没说完，佟筱娅便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再不抓紧见的话，往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张先生了。 “你真的没有办法了？” 萧飞摇头苦笑：“我但凡能有一丁点儿办法，也得使出全力啊，可……丫丫，药医不死人，医生不是神仙，也有治不好的病。” 自打知道张先生的身体情况不乐观，萧飞便一直在想办法，可是，当初手术便伤了元气，后来又没细心调养，张先生便急着登台演出。 现如今实在是…… 萧飞也是束手无策。 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帮着张先生调养身体，盼着老爷子能…… 有些事，萧飞连想都不愿意去想。 “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要是有什么事的话……记得告诉我！” 萧飞点点头，起身出去洗漱。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 萧飞吃过早饭，也没去同仁堂，给于清打了个电话，便开车去了密云。 接上于清，随后又和栾芸博联系上，约好了时间，开车前往市里。 “唉……张先生的病……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 于清的问题，萧飞也没法回答，说心里话，当时刚听说，他就去医院探望过了，当时也同样措手不及。 后来想了很多办法，可始终不见效果。 说起来，张先生的岁数也不大，今年刚74岁，去年老爷子过生日，萧飞正在外地，爷俩通电话的时候，张先生还曾调侃着说：73、84，阎王不叫自己去，他过了73的生日，这算进了一道鬼门关，只要能熬到74岁生日，他就躲过去了。 谁能想到，这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呢。 “师父，咱们……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 于清听得一愣，随后也是双眼无神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张先生的病如果不是真的已经到了药石无医的程度，萧飞是绝对不会说这话的。 “待会儿到了张先生家里……” “师父，我都知道，咱们还是得给老爷子信心，万一……” 万一要是有奇迹发生呢？ 可这份奇迹实在是太渺茫了。 如果是个年轻人，倒是还能指望一下，可张先生毕竟是年逾古稀了。 车到了张先生家楼下，还没等萧飞给栾芸博打电话，他们的车也到了。 郭德强和侯振下了车，栾芸博跟在后面，手里还提着一大堆东西。 每次郭德强来张先生家里，都不会空着手，大包小包的总得带上一后备箱。 “上去！” 郭德强用力在脸上搓了两下，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自然一点儿。 一行人上了楼，张德艳给开的门，她这段时间一直没去上班，就在家里照顾老爷子。 用王薇话来说，现在没有什么比张先生的身体更重要的，张德艳的工作就在家里。 宁芸翔也在，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老爷子的身体怕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师父，大爷，侯叔，师哥！” 郭德强轻轻的拍了拍宁芸翔的肩膀：“孩子，别担心，有师父在呢！” 接着又问张德艳：“老爷子现在怎么样？” 张德艳忙道：“今个早起精神头好了一点儿，可就是一直犯困，刚才又睡了一会儿，现在醒着呢！” 郭德强点点头：“先让小飞进去，再给老爷子瞧瞧，也许这几天恢复的不错。” 萧飞听着，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现在他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轻轻的推开门，张先生正在床上躺着，手边放着一个p3，里面正在放着的，是萧飞昨天在欣华大礼堂说的《神医吴六吉》。 听到开门声，张先生侧过头，看到萧飞的时候，立刻笑了：“爷们儿，好几天都没来了。” 萧飞听着，心里也是不禁一痛：“师爷，最近这两天忙活粉丝节的事，等这几天一过，我就闲下来了。” “好，好啊！” 张先生的声音明显透着语力不足。 “就是可惜了，我是去不了了，没机会了！” 萧飞走到跟前，在张先生的床边坐下：“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您就是小三灾，养几天就能好，观众们还等着您和我师叔的全本《大实话》呢。” 张先生闻言笑了：“不成了，身子骨顶不住了，别说登台，站着都打晃，是个老废物了，爷们儿，你也甭蒙我了，我自己个的身体，我还能不知道？不成就是不成了。” “您……我给您瞧瞧。” 萧飞说着，轻轻拉过张先生的胳膊，平放在床上，手指搭上了寸关尺，细细的感受着，脉搏已经明显弱了很多。 往常萧飞给人号脉，从来没有超过十五息的时候，今天整整号了一分多钟。 “行了，你也甭费劲了！” 张先生说着，费力得将胳膊抽了回去。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啊！早就知足了！” 张先生看得很开，丝毫没有面对死亡时的恐惧。 “爷们儿，去，把德强和你师父叫进来，我们爷们儿再说说话，京儿今个来了吗？” 萧飞摇摇头：“京叔今天家里有点儿事，他一个侄子结婚，走不开，说是明天来看您！” 张先生点点头：“行了，去！” 萧飞起身出去，刚把门带上，就被郭德强等人给围住了。 “少爷，怎么样啊？” “小飞，你师爷他……” “师哥！” 萧飞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面带沮丧的摇了摇头，众人见状，也不禁满心的失望，张德艳和宁芸翔更是直接哭了出来。 “大姑，您……还是早做准备！” 张德艳强忍住眼泪，用力的点了下头：“我知道，小飞，这段时间实在是谢谢你了。” “大姑，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帮不上忙，我这心里……” 萧飞的话没说完，于清的手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少爷，尽力就行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了无遗憾 萧飞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痛恨自己无能，他是学医的，可关键时刻，却治不了张先生的病。 郭德强和于清进屋去了，张德艳看着萧飞情绪低落的样子，暗暗叹了口气，走到他的身旁。 “小飞，我们都知道，老爷子的病，你已经尽力了，你也不用……再说了，当初要不是你的话，或许……” 张德艳说着话，眼圈又开始泛红，低声抽泣起来。 萧飞见状，忙道：“大姑，您……” “没事儿！” 张德艳摆了摆手，努力挤出了一个笑脸。 “我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是……就是太突然了。” 是啊！ 太突然了，谁能想到呢？ 上半年还能去德芸社的小剧场演出呢，结果刚入伏，张先生的身体情况便急转直下，萧飞也是措手不及，等得到消息，给张先生诊治过，已经…… 药石无医。 “小飞，你看老爷子还能……” 不等张德艳说完，萧飞便摇了摇头，他知道，张德艳是想问，张先生还能活多长时间，可现在这种情况，谁又能说得准呢？ 老爷子这种状况，完全就是在消耗身体仅剩的能量，谁也不知道，哪一天真的油尽灯枯，到时候…… “大姑，我也不知道，咱们还是……还是尽力而为！” 萧飞现在脑子很乱，毕竟，屋里躺着的是他在乎的人，从他第一次跟着于清来德芸社，到现在，跟张先生已经认识十来年了。 后来，他去广德楼为德芸社开疆拓土，又是张先生挺身而出，跟着他一起过去了，那些年，张先生一直在帮他支撑着广德楼。 甚至可以说，要是那个时候，张先生能早早的退下来，好好修养的话，或许…… 唉…… 人这一辈子，哪来那么多“或许”、“如果”，要是当真那个时候就让张先生退下来，颐养天年，老爷子会高兴吗？ 张先生对相声爱了一辈子，在他的心里，相声高于一切，平时还经常开玩笑说，有一天要是能直接死在台上就好了。 不让他说相声，怕是真的比死了都难受。 越想心里越乱，可萧飞却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即便是明知道没有希望了，可他还是希望能再想想办法，万一…… “少爷，张先生让你进去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郭德强和于清出来了，刚出门，郭德强强忍着的泪水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于清走到了萧飞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 萧飞点点头，起身又进了屋。 “爷们儿，坐到跟前来，你离远了，我说话你都听不见。” 张先生依然在笑着，到了他这个岁数，其实早就看开了，几年前又生过一场大病，这些年，在他看来都是赚的。 “别难过，咱们说相声，你还能哭着看我走啊！” 萧飞闻言忙道：“师爷，咱们不能……” 张先生笑着摇摇头：“都这样了，就不忌讳了，我自己个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这回不行了，你不说实话，我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其实……也挺好的，德芸社虽然经历了一些风波，可好歹是挺过来了，看着现在越来越好，我心里也痛快。” “师爷，德芸社能有今天，都是您跟师叔，京叔他们一起……” 张先生呵呵一笑：“那都是老黄历了，还提那些干什么啊？爷们儿，德芸社能有今天，你是大功臣，你师叔有的时候犯糊涂，我可比他明白，打你跟你师父爷俩到了德芸社，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事，出了多少，哪回不是你出面解决的，真要是说起来，德芸社分给你一半，都是应该的。” “师爷，我……” “别打岔，听我把话说完了，我知道你不在乎，你能留在德芸社，也都是因为你师父，要不然……” 说到这里，张先生明显气力不足，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要不然，你受了那些委屈，还有你师父被金子……那回怕是你们爷俩就走了。” 萧飞没说话，张先生说的没错，他又不是个没脾气，就算是再怎么喜欢相声门，也不至于为了相声就委屈自己。 再说了，天底下又不是只有德芸社能说相声，哪怕他带着于清，还有于家门的师兄弟自立门户，照样能干得红红火火。 他之所以忍下来，就是因为于清，还有…… “师爷，您忘了，我答应过您的。” 张先生一愣，随即就想到了那次在德芸书馆，他们爷俩说过的话。 “还记着呢？” “记得，一辈子都记得，您放心，我不走。” 萧飞知道，张先生现如今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件事，或者说，张先生最不放心的就是郭德强。 可以说这些年德芸社大大小小的风波，有一多半都是郭德强惹起来的，他的那张嘴实在是…… 太能招灾惹祸了。 可偏偏他又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甭说其他人了，就算是他自己都管不住那张嘴。 遇到了不平的事，就没有个把门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张先生是在担心，郭德强身边要是没有萧飞这么一个明白人帮着，他们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德芸江山，总有一天会被郭德强的那张嘴给断送了。 尤其是，那次何金退出的事，要是没有萧飞的话，或许李京真的跟着走了。 李京要是也走了的话，到时候，德芸社的创始人就剩下郭德强一个，谁还能管得住他啊！ “好孩子，好孩子！” 张先生说着，挣扎着抬起胳膊，萧飞见状，连忙攥住了张先生的手。 “师爷！您放心！” 张先生笑了：“有你在，我放心，放心！” 有了萧飞的保证，张先生算是彻底踏实了。 “往后德芸社这边……爷们儿，你多费心，你师叔是个不着调的，脑袋一热就干糊涂事，可他不是个坏人，一点儿坏心思都没有，这一点，我可以跟你保证。” “师爷，我都明白，我跟我师叔的关系好着呢！” “这个我信，可就是他门下的那些徒弟，有几个是能让人省心的，我现在也后悔，当初就不该跟他说，广招门徒，这件事……算是有利有弊！” 当初相声的状况，说上一句“窘迫”都不为过，没人爱听，也没有愿意学了。 张先生也是为了能让相声门多些人，这才建议郭德强多收一些徒弟，只要愿意学，甭管什么样的，全都收进来。 可是，百样人有百样心，自古人心就是最难揣摩的。 人多了，心也就散了，人心散了，所以…… 想到被他逐出师门的徐德谅，张先生的神情也露出了一丝哀伤，他虽然收了几个徒弟，可说起来，真正用心教了的，也就是徐德谅这一个。 结果…… “师爷，您是不是想谅叔了？” 张先生一愣：“你师叔说的没错，你啊，还真是个算命的，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不想了，不想了，各人有个人的缘法，他走这一步，我虽然反对，但是，人生是他自己个的，日子也是他自己个过，他觉得离开了，能有更好的发展，那就随他去，甭管现在后悔不后悔，都是他的，甭说是师父了，就算是亲爹，还能管住孩子一辈子啊！” 说着话，张先生在萧飞的手上，轻轻拍了拍。 “爷们儿，你啊！也别太委屈自己了，往后真要是遇到了什么事，该怎么着就是怎么着，你师叔有的时候犯糊涂，可王薇是个好的，更是个难得的明白人，她会支持你的！” 张先生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让萧飞放手去干。 “师爷，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爷们儿，有的时候，我是……真心疼你啊！行了，你们下午还有演出呢，别在我这儿瞎耽工夫，我没那么快死，有空再来，咱们爷俩好好聊聊。” 萧飞强忍着眼泪，用力点了点头。 “张先生，您……您也好好的，您的《康熙私访月明楼》还没说完了，可不能让观众等太久。” 张先生闻言笑了：“就让我们在坑里待着去，我是顾不上了，有这个念想，大家伙还能多记住我几天，挺好，挺好的，他们真要是想听，你不是也会嘛，给他们说。” 萧飞此前说过《康熙私访月明楼》这个段子，但是，从今天开始，他再也不说了，就像郭德强一样，张先生不在，就永远也不唱全本的《大实话》。 他也同样希望，观众们能长长久久的记住张先生，记住这个为了相声奉献了一切的老人，这个歪歪着肩膀的坏老头儿。 “张先生，甭管到了什么时候，大家伙永远都忘不了您。” “呵呵！甭安慰我，人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儿嘛，人死如灯灭，帝王将相都如此，我一个闲散的民间艺人又算得了什么呢，爷们儿，还有你那个《神医吴六吉》，说的真好，真不错，爷们儿，可别让我在坑里待太久啊，我怕等不到了。” “您放心，保证让您听痛快了！” 张先生闻言笑道：“要是这样的话，我可就真的没有遗憾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这就是演员的命 萧飞等人在张先生家一直待到了一点多，几个人轮着进去陪老爷子说话，张德艳本来要留几个人吃午饭的，可张先生现在这个情况，他们也担心打扰老爷子休息，便起身告辞了。 出了小区，几个人又商量着在附近找了个馆子吃饭，顺便商量点儿事。 “张先生怕是……真的难过这一关了啊！” 郭德强说完这话，眼圈又开始泛红，他和张先生的感情，所有人都知道，不光是忘年交，那是如师如父的存在。 眼瞅着张先生要不行了，郭德强的心里别提多难过了。 “行了，生老病死，谁也没辙。” 于清见状，连忙劝了一句。 “德强，你可得撑住了，德芸社往后还得指望你呢！” 郭德强点点头：“咱们……商量商量，眼瞅着张先生这边就要离不开人了，靠德艳和芸翔盯着，身体也撑不住，清哥，您看是不是咱们轮班过来伺候着啊！” 于清点着根烟：“应该，这样，等明天演出结束，咱们大家伙商量商量，到时候排个班。” “行，就这么着！” 郭德强说完，又看向了萧飞。 “少爷，你看张先生现在……” 萧飞知道，郭德强要问的和张德艳一样：“师叔，我现在也说不准，张先生的身体……难说了！” 张先生的病发展的实在太快了，根本没容萧飞想办法，就已经到了现在这个状况。 刚刚又给老爷子号了一次脉，脉象虚浮无力，若有似无，结合着医院检查的结果来看，内脏器官已经严重衰竭。 “您要是让我说……随时有可能会……” 郭德强闻言一惊：“这……真的？” 萧飞尽管也不想承认，但现实情况就是如此，也只能无奈的点了下头。 唉…… 众人见状，也是齐齐的叹了口气。 上半年张先生还偶尔能去小剧场，或者德芸书馆演出呢，谁能想到，现在刚九月份，居然…… 大家伙心情沉重，谁也没心思吃饭，草草的吃了几口，便出发去剧场了。 这就是演员的无奈。 张先生病的这么重，可他们还得准备晚上的演出，准时登台去逗观众们笑。 下午三点多，今天晚上有演出任务的演员陆陆续续的到了，李京尽管不需要登台，可放心不下张先生的情况，也特意赶了过来。 等李京听于清说了张先生的情况之后，也不禁红了眼眶。 “怎么就……怎么就这样了啊？” “谁也没想到啊！上半年跟老爷子在一块儿，看着除了身子骨有点儿弱之外，也没别的毛病，这才几个月啊！” 可事已至此，已经非人力能够挽回。 眼见大家伙因为张先生的事，情绪都显得不高，郭德强忙道：“行了，大家伙都调整一下，待会儿上台演出，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别让观众瞧出来。” 既然干的就是这一行，定好了的演出，就必须把最好的节目奉献给观众，心里面装着苦水，也得去逗观众们笑。 因为心情不好就不演了？ 德芸社的招牌还要不要了？ 要是放在过去，别说是这种事，就算是亲爹没了，该着上场的时候，照样得上去。 当年，天津台播的马老祖的传记类电视剧里，马老祖的媳妇儿去世，可定好的演出，也没给误了。 戏比天大！ 马老祖上了台，对着观众鞠躬：你们看见我高兴了，我媳妇儿没了。 观众们以为马老祖是来使包袱，又是一阵大笑。 那一幕，看得让人心酸。 真实情况是否如此不得而知，可是，这种事未必没真的发生过。 萧飞对此是完全不能理解的，他很难想象，还有什么是比亲人离世，去送亲人最后一程，更重要的？ 可现在，轮到他登台的时候，他还是得迅速调整好情绪，走上舞台，去为喜欢他的观众，奉献上最精彩的演出。 昨到了，吴六吉和冯庆魁打赌，冯庆魁说了，吴六吉要是当真能治好太妃的病，他就当着太医院同僚的面，跪下磕头，拜吴六吉为师。 “两人三击掌，这件事就算是定下了，列位，这可不像现在一样，俩人呛火，话赶话的僵在这儿了，等时候，输了也无所谓，开玩笑，闹着玩，一句话就能给遮过去。” “古人更讲诚信，有这么一句话，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一个人要是说了不算，算了不说，不守信的名声一旦传出去，天底下没有人会再搭理这个人，不诚信，在古代可是大忌。” “有这么一个故事，战国时期，魏国的国君有一位魏文侯，跟着手底下一个专门管理森林树木的官员，大概相当于现在的林业部部长，君臣两个约好了，某一天，什么时辰，咱们俩去打猎。” “结果到了日子，魏文侯给忘了，恰好那天天降大雨，没什么正事儿干，那就喝酒呗，什么叫白兰地，哪个叫xo，文武百官都到了，开怀畅饮，其乐融融。” “喝着喝着，魏文侯想起来，哎呀，我那天跟人约好了，今天要去打猎，怎么给忘了呢，问左右伺候的人，什么时辰了，一听坏了，我这么大的人物，哪能放手底下人的鸽子呢，不行，我还是得去。” “文武百官一看大王要走，有的就问了，您这急三火四的，干什么去啊？” “魏文侯就说了，什么什么时候，我跟人约好了，今天要去打猎。” “手底下的人一听，嗐，您还是别去了，您瞧瞧外面下这么大的雨，跟您约好的那个人也未必能去，咱们还是接茬儿喝酒！” “魏文侯一听，那可不行，我既然跟人家约好了，甭管是什么天气，该去还是得去，人无信不立，我是当王的，更得以身作则，我要是都不讲诚信，举国上下，还有诚信可言吗？” “于是，停掉了宴会，冒着大雨，这么大的一个王爷，浇得跟落汤鸡似的，赴约打猎。” “这也是浪催的啊！” 哈哈哈哈…… “现在听来很可笑，但是，您仔细想想，什么叫诚信，这就叫诚信，过去还有这么一句话叫一诺千金，怎么来的呢？” “说的是秦朝末年，有这么一个叫季布的人，说话算数，信誉非常高，只要答应看了别的人，刀山火海，也得去给人家办，这样的人，人缘都好。当时甚至流传着这么一个谚语：得黄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诺。这就是成语一诺千斤的由来，列位，听相声长知识！” 对于萧飞的博学，熟悉他的观众也早就有所了解，好像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说到这儿了，咱们得说教几句了，老有人说，德芸社的相声没有教育意义，不是没有，您得自个悟，今个呢，我想多说几句，一个人诚实有信，自然得道多助，能获得大家的尊重和友谊。反过来，如果贪图一时的安逸或小便宜，而失信于朋友，表面上是得到了实惠。但为了这点实惠，毁了自己的声誉，而声誉相比于任何东西都重要得多。” “就说这么几句，说得再多，我也该成艺术家了！” 哈哈哈哈…… 正经的话，没说几句，又开始犯贫，拿着某些人砸挂。 “冯庆魁和吴六吉俩人当着太医院所有同僚的面，击掌打赌，这件事就算落实了，到时候，谁都不能反悔。” 萧飞接着往下说，吴六吉用民间偏方治好了太妃的病，冯庆魁这个人虽然坏，但也有个好处，说过的话肯定认，可也没当着所有人的面，私下里给吴六吉磕了头。 “按说人有见面之情，人家也给你磕头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好歹是同事，人家是左院判，你是右院判，本身还是上下级的关系，但凡懂事点儿的，都得帮着遮羞脸，有人问起来，还得帮着解释解释，我们那天是开玩笑，闹着玩，这件事也就算是过去了。” “可吴六吉是谁啊？最瞧不上的就是冯庆魁这种阿谀小人，不光不忙着瞒，还到处跟人讲，那天冯庆魁在什么什么地方，给我磕的头，往后他就算是我徒弟，我就算是他师父，引保代都是谁谁谁。” 啊？ 这怎么还有相声门里的事啊？ “传来传去，就传到冯庆魁的耳朵里去了，心里本来就别扭着呢，我们家祖传三辈儿的御医，一着不慎，竟然栽倒吴六吉的手里了，心里这个恨啊，再一听说，吴六吉嘴上跟按了喇叭似的，传的朝里民间，没有不知道他磕头拜师的了，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儿背过去。” “好啊你，吴谦，吴六吉，从今往后，咱俩就是冤家对头，有你没我，有我没你，早晚我得让你死在我的手里。” “他这儿正运气呢，旁边走过来一位，谁啊？冯庆魁府上的大管家，名叫何利，有道是上行下效，冯庆魁本身就不是玩意儿，手底下的人也一个个坏得头顶生疮，脚底流脓，要说最坏的就是这个何利。” 何利给冯庆魁出了一个主意，要整治吴六吉，冯庆魁听过之后心中大戏。 “哈哈！吴六吉啊吴六吉，这一回，我看你还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啪！ 一摔醒木，萧飞后退三步，对着台下观众鞠躬，随后走下了舞台，刚刚开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说呢。 刚从台上下来，叹了口气，依旧神色黯然。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不好 “说天亲……” 粉丝节第三天的演出即将结束，照例还是所有的德芸社演员登台，为观众送上《大实话》。 萧飞站在后面，郭德强刚开口第一句，他就听出了不对劲儿。 唉…… 萧飞知道，郭德强唱起《大实话》，肯定是又想到了张先生。 当年每一次德芸社办相声大会，临散场的时候，都是郭德强和张先生在一起，为观众们送上全本的《大实话》。 萧飞还记得有一次，德芸社商演，郭德强直接被张先生那个坏老头儿，给捧到了忘词。 万幸郭德强反应快，否则的话，可就闹笑话了。 往后再想听全本的《大实话》，怕是难了啊！ 郭德强也意识到自己开嗓就唱劈了，赶紧调整好状态：“天也算亲，天有日月和星辰。古人不见今时月，明月曾经照过古人。” 张先生不再给郭德强捧《大实话》之后，也曾有观众要求过，郭德强唱全本的，可一向对观众非常宠的郭德强，别的事都答应，唯独这件事。 他在舞台上跟观众们解释过原因，之所以不唱全本，就是为了等着张先生。 可现在…… “说地亲，地也算亲，地长万物似黄金。将军战马今何在？野草鲜花盼的谁人。” 萧飞听出来，郭德强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 昨天刚去看了张先生，老爷子如今的情况，让郭德强的心难受得跟针扎一样，现在还要为观众们表演张先生创作的《大实话》。 都说睹物思人，郭德强这也算是唱曲思人了。 “要说亲，观众们亲，观众演员心连着心……” 唱到这里，郭德强直接上了一个八度，张先生一辈子最爱的就是相声舞台，最享受的事，就是在台上给观众们说相声。 如今，老爷子是不能再登台了，可德芸社还要继续下去，不光要继续下去，还要越来越好，只有这样，才算是不辜负老爷子当年的帮助。 “曾记得早年间有那么句古话，没有君子不养艺人。” 观众们此刻也发现了有些不对劲，可他们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昨日里趟风冒雪来到塞北，今日里下江南桃杏争春。我劝诸位，酒色财气君莫占，吃喝嫖赌也莫沾身，没事儿就把那德芸社来进，听两段相声就散散心。” 唱到这里，郭德强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悄然滑落，观众们见状，还以为郭德强又想起了那年德芸社最难的时候。 “郭老师，加油！” “郭老师，我们永远支持你！” 郭德强听着，心里也不禁感动，接着唱到：“抱拳拱手尊列位，愿各位，招财进宝，日进斗金……” “好……” 演出结束，全体演员照例还是站在台上，目送着观众离场，喊“加油”的声音，一直到最后一个观众离开，都没有停下。 “小栾，快扶着点儿！” 于清看郭德强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一样，连忙对着栾芸博说了一声。 栾芸博上前，扶住了郭德强的胳膊。 “师父！您可得扛住了！” 栾芸博今天又和李京、高锋一起去看了张先生，到了剧场之后，一直在不停的抹眼泪。 他之前曾跟在张先生身边学单口，对老爷子的感情一直都非常深厚。 郭德强没说话，只是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少爷！高老师刚才跟我说，张先生今天……看着就不大好。” 萧飞闻言一惊：“可昨天咱们才……” 话没等说完，萧飞就明白了，交代完心里的事，张先生自己也说了“了无遗憾”，心里没有了惦记，老爷子怕是…… “师父，咱们明天再去看看张先生，带着丫丫一起！” 于清点了点头：“行，也带上你师娘。” “师父，师娘她……” 白慧敏现在的月份也不小了，从密云折腾到市里，万一要是…… “没事儿，她也得见见啊！” 说这话的时候，于清的声音也在打颤。 他和张先生认识的时间，虽然不如郭德强那么早，但是，说到感情的话，却未必比郭德强差。 爷俩有很多爱好相同，平时也能玩得到一块儿。 到了后台，郭德强简单交代了几句，就让大家伙散了。 萧飞叮嘱了孟贺堂开车慢点儿，随后便上车回家了。 “今天怎么样？”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佟筱娅还是没睡，一直在等着他呢。 “丫丫！你明天……跟我去趟张先生家！” 佟筱娅闻言一愣：“怎么了？你昨天回来不是还说，张先生精神状态还挺好的嘛？” 萧飞叹了口气：“今天小栾，京叔，还有高老师去看张先生了，回来之后说……说张先生的情况不太好。” 佟筱娅闻言，神色也是一阵黯然，过了一会儿才道：“嗯！咱们明天一早就去。” “回头我和师父联系一下，师父说，让师娘也去看看。” “怎么……怎么这么突然啊！” 和萧飞一样，佟筱娅到现在，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太突然了，突然到让人毫无防备。 “生老病死，旦夕祸福，谁能想到呢！” 萧飞说完，起身去洗漱，回来之后刚躺下，他的手机铃声便突然响了。 “少爷，赶紧的，去……去张先生家里。” 来电话是于清，萧飞听到这么一句，整个人都懵了。 “师父！” “甭问了，张先生……恐怕不行了。”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于清已经带上了哭腔儿。 “我……” 萧飞还没等说完，于清那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知道了！” 看到萧飞的模样，佟筱娅也慌了。 “萧飞，怎么了？是不是……张先生。” 听到佟筱娅的声音，萧飞这才回过神来：“丫丫！你现在……” 佟筱娅已经明白了。 “我去，我得……送张先生。” 说着话，佟筱娅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萧飞面色凝重的点了下头，两个人赶紧起来穿衣服，随后便出门上车，一路朝着张先生家住的方向赶了过去。 与此同时，德芸社的很多人都在往张先生的家里赶。 哪怕是上了年纪的邢文韶和李文峰两位老先生也不例外。 等萧飞和佟筱娅赶到的时候，张先生家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客厅里，门口也围着好些。 “少爷，快进来！” 于清满脸焦急的正往外走，看到萧飞之后，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师父！” “甭问，赶紧的！” 萧飞被于清拉着，从人群当中挤了进去，随后直接进了张先生的卧室。 此刻，卧室里除了张德艳夫妇和宁芸翔之外，只有郭德强在，他正坐在张先生的床头，紧紧的攥着老爷子的手，眼泪止不住的流。 “少爷，你快看看，我总觉得张先生有话要说，可……” 萧飞已经走到了床头，检查了一下张先生情况，脉搏已经几乎没有了，呼吸也很微弱，明显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检查过后，萧飞也不禁慌了神，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张先生的病情为什么发展的这么快。 昨天，萧飞来探望的时候，老爷子还能跟他说话呢，语力虽然不足，但精神状态还可以。 结果到了今天，李京再来，就觉得张先生不大好了。 到了晚上，居然…… “大姑，师爷今天下午……” 张德艳已经哭了半晌，闻言忙道：“下午，老爷子只说累了，想要睡会儿，我给送晚饭的时候，叫了半天才醒，吃了小半碗粥，然后又睡了，刚才我过来瞧瞧，就发现……发现……” “少爷！你看张先生现在……” 萧飞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张先生此刻躺在床上，微睁着双眼，嘴不停的蠕动，正如于清所说，肯定是还有话要交代。 飞快的在心里盘算了一番。 “大姑！师爷现在的情况，恐怕已经……” 张德艳点点头，张先生卧床两个多月，各家大医院也都去看过了，得出来的结果都一样，她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小飞，你要做什么，就做，不能让老爷子带着遗憾走！” 萧飞点点头，从口袋里取出了临出门的时候，特意带着的针灸包。 此前，萧飞经常来家里给张先生针灸，预备着酒精灯。 取出一根银针拿在手里，临施针之前，语气低沉的说了句：“这一针下去，也只是激发老爷子身体最后的能量了。” 张德艳也明白，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一点儿：“小飞，下针！” 一针落下，萧飞又在张先生的胸口揉了揉，随后就听到张先生堵在胸口的那口气吐了出来。 “爷们儿，又麻烦你了！” 短短几个字，张先生似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萧飞弯着腰，伏在床边，才能勉强听到。 “师爷！您把我们吓坏了！” 张先生大概是想要笑一下，但努力了半晌也只是牵动了一下嘴角。 “德艳！” 张德艳连忙到了跟前：“爸！我在呢！” “好孩子，别哭，谁都得有这么一天，不哭！” 的确是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天，这句话说出来容易，可是，让亲人怎么去平静的接受？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好好过日子 张先生交代了张德艳几句，随后又把宁芸翔叫到了身边，说了一会儿，此刻也累了，攥着宁芸翔的手，嘴张了半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少爷，再来看看，再来看看。” 郭德强见状，连忙喊着萧飞。 萧飞就站在旁边，看到那根银针不动了，连忙伸手轻轻的拨动了一下。 随即，张先生的呼吸变得稍微平稳了一些，面带感激的看向了萧飞，随后，对着宁芸翔说道：“要是真不喜欢，就……就算了，姥爷，不……不为难你了。” 宁芸翔闻言，原本还强忍着，这会儿终于还是哭了出来。 原来，张先生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宁芸翔不喜欢相声，可为什么还要让宁芸翔去学呢？ 大概也是希望，宁芸翔能在学习的过程当中，渐渐的对相声生出兴趣，好歹也算是能继承了他这一脉。 到了这个时候，张先生也明白了，凡事不能强求。 牛不喝水就别强按头。 宁芸翔在德芸社也说了好几年，芸字科的徒弟们，比他岁数大的，跟他岁数差不多的，基本上都说出来了。 唯独宁芸翔，始终都是不温不火，安排他演出，他就登台去说，不安排他演出，他也没有丝毫意见。 平时在家里，也很少能看到他勤练基本功，既然如此，何必再难为孩子呢。 愿意干点儿什么就干点儿什么！ “姥爷，我……” 张先生微微摇了下头：“行了，往后好好的，你妈就指望你了。” 说完，接着又看向了郭德强。 “张先生。” 郭德强赶紧擦干了眼泪，一把握住了张先生的手。 “家里就交给你了，德艳是个没主意的，你多照顾着。” “您放心，您放心，家里一切都交给我，德艳夫妇俩，还有芸翔，我保证都给您照顾得妥妥当当。” 张先生笑了一下，又在人群当中找萧飞。 “师爷！” “好孩子！” 张先生看着萧飞，眼神之中满是欣慰。 “往后，替我好好看着德芸社。” 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张先生心里最惦记的不是女儿，不是外孙，还是德芸社。 现在人们总说，没有郭德强就没有相声行业的今天，事实上，如果没有张文天，压根就没有现在的郭德强。 当年，郭德强从天津到京城，想着在相声圈子里混口饭吃，奈何一直不被接纳。 多次受打击之后，郭德强决心放弃加入主流相声圈子，改做一名江湖艺人。 说起来，那还是在1998年，也是在那一年，郭德强认识了张先生。 萧飞曾听张先生说过，当时他到一家茶馆想暖暖身子，听到台上的郭德强正在说相声，听了一段之后，张先生感觉十分惊讶，他想不到眼前那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在相声方面会有如此高的造诣。 茶馆偶遇两人相见恨晚，于是决定一起成立京城相声大会，也就是德芸社的前身。 要知道，那个时候，张先生已经很多年都没说过相声，可是对于相声的喜爱，还是一如当初。 郭德强后来经常在相声里提起，张先生的师父是佟大方先生，滑稽大鼓师父为架冬瓜叶德霖先生。 但严格来说的话，这些也都是在自说自话，张先生当年离开曲艺团，很多年都没再说相声，所以张先生的相声师承其实一直不被相声界认可。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京城相声大会被同行排挤的原因之一。 郭德强当时没有师承，张先生的师承不清，李京那个时候还没拜师圣洁，只有快板师父。 看配置，整个就是一草台班子。 相声市场本来就不大，圈内人水平又不高，只能靠排挤圈外人维持了。 尽管如此，德芸社初期的发展，还是离不开张先生的支持和庇护，让郭德强收徒弟的想法也是张先生提出的。 包括将“芸贺玖宵，龙腾四海”作为郭德强收徒时的科名，也是张先生的主意。 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本该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了，毕竟，年轻的时候做生意，也积累了不小的财富。 张先生为什么还要这么拼？ 想来也只能解释为，对相声的爱。 当年放弃相声是迫不得已，当真的有机会重新登上舞台的时候，张先生选择了义无反顾。 从创业初期的艰难，一场演出有的时候，连一个观众都没有，到后来渐渐的兴旺起来，乃至现在占据了相声界的半壁江山。 德芸社对张先生而言，那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面对张先生的期盼，萧飞还能说什么，用力的点了点头：“师爷，您放心，我答应过您，就在德芸社，哪也不去。” 一旁的郭德强闻言一愣，他可不知道，萧飞还曾答应过张先生这件事呢。 仔细想想，也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他原先那个脾气，糊涂劲儿发作之后，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每一回闯了祸，都得萧飞去托人解决。 人家孩子凭什么啊？ 一次两次的还行，结果…… 郭德强仔细想想都觉得脸红，他都不知道自己有的时候是犯什么神经病呢。 照着他那个闯祸的频率，交情再好也得有烦的时候。 再加上，那几年，何金在后台对着于清骂大街，还有曹芸伟的事，赵芸飞的事，一桩桩，一件件的。 于清不是没跟他翻饬过，有好机会，于清都和他拍桌子了。 可人家师徒两个为什么没真的跟他翻脸，原来都是…… 郭德强低着头，眼泪止不住的流。 “好，好。” 张先生笑着，目光又在人群当中来回的寻找着。 “师爷，都来了，您还找谁，我去给您叫进来。” “你……你媳妇儿呢？” 萧飞一愣，连忙起身出去。 “丫丫！丫丫！师爷要见你！” 佟筱娅正在客厅的沙发坐着，月份大了之后，身子越发重，王薇在一旁陪着。 闻言连忙起身。 “慢点儿，慢点儿！” 王薇实在是不放心，也扶着佟筱娅一起进屋了。 走到了床边，看着形容枯槁的张先生，佟筱娅的心里也是一阵阵的泛酸。 “师爷！” “别哭，怀着孩子呢，对……对孩子不好！” 说着话，还看向了佟筱娅的小腹，那里面正孕育着一个孩子，再有一个多月就该出生了。 只可惜，他是看不到了。 张先生越是这么说，佟筱娅就哭得越厉害。 她原本就是个感情丰富的人，更何况跟张先生还那么熟。 只是…… 印象里，那个对她说“这个臭小子要是敢欺负你，跟我说，师爷给你做主”的和蔼老人，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师爷，您好好养病，我……” 佟筱娅话还没说完，便已经说不下去了，眼泪不停的流。 “不哭，不哭。” 张先生说着，眼神变得有些涣散，呼吸也变得渐渐急促。 萧飞见状赶紧上前，又试着拨动了一下银针，只可惜，这次再也没有作用了。 张先生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可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哀伤，反而始终带着欣慰的笑容。 “大姑！大姑！” 张德艳连忙上前，看到张先生的样子，也顾不上其他，摇晃着张先生的肩膀，大声喊着：“爸，爸！” 宁芸翔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了一旁，痛哭失声：“姥爷！” “好好过日子！” 张先生用尽了最后的一点儿力气，给在场的所有人留下了一句话，随后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吐出了最后的一口气。 “师爷，师爷！” 萧飞站在一旁，他还想再努努力，不停的拨动着银针，他不想让老爷子就这么走了，哪怕再多一个小时，哪怕只有一分钟也好。 只可惜…… “少爷！行了！” 于清抹去眼泪，长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萧飞的肩膀。 “老爷子……去了！” 话刚说完，于清也跪了下去，低着头哭了起来。 去了？ 是啊！去了！ 可怎么就这么突然呢。 萧飞想到上半年，还曾在小剧场见过张先生，当时俩人还说，等到有机会，还得去天津演出呢。 太远的地方，张先生去不了了，天津的话，还没问题。 到时候，张先生、萧飞，搭上李京，爷仨一块儿使一段《反七口》，张先生还说，肯定特别有意思。 现在才过去多久啊！ 人居然就这么没了。 萧飞想哭，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哭不出来，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一样，让他想像宁芸翔那样大哭一声都做不到。 几年前，他们一起送走了范先生，现在又送走了张先生。 再往后…… 德芸社的老人儿们一个一个的离开，一想到这些，萧飞的心里就针扎一样疼。 房间里已经哭成了一片，客厅里的德芸社演员们，小辈的也纷纷跪倒在地，痛哭失声。 郭家门和于家门的很多徒弟都受过张先生的恩惠，像栾芸博、冯兆祥，包括萧飞的徒弟刘笑亭，当年都曾跟张先生学过单口。 萧飞又在人群当中看到了邢先生和李先生，老哥俩也在默默的流着泪。 老哥们儿，又去了一个啊！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停演七天 “德芸社创始人，演员张文天先生因病医治无效，于2012年9月18日晚0时42分去世。” 当天夜里，德芸社的官微便发了一条讣告，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因为实在是没什么可写的。 张先生毕竟不像那些主流的专业演员，名字前面可以冠上一长串各种头衔儿，实在不行，人家还能临死上位艺术家呢。 可张先生呢？ 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民间相声艺人。 灵堂已经布置好了，就在张家的客厅，张先生的遗体正对着大门口，以供各路亲友吊唁。 时间太晚，其他人都先回去了，佟筱娅也被王薇接走，去了玫瑰园，她怀着孕，实在是不方便。 最后守在灵堂的，只剩下了张德艳夫妇、郭德强、于清、李京、萧飞、栾芸博，以及张先生的两个徒弟张德武和邓德永，义子高锋。 “师哥，大家伙还是回去，演出就够累的了，回去休息休息！” 张德艳试着劝了一句。 郭德强摇摇头，眼睛都哭红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别说了，德艳，这会儿你让我走，我回去还能睡得着啊！什么都别说，今个就守着张先生了。” 说着话，郭德强便要起身。 “师叔，您坐着！” 萧飞连忙说道，随后便起来给张先生上香。 “德强，张先生的身后事，你准备……” 于清问道。 郭德强沉吟片刻：“我看……还是以德芸社的名义来办，公司拿钱。” 刚说完，张德艳便急着道：“师哥，这不行，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 “师哥，我知道您和我爸的感情深，可我爸的身后事，就该我们当儿女的拿钱办，哪能花公司的钱呢。” “德艳！这是钱不钱的事吗？照你这么说，当初我、京儿，还有张先生仨人弄京城相声大会的时候，老爷子把家底都掏出来了，又该怎么算？你……你别让我心里不安，行不行！” 说到最后，郭德强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儿祈求。 当年的京城相声大会，虽然早就变成了如今的德芸社，可真要是较真的话，两者是一脉相承。 为了把京城相声大会支撑下去，张先生甚至连自己的棺材本都拿出来了，照这么说的话，现在的德芸社至少也该有张先生一大半。 可不管是成立公司的时候，还是后来重新划分股份，张先生说什么都不要，最终还是因为李京的关系，才接受了5。 为此，郭德强的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现在终于有机会为张先生做点儿什么了，只可惜张先生却已经…… “德艳！这件事就按德强的意思办！” 张德艳还要再说，却被于清给拦下了。 李京也跟着说：“是啊！师姐，您就别说了，就算是不提别的，张先生也是咱们德芸社的创始人，公司这边也应该管。” 见大家都这么说，张德艳也只好点头了。 “师叔！” 萧飞这个时候说话了。 “您看方方面面的，咱们该怎么通知啊？” 德芸社虽然和主流相声圈子不和，但说起来，双方更多的还是意气之争，这些年主流那边没少下绊子，出难题，可终归算不上生死大敌。 如今张先生过世，放在相声门，至少京城相声界也算是一件大事了，老爷子是当年京城曲艺学员班第一科的大师哥，要不是因为后来的一些事，文字辈的门长甚至都可以去争一争的。 这样的身份，京城相声圈子的同行，说什么都应该来吊唁一番，只是，这里面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们这边要首先对外发出邀请。 甭管是以张德艳孝女的名义，还是以德芸社的名义。 郭德强和于清都明白这个道理。 平时，对方给德芸社使绊子，出阴招，德芸社在演出的时候，讽刺、挖苦，怎么着都行。 可现在说的是张先生的身后事，中国人历来讲究死者为大，人都没了，过往的恩怨就该一笔勾销。 “德强，我觉得这个事，咱们得按照规矩来，你说呢？” 什么是规矩？ 相声门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去世，甭管是哪一派，哪一枝都得通知到了，人家来不来的是人家的事，他们要是不通知，反倒是他们失了礼数。 “通知，以德艳的名义，来不来的……咱们就不管了，总之，不能让人家挑理。” 众人纷纷点头，以张德艳的名义最好，真要是以德芸社的名义发出通知，人家就算是想来，估计也不能来了。 毕竟，双方之间还结着疙瘩呢！ 萧飞看了看，犹豫再三，还是问道：“师父，师叔，大姑，那……谅叔那边……” 又是一个难题。 萧飞不是第一个想到徐德谅的，所有人心里其实都在画魂儿。 到底要不要通知徐德谅呢？ 按说，当初徐德谅退出德芸社的时候，张先生便已经通过张德武对外发布了声明，表示要断绝跟徐德谅的师徒关系，还要收回徐德谅的“德”字。 可问题是，不管怎么说，徐德谅和张先生之间始终都有着一段师徒缘分，徐德谅也曾公开表示过，不管张先生认不认他，他始终都认张先生是他的师父。 更何况，张先生一共就收了三个徒弟，收张德武的时候，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也没怎么教，邓德永拜张先生，拜的是门户，人家来德芸社之前，已经小有名气了。 真正用心教过的就徐德谅一个，现在张先生去了，徐德谅要是不来送一程的话，实在是说不过去，而且，张先生在天之灵怕是也会有所遗憾。 现在关键就在郭德强身上，徐德谅离开德芸社之后，可没少在媒体面前给郭德强泼脏水，又是地位问题，又是收入问题，后来写了一本书，还在书里面骂郭德强是疯狗。 虽然，郭德强很少在媒体面前提及徐德谅，可了解郭德强的人都知道，这位是个记仇的，已经跟徐德谅撕破了脸，到时候真见着面，该怎么相处呢？ “别看我，我没事儿，他……终归是张先生的徒弟，哪怕以前是，现在不是了，爷俩的缘分还在，他该来的。” 听到郭德强这么说，大家伙也就放心了，通知到了，徐德谅来不来，看他自己！ “德艳，你们两口子也去歇歇，往后几天，还有好些事呢！” 郭德强劝道。 “听我的，行不行，老爷子没了，你们两口子再把身体给累垮了，那可怎么好啊！” 众人也跟着一起劝，张德艳夫妇这才起身回屋了。 “小栾！” “师父！” 郭德强想了想，道：“回头对外发个通知，德芸社全面停演……九天，咱们送张先生。” 九天？ 大家伙听了，都是一惊。 知道肯定要停演，当初范先生走的时候，就曾停演了一天，原以为张先生去世，德芸社也就停演三天，可谁知道，郭德强居然直接要停九天。 “德强，九天啊？” 郭德强点点头：“对，停演七天，我得……我得对得起张先生。” 说着话，郭德强又哭了起来。 栾芸博见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看向了萧飞。 萧飞思虑片刻，对着栾芸博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还是由着郭德强。 萧飞知道，因为德芸社的归属问题，郭德强的心里一直觉得亏欠了张先生。 其实，根本无需如此。 郭德强是德芸社的班主，是台柱子，按照过去的规矩，德芸社就该是他的，毕竟一个相声班社，首要的是人，要是没有人的话，还能剩下什么啊？ 张先生和李京当初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这才从来不去争，只是，安安心心的做一个普通的演员。 可郭德强不这么想啊，他这个人满脑子都是江湖义气，总觉得德芸社既然是当初他们爷仨组建起来的，在归属方面，也该三一三十一，每人拿上一份。 张先生不要，郭德强的心里就一直过不去。 现在张先生走了，可以说，简直就像是割去了郭德强的心头肉一样。 此刻，郭德强恐怕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表达自己的悲痛之情，按照佛教的说法，九是最大的数字，或许这也是郭德强为什么要停演九天的原因了。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郭德强甚至都想让德芸社一直停下去算了，让德芸社来为张先生陪葬。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啊！ 德芸社不是他一个人的，六支演出队，一百多号演员，再加上其他的工作人员，这么些人都跟着他吃饭呢。 没有了德芸社，让这一百多，将近两百人靠什么生活？ 思来想去的，这才定下了九天，不光停演，就连郭家菜、德芸华服，甚至是今年刚刚创牌的德芸红酒，也将一律停止营业，并且，德芸社的所有演员，停止一切娱乐活动。 “德强，你得撑住了。” 面对于清的安慰，郭德强也只是用力的点着头，可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他这一哭，其他人也给勾起了对张先生离世的哀伤，一时间又是哭声一片。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我看谁能死得过张文天 “我张文天能力有限，学艺不精，但一生热爱曲艺相声事业，并为之奋斗了五十多个春秋！因此，我恳请各位朋友携起手来，卖膀子力气，再把我们的曲艺相声事业向前推进一步，千万别过早地送进博物馆，谢谢了！” 灵堂里，众人正听着老爷子生前的录音，短短几句话，听得出来，张先生在录这段话的时候，费了很大的力气，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 “昨天我都给忘了，师哥，这是我爸前天录好的，让我教给您，也交给大家伙。” 张德艳说着，把录音机里的磁带拿了出来，郑重的交到了郭德强的手上。 郭德强双手接过，表情肃穆，用力点了点头。 萧飞站在一旁，也是感慨万千，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张先生心里惦记着的依然是他爱了一辈子的相声。 这番讲话说的是情真意切，表达了张先生对相声喜欢一生的情愫，更是充满了对相声未来的期待，和希望全体相声人共同努力的愿望。 任谁听了这段录音，都能感受到这位德芸社创始人的风采。 从这番讲话中，可以清晰感受到，张先生对于相声后续人才断层的担忧。 真不愧是德芸社的创始人，站的高度和格局真的是不一样。 不像有的人，就是把相声当成赚钱糊口的工具。 张先生首先是热爱，像热爱自己生命一样热爱相声。 在热爱的基础上，张先生能够挺身而出，为相声的复兴和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德芸社是张先生热爱的地方，同时也是他的战场，郭德强是他的搭档，更是和他一起冲锋陷阵的战友。 张先生不仅和郭德强、李京一起创立了德芸社，更是为德芸社制定了清晰的发展思路。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张先生就是德芸社的指路明灯。 只可惜，在德芸社逐步走向辉煌的时候，张先生却去了，就是在他活着的时候，也已经早早的退到了人后。 看看德芸社的名字就知道了。 德是郭德强的德，芸是芸字科的芸。 萧飞记得于清曾和他说起过，最开始还是张先生提出要将京城相声大会的名字给改了，然后大家伙就一起商量。 但是改成什么，大伙儿犯了难。 商量了挺长时间，最后定下来的是四个字，叫“文德芸社”。 显然，这个名字是有讲的，取得是创始人张文天和郭德强名字中间的一个字，一个文一个德，再加上郭德强当时门下芸字科的芸，放在一起叫文德芸社。 李京当时岁数小，能耐小，就给忽略了，而且他那个名字，放进去也不好听。 当时定下来“文德芸社”这个名字，大家都挺满意，觉得这名字响亮，大气，比京城相声大会有牌面许多。 但是就在马上要拍板确定，对外公布之前，张先生却表示不同意。 这个歪肩膀的老头说，这个名字不好，四个字太长，读起来不好听，不如把这个文字摘掉，就叫德芸社更好。 “四个字的名字太赘了，去掉文！” 张先生这么说，大家是不太敢接话的。 德芸社可能是更好听，但是张先生作为德芸社的元老、创始人、出力最多的人，谁也不敢摘他的名字啊。 这个团体以后要是火了，名字放到哪里都响当当，出去和好朋友显摆的时候，说一句，“文德芸社”里面的文，那就是我张文天的文，多有牌面的一句话！ 这份荣耀，多少人想得都得不来。 但是张老先生没这么想，名字什么的也不在乎，就觉得有这个字不好听，一定要给摘出去。 由此可见，这位老先生，是真真正正爱相声的一个人，名利什么的从来不想。出钱出力的时候冲在前面，论功行赏的时候，他又退到了幕后，把舞台留给后辈。 在初期的德芸社，张老先生是大家的主心骨，上台时c位，下台也是核心。 但是，这位老先生，愿意给后辈们做绿叶，更愿意看到德芸社在郭德强等人的手里好起来。 在他的建议下，德芸社才有了“芸贺玖宵，龙腾四海”的科字排名，这些招生用的科字，是老先生为德芸社的学生们想的。 这老头儿净想着别人，自己能得到什么，无所谓。 有一次记者采访他，他还说来着：“我第一次看郭德强表演，就断定他是个角儿，总得有一个牺牲的，一个成功男人背后有一老头儿！” 如今，站在郭德强背后，为他遮风挡雨的那个老头儿不在了。 天已经大亮了，德芸社的众多演员也陆陆续续的到了，张先生家是个小三居，空间台下，有些人进来祭拜了一下，便推到了门外，有的干脆下了楼，在外面帮着迎候前来吊唁的客人。 之前萧飞还曾和张先生说过，换一个大房子，住的还能舒服一点儿，可张先生说什么都不乐意，觉得老房子住习惯了，搬了家哪哪都不顺。 这老头儿，也真是个倔脾气。 不过，自己虽然不住，可是却拿钱给张德艳夫妇，还有宁芸祥都买了新房子。 做老人的都是这样，自己怎么样都能凑合，却又想给儿女孙辈最好的。 渐渐的，京城相声圈子的同行也有人过来了。 张文天这三个字，在相声门里还是有些分量的，虽然因为捧郭德强，和以前的老朋友站在了对立面上。 但就事论事，同行们对张先生的人品，还是十分敬重的。 “谢谢您，劳您惦记着。” 张德武、邓德永，还有高锋带着宁芸祥守候在一旁，忙着答礼。 迎来送往的事全都是郭德强和李京在负责。 一阵阵的哭声响起，搅得人揪心。 萧飞走到了门外，用力甩了甩头，感觉稍微精神了一点儿。 昨天晚上一夜没睡，这会儿也是累得不行。 “师哥！要不您找地方歇会儿，这里我们哥几个盯着呢！” 栾芸博也走了出来，守在张先生的灵堂，他的心里也难受的不行。 “行了，带会儿还得有人过来，里面就师叔他们几位也忙不过来，你也熬了一宿，要不……” “我不用，没事儿。” 唉…… 这会儿谁能睡得着啊！ “烧饼，贺翔！” 萧飞朝着屋里喊了一声。 很快烧饼和闫贺翔就出来了。 “师哥！” “去，下楼买点儿早点，不吃饭可不行。” 俩人应声去了。 这会儿谁都吃不下，可是他们年轻人扛得住，于清等人毕竟都上了点儿年纪，别再因为张先生的身后事，把身体给累垮了。 “通知发了吗？” “发出去了，网上都是悼念张先生的！” 栾芸博说着，还把手机递了过来。 萧飞接过，看了两眼，悼念张先生的评论已经超过了一万条。 “张先生千古。” “永远怀念那个歪着肩膀的‘坏’老头儿，张先生一路走好。” “惊闻噩耗，深感痛惜。” “到现在还不敢相信是真的，张先生居然真的走了，【哭】【哭】【哭】！” “从此世间再也没有全本的《大实话》了。” “上半年还在小剧场看过张先生的演出，当时虽然觉得张先生有些憔悴，可怎么也没想到，几个月的时间，人居然没了，永远怀念！” “张先生是德芸社的功臣，没有张先生，或许就没有现在的德芸社了。” “那些年一直是张先生在为德芸社遮风挡雨，如今驾鹤西去，永怀难忘。” “最喜欢张先生和郭德强一起说的段子，以后再也看不到德芸社的一字斜肩王了。” 看着网友们的评论，萧飞也是感慨良久。 “小栾，你觉得张先生这一辈子，值了吗？” 栾芸博用力点了点头：“值了，师哥，我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可我觉得，人这一辈子，质量要比长度重要的多，张先生这一辈子什么都经历过了，晚年还能活得这么精彩，值了！” 萧飞闻言，淡淡的笑了，也冲去了些许哀伤。 是啊！ 值了，真的值了！ 天底下有几个人能像张先生一样，一辈子活得随心所欲，为了相声，放弃了学业，为了爱情，又放弃了相声，做生意当老板风光过，花甲之年还能为爱了一辈子的相声复兴事业，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 谁敢说张先生的一生没有质量呢！ 又有一波客人被送走了，萧飞在其中还看到了斗爷，以及刘芸毅的师父孟樊贵先生，郭德强亲自送二人下了楼。 萧飞见状，连忙跟在身后，一起送了下去。 “德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提，千万别客气！” 孟樊贵先生虽然生得一副凶相，可却是公认的厚道人，尽管他的徒弟刘芸毅离开了德芸社，但是，此刻跟郭德强见面，却一点儿不显得生分。 “谢谢师哥，您放心，少不了要麻烦您！” 送走了二位，张贺伦又跑过来说，曲协那边派人送来了花圈和挽联。 “收着，找个现眼的位置放着。” 郭德强说着话，也用力在脸上搓了两把。 “师叔！您……” “我没事儿，少爷，待会儿过来一趟，咱们商量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张先生这一场身后事，我得给老爷子办得风风光光的，我倒是要看看，中国相声界谁能死得过张文天。” 呃…… 师叔，这不是斗气的事啊！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身后事 要让中国相声界再没有人能死得过张先生。 郭德强发了狠。 可这时候，谁也不能劝他。 张先生去世，对郭德强的打击太大了，不光是失去了一位良师益友，更重要的是，郭德强心里的主心骨没有了。 此刻的郭德强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只想竭尽所能来办好张先生的身后事，借此来为自己找一个感情上的寄托。 在家里停灵一天，转天张先生便被送去了殡仪馆，随后，德芸社的官微又发布了公告，定下了两天之后举行遗体告别仪式，诚邀各位亲友前来送张先生最后一程。 将张先生的遗体送到了殡仪馆，萧飞等人也各自散了，连着熬了两天，大家伙也实在是累得不行。 “师哥！两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咱们去吃点儿东西！” 刚从殡仪馆出来，萧飞就被栾芸博给叫住了。 萧飞知道栾芸博是有话要说。 “行啊！上车！” 两个人上了车，开车出去没多远，路边就有个小馆子。 “师哥！那谁……谅叔一直没来！” 栾芸博说完，神色黯然的低下了头。 萧飞闻言一愣，随后也叹了口气。 他当然知道徐德谅没来，不光是徐德谅，何金和曹芸伟也没露面，刘芸毅倒是来了一趟，在张先生的灵前哭了一场。 “不来……就不来！” 张先生虽然一直到临终前也没留下话，表示原谅徐德谅，可是萧飞知道，张先生心里还是一直挂念着这个被他亲手开隔出门的徒弟。 “可他……” 萧飞摆了摆手，阻止栾芸博继续说下去。 “你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栾芸博被萧飞问得一愣：“师哥，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 萧飞和栾芸博认识这么多年了，他是什么人，萧飞还能不知道，说到底，就是两个字——不平！ 为张先生感到不平。 俗话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只有忤逆的儿孙。 张先生当年虽然发文将徐德谅清门，可是老爷子对徐德谅的教导之恩却不是假的，甭管怎么样，过来吊唁一下，都是应该的。 可徐德谅一直到现在都没露面，甚至都没在微博上发文悼念，实在是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当初张先生为什么要将徐德谅清门？ 其实，萧飞一直都明白老先生的心思，他当时心里难道真的好受吗？ 张先生这么做，说白了，也是为了维护德芸社的稳定，也是为了支持郭德强。 其实张先生完全可以不发这个声明，因为徐德谅只是离开了德芸社，当时也并未说与张先生决裂，而张先生这么做还是出于对郭德强支持。 说句实话，张先生对于郭德强的支持，可以说是超过了侯三爷的，要知道当初侯三爷收郭德强也是有壮大门户之意。 而张先生对于郭德强的支持是无条件的，而原因就是因为两个人都有共同的爱好，那就是说相声，都是希望相声艺术发展越来越好，这或许就是艺人之间的惺惺相惜！ 徐德谅离开的时候，德芸社刚火起来，所有人都盯着呢，作为顶流，各路媒体都想从德芸社挖掘一点儿内幕消息。 本来徐德谅和郭德强之间有过一个君子协定，好聚好散，可后来徐德谅说的，做的一些事，完全违背了最初的约定。 张先生这才一怒之下，摘了徐德谅的“德”字，并且表示将其开隔出门。 同时，张先生这么做，也是为了对德芸社内部的演员起到一个警示的作用。 红了，赚钱了，人心也不稳了。 这些状况，张先生全都看得一清二楚，德芸社是他的心血，他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德芸社从内部乱起来，于是干脆杀鸡儆猴。 可不管怎么样，师徒两个相伴多年，感情总归还是有的，萧飞也能看得出来，张先生对徐德谅的牵挂。 徐德谅离开德芸社之后混得怎么样呢？ 基本上可以说现在的徐德谅和相声已经算是渐行渐远了，虽然也成立过自己的相声班社，刚开始确实干得不错，但好景不长，那场封箱商演之后，基本上就凉了，随后停业了将近一年重新营业，那家名为星了相声俱乐部的小剧场也开始了一天不如一天的煎熬历程。 在此期间，唯一一次有名的演出，在京大的那场，可是，由于严重超时，被直接撵了下来。 而且，主持人还一口一个“徐谅”，甚至当众调侃他：“徐谅，这回是真缺了德。” 看过那个视频的人，都会觉得无比尴尬。 相信那个时候的徐德谅，应该意识到自己的分量了。 不说相声的徐德谅，还要绞尽脑汁的赚钱养家，因此，在各种乱七八糟的电视节目中，便开始以各种所谓专家学者的身份出现，其中不乏鉴宝寻宝之类的节目，众所周知类似节目都是噱头大于实质，而收入跟同时期的德芸社演出相比较，也是天壤之别。 随后的时间里，徐德谅也是很少登台献艺，直到何金和王月波退出德芸社后，创办了星夜相声会馆，邀请徐德谅加入演出，这才有了他再次登台演出的机会。 但这个小剧场没干多长时间便凉凉了，现在虽然还挂着名，但是生意已经大不如前，从每天两场，缩减到每天一场，到现在一周三场。 于是，徐德谅又没有了演出的机会，他开始频繁接触曲协方面，但明显在曲协那里他有点格格不入。 而且，曲协方面的演出机会也并不是很多，加上德芸社的影响力着实太大了，几乎霸占了整个相声市场。 徐德谅自然意识到了，自己基本和相声舞台永别了。 没办法，徐德谅只能再去做一些与相声八竿子打不着的综艺节目，能挨得着的，也只是一些访问类的节目，问的问题基本也是他和德芸社的事情。 看到徐德谅现在的窘况，那些恨他跟德芸社反目的人，自然大呼过瘾，可张先生的心里未必好受。 那毕竟是他唯一一个用心教过的徒弟啊！ “谅叔来不来，是他的事，咱们作为晚辈，就不说这些了。” 萧飞一贯不愿意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即便是找上门来，也是能躲就躲。 可是在张先生离世这件事上，他也觉得徐德谅应该来，可他又能说什么，做什么呢？ “吃完回家休息，这两天都累坏了，养足了精神，还得参加张先生的追悼会呢，好好的送老爷子最后一程。” 栾芸博点点头，也没再提徐德谅的事。 俩人吃完饭，栾芸博自己打车走了，萧飞开车回到家，顾不上洗澡，一头扎在了床上，睡到天黑才醒。 “醒啦！” “嗯！家里有吃的吗？” “给你留着呢，在厨房，我去给你端过来！” 萧飞赶紧把佟筱娅拦下：“还是我去，天黑了，别再着凉。” 说完，萧飞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起身去初犯端了吃的回来。 “追悼会那天……” “别去了，你大着肚子，到时候人人多，再把你给挤着了。” 佟筱娅犹豫了一下：“我不去，好吗？” “已经送过来了，大家也都知道你的情况，放心，没有人挑理！” 佟筱娅点点头：“你也别太难过了，张先生走了，也能少受点儿罪，还有啊，劝着点儿我干爹，昨天看他……” “我知道，放心！” 郭德强现在的状态确实不大好，萧飞也有些担心，这两天，郭德强一直都是强撑着呢。 等到张先生的身后事了，郭德强怕是要大病一场。 转天，萧飞在家里缓了半天，接着又跟栾芸博联系好，一起去了殡仪馆，明天就是追悼会的日子了，灵堂这边还得再布置一下。 交给这边的工作人员，郭德强不放心，所有的一切，都得他亲自着手。 灵堂正面的墙上挂着张先生的照片，那个时候，张先生才五十岁出头，看上去非常时髦，穿着大翻领的西装，梳着背头，精神头十足。 两侧挂着郭德强写的挽联：东海风起悲公一去空余恨，西山日落哀哉两字不堪闻。 横批：氍毹英豪。 “师叔！您怎么来了，这里有我们哥几个就行了！” 看到郭德强站在灵堂里，萧飞赶紧到了跟前。 “少爷，来啦！” 郭德强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随后表情肃穆的看着张先生的遗像。 “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你们忙！” 萧飞看着郭德强，想要宽慰几句，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别担心我，我没事儿，扛得住！” 郭德强说着，声音又有些颤抖。 萧飞点点头，转身刚要离开，又被郭德强给叫住了。 “少爷，给……你谅叔发通知了吗？” 尽管已经撕破了脸，可郭德强对徐德谅却还是怀着感激之情的，当初德芸社刚刚起步的时候，徐德谅也确实给了他很多帮助，他的好些段子，都是徐德谅帮着润色的。 “发了，谅叔他……没回。” 郭德强闻言长叹了一声：“行了，没别的事儿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来了，来了！ 灵堂里，郭德强带领着一众徒弟，还有德芸社的演员分立两厢，迎候着前来送别张先生的各路亲友、同行。 萧飞也在其中，只是默默的看着，今天来的人不少，还包括了不少京城，以及外地的主流相声大腕儿。 人死如灯灭，以往的恩恩怨怨至此一笔勾销。 至于德芸社和主流相声圈子的纷争，那是另外一回事，不能一概而论。 不管怎么说，张先生为相声的发展，也是做出了很大贡献的，这一点，无论是谁都得承认。 只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平时少了来往而已。 现在人都走了，要是还抓着过去的那点事不放，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侯三爷和石先生一起来的，悼念完便离开了，萧飞亲自送到了大门口。 “小飞，劝着点儿你师叔。” 临上车的时候，侯三爷还没忘叮嘱了一句。 他也知道郭德强和张先生的感情，风风雨雨一路走过来，眼瞅着德芸社兴旺了，张先生却没享几天福，郭德强的心里肯定不好受。 “知道了，三爷爷！” 送走了侯三爷和石先生，萧飞又回到了灵堂，看着张先生挂在墙上的遗像，心里也是阵阵泛酸。 今天来的不光是亲朋好友，业内同行，还有许多喜欢张先生的德芸社观众，也纷纷赶来送老爷子最后一程。 刘芸毅也来了，还是一个人，跪在地上磕了四个头，瞻仰了张先生的遗容，最后红着眼眶离开了。 对这个师兄弟，萧飞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为了义气，选择跟着曹芸伟一起离开德芸社，可如今混得当真好吗？ 有了听芸轩相声班社，也上了春晚，平时还京城出现在各种综艺节目当中，但是，照比原先在德芸社的时候，明显还是远远不如。 “师父，师父！” 刘筱亭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他今天被安排在外面迎候客人，这会儿怎么跑进来了。 “来了，来了！” “谁来了？” “是……徐师爷，还有王先生。” 萧飞听得一愣，随后朝着门口看了过去，一眼就瞧见了走进来的徐德谅和王文利。 不光他看到了，灵堂内的众人也都看见了。 这两天，家里不消停，网上也不太平。 有不少人一直在徐德谅，问他会不会参加张先生的追悼会。 可徐德谅却一直没有做出回应。 萧飞都以为他不会来了，没想到最后关头还是出现了。 徐德谅明显刚刚哭过，他对张先生的感情也不是假的，爷俩毕竟相处了好几年，对待徐德谅，张先生也是竭尽全力的教了，这份恩情，如果都能轻易放下的话，萧飞对徐德谅也是无话可说。 走到跟前，徐德谅直接跪倒在地，痛哭失声，连着磕了四个响头，还趴在地上不肯起来。 或许在这一刻，徐德谅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张先生生前，曾和萧飞说过，徐德谅要离开德芸社的想法，其实很早以前就有了，甚至还曾想着拉张先生一起离开。 张先生是怎么说的？ “你没那么分量，更没有郭德强那两下子，你出去了，也注定混不出来，我肯定不会跟你走！” 现在徐德谅的发展现状，也证明了，张先生当初的话是对的。 徐德谅的能耐，根本支撑不起一个相声班社。 或许能借着退出德芸社的风头，红上一段时间，可注定不会长久。 时过境迁，人们对于当初徐德谅和王文利为什么要退出德芸社，早就已经不感兴趣了，再想蹭德芸社的热度，也不行了。 只可惜，徐德谅明白的实在是太晚了。 “笑亭，过去扶一把！” 徐德谅痛哭不止，趴在地上不肯起身，让跟他一起来的王先生也是尴尬得不行。 可这个时候，谁去扶都不合适，尤其是郭家门人，萧飞倒是能去，可他心里对徐德谅还有些埋怨。 徐德谅，早该来的！ 刘筱亭上前，扶了徐德谅一把，徐德谅也顺势起身，低着头，满脸的泪痕。 从郭德强身边经过的时候，两个人的手最终还是握在了一起。 曾经这两个人，要是关系极好的朋友。 “谢谢！” “保重！” 说谢谢的是徐德谅，张先生没有儿子，作为徒弟，老爷子的身后事本该由他来张罗的，可是，因为一些事，他实在是不方便出面。 这一声谢谢，说得也是真心实意，毕竟，郭德强替他尽孝了。 萧飞一直看着，当他看到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的时候，也暗暗松了口气， 唉……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徐德谅在祭拜了张先生之后，很快就离开了。 脸上那落寞的表情，任谁都能瞧得出来。 当初心态要是能稍微平和一点儿的话，也就没有后来那么多的事了。 徐德谅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找准自己在德芸社的定位。 特别是在德芸社在04年渐渐有了名气之后，徐德谅便一直认为，郭德强的走红和他的提携有很大关系，是他成就了郭德强，他觉到自己的实力，可以支撑德芸社的半边天了。 随后德芸社火爆全国，郭德强的名声越来越大，徐德谅的心中就越来越不平衡了。 作为同辈师兄弟，郭德强进出都是车接车送，但他却是坐公交车、地铁去赶场，郭德强在德芸社中权威越来越高，让谁演出、给谁发钱，都是他说了算。 徐德谅自然会出现心理落差。 这本来也没什么错，可是，他却没能正确的处理好这种落差，以至于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而且，正是因为徐德谅的离开，给德芸社的众多演员做了极坏的示范，可以说，何金、曹芸伟出走，未必不是受了徐德谅的影响。 客人们都吊唁完了，最后才轮到德芸社的人，郭德强和于清跪在最前面，萧飞和一众师兄弟跟在后面。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哭了出来，随后整个灵堂内哭声震天。 萧飞再也控制不住，同样失声痛哭。 过了好半晌，在担任知客的汪海不停劝慰下，众人这才行了礼。 随后在瞻仰仪容的时候，王薇第一个崩溃了，她平时都是直接喊张先生“爸爸”的。 萧飞没敢去看，他害怕，害怕张先生最后的形象留在他的心里，相比之下，他还是更愿意记住那个在舞台上，歪歪着肩膀，经常一句话就能把人给怼到墙上去的坏老头儿。 张先生，一路走好！ 张先生的遗体在张德艳夫妇、宁芸祥，以及张德武、邓德永，还有高锋的护送下被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推走了。 萧飞陪着于清坐在旁边，等候着带张先生的骨灰回家。 不远处，郭德强正被记者围着接受采访。 “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没想到，上半年老爷子还能偶尔去小剧场演出呢，结果刚入伏，身体就不行了，这段时间，我们也是轮番去家里探望，老爷子的心态很好，对生死看得很淡，现在这样……也好！” 郭德强的声音又有些哽咽，眼泪止不住的流。 “老爷子也能少受点儿罪，走的时候，很安详，我们大家伙都去送了，老爷子最后放心不下的，其实还是德芸社，往后……我们好好干呗，争取不让老爷子失望，不让老爷子带着遗憾离开。” 紧接着，记者自然也问到了徐德谅的问题。 郭德强满脸哀戚，沉吟了许久才说道：“还是谢谢，能来送张先生最后一程。” 送走了记者，郭德强也走了过来，一声长叹坐在了于清的身旁，双眼无神的看着前面，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似的。 “德强，你……坚强点儿！” “师哥，您不用劝我，我知道，越是到了这会儿，我越是得撑住了，可……张先生走了，我这心里实在是……” 郭德强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滋味儿了。 良师、益友，更是恩人啊！ 没有张先生，哪来的郭德强。 创业之初，小小的相声班社啥都缺，缺人缺钱缺地盘，于是张先生自掏腰包来支持郭德强的梦想。 张先生是真的把郭德强看做真正的朋友，更是将自己的梦想都托付到了郭德强的身上，即便身无分文也要帮助郭德强的事业。 为了能让郭德强彻底进入相声界，张先生还动用自己的关系为他打通人脉。 有了多方面的支持，相声大会发展的越来越好，也正式更名为德芸社。 但是德芸社的发展，毕竟会砸到别人的饭碗，有很多同行坐不住了。 有明的，更有暗的，最狠的甚至有上门来砸东西闹事，就想搞臭德芸社的名声。 还有艺术家在这时候站出来义愤填膺的表示：我们应该保护好相声的正统，反对德芸社这种杂牌。 对于这些，张先生怒发冲冠的第一个站出来说道：有本事上台比试，别在暗处做小动作。 甚至摆出一副要拼命的样子，大吼道：我啥也不怕，有种把我整死。 后来德芸社红了，每当谈起德芸社的发展，张先生总是笑呵呵的说：这小子出名了，我高兴。 也有记者满怀疑问的找到张先生：您把郭德强整红了，自己还不被世人知晓，值吗？ 张先生从来不在乎这些，只要能让郭德强往上走，自己即便是个垫背的也知足了。 如今斯人已去，郭德强真感觉心都被掏空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大病一场 郭德强病了，病得很重。 张先生的葬礼结束之后，郭德强就倒下了。 回到家里，高烧到了396c，眼睛看人都模糊，嗓子更是肿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萧飞刚到家，就接着了王薇的电话，又急急忙忙的赶到了玫瑰园。 号了脉，开了方子，打发烧饼去同仁堂抓药。 “小飞，怎么样啊？” “婶子，您别着急，我师叔这是急火攻心，前些日子张先生的葬礼，一直强撑着也没休息好，这会儿精神一放松，全都找上来了。” 刚刚给郭德强号脉的时候，萧飞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郭德强会病得这么重。 “现在怎么办啊？” 王薇的嗓子也哑了，这几天她一直在哭，身体也有点儿扛不住。 “没事儿，您放心，待会儿烧饼把药抓回来，我给煎，今个我也不回去了，就在这边守着。” 听萧飞这么说，王薇才算是放心了。 别看她平时挺有主意的，这会儿郭德强一倒，她也慌了神。 “好，好，小飞，麻烦你了！” 萧飞淡淡的一笑：“婶子，您就甭跟我客气了。” “丫丫那边……” “她挺好的，再说了，家里还有我爸妈呢！” 王薇这才记起，萧飞的父亲萧佳琦也是医生，而且还是个专家。 唉…… “张先生这一走，连带你师叔的精气神都给带走了。” 王薇说着，又忍不住要哭。 “婶子，张先生的好，记在心里就是了，您也得保重身体，行了，您也去歇会儿，我给您做点儿吃的，您吃了之后，好好的睡上一觉。” “我这会儿哪睡得着啊，你师叔现在……” “您还不放心我啊？” 王薇一愣，苦笑道：“嗐！我也是糊涂了，有你守着，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说完，王薇便上了楼，萧飞去厨房，捡着现有的食材，给王薇做了一碗清汤面，她现在心里也上着火呢，不能吃得太油腻。 盯着王薇把面吃完，萧飞又回了郭德强的书房，他这会儿正睡着，迷迷糊糊的，嘴里不停说着什么。 萧飞搬了把椅子坐在一旁，随手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 郭德强虽然没有文凭，但是文化程度却不低，他时常在台上说“相声演员拼到最后，拼的就是文化”，自己也当真做到了。 现如今好些专修文科的大学生，有谁通读二十四史？ 郭德强就看过，而且，历史典故，说起来头头是道，还融入到了他的相声作品当中。 “师哥！” 书房的门被推开，郭奇林和陶芸扬走了进来。 “我爸怎么样了？” 要是放在平时，郭德强的书房，即便是郭奇林这个当儿子的，没有得到允许，也同样不能随便进，可这会儿也顾不上了。 “没事儿！待会儿烧饼把药抓回来，吃了就能好。” 郭德强得的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急火攻心罢了，把体温降下去，再把内里的躁气逼出来就能好。 郭奇林闻言，顿时放心了：“师哥，您这是看什么呢？” “明史，看过吗？” 郭奇林摇了摇头，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是要把相声的水平提上去，哪还有心思看书啊！ “大林！不看书可不行。” 一旁的陶芸扬也跟着说了句：“对，师父说了，相声演员拼到最后，拼的就是文化。” 郭奇林瞥了陶芸扬一眼，对这个童年阴影，他是真的没辙了。 “就你懂！” 萧飞见状，也不禁笑了：“小崽儿说的没错，大林，学可以不上，但是，书不能不读，看看我手上的这本，都让你爸给翻成什么样了？” 说着，还将那本书拍在了郭奇林的手上。 “说得再简单一点儿，你现在还小，可总有一天会长大，到时候，出去跟人聊天，你也得言之有物才行。” 萧飞说完起身，楼下有动静，应该是烧饼回来了。 “师哥！您看看对不对，人家给我抓的药，我也不认识啊！” 萧飞打开药包，仔细检查了一遍。 “没问题！” 说完便进了厨房，郭家有一个专门用来煎药的锅，去年王薇犯了胃病，萧飞特意从家里带来的。 三碗水煎成一碗，倒了出来，端着上楼。 把郭德强叫醒，直接灌了下去。 喝完药，郭德强很快就出了一身的汗，萧飞和烧饼帮着郭德强换了衣服，又把身上擦干了。 “师哥！我在这儿守着，您这些日子也累坏了，快去睡一觉，休息休息！” 萧飞听着摇了摇头：“没事儿，我盯着，你也累了，快去休息。” 打发了烧饼等人，萧飞又坐在了郭德强旁边，一边看书，一边观察着郭德强的情况。 到了九点多，便退了烧，脸色也不像之前那么苍白。 “水！” 临近十二点，郭德强终于醒了，声音嘶哑着要水喝。 萧飞起身，端来了早就晾好的凉白开，一杯灌下去，郭德强感觉嗓子也舒服了一点儿，盯着萧飞看了半晌，才把他给认出来。 “少爷，你……怎么在这儿啊？” 萧飞扶着郭德强躺下：“您病了，我婶子不放心，就把我给叫来了。” 郭德强满脸疑惑：“我病了，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 刚说完，就是一阵咳嗽，把他疼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您等会儿，我再给您倒杯水。” 又喂郭德强喝了杯水，总算是把咳嗽给压下去了。 “嗬！嗓子眼儿好像有小刀子割一样。” 连着哭了好几天，嗓子能不哑嘛！ 好在德芸社还要停演两天，不然的话，依着大家伙现在的状态，上了台也只能表演哑剧。 “你婶子也是胡闹，丫丫怀着孕呢，让你来干什么啊，我病了就送医院呗！” “没事儿，丫丫在家里有我爸妈照顾呢！” 唉…… 郭德强也叹了口气，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少爷！张先生这一走，我这心里空落落的，现在是一点儿精神头都没有了。” 相伴多年的好友猝然离世，任谁都没办法接受。 “师叔！您……还是得想开点儿啊！张先生在天之灵，可不愿意看见您这样，您忘了，张先生留给咱们的最后一句话了？” 郭德强一愣，他这会儿还有点儿迷糊，想了半晌才记起来。 “好好过日子！” 说到这里，郭德强突然笑了。 “他都不是个能安安分分，好好过日子的人，还来说咱们了。” 了解张先生的人，都知道老爷子的生平。 富家子弟出身，考上了大学，却偏偏要去说相声，身为京城曲艺学员班第一科的大学长，又为了爱情，放弃了相声。 后来做生意，包工程，八九十年代，整个中国相声圈子，最有钱的就得数张先生了。 年过花甲，本来享受生活，安度晚年，又为了毕生钟爱的相声，重返舞台，跟郭德强、李京成立了京城相声大会。 可以说，张先生这一辈子，确实够能折腾的。 “少爷，我拜托你件事。” “师叔，您说！” 郭德强想起来，也有点儿犯难：“是……芸翔这孩子，我知道，这孩子对相声没多大兴趣，学相声也是因为张先生的缘故，可是，张先生既然把家人托付给了我，我总不能辜负了，他的家里人，每一个我都得照顾好了。” 事实上，郭德强做的已经非常好了，张德艳现如今是德芸社所有小剧场的总负责人，张先生的女婿是郭家菜的经理。 唯独宁芸祥。 郭德强虽然收了徒弟，可他也看得出来，宁芸祥对于相声的兴趣并不大。 “师叔！您为什么觉得让芸翔说相声，才算是完成了张先生的嘱托呢？那天在张先生家里，老爷子也跟芸翔说了，不行就算了，愿意干点儿什么就去干点儿什么。” 郭德强闻言皱眉：“张先生虽然有过这话，可是……芸翔要是不说的话，张先生这一枝基本上就算是断了啊！” 张先生虽然有徒弟，可是，谁都希望跟自己血脉相连的那个人继承自己的相声事业。 就像郭德强一直盼着郭奇林能子承父业一样。 当初正是张先生做主，让宁芸祥拜了郭德强为师，郭德强因为感念张先生的恩情，自然也是没有二话。 收下宁芸祥之后，郭德强也是悉心教导，可渐渐的他就察觉到了，宁芸祥明显不喜欢相声，他愿意学，完全是为了哄着张先生高兴。 “这样，师叔，我回头找个机会，跟芸翔好好聊聊，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郭德强点点头，他也知道不能勉强，牛不喝水强按头也没什么意思。 “行，这件事我可就交给你了。那什么……家里有吃的吗？” 萧飞闻言，心中一喜，想吃东西就好，郭德强现在生着病，要是再不吃东西，身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有，您等着，我下去给您端上来。” 晚饭的时候，也是萧飞下厨做的，特意给郭德强做了一碗鸡蛋羹，一直在锅里热着呢。 郭德强是真的饿了，端上来，每一分钟就跟吃光了。 长出了一口气，吃完东西，脑袋又是一阵阵的犯迷糊。 “少爷，我再睡会儿。” “您睡，我就在这儿。” 郭德强想劝萧飞去睡觉，可他知道，就算是说了，萧飞也肯定不会答应，既然如此，那就……不说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日子还得接着过 转天，于清和李京接着消息就过来了。 郭德强是德芸社的班主，是台柱子，他要是倒下来，那可了不得。 “少爷！昨天在你师叔家里住的？” 于清看着萧飞熬的满是血丝的双眼，也是心疼的不得了。 “嗯！师父，我年轻，没事儿！” “什么没事儿，待会儿赶紧去补一觉，我看你师叔也没大问题了！” 吃了药，又睡了一觉的郭德强，精神状态的确好了很多，只是嗓子肿得更加厉害了，现在说话都费劲，稍微大点儿声，都疼得冒冷汗。 “少爷，受累了！” “师叔，您别客气！” 萧飞也确实累了，王薇给收拾出来了一个屋子，他往床上一躺，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客房里，萧飞睡着觉，郭德强的书房这边，于清和李京也在宽慰着郭德强。 “德强，你现在这是跟自己过不去呢？张先生要是知道了，你觉得老爷子能放心？” “这话没错，师哥，你得往开了想啊！” 郭德强面色黯然的点着头：“我知道，我都知道。” “知道你还上这么大的火？听弟妹说，你昨个刚到家就昏迷了，得亏烧饼在，要不然就你这身坯子，弟妹都摆弄不动。” 于清说着，也叹了口气。 “张先生自己都说知足了，你还有什么过不去的，人都得有这么一遭，你要是遇上一回就病一场，你这身子骨能经得住几回啊？” 于清这些话，郭德强不是不明白，张先生那天走的时候，也说了自己没什么可遗憾的，家里人有郭德强照应着，要说有放不下的，也就是德芸社了。 “没了的人也就没了，咱们活着的，日子还得接着过啊！” 是啊！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人不能总是活在悲伤当中。 更何况，张先生不在了，往后德芸社也得继续发展，才算是不辜负了张先生的期望。 “师哥，京儿，我明白了，你们放心，我能走出来。” 听郭德强这么说，于清和李京才算是稍微放心了一点儿。 萧飞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三点多才醒，于清和李京已经走了，郭德强虽然还不能下床，但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 “少爷，待会儿吃完饭就回家，省得丫丫担心。” 郭德强看着萧飞又是端药，又是送水的，心里也是倍感欣慰。 “家里有你婶子就行了，待会儿小栾，烧饼，你们也一道走，人多我还嫌吵得慌呢！” 话虽然这么说，可谁都知道，郭德强这是心疼徒弟呢。 “师父，我在家照顾您！” 烧饼不放心郭德强，昨天郭德强晕倒的时候，差点儿把他给吓死。 “拉倒，你照顾我，我还怕你把我们家的灯给挑了呢！” 郭德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在场的人都笑了。 还记得那年，烧饼刚来，跟天桥剧场的经理闹矛盾，等演出结束之后，他反手就把舞台上那一溜灯泡，拿弹弓给打了。 因为这事，郭德强气得差点儿抽他。 “师父，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您还记得呢！” “废话，钱是我赔的，我能忘得了？行了，别在我眼前转了，都走，都走，踏踏实实歇着，明天再歇一天，后天还得演出呢！” 昨天是张先生的头七，明天再停业一天，后天德芸社的小剧场也该重新营业了。 甭管心情再怎么不好，买卖还是得接着干下去。 毕竟，德芸社连演员带工作人员，加起来两百多号人，这就代表着后面的两百多个家庭，不营业，就没有收入，谁都得生活啊！ 吃完晚饭，萧飞等人便离开了，栾芸博和烧饼一起上了萧飞的车。 “怎么着？找个地方咱们坐会儿？” 萧飞问了一句，栾芸博和烧饼都没意见，俩人也猜到了萧飞要聊的是什么。 离开玫瑰园，萧飞便直接将车开到了一家会所，这里是他堂哥萧白的产业，他偶尔会带朋友过来。 “师哥！这地方真不错啊！有钱人是真会玩儿。” 烧饼进来之后，就觉得眼睛都不够使了，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你要是喜欢，待会儿我给你要张会员卡，随时都能来。” 烧饼闻言大喜，但随后便讪笑着说道：“算了，我可消费不起，这地方，估计喝杯水都得十块钱。” 呵呵！ 兄嘚，你还真说错了。 这里的一杯水要两百多，都是从挪威空运过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会所是所谓上流社会，其实就是有钱人才能玩得起的，就一个字——贵！ 萧飞点了这里那位法国大厨的几道拿手菜，便打发服务员出去了。 “这些日子都累坏了？” 栾芸博活动着胳膊：“谁说不是呢，我昨天回到家，躺床上浑身骨头节就跟要散架一样，太累了，不过还好，张先生这一桩白事办的风风光光的，咱们也算是对得起老爷子了。” 他跟张先生学过单口，爷俩经常在一起，感情格外的深厚。 最后送路的时候，他哭得都快缺氧了，还得让人扶着才能走路。 “师哥，今个喊我们哥俩一块儿过来，是为了七队的事？” 正在研究屋里那盏台灯的烧饼闻言，也停下了他招欠的举动，连忙走了过来，在萧飞面前正襟危坐。 萧飞和栾芸博看着都笑了。 “怎么了，小饼，这会儿心里不慌了。” 烧饼不好意思的笑了：“师哥，既然您都说了，我能当好这个队长，我还怕什么啊？” 这话说的，很有水平。 “有信心就好，之前说了，张玖楠和高玖成给你，我也跟老三提过，他没有意见，剩下的，你还有什么想法？” 烧饼直接摇头：“我没有，师哥，您和栾哥看着安排就行，我是您带出来的，您还能让我吃亏啊？” 这个臭小子。 “先不说人选，小栾，南京那边也得着手准备了，我的计划是，等那边弄好了，先派二队过去，让三木带人在那边待两个月，然后是三队，四队，依次往下排，一支演出队演够一个月，把小饼的七队放在最后。” “等等！” 栾芸博拦了一句：“师哥，怎么没有我们的一队啊？您这是……不放心我们啊？” “什么话？我还能不放心你？可高老师是咱们德芸社看家的角儿，轻易不能动，第一轮，你们一队就别去了。” 有些话，当着栾芸博和烧饼的面，萧飞不太方便说，如今张先生刚刚故去，谁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把看家的角儿留在京城，也是为了预防不时之需。 “行！您要是有安排，咱们就先这么定。” 南京分社定的是年底开业，到时候，德芸社的精兵强将都要过去助阵，然后再把业务水平最高的二队留下常驻两个月，应该能稳定住那边的局面。 就是不知道，当主流那边，得知德芸社成功在长江以南插上了一面大旗之后，会作何感想了。 “说七队的事之前，还有一个事，小栾，你待会儿得去办了！” “您说，我听着！” “张先生一走，大家伙的情绪都不高，你回头别忘了跟每一个队长都交代一下，后天小园子恢复演出，任何人都不能带着情绪上台。” 栾芸博一愣，他没想到萧飞会提起这件事，不过他也明白萧飞的意思。 人家买票进来是为了开心的，就算观众们能理解，张先生作为德芸社的创始人、元老，骤然离世，演员们的情绪上肯定会有问题，但这不是德芸社糊弄观众的理由。 萧飞可不想让人说他们是在博取同情，然后用不合格的演出蒙骗观众。 要是放在过去，就是亲爹死了，轮到艺人上台，也得一门心思的逗观众笑，脸上只要稍微带出一丁点儿哀荣，人家直接上大嘴巴抽。 “我知道了，待会儿我就给他们每一个人打电话。” 萧飞点点头，随后看向了烧饼，烧饼立刻挺直了腰板，等着萧飞发话。 “你既然让我给你选，那我就直接选了。” 这件事萧飞早就在考虑了，可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张先生的身后事，也没顾得上把名单正式定下来。 “师哥，您选，您选，您给我谁，我都行。” 萧飞笑道：“我把闫芸海给你怎么样？” 呃…… 烧饼闻言，直接傻了眼。 一旁的栾芸博倒是笑了：“我看行，这位大师哥在我的一队，我都快愁死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他，小饼，你要是把他带走，可算是帮着哥哥去了一块心病。” 闫芸海复演之后，连刘哲都不愿意跟他搭档了，跟栾芸博提了好几次，最后还是郭德强出面给安抚住了。 现在闫芸海虽然在台上的脏口少了，但是，偶尔还是往外蹦，栾芸博也是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烧饼那张脸立刻皱了起来，苦的都快滴出水来了。 “师哥！您……您干脆让他当队长得了，这个大师哥，我可伺候不了，您真让他来，我……我还是请辞！” 呵呵！ 萧飞和栾芸博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当中看到了无奈。 这位郭家门的大师哥，也当真是不招人待见啊！ 第一前一百七十三章 德芸七队 闫芸海在德芸社的位置一直非常尴尬，其实说起来最重要的还是能力问题，他本身相声水平就非常一般，不然也不会在脏口事件爆发之后，有德芸社的粉丝诟病他德不配位。 别说在人才济济的芸字科，以闫芸海的水平，放到贺字科，甚至是玖字科，都是很一般的存在。 再有就是闫芸海的表演风格，下线实在是太低了！ 虽然郭德强在台上也是经常说些屎尿屁的东西，但是，他基本不会说太过分的段子，加上他的水平在那，基本都是通俗而不低俗，风流而不下流。 给观众留足了想象空间，让观众会心一笑，但是又不辣耳朵。 至于闫芸海嘛，基本都是下三路直接招呼，乍一听或许觉得新鲜，可时间一长，听得多了，谁都欣赏不来。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闫芸海占着郭家门大师哥的位置，在郭家门众多徒弟看来，闫芸海虽然拜师早，可有名无实。 无论是相声，还是戏曲，水平上都无法和他们相比，凭什么能当大师哥。 因此，自从闫芸海回归德芸社以来，他与何金到底谁是大师哥这个问题，就一直被师兄弟们讨论，外界也颇为关注。 但不管外界怎么说，师兄弟再不理解，郭德强对于闫芸海却非常喜爱，个中原因可能是出于收徒十多年，他一直没能尽到师父责任的愧疚。 只可惜，闫芸海回来的时候，郭家门里何金和曹芸伟等几位已经走红的师弟光环太大，加上他们都是郭德强宠爱的徒弟，尤其是曹芸伟，完全被郭德强当成儿徒来培养，哪怕是退出了德芸社之后，依然被称为郭德强徒弟里最像他的人。 闫芸海在这样的环境下，加上自身能力的问题，想火注定没希望。 直到何金和曹芸伟退出了德芸社，闫芸海终于迎来了发展机会，因为没人参与竞争，闫芸海也正式成了师兄弟中公认的大师哥。 郭德强对他也不可谓不捧，亲自带着登台演出，平时表演的时候，也经常提起闫芸海，可无奈这个大徒弟实在是不争气。 去年那次脏口事件，直接让闫芸海被停演了半年，万幸栾芸博的反应快，处理及时，不然的话，连德芸社都要被牵连。 现如今，闫芸海在德芸一队也是不温不火，可占着大师哥的名头，即便是栾芸博这个耿直boy也只能哄着。 真要是能把闫芸海从一队弄走的话，栾芸博晚上做梦都能笑醒了。 只可惜…… 这注定只是一个玩笑。 把闫芸海塞给烧饼？ 七队怕是要不了几个月就得散了。 栾芸博这个黑脸多多少少还能压着，管着闫芸海，换成烧饼的话，三天保准打起来。 “傻小子，师哥跟您开玩笑呢！” 烧饼苦着脸：“开玩笑，我也害怕啊！那位神仙，我可伺候不起。” 闫芸海本身没什么能耐，可架子还挺大，平时师兄弟们去玫瑰园，都得被他仗着大师哥的身份，调理几句。 “行了，不跟你闹了，让谁去七队，我之前也列了一个名单，小栾，你也帮着看看！” “好啊！我瞅瞅！” 栾芸博说着，接过了萧飞昨天在郭德强书房写好的那份名单。 “师哥！您这是……跟老三说的时候，老三没跟您拼命啊？” 烧饼闻言也愣住了，什么意思啊？ 好好的，干嘛要拼命？ 见烧饼满脸迷惑的表情，栾芸博直接将那份名单推到了他的面前，烧饼只看了一眼，差点儿蹦起来。 “师哥，您……三哥非得整死我不可啊！” 萧飞笑了：“至于嘛！放心，我跟老三都商量好了，他也没意见，都跟我说了，当初他和三木分家的时候，就是一人一半，现在你要分出去了，照样还得一人一半。” 栾芸博和烧饼为什么那么惊讶，因为这份名单上面，写在最前面的，除了张玖楠和高玖成之外，还有冯兆祥和刘笑亭，以及孟贺堂和周玖良。 烧饼本身就是六队的，算上他和曹贺阳的话，这次要从六队一下子分出去四对搭档。 “师哥，这么干的话，三个的六队可就没人了啊！” “不至于，前段时间又调了两对演员过去，他那边够用的。” 烧饼点点头，既然萧飞都这么说了，他还说什么啊！ 这样也好，手下有三副架都是熟悉的，以后配合起来也方便。 剩下的两对…… 赵南和王雷，还有瞿国强和邓德永，虽然是长辈，可也都是好脾气，在德芸社工作多年，从来都不争不抢的。 “师哥，还是您心疼我！” 烧饼说着，起身就要过来抱萧飞。 萧飞见状，赶紧闪到了一旁。 “你给我起开，大男人的还抱，恶心不恶心啊！” 栾芸博笑道：“饼啊！师哥只能咱们嫂子抱，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啊！” 呵呵！呵呵！ 正在这个时候，服务员进来了，送上了前菜。 “好家伙的，就这么一小点儿，做得还挺精致的！” 烧饼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萧飞同样也不经常吃西餐，也只有在佟筱娅想换换口味的时候，两个人才会出去尝试一下。 说心里话，进了西餐厅，同样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看啥都觉得新鲜。 “小饼，要当队长了，往后可得以身作则，你自己持身正，别人才会服你，明白吗？” “明白！” 烧饼说着，已经将盘子里那一小点儿给扔进了嘴里，砸砸嘴，没尝出是什么味儿。 “可是……师哥，现在就已经有人不服气了！” 萧飞闻言皱眉：“怎么回事儿？” 烧饼没说话，而是看向了一旁的栾芸博。 “小栾，你知道？” 栾芸博苦笑着点了点头：“烧饼，你还是给师哥看看，这种事……家丑。” 萧飞越听越糊涂，怎么还扯上家丑了？ 接过烧饼递来的手机，看过之后，也就明白了。 上面是短信对话，赵芸飞发给烧饼的，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中心思想就是一句话。 想要问问烧饼，当这个队长，他自己觉得够格吗？ “让烧饼自己说够不够格？他干脆说他自己够格算了。” 萧飞这两天本来就心烦意乱的，看了赵芸飞发的那些短信，心里顿时升起了一阵火气。 对赵芸飞这个人，自打萧飞跟他发生冲突之后，一向都是无视这个人的存在，平时有什么事，也是公事公办。 私下里完全没有任何联系。 今天烧饼要是不把赵芸飞发的短信拿给萧飞看，他都快忘了德芸社还有这么一个人了。 难怪刚刚栾芸博说是家丑呢，郭家门的家丑。 “师哥，别生气，您也知道，那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跟他生气，实在不值当的。” 栾芸博连忙劝了一句。 萧飞闻言道：“小饼，这件事没跟你师父说？” “我哪敢啊？那两天张先生的身体正不好，接着就是忙活张先生的丧事，我师父当时都……都那样了，我还敢拿这种事烦他啊！” 还行，知道心疼师父了。 “就当没有这回事，明白了吗？” 烧饼和栾芸博一头，他们都知道，这种事宣扬出去，谁的面子都下不来，尤其是郭德强。 自己的徒弟，一个个的都教不好，还惹出来一档子接一档子的麻烦事。 “师哥，您看……要不要我私下找他说说啊？” 栾芸博试探着问道。 “不用了，这个人……” 想起赵芸飞，萧飞就觉得头疼。 当年郭德强到底是怎么相看的徒弟啊，连这种货都收进来。 “你们俩记住了，往后就当德芸社没有这么一个人。” 听萧飞的语气，俩人都知道，萧飞是真的恼了。 “嗐，师哥，都跟您说了别生气，跟这号人实在是没必要，您还……早知道，我就不提这个事了！” 烧饼也有点儿后悔，好好的，提什么赵芸飞啊！ 萧飞也有些无奈，德芸社有这么一块料，真够让人头疼的了。 有件事，萧飞跟任何人都没提过，当初德芸社出事的时候，他本来以为，第一个走的肯定会是赵芸飞，毕竟从一开始，赵芸飞就不是个稳当的。 结果，赵芸飞没走，反倒是何金坐不住，第一个蹦了出来。 当时，萧飞还以为赵芸飞能改好呢，谁知道，后面六队成立的时候，这货又跳了出来，郭德强刚宣布孔芸鹏任队长，他就当着众人的面，让郭德强下不来台。 郭德强也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没跟他一般计较。 可这个赵芸飞是真以为大家伙都不知道，他当初干过什么？ 就他做下的事，郭德强不把他开隔清门就不错了，他居然还想当队长。 想屁吃呢！ 赵芸飞也就是占着一个芸字科的便宜，郭德强又是个念旧的人，真要是换成后面来的徒弟，坟头草都得半尺高了。 “不提了，不提了，吃饭！” 萧飞现在只想赶紧吃完这顿饭，然后回家休息，可偏偏有人不想让他休息。 三个人正费力的分割牛排呢，栾芸博接到了一个电话，没说两句就变了脸色。 “师哥！这……又出事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没人当回事儿 要是放在以前，栾芸博对着萧飞说“出事了”，他多多少少都得担心一下。 可现在？ 早就习惯了。 真要是德芸社什么时候连着仨俩月一点儿事都没有，萧飞反倒是感觉不习惯。 栾芸博说完，见萧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 师哥，咱们是说相声的，不能让任何一句话掉地上，这都属于基本功，您怎么不接茬儿啊？ “师哥！” “干什么？” “您……不想知道出什么事了？” 萧飞抬头看着栾芸博，突然笑了：“说啊！我听着呢！” 呃…… 按道理来说，也不应该是这种反应？ 那就…… 说！ “刚才是贺英来的电话，他说……他说赵芸飞在微博上发了个退出声明。” 咳，咳，咳…… 听到栾芸博这句话，萧飞差点儿被嘴里的牛排给呛死。 “谁？赵芸飞？他要退出？” 栾芸博点点头，对萧飞的反应一点儿都不奇怪，因为刚刚刘贺英跟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要是不相信。 开什么玩笑啊！ 赵芸飞要退出了？ “对！我应该没听错！” 栾芸博说着，赶紧登录手机微博，虽然不待见赵芸飞，可毕竟是郭家门的师兄弟，他自打有了微博账号之后，还是关注了对方的。 只可惜…… “嘿！他还把我给取关了。” 栾芸博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刚听说赵芸飞要退出德芸社，紧跟着那小子就把他给取关了，这是打算要恩断义绝啊？ “师哥，您看看！还真要退出了。” 栾芸博找到了赵芸飞的微博，置顶的是一条刚刚更新的动态，更新时间是一个小时之前。 萧飞接过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很简单。 “本人赵芸飞宣布：自今日起退出京城德芸社，感谢恩师多年的教诲，祝愿德芸社发展一切顺利。” 从徐德谅和王文利开始，一直到最近的曹芸伟，这篇退出声明，大概是萧飞看到过的最客气的。 赵芸飞不但感谢了郭德强的教诲，还口称“恩师”，另外也祝了德芸社一切顺利。 “倒还没傻到家，知道给自己留条退路！” 不是萧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他认识的赵芸飞，就是这么个人。 套用《三国演义》里面曹操评价袁绍的一句话，赵芸飞这号人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 都决定要退出了，还这么扭扭捏捏的，先把后路给留好了，一点儿爽利劲儿都没有。 听萧飞这么一说，栾芸博也反应过来了。 “师哥，经您提醒，还真是这么会事儿啊！可……您说他这是图什么啊？” 要是别人退出，栾芸博说什么都得慌一下子，可不知道为什么，退出的是赵芸飞，他非但没有一丁点儿慌张，反而…… 根本没当回事。 此刻倒是对赵芸飞这篇微博，想要表达的深意更感兴趣。 “耍脾气呢，烧饼当队长了，他心里不服气，就来了这么一手，想要看看他宣布退出之后，师叔的反应，要是挽留的话，他就借机提条件，就算这次不能把烧饼从队长的位置上顶下来，也得预定一个队长的位子。” 烧饼闻言道：“可是……我师父要是不挽留呢？” 萧飞双手一摊：“那就走呗，说不定人家连下家都找好了。” 下家？ “师哥，您是说……曹芸伟的听芸轩。” 栾芸博一语真相。 “没错！” 栾芸博突然皱起了眉。 “师哥，您说他们早就有联系，这话……有根据吗？” 萧飞笑了：“小栾，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今年三木和小潘的商演计划，是谁透露出去的吗？” “您的意思是……这个王八蛋！” “当初我就说了，谁当这个内奸，在德芸社肯定待不住，时间长了，他自己就得走，看看，跳出来了！” 萧飞不愿意凭空去冤枉谁，可说心里话，当初事情一出来，他就怀疑是赵芸飞。 因为德芸社里，跟曹芸伟走得近的师兄弟也就那么几个，而关系最好的就是赵芸飞，他们俩人可是当初在大兴一起给郭德强养过狗的。 栾芸博黑着脸：“我当初也怀疑过他，就是没证据，他……他到底图什么呢？就算当不上队长，可是在德芸社，他的收入也不算低啊！” 没错！ 赵芸飞在德芸社的收入一点儿都不低，当初他从南方回来之后，何金和曹芸伟都还没拿份儿钱呢，因为他结了婚，有家庭需要照顾，郭德强单独给他开了一份，每一场只比萧飞少50块钱。 这待遇在当时也不算差了。 后来，德芸社发展的越来越好，演员们的待遇也是水涨船高，特别是演员定级之后，赵芸飞的相声功底不错，能说会唱，直接给定了一个乙中，算上剧场票务分成，每个月少说能拿一万多，将近两万块钱。 即便是在京城，月入将近两万，这收入低吗？ 2011年，京城的平均年收入是七万五千八，月收入六千多，赵芸飞一个人，顶得上三个人的收入了。 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更别说，当年他还干过那么一件恶心人的事。 郭德强也是看在多年的师徒情分上，非但没清理门户，甚至一直没提过当初那件事，还不让萧飞说，就是为了给赵芸飞留着脸呢。 结果，这个孽障。 “德芸社的收入确实不低，可人哪有知足的时候啊？一个月能赚一万，他就想着赚两万，真的有一天赚到了两万，他又想着赚四万，人心，没有底。” 萧飞此前听人说过，听芸轩那边的工资待遇，曹芸伟笼络人心的手段算得上简单粗暴，直接在钱上找齐。 听芸轩的演员，每个月的收入都在两万多，大角儿一个月能赚到三四万。 第一次听说的时候，萧飞都被吓了一跳。 那么，听芸轩真的这么赚钱吗？ 扯淡！ 一个只能容纳两百多人，不到三百人的小剧场，即便是一个星期开六天，每天开两场，门票也跟德芸社这边看齐，一个月下来刨去其他方面的开支，能剩下多少钱？ 如果萧飞得到的消息准确的话，也就是说，曹芸伟现在完全就是在赔钱经营。 为什么？ 千金买马骨呗！ 听芸轩的收入高，大家伙赶快来啊！ 只要能招到足够优秀的人才，到时候，听芸轩就能像德芸社一样，不断的扩张，等到形成影响力之后，他就能将听芸轩搭建成和德芸社同样的平台，跟德芸社分庭抗礼。 到时候，主流相声圈子的资源肯定会全部投入到他的身上，只要有资源，上春晚、拍影视剧、录制综艺，还有巡回商演，多少钱赚不回来？ 听了萧飞的分析，栾芸博和烧饼都愣住了，烧饼根本就没想过这些，栾芸博倒是琢磨过，可是却琢磨不明白。 万万没想到，曹芸伟居然在下这么大的一盘棋。 “师哥，曹芸伟想得够长远啊！” “一点儿都不新鲜，其实德芸社的发展模式也是这样的，只是你没细琢磨过！” 栾芸博闻言一愣，仔细想想德芸社的发展模式，除了吸引主流相声圈子投入资源之外，其他的，还真是一模一样。 “照猫画虎，呸，他才是猫，不过，师哥，您觉得他……能成吗？” 萧飞笑道：“怎么了？担心了？” “我没担心，我就是……” “放心！说到底，他也是在抄作业，咱们才是自己写作业的那个，如果他的听芸轩跟德芸社一起成立的话，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可现在……他的听芸轩想要形成规模，可德芸社的发展也没停下来啊！” 烧饼完全不知道萧飞在说什么，栾芸博倒是听明白了。 这就像下棋，谁占先手，谁就有优势。 德芸社不光占了先手，而且已经将这盘棋下到了一半，这个时候，曹芸伟才带着他的听芸轩入场，难道不觉得太晚了吗？ “师哥，曹芸伟会想不到这些？” 萧飞沉吟了一阵，道：“他算是个聪明人，未必想不到，可他没有被的选择，只能坐下来，下这盘棋，赌赢了，他一世风光，就算是输了，也还能吃老本，只要吃上几年，在娱乐圈有点儿影响力，以后非但饿不死，小日子还能过得不错呢。” 栾芸博听着，不禁笑了：“师哥，您算是把曹芸伟给琢磨明白了。” “不是我琢磨他，是他一直在琢磨我，人家每每出招，我就算是被动防御，好歹也得知道他的招是怎么出的啊！了解的多了，自然就明白了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诶，那什么，师哥，栾哥，您二位这是说什么呢？咱们现在说的不是赵芸飞要退出的事嘛！” 赵芸飞退出？ 对啊！刚刚看了微博，他确实要退出。 差点儿给忘了。 “他要退出的话……那就退出好了，小栾，现在赵芸飞跟谁搭档呢？” “杜贺莱！” 赵芸飞本来就在一队，栾芸博自然很清楚。 “给小杜换个搭档，别因为他耽误了人家！” “好嘞！” 烧饼在一旁看着，感觉人都麻了，这叫什么事啊，三言两语的就给落听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骑虎难下 烧饼想的没错，就是没当回事儿，和赵芸飞宣布退出德芸社相比，萧飞和栾芸博明显对曹芸伟接下来的计划更加感兴趣。 至于赵芸飞到底是真的打算退出，还是想要借此提条件，没人在乎。 他不是说要走嘛！ 还感谢了郭德强的教导，祝福了德芸社今后发展一切顺利，那就…… 走！ “师哥，您看咱们这边是不是也回应一下？” 萧飞摆了摆手：“用不着，没什么可回应的，后天一队的演出，安排他了吗？” 栾芸博点头：“有啊！头三就是他和小杜的节目。” “换了！” “行！” 烧饼在一旁看着，都快傻了，这什么情况啊？ 也忒不当回事儿了！ 他倒不是为赵芸飞抱不平。 事实上，他也烦那个人，没什么大本事，一天到晚的说怪话。 当初张贺伦要当队长的时候，赵芸飞就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孔芸鹏要当队长，更是当着大家伙的面，让郭德强下不来台。 现在轮到他要当队长了，居然还直接发短信，质问他够不够格。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烧饼就是觉得…… “师哥！这事儿，我师父可能还不知道呢，要是让我师父知道的话……” 郭德强确实还不知道，可王薇已经得到了消息，同样也是刘贺英打过来的，看了赵芸飞的微博之后，王薇的感觉就是心凉。 后面来的徒弟，到现在也只是走了一个张贺文，可当年一起受过苦的徒弟，眼见现如今日子好过了，却一个个的想要离开。 先是何金，接着是曹芸伟，现在又轮到了赵芸飞。 王薇自问他们夫妻两个没有一丁点儿对不住赵芸飞的地方。 当年，赵芸飞因为受不了在德芸社的苦日子，想要南下去做生意，是王薇掏光了家底，给他凑了本钱。 结果呢？ 半年都不到，就让赵芸飞给赔光了，连回京城的路费都没有。 还是王薇，把钱寄了过去，让赵芸飞得以回了京城。 回来之后，这小子也没有消停的时候，几次犯错，几次处罚，每一次都说肯定会改，他们夫妻两个也几次原谅了赵芸飞。 可换来的是什么？ 人家要走了。 “你这是有事儿啊？” 郭德强这会儿还没好利索，急火攻心，一下子把身体的暗疾都给勾出来了，虽然退了烧，可还是觉得身体虚得厉害，干什么都没精神。 “没……没什么事。” 郭德强还病着呢，王薇哪敢把这件事告诉他。 “不对，你肯定有事瞒着我，说，你要是不说，我这心里惦记着也不好受！” 呃…… “你不说，我还不会上网查啊？” 郭德强倒是明白，事关他们家，网上一搜就能查得到。 “我要是说了，你可不能着急。” “嗐！张先生这么大的事，我都经历了，还有什么扛不住的啊！没事儿，说！” 王薇想想也对：“行，那我可就说了。” “说！” “是……芸飞。” “他？他又怎么了？有事儿啊？” 听到赵芸飞的名字，郭德强微微皱眉，对这个徒弟，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按说依着赵芸飞做过的那件事，早就应该清门了，可他就是不忍心。 毕竟是最早一批跟着他的徒弟。 真要是将赵芸飞给开除了的话，让他一家怎么活啊！ “他宣布退出了！” 呃？ 郭德强闻言，挣扎着就要起来，王薇见状，赶紧上前一把将他给按住了。 “你看看你，我都说了，甭管什么事，你都不能着急，你现在还病着呢，快躺下，快躺下！” “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刚才还说自己什么都扛得住呢，结果听到赵芸飞要退出的消息，郭德强还是没能压住火气，感觉脑袋一阵犯晕。 “贺英刚才来电话说的，他还叮嘱我，让我先别告诉你呢，你看看……” “哎呀，现在就甭说这些了，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王薇接着就把事情说了一遍，郭德强还让她上网，找到了赵芸飞的微博，看过之后，愣了半晌，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 “天要下去，娘要嫁人，由他去！” 王薇闻言，迟疑了一会儿，问道：“德强，要不……我给芸飞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回事儿。” “不用了，他要走，我还能强留？走就走，走了卖盐的，还有卖酸的，心都不在这儿了，人即便是留下，他待着也不踏实。” 王薇还想再劝，郭德强却摆了摆手，不让她说了。 “回头跟小栾说一声，让他发一个……算了，不发了，就这么着！” 连个声明都不发，看起来郭德强对赵芸飞这个徒弟是真的失望了。 与此同时，这件事已经开始在网络上发酵。 前几天还在悼念张先生呢，怎么张先生的头七刚过，就有郭家门的徒弟宣布退出啊？ “赵芸飞真的退出了吗？” “赵芸飞那边已经发了声明，看起来是真的要退出了。” “这个时候退出，赵芸飞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张先生去世，对郭老师的打击已经非常大了，他在这个时候宣布退出，这不是明摆着给郭老师添堵嘛！” 赵芸飞看着网上的评论，此刻已经有些慌了，最重要的是，他的声明已经发出去了好几个小时，可一直到现在，德芸社那边居然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这让他准备了一大堆的话给谁说啊？ 不得不说，萧飞算是把他给算明白了，那篇退出声明为什么要那样写？ 赵芸飞就是在给自己留后路呢。 如果郭德强这个时候来电话，询问他为什么要退出，他就把心中的委屈全都说上一遍。 都说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可偏偏赵芸飞就是个不自知的，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比师兄弟们差。 郭家门的徒弟当中，他是最早来的一批，也算是跟郭德强共患难的，可是，凭什么现在都要成立德芸七队了，队长却依然不是他。 就连张贺伦、李贺杰都成了队长，他却依然还是个普通演员。 这在赵芸飞看来，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他就是想要通过退出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如果，郭德强要挽留的话，他就趁机提出条件，哪怕这次七队的队长不是他，等到以后再成立演出队的话，也得让他当队长。 到时候，大不了就是道歉呗！ 赔个礼，道个歉，然后师徒和解，当成什么都没发生。 可现在的情况却是，没有人搭理他。 “到底怎么样了？” 赵芸飞的媳妇儿走了进来，现在这个媳妇儿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跟着他一起去大兴，跪在郭德强面前认错的媳妇儿了。 有了点儿名气之后，赵芸飞就和原来的媳妇儿离婚再娶，现在的媳妇儿比他小了整整14岁。 因为这件事，郭德强和王薇对他还曾有过很大的意见，郭德强两口子，最见不得的就是门下出了陈世美。 可最终，还是扭不过赵芸飞，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我跟你说话呢，怎么了？” 眼见赵芸飞不说话，他媳妇儿也急了。 “我怎么和你说的？这件事，你别太莽撞了，现在这么办？骑虎难下了？要我说，你现在赶紧给师父打电话，就说你是一时糊涂了，你……” “别说了！” 赵芸飞大喊了一声，随后就回了书房，瘫坐在椅子上，心里乱成了一团。 怎么办？ 赵芸飞此刻还真是骑虎难下，退出德芸社的声明已经发出去了，再收回也已经晚了。 德芸社那边肯定已经有人知道了。 正在这个时候，赵芸飞的手机铃声响起，拿起来一看，是搭档杜贺莱打过来的。 对这个搭档，赵芸飞也并不满意，虽然占着贺字科大师哥的名头，可能耐实在是不怎么样，长相也不讨观众喜欢，俩人在一起搭档之后，赵芸飞感觉自己的事业，没太大的进步。 此前，赵芸飞也曾跟郭德强说过，想要换一个搭档，可郭德强没答应。 “喂！” “六哥！怎么回事儿啊？你……真的要退出？” 赵芸飞这个时候，也只能继续嘴硬了。 “嗯！定下来了，你怎么想的？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赵芸飞这句话，倒是把杜贺莱给问愣了。 “我……我不想走！” “小杜，你可想好了啊，我走了，你连个搭档都没有了，你还留在德芸社干什么？真当郭……师父瞧得上你啊？” “六哥，师父对我不错，在德芸社……我赚的也不少，我还是想留在德芸社。” “不少个屁，小杜，只要你愿意跟我走，六哥带着你去赚大钱，咱们哥俩往后……” 赵芸飞的话还没等说完，就被杜贺莱给打断了。 “六哥，您别说了，我给您打电话就是想要确认一下，您是不是真的要退出，刚刚栾师哥给我打电话了，准备安排我和吴贺晨搭档，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这才给您打电话问问，您要是真想走的话，我……祝您前程似锦。” 说完，杜贺莱就挂断了电话。 赵芸飞直接懵了。 什么情况？ 栾芸博这么快就给杜贺莱安排新搭档了，这是一点儿都没打算挽留啊！？ 杜贺莱有了新搭档的话…… 我怎么办？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师哥，我来投奔您了 北纬路，听芸轩小剧场。 刚刚结束了下午场的演出，曹芸伟安排大家伙先去吃饭。 “没错，我刚才上网看了，是真的。” 刘芸毅说着，走进了休息室，坐在曹芸伟旁边。 曹芸伟正摆弄着刚刚得来的一把扇子，闻言抬起头，接着笑了：“他也是真够可以的，这个时候宣布退出，就不怕把师父给气出个好歹来。” 俩人说的明显就是赵芸飞。 “我早就说过，这人是个没脑子的，他也不瞧瞧，现在是什么时候，张先生……张先生刚去世，他就退出，这不是成心给德芸社所有人添堵嘛！” 提到张先生的时候，曹芸伟的神色也有些黯然，当初在德芸社的时候，他也没少受张先生的教导。 斯人已去，他却没能去送最后一程。 之前，刘芸毅也曾劝说曹芸伟跟他一起去吊唁，可曹芸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郭德强，思来想去的，就没过去。 这会儿想起来，心里也不免有些后悔，可事情已经这样了，说什么都晚了。 “小伟，你让我去核实这个干什么啊？你不会是想……” 刘芸毅说着话，也在观察着曹芸伟的反应。 “我可得提醒你一句，赵老六可不是个安分的，这号人心里没有底，你对他好，他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可你要是对他有一丁点儿不好的地方，他可就得……” 曹芸伟笑了：“这些还用你说啊，我不比你更了解他！” 当初，曹芸伟和赵芸飞是前后脚投在郭德强门下的，早先俩人的关系一直不错，可后来，赵芸飞去了趟南方，赔光了王薇的钱，他心里就有点儿瞧不上赵芸飞。 再加上，赵芸飞总是在他面前，有意无意的挑拨离间，他就更烦了。 曹芸伟的确是跟萧飞不对付，可就算是再怎么不对付，那也是他们俩人的事，真要是较量的话，也该在台上，靠着真本事分出一个高下。 背地里耍阴招那种事，曹芸伟还不屑去做呢。 “他要是……” 刘芸毅的话还没等说完，曹芸伟的电话铃声就响了，俩人低头一看，来电显示三个大字——赵芸飞。 呵呵！ 曹芸伟笑了，拿起手机对着刘芸毅晃了晃，随后就给接通了，还开了免提。 “师哥！我来投奔您了！” 嚯…… 这一声师哥喊得，曹芸伟还真有点儿不适应。 曹芸伟虽然拜师比赵芸飞早，可是，俩人的年纪，他是86年生人，赵芸飞是79年的，俩人差了7岁。 以前赵芸飞也只管曹芸伟称呼“小伟”，今个为了给自己寻个下处，居然喊上了师哥。 既然这样，曹芸伟也就不客气了。 “老六，什么事啊？” 一旁的刘芸毅听见，差点儿直接笑喷了。 他也瞧不上赵芸飞，能耐不大，一天到晚的作，各种小心思不断，实在是让人亲近不起来。 “师哥！我在微博上发的声明，您……看见了吗？” 曹芸伟闻言，笑道：“什么声明啊？我这边下午场刚结束，你们那边……对了，之前说要停演九天呢，你刚才说……要来投奔我，这是什么意思啊？” 听芸轩虽然四处招揽演员，但也不是谁都收的。 之前他们去天津演出，那位想要来听芸轩的刘先生，来了之后没几天就走了。 现在还跟天津的同行宣扬曹芸伟不厚道呢。 赵芸飞如果要来的话，曹芸伟倒是能接收，毕竟是师兄弟，赵芸飞身上虽然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但能耐还是不错的。 能说能唱，尤其是柳活，连郭德强都夸过。 “师哥！我……刚才发声明，退出德芸社了。” “哟！” 曹芸伟故作惊讶，还朝刘芸毅看了过来。 “怎么回事儿啊？你在德芸社待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退出啊？” 他确实挺意外的，虽然赵芸飞不安分，可郭德强、王薇两口子对赵芸飞是真不错，当年他要做生意，连本钱都是郭德强夫妇掏的，后来赔光了，连回京城的路费都没有，也是他们接济，回来之后，更是提都没提钱的事。 现如今在德芸社，虽然只是个普通的演员，可赚的并不算少，郭德强一直说，相声艺人的收入，得让艺压着钱，不能让钱压着艺。 可实际上，郭德强一贯是能多给就多给。 在赵芸飞这里，更是如此。 知道他家庭负担重，当年赵芸飞在曹芸伟管的三庆园小剧场演出的时候，他的份儿钱是仅次于曹芸伟的，比刘芸毅都多，这也是郭德强特意交代的。 郭德强对赵芸飞都这么好了，他为什么还要退出？ 是不是接受赵芸飞暂且不说，事情得问明白了。 “师哥！我……我也是实在没脸待了，这才不得不走的。” “老六，这话是怎么说的，又出什么事儿了？” “师哥，德芸社要在南京开分社的消息，您知道？” 呵呵！ 当然知道了，这件事还是赵芸飞给曹芸伟通风报信的。 就像早先乔三木和潘芸亮的商演计划，栾芸博一直想要找出来的内奸，就是赵芸飞。 “知道啊！不是你跟我说的嘛！” 说起来，这件事对曹芸伟的触动还挺大的，德芸社已经要将分社开到南京了，可他的听芸轩如今却还是只有这么一个小剧场。 到底要什么时候，他才能带领听芸轩达到德芸社那个程度，有实力跟郭德强分庭抗礼。 “要开分社，就要组建新的演出队，我本以为这次怎么着也该轮到我了？论拜师的早晚，论能力，我觉得我不比任何候选人差了，可……可最后还不是我。” 一点儿都不新鲜！ 曹芸伟一直瞧不上赵芸飞的小心眼儿，就这性子，根本没办法管人。 “师父选的谁？” “烧饼！” 呃…… 曹芸伟听到烧饼要当队长的时候，他也吃了一惊。 “烧饼当队长？” 郭家门的师兄弟里，曹芸伟和烧饼的关系一直不错，这也是为什么，他决定要离开德芸社的时候，曾想着要带烧饼一起走的原因。 结果，哥俩在郭家菜闹了一场之后，也基本上撕破了脸，这么长时间一直没联系过。 “您也觉得跟闹着玩一样？可师父就看中了他，非得让他当七队的队长，师哥，您说，我心里能舒服吗？眼瞅着师兄弟一个个全都上去了，就剩下我，我心里觉得委屈。” 曹芸伟这下明白了，赵芸飞为什么要退出德芸社。 还是队长这个位置闹的。 当队长好啊，赚的多，有面子，最重要的是，当了队长，就等于被班社承认是大角儿了，往后各种资源肯定不会少。 “师哥，您觉得这事……这事合理吗？凭什么啊？我辛辛苦苦这么些年，鞍前马后伺候着，结果一有好事，就把我给忘到一边，一有好事，我就得靠边站，师哥，您说说，要是换成您，您能接受得了吗？” 听赵芸飞的语气，似乎还要哭起来了。 曹芸伟听着，心里跟明镜一样，赵芸飞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可这些都不重要。 “老六，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师哥，我想去听芸轩，您……能要我吗？” 说了这么多，有用的也就是这么一句了。 “你要过来，我当然愿意接着，那……你是一个人来，还是跟你的搭档一起，对了，你现在跟谁搭呢？” “杜贺莱！” 曹芸伟听这个名字都觉得耳生，想了半晌才想起来那个瘦高个的小黑子。 “你跟他搭？他会说相声吗？” 曹芸伟的语气显然没把杜贺莱这个贺字科的大师哥放在眼里。 “怎么着，你打算带着他一起？” “我问了，人家还不愿意呢，就想留在德芸社。” 曹芸伟听了，也松了口气，他为听芸轩选演员，可不是什么都要，得有真能耐的。 赵芸飞如果要带着杜贺莱一起的话，曹芸伟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了。 不来更好！ “行啊！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人家要当忠臣孝子，咱们就不勉强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过来？” “现在行吗？” “现在？你着什么急啊，你现在连个搭档都没有，过来怎么安排，这样，明天你过来一趟，我这边的人，你随便挑，看上谁，你就跟谁搭，然后熟悉熟悉，我就安排你登台演出，怎么样？” “行！行！” 赵芸飞自然没有意见，就算是有，他现在也没有底气提出来。 离开了德芸社，往后从哪赚钱，他还不知道呢。 “不过，老六，你也得替我办件事。” 赵芸飞听得一愣，随后就明白了，这是要开出交换条件了。 “师哥，您说，让我办什么事？” “你离开德芸社，是因为你没能当上六队的队长，可是，这个队长的位置，真的是师父安排烧饼的吗？” 呃？ 什么意思？ 赵芸飞这会儿心里正乱着呢，曹芸伟的意思根本没听明白。 “我的意思是，以前安排谁当队长，师父问过吗？哪次不是定好了之后，再让师父宣布一下！” “师哥！我明白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又清君侧？ “小伟，你这么干……合适吗？” 看到曹芸伟放下了手机，刘芸毅忍不住说了一句。 “什么合适不合适？你是说我刚才让赵芸飞做的事？” 刘芸毅点头，皱着眉道：“我觉得……退出就退出了，没必要再惹别的事，咱们现在的日子过得也不错，何必呢？” 曹芸伟和赵芸飞最后说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德芸社的队长任命，之前都是萧飞推荐，然后郭德强作为班主正式任命。 明摆着的，曹芸伟就是要让赵芸飞将退出的原因，全都推到萧飞身上去。 刘芸毅之前跟萧飞接触的不是太多，但是，对萧飞的印象一直都挺不错的。 他实在是不愿意看到曹芸伟和萧飞对上。 “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安排，再说了，就算是找事儿，也是赵老六出面，碍不着咱们，我就是看不惯他。” 如果说，以前曹芸伟对萧飞还只是艺术上的意气之争，那么自打离开德芸社之后，他对萧飞的看法可就复杂多了。 为什么要离开德芸社？ 不光是因为曹芸伟的心大了，德芸社装不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萧飞。 郭德强器重萧飞，让曹芸伟感觉，就算是留在德芸社，怕是也永无出头之日。 尤其是那天在郭家菜，郭德强的生日宴上，一桌子的人都在夸萧飞能干，他又正好喝了点儿酒，于是就没忍住，直接失控了。 要是没有那天的事，或许…… “大毅！我早晚都得跟他对上，你想的和平相处，各人过个人的日子，根本就不可能，咱们听芸轩在北纬路插旗的那天开始，就注定了得跟德芸社掰手腕，躲是躲不过去的。” 刘芸毅听着，本来还有很多话要说，可这会儿，又什么都不想说了。 时候不长，赵芸飞的微博又更新了一条动态。 看标题，人们就知道，他这是冲着谁去的。 “德芸社什么时候改姓萧？” “首先感谢各位的关心，退出德芸社，于我而言，也实数无奈之举，跟随恩师郭先生学艺十载，在德芸社工作十年，德芸社就像是我的家，但凡这个家里还能有我的立足之地，我也不会想到要退出。” “当年刚投到恩师门下的时候，德芸社尚未更名，事业草创，一切都是举步维艰，当时的日子虽然很苦，但是，我感觉非常快乐，每天努力学艺，勤勤恳恳的演出，只为了能让相声复兴。” “可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德芸社变得和我当初刚来的时候不一样了，大家伙对待相声的态度也不同了，原先大家因为共同的爱好，共同的梦想走到一起，可现在呢？” “名和利！” “人们的眼里只看到了这两样，以往对于相声的爱，再也不见了。” “演员定级，业绩考评，德芸社也不再是当初那个有温度的大家庭，变成了一个冷冰冰的公司，这一切都是谁造成呢？” “萧飞！” “我知道他背景深，人脉广，一句话就能封杀了我，可我还是忍不住要控诉，正是萧飞让德芸社变得越来越没有人情味儿。” “甭管是长辈老先生，还是同辈的师兄弟，在他的眼里，都只是可以用来赚钱的工具。” “好！德芸社要发展，转型必不可免，我虽然不喜欢这样德芸社，但如果真的是为了德芸社的未来能够更好，我也愿意接受这种改变。” “可萧飞真的做到一视同仁了吗？” “没有，完全没有。” “在如今的德芸社，谁跟萧飞的关系好，谁就能得到更多，谁跟他的关系铁，谁就能顺利往上爬。” “我呢？” “02年投到郭老师门下，07年正式摆枝，到现在已经整整10年了，我不敢说，自己是郭老师门下最出众的弟子，可也不算是最差的？” “勤勤恳恳10年的时间，我又得到了什么呢？” “我所求并不多，也并不过分，只是一份应有的尊重，难道这也不行吗？” “看看现在的德芸社，我记得当初何芸金在接受采访的时候，曾说过，现在的德芸社到处都是萧飞的亲信，我甚至怀疑，现在的德芸社还是姓郭吗？我的恩师郭德强先生，还是德芸社的班主吗？” “这样的德芸社，让我还怎么待下去？” “所以我选择了离开，离开这个有名无实的德芸社，让我去为萧飞效力，很抱歉，我做不到。” “在此，我也希望那些被蒙蔽了的师兄弟们，能够尽早警醒，德芸社是咱们师父一手创立的，如果当真让德芸社改了姓的话，我们这些郭家门的徒弟，还有什么脸面，面对世人。” “有句话说起来，或许会有人觉得我是小题大做，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清君侧，铲除潜伏在恩师身边的那个奸臣，让德芸社重新变成所有人熟悉的那么德芸社。” 这人脑子有病是怎么着？ 好些网友看到这里，就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些陈词滥调，说的人还少吗？ 又是瞄着萧飞开火，何金难道喷得还少吗？ 赵芸飞现在又拿出来接着炒？ 这是要干什么？ 退出之后，继续蹭德芸社的热度，怎么每一个退出的人，都是一样的套路呢？ 难道就没有点儿新鲜的吗？ 不过，赵芸飞的勇气倒是值得肯定，因为此前的何金、曹芸伟，虽然都将矛头对准了萧飞，可是无论发文，还是直接面对记者采访，谁也没提过萧飞的名字。 要么就是x先生，要么就是某人。 还得是这个没脑子的，愣是一点儿不怕萧飞的报复，直接将名字给点了出来。 清君侧？ 你人都退出了，还怎么清君侧啊？ 难道要在外面召集一帮人，再杀回德芸社，找萧飞算账啊？ 这不是扯淡嘛！ 可不管怎么样，这也算是个大新闻了，张先生的葬礼，媒体就炒了一波，现在头七都过了，正打算休息休息呢，没想到赵芸飞又为他们贡献了这么优质的素材。 虽然和何金、曹芸伟相比，赵芸飞在名气上差了不少，但好歹是芸字科，是最早跟着郭德强的那一波徒弟。 现在赵芸飞要离开，郭德强会…… 病了？ 张先生的葬礼结束之后，郭德强连着急带上火，再加上没日没夜的傲，身体吃不消生了病。 过来采访的记者被告知郭德强生病，他们倒是很想将其和赵芸飞退出联系在一起，只可惜汪海根本就没给他们这个机会。 “赵芸飞退出的事，郭老师已经知道了，没说什么，还是祝他在外面一切都好，郭老师交代了，有媒体问起这件事，让我代为回答，收徒弟是为了给祖师爷传道，学成之后的徒弟不必非得留在德芸社工作，愿意去外面闯荡的，郭老师也会全力支持，具体到赵芸飞退出这件事，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正常的员工离职，他要是还认郭老师是师父的话，郭老师也会认他这个徒弟，彼此保持一个良好的关系，也算是全了师徒情分。” 听了汪海转述的这些话，显然，郭德强还不知道赵芸飞在网上发文要清君侧的消息。 “什么？” 汪海听记者说完，也愣住了，这怎么一个两个的全都扛着清君侧的旗号啊？ “我还没看到，您要是让我说的话，我就两句话，第一句，萧飞是个好孩子，第二句，德芸社从成立那天开始也没说过姓郭，德芸社是大家伙的。” 紧跟着，德芸社的众多演员也纷纷被记者给找上了，今天没有演出，可是别忘了，媒体一贯是神通广大的，想要找到德芸社演员的联系方式，并不是什么难事。 “就他还清君侧呢？那什么，您知道清君侧是什么意思吗？” 栾芸博接到记者电话的时候，已经看过了赵芸飞的微博。 “从字面上来理解，清君侧说的是要清除君主身边的亲信奸臣，可是，您比我有学问，历史上，发生过的清君侧，具体是怎么回事儿，需不需要我给您普及一下啊？” “西汉年间，因为朝廷要削藩，吴王刘濞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直接打着清君侧的旗号，结连其他诸侯国，发动七国之乱，这是历史上记载的最着名的一次清君侧。” “再有就是唐玄宗在位的时候，安禄山也是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发动了安史之乱，让盛极一时的大唐由盛转衰。” “第三个有名的清君侧，就是明成祖朱棣发动的靖难之役了，叔叔多了侄子的皇位。” “说完这些，我再问问您，您现在还觉得赵芸飞说要清君侧，是什么好词儿吗？” 呵呵！ 记者直接被栾芸博给说懵了，这些历史事件，他当然也知道，可是跟清君侧联系在一起之后…… 什么清君侧，这分明就是要造反啊！ “我师父能将德芸社从一个草台班子，发展到现在的规模，您觉得我师父是那种容易被蒙蔽的人吗？真要说被蒙蔽的话，那也是在收赵芸飞的时候，没能看清这个人的本性。” 嚯…… 萧飞还没出场呢，栾芸博就直接将赵芸飞发动的这一波攻势给打了回去。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你不是这样的萧飞 “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每个人走了，还都拿您扎筏子，凭什么啊？他们为什么走，自个心里一点儿数都没有？还清君侧呢？亏他说得出口！” 萧飞正开车前往广德楼的路上，接到栾芸博的电话，就听到他一个劲儿的抱怨。 “行了，我都没说什么，他愿意说，就让他说呗，我又不会掉一根头发，别往心里去，今个是咱们复演的第一天，每一支演出队，你都盯着点儿，可千万别因为张先生，还有赵芸飞的事，闹出乱子来！” 赵芸飞宣布退出德芸社已经两天了，萧飞根本就没当回事儿，至于赵芸飞在网上发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也全都知道了。 对待小人，无视就好了。 当初萧飞就说过，多看赵芸飞一眼，都算他输。 现在人都走了，发几句牢骚，蹭一下德芸社的热度，何必跟他置气呢。 “师哥，您……真没事儿啊？” “你觉得我能有什么事？因为他，我还得大发雷霆啊？不至于，你没瞧见连你师父都什么也没说嘛。” 萧飞刚刚正是从玫瑰园出来的，郭德强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本来今天也想去小园子演出，可是被萧飞给拦下了。 其他人的心理状态容易调整，唯独郭德强，张先生离世，对他的打击太大，不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根本调整不过来。 趁着生命，干脆好好歇上几天。 在郭德强家里的时候，爷俩也聊了赵芸飞的事，要说郭德强一点儿都没受影响，那肯定是骗人的。 毕竟是最早一批跟着他的徒弟，感情还是很深厚的。 要不然，当年赵芸飞做出那件事，郭德强就直接清理门户了，还能一直等到现在。 既然赵芸飞要走，郭德强也没打算挽留。 能好聚好散最好，要是真的撕破脸，大不了门下再少一个芸字科也就是了。 至于赵芸飞在网上发文，表示要清君侧。 郭德强只说了一句：“别听他放屁。” 老郭都这么说了，萧飞自然也就……不听那放屁声也就是了。 挂了电话，车也已经到了广德楼门口。 昨天萧飞给李京打了电话，李京这两天也没缓过来，还打算在休息一段时间，所以，今天就萧飞一个人。 “萧老师！” 萧飞刚下车，看到他的记者，立刻就围了上来。 呵呵！ 还真是够敬业的！ 没办法，谁让德芸社现在是顶流呢，各路媒体都想在德芸社的身上挖掘新闻，而且，更愿意看到的，还是那些不太好的新闻。 记者们七嘴八舌的提着问题，萧飞也只能无奈的笑着，一直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之后。 “现在该轮到我说话了？” 呃…… 我们都等着您开金口呢。 “关于赵芸飞退出德芸社这件事，我没什么好说的，正常的人事调动，觉得在德芸社屈才了，想要换一个工作环境，我们也表示理解，其实没必要在这种事上大做文章，就像诸位供职的报社、网站，人员流动难道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德芸社这边，有演员想要辞职，就非得因为点儿什么，具体因为什么，诸位还是去问问赵芸飞。” “他要清君侧这件事，栾芸博之前不是已经跟媒体说过了吗？” “我觉得往后还是要慎用这个词，本来就是不是什么好词，清君侧约等于造反，历史上发生了那么多起清君侧，可是等把君侧清了的同时，谁不是顺带着连君都一起给清理了。” “德芸社改不改姓，这不是我能说的，我也只是京城德芸文化有限公司的员工，我说了也不算啊，各位要是有更好，更响亮的名字，也可以给我们推荐一下。” “好了，就这样，待会儿还有演出，我得先去准备一下！” 萧飞说完，便从人群当中走了出来，可刚刚走出记者的包围，又被粉丝给围上了。 “萧老师，我们都支持您！” “对，我们都不相信你是赵芸飞说的那种人。” 萧飞笑着回应道：“得嘞，大家伙这么信任我，我先谢谢了，也没必要这么义愤填膺的，就是件小事，有人觉得受委屈了，发两句牢骚，该着我目标大，人家就把火气撒到了我的身上，理解，都能理解！” 看看人家这气度，再想想赵芸飞那些屁话，真真没法比啊！ “萧老师，李京老师今天来吗？” “哟！李京老师今个是没法过来了，前些日子累坏了，得休息几天。” “那……您今天还演吗？” “演啊！我今个说一单口。” 呃…… 你怎么回答的这么痛快啊？ 而且，真的要说单口啊？ 萧飞上一次在小园子说单口是什么时候，粉丝们都快记不清了。 “您今……神医吴六吉？” 有个观众试探着问了一句。 本来也没指望萧飞能回答，甚至熟悉萧飞的观众，都没指望着他能在短时间内再说这个段子。 可是…… 那个观众刚问完，就看到萧飞笑着点了点头：“今个接着说《神医吴六吉》。” 眼前这人真的是萧飞？ 不会是别人假扮的？ “明天呢？” “明天也接着说这个啊，我争取四个礼拜，把这个段子给说完了！” 你……你别这么宠着我们好不好啊？ 我们真的不习惯。 你也不是这样的萧飞啊！ 我们虽然想继续听《神医吴六吉》后面的故事，可是…… 你答应的这么痛快，怎么总觉得这背后有阴谋呢？ “真的假的啊？” 萧飞笑道：“这还有什么真的假的，你们要是不愿意听，咱们今个就换一个？” 可别，千万别！ 要是让别的粉丝知道，因为他们，萧飞本来定好了要继续说的《神医吴六吉》给换了，还不得堵着门削他们啊！ “别啊！都定好了要说《神医吴六吉》的。” “就是，萧老师加油，我们先去吃饭了！” 复演的第一天，没安排下午场的演出，另外因为张先生过世的缘故，每个小剧场一个月内，都不挂水牌子，所以晚上要演什么，谁也不知道。 萧飞进去之后，剧场里，几个玖字科二期的学员正在打扫卫生，一个多星期没来，里面落得都是灰。 “师哥！” “师哥！” 萧飞笑着点点头，他认识其中一个叫何健的，现在玖字科二期的学员虽然从传习社毕业了，可是还没正式赐艺名，按照规矩，他们还不算是德芸社的人，自然也就没资格管萧飞叫“师哥”了。 不过这都是小节，没必要较真。 “都仔细着点儿，一个多礼拜没过来了，哪哪都不干净，好好清理一下，别回头观众进场的时候，再让人家蹭身上。” “师哥，您放心。” 交代了两句，萧飞便去了后台，乔三木和潘芸亮已经到了，二队的其他演员也来的差不多。 “师哥！您……没事儿？” 乔三木见面就是这么一句，萧飞听着都要无语了。 这两天甭管是谁，见着他之后，开场白都是这么一句。 “你是不是觉得我一定得有事啊？” 呃…… 这话要怎么往下接？ “都放心，我一点儿事也没有，现在放心了？” 乔三木讪讪的笑着，为了掩饰尴尬，还埋怨起了一旁的潘芸亮。 “我都说了，师哥肯定没事儿，就你小心眼儿，非得让我问问，看看，果然没事儿！” 我谢你啊！ 刚才是谁疑神疑鬼的，还把赵芸飞的祖宗十八代都给卷了一遍。 “师哥，您没事儿就好，都是我们多心了！” “行了，都好好准备一下，三木，小潘，都接着小栾的电话了？” 乔三木忙道：“小栾跟我说过了，师哥，您放心，跟每一个人都交代了，到了台上，什么都别想，就好好的使活，相信张先生也更愿意看到咱们能……能……” 说着说着，乔三木就有点儿说不下去了。 “看看，嘴上说得好好的，心里还是放不下。” 萧飞说着，将所有演员都召集到了一起。 “我接着三木刚才的话说，德芸社是张先生的心血，张先生虽然去了，但在天之灵也肯定愿意看着德芸社一切顺利，咱们做晚辈的，把老爷子的好，装心里就行了，到了台上，好好使活，这才不辜负老爷子对咱们的期望，明白了吗？” “明白了！” “师哥！明白了！” 萧飞摆了摆手：“都准备准备，我今天可盯着呢，谁要是到了台上，把情绪给带出来，到时候，我可不客气啊！” 呵呵！ 就算是没有张先生的事，平时甭管是谁，只要在台上犯了错，您哪回客气过啊！ “王阳，小涛，过来！” 交代完二队的演员，萧飞又把俩徒弟给叫到了跟前，这段时间太忙，也没顾得上考他们的学习进度，不过每天要完成哪一项基本功的训练，萧飞都会给他们俩人发短信告知。 俩人听到萧飞叫他们，连忙到了跟前，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是惴惴的。 虽然准备的已经非常充分了，可是只要站在萧飞面前，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含糊，谁让萧飞的评判标准跟别人的全都不一样呢。 “王阳，你是师哥，你先来！” 师父，我现在退出，然后重新拜您，当师弟行吗？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希望大家能记住他 德芸社六个小剧场，晚场演出开场的时间，除了三里屯之外，其他的依然还是六点半，只不过原先只安排五场节目，现在全都被调整成了六场。 晚上六点半，演出准时开始。 “欢迎大家来到德芸社广德楼小剧场，首先请您欣赏今天演出的第一个节目，单口相声《神医吴六吉》，表演者萧飞。” 琦琦报完幕便下场了，底下的观众愣了一下之后，才爆发出了阵阵掌声和叫好声。 今天来看节目的观众已经知道了，萧飞今天不但要说单口，而且，说的还是他们心心念念，惦记了好些天的《神医吴六吉》。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人不相信，毕竟，认识萧飞这么多年了，他什么时候是个惯着观众的人啊！ 哪回说了新段子，不是先说上一两回，然后就闷着，短的闷上仨俩月，有的时候，干脆一直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说后面的。 《神医吴六吉》在粉丝节上说了三回，紧接着张先生去世，德芸社停演，依着观众们对萧飞的了解，再想听这个段子，少说也得一年以后呢。 结果…… 真说啊！ 而且，听某位观众说，萧飞还承诺了，准备用四周的时间，将这个段子说完。 当然了，萧飞的承诺，大家伙早就不当回事儿了。 《济公传》和《三国演义》一直到现在都没再提过，观众有的时候问起，萧飞也只是说，等以后有机会。 可现在…… 难道是要玩真的？ 萧飞此刻已经上了台，还没等他走到舞台中央，就有一大帮观众涌到了台前献花，送礼物。 萧飞忙不迭的表示着感谢，接过礼物，放在桌子旁边。 “行了，快回去，待会儿座儿都丢了！” 哈哈哈哈…… 萧飞说着话，将桌子上的三样道具整理摆放好。 “今个是咱们德芸社复演的日子，跟上回可不一样，不是被勒令停业啊！” 呵呵！ “前些日子发生了一件事，大家伙也都知道了。” 听到萧飞这句话，观众们的心下也是一片黯然。 再也看不到那个歪着肩膀的坏老头儿，再也听不到全本的《大实话》了。 “我们敬爱的张先生去世了，这对咱们德芸社来说，是一大损失。” 的确！ 张先生虽然近两年很少登台演出了，可是，只要他在，那就是德芸社所有人的主心骨。 郭德强经常说，张先生是德芸社的晴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这话可不是在开玩笑。 “老爷子甭管是在台上，还是在台下，能耐，人性都是一等一的，有了解张先生的，应该都知道，老爷子是咱们德芸社的创始人之一。” 这件事恐怕德芸社的粉丝当中没有不知道的。 “当年张先生、郭老师，还有李京老师三个人，一起成立了德芸社的前身，京城相声大会，创业初期，没名气，也没观众，一天演出下来，连炒饼都吃不起，那个时候郭老师是第三次闯荡京城，口袋里没什么钱，李京老师就更别说了，刚二十出头，也是不名一文，全都靠着张先生掏家底维持着班社的运转。” “经济上的困难只是一方面，最要命的是来自各界的打压，我说这话不怕得罪人，当时的相声是个什么情况，老观众应该还有印象，基本上没人听，一帮不好好说相声，只会钻营的艺术家，一门心思的准备把相声送进失传民间艺术博物馆。” 萧飞这话说出来，肯定要捅某些人的肺管子，可他根本不在乎，他就是要说，要让人们知道，相声之所以能有今天，不是他们那些所谓艺术家的功劳，而是像张先生这样默默奉献，努力为相声找出路的人。 “我也不知道哪来这么些艺术家，会说个《打灯谜》，或者《对春联》，就敢打着艺术家的旗号到处去招摇撞骗，您就看，一场大雨过去，顺着墙根儿，刷刷的往外蹦艺术家，跟狗尿苔似的！” 哈哈哈哈…… “真事儿，当然了，当时也不是没有会说相声，能说好相声的演员，您比如说天津有一位赵伟洲先生，那是公认的明字辈里，最会说相声的人，可这样的好演员实在是太少了，蒙事儿的居多，而这些蒙事儿的有背景，有人脉，演出机会都让他们给占去了，反倒是真正会说相声的演员，根本没地方表演。” 唉…… 相声当初的窘况就是因为如此。 “当年的郭老师，我也不捡着露脸的说，郭老师曾跟我说过，他当初来京城，就想找个地方投靠，能有个正式的单位，每天看看报纸，喝喝茶水，按月领工资，有演出的时候，跟着一起去，他就知足了！” 这可不是萧飞瞎编，而是郭德强当初的真实打算。 要不然，萧飞怎么说“我也不捡着露脸的说”呢，当初但凡能有一个单位接收了郭德强，他也就认命了。 安逸的生活谁不喜欢，混来混去就能混成个艺术家，何乐而不为呢！？ 现在人们经常说，郭德强是因为看准了当年相声的真实现状，这才萌发出了要带着相声回归小剧场的想法。 纯属扯淡。 他要不是被逼的实在没办法了，谁愿意搭个草台班子，把自己混成民间闲散艺人啊！ “甭管怎么说，京城相声大会就这么给攒起来了，可当时是真的非常艰难，没有收入是一方面，还得防备着来自门内的明枪暗箭，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呢？ 观众们也一直纳闷，都是说相声的，都是穷不怕朱绍文的传人，为什么主流那边就一定要为难德芸社，置德芸社于死地呢？ “归根结底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德芸社出现之前，全国绝大多数的相声表演艺术家们，本来是可以安乐死的，等着相声绝根儿，他们混一个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的名号，然后一起把相声抬进博物馆也就行了，可德芸社出现了，相声突然之间又有了一条新的路，这让某些人坐不住了，因为他们想安乐死都不行，最后只能落得一个不得好死。” 好家伙的！ 这已经算是在骂街了。 “当时郭老师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面对各方面的压力，他能扛得住吗？关键时刻都是张先生。” 话题又重新回到了张先生的身上。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大概是05年的时候，有些人凑在一起，嚷嚷着要反三俗，要抵制德芸社，各种写匿名信，还计划着要找个地方示威，那时候张先生做完手术，刚刚恢复，有一次记者来采访郭老师，张先生直接挡在了前面，让那些记者给某些人带话，有什么事冲着我来，我得癌症了，什么都不怕！”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掷地有声，观众们听着都不禁愣住了。 “这是真事儿，可以这么说，当初德芸社刚刚起步，包括刚刚开始走红的时候，就是张先生护住了德芸社的周全，要是没有张先生的话，现在还指不定是什么样呢！” 只可惜，能为德芸社遮风挡雨，能勇敢的站在郭德强面前，替德芸班主挡住外界非遗的那个老人已经不在了。 “另外包括平时对我们这些晚辈的教导，张先生也从来都是不遗余力的，包括我在内，像冯兆祥、、李贺杰、栾芸博，还有我的徒弟刘筱亭，等等等等，好些人都曾受过张先生的执导，老爷子这一生收的徒弟虽然不多，但是，我敢拍着胸脯说，为祖师爷传道，这一点，张先生是绝对做到了。” 观众们听到这里，顿时鼓起了掌。 萧飞见状，也连忙抱拳拱手，算是替已故的张先生，表达对观众的感谢。 “今天一上来为什么说这些呢，就是想跟大家再聊聊张先生，我也不希望人刚走，大家就把张先生给忘了，老爷子爱了一辈子相声，能站在台上给您诸位表演，就是张先生最开心的事，咱们大家伙呢……记住这位老先生！” 萧飞说着，也不禁发出了一生长叹，双手合十，看着上方，默念着张先生的名字拜了拜。 观众席里此刻也是一片寂静，有些老观众这会儿已经红了眼眶。 “得了，斯人已去，大家伙知道德芸社曾经有这么一个歪歪着肩膀的坏老头儿就行了，我跟郭老师可没少被他祸害。” 呵呵！ 观众们发出了一阵轻笑，这一点老观众都知道，甭管是郭德强，还是萧飞，甭想在台上占张先生的便宜，老爷子从来都不是个吃亏的主儿。 萧飞说着话，将桌子上的醒木拿了起来，口中念道：“伤情最是晚凉天，憔悴斯人不堪怜。邀酒摧肠三杯醉，寻香惊梦五更寒。钗头凤斜卿有泪，荼蘼花了我无缘。小楼寂寞心宇月，也难如钩……” 啪！ “也难圆！” 观众们还在想着张先生，都忘了刨萧飞的定场诗，萧飞也没有调侃大家伙。 “今天咱们接着说这一段单口相声《神医吴六吉》。”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师哥，我找您有事 “十字儿添笔修个千字，赵匡胤千里送京娘；九字儿添笔念个丸字，丸散膏丹药王先尝；八字儿添笔念个公字，公道人儿数宋江；七字儿添笔念个皂字，田三嫂分家打过皂(灶)王……” 广德楼的后台，萧飞正给俩徒弟展示白沙撒字里面的《十字锦》，他这一手当年是跟萧铭栋老爷子学的。 “看着没有，不光写，还得笔笔带锋，不然的话，就不成活了。” 王阳和关小涛站在一旁看着，眼神之中满是敬佩。 白沙撒字这门手艺，虽然现在已经用不到了，毕竟，相声演出已经进了小剧场，这种当年老艺人撂地圆黏子的功夫，没有了用武之地。 但是作为相声的十二门功课之一，好的相声演员不能不会，萧飞既然是严师，他的徒弟更是必须要掌握。 “这门手艺现在会的人不多了，郭老师会唱，但是用这汉白玉粉末撒字的功夫，还……” 呵呵！ 不能往下说了，再说就有编排大辈儿的嫌疑。 “侯大师的功夫深，你们有空可以在网上找找视频，少马爷也会这门功夫，有机会我带你们去天津的话，去拜访少马爷，让他老人家也教教你们。” 关小涛问道：“师父，那您呢？” 呃？ “嘿！你小子，怎么着，还打算编排你师父啊？” 关小涛讪讪的笑了，抓了抓头发，小心翼翼的说道：“师父，我哪敢啊！” “回去俩人都好好练练这《十字锦》，学会了可能一辈子都用不到，但是，既然是相声门徒，老祖宗传下来的好玩意儿，不能不会。” “知道了，师父！” 俩人说着，一人拜领了一袋汉白玉粉末。 “师哥！又教徒弟新玩意儿呢？” 说着话，乔三木和潘芸亮也带着二队的演员进来了。 “结束了？” 萧飞刚才回来的时候，正是乔三木和潘芸亮在台上使攒底的大活。 “演完了，师哥，您也太偏心眼儿了，别的师兄弟使活，您都在上场门盯着，轮到我们哥俩，您就不管了！” “扯淡，你们俩人现在还用得着我盯啊？” 乔三木和潘芸亮现在的水平，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商演也办过了，接下来就是细细的打磨自己会的段子，甭说是萧飞，就算是于清和郭德强，能教他们的东西也不多了。 “行了，既然结束了，大家伙就早点儿回家！” 萧飞说着站起身，正准备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宁芸翔打过来的。 “喂！芸翔！怎么这会儿给我打电话啊？”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 “师哥！我找您有事儿！” 萧飞闻言，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已经隐隐猜到宁芸翔找他有什么事了。 “行啊！现在，还是等明天……” “师哥，您现在有时间吗？” “有，你在天桥剧场等我，我过去接你！” 萧飞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随后便离开了广德楼。 天桥剧场这边，宁芸翔放下手机，便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芸翔，干什么呢？怎么不回家啊？” 栾芸博换好了衣服，回来之后，就看到宁芸翔一个人坐着。 “哦！没，没什么事，有点儿累了，我……歇会儿。” 栾芸博还以为宁芸翔是因为张先生的事伤心呢，赶紧劝道：“芸翔，你也想开点儿，张先生肯定不愿意看到你这样。” 本来今天的演出，栾芸博是不打算安排宁芸翔的，人家姥爷刚去世，现在就让他登台去逗观众笑，实在是有点儿不合适。 最后还是请示了郭德强之后，才把宁芸翔的名字给添了进去。 “栾哥，我都知道，您别担心，我真没事儿，时候不早了，您赶紧回，要不然，嫂子该担心了！” “那行，我就先走了，你……有什么事，千万别不好意思，大家伙这么多人呢，什么事都能帮得上忙。” 栾芸博和宁芸翔的关系一直不错，对这个小兄弟也一直非常照顾。 “栾哥，谢谢您，真要是有事，少不了麻烦您！” “那行，你再歇会儿，别走得太晚啊！不好打车！” 说完，栾芸博也离开剧场回家了，到最后，天桥剧场后台就只剩下了宁芸翔一个人。 脑子里乱糟糟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琢磨呢，电话铃声响起。 “喂！师哥！” “我到后门口了，出来！” 宁芸翔答应了一声，放下电话，急匆匆的离开了。 天桥剧场后门口，萧飞坐在车里，看到宁芸翔走出来，按了下喇叭。 “找地方吃点儿东西？” “师哥，不用了，我……不饿。” 萧飞也没有勉强：“行，那咱们就说事儿，有什么话，你就说，我听着。” 宁芸翔垂着头，过了好半晌才开了口：“师哥！我……我不想说相声了。” 萧飞闻言，一点儿都没觉得意外，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当初，张先生让宁芸翔拜郭德强为师，萧飞就感觉到宁芸翔对相声的兴趣并不是很大，之所以愿意学，也完全是因为张先生的缘故。 不过，宁芸翔在相声上的天赋并不差，甭管学什么，他只用一半的功夫和精力，就比别人学的快。 单说背贯口，郭家门下，除了潘芸亮之外，就数宁芸翔了，甭管多长多难背的贯口，潘芸亮第一个背下来，第二个肯定是宁芸翔。 但兴趣这种事根本说不清，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如果宁芸翔能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学习相声上面，恐怕他早就成大角儿了。 “想好了？” “嗯！想好了。” 萧飞听着笑了：“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相声？” 宁芸翔一愣，仔细想了想，道：“也不是完全不喜欢，就是……总觉得自己不太适合干这个。” 真要是一点儿都不喜欢，他也不可能学了这么多年。 “这件事，你跟谁说过？” “只跟我爸妈说了，没跟别人提过。” 萧飞点点头，他知道，宁芸翔下了这么决心，关键也是因为那天张先生临去世之前对他说的话。 愿意干点儿什么，就去干点儿什么！ 要是没有张先生这句话，宁芸翔恐怕还不会这么早就下定决心。 “行啊！你现在岁数还小，趁着年轻尝试着去干点儿别的也好，真要是有一天，发现自己还是喜欢相声的，到时候再回来！” 到了最后，萧飞还是要给宁芸翔留着一个台阶，毕竟是张先生唯一一个隔代传人，真要是从今往后斩断了和相声的所有联系，张先生的在天之灵，未必愿意看到。 临终前，张先生不愿意再难为宁芸翔，所以才说了那样的话。 可老爷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就像郭德强一直盼着郭奇林能够子承父业一样，张先生对宁芸翔的期望也是非常高的。 只可惜，宁芸翔的兴趣并不在相声上面。 宁芸翔听了，也没有拒绝，默默的点了点头。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你师父说？” “我……我想尽快！” “行啊！” 萧飞说着笑了。 “不过可千万别跟着他们学，直接在网上发文，往你师父家去一趟，爷俩好好聊聊。” 宁芸翔忙道：“师哥，我肯定不能和他们一样，他们……师哥，您说，我要是不说相声了，还算是郭家门的徒弟吗？” “当然算啊！其实，你师父早就说过，他收徒弟，只是为了替祖师爷传道，在不在德芸社工作，其实无所谓，徒弟们要是想去外面闯的话，他也会全力支持，你现在只是想要离开一段时间，往后什么样，谁能说得准！” 再怎么说，就算是冲着张先生的面子，郭德强也不会不认宁芸翔这个徒弟啊！ “行了，别瞎琢磨，选个日子，去你师父家去一趟，到时候，你们爷俩坐在一起好好说，把你的想法跟你师父说说。” 宁芸翔点点头，他之所以第一个跟萧飞说，就是想要让萧飞帮着他拿个主意。 如果继续说相声，干这份他并不喜欢的工作，实在是感觉太压抑了。 可他又担心，担心一旦离开德芸社的话，他姥爷的在天之灵会感到失望，更担心一旦离开，他就和郭德强没有关系了。 毕竟是对他教导多年的恩师，相声不说也就不说了，但师徒情分，哪是那么容易割舍的啊！ “师哥！我听您的，我……明天就去找我师父。” “这么急？” 萧飞也没想到宁芸翔会这么着急离开相声舞台。 不过，他既然这么决定了，萧飞也就没再劝。 “行啊！你定好了就行！往后咱们还是师兄弟，有任何事情，随时来找我！” “师哥！我……谢谢您！” 宁芸翔说完，打开车门便下去了，萧飞坐在车里，一直目送着宁芸翔走远，不禁发出了一声长叹。 最近德芸社的事，有点儿多啊！ 拿着手机，萧飞犹豫着要不要跟栾芸博说一下，但是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了。 宁芸翔既然要自己去跟郭德强说这件事，还是等着！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牛不喝水别强按头 “小宁走了？” 王薇敲开了书房的门，看到郭德强一副失落的模样，也不禁感到阵阵心疼。 宁芸翔今天刚到家里，王薇就猜到了有什么事。 “嗯！” 郭德强点点头，接着紧紧皱着眉。 “你说……这让我怎么和张先生交代啊！” 老爷子临去世前，把家里人交给了他照顾，他也拍着胸脯答应了。 可张先生的丧事刚办完，宁芸翔就表示要退出德芸社。 “记住了，往后他就是你亲爸爸。” 这是当初宁芸翔拜郭德强为师的时候，张先生对宁芸翔说的话。 可现在…… “行了，你就甭别扭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牛不喝水。你还打算强按头啊？” 郭德强当然知道，凡事勉强不来，宁芸翔从一开始就对相声的兴趣不大，他也是知道的。 可他就是觉得辜负了张先生的嘱托。 “你觉得……这事还能……” 王薇闻言，显然郭德强还想着再把宁芸翔给拉回来。 “没缓了，小宁来家里，肯定是已经考虑好了，他也不是个孩子了，都24了，又不是一时冲动，依我看，这件事先这么着，等以后再看看，万一哪天小宁又想说相声了呢，再说了，他就是不在德芸社了，也还是你徒弟，德艳他们两口子还在这边呢，关系也断不了。” 听王薇这么说，郭德强也觉得有道理。 “行！回头你给德艳打个电话，说说这件事，别让他们两口子多想。” 王薇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她知道，这件事得靠郭德强自己想明白了。 下楼先给张德艳打了个电话，对方已经知道了宁芸翔的想法。 “嫂子，小宁现在大了，我们也管不了，就先让他摔打摔打。” 唉…… 王薇听着也是一阵无奈，自己出去闯社会就真的那么好？ 留在德芸社的话，别的且不说，至少稳定啊！ 现在的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喂，小飞，小宁的事……” 挂了电话，王薇紧跟着又给萧飞打了过去。 “婶子，我都知道了，芸翔昨天就找我说了。” “小飞，你……你怎么不劝着点儿他啊？” 劝？ 怎么劝？ “婶子，这件事……咱们还是尊重芸翔的想法！就算是把人给强留下来，他自己待得不痛快，又有什么意思？您比我清楚，牛不喝水强按头，到时候，反倒是坏了交情。” 王薇无奈道：“你说的是有道理，可你师叔那边……” “婶子，您劝着点儿我师叔，芸翔毕竟……跟他们不一样，现在也只是暂时离开，以后也许还有机会回来呢。” 有可能吗？ 王薇不知道，萧飞其实也不知道。 “行，但愿能有那么一天。” 挂了电话，萧飞想了想，又给宁芸翔打了过去。 “师哥！” “刚从玫瑰园出来。” “嗯！” 听语气就能听得出来，宁芸翔的情绪并不算好。 虽然放弃相声这件事，他早就考虑过，倒是真的跟郭德强说完之后，他的心里还是不免空落落的。 不管喜欢，还是不喜欢，毕竟学了那么多年。 现在乍一不说了，宁芸翔还真有点儿不大好接受。 “你师父是怎么说的？” “我师父说，让我回家好好想想往后打算干点儿什么，等我拿定了主意，他肯定会全力支持我，要是有一天，我还想说相声，德芸社的大门也会一直为我敞开着。” 萧飞听了，并不觉得意外：“那你呢？有想法吗？不说相声了，打算干什么？” “我……我还没想好呢。师哥，您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刚才我跟师父说的时候，我看得出来，他……挺失望的。” 能不失望嘛！ 算上宁芸翔，最早一批拜入郭家门的芸字科徒弟，已经走了四个了。 尤其是赵芸飞刚宣布要退出，紧跟着宁芸翔也表示不想再说相声了。 这让郭德强怎么接受？ 还有句话，萧飞现在不方便跟宁芸翔说。 那天参加完张先生的追悼会，郭德强还曾跟萧飞表示过，打算接下来要捧宁芸翔。 可现在…… “别担心你师父，这点事扛得住，关键是你，24了，不是孩子了，用不能什么都不干混日子？” “我……师哥，我挺喜欢唱歌的，您看我做音乐怎么样？” 做音乐？ “芸翔，不是我给你泼冷水，现在的大环境不好，你要是打算干这个的话，我确实能给你找找门路，让你系统的学学，可是，你得想好了，这条路不好走。” 宁芸翔那边沉默了一阵，道：“师哥，我想试试。” “行，你等我的消息，我联系好了就通知你。” 哥俩又聊了一会儿，萧飞便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小宁还是要走？” 佟筱娅一直在旁边听着，见萧飞放下了手机，连忙问了一句。 宁芸翔要离开德芸社的事，佟筱娅早就知道，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张先生刚走，宁芸翔就要离开德芸社，这让郭德强怎么接受。 刚刚受了托孤，结果…… “我干爹他……没事？” “心里肯定不好受，可……没辙。” “你怎么不劝劝他啊？” 萧飞笑了：“刚才婶子问过我了，可我怎么劝？芸翔现在一门心思的要出去闯世界，觉得自己干什么都能成，你觉得我劝他，他就能听得进去？” 关于宁芸翔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相声这件事，萧飞也说不清。 也许宁芸翔要放下相声，只是因为他不想接受被安排好的一生。 年轻人不都是这样的嘛！ 没经过社会的毒打，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只有在摔得头破血流之后才能真正明白，这个世界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你……真打算帮他？” “不让他尝试一下，你觉得他能死心？不过，我也只能帮他这么一点儿，后面的还是得靠他自己。” 萧飞的想法很简单，托人给宁芸翔找个老师，比如胡海荃。 “没有一个省心的！” 看着佟筱娅气哼哼的模样，萧飞笑道：“行了，谁都有年轻气盛的时候。” 说完，萧飞又坐到了电脑前面，整理着昨的《神医吴六吉》的音频。 “你这次是怎么了，这么快就把这个段子拿出来了，一点儿都不像你。” 媳妇儿，我在你的心里得有多缺德啊？ 不过…… 按照计划，萧飞本来是准备明年跟李京巡演的时候，再把这个段子拿出来的。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张先生说……想听这个段子。” 呃…… “这……碍着张先生什么事啊？” “我那天去张先生家里，当时老爷子正听着粉丝节第一的单口呢，当时，我就答应了张先生，一定让他听完，可谁知道……” 张先生的病情发展的太快了。 只听了两回，人就没了。 萧飞既然答应了张先生，那就必须做到。 他把《神医吴六吉》的音频整理出来，送到张先生的牌位前，也算是了了张先生的一桩心愿。 “行了，你也别太……” 佟筱娅的话说了一半，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劝。 “放心，我没事，生老病死，我是医生，早就看透了。” 萧飞说着起身，走到了佟筱娅身边坐下，拉过她的手，手指搭在了手腕上。 “怎么样？” “一切正常，再有一个多月，我们就能跟他见面了。” 佟筱娅满脸期待的问道：“老公，你说这一胎是儿子好，还是女儿好啊？” “我想要个女儿，儿子太皮了，还是女儿好，不过别跟她小姑一样。” 佟筱娅闻言笑了：“瞧你，妙妙怎么了，我倒是希望咱们要是有了女儿，能跟妙妙一样，至少不用担心被欺负。” 没错，妙妙那丫头这辈子都甭想有人能欺负她。 别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妥妥的小霸王一枚。 “那要是儿子怎么办？” “要是儿子……就继续生。” 佟筱娅是少数民族，有民族政策，不用考虑超生的问题。 “还生啊？合着我嫁给你，就是为了给你们家传宗接代啊？等生完这一胎我可不生了。” 佟筱娅还想在事业上有所追求呢。 再接着生？ 怕是演艺圈都该忘了还有她这么个人了。 萧飞也没搭话，生不生的，佟筱娅可做不了主，主动权在他手里呢。 “行，听你的，对了，妈那边什么时候过来啊？” “下个礼拜。” 佟筱娅还有一个多月就该生了，早就说好的，到时候佟母要过来照顾。 为了隔辈人，佟母也是拼了，上个月直接办了提前退休，现在成了居家老太太，听佟筱娅说，每天闲的难受。 “嫂子！” “妈妈！” 正说着话，就听到屋外两声喊，紧跟着妙妙拉着小虎的手就跑进来了。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看看弄得这一身土。” 不怪佟筱娅发火，实在是…… 这一身脏的，跟俩泥猴子似的。 “别愣着了，赶紧带他们去洗洗，换身衣服。” “行，我去，我去。” 萧飞老老实实的起身，一手牵一个出去了。 刚到门口，就见着了追过来的张玉虹，妙妙“嗖”的一下躲到了萧飞身后。 还行，这个小魔头终究还有一怕。 真要是有个闺女跟妙妙一样的话…… 只是想想，萧飞都觉得头疼。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天又凉了 “京叔，师哥，我们先走了。” “嗯！道上开车慢点儿。” 时间进入十一月份，天气也越发凉了，这两天还下起了大雾，一到天黑，外面的能见度都不超过十五米。 所以，从上个礼拜开始，公司便下发了通知，每天晚场演出，必须在十点半之前结束。 对此观众们倒是也能理解。 “少爷，小佟……差不多快到日子了？” “下个礼拜的预产期。” 萧飞说着话，脸上的笑容完全不带掩饰的。 “姑娘还是小子，也没托人给看看？” “不看了，什么都行！” 李京听着，心里不禁羡慕，佟筱娅是少数民族，想生就能随便生，不像他，早就惦记着生二胎，可一直没下定决心。 “少爷，要不你今天还是早点儿回家，省的小佟惦记。” 今天下午就约好了，郭德强、于清、侯振，加上他们两个，等晚场演出结束之后，一起吃夜宵。 “没事儿，丫丫现在每天都是我岳母陪着，我回去也是住厢房，吵不到她。” 说着话，萧飞和李京也出了天桥剧场的后门，这个礼拜，他们爷俩跟着四队演出。 刚走出来，感觉简直像是到了仙境，大雾迷天的，萧飞连自己的车停在哪都差点儿找不到。 “嚯……又是这么大的雾，最近这两年怎么回事儿啊？临近入冬就下大雾。” 李京说着，赶紧把口罩戴好，最近电视上有专家说了，这种大雾天气，如果暴露呼吸的话，对人体有害。 萧飞也是一样，赶紧戴上了口罩。 “我师父想吃涮羊肉了！” 刚上车，萧飞就接到了于清发来的短信，上面说想吃涮羊肉了，顺便还发了地址。 “涮羊肉好啊，天凉吃点儿涮肉正合适。” 这种天气，开车自然得小心着点儿，一路没超过三十迈，等他们赶过去的时候，那三位已经喝上了。 “师父，待会儿我送您回密云！” 孟贺堂今天没跟着，待会儿于清回家是个问题。 “用不着，待会儿侯爷开车，我今个住玫瑰园了！赶紧坐下，就等你们俩了。” 萧飞一看，李京的酒杯都给满上了。 “还喝啊？” 李京说着话直皱眉，他虽然酒量不错，可却不是个好酒的，尤其是现在都这么点儿了，等喝完回家，少不了又得被媳妇儿埋怨。 “一人一杯，谁也不多喝！” 呵呵！ 于清这话也就只能听听，待会儿只要喝美了，谁都拦不住。 羊肉下锅，小酒喝上，于清满脸的享受。 “少爷，小佟差不多了？” “嗯！下个礼拜。” 于清闻言笑道：“真好，你师娘还得等到明年五月份呢。” 看于清的表情，现在就迫不及待了。 “师娘最近没事儿了？” 白慧敏怀孕三个月，妊娠反应严重到快要了人的命，不光吃了就吐，双腿还浮肿，萧飞不敢大意，各种补药轮番上，就怕妊娠高血压。 “最近这些日子倒是挺好，她姐照顾着呢。” 白慧敏的一个堂姐是妇产科的护士，照顾孕妇很有经验。 边聊边吃，不一会儿半杯酒便下去了。 “少爷！南京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德芸社在外地的第一家分社，郭德强一直关注着，之前也不时的给张芸霆的父亲去电话，询问那边的情况。 “我昨天给姥爷打了电话，说是各种手续都已经办下来了，等咱们这边派人过去，就能营业了。” “那……” 郭德强看着萧飞，一脸的期待。 萧飞见状也不禁笑了：“师叔，您别着急啊！” 当初定下来的，南京分社年底开业，现在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不过看郭德强的意思，应该是等不及了。 “好歹也得等丫丫生了孩子，咱们再操办这件事。” 郭德强一愣，反应过来连连拍着自己的脑门儿。 “嗐！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刚才你师父还提来着，对，对，对，孩子最重要。” 南京分社开张，到时候，德芸社的精兵强将肯定得过去帮着压场，萧飞作为德芸社最当红的角儿，他是必须要去的。 可那边就是再怎么重要，还能比孩子更重要。 “师叔，我之前跟小栾商量过了，等南京分社开业，咱们先过去热闹三天，然后头俩月先交给三木和小潘的二队，往后每个月轮换一次，您看怎么样？” “好啊！少爷，你办事，我放心，不过……怎么不让一队过去啊？” 不等萧飞解释，于清便说道：“这才半杯酒，你就喝迷糊了？老高可是看家的角儿，能轻易动吗？” 还有一个原因，于清没说，张先生过世之后，德芸社的处境明显和以往有了些许变化。 以前有张先生在，京城相声圈子多多少少都得给老爷子点儿面子。 人走茶凉。 张先生不在了，明显能感觉到，最近这段时间，有些人的怪话也渐渐多了。 特别是宁芸翔决定退出之后。 甚至有不少人说郭德强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兔死狗烹的。 反正意思都一样，张先生不在了，郭德强开始要对张先生的后人下手了。 谎话说了一百遍，肯定会有人信。 尽管张德艳和宁芸翔都站出来解释过，可他们的话，显然分量不够。 德芸社的处境越发微妙，越是在这个时候，看家的角儿越是不能随便动。 任何事，都得以防万一。 “行，这么安排也挺好的，少爷，费心了！” 郭德强这会儿明白过来了，萧飞考虑的周到，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一顿酒喝到了十二点多，于清不出意料的喝多了，说好了一杯，结果喝上之后，立刻就给忘了。 一杯接着一杯，最后走的时候，都是萧飞和侯振给架出去的。 “侯叔！您慢点儿开！” “放心，少爷，我开车，你还不放心啊！” 呵呵！ 就是您，我才不放心呢！ 侯振开车忒生性，萧飞坐过一次，便发誓再也没有下一回了。 “放心，我盯着他，他要是敢超过三十迈，我就扣他的工资。” 郭德强也上了车，笑着说了一句。 “嘿！不带您这样的啊！” 目送着侯振驾车离开，萧飞和李京也上了车。 李京刚才也没少喝，一杯下去，又被于清灌了一杯，这会儿有点迷糊。 先把李京送到，萧飞这才开车回家。 进门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家里人也已经睡下了。 萧飞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回了厢房，可躺下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 郭德强今天突然问起南京分社的事，显然是意有所指，真正惦记着的恐怕不是南京分社，而是东北那边。 之前赵老蔫儿承诺过的，德芸社如果要进军东北的话，他肯定会全力以赴的提供帮助。 这件事一直挂在郭德强心里，甚至比南京分社，更加上心。 萧飞也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前些天和栾芸博商量南京分社开业的事，还曾聊过东北分社的计划。 首先要解决的就是选址的问题，按照栾芸博的说法，这第一杆旗毫无疑问插在沈阳最合适。 那里是赵老蔫儿的大本营，刘老根儿大舞台的总部就在沈阳。 德芸社要在沈阳开分社，离得近一些，也好有个照应。 可萧飞却不这么想。 同样的理由，沈阳是赵老蔫儿的大本营，德芸社要是贸贸然的跑到那里去插上一杆旗的话，赵老蔫儿会怎么想？ 这和刘老根儿大舞台来京城可不一样。 德芸社就算是发展的再好，也不敢将京城列为自家的禁地啊！ 可沈阳呢？ 赵老蔫儿经营多年，德芸社要是过去插旗，难免会给人一种抢地盘的感觉。 双方的关系本来不错，萧飞可不愿意因为这件事，让赵老蔫儿和郭德强生了嫌隙。 所以，最好的选择，还是避开沈阳，甚至干脆避开辽宁。 赵老蔫儿邀请德芸社去东北，德芸社承这份情，但是，德芸社不去辽宁，是因为尊重赵老蔫儿，这样双方的脸面上都好看，往后还能继续合作。 可到底去长春，还是去哈尔滨呢？ 萧飞正在心里盘算着，突然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怎么回事儿？ 萧飞想着，连忙起床，披上衣服就跑了出来。 “妈，怎么了？” 刚出来，萧飞就看到了佟母，见她一脸焦急的模样，连忙问道。 “小飞啊！快……快去看看丫丫，她……她说肚子疼，不会是要生了？” 我去…… 萧飞闻言大惊失色，赶紧冲进了正房屋，佟筱娅这会儿疼得冷汗直流，见着萧飞，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胳膊。 “快……快上医院，他可能要……要出来了！” 说话的工夫，张玉虹也过来了，看了佟筱娅的情况，连声催促着萧飞。 “你还愣着干什么啊？快点儿去把车给发动了，亲家母，咱们姐俩给丫丫穿衣服。” 张玉虹一到，所有人都有了主心骨，赶紧忙活了起来，该准备的东西全都准备妥当了，车里的暖气也热了。 就是……现在这天气。 这个小家伙也真不懂事，着什么急啊！ 本来计划好的，后天就送佟筱娅去医院待产，结果……小家伙倒是等不及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小棉袄 “你能不能坐那儿，走得我头都晕了。” 张玉虹看着在眼前走来走去的萧飞，恨不能一脚把他踹倒了才好。 佟母见状，赶紧拉着萧飞坐下了。 “小飞，没事儿，医生都说了，丫丫的状况一切都好，你就……你就别着急了！” 嘴上劝着萧飞别着急，可佟母的心里明显比萧飞还要紧张。 尽管已经是佟筱娅的第二胎，可当妈的，哪有不担心自己闺女的。 女人生孩子，就像在鬼门关走一遭。 哪怕现在的医疗水平比她们那个时候，要进步得多，但这毕竟是生孩子，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佟筱娅送到医院之后，检查了一下，就被推进了产房，到现在都快俩钟头了。 “怎么样了？” 萧佳琦这个时候，也赶了过来，他之前被留在家里，照看两个孩子，张嘉宁母女到了之后，也赶紧到了医院。 “还没出来呢，坐着。” 张玉虹瞪了萧佳琦一眼，她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父子两个，跟没头苍蝇一样，慌得手足无措。 一点儿都不经事。 产房门口，不光他们一家人，还有不少在焦急等待着的产妇家属。 “萧老师，您别着急啊！” 一个家属早就认出了萧飞，之前一直没好意思过来打扰，这会儿也顾不得了，人在紧张的时候，就想找人聊聊天。 “哦！谢谢您，您这是……” “我媳妇儿在里面呢，双胞胎。” 对方说着，脸上不由得露出的笑容。 “那可真是恭喜您了！” 双胞胎！ 按说萧佳玉和萧佳洁都生了双胞胎，他们好像也应该有双胞胎基因的，只可惜，这种基因似乎没遗传给萧飞，这一次，佟筱娅依然还是单胎。 “您……这回是……” “还不知道呢，生什么都行！” 呵呵！ 敢说这话的人可不多。 了解萧飞的，都知道他前面已经有了一个儿子，换成别人的话，就算是去外地，也得看看二胎到底是个什么。 毕竟，俩儿子的压力，现如今还真不是一般家庭能承受得起的。 “对，对，生什么都行，我媳妇儿这次俩都是闺女！” 对方小声说道，没敢太张扬了，现在不许医院透露胎儿的性别，那属于违法。 只是…… 萧飞不可避免的羡慕了。 这一胎，他就盼着个闺女呢！ 闺女好啊！ 爸爸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像妙妙那样生下来就为了气人的，毕竟只是少数。 “您别着急，我听说佟老师以前是学跳舞的，身体底子好，肯定能平平安安的。” 萧飞和佟筱娅作为名人，他们的个人信息根本就没有秘密可言。 “得嘞，我谢谢您，借您吉言了！” “没事儿，我就喜欢您的相声，上回您说的那段《神医吴六吉》，我在网上下了视频，过几天我就得看一遍。” 呵呵！ 你这是盗版啊！ 还在我面前显摆呢！ “谢谢您捧！” “您什么时候说新段子啊？” 呃…… “现在肯定是没时间！” 刚说完，就见一个护士走了出来，一时间，所有在产房门口等候的产妇家属全都站了起来，一脸期盼的看着护士。 “唐丽丽的家属。” “在呢，在呢！” 刚刚跟萧飞聊天的那个男的连忙跑了过去。 “过来签字！” “诶！诶！好嘞，好嘞，劳您驾，问上一句，是……什么啊？” “女孩儿，两个都是女孩儿！” 耶…… 护士话音未落，对方就只能蹦起来了。 看着他兴奋的模样，所有当丈夫的全都是满脸羡慕。 双层小棉袄啊！ 现在和以前可不一样了，萧飞还记得当初春晚曾播过一个郭达老师演的小品，就叫《产房门口》，那个时候，人们都想要男孩儿，觉得只有男孩儿才能传宗接代，延续香火。 可如今不一样了，别说是年轻人，就连一些上岁数的老年人，也早就没有了重男轻女的思想。 男孩儿非但不金贵的，反倒是不如女孩儿了。 之前出来的两个，生的都是男孩儿，家里人虽然也高兴，可到底没有得了千金那么兴奋。 其他人羡慕完，纷纷上去表示了恭喜。 “来，来，吃喜糖，吃喜糖，萧老师，您吃喜糖！” 那人分发了喜糖，欢天喜地的和家人一起，推着产妇回病房了，俩孩子只匆匆见了一面，就被护士带走，新生儿还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丫丫怎么还没出来啊！” 张玉虹这会儿也有点儿坐不住了，他们是半夜到的，可现在比佟筱娅晚来的，都已经生了，结果佟筱娅还是没动静。 “老萧，你……能不能去问问啊？” 萧佳琦虽然不是这家医院的，但毕竟都是一个系统，他去问的话，肯定方便一些。 “不用问，医生和护士都没找咱们，那就证明，一切正常。” “我看你就是犯懒！” 呃…… 萧佳琦见状，赶紧躲到了一旁，张玉虹女士发火的时候，千万不能往旁边凑，否则必定会被殃及池鱼。 好在佟筱娅不负众望，没有让家人多等，那对双胞胎生下来后不到十分钟…… “佟筱娅的家属！” “在这儿，在这儿！” 萧飞还没等反应过来呢，张玉虹和佟母便跑了过去。 “签字！” “小飞，你还愣着干什么呢，快点儿过来！” 萧飞赶紧到了跟前，先在一张不知道什么纸上签了字。 “护士，生的是……” 全家人都期盼的看着护士，希望得到自己渴望得到的答案。 “七斤二两，女孩儿。” 哎呦，我的妈诶！ 萧飞听到是女孩儿的时候，就觉得两条腿都软了，差点儿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好！女孩儿好，女孩儿好，亲家母，恭喜您，您得外孙女了！” 张玉虹也是喜不自胜，前面已经有了小虎，这下又得了一个女孩儿，正好凑成了一个“好”字。 “呵呵！也恭喜您，大姐，您得孙女了！” 周围的其他家属，也纷纷上前，向萧飞一家人表示了恭喜，张玉虹赶紧拿出喜糖，分发给众人。 “丫丫！” 萧飞看了眼孩子，都没等看清楚孩子的模样，就见佟筱娅被推出来了。 佟筱娅这会儿脸色苍白，一点儿血色都没有，额头上满是汗珠，萧飞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手指按住了寸关尺。 呼…… 脉搏虽然稍显无力，但非常平稳。 一切正常，一切正常。 “看见咱们的孩子了吗？” 萧飞闻言回头，小闺女已经被抱走做检查了。 “别着急，待会儿就能看见了，丫丫！谢谢你！” 佟筱娅也笑了，刚刚虽然疼得要命，萧飞要是在旁边的话，她都恨不能咬死那个闯祸的男人，可此时此刻，她的心里感觉到的只有幸福，满满的幸福。 有了萧飞，有了小虎，现在又有了一个女儿，佟筱娅感觉人生都圆满了。 “应该是我谢谢你！” 佟筱娅被送回到病房，没一会儿，护士就推着个小车子，把孩子给送过来了，一时间所有人都挤到了跟前，想要一睹萧家小公主的容颜。 呃…… 好歹比小虎刚生下来的时候，好看一点儿。 张玉虹和佟母不住的夸，她们可不像萧飞那么没见识。 “看看咱们这孩子长得，这小鼻子，这嘴，这耳朵。” 别人家的孩子也都长了这些玩意儿，要是少一样，那不成怪物了嘛！ “玉虹，亲家母，让小佟也看看孩子！” 萧佳琦在一旁提醒道。 “对，对，让丫丫看看，让丫丫看看！” 张玉虹说着，就把小车子推到了佟筱娅的病床边上。 佟筱娅此刻只能侧头看上一眼，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最后…… “不好看！” “放屁呢！” 佟母差点儿被气死。 “你生下来的时候，跟个猴儿一样，我都没嫌弃你，还把你养这么大，你还好意思嫌弃我外孙女。” 猴儿？ 萧飞看了看佟筱娅，很难想象佟筱娅生下来的时候，到底什么样，能招来岳母大人这个评价。 “妈！瞎说什么呢！” 佟筱娅想要抗议，但是现在身体虚的厉害，说话都费劲。 “挺好看的！” 萧飞赶紧说了一句。 “什么叫挺好看啊！” 张玉虹又不答应了。 “我孙女这就叫漂亮，看看咱们这小鼻子多挺，看看这嘴，随丫丫，头发长得也好，又黑又密的！” 这倒是真的，萧飞也见过不少新生儿了，但是像他闺女这样，一生下来就顶着一头浓密秀发的，倒是头一次。 “丫丫！孩子是因为在羊水里泡得，等过三天，你再看，到时候，孩子就长开了！” 佟筱娅听了婆婆的话，又仔细看了看孩子，感觉确实顺眼多了。 萧飞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便出去办理出生证明等一系列的手续了。 孩子的名字早就定下来了，男孩儿的名字作废，女孩儿的名字就叫萧静甜，小名甜甜。 把手续办完，天已经大亮了，萧飞又忙着给各路亲友发信息报喜。 等回到病房，看着婴儿床上的女儿，萧飞的心里也生出了和佟筱娅一样的感觉。 儿女双全，人生大圆满！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萧家千金 “哎呦！快让我看看这大外孙女。” 还没到八点，就陆陆续续的有人到了，首先过来的是郭德强一家子，还带这个小崽儿。 王薇一进来，便直接奔着婴儿床去了，看到正睡着觉的甜甜，眼睛都挪不开了，也就是孩子刚出生，身子还太软，不然的话，非得抱起来好好稀罕稀罕。 “大哥、大嫂，恭喜了！” 郭德强脸上也带着笑，时不时的往婴儿床上瞄一眼。 他和王薇也在备孕，二胎同样想着要个闺女，可生男生女讲究的是个缘分，强求不得。 “昨天小飞还说得等一个礼拜呢，谁知道……” 早知道佟筱娅突然发动，他们昨什么也不会拉着萧飞一起出去吃宵夜。 万幸萧飞及时回去了，要不然的话，深更半夜，当时还下着大雾，真要是出点儿什么事的话，他们几个非得内疚一辈子不可。 今天得着信，知道佟筱娅生了，郭德强越想越后怕，差点儿犯了血压高。 这不，一大早就赶过来了。 正说着话呢，于清和白慧敏也到了，白慧敏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月，胎位也稳了。 “好，好，少爷，这下你可算是儿女双全了！” 于清说着萧飞，心里也在盘算着自己，要是白慧敏肚子里这一胎也是女儿，那可就太好了。 原先人们都盼着生儿子传宗接代，可现在呢？ 反倒是女儿更吃香了。 还有那么一句话，生儿子叫建设银行，生女儿叫招商银行。 有钱人家无所谓，可普通老百姓，谁家真要是有俩儿子的话，当爹的能活活愁死。 小时候还好说，最怕的就是长大以后，到时候娶媳妇儿，不得买楼房啊！ 看看现在京城的房价，一套房基本上能将一个家庭彻底掏干。 于清动物园以前有个员工，家里就是俩儿子，三十多岁的人，整天愁眉苦脸的，就跟谁都欠他钱一样。 郭德强和于清待了一会儿就走了，病房不大，待会儿萧家的亲戚还得来，到时候屋里人一多，也影响佟筱娅和甜甜休息。 他们刚走，萧家的亲戚，还有德芸社的一众演员也纷纷过来探望，大家伙看着都挺高兴的，唯独栾芸博。 “师哥！这事闹的，我少一徒弟！” 刘小禾闻言，赶紧扒拉了一下栾芸博的胳膊：“瞎说什么呢，闺女好，闺女才好呢，师哥，说好了的，甜甜可得算我们的干闺女。” “行，行，等她过周岁的时候，我就带着甜甜去你们家认干亲。” 栾芸博的闺女大盆儿是萧飞的干闺女，现在让甜甜拜栾芸博为干爹，这也算是互换人质了。 人来人往的，一直到傍晚，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总算是能喘口气了。 “小飞，你赶紧回家做饭，别忘了，给丫丫煲汤！” 张玉虹刚说完，张嘉宁就进来了。 “姑姥姥，您不用嘱咐我小舅，我都给带来了。” 萧飞一家都在医院，家里的两个孩子今天全都是张嘉宁母女照顾着，知道佟筱娅已经生了，早早就把汤给煲上了。 “嘉宁，真是辛苦你们娘俩了！” “姑姥姥，您跟我还客气啊？” 放下餐盒，张嘉宁便走到了婴儿床边，这会儿甜甜正醒着，两只眼睛也已经睁开了，看到张嘉宁，一脸好奇的打量着。 “小舅，小舅，你快看，甜甜看我呢！” 呵呵！ “妈，你们先吃着，我出去一趟。” 萧飞起身走到了外面，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会儿特想抽根烟，昨天晚上一夜没睡，今天又熬了一整天，这会儿累得坐下靠在床上就能睡着。 在病房外面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这个好消息还没正式对外公布呢，赶紧掏出手机，登录微博。 “母女平安，儿女双全！” 顺便还附上了，刚刚拍的甜甜的小脚丫。 萧飞现在有八百多万粉丝，他这边微博刚刚发出去，立刻就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萧飞又当爹了？ 母女平安，儿女双全？ 也就是说，佟筱娅这一胎生的是女儿。 此前，也曾有粉丝问过，可萧飞都不知道，又怎么回答他们啊！ 如今谜底终于揭开，萧家喜得一位千金。 这可是大喜事啊！ 只片刻的工夫，萧飞微博下面的评论区里，便满是粉丝们的留言祝福。 “恭喜萧老师，儿女双全，人生大圆满！” “什么时候发一张小公主的玉照啊？只看到一只小脚丫。” “萧老师和丫丫的闺女，肯定特别漂亮。” “恭喜萧老师和丫丫姐。” “岳父大人，请受小婿一拜！” “楼上这位，你真是个禽兽！岳父大人，别搭理他。” 呃…… 这是什么鬼？ 萧飞看着，简直都要无语了，这怎么还有人打他小闺女的主意啊？ 在外面坐了一会儿，回到病房，萧飞还在低头看着手机。 “看什么呢？” 佟筱娅见萧飞一个劲儿的摆弄手机，随口问了一句，她刚刚喝了鱼汤，这会儿正反胃呢。 都是几百上千年的生活经验，女人刚生完孩子，想要快些下奶，喝的汤不能太咸，最好是纯天然的。 于是…… 呕！ 想起那味道，佟筱娅就犯恶心，可是又不能不喝，婆婆和亲妈在一旁盯着呢，她但凡敢顽抗一下，估计俩老太太能直接往她嘴里灌。 在事关孙女和外孙女口粮的问题上，这对亲家的态度是一致的，甭管佟筱娅喜欢不喜欢，只要能下奶，就是砒霜，俩老太太也能给她捅咕进去。 “喏！你自己看看！” 佟筱娅接过手机，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笑了。 “萧飞，完了，咱们的闺女现在就被人给盯上了！” 呵呵！ 我美得他们呢！ 甜甜将来的另一半，就算不是人中龙凤，也得是个青年才俊，稍微差一丁点儿都甭想把他的小棉袄给骗走。 这可是原则问题。 另一半？ 出嫁？ 萧飞头一天得着闺女，就忍不住想到了这个问题，心里那别扭劲儿就甭提了。 只要一想到，再过二十年，或者三十年，自家的小甜甜就要被某一头猪给拱了，萧飞现在都恨不能提前将那头猪给掐死。 大概…… 萧飞看向正围在婴儿床旁边的俩姑姑和俩姑父。 当年，老爷子估计就是他现在的心情，掐死，俩全都掐死。 “想什么呢？” 佟筱娅见萧飞一会儿低头沉思，一会儿咬牙切齿的。 呃…… “没想什么，就是……你说将来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咱们甜甜。” 呵呵！ “你想的也未免太长远了，妙妙今天刚一天，你就想到二十多年以后了？” 怎么能不想呢！ 萧飞决定了，从现在开始，他就得为自家小棉袄细细的盘算了。 上幼儿园之前这几年，就让孩子好好的玩儿，享受一个完整的童年，等到上学之后，他决定要将甜甜培养成一个谁都高攀不起的姑娘。 看谁还能把我的小棉袄骗走。 吃过晚饭，家里人都被萧飞给劝走了，佟母本来打算留在医院照顾佟筱娅的。 “妈！您放心，这一晚上，您也累得够呛，早早回去歇着，等明年您再来，丫丫和甜甜这边有我就行了。” 当初生小虎的时候，萧飞也积累了不少经验，至少在照顾孩子这方面，肯定不会像那个时候一样手忙脚乱的了。 张玉虹和佟母本来还不放心，萧飞干脆把需要注意的事项，挨样说了一遍。 “小飞，你一个人真能行啊？” 张玉虹倒不是不放心萧飞，关键是舍不得小孙女，恨不能时时刻刻都在身边陪着才好呢。 “真能行，妈，您二老就放心，熬了一天，都回去休息！” 好说歹说的，总算是把人给送走了。 萧飞盯着时间，护士准时把奶送了过来，喂甜甜吃了奶，等她打了奶嗝，放在婴儿床上，没一会儿就睡了。 佟筱娅一直躺在床上看着，见萧飞动作熟练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觉得有些内疚。 之前小虎出生之后，刚过月没多久，她就出去拍戏了，都没怎么照顾，一直都是萧飞和公婆在带孩子。 这次无论如何，她也要等甜甜过了周岁生日之后，再考虑付出的事。 “还是闺女知道心疼妈妈，丫丫你看，刚放下，甜甜就睡了，哪像小虎，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哭。” 呃？ “萧飞，你不会有了甜甜之后，就……不喜欢小虎了？” 萧飞闻言一愣，反应过来之后也是哭笑不得：“瞎说什么呢，小虎和甜甜都是咱们的孩子，还能分出亲疏远近啊？不过，小虎是哥哥，当哥哥的要照顾妹妹，是不是啊，甜甜！” 说着话，萧飞小心翼翼的伸手在甜甜的小脸蛋儿上轻轻的摩挲着。 佟筱娅听了，这才放心，当初检查出怀了二宝之后，她就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两个孩子，如果在家里得到的不是相同的爱，会不会对孩子的心理造成影响。 现在看起来，这份担心的确是有点儿多余。 “行了，你就别琢磨了，一天人没断，你也累了，休息会儿，我盯着就行了！” “你昨天夜里也没睡，现在……” “我没事儿！” 萧飞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甜甜的身上，一想到自己有了女儿，他的心里简直要乐开了花。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万千宠爱于一身 三里屯小剧场。 乔三木和潘芸亮刚一出场，看着舞台上快要被摆满了的各种婴儿用品，也是哭笑不得。 “待会儿咱们哥俩直接开个小卖铺得了。” 一句话便引得现场观众一阵大笑。 “怎么着，您还打算卖啊？” 不得不说，德芸社的观众也是当真贴心，晚上演出开场之前，得知了佟筱娅生了个女儿，便立刻准备好了礼物。 不光三里屯这边，其他小剧场也全都一样，奶粉、婴儿衣服，还有各式各样的玩具，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大家伙不送的。 “得嘞！我替我小侄女儿谢谢大家伙，刚才上来之前，我就看了一眼，光是奶粉，都够她喝到80岁生日了。” “啊？喝到80岁生日，没听说过。” “不然怎么办呢？好家伙的，连奶瓶都准备好了。” 乔三木拿起桌子上的一个奶瓶仔细端详着。 “大家伙这么关心，回头我非得押着我师哥把《济公传》给您说完了。” “好……” 听到这话，台下立刻响起了一阵叫好声。 《神医吴六吉》萧飞已经说完了，接下来，大家伙心里惦记的只剩下了断断续续说了好几年，到现在还没说完的《济公传》了。 至于去年萧飞全国巡演的时候，每一站只说一段的单口，观众们也只能盼着萧飞早发慈悲了。 乔三木看着观众们的反应，不禁笑了：“我就这么一说，你们还当真啊？” 呃…… 那你还说这些干什么啊？ “行了，《济公传》这个段子，我师哥早晚都得说，大家伙别着急，耐心等待。” 呵呵！ 都等了好几年了。 “还是要感谢大家伙，心里一直惦记着我们这些说相声的，好啊！这样才显得咱们关系亲近呢！谁也没把谁当外人。” “这话没错！” “刚才在后台，我没事儿也刷了下微博，有好些送祝福的网友。” “对！” “我师哥今个不在，我替他和我嫂子，谢谢大家，我还看见，有喊我师哥岳父的……” 潘芸亮惊道：“啊？孩子刚生下来，就有惦记的了？” “我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太惨无人道了，我小侄女还是个孩子呢！” 乔三木说着，都忍不住捂脸。 “大家伙也是开玩笑。” “开玩笑可以，关键是，你们把我置于何地？” “呃？这里面怎么还有您的事啊？” “怎么没有啊，我跟我师哥，我们哥俩都是于家门的徒弟，早七八年前就认识了，交情一直不错。” “这些大家伙都知道啊！” “您说，依着我们哥俩的交情，他的闺女，将来能便宜外人吗？” “你打算说什么啊？” “小侄女将来要嫁人，还能便宜了外人，那也得是嫁给我儿子啊？” “呃……问题是您有儿子吗？” “我现在是没有，但是，我得先占住了，我师哥家里那么有钱，我儿子将来要是娶了他闺女，这辈子……” 乔三木说到一半，赶紧把嘴给捂上了。 “甭捂嘴，你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哈哈哈哈…… “哎呀，我真没想到，你还憋着这心思呢！” 乔三木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哥俩的关系好，交朋友就得教我师哥这样的。” 俩人今的是《托妻献子》，接下来开始入活。 等演出结束之后，送走了观众，乔三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观众送的礼物，分门别类的归置好，全都搬上了车，准备等佟筱娅出院之后，再给送家去。 与此同时，其他几个小剧场也都一样，光是收到的奶粉，乔三木说的确实不算夸张，甜甜喝到80岁生日，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在医院住了七天，佟筱娅出了院，刚到家，亲戚朋友们就上门了，和当年生小虎的时候一样。 甜甜刚刚出生，基本上就告别奋斗，直接躺赢了。 “大娘，您这……” “干什么，干什么，这是给我大孙女的，有你什么事儿啊！” “三婶！” “别跟我磨叽啊！赶紧收着，孩子呢？快让我瞧瞧，这可是我头一个孙女。” “二叔！” “还等着我求你收着啊！孩子呢？” “大哥！” “给我侄女的见面礼，跟你们两口子没关系，赶紧把孩子抱出来，让我瞧瞧。” 千呼万唤中，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萧家小公主萧静甜小朋友，终于被张玉虹给抱了出来。 一帮亲戚朋友立刻围了上去，七天的时间，小丫头已经长开了，那小模样任谁见着，都得夸上几句。 “好，看看这模样长的，将来肯定是个漂亮姑娘！” “三嫂，还用得着您说啊，您也不看看孩子的爹妈是谁，小宝贝，我是你四奶奶。” “呵呵！小飞，你可是给咱们萧家立了大功了！” “什么话啊，哪是小飞立功，分明是丫丫立了大功。” 甜甜也格外的给面子，在一帮奶奶，大娘，婶子的怀里来回转着，居然不哭不闹的，跟小虎那个哭包完全不一样。 难怪都说，女儿是爸爸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呢！ 小虎刚出生的时候，一天到晚的哭个不停，一哭就得让人抱着，只要他的气不顺，立刻就扯着嗓子一通嚎。 甜甜呢？ 自打出生，除非饿了要吃奶之外，一声都不多哼哼。 反倒是让严阵以待，准备再度接受考验的萧飞和佟筱娅，感觉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中午直接在家里摆开了筵席，再度被抱出来展览的甜甜又得到了一致好评。 亲戚们刚散，德芸社的一众师兄弟又陆陆续续的到了，他们都是趁着下午场和晚场的间隙过来的。 “师哥！您快瞧瞧，这几天收的观众的礼物，这还只是一部分呢，车里实在是装不下了。” 萧飞看着被塞满了后备箱，连后座都被摆满的各种婴儿用品，也是哭笑不得。 “你没跟观众们说说，让大家别浪费钱。” 这些礼物就算是拿过来，萧飞也只是挑上几样，算是领了观众们的心意，其他的绝大部分都得捐出去。 一个奶娃子，哪用得了这么多啊！ “怎么没说，我都说了好几遍了，甜甜根本用不了，留着也是浪费。” “行了，总归是大家的心意，待会儿我挑几样，对了，没有太贵重的？” 上次生小虎的时候，就有观众送纯金的金锁，金手镯，金项圈，那些东西价值不菲，萧飞发现之后，也觉得内心不安。 “都看过了，您放心，这次肯定没有！” 萧飞点点头：“别卸下来了，我现在就挑，待会儿跟其他哥几个说一声，也别往我家里送了，回头都以‘德芸社观众’的名义捐出去，别忘了……” “知道，肯定仔细检查。” 不是萧飞小心眼儿，实在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万一要是有人在礼物里面混进去了不该有的东西，到时候，东西捐出去，反倒是好心办坏事。 萧飞在礼物里面选了几样，拍了照片，随后发到了微博上，又向大家伙表示了感谢，同时也提醒了大家，心意领了，礼物就不要送了。 “三木，你和小许现在怎么样了？” 乔三木和许丹俩人谈恋爱也有好些年了，现在事业稳定，乔三木也在京城买了房，差不多也该考虑结婚的问题了。 “定了，过完年，出了正月就结婚！” 萧飞听了，也替乔三木高兴：“三木，恭喜了！” 乔三木笑着，他和许丹的婚事，也是这两天刚定下来。 眼瞅着萧飞都儿女双全了，他心里也不禁着急，特别是在看到了甜甜之后，恨不能明天也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女儿。 正说着话呢，于清和郭德强两家结伴到了，这两天，他们也是差不多天天往医院跑。 去屋里看了孩子，于清和郭德强也送上了他们的礼物。 “师父，师叔，这……太贵重了！” 于清送的是马场里那匹纯种的阿拉伯马刚下的一匹小马，血统纯正的阿拉伯马，价值可以达到数百万。 那匹小马出生之后，就有不少人找上门，想要买下，可于清一直没答应，实在摸不过去面子的，也只是说那匹马，他还有大用处。 没想到居然是…… “一匹马算什么，正好，让它陪着甜甜一起长大，我看也挺有意义的。” 郭德强送的更加霸道，一尊纯金的弥勒佛，看郭奇林从车上抱下来的时候，那费力的模样，少说也得二十多斤。 “都说男戴观音，女戴佛，孩子还小，就不让她戴着了，有了这尊佛爷，肯定保着甜甜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还能笑口常开，少爷，别客气了，怎么说，我也是孩子的干姥爷呢！” 话都说到这么份上了，萧飞也不好推辞，只能替女儿谢过了两位长辈。 看着正被张玉虹抱在怀里，一副懵懂模样，睁着两只大眼睛，好奇打量着四周的甜甜，萧飞就觉得心里暖暖的。 女儿，爸爸一定让你一生顺遂，幸福，快乐！ “爸爸！” 萧飞低下头，看到正抱着他的腿的小虎，一把将他给抱了起来。 还有你，臭小子！长大了一定要保护好妹妹，不然的话……哼哼！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满月酒 12月15日，萧静甜小朋友满月的日子，萧家直接在京城饭店宴会厅，摆了100桌。 本来萧飞是不打算办这么大的，只可惜在这件事上，他根本做不了主，别说是他了，就连萧佳琦和张玉虹也说不上话。 萧飞的大伯萧佳兴全权负责，萧飞的堂哥萧白具体操办，誓要将甜甜的满月礼给办得轰轰烈烈。 萧飞和刚出月子的佟筱娅站在宴会厅门口，迎接各路亲朋，脸都快要笑僵了。 “萧飞，刚才进去的是……” 佟筱娅说话的时候，语气都有点儿含糊，今天来的，要只是亲戚朋友也就罢了，关键是还有很多跟他们完全没有过交集的大人物。 “没错！” 萧飞点点头，刚才进去那位，平时只能在央视一套看到，他也没想到今天居然能来。 不过，这也并不奇怪，萧飞的大伯萧佳兴退休前是铁道部的二把手，萧飞本人也是被上面点过名的优秀青年代表，人家过来捧场，好像也算正常。 “可是，那几位在里面坐着，待会儿……” 佟筱娅也邀请了不少圈内好友，待会儿等人到了，往里面一进，瞧见那些位大领导在，估计都得不自在。 “放心，人家待会儿就走，过来就是捧个场。” 听到萧飞这么说，佟筱娅才算是放下了悬着的心。 “丫丫！” 曲麦麦到了，自打佟筱娅和萧飞结婚之后，她们两个的交集就变少了，不过关系倒还和以前一样，只是各自都很忙，平时没多少机会见面。 “麦麦姐！” 佟筱娅看到曲麦麦，两个人直接抱在了一起。 萧飞在旁边也跟着打招呼。 “恭喜啊！丫丫，这下你都儿女双全了！” 曲麦麦说着，语气之中难掩羡慕，她比佟筱娅还大了两岁，可一直到现在还没结婚，当初那个做健身教练的男朋友也早就分手了。 寒暄了几句，曲麦麦便进去了，紧跟着杨蜜又带领着她们的姐妹团到了，又是一阵恭喜，豪横的杨蜜直接奉上了礼金。 一波接着一波的客人到了，一直到萧白过来喊他们，俩人才算是完成了任务。 “哎哟！” 休息室里，佟筱娅不停的捶着小腿，刚才足足在门口站了两个多小时，这会儿腿都快麻了。 萧飞见状，搬了把椅子过来，将佟筱娅的腿横在了他的腿上，细心的推拿着。 “萧飞，我觉得甜甜根本就不是为咱们两个生的。” 听到这话，萧飞也不禁笑了：“别抱怨了，再麻烦也就这么一天。” 面子，全都是面子。 萧家在京城的能量不小，可是要维持这种地位，就必须经营好人脉圈子。 而人脉是靠什么经营的，说白了，就是借着这种喜事，将大家聚在一起，放到酒桌上去联络。 佟筱娅觉得麻烦，萧飞也同样觉得麻烦，可谁让他是萧家的人呢？ 即便是在萧铭栋那一辈就已经分了宗，可一笔写不出两个萧字，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 更别说萧佳琦和萧佳兴他们这一辈，还是一个爷爷的堂兄弟。 “说好了啊！等甜甜过周岁生日的时候，可不能再这么张扬了！” 佟筱娅不光是嫌麻烦，还有其他的顾虑，当初，她和萧飞的婚礼，就因为太过张扬，办得太大，招了不少人非议，同样的事情，她可不希望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再来一次。 “放心，有分寸！” 等了一会儿，满月礼正式开始，流程和当初小虎的满月礼差不多，各种礼仪下来，也再次让到场的亲朋见识了萧家的规矩。 “萧静甜！” 张玉虹手上拿着写好名字的大红纸，对着客人们展示了一下。 “师哥！瞧瞧，这才是真正的大户人家呢，规矩跟咱们就是不一样。” 一般人家，孩子办满月酒，也就是亲朋好友聚在一起吃上一顿就算是齐活了。 至于老辈人传下来的那些规矩，现在能记住的人都没几个，更别说费心费力的办上一次了。 郭德强看了看坐在于清身边的白慧敏，笑道：“等嫂子生了，回头您也照样来一回。” “你快拉倒！” 于清闻言，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这些规矩，我可学不来。” 像今天这样念告文、告祖、迎子、佩璋、命名、指认、认定文、祈福、贺成，再答谢。 一套老礼儿下来，还不够折腾的呢。 萧家崇古尊礼，办这样一场满月礼，看着倒是没什么，他要是也跟着学的话，那可就有点儿玩笑了。 此刻，甜甜正被佟筱娅抱着，张玉虹和萧飞的大娘刘素敏引着介绍各位亲友。 小公主今天一如既往的给面子，不哭不闹的，引得前来道贺的亲朋一阵夸奖。 遇到甜甜看着顺眼的，还会呵呵的笑上两声，众人更是啧啧称奇。 终于，等这一流程结束，随后萧佳琦登台答谢来宾。 “开宴！” 接下来就该萧飞出场了，佟筱娅刚出月子，还不能喝酒，只能辛苦萧飞一个人了。 各种恭喜声听了无数，萧飞不住的道谢，酒也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幸亏早有准备，他喝的是低度酒，而且拿的是三钱的小酒杯，否则的话，估计敬不到一半，他就得趴下了。 可几遍如此，萧飞也喝得晕晕乎乎的，这个时候，乔三木和冯兆祥，还有小龙这三个师弟，以及李芸天这个干哥们儿就该登场了。 “来、来、来，我陪您一杯，替我侄女，还要我师哥、嫂子，谢谢您了，我干了，您随意！” “您甭客气，我替我师哥喝这一杯，谢谢您。” 萧飞被架着，走路都开始打晃了，早知道，连低度酒都不该准备，拿白开水对付一下也就行了，现在倒好，女儿的满月礼，当爹的却喝醉了。 这场满月礼从中午开始，一直进行到了下午四点才结束。 早早被送回到休息室的萧飞也缓得差不多了，又要和佟筱娅一起，去门口送客。 感谢的话又说了一箩筐。 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他们俩也累得快晕菜了。 “萧飞，我不行了。” 佟筱娅坐在车上，顺势往萧飞的怀里一靠。 “瞎说什么呢，大喜的日子，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坐在前面开车的是萧佳洁。 “小飞，刚才你兰姨跟你说的，你觉得怎么样？” 萧飞听得一愣，他这会儿虽然缓得差不多了，可脑袋还是有点儿犯迷糊，萧佳洁突然问这么一句，他一下子还真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忘了？我跟她合伙的事啊！” “哦！我觉得挺好的。” 江兰和萧佳洁合作开发低端快餐品牌的事，早就在计划了，之前一直在铺路，现在准备正式做起来。 萧飞刚刚在敬酒的时候，听江兰提了一下。 “小姑，你们计划的都差不多了，还用得着我给你们出主意啊？” “多新鲜的，当初可是你鼓动我跟她合作的，怎么了？现在打算撒手不管了？” 嘿！这话是怎么说的啊？ “可是，餐饮行业，我也不熟悉啊，您让我纸上谈兵，说两句倒是没问题，现在你们可是要真正干事业了，我再跟着掺和，要是说的不对，害的您赔了钱，您又得怪我！” “没人怪你，你觉得怎么样，照实说就行了，江兰也说，你的见识多，多听听你的意见没错。” 呵呵！ 江兰还真瞧得起他。 “您让我说，我可就说了，你们的计划，还有接下来的品牌定位都没错，可要让我来说的话，实体店的计划并不可取。” “不开实体店，那还怎么做生意啊？” “您先听我说完，品牌定位从一开始瞄准的就是低端市场，既然如此，实体店其实已经没有太大作用了，因为就算是做的再好，服务再好，你们也不可能干得过那些卖小吃的百年老店，既然如此，倒不如把实体店，变成体验店，让顾客试吃。” 萧佳洁越听越糊涂：“照你这么说，还怎么盈利呢？” “方便食品啊！” “方便面？” “差不多就是这个套路，把你们的产品做成这种方便食品，然后通过网络来营销，这样不光节省了成本，也能因为新鲜感，吸引更多的受众。” 说着说着，萧飞就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小姑，您开稳当点儿，打算颠死我啊？” “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你接着说！” “还说什么？没了啊！您还真打算让我给指定未来发展战略啊？兰姨本身就是干餐饮的出身，这方面，她比我熟悉得多，您先跟兰姨商量一下，看看我的想法可取不可取，要是认为可行的话，接下来该怎么做，兰姨比我在行。” 说着话的工夫，车已经到了胡同口，萧飞赶紧下了车，被佟筱娅扶着回了家。 进屋倒在床上，就觉得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的。 “甜甜呢？” “跟妈在后院呢！” 听到闺女平安无事，萧飞再也顾不上其他，倒头就睡。 满月礼是结束了，可接下来，萧飞也该忙起来了，南京那边的分社，还等着开门营业呢！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精兵强将 “师哥！您要是没意见，名单咱们就这么定下了。” 甜甜的满月礼刚过完，紧跟着，萧飞便忙了起来，临近年底，事情也是越来越多。 首先第一桩就是南京德芸分社开业的事。 之前已经说好了的，等到南京德芸分社开业，德芸社的精兵强将要集体过去热闹三天，为分社聚拢人气。 栾芸博今天来家里，就是为了跟萧飞确定此次南下的演员名单。 这一次去南京，京城这边的小剧场不停业，所以每支演出队只抽调了一对搭档，再加上郭德强、于清，以及萧飞、李京这两对，一共九副架。 另外就是乔三木和潘芸亮的二队集体过去，二队的演出任务，正式由烧饼负责的七队接替。 昨天，德芸社的官微就已经宣布了七队成立的消息，烧饼在小剧场打拼多年，虽然年轻，艺术上还不够成熟，但也有不少粉丝喜欢。 得知他当了队长，纷纷送上了祝福。 “恭喜烧饼。” “烧饼也算是多年的媳妇儿熬成了婆。”、 “烧芸饼其实早就该当队长了，都是因为x先生一直打压，以上纯属玩笑，切勿当真。” “整个郭家门最不怕被摘自的徒弟，郭老师，您随便摘，喜欢烧字拿走，喜欢饼字拿走也不心疼，张贺文、曹芸伟和赵芸飞正在瑟瑟发抖。” 不得不说，德芸社的粉丝是当真有才，一个小细节，都能被他们变成包袱。 “行，就这么定了！” 这次演出，德芸社派出去的演员，说是精兵强将，一点儿都不为过，开场是烧饼和曹贺阳，接下来是张贺伦、郎贺炎；谢文锦、李贺杰；孔芸鹏、李芸东；乔三木、潘芸亮；岳芸龙、孙月；高锋、栾芸博，压轴的自然还是萧飞和李京，最后攒底是郭德强和于清。 每一支演出队派出去的都是队长和副队长的组合，也同样是德芸社最受欢迎的就对演员。 “师哥，等忙活完南京的事，紧接着就该是您和京叔的沈阳商演了。” 德芸社要去东北开分社这件事，萧飞已经抽空跟栾芸博和郭德强商量过了，沈阳的喜剧市场赵老蔫儿经营多年，是刘老根儿大舞台的大本营，德芸社过去抢生意确实不合适。 郭德强也认同萧飞的意见，最后商量过后，德芸社进军东北的第一站，最终被放在了长春，那里当年也是相声艺人闯关东经常去的地方。 不过此次萧飞和李京的商演，最后还是落户在了沈阳，本来是打算放在长春的，可是，赵老蔫儿打来了电话，极力邀请萧飞他们去沈阳演出，盛情难却，德芸社既然是客人，那就客随主便好了。 只是，现在一想到从南京回来之后，紧跟着还要去沈阳，萧飞就觉得一阵头疼。 甜甜刚过完满月，这段时间，萧飞连小剧场的演出都停了，每天就是待在家里照顾着小闺女。 现在又是南下，又是北上的，到时候不知道得有多少年见不到甜甜，萧飞的心里就空落落的。 栾芸博看出来了，笑道：“师哥，您现在跟大盆儿刚出生的时候，我当时的心情一样，错开眼我就想得慌，心里没招没落的。” 萧飞也笑了：“你嫂子昨我老了呢，整个一老年人的心态，一天到晚就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连事业心都没了。” 事业心？ 您还要哪玩意儿干什么啊？ 以萧飞现在的家底，就算是10辈子什么都不干，也能舒舒服服的过下来了。 “嗐！男人都这样，就不能见着闺女，见着闺女就走不动道，我徒弟出生的时候，您肯定就不是这样？” 呃…… 还真是。 虽然，小虎和甜甜在萧飞的心里都一样，都是他的孩子，他也一样喜欢，可毕竟闺女还是要多得一份来自老父亲的宠爱。 “狮虎！” 小虎从外面跑了进来，看到栾芸博，立刻停了下来，仰着头大声喊了一句。 “好孩子！” 栾芸博那张万年严肃的脸瞬间就开了花，俯身将小虎抱了起来。 “好家伙的，师哥，您给我徒弟吃什么了，可真够瓷实的！” 小虎确实比同龄的孩子要胖了不少，不过没关系，孩子嘛，胖点儿，瓷实点儿更可爱。 “小虎，上回师父教给你的菜单子，背下来几个菜了？” 萧飞闻言，笑道：“他才多大啊，话还说不利索呢，你就指望他能背贯儿啊？” 可萧飞的话音未落，就听到小虎一本正经的背了起来：“我请您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呃……鸡蛋羹、红烧肉，还有大虾、薯条……” 栾芸博听着一阵大笑，还不忘给小虎捧了一句：“哟，少爷，您这还是南北大菜，满汉全席吗？哪位大厨给拉的菜单子啊？” 小虎朝着萧飞看了过来：“爸爸做的。” “好，好，你有来言，我有去语，师哥，小虎还真是干这个的材料。” 萧飞也挺意外的，他平时在家可从来没教过小虎，只有栾芸博偶尔过来的时候，会教上一句半句的，没想到《菜单子》居然都能背下来六个菜了。 想当年，萧飞也是六岁之后才正式开蒙学相声，小虎现在才多大啊！ 两岁多一点儿。 “看看再说！” 萧飞可不想这么早就把小虎的未来给定下，两岁的孩子，谁知道以后会长成什么样啊？ 现在身边这么多说相声的，或许对相声会逐渐生出一点儿兴趣，但是长大了？ 就想宁芸祥一样，他自小就被张先生调教，难道当真没喜欢过相声，可现在还不是一样决定要放下了。 “孩子还小，等以后看看他对相声是不是还有兴趣，真要是喜欢的话，到时候再教也不迟。” “我看小虎不错，您的孩子，都比别人高，再说了就听小虎的哭声就知道，那嗓子，绝对开口跪。” 捧徒弟不要钱是不是啊？ 萧飞听着都无奈了，将小虎从栾芸博手上接过来，放在地上，照着小屁股轻轻的一拍。 “去，找你小姑玩儿去！” 小虎双脚刚落地，不等萧飞把话说完，便一路小跑着溜了。 栾芸博一直看着，等到看不见了，还满脸的不放心。 “师哥，小虎才这么点儿，不得有人看着啊，万一磕着、碰着了……” “男孩子，磕着碰着也没事儿。” 萧家可没有娇养孩子的习惯，甭看张玉虹都快把小虎给宠到天上去了，可这臭小子要是闯了祸，照揍不误，每个月，小虎的屁股都得肿两回。 不过，甜甜的话…… 萧飞不光决定要富养，更要娇养，他的道理也很充分，女孩儿终究是要嫁人的，嫁了人之后便身不由己了，要是不趁着在家的时候好好享福，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师哥，还有个事！” “什么事？赵芸飞？” 栾芸博笑了，跟萧飞说话就是省事，他刚开个头，萧飞就能猜到他要说什么。 “得，您圣明，我要说的就是他。” 赵芸飞如今已经开始在曹芸伟的听芸轩小剧场演出了，跟他搭档的是曹芸伟的徒弟。 今年六月份的时候，曹芸伟大开山门，一气儿收了六个徒弟。 不过他收徒弟也真够腻歪人的，其中有两个还是玖字科的学员，当年跟着何金一起退社。 在星夜相声会馆干了一段时间，现在又投奔到了听芸轩。 虽说退出德芸社的时候，没正式拜师，可是，跟郭德强也有师徒的名分，现在该拜了曹芸伟，从师兄弟变成了师徒，谁瞧着不腻歪啊！ 至于赵芸飞，他去了听芸轩之后，倒是挺受曹芸伟的重用，直接被安排成了压轴，平时曹芸伟和刘芸毅要是外出有活动，他就看家攒底。 能这样，就好好干呗！ 可赵芸飞偏不，大概是觉得自己退出德芸社之后，得到的关注太小，现在是逮着机会就折腾折腾，就算没有记者采访，他也得在微博上找找存在感。 萧飞自然也听说过，不过完全没当回事儿。 赵芸飞这个人，根本就没在萧飞的眼里。 “小栾，甭搭理他就行了，一个小人，你要是跟他上论的话，平白拉低了自己的身份，没必要，完全没必要！” 萧飞这种反应，栾芸博一点儿都不意外：“我就知道您会这么说，得嘞，师哥，赵芸飞的事，您也别管了，我们哥几个怎么料理他，您也别拦着，行不行？” 呃？ 萧飞闻言一怔，随即就明白了栾芸博的意思。 不让他拦着，显然就是在说，他们师兄弟已经对赵芸飞展开反击了。 “兄嘚！谢谢了！” “您甭客气！” 栾芸博说着起身。 “师哥，现在方便吗？我瞧瞧我干闺女！” 一说到甜甜，萧飞立刻就来了精神，拉着栾芸博就进了正房屋，开启了炫娃模式。 “甜甜！” 栾芸博拉着甜甜的小手，那表情跟平时完全不一样。 过了月，甜甜已经彻底长开了，粉雕玉琢的，让人看了打心里就爱。 然后…… 噗！ 拉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好，好！ 上下两层楼的建筑，里外的装修古香古色的，倒是和德芸社在京城的小园子风格同一。 郭德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转了好几圈，越看越满意。 “二姨夫！这段时间真是辛苦您了！” 张芸霆的父亲在一旁陪着，闻言笑道：“嗐！我有什么可辛苦的，前面的活，小飞和小栾哥俩都给干得差不多了，各方面的关系也都给打通了，我就是盯着办办手续。” “话可不能这么说，往后这边的事，还得靠您多辛苦。” “没说的，德强，其实我也知道，你们两口子这是在帮我们家呢，我心里有数，总之，这边的事，往后你就全都交给我，保准给你办得妥妥当当。” 南京德芸分社有张家的一部分股，张父心里明白，这是外甥女和外甥女婿在帮他们，本来是不打算接受的，可是盛情难却，也只好先无功受禄了。 “二姨夫，还是那句话，咱们规规矩矩的经营，旁的……” 两年前的那件事，真的让郭德强害怕了，一直到现在，京城德芸社的六家小剧场，再也没卖过加座票，就算粉丝们在网上呼吁，在官微留言，也始终不肯再放开这个口子。 不光如此，还有其他各个方面，包括消防、税务之类的，每一个季度都要请专家过来帮着查，发现问题立刻就解决。 如今德芸社开到了南京，虽说都是统一管理，可毕竟离得远，这边要是发生点儿什么事的话，京城根本就伸不上手。 总不能还因为这些事去麻烦萧飞的亲戚！ 郭德强知道，因为那次的事，萧飞那位三婶一直对他有意见。 前些日子，甜甜办满月礼，他主动过去敬酒，人家都没给他好脸色。 对此，郭德强也自知理亏，谁让他嘴欠，非得说那句“记者都不如妓女”呢。 “你放心，我问过小栾了，往后这边方方面面都跟着京城看齐，到日子了，咱们也组织自查。” “这就好，这就好！” 郭德强说着话，迈步走上了舞台，看着台下的散座，又看看二楼的包间，心里说不出的满意。 “好，好啊！” 以往总说北方曲艺不过江，如今德芸社不但过了，还直接在长江以南的南京插上了一面旗。 这下看看那些标榜正统相声传承人的家伙们，还有什么话说。 相声的复兴在德芸社，可不在那些只会开会，放空炮的人身上。 对了，还有那个周利博，说什么相声俗，只有农民，没有文化的人才能欣赏。 现在没文化的德芸社直接将小剧场开到了他的家门口，下一步就是上海，到时候，看看他还敢不敢张嘴放屁。 “小栾，你们先忙，帮着归置归置，小飞，你跟我出去一趟，到了南京，往后还得在这边做生意，咱们去拜访几位老先生。” 接下来一上午的工夫，萧飞陪着郭德强去了好几位相声门老先生的家，有的人，对德芸社来南京开分社表示了欢迎，也有的人，直接冷眼冷脸的，暗示德芸社来南京就是要抢饭碗。 可不管是对谁，郭德强始终是笑脸相迎，毕恭毕敬的，哪怕人家都要指着他的鼻子骂街了。 他也只是一句：您教训的事，往后还得靠您多提携。 伸手不打笑脸人，郭德强把姿态放得这么低，哪怕是再怎么瞧不上他的人，也不好说什么了。 否则的话，一个以大欺小的名声传出去，到时候，再把郭德强的师门长辈勾出来，他们可惹不起侯三爷。 “少爷，你甭这么看着我啊？” 从楼上下来，坐在车里，郭德强就见萧飞一直在看着他。 “怎么着？刚才怕我跟人家打起来啊？” 呵呵！ 萧飞还真有点儿担心，刚刚他们拜访的这位老前辈就是极力反对德芸社来南京的，说的话非常难听，就差指着郭德强的鼻子开骂了。 唉…… 郭德强叹了口气，身子往后一靠。 “你以为我不想啊，刚才我踅摸了半晌，打算找个趁手的家伙，可咱们不能啊！我也想明白了，和气生财，咱们毕竟是外来的，到了人家的地盘找一口饭吃，不低头不行。” 这话从郭德强的嘴里说出来，萧飞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你小子这是什么眼神啊？合着搁你眼里，我就是个只会惹祸的啊？” “呵呵！师叔，我可没这么说。” “对，你是没这么说，可你就是这么想的。” 郭德强说着也不禁笑了。 “以前我是不横着点儿不行，难道还真的能靠张先生一个人挡着所有的明枪暗箭，咱们就是穷横，也得把那些人给吓住了，可现在不行了，你和你师父说的话，我这些日子也反反复复的琢磨，德芸社的生意越做越大，不能再和以前一样。” 听着郭德强话，见他能明白这些，说心里话，萧飞感觉挺欣慰的。 郭德强不能一直是个江湖草莽，作为德芸社的班主，他必须得适应德芸社的变化，并且得主动做出改变才行。 “行了，咱们回去，礼数尽到了，人家不待见咱们，那是人家的事，让他们挑不出理就行了！” 在这件事上，郭德强看得很开，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第一次闯京城，一门心思想要得到同行认可的愣头青了。 人家要是看得起他，往后就多来往，要是瞧不上他，以后敬而远之也就行了。 没必要委屈自己，但是，也没必要得罪人。 就想他说的那样，礼数尽到了，也就行了，剩下的各凭良心。 萧飞开着车，回到剧场，里面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小饼，挺长时间没干过这活了，不习惯？” 平时小剧场的卫生，都是新来的师兄弟们打扫，像烧饼他们这样的小角儿早就不负责了。 “师父！没什么不习惯的，干点儿活挺好，您现在要是还回大兴住，我照样过去给您养狗！” 虽然是玩笑话，但是这话说出来，郭德强的心里也舒坦。 门下的徒弟，确实有不省心的，可是也不乏烧饼这样心里时常惦记着他的徒弟。 前段时间张先生去世，郭德强生了一场大病，徒弟们轮番来家里，谁来都不会空着手，这个带点儿驴打滚，那个带点儿豌豆黄，然后陪着他聊聊天，帮着他放松心情。 “行了，都歇歇！待会儿咱们去吃饭，吃完饭都好好准备准备，今个的演出，务必尽力！” 南京虽然不是头一次来，可是往后德芸社的这杆旗就要插在这座城市了，能不能得到南京观众的认可，关键还是得看演员们在台上的真本事。 收拾妥当，众人一起出去吃饭，然后回酒店休息，一直到下午三点多，这才又回到剧场。 刚到门口，就看到已经有观众在等候入场了。 德芸社的精兵强将要在这里连演三天，消息公布之后，这三天的门票早早的就被南京观众给抢光了。 有些没买到票的观众，还在网上留言，建议德芸社干脆将这三天的演出改在大剧场。 改地方是不行了。 他们过来就是为了南京分社聚拢人气，不在小园子演，还能在哪？ 对那些没能买到门票的观众，德芸社的官微也只能发文表示了歉意，不过也提前公布了，明年郭德强、于清，萧飞、李京的巡演计划，两对的巡演，其中都有南京站。 演员们换好了大褂，随后就在休息室里对活，这三天的演出，可是事关德芸社能不能在南京站住脚，必须格外的重视才行。 时间来到五点，距离演出还有半个小时，因为今天一共有九场活，要是不提前开始的话，恐怕说道半夜一两点都说不完。 “三木，往后俩月，你是这边的负责人，放观众们进来，天一晚，还是有点儿凉。” 乔三木答应了一声，起身出去安排了。 郭德强整理了一下袖口，也站了起来：“师哥，还有大家伙，咱们也准备准备！”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 “自打有相声以来，敢在长江以北开剧场，专门说相声的，德芸社是头一家，诸位，德芸社能不能在南京打响名头，就拜托诸位了，辛苦！” “辛苦！” 郭德强这么小心翼翼的，也很正常，当年万人迷李德扬先生，那是在京津两地红透了的角儿，一个人养着三个捧哏的，相声泰斗马老祖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 可即便是这么红的万人迷，当年来南方演出，照样遭遇过折戟沉沙，直接被观众轰下台。 德芸社来南京商演，虽然已经有过几次了。 但是，这个小剧场能不能在南京真正的扎下根，现在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任何地方的观众都一样，他们看重的不是名气，而是演员的真能耐。 郭德强叮嘱完，迈步往外走，其他人跟在身后，大家一起到了前面的剧场，观众已经开始进场了，很快底下的散座便满了，二楼的包间也都亮了灯，窗户挑开。 就等着演员上场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都知道啦？ “您家住的宅子真可以说是远瞧雾气沼沼，瓦窑四潲，就跟一块砖抠的一样。门口有四棵门槐，有上马石下马石，拴马的桩子。对过儿是磨砖对缝八字影壁；路北广梁大门，上有电灯，下有懒凳。内有回事房、管事处、传达处。二门四扇绿屏风洒金星，四个斗方写的是‘斋庄中正’；背面是‘严肃整齐’。” 栾芸博一挑大拇哥：“好……” 演出已经进行到了倒三，正在台上表演的是高锋和栾芸博，他们俩人平时表演的节目，一直以传统段子为主。 也因此在如今德芸社的七支演出队的大角儿里面，名气一直排名比较靠后。 现在观众更喜欢的还是那些新段子，对老活的兴趣明显不大。 不过要说到基本功的话，整个德芸社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高锋，用郭德强的话来说：高锋就是那种直眉瞪眼奔着老艺术家去的角儿。 平时也没什么别的爱好，唯一喜欢的就是收集各位名家用过的快板，要么就是练基本功。 萧飞觉得自己已经够可以的了，结果，跟高锋接触的多了才发现，居然还有人比他更加偏执。 一段《地理图》，他一天能背上几十遍，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当然了，也正是因为这种反复的捶打，让高锋在台上使活的时候，才能更加得心应手。 可以这么说，现在像张贺伦、岳芸龙这些师兄弟也红了，可他们在台上说的相声作品，差不多属于快餐，吃完就完了。 而高锋的段子却是能真正管饱的，也禁得住细细品味。 “进二门方砖墁地，海墁的院子，夏景天高搭天棚三丈六，四个堵头写的是‘贼星高照’。” “我们家是贼窝啊？吉星高照啊！” “对了，吉星高照，院里有对对花盆，石榴树，茶叶末色养鱼缸，九尺高夹竹桃，迎春、探春、栀子、翠柏、梧桐树，各种鲜花，各样洋花，真有四时不谢之花，八节长春之草。” 高锋越背越快，虽然快，却依然能让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送到观众的耳朵里去。 这就考验真功夫了。 曾经有一位相声门出身的演员，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过：相声演员的基本功其实归纳起来就是一个说，可是说跟说不一样，每一个字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凡是学过相声的演员，演的电视剧，根本就不用配字幕。 “正房五间为上，前出廊，后出厦，东西厢房，东西配房，东西耳房。东跨院是厨房带茅房，西跨院是茅房带厨房。” “好嘛，我们家人都是直肠子，吃完就拉啊？” “要不然呢？” “东跨院是厨房，西跨院是茅房，分开啊！” “行！倒座儿书房五间为待客厅，明摘合页的窗户，可扇的大玻璃，夏景天是米须的帘子，冬景天子口的风门儿。往屋里一看，真是画露天机，别有洞天……” 眼瞅着俩人要结束了，萧飞也赶紧起身：“京叔，该咱们爷俩了！” 李京点点头，整理了一下大褂的袖口，跟着萧飞一起站在了上场门边上。 “这是我爸爸戴表？” “给钟表铺搬家！” “我去你的！” 两人翻出底包袱，随后鞠躬下台，观众们也送上了掌声和叫好声，这个段子虽然熟，每一个包袱在哪，大家伙都知道，可是，像这种老段子不是听着逗乐的，而是咂摸其中的滋味儿。 接下来就该轮到萧飞和李京了，这里的观众对他们两个已经非常熟悉了，每年都会来南京演出。 随着两人上台，底下立刻想起了一阵阵的叫好声。 “好……” 不等两人走到桌子旁，就有不少观众跑过来献花，送礼物，其中自然也少不了送给甜甜的婴儿用品。 “谢谢您，谢谢您费心想着。” 萧飞连声表示着感谢，好不容易接完了礼物，这才跟李京一起走到了舞台的中央。 “这是今年第二次来咱们南京，看到大家伙，心情非常的激动。” “都高兴。” “今天是德芸社南京分社开业的日子。” “没错！” “好啊！值得普天同庆。” “嚯……您这话够大的！” “一点儿都不大，相声是咱们中国的民间传统艺术。” “诶，这话没错！” “前些年相声眼瞅着都要完了，最近这几年慢慢的又重新被大家接受了，弘扬民族文化，振兴传统艺术，这难道不是好事？” “您要是这么说，那确实是好事。” 萧飞接着说道：“放在过去，有这么一句话叫做相声过不了长江。” “有这话！” “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主要还是说南北方的文化差异，同样的一个包袱，放在北方说，观众们就能笑得出来，拿到南方来说，观众就笑不出来。” “没错！” “曾经还有一位说脱口秀的大师，评价我们说相声穿大褂，看着像僵尸，还说我们吃大蒜，只管自己痛快，不管别人。” 李京笑了，萧飞这话显然就是在说周利博呢。 “您说的这是谁啊？” “不就是……” 萧飞说着，模仿着周利博比划了一个兰花指。 “那谁啊！” 哈哈哈哈…… 当年萧飞和周利博在网上的论战，以及后来萧飞的那个相声段子《高雅与低俗》，他们都曾亲眼见证过。 “其实，您诸位听听，说这些话有意思吗？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特点，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文化，文化虽然有差异，但说起来还是同根同源，搞成地域歧视实在是没必要。” “这话没错。” “另外，观众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您看看今天。” “怎么了？” “高朋满座，蓬荜生辉。” “真会说话！” “实话实讲嘛，大家伙喜欢相声，花钱买票进来捧我们，实在是感激不尽，这就是咱们培养出来的观众。” “哦！” “今天来的观众或许以前也没听过相声，甚至不知道相声是什么，可这些年听得多了，也慢慢喜欢上了。” “哦！就是这么培养的！” “现在德芸社把分社开到了南京，离不开您诸位的大力支持，江山父老能容我，不使人间造孽钱，萧飞和李京代表德芸社的演员们，感谢您诸位。” 萧飞说着，还和李京一起鞠了一躬。 台下的观众也立刻送上了掌声。 “通过您诸位的掌声，就能看得出来，您诸位是真心喜欢相声的，刚才我也听说了，这三天的门票全都卖光了。” “证明大家喜欢相声啊！” “还……” 萧飞看着摆在桌子旁边的那一大堆鲜花和礼物。 “买这么多东西，李京老师，这是给您的？” 萧飞拿起一个购物袋，从里面拿出来一件影儿穿的小衣服。 “给我干嘛啊？明摆着的，这是给甜甜的！” 提起甜甜，萧飞就忍不住高兴，笑着说道：“大家都知道啦？” “知道！” “恭喜！” “岳父！” 哈哈哈哈…… “谁喊怨妇呢？” “怨妇干嘛啊？人家喊的是岳父。” “啊？什么？” “岳父！” “哦！没听清。” “岳……” 李京这下也反应过来，萧飞这是在占他的便宜呢。 “你没完了是不是。” 哈哈哈哈…… 萧飞也笑了：“跟您开个玩笑，既然大家都知道了，我在这儿跟您诸位汇报一下，前些日子没留神，又当爹了。” “这事儿有没留神就能当上的吗？别瞎说，大家伙都替你高兴呢。” “谢谢诸位，孩子自打出生，大家伙网上留言祝福，还有不少观众送了礼物，我刚才也看了，好家伙的，种类还挺齐全，留着使，能让我闺女使到80岁生日。” “没听说过80岁还使尿不湿的！” 要不然怎么说种类齐全呢，就连尿不湿，粉丝们都给预备了。 “要不给您匀点儿！” 李京连连摆手：“我不要。” “也对，您得用大号的，大家都记住了啊，下回再来，您给李京老师预备点儿成人纸尿裤，回头我们俩人上台说相声，我站在桌子外面，穿一身大褂，水裤，李京老师在里面，套上成人纸尿裤，我婶子得省多少事啊！” “她省什么事啊？” “您忘了，上回来南京，当然了，上次是在大剧场，台下坐着好几千观众，李京老师刚一上台，腿肚子就开始转筋，脑门儿冒虚汗，我正在外面说着呢，他倒好，在里面，哗……” “怎么了？” “尿了呗，万幸，得亏有桌子挡着，就淹了第一排，待会儿我要是看出来李京老师不对劲儿，我一喊，坐在前面这两排的观众，赶紧往外跑，要不就提前给您一人发一双雨鞋，防备着点儿，总之，咱们是有备无患。” 李京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把将萧飞给推开了：“你别说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至于嘛，说个相声，紧张的尿裤子，大家伙别怕，就算是真尿了，也没那么多，最多把这小子的鞋给浇了。” 按照安排，今天的九场活，说的全都是传统相声，萧飞和李京这一场正是《论捧逗》。 接下来，两个人就准备入活了。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德芸社南京分社小剧场。 时间过了十二点，郭德强和于清在说完正活之后，已经连着返了十个场，可观众们还是热情不减，“再来一个”的喊声几乎能将窗户上的玻璃都给震碎了。 郭德强和于清刚走到台口，侯振上前一拦，俩人相视一笑，只好又转身回来了。 “已经十二点多了，大家伙还是这么热情，既然爱听，我们就多说一点儿！” “还说啊！？” 郭德强满脸苦相：“不然怎么弄呢，这个剧场又没有后门，大家伙都不走，我这体格子也冲不出去啊！” “您这是憋着要逃跑呢？” “要不您给出了主意？” 于清连连摇头：“我哪有主意啊，还是您看着办！” 郭德强无奈的点点头：“好！感谢大家这么捧，今天是我们来南京演出的第三天，头一的都是传统相声，第二天是群口，今新段子，大家过瘾了吗？” “过瘾了！” “好……” 郭德强看着这么热情的观众，心里也觉得高兴。 当初萧飞第一次提出来，要在南京开分社的时候，说心里话，郭德强是真有点儿含糊。 每年去上一两趟，办个商演，南京的观众图新鲜，或许还没问题，可是要在南京扎根儿，插上德芸社的一面大旗…… 真能行吗？ 毕竟南北方的文化差异在哪摆着呢。 各地的人文不一样，正所谓南甜北咸，东辣西酸，一个地方的人口味都不一样。 相声本来就是源于华北，流行于京津冀的曲艺形式，很多包袱和精彩之处，都是基于北方的人文基础，南方人比较难以理解。 虽然现在传媒很发达，南北曲艺大家都能够轻松的欣赏到，但是欣赏也不见得都喜欢， 就和饮食一样，京城的豆汁，京城人觉得好喝，可绝大多数的南方人都喝不习惯。 另外，作为一种曲艺形式，相声是典型的北方艺术，它在北方诞生、传播和发展，而且北方各地名家辈出。 南方出现相声却非常晚，直到1920年代，才有到过京津地区的南方艺人把相声带到南方进行演出。 而且这些艺人多用的，其实还是北方相声的本子，用不标准的京城话，或者本地方言进行演出。 到1940年代，由于战乱，北方的一些相声名家比如刘宝瑞、苏文茂等人把相声带到南方，其中张永爷等人后来就一直留在南方，没有跟着刘宝瑞等人再回北方。 不过这些人表演的还是地道的北方相声，还不能称其为南方相声。 在后来，一直到80年代中期，一些相声名家在南方收徒，那些弟子们经过不断摸索创新，不但熟悉了北方相声的基本功，更因为熟悉南方观众，了解他们的欣赏习惯，又借鉴南方曲种比如独角戏、滑稽戏的幽默元素，融入相声的表演当中，南方相声这时才形成一定气候。 一般来说，相对于北方相声，南方相声的表演更为细腻精巧，而且，并不太标准的普通话也使得风格自由，更具特色。 一批南方相声演员也脱颖而出，最典型的就是奇志和大兵，另外还有白桦和邓小林，也包括后来成为上海台主持人的叶惠贤。 而对于南方的观众来说，他们最早对于北方相声并不十分感兴趣，不管从语言，还是内容方面都很难产生共情，他们更喜欢欣赏平时习惯的滑稽戏和独角戏，照样能够获得欢乐。 后来随着奇志、大兵等人的出现，南方人逐渐也开始接受相声，只不过不像很多北方人那样对相声痴迷。 所以，郭德强一直担心，德芸社的这杆旗在南京插下去容易，可真的能站住脚吗？ 万一观众们不买账，开上几个月就黄了，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与其那样，还不如干脆不开呢。 不过，现在看起来，他的担心完全是多虑了，这里的观众简直太捧了。 前两天，即便是散场之后，还有好些观众舍不得走，就在剧场门口等着，等到他们出来的时候，又是要签名，又是求合影的，跟京城的观众也不差了。 观众的热情，让郭德强的心里又再度斗志满满。 “连着说了三天，跟您诸位说句实在的，每天都熬到这么晚，真有点儿顶不住了，这样，时候也不早了，我请上一个人来，再跟大家见见面。” “萧飞！” 郭德强的话音未落，台底下就有观众喊出了萧飞的名字。 哈哈！ 郭德强笑了：“都想见萧飞是，行嘞，三木，上来！” 呃…… 郭老师，您年纪大幻听了？ 我们喊的是萧飞，不是乔三木。 观众们正纳闷呢，就见侧幕条后面伸出来一个脑袋，顶着跟于清一样的羊毛卷儿，眯眯着一双小眼睛，不是乔三木是谁啊？ 哈哈哈哈…… 看到观众们笑了，乔三木这才迈步上台，刚刚郭德强下来的时候，已经提醒他了。 “快来，好孩子！” 乔三木磨磨蹭蹭的走到了郭德强旁边。 “师叔，人家观众喊我师哥呢，您把我叫上来……” “哦！喊的不是你啊！” 乔三木满脸无语：“多新鲜啊！” “行了，上都上来了，就这么着，来，我再给大家伙介绍一下，有的朋友已经对他很熟悉了，也有的朋友对他还有点儿陌生，不要紧的，我介绍一下，您就都知道了！” 郭德强说着，伸手朝着于清那边让了一下。 “乔三木，也是咱们德芸社当红的小角儿，跟萧飞一样，都是于老师的徒弟，大家上眼瞧，跟于老师长得多像啊！” 于清哭笑不得的搭了一句：“你怎么看出来的？” “一脑袋的羊毛卷儿！” “合着您看人就看头发啊！？” “我的意思是说，您徒弟不光跟您学能耐，连兴趣爱好都跟您一样。” 于清点点头：“这倒是！” “大家伙都知道，于老师的三大爱好……” 用不着郭德强往下说，随着德芸社爆火，于清的三大爱好，只要看过德芸社相声的，有谁不知道啊！ “抽烟、喝酒、烫头！” 郭德强也笑了：“没错，三木呢，是于老师的徒弟，当徒弟的自然得跟着师父学，不光学，而且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您看看这头发，要是谁能找出来特么一根直的，我就死在这儿，唉……” 乔三木忙问道：“师叔，您叹什么气啊？” “能不叹气吗？有你师父一个就行了，又来了一个你，好家伙的，眼神不好的，还以为我身边站着两个中年妇女呢！” 哈哈哈哈…… “嘿！姓郭的，你把我徒弟喊上来，就为了败妨我们爷俩啊？” “什么叫败妨啊？” 郭德强已经说痛快了，当然不能承认。 “把小乔喊上来，跟大家伙见见面，什么意思呢？” 接下来，郭德强要说正事了。 “三天演出结束，明天德芸社南京分社正式开始营业，跟京城的小剧场一样，南京这边也是每一支演出队轮着过来，头一批驻守南京的，就是三木带领着的德芸二队。” “好……” 很多观众以前就看过乔三木和潘芸亮的演出，就算是以前没看过的，这三天也认识了。 乔三木的相声水平虽然比不上萧飞，但是在德芸社，也称得上是大角儿了。 “往后俩月，由三木和他的二队在这儿给您演出，把孩子叫上来，就是为了跟您诸位托付托付，以后还得靠您多捧。” 郭德强说完，直接对着台下的观众深鞠一躬。 这个时候，于清说道：“既然喊上来了，您也别只喊一个人啊，还有一个呢？” 郭德强笑了，点点头，又朝着上场门那边喊了一声：“小潘，上来！” 随着郭德强的一声喊，潘芸亮也迈步上台，台下顿时响起了一阵掌声。 潘芸亮对着观众鞠了一躬，随后站在了乔三木的身边。 “乔三木是于老师的徒弟，喊上来的这一位呢，是我的徒弟，潘芸亮！” 台下掌声响起。 潘芸亮也是连连拱手致意。 “俩孩子是从05年就开始搭档了，到现在也有七年多了，平时演出一直都是互为捧逗，有的段子乔三木适合逗，潘芸亮就给他捧，有的段子潘芸亮适合逗，乔三木就来捧哏的，这么些年，俩人也是越来越好了，今年还办了商演，挺好，继续努力。” 郭德强说着，转头看向了于清。 “于老师，他们俩人都上来了，干脆这样，趁着这个机会，咱们把德芸二队的全体成员都给在座的观众介绍一下，也让大家伙熟悉熟悉。” “好啊！” “都上来！” 上场门这边答应了一声，紧接着金贺岚、朱贺松、闫贺翔、郭奇林、张芸霆、杨玖郎、李贺彪、高贺彩等人依次登台，站在了郭德强等人的身后。 “三木，小潘，都是你们的队员，你们来介绍一下！” 两人也不推辞，一个从左往右，一个从右往左，将二队的每一个演员都详细的介绍了一遍。 等到介绍完，已经快一点了。 郭德强也知道不能再继续下去，赶紧收住了，又将今天参与演出的演员都喊了上来，大家伙一起唱响了删减版的《大实话》。 “抱拳拱手尊列位，愿各位……招财进宝，事事顺心。”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要不你跳门吧！ 演出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要不你跳门！ 演出结束的晚，等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三点多了。 乔三木明显有话要说，这都这个时间了，谁还有心思聊天啊，各自回房，一通好睡。 转天醒过来的时候，一看时间，九点半。 萧飞起床洗漱，正想给刘筱亭打个电话，突然想起来，这次演出，冯兆祥和刘筱亭都没跟过来。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来了！” 萧飞过去开了门，站在门口的正是乔三木。 “起这么早？” “睡不着！” 看乔三木那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也知道，这小子估计基本上没怎么睡。 “进来！我先洗把脸，待会儿咱们一块儿吃早点。” 乔三木点点头，跟着一起进来了。 等萧飞洗漱完，俩人出门下楼。 大部队今天就要回京城，紧跟着萧飞还要准备去东北演出的事呢。 酒店附近有一条街，都是卖各种小吃的，萧飞前几次过来，都是住的这家酒店，图的就是个方便。 找了个小店，俩人走进去，点了几样吃食。 “边吃边聊，还是回去再说？” 萧飞大概其已经猜到了乔三木要说什么。 无非就是心里没底。 这三天的演出虽然火爆，可毕竟是德芸社的精兵强将，最好的角儿都过来了。 可是从今天下午的演出开始，就得靠乔三木的二队支撑着了。 要是在京城，乔三木肯定不会有任何顾虑，那边的观众已经被培养出来了，也是真心喜欢相声，懂相声的。 可这里是南京啊！ 相声过不了长江。 这句话是当年侯大师说过的。 当然还有后半句，得靠相声自己长出来。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北方的相声带不到南方去，相声如果想在南方生存，就得靠南方相声艺人自己的努力，将南方的特有文化，融入到相声当中去，形成真正的南派相声。 但是，现在乔三木要做的，正是将北方的相声带到南方，这里的观众是否真的能接受？ 他的心里确实没底。 将顾虑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师哥！我也不怕您说我没出息，我是真的……真的有点儿含糊！” 萧飞点点头，随即笑了：“正常！” 呃…… 正常？ 这是什么意思？ 乔三木说完，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被萧飞给训一顿了，结果，萧飞就评价了这么两个字。 正常！ “三木，你的担心没错，有顾虑也很正常，别说是你了，当年相声八德之一的万人迷李德扬先生，那是多厉害的人，我虽然没见过，可听我爷爷说过，那是一段相声就能赚一栋小洋楼的能人，巅峰的时候，同时养着三个捧哏的，连马老祖一家子都得靠着人家养活，可李先生第一次来南方演出，还不是照样崴了脚。” 这段历史，乔三木此前曾听萧飞说过好几次了，倒是也并不陌生。 最后还是靠着陈子贞先生救场，才算是没砸了招牌。 只是…… 提这个干什么啊？ “我之所以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三木，你才刚到哪啊？连李先生那样的大师第一次来南方都差点儿栽了，你还担心什么？” 呃…… “师哥，话是这么说，可……可我在南京，代表着的可是德芸社，万一要是我把招牌给砸了……” “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想告诉你，别有任何顾虑，只管往前冲，相声一百多年了，一代又一代的相声艺人都想把相声带过长江，张永爷更是在南方扎根几十年，三木，你就是咱们德芸社在南方拓荒的代表。” 嚯…… 听萧飞这么说，乔三木立刻感觉肩膀上的担子更重了，只是…… 我真的能行？ “师哥！您怎么就选中我了啊？” 萧飞笑了：“不是你是谁啊？谁让你是我师弟，是咱们于家门的人呢。” 好嘛！ 敢情当您师弟，还得受这份考验啊？ “怎么了？不乐意了？” “啊？没，没有，我就是……” 萧飞看着乔三木一脸为难的模样，笑着说道：“要不……你跳门，等你不是我师弟了，我再安排其他人过来。” 您还有正经的没有啊？ “我在这边好好干，还不行嘛！” “你当然得好好干，不光自己要闯出名头，还得给后面来的师兄弟们打好基础，明白吗？” “明白，都明白，合着您算是把我给豁出去了！” 乔三木说着，一想到今天下午的演出，就得靠他和二队来支撑，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慌。 慌怎么了？ 刚才不是说了嘛，这个很正常。 吃完早点，俩人就回了酒店，他们是中午十一点半的飞机，下午场的演出，肯定是看不了了。 俩人到酒店的时候，郭德强、于清等人已经在大厅准备好了，郭德强正拉着潘芸亮叮嘱着。 萧飞跟于清打了个招呼，便赶紧上了楼，东西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就全都收拾妥当了，全都带齐了，下楼退房。 门后的大巴车已经等了一会儿，点齐人数，出门上车。 “师父！一路顺风！” 乔三木拉着于清的手，摆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行了，少爷，你再没完，回头飞机都给误了，踏踏实实的，什么事都没有，既然是来做开荒的，就得有荒旱不收的心里准备，你师哥都跟你说了！” 呵呵！ 说了，可基本上等于什么都没说。 就是让他冒着劲儿往前冲。 于清在乔三木的肩膀上拍了拍：“师父等着你的好消息！” 说完，便上了车。 乔三木站在原地，看着汽车开走了，拐过一个弯，消失不见。 “行了，咱们也收拾收拾，回宿舍！” 往后要在这边常驻，一直住酒店可不行，每天才赚多少啊，一个房间就三百多，照这么花，赚的都不够花销的。 再说萧飞他们这边，将近一个小时之后，抵达机场。 检票，过安检，顺利登机。 萧飞和于清坐在了一起，师徒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 萧飞看得出来，于清显然还是担心乔三木。 德芸社在长江以南插的第一杆旗，就交到了乔三木的手上，能不能插得稳牢，能不能在南京站住脚？ “师父，您就别担心了，我觉得三木和小潘没问题，哥俩学了这么些年，又搭档了这么长时间，今年还办了商演……” “我知道，可这里毕竟是南京，咱们把所有的好角儿都集合在一块儿，这边的观众认，可现在就剩下了三木和小潘，万一……” 今天是德芸社南京分社正式开张的第一天，万一要是来个开门黑的话…… 于清都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师哥！您甭招我行不行啊？” 郭德强就坐在前面，于清和萧飞说的话，他全都听见了，甭看他表面上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可实际上，心里同样七上八下的。 德芸社的这块招牌挂起来不容易，这么些人一起努力，才有了今天德芸社的红火。 早先已经在天津砸过一次了，要是再在南京来一次的话。 郭德强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带着德芸社走出京城，去外面发展了。 “对啊！咱们能不能不提这个事了！” 李京也说了一句。 刚刚他一上飞机就睡觉，敢情也没睡着。 今天的演出，可以说是至关重要，南京的观众是否真正接受了德芸社，就看今天了。 “不提了，不提了，谁也都不提了！” 于清说着，直接戴上眼罩，看着是要睡觉，可不断敲着扶手的手指，还是将他给出卖了。 再说回到南京这边，从吃过午饭，乔三木便心情忐忑的守在了售票窗口。 每当有人过来买票的时候，他的心就能稍微往下放一放。 “辫儿，还剩多少啊？” 今天客串售票员的是张芸霆，这边小剧场的所有章程跟京城那边一样，售票的地方，依然还是德芸社自己人盯着。 “差不多还剩一半呢！” 乔三木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子，如果是在京城的话，售票窗口一开，比较火的小剧场，门票瞬间就能被一扫而光，即便是上座率差一点儿的小剧场，也能卖出去七八成。 可现在…… 不会真黑了？ 头天就只有一半的上座率，那往后…… 自己的心还悬着呢，可是一看张芸霆心情郁闷的样子，还得赶紧安抚：“别担心，还有……” 距离下午演出开始，只剩下半个小时了。 看着还剩下将近一半的门票，乔三木的心里也慌了，他现在想找个人商量一下，可萧飞还在天上呢。 怎么办？怎么办？ 乔三木心里想着，突然站了起来。 “师哥！您干嘛去啊？” “有事儿，辫儿，这边你先盯着。” 说完，乔三木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南京德芸分社小剧场的门口便上演了许久未见的一幕。 只见乔三木和潘芸亮两个人身着大褂，站在了小园子门口，每人手里拿着一副快板，相互一对眼神，便打了起来。 “出南门，面正南，有一个面铺面冲南，挂着一个蓝布棉门帘，摘了蓝布棉门帘，看了看面铺面冲南，挂上蓝布棉门帘，瞧了瞧面铺还是面冲南。” 潘芸亮立刻跟上：“说扁担长，板凳宽，板凳没有扁担长，扁担没有板凳宽，扁担要绑在板凳上，板凳不让扁担绑在板凳上，扁担偏要扁担绑在板凳上。” 这里本来就是南京市区最热闹的地方，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他们这边一唱起来，立刻就吸引了许多人主意。 等打听清楚了这里是干什么的，便开始有人走上前买票进场了。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萧飞下了飞机，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乔三木的电话。 南京那边下午场的演出已经结束了，几乎满座，能有这个成绩，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听乔三木说，他和潘芸亮演出前在门口打快板圆黏子的事，萧飞也是大笑不止。 “还真有你的，连这主意都能想出来。” 乔三木苦笑道：“不然怎么办呢？真要是头天演出，只坐一半的人，还不得让人笑话死啊！” 德芸社刚到南京的那两天，南京的相声门同行，纷纷唱衰德芸社，更是对着媒体放话，德芸社在南京干不了一个月，北派相声和南派相声完全不是一回事，德芸社的相声在北方吃得开，到了南方肯定水土不服，观众不会认。 可以说，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今天的这场演出呢。 一旦上座率不理想，到时候，那些人能直接过年，跑到德芸社门口来放炮仗庆祝。 乔三木可不想德芸社的招牌在他的手里砸了锅，这才想出来这么一个主意。 “我也是想起来当年在天桥剧场的事，这才动了歪主意。” 乔三木刚来德芸社的时候，每次演出开始之前，李京等人还会拿着快板去门口拢人，他也算是有样学样。 “这怎么能算歪主意呢，行啊，三木，都学会怎么圈人了，不错，不错。” 说心里话，萧飞是真觉得挺欣慰的，按照乔三木说的，演出开始前半个小时，才只卖出去一半的票，如果他坐以待毙的话，往后南京分社只怕会越来越艰难。 人都有从众心理，比如出去吃饭，人们都会选客人多的店，因为会本能的认为，人多的店，做出来的东西肯定好吃。 如果今天南京分社的上座率只有一半的话，那么肯定会有观众觉得，德芸社的相声也不过如此。 因为如果真的好，观众不可能会这么少。 等到这种印象形成之后，接下来的观众将会变得越来越少，一直到即便是德芸社的铁粉，明明想进去听，可心里却在犹豫是不是值得花钱。 所以，在萧飞看来，乔三木今天的做法，无异于力挽狂澜。 要是没有他和潘芸亮站出来，直接拿着快板去门口揽客的话，德芸社的这块招牌，极有可能第一次在南京正式演出，就被砸了。 挂了电话，坐在后面的李京连忙问那边的情况，等萧飞把事情说了，他也不禁一阵大笑。 “好，好，这俩孩子还真有主意，不错，能拉的下来脸，是个合格的相声艺人了！” 李京这话，可不是单纯的开玩笑。 在过去，想要学相声，进门第一件事就要学会怎么要钱。 相声是一门艺术，更是一门手艺，过去的相声艺人，甭管多大的腕儿，进了这一行，都是指望着能凭借这门手艺赚钱吃饭，养活一家老小。 如果连要钱都不好意思张嘴的话，趁早别干这行，即便是说学逗唱再好也没用，赚不来钱，早晚得饿死。 就是萧飞当初刚开始学的时候，也是从要钱开始，对待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这都是有技巧的，得说到对方心甘情愿的把钱掏出来。 而且，过去的相声艺人演出，都是撂地，大街上找块儿地方，张嘴就说，要是不会圆黏子，谁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啊！ 只可惜，现在的演员都拉不下脸来，这门手艺也没多少人会了。 乔三木和潘芸亮今天确实够让人惊讶的，俩人大大小小也是个角儿了，居然还能站在大街上打着快板揽客，确实难得。 “少爷！这些你该放心了？” 李京看得出来，萧飞尽管看上去挺淡定的，可心一直悬着呢。 他也怕南京分社头天正式营业砸了锅。 “放心了，放心了。” 萧飞笑着回应道。 分社的生意不错，确实值得高兴，更让他高兴的事，遇到状况了，乔三木能想办法去解决，看到师弟的成长，更让他欣慰。 先把李京送到家，紧接着萧飞也得回家了，南京那边的事可以先放一放，他现在最想的，就是赶紧回家去见闺女。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萧飞都四天没见着甜甜了，早就想得挠心挠肺的。 “回去，路上慢点儿！” 目送着孟贺堂驾车离开，萧飞赶紧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干什么呢？吓我一跳！” 张玉虹正要出门去接妙妙，差点儿被急着回家看闺女的萧飞给撞了。 “妈！您这是……” “接你妹妹，有了闺女，连自己的妹妹都给忘了？” 呵呵！ 这话说的，让我怎么接？ “行了，别在门口杵着，快点儿进去，我还得去接妙妙呢！” 张玉虹说着便走了，萧飞赶紧提着行李进屋。 张嘉宁母女也在，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呢。 “表姐，又麻烦您了！” 张母笑道：“这有什么麻烦的，快进去看看孩子，这会儿正醒着呢！” 萧飞答应一声便进了屋。 “丫丫！小虎！我回来啦！” 佟筱娅只抬头看了萧飞一眼，应了一声，接着又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婴儿床上。 自打有了甜甜，萧飞也感觉自己在佟筱娅心里的排位直线下降，几乎到了可有可无的程度。 这次出去了四天，期间佟筱娅居然连一个电话都没打，萧飞给她打，也是说不了几句，就因为要照看孩子，直接挂断。 有了孩子，难道还会影响夫妻感情？ “爸爸！” 小虎看到萧飞，喊了一声便直接扑了过来。 还得说是大儿子。 萧飞将小虎抱起，一起走到了婴儿床边，甜甜正睁着两个大眼睛四下乱瞄，看到萧飞的时候，居然笑了。 甜甜一笑，萧飞心里就好像开了花一样，那感觉简直没法用语言来形容。 美！ “甜甜这几天怎么样，晚上听话吗？” “当然听话，我们家甜甜是最听话的小宝宝，是不是啊，甜甜！” 佟筱娅说着，还伸手去摸甜甜的小脸蛋。 咯咯！ 甜甜被佟筱娅逗得，直接笑出了声。 听着孩子的笑声，萧飞更是直接甜到了心里。 “这几天甜甜都是跟着你睡的？” “对啊！妈这几天白天跟着我一起照顾孩子，已经很累了！” 佟母在佟筱娅出了月子之后，就回了西疆，佟筱娅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现在照顾仨孩子的任务，基本上都落在了张玉虹的身上。 幸好张嘉宁母女经常过来，不然的话，怕是真有点儿撑不住。 “你干嘛啊？” 眼见萧飞要伸手抱孩子，佟筱娅直接一把将他的手给打开了。 “换衣服，洗手去，刚从外面回来，知不知道身上有多少细菌，就来碰孩子！” 呃…… 我闺女是纸糊的啊？ 行！ 闺女娇贵！ 萧飞不敢执拗，老老实实的换了衣服，又出去洗了手，这才回来。 “现在行了？” 佟筱娅检查了一遍，点头恩准。 小心翼翼的将甜甜抱起来，孩子依然还是不哭不闹的，乖巧的孩子，总是能得到更多的疼爱。 不像小虎，刚出生的时候，一天到晚的哭，那会儿，萧飞和佟筱娅真的要崩溃了。 白天忙工作，晚上还要照顾孩子，连个觉都睡不好。 “这次过去还顺利吗？” 佟筱娅终于想起来关心一下萧飞了。 “挺好，那边的观众也挺热情的，诶，对了，我跟你说个事儿。” 萧飞接着便将今天南京分社正式营业，乔三木和潘芸亮俩人站在小园子门口唱数来宝揽客的事给说了。 “真的啊？” 佟筱娅听了，也觉得惊奇。 “就是像李京老师以前那样？三木的话，我倒是觉得不奇怪，可小潘那么腼腆的人……” 潘芸亮私下里的性格，确实有点儿腼腆，这次为了南京分社，拉下脸来站在大街上唱数来宝，大概已经突破了他的心理承受底线了。 “我刚听三木说这个事的时候，跟你反应一样。” 佟筱娅也笑了，想象着乔三木和潘芸亮唱数来宝圆黏子的事。 “这下你心里肯定踏实了！” “确实踏实了，三木能立事了，我这当师哥的也高兴！” “嗬！你是不是都忘了，三木比你还大着好几岁呢！” 呃…… 确实给忘了。 “他就算比师父的岁数还大，进门晚，我也是他师哥。” 这在相声门里一点儿都不新鲜，少马爷家的大公子，按照相声门的辈分是文字辈的，斗爷那么大的岁数，每次见着了，都得规规矩矩的喊“小叔”。 “你这次回来……在家能待几天啊？” 萧飞闻言，这才明白为什么他回到家，佟筱娅一直对他的态度怪怪的。 刚生完孩子，正是需要萧飞陪在身边的时候，可孩子刚过完满月，萧飞就得去外地演出，甭管是谁，理解归理解，可心里多多少少都会觉得不舒服。 “那边的演出是月底，能在家里待一个多星期！” 萧飞说着，心里也满是歉意。 “丫丫！对不起啊！” “没事儿！” 佟筱娅从萧飞的怀里把甜甜接了过去。 “我啊！早就习惯了！是不是啊，甜甜，咱们让爸爸出去赚钱，以后好给咱们攒好多好多的嫁妆，对不对？” 呵呵！ 想的倒是挺长远的。 只是…… 嫁妆！ 一想到甜甜长大了要嫁人，萧飞又不禁郁闷了。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还得接着走 “师哥！三木还真有招儿，当时的情形，要是换成我，我都得慌了神。” 转天，栾芸博便上门了，说起昨天南京分社的事，他也是佩服的不得了。 他今天上门，是为了沈阳商演的事。 眼瞅着要到月底了，萧飞还得接着走，出发之前，要把演出名单给定下来。 等定下来之后，栾芸博这边也好调配人手，现在所有小剧场的演出，都是他在负责调配，算得上是位高权重。 “昨天都快十二点了，小潘给我打电话，说下午场还没坐满，等晚场直接就满座了。” 萧飞也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现在高兴还早了点儿，那边的观众现在也就是图个新鲜，毕竟以前也没多少机会进小园子听相声，等新鲜劲儿过去了，上座率肯定会有所回落，得想办法把观众给拴住了才行。” 栾芸博也明白，萧飞说的在理，可这话说着简单，做起来可就难了。 要是在京城，观众们是什么口味，他们心里全都门儿清，观众喜欢什么，他们就说什么。 但那边是南京，虽说每年也有一两场商演，可现在要扎根儿小剧场，做长久的买卖，该怎么做，才能拢住观众，谁都不知道。 “慢慢来，不着急！” 萧飞说着，拿起桌子上的纸笔，稍加思索，便开始在上面写了起来。 栾芸博在一旁看着，等萧飞落下最后一个人名，不禁诧异道：“师哥，您这回……” “平时这些师兄弟们的机会不多，趁着这回，也带他们出去见见世面。” 萧飞选定的助演，这次没有一个大角儿，都是各支演出队的倒三，或者头二，唯一一对算是有些名气的也就是冯兆祥和刘笑亭。 “师哥，还是我跟高老师去给您压轴！” 萧飞摆了摆手：“不用，刚从南京回来，你们也歇歇。” 听萧飞这么说，栾芸博知道，这主意是拿定了。 “行！可就是……您之前不是还说，以后咱们要去东北开分社，得让那边的观众看到咱们的诚意嘛，这演出阵容……” 栾芸博还是有点儿含糊，虽说这次去沈阳演出的主角是萧飞和李京，可助演同样也重要啊，要是观众不认的话…… “不给他们机会，他们永远都说不出来，放心，没问题！” 萧飞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栾芸博自然也就没话说了。 “师哥！您听说了吗？” “曹芸伟的事？” 呃…… 栾芸博笑了：“师哥，您能不能别跟个半仙儿似的，我这话还没说呢，您就给猜着了。” “你是想说春晚节目审核的事？” 这个事，萧飞也已经知道了，乔三木昨天晚上给他打电话，汇报晚场上座情况的时候，一起说的。 今年开心麻花选送的节目，已经过了春晚的初期选，昨天是一审，沈健等人也参加了，同时也看到了曹芸伟和刘芸毅。 “没错！他和大毅也通过选拔了，说不定今年……” 萧飞知道栾芸博要说什么，郭德强和于清今年也要登上春晚，他们的节目直接参加最终联排审核，不用经过前面的选拔、一审和二审。 要是曹芸伟和刘芸毅也通过最终审核的话，到时候，师徒两个将会一起参加今年的春晚。 如果曹芸伟没退出的话，这也算是一段佳话了，可如今双方的关系…… “这件事你跟师叔说过吗？” 栾芸博摇了摇头：“没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张口，再说了，这种事，我一个当徒弟的实在是没法掺和啊！” “行了，既然知道没法掺和，那就别掺和。” 栾芸博没想到萧飞会这么说，急道：“师哥，那您想过没有，要是我师父跟曹芸伟真在春晚后台遇见了，到时候，曹芸伟主动跟我师父认了错，说不定……” “回来？” 萧飞说完，看着栾芸博，突然笑了。 “放心，没有可能了。” 曹芸伟离开德芸社之后，这一年多的时间，人家混的可不错，又是上春晚，又是拍电影，在两个地方卫视都有综艺。 听芸轩赚不赚钱暂且放在一边，至少表面上看，经营得红红火火。 人家为什么还要回来？ 签了合同，还得被管着，赚了钱还得分给公司20，曹芸伟能答应才怪呢！ 萧飞因为王薇在后台给他们师兄弟下跪的事，栾芸博的心里早就恨透了曹芸伟，可以这么说，整个德芸社，最不希望曹芸伟回来的就是他了。 “师哥！您可别说的这么肯定，我师父那人……您也知道，出了名的心软，到时候，曹芸伟万一要是……” “没有你说的那个万一。” 萧飞拍了下栾芸博的胳膊，站起身来，到时见该给甜甜喂奶了。 佟筱娅的奶水还是不够，得搭配着奶粉才能把甜甜给喂饱了。 “小栾，放心，他回不来。” 萧飞明白，要是不给栾芸博吃下一颗定心丸的话，他心里肯定不踏实。 “今个中午在家吃，吃完再去小剧场。” 栾芸博看着萧飞进了屋，琢磨了好半晌，也不禁笑了。 “嗐！我这才是杞人忧天呢！” 说着话，也站了起来。 “师哥！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在京城歇了一个星期，萧飞又要收拾行李出发了。 一大早，他便到了机场，等他走进候机大厅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全都到了。 这次去沈阳演出，萧飞一共准备了四对助演，除了冯兆祥和刘笑亭之外，还有刘贺春、季贺武；李芸天、史爱栋；张玖楠、高玖成。 四队助演当中，除了冯兆祥和刘笑亭之外，其他三对都是第一次出去商演。 “京叔，史老师！” 萧飞到了跟前，先跟李京、史爱栋打过招呼，接着便让李芸天把身份证都收了上来，让他去办登机牌。 演出的时间被安排在了明天晚上，之所以提前过去，还是因为盛情难却。 赵老蔫儿一天三个电话的打，非得让萧飞提前过去一趟，到他家里去吃杀猪菜。 人家是长辈，这么热情，萧飞哪好意思推脱啊！ 那就只能提前一天呗！ 九点半的航班，顺顺当当的登机，两个多小时的飞行，在沈阳落地。 这边的媒体早就得到了消息，早早的就在机场等着，萧飞等人刚出来，立刻就被围上了。 “萧老师，请问……” “萧老师，请问……” 一帮记者七嘴八舌的问着，萧飞一言不发，只顾往前走，这里不是京城，甭管涉及到哪方面，还是少说为妙。 就在这个时候，宋晓宝带人到了，分开记者，挡在了萧飞等人身前，好说歹说的，总算是护送着萧飞等人出了候机大厅，登上了早就准备好的中巴车。 “萧哥！今天不好意思了，这边不好停车，所以就开了辆中巴过来，我师父特意叮嘱了，让我跟您解释一下！” 萧飞刚坐下，听到宋晓宝来了这么一句，连忙摆手道：“可别这么说，我们这次过来，够麻烦赵叔的了，哪敢挑剔啊，这样挺好，大家都坐一块儿，还能说说话！” 宋晓宝上次跟萧飞见过一面，知道他是个没架子的：“听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快别您您的，您……我得叫您宝哥，您比我大着好几岁呢！” 这么一称呼，彼此的关系立刻就拉近了不少。 “宝哥！咱们这是……去哪啊？” “我师父家啊！您……得了，我也甭客气了，你们上次过来，去过一趟啊！” 去过一趟？ 萧飞闻言，立刻想起了烧刀子、北大荒，还有那让他整整烙了一夜烧饼的东北大炕。 不过这次德芸社过来的人，除了他之外，都是第一次来东北演出。 “少爷，到底去哪啊？” 李京看着车直接上了高速公路，越开越荒凉，也不禁好奇。 萧飞连忙解释了一番。 “嗐！赵老师也太客气了，这位……” 萧飞刚刚介绍过了，宋晓宝只比李京小了三岁，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 “李老师，我叫宋晓宝，您直接喊我名字就行。” “那就……小宝，真没必要这么客气，我们来这一趟，够给你们添麻烦了，哪能再上家打扰啊！” 宋晓宝忙道：“李老师，没事儿，真没事儿，您踏踏实实的，我师父交代了，今天务必把京城来的朋友都接家里去。” 李京还要再客气客气，却被萧飞给拦下了：“京叔，既然来都来了，咱们就客随主便啊！” 宋晓宝闻言笑道：“诶！这话就对了，李老师，今个我们哥几个陪您多喝两杯。” 呵呵！ 李京这下也没话了，萧飞说的对，客随主便！ 车开了将近两个小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飘起了雪花，京城那边的天气还没到一年当中最冷的时候，东北这里已经下起了雪。 “小宝，这……下上雪了，明天晚上我们还有演出，路上不会……” 李京有些担心。 “您放心，这是小雪，下半天就停了，绝对耽误不了。” 耽误不了？ 萧飞和李京对视了一眼，显然，东北人对于雪的认识，跟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 可…… 客随主便！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猪都杀好了，就等你 终于，中巴车驶入了一个村子，在一个大院门口停了下来。 雪还没停，萧飞隔着窗户看了一眼，地上的积雪少说也有五厘米厚了，从机场开过来，整整用了3个小时，看这雪…… 估计一时半会儿的也听不了，明天真能顺利送他们回市里演出？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都已经到家门口了，难道还能调头回去不成？ 车门打开，萧飞刚要下去，一阵风夹着雪刮过来，打在身上，冻得他一哆嗦。 脚还没等落地呢，就听见院子里面传来一声惨叫。 好家伙的，这是干嘛呢？ “到家门口了，下来啊！” 宋晓宝倒是抗冻，明明穿的比萧飞还少，可似乎一点儿都没感觉到冷。 “院里正杀猪呢！就你们大伙来家里了。” 原来是猪临终前的惨叫，萧飞这才放心，实在是刚才那一声太渗人了。 下了车，脚踩在雪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宝哥！您看这雪……什么时候能停啊？” “那谁知道啊，这边下雪没头儿，天气预报都不准，说是明天能放晴，没准儿到了明天，下得更大。” 呃…… “宝哥，我们明天的演出……” “放心，绝对耽误不了，诸位，快请进，快请进！” 宋晓宝推开门，里面正忙活着，看着好些都是熟面孔，在赵老蔫儿主演的《马大帅》、《刘老根儿》，或者《乡村爱情》系列里面出现过。 不过此刻，一个个的看上去，跟演员，明星丝毫不挨边儿，《乡村爱情》里面演村长长贵的那一位，此刻正穿着水衩，一手还拎着把杀猪刀，正指挥烧水退毛呢。 “宝哥！赵叔没在家？” “哦！正往这边赶呢，待会儿就能到。” 原来萧飞他们来的时候，赵老蔫儿正在葫芦岛谈一个项目，为了迎接他们，连生意都放下了。 萧飞听了，顿时受宠若惊。 带着德芸社的一帮人走了进去，他们当中有些是农村的，有些是城市的，可是，杀猪还是头回见着，那血淋淋的场面，还有正在案板上，已经被刮掉了半身毛的大肥猪。 太残酷了！ 万幸他们下车的时候，这头目测少说也有400斤的大肥猪已经往生，不然的话，真的亲眼见证那一幕，说不定他们当中会有人晚上做噩梦。 正忙活着的基本上都是老蔫儿传媒的二人转演员，其中有几位，萧飞上次过来的时候，曾经见过，还在一起喝过酒。 “您好，您好，又见面了！” “谢谢您，麻烦您了！” “哎呦！好几年都没见了，您好，您好！” “小虎哥！” 呃…… 我能告诉你，你跟我儿子重名了吗？ “萧老师！快进屋暖和暖和！” “快进屋，快进屋！” 萧飞他们刚进院子，就被赵老蔫儿的几个女徒弟迎着进了屋。 郭德强不收女徒弟，现在贺字科里面有一位叫许贺丹的，虽然排在贺字科，但其实并不是郭德强的徒弟，而是拜了王薇为师，不过去年跟于贺真结婚，已经退出了舞台。 还有一位叫邢贺薇，同样也是王薇的徒弟。 之所以不收女徒弟，主要是因为郭德强觉得作为一个相声演员，肯定要设立一个人设。 而且，在台上的时候，什么玩笑都要开，还不能恼怒。 所以他觉得，这样的事情说对女孩儿来说特别不好，毕竟女孩子脸皮薄，如果在台上玩笑开的太过了的话，会让人家姑娘觉得不自在，甚至是难堪。 相声门里，也的确很少有女艺人。 但二人转就没有这个限制了，平时表演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一男一女搭配着演出。 赵老蔫儿门下也收了不少女徒弟。 刚进屋，萧飞就觉得一阵热浪袭来，好家伙的，这屋都快赶上桑拿房了。 “快坐，快坐，都别客气，就跟到自己家里一样！” 说着话，又有人端来了各种山货干果，还有人专门陪着聊天儿，总之，在东北人家做客，主人绝对不会让客人闲着。 萧飞待了一会儿，实在是受不了这屋里的温度，难怪网上经常有那种，东北人大冬天的在家里吃冰棍儿的视频。 实在是不吃不行啊！ 屋里太热，太干，不适应的住上两天都容易上火。 “宝哥！咱们出去看看，我还没见过怎么做东北血肠呢，跟您这边学学，回头我给我师父也做两回。” 那有什么可看的？ 既然萧飞提出来了，宋晓宝自然不会推辞，带着萧飞等人又到了院子里，这边还在忙活着。 猪已经被退了毛，此刻正在接受惨无人道的大卸八块之刑，还有几个人正在清洗内脏，那大肠拿温水一泡，味道实在是…… 周玖良这个南方人，已经快要吐了。 萧飞倒是还能接受，他小时候曾跟着老爷子一起去密云，看过当地老乡杀年猪。 “萧老师，今个让你们大家伙尝尝正宗的东北杀猪菜。” 上次已经吃过一次了。 做法很豪放，基本上没有什么技法，就是一锅煮，不过味道是真不错。 萧飞跟着宋晓宝聊了一会儿，就蹲在旁边看着赵老蔫儿的几个徒弟灌血肠，按照宋晓宝的说法，灌血肠属于东北人的基础基本，男女老少没有不会的。 这边剁着猪肉，那边切着酸菜，整个院子里都是叮叮当当的声响，看着大家伙忙忙碌碌的，萧飞也不好干看着。 虽然是客人，但主人家这么热情招待，他要是什么都不干的话，也有点儿不好意思。 呃…… 关键还是技痒。 “宝哥！您这儿有鱼吗？十来斤的鱼。” “有啊！” 宋晓宝离开没一会儿就带回来两条冻得梆硬的大鲤鱼。 “想吃鱼啊！我马上让人熬上，这是正宗的江鲤子，待会儿炖上豆腐，再撕几个茄子，那味儿，没挑了！” “宝哥！宝哥！” 眼看着宋晓宝拎着鱼就要走，萧飞赶紧拦下。 “鲤鱼炖豆腐咱们下回再吃，我今个也给大家伙露一手。” 萧飞说着就挽袖子。 宋晓宝瞧着，连忙说道：“那哪行啊，你这不是扯嘛，你们是客人，来俺们家做客，哪有让你们动手的道理，不行，不行。” 萧飞却不容他推辞，直接将那两条鱼给夺了过去：“笑亭，打水去！” 宋晓宝还要再说，一旁的李京笑道：“行了，小宝，你就让他做，看着你们做饭，他那是手痒了。” 手痒？ 还有因为这个痒的？ 宋晓宝倒是听他师父赵老蔫儿说过，那次带着沈贺上春晚，曾去于清家里做客，当时就是萧飞做的饭，回来之后，赵老蔫儿还一直念念不忘呢，于是赵家班的门人，也兴起了一阵学厨热。 他还在迟疑的时候，萧飞那边已经开始了，只可惜家里的那套厨具没带过来，有点儿影响发挥。 刮鳞去内脏，随后往案板上一摔，吩咐刘笑亭起锅烧油，接着拿刀在鱼身上一通操作，让正在干活的赵家班人都愣住了。 这是……拍电影呢？ 直接真人特效？ 滋啦…… 改刀的鱼下锅，被萧飞切成细条的鱼肉逐渐定型，看着就跟孔雀开屏一样。 “怎么回事儿，咋还让且（客人）忙活上了？” 听到身后有人说话，萧飞忙回头，正是赵老蔫儿。 “赵叔！” “这怎么个意思啊？” 萧飞也知道，到人家里做客，结果他这个客人亲自下厨，有点儿不合规矩，连忙解释道：“诸位哥哥，姐姐忙活了这么半晌，我也不好干看着，就这么一道菜，算是借花献佛了。” 听萧飞这么说，赵老蔫儿也笑了：“你小子，就是有的说，行，不过就这一回啊！” “好嘞！” 萧飞说完，将两条炸好的鱼捞了出来摆盘，随后调好了汁往上面一浇，就算齐活了。 “弄完了！？” 赵老蔫儿问了一句，见萧飞点头。 “走，进屋，都进屋，赶紧把炕桌摆上，凉菜，蘸酱菜先预备着，把这两条鱼也端过去，开整！” 这就……开整啊？ 说实话，萧飞早就饿了，从机场出来，一直坐了三个小时的车，比他们从京城飞过来时间都长。 此刻已经三点多了，上一顿还是早上在京城机场吃的呢。 萧飞等人被赵家班师徒请进了屋里，赵老蔫儿自然坐了主位，两侧的位置有一个是李京的，另一个赵老蔫儿让萧飞坐，可萧飞说什么都不答应。 “赵叔，这可不行，史老师是我的叔叔辈，长辈在，哪有小辈抢上的道理。” 随后将史爱栋给扶了上去，萧飞则坐在了李京旁边，德芸社和赵家班的几个徒弟也围着坐下了。 “倒酒！” 赵老蔫儿发了话，立刻有赵家班的徒弟上前，给每个人面前的搪瓷茶缸倒满了酒。 “我先提一杯啊，事先声明，明天还有演出，今个所有都一样，喝好，不能喝倒，谁也不能灌酒，想好好喝的，等明天人家演出结束，咱们还有一顿呢！” 说完，赵老蔫儿直接将茶缸子往桌子上一蹲。 “每人一大口啊！”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杀猪菜 “都尝尝，都尝尝，我那年从京城回来，说小飞做的菜好吃，你们听着都不服，今个人家亮了一手，都尝尝，看看师父吹没吹牛。” 赵老蔫儿一口闷掉了半茶杯，萧飞见状，也只能咬牙陪着了。 接着，赵老蔫儿就开始跟他的徒弟们推荐萧飞做的鱼。 根本不用尝，单单是看那鱼的卖相，就知道肯定错不了，本来都以为萧飞是打算做个简简单单的浇汁鱼，没想到做出来一看，好家伙的，把鱼弄得跟孔雀开屏一样。 见赵老蔫儿伸了筷子，其他人也是纷纷跟进，尝过之后，全部赞不绝口。 “小萧啊！你这鱼做的没挑了，看着好看，吃着好吃。” “你这是怎么弄出来的啊！” “好吃，好吃！” 萧飞忙道：“我爷爷在世的时候，吃东西挑，当时我父母工作忙，经常不在家，家里就是我做饭，我这人又好琢磨，瞧见新鲜菜，就试着做，做的多了，这手艺……” 唯手熟尔。 赵老蔫儿也高兴：“小飞，往后东北这边，你得常来，上回的事，那是个例，可千万别对俺们东北人有看法，全国各地，甭管什么地方，终归还是好人多。” “您放心，肯定不会。” 听萧飞这么说，赵老蔫儿就放心了，又招呼这大家喝酒，接着萧飞也借花献佛，代表大家伙敬了赵老蔫儿师徒，往后就是自由发挥了。 德芸社明天还有演出，所有人的心里都有数，就连张玖楠这个性子跳脱的，今天都收着了。 “来啦！” 赵老蔫儿的一个徒弟吆喝着，端着一个铝盆走了进来，往桌子中间一放。 嚯…… 还真热闹。 一大盆酸菜、血肠、五花肉、大棒骨，还有各种猪内脏，这就是东北标志性的杀猪菜了。 萧飞上次来的时候，曾吃过一次。 只可惜，那次热菜上桌的时候，萧飞已经喝多了，晕晕乎乎的就记得味道不错。 “别看着啊，都伸筷子，这就是俺们东北正宗的杀猪菜，看着做得糙，可绝对好吃。” 赵老蔫儿极力推荐着。 谁都一样，自己家乡的东西永远都认为是最好的，不光自己觉得好，还得推荐给朋友试一试。 这道菜算是大荤，可加了半盆酸菜之后，吃着一点儿都不腻。 萧飞刚才就惦记着了，等几位长辈都动了筷子之后，也赶紧伸筷子，捞了半碗酸菜五花肉，一口下去，那味道，简直…… 没法形容。 这才叫吃饭呢！ 萧飞平时虽然喜欢琢磨着做菜，什么南北大菜，满汉全席，还有各地精致的菜肴都能做，但是却并不怎么喜欢吃。 在他看来，越精致的菜，越失了食材原本的味道。 还是这道杀猪菜好。 而且，今天杀的是家养的猪，跟平时能吃到的那种，饲养场出来的猪肉完全不是一个味儿。 萧飞吃得过瘾，德芸社的一众演员也都一样，屋里本来就热，没一会儿大家伙全都大汗淋漓的。 “赵老师，我就不说敬了，那样太外道了，陪您喝一个，感谢的话也不说，往后常走动！” 李京也吃美了，喝美了，端着茶缸子就要跟赵老蔫儿碰一个。 “好，好，越走动，关系越近，感情越深，来，喝！” 俩人碰杯，随后一饮而尽，再看李京，脸都红了，他的酒量一般，这一茶缸子就是大半斤，已经稍稍有些过量了。 可今天高兴，李京自己拿着瓶子又倒满了，看起来，今天是非得喝倒了不可。 好在演出是在明天晚上，要不然的话，就等着观众往台上扔椅子。 想到演出，萧飞又朝着窗外看了一眼，雪不但没停，看上去反而越来越大了。 “别担心，明天的演出，说什么都耽误不了，踏踏实实的，该吃吃，该喝喝！” 赵老蔫儿显然知道萧飞的顾虑，笑着说了一句，让萧飞安心。 “诶，赵叔，您也吃啊！” 二十多口子，围了两桌，杀猪菜被捞干净之后，立刻又端上来一盆。 德芸社的一众演员今天算是开荤了，两大盆杀猪菜吃得干干净净，一个个也被撑得东倒西歪的。 这要是在京城，郭德强瞧见这一幕，非得气炸了不可，门下的徒弟吃东西这么没出息，当师父的脸面上也不好看。 可这里是东北。 这里的人性情豪爽，没那么多虚妄客套，客人吃得越多，主人就越开心，觉得那样不见外，是真朋友，真交情。 席面撤下去，茶水端了上来，赵老蔫儿看着德芸社的一众演员脱鞋上了炕，一个个的靠在墙上，他也是笑个不停。 “赵老师，让您见笑了，实在是好久没吃得这么痛快了。” 李京倒是有点儿不好意思，可他现在坐着都打晃，只能倚着被垛才能坐稳了。 “什么话，没谁笑话，这样就对了，到了家门口，就得放开了吃，放开了喝，可惜你们明天有演出，我也看出来了，今个都没尽兴，等明天演出结束，谁都不能走，在家里住两天，咱们好好的喝一回。” 呃…… 还住啊？ 萧飞原本的计划是，结束演出之后，转天就回京城，他还得陪着家里人一起过元旦呢。 “就这么说定了，谁要是说走，往后别说认识我！” 好嘛！ 这话说的，萧飞推辞的话也只能咽了回去。 到时候……再说！ 一起聊了会儿，有的人实在是压不住酒劲儿，赵老蔫儿就安排徒弟扶着去休息了。 萧飞还行，他毕竟是经过佟筱娅娘家人锻炼过的，原先酒量只有半斤，现在喝上一斤是没什么问题了。 屋里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了萧飞和赵老蔫儿。 两杯茶水下去，萧飞这会儿差不多也缓过来了。 “赵叔，这次过来，给您添麻烦了！” 赵老蔫儿笑着摆了摆手：“没这话，什么叫麻烦，要是添麻烦，也是我们先给你们德芸社添了麻烦。” 当初刘老根儿大舞台在京城开业，郭德强带着德芸社一众演员过去支持，捧场，到现在赵老蔫儿心里还记着呢。 虽说京城作为首都，说不上是谁的地盘，可是，两家毕竟都是做喜剧市场的，赵老蔫儿带着赵家班进京，在外人看来，多多少少都有抢生意的嫌疑。 后来因为演出的内容，刘老根儿大舞台也经历过停业整顿，还是萧飞帮忙，求到了他的三婶白玲，这才解了围。 对此，赵老蔫儿一直想要找个机会回报。 当然了，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拉进和德芸社的关系，主要的就是萧飞。 “听说你们在南京的分社已经开业了，生意怎么样？” “挺好的，那边的观众以前很少有机会在小园子里听相声，现在也是图个新鲜，等过段时间，上座率可能会有所回落，不过这也是正常的。” 赵老蔫儿听着点了点头：“你想得明白，不用着急，干什么都得慢慢来，得给观众一个适应和接受的过程。” 二人转也是如此，原先同样是撂地的买卖，好点儿的能去人家婚丧嫁娶的事情上演出，再后来慢慢的进了小剧场，如今直接登堂入室。 至于各地文化差异的问题，赵老蔫儿也明白，前些年沈贺突然爆红，立刻在全国各地展开巡演，一开始南方的观众也是瞧着新鲜，大力追捧，可是等到新鲜劲儿一过，沈贺的名气也落了下来，现在进入了一个瓶颈期。 “南京那边都办妥当了，打算什么时候来东北，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叔这里义不容辞！” 赵老蔫儿虽然带着目的，可同样也是真心希望德芸社能好，虽然二人转和相声并不想通，但都是做喜剧的，只有喜剧市场红火了，大家才能更好。 这才算是进入了正题。 “叔，我正打算跟您说这个事呢。” “你说，我听着呢！” “我们打算把德芸社的分社，开在长春。” 赵老蔫儿闻言，不禁皱眉：“长春？开在那边干啥啊？沈阳不好吗？你们德芸社来沈阳，咱们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萧飞不知道赵老蔫儿这话是真是假，他也不愿意去琢磨对方，通过这几次的来往，赵老蔫儿给他的印象非常好，还是不去恶意揣测别人了。 “叔，您听我说，我知道您是真心希望德芸社来沈阳，到时候，咱们爷俩还能经常见着面，可……咱们也得防着小人啊，万一要是有人借此挑拨的话，好事不是变成坏事了吗？” 呃…… “你这是怕我多心啊？” 赵老蔫儿是个聪明人，不然的话，一个喜剧演员也不可能将事业做这么大，更闯出了过了山海关，有事找老蔫儿的名头。 德芸社分明就是不想来沈阳抢生意。 “叔，不是这话，我是真心觉得，咱们两家的关系这么好，没必要因为这点事，让外人有了可乘之机。” “你啊！行，长春也不错，等你们什么时候想来沈阳了，打个招呼，到时候场地我帮你们找。” 萧飞笑着点点头：“叔，您这话我记下了。” 说着又看了眼窗外，雪已经将灶台都给埋上了。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东北版打雪仗 萧飞和赵老蔫儿聊了很久，双方基本上达成了一致，萧飞看得出来，在德芸社东北分社是否开在沈阳这件事上，赵老蔫儿的态度其实还是有些复杂的。 来，赵老蔫儿肯定欢迎，但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会有点儿不舒服。 既然如此，德芸社还是懂事些！ 一直过了十点半，萧飞也困得不行了，本来折腾了一路就够累的，又喝了不少酒。 赵老蔫儿看出来，便安排徒弟带着萧飞去睡觉。 刚躺下没一会儿，萧飞就睡着了。 正睡着呢，就感觉耳边总有人在喊什么，吵得他头疼，又不像是在做梦，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感觉喊声更加真实了。 什么情况？ 听着像是在外面。 萧飞挣扎着起来，这会儿倒是不晕了，就是嗓子干得难受，摸索了半天开了灯，床头就放着个保温杯，里面是预备的茶水。 倒是有心了。 喝了水，感觉舒服了很多，可外面的喊声越来越热闹。 这是…… 拉开窗帘，就见院子里灯火通明，再仔细一瞧，一帮赵家班的徒弟打起来了。 嚯…… 就在窗前，宋晓宝被赵家班的师兄弟一个大别子，扔在了雪地上，紧跟着其他人一拥而上，转眼间，宋晓宝就快被雪给埋上了。 “玩呢？玩呢？咋都冲着我一个人来啊！不带这样的，不带这样的啊！” 看着不像是在打仗，难道是…… 打雪仗呢？ 好嘛！ 赵家班徒弟们有的都四十多岁了，居然还有这份童心。 萧飞倒是在网上看到过，东北风格的打雪仗，不知道的人，看着真以为是在打架呢，也不分阵营，只要看到有人，那就是攻击的目标。 含蓄点儿的用手扔，狂放的直接连铁锹都轮上了。 “打他，打他！” 呃…… 没想到，连赵老蔫儿也参与其中，此刻正指挥着徒弟们围攻长贵呢。 可他也没被徒弟们给轻饶了，身上同样沾满了雪。 “小飞，还看着干什么呢？一起来啊！” 赵老蔫儿看到了正躲在窗帘后面偷看的萧飞，大声招呼着。 呵呵！ 萧飞万万没想到，来趟东北，还真得把一切具有东北特色的活动都给体验一遍，既然赵老蔫儿盛情邀请，那就…… “等着！” 萧飞说着穿衣服下了炕，临出门的时候，还没忘把帽子戴上，他这京城人的体制跟东北人可比不了，万一要是感冒了，那可麻烦。 可是看着人家玩得那么high，萧飞也是心痒难耐。 多少年都没打过雪仗了。 不对！ 上次郭德强过生日，从欣华大礼堂出来的时候，他还曾和佟筱娅较量了一番。 “都起来，都起来！” 萧飞可不敢冒然一个人出去，到时候要是成了赵家班的火力输出目标，那可就完蛋了，赶紧去其他屋，把德芸社的人都给叫了起来。 “干嘛啊？师哥！” 张玖楠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眼前站着的是萧飞，满脸的诧异。 “干什么，出去玩儿！” 玩儿？ 张玖楠在炕上摸了半晌才找到手机，看了下时间，这会儿临近一点，现在出去玩儿？ 精神病啊！？ “师哥！困着呢！” “你不去别后悔！” 呃？ 听萧飞这么说，张玖楠微微一愣，随后便坐了起来，也听到外面有喊声。 “师哥，外面怎么了？” “打雪仗呢！” 听到是在打雪仗，张玖楠立刻两眼放光，都不用萧飞再说，赶紧把旁边的高玖成、周玖良，孟贺堂等人都给叫了起来。 “打雪仗，外面打雪仗呢！” 众人闻言，也纷纷挤到了窗户边，拉开窗帘，看到外面的景象，一个个的全都惊呆了，同样也跃跃欲试的。 这次过来的，只有冯兆祥和孟贺堂是东北人，小时候也经历过这种风格的打雪仗，其他人，谁看着不觉得新鲜啊！ 打雪仗弄得跟两国交兵似的。 “赶紧起，都赶紧起。” 李京一边穿衣服，一边催促着，显然，他也童心泛滥了。 等德芸社一帮人穿戴整齐，出来的时候，外面的战争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 “打啊！” 随着一声喊，走在最前面的张玖楠脑门儿上直接挨了一下子。 紧跟着，各种形状的雪团一起朝着德芸社战斗队飞了过来。 “上，上啊！” 李京躲在众人后面，一个劲儿的吆喝，顺便还团了两个雪球，朝着对面扔了过去。 显然这样的火力，完全不够看的。 萧飞瞧见墙边倚着一把铁锹，直接走过去抄在手里，随后往灶台上一站，发力朝着对面猛抡，总算是将对方的火力给压了下去。 战斗也逐渐从乱战演遍成了德芸社和赵家班的交锋，可明显的，从战斗一开始，德芸社这边就落在了下风，人数上本来就不占优势，再加上输出方式也过于含蓄，一时间被打的都抬不起头来了。 可打着打着，两边的对战又重新变成了混战，萧飞正抡铁锹抡得过瘾呢，没留神脑袋上挨了一下子，等他训着轨迹看过去，就见刘笑亭正呲牙对着他笑。 这个逆徒。 着家伙！ 萧飞铲了一锨雪，直接抡了过去，刘笑亭猝不及防直接，直接仰面倒在了地上。 “师父，您也太狠了！” 话刚说完，其他人纷纷上前，直接将刘笑亭给埋了。 萧飞也没得意太久，眼见他火力输出这么猛，很快就成了被攻击的主要对象，张玖楠偷偷绕到了他的身后，跟赵家班的一个成员合力将萧飞给拽了下来，随后众人又是一拥而上。 萧飞算是看明白了，东北风格的打雪仗，打到最后就是“活埋”。 一帮大老爷们儿，搭上几个赵家班的女徒弟，除了刘笑亭之外，少说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居然大半夜的打雪仗一直打到了两点多。 要是让别人看见了，非得以为他们是神经病不可，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出来穷折腾。 等战况平息下来，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发出了一阵大笑。 每个人的衣服上，头发上，脸上沾满了雪，都快分不出来谁是谁了。 “都别笑了，赶紧的，全都回屋擦擦，洗个澡，把姜汤熬上，每人喝一碗，驱驱寒气，可千万别感冒了！” 刚才玩的疯，赵老蔫儿也没考虑到，现在才记起来，德芸社明天还有演出呢，要是因为打雪仗导致德芸社的演员集体感冒，耽误了演出，那乐子可就大了。 “都回屋！” 萧飞说了一句，抬头看看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雪已经停了，只是这积雪…… 回屋擦干净，又去冲了一个热水澡，回到屋里一碗姜汤灌下去，捂着被子很快就出了一身的汗。 “赵叔！往后东北还真得常来，太有意思了！” 萧飞说着，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明年带着全家来东北过大年，之前喝酒的时候，就听赵家班的人说过，东北的大年最有味道，也最热闹。 现在京城过年早就没有了小时候的感觉，鞭炮不让放了，又因为网络的普及，大年三十街上都看不到几个人，年轻人们都闷在家里，或者网。 人们对于过年也渐渐没有了兴趣。 当然，这事也只能想想而已，真要是操作起来，难度太大，萧家的亲戚都在京城，每年春节还得祭祖。 虽说分了宗，可祖宗还能不要了？ “好玩？东北的冬天最有意思了，我这些年走南闯北的，哪都去过，国内国外的，可最适应的还是东北，离开这地方，我就浑身不自在。” 赵老蔫儿说着点上了一根烟。 “跟你们京城人一样，就愿意在皇城根儿底下待着。” 呵呵！ 仔细想想还真是如此，人都是有乡土情结的，外面就是再好，也不愿意离开生养自己的地方。 不是有那么句话嘛！ 叫做身土不二。 “小飞，我之前说的都是实在话，沈阳这地界，你们德芸社可以随便来，甭管是办商演，还是开分社，我都欢迎。” 萧飞闻言笑了：“叔！谢谢您，我还是那句话，咱们自己人就别自相残杀了，开分社这件事就不提了，往后每年我们德芸社来沈阳办一场商演，到时候，咱们两家互动一下，您看怎么样？” 赵老蔫儿听了，也顿时来了兴趣：“好啊！到时候，我带人过去给你们捧场，你们的演员也可以来刘老根儿大舞台演出。” 这是互惠互利的事，就算不考虑双方的关系，赵老蔫儿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如今赵家班和德芸社，可以说是中国民间艺术的两杆大旗，他们要是能精诚合作的话，任何方向来的压力，通通都不在话下。 抽完一支烟，赵老蔫儿起身：“行了，你也抓紧睡，明天早点儿起，这雪下得太大了，得提前出发，别耽误了你们的演出。” 萧飞连忙下了炕，将赵老蔫儿送到了门口，这才回去躺下。 这么一折腾，他的困劲儿也过去了，将刚刚打雪仗时拍的照片，录的像给佟筱娅发了过去。 叮！ 过了一会儿，佟筱娅居然回复了。 “我也想去！” 呵呵！ 自家御姐也是个爱玩的。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好几年了，我都想死你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好几年了，我都想死你们了 早上刚起床，桌子上摆着一大盆铁锅炖大鹅，还有一大盆酸菜汆白肉是什么样的体验呢？ 人们都说东北没有菜系，通过这两样菜，其实就能看得出来，并不尽然。 虽然都是大荤，可大鹅有干豆角和土豆中和，五花肉又有酸菜搭配，一下子将油腻腻的菜变得清爽可口。 “我还有点儿事，待会儿就不亲自送你们了，等演出完，明天全都得回来，听明白没有？” 吃完饭，赵老蔫儿带着众弟子将萧飞一行人送上了车，临分别的时候，还不忘反复的叮嘱。 萧飞尽管想要快点儿回去陪着闺女，可又实在是不好推辞，只能点头答应。 其他人更是无所谓，在哪待着不是待着呢，东北这边更有意思，平时过得都跟春节一样热闹。 “叔，记下了！” 赵老蔫儿笑着点点头，接着又叮嘱司机。 “道上开车慢点儿，千万加小心！” 双方挥手作别，陪同的还是昨天去接他们的宋晓宝。 虽然雪深路滑，车开的也不快，可紧赶慢赶的，还是在中午之前赶到了沈阳市里。 这次的演出被安排在了老工人文化馆，负责演出组织的还是老蔫儿传媒，方方面面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萧飞检查了一下灯光，音响，全都没有问题。 中午吃过饭，一行人就在后台等着了，这场演出的门票，早在一个星期之前就已经卖光了。 对于相声，东北的观众并不陌生。 早在解放前，就经常有京津两地的相声名家闯关东，讨生活，像马老祖、刘宝瑞等人，都曾来过东北。 那位鼎鼎有名的相声八德之一万人迷李德扬先生最后还因病死在了东北的一条小河沟里。 一直等到下午五点半，距离开场还有一个小时，听宋晓宝说，老蔫儿传媒过来捧场的演员也都到了。 萧飞和李京赶紧带人迎着，双方聊了一会儿，安排对方进场落座，顺便开门迎客。 晚饭直接叫了外卖，众人在后台简单垫了一口。 换好了大褂，又等了一会儿，演出的时间便到了。 “诸位，辛苦！” “辛苦！” 互道辛苦，萧飞和李京走在最前面，其他演员紧随其后，一起朝着前面的剧场走去。 啪！ 舞台上的灯光大亮，紧跟着音乐声响起，首先出场的是张玖楠和高玖成，接着一对一对的演员依次登台，走在最后面的是萧飞和李京。 看到两人出场，台下的观众也是一阵叫好声。 “好……” 萧飞和李京连连拱手，感谢着观众们的热情。 等到掌声和叫好声渐渐平息下来，萧飞这才有机会开口说话。 “感谢大家，时隔多年，有一次来到了贵宝地，借用某位相声名家的一句话，三老四少，我都想死你们了！” 一旁的李京笑了：“您就别某位了，大家都知道是谁。” 萧飞也笑了：“好啊！东北这地方好。” “哦！怎么个好法呢？” “东北人性情豪爽，热情好客。” 萧飞捧了一句。 谁都愿意听好听的，台下顿时又是一阵叫好声。 “这倒是。” “昨天刚下飞机，就让赵老蔫儿老师的徒弟给接家里去了，杀猪炖肉，热情款待，在此，也借着这个机会，向赵老师表示感谢。” “这是吃了人家的肉了！” 哈哈哈哈…… “这叫什么话，不吃肉也得感谢，这次来演出，主办方也是赵老师的公司，所有的一切都没用我们操心，来之前，赵老师就说了。” “怎么说的？” 萧飞模仿着赵老蔫儿说话的声音：“你就来，这边什么都不用你管，都预备好了，来了上台就演，事实证明，赵老师说瞎话了。” 呃？ “怎么还说瞎话了？” 萧飞一脸的苦相：“谁也没想到，来了之后，不是上台就演，是上炕就喝，哎呀，昨天喝得我啊……李京老师，待会儿咱们爷俩说个《汾河湾》！” 李京闻言，都忍不住笑场了。 “这个也打算跟你师父学啊？” 哈哈哈哈…… 在场的观众基本上都在网上看过于清和郭德强醉酒版的《汾河湾》。 “您快别学了，后台也没预备二十个扎啤！” 呵呵！ 这句翻得好。 “开个玩笑，不说不笑不热闹，来到东北，心情格外的好，今天一共给您准备了七场活，不求别的，就盼着能逗您一笑。” “对！” “熟悉咱们德芸社的都知道，开场之前，首先有这么几段开场小唱，首先是《发四喜》，来，会唱的咱们一起唱啊！” 萧飞说完稍稍酝酿了一下，张口就唱：“福字添来喜重重，福缘山前降玉瓶。福如东海长流水，恨福来迟身穿大红啊……” “豆豆起豆起豆呛！” 台上的演员和台下的观众一起应和着，显然，对这段开唱小唱都不陌生。 几段小曲儿唱完，演出也随之正式开始，首先登台的还是张玖楠和高玖成，俩人都是第一次出来商演，心情格外的激动。 张玖楠充分的发挥了他的疯狗特质，跟观众一阵互怼，不过好在这小子上次被萧飞教训了一顿之后，现在也知道了收敛。 演员跟观众互动，把握好尺寸那叫互动，如果把握不好的话，真容易挨揍啊！ 开场的效果不错，接下来的节目也好演，萧飞和李京在头三演了一场，随后又在第五场跟孟贺堂搭了一场《翻四倍》。 今天负责攒底的是李芸天和史爱栋，他们爷俩自从正式搭伙之后，也是越来越好，越来越顺。 李芸天自然不必说，萧飞拜把子的干哥们儿，对待自己的兄弟，萧飞从来都不吝啬，所有会的单口，评书全都传给了他，另外还在唱功上对李芸天各种调教。 可以说，李芸天现在所欠缺的只是一个机会，一旦这个机会到了，就是他一飞冲天的时候。 史爱栋就更不必说了，他学相声的时间其实并不算长，但架不住天分高，他的捧哏水平在德芸社里至少能排到前五。 风格特点就是让逗哏的永远占不到便宜，按照郭德强的话来说，那就是绝户式捧哏。 打个比方，如果逗哏是超级玛丽的话，那么史爱栋就是里面的带刺的乌龟，不能踩，因为经常一句话，就能把逗哏的噎死在舞台上。 最开始的时候，史爱栋的搭档是岳芸龙，岳芸龙虽然是萧飞带着登台，经过他一点一点的调教，但是，岳芸龙的成长，史爱栋同样功不可没，可以说，岳芸龙完全是被史爱栋给逼出来的。 首先，岳芸龙在刚学相声的时候，可以说是真的不行，基本功一般，又十分的要面子。 被萧飞带着登台之后，虽然慢慢放开了，还自己开发了骚浪贱模式，但是，当时也只是有了一个雏形。 真正形成自己的风格，还是在和史爱栋搭档以后，岳芸龙长了一个“大屁股脸”这句话就是出自史爱栋之口。 俩人刚开始搭的时候，岳芸龙经常被史爱栋怼得在舞台上说不出话来，而每到了这个时候，史爱栋就会用“大屁股脸”来砸包袱，化解岳芸龙的囧态。 往往这句话一出来，台下的观众也会随之哈哈大笑。 当时，岳芸龙一直没有自己固定的风格，而随着德芸社相声演员的逐步成长，当时岳芸龙的处境也成为了最尴尬的一个。 就是因为这样，史爱栋开始在舞台上刻意地出现一些问题，让岳芸龙来提高应变能力。 而岳芸龙应变不过来的时候，史爱栋也会出面将这个问题再圆回来。 就是因为这样，岳芸龙迅速开了窍，逐渐的开启了用小拳头捶胸口的方式化解，也逐渐的形成了他独特的舞台风格。 这种风格就是郭德强经常说，岳芸龙最便宜的舞台风格。 岳芸龙能从一个不是这块料的演员，到如今表演风格自成一家，萧飞只是给了点儿启发，真正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还得是史爱栋。 史爱栋帮岳芸龙确立了自己的风格，也是他帮岳芸龙将自己内心的自尊彻底抛之脑后，在舞台上放飞自我。 其实在相声舞台上，最要脸的方式就是不要脸。 只可惜在岳芸龙的风格逐渐稳定下来的时候，史爱栋因故请了大半年的假，而为了保证岳芸龙的成长，只能更换孙月为岳芸龙捧哏。 史爱栋回来之后，先后经历了几任搭档，还给闫芸海捧过，只可惜那小子实在是不争气，满嘴脏口，气得史爱栋不给他捧了，搭档又换成了李芸天，不过这些也算是彻底稳定下来了。 俩人一个基本功深厚，一个嘴上不饶人，表演的时候有来有往，不会一头沉，史爱栋时不时的冒出一句，能将李芸天噎得够呛，同样的，李芸天也时不时的玩个小花招，让史爱栋自己往里面跳。 底包袱翻出来，台下的观众掌声雷动，两人也是连连鞠躬后，才退了场。 接下来又该萧飞和李京登台了，俩人整理好大褂，站在台口。 另外得说上一句，今天担任报幕的是宋晓宝。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在东北不能说的话 “好……” 伴随着一阵叫好声，萧飞和李京一前一后迈步上了台。 在舞台中央站定，立刻有不少观众上前献花，送礼物，俩人见状，连忙迎上去，一边道谢一边将礼物接过去。 “谢谢大家，来趟东北，我们都跟上货似的，回头这些礼物都得托运。” 李京也是心情大好，随口接了一句：“不至于。” “总之，谢谢大家伙，这么捧我们这些说相声的，来到沈阳，心情非常的激动。” “您又激动了？” “看着大家这么热情，这么捧，心里能不高兴嘛！” “这倒是。” “不过还是得跟大家说上一句，门票钱就够贵的了，便宜的也得好几百，贵的能达到两千，花了这么些钱，就别买礼物了。” “对，钱还是得省着花。” “大家伙的心情，我们能够理解，看到喜欢的演员登台，心情同样很激动，刚才上来的时候，我就听见了，有女观众在下面喊，李京，我爱你！” 李京朝着台下看去：“有吗？” “李京，我爱你！” 东北的观众和京城的观众一样会玩儿，也知道该怎么搭茬儿才有意思，李京的话音未落，台下就有一位大姐喊了一嗓子。 “您瞅瞅！” 李京也连忙鞠躬表示感谢：“谢谢您，我也爱你们大家伙！” “李京老师，我要给你生孩子！” 嚯…… 这次喊的是个大哥，萧飞和李京听到都差点儿笑场了。 “哎呀！师叔，我还真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口味变得这么杂了。” “没有，还有这位大哥，您也别瞎喊啊，回头再让人误会了！” 哈哈哈哈…… 那位大哥还站了起来，对着台上的两个人抱了抱拳。 呃…… 原来是长贵。 “您不能这样，您要给李京老师生孩子，谢大脚怎么办啊？” 哈哈哈哈…… 观众们又是一阵大笑。 “再说了，这么冷的天，外面还下着雪呢！” 李京赶紧拦了一句：“您别胡说八道，这跟天气没关系。” 萧飞也是无奈的点点头：“好，祝你们幸福。” “别介，我们俩人幸福不了。” 哈哈哈哈…… 上来就是几个小包袱，本来已经有些疲惫的观众，情绪立刻就被调动了起来。 “刚才开场的时候，我就说了，东北人性格豪爽，热情好客。” “再好客也没有这样的，直接给人生孩子。” 李京又翻了一番，又引得观众一阵大笑。 “这个是开玩笑，长贵要给李京生孩子，这可能不具备条件。” “不是可能，就是不具备。” “但东北人热情好客，性格豪爽，这是真的。” “没错！” “我也不是头一次来东北了。” “哦！之前来过？” “来过好多次了，也结交了不少东北朋友，我发现啊，东北人说话特别有意思，过去人们的认识里面，京津两地的人能说，好说，外地人来京城，坐上出租车，只要没到地方，司机能跟你聊上一路。” “没错！” “可来了东北之后，我就发现，原来东北人也特别的能说，不但能说，说起话来风趣幽默，特别的好玩儿，特别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些尴尬的事，他们都能聊的特别有意思。” “是吗？” “这不昨天，咱们刚到沈阳，我有个东北的朋友非要请我吃饭，我一瞧，也甭驳人家的面子，那就去，坐在一块儿就开始喝，喝着喝着，那位就聊开了，同样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一件小尴尬。” 李京问道：“什么小尴尬啊？” 萧飞直接换上了东北口音：“我今天遇上了一件特别尴尬的事。” “什么事啊？” “就中午那会儿，我送孩子去补习班，道边也没有停车位，就把车给停在马路牙子上头了，完了我就带孩子过去，你也知道，我们家孩子小，把他一个人放补习班，我也不放心，就在外面陪着，人家老师在里面上课，我想着也别打扰人家，就把手机给关机了。” “这也对。” “等孩子上完课，我又把手机打开了，好家伙的。” “怎么了？” “四十多个短信，我还纳闷儿，谁这么想我呢，没等看，又有人给我打电话，那哥们儿语气还挺横。” “怎么说的？” “你是尾号327的车主吗？我说是，你谁啊？” “问清楚了。” “你甭管我是谁，赶紧把你车开走。” “哦！让他挪车。” “我一想不对啊，我车停马路牙子上头了，人家都停，我也没堵着谁，凭什么挪啊？我就问他，你谁啊？这么横，我车停那儿有毛病吗？” “对啊！” “结果对面那哥们儿也没惯着我，我是谁？我告诉你，我是xx交警大队的，你车跟路中间停着呢，后面车都让你堵一个小时了，你赶紧过来。” “啊？停路中间了？” 萧飞刚才还挺横的，这会儿知道了对方的身份，立刻认怂：“我一听，诶，诶，哥，您别着急，我马上就过去。” “语气都变了。” “我儿子上补习班这地方距离我停车那块儿隔得挺远，我心想不能让交警等着我啊，出门就打了个车，结果我也给堵半道了。” “啊？他也堵上了。” “司机还纳闷儿呢，这特么谁啊？我听说有个傻子把车停道中间了，这不是脑瓜子缺氧吗？我一听，快别让人家骂街了，对不起，哥们儿，我们爷俩下去了，那车是我停的！” “承认了！” 连走带跑的，好不容易到了，结果一看，我车还真在路中间停着呢。 “他不是停马路牙子上了吗？” “我也问他，还没等说呢，又有一个朋友到了，这朋友也是个开出租车的，进门刚坐下就骂街，今天也不知道是哪个傻子，把车停路当中了，害得我堵了一个钟头。” “甭问，傻子也一块儿坐着呢！” “结果那哥们儿特别不好意思，对不起，你说的那傻子就是我。” 哈哈哈哈…… “我听着也纳闷儿，就问他，你刚才不是还说车停马路牙子上了吗？怎么就到路中间了？” “对啊！” “嗐！甭提了，也是有个傻子告诉我，说手刹不能拉太紧，要不然对车不好，我就信了，结果，溜车了。” “哪能不溜车吗？” “哪个傻子告诉你的啊？这时候，开出租车那哥们儿红着脸，端起酒杯，那什么，我敬哥几个一杯，告诉他手刹那个傻子，就是我。” “哦！是他啊！” 连续的反转，引得现场观众也是大笑不止。 “您看看，本来是一件挺尴尬的事，要是换成您，估计都不能提，可是在东北人的眼里，即便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同样也能通过自嘲的方式，说的特别有意思。” “还真是啊！” “另外，东北人说话，还有一个特点。” “什么特点。” “语气非常急，俩朋友在一块儿，你一句，我一句，人家是正常聊天，可是在外人看来，就跟吵架一样。” “诶，这个我倒是看见过。” 昨天在酒桌上就是如此，赵家门的师兄弟，人家就是聊天，结果就因为语气太急，让德芸社的人误会了，李京还在一旁不住的劝架。 “我经常来东北，慢慢的也被影响了。” “这还能被影响吗？” “当然了，东北口音也被很多人称为最魔性的一众方言。” “魔性？” “打个比方，一个大学宿舍里住着八个人，哪来的全都有，这个是江西的，那个是天津的，还有湖南的，广州的，上海的，可只要里面有一个东北人，用不了一个学期……” “怎么样？” 萧飞又换成了东北口音：“全都成东北老乡了！” “都被同化了！” “所以说，跟东北的朋友在一块儿时间长了，我也受影响，跟他们在一块儿的时候，说话的时候，也是语气特别急，包括回到京城，习惯还是改不过来，好些人都跑我师父，或者郭老师跟前告状，萧飞飘了，谁都不搁眼里了！” “嗐！” “可是说话语气急，只能是朋友之间，大家都熟悉，闹不了误会，可要是遇上陌生人，您甭说语气急，就是无意间多看人家几眼，都容易造成误会。” “哟！还能打起来？” “倒也不至于，大家伙都知道的，到了东北，有一句话不能说。” 李京纳闷：“什么话不能说呢？” “你瞅啥？” 哈哈哈哈…… 萧飞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顿时引得观众一阵大笑，笑声还没止住，就听到台下有人喊道。 “瞅你咋滴！” 萧飞也笑了，这里的观众跟演员配合起来，当真一点儿都不比京城的观众差。 “你再瞅一个试试。” “试试就试试！” “你瞅啥？” “瞅你咋滴！” “你再瞅一个试试。” “试试就试试！” “你瞅啥？” “行啦！行啦！” 李京赶紧伸手拦了一把。 “说起来没完了？合着就这么说，不动手啊？” “动手？” 萧飞反倒是满脸的疑惑。 “动手有什么意思？就这么叫阵多好玩儿。” “哦！合着俩人闲的没事，跟这儿玩呢！” 这场节目，萧飞说的就是东北人和东北话，一些熟悉的事例说出来，让在场的观众也是倍感亲切。 别的且不说，至少证明，人家在来这里演出之前，是真正了解过东北的。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往后多照应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已经走到了台口的萧飞和李京又被拦了下来，俩人对视一眼，只好又转身接着返场。 上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结果下不去了。 到现在，俩人已经返了十几个，时间也过了11点半。 万幸演出的组织方是老蔫儿传媒，刚刚宋晓宝也说了，他们可以随便超时，要不然的话，罚款是跑不了了。 “十一点半都多了，刚刚有人说，外面又下雪了，你们是把这儿当旅店了啊？” 李京笑了：“有拿剧场当旅店的吗？” “没事，待会儿我就组织人给您诸位发被子，今个都住这边！” 听到萧飞这么说，台底下的观众立刻跟着起哄。 “都不走了！” “今天就住这里了！” “说一宿！” 萧飞惊道：“说一宿？谁说的，你上来。” “你下来！” 呃…… “京叔，他们让您下去呢！” 李京闻言忙道：“别瞎说，人家是让你下去呢。” 萧飞果断认怂：“这个相声啊……” “好嘛，您这态度转的也太快了。” “没办法，这是哪啊？东北，这时候不能呛火，我这会儿下去，真容易挨揍。” 李京笑道：“感情您也有一怕啊？” “好！既然大家伙都不肯饶了我们，我们就继续说。” “啊？这叫什么话，大家伙这是喜欢听。” 萧飞也点点头：“喜欢听相声好啊！哈哈一笑，什么烦恼都给忘了，能让您笑的艺术有很多种，相声只是其中一门，包括脱口秀、滑稽戏，当然了，也包括咱们东北特有的二人转。” “对！” “二人转有意思，咱们东北有一位二人转出身的名演员。” 李京问道：“谁啊？” “赵老蔫儿老师！” 这次来东北演出，赵老蔫儿帮了这么大的忙，礼尚往来，也得在观众面前，对人家表示一下感谢。 “人家可是喜剧大师啊！” “对啊，赵老师的小品多好，每年过年，全国几亿人都守在电视前面等着看，风趣幽默。” “没错！” “上次来东北演出，我还去了刘老根儿大舞台。” “哦，你还看了现场演出。” “对啊！那场演出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演员在台上跟观众的互动，台上台下，真跟朋友一样。” “是吗？” “回头有机会，我带您去看看，特别有意思，其实也应该是这样，演员和观众就应该跟朋友是一样的。” “这话没错。” “现在有的演员就不是这么想的。” “有吗？” “平时装的跟个大尾巴狼似的，觉得自己多了不起，出去前呼后拥，光保镖就四十来个人，助理带着一个排。” 李京问道：“带这么些人干什么啊？” “咱也不知道，有喂水的，有喂饭的，有穿鞋的，有穿袜子的，实在是没事干了，一个助理负责一只。” 李京惊道：“啊！袜子还分啊？” “有时候还因为穿错了，打架呢！你干什么你，你那只袜子是左脚的。” “我长这么大，还是头回听说，穿袜子还分左右脚。” “咱也不知道她是生活不能自理，还是怎么着，按理说，高位截瘫的患者才用得着人伺候，既然得了这个病，就别出来招摇了，还得出来奔，就为了体现自己身残志坚？” “您这都不挨着。” 观众们倒是听得挺过瘾，现在确实有些明星摆不清自己的位置，爱耍大牌。 “其实大可不必，任何人都是一样的，只是工作不同，没有谁高谁低。” “对！” “我们相声演员在台上经常说的一句话，江山父老能容我，不使人间造孽钱。” 李京点点头：“有这么一句。” “甭管是说相声的，还是唱二人转的，您能来捧我们，我们都怀着一颗感恩的心，为什么？我们得指望着您，赚钱吃饭，没有观众，演员什么都不是。” “好……” 观众们大声叫好。 “实话实讲，演员站在台上，低下连一个观众都没有，或者拍个戏，观众瞧见了立马换台，你还牛什么啊？” “没人看了，还有什么可牛的！” “对啊！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一句话，处在任何位置上都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没错。” “观众是演员的衣食父母，我们德芸社以前很少来东北，大家既然喜欢，往后还是要经常过来，变来常往的，咱们才能交上朋友。” “对！” “今天来到贵宝地，看见大家伙这么捧我们，心里也是真高兴，大家既然喜欢，我们就多说。” “好……” “说点儿什么呢？” 萧飞说着又看向了李京。 呃…… “你要干什么？” “李京老师，又到了您为艺术献身的时候了。” 李京一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凭什么总是我献身，你怎么就不能献身一回呢？” “我……” 萧飞满脸为难。 “我说我自己，说不痛快，大家伙听着也不像真的。” “合着你说我们家就全都是真的了？刚才您说的不少了，换换人！” 俩人自打开始返场，李京的父母，媳妇儿，哥哥嫂子，萧飞谁都没饶了。 “换谁？” “装糊涂？你啊！” “说我？也行！” 李京笑了：“我可算是躲过去一回。” “大家伙都知道，我相声门的师父是于清老师。” “没错啊！” “另外评书门，我拜的是袁田先生，评书大家袁阔成先生的女儿，另外评书的一个分支西河门，我也有师父。” “您给介绍介绍。” “还是于清老师。” “哦，跟先生们一样。” 萧飞接着说道：“不过在西河门，我师父就不叫于清了。” “还有别的名字？” “在西河门，我师父有个艺名叫于增福，拜的是天津的评书名家金文声先生，一起拜师的还有郭增禄，就是郭德强老师，高增喜，就是高锋老师，还有一位李增寿，凑齐了正好是福禄寿喜，这位李增寿……是谁啊？” 呃…… “你小子跟我装糊涂，李增寿是我啊！” 萧飞笑道：“哦！这么说，打西河门那边论，您是我的亲师叔。” “对啊！你刚知道啊！” “这就好办了，相声门讲究的是师徒如父子，咱们就是亲叔侄，列位，我有个叔叔，今个咱们就说说他的故事。” “我……” 李京这才明白过来，萧飞绕这么大个圈子，为的还是说他。 “我就知道你还得绕我身上来。” 萧飞笑了：“您……乐意吗？” 李京口不对心的说道：“我……乐意着呢。” 哈哈哈哈…… 接下来又是两个李京的小故事，观众们在大笑之余，还是不肯放他们走。 “列位，时候不早了，您诸位喜欢，我们也愿意说，没别的手艺，您诸位花钱买票进来，我们能做的也就是逗您一笑，可太晚了，大家伙回家也不安全，这样，您诸位还想听什么，我们尽量满足，说完唱完，咱们就该散了，往后常来常往的，不在今个一天。” 萧飞话音刚落，台下立刻有观众喊了起来。 “神调。” “唱神调。” 萧飞听着也笑了：“有朋友喊，让我唱神调，一听就知道，我上次来东北演出，您当时看了，行，大家伙既然喜欢，我就唱几句。” “神调您也会吗？” “不敢说会，能唱上几句，您凑合听。” 萧飞说着清了清嗓子，说了这么长时间他也累了。 “日落西山诶……”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萧飞这一嗓子唱出来，现场顿时一片掌声。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闩，行路君子奔客栈，鸟奔山林虎归山，鸟奔山林有了安身处，虎要归山得安然……” 东北神调没有固定的词，过去是跳大神的转身弄鬼时唱的，后来因为大家伙喜欢，逐渐变成了一种曲艺表演形式，很多二人转演员都会。 唱词也都是后来人编的，有的甚至是临场发挥。 萧飞上一次在东北演出的时候，就曾将相声的贯口融入了进去，现编了一套词。 “要说山就说山，我这简简单单报一番,大黑山,小黑山,小石顶子亮甲山,金鸡独立凤凰山,岳飞大战牛头山,五郎出家五台山……” 萧飞拿着御子板代替鼓声找节奏，说的也是越来越快。 “这些山都不算太出名,最出名地还得说当今喜剧明星赵老蔫儿，我有心接接连连往下表，时间等报不完,我这简简单单报一段,报好报赖希望大家多包涵,能喜欢我在这深施礼,请个安，我祝愿大家，家家都是合家欢乐,老年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生保平安呐哎咳哎咳呀……” “好……” 一大段好几百句唱完，萧飞也累的不行，趁着这个空当，赶紧把后台演员都给喊了上来。 “过了十二点了，大家伙也该过足瘾了，往后咱们常来常往，也请大家伙往后多多照应着，我在这儿先谢过诸位了，德芸社有个小曲儿叫《公道老爷劝善歌》，演出的最后送给大家伙，来，李京老师给打个点儿，咱们说唱就唱……” 第一千二百章 一不小心掉进了酒缸 唰…… 萧飞拉开窗帘，外面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昨天下了一夜的雪，一直到天亮还没停。 这两年京城也经常下雪，可是跟东北这边比起来，明显是小巫见大巫。 以前萧飞经常在网上看到，东北这边下大雪，到了天亮的时候，连房门都推不开，当时还觉得有点儿夸张。 现在算是真正见识了。 昨天回来的时候，酒店门口停着一排车，现在…… 哪呢？ “喂！知道了，我马上下去。” 刘笑亭打来电话，宋晓宝已经到了。 按照计划，本来应该今天返程回京的，可赵老蔫儿非要他们在家里住几天。 人家真心实意的挽留，萧飞也实在是不好推辞，更何况，这么大的雪，估计航班也停运了，与其在酒店挨着，还不如再去体验一下正宗的东北农家饭。 穿好了衣服，萧飞下楼，宋晓宝已经在大堂候着了，刘笑亭在一旁陪着，俩人也不知道在聊什么，笑得很是开心。 “宝哥！” “怎么样，昨天休息好没？” 呵呵！ 昨天的演出，萧飞连说带唱的，在台上折腾了俩钟头，饶是他年轻，也照样被累得够呛。 回到酒店，连个澡都没洗就睡了。 今天早上睡醒，就觉得嗓子不舒服，喝了准备的药茶，才感觉舒服了一点儿。 “宝哥，这么大的雪，要不就等明天再去赵老师家！” “没事儿，这点雪在咱们东北根本不算啥，我师父那边都预备好了，今个宰了两只羊，晚上咱们烤全羊吃。” 呃…… 来这一趟，也真是造孽了，前天是二师兄，今天羊力大仙也遭了劫，就是不知道老牛能不能幸免。 “这……真不用这么麻烦。” 萧飞本来是最不愿意欠人情的，可又实在是没法推辞。 “不麻烦，往后来东北，多来家里转转，那什么……” 萧飞一看，就知道宋晓宝有事：“宝哥，有事您就说。” 宋晓宝笑了：“那……我就不客气了，你……昨天在剧场唱的那个神调，唱词能教教我吗？” 作为二人转演员，宋晓宝自然是会唱神调的，可遇见了新鲜的词，他还是不免心痒。 这就跟萧飞听到了新的相声段子一样，要是不学会了，难受的连饭都吃不下去。 当年他还没拜于清的时候，听说天津有位老先生会一个失传了的相声段子，还曾特意和他爷爷一起去天津拜访了好几次，最后如愿以偿的学到手，才算是罢休。 “行啊，这有什么的，这样，我整理一下，回头给您来一份。” 宋晓宝闻言大喜：“这……太感谢了。” 说着话的工夫，李京等人也都到了，知道今天又要去赵老蔫儿的农家院，一个个全都兴致勃勃的。 大概其也就是萧飞着急回京城去陪闺女，其他人都还想再着实体验体验东北的冬天。 吃过早饭，众人上了车，路上的积雪太深，车来得也很难，十点钟出发，一直到天色将黑他们才抵达目的地。 今天是元旦，本该是跟家人团聚的日子，结果他们却要在东北体验农家乐。 “快进来，快进来。” 赵老蔫儿正在院子里指挥着徒弟们宰羊呢。 两只羊已经被洗剥干净，萧飞等人没能看到那血腥的一幕，纷纷暗自庆幸。 让他们吃没问题，可真要是让他们瞧见，怕是谁都没有那个勇气。 那些叫嚷着“兔兔好可爱，不要吃兔兔”的仙女，真给她端来一盘麻辣兔头，保证比谁啃得都香。 还有那些位所谓的爱狗人士，难道猪牛羊刨你们家祖坟了，砸没见你们去爱猪牛羊呢？ 所以说，都是矫情。 “赵叔，又来叨扰您了。” 赵老蔫儿笑得格外开心，他跟萧飞结交，确实带着点儿目的，可同样也是真喜欢萧飞这个后辈。 人聪明，懂礼，还知道分寸。 他门下要是能有这么一个省心的徒弟，他做梦都能笑醒了。 “什么话啊，要是见外就没意思了，到了家，越随便越好，越随便我就越高兴。” 赵老蔫儿说着招呼大家伙进屋。 来的路上，虽然车上的暖气开的挺足，可萧飞他们还是给冻的够呛。 东北的冬天，一个暖气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可有些缺德的，连个暖气的问题都不给解决。 赵老蔫儿的媳妇儿今天也在，萧飞等人见着后，连忙喊“婶子”。 看着挺知性的一个中年美妇，结果系上围裙，撸开袖子，干起活来一点儿也不比别人差。 “这下没事儿了？别着急回家，在这边住上三天，咱们好好的喝几回。” 好家伙的！ 听着就让人胃里直翻腾，喝几回？ 估计等到他们走的时候，身上都得飘着酒糟味儿。 烤全羊费工夫，萧飞本来手痒想要亲自上阵的，结果赵老蔫儿说什么也不让。 “你这不是扯嘛！上次我没在，你做也就做了，我在家呢，哪能让你动手，你现在就负责看着，带会儿就负责吃，别的什么都别管，听明白没有？” 呵呵！ 赵老蔫儿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萧飞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碳烧好了，羊也已经处理好，围着味儿就很正，别人吃羊肉都喜欢吃嫩的，可萧飞是越膻越好，不然不够味儿。 两个架子支上，赵家班的几个女徒弟又在师娘的带领下去忙活别的菜。 萧飞和李京跟在赵老蔫儿身边，一边看一边聊。 “昨个演出挺成功啊？” “还成，多亏您帮忙，要不然不能这么顺利。” 李京笑着说了一句。 赵老蔫儿摆摆手：“啥话啊，还得说是你们德芸社的活好，东北这边也有说相声的，可都不成气候，说的那玩意儿，我这个老百姓都不爱听，还得是你们德芸社，我头回听老郭和老于的相声，就觉得有意思，相声就该这么说，整那些个教育人的玩意儿有什么意思啊！” 他早期的小品，也都带着点儿教育意义，比如《牛大叔提干》，可是越到后来，他的小品风格就越向纯喜剧靠拢，将那些教育人的玩意儿全面剔除。 在这一点上，赵老蔫儿倒是和郭德强想法一致，既然是喜剧，那就先得保证让观众笑，教育人的事，还是交给那些位教育家。 可天底下的事，就是这么奇怪，偏偏有些说相声的，非得自我标榜人民的灵魂教师爷，说个相声，底下睡倒一大片，他们还饶有兴趣的在台上讲课。 你们要这样，你们不要那样。 到底哪样啊？ 按照那些人的想法，估计就算是等到天塌地陷，世界毁灭的那一天，茫茫宇宙之中，也得有一段相声在飘荡。 扯淡呢！ “往后你们来东北开分社，放心，保准没有人敢找你们的麻烦，谁要是敢炸刺儿，我都能给摆平了！” 这话也就赵老蔫儿敢说，他虽然跟相声不是一门，但是在东北，他要是说句话，还是非常好使的。 “赵叔，那我可就提前谢谢您了！” 赵老蔫儿笑道：“咱们爷们儿，说不上这个‘谢’，都是应该的！” 之前刘老根儿大舞台在京城遇到麻烦，还是萧飞托人帮着摆平的，这份情谊，赵老蔫儿心里一直记挂着呢。 “好了！师父！” “好了就上桌，走，今个咱们得好好的喝几杯！” 赵老蔫儿说着，一把拉住了萧飞和李京的胳膊，就朝着屋里走去。 几杯啊！ 只是听着，都觉得快要醉了。 可既然已经到了人家家里，客随主便，那就…… 喝！ “人太多，我也照顾不到，你们几个，来的且（客人）都得陪好了，来，咱们这第一杯，就先祝贺德芸社昨天的演出成功，都别客气了，端杯，端杯！” 刚一上桌，赵老蔫儿便招呼着喝酒。 萧飞闻言连忙和李京一起站了起来。 “赵叔，头一杯酒，还是得我敬您，这次来沈阳，多亏您照应，同时感谢赵家班的哥哥姐姐们，来，我敬诸位。” 赵老蔫儿看着萧飞，笑道：“咋滴，你还想干了啊？” 呃…… 干了？ 萧飞低头看看手里端着的搪瓷茶杯，这一杯就是小半斤，直接干了的话，他怕是得等到过完春节才能看见闺女了。 “赵叔，咱们……” 赵老蔫儿直接将话给接了过去：“适量，全都适量，有多大酒量，就喝多少，咱们凑在一块儿，是为了喝好，不是为了喝倒，来，我先打个样儿。” 说完，将搪瓷缸子抄起来，直接就是一多半下去。 我的天啊！ 萧飞正为难呢，就见一旁的刘笑亭站了起来。 “赵爷爷，我辈分小，这一杯我陪您了。” 萧飞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刘笑亭直接将那慢慢的一缸子都给喝下去了。 徒弟，你……还好！ “好……” 赵老蔫儿见状，也朝着刘笑亭竖起了大拇指。 “好孩子，给你师父露脸。” 呵呵！ 萧飞深吸了一口气，徒弟虽然冲上来要当挡箭牌，可他这当师父的也不能怂了啊！ 这下可好，一不小心掉进了酒缸里，那就…… 泡着！ “赵叔，我陪您！”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回见 萧飞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醉着，还是醒了，在赵老蔫儿的农家大院住了三天，平均一天两顿酒，喝到最后，怎么回房间的他都不清楚。 今天就要回京城了，昨天晚上又安排了一顿送行酒，一边喝酒，一帮赵家班的徒弟还唱起了二人转，将这里的村民都给招了过来。 赵老蔫儿也喝到了兴头上，亲自下场给徒弟们伴奏，又招呼着萧飞等人上去表演，德芸社的一帮人晕晕乎乎的被拉了过去，又是说相声，又是唱戏的，最后怎么结束的，萧飞现在也回忆不起来了。 记忆最深刻的就是…… “玖楠，玖成以前和多了也这样？” 呃…… 萧飞一句话，把张玖楠和高玖成都给整尴尬了。 特别是高玖成，简直无地自容了，前几天，他都控制着，没敢多喝，大概其也知道自己的毛病。 可昨天是送行酒，马上就要回京城了，高玖成一时高兴，结果就…… “师哥！您快别提了，我……我昨个没跟赵老师犯浑？” 呵呵！ 这个桥段，萧飞倒是还有些印象。 他也没想到，喝多了高玖成居然那么疯，酒桌上他最大，数落完这个，就数落那个，还扬言萧飞唱的不行，非要自己也来一段京剧。 高玖成小时候，是正经坐过科的，学的是旦角儿，可后来不长高度，光长宽度，形象上不过关，也只能无奈放弃了。 但要说唱，确实唱的是真不错，《贵妃醉酒》和《锁麟囊》算是他的保留曲目，有机会就展示一下。 结果，昨天喝多了，非要唱，唱就唱呗，还指名道姓的让赵老蔫儿给他拉胡琴。 “就你了，我看你这把琴还不错，配得上我的嗓子。” 等萧飞把昨天发生的一切跟高玖成说了之后，这个平时性格还有些腼腆的傻小子，恨不能将脑袋塞到雪堆里去。 “师哥！我……” 萧飞看着高玖成的模样，也不禁笑了：“行了，赵老师什么都没说，都知道你喝醉了，谁还能跟你一般见识啊！” 不过喝多了之后拿大，萧飞倒是头一次见着，瞧着怪新鲜的。 “不过这酒……往后还是得适量啊！” 高玖成答应了一声，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赶紧去找赵老蔫儿道歉。 等高玖成刚走，憋了半晌的张玖楠便打开了话匣子，原来这种事已经不是头一回了，前段时间德芸七队成立，烧饼请客吃饭。 在酒桌上，高玖成合作了，指着烧饼就是一通臭训，把爱面子的烧饼说得差点儿红了脸。 得亏张玖楠及时解释，这才没闹出来误会。 不过高玖成的毛病，也在郭家门的师兄弟里面传开了。 没一会儿，赵老蔫儿就出来了，看他的表情带着笑，萧飞也放心了。 “赵叔，玖成他……” “嗐，没事儿，喝多了都能理解，不过这小胖子我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可不有意思嘛！ 大概其赵老蔫儿纵横酒场这么多年，也是头回见着这一款的。 “赵叔，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不会，不会，我哪能跟个孩子生气呢！” 赵老蔫儿说着，也坐在了炕上。 “我听说，你师父跟老郭，今年要上春晚啊？” 萧飞点点头，这件事已经基本上定下来了，虽然还要经过二审和三审，但基本上就是走个过场。 春晚和民间最火的相声班社第一次牵手，外界呼声太高，春晚导演组也不能弗逆民心。 说起来，当年春晚刚刚起步的时候，甚至连剧本都只是一个大框架，观众可以直接打电话，点自己喜欢的演员上台表演。 “挺好的！” 赵老蔫儿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情不禁有些落寞。 萧飞也没接话，他知道是因为什么，自从2011年春晚之后，去年赵老蔫儿的小品就没有出现在春晚舞台上，今年更是没送作品去参选。 究其原因，赵老蔫儿给出的解释是，身体原因，岁数大了，精力不济，春晚又特别熬人，身体扛不住，自然也就不再上了。 但是，这种解释显然站不住脚，因为就在去年，赵老蔫儿还参加了辽宁、湖南，以及某部的春晚，一口气演了三个小品。 今年又早早的定下了辽宁和江苏的春晚演出，身体不行，去不了京城，难道就能去江苏了？ 这里面肯定有事儿，可萧飞也不愿意去打听，更不愿意当面问赵老蔫儿，总之，非常复杂。 网上也有很多传言，说他因为得罪人被封杀的，说他江郎才尽，没有好作品的，说什么的都有。 “不过，我觉得你们德芸社的相声，拿到春晚上去说……不合适！” 萧飞闻言笑道：“赵叔，您圣明，何止不合适啊，简直就不是一个路数的。” 去年萧飞和李京去天津录了一次地方台的春晚，到现在都还后悔呢。 他一个完整的活，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肢解得七零八落的，也就是因为郭德强的面子，不然的话，他能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听萧飞说起去年的事，赵老蔫儿也笑了：“今年来辽宁，你放心，肯定不会那样了，我跟导演组给你争取了28分钟的时间，足够你使一个完完整整的活。” 28分钟？ 萧飞闻言都被吓了一跳，要知道拿到晚会上去说的相声，能有十几分钟的表演时间，就已经可以烧高香的。 28分钟！ 这是什么概念？ 等于是辽宁春晚导演组差不多将一个单元的表演时间，全都给了他。 “小飞，到时候好好说，大过年的，让辽宁的观众也乐一乐。” “得嘞！赵叔，保证不辱使命。” 其实这段时间，萧飞一直在努力创作新作品，可就是因为表演时间的问题，一直定不下来。 一个完整的相声段子，少说也得25分钟才能铺开，时间太短的话，前面还没等铺平呢，就得急着入正活，肯定会影响节目质量。 万万没想到，赵老蔫儿居然给他和李京争取到了28分钟的表演时间，这下可就好办了。 “回头相声段子写好了，先把台本给我，我去找导演组，争取一字不改，顺利过审。” 赵老蔫儿既然这么说，那就肯定是有把握了。 赵家班和辽宁台的关系，萧飞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特别的铁。 想到这个，萧飞又想到了德芸社和京城台，明明应该成为德芸社大本营的京台，现在两家的关系却势同水火。 萧飞几次想要托人缓和一下，可对方根本就不接茬儿，就算是萧飞请他三婶白玲出面也不行。 人家是拿定了主意，要跟将德芸社封杀到底了。 “回头你们什么时候定好了，要来东北开分社，记得跟我打个招呼，方方面面的关系，我来帮你们摆平。” 又得到了赵老蔫儿的一个承诺，萧飞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他只是帮了刘老根大舞台一个小忙，结果，赵老蔫儿却回报了这么多。 萧飞的心里也有些不安。 “赵叔！您让我说什么好呢！”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认我这个叔，你就踏踏实实的受着，真要是过意不去，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帮我串个戏。” 呃？ 串戏？ 《乡村爱情》啊？ 萧飞知道老蔫儿传媒旗下有好几个大ip，不过《马大帅》和《刘老根儿》这两个ip因为赵老蔫儿和樊伟散伙，已经基本上做不成了。 现在主打的就是《乡村爱情》，到目前为止，已经拍了十几部。 但是，最近两部的收视率明显有些疲软。 赵老蔫儿想要找萧飞来帮着串戏，显然也是希望能借助萧飞的名气，重新拉动这个ip的关注度。 “行啊！赵叔，等您什么时候用着我了，随时给我打电话，不过……时间最好别太长，您也知道，京城那边，我还一大摊子事呢！” 赵老蔫儿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萧飞居然答应的这么痛快，顿时也是大喜过望。 “咱们可说定了啊！” “说定了，不光是我，我们德芸社的其他人，包括我师父和郭老师在内，只要您用得着的，您只管找我。” 萧飞去演，是为了还人情，可要是德芸社的其他人，尤其是徒弟辈的，那可就是借此机会刷知名度了。 《乡村爱情》这个题材，就算是再怎么疲软，可毕竟是个大ip，还是有不少忠实观众的。 赵老蔫儿听着笑了：“能耐大了啊！你连你师父的家都能当？” 萧飞没等说话呢，一旁的李京便道：“赵老师，萧飞可是我们德芸社的常务副总，按说，我们都得归他管。” 赵老蔫儿自然知道，听着李京的话，他心里又不禁羡慕，他手底下要是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徒弟，那可就好了啊！ 中午在家里吃了饭，德芸社一行人便出发了，这两天雪也化得差不多了，一路上倒还挺顺利的。 到了机场，宋晓宝一直将萧飞他们送进安检通道，这才离开。 随着飞机起飞，萧飞看着外面，心里默默说了句：回见，大东北。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我看男人的眼光最准 终于又抱上了香喷喷的大闺女，这几天住在赵老蔫儿家里，萧飞最想的就是甜甜了。 当然，这话当着佟筱娅的面，绝对不能说，甚至不能露出一丝苗头，不然的话…… “我出去了，你看着孩子！” 呃？ 什么情况啊？ “我刚回来，你就要走？” 佟筱娅正穿着外套，闻言道：“早就定好了的，蜜蜜今天来京城，我们几个人要聚一聚。” 杨蜜？ “她那个戏拍完了？” 佟筱娅被萧飞问得一愣：“什么戏啊？” “就那个郭景明小说改变的，叫什么《小时代》。” “哦！拍完了，怎么了？” 佟筱娅笑着问道。 “后悔了啊？后悔当初拒绝人家了？也对啊！能跟蜜蜜这样的大美女谈一场恋爱，多少人连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可惜啊！后悔也晚了，人家已经杀青了。” 有溜没溜啊！ “当着孩子的面，能不能说点儿正经的？” “嘿！怎么就不正经了？说，你是不是早就有这么想法了？” 萧飞听着差点儿叫起了撞天屈，他就是随口问一句，居然也能招来佟筱娅这么多的话，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赶紧去，待会儿该迟到了。” 尽管心里不爽，但萧飞还是非常明智的没跟佟筱娅掰扯这个事。 跟女人讲道理？ 别逗了。 “我还不着急了，说说呗，是不是特别后悔。” “对，后悔，我后悔就不该提这个事，我说咱们能不能别老吃这莫名其妙的醋啊？我要是跟她有什么的话，还能等到今天。” 呃…… 完了！ “看，看，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我就知道，你们男人都一样，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呵呵！ 看看这胡搅蛮缠的本事，跟电视里演的一模一样。 “怎么不说话了？” 萧飞满脸无奈：“我还说什么啊？咱们这预防针能不能别打了，我发誓，这辈子我萧飞就吃你这碗里的，锅里就算是炖着佛跳墙，我都不带看一眼的，行了？” 跟佟筱娅过了这么多年，萧飞还能不知道她的习惯，时不时的就要扎上一针，为的就是让他提高警惕，保持忠贞。 最好能做到每日三省吾身。 果然，听到萧飞这么说，佟筱娅那气势汹汹的架势立刻就端不住了。 “我这可是为了你好，时不时的扎一针，让你保持清醒，维护家庭的稳定团结，刚才那句说的好。” 佟筱娅说着，俯身在萧飞的脸上亲了一口。 “奖励你的！” 我缺你啊！？ 这也算奖励？ 我想要的话，随时随地都能得着。 “老公，今天晚上就辛苦你了，乖乖的在家里陪着小虎和甜甜，我走了啊！” 说着话，人已经到了门口。 “甜甜，跟妈妈再见。” 只可惜，萧家的小公主连瞧都不瞧她一眼，伏在萧飞的怀里，正待得舒服呢。 “小没良心的！” 佟筱娅抱怨了一句，紧跟着就溜了，萧飞不在家，她得照顾孩子，总不能把俩孩子都丢给婆婆一个人，更何况，家里还有一个也没多大的妙妙呢。 终于把萧飞给盼了回来，她还不得好好的放飞一下自我。 出门上车，直奔定好的约会地点，等她赶到的时候，杨蜜、董萱，还有赵莉影她们都已经到了。 今天只有一个家属，就是董萱的丈夫，他们俩是去年结的婚，当时佟筱娅还曾拉着萧飞过去道贺。 “丫丫！你怎么没带家属啊，蜜蜜就没带刘凯维，你怎么没把萧飞带出来啊，不是说他今天回京城嘛！” 佟筱娅刚坐下，董萱便开口问道。 “我都出来了，他还怎么出来，家里一大两小三个孩子，总不能都让我婆婆一个人照顾啊！他啊，在家里哄孩子呢。” “哟……” 佟筱娅刚说完，杨蜜就发出了怪声。 “还得是咱们丫丫，把萧飞都能给治得服服帖帖的。” 佟筱娅嘴上也不饶人：“怎么了？羡慕啊？用不用姐姐教你几招，让你去对付刘凯维啊！？” 她们姐妹团凑在一起，平时增进感情的方式都跟别人不一样。 互怼！ “我才不用呢，你要是真想教，干脆教教萱姐，老高就在这儿，还能现学现卖。” 呃…… 佟筱娅差点儿忘了，这里还有一个家属呢。 高翔闻言，忙道：“可别把我拉上，我今天就是来当司机的，你们当我是隐形人就好，当我不存在！” 呵呵！ 我们也想啊，可这么一个大活人就坐在旁边，谁眼瞎了，才能真的当成不存在。 佟筱娅和杨蜜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当中，看到了不爽。 本来说好是姐妹团的聚会，董萱却偏偏带个大男人过来，就算是她老公又怎么样？ 可来都来了，又不能把人赶走，也只能讲究了。 “没意思，真没意思！” 吃过饭，又去ktv唱了会儿歌，本来依着杨蜜的习惯，还有下一场的，可就是因为高翔在，她们根本放不开，只能草草结束了。 杨蜜喝了酒，车让助理开回去了，她则坐上了佟筱娅的车，说是今天要去看看她的干闺女。 甜甜自打出生，干爹就拜了一个栾芸博，可干妈却认了一大堆，栾芸博的媳妇儿刘小禾，曲麦麦，杨蜜，就连宋铁都跟着凑热闹。 “行了，人家也是不放心萱姐。” “有什么可不放心的，难道我们还能把董萱给卖了啊？” 这话你让我怎么接？ “丫丫！你有没有感觉，那个高翔的眼里可不光董萱一个。” 佟筱娅闻言，惊得差点儿把车开到隔离带上去。 “你……你别瞎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叫他眼里不止萱姐一个，蜜蜜，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让别人听了去……” 杨蜜却是满不在乎：“哎呀，你怕什么啊？就咱们两个，不过，你说实话，他有没有……用那种眼神看过你？” 那种眼神？ 佟筱娅的思路下意识的跟着杨蜜的话走了。 虽然觉得不着边际，但是听了杨蜜的话，她再仔细想想，好像还真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好色呗！” 呃…… 这种形容词，你一个大姑娘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真的好吗？ “告诉你，我看男人最准了，到底靠不靠谱，我一眼就能瞧得出来，那个高翔，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将来董萱肯定得吃亏。” 呵呵！ 这话说的，好像你经验多丰富似的。 “所以，你就挑了你的凯维哥？” “他？还行，至少对我不错，而且，姐姐我能降得住他。” “嗬！那……” “萧飞？” 佟筱娅一愣，感觉这种说话方式特别熟悉，每次跟萧飞说话就是这样，她的话还没等说完呢，萧飞就已经什么都猜到了。 “对啊！他呢？不是说你自己看男人的眼光准吗？你帮我看看萧飞，靠不靠得住。” 杨蜜闻言笑了：“怎么了？他……该不会是……有情况！” 这种把一句话分成三段来说，最讨厌了。 “瞎说什么呢，没有！” “没有你还来问我，你跟他从04年就认识了，到现在连七年之痒都过去了，你不比我了解他啊！” 对啊！ 佟筱娅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犯傻了。 她的男人，还有谁比她更了解。 “你啊！以后别老疑神疑鬼的，你能遇到萧飞，我都怀疑你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不然凭什么这么大的一个便宜就落在你头上了。” 这话说得，佟筱娅心里那叫一个美。 “唉……这么好的男人，让你轻而易举的就给拿下了，要是我……” “你要干嘛？” 佟筱娅周身的气势立刻就变了，刚才还人畜无害的，此刻锋芒毕露。 杨蜜都被吓了一跳：“我能干嘛啊，我就是……说说呗，孩子都俩了，我……哎呀，我什么想法都没有，干嘛啊！还怀疑上我了，你可真有意思。” 佟筱娅瞄了杨蜜几眼，见她的确没有慌张的模样，这才放心。 “你呢？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我？我着什么啊？我大好的年华，可不想这么早就被婚姻给束缚住了，再说了，我的事业正在上升期，马上就要迎来一个飞跃，等这部《小时代》上映了，我肯定……对了，不是我事后诸葛亮，萧飞错过这部电影真的挺可惜的，我看过触剪版，那画面，漂亮极了，等这部电影上映，肯定会火。” 佟筱娅听着，一点儿都不觉得新鲜，因为之前萧飞已经全都给她分析过了，郭景明的这部小时代肯定会吸引一定的受众，票房成绩不会差。 但是，照样是个大烂片。 “不说这个了，对了，你今天晚上睡哪？” “啊？我都跟你回家了，你不打算收留我啊？你住着三进的四合院，作为好姐妹，就不能让我也享受一次大户人家的生活？” 说着说着就开始没正经了。 “行，行，怎么不行，东厢房，以前萧飞徒弟睡的。” “啊！” 杨蜜又是一声惊叫。 “我们都好长时间没见面了，你好意思让我一个人睡啊？” 佟筱娅瞪了杨蜜一眼：“我和我男人也好几天没见了，你好意思不让我们一起睡？” 呃…… 杨蜜呆愣了半晌，突然意识到，今天晚上不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哄孩子 杨蜜昨天晚上没睡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导致了幻听，她总觉得能听到从正房屋那边传来的奇奇怪怪的声音。 事实上，就算正房屋那边当真发生了什么，杨蜜住在东厢房，也根本不可能听得见。 更别说，昨天晚上她们到家之后，就下起了小雪，后半夜还刮起了大风。 “醒了？” 来到正房，佟筱娅正歪在那张罗汉床上，萧飞抱着甜甜，哄得孩子不住咯咯的笑。 “嗯！” 杨蜜看着两人，似乎是想要从他们的身上看出异样，来佐证她的猜测。 好几天没见着面，俩人能不…… 咦…… 太污了。 “看什么呢？” 只可惜，看了半晌，什么都没看出来，于是就关心起了佟筱娅手上拿着的东西。 “剧本？” 说起来，俩人也算是一家公司的，都在融信达，虽然佟筱娅是萧佳洁的侄媳妇，可是在资源分配上，她们俩人差不多。 “不是，是萧飞的相声台本。” 杨蜜一听，立刻就没了兴趣。 “喂，我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复出拍戏啊？” 在杨蜜看来，佟筱娅又是结婚，又是生孩子的，简直就是在浪费自己的大好青春，不趁着现在还年轻，抓紧时间在事业上拼一把，巩固自己的咖位，难道要等到三十岁以后再去拼啊？ “我不着急。” 佟筱娅说着，看向了萧飞怀里的甜甜，又随手将从她身边跑过去的小虎给逮到了床上，直接母爱压制。 “当初生完小虎，刚过月我就急着拍戏去了，等拍完《甄嬛传》和《一九四二》，小虎都快不认得我了，我可不希望再错过甜甜的成长过程了。” 佟筱娅早就想好了，甜甜她绝对要自己带，至少在孩子上幼儿园之前，慎重考虑复出拍戏的事？ “你这是打算隐退啊？” 杨蜜显然没办法理解佟筱娅的想法，她是个性格非常独立的人，一门心思的想要在影视圈闯出自己的一番事业。 哪怕就算是结婚、生孩子，也甭想让她停下来不工作。 “这倒是没想过，先歇两年，等孩子大一点儿再说。” 呵呵！ 等甜甜长大了，影视圈还有人记得佟筱娅这个人吗？ 就算是有萧飞和萧佳洁的关系在，但是，观众是他们能左右的吗？ “你的心可真够大的！” 杨蜜说着，看向了萧飞。 “萧飞，该不会是你要求的？” 萧飞正高高兴兴的陪着甜甜玩，嘴里也不知道在哼着什么，突然听到杨蜜的话，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啊？怎么了？” “我是说，是不是你说的，让丫丫在家做全职主妇，你怎么能这样啊，太自私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你少冤枉我老公，他可从来没说过那样的话，而且，我的工作，他一直都很支持。” 还没等萧飞说话，佟筱娅就不答应了。 “你啊，就别瞎猜了，也用不着替我鸣不平，是我自己决定的。” 你…… 这下杨蜜没话说了。 “我饿了，早上吃什么？” 早上？ 萧飞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半了，要不是为了在家多陪陪孩子，他这会儿应该在同仁堂接诊呢。 “行了，把甜甜给我，你去给她弄点儿吃的！” 佟筱娅说着起身，将甜甜接了过去。 “啊……啊……” 甜甜乍一离开萧飞的怀抱，还有点儿不适应，张开双臂朝着萧飞这边够，两条小腿还一个劲儿的挣扎。 气得佟筱娅照着甜甜的小屁股就是一巴掌，打得很轻，可萧飞看见了，还是心疼得直嘬牙花子。 “吃什么？” 萧飞现在只想快点儿弄好，让他们父女团聚。 “随便！” 最烦的就是这个随便，一般来说，嘴上说着“随便”的人，其实是一点儿都不“随便”。 出门去了厨房，院子里的积雪，萧飞一大早就收拾干净了。 这会儿雪也停了，大太阳出来，等到中午，差不多雪就能化了。 十分钟，萧飞给杨蜜端来了一碗榨菜肉丝面，还飘着几根油菜。 “不是，我来你们家做客，不说给我弄七八个菜，也不至于一碗面就把我给打发了！” 萧飞实在是懒得搭理这个女人，关系虽然不错，但是，杨蜜那蹬鼻子上脸的本事，实在是让人很无语。 “甜甜，过来找爸爸！” 萧飞刚一伸手，甜甜立刻就伸出了胳膊，让佟筱娅看着都一阵眼热。 她现在终于相信了，女儿就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这个小家伙就是来跟她争抢萧飞宠爱的。 看着萧飞将甜甜抱在怀里，那满足的样子，佟筱娅就觉得牙酸。 气死老娘了。 萧飞呢？ 闺女在怀，人生大圆满。 虽说当初小虎刚出生的时候，萧飞也喜欢的不得了，可儿子凭什么跟女儿比啊！ 儿子不听话了，拽过来就能揍一顿，可女儿的话…… 谁敢碰我闺女一下，我就能跟他拼了。 抱着甜甜，萧飞嘴里也不知道哼着什么旋律，逗得甜甜不停的笑。 “你唱什么呢？” 呃？ 杨蜜本来正在吃面，别看是一碗简简单单的榨菜肉丝面，可那也得分是谁做的，萧飞亲自下厨，能不好吃嘛！ 原本没注意，可听着听着，杨蜜就觉得萧飞哼哼的这个旋律还挺好听的。 她好歹也是出过唱片的人，《爱的供养》，听过没有？ 萧飞被问得一愣：“谁唱了？” “你啊！刚才你哼哼的那个旋律，是哪首歌啊？听着还挺好玩儿的！” 我唱歌了？ 萧飞有点儿懵，转头又看向了佟筱娅。 佟筱娅也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杨蜜要是不提醒的话，她同样也没在意。 大概做父母的都有这样的经历，在哄孩子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唱歌，说话，可自己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 当初小虎刚出生的时候，萧飞就经常抱着他唱《三家店》、《武家坡》、《定军山》。 “这一封书信来得巧，天助黄忠成功劳……” 刚才唱的是什么？ 好像还有一点儿印象，只不过…… 也不是哪首歌，完全就是萧飞自己乱哼哼的。 不过…… 现在仔细回忆一下的话，那个旋律确实挺好玩儿的。 “问你话呢？呃……萧飞，该不会又是你自己创作的？” 杨蜜知道萧飞之前曾给周杰轮写过两首歌，一首《烟花易冷》，还有一首《青花瓷》，两首歌都是大热。 今年融信达要给杨蜜发音乐专辑的时候，萧佳洁还曾找过萧飞，结果被萧飞一句话就给回绝了。 “就她那嗓子还唱歌？” 知道了萧飞对自己嗓音的评价之后，杨蜜好悬没给气死，当即就要来找萧飞算账，好在让萧佳洁给拦住了。 “这个……应该算是，我哄孩子的，你也当真。” “怎么不当真，以我专业的角度来评价，你刚才哼的那个旋律，真的非常不错，你那是什么眼神？” 专业？ 听到这个词，萧飞差点儿没忍住笑了。 杨蜜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还敢用专业这个词。 之前杨蜜的专辑发行之后，佟筱娅还曾逼着萧飞听了一遍，哪怕是有专业的机器帮着修饰，可杨蜜的唱功依旧惨不忍睹。 说她五音不全，都不算冤枉她了，真是白白糟蹋了那首《爱的供养》。 不过杨蜜的话，倒是真提醒了萧飞，刚刚突然出现在他脑子里的那个旋律，确实挺有意思，要是能完善一下，再填上词的话，当做送给甜甜的礼物，好像还挺有意义的。 小虎为什么没有？ 他是男孩子，又是哥哥，跟妹妹争什么。 可以想象，将来两兄妹长大了，甜甜要是犯了错的话，估计萧飞也会将小虎拽过来揍一顿，这叫杀鸡儆猴。 “丫丫！你看着甜甜，我出去一下。” 萧飞说着就出了屋，西耳房里，那架钢琴还静静的待在这里，当初他写《烟花易冷》，就是靠着这架钢琴。 轻轻的敲击键盘，脑子里的那段旋律立刻响了起来。 很快，一段接着一段的旋律，在萧飞的手指尖流动，慢慢的又被拼凑在了一起。 灵感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儿了。 当初周杰轮曾和萧飞聊过这个话题，有的时候，是看过一篇文章，听过一个故事，或者看到一个人，一件东西，都能迸发出灵感。 萧飞弹了一遍又一遍，曲子也慢慢成型，最后经过修饰之后…… “成了！杨蜜呢？” 佟筱娅正在屋里带着两个孩子玩儿，看到萧飞进来，无奈的说道：“都一点多了，人家早就走了，怎么了？写完了？” 刚刚萧飞在弹琴的时候，佟筱娅在屋里也听到了，确实挺好玩儿的，听着就像是一首儿歌的曲子。 “嗯，写完了。” “歌词也写完了？” 呃…… 萧飞刚才只想着曲子的事，还真没考虑歌词的问题。 歌词的话…… “甜甜，你想爸爸写一首什么样的歌？” 这首歌是萧飞送给甜甜的，自然得接着在甜甜的身上找灵感。 只可惜这一次，灵感没再突然出现，憋了半晌，萧飞想要写一首亲子的歌，可是，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小神仙 这是到哪了？ 萧飞这会儿觉得自己好像飞起来，可又不像是在飞，而是在……飘。 没错，就是在飘。 飘飘荡荡的，越飘越高，然后穿过一层迷障，来到了个一个雾气腾腾的小岛，这个岛正中央种着一棵又高又大的树。 就在树冠上，一位身着白色道袍，须发皆白的老道正盘腿打坐，只是看面相，怎么和他长得又几分相似。 白色的梨花像雪一样缓缓飘落，掉在地上，转眼就不见了。 突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吸引了萧飞的注意力，连忙低头看去，就见在树下，一个同样装束打扮的小道童，正围着树一圈一圈的跑，一边跑，还在一边笑着。 萧飞赶紧努力让自己的身子落下，站在了那个小道童的面前。 呃…… 甜甜！ 就是甜甜，她的头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长了，后面的都已经拖在了地上，两侧和前面的头发挽了个发髻在头顶。 甜甜！ 萧飞想要喊，可是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只能任由甜甜从他的身边跑了过去。 不对，不是跑。 甜甜也在飞，只不过飞得特别低，光着的脚掌刚刚离开地面。 甜甜成神仙了。 就在这个时候，甜甜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爸爸！” 唰！ 随着甜甜的一声喊，整个时间瞬间消失不见。 萧飞猛地睁开眼，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是一场梦，连忙起身朝着旁边看去。 小虎躺在他的身边，再往里是佟筱娅，佟筱娅过去，就是甜甜了。 小丫头睡得正香。 小虎呢？ 这臭小子睡觉太不老实了，这会儿头朝下，一条腿砸在了他的肚子上。 呵呵！ 这小子。 小神仙！ 萧飞感觉像是抓住了什么，躺下想要接着睡，看怎么都睡不着了。 起身披了件衣服，又将两个枕头挡在了床边上，防止小虎睡着睡着觉掉下去。 随后便出了屋，到了东里间，原先这边是老爷子的卧房，老爷子去世之后，被萧飞当成了书房来用。 铺开一张纸，研开墨，伸手从笔架上拿了一直狼毫，只几笔便将梦里的景象给画了出来。 一个小岛，一棵大树，树上一个老道正盘腿打坐，树下一个小小的道童正嬉戏玩闹。 看着这幅画，萧飞突然就来了灵感，又铺开一张纸，将他想到的，结合着那首曲子，全都写了出来。 我是算命的小神仙，卜卦来换酒钱；算命的小神仙，行走在江湖间；算命的小神仙，我命他不由天；算命的小神仙，天人合一、形神相依、道法自然。 想到梦里甜甜的模样，萧飞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会儿萧飞也彻底不困了，他只想将这首歌给完完整整的弄好，不光有曲子，还要有歌词，能唱得出来。 一段接着一段，写完之后，又开始修改，萧飞想要将这首歌写得有趣一些，既然是要送给甜甜的，就得符合一个孩子的气质。 元神出了窍，七窍皆生烟；昨夜我梦里在阎罗殿，给阎王老爷相过面；起身昆仑山，出门寻寻仙；小道我誓要在凌霄殿，给太上老君点根烟。 呵呵！ 萧飞一直写到后半夜，才把这首歌给弄完，刚落下最后一笔，顿时困意袭来，都顾不上收拾，回屋接着睡。 呃？ 小虎呢？ 萧飞在床上摸了一会儿才找见小虎，这小子正抱着佟筱娅的腿睡得正香。 臭小子！ 萧飞轻手轻脚的将小虎给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身边躺好。 儿子，可不许嫉妒妹妹啊！ …… …… …… …… “行过小周天，念咒掐指决；贫道我本是龙虎山，得了道的小神仙；推过九宫图，演过离震乾；贫道我通晓天文地理，上下五千年……” 萧飞抱着甜甜，一边来回走，一边不自觉的唱起了昨天刚刚写好的那首歌。 “这就是你送给咱们闺女的礼物？” 一上午，萧飞都不知道唱了多少遍，她都快出现幻听了，可只要萧飞唱起这首歌，甜甜就笑个不停，也当真是奇了。 “对啊！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 佟筱娅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 “什么小神仙，大神仙的，你这是打算让闺女长大了出家当道士啊？” 呃……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瞎说什么呢，我们甜甜将来要当天下第一大才女，要永远陪在爸爸妈妈身边，对不对啊？” 咯咯咯咯咯…… 又是一阵笑声，每天只是听甜甜的笑声，萧飞就觉得什么烦恼都没有了，治愈能力绝对是一等一的。 “嗬！那万一……” 佟筱娅本想给萧飞泼个冷水，结果话还没等说完呢，就被萧飞一眼给瞪了回去。 “没有万一，我们甜甜绝对是个最优秀的姑娘。” 呵呵！ 果然是上辈子的小情人，佟筱娅这个现任，连说一句都不行。 “拜过三清祖，别过了龙虎山；小道我走南又闯北，修行在天地间；来到贵宝地，肚皮叫破天；小道我在此卜卦算命，凭本事混口饭；不论是问姻缘，还是来求官；小道我念咒掐指一算，指点个一二三；不管你听不听，不管你信不信；你我二人在此相遇，命中早注定……” 佟筱娅听着，虽然觉得烦，可也确实挺有意思的。 “萧飞，你既然写出来了，不如找个录音棚，把这首歌给录下来，将来等甜甜长大了，再放给她听，怎么样？” 好主意？ 不光是要录音，还有昨天的那幅画，最后定稿的歌词，都要保留下来。 可录音这事找谁呢？ 萧飞稍加思索，立刻就有主意了。 胡海权！ 之前跟周杰轮录制那首《青花瓷》，就是在胡海权的工作室完成的，既然要录这首歌，那么找胡海权这个专业的最好。 “喏！甜甜给你！” 佟筱娅赶紧一把抢了过去，萧飞一回家，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能把这个小暖宝放在身边，她想碰一下都难。 “你现在就去啊？” “嗯！” 萧飞说着话，抓起外套就出了门。 甜甜眼见和慈父分别，落在了严母的手里，一双大眼睛立刻变得雾气昭昭的。 “甜甜，爸爸是去给你准备礼物了，很快就回来，妈妈和哥哥陪你玩儿好不好。” 佟筱娅说着也站了起来，学着萧飞的样子在屋子里一边走一边唱。 “我是算命的小神仙，卜卦来换酒钱；算命的小神仙，行走在江湖间；算命的小神仙，我命他不由天；算命的小神仙，天人合一、形神相依、道法自然。” 歌词挺不好记，可任谁一上午听了不下一百遍，还能记不住啊！ 果然还是这一招好使，佟筱娅一唱，甜甜立刻阴转晴，又咯咯咯咯的笑开了。 “甜甜，你长大了不会真的出家，离开妈妈？” 见佟筱娅不唱了，甜甜又要撇嘴。 完了，完了，这下可完了。 再说萧飞这边，从家里出来，就循着记忆当中的方向开了过去，他的记性不错，倒是没走错路，中途又打了个电话，一直到下午两点半，终于顺利到达。 “小萧！” “胡老师！” 俩人见面握手，胡海权已经在电话里知道了萧飞找他有什么事，他本来没在公司，也特意赶了过来，能帮得上萧飞的忙，他可是格外上心。 要是能借此拉近彼此的关系，将来可是会受益无穷的。 “又有新作品？” 萧飞笑了：“也不算是作品，哄孩子的时候，有了点儿想法，觉得挺有意思的，打算录下来，算是送给孩子的一个礼物。” 胡海权也跟着笑了起来：“跟周华建一样？” 周华建？ 难得，萧飞还真知道这位，因为郭德强经常在演出的时候篡改人家的成名曲。 “我可不敢和人家比，就是个……游戏之作。” 是不是游戏之作，胡海权要看过才知道。 能写出来《烟花易冷》、《青花瓷》这种经典的人，就算是游戏之作，也肯定是高水准。 只是看过之后，又听萧飞用钢琴将曲子弹了一遍，胡海权立刻眉头紧锁。 “小萧，你不觉得这首曲子……用钢琴来演奏的话，有点儿……不合适。” 曲子是萧飞创作的，他当然知道。 “我也觉得用民乐更合适，您以为呢？” 胡海权连忙点头：“没错，民乐，就是民乐，这样，咱们现在就开工，赶紧把编曲弄好，小萧，民乐这一块儿，你应该比我熟。” 当初在给周杰轮录制《青花瓷》的时候，胡海权就曾见过萧飞直接用“宫商角羽徽”来编曲，当时直接将他给惊呆了。 说干就干！ 俩人随后直接去了录音棚。 现在的科技的确是发达了，完全不用真的摆弄乐器，一台电脑，就能将编曲，以及后续的配乐全部搞定。 好神奇哦！ “小萧，现在……唱一遍。” 胡海权现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他很想听听萧飞唱出来的游戏之作到底是什么样的。 “对了！你这首歌还没有名字呢。” 萧飞想了想：“就叫《小神仙》。”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最近可好 “我是算命的小神仙，卜卦来换酒钱；算命的小神仙，行走在江湖间；算命的小神仙，我命他不由天；算命的小神仙，天人合一、形神相依、道法自然……” 胡海权也是国内知名的音乐人，无论是之前以组合形式发展，还是最近这一两年以个人身份重新出发，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绩，他创作的音乐作品也广受歌迷的欢迎。 可是，此刻听着萧飞的这首《小神仙》，胡海权还是感觉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才这种生物存在。 萧飞没学过音乐，至少没怎么接触过流行音乐，而且，作品也非常少，几年的时间，也只是写出了《烟花易冷》和《青花瓷》这两首歌。 但就这么两首歌，每一首都称得上经典，而这首《小神仙》，胡海权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但是，有一点他可以确定，这首歌如果要发行的话，绝对能红。 不同于任何一种风格的流行音乐，甚至都算不上民谣，反倒是有点儿戏曲的味道，可就是听着非常抓人耳朵。 “我是算命的小神仙，卜卦来换酒钱……” 萧飞唱到副歌部分的时候，胡海权也情不自禁的跟着哼唱了起来。 一遍录完，萧飞摘掉耳麦，看着外面的胡海权，见他许久不说一句话，也不知道刚才这遍效果怎么样。 过了好一会儿，胡海权才回过神来，对着里面的萧飞，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他是服了，真服了。 这首听着好像父母哄孩子的时候，哼唱的儿歌，没想到居然能这么入耳。 “胡老师，您觉得……” “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胡海权笑着摇了摇头，本来真以为像萧飞说的，就是一首游戏制作，录下来，将来当成一个纪念，一份给孩子的礼物。 可是…… 能红，绝对能红。 “小萧，这首歌你是打算……公开发行吗？” 呃？ 发行？ “胡老师，就是闹着玩的，这也能公开发行？” “怎么不能？” 胡海权急道，刚说完，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了，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觉得这首歌要是公开发行的话，很有红的潜质。” 作为专业的音乐人，不是杨蜜那种连半吊子都算不上，五音不全的家伙，胡海权的眼光还是十分独到的。 如果是他看重的音乐作品，他说能红的话，基本上八九不离十。 “还是算了，这首歌……算是我送给女儿的礼物，平时唱唱就可以了，发行的话……没有必要！” 既然是送给甜甜的礼物，萧飞可不想拿着这首歌去赚钱，要是那样的话，可就变味儿了。 胡海权听了，虽然觉得可惜，但也没说什么。 “行！你等一下，我待会儿让人整理一下，把母带给你。” 刚说完，就听到一阵敲门声，随后录音棚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人。 “胡老师，师哥！” 看到来人，萧飞也笑了：“芸翔，有日子没见了。” 进来的正是宁芸祥。 他自打决定离开德芸社之后，就被萧飞推荐到了胡海权的巨匠文化，平时跟着公司里的音乐人学习，另外萧飞还找门路把他送到了专业的音乐学校。 也不知道这孩子学的怎么样了。 以萧飞的眼光来看，宁芸祥的嗓音条件确实不错，声音也很有辨识度，可就是…… 稍微普通了一点儿。 综合来说的话，只能算是……还行。 可现在国内音乐市场不景气，就算萧飞不是干这一行的也照样知道。 随着网络咨询越来越发达，国内在版权方面的法律法规还需要不断的完善，对于盗版和共享的打击力度也明显不够。 对唱片行业的冲击，简直可以说是灾难性的。 萧飞为什么知道这些。 网上新闻那么多，随便扫两眼就知道了。 再说了，他也是发过专辑的人，一直到现在他录制的《西游记》和《九头案》，还没发完呢。 销量虽然不错，可是，基本上每发行一版，用不了几天，市面上就会出现盗版光碟，另外网上的共享资源也紧跟着就出来了。 音乐市场估计也是大同小异，同样不景气。 这个时候，别说是推出新人了，就是那些音乐领域的老前辈们也不敢轻易尝试发行新作品。 宁芸祥要走音乐这条路，可以预见的，将会是十分的艰难。 “最近怎么样？” 宁芸祥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他想要走音乐这条路是何等坎坷，听萧飞问起，看上去还自信满满的。 “挺好的，胡老师教了我挺多的！” 胡海权也跟着说道：“小宁确实挺聪明的，只要他能坚持努力，以后在音乐领域，肯定会有所成就。” 这话说的，明显就是在刻意的捧。 “吃饭了吗？” 呃？ 宁芸祥一愣，可还没等他说话，就听到萧飞接着说道。 “我这会儿正好饿了，陪我出去吃个饭。” 萧飞说完，接着又看向了胡海权。 “我还有事，就不陪了，母带我安排人尽快弄好，一个小时之后过来拿就行了。” 胡海权是个多聪明的人，一看就知道萧飞和宁芸祥有话要说，他自然不会那么不识趣，跟着过去。 向胡海权表示了感谢，按照规矩付了钱，胡海权本来不想收的，可萧飞坚持，他也知道，萧飞不想欠人情，既然如此，也就只好照章办事了。 “这边你熟，随便找个地方吃点儿。” 俩人从公司出来，宁芸祥带着萧飞去了附近的一家川菜馆子。 “我们平时也经常在这边吃饭。” 宁芸祥猜到了萧飞有话要跟他说，心里不禁有些忐忑。 德芸社的师兄弟都是如此，对萧飞那是百分之百的尊敬，可同时又有些害怕。 他和萧飞因为始终没在一个演出队，接触算是比较少的，但是，也没少在萧飞的手底下溜活。 而只要被萧飞磨过的，有谁没挨过萧飞的麻雷啊！ “师哥！” 萧飞看着宁芸祥不禁笑了：“家里怎么样？挺好的？我这段时间太忙，跟大姑也好长时间没碰面了。” “挺好的，都挺好的。” 萧飞点点头：“你呢？在这边……还习惯吗？” 对宁芸祥离开德芸社，要走音乐这条路的决定，萧飞从一开始就不支持，但是无奈他当时主意已定，萧飞也不少说什么。 “我……挺好的，师哥，真的挺好的。” 听宁芸祥这么说，萧飞准备好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 “芸翔，有空的时候，就回来看看，就算往后真的不说相声了，你也还是郭家门的徒弟，逢年过节的时候……” “师哥，您放心，我师父师娘那边，三节两寿，我肯定不会忘了的！” 虽然打心里不怎么喜欢相声，可是，对于郭德强和王薇，宁芸祥还是非常珍惜这段缘分的。 “这就好，能想着就好。” 听到宁芸祥这么说，萧飞还是感觉挺欣慰的。 “芸翔，你来胡老师这边也有段时间了，音乐市场现在的情况怎么样，相信你也能看得出来。” 斟酌再三，萧飞还是决定把心里的顾虑跟宁芸祥说一说。 “要走这条路，真的不容易，可能比你师父当年更难。” 市场虽然不景气，可是追逐音乐梦想的年轻人依然前仆后继的，可他们当中绝大多数的人，只能在最底层苦熬着，在酒驻场，已经算是不错的机会了。 能得到某家公司看中的，更是凤毛麟角。 宁芸祥虽然有萧飞的关系，可他最终要面对的还是资本，如果得不到资本的青睐，一切都是白扯。 “师哥，我知道，我就是……想试试，不趁着现在还年轻，尝试一下的话，我怕我将来会后悔！” 呵呵！ 还真是长大了啊！ “行！你想尝试一下也好，不过我建议你，光学不行，要是有机会的话，比如现在挺火的选秀，你可以跟胡老师说说。” 现在国内音乐领域，最火的就是选秀了，尤其是这几年芒果卫视推出的《超级女声》、《快乐男生》，其他地方台眼见有利可图，也纷纷跟进，一时间选秀市场火得一塌糊涂。 宁芸祥现在要是去试一试的话，还能借助德芸社的名头，说不定遇到好机会，真的一下子就红了。 宁芸祥闻言，也不禁动了心，他也知道，继续留在胡海权的公司，或许人家看在萧飞的面子上，会给他一两次机会，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原先没进来的时候不知道，等真的走进了这个领域之后，他才知道，像他这样的年轻人太多了，单单是在巨匠文化，就有一大帮等着机会的，而且，人家都比他这个野路子要优秀的多。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萧飞还是有意无意的暗示着，如果在外面混不开，随时都可以回来，冲着张先生的面子，宁芸祥回归德芸社的话，没有谁会说什么。 可这小子也犯了牛脾气，大有不成功，无颜面对江东父老的架势，任凭萧飞怎么说，他就是不接茬儿。 得了，还是再摔打摔打！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期盼 萧飞这边为甜甜准备特殊新年礼物的时候，德芸社的其他人也没闲着，该准备演出的准备演出，该忙活年会的忙活年会。 郭德强和于清则到了央视，参加今年春晚语言类节目的二审。 说是要参加审核，其实就是走个过场。 郭德强和于清要参加今年的春晚，这个消息早就被媒体给曝光了，基本上算是板上钉钉的事。 此刻央视演播大厅的后台，郭德强和于清还在准备着待会儿要表演的节目《败家子》，这个段子的台本，萧飞之前看过。 总体来说，没什么新意。 很多人都说，郭德强已经过了创作的高峰期，最近这两年，新作品越来越少，算是到了江郎才尽的时候了。 其实不然。 郭德强不是没有了创新能力，而是，观众们对于他的相声路数已经太熟悉了，就算是写出来的新包袱，可好些老观众听了前面，还是能猜出来底是什么。 再加上，郭德强作为德芸社的班主，他虽然不负责具体的管理工作，可毕竟是带头人，平时的工作太忙了，根本不可能和以前一样，能静下心来搞创作。 “就这样了？” 面对于清的疑问，郭德强也是面带无奈的点了下头。 “就这样！” 这个作品，几经修改，早就已经和初稿大不相同了。 原本里面的一些内容因为不合时宜被删改掉了，剩下的这部分，虽然还能勉强保住梁子，可已经支离破碎，按照郭德强的说法，根本不成活。 因此，郭德强对于春晚的热情，也是大不如前了，以前郭德强特别渴望能上春晚，还曾写了个段子《我要上春晚》，虽然是讽刺，但也能看得出来，他对于登上春晚舞台的强烈意愿。 可现在…… 郭德强只想尽快干完这份工作，然后，用最短的时间，将这个经历忘掉。 拿着一个并不成熟，甚至都不够完整的相声作品，在除夕夜跟全国观众见面，对他而言，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相声，那可是他爱了一辈子的艺术。 他现在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萧飞说，传统相声终究难登大雅之堂了。 因为他所熟悉的传统相声，根本就不适合太高大上的地方，最简单的一点，传统相声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铺平路，入正活之前，得一层一层的铺垫好了，等到包袱翻出来，效果才会最好。 这么说，不光是传统相声，只要是按照传统相声的路数走，就很难能在春晚这样的舞台上使得开。 马老祖为什么只上了一次春晚，就再也不去了，就是因为人家明白，他的活在那个地方使不出来。 听过马老祖的相声小段《独家秘方》就知道了。 前面一大堆的叙述，听上去一点儿都不可乐，这都是在为了最后的包袱铺垫呢。 只有铺好了，铺稳了，等到那句“挠挠”说出来的时候，才能达到最佳的效果。 可是，很显然，春晚的舞台不可能给他们这些熟悉了传统相声，一辈子都按照传统相声路数使活的相声艺人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郭德强和于清正说着话，就看到孟贺堂和栾芸博在一旁嘀嘀咕咕的。 “小栾，小孟，什么事啊？怎么还背着人说？” 听到郭德强发问，栾芸博和孟贺堂俩人也愣住了，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栾芸博开了口。 “师父，小孟刚才在外面遇见……遇见刘芸毅师哥了！” 刘芸毅？ 郭德强闻言，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对刘芸毅，他虽然不像何金、曹芸伟那么看重，但毕竟是最早跟着他的徒弟，心里还是始终惦记着的。 “看见就看见了呗，打招呼了吗？” 孟贺堂愣了一下，连忙点头：“打招呼了，师父，您教我的，遇见长辈、师哥，要主动打招呼。” 事实上，刚刚在外面，孟贺堂碰到刘芸毅的时候，也有些为难，他不知道是不是该主动说句话。 按说刘芸毅跟着曹芸伟退出德芸社之后，双方就算是对头了，可毕竟是先入门的师哥，最后孟贺堂还是主动说了话。 “这就对了，我们的事跟你们不挨着，遇见了，该怎么叫就怎么叫，就是……” 说到这里，郭德强也说不下去了。 刘芸毅在的地方，显然曹芸伟也在。 郭德强想的没错，就在他们隔壁的休息室里，曹芸伟正和刘芸毅说着话。 “小伟！我觉得还是应该过去打个招呼，毕竟是咱们师父，就算是咱们哥俩不在德芸社干了，可师父还是得认啊！” 刘芸毅的想法很简单，买卖不成仁义在，当初在德芸社的时候，郭德强对他不薄，就算现在分道扬镳了，可师徒的名分没断啊！ 刚才他看到孟贺堂进了隔壁的休息室，见着曹芸伟之后，就提起了这件事。 可曹芸伟听了，却皱着眉没说话。 “小伟，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我？什么怎么想？你想去就去呗，不用管我！” 这话说的，语气明显带着点儿情绪。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我想去就去，你不去啊？你要是不去的话，我一个人过去干什么？” 郭德强又不是他相声门的师父，他当年投到德芸社，还是听了他师父的建议，才拜了郭德强的评书门，可事实上，那个时候，郭德强连个评书门的门户都没有。 刘芸毅现在要是表示，不承认彼此的师徒关系，就算是郭德强都没有话说。 “你让我去？你也不想想，人家愿意见着我吗？” 曹芸伟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非常的冷。 虽然在退出之后，一直没正式撕破脸，可当初的事，曹芸伟可是一点儿都没忘。 明明郭德强已经答应了他，只要愿意回去，所有的小剧场，他和刘芸毅可以推门就进，上台就演。 结果呢？ 说话不算数，还是拿着合同来卡他。 到现在，每每提起这件事，曹芸伟也不觉得自己有错，甚至对着媒体表示，自己是被逼走的。 他点了萧飞的名字，可话里话外的，谁都能听得出来，他对郭德强非常不满，甚至带着点儿怨恨。 “我舔着脸的过去，就算是跪在地上喊师父，人家都未必愿意搭理我，我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给自己找不痛快。” 呃…… 刘芸毅听了，觉得曹芸伟说的在理，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小伟，终归是咱们俩的师父，不是有那么句话吗？天下只有不孝的儿女，无不是的父母，依我看……” “我就没爹！” 曹芸伟突然就爆发了，将休息室里的其他人吓了一跳，纷纷转头看了过来。 “你干什么啊！” 刘芸毅赶紧将曹芸伟按住，随后又对着其他人赔笑脸。 “对不住，对不住，我们这儿对活呢，对不住啊！” 曹芸伟虽然被刘芸毅按住了，可还是一脸的怒气。 “我就一句话，要去你自己去，我肯定是不会去！” 刘芸毅见状，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件事没戏了。 说心里话，他倒是能理解曹芸伟，毕竟在当初曹芸伟退出的时候，郭德强作为师父非但没有挽留，反而在给出承诺之后，又食言而肥。 就连曹芸伟打电话，想要问清楚了，郭德强也是避而不见。 依着曹芸伟那个性子，能忍住不掀桌子就不错了。 “得了！怪我多嘴，不去就不去！” 刘芸毅说着，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惋惜，他主动跟曹芸伟提起这件事，其实就是盼着能借着这个机会，缓和一下曹芸伟和郭德强之间的关系。 谁知道…… “走！” 曹芸伟说着站起身，他的节目已经演完了。 刘芸毅见了，也连忙收拾东西跟上，刚从休息室里出来，就看到隔壁的房门开着，再看曹芸伟已经走远了。 “栾哥！走了！” 孟贺堂一直站在门口，亲眼看着曹芸伟和刘芸毅离开，随后赶紧回来跟栾芸博说了一声。 唉…… 栾芸博闻言，也发出了一声长叹。 门是郭德强让打开的，是什么意思，栾芸博也能猜得到。 无非就是想要告诉曹芸伟，甭管是德芸社，还是郭家门，大门永远是开着的，想进来的话，连门都不用敲。 只要曹芸伟能走进去，对着郭德强喊上一声“师父”，所有的乌云立刻散去，哪怕曹芸伟不回德芸社，从今往后，也还是师徒。 可惜的是…… 曹芸伟自己把路给走窄了。 “栾哥，还跟师父说吗？” “不说？咱们不说，师父不会问啊！？” 栾芸博说了一句，随后就走到了郭德强身边，小声说了两句，可以清楚的看到，郭德强听过之后，脸色立刻变得暗淡无光。 “知道了！” 栾芸博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郭德强摆手拦下了。 “郭老师，于老师，请二位准备，接下来该轮到你们的节目了！” 这个时候，恰好有工作人员进来通知。 “知道了，麻烦您了！” 郭德强说完站起身，一旁的于清也跟着起来了，俩人身着大褂，跟在工作人员的身后，朝着前面走了过去。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彻底寒了心 “您不能这样，我告诉您啊，这样不行。有这么句老话，叫成由勤俭败由奢，这么好的日子，让你这么过，准过败了不可。” 郭德强一指自己：“我？我还能过败了？” 虽然上台之前，因为曹芸伟的事，郭德强的兴致明显不高，可只要站在台上，他立刻就将状态调整过来了。 一上来还是习惯性的拿着观众开涮，接着又开始调侃于清，跟在小园子里说相声一样。 不过因为时间有限，在入活的时候，稍显生硬。 “当然了！” 郭德强直接嚷了起来：“你这叫欺负人，我结婚大喜的日子，我愿意糟践，我愿意铺张，那是我的事儿啊。” “您怎么连好赖话都听不出来了。” 郭德强满脸的不在乎：“我管那个呢，我摆它一百桌。” 于清惊道：“嚯……摆一百桌？” 郭德强竖着一根手指，满脸的得意：“请客请一百桌。” “就为了结婚？” “我觉得这就不错了。” “确实不错了！” 郭德强的表情又变得愤恨：“可旁边儿的饭馆有人摆二百桌。” 于清又是一惊：“嚯……还有人摆二百桌。” 舞台上，郭德强和于清正在表演着，看似全神贯注，其实，俩人一点儿都不轻松。 因为央视春晚的任何节目都不能超时，每一分每一秒都必须严格把控好。 俩人说了十分钟之后，台下就有人拿着表、一分钟举一次时间牌。 今天虽然是审核，不是现场直播，但是，按照导演组的要求，一切都得按照实战来，尤其是在时间上，每一个节目都必须控制好。 所以，郭德强也得一边瞧着表，嘴里还得说着相声，脑子里更是要想着哪些段子不能要了，随时删词。 这个删词不是删几句话那么简单，比如说这个段落里这几句话不能要了，会占5秒钟，把这个删了之后，后面的话怎么能对到一块，还不能让人听出来乱，基本上等于是在随时创作当中。 “把我给气疯了，我不服啊。” “还不服气？” 郭德强满脸骄横的表情：“我得过去看看去，凭什么他摆二百桌？” “嗯。” “到那一看，当时我就服了。” 于清问道：“怎么呢？” “人家是公款。” 《败家子》这个作品就是以“公款消费”这样的讽刺题材为主，不过，这种题材以前在央视春晚舞台上是不太可能出现的，导演组这次为了能顺利跟德芸社牵手，也对这个作品放宽了尺度。 “哦？不是自己的钱。” “一个单位年会，给单位30人，摆了二百桌。” 于清甩了甩手：“公家的钱也不能这么糟践啊。” “服务员正收拾东西呢，我一瞧啊，这垃圾都是好吃的呀。” 于清问道：“都有什么吃的呀？” 郭德强没说，直接唱了起来：“爆肚儿炒肉溜鱼片，醋溜腰子炸排骨，松花变蛋白菱藕，海蛰拌肚儿滋味足，四个凉四个热这八碟菜，山珍海味也盖世无啊哎嗨哎嗨呦。” “好家伙，多浪费！” 郭德强也只能认怂：“我不跟他比。” “哦！不比啦？” “把我这一百桌弄好了就得啦。” “还是一百桌。” 郭德强喜笑颜开的：“浩浩荡荡一百桌。” “请多少人呐？” 郭德强瞬间苦了脸：“就来一个人。” 于清惊道：“怎么就一个人啊？” 郭德强满脸无奈：“我没有朋友，我也没有亲戚。” 于清问道：“不对，您不是有个二大爷吗？” “处理了。” “怎么处理了？” “打海上回来就处理了。” “好家伙！这是发票的事让人给查出来了。” 郭德强满不在乎：“不管怎么说，来一个人也是我的朋友，端着杯到跟前，‘兄弟，他们都说我是败家子儿，不乐意跟我玩儿，你来了是瞧得起我，我有的是钱，你说，你说打算怎么着我全答应你，我愿意满足你的要求！’” “还满足要求？” “我一说这话，他也乐了，你也别说别的了，把那出租车还我。” “哦！黑车司机啊！” 底包袱翻出来，俩人鞠躬下台，剩下的事跟他们就没有关系了。 总的来说，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将一个全新的相声段子使完，并且还没出什么错，已经算是成功了。 但是，看郭德强的表情就知道，他对这个作品并不满意。 这次能上春晚，从一开始就可以说是命途多舛，早先春晚导演组联系到郭德强的时候，曾明确提出，上春晚可以，但不能和于清搭档，要听导演组的安排，和其他演员配对。 对此，郭德强直接就给回绝了，并且表示，他必须和于清一起表演，才能表演出最高的水平，也能呈现最好的状态。 等到这个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相声段子了，一个作品写出来拿过去送审，可是因为这里面涉及到了公款吃喝、奢侈浪费等内容，直接就给毙了。 郭德强也来了脾气，等到春晚导演组来人沟通的时候，直接明说，要是不让说这些，他就干脆不上了。 没办法，春晚导演组也只能特事特办，放宽了尺度。 这几年，因为德芸社的事，历届春晚导演组都要承受着社会各方面的压力，最火的相声团体居然不能上春晚，能上春晚的全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人，说着没意思的作品。 民间的呼声太高，春晚导演组也不能继续装聋作哑，终于有了这一次的牵手。 可手是牵上了，效果怎么样呢？ “师哥，整个都乱套了！” 从央视大楼出来，刚上车，郭德强就来了这么一句。 于清明白郭德强是什么意思，虽然他们这个节目的表演时间长达17分钟，可是，对于他们说惯了传统相声的，也习惯了传统相声套路的人来说，17分钟的时间，明显不够。 铺还没铺开呢，就得直接入正活，按照郭德强的说法，这明显违反了相声的艺术规律。 后面的时间越来越紧，好些内容临时都给删掉了，又让整个作品听上去非常凌乱，至于三翻四抖就更不用提了，根本就没时间。 平常在剧场里，一个节目都是四五十分钟，这个才十几分钟。 时间肯定是紧张点，在春晚的舞台上说相声，多一秒都不行，后面的时间是卡死了的。 人家后边的歌两分钟一个，大腕伴舞连唱带跳排仨月了，因为他们这段相声多说两句话，整个节目都得拿掉了，合适吗？ 还有就是郭德强和于清的节目被安排在了敲钟之前，快到敲钟的点了，时间更是得一秒都不能错。 “明年人家要是还让来，你还来吗？” 郭德强被于清问得一愣，刚刚在后台就曾有记者采访的时候提过这个问题。 当时郭德强是怎么回答的？ “对我们来说不想这么多，没用。今年咱们热热闹闹地来一回，明年人家说了，不用你们了，不用就不用呗。15年之后又想起来了，再来一个。如果有时间，那就再来一个呗。想这么长远干吗，我除夕那天演完了，然后歇一天，紧接着我就得去各地演出，我是有工作的人啊，不是跟有的演员那样，指着春晚这一个活儿活着。” 说到最后，郭德强还没忘趁机讽刺了一下同行。 毕竟真的有同行就指着这类大型演出过日子呢。 平时？ 平时谁看他们啊！ 可这会儿都是自己人，郭德强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 “还来？拉倒，有这闲工夫，我还不如在家里包饺子呢！” 上春晚这件事，对郭德强而言，也就是圆一个梦，可真的要圆上了，他却发现也就是那么回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郭德强又陷入了沉默，看他的神情就知道，又想到曹芸伟了。 刚刚在后台，如果曹芸伟能推门进来，喊一声“师父”，那么所有的事就真的掀篇儿了，可郭德强等了半晌，最终等来的结果却是，曹芸伟已经走了。 那一刻，郭德强真的寒心了。 叫了十年的徒弟，到头来，爷俩就在隔壁的屋子里，居然都不能见上一面。 “德强，你啊，也甭想那么多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你现在这样，是在为难自己呢！” 郭德强听了，连连苦笑：“师哥！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究竟那点对不起他了，让他连当面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说完，又是一声长叹，说不出的悲凉。 于清看着，也不禁暗暗担心，他知道郭德强重感情，德芸社的老人儿们，现在有些已经不怎么登台演出的，他都宁愿花钱养着，更何况是教了10年的徒弟呢。 想到这些，于清的心里也不禁埋怨曹芸伟，师徒两个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啊，更何况曹芸伟离开之后，郭德强可没说过什么不好的话。 怎么就成今天这样了？ 难不成还真的要老死不相往来了？ 于清想给曹芸伟打个电话问问，可真的打通了，又该说些什么呢？ 已经成了现在这样，往后这爷俩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我也没辙 “师父，我正往家赶呢？怎么了？您……有事啊？” 于清也知道，自打甜甜出生之后，萧飞恨不能每天都闷在家里，他这会儿让萧飞出来，确实有点儿不合适。 “少爷，我没事儿，是你师叔，他……有点儿事。” 郭德强？ 萧飞听于清说是郭德强有事，下意识的就觉得脑仁儿开始疼了。 郭德强要么没事，可一旦有事，基本上就是麻烦事。 “我师叔他……怎么了？” “嗐，也没怎么，我就是想跟你说说，你现在有空吗？出来坐坐。” 师父发话了，当徒弟的还能说不行？ “行啊！您在哪呢？我现在就过去。” 于清报了一个位置，是他们经常去的一家铜锅羊肉馆子。 放下电话，萧飞又给佟筱娅打了一个，告诉她晚上不回家吃饭了。 说完，便调转车头，朝着于清说的那个地方去了。 等到了地方，萧飞才发现，不光于清和郭德强在，还有栾芸博和孟贺堂，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春晚语言类节目二审的日子。 “师父，师叔！” “来啦，少爷，快坐！” 于清招呼了一声，还朝郭德强，给萧飞使了一个眼色。 呵呵！ 了解！ 师徒两个默契十足，于清一个眼神递过来，萧飞再一看郭德强的表情，就知道，这位郭班主又遇到堵心事了。 “师父，今个二审还顺利吗？” 萧飞坐下之后，没有立刻就询问出了什么事，而是问起了今天的二审。 “还行，就是……还是让你师叔说！” 于清对于节目质量，虽然也不是很满意，但基本上还能接受，那毕竟是春晚，因为各方面的因素，肯定会在一些地方做不到尽善尽美。 没必要强求，对于清而言，主要还是体验。 再说了，人家那地方就这个要求。 郭德强抬头看了看众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打学相声那天开始，到现在也有三十来年了，我就没说过这么费劲的相声。” 说相声，对郭德强来说，本应该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 可今天，他实在是享受不起来。 他在台上说，底下还有个人手里拿着张纸，不停的提醒他注意时间。 那感觉，就好像身后有狼在撵着一样，别提多别扭了。 等郭德强把事情说完，萧飞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 “师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天毕竟是全国直播，不能出一丁点儿错，不过，听您说的，好像也挺顺利的。” 郭德强摆摆手：“不提了，不提了，就这一回，我啊！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做我的草根，大雅之堂还是交给那些位艺术家，我就不跟着掺和了。” 呵呵！ 这话说的，明显还是带着情绪呢。 萧飞对此也算是深有感触，去年在天津，他和李京不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嘛。 一个段子，反反复复的说，就为了卡点儿，说到最后，连萧飞都腻歪了。 去的时候，满心都是要跟让他们的相声陪着天津的观众一起过春节，可到了最后，只想尽快完成任务走人。 呃…… 这件事说完，萧飞也想不出来别的话题了。 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 谁来说啊？ 萧飞看向了栾芸博。 “师哥！小孟他……今天在后台遇见刘芸毅师哥了！” 刘芸毅？ 萧飞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有刘芸毅的地方，肯定就有曹芸伟，这俩人是搭档，从来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郭德强满脸的不痛快，显然是…… “师叔！曹芸伟没跟您打招呼？” 一语中的。 唉…… 郭德强长叹了一声：“少爷，你帮着我分析分析，我到底哪一处得罪他了，让他这么恨我，俩休息室挨着，我这边的门大敞四开，他由打门口过，愣是不愿意往里面瞅一眼。” 这让我怎么说？ “我不求他别的，也用不着他赔礼道歉，只要他能推门进来，喊我一声‘师父’，以前的事，我都能翻篇儿，回不回德芸社全都在他，我们还是师徒，可就连这么点儿念想，他都不愿意给我，我到底错在哪了呢？” 郭德强说着，大概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眼眶渐渐泛红。 错在哪了？ 说到郭德强和曹芸伟，这师徒两个的过节，也就是那次央视举办的相声大赛了。 曹芸伟和刘芸毅已经冲进了决赛，只要能拿到冠军，就能参加当年的春晚。 可就在决赛开始之前，郭德强一个电话，直接勒令曹芸伟退赛。 原因？ 一直到现在，郭德强也没给任何人一个解释。 虽说，现如今萧飞和曹芸伟已经分属不同的阵营，但是，就事论事的话，在这件事情上面，有错的显然是郭德强。 曹芸伟说郭德强就是为了打压他，担心他红了之后，不好控制。 这话虽然没谱，但也未必没有这个因素在里面，可能郭德强都没意识到，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让曹芸伟退赛，是为了徒弟好。 可他的这份好，曹芸伟接受不了，那么一个疏狂的性子，尤其当时德芸社的徒弟一辈里面，萧飞各方面都压曹芸伟一头。 曹芸伟急需要这个大奖赛来为自己正名，结果…… 师徒两个的疙瘩，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结下了。 现在当着郭德强的面，萧飞也懒得再提这件事，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曹芸伟也已经离开了德芸社，再提也没意思。 “师叔，哪来的对错，说白了，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人家有自己的路要走，觉得德芸社这条路窄了，就想要换换，没那么多说道，至于……” 萧飞之前就曾想过这种可能，毕竟央视的后台能有多大啊？ 师徒两个一起参加演出，碰见的概率太大了。 只是，萧飞也没想到，曹芸伟会这么决绝，明明知道郭德强就在隔壁，从门口经过的时候，看到门开着，就应该能想到是为什么。 可他愣是没往里面看一样。 这…… 确实是有点儿过分了。 郭德强纵然有不对的地方，可不管怎么说，他也教了曹芸伟十年，把一身的本事都穿给了对方。 再大的错，曹芸伟也该念着这份教导之恩啊！ 还是自己劝自己！ 这种事，谁都没辙。 郭德强心情不好，一杯酒下去就有点儿醉了，于清见状，赶紧宣布散了，让栾芸博开车，送郭德强回家。 等郭德强走了，于清站在饭店门口点上一根烟，萧飞见师父没有回家的意思，也只好在一旁陪着。 “少爷！你说这个事……” “师父，我也没辙，我总不能逮着曹芸伟，让他给我师叔磕头认错！” 于清听得一愣，随即无奈的笑了。 “是啊！没辙，依着我看，曹芸伟现在还没跟你师叔撕破脸，也是顾忌着名声，还想借着德芸社炒作，要不然的话，那小子能比何金更狠。” 这话说的是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何金那号人，最多也就是扇阴风，点鬼火，背后搞点儿小动作，终归还是上不了台面。 可曹芸伟就不一样了，那天在郭家菜发生的事，萧飞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呢。 当徒弟的大闹师父的生日宴，逼得师娘给徒弟下跪。 相声一百多年了，像这么忤逆的，也没出过几个，郭家门就碰上了。 也就是郭德强是个心软的，当面气得脸黑，可事后还得在心里给徒弟开脱。 要是换成萧飞的话，他要有这么混蛋的徒弟，挫骨扬灰都不为过。 “这个事，你师叔也只能自己劝自己了。” 于清说着，突然面带不屑。 “你师叔昨天还跟我说，曹芸伟离开之后，每逢过年过节的，都会给你婶子发短信，送祝福，他当时还挺美的呢，结果今个又让曹芸伟给伤了。” 发短信？ “师父，我师叔亲口跟您说的，曹芸伟逢年过节就给我婶子发短信？” “对啊！怎么了？” 嗬！ 萧飞笑了：“这小子想的够长远的啊！师父，他这是在给自己找辙呢！” 于清多聪明的一个人，听萧飞这么说，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嘿！你要不提醒，我还真没意识到，没错，这小子真是长能耐了啊！” 孟贺堂站在一旁，看着于清和萧飞师徒两个一唱一和的，他却是一头雾水，完全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其实很简单，曹芸伟这分明就是提前下好的一步棋，就等着什么时候跟郭德强翻脸之后，拿出来给别人看的。 瞧瞧，我从来没不认我师父，逢年过节我都问候过了，只是我师父不愿意认我这个徒弟。 “少爷，用不用给你师叔提个醒啊？” 于清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这种事怎么提醒？ 妄做恶人！ “不说了，不说了，这天是真够冷的，小孟，赶紧把车开过来，咱们回家，少爷，你也早点儿回去！” 萧飞答应了一声，等孟贺堂把车开过来，扶着于清上了车，又目送着车离开，这才上车回家。 刚到半路，天上又飘起了雪花，天气预报说，今天夜间的最低气温，零下十度。 还有不到二十天就过年了。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又到一年封箱时 离春节越近，年味儿就越…… 没了！ 所以，萧飞尽管才二十多岁，却依然十分怀念小的时候，当时过年可比现在要有意思多了。 刚进腊月，仿佛就能感觉到春节的气氛了，等到腊月二十三小年，家家户户都要为一年当中最重要的节日忙活起来了。 当时，萧佳琦和张玉虹虽然工作忙，可是，过年的时候，还是能时常在家的，一家人忙活着准备年货，打扫房屋。 虽然相较于现在，物质相对匮乏，但却是真正能感觉到春节就要到了。 再看看现在，这都什么玩意儿啊？ 市场上居然还有蒸好的馒头，甚至连年夜饭的四大件，鱼、肉、丸子、烧鸡，都做成了大礼包，直接摆上货架。 这是生怕老百姓累着啊！ 年夜饭直接买回去，上锅一蒸直接就能吃。 有的人连扫房都懒得干，直接找家政公司雇保洁，400块钱，里里外外都能收拾得干干净净。 那么这个年还需要人们干什么呢？ 穿上一身新的，等到春晚播出的时候，往电视机前面一坐，然后午夜敲钟的时候，下锅煮饺子。 然后…… 年就过完了。 所谓春节，大概也就只有在新闻联播的时候，播音员的那一声祝福，才能唤醒人们意识。 哦！原来还有过年这回事啊！ 萧飞可没那么懒，从扫房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是亲力亲为，就连家里要贴的春联、福字，都是他亲手写的。 呃…… 为了预防有人偷，还得多刷几层浆糊。 自打萧飞的字在网上曝光之后，尤其是他为了答谢粉丝送出去了那些扇子，他的墨宝现在甚至已经被炒出了天价。 一把扇子，网上居然有人叫价10万求购，有画的更是高达50万。 就连佟筱娅都在调侃萧飞，说他以后就算是不说相声了，指着卖字也能养活一家人。 这个女人，是真的皮。 转眼，时间就到了腊月28，又到了一年一度封箱的日子了。 昨天萧飞和李京在广德楼演出，跟着三队一起小封箱，等今天过后，德芸社就将全面歇业，一直到过了正月十五之后，才会重新开箱营业。 萧飞吃过午饭就去了欣华大礼堂，这些年，德芸社但凡有商演，一直都是在欣华大礼堂进行。 也曾有其他的剧场主动联系过德芸社，甚至连粉丝都在网上呼吁，希望德芸社能够换一个大一点儿的地方。 可德芸社方面却始终没给出过任何回应，全都自己琢磨去。 为什么不换剧场？ 那是因为当年德芸社第一次商演，被主流逼得没招的时候，是人家欣华大礼堂接了他们的演出，这份恩情，必须得记在心上。 按照郭德强的说法，只有欣华大礼堂主动提出来，不准德芸社过去演出，否则的话，德芸社方面永远不许更换剧场。 这是铁律。 “诸位好，诸位好！” 萧飞刚下车，就被记者给围上了。 “萧老师，关于您将加盟辽宁卫视春晚的消息，请问是否真实？” “萧老师，据说有好几家地方卫视台曾向您发出了邀请，为什么单独选中了辽宁卫视呢？” 记者们七嘴八舌的说着，问的都是和辽宁春晚有关的话题。 “参加辽宁春晚，确实有这件事，到时候，我和李京老师会带着新作品跟全国的观众见面，也确实有其他地方台联系到了公司，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多点儿时间陪陪家人，只能说抱歉了。” 呃…… 这就完了？ 还没等记者们反应过来，跟在萧飞身后的王阳和关小涛便直接上前，将记者给挡开了，可到了剧场门口，又被粉丝们给围住了。 闯过了一关又一关，不过跟粉丝见面，倒是让萧飞高兴的事，在满足了大家伙签名、合影的愿望之后，王阳和关小涛的手上又提满了各种礼物。 喜欢萧飞的粉丝都知道他的习惯，太贵的礼物他是坚决不收的，心意留下，礼物退回，时间长了，也就没有人送价值太高的礼物了。 “萧老师，今单口吗？” 萧飞闻言笑了：“您这话也就是当着我的面说，李京老师来了吗？” “来了啊！” “那还问，要不你们去跟李京老师商量商量，回头让他提前回家，我伺候诸位一段单口。” 呵呵！ 还是……算了！ 萧飞笑着朝粉丝们拱了拱手，随后便带着王阳、关小涛一起进了门。 “师哥！” “师哥，您来啦！” 今天是封箱的日子，德芸社全员到场，待会儿要集体登台跟观众们见面，可休息室就那么大点儿的地方，绝大多数的徒弟辈儿演员，只能在走廊里待着。 萧飞一路打着招呼，进了休息室。 “老祖、师爷、师父、师叔！” 能进休息室的，基本上都是德芸社的长辈，或者是徒弟辈里的中坚力量。 “少爷，今个够早的啊！” 李京笑着说了一句。 “京叔，刚才有观众鼓动着我今单口。” “嘿！这是没把我搁眼里啊，我得找他们去！” 李京说完，自己就先笑了起来。 “京叔，咱爷俩对对活？” “甭对了，都熟透了的活，有什么可对的！” 不是李京不认真，而是因为今天萧飞和他要说的，是一个传统段子《黄鹤楼》，这个作品每年在德芸社的小剧场，少说也得演上几十遍。 词早就装在心里了，至于现卦，到时候，台上见就行了。 萧飞跟李京搭档也有两年多，默契早就形成了，俩人站在台上只要一对眼神，就知道该怎么往下进行。 “师叔，小岳还没到呢？” 郭德强正跟邢先生、李先生说话呢，闻言道：“来了，刚才打一晃，又出去了。” 萧飞闻言笑道：“师叔，小岳不会是还紧张呢？” 今天岳芸龙的节目是和郭德强、孙月一起演的。 为了捧着个徒弟，郭德强是逮着机会就把岳芸龙往人前推。 “不至于，老段子了，说屋里太闷，出去透口气。” 萧飞听了，也没再问，转头跟李京聊了起来。 这俩人凑在一块儿，话题总也离不开彼此的闺女。 正说着呢，又有人进来了，萧飞只看了一眼，也没说话。 闫芸海！ 何金退出，并且被郭德强除名清门之后，他就成了郭家门名副其实的大师哥。 只可惜，他这个大师哥当的实在是有点儿底气不足。 来了也有些年头了，可能耐始终不见长。 郭德强也曾带着登台，还安排了史爱栋辅佐，可他偏偏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还因为脏口的事，被禁演了半年。 付出之后，倒是有所收敛，可是，萧飞听栾芸博说，最近又有点儿犯病。 萧飞正想着，感觉李京轻轻的碰了他一下，等他看过去的时候，又摇了摇头。 呵呵！ 放心，没事儿！ 休息室里人来人往的，有的演员打过招呼之后，又出去了，地方台小，根本装不下太多的人。 萧飞和李京炫了一会儿各自的闺女，实在是没什么可做的，只能把今的活给对了一遍。 等到下午三点多，有记者上门了，这都是事先安排好的，那些没得到允许的媒体，是坚决不让进后台的。 萧飞见状，跟李京打了个招呼，便起身离开了。 再多待一会儿的话，说不定他也得被记者给围上。 萧飞刚出来，栾芸博也跟着出来了。 “你怎么不在里面支应着？” “没什么可干的，我也出来透口气。” 德芸社有以于清为首的几杆老烟枪，凑在一块儿吞云吐雾的，别说萧飞这种不抽烟的人，就连栾芸博这个会抽烟的也受不了。 “总算是能歇两天了。” 呃？ 萧飞瞥了满脸惬意的栾芸博一眼：“你成心气我是不是？” 栾芸博一愣，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哟！忘了，真忘了，不过……师哥，您去沈阳拢共也就两天的时间，不至于，初三晚上就回来了。” 说心里话，栾芸博还挺羡慕萧飞的，他和萧飞一样，对于京城的年味儿失望至极，早就想着能在过年的时候去外地看看了。 尤其是据说全国过年气氛数第一的东北。 只可惜，他和高锋的组合，在德芸社的一众角儿当中，实在是不显眼，一年到头，除了跟着大部队出去助演之外，只能安安分分的待在小园子里，继续打磨他们的艺术。 “大盆儿最近怎么样了？” 萧飞实在是懒得跟栾芸博讨论这个话题，问起了干闺女的情况。 “挺好的啊，吃了您给开的药，立刻就不拉了！” 大盆儿前些天闹肚子，把个原本胖乎乎的小丫头，拉的都快脱相了，萧飞是等孩子被送去了医院才知道的。 事后把栾芸博夫妇好一通数落，虽说是干闺女，可也是闺女啊！ 萧飞亲自给开了药，吃完之后，立马就没事儿了。 “等初一，我逮着她给您拜年去！” 栾芸博刚说完，就见岳芸龙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师哥！是小岳，明年的事……是不是该跟他透透了？”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专场计划 栾芸博要说的事情，自然和岳芸龙有关，把岳芸龙捧红，这是从曹芸伟宣布退出之后，就已经定下来的。 今年算是预热，先是在小剧场连着办了6天的专场，紧跟着，郭德强和于清亲自带着登台表演《扒马褂》，郭德强和萧飞的巡演也一直带着岳芸龙，就是为了让岳芸龙多一些机会。 既然预热结束了，接下里自然就该到了正式发力的时候了。 萧飞和栾芸博前段时间一直在讨论这件事，首先定下来的就是巡演。 “商演？我？” 岳芸龙听了，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虽然他之前也曾想过，有朝一日，他挑大梁办商演，可是，栾芸博此刻直接当面说出来之后，他还是紧张了。 紧张这个词可能用的都不对，应该是害怕。 想归想，真的让他挑大梁，带着一班演员出去，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师哥，栾哥，我……我行吗？” “怎么不行？” 栾芸博最见不得的就是岳芸龙这副模样。 用萧飞的话来说：明明是个能人，天生一副怂相。 “小岳，你自己琢磨琢磨，比别人差哪了？” 岳芸龙闻言，下意识的看向了萧飞。 “嘿！朝哪看呢？你还真打算跟师哥比啊？” 整个德芸社，除了郭德强和于清之外，论相声功底，谁能跟萧飞相提并论啊！ 这个货居然瞄着萧飞，怎么想的啊？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栾哥，是不是太早了点儿啊？” 栾芸博听着，都想捂脸了。 “那您觉得什么时候才算不早啊？等您80岁生日那天？到时候，直接给您办一个告别舞台专场，你得先问问我能不能活到那一天，也行，让小虎给你操持。” 呵呵！ 萧飞还是第一次发现，栾芸博的嘴也这么损。 “行了，说着话呢，你着什么急啊，小岳，你刚才这话，是在怀疑你自己啊，还是在怀疑我跟小栾啊！” 萧飞虽然是笑着说的，可岳芸龙听了，还是下意识的缩脖子。 “师哥！我哪敢啊！我就是……没信心。” 这是句实话，整个德芸社，要说找出一个最没有底气的人，那绝对非岳芸龙莫属了。 甭管干什么，他都会习惯性的自我否定。 “小岳，有没有信心，这个我们谁也帮不了你，但是，你得服从公司的安排，我觉得你行，小栾也觉得你行，你要是非觉得自己不行的话……” 萧飞朝着身后的休息室看了一眼。 “自己跟你师父说去！” 啊？ 岳芸龙一惊，这个他更不敢了。 那天在玫瑰园，郭德强跟他说的话，他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想红吗？ 想！ 有想法就好，不过得听话。 那个“想”字，是岳芸龙亲口对郭德强说的。 现在公司已经做出决定要开始捧他了，他要是在这个时候说自己不行，那成什么了。 “师哥，我能问问，几场啊？” 萧飞笑道：“不多，五场，天津开始，然后是石家庄、兰州、濮阳，最后回京城。” 关于岳芸龙明年的巡演，最初的计划是四站，可萧飞在看过计划书之后，又加了一站濮阳。 那里是岳芸龙的老家。 正所谓，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当初那个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的岳芸龙，已经在首都京城混出来了，说什么也得让他去见见家乡父老。 果然，听说有濮阳站，岳芸龙的眼睛立刻就亮了。 但是兴奋劲儿没能维持住三秒钟，岳芸龙又开始自我怀疑了。 “师哥，您……真觉得我行？” “我觉得你行有什么用，现在要紧的是，你得觉得自己行。” 岳芸龙低头沉默了半晌，突然抬起头：“我行！” 真想给这张大屁股脸上来两拳。 “有信心是好事儿，这样，回头你跟孙老师碰碰，最好能有几个新活。” 听到要说新活，岳芸龙又犯了难。 郭家门的师兄弟里面，要说创作能力最差的，肯定就是岳芸龙了。 虽然也在台上使过新活，可效果却不怎么样。 现在最多也就是往传统老段子里面，添加一点儿新包袱。 “你要是说你写不出来，我现在就抽你！” 栾芸博实在是忍不了了，别人都盼着能早一天出去办商演，只有挑大梁办了商演，那才是真正的角儿呢。 可这种好事落在了岳芸龙的头上，他却推三阻四的，一会儿一个困难。 “行了，好好准备准备！” 萧飞也有点儿受不了岳芸龙这犹犹豫豫的劲儿，赶紧打发他走了。 “你就别生气了。” “师哥，我生气不是因为这个，实在是……” 栾芸博之所以生气，主要就是因为岳芸龙也实在是太没出息了。 德芸社如今虽然已经从当年停演风波中走了出来，可是，经历了大角儿出走之后，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有人能顶上来。 既然郭德强和萧飞都看中了岳芸龙，栾芸博自然是全力配合。 可偏偏岳芸龙…… “他性格就这样，只要是没经历过的全都害怕，等演两站就好了。” 其实也不怪岳芸龙心里含糊，哪怕是第一个推荐岳芸龙的萧飞，心里同样不踏实。 真要是让岳芸龙挑大梁出去商演，可观众万一不认怎么办？ 依着岳芸龙的性格，怕是能直接别扭死，往后再也不敢登台了。 但是，都到了这个份上，已经不容他们再犹豫了。 德芸社现在看着花团锦簇的，又是小剧场，又是商演的，还把园子开到了南京。 可问题同样存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真正的大角儿不足。 除了郭于组合，萧飞和李京的组合之外，也就乔三木和潘芸亮这对搭子还算不错，经历过商演了，观众们也买账。 可只有他们显然不够，德芸社还需要更多能压得住台的角儿。 “等明年的商演结束之后，咱们还得再加把力！” 只靠着商演积累人气，速度太慢了，还得另想其他的办法。 比如，电视节目。 现在虽然网络发达，想要看什么，在网上都能找到，但是，电视作为一个传统平台，影响力依然巨大。 想要让观众认识岳芸龙，了解岳芸龙，喜欢上岳芸龙，最好的办法就是上电视。 最简单直接的自然是春晚。 可那个地方门槛太高，显然还不是现在的岳芸龙能去奢望的。 那么，一档关注度比较高的电视节目呢？ 萧飞有这个想法，还是那天去巨匠文化公司录音，见到宁芸翔之后，突然冒出来了。 当时他建议宁芸翔考虑一下，去参加选秀，等回到家之后，就在想，同样的套路能不能用在岳芸龙的身上呢？ 当然了，让岳芸龙去参加音乐类选秀实在是有点儿难为人，他的嗓音条件，最多也就是能唱而已。 再加上那形象…… 快乐男生？ 快乐馕精还差不多。 “师哥，您想什么呢？” “想怎么才能把小岳给捧红了。” 栾芸博闻言笑道：“怎么了？您也觉得有点儿难啊？” 呃？ “就得挑战高难度，才能显出咱们的本事呢，再说了……” 不等萧飞说出来，栾芸博就已经猜到了萧飞接下来要说什么。 “他越看不起的人，咱们就越是得捧红了让他瞧瞧！” 那天在春晚后台发生的事，栾芸博一直记着呢，他虽然烦曹芸伟，可他同样也知道，郭德强的心里，其实一直惦记着这个徒弟呢。 当时，曹芸伟如果走进来，跟郭德强打个招呼，栾芸博肯定会痛痛快快的喊一声“师哥”，对他而言，只要师父高兴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可曹芸伟居然直接从门口走过去了，甚至都没往里面看一眼。 这件事让栾芸博的心里一直憋着火，最近这段时间，他在小剧场演出的时候，经常会拿着曹某人砸挂。 可这些还是不解恨，真要是能把岳芸龙给捧红了，那才算是狠狠的在曹芸伟的脸上抽了一巴掌。 当年在天桥剧场后台，曹芸伟有多瞧不上岳芸龙，那可是没有人不知道的。 “明白就好，行了，等过完年再说。” 萧飞说着，整理了一下大褂，转身又回了休息室。 好家伙的！ 都快成仙了。 休息室里面烟雾缭绕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哪着火了呢。 “少爷！” 萧飞听到郭德强说话，穿过烟雾走到跟前。 “你和小栾，刚才跟小岳说了？” 郭德强说着，还朝正在和孙月对活的岳芸龙看了过去。 那小子肯定没专心，今天他要使的是个群活，郭德强负责腻缝，他只和孙月对活有什么用。 “说了，师叔，您觉得呢？” 郭德强知道萧飞在问什么，笑了笑，招手将岳芸龙叫到了跟前，不等岳芸龙说话，抬手照着腿上就是一拳。 岳芸龙瞬间就跟摸了电门一样，差点儿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师父，您……” 好好的，您给我一麻雷干什么啊？ 好嘛！这下子打的，比萧飞打得都疼。 “记住了这感觉，往后甭管什么时候，你觉得犯难了，就想想现在的疼，再难的事，也给我嚼嚼咽了，听明白没有。”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又是一年啦 伴着《贺新春》的音乐声，德芸社的演员陆陆续续的登台亮相，此刻台上已经站了百多号人。 看看现在，再回想当年京城相声大会刚刚起步的时候，简直是天壤之别。 那个时候，满后台就三个演员，一场演出下来，爷仨能累得跟三孙子似的，每次演出，先是李京登台唱快板，紧跟着郭德强和张先生登台说一个对口，随后是郭德强的单口，再把张先生换上来说个小段儿，然后是郭德强和李京的对口，三个人在一起使个群口，最后郭德强和张先生的攒底。 就这么来回的换，可一天下来，赚的钱连吃饭都不够，还得掏自己的腰包往里面搭。 如今呢？ 中国相声一百多年，有哪一个班社能跟德芸社相比啊！ 栾芸博和高锋也走了出去，接下来就该是萧飞和李京了。 俩人飞快的整理了一下大褂。 “师叔！您请！” “少爷，甭客气，一块儿！” 俩人说着，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台底下的掌声和叫好声顿时响了一倍，这就是角儿的魅力。 什么都不用说，只要往台上一走，底下的叫好声就能戳破了天。 两人一边走，还一边对着观众连连拱手致意，走到舞台中央，鞠躬分向两侧。 “好……” 又是一阵叫好声，德芸社的台柱子郭德强和于清登台了。 看着热情的观众，老哥俩也是笑容满面的，随着他们走向舞台中央，两侧的演员也开始朝着中间聚拢。 “爷们儿，你往中间站啊！” 李先生看到萧飞又要往一边躲，连忙说了一句。 “师爷，我站边儿上就行。” 班社里这么多长辈在呢，萧飞哪敢抢上，连忙退到了一边。 甭管是什么时候，礼不能乱，萧飞就算是再怎么红，他也是个晚辈，在长辈的面前，能有一个他站着的位置就不错了。 规矩是怎么来的，就是靠着这样言传身教，只有自己确确实实的做出来了，才能去影响身边的其他人。 大家伙都互相谦让着，最后还是让谢添顺、李文峰、邢文韶，还有谢文锦这四位德芸社辈分最大的前辈站了中间。 郭德强和于清也一直留意着身后，对徒弟们的做法，也是大感欣慰。 “又是一年了！” “快过春节了！” 郭德强笑着：“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我就特别开心。” 于清也跟着笑了：“您现在还盼着过年呢？” “过年好啊！无边春色，海晏河清。” “嚯……好字眼儿。” “一年一个样，一岁一天重。” “还一套一套的。” “唯大英雄能伏虎，是真豪杰自降龙。” “这跟过年挨着吗？” “你管那个呢，好听的话呗，月圆花好，人寿年丰，学生郭德纲代表德芸社向我的衣食父母致敬，给您各位拜个早年！” 说着，郭德强往后退了一步，朝着台下深鞠一躬。 “来来来，接下来咱们让于老师说两句。” “我也可以说？” “马上就要过年了，说两句吉祥话。” 于清笑着：“好好好，那……我祝愿……” “我们感谢于老师的发言！” 于清愣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此处无声胜有声。” “这句话搁这儿了？” 郭德强也是一阵大笑：“快过年了，心里确实高兴，当然了，现在过年跟我小时候可没法比。” 于清点点头：“现在年味儿是淡了点儿。” “您也知道啊，咱们小时候，过年多有意思，打进了腊月就开始盼着，一过腊月二十三小年，年味儿就来了，从那天开始，我就等着盼着过除夕。” “那时候小。” “过新年，穿新衣服，吃好吃的，还能有压岁钱，得了压岁钱，上小卖铺买鞭炮。” “那时候孩子们都喜欢。” “不过咱们小时候，买了成挂的鞭炮也舍不得一气儿都给放了。” “对啊！得拆开了！” “拆开放，一个一个的，手里拿着根香，点着了，一边走一边放，多么的开心快乐。” 于清大概也想到了小时候，情不自禁的笑了：“确实好玩儿。” “现在就不成了。” “怎么呢？” “人们都不爱出门，过去一到了过年的时候，大街上都是人，现在过除夕，外面一个人都没有，都跟家里猫着呢，孩子们上网打游戏，大人们打麻将。” “现在的人是不爱出门。” “这样其实不好，我劝诸位一句，大过年的，还是得出去走走，尤其是到了大年初一，亲戚朋友家里串串门，联络一下感情，别发条短信就当是拜年了！” 于清笑了，朝着后面看了看：“您这话是说给徒弟们听的？” 呃…… “反正……各凭心意，愿意拿着东西来家看看我呢，他们就来，要是不愿意呢，我也不强求，回头我家里就弄一个签到表，谁来了，上面打个勾。” “没来的，您是不是也得记上一笔啊！？” 好家伙的，这话都说了，谁敢不去啊！ “都说了各凭心意，愿意来的欢迎，到时候也不用给我买太贵重的礼物，三千块钱以上，一万块钱以下的就行，我也不挑。” “您这还不挑呢？都直接张嘴要上了。” “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走亲戚，串亲戚，中国人过年讲究这个，像有的人，大过年的就发条短信，还是群发，有的是转发，连内容都不改，去年过年就是这样，是谁咱们就不提了，我正跟家待着呢，收到一条短信，好几百字，都是好字眼儿，最后是于清携全家祝师父师娘新年快乐。” “我发的啊？我什么时候拜的你啊？” “不是您发的，我一看号码，石福欢先生！” “好嘛，您这辈分越来越大了！” 观众们全都听明白了，敢情是石福欢先生把于清发的拜年短信，直接转发给了郭德强。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走动出来的，大过年的都不照面，这关系就淡了，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呢，还是劝诸位要多走动，多联络感情。” “这话没错！” “今个是封箱的日子！” 郭德强终于想起来正事了，萧飞刚才还以为这老哥俩打算直接在台上使活呢。 “过去相声门哪来的封箱啊，都是梨园行才有这个规矩。” “没错！” “忙活一年了，累了一年了，到了过年的时候，也得休息休息，把唱戏的行头，全都放在箱子里，加上锁，贴上封条，请着祖师爷的牌位，梨园行供的是唐明皇，请到酒楼饭庄，大家伙热热闹闹的吃上一顿。” “有这个讲究。” “人家是正经封箱，咱们……” “咱们不正经呗？” 于清还是忍不住，抖了个机灵。 哈哈哈哈…… “这叫什么话，说相声的封箱，其实就是跟着凑热闹，我们有什么可封的，过去的相声艺人，大褂就是身上的衣裳，也脱光了，然后光着屁股回家。” “我都没听说过，大过年的，满大爷跑光眼子的。” “要不就把快板，玉子板封里头。” “那有什么可封的？” “还是的啊，说白了，之所以搞这么一个仪式，就是为了跟大家一块儿热闹热闹。” “对！” “顺便赚俩钱买年货。” 老郭，你又开始调皮了。 “您这是把实话说出来了。” “咱就是实在人啊！不过这样也挺好，忙活一年了，临过年再给您演一场，让您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回家等着过年。” “没错！” “说的也不少了，刚才这段就不另加钱了！” “啊！这就算一段儿啊？” “开个玩笑，熟悉德芸社的人都知道，咱们德芸社办大型演出，正式开始之前都得有一个开场小唱。” “对！” “马上就要过年了，唱上几句，也给您诸位添添喜气，上来先唱《发四喜》，福禄寿喜轮番来，时候也不早了，今天的节目也多，咱们说唱就唱，首先第一番是福，后面的，我点着谁，谁就过来唱。” 郭德强说着，清了清嗓子，一张嘴就是开口亮。 “福字添来喜冲冲，福缘善庆降玉瓶。福如东海长流水，恨福来迟身穿大红啊……” “豆豆起豆起豆锵！” “来，大家最喜欢的萧飞。” 萧飞早就做好了准备，闻言走到前面，先对着台下的观众拱手致意。 “禄星笑道连中三元，鹿衔灵芝口内含。鹿过高山松林下，六国封相作高位官啊……” “豆豆起豆起豆锵！” “好……接下来是我徒弟潘芸亮。” 潘芸亮上前：“寿星秉寿万寿无疆，寿桃寿酒摆在中央。寿比南山高万丈，彭祖爷寿活八百永安为康啊……” “豆豆起豆起豆锵！” “最后一番喜，张贺伦。” 张贺伦分开人群，走到跟前，他的唱功也是观众们非常喜欢的：“喜字花儿掐了来戴满头，喜酒斟上瓯几瓯。喜鹊鸟儿落置在房檐儿上，喜报三元独占鳌头啊……” “豆豆起豆起豆锵！” “接下来是一上台来细留神，小辫儿，好孩子快过来。” 等张芸霆走到跟前，郭德强还在给观众们介绍。 “这是咱们中国相声界，硕果仅存的太平歌词老艺术家。” 往后各种小曲儿，小调儿是一番接着一番，一直到了之前很少唱的《画扇面》。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少东家唱错了 “天津城西杨柳青，有一个美女叫白秀英。原学丹青善画画儿啊，这佳人十九冬，手儿巧好貌容，东西南北大大的有名。” 《画扇面》这个小曲儿，德芸社之前很少拿到台上来唱，原因就是太长了，真要是唱完八幅扇面，加起来要好几百句。 德芸社的演出本来就以给的多闻名，要是再唱这么长的一个小曲儿，每场演出结束的时间还得更晚。 不过今天是封箱，郭德强也是当真高兴，便招呼着大家伙唱起了《画扇面》。 “眼看来在四月半中，四月里天长没有寒风。小二姐高楼摆下龙门阵，手拿扇子笑盈盈，高丽纸白生生，画了个扇面儿显显才能。” 郭德强将前面的唱完了，接下来就要开始画扇面了，第一个就把郭奇林给叫了过来。 这种大型的商演，尤其是德芸社全员出动的演出，郭奇林很少有展示的机会，今天也不知道郭德强是怎么了，居然第一个就要叫他。 到了前面，还没等站稳呢，配乐过门就已经结束了，张嘴就得唱，结果嘴一张，还紧张上了，第一个音就没抓准。 “这一副扇面画出北京城啊，北京城来实在威风……” 前两句好歹将节奏给找了回来，站在后面的萧飞听着，稍稍松了口气。 今个郭奇林要是唱砸了的话，回到家，郭德强肯定不能饶了他。 万幸，万幸。 萧飞正庆幸着呢，结果，郭奇林下一句，直接把他的冷汗都给唱出来了。 “里七外八皇城寺……” 呃？ 不应该是里九外七皇城寺吗？ 听错了，还是郭奇林唱错了？ 萧飞偷偷看了眼郭德强的表情，笑容已经渐渐隐去，虽然还在努力保持着克制，但是，很显然郭班主动怒了。 郭奇林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唱错了，本来就紧张，这下子更慌了神，可既然已经唱上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继续了。 “九门八典一口钟，三宫六院画朝廷，文武官员列摆西东。” 再往下唱，明显没有了刚才的底气，等唱完最后一句，连忙逃了下去。 “师哥！” 郭奇林低头站在萧飞身侧，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说起来这个小曲儿还是萧飞一句一句教给他的，结果第一次拿到台上来唱，就把词给唱错了。 他都能想象得到，等今天的演出结束之后，肯定会有观众发现他的错处，到时候…… “行了，别让观众看出来！” 少东家唱个小曲儿居然唱错了词，这个玩笑也当真是开大了。 此刻，郭德强又把张芸霆给叫到了跟前，显然是打算让小舅子帮他找回场子。 可张芸霆这会儿还在琢磨郭奇林到底唱没唱错呢，被郭德强叫过去的时候，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结果过门响了一边，他愣是没张嘴，那边的小乐队见状，赶紧又演奏了一遍。 这次倒是张开嘴了，可却跟烫了嘴一样，完全跟不上伴奏，整个就是你拉你的，我唱我的，没有一句在调儿上，而且，第一句就唱错了。 “这一副画面儿子孝孙贤，钟子期砍柴是不做高官，俞伯牙摔琴知音叹，小沉香劈华山，吴汉杀妻反潼关，王祥卧鱼救了母高年。” 这唱的全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郭德强此刻简直都要怀疑人生了，虽说平时因为忙，没多少时间教徒弟，可也不至于这样啊！ “来张贺伦，好孩子，你接着唱。” 张芸霆唱完，同样没脸见人，赶紧溜了，再不走的话，他都怕郭德强会一扇子打过来。 郭德强继续摇人，他就不信了，门下的徒弟就没有一个能让他省心的。 张贺伦上来倒是自信满满，可一张嘴，就跟被什么东西给魇着了一样，头一个高音就给唱劈叉了。 “这一副扇面塞北风高啊，王昭君出塞娘娘泪双抛，怀抱琵琶将贼恨啊，狗奸贼恶毒魈，欺骗万岁在当朝，身背着华图就往北方了啊。” 整个就是一胡说八道啊！ 除了第一句词，后面整个都是张贺伦现编的，显然也是受了前面的影响，直接整忘词儿了。 都给我等着，都给我等着！ 尤其是郭奇林，你小子可真给你爹露脸啊！ 郭德强已经安耐不住要打人了。 “刘贺春！” 被郭德强喊上来的，基本上都是郭家门能唱会唱的，他心里也是盼着能有哪个徒弟把丢了的面子给找回来。 可是…… “这一副扇面三国动刀兵啊，刘玄德弃新野够奔樊城啊，周公瑾定下美人计，长坂坡赵子龙，怀抱太子闯曹营，两军阵前显才能啊……” 刘贺春唱完，下去的时候，还偷偷的看了郭德强一眼，显然他也知道自己唱错了。 但是…… 能现编也是本事啊！ 呵呵！ 他倒是想得开。 郭德强呢？ 此刻已经放弃了。 好！只要你们高兴就好，随便你们怎么唱，等着，等今个过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李芸东！” “这一副画面水泊山峰，梁山好汉逞英雄。有宋江，晁盖与吴用，有李逵黑旋风，扈三娘好貌容，一百零八将个个是英雄啊……”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郭德强此刻转头看向了萧飞，照这么下去，脸丢得都捡不回来了，他只能盼着萧飞来救驾了。 可萧飞没出来，反倒是将身后的陶芸扬给拽了出来，一把推到了郭德强身边。 我啊？ 陶芸扬正跟后面偷着乐呢，万没想到，萧飞居然一把将他给推了出来。 已经出来了，也不能再回去啊！ 对上郭德强鼓励的眼神，陶芸扬也豁出去了。 他来到郭德强身边已经好几年了，当年的京剧神童，如今已经成了一个小相声艺人，每天在德芸一队演出，颇受观众们的欢迎。 此时此刻，就是他报答师恩的时候了。 运足了一口气，张嘴便翻了一个八度：“这一副扇面画的水晶宫，有一个和尚他名叫唐僧……” “好……” 不光台下的观众叫好，就连萧飞的心里都不禁暗暗赞叹。 单单这嗓子，那就是祖师爷赏饭了。 太透亮了。 可就是…… 陶芸扬还没到变声期，不过也快了，像现在这样过度用嗓，真的好吗？ 萧飞打定了主意，等下了台之后，得跟郭德强说说了。 陶芸扬的嗓子，必须得保护好了才行。 不过此刻，陶芸扬这一声开口跪，让郭德强的脸上立刻就笑开了，看着陶芸扬，满脸都是慈爱。 这才是我亲儿子呢！ 郭奇林？ 那是谁？ 谁稀罕谁领走算了。 陶芸扬的调门也是越来越高：“渡西天奉了如来命啊，带着八戒与沙僧，齐天大圣孙悟空，他要到西天拜佛取真经啊……” “好……” 观众们不停的大声叫好，在座的很多都是德芸社的老观众，同样也是老曲艺迷，从郭奇林唱错开始，他们当中就有人发现了问题。 往后几个郭家门的徒弟，更是唱得惨不忍睹，有破音的，跑调儿的，还有忘词的，好些老观众都不禁怀疑，这还是德芸社吗？ 要么就是故意的？ 这个…… 应该不能！ 有些观众又想到了之前于清那个醉酒版的《汾河湾》，这一次的《画扇面》又该怎么算呢？ 车祸版？ 没错，真真是堪比车祸了。 万幸还有陶芸扬，总算是让郭德强找回了一点儿面子。 直接翻了一个八度唱，不光面子圆了回来，还露了脸。 郭德强此刻也松了口气，要是没有陶芸扬的话，今天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八仙桌子放在正中，五色颜料列摆分明，小二姐手拿百花扇哪，这佳人儿喜盈盈，画了个扇面儿显显才能啊。” 最后一段唱完，接下来还有《公道老爷劝善歌》，这次郭德强可不敢让别人来了，干脆知己唱。 “混沌呀初啊分实在难晓，谁知道地多厚天有多么样儿的高，日月穿梭催人老，有生命呀把力劳，难免死生路一条，八个字造就命也该着啊。”? “八个字造就命也该着啊……” 一切总算是回到了正规，郭德强此刻万盼着观众能尽快将刚刚那个车祸版的《画扇面》给彻底忘记，就算是当真要记的话，只要记住陶芸扬的最后一幅就可以了。 但是，这可能吗？ 观众们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了德芸社出了两次大事故，早就有观众将刚刚录下来的片段，直接发到了网上。 车祸版《画扇面》，瞬间引得众多网友围观。 “少东家唱错了？” “这下乐子可打了啊！” “完了，郭奇林见天回家，说不定得被罚跪！” “走过了三川六水大海大江啊，看惯了灯红酒绿世态炎凉啊，争什么多来论的什么少，充好汉逞刚强，金银财宝梦黄粱，倒不如德芸社开心笑一场啊……愿诸位你们招财进宝，喜气洋洋啊……” 最后一段唱完，郭德强对着台下观众一拱手，张嘴就来了一句：“开箱大吉。” 呃…… 萧飞正扶着于清要往下走呢，听到这么一句，顿时愣住了。 今个是……封箱？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师哥，救救我吧 郭德强也知道自己嘴瓢了，反应过来也是尴尬的不行。 今天这是怎么了？ 唱的乱七八糟，身为班主，说句话还给说错了。 “少爷，今个……透着邪性啊！” 于清心里也纳闷，好好的，怎么就乱了呢？ 难不成，预示着今年德芸社…… “师父，没事儿，您没瞧见观众们都没在意，大家伙也就是当成一个包袱，哈哈一笑就过去了！” 萧飞可不信这些。 不过，他倒是听家里老爷子说过，旧社会的杂耍园子，如果封箱之后的破台出了问题的话，有那些讲究的班社还会直接空场一个月，就为了避煞神。 德芸社这边，无所谓。 “真没事儿啊？” 于清如今也上了点儿年纪，越是上了年纪的人，越是讲究这个。 “您放心，真没事儿，实在不行，我镇着呢！” “去，别瞎说，这日子口，你瞎说八道，当心再冲撞了哪一位，可就麻烦了。” 呵呵！ “行，不说，师父，咱走！” 萧飞扶着于清下了台，刚走下来，就瞧见郭奇林在侧幕条边上等着呢。 那一脸的苦相，显然心里正惴惴着呢。 “师父，师哥！” 郭奇林低着头，他也知道，今天这一场之所以乱，根源就在他身上。 “怎么了？” 于清笑道，伸手拍了拍郭奇林的肩膀。 “没事儿，当演员的，在台上谁还不犯个错啊！你爸都有嘴瓢的时候。” 于清说完，朝萧飞使了个眼色，随后便先回休息室了。 “害怕了？” 郭奇林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师哥，我这次是不是闯大祸了？” 要说闯大祸的话，多少都有点儿夸张，但是，今天这个错犯的确实不是时候。 封箱的大日子，忌讳特别多，在这个日子出错，确实不吉利。 “闯祸是肯定的，不过，没事儿，现在和以前不一样，没那么多的讲究，错了也就错了，后面……” 也都是被郭奇林给带错了。 要说奇怪，也当真奇怪，一个错，后面跟着的全都错。 总不能是，一帮人看着少东家错了，为了保护少东家，所以才故意唱错的。 “师哥！待会儿散场了，我……我去您家！” 郭奇林知道，今天回家等待他的，肯定是来自郭德强的狂风暴雨。 其他人出了错，郭德强事后估计哈哈一笑也就过去了，可郭奇林就不行了，谁让他是郭德强的儿子呢。 上次因为选节目选错了，就差点儿让郭德强给骂死，今天…… 怕是在劫难逃啊！ 萧飞见郭奇林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兄嘚，不至于，你今天不回家，还能一直不回去啊？” “可是……可是，师哥，您得救救我啊，我爸他肯定饶不了我，好歹让我躲几天，等我爸气消了我再回去。” 师叔啊师叔，看看您把我兄嘚给吓的。 “行了，你要是真害怕，我教你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回家之后先找你妈，让你妈护着你啊！” 呃…… 对啊！ 郭德强再严厉，可是当着王薇的面，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见郭奇林笑了，萧飞紧跟着又说了一句：“大林，不过你这基本功也实在是……” 关于基本功，萧飞对徒弟们的要求，从来都是，必须达到肌肉记忆的程度，张开嘴，不用过脑子，就能从头到尾顺下来。 在台上唱错了词，这事确实不能原谅。 今天如果是刘笑亭出了这个错的话，萧飞下了台，能一脚把他踹出去十米远。 说相声的，连基本功都不瓷实，上台干什么？ 出洋相啊！？ “师哥，您放心，我回去之后就练，按您说的，不把基本功练成我身体的一部分，绝对不算完。” 得嘞，有这个决心就好。 “你现在也正式登台演出一年多了，我也不逼着你，你记住一句话，能耐是你自己的，要是连这个都糊弄的话，自己好好掂量着。” 萧飞的话，更是说得郭奇林无地自容。 他也想不明白，怎么就能出这么大的错啊！ 萧飞走了，郭奇林还站在原地，此刻演出已经开始了，正在台上表演的是谢文锦和李贺杰，俩人说的是传统段子《大保镖》。 “刀、枪、剑、戟、斧、钺、钩、钗、鞭、锏、锤、抓、镗、棍、槊、棒、拐子、流星。什么带钩儿的，带尖儿的，带韧儿的，带刺儿的，带峨眉针儿的，带锁链的，扔出去的，勒回来的。我是样样……” “精通？” “稀松。” “嗐……稀松啊？稀松二五眼哪？” 这段贯口并不长，但是，相声演员说贯口，要求的是，必须将每一个字都准确的送到观众的耳朵里去。 谢文锦刚来德芸社的时候，基本功也不怎么样，毕竟不是从小就学，没有童子功在身，可人家知道努力。 不能仗着辈分大，就在德芸社混日子，不光自己学，跟着李文峰先生学，甚至舍得出脸去，找高锋、萧飞这些晚辈讨教。 如今人家的能耐是越来越好了，在德芸三队也是攒底的大角儿，不少观众都非常喜欢这个年轻的大辈儿。 看看人家，起步虽然晚，但已经成角儿了。 再想想自己，郭奇林可是从小就学，父亲是郭德强，师父是于清，还有师哥萧飞带着，他的学习环境可以说得上是得天独厚。 结果…… 想到刚刚犯的错，郭奇林都恨不能给自己来一个大嘴巴。 “爷们儿，琢磨什么呢？” 郭奇林猛地被惊醒，看到站在他身侧的侯振：“侯叔，我……” 侯振笑道：“还琢磨刚才的事呢？嗐，没必要，错了就错了，你还能上去重新唱一回啊？别跟自己为难，有这闲工夫，不如好好努力。” 呃…… 这话从侯振嘴里说出来，郭奇林怎么都觉得不搭调。 “你爸那边也不用担心，他自己个都错了，把封箱说成了开箱，他要是真训你，你就拿这事臊臊他。” 呵呵！ 侯叔，您确定是在安慰我？ 还是怕我死的不够彻底啊？ 郭奇林回家之后，要是真敢拿郭德强嘴瓢的事叫板，郭德强估计能直接大义灭亲。 “孟苏七式拳、寸锦张关东拳、斜穿星秋拳、正思尘封拳、槐德摔踩拳 谭方滚漏拳、燕青跌架拳、李逵硬绷拳、三皇炮锤拳、虎鹤双行拳，有达尊拳、米祖拳、太乙拳、太岁拳、太祖长拳、五祖贺阳拳、太祖七十二式拳……” 这一段原本的词是：少林谭腿、大洪拳、小洪拳、八仙拳、地趟拳、小架子猴拳。我练的是猫纵、狗闪、兔滚、鹰翻、蛤蟆蹦、骆驼纵。 结果谢文锦直接给改了，将这一段小贯口给改成了《论拳》里面的大贯儿。 虽然是个熟透了的老段子，可连番的基本功展示，还是让台下的观众连连叫好。 “少谢现在真是越来越好了！” 侯振看着台上的谢文锦，也不禁发出了一声感叹。 别看他平时不怎么登台，可毕竟是侯大师的长子长孙，打小就接触相声，眼力比一般人要强得多。 “大林！瞧见了吗？努力从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你的天分比我高，只要肯努力，早晚能成大角儿。” 这句话当真是暖了郭奇林的心。 是啊！ 我也能成大角儿。 “侯叔，我先走了啊！” “走你的，别老瞎琢磨，已经过去的事，立刻翻篇儿，总憋在心里，往后这一段《画扇面》，你一辈子都拾不起来。” 郭奇林闻言，恭恭敬敬的对着侯振深鞠一躬，随后奔后台去了。 他本来想的是要躲，可听了侯振的一番话，他知道，躲是躲不过去的，这次的演出事故，他早晚都要面对。 哪怕是有一天，他真的成角儿了，也会有人再把今天的事翻出来。 “师父，爸！” 进了休息室，郭奇林直接找到了正在对活的郭德强和于清，打过招呼，随后直接跪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我今个犯错了，把演出都给搅合了，师父，爸，您二位罚我！” 呃…… 俩人见状都愣住了，刚刚于清已经跟郭德强说了，郭奇林因为犯错，被吓坏了。 还叮嘱了郭德强，不许他为难郭奇林。 现在跑过来主动认错，又是什么情况啊？ “大林，快起来，没事儿了，都过去了，别放心上。” 于清伸手去拉，郭奇林却不肯起来，既然早晚都得有这一遭，不如痛痛快快的，罚完了，他也好踏踏实实的过年。 郭德强看着郭奇林，好半晌才叹了口气：“行了，起来，你师父说的对，已经过去了，但是，仅此一次，要是再有下回，你自个从台上下来！” 他说的“下来”，可不是走下来，而是滚下来，自此之后，再也别想登台了。 郭奇林听了，也暗暗松了口气，他知道，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接着起身又去跟后面被他带歪的师兄弟们道歉。 陶芸扬的话…… 这小子，不能搭理他，大家伙一起丢人，就他露了脸，太可气了。 “大林，你今个得谢谢我啊！” 看着笑盈盈的陶芸扬，郭奇林差点儿破防。 嘿！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什么人啊！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能唱 “主公上马心不爽啊，心呀心不爽啊，有山人哪八卦在袖内藏。” 萧飞在台上直接唱起了河南坠子。 开场时《画扇面》，郭家门丢在地上的脸，被陶芸扬给捡起来了，可真正闯祸的是郭奇林，他丢的可是于家门的脸，这个谁来捡？ 萧飞作为于家门的大师哥，他不出马，谁能指望谁啊？ 这一段虽然是歪唱，可萧飞唱起来照样是字正腔圆，有喜欢河南坠子的观众一听，就知道这是真功夫。 李京也配合着学起了河南坠子的过门。 “将身我且坐中军宝帐啊。” 萧飞的调门又上了一个八度，台下的观众也是纷纷叫好。 “等候涿州翼德张，按下了诸葛亮咱不表……” 李京这会儿也唱起了河南坠子：“后面来了我翼德张。”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论学唱河南坠子，李京只能算是一个票友，而萧飞就是那个真正的行家。 “将身儿来在了中军宝帐，见了那诸葛亮我细说端详。” 萧飞一甩头，直接用上了河南倒口：“说。” 李京抄起扇子，照着萧飞的脑袋就来了一下子：“说什么呀？怎么唱上河南坠子啦？” 萧飞装起了糊涂：“您唱的这不也是坠子吗？” 李京一愣：“我……我都让你带到沟里去啦！” “让您说，我应当唱什么调儿？” “应当唱什么调儿都不会？就您这还艺术家呢？您这是跟着狗尿苔一起长起来的？” 哈哈哈哈…… 观众们一阵大笑，熟悉萧飞相声作品的都知道，萧飞之前有段相声里曾说过，现在打着艺术家旗号蒙事的人太多了，就好像下完雨后的狗尿苔一样，蹭蹭的往上长。 “我应当唱什么腔儿？” “嗐！连这个都不知道，听着，主公上马心不爽……” “仓。” “我用你给我伴奏啊？这句你唱啊！” “主公上马……” “打家伙。” “仓来七来……” “我打家伙！” “你倒是打啊！” 萧飞对着李京大喊了一声，直接上手将毫无防备的李京给推了一跟头。 “哎呦……” 李京这下子摔得也特别真，看着他的狼狈模样，又引得观众一阵大笑。 “我说你怎么还上手了啊？我一直以为《黄鹤楼》是文活呢。” 萧飞还不依不饶的：“你就是没挨过艺术家的打。” “得了！咱们也甭争竞，就今天这一回，往后我要是再跟您唱戏，我李字倒着写。” 李京一边说，一边还在揉着腰。 虽然是个熟透了的老段子，但是，萧飞往里面加了好些新东西，正式入活之前，还一个劲儿的现卦，让观众们听着也是大呼过瘾。 “跟您说清楚了，我打家伙，您唱，明白了吗？” “当然了，我是专业的，听的就是我这几句唱。” “得嘞，听您的唱，仓来七米仓来七来仓。” “主公上马心不爽。” 嚯…… 现场有懂京剧的，只听这一句，眼睛都亮了。 这一嗓子太脆生了，标准的马派唱腔，马派唱腔的特点就是从容舒展、饱满酣畅，萧飞这一句唱的当真有几分马先生的味道。 李京也被吓了一跳，他嗓子不行，但是也喜好京剧，家里收藏着不少老唱片，其中自然少不了马连良先生的。 他虽然知道萧飞京剧唱得好，之前也听过不少，但是，没想到萧飞学马派居然学的这么像。 这一愣神，居然连场面家伙都给忘了。 萧飞也没等李京，接着往下唱，只不过接下来这一句，又让现场观众体会到了完全不一样的滋味。 “山人八卦袖内藏。” 变了，居然变了。 有些德芸社的老观众，多年以前曾在天桥剧场听过萧飞说的《黄鹤楼》，当时直接将京剧界的四大须生给学了个遍。 第一句学的是马连良先生的马派，第二句又换成了谭富英先生的谭派，谭派唱腔的特点是圆润柔美、巧俏多变，跟马派完全是不同的两种风格。 一共就四句唱，萧飞不会再一次将四大须生给学全了？ 甭说观众了，就连上场门这边的郭德强都竖起了耳朵，全神贯注的看着舞台上的萧飞。 “将身且坐中军帐。” 杨派！ 杨宝森先生的杨派。 杨派最大的特点就是不使巧腔，而且逢高必起。 “仓来七米仓来七来仓。” “等候涿州翼德张。” 奚派！ 以字定腔、以情行腔、错骨不离骨，典型的奚派唱腔风格。 “好……” 观众们大声叫好，郭德强也是满脸兴奋的鼓着掌。 “师哥！小飞可真给你们于家门露脸。” 于清同样是满脸的笑意，萧飞的心思，他自然清楚，此前郭奇林砸了场，丢了面子，萧飞这个做师哥必须得找回来。 摆明了就是告诉所有人，于家门的人能唱，会唱，而且唱得好。 唱完了，萧飞往椅子上一坐，翘着二郎腿，李京等了半晌，也不见他言语。 “说话啊？” “说什么？” “报名啊！” 萧飞连忙起身，对着台下的观众深鞠一躬：“学生萧飞，德芸社的一名小演员，我师父是于清，师爷是石福欢，中国铁路文工团一级演员，我师太是……” 李京赶紧拦住了：“让你报名，你这跟我背上家谱了，还师太，甭说了，都知道是高凤山先生。” “那报谁的？报你的？这位是李京老师，他的师父是萧飞，师爷是于清，师太是……” “合着我没辈儿了？你成我师父了？” “那该怎么报？” 李京急的跳脚：“报诸葛亮啊。” “学生诸葛亮……” 李京连连甩手：“嗐！有说这个词儿的吗？” “那该怎么报？” 李京也无语了：“听您刚才那四句唱，倒是挺有味儿的，这个又不会了，山人诸葛亮，等候翼德张。” “就这句啊？” “要不你以为呢？” “我会。” “会你怎么不说？” “就是不知道这句搁哪。” “那不跟不会一样！” 萧飞重新坐下，嘴里念白：“山人诸葛亮，等候翼德张。” 李京抄起醒木在桌子上砸了一下：“走哇！” 萧飞直接被吓的从椅子上翻了下来：“怎么个意思？怎么个意思？” 李京连忙将萧飞给扶了起来：“您这是怎么啦？” 萧飞一脸的不高兴：“你嚷什么呀？吓我一跳！” 李京解释：“这不是张飞来了嘛！” 萧飞恍然：“哦！张飞来啦？得了，我给来个不见面，外面有人收着没有，给我挡驾！” “我都没听说过，俩人唱戏，你给我来个不见面？你得见啊！” “必须得见？” “多新鲜啊！” 萧飞犹犹豫豫的：“那……我什么词儿？” 李京也懒得争竞了：“我叫板，走哇！您打家伙，然后张飞上场。” “嗐，跟原来的一样，来。山人诸葛亮，等候翼德张。” “走哇！” “台，台，台，台，台搭搭台。” 李京被萧飞这小锣弄得都快迈不开腿了：“好嘛，这是张飞他妹妹，我怎么唱啊？” “你不是说打家伙吗？” “打家伙别打小锣啊，张飞是花脸，你得打快家伙！” “毛病真多，你说，怎么快？” “仓仓仓……” “行，都听你的，山人诸葛亮，等候翼德张。” “走哇！” “仓仓仓……唱啊！仓仓仓仓仓……” 萧飞的嘴快的跟机关枪一样，一边打着家伙，一边还催着李京快点儿唱。 李京几次试图要张嘴，可根本就没机会：“行啦！您这是过电了？打起来没完了。” “你不说要快点儿的吗？” “那也不能快起来没完啊！” “你说明白了。” 李京满脸的嫌弃：“合着什么都不会，整个一棒槌！我一叫板，你打一个四击头：仓仓叭崩登仓！出来一亮相儿，改快的：仓仓仓……崩登仓！哇呀呀！” “说明白不就完了嘛！来！山人诸葛亮，等候翼德张。” “走哇。” “仓仓叭崩登仓！仓仓仓……崩登仓！哇呀呀……” 李京都摆开了架势，结果被萧飞抢了先，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儿给堵死，一把拉住了萧飞的胳膊，欲哭无泪的：“我哇呀，我哇呀！” “那你不说明白了！我当我哇呀呢。” “我哇呀。” “你倒是哇啊！” “哇……我得哇呀得出来吗？打家伙！” “仓来七来仓来七来仓。” 李京此刻也憋着一口气呢，萧飞刚才那四句唱实在是太亮了，他虽然知道自己在唱功上跟萧飞没得比，可这会儿也得拼了。 “心中恼恨诸葛亮，做事不与某商量；怒气不息……宝帐闯，快快还某的大兄王。” 萧飞嘴上学着锣鼓家伙：“仓七仓！” “可恼哇！” “大仓。” “可恨！” 李京一边说着，一边朝萧飞逼近，萧飞则是一个劲儿的躲。 “要死呀？” 等到没地方躲了，萧飞干脆一把将李京给推开了。 “谁要死啊？” “干嘛呢，龇牙咧嘴的，可恼可恨？” “该你说话啦。” “山人送主公。” “我是张飞！” “送张飞。” “又把张飞给送了？” “什么词儿？” “一句不会啊！三将军进得宝帐怒气不息，为着谁来？” “我会。” “会怎么不说？” 不等萧飞说话呢，台下的观众就给接了过去：“不知道这句搁哪？” 萧飞也笑了，朝着台下一指：“你看，他们都知道。” 李京也是无语了：“你出门还带着家长呢。” 萧飞对着台下鞠了一躬：“谢谢！” “别谢了，还唱不唱啊！” “啊，三将军，进得宝帐怒气不息，为着谁来？” “先生啊！” “啊，怎么着？” “老张就为着你来！” “噢，你为我来？” “正是！” “这个……我不惹你！” “就这个啊！”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当场教徒 时间已经不早了，刚刚听刘笑亭说，外面又下起了雪。 郭德强和于清两人正在返场，已经返了十几个，可观众们依旧热情不减，年前就这么一回了，再想听德芸社的相声，就得等到正月十六开箱，还不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过一把瘾。 郭德强也累了，刚才攒底的活，他就连说带唱的，折腾了四十分钟，连着返了十几个，就算是嗓子能盯得住，两条腿也不听使唤了。 重新回到舞台中央，郭德强赶紧拿起手绢擦擦汗：“别着急啊！待会儿就给你们发被卧。” “啊？” 于清都惊着了，他以为郭德强说“别着急”，是让观众等等他擦汗呢，结果却来了这么一句。 “您还真打算让观众都住这儿啊？” 郭德强也是满脸的无奈：“不然怎么办呢？谁都不肯走，这会儿都腊月二十九了，咱们再坚持坚持，争取说到大年三十。” “好……” 只要你敢说，我们就敢在这儿熬着陪。 “好什么好啊！还真不让我回家了啊？” 郭德强嘴上这么说，可心里是真高兴，他拼了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这个嘛。 现在相声是越来越红火了，喜欢相声的人越来越多，作为相声门人，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让人高兴的吗？ “不回了。” “都不回了。” “就在这儿过年了。” 郭德强笑着：“我算是服了你们了，行了，差不多就收了，说心里话，我也舍不得下去，咱就是说相声的，这辈子能有个地方让我痛痛快快的说一场，比什么都高兴。” “对！” “看看现在，再回想当初，几十年拼下来，实话实讲，真觉得欣慰。” “没错！” “忙活了一年，眼瞅着就要过春节了，我们也得休息休息，正月十六开箱，到时候大家再来，还在欣华大礼堂，大家来吗？” “来！” “都来！” 听着观众们的喊声，郭德强笑了：“真来啊？行！那什么，待会儿走的时候，记得把票钱留下。” “啊？现在就收钱，您是打算买年货去啊？” 于清这句话让观众们又是一阵大笑。 “好啊！江山父老能容我，不食人间造孽钱，没有君子不养艺人，我谢谢诸位了。” 郭德强说着，对台下连连拱手。 “不过，今天到这儿就差不多了，不怕您诸位笑话，现在是真比不得当年了，当初德芸社的前身，京城相声大会刚办起来的时候，我在台上连着说三四个钟头都不觉得累，可现在不行了，岁数越来越大，身子骨也越来越不顶事，嗓子还行，就是这两条腿……” “确实累啊！” “您诸位看，于清老师好歹还有个桌子能扶着点儿，我这边什么都没有，下回上台，我就拄着拐。” “没听说过，有拄着拐上来的嘛！” “不然怎么弄啊？” “您还是想点儿别的办法。” 于清说着，突然笑了。 “诶！跟您商量一下，要不咱们找个帮忙的怎么样？” 帮忙的？ 哈哈哈哈…… 观众顿时一阵大笑。 帮忙的上来，就该郭德强倒霉了。 郭德强显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不禁满脸难色：“您这是憋着让徒弟帮您报仇啊？” 于清笑呵呵的：“我关键是怕您累着。” 郭德强有些犹豫，看着台下的观众：“咱们找吗 ？” “找！” “让萧飞上来！” “让萧飞替于老师报仇！” “好嘛！都喊出来啦？哎呀！我也闹不清，你们到底是哪头的了？” 郭德强也是要无语了，说完看了看上场门这边，又看了看于清。 “这样，既然找帮忙的，不光帮我一个人，也得帮帮您，咱们一人找一个怎么样，您徒弟上来，我徒弟也得上来，平时都忙，也没空教徒弟，今天这个机会就挺好，当着诸位观众朋友们的面，咱们教教徒弟，您看怎么样？” “教徒弟？行啊！不过我徒弟是逗哏的。” “那我找一个捧哏的徒弟，跟您的徒弟搭着说，怎么样？” “好，好，好，就照您说的办，少爷，上来！” 萧飞早就做好了准备，都是安排好的，演出最后，再给观众演一个小段儿。 “好……” 萧飞刚往上走，台底下就响起了一阵叫好声。 “师父，师叔！” 萧飞说着，站在了两个人的中间。 “郭老师，这就是我徒弟。” “我能不认识嘛！大家伙都喜欢，萧飞，于老师的大徒弟，还是咱们德芸社的副总。” 萧飞对着台下鞠了一躬。 “你把萧飞喊上来了，我也得叫上来一个，小栾，小栾！” 栾芸博随之登台。 “诸位上眼瞧，这是我徒弟栾芸博，知道为什么喊他上来吗？” 于清搭了一句：“为什么啊？” “就因为他愣，换别的徒弟，未必能压得住您的大徒弟，唯独小栾没事儿，这个孩子愣，谁都不在乎。” “这个是优点啊？” “当然了，徒弟！” 栾芸博连忙应了一声：“让你帮着师父，跟他们爷俩打，怕不怕！” “怕！” 郭德强还拿着架势呢，结果栾芸博一个字就差点儿让他破了防。 “这什么倒霉孩子啊，师父让你上来是指着你帮忙呢，你怕不行啊，不能怕！” “师父，您知道我是老实孩子，不会说瞎话，怕就是怕！” “你这还逮着理了，怕也不行，站好了！” “诶！” 栾芸博规规矩矩的站好了。 “于老师，咱们现在就开始啊，让他们俩人演一场，咱们在旁边看着，有不对的地方，咱们就给指出来，好不好？” “好啊！这么着，我徒弟能捧也能逗，今个让我们家少爷捧一个。” 萧飞的捧哏功底一点儿都不比逗哏差，想当初，郭家门和于家门的徒弟，只要是逗哏的，萧飞基本上都给捧过。 郭德强闻言，看了看栾芸博：“你……逗一个？” “逗一个就逗一个呗！” 栾芸博的愣劲儿又上来了。 郭德强这下听得高兴：“好，真给师父长脸，于老师，说好了，让小栾逗，萧飞给捧，他们哥俩说，咱们在一旁看着。” 说完，老哥俩退到了一边，将舞台交给了栾芸博和萧飞。 “今个我们哥俩给您诸位说一段儿，上台来先得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叫栾芸博，德芸社的一名小学生，站在我旁边这位，是我的师哥萧飞。” “对，是我！” “相声有四门功课。” “哪四门？” “说学逗唱！” “不错！” “首先这个说就不容易。” “怎么不容易啊？” “停，停。” 郭德强和于清一起喊了起来，将两个人的表演强行打断。 萧飞和栾芸博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就给各自的师父给拉到了一遍。 “少爷，你刚才那么说太规矩了？” “师父，我演的有问题？” “问题大了，刚才你虽然是捧哏的，但是，你的话太少啊！” “捧哏就这么点儿词啊！” “词少没关系，你不会自己加吗？还有就是，你调门儿也太低了，唱《叫小番》的调门儿都哪去了？你得往高了拔啊，你的声音得压过他才行。” “师父，那样不乱啊？” “乱什么乱啊？就照我说的来。” 萧飞点点头：“行，师父，我听您的！” 与此同时，郭德强也在跟栾芸博传授着相同的理念，总之就是一句话，在气势上不能输了。 “于老师，给孩子说完了，刚才的表演还是有点儿小瑕疵。” “我也觉得不太好。” “让他们再来一回。” “再来一回！” 萧飞和栾芸博又回到了舞台中央，还是作为捧哏的栾芸博先开口。 “今个我们哥俩给您说一段相声。” “没错！” 这俩字，萧飞直接喊出来的，喊完之后，还一脸邀功的看向了于清，见于清点头，底气顿时更足了。 “上台来先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叫栾芸博，是……” “我叫萧飞，是德芸社的一名小演员。” 萧飞再接再厉，不光没等栾芸博说完，就把话给抢了过去，还顺带着把栾芸博的词给抢了。 “相声有四门功课。” “说学逗唱！” 又被抢了，栾芸博已经有些恼了。 “首先这个说就不容易。” 一边说，栾芸博还抬手要去捂萧飞的嘴。 萧飞一把将他给扒拉开。 “说有很多种，单口的、对口的、群口的，一帮人说的那叫相声剧，还要……” 萧飞的话也没说完，栾芸博直接朝他扑了过来，随后哥俩就扭打在了一起。 观众们都看傻了，虽然知道这都是表演，可是…… 萧飞在台上打架，虽然萧飞的相声风格多变，但总体来说，给人的感觉，还是偏向文哏，小伙子本来生得就精神，气质也透着儒雅。 可现在这是…… 萧飞和栾芸博的战争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萧飞一把将话筒抄了起来。 郭德强和于清见状，赶紧上去拦着。 “嘿！嘿！别打了，别打了！” 好不容易才把两个人分开，栾芸博的大褂都让萧飞给扯开了。 哈哈哈哈…… 年前的最后一场演出，能看到这一幕，也算是值回票钱了。 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 怎么这么乱啊 惊闻，德芸社封箱演出发生恶性斗殴事件。 扭打在一起的萧飞和栾芸博，最终被各自的师父给拉开了。 吃了亏的栾芸博还不依不饶的。 “行了，行了，好孩子，有师父呢。” 郭德强安抚住栾芸博之后，便找上了于清：“于老师，没您徒弟这样的，说的好好的，怎么还带动手的，相声都改柔道了，这不成啊。” 于清气道：“凭什么说我们家孩子，你们家那孩子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啊？” “心理有问题啊，俩人合作表演，能这么演吗？” “动手是不对，这样，你们俩人看着，看着我们老哥俩给你们演示一遍。于老师，您看行不行？” “好啊！咱们给他们小辈做个示范。” 说着话，俩人站好了位置，对着台下的观众鞠躬。 郭德强先开口说话：“这回我们两个人给你诸位说一段相声。” 于清跟着说道，只是嗓门明显比平时高多了：“对，我们俩人表演。” “我和于老师合作也有十来年了。” “对，时间不短。” “到现在，可能大家对我们两个人还不是很熟悉。” “还不熟悉呢？” “这样，我再给大家介绍一下。” “您说。” “我的名字叫郭德强。” “我的名字叫于清。” “我的艺名呢，叫郭德花。” “我的艺名呢叫于叶。” 郭德强笑了：“诶，这就对了，听着就嫩。” 于清愣住了：“我怎么自己掉里头了？我是花，你是叶，郭德叶。” “郭德花！” “郭德叶！” 两人越说嗓门越高，说着说着就动上了手。 “我说你不听是不是。” “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不服啊！” “谁服你啊！” “你跟我动手是不是。” “动手就动手。” 争吵中，俩人也扭打在了一起，论打架，于清明显不是郭德强这个小黑胖子的对手，很快就落在了下风。 郭德强更是将桌子上的扇子、醒木、手绢全都扔向了于清，于清不肯吃亏，也抄起话筒要跟郭德强拼命。 台上打得热闹，台下的观众都快笑不活了。 谁也没想到，演出进行到这个时候，居然还能看到这一幕。 值了，这次的票钱是真值了啊！ 萧飞和栾芸博赶紧上前拦着，把老哥俩拉开。 “你管着点儿你师父，这丢人丢大了！” 郭德强抚平了大褂，愤愤不平的看着于清：“没见过他这么不讲理的。” “谁不讲理啊！” 萧飞赶紧安抚于清：“师父，您消消气，他们老郭家就这样，混着呢！” 于清刚才吃了亏，气的不行：“亏你还收了那么些徒弟，就你这样的，还怎么为人师表啊。” 郭德强也犯起了混不吝：“什么叫师表啊？” 栾云不也在一旁不住的劝：“行了！师父，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萧飞也走到了中间：“行了，行了，你拦着点儿你师父啊，哪有你们家这样啊？” “什么叫我们家啊，你们家就没错啊？有理不在声高。” 萧飞摆了摆手：“你就别废话了，都别闹，说良心话啊，这事谁都不懒，就懒你，知道吗？” 栾芸博不服了：“懒嘛啊？” “没有你跟这儿煽风点火，能打起来吗？” “我扇什么风？点什么火了？” “我是你师哥，我还不能说你了，你不说能打起来吗？” 萧飞说着，又推了栾芸博一把。 栾芸博吃了亏，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扑上来又跟萧飞打在了一块儿。 哈哈哈哈…… 萧飞直接上手一个大别子，将栾芸博给扔在了地上，栾芸博就地一骨碌，起身又往萧飞的身上扑。 台下的观众看着，都快笑岔气儿了。 “行了，行了！” “快别打了！” 郭德强和于清再度上前，将两个人给分开了。 “哎呀，这可太乱了，于老师，来，您过来！” 郭德强把于清叫到了跟前。 “这相声太累了，没把力气说不下来。” 郭德强一边说，一边还在擦着汗。 “都别说话啊，我来团结团结你们，于老师，我给您解释解释，刚才我那话也没别的意思！” 于清也累得够呛：“行了，谁都不许再动手了啊！” “对啊！咱们还是得好好的说相声。” “这话没错。” “再说了，真要是说打架，您才几个徒弟啊，还有一个是我儿子，我这边……” 郭德强说着，朝着上场门这边一招手，直接上来了一百多位，全都是郭家门的徒弟。 于清一看也傻了眼：“嘿！姓郭的，你这是要打群架啊？” 郭德强满脸得意：“打群架干什么啊？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您也别害怕，待会儿不一定真动手把您打死。” 啊？ 听这话的意思，还是要打啊！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听这碎嘴，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在说话。 “少侯爷，您快来，您开给主持主持公道。” 于清赶紧把侯振给请到了身边，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您说，到底是谁的错？” “让我说？” 侯振看了看郭德强，又看了看于清。 “真要是让我说，你们俩人都够神经病的，封箱的大日子，在台上打架，来年是不想好了是不是，规矩都给忘了？” 侯振说着话，先把两边的人给推开了。 “上来是干什么的都给忘了？都是说相声的，上台打架，不怕让人看见笑话啊，还郭德花，你看你像什么花？往这一站，跟个仙人球似的，我说他，你也甭美，你也打算改名？叫于花？一听就是八大胡同出来的！” “谁八大胡同啊！？” “我的意思是都别闹，再者说了，整个德芸社，要是非得选出一朵花来，那也得是我啊！” 侯振是花？ “我说的有毛病吗？我们家三辈儿都是干这个的，你们谁能跟我比，我爷爷，我三叔，都是大师，传到我这儿了，我怎么不得占朵花啊！” 这个时候郭德强说话了：“哦！侯爷，这么说您是花？” 侯振笑道：“对啊！我才是花呢！” “行嘞，大家伙也都甭客气了，都过来，给你们侯花松松土，浇浇水。” 随着郭德强的一声喊，郭家门，于家门的徒弟全都上来了，一百多号人将侯振围在了正当中，底下的观众看不到人，只能听得见侯振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 再看郭德强他们四位，这会儿已经和好如初了。 “往后还 是得好好说相声，谁是花，谁是叶都无所谓。” “这话没错。” “行了，咱们回家！” “走，回家！” 萧飞和栾芸博上前，各自扶着自己的师父下了台。 随后正在围殴侯振的众人也纷纷扯了，等到观众再看到侯振的时候，他是从桌子后面爬出来了，身上的大褂早就没了，就剩下一件破破烂烂的背心，上面都是大窟窿，水裤和鞋也不知道被谁拔了去，一条大红裤衩显得格外鲜艳。 哈哈哈哈…… 反应过来的观众，顿时一阵爆笑。 熟悉侯振的都知道，这位在德芸社的地位一直非常超然，郭德强曾不止一次的说过，侯振是他师父侯三爷给他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虽然是作为演员加盟德芸社，但是，侯振平时却很少登台演出。 本职工作是郭德强的御用司机，戏称德芸社小车班的班长。 有大型演出的时候，侯振便会客串主持人。 不过他的这份工作也干的不称职，经常会因为打游戏耽误事。 对此，郭德强也是没辙。 但如果有人觉得郭德强是看在侯三爷的面子上，才让侯振在德芸社混日子，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因为侯振在德芸社，德芸社就能称得上“正统”这两个字，是名门正派，所以，说侯振是德芸社的护社柱石都不为过。 侯振作为相声世家侯家的传人，是已故相声大师侯宝琳先生的长子长孙。 虽然如今侯家的声望大不如前，但威望犹在，侯振在德芸社待了这么多年，其实也代表着侯家对德芸社的支持。 这些年来，以曲协为代表的主流相声界，用尽各种手段来打压德芸社，但正是因为侯振的存在，主流相声界在打压德芸社的时候，不得不考虑到，打压德芸社是否会波及到侯振，以及是否会引起侯家的不满。 所以，侯振是以他自身在德芸社的存在，守护着德芸社。 可如今这位柱石，守护神…… 也忒惨了点儿！ 侯振扶着桌子，喘着粗气，都这模样了，还不忘整理了一下那件破背心，都露点了。 哈哈哈哈…… “就算这样，我也是花。” 说完，抬头挺胸，昂首阔步的往下走，快到侧幕条的时候，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对着台下的观众说了一句。 “今天的演出到此结束，咱们正月十六开箱再见，我就是花，侯花！” 哈哈哈哈…… 以这种方式结束，实在是太有意思了，舞台上的灯光熄灭，观众席上方的灯光亮起，大家伙退场的时候，还在不住的笑。 回见，侯花儿。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加一场 “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呃？ 德芸社众人已经退到了台口，突然听到台下有些观众喊了起来，不光是演员，就连有些已经准备退场的观众都愣住了。 这什么情况啊？ 演出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怎么还喊“再来一个”，往常就算是观众爱跟德芸社的演员逗着玩儿，可也没有这规矩啊！ 呃…… 还演吗？ “再来一个！” 有些观众还在喊着，刚刚的声音还不大，这下越来越多的观众跟着喊了起来，虽说今天的演出，大家伙看得过瘾，可是，年前的最后一场演出了。 再想看德芸社的演出，就得等到正月十六开箱，一些观众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儿意犹未尽的意思。 而且，往年返场，萧飞上台替师父报仇的环节，今年换成了折腾少侯爷，多多少少差了点儿意思啊！ 这…… 德芸社众人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甭说徒弟辈儿的，就算是郭德强，乃至文字辈的老先生的也有些不知所措。 已经宣布了演出结束，这个时候再登台的话…… 也不合规矩啊！ 没瞧见舞台上的灯光已经灭了，观众席上方的灯光亮起，因为今天演出最后的安排，就不送观众退场了。: 可现在观众不走，还在台下喊着，让他们“再来一个”，这可怎么弄？ “萧飞！” “让萧飞出来！” 被观众点了名的萧飞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只能看向了郭德强和于清。 “师父，师叔，这……” 郭德强愣了一下，确实不合规矩，可大过年的，观众们既然有要求，如果不满足的话，也不太好，想着便笑了起来：“行了，少爷，大家伙既然喜欢，眼瞅着就过年了，总不能让大家伙不痛快，你再……辛苦辛苦！” 萧飞闻言也是无奈，他知道，今天要是不出去的话，怕是那些喊他名字的观众是真的不打算走了。 既然如此…… 萧飞对着众人拱了拱手，随后提着大褂的骑缝，迈步又走了出来。 “好……” 看到萧飞又出现在了舞台上，观众们顿时发出了一阵叫好声。 此刻，栾芸博也找到了剧场负责人，随即，舞台上的灯光再度亮起，观众席上方的灯光也没熄灭，要是有急着回家的观众，可以自行离开。 萧飞看到后，站在话筒前又试了试音。 “诸位是不是真以为买了我们德芸社的门票，就相当于分着房了？” 哈哈哈哈…… 一个并不算新鲜的小包袱，照样引得观众们一阵大笑。 “时候不早了，刚才想着差不多就完了，可既然大家伙喜欢，我出来再给您诸位演点儿什么，谁让我们德芸社的口号就是给得多呢！” 大话说出去了，再加上郭德强经常在台上说，只要观众觉得没听过瘾，演员就不能走，得接着给大家伙演。 食言而肥的事，绝对不能做。 这是德芸社的招牌，哪能自己给砸了。 “刚才就听说，外面又下起雪了，回头大家伙走的时候，甭管是开车，还是坐车，全都得多留神，眼瞅着就过年了，咱们大家伙都平平安安的。” 萧飞说着，对着台下拱了拱手，随后调整了一下话筒的高度，刚才这个位置是郭德强站着的。 哈哈哈哈…… 只是看了萧飞的这个动作，观众们便是一阵大笑。 这正说明，观众喜欢他，只有观众喜欢的演员，大家伙才会真心实意的捧。 要是搁在往常，萧飞少不了得抓个包袱，可现在实在是不行了，时间太晚了，这会儿就是直接散场，回到后台休息一会儿，等回到家差不多都得两点了。 “大家伙这么支持我们德芸社，没别的，您诸位喜欢什么，这会儿随便点，当然了，您点了，我也不一定演。” 哈哈哈哈…… 观众们又是一阵笑，熟悉萧飞的都知道，这位可是从来不惯着观众的，往往是，大家越想看他演什么，他却偏偏不演，可这一点儿都不妨碍观众跟他都闷子，接着台下便有人喊了出来。 “叫小番。” “青花瓷。” “替于老师报仇！” 听到观众们的喊声，萧飞也忍不住笑了：“还替师父报仇呢？算了，快过年了，咱们先放郭老师一马，让郭老师踏踏实实的过个年，等开箱的时候咱们再说，早晚给您补上，《叫小番》也算了，这些年没少唱，刚才我还听有位女同志喊清华池？” 呃…… “这是谁啊？大姑娘家家的，喊着要去清华池，这……不好！” 萧飞说着，还满脸为难的样子。 噫…… “青花瓷！” 刚才喊的那位女观众，又大声喊了一遍，引得众人笑声不断。 “哦！青花瓷啊！？这个平时也没少唱，跟您诸位说实话，我现在都后悔当初写那两首歌了，都是人家周杰轮老师的代表作，我老拿出来蒙事儿不合适。” 萧飞说着，突然灵机一动。 “这么着，我呢，最近哄孩子，闲着没事儿写了首儿歌，您诸位要是喜欢听我的唱呢，我把这首歌给您诸位唱一遍，怎么样？” 儿歌？ 这是打算要现场哄孩子啊？ 刚才说的挺热闹，让观众们随便点，结果，还真是一个都不演啊！ 要唱儿歌…… 那就唱。 而且，萧飞也说了，这首歌是他新写的。 说心里话，好些萧飞的铁粉，还真有些好奇。 萧飞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过新的音乐作品了，可即便是作品不多，就那么两首歌，可全都是精品之中的精品。 “既然大家没意见，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咱们也没有伴奏，我就清唱一遍。” 萧飞说着，清了清嗓子，刚才连吼带闹的，他的嗓子也有点儿发紧。 “行过小周天，念咒掐指决；贫道我本是龙虎山，得了道的小神仙……” 这还真是儿歌啊？ 舞台上，萧飞低声清唱着，给人的感觉，真的好像是在哄着孩子似的。 不过…… 这歌还真挺有意思的。 “推过九宫图，演过离震乾；贫道我通晓天文地理，上下五千年……” 一些观众听着，也情不自禁的跟着笑了起来。 此刻萧飞在他们眼里，仿佛成了歌曲当中那个吹着大牛的半吊子小神仙。 “拜过三清祖，别过了龙虎山；小道我走南又闯北，修行在天地间；来到贵宝地，肚皮叫破天；小道我在此卜卦算命，凭本事混口饭，劳烦。” 萧飞一遍唱着，一遍还对着观众们拱手作揖。 哈哈哈哈…… 听歌都能笑出声来，不过这首歌…… 还真挺有意思了。 “不论是问姻缘，还是来求官；小道我念咒掐指一算，指点个一二三；不管你听不听，不管你信不信，你我二人在此相遇，命中早注定 ……” 听到后面这句，观众们顿时觉得心里一暖，他们仿佛看到了，萧飞怀里抱着甜甜，满脸洋溢着幸福笑容的模样。 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小情人，今生在此相遇，可不就是命中早就注定的嘛！ “我是算命的小神仙，卜卦来换酒钱……” 歌曲进入了副歌部分，虽然萧飞说着这是他哄孩子时候的游戏之作，但是，稍微懂行的都能听得出来，这首歌的质量，绝对不差。 虽然和《烟花易冷》、《青花瓷》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但是，这首歌好像更能抓人的心。 “算命的小神仙，行走在江湖间；算命的小神仙，我命他不由天；算命的小神仙，天人合一、形神相依、道法自然……” 一首歌，好几百句，萧飞直接在台上连着唱了两遍，当他唱到第二遍的时候，台下的一些观众已经能跟着一起哼唱了。 歌词带着童趣，曲调也很简单，真的如萧飞所说的那样，就是首哄孩子的儿歌，可偏偏听上去感觉很上头。 外面虽然天寒地冻的，可此刻每个人的心里都觉得特别暖，特别是那些家里有小孩子的，恨不能现在就回家，把这首歌唱给自己的孩子听。 “算命的小神仙，卜卦来换酒钱；算命的小神仙，行走在江湖间；算命的小神仙，我命他不由天；算命的小神仙，天人合一、形神相依、道法自然，请叫我……萧大仙儿。” 唱到最后，萧飞还摆出了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拿起桌子上的折扇，哗啦一下打开，往胸前一放。 就一个字——帅！ “好……” 这个时候，得了郭德强指示的侯振也连忙上台，宣布了演出到此结束。 可不能再继续了，要真是没完没了的，连说带唱，怕是等到天亮也甭想结束。 观众们虽然还是有些意犹未尽，但是，最后还能有这个意外之喜，差不多也该满足了。 萧飞没有下台，和走上来的郭德强、于清一起，目送着观众退场。 “郭老师，于老师，萧老师，过年好！” 有观众在退场的时候，大声喊了一嗓子，郭德强闻言，也不禁笑了，对着观众拱手道：“诸位，过年好！”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大型恶性斗殴现场 “算命的小神仙，愣愣愣愣愣……” 后台休息室里，于清还在哼唱着刚刚那首《小神仙》，仔细看，于老汉满脸的得意。 刚刚演出都结束了，观众们还把萧飞给喊了出去，非得加演一场。 为什么观众非得喊萧飞，而不是其他人？ 这代表着什么？ 萧飞红呗！ 虽说于清跟郭德强是多年的老友，甭管是于家门，还是郭家门，都是德芸社的中坚力量，可关系再怎么好，在某些方面也得比。 于清和郭德强已经是德芸社的台柱子了，他们之间怎么比？ 自然就是比徒弟了。 现在的萧飞，可以说是他们这对组合之下，德芸社的第一人了。 当师父的，眼看着自家的大徒弟红成这样，他心里能不高兴嘛！ “少爷，刚才那歌，是写给甜甜的？” 于清跟萧飞一样，虽然说不上是重女轻男，可对待闺女，总归还是要多喜欢几分的。 “是，师父！” 萧飞说着话，坐在了于清身侧，要是搁以往，除了吃饭的时候，否则只要于清坐着，他只能在一旁站着侍候。 不过，现如今萧飞也当师父了，只要不是正式场合，于清的身边就有他一个座位。 “前些日子哄孩子，随便哼出来的，丫丫觉得挺好听，让我给写出来，就弄了这么一首歌。” 随便哼出来的？ 呵呵！ 随便哼唱的歌，听着都这么上头。 德芸社众人，现在脑子里还是《小神仙》的旋律呢。 “师哥！” 张芸霆这时候凑到了跟前。 “这个歌，您……教教我呗！” 这小子最好的就是唱，听见新鲜曲子就想学。 “行啊！等过完年再说。” 萧飞当然不会吝惜一首歌，他今天是因为没有准备，这才灵机一动，把这首歌给拿出来了。 又不是压箱底的手艺，张芸霆要是想学的话，教给他就是了。 “行了！有什么事，全都等过完年再说了。” 郭德强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大褂。 “诸位，三老四少，又是一年了，过去这一年，咱们德芸社干的不错，大家伙都辛苦了，明天二十九，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辛苦了一年，大家伙都好好歇歇，这两天忙着演出，也没什么准备，小栾！” 一直等在旁边的栾芸博闻言，忙应了一声：“师父，在这儿呢！” “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栾芸博说着，将背在身上的挎包亮了出来。 “备着呢！” 郭德强笑了笑：“往年开完年会，也没想到这一桩，今年备了点儿红包，人人都有，钱不多，图个喜庆，大家伙谁也别嫌弃啊！” 早先是因为条件不允许，前两年又因为曹芸伟的事，郭德强实在是没心思考虑这些，今年还是王薇提醒，他才记起来确实得有点儿准备。 栾芸博闻言，连忙上前，这种事交给他办比任何人都合适，德芸社的每一个人都在他心里装着呢。 保准不会落掉任何一位，换成别人的话，可就不一定了，德芸社演员队伍接近两百号人，萧飞都不一定能认得全。 “大爷，这是您的，提前给您拜个早年。” “师哥，您收着。” 萧飞伸手接过，这不是演出结束之后，开的份儿钱，用不着拿扇子接，接过之后，还连忙起身，对着郭德强拱手作揖。 “ 师叔，谢谢您了，提前给您拜个早年。” 郭德强哈哈一笑：“咱们爷们儿没说的，收着，收着，可别嫌少啊！” 萧飞也跟郭德强逗起了闷子：“少了也没事儿，回头等初一我和丫丫带着孩子给您拜年去。” 郭德强还没说话，王薇便抢着说道：“小飞，这可是你说的，我初一可在家里等着你们。” 呃…… 这咋还把初一的酒局都给定下了。 红包发完，每个人都是1888，对现在的郭德强而言，确实不算什么，就为了图个吉利。 “得嘞，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赶紧回家，等睡醒一觉，还有好些事呢！” 现在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按照老礼儿，今天要祭祖，尤其是萧飞家里，这个日子更显隆重。 “待会儿回去的时候，开车都慢着点儿，回头到了家都想着给小栾发个信息保平安。” 郭德强叮嘱道。 刚刚曹贺阳出去看过了，外面的雪越来越大，路面上快已经半尺厚了。 众人收拾好，互相道了个辛苦，晚辈给长辈拜个早年，接着便各自散了。 萧飞换好了衣服，带着刘笑亭一起出了门，王阳跟乔三木一起走，关小涛的父母今天也来了剧场，正在外面等着呢。 嚯…… 刚从剧场出来，萧飞就被刮了满身的雪。 最近这几年，过年前后的雪一直不少，今年更是特别的大。 “师父，您今个别回密云了。” 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清要是再回密云的话，等到了家，差不多要后半夜了，再加上这么大的雪，路上也不安全。 于清笑着摆了摆手：“你就甭管我了，我今个住你三爷爷家，待会儿小孟送我过去。” 跟在于清身后的孟贺堂忙道：“师哥，您放心，我慢点儿开，没事儿。” 对孟贺堂的驾驶水平，萧飞还是放心的，可也少不了要叮嘱几句。 正说着呢，萧飞就感觉脑袋上挨了一下子，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就见一团雪雾在眼前炸开，接着便听到了一阵哄笑声。 什么情况？ “师父，小心……” 刘笑亭的话还没等说完，萧飞又挨了一下子，这次倒是看明白了，肇事者是张贺伦，这小子手里还拿着两个雪球，正一脸坏笑的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好小子！” 萧飞哪是吃亏的主儿啊，俯身就开始制造弹药，两个大雪球托在手上，这会儿身边早已经打成了一团。 哎呦！ 萧飞这边还没等进攻呢，身上又挨了好几下。 师叔，您这都什么徒弟啊，也不管管。 呃…… 郭德强此刻就站在萧飞不远处，手上拿着个雪球，朝着他们这边就扔了过来。 奔四十的人了，还这么顽皮。 刚才这一下子，正好砸在了于清的肩膀上。 “姓郭的，我跟你拼了！” 于清直接捧着雪，朝着郭德强扬了过去，可无奈风雪太大，没扔多远，又全都吹了回来，差点儿迷了眼。 呸！ “少爷，快，快给我打！” 于清到底比郭德强年岁大，平时养尊处优的，别看郭德强胖，可架不住灵活了，跟雪地里一通跑，一边跑，还一边朝着身边的人进攻，玩的别提多欢实了。 眼瞅着招架不住，于清赶紧招呼外援，今天的封箱演出，没有萧飞替师父报仇这个环节，如今要给补上了。 萧飞刚刚也挨了好几下子，师兄 弟们谁瞧见他，都得往他身上招呼，多少带着点儿个人仇恨的意思。 着家伙！ 萧飞攥实了的一个大雪球，直接砸在了烧饼的脑袋上，将正在乱战的烧饼砸的身子后仰，一个平沙落雁，拍在了地上。 “师哥！我没打您，您怎么冲我……呸！” 烧饼话还没等说完，眼见他摔倒，立刻上去一大帮人，直接用雪把他给活埋了。 哈哈哈…… 呃？ 萧飞顺着笑声看了过去，张贺伦乐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我去你的！ 萧飞扬手就是一下子，正中张贺伦的面门。 哎呦我去…… 张贺伦一声惨叫，同样栽倒在地上，挣扎着要起来，可旁边那么多人，哪能容他站起来，转眼地上就多了一个雪堆。 “笑亭，快点儿！” 萧飞一边躲避着师兄弟的攻击，一边催促着刘笑亭赶紧提供弹药。 他可是手上有功夫的，打人极准，甭管多远，说打你的脑袋，绝对不打你的脖子。 没一会儿，包括郭德强和王薇在内，只要是郭家门的人，萧飞是谁都没饶了。 “打他，打他！” 郭德强挨了几下子，也招呼着徒弟们围攻萧飞。 可萧飞多灵活啊！ 走位，走位，回手就是一下子，次次不落空。 站端刚启的时候，所有人一通乱战，随后变成了郭家门仗着人多势众，围攻于家门，可打着打着又乱套了。 欣华大礼堂门口的雪地上，一帮德芸社的角儿们集体回青，像孩子一样，玩得不亦乐乎。 知道的，他们是在打雪仗，不知道的，还以为快过年了，有人喝多了群殴呢。 此时此刻，要是还有记者在的话，对着他们拍上两张，明天就能上热搜。 德芸社爆发大型恶性斗殴事件。 呼……呼……呼…… 战事渐渐平息，所有人都累得够呛，彼此相互对视了一眼，紧跟着又是一通大笑。 多少年，没这么痛快了。 尤其是郭德强，自从那年过生日，曹芸伟闹过一场之后，每到了生日前后，他的心里就觉得别扭，这两年甚至干脆连生日都不过了。 今天闹了这么一场之后，郭德强顿时觉得心气儿顺了，那个疙瘩也被解开了。 “列位，过年好！” “过年好！” 哈哈哈哈……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祭祖 腊月二十九，上坟祭祖尚大供。看书喇 萧飞今天起了一个大早，拉开窗帘就看到外面白得晃眼，适应了好半晌才看清，雪倒是停了，可昨天这一夜猛下，差不多快将半个京城给埋了。 “几点了？” 萧飞一动，把佟筱娅也给吵醒了，先看了看甜甜，小丫头依然睡得香。 甜甜和小虎当年完全就是两个极端，乖巧听话，最重要的是，自打能吃一点儿辅食，每天都是一觉睡到大天亮，中间根本不带醒的。 “刚六点，你再睡会。” 萧飞昨天回来的晚，佟筱娅一直等到夜里两点，这会儿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嗯！” 佟筱娅答应了一声，重新把被子裹好。 “雪停了吗？” “停了，你再睡会儿，我去把院子清出来。” 佟筱娅迷迷糊糊的哼哼了一声，就不再管了。 萧飞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生怕吵醒了甜甜，穿好衣服就出了屋，一脚踩下去，噗嗤一声，游廊上的积雪都能直接把脚给没了。 在厢房的墙根底下找到了扫帚，抡起来开干。 天气还是有点儿冷，天气预报说今天白天的最高气温才0c。 也就是放在当下，新社会了，人们的生活条件也好了。 如果是放在旧社会，这种天气，收尸的能拉出去几十车。 呸！ 大过年的，想这些干什么。 整整一个钟头，萧飞才把前院给清扫出来，接着就是后院，前院，刚出门，街道的管事大妈正要上台阶。 “正好省的我通知了，打你们家门口到前面六号都你们负责，扫仔细了，待会儿我可得检查。” 都是看着萧飞长大的，管事大妈直接下了命令。 “得嘞！王大妈，瞧好您！” 大概也只有在这种时候，萧飞才能体会到所谓的集体主义。 萧家算是比较晚的，有些人家早就干上了，一整条胡同，连带着外面的一大片马路，都是他们负责。 “早啊！” “早！” 邻居们互相打着招呼，谁家先干完了，也会主动伸手帮着别人家一起干，各人自扫门前雪是不存在的。 “爸！您怎么也来了，不去睡会儿？” 萧飞正赶着，就看到萧佳琦也扛着铁锹过来了。 萧佳琦昨天在医院值夜班，这个点儿刚到家。 “在值班室睡了一会儿，现在也不困。” 萧佳琦说着，就加入了铲雪的队伍，周围的邻居见着他，也是纷纷打起了招呼。 萧家在国子监这边住了得有几百年了，其他的邻居大半都是建国以后搬过来的，对祖上显赫过的萧家，打心里多了几分敬重。 特别是萧飞爷爷在世的时候，邻居们生个病根本不用去医院，来找老爷子看病，也从来没花过一分钱，要是遇到谁家有困难，需要帮忙的时候，萧家也从来没吝惜过。 很快一条胡同里的积雪便全都被清了出去，接着就是各个院子，像他们住的这种老宅子，下了雪第一时间就得清理，否则的话，雪水一旦渗进地里，对宅子的损害基本上是不可逆的。 “爸！天冷，您快回去，我去买早点，吃完饭，咱们就出发。” 萧佳琦点点头，到底是上了年纪，干完活他也累得气喘吁吁。 胡同口的早点铺子还开着，等到明天人家就休息了，要一直等到过了正月十五才会重新开业。 买了几个门钉肉饼，一笼肉包子，萧飞赶紧回了家。 这个日子，还开着的早点铺子不多了，现在买个早点，都跟打仗一样。 等萧飞到了家，张玉虹和佟筱娅也都收拾好了。 “甜甜还没醒？” “没呢！让她接着睡。” 佟筱娅说着话，给小虎换了身新衣服，这熊玩意儿刚才跟院子里疯跑，结果摔了一跤，刚上身的衣服直接报销了。 “爸！今天还带甜甜去吗？” 这是甜甜出生后第一次祭祖，按道理说，是应该带去的，可今天这天气，佟筱娅有点儿担心。 萧佳琦还没说话，张玉虹便道：“不去，我跟你大娘说了，今个我在家带着甜甜，你们去就行了。” 张玉虹心疼孙女，哪舍得让甜甜出去挨冻，万一再感冒了，这个年都过不好。 听到甜甜不用去，佟筱娅这才松了口气。 嫁进来好些年了，佟筱娅也知道萧家的规矩大，特别是祭祖这种大日子，看着就跟演电视剧一样，十分隆重。 “妈，要不还是我在家看着甜甜！” “那可不行，你和小飞现在代表着咱们这一枝，放在过去，你就是宗妇，祭祖这种大日子，你哪能不去。” 呃…… 这就宗妇了？ 佟筱娅听到这个词，还有点儿不大适应，不过她也知道，现在家里的户主都是萧飞，从这方面说，确实是应该他们夫妻两个当家做主。 吃完早点，萧飞开车出发。 虽然分了宗，可祖宗还是一个，像清明扫墓，还有过年祭祖这种日子，都是和大爷爷、二爷爷两枝一起过。 过年祭祖人还少一些，要是清明，连外地远房的亲戚都会过来，每隔五年，京城萧家这一脉还要回南京老家，萧飞经历过几次，乌央乌央的好几千人，混在人堆里，也不知道祖宗们能不能看得见他。 “大伯、大娘、二伯、二娘……” 等萧飞他们赶到祖宅的时候，人来的已经差不多了，萧飞忙着打招呼，还有晚辈跑过来跟他们问好。 人太多，特别是下一辈的也长起来了，平时不经常见到的，萧飞都有点儿认不准。 小虎自然又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这一辈，除了甜甜之外，他是最小的一个，自然是万千宠爱于一身，每年过年，光红包就能收上来七位数。 屁孩子一个，比全国绝大多数的成年人收入都高。 “小飞！” 萧佳洁也到了，一个人来的，虽然是出嫁的姑奶奶，可只要是在京城的，祭祖的日子，能来是必须得到的。 “小姑！” 萧佳洁看上去有点儿疲惫，不过这也难怪，快过年了，公司年会什么的，够她忙活一通，另外还有方方面面的关系需要维护。 更别说，萧佳洁现在二次创业，跟着江兰一起又做起来餐饮，萧飞现在想见她一面都不容易。 “找个时间，你还得再给我们上上课。” 呃？ “上什么课啊？” 萧佳洁瞪了萧飞一眼：“跟我装糊涂？你说上什么课？” 萧飞无奈：“小姑，我……就是一嘴炮，您让我瞎说八道行，可餐饮这一行，我也不熟啊！” 之前萧飞给萧佳洁分析江兰的江家小厨，完全是站在经济学的角度，还有当下的市场大环境，提供点意见没问题，可涉及到具体的发展战略，他也是一知半解。 “您真要是想取经，找我三嫂，她干餐饮这么些年了，绝对比我知道的多。” 萧飞本家的三嫂干餐饮也有十多年了，现在生意遍布全国，萧飞还在里面占着两成股份呢。 虽然都是做高端餐饮的，可三嫂当年定位选的好，品牌做得比江家小厨更成功，年前萧飞和佟筱娅过去串门，听说正准备融资上市呢。 “我跟她又不是一个套路，说定了啊，我初二来家里，你再跟我说说。” “小姑，初二可不行，我得去趟沈阳，那边有个演出。” “那就初三，反正我得在家住到正月十五呢！” 呵呵！ 正月十五，他们家的两位姑奶奶哪次过年回娘家，不得出了正月再走啊！ “过来了，都过来了！” 正说着话，萧飞听到大伯在招呼，连忙走了过去。 所有的男丁在祖先祠堂门口站定，随后在大伯的带领下走了进去，萧飞领着小虎，大概是气氛过于严肃，这皮猴子此刻也老实的很。 萧家的女人们全都要等在外面，等上完香，摆贡品的时候，才能进去，而且也只能进偏厢，正堂是不能进的。 萧飞的大伯宣读了祭文，随后，萧飞这一辈最年长的萧白过去上香，二伯焚烧祭礼，一大帮人跪地磕头。 萧飞偷偷瞄了一眼，供桌上，从上到下，二十多排，上千个神主牌位，墙上还悬挂着上百幅画像，那些都是萧家祖宗里身份显赫的，压迫感十足。 每年进来，萧飞都会偷偷的看，每一次都是同样的感觉。 虽然是新社会了，他们这些后辈儿孙早就享受不到祖辈的余荫，但是，有这么牛掰的祖宗，还是不免与有荣焉。 接着萧氏男丁们退了出来，女人们进了偏厢上供，按照张玉虹的说法，佟筱娅如今是他们这一枝萧氏的宗妇，位置仅次于萧飞的大娘，别人将贡品传到她的手里，随后由她交给大娘。 电视剧《红楼梦》，贾府祭祖都看过吗？ 跟那个一模一样。 早先萧飞还以为，自家是跟电视剧学的，后来听他爷爷说，当年央视拍《红楼梦》，特意找到了他们家，将他们家祭祖的流程给拍了下来，这才有了电视剧里的那一幕。 听听，连拍电视剧都得跟着他们家学。 牛掰不牛掰！ 祖先祠堂的大门重新关闭，萧飞看着，心里默默的念叨了一句：祖宗们，过年啦！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过年了，过年了，过年啦 咣！ 大年三十，萧飞正睡着呢，突然被一声巨响惊醒，坐在床上呆愣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昨天虽然没有演出，可也没能睡得早点儿。 祭祖结束之后，照例还是大聚餐，一大家子人难得凑在一起，过年了，还不就是吃吃喝喝的。 等散了席，回到家里，萧飞也没闲着，得忙活明天的年夜饭，等到下午，他这一辈的堂兄弟们又攒了一个小局，一顿酒喝到了后半夜，等回到家，天都快亮了。 刚躺下没一会儿，就被这一声响给吵醒了。 什么情况？ 咣！ 又是一声响。 这次萧飞反应过来了，虽说有年头没在京城听到这动静了，可照样还是熟悉的很。 谁家这么莽啊？ 难道今年解禁了？ 不能啊！ 真要是解禁的话，大年三十的早上不可能就这么一点儿动静。 萧飞现在还记得小时候过年的情形呢，天不亮就有人家起来放炮，这也是有讲究的，就跟上庙里烧香一个道理，谁都要抢上第一股香。 新年放鞭炮也是一样，谁家第一个有响动，证明谁家人丁兴旺，日子过得红火，来年能交好运。 可是，京城已经好些年不让放鞭炮了啊！ “什么响啊？这么吵！” 佟筱娅也醒了，一起醒的还有甜甜，小丫头正瞪大了双眼四下踅摸着。 咣！ 佟筱娅的眼神立刻就有了光。 “有人放鞭炮？” “嗯！” 萧飞这会儿脑袋昏昏沉沉的，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家这么勇敢，顶风作案。 “京城让放鞭炮了？” 佟筱娅对于在京城过年，最不满的就是这个了，连个响动都没有，哪有过年的气氛啊！ 上次回西疆过年，佟筱娅可算是过瘾了，二踢脚直接拿着放，萧飞都没那么大的胆子，当时把他看得都一愣一愣的。 “不可能！” 果然，三声响后再也没有了。 那位壮士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巡逻的民警同志给逮了。 大过年的，这不是给人家添乱嘛！ 其实这两年每到过年的时候，都有偷偷放炮的，只要没人举报，公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过年的，谁愿意找那个别扭啊！看书喇 真把人逮了，罚款还好，要是拘留的话，等出来的时候，直接正月十五看灯会！ “起吗？” 萧飞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起床了，大年三十的头一顿饭，还得他来准备。 这就算是过年了。 等到春晚的时候，主持人又得说什么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也不知道说这词的时候，他们会不会觉得亏心。 糖醋鱼，年年有余；鸡蛋羹，步步登高；四喜丸子，团团圆圆；素什锦，富足平安…… 大年三十早上这一顿，照例还是八个菜，每一道菜都代表着一个美好的寓意，然并卵，呵呵！大过年的就不说讨人嫌的话了。 萧飞这边忙活的差不多了，张玉虹和萧佳琦也带着妙妙、小虎到了中院。 四个大人加上三个小的，家里倒也热闹的很。 刚吃完饭，张嘉宁祖孙三代便到了，一起来的还有张小龙和蒋心，年前说好了的，今年还是在萧家一起吃年夜饭。 “甜甜！” 蒋心刚进屋，就直接奔着甜甜去了，她要忙事业，暂时不打算要孩子，可偏偏见着孩子就走不动道，尤其喜欢萧飞家的甜甜。 “喜欢啊！喜欢你也生一个呗！” 佟筱娅笑着说道。 “我？” 蒋心把甜甜抱在怀里，闻言还指了指自己。 “我可不敢，趁着年轻，我还打算在拼两年呢！” 一旁正和张玉虹说话的张嘉宁妈妈闻言，说道：“还拼什么拼，要我说啊，还是早点要孩子的好，我现在还行，到时候能帮着你们带，再过几年，我怕我也带不动了。” 张嘉宁的妈妈之前操心张小龙这个弟弟的婚事，好不容易结婚了，现在又开始操心孩子的事。 “姐！您还年轻着呢，再……过两年！” 蒋心犹犹豫豫的说了一句，还是下不了决心。 至于她心里的顾虑，佟筱娅最清楚，女演员的好时候其实也就是那么几年，趁着年轻漂亮的时候，得多积累点儿资本，这样等到上了年纪之后，才不愁没有戏拍。 否则的话，就算是想演妈妈那类角色，怕是都抢不上。 蒋心对此更是心知肚明，她哪有佟筱娅的勇气，孩子一个接着一个的生，完全不用考虑以后的事。 哪怕是在公众面前消失几年，等到想要拍戏的时候，照样不用愁，融信达那么大的公司是自家的，圈子里的人脉无数，只要放出风去，有的是导演拿着好剧本上门来请。 想着，蒋心给佟筱娅使了个眼色，俩人回里屋去了。 “大姑，您看……” 张玉虹看着也笑了：“行了，他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咱们就别跟着操心了。” 说完，麻将桌直接支上了。 “小舅！” 张嘉宁见状，很自觉的跟着萧飞到了厨房。 “这儿不用你帮忙，你去帮着看俩孩子就行！” 小虎大了之后，除了学习之外，其他的各个方面，跟妙妙学了个十成十，一眼照不到，就能整出幺蛾子来。 “没事儿，妙妙和小虎就在院子里呢。” 张嘉宁说着，上手就帮着洗菜，择菜，明显跟娱乐圈那些娇娇女大不相同。 “我听你小舅妈说，你年前又拍了个电视剧。” “嗯！小成本，不过我是女一号。” 张嘉宁对于自己的事业，其实也没多大的上进心，只要有戏拍，有片酬拿就行了。 真要是让她和那些女演员似的，为了资源，还得出卖点儿东西，她是绝对不干的，再说了，就算是她能豁得出去，她妈，她舅，包括萧飞都能把她腿给打折了。 “别着急，慢慢来，不过……往后有剧本，你也得挑着点儿，别什么戏都接。” 别看萧飞演的戏不多，可他对于剧本是非常挑剔的，不入眼的剧本，他连考虑都不会考虑，比如那部《小时代》。 不过这部戏上映之后，还真的和他当初预想的一样，票房成绩居然排进了年度前十。 一大帮爱做梦的脑残粉疯狂追捧。 “知道，知道，我都知道啦！” 张嘉宁有点儿后悔过来帮忙了，平时在家里，张小龙就没少念叨，今天又被萧飞逮着机会说教了一番。 “小舅，你后天什么时候出发？” “干嘛？” 萧飞面带疑惑，张嘉宁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我也要去啊，辽宁春晚，我演个小品。” 呵呵！ 这孩子，大过年的都不知道好好歇歇。 “一年到头的拍戏，大过年的也不知道多在家里陪陪你妈。” “我妈还用得着我陪啊！” 呃？ 什么意思？ 明显是话里有话啊！ “怎么了？” 张嘉宁一脸神秘，笑嘻嘻的看着萧飞，压低了声音道：“我妈……有情况了！” 这什么熊孩子啊！ 自己的亲妈有情况了，她居然都能当成一出戏看。 “什么时候的事啊？” 不得不说，人人心里都燃烧着八卦魂。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然后就和我妈聊了聊。” “你不愿意？” “没有，怎么可能啊！小舅，跟您说心里话，我还盼着我妈身边能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呢，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一个人，我现在又忙，要是能有个人陪着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能不愿意啊！” 这话说的没错，张嘉宁还没过月，父母就离婚了，这些年，她妈妈一直一个人，辛辛苦苦的把她给带大了，大好的青春全都浪费了。 再加上，萧飞听张嘉宁说过，她那个亲生父亲就是个混账东西，组建了新的家庭之后，对她们母女从来都是不闻不问的。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张嘉宁摇摇头：“不知道，我也没法问啊，小舅，要不……您让姑奶奶帮我问问，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她虽然不反对母亲再婚，可真要是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她还得管对方叫“爸”，心里也够别扭的。 可忐忑的同时，张嘉宁还有些期待，毕竟人生二十多年里，父亲这个角色一直缺席，如今有人要补上这个空…… “行！回头我跟着说说。” “谢谢小舅，还有件事，小舅，我打算过完年，出了正月就搬家了，那边……” “搬家干什么？都不够折腾的，住着。” 呃…… 张嘉宁的话都还没说完，就直接被萧飞给掐断了。 想要再说，可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萧飞的一番好意，她要是不接着的话，似乎也不大好啊！ 整整一天，萧飞和张嘉宁一直在厨房忙活，期间佟筱娅和蒋心过来捣乱，刚伸手就被萧飞给轰走了。 年夜饭是他的阵地，张嘉宁是晚辈也就算了，别人跟着捣什么乱啊！ “来啦！红烧鱼，年年有余！” 最后一道菜上桌，正好赶上春晚开始，饿了大半天的众人早就坐好等着了，一共十八道菜，萧飞这位特级大厨的手艺，不用尝，光是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酒杯倒满，伴随着春晚的开场歌舞，大家伙共同举杯。 叮！ “过年啦！”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 把活都使断片儿了 “吃好的，鸡鸭鱼肉、海鲜、糕点、炸酱，全搁一个锅里边煮。” 听着郭德强胡说八道，于清满脸的嫌弃：“哎呀，全都放一块儿煮，那玩意是味儿吗？” 郭德强继续他的美食家授课：“炖开了，再往里面飞个鸡蛋，端上来我这么一闻呐。” “真香啊。” 郭德强也是满脸嫌弃的模样：“连锅都得扔了。” 于清甩着手：“是啊，那不是味儿啊。” 郭德强继续：“吃不算事儿，关键穿得讲究。” “哦！穿好的？” “来个海龙的帽子，水獭的大衣，狼皮的裤子，狗皮的背心，獭兔的口罩，再来个貂皮的大围脖。” “您什么月份穿这么严实？” “六月三伏。” 于清惊道：“啊？这么穿不热吗？” “热怕什么，有钱，雇八个人举着电扇跟着我，好几车冰随着，俩大夫搀着我，后边跟着担架，一帮护士举着强心针跟那等着我。” “这不撑得嘛？” 郭德强一拍胸脯：“就是有钱！” 于清赶紧拦了一把：“您别说了，我听出来了，就您这么一说，您典型的就是一个败家子儿！” 说到这里，总算是想起来要扣题了。 郭德强满脸不在乎：“败家子儿怎么了？” “败家子儿还怎么着了？您这不是胡作嘛！” “我愿意！光吃光喝光买点儿衣服就了不起啦？” 于清问道：“您还打算怎么的？” 郭德强撸开大褂的袖子：“我还买表呢！” “手表？” 郭德强得意的说道：“多新鲜呐？” 于清接着问：“手表怎么了？” “我不光敢买，我还敢戴呢！” 呵呵！ 萧飞听到这里，也不禁笑了，不愧是郭班主，当真什么都敢说，今年网络上热议的十大话题，其中就意见就是——我去年买了个表。 于清也发出一声感叹：“嚯……” 郭德强还觉得不过瘾：“我不光敢戴，我还敢露出来呢！” 于清听着都有点儿含糊了，原来的台本里，可没有这一番。 “不光露出来，我还不用捂着呢！不光不捂着，我还乐呢！哎呦我晕呢！” 郭德强说着，还摇头晃脑的，结果差点儿没站稳。 于清连忙扶了一把：“嗐，您别净晃悠您那脑袋了。” “大金表20来斤。” 于清惊道：“20多斤大金表？这是金表这是水表呀？” “这个胳膊戴12块。” “带一排。” “全都是世界名表。” “嚯。” “12块排匀了，为了这12块表，我这西装这半拉半袖的。” “好嘛，都得单做啊。” 郭德强和于清这个段子其实听起来也没多大的新意，开场主要是拿群众开涮，另外老郭还是延续了一开始调侃搭档于清的风格。 随后在作品中间，郭德强也谈到了幸福，不过这个作品总体上来说笑果并不是不好。 亮点也只是零星地针砭了一下公款消费，以往剧场里，用砸挂和讥世给观众提神的郭班主，今天站上了这金銮殿似的舞台，显然因尺度受限，气场不足，凌乱了节奏，很多讽刺批评的东西也是点到为止。 佟筱娅他们倒是看得挺开心的，不过在萧飞看来，这个作品比前面曹芸伟和刘芸毅的《这事不赖我》效果都要差了一点儿。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萧飞知道这里面的内情，早先郭德强交上去的作品可不是这个段子，结果在一审过后，他的作品意外“泄题”了。 台本被人直接在网上登了出来，包袱都公开化了，自然不能再拿到春晚的舞台上演出了。 现在这段《败家子》是临时替换的，随后在审核的过程当中又几经修改，最后拿出来表演的这个版本，从结构到包袱，七零八落的，效果能好才有鬼呢。 也就是因为，春晚对郭德强来说是个执念，否则的话，以郭德强对待相声的态度，怕是宁愿退出，也不会拿着这么一个不成熟的作品上台表演。 “买电视，买40台电视。” 于清问道：“干嘛用啊。” “一个频道调一个台，腾出一面墙来全码好了，坐在屋里跟坐在电器城似的。” “你直接上电器城不好嘛。” “除夕晚上全调成中央一。” “为什么呀？” 郭德强笑了：“今天晚上有郭德强啊！” “嗐……” 说到这里，郭德强还不忘调侃自己一下。 这次过后，大概真的像郭德强说的那样，从今以后再也不会上春晚了。 他上春晚，基本上就是在跟某些人斗气，现在上了一次，执念已了，往后还是踏踏实实做他的草根！ 别人或许没注意，但是同样作为相声演员的萧飞却留意到了，郭德强一边说，还时不时的朝着台下瞄一眼。 显然是在看下面的提示呢，表演时间还剩几分钟。 春晚的舞台可不同于小剧场，可以任由他撒开欢的说，时间那是一分一秒都不能差了的。 前几年的春晚黑色三分钟了解一下。 耽误了敲钟，到时候所有人都得吃挂落儿。 可是这样一来，郭德强就更加没办法集中精神了，他得把后面所有的内容都装在心里，每一个包袱的时常也得考虑好了。 一边说，还得一边在心里删减，这么说相声，要是能说好，那才叫怪事呢。 说相声看着是挺容易的，俩人站在台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只要把观众逗笑了就行。 可实际上天底下哪有容易的事。 凭什么观众花钱买票听别人说话？ 这都是要有真功夫的。 萧飞能感觉到，十分钟过后，郭德强的节奏明显在加快，有些地方，明明于清翻一下，效果会更好，可他根本没给于清张嘴的机会。 都是时间闹的。 一段相声直接说得断了篇儿，等下了台，郭德强还指不定要毁成什么样呢。 又删掉了一段，这段也给改了。 别人是越听越开心，毕竟包袱挺多，可萧飞是越听越替电视上那两位着急。 “浩浩荡荡一百桌啊。” 说到这里，郭德强的节奏明显慢了下来，已经说到最后了，不但没占后面的时间，还给争取出来了几十秒。 于清也感觉到了，同样放满了节奏：“请多少人呢？” “就来一个人。” 于清惊道：“怎么就一个人啊？” 郭德强也是满脸的为难：“我没有朋友，我也没有亲戚。” 于清问道：“您不是有个二大爷吗？” “处理了。” “怎么处理了？” “打海上回来就处理了。” “好家伙，都是发票惹的祸。” “不管怎么说，来一个人也是我的朋友，端着杯到跟前，兄弟，他们都说我是败家子儿，不乐意跟我玩儿，你来了是瞧得起我，我有的是钱，你说，你说打算怎么着我全答应你，我愿意满足你的要求！” “哦！还能提要求？” “我一说这他乐了，你也别说别的了，把那出租车还我！” “黑车司机啊！” 底包袱翻出来，俩人鞠躬下台，电视上画面一转，两位主持人继续串场。 萧飞起身走到了外面，大年三十，天气终于放晴了，夜里也不是很冷。 等了三分钟，萧飞拨通了于清的电话，提示音刚响，就被接通了。 “少爷！” “师父！您辛苦！” “嗐……” 于清笑了，他这会儿刚到后台休息室，看着坐在一旁，满脸郁闷的郭德强，显然，他这位搭档对刚刚的演出并不满意。 于清也不满意，但不想带出来，反正都已经演完了，效果好不好的，也没办法更改了，与其跟自己较劲，还不如想开点儿呢。 “怎么样？看着还行吗？” 萧飞闻言也笑了：“师父，您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啊？” 呃…… “臭小子，跟师父还都逗闷子，说，实话我也接着。” “说的都断片儿了！” 于清闻言，顿时一阵大笑，把一旁还在郁闷的郭德强都给笑懵了。 师哥！把相声说成这样，您还笑得出来呢？ “还真是大实话，行啊！实话不好听，可总归是实话，不提这个了，过去的事，再提也没意思，明天定好了去你师叔家？” “嗯！那天封箱都跟我婶子说好了，师父，您和我师娘……” “我们就不过去捣乱了，你们玩儿痛快了就行，正好你爷爷奶奶过来了，我们在一块儿过就行了。” 还有一个原因，白慧敏的月份大了，行动实在不方便。 “那行，师父，我就在电话里给您和我师娘拜年了，师父，过年好！” “好！好！也替我给你爸妈带个好。” 于清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旁边还有一位正郁闷着呢。 “德强，你……” 于清回过神，就瞧见郭德强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小飞打过来的？” “嗯！” “说什么了？” 于清笑道：“实话，你确定要听？” 呃…… “还是算了！我现在怕听实话。” 于清见状，笑得更开心了：“爱听不爱听的，想听不想听的，明天萧飞一家要去玫瑰园，你都得听着。” 郭德强闻言，这才想起那天封箱演出后，萧飞和王薇说好了的事。 “师哥！小飞那孩子不会笑话我？”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那地方就这要求 “师叔，过年好，婶子，过年好！” 门一开，萧飞一家人便忙着给郭德强和王薇拜年，叫什么的都有，半路上被萧飞教了半晌的小虎，直接往地上一跪，张嘴就喊姥姥姥爷。 郭德强是佟筱娅的干爹，这么称呼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呵呵！这是来了劫皇纲的了。” 郭德强笑着，一把将小虎给抱了起来，王薇也赶紧把甜甜给接了过去。 “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凉，别把孩子给冻着了。” 将萧飞一家迎了进去，正在一楼客厅的众人看到萧飞，也连忙起身打招呼。 “师哥，嫂子，过年好！” 嚯…… 郭家还真够热闹的，大年初一就来了二三十号徒弟，这会儿正包饺子呢。 “少爷，没上你师父家去啊？” “没呢，等我初三从东北回来再过去！” 听萧飞提起去东北的事，郭德强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当初这件事，他们答应赵老蔫儿的时候，都没跟萧飞商量。 “少爷，辛苦了。” 萧飞全然不在意：“师叔，没您辛苦，大年三十还得忙着给咱们德芸社做宣传。” 呃…… 郭德强一听这话，表情顿时变得有点儿不自然：“我说你小子，是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一旁的佟筱娅闻言不解：“怎么了？干爹，萧飞又干什么，惹您不高兴了，您跟我说，我替您收拾他。” 呵呵！ 郭德强的表情更加尴尬了：“还得是我闺女，女婿就是不行，大年初一堵着门的让我不痛快！” “瞎说什么呢！” 正在忙着给小虎、甜甜，还有刘笑亭发红包的王薇笑着拍了郭德强一下。 “闺女、女婿上门给你拜年，你还不高兴啊！” “高兴，高兴！” 郭德强讪讪的笑着，只要不提昨天晚上的演出，他就没什么不高兴的。 刚才徒弟们上门，要看春晚的重播他都没让，就怕让人瞧见他的节目，说了二十多年相声，实在是丢不起那个人啊！ 只不过这么做，实在是有点儿掩耳盗铃，当师父的第一次上春晚，同样也是德芸社第一次上春晚，但凡是班社内部的人，谁还不得守在电视机前面候着啊！ 就算是德芸社的人集体没看，可春晚的受众有多少？ 最近这些年，春晚确实没什么意思了，每年播出之后，都免不了骂声一大片，可是，大年三十全家人一起看春晚，已经成了中国老百姓近三十年的习惯了。 好几亿人都看见了，还差德芸社这二百来口子？ “小虎，谢谢姥姥了吗？” “谢谢姥姥！” 小虎仰着头，手上捧着一万块钱的大红包，虽然不知道这些红纸到底有什么用，但家大人让说什么就说什么呗，又没有亏吃。 “少爷，上楼来聊聊！” 萧飞正挽袖子，准备跟大家伙一起包饺子呢，听到郭德强这话，连忙应了一声，跟着郭德强一起上了楼。 看郭德强的神情，萧飞就知道，肯定是因为昨天那段相声。 昨天演出结束之后，郭德强在后台接受了记者的采访，面对着媒体，郭德强十分嘴硬，还亏着心的说，对演出非常满意。 并且还说了，如果以后有机会，春晚导演组邀请的话，他还会接着上。 满意？ 接着上？ 可去特乃乃个纂！ 有这么一次，都够郭德强长八百年的记性了。 那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说了二十几年的相声，上了那个舞台之后，居然发现自己不会说了。 一段相声被砍得七零八落的，他和于清在台上说，底下还有个举牌子的，不停的提醒他们时间，一边说，一边还得临时创作，预备好的包袱，不能使出来，使出来的包袱，也因为时间的问题，根本来不及三翻四抖。 说到最后，郭德强只想尽快完成任务，下台回家，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把这段糟糕的记忆彻底给遗忘了。 “少爷，昨天那个活……” 郭德强也没指望萧飞能违着心的夸，可至少也得说两句安慰的话。 “师叔，您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呃…… 这话好像听于清说过一次了，也是转述萧飞的，只不过萧飞的真话，郭德强昨天是真不想听。 愧对祖师爷啊！ “真话！” 萧飞笑得更开心了，一向在相声艺术上十分自傲的郭班主，什么时候这么窘迫过啊！ “师叔，您确定。” “嘿！成心的是不是？” “那行，您要听，我就说，您昨天在春晚使的那个活……” “什么叫我使的，合着跟你师父没关系啊？” 不等萧飞说完，郭德强就强行打断了他的话，就算是不中听的，也得俩人一起，不能是他一个人的责任。 “得，您跟我师父使的那个活……这里面好像确实跟我师父没什么关系啊！” 相声虽然是两个人说，但昨天那个段子是郭德强创作的，而且两个人在台上表演的时候，也是以逗哏的为主，捧哏的作用就是掌控节奏。 可是很显然，昨天那段相声的节奏很难掌控，于清能做的就是顺着郭德强的话尾巴走。 “甭废话，怎么没关系，真要是火了，也是俩人。” 倒霉同样也是两个人。 “行，您说了算，我可真说了。” 见郭德强都瞪眼了，萧飞赶紧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整个都断片儿了。” 我…… 郭德强虽然知道萧飞肯定没什么好话，可这孩子怎么非得这个时候学起了栾芸博的耿直。 “那地方就这规矩。” 郭德强说完，自己就先笑了，自己使的活，到底怎么样，他比谁都清楚。 “还真是……大实话！” 昨天回到后台，他就将整个段子给复盘了一遍，说实在的，他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不好意思呢。 “唉……我原以为能上那个舞台说上一段，是多光荣的事呢，现在才知道，就是一杯苦酒啊！” 其实早在一审的时候，郭德强就明白了，那么高大上的地方，真不是他这个民间闲散艺人该去的地方。 平时在小园子里，经常跟观众们开玩笑，要说点儿电视台里不让播的，结果，真的去了春晚，他才知道，自己说的那些段子，基本上没几样能拿到春晚的舞台上去说的。 “师叔，您也用不着别扭，尝个新鲜就行了，咱们也没指望着靠这个大红大紫。” 别人的艺人争着抢着要上春晚，为的是春晚庞大的观众群，可德芸社需要吗？ 从郭德强下定决心要扎根小园子的那天开始，他们需要面对的就是台下的三老四少，甭说几亿观众，一个大剧场坐上几千人，对他们来说就已经是大雅之堂了。 郭德强听了萧飞这句话，心里总算是感觉舒服了一些。 对啊！ 我就是过去尝尝鲜的，现在已经尝过了，既然不合口味，往后我不吃也就是了。 至于昨天晚上的演出……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干脆，这双鞋我不要了，重新换一双。 “师叔！您明天也得跟我师父南下？” 郭德强和于清大年初二还要上江苏卫视的春晚，这都是早先就定下来的。 “对啊！你北上，我和你师父南下，都是为了咱们德芸社开疆拓土。” 萧飞闻言，接着说道：“师叔，您明天要使的活，千千万万可别跟昨天的段子重复了。” 郭德强听得一愣，他没料到萧飞会突然说这么一句。 “少爷，你这话里有话啊！” 书房里只有郭德强和萧飞俩人，萧飞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师叔，照实说了，现在网上好些人都因为您许久没有新作品说事儿，还有昨天那个活……” 萧飞的话没说完，也不用说完，郭德强心里跟明镜似的。 昨天那个作品，里面有好些包袱都是以前用过的，还有从网上找来的。 虽然郭德强嘴硬，有记者问到这个的时候，他就会拿出，网上的包袱都是萝卜、青菜，他是干厨师的，经过他的手，才能将这些食材烹饪出一道道美食。 可这话说的…… 属实有点儿强词夺理。 萧飞没法明说，也只是点一下。看书溂 “我不说，您也明白，您要是明天的活，再把昨天的包袱拿过来用的话……您自己想想，到时候说话的，怕是就更多了。” 呃…… 郭德强显然没想到这一层，低头思索了半晌：“少爷，你说的对，我最近……确实有点儿懈怠了！” 他的创作能力，其实是不容任何人质疑的。 当年在天桥剧场的时候，几乎每一个礼拜，他都能拿出新作品，就算是没有新作品，也会将老段子新编，比如那段《西征梦》，还有《羊上树》、《梦论》，都是传统段子，经过郭厨师的手，立刻换发了新生。 可最近这几年，郭德强的新作越来越少了，说他懈怠可能不太恰当，归根结底，还是与相声无关的活动太多了。 对此，郭德强也是无奈，他和于清是德芸社的台柱子，他们不出去奔的话，还能指望谁？ 呃？ 郭德强想着，抬头看向了萧飞。 “少爷，你得多挑起来点儿了！” 什么玩意儿？ 萧飞听得一愣，这怎么说来说去，还要给他肩膀上加担子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给你叔拜年了吗？ 给萧飞加担子这件事，郭德强早就在考虑了。 凭什么啊？ 他好歹是德芸班主，领着班社里二百多演员奔了这么些年，从一个草台班子，混成了现在的大公司，眼瞅着奔40的人了，还得当急先锋，忙着给德芸社开疆拓土。 难道就不能歇歇了？ 刚刚萧飞为什么说，让他明天去江苏卫视演出的时候，被拿春晚那个段子的老包袱，还不就是担心网上又有人说他江郎才尽什么的。 真要是有时间，让他踏实下来，认认真真的搞创作，他何至于落下这么一个名声。 虽然现在都说德芸社是郭家的产业，事实……好像也是如此，毕竟大部分的股份都挂在了王薇的名下。 但是哪一年德芸社赚的钱，郭德强都会拿出绝大部分给班社里的演员，真正能进他口袋的其实并不多啊！ 明明是大家伙一块儿得了实惠，为什么还要累他一个人？ 没这么干的！ 所以…… “少爷，你看……” “师叔，您甭看我，我现在已经够累的了！” 萧飞一对上郭德强的眼神，就知道这位心里在想什么呢。 郭德强闻言，也讪讪的笑了。 他知道萧飞确实很累，不光要演出，还要负责德芸社的管理，而且，隔三差五的还得去同仁堂点卯问诊，而且…… 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郭德强也知道，萧飞名下的产业不少，而且，根本不是一个小小的德芸社能相提并论的。 “少爷，你就忍心看着我跟你师父这么大岁数还整天的劳累？” 呃…… 您多大岁数啊？ 一个奔四十，一个四十多，按照现在人的说法，都是正当壮年的时候，这就想着要退休了。 “师叔，您这是打算退休啊？您就是真的要退休，好歹也得等大林再长几岁啊！现在……是不是早了点儿啊！” 扯淡呢！ 退休？ 这个问题，郭德强从来都没考虑过，相声是他一辈子钟爱的事业，不到真的说不动的那天，他是绝对不会离开舞台的。 “行了，多的我也不说，你自己个瞧着办，反正甭管我去哪，都得带着你师父，你要是真忍心，就当我没说。” 呵呵！ 这是打算要把于清当成人质吗？ 萧飞明白郭德强的意思，如今德芸社也算是步入正规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巩固现有的地盘。 怎么巩固？ 还不就是得靠角儿们嘛！ 可现在整个德芸社二百多号人，真正能称得上是角儿的，也就是郭于组合，还有萧飞和李京这副架了。 其他人，有的在小园子里能站得住脚，可一旦出去了…… 郭德强为什么一年到头的各种忙，又是拍电视剧，又是拍电影，主持综艺节目，去年一整年，都没在小园子里演过几场。 还不就是为了德芸社这块招牌。看书喇 他也想停，可根本停不下来。 现在的德芸社，已经不是守住小园子就行了的。 小园子是德芸社的根本，可要想有更大的发展，还得朝着外面奔。 这一点，萧飞早就说过，红了的角儿，要将小园子的位置让出来给后面的演员，不能一直占着那个位子不动弹。 郭德强算是彻底让出来了，不说其他的演员，他门下一百多徒弟呢，全都需要机会。 “师叔，您的意思我明白了，这个事……我再考虑考虑。” 郭德强的想法，说得直白一点儿，就是希望萧飞能多在演艺事业上用点儿心，不光是相声，还有其他方面。 “行，有你这句话就行。” “不过，师叔，小岳这边……” 萧飞又提起了捧岳芸龙的事。 “有你和小栾呢，我就不跟着掺和了，要把他捧红了，现在已经不是我跟你师父带着他演几场的事了，他现如今需要的是一个契机。” 郭德强所说的契机，萧飞也明白是什么。 “得嘞！回头等我从东北回来，跟小栾好好商量一下。” 年前，萧飞就已经有了一点儿想法，只是该怎么操作，还得再好好琢磨一番。 接着爷俩又聊了一会儿，便下了楼。 栾芸博这会儿已经带着师兄弟们把饺子都给包完了，二三十号人，按王薇的说法，包饺子就用了他们家一袋面粉。 “光小岳一个人，就能吃一锅！” 呵呵！ 众人闻言都笑了，这话说的一点儿都不夸张，岳芸龙有一次来玫瑰园，王薇知道他喜欢吃饺子，提前给准备好了，结果他一顿吃了八十个，差点儿没把王薇给吓死。 等岳芸龙吃完，非要带着他上医院。 岳芸龙也不禁红了脸：“师娘，这都……哪辈子的事了。” “甭管哪辈子，我能记一辈子就行。” 王薇说着，招呼闫贺翔和李贺彪去厨房煮饺子。 萧飞本来想去帮忙，却被王薇给按了回去。 “小飞，你别动了，今个厨房的所有活都跟你没关系。” 李贺彪也跟着说：“是啊！师哥，今个让您尝尝我的手艺。” 有机会躲闲，萧飞自然求之不得，既然厨房用不上他的话…… 麻将桌很快就摆好了，萧飞、栾芸博、张贺伦，加上烧饼四个人围坐在了一块儿。 过年打麻将，现在也快成了中国人过年的一大习俗了。 实在是没什么可干的，如今不同于以往，萧飞小时候过年，大街上从来都没断过人，现在呢？ 一个个的全都猫在家里，孩子们上网打游戏，大人们打牌搓麻将，没事儿谁也不去外面吹冷风。 萧飞的麻将还是跟老爷子的学的，当年京城大宅门的少爷，谁还不会打个十七路，他虽然不经常上手，但技术一点儿都不差。 “胡了！” 牌桌上的四个小长城还没等拆完，坐萧飞上家的烧饼打出一张五万，萧飞直接将面前的牌一推。 胡了！ 呃…… 师兄弟们也是头一回跟萧飞打牌，本来还想着从萧飞这个大款手里赢点儿呢。 结果…… “捉五龙，门前清，掏钱！” 好嘛！ 上手就是大牌，这还让人怎么玩儿啊！ “师哥，您不是说您不经常打牌嘛！” 烧饼苦着脸，依依不舍的掏出小钱钱递了过去。 其他三家也都跟着把钱给了。 赌场无父子，谁也甭想赖账，真要是连这种帐都赖的话，德行还要不要了？ 萧飞笑呵呵的收了钱。 “没错啊！我是不经常打，可我没说不会打啊！” 正在逗着孩子的郭德强也笑了：“就你们几个，小飞今天要是不把你们打得站起来，都算我没说。” 郭德强喜欢研究老年间的事，还能不知道，放在过去，大宅门里的少爷们，抽烟喝酒打牌，那都是必修课。 不然的话，怎么交际？ 难道就靠嘴说啊？ 国人的交际圈子，最重要的两种文化，一个是酒文化，还有一个就是牌文化。 没瞧见萧飞刚才怎么摸牌的？ 一上手，都不用细搓，更不用看，就知道是什么。 自家三个傻徒弟不自量力，敢跟萧飞坐一桌，这不是擎等着输钱嘛！ 听郭德强这么说，烧饼他们看萧飞的眼神都有点儿不大对劲了。 真这么厉害啊！？ 接着来。 输人不输阵，刚打一把就散了局，让别的师兄弟知道了，还不得笑话死啊！ “胡了！自摸，大三元。” 这下仨人的脸色都有点儿变了，开什么玩笑啊，又是大牌。 闻讯从厨房出来围观的王薇见状，也是笑个不停。 “这下服了！” 烧饼都快哭了，他年前刚当上队长，家底可不算厚实，今天不会等八圈打完了，直接破产？ “来，笑亭，你的抽头。” 萧飞说着，抓起一把钱递给了坐在他身后的刘笑亭，自家的大徒弟，有好处还能把他给忘了。 “谢谢师父！” 刘笑亭也没推辞，笑呵呵的接了过去，还对着烧饼等人显摆了一下。 “去，去，去！大人打牌，小孩子跟着添什么乱啊！上一边儿哄孩子玩去！” 烧饼正心气不顺呢，看到刘笑亭还显摆上了，气哼哼的说了一句。 嘿！ 敢说我徒弟，这个饼是要疯啊！ 大过年的本来想饶了他的，既然如此，饼啊，可千万别说当师哥的不厚道。 “笑亭，刚才进门给你师叔们拜年了吗？” 萧飞一边洗着牌，一边看似无意的说了一句，接着一个眼神递了过去。 师徒两个一对眼神，彼此心领神会，刘笑亭知道萧飞要干什么，连忙装作惊慌的站起身。 “哟，哟，瞧我这脑子，这么大的事我都给忘了，师叔，过年好！” 刘笑亭说完，直接朝着烧饼就跪下了，没等烧饼反应过来，一个头就磕了下去。 烧饼被吓得差点儿蹦起来。 怎么个意思啊！ 一言不合就磕头，这是…… 爷们儿，我正输着钱呢，你还打算找我要压岁钱啊？ 不是要压岁钱，还能是干什么啊。 没瞧见刘笑亭的手都摊开了，满眼真诚的看着烧饼。 饼叔，就问您好意思不给吗？ 哈哈哈哈…… 看到这一幕，满屋子的人都快笑疯了，尤其是看到烧饼那满脸窘迫的模样。 饼啊！让你多嘴，现在遭报应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大过年的闹分手 这头都磕了，当长辈的好意思赖晚辈的压岁钱吗？ 烧饼苦着脸，刚刚两把牌，他输给萧飞好几百，牌桌上输的，他也就认了，怎么大侄子还跑过来要压岁钱了。 这叫什么？ 屋漏偏逢连夜雨。 再说了，刘笑亭是91年的，烧饼也是91年的，也就比刘笑亭大了三个月。 当初要不是因为刘笑亭的爷爷跟郭德强是忘年交，他应该跟玖字科一起拜师的，辈分被拉低了，没想到还有好处。 “爷们儿！我刚输给你师父好几百……” “那能一样吗？” 萧飞看看刘笑亭，再看看一脸囧色的烧饼，也是乐不可支。 “叔，饼叔！” 刘笑亭不愧是萧飞的徒弟，配合的极好，不给钱就不起来。 “饼啊！受了大侄子的头，你不给人家可不起来。” 一旁的张贺伦还在敲边鼓，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向他走进。 烧饼这下算是给堵到墙角了，想赖着不给，可是当着这么多师兄弟的面，师父师娘还在一旁看着呢。 “给，我算服了你了！” 烧饼说了一句，然后就像割肉一样，从桌上抓了一张大红票子，拍在了刘笑亭的手上。 “一个头一百啊！” 刘笑亭说着，俯身就要接着磕，这下可把烧饼给吓得魂都差点儿飘出来。 什么玩意儿？ 一个头一百，这要是磕上一百个，他都得去银行了。 “别，可别。” 伸手拦住，接着又拿了一百块钱。 “就二百，爱要不要。” 刘笑亭也知道，玩笑不能开得太过了，把两百块钱收好，随后站起身。 “谢谢饼叔！” “甭谢，往后过年，千万别让我看见你。” 烧饼打定了主意，再过年的时候，直接回东北老家，眼瞅着师兄弟们都要开始收徒弟了，这要是每人收上个，他一年赚的钱怕是都不够。 哈哈哈哈…… 师兄弟们一阵大笑。 “笑亭，就给你饼叔拜年啊！” 呃…… 正笑得畅快呢，谁也没料到萧飞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刚才都在看烧饼的笑话，他们也忘了，刘笑亭可不光是烧饼的大侄子，他们也跑不了。 “栾叔，过年好，伦叔，过年好！” 刘笑亭第一个反应过来，在栾芸博和张贺伦逃走之前，直接往地上一跪，一边拜年，一边磕头，让人想赖账都不行。 “师哥！您这样有意思嘛！” 栾芸博说着，下意识的就站了起来。 “你们爷俩这是商量好了啊？一个在牌桌上嬴我们钱，一个磕头拜年，再赚我们一笔。” 张贺伦也是满脸苦色：“我……就带了几百块钱，都输给你师父了，不带这样的啊！” 刘笑亭也不说话，跪在地上摊开手。 两位瞧着办！ “要不我给你磕回去！” 张贺伦也真豁得出去，说着话直接起身，跪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 郭德强见状，更是笑得都直不起腰来了，萧飞也是一样。 知道师兄弟们鸡贼，可也没想到能鸡贼成这样啊！ 就为了二百块的压岁钱，居然要把头给还回去。 “小辫儿，哪去啊？” 萧飞正笑着呢，就看到刚才还在围观的张芸霆正瞧瞧的要上楼。 要说德芸社里谁最鸡贼的话，绝对非张芸霆莫属。 这小子对待钱的态度，用郭德强的说法，张芸霆的钱都镶在了肋条骨上，花出去的每一分都带着血呢。 “师哥，我没钱！” 没钱？ 没钱你捂什么口袋啊！ 今个谁也甭想跑。 刘笑亭接到了萧飞的眼神暗示，干脆都不起来了，直接趴着到了其他人的面前，喊一声“师叔，过年好”，便磕一个头。 不全都是鸡贼吗？ 今个非得让你们挨个放血。 一时间，玫瑰园里鸡飞狗跳的，为了口袋里的钱，郭家门的徒弟也真使得出来，张贺伦不是把头给还了嘛！ 其他人也是有样学样。 “小子，我也把头磕给你，把钱还我！” 烧饼一句话，差点儿让萧飞笑岔了气，这小子，亏他说的出口。 可郭家门鸡贼，难道于家门的就真的大方了，钱既然进了口袋，还能再掏出来？ 琢磨什么呢？ 于是…… 刘笑亭在前面爬着跑，烧饼在后面爬着追，再加上为了保卫小金库，四散奔逃的一帮人，玫瑰园里今天可真是热闹了。 “行了，行了，都行了，至于嘛！” 终于，王薇发了话，再这么闹下去，都成什么了。 “亏你们还是当师叔的呢，甭废话了，一人二百，掏钱！” 王薇都这么说了，郭家门的徒弟们只能照办，刘笑亭笑呵呵的又敛上来五千多。 “师父，咱有本钱了！” “嘿！合着你就是为了给你师父攒牌本儿啊？” 张贺伦的一句话，又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萧飞在玫瑰园吃完午饭，就带着一家人回去了，明天还要去东北，他得准备一下。 结果，刚到家，便有人上门了。 “凭什么？丫丫，你说说，凭什么啊？” 萧飞抱着甜甜站在一旁，看着正在跟佟筱娅哭诉的杨蜜，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大年初一，堵着门来哭，有这样的吗？ 佟筱娅也是满脸无奈：“我哪知道凭什么，有什么事，你倒是说啊，大过年的，咱们别哭行不行。” 杨蜜也意识到了不合适，抬手两把抹掉了眼泪，接着就开始跟佟筱娅絮叨起来。 大概的状况就是，杨蜜今年过年，跟着刘凯维一起去了香江见家长，都发展到见家长的程度了，估计距离结婚也就不远了。 可见过了家长之后，刘凯维突然在昨天大年三十跟杨蜜提起了一件事。 他希望两个人结婚之后，杨蜜能考虑一下将生活的重心，转移到家庭上面来。 什么意思呢？ 说白了，就是希望杨蜜能退出娱乐圈，从此以后当个全职的家庭妇女。 这种要求，杨蜜能答应？ 她可是能在娱乐圈里竞争劳模的大神，全年300多天连轴转，直接把横店都当成家了。 让她这种事业心爆强的人退休？ 要是再过三十年的话，或许杨蜜能答应，现在的话…… 呵呵！ 门也没有啊！ 萧飞和杨蜜接触的不算太多，但是，因为佟筱娅，两个人的关系也算不错，对她还算了解。 女人不光要经济独立，还要有自己的事业。 杨蜜经常拿这话挑拨佟筱娅，破坏他们家的稳定团结，对待身边的人，都这样了，更何况是她自己呢。 显然，那位香江大明星是打错了如意算盘。 这不，昨天俩人闹了一场，今天一大早，杨蜜就到了京城，连家都没回，直接来找佟筱娅诉苦了。 这种事，萧飞可不想掺和，关键是，他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 一般来说，小两口吵架，甭管是谁去劝架，都得男的向着男的，女的向着女的。 可问题是，萧飞跟刘凯维也不熟，再说了，刘凯维的想法，他本身就不赞同。 就拿佟筱娅来说，她如果想去拍戏的话，萧飞是肯定不会反对的，也从来没觉得，自家的媳妇儿出去抛头露面有什么不好的。 辛辛苦苦的学了四年，总不能毕业之后，把学位证挂墙上？ 学以致用。 这是很正常的事。 刘凯维居然想让杨蜜结婚之后息影，在家里相夫教子。 呵呵！ 真要是个香江豪门也就算了，刘凯维的话…… 貌似在演艺圈的发展，还不如杨蜜呢。 真不知道他哪来的底气，要求杨蜜隐退，当全职太太的。 可萧飞也不能站在杨蜜这边啊！ 难道跟着一起声讨刘凯维？ 人家小两口吵架拌嘴，床头打架床尾和，到时候，他再弄个里外不是人。 还是……闭嘴的好。 萧飞想着，就准备抱着甜甜回里屋，远远的躲开。 “我想好了，他要是非得要求我退圈，我就跟他分手。” 嚯…… 大过年的闹分手，也不知道挑个好时候，再说了，你们要分手，跑到我们家来闹，算怎么回事儿啊！ 真是服了。 “分手？不至于！” 佟筱娅看着一脸决绝的杨蜜，以她对杨蜜的了解，这话可不是开玩笑，更不是一时气话。 杨蜜能直接甩下刘凯维，回了京城，就证明她已经做好准备了。 “有什么事，你们还是好好商量着来，两个人……多沟通。” 佟筱娅也是个不会劝人的，说着话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了萧飞，见萧飞要回屋，连忙将他给叫住了。 “萧飞！” 呃…… 这个没眼色的傻媳妇儿，没看见我都准备躲了嘛？ “呵呵！你们聊，甜甜困了，我哄她睡觉！” “睡什么啊？刚才在玫瑰园睡半晌了。” 得嘞，这下连借口都没有了。 “萧飞，你说说看，到底是谁的错。” 杨蜜这会儿急着找同盟，也顾不上萧飞掺和这件事是否妥当了。 关我屁事啊！ 萧飞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可既然问到他了，他要是一言不发的话，佟筱娅的面上也不好看。 可这种事，他能说什么，娱乐圈里的分分合合算什么新鲜事。 像他和佟筱娅这种，都能称得上是神仙组合了。 “我觉得……分手这种话，还是别随便说的好。”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劝和不劝分 萧飞这话听着干巴巴的，却并非没有营养。 男女朋友喊着要分手，夫妻之间闹着要离婚，都是最破坏感情的，说的时候痛快了，可却贻害无穷。 有可能被分手，被离婚的那一个，时隔十几，二十年都能记得，说不定那天就会翻旧账。 刘凯维虽然不在这里，可这话也不能随便说，真要是说得顺嘴了，也是麻烦。 “我不跟他分手，还留着他过年啊！” 呃…… 现在正过着年呢！ “萧老师，你也别捡着漂亮话说，好，我问你，要是丫丫现在跟你说，她想出去拍戏，你怎么说？” 这怎么又扯到我们身上了？ 佟筱娅赶紧扒拉了杨蜜一下，不像让她在说。 你今天来，不光是为了找我诉苦，还想顺带着要破坏一下我们的感情啊？ 是何居心？ 佟筱娅想出去拍戏吗？ 那是肯定的啊！ 当年考中戏，也并非对表演有多大的热情。 完全是因为，当时的她根本不知道要干什么，继续跳舞的话，也蹦跶不了几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隐退了。 到时候，除了去当个舞蹈老师，也没有别的出路。 可偏偏萧飞给她的压力太大了。 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也并非天姿国色，凭什么跟萧飞这种千年世家的贵公子在一起。 佟筱娅想要缩短俩人之间的距离，首先就得在学业上跨出第一步。 而艺术类院校，是她当时唯一的选择。 学了四年，也拍了几部戏，虽然期间因为结婚、生孩子，一直在耽搁，可她对表演倒是真的生出了几分兴趣。 真要是让她把学到的技能给荒废了，指定不甘心。 但现实情况是，生了小虎之后，佟筱娅就因为急着复出拍戏，错过了小虎的成长过程，萧飞倒是支持，可家里人呢？ 张玉虹没说什么，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满的！ 现在甜甜还没满周岁呢，佟筱娅要是再出去的话…… “说你的事呢，你扯上我干什么啊！？” 杨蜜却不肯罢休，只是看着萧飞，等着他的答案。 萧飞笑了：“丫丫要是想拍戏的话，我肯定支持啊！” “哼，就会说漂亮话！” 杨蜜显然觉得萧飞这话说的并不真心实意。 不信？ 萧飞也没辩解，接着说道：“我还是觉得有些话得慎重一点儿。” 自古就是劝和不劝分。 杨蜜现在正在气头上，嚷嚷着要分手，真要是顺着她的话说，指不定人家哪天就和好如初了，到时候，劝分的里外不是人。 “我已经很慎重了。” 这话倒是实情，在香江的时候，杨蜜也只是跟刘凯维说，彼此要冷静一下。 真要是依着她的脾气，能当着刘凯维父母的面闹起来。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男女在一起之后，必须是女的要为了家庭牺牲自己的师爷，男人就不行。” 这有什么不明白啊？ 国人几千年就是这么过下来的。 事业型的女强人不是没有，可毕竟只是少数。 而养家的责任，自打进入父系社会以来，就落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这种观念根深蒂固。 一个大男人要是指望着媳妇儿养家，出门见人都得矮三分。 显然，按照杨蜜的想法，她和刘凯维在一起之后，要么两个人共同努力，一起打拼，要么也应该是刘凯维为了家庭做出牺牲。 谁让…… 必须承认，杨蜜火了，多年的劳模当下来，去年因为一部《小时代》正式跻身一线小花。 这姑娘挑剧本的眼光还是很独到的。 《小时代》上映之后，恶评如潮，能被无数人以无数种方式骂成狗，但票房确实给力，就算是这样，那位郭景明还不满意呢。 “刻意的恶评，拉低了《小时代》的票房。” 扯得有点儿远了。 单说杨蜜和刘凯维的事业发展前景，显然是女强男弱的局面。 甚至刘凯维去年的好些资源都是借着“杨蜜男朋友”的身份才拿到的。 这样还要求杨蜜以后要为了家庭，牺牲掉事业，安心相夫教子，做个全职太太，确实有点儿说不通。 “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跟他好好沟通啊！” 佟筱娅也劝了一句。 “两个人在一起，有什么事不能商量的。” 呵呵！ 杨蜜冷笑了一声：“我倒是想跟他商量呢，可你是没听到他当时说话的语气，完全就是命令式的，通知我一下，我照办就行了，打官司还允许上诉呢，人家直接给我终审了。” 呃…… 佟筱娅闻言，朝着萧飞看了一眼，当初第一次见刘凯维之后，回到家，她就曾和萧飞说过，刘凯维有点儿大男子主义。 没想到已经是晚期了。 “还有他家里人，他爸爸倒是挺好的，可那些三姑六婆，一个个的都什么玩意儿啊！看我的眼神就像……就像……北姑，知道什么意思吗？” 佟筱娅一听这个词，也不禁有些恼了。 北姑！ 瞧不起谁呢？ “就好像我跟刘凯维在一起，占了他们家多大的便宜似的。” 这个大概才是杨蜜爆发，闹着要分手的根本原因。 杨蜜也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父亲是警察，母亲是教师，但是身为京城大妞儿，她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傲气。 一个穷乡僻壤小渔村的人，凭什么瞧不起我这天子脚下的皇民？ 最开始提出让杨蜜退出娱乐圈的，就是刘凯维的那些亲戚们。 一副我们家凯维是大明星，还能养不起你的嘴脸，让杨蜜想想都觉得火大。 “蜜蜜，你要是……” 劝分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佟筱娅硬生生的忍住了。 “等下次要是再见着了，我替你好好说说他。” “下次，没下次了，我就得跟他拜拜，什么玩意儿啊！刚认识的时候，还觉得他挺绅士的呢，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 杨蜜和刘凯维是在剧组认识的，彼此吸引，瞒了大半年之后官宣。 话刚说完，杨蜜的手机铃声便响了，本来以为是家里打过来的，结果拿出来一看，上面三个大字——凯维哥！看书溂 咦…… “他打过来的，丫丫，你说……我接不接？” 还问什么啊？ 萧飞瞧见，杨蜜的手指都要按向那个大绿键了。 佟筱娅也没说话，只是对着杨蜜抬了下下巴。 自己看着办？ “我倒是要听听他还想说什么？” 杨蜜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这姑娘今天来萧家，完全就是为了发牢骚，否则的话憋在心里难受。 电话接通，尽管没开免提，但萧飞和佟筱娅依然清清楚楚的听到对面的刘凯维语气有些焦急的喊了一声。 “蜜蜜！” 萧飞悄悄对着佟筱娅打了个手势，人家小两口的私密话，他们还在这块儿旁听不合适。 可佟筱娅刚要起身离开，却被杨蜜给按住了，接着就开了免提。 “你在什么地方？我到酒店找你，可他们说你早上就退房走了，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说的是粤语，萧飞倒是听得明白，佟筱娅就一头雾水了。 “你还找我干什么？” 杨蜜板着脸，但嘴角微翘，显然心里十分得意。 “我知道，我昨天的态度不好，可是……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商量啊，好好谈不可以吗？你这样突然就走了，我……对不起，昨天是我的问题，不该那样说。” 道歉了！ 得嘞，人家小两口真的床头打架床尾和了。 万幸刚刚萧飞和佟筱娅都没说劝分的话，否则的话，这个坏人是当定了。 “你现在说这个还有还什么用？我昨天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可能放弃我的工作，既然我达不到你的要求，我们……” “蜜蜜！” 眼瞅着杨蜜就要提分手的话，刘凯维那边急忙拦道。 不光刘凯维着急，萧飞和佟筱娅都捏了一把汗，那两个字要是真的说出来，就等于在刘凯维的心里扎了一根刺，现在看似没什么，可时间长了，难免不会成两个人矛盾的集中爆发点。 “我想清楚了，那样要求你，确实是我的错。” 嚯…… 能屈能伸！ “你喜欢表演，作为男朋友，我应该支持你的，可昨天那种情况，你也应该理解我的，长辈们都在场，我也不好反驳他们。” 杨蜜倒是感觉挺意外的，这才不到一天的工夫，刘凯维的态度居然转变这个快。 “那你现在的意思是……” “你喜欢演戏，我支持你，永远支持你，原谅我，好吗？” 好家伙的！ 这认错的话一句跟着一句的，萧飞都不禁扪心自问，他能做到吗？ 呃…… 或许说不了这么软。 但肉眼可见的，杨蜜的态度一下子就软了，眼神里柔情似水的。 “我也有不对，我不该和你吵架，我当时……没控制好情绪。” 你们这样有意思吗？ 大年初一，堵着门跑我们家哭了一场，吵着闹着要分手，结果一个电话，一句认错，屁事没有了。 萧飞和佟筱娅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自己很多余。 “回来好吗？全家人都在等着你。” “嗯！” 杨蜜连想都没想，直接就答应了。 “我……赶中午的飞机过去。” 你赶紧给我走，越快越好！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京叔，跟您商量个事 杨蜜真的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挂了电话，打了声招呼就跑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 大过年的跑过来哭一通，结果人家一个电话打过来，赔个礼，道个歉，也没听见说几句好话，便雨过天晴了。 “大过年的，成心跟咱们俩逗呢？” 佟筱娅都无奈了，对这位好闺蜜，也不知道该作何评价了。 “谁知道呢！你明天几点出发？” 不能提了，再提连佟筱娅都得恼了。 “上午九点的飞机，明天中午回来。” 往返的机票，德芸社这边都给订好了，萧飞和李京这次过去算是公司委派，不是个人行为。 “哦！” 佟筱娅答应了一声，从萧飞怀里把甜甜接了过去。 什么情况？ 看上去佟筱娅的情绪不是太好。 萧飞也顾不上多想，在家里待了一会儿，他们又要出门，大年初一，家里的亲戚们都要过去串个门，拜个年，这是礼数。 等再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了，晚饭是在三叔萧佳远家里吃的，他们唯一的儿子在国外，家里冷冷清清的，萧飞一家过去，哪能轻易放他们走。 萧飞陪着三叔、三婶喝了不少酒，回去的时候，是佟筱娅开车，虽然喝的有点儿多，可他还是看得出来，佟筱娅的情绪不高，像是有什么心事。 难道是因为杨蜜？ 杨蜜和刘凯维的事，应该不至于让佟筱娅这么关心。 那应该就是杨蜜说的那些话了。 为什么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就必须女人做出牺牲？ 萧飞自问对佟筱娅的事业是很支持的，可是，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忙，没有孩子的时候还好，现在孩子都生了两个，他就算是再怎么支持，难道还能把两个孩子都扔在家里，让父母照看着，他们还和之前一样出去忙？ 显然，佟筱娅并不甘心做个家庭主妇，既然是这样的话…… 两个人之间必须要有一个做出牺牲，那么…… 转天，还没等吃完早饭，萧佳玉和萧佳洁便带着两家人上门了。 萧佳洁见着萧飞，就要拉着他说公司的事。 “小姑，我待会儿就得出发了，现在说也来不及，这样，等我从东北回来，我肯定跟您好好聊聊，行不行？” 全家人都知道萧佳洁最近跟着江兰一起搞餐饮，还成立了一个公司，只是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萧飞的事呢。 说完，也不管萧佳洁愿意不愿意，萧飞便进屋收拾行李去了。 “要带的东西都带着了？那边的天气冷，看天气预报说，今天沈阳的气温零下十几度呢。” 佟筱娅也跟了进来，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都带着呢，丫丫。” “嗯？” 萧飞想了想，还是先等等，他这边安排好了，再和佟筱娅说也不迟。 “怎么了？” “等回来再说！” 佟筱娅听了也没多想，帮着萧飞收拾好行礼，来接萧飞的车已经到了胡同口。 “我先走了，你……高兴点儿？” 佟筱娅一愣，不用问也知道自己的心事已经被萧飞给猜到了。 “我没不高兴，就是……现在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对于现在的生活，佟筱娅确实没什么不满意的，夫妻恩爱，公婆疼爱，儿女双全，生活富足，都这样了，如果还不满足的话，就真的有点儿矫情了。 可就是…… 她觉得自己才二十九岁，三十？只要没过生日，就是二十九。 二十九岁的年纪，就过上退休的生活，每天围着丈夫和孩子转，再过几年，怕是真的要步入中年生活了。 生活太安逸的话，好像也挺没意思的。 “我说的是真的。” 萧飞闻言笑了，伸手托着佟筱娅的脸颊。 “走了！回来再说。” 拎着行李出门，车就在胡同口候着呢。 “京叔。” 萧飞过来的时候，李京正要下车。 “嘿！你还挺快的，我这正准备进门打个招呼呢！” 大过年的，都到了萧飞的家门口，要是不进去的话，实在是不像话。 “别了，家里人太多，乱哄哄的，咱们还是先出发，往后有的是机会！” 听萧飞这么说，李京也就没再坚持，反正昨天萧飞去家里串门，孩子的压岁钱已经给了，还让萧飞给萧佳琦捎了两瓶好酒，礼数已经尽到了。 “行！那咱们现在就走。” 上车出发，一路到了机场，等了半个小时，顺利登机。 三个小时的飞行，抵达沈阳。 机场这边，辽宁卫视春晚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已经在等着了。 “李老师，萧老师！” 打过招呼，接着上车出发。 “少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来的这一路上，李京也看出来萧飞有点儿不对劲，平时，他们俩人在一块儿的时候，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路上都没说几句话。 “没什么事，京叔，咱们抓紧时间，再把梁子对对。” 今天他们要表演的是新创作的节目，到时候现场直播，可千万别出了差错。 说起来，这还是萧飞和李京第二次上电视，之前是天津卫视的相声春晚，不过那一次是录播。 “行啊！” 李京也没多问，晚上就要登台了，确实得抓紧时间好好的把活给砸瓷实了。 到了辽宁卫视的办公大楼，刚进后台，萧飞就遇见了赵老蔫儿和他的几个徒弟。 “赵叔！您也来这么早？” 录制是晚上七点半开始，这会儿才中午。 “提前过来，熟悉一下场地。” 尽管早已经功成名就了，但是，赵老蔫儿对于舞台还是始终怀着敬畏之心。 做好万全的准备，为观众献上最精彩的表演。 聊了一会儿，双方便各自去准备了，赵老蔫儿约着萧飞晚上一起吃饭，也被萧飞给婉拒了。 赵老蔫儿这次倒是没有坚持，春节期间，他也是忙得脚不沾地，那就只能下次了。 德芸社差不多今明两年就要进军东北了，往后见面的机会应该很多。 晚上七点半，演出正式开始，萧飞和李京的节目被安排在了十点钟之后，赵老蔫儿领衔的小品则被放在了十一点，是压轴的最后一个语言类节目。 萧飞和李京一直待在后台休息室，对了几遍活，闲的无聊，便找工作人员要来了一副象棋。 “少爷，我看你还是有心事，咱们爷俩还用得着避讳着？” 萧飞闻言笑了：“京叔，不是您想的那样，确实……有点儿事，现在先不说了，等演出结束回酒店，咱们爷俩喝两杯。” “行啊！” 李京笑着答应了，也没再问。 一直等到十点，有工作人员过来通知他们候场。 随着主持人的介绍，两个人迈步登台，底下的观众顿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辽宁卫视一直没对外公布今年春晚的节目单，一直压到了演出开始前半个小时，才发到了网上。 之前萧飞曾说过会参加今年辽宁春晚的演出，但是，媒体一直没拍到他们两个人参加彩排，观众们也以为期间又出了变故，导致萧飞和李京不来了。 没想到，还真看到了。 一段全新的相声，从开场垫话开始，一直到入正活，完全没有一个老包袱，整个节目说下来，整整用了35分钟，平均每分钟都能让观众大笑一次。看书溂 等到演出结束，两个人下台的时候，底下还有观众在大喊着，让他们再来一个。 当时把现场执行导演的头发吓得都差点儿立起来。 再来一个，别逗了，这俩人真要是再来一个返场的话，整个节目都要被打乱了。 当初马老祖参加央视的春晚，说得兴起，观众们也非常热情，老爷子没忍住返了个场，当时差点儿把春晚导演组集体吓疯了。 好在萧飞还知道这是什么场合，演出结束，对着台下观众深鞠一躬，接着连连拱手退场。 “现在就走，还是……” “等赵老师的演出结束！” 赵老蔫儿的小品《中奖了》演完，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半，萧飞过去打了个招呼，接着便和李京一起回了酒店。 半路上俩人去买了酒，还有几样小菜，烧烤自然是少不了的。 “少爷，现在能说了！” 把东西摆好，俩人对面坐了，萧飞给李京倒满了一杯酒。 “京叔，我先敬您一杯！” 看到萧飞端着酒杯，满腹心事的模样，李京不禁笑了。 “少爷，你今个不会是给我摆的鸿门宴？” 鸿门宴？ 虽然不至于，可也…… 萧飞一口喝掉了半杯，犹豫了一下说道：“京叔，我跟您商量个事。” “有什么事就说，咱们爷们儿没什么不能说的。” 李京说了，挑了几口菜吃，他的酒量一半，平时很少喝，尤其是白酒，要是没点儿菜压着，根本咽不下去。 “就是再大的事，你说出来，咱们两个商量着来。” 萧飞端着酒杯，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李京开口，他昨天夜里就没睡好，一直在翻来覆去的琢磨这件事，今天又一直在心里盘桓。 听到李京这么说，萧飞的心一横：“京叔，我……想歇几年？”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准备加担子，结果撂挑 突然听到萧飞提出要休息一段时间，李京也不由得愣住了，已经快送到嘴边的烤串，停在了半路。 怎么个意思，少爷，咋就突然想起来要休息了？ 李京很快反应过来，并没有显得太着急。 京叔，我……只要是丫丫。 李京明白了，佟筱娅是演员，人家不甘心放弃自己的事业。 可两口子不能都在外面忙，总归有一个要做出牺牲。 少爷，这个事你考虑好了？ 萧飞虽然满心的歉意，他提出要休息，感觉最对不住的就是李京，两个人合作的挺好，突然他甩手不干了，让李京耍了单。 而且，当初他去李京家里挽留对方的时候，说的好好的，往后俩人搭伙，结果现在…… 犹豫了一下之后，萧飞还是点了点头。 打算休息多长时间？ 萧飞沉默了一会儿：怎么也得……有几年！ 行啊！歇歇也好，总不能一直让小佟为了你牺牲，你们是两口子，无论什么事都得是相互的。 京叔！我……对不住您！ 李京笑着摆了摆手：可千万别这么说，咱们爷俩谁跟谁啊，哪来对不住这话，说真的，少爷，我一直都挺感激你的！ 李京这话是真心实意的。 京叔！ 李京摆了摆手：先让我把话说完了，当初要不是你，我或许直接跟着金子走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当初德芸社的乱象，李京看着也失去了信心。 虽然不满何金自作主张，但是，如果没有萧飞的挽留，他肯定会选择跟何金一起退出。 不光是我，你婶子也一直念着你的好呢。 郭薇考虑问题不像李京那么多，她的想法很简单，留在德芸社之后，方方面面他们家都得着了实惠，而且还不少。 首先就是拿到了德芸社的股份，其次李京的收入也高了一大截，单单是这几年，李京和萧飞一起外出巡演，哪一次不得赚个几百万啊！ 家里买了大房子，买了新车，孩子也上了最好的幼儿园，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 说心里话，少爷，这几年咱们爷俩在一块儿搭伙说相声，我挺知足的。 京叔，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 萧飞说着，脑子里也在飞快的盘算，整个德芸社里，谁适合做李京的搭档。 您放心，我肯定给您选一个好搭子。 千万别！ 李京连想都没想，直接给拒绝了。 你只是想休息几年，难道还真的能一辈子不说相声了？ 呃…… 彻底离开相声？ 这个可能性，萧飞从来都没考虑过。 李京见萧飞不说话，不由得笑了：只要你将来还说相声，我就等着你回来。 萧飞闻言一惊，忙道：京叔，您……没必要这样，我已经觉得够对不住您了，再耽误了您，我这心里…… 怎么着？是你不愿意跟我搭了？ 这怎么可能啊！ 萧飞自打跟于清加入德芸社之后，其实一直在找适合自己的搭档，可无论是师兄弟，还是班社里的老先生，试过那么多人之后，始终没有合心意的。 从何金离开之后，萧飞跟李京搭一副架，总体来说，撑的其实相得益彰。 京叔，我可从来都没这么想过。 李京笑道：还是的啊！既然你还愿意跟我搭，那我就等你回来，正好，趁着这几年，我 也磨一磨我的单口，顺便也好好歇歇。 听李京这么一说，萧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原本按照萧飞的想法，在他离开之前，必须要做的一件事就是给李京找一个新的搭档。 可现如今，李京明确的表示，要等着萧飞，这段时间，宁可一个人说单口，也不愿意跟别人搭伙。 京叔，您……让我说什么好啊！ 李京哈哈一笑，端起酒杯：那就什么都别说了，当初你拉了我一把，现在我替你守着。 萧飞稍作迟疑，知道李京主意已定，既然是这样的话…… 京叔，等回京城，我把所有会的单口相声台本都给您送家里去。 说完，萧飞也端起酒杯，和李京碰了一下。 转天，萧飞和李京又回了京城，先把李京送回家，随后萧飞便让司机将车开去了玫瑰园。 郭德强今天上午刚从江苏回来。 他最终还是没听萧飞的劝告，在江苏卫视春晚上表演的相声，不光用了央视春晚上用过的几个段子，还使了不少之前演出用过的老包袱。 节目播出之后，网上的评论明显不佳。 少爷！你这刚回来，怎么连家都不回啊，待会儿小佟该找我要人了。 萧飞过来的时候，郭德强正在书房，看了网友们的评论，心情也不大好，他这会儿都不禁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江郎才尽了。 师叔！我过来是有件事跟您商量。 郭德强走过来坐下:什么事啊？这么着急，先回家歇几天，等开箱之后再说呗。 这两天也没什么事，先跟您打个招呼。 行啊！说！ 萧飞在来的路上，一直在琢磨，该怎么和郭德强开口，本来觉得已经做好准备了，可是真的坐在郭德强面前，他还是感觉张不开嘴。 但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早说晚说都是一回事，干脆照实说。 什么？ 郭德强听萧飞说完，反应明显比李京要大的多。 少爷！你这……什么时候决定的啊？ 萧飞也知道，他突然要离开，虽然只是离开一段时间，可眼下德芸社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他走了以后，德芸社这边确实很被动。 师叔！我跟丫丫结婚这些年，您也知道，因为我这边各种事情太忙，孩子太小，离不开人，她工作上已经做了很大的牺牲，三十了，实在是不能再这么荒废下去了。 郭德强闻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他当然不愿意萧飞离开，哪怕萧飞已经明说了，不是退出，只是打算要休息一段时间，可问题是…… 少爷，你还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我这边本来正想着要给你加担子呢，结果你却要撂挑子了。 郭德强说着，不禁哭笑连连。 真的想好了？ 郭德强知道，这话问了也没用，依着他对萧飞的了解，既然已经当面说了出来，就肯定不会再改主意了。 想好了！ 果然。 李京那边，你跟他说好了？ 说好了，京叔说……等着我回来！ 郭德强点点头，这样也好，否则的话，该如何安排李京，他也没有主意。 你们爷俩倒是真投缘，行！既然你都想好了，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又不是不回来了，对！？ 郭德强说完，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萧飞可是德芸社的一员大将，就这么突然说要走了，他的心里 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 打算歇多长时间啊？ 时间上，萧飞也没想好呢。 不一定，看情况再说，师叔，还有件事，我想跟您说说。 还有事？ 公司的副总，我也打算让出来。 不行，这个不行！ 郭德强闻言，连想都没想就忙着拒绝。 萧飞要暂时离开舞台，不说相声了，他的心里就够难受了，要是连德芸社的副总都不当了，往后萧飞真的还能再回来吗？ 少爷，丫丫要忙事业，你为了照顾孩子，暂时告别舞台，这个我能理解，孩子还小，爹妈要是都不在身边的话，也确实不像话，可你连公司都不管了，这…… 师叔，您先听我说完，我现在这个副总的位置，其实也没什么具体的事，小栾，还有贺英他们也都历练出来了，再说了，还有海叔跟王哥，眼下具体的事，我都交给了他们，等我退下来之后，正好可以把小栾给扶上去，副总这个位置，他比我合适。 萧飞当初接德芸社副总的位置，其实也很无奈，他从一开始就不愿意掺和这里面的事，可当时德芸社的管理实在是太混乱了，必须得有个能压得住，豁得出去的人来管一下，他才勉强应了。 接下之后，萧飞就曾和于清说过，他做这个副总也是暂时的，等德芸社一切都上了轨道之后，肯定还是要退位让贤的。 从最开始，接替的人选，萧飞都已经选好了，就是栾芸博。 德芸社接下来的发展，需要这么一个铁面无私的人。 而且，说到底，德芸社还是郭德强的德，芸字科的芸，萧飞作为于家门的人占着这个位置，难免会有人心里不舒服。 当然，心里不舒服的那些人现如今也都走了。 少爷，你…… 郭德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继续挽留，萧飞显然主意已定，可是，萧飞如果真的连副总都不做了，用不着别人说，他都觉得自己是过河拆桥。 于清和萧飞师徒那么捧他，如今德芸社越来越兴旺红火了，萧飞却要离开了，让别人怎么看他啊！ 少爷，这个事……你让我再想想，再想想。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 你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 从玫瑰园出来，萧飞又开着王薇的车去了密云，他要走了，必须把决定和于清交代清楚了。 于清的反应显得很平淡，似乎在他看来，这一天早晚都会来。 少爷，你既然都想好了，我就不说什么了，这些年你也确实够累心的，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调整一下，不过，基本功可不能落下。 相声这门手艺，只要一天不练基本功，就显得生疏。 师父，您放心，相声，我指定放不下。 萧飞从四岁就开始学相声，到现在都二十多年了，真要是让他把相声给舍了，那几乎跟剜他的肉一样。 于清闻言笑了：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行，你师叔那边，我再跟他说说，辛苦我徒弟这么些年，也该差不多了，他还打算怎么着啊，那个副总的位子，从一开始我就后悔劝你接，现在一起放下再好不过了。 德芸社的副总，看着位高权重，可真要说实惠的话，萧飞这些年是一点儿好都没落下，离开的那几个，甭管是谁走了都得拿萧飞扎筏子。 有的没的，一盆一盆的脏水往萧飞身上泼，于清看着，心里早就在后悔了。 萧飞既然愿意一并放得下，他自然也是乐见其成。 以后有一天，萧飞愿意回来了，到时候就踏踏实实的说相声，其他的什么都不管。 师父，您……不生我气？ 萧飞还是有点儿担心，决定要暂别舞台，其他人都好说，唯独师父于清。 他作为于清的大徒弟，不想着为于家门增光添彩，却突然要离开相声，虽然说明白了只是离开一段时间，可于清万一要是闹了呢？ 于清笑道：我生什么气啊，你就是歇歇，又不是永远都不回来了，这件事情上，我支持你，小佟为了你们这个家，牺牲了这么些年，也该轮着你了。 听到于清这么说，萧飞也松了一口气。 萧飞突然做出这个决定，最担心的就是于清，现在看起来，倒是他多心了。 在于清家里吃过晚饭，萧飞这才开车回了家。 你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 晚上睡觉前，萧飞才把这个决定告诉佟筱娅，佟筱娅听过之后，立刻就急了。 我要是和你商量，你肯定不同意。 呃…… 事实也正是如此，俩人心里装着的都是对方，佟筱娅为了萧飞，为了他们这个家，已经在做着彻底隐退的打算了，没想到萧飞比她的动作更快，直接跟郭德强和于清说了要暂别舞台。 知道我不同意，你还自作主张。 佟筱娅说着，语气突然就软了，她当然知道，萧飞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她。 我……我不愿意你为了我…… 佟筱娅说不下去了，失神的坐在床边。 萧飞，你跟我说实话，你这么做，是不是因为杨蜜说的那些话。 有些原因，不过也正是杨蜜点醒了萧飞。 佟筱娅在事业上也是有追求的。 之前，萧飞一直是在口头上支持，可说的再多，佟筱娅的心里能没有顾虑吗？ 小虎和甜甜都那么小，萧飞又忙，总不能父母都不在身边！ 公婆确实能帮忙照顾着，可不能总这么讲究着啊！ 佟筱娅现在还记得，她拍完《1942》回来之后，小虎都不认识她了，甚至好长时间不让她碰。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不过，她倒是给我提了醒。 我就知道肯定是因为这个，我都没说什么，你……其实没必要这样。 佟 筱娅这会儿也明白了，萧飞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只是为了照顾家庭，让她出去追求事业的话，萧飞根本没必要离开相声。 萧飞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恐怕还是为了，能在她外出拍戏的时候，经常带着孩子过去探班。 甚至…… 你该不会是打算等我出去拍戏的时候，带着孩子跟组？ 萧飞笑了：怎么了？不行？ 佟筱娅白了萧飞一眼，一副我早就看穿了你那些心思的模样。 我媳妇儿这么漂亮，一出去拍戏就是几个月，我也不放心啊！ 少来！其实你……真没必要这样的。 行了！ 萧飞说着坐到了佟筱娅的身边，将她揽入怀中。 既然已经定下了，就这样。 佟筱娅显然也知道萧飞的脾气，决定了的事，很难再更改。 你准备什么时候，对外公布？ 萧飞想了想：等今年开箱，到时候跟大家伙说明一下，总不能不声不响的就不演了。 喜欢萧飞的观众那么多，给大家伙一个交代也是必须的。 小飞，丫丫，你们睡了吗？ 是小姑！ 佟筱娅听到外面有人说话，连忙站了起来。 萧飞刚刚回来的时候，家里人都已经各自回房休息了，今天又是在外面聚餐，听佟筱娅说，萧佳洁喝了不少。 不好好睡觉，大晚上的过来干什么？ 萧佳洁进来的时候，明显带着酒气，看到萧飞还一个劲儿的埋怨：等了你一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呃…… 萧飞想起来，昨天他出发去东北之前，就曾答应过萧佳洁，等他回来，再好好聊聊生意上的事。 关于萧佳洁和江兰合伙做的生意，萧飞是真没有兴趣掺和，对餐饮行业，他也不了解，最多也就是放两句嘴炮。 不过，萧佳洁来的正好，萧飞正好有事要和她说。 小姑，您的事咱们待会儿再说，丫丫这边，您得多费心了。 佟筱娅是融信达的艺人，现在她要付出的话，自然要公司来安排。 丫丫？丫丫怎么了？ 时间一晃，到了正月十六，也是德芸社开箱的日子。 今天降温，要不……你就别去了。 去，今天必须去。 佟筱娅说着，已经把羽绒服都穿好了。 今天的封箱，可能是萧飞最近几年的最后一次演出了。 剧本都不看了？ 不看了！ 之前和萧佳洁说过一次之后，转天融信达那边就送来了好几个剧本让佟筱娅挑，有电影的，也有电视剧的。 换成别人的话，一两年都不在公众跟前露一面，等到想要复出的时候，谁还知道这个人是谁啊！ 随着内地娱乐产业越来越兴旺，更新换代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今天还是被千万粉丝追捧的偶像呢，转眼就有可能成了明日黄花。 这就是现实。 杨蜜为什么那么拼，还不就是担心，稍微懈怠，她在演艺圈的位置就被别人给取代了。 佟筱娅就不需要担心这些了，自家姑母就是娱乐圈大佬，京圈的长公主，背景深，人脉、资源，无论哪样都不缺。 她想要复出的话，有的是剧本主动送上门，可以任由她挑选。 见佟筱娅坚持要去，萧飞也就不说什么了。 两个人收拾好出了门，孩子太小，就交给了张玉虹照顾，随后开 车直奔欣华大礼堂，下次再来，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既然决定要暂别舞台，萧飞就没想过还藕断丝连的，至少这几年，萧飞不打算再掺和德芸社的任何事。 师哥！嫂子！ 刚进后台，正在候场的师兄弟们见着他们，纷纷打起了招呼，尤其是看到佟筱娅，更是热情了几分。 萧飞一直觉得，自己和佟筱娅相比，至少在师兄弟当中的威信，明显差了一大截。 现在除了郭德强、于清、李京，还有栾芸博之外，德芸社的其他人还不知道萧飞要离开的事。 就等着今天，萧飞要在台上直接甩出那个大炸弹。 栾芸博那边，萧飞已经跟他说好了，该交接的也都已经交接完，就等着官宣之后，栾芸博便要走马上任。 萧飞和佟筱娅也热情的回应着，往后有些师兄弟，虽然不至于见不着面，但是，见面的机会毕竟还是不多了。 进了休息室，郭德强和于清等人已经到了，萧飞跟着诸位长辈打过招呼，便和佟筱娅一起到了于清的面前。 今天开箱演出的节目单早早的就在网上公布了，萧飞和李京的演出位置被调到了倒三，最后的压轴是他和郭德强、于清的群口。 本来，栾芸博还想安排萧飞开场说单口呢，可是想了想，还是被他给拒绝了，再加上一段单口的话，这场开箱演出，几乎就是他的个人专场了。 都已经决定要离开了，还是把机会给师兄弟们，这最后的风光，对萧飞而言，实在是没什么必要。 师父，师叔！ 于清点点头，情绪上倒是看不出什么，郭德强则是满眼的舍不得。 萧飞虽然只是暂别舞台，可自此之后，德芸社又要少一员大将了，该怎么弥补萧飞离开之后的空缺？ 少爷，我跟你师叔商量了，等会儿，返场的时候，还是你自己跟观众们交代！ 萧飞应了一声，这种事本来就应该他自己说。 离得近的演员听到这话，也不禁诧异，虽然不知道萧飞要跟观众们交代的是什么，可是，看上去德芸社今天怕是要有大事发生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暂别舞台 好…… 开年的第一场演出，现场依旧火爆，十多天没听德芸社的相声了，观众们的热情极高。 眼瞅着时间又要过十二点，返场也已经连着返了十个，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重新回到舞台中央，郭德强抓起桌子上的毛巾擦了把汗，只是看上去情绪明显不高。 感谢大家伙这么支持，今个是正月十六，该上班的也上班了，学生们也都开学了，也是德芸社开箱，普天同庆的日子。 于清搭了一句：这有什么可普天同庆的？ 郭德强嘿嘿笑了：我又能赚钱了。 于清点点头：关键就是又能赚钱了。 不光是我，在座的好些观众，有工作的重返工作岗位，做买卖的也该开张了，郭德强代表德芸社的全体演员，祝您诸位，新年发大财。 说着，郭德强朝台下的观众深鞠一躬，顿时又迎来了一阵叫好声，好话谁不愿意听啊！ 等郭德强直起腰，朝着萧飞这边看了一眼，面带诧异的问了一句：你怎么还在这儿啊？ 对啊！ 萧飞怎么还在？ 观众们也很纳闷，往常演出到最后的返场环节，都是郭德强和于清两个人主打，偶尔会把徒弟们喊上来亮个相，萧飞自然经常被请出来。 可今天不一样，最后攒底的大活是他们三个一起说的群口，按照惯例，等到返场的时候，都是郭德强和于清回来，萧飞就直接退场了。 但是今天呢？ 萧飞一直在，帮师父报仇环节从第一次返场就开始了，后面也一直都是萧飞在逗，郭德强和于清两个人帮着捧。 怎么还改章程了？ 萧飞笑着接了一句：师叔，要不咱们再唱一遍叫小番？ 叫小番？ 郭德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可观众们却非常欢迎，萧飞在台上主动提出要唱《叫小番》，这还是头一回，往常大家伙想听，萧飞都不一定会满足。 今天这是怎么了？ 唱《叫小番》。 唱！ 郭德强连连摆手：还真唱啊？拉倒，刚才连说带唱的也不少了，您诸位要是真想听，也得等一会儿，趁着这个机会，萧飞有计划要跟诸位交代一下，来，少爷！ 终于还是到了这个时候。 萧飞有话要说？ 观众们也不禁好奇，不光是他们，德芸社好些演员也都是如此。 唉…… 上场门这边，栾芸博和李京突然一起叹了口气。 京叔，您这是……怎么了？ 站在旁边的烧饼，连忙问了一句。 李京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别问，都听着！ 栾芸博说完，看上去情绪也不好。 萧飞要离开了，哪怕是暂别舞台，可是在栾芸博看来，没有几年的时间，怕是也回不来，或许真的就此别过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那天两个人碰面的时候，萧飞交代的很清楚，也明明白白的跟他说了，往后德芸社该怎么走，全都看他了。 显然，萧飞离开之后，肯定不会再插手德芸社的事了。 一想到这些，栾芸博的心里就空落落的。 佟筱娅这会儿也被众人追问着，可她能说什么，总不能告诉大家，萧飞之所以要暂别舞台，全都是因为她！ 舞台上。 萧飞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开了口：首先还是感谢大家伙，一直以来这么捧，来德芸社的念 头说起来也不算短了，04年初，跟着我师父一起到了德芸社，往后就一直在这里说相声，能力不高，水平有限，说的好与不好，您诸位多多担待。 此刻，观众席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声，好些人都在小声议论着。 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起这些话了？ 萧飞也不禁一阵感伤，学了二十多年的相声，突然让他放下，哪怕只是放下一段时间，他的心里也变得空落落的。 因为一些事情，今个这一场说完，我准备休息一段时间，具体多久，还要看情况。 萧飞之前一直在想，该怎么委婉的把这些话说出来，让喜欢他的观众更容易接受，可真到了面对观众的时候，却发现大脑里面一片空白。 什么？ 萧飞要休息一段时间。 而且具体要多久才能回来，还要看情况？ 这…… 站在一旁的郭德强看到萧飞的眼圈已经泛红，这种感觉他当年也曾体会过，唯一不同的是，当初他是实在没有地方可以说相声，而萧飞却是，明明有一个最好的舞台，却为了家庭，不得不暂时离开。 显然，萧飞的心里更加难受。 台下观众的议论声更大了，一些观众直接站了起来。 郭德强见状，连忙开口道：诸位，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也知道大家伙都喜欢萧飞，可刚才孩子也说了，只是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往后还得回来呢，谁家里也保不齐会出点儿小状况，您诸位放心，萧飞不是退出德芸社，也不是就此离开相声了，我跟您诸位保证。 郭德强的话虽然安抚住了一部分观众，但是，这个解释根本没办法让大家伙满意。 如果真的是因为有事，离开一段时间，也没必要非得这样说出来啊！ 那年萧飞去西南参与救灾，还有前几年出去拍电影，不也是一样离开了挺长时间。 可这回郑重其事的说出来，明显没那么简单。 萧飞此刻也调整好了情绪：感谢大家这么捧我，您放心，退出德芸社的事，我从来都没先过，离开相声更是不可能，我打四岁就开始学，到现在也有二十多年了，我和相声，也早就割舍不开了，再说了，我还记着欠了您诸位不少的债没还呢，等我回来，到时候保证把所有的坑都给您填上。 要是往常听到萧飞给出这个承诺，大家伙肯定会高兴得不得了，可今天…… 谁也开心不起来。 该说的全都说完了，萧飞眼见现场的气氛异常的沉闷，连忙错开了话题。 师叔，刚才大家伙都喊想听我的叫小番呢，您……是不是得帮个忙啊！？ 演出的最后，还是以郭德强的《大实话》结尾，大家伙还是照例站在台上，目送观众离场，看着观众们依依不舍，萧飞的心里也满是感伤。 师父！咱们走！ 萧飞走上前，扶着于清的胳膊，他也不想太感伤了，还是早早离开的好。 于清点点头，这些日子他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并不代表心里真的不在意，他支持萧飞的决定，可同样的，他也在担心，萧飞真的还能回来吗？ 欣华大礼堂的后台休息室，萧飞连门都没进去，就被师兄弟们给围住了。 师哥！您这是……为什么啊？ 就是啊，师哥，您可不能走啊！ 师哥，家里到底有什么事，您说出来，师兄弟们都能帮忙。 萧飞要离开，他们同样不舍。 行了，都别说了，我又不是走了就不回来了，你们全都好好的，平时不能把基本功撂下，都记住了吗？ 萧飞知道，德芸社越来越红火之后，有些师兄弟明显懈怠了，他只是因为平时太忙，才没时间抓一抓。 现如今要离开了，往后见面的机会恐怕不多，该叮嘱的，全都要叮嘱到了。 师兄弟们也都知道萧飞的脾气，说出去的话，就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笑亭，王阳，小涛，你们仨人过来！ 三个徒弟也是刚刚得知这个消息，这会儿一个个的全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样。 怎么了？我又不是离开相声行了，我打算歇一段时间，你们就不是我的徒弟了？ 师父！我…… 刘筱亭刚一开口，眼泪就不禁流了下来，其他两个人也一样。 哭什么，以前什么样，往后还是什么样，笑亭，好好跟你师叔一起说相声，你们两个，从明天开始，每天都得来家里。 王阳和关小涛跟萧飞也学了一段时间，俩人的基本功已经砸瓷实了，接下来，萧飞准备安排他们登台，关小涛逗，王阳捧，俩人的风格互补，说不定真的能成一对好搭子。 听到萧飞这么说，几个徒弟才算是放下了悬着的心，他们还以为萧飞是打算要隐居，彻底不管德芸社这边的事呢。 还有你们，谁要是有事，也来家找我，能帮的，我肯定帮。 说完，萧飞分开众人，挑帘走了进去，刚刚还一片嘈杂的休息室，随着萧飞进来，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萧飞见状，反倒是有些尴尬了，因为他的事，闹得大家伙都不得安宁，实在是罪过。 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萧飞径直走到了于清的面前，撩开大褂，跪倒在地。 师父！徒弟任性，您……多多包涵！ 于清见状也是一惊，连忙伸手将萧飞给扶了起来：说这些干什么，咱们爷们儿什么都用不着说，往后时常来家里。 萧飞点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侯振突然说了一句：今个差不多该算是小飞的告别舞台演出了！？ 呃……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没想到少侯爷还记着呢！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匆匆五年 你快点儿行不行啊？佳佳她们都等半晌了，一个大男人还这么磨叽。 屋门口，佟筱娅抱着肩膀，满脸不爽的数落着，还不时的看一眼时间，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更年期提前了一样。 好了，好了，又不赖我，甜甜磨蹭着不起床，我有什么办法。 萧飞说着，提着个行李箱从里屋出来了。 一大早，他先得哄着甜甜吃饭，然后还得把俩孩子送学校，刚回来，就被佟筱娅催着收拾行李。 一个字——累！ 五年的时间，匆匆而过。 萧飞也顺利步入了而立之年，32岁，正是男人的黄金年龄，现在的他和之前的帅小伙相比，更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不过在家里，是绝对不能提年纪的，尤其是萧飞，只要一提，佟筱娅指定立刻就炸。 35岁。 她已经开始考虑如何抗衰老和保养的问题了。 尤其是跟萧飞一比，让她压力倍增。 一个大男人，皮肤那么好干什么啊？ 30一过，难道不知道自己该老了吗？ 就你话多，快走！ 佟筱娅说着，转身出了门，萧飞可就惨了，一个行李箱，外加一个双肩背，还有准备要送出去的礼物。 你要是着急，倒是替我拿点儿行李啊！ 没奈何，这个媳妇儿自打娶进门，实在是被他给宠坏了。 而且宠媳妇儿，也早就被他当成习惯。 唉…… 就这么着！ 一直走到胡同口上了车，萧飞这才卸下满身的装备。 姐夫！ 姐夫！ 如今跟在佟筱娅身边的依然还是于佳佳和白小童两个人，跟别的明星相比，实在是有些寒酸了。 现在网上的新闻，经常能看到，某位明星出行，前呼后拥的一大帮人。 当年萧飞拍《一代宗师》的时候，还觉得宋惠侨带着八个保镖很夸张，现如今在就成了常态。 出门不带几个保镖，十几个助理，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明星。 喂！笑亭啊！ 萧飞刚坐上车，电话铃声便响了，是他的大徒弟刘笑亭。 师父！明天……您没忘？ 萧飞一听就笑了：你师父还没老年痴呆呢，这种事能忘吗？行了，到时候，我和你师娘一起过去。 又说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笑亭又打电话提醒你？ 见佟筱娅问起，萧飞笑着点了点头，明天是他萧家门大徒弟结婚的日子，说不定到了明后天，他也能升级当爷爷了。 想想看，时间过得也真够快的，一转眼的工夫，连他的徒弟都要成家了。 门下长徒结婚，萧飞作为师父，本来应该今天就过去的，可偏偏佟筱娅接了一个综艺节目，录制地点就在密云。 佟筱娅还非得让萧飞跟她一起去，实在是扭不过她，也只能点头答应了。 好在按照计划明天早上就能结束，到时候再去刘笑亭的河北老家，时间上还来得及。 笑亭还是没要？ 萧飞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没要。 刘笑亭结婚，萧飞本来打算送一套房的，结果，刘笑亭说什么也不接受，用他的话来说，当徒弟的还没孝敬师父呢，哪能收师父这么贵重的东西。 孩子有心，不要就不要，咱们把婚礼给包了也就是了。 徒弟结婚，当师父的出钱办酒宴，这差不多 已经成了德芸社的惯例。 说起德芸社，五年前，萧飞决定要暂别舞台之后，除了偶尔去玫瑰园串门，甭管是大剧场，还是小园子，他还真的一次都没去过。 每天就是在家里照顾孩子，等到甜甜大了一点儿，能上幼儿园了，萧飞有了空闲的时间，也只是恢复了每天去同仁堂坐诊的习惯。 至于相声，萧飞给人的感觉似乎真的要放下了。 这些年，几乎每年德芸社有大型的活动，都会有不少观众询问萧飞什么时候复出的事，但无论是德芸社官方，还是萧飞个人，始终都没给一个明确的答复。 只有身边亲近的人才知道，萧飞是不可能真的放下相声的，基本功每天还是照旧在练。 佳佳，把窗户敞开点儿，闷得人喘不上来气！ 萧飞听了，连忙拦道：可别，你现在什么情况自己不知道啊，刚三月，真冻着了怎么办？ 正开着车的于佳佳闻言，立刻竖起了耳朵。 佟筱娅有情况了？ 姐夫，我姐她…… 有了！ 不等萧飞说话，佟筱娅便主动坦白了。 这下高兴了，你们俩又能放风了。 呵呵！ 佟筱娅怀孕了，前几天刚检查出来的，上医院检查了过后，孕期已经将近两个月了。 我有什么好高兴的，姐，你别忘了，你还有一部戏，下个月就要求进组了，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推了，人家如果要求赔付违约金的话，咱们照给就是了。 于佳佳闻言，撇了撇嘴没说话，佟筱娅这话也就是说说而已，就算是违约了，可违约金人家敢要吗？ 这五年的时间，佟筱娅几乎是打算要抢了杨蜜娱乐圈劳模的名号，基本上每年都要接上三四部戏，看她那劲头，像是要把之前浪费的时间都给补回来一样。 距离真正的一线，或许还差了点儿意思，但是要说正当红，那是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本来今年的计划也已经定下来了，可是…… 都怪你！ 呃…… 被佟筱娅狠狠掐了一把的萧飞，也只能认下这个罪了。 算算时间，应该是年前去剧组探班的时候怀上的。 噗嗤！ 于佳佳一直在偷偷瞄着后视镜，见状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笑，好好开你的车！ 于佳佳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 你跟佳佳急什么啊，要我说啊，正好趁着这次机会，你也好好歇歇，要是觉得在家里待着无聊，就去公司转转。 佟筱娅现在已经不在融信达了，早先萧飞拍《一代宗师》的时候，为了方便操作，曾成立了一个工作室。 等到佟筱娅复出的转年，在和萧佳洁商量过后，便离开了融信达，现如今，当初的工作室现在已经发展到可以和融信达、华艺这样的大公司相提并论的程度了。 不光开展了艺人经纪业务，更是开始涉足影视剧制作。 吴晶前段时间开机的《战狼2》，其中一半的投资都是来自于他们家的公司。 说到这里，也许有人会觉得，公司发展的这么快，肯定是萧飞的功劳。 可事实上，对这家公司，萧飞还真没怎么关注过，能有今天，除了萧佳洁的帮助，就是佟筱娅的努力了。 这还用你说啊！ 佟筱娅说着，语气不免还带着几分无奈。 自从知道自己又怀孕了之后，佟筱娅就已经做了 决定，萧飞为了她，已经牺牲了五年，现在又该轮到她了。 而且，这一次再息影的话，什么时候复出，可就不一定了。 也许从今以后，真的要转入幕后。 不过…… 佟筱娅细心的感受着肚子里正在孕育的那个小生命，不禁笑了。 本以为有了小虎和甜甜之后，就不会再生了，谁能想到，隔了好几年，又怀上了。 今天要去参加的这个综艺节目，是早就定下来了，对方已经邀请了她好几次了，从第一季就开始联系，都是一个圈子里的朋友，她也实在不好再拒绝。 这次不光没拒绝，还顺带着把萧飞也给拉了过来。 算是给对方的一个惊喜！ 别看萧飞已经五年没出现在公众面前了，但是，他的人气依然不低，微博上的粉丝数量多达三千万。 这个…… 就让佟筱娅很不爽了，她到现在的微博粉丝数量才一千七百万，这还是…… 不提了。 车一路驶向密云的方向。 来之前，佟筱娅已经和萧飞介绍过了，这次要参与的综艺节目很轻松，基本上就是去度假。 度假？ 媳妇儿，你脑子没病，咱们家在密云这边有庄子，师父也在这边住，真要是想体验农村生活的话，好歹也换个地方啊！ 佟筱娅这会儿已经靠在了萧飞的肩上，今天起得太早，现在困意上来了。 萧飞倒是不困，他这些年修身养性，生活规律的很。 32岁的年纪，差不多已经过上了退休的生活。 呃？ 萧飞正要拿条毛毯给佟筱娅盖上，突然发现，这边的环境越来越熟悉。 小童，不是去录节目吗？我怎么看着…… 小童没等回话，于佳佳便抢着说道：姐夫，录节目的地方离您家不远。 这就难怪了。 早知道离得不远，上个礼拜就不该回市里，继续在这边住着就行了。 车经过家门口，再往前开不远，顺着小路上去，萧飞已经能看到一个小小的庭院就在眼前。 之前在这边住着的时候，萧飞还以为这片地也被人给买下来了呢，当时就有建筑队在这里修路盖房子，原来就是为了那个综艺节目准备的。 好家伙，可真够下本钱的。 丫丫！到了！ 呃？ 佟筱娅被叫醒，揉了揉眼睛，看到车已经快到门口了，猛地一惊。 佳佳！快停车，我还没点菜呢！ 点菜？ 不是来录节目的吗？ 难道听错了，来这边是为了吃饭？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向往的生活 “您好，是蘑菇屋吗？” 佟筱娅拿着电话，故意粗着嗓子说话，一旁的萧飞看着只想捂脸，任谁听，都知道是故意装出来的。 “你好，请问是哪一位？” 电话那边是个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很年轻，旁边似乎还有人，正小声说着什么。 “我要点菜！” 佟筱娅也没回应，直接报出了真实目的。 “好，您要点什么菜？我们家里的备用资金不多了。” 呵呵！ 上来就哭穷，显然是不想让佟筱娅点食材太贵的菜。 “我想吃水煮牛肉，无骨鸡爪，还有……” 佟筱娅一口气点了八道菜，虽然看不到，但萧飞相信，对面的人此刻已经无语了。 媳妇儿，你是往这儿过瘾来了啊？ “好了，就这么多，我们马上就要到了，能准备好吗？” “放心，丫丫！” 呃…… 佟筱娅一脸惊慌的看向了萧飞，似乎是在问：他怎么听出我是谁的？ 呵呵！ 来之前，你都说了，这个节目的固定嘉宾是你的好朋友，既然是朋友，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你的声音。 佟筱娅声音的辨识度，还是很高的。 可还没等佟筱娅说话，对面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这都能听得出来？” 这个问题就不要纠结了。 “咱们……现在下车？” “哦！” 佟筱娅应了一声，还是没闹明白，她是怎么被发现的。 两个人提着行李，还有专门带来的礼物下了车，于佳佳和白小童则开车前往节目组的驻地。 顺着小路往上走，很快就到了门口，一道篱笆墙，园子里没看到人，只有两条狗在嬉戏，角落里蹲着一只番鸭，园子的一侧还搭了个牛棚。 “有人吗？” 佟筱娅连着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下意识的朝着一旁面无表情的节目组工作人员看了过去。 什么情况啊？ “直接进去？” 佟筱娅自言自语的问了一句，随后就推开了门，萧飞见状，也只好跟着进去了。 走进去才发现，里面还搭了一个棚子。 “你们都在这儿啊！” 佟筱娅侧过头一看，里面坐着几个人，正憋着笑朝她这边看呢。 “哥！” 一个小姑娘刚要和佟筱娅打招呼，接着便看到了跟在后面的萧飞。 “紫枫！” 那个小姑娘正是张紫枫，现在说小姑娘或许有点儿不合适，17岁的年纪，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出落的亭亭玉立的。 “嫂子！” 张紫枫连忙起身，朝着他们跑了过来，先是一把将佟筱娅给抱住了，接着便朝萧飞憨憨的笑了起来。 萧飞笑着在张紫枫的脑袋上胡撸了一把：“何老师，黄老师！” 一个四个固定嘉宾，其中有三个萧飞之前都曾见过，何炯，黄雷，还有一个小年轻，看着面生，应该是娱乐圈的新人。 “萧老师！” 黄雷和何炯看到萧飞的时候，也觉得十分惊讶。 他们当然认识萧飞，虽然已经好几年没在公众跟前露面了，但是，萧飞的人气依然不减，最重要的是，这位可了不得，被上面点名表扬过。 之前在联系佟筱娅来上节目的时候，他们确实动过将萧飞一起邀请过来的心思，可是，又觉得希望不大，提了一句之后，就没再坚持。 谁能想到，已经五年都不曾公开露面的萧飞，居然真的被佟筱娅给拉来了。 “您二位可别这么称呼，叫我萧飞就行。” “师哥！” 萧飞刚说完，就听到了一声喊，循声看过去，人已经到了面前。 “小岳！” 没错，来人正是岳芸龙。 眼前的岳芸龙可不是当年那个刚来德芸社的时候，谁都能欺负，谁都能踩呼的小学徒了。 萧飞宣布暂别舞台之后，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跟上海卫视联合制作了一档综艺节目《欢乐喜剧人》，也正是在这个节目上，最终拿到了冠军的岳芸龙大红大紫。 现如今在德芸社，除了郭于组合之外，最红的演员就是岳芸龙了，这几年又是开专场，办巡演，录综艺节目，拍电影，春晚也上了好几次。 那首魔性的《五环之歌》更是将歌曲的原唱都给惊动了。 “师哥！你怎么来了？” 岳芸龙也好长时间没见过萧飞了，萧飞平时很少去德芸社，而他又太忙，前段时间刚刚结束全国巡演。 “陪你嫂子过来玩。” “玩？” 岳芸龙立刻变了脸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师哥，你指定是被黄大爷他们给骗了。” 黄大爷？ 萧飞听到这个称呼，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来。 岳芸龙说的黄大爷，显然就是在指黄雷。 不过他这声“大爷”喊得倒也没错，黄雷和郭德强算是一辈人，年纪又比郭德强大，岳芸龙作为郭德强的徒弟，不喊大爷喊什么啊？ “师哥，我跟您说啊，刚开始联系我的时候，也是说让我来这边玩的，可我昨天过来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干活特别累，您看看我这手。” 岳芸龙说着，举起手摆在了萧飞的面前。 嗯！ 确实有一个非常非常小的水泡，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 “你还好意思说呢，你才干多少啊？” 被喊了“大爷”的黄雷立刻反驳道。 “萧老师，他要是不说，我还得跟你告状呢，小岳自打来了蘑菇屋，就知道睡觉了，我就没见过这么懒的！” 呵呵！ 萧飞看了看岳芸龙，身上还穿着睡衣呢，这会儿都快十点了，居然刚起床。 一旁的何炯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客人刚上门，来，萧老师，丫丫，我带你们参观一下我们的蘑菇屋。” 参观？ 一眼就罩进去了，有什么好参观的。 萧飞现在只想赶紧把行李放下，那个皮箱里面，也不知道佟筱娅都装了什么，刚才提着上来，差点儿没把萧飞给累死。 不过这里的环境确实不错，小院建得也格外别致，有点儿世外桃源的意思。 听了黄雷和何炯的介绍，萧飞也明白了这档节目的宗旨。 基本上八个字就能概括了：自力更生，自给自足。 嘉宾通过劳动，换取节目组给予的报酬，所谓的报酬就是各种食材，获得了食材之后，用以招待来蘑菇屋拜访的客人。 没有太严格的剧本。 节目组提供一个大框架，然后就看嘉宾们自己发挥。 放下行李，换好了衣服，一帮人全都进了屋，席地而坐，围着一张桌子，泡上壶茶，天南地北各种聊。 虽然周围有不少摄像机，但萧飞还是感觉非常放松，对他来说都如此了，平时工作强度极大，压力极高的明星，想来会更加珍惜这难得轻松的时光。 难怪这档节目叫《向往的生活》呢。 普通人向往光鲜亮丽，而时时刻刻都要身处镁光灯下的大明星们，他们向往的可能就是这种平平淡淡。 “萧老师，有个问题，不光我想知道，很多你的粉丝也肯定一样，我算是代表所有粉丝问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复出啊？” 何炯忍了半晌，终于还是没忍住。 这几年，关于萧飞复出登台演出的呼声一直没停过。 要是能在节目当中挖出答案的话，相信一定会直冲热搜。 黄雷闻言一愣，刚刚何炯就已经跟他商量过要不要在节目上问萧飞这个问题，当时他确实有些犹豫。 萧飞能来上节目，本身已经非常难得了。 再问这个问题的话…… 可现在何炯已经问出口了，他也只能配合着搭了一句：“对啊！我也是你的粉丝呢，你原先发行的单口相声专辑，我家里还存了一套。” 旁边的岳芸龙也是满脸期待的看着萧飞，他可没想过，萧飞如果回来的话，会不会抢占他资源的问题，他只想萧飞尽快回来，可以让他们这些师兄弟遇到难事的时候，有个依靠。 萧飞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再等等。” 还是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何炯和黄雷对视了一眼，非常聪明的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 甚至岳芸龙想要说话的时候，还被何炯给拦住了。 又聊了一会儿，黄雷作为大家长，给每一个人都分配了该干的活，要不然拿什么去换佟筱娅点的八道菜的食材。 “我本来计划着今天下点儿面条对付以后一口就算了，丫丫你一上来就点了八道菜，唉……” 黄雷做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 他刚说完，佟筱娅便起身将行李箱给拉到了跟前。 “没事儿，我都带来了！” 带……带来了？ 佟筱娅说完，直接将行李箱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各种食材，全都用真空袋装好了。 难怪刚才提着感觉那么沉呢。 这女人该不会是把家里的冰箱都掏空了？ “节目规定，不能自备食材，所有食材都要通过劳动获取。” 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充当隐形人的导演突然说了一句，接着几个工作人员上前，就要将佟筱娅带来的食材收走。 “等等！” 黄雷说着，起身就挡在了前面，一只手还抄起了拖鞋，仿佛下一秒就要直接扔在导演的脸上。 呃…… 不至于！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黄小厨下岗记 的确，按照节目的规则设定，无论是固定成员，还是来访的客人，都不能自备食材，想要吃什么的话的，全都要通过劳动来换取。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向往的生活》是一档慢综艺，里面的素材大部分都要靠嘉宾自我发挥。 要是没有这个要求的话，每一期的录制，大家都是喝喝茶，聊聊天，然后再大吃一顿，还有什么看头？ 节目组不折腾嘉宾，那是明星们向往的生活，可不是观众们所向往的生活。 之前也有客人带着食材过来，可是没等进蘑菇屋呢，半路上就被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给收缴了。 但是请注意，是半路收缴。 而今天佟筱娅他们过来的时候，因为她半路睡着了，没按照节目组规定的路线走，等到佟筱娅发现的时候，车已经快到门口了。 节目组甚至都没机会在佟筱娅的车上安装摄像头，刚才还在商量是不是补拍一段呢。 黄雷这下可逮着理了。 “你自己过来拎一下，这么多东西有多重，你们工作失误，半路上没检查，现在人家萧老师都把东西给带过来，你们要干什么？抢啊？” 呃…… 这下导演都被怼得没话说了。 情况确实如此，算是他们的工作失误，可是…… “黄老师，这么多东西，都够你们吃一季的了，要是都给你们留下的话……” 导演说到一半，赶紧闭上了嘴，按照他的想法，是要全部收缴的。 黄雷立刻抓住了导演话里的漏洞。 “全留下是有点儿不太合适，这样，我挑几样，剩下的全都归你们，怎么样？” 话已出口，想要再收回去，显然是不可能了。 一起合作了这么长时间，黄雷的脾气，导演也了解，讲理的时候，七八个人都说不过他，就算是没理也要搅三分。 而一旦不讲理的话…… 别以为拖鞋拿在手上是吓唬人的，谈判不成，掀桌子的时候，黄雷的投掷技能立刻能满点。 更何况…… 这次联系佟筱娅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怀孕了，万一要是在干活的时候，出点儿意外，他们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所以，从佟筱娅抵达录制现场开始，就成了重点保护对象。 “好！可以挑选一部分，但是，不能太多，就……三种！” 三种？ 黄雷才不搭理他呢。 把何炯，还有那个叫彭宇的大男孩儿叫过来，挡在身前，接着就按佟筱娅晚上点的那八道菜，将需要的食材全都挑了出来。 节目组的人想要阻止，可这个时候，佟筱娅也站了出来。 我是孕妇，谁动我一下试试。 呃…… “行了，就这么多了，剩下的晚上给你们加餐！” 还加餐？ 导演看着行李箱里面只剩下不到一半的食材，也是无奈了。 “黄老师，你这样……” 黄雷却根本不容他说完，直接对着摄像机的镜头说道：“萧家班的三千万粉丝，还有喜欢丫丫的观众朋友们，萧老师今天要是在蘑菇屋吃不好，吃不饱，全都怪这个人，他叫……” “黄老师，黄老师，就这样，就这样了。” 导演连忙叫停，开什么玩笑，这是打算要发动萧飞的三千多万粉丝一起讨伐他啊？ 虽然是玩笑，可谁知道有没有那些容易上头的，真以为节目组苛待萧飞和佟筱娅，真要是被抵制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算你识相。” 黄雷甩下一句话，接着转头看向萧飞他们的时候，立刻换了一副表情。 “好了，这下咱们什么都不用干了，吃现成的。” 佟筱娅他们来之前，蘑菇屋的四个成员还在开会研究呢，点了那么多菜，虽然不一定全都要满足，可好歹也得做出几道啊。 但是，就算只有几道菜，想要获取食材，差不多也能将他们给累个半死了。 现在好了，东西都是现成的，既然已经有吃的了，谁还去干活啊！ 打牌，做游戏，便成了这一天的主要活动。 岳芸龙本来应该上午就离开的，现在萧飞和佟筱娅到了，他哪里还舍得走，非要再住一宿。 这档节目确实很随意，岳芸龙提出要再玩一天的要求顺利通过了。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聊着天，除了张紫枫安安静静的在一旁看着，彭宇因为年纪的原因插不上话，其他人随便挑起任何一个话题，都能聊上半晌。 “萧老师，你们相声门规矩真那么大啊？我在网上看过拜师的视频，感觉特别庄重。” 呵呵！ 还庄重呢，一直到现在还有人说那是封建陋习。 “也不光是相声门规矩大，过去的曲艺行当，规矩都大，正所谓台上无大小，台下立规矩，过去的曲艺人社会地位低，放在那些有钱有势的人眼里，我们最多就是个玩意儿，以前听老先生们说过，外人越是不拿我们当回事儿，我们就越是要把自己当回事儿。”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挽尊了。 任何人都能瞧不起我，但我不能瞧不起我自己，这是尊严的底线，我必须得守住了。 “我觉得这样其实挺好的，尊师重道，几千年的规矩了。” 黄雷和何炯都是做老师的，也算是感同身受。 只不过现在的社会风气实在是…… 要说道德沦丧，那纯属扯淡。 可确实没那么多的讲究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这两位似乎对相声门的事，非常感兴趣，既然人家问到了，萧飞也愿意聊，那就说呗。 当然，有的能说，有的肯定不能说。 真要是问到相声门的秘辛，那是绝对要噤声的。 马大师到底打没打过侯大师？ 张寿爷是否真的曾命令马老祖降辈分？ 呵呵！ 真想知道，就去问本人，至于本人已经不在了，人都不在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咕…… 呃？ 正说到兴头上，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缩在角落里的彭宇身上。 呵呵！ 彭宇尴尬的笑了：“不好意思，我……” “咱们该做饭了。” 黄雷说着便站起身来，看看时间，已经三点多了，刚才聊得兴起，连午饭的时间都给错过了。 “妹妹也饿了？” 张紫枫还是那副憨憨的笑容，微微的点了下头。 刚刚他们都在聊天的时候，只有张紫枫始终安安静静的坐着，认认真真的听每一个人说话。 其实，萧飞挺不理解的，张紫枫的性格根本就不适合综艺节目，为什么会成为固定成员。 不过…… 看着她安安静静的模样，倒是真的挺治愈。 到了准备晚饭的时间，黄雷化身黄小厨，随时准备掌控全局，萧飞虽然是客人，可也不能干看着。 大家伙带着食材一起到了厨房，这边的家伙事倒是很齐全。 “萧老师，以前听丫丫说过，你做饭特别好吃，今天给我们露一手啊！” 何炯这么说，也是在为萧飞争取播出分量，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话，等到后期剪辑的时候，也许就剩不下多少镜头了。 当然，萧飞能来参加节目录制，谁的脑子烧坏了，才会把他的镜头给剪了。 但应该展示的时候，也要给一些展示的机会。 萧飞明白何炯的意思，笑着应道：“我来做水煮牛肉！” 这道菜是佟筱娅最喜欢的，也只有萧飞才知道，怎么做才最适合佟筱娅的口味。 说干就干。 萧飞洗了手，从真空袋里拿出了牛肉往案板上一摔，接着手指头一勾，便将菜刀勾到了手中，随手挽了个花，当的一声，剁在了案板上。 黄雷见状，顿时眼前一亮：“一看就是专业的。” 如果这都算专业的话，那么接下来萧飞的一番操作，直接让除了佟筱娅，以及试过萧飞手艺的张紫枫之外的人都惊呆了。 有些影视剧里面，会采用一些夸张的方式，将厨师的厨艺表现的仿佛艺术一般。 萧飞倒是没有那么夸张，但是也足够让人惊掉下巴了。 “萧老师，你这……怎么弄的啊？” 一整块牛肉，转眼就被萧飞给切成了大小薄厚均匀的肉片。 黄雷拿起两片，仔细端详了半晌，怎么也想不明白，萧飞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居然真的能做到一模一样。 他本身厨艺就不错，每到准备晚饭的时候，都是整个一期节目收视率最高的环节。 甚至曾有人说，黄雷如果去主持美食类节目的话，照样也能火。 但是，经过萧飞今天露的这一手，怕是黄雷大厨的地位要不保了。 怎么做到的？ 萧飞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能说：“熟能生巧。” 第一次在家里做饭是什么时候？ 萧飞都想不起来了。 他只记得，那个时候父母工作都忙，经常不在家，就算是在家，张玉虹的手艺也实在是不敢恭维。 至于两个姑姑，也是半斤八两。 老爷子倒是个美食家，可只擅长吃，不擅长做，可偏偏还生了一张叼嘴。 最早，萧家还专门雇了个厨子，每天过来给做一顿晚饭，人家做的时候，萧飞就在一旁看，看得多了，慢慢的也就学会了。 本来只打算做一道水煮牛肉，可是，眼见实力差距明显，黄小厨主动退位让贤，最后佟筱娅点的八道菜全都成了萧飞作品。 大老远的，从市里跑到密云，就为了吃他做的菜？ 这不神经病嘛！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婚礼 “师哥！我今天晚上在上海那边还有个节目要录，笑亭的婚礼……” 从蘑菇屋出来，刚离开了摄像机镜头，岳芸龙立刻满脸歉意的解释着。 刘笑亭是德芸社下一代里面入门的第一人，更是萧飞的大徒弟，他结婚这么大的事，按说德芸社这边甭管是谁，只要没别的事耽搁，都得过去捧场。 “没事儿，等回头在京城补桌的时候再来也一样。” 刘笑亭的婚礼被安排在了他的老家河北，本意就是不想麻烦德芸社的人，在河北和京城之间往返一趟，至少也要耽搁一天的演出，更别说那些已经走红了的演员，工作更忙。 所以，当初刘笑亭和萧飞主动提起不邀请德芸社演员参加婚礼的时候，萧飞也同意了。 送走了岳芸龙，萧飞和佟筱娅也上了车，昨天睡得太晚，吃过晚饭之后，一帮人又接着聊天做游戏，等好容易各自回屋睡觉，结果躺在床上，又被黄雷、何烱拉着聊到了深夜。 “困了？” 萧飞应了一声，接着便往椅背上一靠，闭上了眼。 从密云出发前往刘笑亭的老家，少说也得开上四五个小时，典礼十一点半开始，要是不出现意外状况的话，应该能赶得上。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萧飞被佟筱娅叫醒。 “快到了？” “差不多了，笑亭刚打过电话。” 萧飞揉了揉眼睛，感觉稍微精神了一点儿，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佳佳，还得多长时间？” “十几分钟，姐夫，您放心，耽搁不了。” 听到于佳佳说时间来得及，萧飞这才放心，门下大徒弟的婚礼，他这个当师父的，是无论如何都要出席的。qqnew “刚才师父也打电话了。” 萧飞听得一愣：“师父也在？” “嗯，说是昨天就到了。” 本来于清今天有事，过来参加刘笑亭的婚礼，也是临时决定的。 “郭老师呢？” “干爹没来，今天晚上在江苏那边有个节目要录。” 郭德强更是个大忙人，一年到头都少有休息的时间，小园子那边也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演过了。 “对了，有个事和你说一下，还记得吴晶老师拍的那个《战狼2》吗？” 这能忘了嘛！ 15年就开始筹备，他们家前前后后往里面投了将近一个亿的资金呢。 “我听谢南说，好像又要停拍了。” 萧飞又是一愣，不过很快也就释然了，这个戏从16年开始，整个拍摄过程一直都是断断续续的，一会儿资金不足，一会儿又被困非洲，总之各种状况不停，可谓是多灾多难。 “这次又因为什么？” 关于这部电影，萧飞并没有过多的关注，他们家的公司近些年来，每年都会投资十来部影视剧，《战狼2》也没什么特别的。 论烧钱，《战狼2》甚至还不如那些小鲜肉们拍的电视剧呢。 “我听谢南说，好像是之前联系好的一个演员出了问题，具体的我也没问，她和我说，能处理好。” 萧飞听了，随口应了一声，也就没往心里去。 家大业大的，这点事还真不值得太过操心。 最近萧飞主导的中药复原小组，正在忙着收集实验数据，对几味古方中成药进行临床试验的前期准备，实在是没心思关注这些。 又聊了一会儿，车驶入了一个小村子，这里便是刘笑亭的老家，此前萧飞曾来过几次，专程来探望刘笑亭的爷爷。 刚进村子，拐过一个借口，就看到横着一座充气拱门，上面写着：新郎刘笑亭，新娘李畅，结婚大喜。 “喂！笑亭，我们到了。” 挂了电话，没一会儿的工夫，萧飞就看到一身正装的刘笑亭跑着过来了，跟在他身后的还有王阳和关小涛。 如今他们两个也已经正式拜在了萧飞的门下，王阳艺名王笑台，关小涛艺名关笑楼。 萧飞早就定好了的，他门下只准备收四个徒弟，字辈是于清定下的“笑”字，后面按照亭台楼阁来排序。 但是，自从那年在天津收下了关笑楼之后，萧飞一直没遇到合心意的，这几年他虽然离开了德芸社的舞台，但是，想要拜在他门下的却也不少。 德芸社的好些师兄弟，有了孩子之后都想拜萧飞，就连郭德强的保镖汪楠，也想让他的儿子拜入萧飞门下。 只不过萧飞一直没答应过，他收徒弟，肯定是为相声门，为德芸社收的，那些人情徒弟，他一个都不打算要。 有个师徒的名分，却不打算从事相声行当，收下来又有什么意思。 如果实在遇不到合适的，萧飞就不打算再收了，现在的三个徒弟挺好，刘笑亭如今已经成了小剧场的台柱子，听栾芸博说，准备今年操办他和冯兆祥的专场演出。 王笑台和关笑楼搭档之后，现在也是越来越好，过段时间，萧飞打算和栾芸博商量一下，安排他们两个上今年的《欢乐喜剧人》。 这当节目自从13年开办之后，已经成了上海卫视的固定综艺节目，今年是第六季了。 每一季德芸社都会选派演员参加，不过除了第一季的岳芸龙、孙月，还有第四季的孟贺堂、周玖良拿到了最终的冠军之外，成绩最好的就是谢文锦和李贺杰的第二名。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放出话来，说《欢乐喜剧人》应该干脆改名叫《德芸喜剧人》，还说这里面有黑幕。 这种话要是别人说出来，萧飞根本不会在意，可偏偏说出这番话的人跟德芸社渊源颇深，正是郭德强西河门的徒弟高攀。 本来关系还挺不错的，双方一直都有合作，可自从那件事之后，关系基本上算是断了。 “师父！” 刘笑亭满脸喜色，结婚的大日子，人生小登科，更何况他要娶的媳妇儿可不简单，传媒大学毕业的，如今在央视的一档节目任编导。 两个人相识的过程也挺有意思，当时李畅还在上大学，为了加强自己的语言功底，觉得说相声是一门艺术，而且还能锻炼一下自己的嘴皮子，所以她就在暑假期间来到了德芸社，应聘了服务员的职务。 结果刚进德芸社就看见了在台上表演的刘笑亭，而刘笑亭也在演出的间隙注意到了这个漂亮的服务员，一下台就主动找到李畅要了联系方式，志趣相投的两人，很快就发展成了情侣关系。 这小子算是延续了德芸社的一贯传统，内部消化，当年的高锋、金贺岚，还有……刘芸毅，找媳妇儿都找的是德芸社的主持人。 刘笑亭和李畅俩人谈了两年多，这不，刚到法定结婚年龄，就迫不及待的举行了婚礼。 “新媳妇儿接来了吗？” “接来了，接来了，正跟屋里准备着呢！” 萧飞看了下时间，十一点一刻了，距离典礼还剩下十五分钟。 “你先去忙活，我们这边用不着你照顾。” 看着刘笑亭，萧飞的心里也高兴的不得了，刘笑亭拜在他的门下时间也不短了，师徒两个的感情极好，现如今徒弟都要结婚了。 刘笑亭又说了两句，便转身跑了，看他慌慌张张的样子，萧飞也忍不住的笑，感觉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他和佟筱娅结婚的时候，也是一样，心里慌得七上八下的，可还得强装镇定。 “咱们也进去！” 萧飞说着，迈步进了院子，早就得到消息的刘笑亭的父母连忙迎了上来。 “大哥！大嫂！恭喜，恭喜！” 刘笑亭的父母，年岁和萧飞的父母差不多，可是论辈分，萧飞只能这么称呼。 “萧老师，弟妹，同喜，同喜！” 闲聊了几句，萧飞便去找于清了。 今天不光于清到了，白慧敏这位做奶奶的也过来道贺，还带着他们的两个儿子，小阳和小印。 小印正是于清和白慧敏的小儿子，同样是刚出生就拜了郭德强为师，艺名于芸田。 不过，于清也不吃亏，王薇在15年的时候，终于得偿所愿当了母亲，得了个小儿子郭芬阳，同样是还没过月就成了于家门的徒弟。 一起来的还有于家门的几个师兄弟，郭奇林、乔三木、冯兆祥，以及艺名小龙的郭子豪。 “师父、师娘！” “来啦，少爷！” 于清笑呵呵的，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处。 “师哥！” 乔三木等人也纷纷打起了招呼。 “不是说不用你们来嘛！” 乔三木笑道：“我大侄子结婚，这日子能不来嘛！” 要说忙，乔三木现在也是特别的忙，他和潘芸亮如今已经很少去小剧场，每年只是按照公司规定，演够场次，剩下的时间，除了巡演之外，就是忙活他们的演艺事业，又是电视剧，又是电影的。 特别是乔三木，在喜剧圈子里特别火，去年跟赵老蔫儿的徒弟大朋合作，演了喜剧电影《缝纫机乐队》，票房突破了五个亿。 “喂、喂、喂！”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杂音，主持人拿着话筒登台了，所有人都朝着院子里的那个小礼台看了过去。 婚礼也即将来时。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差不多回来吧 “在这里，我还要感谢一个人……” 正在台上致辞的刘笑亭，此刻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红了眼眶。 作为萧飞的大徒弟，平时刘笑亭在台上的表演风格，和萧飞可谓是一脉相承，台下的观众被逗得笑到肚子疼，可他却始终能保持不动声色。 但是今天…… “这个人就是我的师父，感谢我的师父教给我安身立命的本事，感谢我的师父8年来的悉心教导，师父，徒弟今天成家立业，离不开您的栽培。” 刘笑亭说着，朝萧飞的方向深鞠一躬。 萧飞听着，也不禁感怀，当年那个当面说出要拜他为师的黑小子，如今也长大了。 紧接着，萧飞便被婚礼的司仪请到了台上。 接过话筒，经历过无数大场面，曾在上海梅赛德斯奔驰文化中心，面对着一万八千人依旧镇定自若的萧飞，此刻居然感觉到了些许紧张。 “第一次在这种场合讲话，有点儿紧张。” 下面的宾客顿时发出了一阵笑声。 他们当中也有不少萧飞的粉丝，已经五年没听过萧飞的相声了，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在这个农村小院里看到他。 说起来，刘笑亭的婚礼多多少少有些寒酸了，依着他现在名气，他和李畅的婚礼怎么着也该在京城选一个上档次的大酒店来举行。 不过即便只是一个农村小院，却也因为萧飞等人的到来，变得非常有排面。 谁家的婚礼，能来这么多大明星啊？ “感谢大家能来参加我徒弟刘笑亭和李畅的婚礼，多的话我就不说了，几句祝福送给他们，树缠树绕树，相拥到耋耄；举案齐眉生，扶携度终生；喜结连理日，恭祝幸福随。大喜的日子，祝你们明天的生活，像今天的婚礼一样幸福甜美！谢谢大家！” 说完，萧飞便将话筒还给了司仪，随后下了台。 别看他以前在台上使活的时候能耐大，一个人盯上几个小时都不成问题，可今天这个场合，他还真不知该说点儿什么。 做师父的，看着徒弟结婚，心情也是激动的不得了。 “少爷，这几句话说的挺好。” 于清笑呵呵的说着，随后便被刘家人请到了主桌，萧飞本来要推辞的，今天这个日子，能做主桌的，除了刘笑亭的亲属长辈，就应该是李畅的娘家人了。 可推辞不过，萧飞也只能和于清一起过去坐了。 典礼结束，筵席开始。 农村办喜事，做的都是大锅菜，虽然不精致，但味道是真不错。 要是在那些上档次的大酒店里办，菜品能做得跟花一样，可吃起来，一点儿味道都没有，也就是个样子货。 哪像现在，大柴锅熬鱼、炖肉，隔着二里地都能闻得见香味儿。 “师爷、奶奶、师父、师娘。” 刘笑亭带着李畅过来敬酒了。 “好，好。” 萧飞的酒量一般，这些年偶尔跟佟筱娅回西疆，遭受佟家人的连番轰炸，可依然没多大长进，半斤正好，一斤保准醉。 可今天这个日子，萧飞自然是要敞开了喝，任由李畅给他倒了满满的一杯。 于清就更不用说了，本来就擅饮，今天徒孙娶媳妇儿，他更得开怀畅饮啊。 寒暄了几句，萧飞便催促着刘笑亭去别的桌敬酒了，大喜的日子，谁都不能怠慢了。 酒过三巡，喝到兴头上的乔三木等人还跑到台上，又是唱歌，又是唱戏的，平时想看他们这些大明星表演，都只能在电视上，今天却在这个农家小院里，直接开起了堂会。 “好……” 于清此刻也喝美了，几杯酒下肚，醉醺醺的。 “少爷，你不上去来一段啊？” 呵呵！ “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于清看上去想说点儿什么，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住了，叹了口气，轻轻的拍了拍萧飞的胳膊。 “师哥！悠着点儿，悠着点儿！” 正说着呢，王笑台和关笑楼扶着刘笑亭过来了，挨桌敬完酒，他也醉了，走路都在打晃。 眼看刘笑亭要摔了，萧飞连忙将他扶住：“让你们俩跟着他，怎么还让他喝这么多啊！” 关笑楼满脸苦笑：“师父，不是我们……师哥……拦不住啊！” 萧飞一听就明白了。 为什么拦不住？ 刘笑亭本身就是个实在的性子，大喜的日子，真要是有人想灌他酒的话，那还不得酒到杯干。 “行了，快坐着歇会儿！” 白慧敏连忙起身，扶着刘笑亭坐下了。 刘笑亭确实喝醉了，拉着萧飞的手，含含糊糊的，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最后还是被王笑台和关笑楼给扶着进了屋。 “也真是的，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啊，哪能灌他的酒啊！” 白慧敏小声埋怨着。 “嗐，一个地方一个风俗，一个地方一个习惯，大喜的日，热热闹闹的挺好。” 于清说着话，看向了佟筱娅。 “小佟，你那是酒吗？” 呃…… 看于清这架势就知道，打算跟徒弟媳妇儿再喝两杯。 “师父，丫丫她……有了。” 于清闻言一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顿时大喜。 “哟！这可真是双喜临门，徒孙结婚，徒弟媳妇儿又有了，好事，好事啊！” 既然是好事，那就更得多喝几杯了。 佟筱娅怀孕了没法喝酒，徒弟就算是再怎么菜，也只能找上他了。 “少爷！来，陪师父喝一杯。” 得嘞！ 萧飞知道，今天是肯定躲不过去了。 这一顿喜酒，一直喝到下午三点多，院子里多了一帮醉鬼。 刘笑亭的父母见于清和萧飞都喝多了，本来想留他们在家里住一晚的。 “大哥！您就别管我们了，都带着司机呢，这边事太多，您和大嫂也忙，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佟筱娅说着，招呼王笑台和关笑楼扶着于清、萧飞上了车。 萧飞刚上车，身子就软了。 佟筱娅跟刘笑亭的父母又聊了几句，随后打道回府。 等萧飞一觉睡醒，已经是转天中午了，解决完个人卫生，这才摇摇晃晃的出了屋。 “师父！” 刚出来，就看到于清正跟凉亭里坐着喝茶呢。 “睡醒了，你这酒量，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呵呵！ 个人体制不一样，佟筱娅千杯不醉，萧飞跟人家比不了。 “丫丫呢？” “说公司有事，吃过早饭就走了。” 萧飞点点头，走到于清跟前坐下。 “小佟都跟我说了。” 说了？ 说什么了？ 于清接着说道：“她这一怀孕，接下来肯定得歇着养胎，往后……听小佟的意思，是打算慢慢的转幕后了，你当初离开德芸社，就是为了让她能有机会出去打拼事业，现在，她都要回归家庭了，你怎么想的？” 这些年，于清虽然没说过什么，但是，他心里还是想让萧飞尽快重返舞台。 都已经五年了，即便萧飞一直没把基本功撂下，可相声艺人这么长时间不登台，于清还真怕萧飞把相声给荒废了。 萧飞想说相声吗？ 肯定是想的。 除了相声之外，他也没别的兴趣爱好。 真要是说，有大事业需要他去打拼的话，也就罢了，可偏偏他早就实现了财富自由，现在每天除了去同仁堂坐诊之外，就是在家带两个孩子。 于清看出来萧飞有些意动，接着又说了一句：“少爷，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师父，这件事……让我再想想！” “这还有什么可想的？” 于清的语气有些急了。 “你回来，重新登台演出，皆大欢喜的事，小佟也跟我说了，她肯定支持你。” 佟筱娅那边，萧飞肯定不担心，但问题是…… “师父，我要是回来的话，肯定得抢别的师兄弟的资源，机会就那么多，我占去一部分，其他人……” 说心里话，萧飞正是纠结在这里了。 如今的德芸社可不比当初萧飞离开的时候，岳芸龙、张芸霆、乔三木、潘芸亮、郭奇林，再加上孟贺堂、张贺伦等人，可以说是兵强马壮。 萧飞有的时候都怀疑，他还有必要再回德芸社吗？ 他要是想回去的话，郭德强和王薇肯定没二话，但如果回去了，他还真怕影响到其他师兄弟们。 “你这担心，倒也正常，可是，少爷，真的让你把相声放下，你舍得吗？还是说，你打算另起炉灶，不回德芸社了，自己弄个相声班子？” 于清考虑的只是萧飞能不能回归相声舞台，至于是不是回德芸社，他还不是很在意。 如果萧飞今天说了，他打算自己出去单干的话，于清没二话，直接跟郭德强裂穴，他得去捧自己的徒弟。 萧飞可不是何金、曹芸伟，刚开始分家另过的时候，闹得红红火火，结果没多少日子，就日薄西山了。 现在那两位基本上已经远离相声了，在这个行当里很难再有发展。 萧飞不一样，他要是真打算单干，说不定没几年就能跟德芸社分庭抗礼了。 “师父，您觉得我会那么干？” 呃…… 于清笑了，他当然知道，萧飞肯定不会跟德芸社打擂台，毕竟那里面还有他的心血呢。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 不惯他的臭毛病 既然你没有另立门户的心思，那还是回来，你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可你别忘了，甭管哪一行，哪一业，从来都能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这没什么道理好讲，你惦记着师兄弟，生怕抢了他们的资源，可咱们内地娱乐圈是一个德芸社就能全都吃下的吗？ 哪怕是相声行业，也是如此，当初你自己也说过，咱们跟主流那边有竞争，可也不像外面人渲染的那么激烈，市场大了，谁也不可能一口吞下去，你说说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于清还在劝说着，他的心里一直希望萧飞能尽快回到相声舞台上，于家门的这杆大旗，还得靠萧飞扛着呢。 萧飞思虑再三：师父，这件事……您容我再好好想想。 于清知道萧飞已经意动了，再多说什么，最终还是得萧飞自己拿主意。 行！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自己考虑，等你考虑好了，告诉我一声。 于清的话音刚落，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吴晶！ 说着，接通了电话。 喂！小吴，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吴晶现在确实很忙，从前年开始，就一直在忙着他的《战狼2》，萧飞这个主要投资方，轻易都见不着。 哦！行啊！来，正好，萧飞也在呢，你找他…… 于清抬头看了萧飞一眼。 得嘞，我们等着。 说完挂断电话。 吴晶说要过来，还说找你有事儿，少爷，不会是吴晶又把钱给花光了？ 呵呵！ 要是再花光了的话，萧飞还真得跟吴晶说道说道了。 《战狼2》这部电影，最初的预算是15个亿，萧飞这边前期就投了七千万，去年下半年说预算花超了，萧飞又追加了三千万投资。 算上吴晶从别处招来的钱，总投资已经超过了两个亿。 钱还不够花？ 萧飞虽然不太了解电影行业，可是却也知道，一部电影上映之后，除了发行方和院线方要分走一部分，上面还有一个专项基金也要分钱。 以两个亿的投资来算的话，如果最终票房不能达到十个亿的话，基本上就是白忙活了。 可10个亿的票房…… 就算这两年国产电影市场挺火，像《美人鱼》、《西游降魔》之类的，都取得了高票房，可是想要拿下10个亿的票房，也不是简单的事。 之前吴晶的《战狼》虽然给萧飞带来了10倍的利润，但最终的票房也只有54个亿，《战狼2》能一下子翻倍吗？ 至少萧飞的心里没底。 师父，吴老师要是真的要求追加投资，您说我该怎么办？ 呃…… 于清一愣，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用力的拍了下脑袋：嗐，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这么着，他要是还要钱的话，我替你挡着。 萧飞在吴晶的这部电影上投了多少钱，于清也知道，一个亿啊，多少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算了，真要是因为钱的事，我也不好推。 吴晶和于清是朋友，他和谢南的儿子吴所谓更是拜了于清为师，关系这么近，吴晶真要是提出来的话，萧飞根本没法拒绝。 不光萧飞没法拒绝，于清要是一样。 之前《战狼2》里面有一个华人女干商的角色，本来谈好了一个演员，结果因为要去非洲拍摄，人家临时变卦。 剧组眼瞅着就要出发了，演员却没有了，吴晶被逼的没办法了，只能找到于清，希望他可以接下那个角 色。 当时，萧飞也在场，于清听过之后，二话没说，直接拿了护照就要跟着走，吴晶提出片酬问题的时候，于清也只是说了一句话。 咱们是朋友，帮忙的事别提钱。 说不提钱，真就没提，随后于清跟着剧组在非洲待了一个多月才回来。 少爷，师父是不是又给你惹事了？ 萧飞笑了：没有的事，您知道，我也不差那几个。 自己到底有多少家底，萧飞从来都没算过，在和佟筱娅结婚之后，便全都交到了她的手里，平时萧飞除了负责理财投资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管。 他要是真提出来，你也别忙着答应，跟小佟商量一下。 得嘞，听您的！ 等了不长时间，萧飞的一碗面还没等吃完，吴晶便到了。 黑了，也瘦了，额头上还添了一道疤痕。 吴老师！ 吴晶摆了摆手，到了跟前，看到盆里还有面条，也不说话，先给自己捞了一碗，拌上菜码和肉酱，稀哩呼噜的就赶紧去一大碗。 痛快！ 吴晶说着一抹嘴，抽出根烟点上。 于清看了看萧飞，又看了看吴晶，不禁笑了：你上我这儿来，不会就是为了吃饭？ 有事儿。 吴晶是个痛快人，甭管有什么事，什么话，从来都不会藏着掖着的。 钱？ 于清替萧飞问了一句。 吴晶摆了摆手：跟钱没关系，现在钱还够花呢，是……别的事。 看吴晶满脸郁闷的，就算不是钱的事，估计事情也不小。 什么事啊？看你这模样…… 是人，特么的。 吴晶说着，直接骂开了。 之前联系好的一个演员，临时跟我尥蹶子，打电话让他进组，结果人家临时涨价，不涨价就不过来，这特么都什么玩意儿变的。 又有演员辞演？ 不对，这次不是辞演，而是要坐地起价。 于清闻言也皱起了眉：谁啊？ 吴晶报了一个名字，萧飞闻言，感觉也有点儿印象，好像之前张嘉宁还曾和这个人合作过，甚至当时还传出了绯闻，最后被萧飞找人给压了下去。 这都什么臭毛病啊！ 吴晶苦笑：谁说不是呢，整个剧组，他的片酬算是高的了，当初谈这个事的时候，姿态放得还挺低的，谁知道人家去年拍了个网剧，一下子就红了，现在是我高攀不起人家了。 狗屁的高攀！ 于清也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像这样坐地起价的，首先就败了德行。 小吴，甭惯着丫的臭毛病，有点儿小名气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这样的人，不用也罢。 于清的态度，萧飞也同意，这次满足了对方的要求，以后呢？ 等到真的进了组，回头再提这样，或者那样的条件，剧组是接着，还是不接着？ 接着？ 心里憋屈！ 不接着？ 到时候人家直接撂挑子，剧组的损失更大。 吴老师，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遇到问题，得想办法尽快解决，萧飞这边还在里面投了一个亿呢，真要是因为一个人耽误了拍摄进度的话，这可都是损失。 不过那个小鲜肉，萧飞也在心里记了一笔，既然连自己是谁都认不清了，就必须有个人站出来，让他明白明白。 哪怕是娱乐圈，也不可能让他为所 欲为。 吴晶看向了萧飞：情况就是，我得临时抓人，小萧，自己家的买卖，你得伸把手啊！ 呃…… 萧飞刚才听着，心里还在纳闷呢，既然不是钱的事，吴晶找他干什么啊？ 敢情是打算拿他过去顶缸啊！ 我？ 对啊！就是你，虽说年龄上……我那个角色是个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不过你这……看不出来，再说了，都是富二代，你算是本色出演。 什么意思？ 什么叫本色出演啊？！ 现在社会上对于富二代这个群体的标签就是嚣张跋扈，任意妄为。 萧飞自问可不是这种人。 吴晶一看萧飞的反应，就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 这个角色不是你想的那样。 接着吴晶就把他说的那个富二代角色跟萧飞解释了一遍。 确实跟那些败家坑爹富二代有所区别。 故事里的那个角色叫卓亦凡，一个在非洲开厂的富二代军迷，喜欢军事，却只会纸上谈兵的熊孩子。 但是为人真诚，当叛乱部队攻击他的工厂时，勇敢地拿起武器和两位老兵并肩作战，在战火中完成了从男孩到男人的成长。 听上去，这个角色听简单的，戏份也不是特别多，而且，吴晶也说了，这个角色的戏份全都在国内完成。 小萧，我记得你功夫不错，拍这种战争动作片，对你来说肯定没难度。 吴晶明显不会忽悠人，要是坐在他面前的换成别人，单单一个战争动作片就能劝退一大帮演员。 明明轻轻松松，舒舒服服就能把钱给赚了，谁愿意去吃那个苦头啊！ 看看吴晶额头上新添的伤疤就知道，肯定是拍这个戏的过程当中得着的。 也难怪那个小鲜肉要坐地起价了，既想借着吴晶的电影上位，可是，人家得先顾好了自己的那张脸，真要是划伤了一个小口子，也损失巨大啊！ 吴老师，这个事……我考虑考虑。 还考虑呢？现在时间可不等人，多耽搁一天，那可就是一天的挑费，你要是考虑个十天八天的……小萧，到时候钱花没了，我可得接着找你要。 嘿！ 这怎么还威胁上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 不惯他的臭毛病 既然你没有另立门户的心思，那还是回来，你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可你别忘了，甭管哪一行，哪一业，从来都能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这没什么道理好讲，你惦记着师兄弟，生怕抢了他们的资源，可咱们内地娱乐圈是一个德芸社就能全都吃下的吗？ 哪怕是相声行业，也是如此，当初你自己也说过，咱们跟主流那边有竞争，可也不像外面人渲染的那么激烈，市场大了，谁也不可能一口吞下去，你说说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于清还在劝说着，他的心里一直希望萧飞能尽快回到相声舞台上，于家门的这杆大旗，还得靠萧飞扛着呢。 萧飞思虑再三：师父，这件事……您容我再好好想想。 于清知道萧飞已经意动了，再多说什么，最终还是得萧飞自己拿主意。 行！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自己考虑，等你考虑好了，告诉我一声。 于清的话音刚落，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吴晶！ 说着，接通了电话。 喂！小吴，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吴晶现在确实很忙，从前年开始，就一直在忙着他的《战狼2》，萧飞这个主要投资方，轻易都见不着。 哦！行啊！来，正好，萧飞也在呢，你找他…… 于清抬头看了萧飞一眼。 得嘞，我们等着。 说完挂断电话。 吴晶说要过来，还说找你有事儿，少爷，不会是吴晶又把钱给花光了？ 呵呵！ 要是再花光了的话，萧飞还真得跟吴晶说道说道了。 《战狼2》这部电影，最初的预算是15个亿，萧飞这边前期就投了七千万，去年下半年说预算花超了，萧飞又追加了三千万投资。 算上吴晶从别处招来的钱，总投资已经超过了两个亿。 钱还不够花？ 萧飞虽然不太了解电影行业，可是却也知道，一部电影上映之后，除了发行方和院线方要分走一部分，上面还有一个专项基金也要分钱。 以两个亿的投资来算的话，如果最终票房不能达到十个亿的话，基本上就是白忙活了。 可10个亿的票房…… 就算这两年国产电影市场挺火，像《美人鱼》、《西游降魔》之类的，都取得了高票房，可是想要拿下10个亿的票房，也不是简单的事。 之前吴晶的《战狼》虽然给萧飞带来了10倍的利润，但最终的票房也只有54个亿，《战狼2》能一下子翻倍吗？ 至少萧飞的心里没底。 师父，吴老师要是真的要求追加投资，您说我该怎么办？ 呃…… 于清一愣，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用力的拍了下脑袋：嗐，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这么着，他要是还要钱的话，我替你挡着。 萧飞在吴晶的这部电影上投了多少钱，于清也知道，一个亿啊，多少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算了，真要是因为钱的事，我也不好推。 吴晶和于清是朋友，他和谢南的儿子吴所谓更是拜了于清为师，关系这么近，吴晶真要是提出来的话，萧飞根本没法拒绝。 不光萧飞没法拒绝，于清要是一样。 之前《战狼2》里面有一个华人女干商的角色，本来谈好了一个演员，结果因为要去非洲拍摄，人家临时变卦。 剧组眼瞅着就要出发了，演员却没有了，吴晶被逼的没办法了，只能找到于清，希望他可以接下那个角 色。 当时，萧飞也在场，于清听过之后，二话没说，直接拿了护照就要跟着走，吴晶提出片酬问题的时候，于清也只是说了一句话。 咱们是朋友，帮忙的事别提钱。 说不提钱，真就没提，随后于清跟着剧组在非洲待了一个多月才回来。 少爷，师父是不是又给你惹事了？ 萧飞笑了：没有的事，您知道，我也不差那几个。 自己到底有多少家底，萧飞从来都没算过，在和佟筱娅结婚之后，便全都交到了她的手里，平时萧飞除了负责理财投资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管。 他要是真提出来，你也别忙着答应，跟小佟商量一下。 得嘞，听您的！ 等了不长时间，萧飞的一碗面还没等吃完，吴晶便到了。 黑了，也瘦了，额头上还添了一道疤痕。 吴老师！ 吴晶摆了摆手，到了跟前，看到盆里还有面条，也不说话，先给自己捞了一碗，拌上菜码和肉酱，稀哩呼噜的就赶紧去一大碗。 痛快！ 吴晶说着一抹嘴，抽出根烟点上。 于清看了看萧飞，又看了看吴晶，不禁笑了：你上我这儿来，不会就是为了吃饭？ 有事儿。 吴晶是个痛快人，甭管有什么事，什么话，从来都不会藏着掖着的。 钱？ 于清替萧飞问了一句。 吴晶摆了摆手：跟钱没关系，现在钱还够花呢，是……别的事。 看吴晶满脸郁闷的，就算不是钱的事，估计事情也不小。 什么事啊？看你这模样…… 是人，特么的。 吴晶说着，直接骂开了。 之前联系好的一个演员，临时跟我尥蹶子，打电话让他进组，结果人家临时涨价，不涨价就不过来，这特么都什么玩意儿变的。 又有演员辞演？ 不对，这次不是辞演，而是要坐地起价。 于清闻言也皱起了眉：谁啊？ 吴晶报了一个名字，萧飞闻言，感觉也有点儿印象，好像之前张嘉宁还曾和这个人合作过，甚至当时还传出了绯闻，最后被萧飞找人给压了下去。 这都什么臭毛病啊！ 吴晶苦笑：谁说不是呢，整个剧组，他的片酬算是高的了，当初谈这个事的时候，姿态放得还挺低的，谁知道人家去年拍了个网剧，一下子就红了，现在是我高攀不起人家了。 狗屁的高攀！ 于清也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像这样坐地起价的，首先就败了德行。 小吴，甭惯着丫的臭毛病，有点儿小名气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这样的人，不用也罢。 于清的态度，萧飞也同意，这次满足了对方的要求，以后呢？ 等到真的进了组，回头再提这样，或者那样的条件，剧组是接着，还是不接着？ 接着？ 心里憋屈！ 不接着？ 到时候人家直接撂挑子，剧组的损失更大。 吴老师，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遇到问题，得想办法尽快解决，萧飞这边还在里面投了一个亿呢，真要是因为一个人耽误了拍摄进度的话，这可都是损失。 不过那个小鲜肉，萧飞也在心里记了一笔，既然连自己是谁都认不清了，就必须有个人站出来，让他明白明白。 哪怕是娱乐圈，也不可能让他为所 欲为。 吴晶看向了萧飞：情况就是，我得临时抓人，小萧，自己家的买卖，你得伸把手啊！ 呃…… 萧飞刚才听着，心里还在纳闷呢，既然不是钱的事，吴晶找他干什么啊？ 敢情是打算拿他过去顶缸啊！ 我？ 对啊！就是你，虽说年龄上……我那个角色是个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不过你这……看不出来，再说了，都是富二代，你算是本色出演。 什么意思？ 什么叫本色出演啊？！ 现在社会上对于富二代这个群体的标签就是嚣张跋扈，任意妄为。 萧飞自问可不是这种人。 吴晶一看萧飞的反应，就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 这个角色不是你想的那样。 接着吴晶就把他说的那个富二代角色跟萧飞解释了一遍。 确实跟那些败家坑爹富二代有所区别。 故事里的那个角色叫卓亦凡，一个在非洲开厂的富二代军迷，喜欢军事，却只会纸上谈兵的熊孩子。 但是为人真诚，当叛乱部队攻击他的工厂时，勇敢地拿起武器和两位老兵并肩作战，在战火中完成了从男孩到男人的成长。 听上去，这个角色听简单的，戏份也不是特别多，而且，吴晶也说了，这个角色的戏份全都在国内完成。 小萧，我记得你功夫不错，拍这种战争动作片，对你来说肯定没难度。 吴晶明显不会忽悠人，要是坐在他面前的换成别人，单单一个战争动作片就能劝退一大帮演员。 明明轻轻松松，舒舒服服就能把钱给赚了，谁愿意去吃那个苦头啊！ 看看吴晶额头上新添的伤疤就知道，肯定是拍这个戏的过程当中得着的。 也难怪那个小鲜肉要坐地起价了，既想借着吴晶的电影上位，可是，人家得先顾好了自己的那张脸，真要是划伤了一个小口子，也损失巨大啊！ 吴老师，这个事……我考虑考虑。 还考虑呢？现在时间可不等人，多耽搁一天，那可就是一天的挑费，你要是考虑个十天八天的……小萧，到时候钱花没了，我可得接着找你要。 嘿！ 这怎么还威胁上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串戏 萧飞最终还是没躲过去，当天下午就被吴晶给带到了片场，这里是一出废弃的工厂，面积还挺大的，吴晶一边走，一边介绍着这边的情况。 来的路上，萧飞已经看过剧本了，说起来，他也当真是大松心，投资一个亿，竟然连剧本都没见过。 看过之后，怎么说呢？ 热血沸腾的。 和第一步一样，都是主旋律的商业大电影，不过这一次玩的更大，而且，更能刺激人的神经。 以前提起主旋律电影，人们就觉得没意思，可现在就不一样了，国家越来越强大，老百姓的民族自豪感，国家荣誉感也跟着蹭蹭往上涨。 真要是前清…… 老子反特娘的，还自豪个屁啊！ 别人怎么看《战狼2》这个故事，萧飞不知道，可他看过剧本之后，就是这种感觉。 可以说，编剧算是准确的搔到了观众的痒处。 剧本里有一处情节，男主角冷锋将同胞救出时，正好途经战乱区，面前是武装分子的层层戒备、重重阻隔，萧飞看到这里的时候，想法就是：这不是死定了嘛。 然而，主人公冷锋高扬华夏国旗，对战双方立即下达命令：不要射击，他们是中国人。 牛掰不牛掰。 一面国企承载的是不容置喙的强大国威。 在萧飞看来，国家的国威就展现在，我们不是举起枪支进犯他人，而在于我们能够让其他国家心甘情愿地放下武器。 影片中还谈到谈到当一个国家内乱时，基本上所有国家的大使馆和军队都撤回了本国，海面上只有一支部队的身影，那就是华夏海军。 冷锋一行人在当时混乱的时局下本无处可逃，是大使馆为他们提供了荫蔽之所，大使甚至辗转为他们联系军舰，助他们回国。 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国家始终秉持的是绝不放弃任何一个公民的原则，以人民为中心从来都不是一句假大空的口号，某些西方国家对于华夏所谓人权问题的指责。是完全站不住脚的。 在整个故事里有两个较为吸晴的角色，那就是包括主人公冷锋在内的两个退役军人。 当人民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们选择义不容辞肩负起作为军人的使命与责任，那种脱下军装，职责犹在的华夏军人形象，在他们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他们不仅拥有军人的正义感，而且，兼具过人的谋略和实战技巧，向世界展示了华夏军人的雄姿勃发。 而且，这还不是好莱坞那种个人英雄主意的类型，高扬爱国主义旗帜，始终是这部片子的主旋律，冷锋纵使再胆识过人，若是没有强大的祖国作为强力保障，也不过是孤立无援的个人英雄主义而已。 这也是影片的巧妙之处，以华夏军人形象映射国家实力，这么铮铮铁骨的军人，这样一支雄武之师，正是国家国防实力的最好佐证。 爱国情感在故事的最后达到了高潮，护照封面上写道：当你在海外遭遇危险，不要放弃！请记住，在你身后，有一个强大的祖国。 华夏的护照也许不能让他的国民到达世界上每一个地方，但他却能让任何一个国民从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回来。 无论何时何地遭遇何种际遇，国家会不惜一切的为自己的人民提供最有力的支撑，这就是国人最大的底气。 另外除了坚持爱国主义的主线，非洲地区肆虐的拉曼拉和突发的内乱在整个故事中也是另一条线索。 主人公冷锋驾车所经之处，因病毒侵袭致死的尸体不计其数，幸存的难民也是带着溃烂的身体在苟延残喘，他们见到外来的人员和 车辆只想得到一点儿食物和水，可见他们平时的生活条件多么艰苦，对他们来说，活着都成了最大的奢望。 还有许多被内乱波及的难民，如果不是遇到主人公冷锋，他们无处可逃，也无计可施，等待他们的命运，只能是成为战乱的无辜牺牲品。 在故事中还有这样一段情节，中非合资工厂中工人数量过多，救援直升机无法容纳所有的滞留人员，工厂负责人要求中非两国工人分开站队，中国人可以上飞机，而非洲人将被遗弃，看到这里，萧飞甚至能切身体会到那些非洲人深深的无力感和绝望。 这时主人公冷锋站出来了，他说，飞机是他带来的，所有妇女儿童先上飞机，男人们跟他一起留下。 他承诺要带所有人一起离开战乱区，不论肤色、不谈种族、不问国籍，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不将人分作三六九等，这是华夏军人的血性和英雄气概，也是华夏作为负责任大国的人文主义和民族气节。 总之，这个剧本，看了就提气，现在萧飞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尽快看到成片上映。 嚯……吴老师，这……打哪弄来的？ 吴晶正说着，就听到萧飞一声惊呼，接着便看到了停放在废弃厂房边上的两辆坦克。 萧飞不是军迷，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型号的，但这俩大家伙摆在那里，让人看上一眼就觉得震撼。 假的，跟部队淘了两辆旧坦克，让人重新弄的，要不然等到拍出来，让人一看，还不得笑掉大牙啊！ 这话没错，现在估计就有不少人等在电脑前面，手指已经按在了键盘上，就等着《战狼2》上映之后，好顺势开喷呢。 有的时候，萧飞都不明白了，为什么偏偏有那么一种人，就是见不得自己的国家好，好莱坞拍出来的同类型题材电影，他们大呼震撼，等到国产电影上映的时候，一个个全都化身合理道士，鸡蛋里面挑骨头。 当初《战狼》上映的时候，那些人就没少唱反调，看着都让人恶心。 有过一次经验教训了，吴晶现在也是尽一切可能，规避g，省的将来还得费唾沫，跟着那些人打嘴仗。 一个个混账东西，大米饭都喂了白眼狼了。 挺好的，不过，吴老师，刚才在我师父家，您可没说实话。 吴晶一愣，接着便笑了起来：我要是说了实话，你能那么痛快的跟我过来。 拉倒，我可一点儿都不痛快，是硬被你给拉过来的。 之前在于清家里，吴晶说的是，找萧飞客串一个角色，没多少戏，可刚刚看过剧本之后，哪里是什么客串，卓亦凡更不是个小角色，整个故事的后半段都参与其中了。 不光参与，还得上阵搏杀，里面有不少动作戏。 来都来了，我现在要走的话，您肯定不答应，不过……咱们得说好了，我可没当过兵，那些战术动作我做不出来。 故事里面的卓亦凡是个军迷，既然是军迷，战术动作什么的，就算是不正规，可至少也得似模似样的，更别说他身边还有一位能人呢。 武钢老师饰演的退伍兵何建国。 有这么一位老师指导，卓亦凡就算是没当过兵，可至少也得比萧飞了解的多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教你啊！ 吴晶也没当过兵，可他当初为了拍戏体验生活，是真的深入一线部队，跟着人家同吃同住同训练整整大半年的时间，甚至还曾拿过部队里的某项技能大赛冠军。 呵呵！吴老师，您该不会是早就计划好了？ 要说没计划是假的，可那个小兔崽子临时爽约，我也确实是没想到，算了，不提他了，提了 就恶心，当初要不是另外一个投资方非得用他，我何必非得在电影里用一个外国人。 吴晶说的外国人就是那个小鲜肉，外籍华人，来自冰天雪地的北美某国。 来的路上，萧飞还听吴晶说起，这个角色，他本来是打算找王校长演的，可找上门去，却被王校长给拒绝了。 真要是王校长的话，还真是本色出演了，名副其实的富二代，而且，性格里自带张扬，戏都不用讲，到了片场，直接就能完成身份转换。 后来投资方为了吸引关注，于是就推荐了某小鲜肉，结果…… 那行，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既然走都走不了了，那就抓紧把活干完了呗。 吴晶看了萧飞一眼：还等什么时候，今天就开始，这么多人，这么多家伙事，多等一天就得多花一天的钱，你先试个装，我看看。 呃…… 知道吴晶是个急脾气，可也没想到能急成这样。 萧飞也明白，《战狼2》这部戏将吴晶折腾的够呛，15年立项，16年开拍，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再不结束的话，吴晶非得疯了不可。 吴晶招呼了一声，立刻有化妆师上前，带着萧飞就进了旁边的废弃仓库，这段时间，剧组一直驻扎在这边，有吴晶这个工作狂盯着，所有人都不轻松。 可是，因为那个小鲜肉爽约，害的所有人都得在这边苦等，现在演员既然到了，所有人都想尽快开工。 已经被抓了壮丁，萧飞也就认命了，给佟筱娅打了个电话，告诉媳妇儿，自己回不去家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串戏 萧飞最终还是没躲过去，当天下午就被吴晶给带到了片场，这里是一出废弃的工厂，面积还挺大的，吴晶一边走，一边介绍着这边的情况。 来的路上，萧飞已经看过剧本了，说起来，他也当真是大松心，投资一个亿，竟然连剧本都没见过。 看过之后，怎么说呢？ 热血沸腾的。 和第一步一样，都是主旋律的商业大电影，不过这一次玩的更大，而且，更能刺激人的神经。 以前提起主旋律电影，人们就觉得没意思，可现在就不一样了，国家越来越强大，老百姓的民族自豪感，国家荣誉感也跟着蹭蹭往上涨。 真要是前清…… 老子反特娘的，还自豪个屁啊！ 别人怎么看《战狼2》这个故事，萧飞不知道，可他看过剧本之后，就是这种感觉。 可以说，编剧算是准确的搔到了观众的痒处。 剧本里有一处情节，男主角冷锋将同胞救出时，正好途经战乱区，面前是武装分子的层层戒备、重重阻隔，萧飞看到这里的时候，想法就是：这不是死定了嘛。 然而，主人公冷锋高扬华夏国旗，对战双方立即下达命令：不要射击，他们是中国人。 牛掰不牛掰。 一面国企承载的是不容置喙的强大国威。 在萧飞看来，国家的国威就展现在，我们不是举起枪支进犯他人，而在于我们能够让其他国家心甘情愿地放下武器。 影片中还谈到谈到当一个国家内乱时，基本上所有国家的大使馆和军队都撤回了本国，海面上只有一支部队的身影，那就是华夏海军。 冷锋一行人在当时混乱的时局下本无处可逃，是大使馆为他们提供了荫蔽之所，大使甚至辗转为他们联系军舰，助他们回国。 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国家始终秉持的是绝不放弃任何一个公民的原则，以人民为中心从来都不是一句假大空的口号，某些西方国家对于华夏所谓人权问题的指责。是完全站不住脚的。 在整个故事里有两个较为吸晴的角色，那就是包括主人公冷锋在内的两个退役军人。 当人民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们选择义不容辞肩负起作为军人的使命与责任，那种脱下军装，职责犹在的华夏军人形象，在他们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他们不仅拥有军人的正义感，而且，兼具过人的谋略和实战技巧，向世界展示了华夏军人的雄姿勃发。 而且，这还不是好莱坞那种个人英雄主意的类型，高扬爱国主义旗帜，始终是这部片子的主旋律，冷锋纵使再胆识过人，若是没有强大的祖国作为强力保障，也不过是孤立无援的个人英雄主义而已。 这也是影片的巧妙之处，以华夏军人形象映射国家实力，这么铮铮铁骨的军人，这样一支雄武之师，正是国家国防实力的最好佐证。 爱国情感在故事的最后达到了高潮，护照封面上写道：当你在海外遭遇危险，不要放弃！请记住，在你身后，有一个强大的祖国。 华夏的护照也许不能让他的国民到达世界上每一个地方，但他却能让任何一个国民从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回来。 无论何时何地遭遇何种际遇，国家会不惜一切的为自己的人民提供最有力的支撑，这就是国人最大的底气。 另外除了坚持爱国主义的主线，非洲地区肆虐的拉曼拉和突发的内乱在整个故事中也是另一条线索。 主人公冷锋驾车所经之处，因病毒侵袭致死的尸体不计其数，幸存的难民也是带着溃烂的身体在苟延残喘，他们见到外来的人员和 车辆只想得到一点儿食物和水，可见他们平时的生活条件多么艰苦，对他们来说，活着都成了最大的奢望。 还有许多被内乱波及的难民，如果不是遇到主人公冷锋，他们无处可逃，也无计可施，等待他们的命运，只能是成为战乱的无辜牺牲品。 在故事中还有这样一段情节，中非合资工厂中工人数量过多，救援直升机无法容纳所有的滞留人员，工厂负责人要求中非两国工人分开站队，中国人可以上飞机，而非洲人将被遗弃，看到这里，萧飞甚至能切身体会到那些非洲人深深的无力感和绝望。 这时主人公冷锋站出来了，他说，飞机是他带来的，所有妇女儿童先上飞机，男人们跟他一起留下。 他承诺要带所有人一起离开战乱区，不论肤色、不谈种族、不问国籍，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不将人分作三六九等，这是华夏军人的血性和英雄气概，也是华夏作为负责任大国的人文主义和民族气节。 总之，这个剧本，看了就提气，现在萧飞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尽快看到成片上映。 嚯……吴老师，这……打哪弄来的？ 吴晶正说着，就听到萧飞一声惊呼，接着便看到了停放在废弃厂房边上的两辆坦克。 萧飞不是军迷，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型号的，但这俩大家伙摆在那里，让人看上一眼就觉得震撼。 假的，跟部队淘了两辆旧坦克，让人重新弄的，要不然等到拍出来，让人一看，还不得笑掉大牙啊！ 这话没错，现在估计就有不少人等在电脑前面，手指已经按在了键盘上，就等着《战狼2》上映之后，好顺势开喷呢。 有的时候，萧飞都不明白了，为什么偏偏有那么一种人，就是见不得自己的国家好，好莱坞拍出来的同类型题材电影，他们大呼震撼，等到国产电影上映的时候，一个个全都化身合理道士，鸡蛋里面挑骨头。 当初《战狼》上映的时候，那些人就没少唱反调，看着都让人恶心。 有过一次经验教训了，吴晶现在也是尽一切可能，规避g，省的将来还得费唾沫，跟着那些人打嘴仗。 一个个混账东西，大米饭都喂了白眼狼了。 挺好的，不过，吴老师，刚才在我师父家，您可没说实话。 吴晶一愣，接着便笑了起来：我要是说了实话，你能那么痛快的跟我过来。 拉倒，我可一点儿都不痛快，是硬被你给拉过来的。 之前在于清家里，吴晶说的是，找萧飞客串一个角色，没多少戏，可刚刚看过剧本之后，哪里是什么客串，卓亦凡更不是个小角色，整个故事的后半段都参与其中了。 不光参与，还得上阵搏杀，里面有不少动作戏。 来都来了，我现在要走的话，您肯定不答应，不过……咱们得说好了，我可没当过兵，那些战术动作我做不出来。 故事里面的卓亦凡是个军迷，既然是军迷，战术动作什么的，就算是不正规，可至少也得似模似样的，更别说他身边还有一位能人呢。 武钢老师饰演的退伍兵何建国。 有这么一位老师指导，卓亦凡就算是没当过兵，可至少也得比萧飞了解的多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教你啊！ 吴晶也没当过兵，可他当初为了拍戏体验生活，是真的深入一线部队，跟着人家同吃同住同训练整整大半年的时间，甚至还曾拿过部队里的某项技能大赛冠军。 呵呵！吴老师，您该不会是早就计划好了？ 要说没计划是假的，可那个小兔崽子临时爽约，我也确实是没想到，算了，不提他了，提了 就恶心，当初要不是另外一个投资方非得用他，我何必非得在电影里用一个外国人。 吴晶说的外国人就是那个小鲜肉，外籍华人，来自冰天雪地的北美某国。 来的路上，萧飞还听吴晶说起，这个角色，他本来是打算找王校长演的，可找上门去，却被王校长给拒绝了。 真要是王校长的话，还真是本色出演了，名副其实的富二代，而且，性格里自带张扬，戏都不用讲，到了片场，直接就能完成身份转换。 后来投资方为了吸引关注，于是就推荐了某小鲜肉，结果…… 那行，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既然走都走不了了，那就抓紧把活干完了呗。 吴晶看了萧飞一眼：还等什么时候，今天就开始，这么多人，这么多家伙事，多等一天就得多花一天的钱，你先试个装，我看看。 呃…… 知道吴晶是个急脾气，可也没想到能急成这样。 萧飞也明白，《战狼2》这部戏将吴晶折腾的够呛，15年立项，16年开拍，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再不结束的话，吴晶非得疯了不可。 吴晶招呼了一声，立刻有化妆师上前，带着萧飞就进了旁边的废弃仓库，这段时间，剧组一直驻扎在这边，有吴晶这个工作狂盯着，所有人都不轻松。 可是，因为那个小鲜肉爽约，害的所有人都得在这边苦等，现在演员既然到了，所有人都想尽快开工。 已经被抓了壮丁，萧飞也就认命了，给佟筱娅打了个电话，告诉媳妇儿，自己回不去家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拍戏还是玩命啊？ 我想找吴老师要一个角色，他都不给，倒是便宜你了。 当初吴晶找到他们，谈《战狼2》投资问题的时候，佟筱娅确实曾提出过，希望能在里面演一个角色。 那个时候，《战狼》已经火了，任谁都知道，只要能参与《战狼2》的拍摄，肯定能借上这股东风。 可偏偏吴晶是个不懂事的，连考虑一下的客气话都没有，直接摇头拒绝，还列举出一大堆，佟筱娅不适合的理由。 把佟筱娅给气得，差点儿直接掀桌子。 好歹他们夫妻两个也是剧组的金主，而且还是不会对拍摄工作指手画脚的，放在香江，那就叫大水喉。 结果，这么点儿面子都不给。 可是…… 不给就不给！ 毕竟是师父于清的朋友。 但是，另外一家投资方要求在里面塞上那个小鲜肉，吴晶为什么就妥协了？ 可以想象，佟筱娅在知道萧飞的角色是怎么来的之后，这会儿肯定气坏了。 只不过…… 佟筱娅管这叫便宜？ 萧飞看着身上的迷彩，这些可都是真的，一套少说二十多斤，幸亏是现代动作片，真要是古装的，穿上一身铠甲的话，萧飞都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 虽然还没亲身上阵，但萧飞看过剧本，单单是看那些文字，他也知道，要演好这个卓亦凡，肯定不轻松。 好了，好了，不跟你说了，吴老师喊我过去。 嗯！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谁知道呢，刚才说了，这段时间，我得在剧组住着，我先试两场戏再说，要是难度大，拍摄进度慢的话，我再和他商量。 嗯！你……小心点儿！ 萧飞之前没看过剧本，可佟筱娅看过，知道萧飞要演什么角色，也意识到这里面肯定有危险。 去年郭奇林去客串一个角色，差点儿把眼睛给炸瞎了。 当时萧飞正带着俩孩子在横店探班，听着信就赶去了医院，万幸没崩到眼睛，可也差点儿破相，到现在眼角还有一个浅浅的伤疤。 等王薇到了之后，对着郭奇林又是哭又是骂的：你这是为的什么啊？我和你爸又不是躺在炕上不干活了，用得着你这么拼吗？咱不干了，什么都不干了，往后妈养着你。 数落归数落，可对郭奇林也是真心疼。 后来，郭奇林出了院，回到京城就提了辆一百多万的跑车，用他的话来说，年轻轻的，还什么都没享受的，真要是因为工作意外嘎了，岂不是亏大发了。 佟筱娅可不希望萧飞也遇到这种倒霉事。 放心！我肯定小心，先挂了。 呸！什么叫挂了，挂电话！ 呵呵！ 萧飞笑着放下了手机，可是搁哪啊？ 好在吴晶给萧飞安排了助理，手机关机交出去，从此以后算是与世隔绝了。 呃…… 忘了告诉佟筱娅他们在什么地方拍戏了。 咣！ 萧飞重重的砸在墙上，身上结结实实的挨了那么老外演员的一个大脚，这已经是第五条了，前面几条，演雇佣兵的老外明显留了力，可吴晶怎么看都觉得不满意。 没办法，萧飞也不想一次一次的摔，干脆让对方使出全力的踹，可是，为了方便拍戏，他身上又没穿护具。 结果这一脚，差点儿把萧飞中午在于清家里吃的炸酱面都给踹出来。 这形容可一点儿都不夸张，对方明显是个练家子，这一脚全力踹过来，萧飞趴在地上，好半晌还觉 得胸口发闷，胃里翻江倒海的。 吴晶喊了，周围的工作人员立刻上前，都知道萧飞是金主，他们开工都指着萧飞呢。 萧老师，感觉怎么样？ 萧老师，没事儿！ 还有几个女的，对着那老外怒目而视，把对方瞪得一阵尴尬。 是他让我使出全力的，怪我啊？ 萧飞缓了缓，在周围人的帮助下站起来，又活动了一下手脚。 没事儿，没事儿，吴老师，刚才这条…… 吴晶连忙点头，他这会儿也有点害怕，本身就是动作演员，刚才那一下子，他可是瞧得真着，换成是他，估计也够呛。 过了，过了！ 萧飞点点头，随后对着那个对手戏的老外演员竖起了大拇指。 拍戏而已，没那么矫情。 本来按照拍摄计划，这些日子是要力争把萧飞的戏份都抢出来的，但是，刚才这一幕实在惊险，吴晶也没接着拍萧飞的戏，先让他歇一会儿。 萧飞还是第一次看吴晶拍戏，这位也确实够拼，好些动作，在他看来都十分危险，可他非但不用替身，更是连护具都不带，就那么拼尽全力的打，拼尽全力的摔。 在拍摄一场有坦克戏的时候，更是差点儿被坦克给撞了，惊出了在场左右人一身冷汗。 这哪里是拍戏，分明就是玩命啊！ 吴老师，我没事儿了，咱们继续！ 萧飞只休息了十分钟，感觉没那么难受了，便去找了吴晶，早拍晚拍都得拍，不如快点儿拍完，还能早一些回家。 吴晶看了看萧飞：真没事儿了？用不用…… 说着，还看向了萧飞的胸口位置，他拍戏就经常受伤，哪次收工，浑身上下都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刚刚萧飞挨的那一脚，这会儿肯定已经是一片青紫。 不用，咱们还是……抓紧拍！ 吴晶也知道，萧飞这是想尽快把戏给拍完了。 来的路上，萧飞已经和他说了，最多只能一个月的时间，虽然到了片场就得听他的，可也不能拖得太过了。 行，继续！ 接着就给萧飞讲起了各种战术动作。 故事里的卓亦凡是个军迷，虽然没真的当过兵，对军事技能也是一知半解的，但做出来必须得似模似样。 萧飞学东西快，再加上有功夫在身，学这些东西一点儿都不费事。 好，好。 吴晶看着也是大为心喜，连声叫好，心里还在暗暗的后悔，早怎么就没想起来用萧飞啊？ 要是早用萧飞的话，哪还用受这窝囊气。 拍啊！ 萧飞也是豁出去了，他虽然自小生活优越，但却绝对不是个不能吃苦的人，再加上自小习武，摔摔打打的更是家常便饭，倒也不觉得有多苦，有多累。 卧槽！ 萧飞又挨了一下子，这次不是摔墙上，而是直接摔在了一堆废墟里。 虽然开拍前，已经反复检查过了，没有太过危险的东西，但肩膀还是撞在了一块有棱角的地方，得亏他在撞上去的时候，意识到了危险，下意识的自我保护。 不然的话，就这一下，肩胛骨都得给摔裂了。 小萧！ 吴晶都忘了喊，起身就朝着萧飞跑了过去，可还没到萧飞跟前，就见萧飞已经已经起来了，还对着他摆了摆手。 真……没事儿啊？ 没事儿！ 萧飞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刚才这一下子确实够危险的 。 吴晶见状，这才稍稍安心，可又不能说什么，追求真实是他提出来的要求。 继续？ 继续！ 接下来的几场戏，难度倒是不大，可是烟火师那边又出了点儿小状况。 萧飞在经过一处炸点的时候，提前爆炸了，幸亏炸药量不多，不然的话，崩起来的碎石也够萧飞受的了。 吴老师，你们每天都这么拍啊？ 晚上吃饭的时候，萧飞终于忍不住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吴晶苦笑一声，往嘴里扒拉了两口，咀嚼了几下，便直接往下咽，这是他在部队体验生活的时候，养成的习惯，为此还落下了一个胃疼的毛病。 不这样，拍不出好作品，前段时间在非洲，比这个还难呢！ 接着吴晶便和萧飞说起了剧组在非洲的经历，又是被狮子追，又是被当地黑帮勒索、抢劫的，听得萧飞也是惊叹连连。 这哪里是去非洲拍戏拍戏，简直就是去非洲取经啊！ 九九八十一难都经历了。 小萧，我听于老师说，你眼光很准，你觉得咱们这个戏……能行吗？ 虽然前一部《战狼》，取得了不俗的成绩，但《战狼2》的投资更多，如果将来上映之后，只取得跟《战狼》一样的成绩，那就意味着失败。 让投资方亏钱的导演，往后谁还愿意在他的身上下注。 吴老师，您放心，咱们这个戏，肯定红。 萧飞说的很有自信，他可不是在安慰吴晶，真实想法就是如此。 《战狼2》这个故事，虽然是主旋律，但是也具备了所有的商业元素，整个故事始终让人处在紧张兴奋当中，再加上里面浓浓的国家荣誉，民族自豪，观众怎么可能不喜欢。 听萧飞这么说，吴晶稍稍松了口气，这个项目从剧本定稿之后，他的压力就一直非常大，特别是开机只有状况百出的，有好几次，他都想要放弃了。 如今一直咬牙坚持下来，眼瞅着就剩下最后一部分了，说什么都得撑下去。 小萧，别的我就不说了，表决心那种话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我肯定尽最大的努力就是了，咱们…… 萧飞将吃剩下的饭盒放到了一边。 继续！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拍戏还是玩命啊？ 我想找吴老师要一个角色，他都不给，倒是便宜你了。 当初吴晶找到他们，谈《战狼2》投资问题的时候，佟筱娅确实曾提出过，希望能在里面演一个角色。 那个时候，《战狼》已经火了，任谁都知道，只要能参与《战狼2》的拍摄，肯定能借上这股东风。 可偏偏吴晶是个不懂事的，连考虑一下的客气话都没有，直接摇头拒绝，还列举出一大堆，佟筱娅不适合的理由。 把佟筱娅给气得，差点儿直接掀桌子。 好歹他们夫妻两个也是剧组的金主，而且还是不会对拍摄工作指手画脚的，放在香江，那就叫大水喉。 结果，这么点儿面子都不给。 可是…… 不给就不给！ 毕竟是师父于清的朋友。 但是，另外一家投资方要求在里面塞上那个小鲜肉，吴晶为什么就妥协了？ 可以想象，佟筱娅在知道萧飞的角色是怎么来的之后，这会儿肯定气坏了。 只不过…… 佟筱娅管这叫便宜？ 萧飞看着身上的迷彩，这些可都是真的，一套少说二十多斤，幸亏是现代动作片，真要是古装的，穿上一身铠甲的话，萧飞都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 虽然还没亲身上阵，但萧飞看过剧本，单单是看那些文字，他也知道，要演好这个卓亦凡，肯定不轻松。 好了，好了，不跟你说了，吴老师喊我过去。 嗯！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谁知道呢，刚才说了，这段时间，我得在剧组住着，我先试两场戏再说，要是难度大，拍摄进度慢的话，我再和他商量。 嗯！你……小心点儿！ 萧飞之前没看过剧本，可佟筱娅看过，知道萧飞要演什么角色，也意识到这里面肯定有危险。 去年郭奇林去客串一个角色，差点儿把眼睛给炸瞎了。 当时萧飞正带着俩孩子在横店探班，听着信就赶去了医院，万幸没崩到眼睛，可也差点儿破相，到现在眼角还有一个浅浅的伤疤。 等王薇到了之后，对着郭奇林又是哭又是骂的：你这是为的什么啊？我和你爸又不是躺在炕上不干活了，用得着你这么拼吗？咱不干了，什么都不干了，往后妈养着你。 数落归数落，可对郭奇林也是真心疼。 后来，郭奇林出了院，回到京城就提了辆一百多万的跑车，用他的话来说，年轻轻的，还什么都没享受的，真要是因为工作意外嘎了，岂不是亏大发了。 佟筱娅可不希望萧飞也遇到这种倒霉事。 放心！我肯定小心，先挂了。 呸！什么叫挂了，挂电话！ 呵呵！ 萧飞笑着放下了手机，可是搁哪啊？ 好在吴晶给萧飞安排了助理，手机关机交出去，从此以后算是与世隔绝了。 呃…… 忘了告诉佟筱娅他们在什么地方拍戏了。 咣！ 萧飞重重的砸在墙上，身上结结实实的挨了那么老外演员的一个大脚，这已经是第五条了，前面几条，演雇佣兵的老外明显留了力，可吴晶怎么看都觉得不满意。 没办法，萧飞也不想一次一次的摔，干脆让对方使出全力的踹，可是，为了方便拍戏，他身上又没穿护具。 结果这一脚，差点儿把萧飞中午在于清家里吃的炸酱面都给踹出来。 这形容可一点儿都不夸张，对方明显是个练家子，这一脚全力踹过来，萧飞趴在地上，好半晌还觉 得胸口发闷，胃里翻江倒海的。 吴晶喊了，周围的工作人员立刻上前，都知道萧飞是金主，他们开工都指着萧飞呢。 萧老师，感觉怎么样？ 萧老师，没事儿！ 还有几个女的，对着那老外怒目而视，把对方瞪得一阵尴尬。 是他让我使出全力的，怪我啊？ 萧飞缓了缓，在周围人的帮助下站起来，又活动了一下手脚。 没事儿，没事儿，吴老师，刚才这条…… 吴晶连忙点头，他这会儿也有点害怕，本身就是动作演员，刚才那一下子，他可是瞧得真着，换成是他，估计也够呛。 过了，过了！ 萧飞点点头，随后对着那个对手戏的老外演员竖起了大拇指。 拍戏而已，没那么矫情。 本来按照拍摄计划，这些日子是要力争把萧飞的戏份都抢出来的，但是，刚才这一幕实在惊险，吴晶也没接着拍萧飞的戏，先让他歇一会儿。 萧飞还是第一次看吴晶拍戏，这位也确实够拼，好些动作，在他看来都十分危险，可他非但不用替身，更是连护具都不带，就那么拼尽全力的打，拼尽全力的摔。 在拍摄一场有坦克戏的时候，更是差点儿被坦克给撞了，惊出了在场左右人一身冷汗。 这哪里是拍戏，分明就是玩命啊！ 吴老师，我没事儿了，咱们继续！ 萧飞只休息了十分钟，感觉没那么难受了，便去找了吴晶，早拍晚拍都得拍，不如快点儿拍完，还能早一些回家。 吴晶看了看萧飞：真没事儿了？用不用…… 说着，还看向了萧飞的胸口位置，他拍戏就经常受伤，哪次收工，浑身上下都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刚刚萧飞挨的那一脚，这会儿肯定已经是一片青紫。 不用，咱们还是……抓紧拍！ 吴晶也知道，萧飞这是想尽快把戏给拍完了。 来的路上，萧飞已经和他说了，最多只能一个月的时间，虽然到了片场就得听他的，可也不能拖得太过了。 行，继续！ 接着就给萧飞讲起了各种战术动作。 故事里的卓亦凡是个军迷，虽然没真的当过兵，对军事技能也是一知半解的，但做出来必须得似模似样。 萧飞学东西快，再加上有功夫在身，学这些东西一点儿都不费事。 好，好。 吴晶看着也是大为心喜，连声叫好，心里还在暗暗的后悔，早怎么就没想起来用萧飞啊？ 要是早用萧飞的话，哪还用受这窝囊气。 拍啊！ 萧飞也是豁出去了，他虽然自小生活优越，但却绝对不是个不能吃苦的人，再加上自小习武，摔摔打打的更是家常便饭，倒也不觉得有多苦，有多累。 卧槽！ 萧飞又挨了一下子，这次不是摔墙上，而是直接摔在了一堆废墟里。 虽然开拍前，已经反复检查过了，没有太过危险的东西，但肩膀还是撞在了一块有棱角的地方，得亏他在撞上去的时候，意识到了危险，下意识的自我保护。 不然的话，就这一下，肩胛骨都得给摔裂了。 小萧！ 吴晶都忘了喊，起身就朝着萧飞跑了过去，可还没到萧飞跟前，就见萧飞已经已经起来了，还对着他摆了摆手。 真……没事儿啊？ 没事儿！ 萧飞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刚才这一下子确实够危险的 。 吴晶见状，这才稍稍安心，可又不能说什么，追求真实是他提出来的要求。 继续？ 继续！ 接下来的几场戏，难度倒是不大，可是烟火师那边又出了点儿小状况。 萧飞在经过一处炸点的时候，提前爆炸了，幸亏炸药量不多，不然的话，崩起来的碎石也够萧飞受的了。 吴老师，你们每天都这么拍啊？ 晚上吃饭的时候，萧飞终于忍不住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吴晶苦笑一声，往嘴里扒拉了两口，咀嚼了几下，便直接往下咽，这是他在部队体验生活的时候，养成的习惯，为此还落下了一个胃疼的毛病。 不这样，拍不出好作品，前段时间在非洲，比这个还难呢！ 接着吴晶便和萧飞说起了剧组在非洲的经历，又是被狮子追，又是被当地黑帮勒索、抢劫的，听得萧飞也是惊叹连连。 这哪里是去非洲拍戏拍戏，简直就是去非洲取经啊！ 九九八十一难都经历了。 小萧，我听于老师说，你眼光很准，你觉得咱们这个戏……能行吗？ 虽然前一部《战狼》，取得了不俗的成绩，但《战狼2》的投资更多，如果将来上映之后，只取得跟《战狼》一样的成绩，那就意味着失败。 让投资方亏钱的导演，往后谁还愿意在他的身上下注。 吴老师，您放心，咱们这个戏，肯定红。 萧飞说的很有自信，他可不是在安慰吴晶，真实想法就是如此。 《战狼2》这个故事，虽然是主旋律，但是也具备了所有的商业元素，整个故事始终让人处在紧张兴奋当中，再加上里面浓浓的国家荣誉，民族自豪，观众怎么可能不喜欢。 听萧飞这么说，吴晶稍稍松了口气，这个项目从剧本定稿之后，他的压力就一直非常大，特别是开机只有状况百出的，有好几次，他都想要放弃了。 如今一直咬牙坚持下来，眼瞅着就剩下最后一部分了，说什么都得撑下去。 小萧，别的我就不说了，表决心那种话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我肯定尽最大的努力就是了，咱们…… 萧飞将吃剩下的饭盒放到了一边。 继续！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奔走相告 萧飞原以为第一天就是极限了，结果到了转天才知道，那只是开胃小菜。 用吴景的话来说：第一天来，先让你适应一下，上来就是高强度，怕你接受不了。 适应？ 这还只是适应？ 第一天结束，回到酒店，洗澡的时候，萧飞就发现自己胸口，后背一大片青紫。 打出生一直到三十多岁，萧飞可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苦头。 他倒不是娇弱，扛不住，只是…… 拍个电影而已，用得着这么玩命吗？ 现在是说什么都没用了，人都被吴景给骗到了剧组，再说了，还是自家公司投资的项目，就算是再苦再难，也得咬牙坚持下去啊！ 萧飞这人，别的优点不明显，做事情有始有终的确值得骄傲。 他在剧组这边受罪，过的真叫度日如年。 已经5年没接触过娱乐圈，没想到陪着媳妇儿上了个综艺，去于清家里串个门的工夫，还拍上电影了。 其实，早在吴景当初拍《战狼》的时候，就曾邀请过萧飞在里面客串一个角色，只不过，当时德芸社那一摊子事，他都忙不过来，哪还有时间干别的，于是就给推了。 早知道还要遭这一劫，萧飞还不如当初接了《战狼》的角色呢。 吴景是个严禁的，萧飞要是再《战狼》里面出现过，《战狼2》肯定不会再用他了。 可现在…… 忍着。 《战狼2》剧组为了加快进度，基本上就是个封闭的状态，屏蔽外界一切干扰。 萧飞现在也只有每天收工之后，才又时间跟佟筱娅，还有俩孩子通个电话。 播什么？ 这才几天啊，你就给忘了？就是我前些日子带你录的那个综艺节目，今天芒果卫视播咱们那一期。 呃…… 萧飞回忆了半晌，终于想起来了。 不怪他记性不好，实在是现在每天忙着赶进度，根本没时间，也没心思去关注别的事。 更何况，只是一档综艺节目。 萧飞过去参加录制，完全是因为佟筱娅，谁让他把媳妇儿给弄怀孕了呢。 让佟筱娅一个人过去，萧飞也不放心啊！ 待会儿有重播，你记得看啊！ 时间已经不早了，佟筱娅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她还是和当初怀小虎和甜甜的时候一样，特别容易犯困。 放下手机，萧飞朝着墙上的电视机看了一眼。 谁有心思看那个啊！ 起身，晃晃悠悠的朝着卫生间走去。 整整一天，又是萧飞的受难日。 萧飞不在意，更没想到，只是一个综艺节目，当他出现在电视上的时候，居然会制造那么大的轰动。 我没看错，真的是萧飞，他终于舍得出来了！: 我就说嘛，上一期最后的预告，丫丫姐身边那个人脸上还打着马赛克，声音也做了处理，可俩人离得那么近，肯定是萧飞，当时是谁说不可能，还要跟我打赌，倒立窜稀的，站出来！ 真的是萧飞啊，真的是萧飞啊，终于把这位爷给盼回来了，我得赶紧告诉我们群里的兄弟姐妹，坑王终于要回来了。 朋友们，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萧飞好像已经不太适应摄像机的镜头了，而且……感觉很拘束的样子。 的确，毕竟五年了，他也真够狠的，说要休息一段时间，结果一休息就是五年。 丫丫姐早就解释过了，萧老师休息是为了能让她有机会出来工作，我要是 将来能遇到这么贴心的男人，绝对二话不说，嫁了！ 楼上在做梦！ 大家先别忙着激动，只是一档综艺节目，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说相声，还不一定呢！ 对啊！到底什么时候回小园子啊！？ 我每个星期都德芸社的官微一次，五年里回过我三次，每一次都是尊重萧老师的决定。 他还欠我们的《济公传》呢，这家伙真的太可恶了，10年开书，断断续续的说了一百二十四回，挖下的坑成千上万，他也不怕把自己掉进去。 萧老师能掉进自己挖的坑？我现在只求他赶紧把我拽上去！ 噫…… 芒果卫视的官微下面的评论区，此刻已经成了萧飞粉丝的大本营，有其他家的粉丝刚说一句话，立刻就会被无数人给踩下去。 要支持你们的偶像，请去别的地方，这里是我们的地盘，非萧粉勿入。 不光是芒果卫视的官微，德芸社的官微，德芸社一众演员，尤其是郭德强、于清和栾芸博这三位的微博，底下都快闹翻天了。 萧飞的微博也就是关闭了评论功能，不然的话，这会儿也得炸锅。 不过这同样难不倒广大热情的粉丝，许久没有被启用的贴这会儿又热闹了起来，随便发一个关于萧飞复出的帖子，底下立刻就能甜几千条评论。 总之，大家伙就是一句话。 赶紧给我回来，把坑填上。 哈哈哈哈…… 坐在电脑前面的栾芸博一阵大笑，没一会儿，刘小禾就进来了。 干什么呢？我关着门都听见了，大晚上的吓人一跳。 你过来看看。 栾芸博也不解释，直接把刘小禾给拽了过来，俩人看了一会儿，刘小禾也不禁笑了。 不愧是相声演员的粉丝，就连留言都自带包袱。 你说……是个能回来吗？ 刘小禾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她知道，关于萧飞复出这件事，在栾芸博这边算是禁忌，这五年来，栾芸博不知道求了萧飞多少次，就是盼着这位师哥能大发慈悲，赶紧回来。 可是…… 谁知道呢！ 栾芸博早在这期节目播出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萧飞会出现在《向往的生活》节目里的消息。 别人是靠猜，可栾芸博跟萧飞多熟啊！ 哪怕脸上打着马赛克，栾芸博也能一眼就把萧飞给认出来。 前些日子，栾芸博就已经给郭德强和于清打过电话了，询问萧飞复出登台的可能。 但老哥俩给出的回复是…… 俺们也不知道！ 栾芸博听得出来，那语气绝对不是敷衍，而是真的不知道。 郭德强当时的语气明显带着沮丧。 于清呢？ 这事儿得你师哥自己做主，我说也不管用啊！ 得嘞！ 他们老哥俩现在拿萧飞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哥哥诶！ 都五年了，歇的也该差不多了？ 要说整个德芸社，谁最盼着萧飞回来，肯定非栾芸博莫属，甚至这种想法比郭德强、于清都要强烈。 为什么？ 真以为这个副总好当呢？ 当初萧飞跟他提起，要把副总的位置交给他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虽然是抗拒，可是，心里还是有点儿跃跃欲试。 萧飞坐的那个副总位置，在德芸社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不然前 面怎么还加着常务两个字呢。 基本上可以说，整个德芸社就是萧飞一个人说了算，王薇是董事长，但基本上不怎么管事，而且对于萧飞的提议，也从来没驳过。 栾芸博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准备要大展拳脚。 可真的坐上去了，栾芸博才发现，这个位置一点儿都不简单。 上面的人看着，下面的人盯着，每一天看着不声不响的，可实际上却始终战战兢兢。 萧飞在位的时候，也只是何金和曹芸伟这里两个退出的曾经说过酸话。 其他人还是很服气的。 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萧飞的威望高啊，当时基本上他们这一辈的师兄弟，都曾受过萧飞的教导，有的更是萧飞亲手带出来的，包括栾芸博在内。 栾芸博就不具备这种威望了。 这些年，他总能听到质疑声，再加上坐了副总的位置，德芸社大大小小的事都得他来负责，平时还要和高锋一起登台演出。 时间一长，真的是感觉到心力交瘁。 所以，每一次觉得自己要扛不住的时候，栾芸博就特别希望萧飞能尽快回来。 你那么想师哥回来，干脆直接给师哥打个电话问问呗。 你以为我没打啊？ 刚得到消息，萧飞出演了芒果卫视的综艺节目，栾芸博在给郭德强和于清打过电话之后，紧接着就给萧飞打了，结果，萧飞那边一直关机。 不成，不能这么等着，都五年了，也差不多了。 那你还打算怎么办？直接把师哥给绑回来？ 栾芸博没好气的说道：瞎说什么呢，我的意思是说，师哥那边不给准信儿，我就去问问嫂子呗，正好明天周一，小剧场没有演出，咱们带着小盆儿上家里去一趟，师哥在没在家不知道，嫂子应该是在家呢！ 既然萧飞拿不定主意，下不了决心，那就走枕边风攻势，只要能把佟筱娅说得站在他这一边，害怕萧飞不乖乖的听话。 哥俩认识这么多年，栾芸博深知，佟筱娅的话，在萧飞那边，还是很有分量的。 至于该怎么说呢？ 栾芸博搓着下巴，细细的思索着。 他不是个善于言辞的，可为了能让萧飞回来，说不得这一次也得做一把说客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奔走相告 萧飞原以为第一天就是极限了，结果到了转天才知道，那只是开胃小菜。 用吴景的话来说：第一天来，先让你适应一下，上来就是高强度，怕你接受不了。 适应？ 这还只是适应？ 第一天结束，回到酒店，洗澡的时候，萧飞就发现自己胸口，后背一大片青紫。 打出生一直到三十多岁，萧飞可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苦头。 他倒不是娇弱，扛不住，只是…… 拍个电影而已，用得着这么玩命吗？ 现在是说什么都没用了，人都被吴景给骗到了剧组，再说了，还是自家公司投资的项目，就算是再苦再难，也得咬牙坚持下去啊！ 萧飞这人，别的优点不明显，做事情有始有终的确值得骄傲。 他在剧组这边受罪，过的真叫度日如年。 已经5年没接触过娱乐圈，没想到陪着媳妇儿上了个综艺，去于清家里串个门的工夫，还拍上电影了。 其实，早在吴景当初拍《战狼》的时候，就曾邀请过萧飞在里面客串一个角色，只不过，当时德芸社那一摊子事，他都忙不过来，哪还有时间干别的，于是就给推了。 早知道还要遭这一劫，萧飞还不如当初接了《战狼》的角色呢。 吴景是个严禁的，萧飞要是再《战狼》里面出现过，《战狼2》肯定不会再用他了。 可现在…… 忍着。 《战狼2》剧组为了加快进度，基本上就是个封闭的状态，屏蔽外界一切干扰。 萧飞现在也只有每天收工之后，才又时间跟佟筱娅，还有俩孩子通个电话。 播什么？ 这才几天啊，你就给忘了？就是我前些日子带你录的那个综艺节目，今天芒果卫视播咱们那一期。 呃…… 萧飞回忆了半晌，终于想起来了。 不怪他记性不好，实在是现在每天忙着赶进度，根本没时间，也没心思去关注别的事。 更何况，只是一档综艺节目。 萧飞过去参加录制，完全是因为佟筱娅，谁让他把媳妇儿给弄怀孕了呢。 让佟筱娅一个人过去，萧飞也不放心啊！ 待会儿有重播，你记得看啊！ 时间已经不早了，佟筱娅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她还是和当初怀小虎和甜甜的时候一样，特别容易犯困。 放下手机，萧飞朝着墙上的电视机看了一眼。 谁有心思看那个啊！ 起身，晃晃悠悠的朝着卫生间走去。 整整一天，又是萧飞的受难日。 萧飞不在意，更没想到，只是一个综艺节目，当他出现在电视上的时候，居然会制造那么大的轰动。 我没看错，真的是萧飞，他终于舍得出来了！: 我就说嘛，上一期最后的预告，丫丫姐身边那个人脸上还打着马赛克，声音也做了处理，可俩人离得那么近，肯定是萧飞，当时是谁说不可能，还要跟我打赌，倒立窜稀的，站出来！ 真的是萧飞啊，真的是萧飞啊，终于把这位爷给盼回来了，我得赶紧告诉我们群里的兄弟姐妹，坑王终于要回来了。 朋友们，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萧飞好像已经不太适应摄像机的镜头了，而且……感觉很拘束的样子。 的确，毕竟五年了，他也真够狠的，说要休息一段时间，结果一休息就是五年。 丫丫姐早就解释过了，萧老师休息是为了能让她有机会出来工作，我要是 将来能遇到这么贴心的男人，绝对二话不说，嫁了！ 楼上在做梦！ 大家先别忙着激动，只是一档综艺节目，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说相声，还不一定呢！ 对啊！到底什么时候回小园子啊！？ 我每个星期都德芸社的官微一次，五年里回过我三次，每一次都是尊重萧老师的决定。 他还欠我们的《济公传》呢，这家伙真的太可恶了，10年开书，断断续续的说了一百二十四回，挖下的坑成千上万，他也不怕把自己掉进去。 萧老师能掉进自己挖的坑？我现在只求他赶紧把我拽上去！ 噫…… 芒果卫视的官微下面的评论区，此刻已经成了萧飞粉丝的大本营，有其他家的粉丝刚说一句话，立刻就会被无数人给踩下去。 要支持你们的偶像，请去别的地方，这里是我们的地盘，非萧粉勿入。 不光是芒果卫视的官微，德芸社的官微，德芸社一众演员，尤其是郭德强、于清和栾芸博这三位的微博，底下都快闹翻天了。 萧飞的微博也就是关闭了评论功能，不然的话，这会儿也得炸锅。 不过这同样难不倒广大热情的粉丝，许久没有被启用的贴这会儿又热闹了起来，随便发一个关于萧飞复出的帖子，底下立刻就能甜几千条评论。 总之，大家伙就是一句话。 赶紧给我回来，把坑填上。 哈哈哈哈…… 坐在电脑前面的栾芸博一阵大笑，没一会儿，刘小禾就进来了。 干什么呢？我关着门都听见了，大晚上的吓人一跳。 你过来看看。 栾芸博也不解释，直接把刘小禾给拽了过来，俩人看了一会儿，刘小禾也不禁笑了。 不愧是相声演员的粉丝，就连留言都自带包袱。 你说……是个能回来吗？ 刘小禾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她知道，关于萧飞复出这件事，在栾芸博这边算是禁忌，这五年来，栾芸博不知道求了萧飞多少次，就是盼着这位师哥能大发慈悲，赶紧回来。 可是…… 谁知道呢！ 栾芸博早在这期节目播出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萧飞会出现在《向往的生活》节目里的消息。 别人是靠猜，可栾芸博跟萧飞多熟啊！ 哪怕脸上打着马赛克，栾芸博也能一眼就把萧飞给认出来。 前些日子，栾芸博就已经给郭德强和于清打过电话了，询问萧飞复出登台的可能。 但老哥俩给出的回复是…… 俺们也不知道！ 栾芸博听得出来，那语气绝对不是敷衍，而是真的不知道。 郭德强当时的语气明显带着沮丧。 于清呢？ 这事儿得你师哥自己做主，我说也不管用啊！ 得嘞！ 他们老哥俩现在拿萧飞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哥哥诶！ 都五年了，歇的也该差不多了？ 要说整个德芸社，谁最盼着萧飞回来，肯定非栾芸博莫属，甚至这种想法比郭德强、于清都要强烈。 为什么？ 真以为这个副总好当呢？ 当初萧飞跟他提起，要把副总的位置交给他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虽然是抗拒，可是，心里还是有点儿跃跃欲试。 萧飞坐的那个副总位置，在德芸社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不然前 面怎么还加着常务两个字呢。 基本上可以说，整个德芸社就是萧飞一个人说了算，王薇是董事长，但基本上不怎么管事，而且对于萧飞的提议，也从来没驳过。 栾芸博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准备要大展拳脚。 可真的坐上去了，栾芸博才发现，这个位置一点儿都不简单。 上面的人看着，下面的人盯着，每一天看着不声不响的，可实际上却始终战战兢兢。 萧飞在位的时候，也只是何金和曹芸伟这里两个退出的曾经说过酸话。 其他人还是很服气的。 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萧飞的威望高啊，当时基本上他们这一辈的师兄弟，都曾受过萧飞的教导，有的更是萧飞亲手带出来的，包括栾芸博在内。 栾芸博就不具备这种威望了。 这些年，他总能听到质疑声，再加上坐了副总的位置，德芸社大大小小的事都得他来负责，平时还要和高锋一起登台演出。 时间一长，真的是感觉到心力交瘁。 所以，每一次觉得自己要扛不住的时候，栾芸博就特别希望萧飞能尽快回来。 你那么想师哥回来，干脆直接给师哥打个电话问问呗。 你以为我没打啊？ 刚得到消息，萧飞出演了芒果卫视的综艺节目，栾芸博在给郭德强和于清打过电话之后，紧接着就给萧飞打了，结果，萧飞那边一直关机。 不成，不能这么等着，都五年了，也差不多了。 那你还打算怎么办？直接把师哥给绑回来？ 栾芸博没好气的说道：瞎说什么呢，我的意思是说，师哥那边不给准信儿，我就去问问嫂子呗，正好明天周一，小剧场没有演出，咱们带着小盆儿上家里去一趟，师哥在没在家不知道，嫂子应该是在家呢！ 既然萧飞拿不定主意，下不了决心，那就走枕边风攻势，只要能把佟筱娅说得站在他这一边，害怕萧飞不乖乖的听话。 哥俩认识这么多年，栾芸博深知，佟筱娅的话，在萧飞那边，还是很有分量的。 至于该怎么说呢？ 栾芸博搓着下巴，细细的思索着。 他不是个善于言辞的，可为了能让萧飞回来，说不得这一次也得做一把说客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 干妈！ 师父！ 萧家中院，一男一女俩孩子一边喊着，一边双向奔赴。 小盆儿，小盆儿，别跑，慢着点儿！ 栾芸博赶紧蹲下身子，先是承受了小虎的一记饿虎扑食，同时还不忘大声提醒着自家的闺女。 佟筱娅怀孕了，岳芸龙知道以后，很快整个德芸社就全都知道。 那个馕精私下里看着挺蔫儿，嘴上也挂了个小喇叭。 眼瞅着小盆儿跟野马脱缰一样，栾芸博吓得头发都要立起来了。 还好今天佟筱娅不是一个人，身旁是她的好姐妹赵莉影，眼瞅着小盆儿到了跟前，赵莉影赶紧上前，一把就将孩子给抱了起来。 哎呦！小盆儿又胖了。 佟筱娅将小盆儿接了过去掂了掂，稀罕的在那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干妈！ 小盆儿这几年经常往萧家跑，有的时候一住就是俩仨月，虽然是干闺女，可是跟亲的也没什么两样。 嫂子！ 佟筱娅看着栾芸博和刘小禾，笑道：你们两口子今天怎么有空一起过来了。 刘小禾上前，把小盆儿接过去：您快给我，别再累着了，知道您怀孕了，这不，过来看看。 把夫妻两个让到了屋里，至于孩子，让赵莉影带着在外面玩。 说，无事不登三宝殿，真是来看我的？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过来，要说没事才怪呢。 呃…… 栾芸博和刘小禾对视了一眼，不由得笑了：得嘞，什么都瞒不过您，确实是有事要问问您！ 关于你师哥？ 佟筱娅稍稍一想，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栾芸博可是个大忙人，平日里要是没事的话，很少登门，今天过来，除了关于萧飞的事，还能有什么啊？ 没您不圣明的，确实是跟我师哥有关，当着您的面，我就不打马虎眼了，嫂子，我师哥他……到底怎么想的啊？ 五年了，已经五年了。 要是换成别人的话，或许还真不希望萧飞回来，毕竟，萧飞只要回来了，肯定不能只做个普通的演员，一定会参与德芸社的管理。 可栾芸博是那种揽权的人嘛？ 他早就巴不得萧飞赶紧回来，也好让他轻松轻松。 这几年公司副总虽然坐的安稳，可也有点儿如履薄冰的意思。 他很清楚，底下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他呢。 以前有萧飞在前面挡着，别人就算是要找事儿，也是先找萧飞的麻烦。 现在呢？ 栾芸博感觉自己都快成活靶子了。 尤其是这几年也有不少师兄弟退出，但凡走的，就没有一个不骂他的。 就跟当初一样，只要有人走，离开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大骂被萧飞排挤。 说心里话，这个副总，栾芸博做的一点儿都不轻松。 现在好了，佟筱娅怀孕，一两年内肯定要回归家庭。 萧飞呢？ 连综艺节目都上了，回归德芸社，复出说相声，似乎也是理所应当。 再有就是…… 栾芸博也想将更多的精力，放在相声上面了。 毕竟，他也是有追求的。 当年来德芸社，就是因为喜欢相声，可现在大半的精力都放在了公司的管理上，分到相声上面，反倒是没剩下多少了。 尤其是，眼看着师兄弟们一个个的全都火了，他心里能不着急嘛！ 栾芸博已经不止一次的听到，有的德芸社粉丝说，他和高锋论名气明明比不上岳芸龙、张芸霆、孟贺堂等人，凭什么德芸社每次有大型演出，都得他们这对攒底？ 对啊！ 凭什么啊？ 作为相声门里人，栾芸博自然知道，他和高锋的相声风格跟其他的演员不一样，用郭德强的话来说，就是能看家的角儿。 可观众们不知道啊！ 人家看演员，看的就是名气，而在名气上，无论是栾芸博，还是高锋，照比岳芸龙都差得远了。 甭说观众们不理解，就连好些德芸社内部的演员也不理解。 之前还曾发生过一件事，岳芸龙刚红的那段时间，也有些飘，私下里经常抱怨，凭什么他和孙月只能演倒三，压轴的位置永远都是高锋和栾芸博的。 栾芸博还知道，当时曾有外面的人拉拢过岳芸龙，希望他也能像何金、曹芸伟一样出去单干。 万幸的是家有贤妻，丈夫不做横事。 郑小敏的一个大嘴巴子，直接将岳芸龙给打醒了。 郭德强也曾开玩笑的说过，德芸社无论是谁，但凡红了，都是从瞧不起高锋开始的。 栾芸博难道真的愿意一直被人瞧不上？ 他也想在相声上有更大的发展，可管理上面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他去处理呢。 萧飞要是能回来的话…… 你师哥怎么想的，你去问他啊！ 嫂子，我要是能联系上我师哥，我就直接问他了，还能过来打扰您。 瞎说什么呢！ 刘小禾赶紧扒拉了栾芸博一下。 栾芸博反应过来，笑得有些尴尬，刚刚还说是知道佟筱娅怀孕，过来探望呢。 这会儿算是不打自招了。 嫂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佟筱娅笑道：知道，用不着解释，咱们认识多少年了，我还不知道你的性格。 第一面见郭德强就直接问谁给谁钱的愣货，直到现在还是德芸社的一桩美谈。 郭德强每次参加访谈节目，聊到栾芸博的时候，肯定要提这件事。 你师哥现在正拍戏呢，估计还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拍戏？ 拍什么戏啊？ 吴晶老师的电影，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嫂子，您瞅瞅，我师哥都愿意去拍电影了，德芸社这边…… 萧飞去拍电影，栾芸博倒是一点儿都不羡慕，反倒是因为萧飞宁愿去拍电影，也不考虑付出的事，让他有些不自在。 佟筱娅早就料到栾芸博带着媳妇儿、孩子登门，为的就是这件事。 小栾，憋得挺难受？ 呃…… 呵呵！ 栾芸博尴尬的笑了，能不难受嘛！ 看到栾芸博的模样，佟筱娅也没再逗他：这件事，你跟我说也没用啊，到底要怎么办，还是得你师哥自己拿主意。 嫂子，您说的我都明白，我就是想…… 让我吹吹枕边风！ 好嘛！五 这两口子能不能别这么精啊？ 一个铁口神算，一个明断阴阳，这要是放在过去，直接跟天桥摆卦摊儿就能养活一大家子人。 以前的佟筱娅可不这样，虽然说不上多单纯，可也没按上心灵读取器啊。 还真是近朱者赤。 跟着什么人，学什么样。 栾芸博每次跟萧飞在一块儿的时候，总 感觉什么都藏不住，心里想着什么，萧飞都能一清二楚的，简直无所遁形。 咋滴？ 还把这本事传给佟筱娅了？ 让不让人活了？ 嫂子，什么都瞒不了您，就是这个意思。 栾芸博的满脸的郁闷，佟筱娅别提多痛快了，脸上却不动声色。 你倒是真会挑人，可就算是我说了，最终的大主意，还得你师哥拿。 没事儿，只要您帮着敲敲边鼓就行。 栾芸博听佟筱娅的话口松动，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在萧飞复出这件事情上，要是佟筱娅没意见，基本上就八九不离十了。 德芸社谁都知道，萧飞当初选择暂别舞台，就是因为佟筱娅，要不是为了她的话，萧飞怎么舍得放下相声呢。 行，这个事我应了。 事实上，这些日子佟筱娅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五年了。 之前因为太忙，根本顾不上想，现如今闲下来，她也意识到，是该到了她为萧飞做点儿什么的时候了。 更别说现在怀了孕，她就算是想出去拍戏，估计婆婆那一关都过不去。 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慢慢的转入幕后，经营好自家的公司。 当初成立工作室，完全是为了方便。 谁也没想到居然真的能慢慢发展起来，甚至到了可以当做一份事业来做的程度。 再加上，这些年在影视圈打拼，佟筱娅也算是看清了这个圈子里面的那些蝇营狗苟，做演员，永远都是资本手中的棋子。 与其被人家摆布，还不如做下棋的人呢。 就算栾芸博今天不来，等到萧飞杀青回家，佟筱娅也打算好好和萧飞谈谈。 栾芸博哪里知道佟筱娅心里已经有了盘算，闻言大喜过望。 嫂子，我可就全都指望您了。 在他看来，只要佟筱娅这一关过了，萧飞那边根本不成问题了。 盼了五年，终于盼来了亮光。 看到栾芸博的反应，佟筱娅不禁笑道：小栾，你就这么希望你师哥回德芸社啊？你就不怕…… 我有什么可怕的？ 不怕你师哥跟你争权啊？ 呃？ 栾芸博反应过来，一挥手道：尽管全拿走，跟您说实话，师哥回来，我倒是真有一怕，我就怕他不跟我争。 在他看来，这个常务副总的位置，他就是临时替萧飞一阵子，只要萧飞回来，他立刻让位，半点儿都不带含糊的。 佟筱娅看着栾芸博，见不似做伪，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了。 但凡德芸社的人，都不能按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 干妈！ 师父！ 萧家中院，一男一女俩孩子一边喊着，一边双向奔赴。 小盆儿，小盆儿，别跑，慢着点儿！ 栾芸博赶紧蹲下身子，先是承受了小虎的一记饿虎扑食，同时还不忘大声提醒着自家的闺女。 佟筱娅怀孕了，岳芸龙知道以后，很快整个德芸社就全都知道。 那个馕精私下里看着挺蔫儿，嘴上也挂了个小喇叭。 眼瞅着小盆儿跟野马脱缰一样，栾芸博吓得头发都要立起来了。 还好今天佟筱娅不是一个人，身旁是她的好姐妹赵莉影，眼瞅着小盆儿到了跟前，赵莉影赶紧上前，一把就将孩子给抱了起来。 哎呦！小盆儿又胖了。 佟筱娅将小盆儿接了过去掂了掂，稀罕的在那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干妈！ 小盆儿这几年经常往萧家跑，有的时候一住就是俩仨月，虽然是干闺女，可是跟亲的也没什么两样。 嫂子！ 佟筱娅看着栾芸博和刘小禾，笑道：你们两口子今天怎么有空一起过来了。 刘小禾上前，把小盆儿接过去：您快给我，别再累着了，知道您怀孕了，这不，过来看看。 把夫妻两个让到了屋里，至于孩子，让赵莉影带着在外面玩。 说，无事不登三宝殿，真是来看我的？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过来，要说没事才怪呢。 呃…… 栾芸博和刘小禾对视了一眼，不由得笑了：得嘞，什么都瞒不过您，确实是有事要问问您！ 关于你师哥？ 佟筱娅稍稍一想，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栾芸博可是个大忙人，平日里要是没事的话，很少登门，今天过来，除了关于萧飞的事，还能有什么啊？ 没您不圣明的，确实是跟我师哥有关，当着您的面，我就不打马虎眼了，嫂子，我师哥他……到底怎么想的啊？ 五年了，已经五年了。 要是换成别人的话，或许还真不希望萧飞回来，毕竟，萧飞只要回来了，肯定不能只做个普通的演员，一定会参与德芸社的管理。 可栾芸博是那种揽权的人嘛？ 他早就巴不得萧飞赶紧回来，也好让他轻松轻松。 这几年公司副总虽然坐的安稳，可也有点儿如履薄冰的意思。 他很清楚，底下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他呢。 以前有萧飞在前面挡着，别人就算是要找事儿，也是先找萧飞的麻烦。 现在呢？ 栾芸博感觉自己都快成活靶子了。 尤其是这几年也有不少师兄弟退出，但凡走的，就没有一个不骂他的。 就跟当初一样，只要有人走，离开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大骂被萧飞排挤。 说心里话，这个副总，栾芸博做的一点儿都不轻松。 现在好了，佟筱娅怀孕，一两年内肯定要回归家庭。 萧飞呢？ 连综艺节目都上了，回归德芸社，复出说相声，似乎也是理所应当。 再有就是…… 栾芸博也想将更多的精力，放在相声上面了。 毕竟，他也是有追求的。 当年来德芸社，就是因为喜欢相声，可现在大半的精力都放在了公司的管理上，分到相声上面，反倒是没剩下多少了。 尤其是，眼看着师兄弟们一个个的全都火了，他心里能不着急嘛！ 栾芸博已经不止一次的听到，有的德芸社粉丝说，他和高锋论名气明明比不上岳芸龙、张芸霆、孟贺堂等人，凭什么德芸社每次有大型演出，都得他们这对攒底？ 对啊！ 凭什么啊？ 作为相声门里人，栾芸博自然知道，他和高锋的相声风格跟其他的演员不一样，用郭德强的话来说，就是能看家的角儿。 可观众们不知道啊！ 人家看演员，看的就是名气，而在名气上，无论是栾芸博，还是高锋，照比岳芸龙都差得远了。 甭说观众们不理解，就连好些德芸社内部的演员也不理解。 之前还曾发生过一件事，岳芸龙刚红的那段时间，也有些飘，私下里经常抱怨，凭什么他和孙月只能演倒三，压轴的位置永远都是高锋和栾芸博的。 栾芸博还知道，当时曾有外面的人拉拢过岳芸龙，希望他也能像何金、曹芸伟一样出去单干。 万幸的是家有贤妻，丈夫不做横事。 郑小敏的一个大嘴巴子，直接将岳芸龙给打醒了。 郭德强也曾开玩笑的说过，德芸社无论是谁，但凡红了，都是从瞧不起高锋开始的。 栾芸博难道真的愿意一直被人瞧不上？ 他也想在相声上有更大的发展，可管理上面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他去处理呢。 萧飞要是能回来的话…… 你师哥怎么想的，你去问他啊！ 嫂子，我要是能联系上我师哥，我就直接问他了，还能过来打扰您。 瞎说什么呢！ 刘小禾赶紧扒拉了栾芸博一下。 栾芸博反应过来，笑得有些尴尬，刚刚还说是知道佟筱娅怀孕，过来探望呢。 这会儿算是不打自招了。 嫂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佟筱娅笑道：知道，用不着解释，咱们认识多少年了，我还不知道你的性格。 第一面见郭德强就直接问谁给谁钱的愣货，直到现在还是德芸社的一桩美谈。 郭德强每次参加访谈节目，聊到栾芸博的时候，肯定要提这件事。 你师哥现在正拍戏呢，估计还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拍戏？ 拍什么戏啊？ 吴晶老师的电影，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嫂子，您瞅瞅，我师哥都愿意去拍电影了，德芸社这边…… 萧飞去拍电影，栾芸博倒是一点儿都不羡慕，反倒是因为萧飞宁愿去拍电影，也不考虑付出的事，让他有些不自在。 佟筱娅早就料到栾芸博带着媳妇儿、孩子登门，为的就是这件事。 小栾，憋得挺难受？ 呃…… 呵呵！ 栾芸博尴尬的笑了，能不难受嘛！ 看到栾芸博的模样，佟筱娅也没再逗他：这件事，你跟我说也没用啊，到底要怎么办，还是得你师哥自己拿主意。 嫂子，您说的我都明白，我就是想…… 让我吹吹枕边风！ 好嘛！五 这两口子能不能别这么精啊？ 一个铁口神算，一个明断阴阳，这要是放在过去，直接跟天桥摆卦摊儿就能养活一大家子人。 以前的佟筱娅可不这样，虽然说不上多单纯，可也没按上心灵读取器啊。 还真是近朱者赤。 跟着什么人，学什么样。 栾芸博每次跟萧飞在一块儿的时候，总 感觉什么都藏不住，心里想着什么，萧飞都能一清二楚的，简直无所遁形。 咋滴？ 还把这本事传给佟筱娅了？ 让不让人活了？ 嫂子，什么都瞒不了您，就是这个意思。 栾芸博的满脸的郁闷，佟筱娅别提多痛快了，脸上却不动声色。 你倒是真会挑人，可就算是我说了，最终的大主意，还得你师哥拿。 没事儿，只要您帮着敲敲边鼓就行。 栾芸博听佟筱娅的话口松动，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在萧飞复出这件事情上，要是佟筱娅没意见，基本上就八九不离十了。 德芸社谁都知道，萧飞当初选择暂别舞台，就是因为佟筱娅，要不是为了她的话，萧飞怎么舍得放下相声呢。 行，这个事我应了。 事实上，这些日子佟筱娅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五年了。 之前因为太忙，根本顾不上想，现如今闲下来，她也意识到，是该到了她为萧飞做点儿什么的时候了。 更别说现在怀了孕，她就算是想出去拍戏，估计婆婆那一关都过不去。 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慢慢的转入幕后，经营好自家的公司。 当初成立工作室，完全是为了方便。 谁也没想到居然真的能慢慢发展起来，甚至到了可以当做一份事业来做的程度。 再加上，这些年在影视圈打拼，佟筱娅也算是看清了这个圈子里面的那些蝇营狗苟，做演员，永远都是资本手中的棋子。 与其被人家摆布，还不如做下棋的人呢。 就算栾芸博今天不来，等到萧飞杀青回家，佟筱娅也打算好好和萧飞谈谈。 栾芸博哪里知道佟筱娅心里已经有了盘算，闻言大喜过望。 嫂子，我可就全都指望您了。 在他看来，只要佟筱娅这一关过了，萧飞那边根本不成问题了。 盼了五年，终于盼来了亮光。 看到栾芸博的反应，佟筱娅不禁笑道：小栾，你就这么希望你师哥回德芸社啊？你就不怕…… 我有什么可怕的？ 不怕你师哥跟你争权啊？ 呃？ 栾芸博反应过来，一挥手道：尽管全拿走，跟您说实话，师哥回来，我倒是真有一怕，我就怕他不跟我争。 在他看来，这个常务副总的位置，他就是临时替萧飞一阵子，只要萧飞回来，他立刻让位，半点儿都不带含糊的。 佟筱娅看着栾芸博，见不似做伪，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了。 但凡德芸社的人，都不能按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 再等等看 为了把萧飞重新拉回德芸社，栾芸博也是煞费苦心，都开始找外援帮忙了。 其他人就算是没看电视，通过新闻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爸，我师哥那边…… 郭奇林急匆匆的进了门，他今天上午刚回京城，便第一时间回了家。 从去年开始，郭奇林就已经从玫瑰园搬出去了，在外面租房子住，要是不了解情况的，还得以为王薇有了亲儿子，就容不下这个继子了。 可真实情况却是，郭德强夫妇两个盼没天盼大儿子盼得望眼欲穿，可这小子却偏偏不愿意回家。 孩子大了，需要私人空间，他们两口子也没辙，实在是拗不过。 把气喘匀了再说话，规矩都忘了？ 呃…… 郭奇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走到郭德强夫妇面前：爸、妈。 说着，还不忘将弟弟郭芬阳抱起来，在胖乎乎的脸上猛亲了一口。 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郭奇林是喜欢的不得了，虽然王薇最终还是没能如他所愿，给他生个妹妹，但是有个弟弟也不错。 俩人不光是亲兄弟，还是师兄弟。 郭芬阳刚过月，就被郭奇林抱着给于清磕了头，成了于清的关门弟子。 爸，妈，我师哥…… 郭德强摆了摆手：你师哥的事待会儿再说，你这次出去怎么样，还顺利吗？ 郭奇林刚刚结束全国巡演。 挺顺利的，每一场都是满座。 说着话，郭奇林的脸上也不禁显露出了一丝得意。 这些年，按照萧飞的意见，郭奇林一直被压着，始终在小剧场里演出，直到去年才第一次进行全国巡演，不过也正是多亏了长期在小剧场里的积累。 去年少帅首次出征，便搏了一个满堂彩。 自从打响了名气，电影、电视剧，还有各种综艺的邀请就没断过，郭奇林也是越来越红，算是有了点儿德芸社接班人的意思了。 大儿子能有现在的成绩，郭德强这个当爹的看着自然高兴，不过在郭奇林的面前，还得故意板着张脸，瞧见这小子有要飘起来的苗头，就准备往下压压。 顺利就好，不过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你师哥，还有小岳早就在上万人的大剧场演过了，你这才刚开始，还早着呢。 如今的德芸社，有过万人剧场演出经历的也就是萧飞和岳芸龙了，当然，郭德强和于清也演过，可他们是德芸社的台柱子，那是理所应当的。 听了郭德强的话，郭奇林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赶紧把心里的得意强压下去。 爸，我知道了。 你看你，大林刚回来，你说这个干什么，我看孩子挺好，大林，别着急，咱们慢慢来，早晚的事。 这两口子在对待孩子的问题上，从来都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郭德强以打压批评为主，王薇更多的是鼓励。 累坏了？ 妈，不累，您就放心！ 还说不累呢，你看看你，都瘦了。 呃…… 妈，我这是在减肥。 郭奇林确实长大了，也开始注意个人的形象问题，以前是被萧飞逼着减肥，他还叫苦不迭的，现在倒是主动了。 平时不忙就常回家，你一个人住，是不是又整天叫外卖？ 王薇又开启了老母亲关怀模式，不过这种唠叨，郭奇林听来，一点儿都不觉得烦。 他知道，王薇是真心疼他的。 再三保证了一定常回家之后，王薇才总算是收 了，起身去厨房，给好大儿准备午饭。五 爸！我师哥那边有消息吗？ 张了三次嘴，郭奇林终于把最关心的问题说了出来。 郭德强摇摇头：没呢，你师哥的意思是……再等等看。 还等什么啊？爸，我可听岳师哥说了，我嫂子怀了孕，接下来肯定没法出去拍戏了，师哥回德芸社，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嘛！ 谁说不是呢？ 郭奇林回来之前，郭德强刚和于清通了电话，可于清的意思是让萧飞自己做主，他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唉…… 郭德强看着不着急，可心里比谁都急。 德芸社眼下发展的看似一切顺利，可郭德强的心里始终不踏实，红起来的角儿不少，可是能和当初的萧飞比肩的，一个也没有。 都说岳芸龙红的发紫，还有人把他说成了德芸一哥，但是，郭德强明白，岳芸龙红起来有些取巧的成分在里面。 再有就是…… 萧飞已经五年没说相声了，郭德强是真怕离开的时间太长，萧飞对相声的热情也会渐渐消失。 那么好的角儿，真要是有一天不说相声了，实在是可惜。 要不……你自己去问问他。 我？要是能联系上我师哥，我就…… 呃…… 郭奇林赶紧住嘴，看着郭德强，讪讪的笑了。 郭德强没好气的瞪了郭奇林一眼，显然这小子要不是因为萧飞的事，都不打算回家。 先等等，你师父说他最近拍电影去了，归根结底，这个事还是得你师哥自己拿主意。 萧飞到底是怎么想的？ 郭德强现在也不知道，原以为萧飞又是录制综艺节目，又是拍电影的，是在为复出登台预热，结果…… 似乎是他想多了。 爷俩说什么呢？ 说师哥呢！ 郭德强和郭奇林还没等张嘴，郭芬阳便抢着说了。 小飞？ 刚刚郭德强给于清打电话的时候，王薇也在旁边，和郭德强一样，她也盼着萧飞早点儿回来呢。 德芸社眼下确实红火，可萧飞这个时候回归的话，对德芸社而言，并不是锦上添花。 德强，要不……咱们那天去找找小飞，当面说说，都五年了，还没歇够呢，丫丫又怀了孕，前几天我去家里看她，她还说准备转幕后呢！ 郭德强听着也有些意动，虽说萧飞是晚辈，他这当师叔的三顾茅庐有些不合适，可到底人才难得啊！ 还是……算了，小飞这孩子有主意，他愿意什么时候回来，全凭他的意思，咱们上门去请，听着跟逼孩子似的。 王薇听了，感觉也是这么个理，可这件事一直不落听，她的心里就一直不踏实。 没奈何。 萧飞对于德芸社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 这些年，德芸社一直顺顺当当的，没发生什么大事，除了自身的实力之外，王薇很清楚，这里面少不了萧飞的人情在。 只要萧飞还是德芸社的人，上层无论哪方面，多多少少都得给点儿面子。 不然，依着郭德强那爱惹祸的体质，德芸社不知道要遭多少人的暗算。 郭奇林在一旁听着，想要插话，可终究还是没说出来，他也明白，对于复出这件事，全都在萧飞的意思，他要想的话，自然会回来，如果不想，谁也没招。 行了，吃饭！ 郭德强说着话站起身来，朝着餐厅走了过去。 哟！大骨头啊，待会儿想着给师父送点儿。 还用你说，早就准备好了，你们先吃着，我给师父送过去。 王薇说着话，拿起一个保温餐盒便出了门。 侯三爷因为身体原因，去年年底打个报告，彻底从铁路文工团退了下来，现如今每天就是养花遛鸟，偶尔还去德芸社的小园子说一段儿，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师父！赞儿也在啊！ 王薇进门的时候，侯三爷正跟客厅看电视呢，一旁还有大女儿陪着。 早先，因为一些事，侯三爷跟大女儿的关系并不算好，后来还是一帮徒弟在中间说和，才慢慢的冰释前嫌。 嫂子！ 侯三爷看到王薇手里的餐盒，笑道：都说了，我这儿不用惦记着，家里什么都有。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徒弟的一番孝心，侯三爷还是非常欣慰。 瞧您说的，您家里是您的，这是我跟德强的孝心，酱的大骨头，跟小飞学的手艺，您尝尝，是不是一个味儿。 侯三爷闻言道：是嘛！那我得尝尝。 萧飞偶尔也会过来给侯三爷做饭，对萧飞的手艺，侯三爷是非常认可的。 刚才我和小赞还在电视里看见萧飞呢，他到底怎么回事儿，都这么些年了，还没打算回来呢？ 侯三爷说着，戴上一次性手套，拿起大棒骨啃了一口，浓郁的肉香味儿甭提多享受了。 我和德强刚才还说呢，德强的意思是，再等等看，什么时候回来，总归还是要小飞自己拿主意。 还等什么啊？都好几年了，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学了二十多年，难道还真放下了？ 萧飞当初说要暂别舞台，侯三爷是极力反对的，甭管是什么原因，相声演员不登台使活，在他眼里都是不务正业。 回头你让德强直接找他，不行的话就跟我说，我去找他。 呵呵！ 王薇听着笑了：师父，哪还能劳动您啊，放心，那小子早晚得回来，他啊，离不开相声。 侯三爷闻言一愣，接着也笑了：对，离不开，他真要是把相声放下，萧老爷子也不答应啊！ 说着话，侯三爷不禁想起了当年被萧铭栋带着，去医院探望侯大师的那个孩子。 看着就机灵，师哥说相声的好料子。 这话是侯大师说的，老爷子一辈子都没打过眼。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 再等等看 为了把萧飞重新拉回德芸社，栾芸博也是煞费苦心，都开始找外援帮忙了。 其他人就算是没看电视，通过新闻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爸，我师哥那边…… 郭奇林急匆匆的进了门，他今天上午刚回京城，便第一时间回了家。 从去年开始，郭奇林就已经从玫瑰园搬出去了，在外面租房子住，要是不了解情况的，还得以为王薇有了亲儿子，就容不下这个继子了。 可真实情况却是，郭德强夫妇两个盼没天盼大儿子盼得望眼欲穿，可这小子却偏偏不愿意回家。 孩子大了，需要私人空间，他们两口子也没辙，实在是拗不过。 把气喘匀了再说话，规矩都忘了？ 呃…… 郭奇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走到郭德强夫妇面前：爸、妈。 说着，还不忘将弟弟郭芬阳抱起来，在胖乎乎的脸上猛亲了一口。 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郭奇林是喜欢的不得了，虽然王薇最终还是没能如他所愿，给他生个妹妹，但是有个弟弟也不错。 俩人不光是亲兄弟，还是师兄弟。 郭芬阳刚过月，就被郭奇林抱着给于清磕了头，成了于清的关门弟子。 爸，妈，我师哥…… 郭德强摆了摆手：你师哥的事待会儿再说，你这次出去怎么样，还顺利吗？ 郭奇林刚刚结束全国巡演。 挺顺利的，每一场都是满座。 说着话，郭奇林的脸上也不禁显露出了一丝得意。 这些年，按照萧飞的意见，郭奇林一直被压着，始终在小剧场里演出，直到去年才第一次进行全国巡演，不过也正是多亏了长期在小剧场里的积累。 去年少帅首次出征，便搏了一个满堂彩。 自从打响了名气，电影、电视剧，还有各种综艺的邀请就没断过，郭奇林也是越来越红，算是有了点儿德芸社接班人的意思了。 大儿子能有现在的成绩，郭德强这个当爹的看着自然高兴，不过在郭奇林的面前，还得故意板着张脸，瞧见这小子有要飘起来的苗头，就准备往下压压。 顺利就好，不过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你师哥，还有小岳早就在上万人的大剧场演过了，你这才刚开始，还早着呢。 如今的德芸社，有过万人剧场演出经历的也就是萧飞和岳芸龙了，当然，郭德强和于清也演过，可他们是德芸社的台柱子，那是理所应当的。 听了郭德强的话，郭奇林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赶紧把心里的得意强压下去。 爸，我知道了。 你看你，大林刚回来，你说这个干什么，我看孩子挺好，大林，别着急，咱们慢慢来，早晚的事。 这两口子在对待孩子的问题上，从来都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郭德强以打压批评为主，王薇更多的是鼓励。 累坏了？ 妈，不累，您就放心！ 还说不累呢，你看看你，都瘦了。 呃…… 妈，我这是在减肥。 郭奇林确实长大了，也开始注意个人的形象问题，以前是被萧飞逼着减肥，他还叫苦不迭的，现在倒是主动了。 平时不忙就常回家，你一个人住，是不是又整天叫外卖？ 王薇又开启了老母亲关怀模式，不过这种唠叨，郭奇林听来，一点儿都不觉得烦。 他知道，王薇是真心疼他的。 再三保证了一定常回家之后，王薇才总算是收 了，起身去厨房，给好大儿准备午饭。五 爸！我师哥那边有消息吗？ 张了三次嘴，郭奇林终于把最关心的问题说了出来。 郭德强摇摇头：没呢，你师哥的意思是……再等等看。 还等什么啊？爸，我可听岳师哥说了，我嫂子怀了孕，接下来肯定没法出去拍戏了，师哥回德芸社，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嘛！ 谁说不是呢？ 郭奇林回来之前，郭德强刚和于清通了电话，可于清的意思是让萧飞自己做主，他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唉…… 郭德强看着不着急，可心里比谁都急。 德芸社眼下发展的看似一切顺利，可郭德强的心里始终不踏实，红起来的角儿不少，可是能和当初的萧飞比肩的，一个也没有。 都说岳芸龙红的发紫，还有人把他说成了德芸一哥，但是，郭德强明白，岳芸龙红起来有些取巧的成分在里面。 再有就是…… 萧飞已经五年没说相声了，郭德强是真怕离开的时间太长，萧飞对相声的热情也会渐渐消失。 那么好的角儿，真要是有一天不说相声了，实在是可惜。 要不……你自己去问问他。 我？要是能联系上我师哥，我就…… 呃…… 郭奇林赶紧住嘴，看着郭德强，讪讪的笑了。 郭德强没好气的瞪了郭奇林一眼，显然这小子要不是因为萧飞的事，都不打算回家。 先等等，你师父说他最近拍电影去了，归根结底，这个事还是得你师哥自己拿主意。 萧飞到底是怎么想的？ 郭德强现在也不知道，原以为萧飞又是录制综艺节目，又是拍电影的，是在为复出登台预热，结果…… 似乎是他想多了。 爷俩说什么呢？ 说师哥呢！ 郭德强和郭奇林还没等张嘴，郭芬阳便抢着说了。 小飞？ 刚刚郭德强给于清打电话的时候，王薇也在旁边，和郭德强一样，她也盼着萧飞早点儿回来呢。 德芸社眼下确实红火，可萧飞这个时候回归的话，对德芸社而言，并不是锦上添花。 德强，要不……咱们那天去找找小飞，当面说说，都五年了，还没歇够呢，丫丫又怀了孕，前几天我去家里看她，她还说准备转幕后呢！ 郭德强听着也有些意动，虽说萧飞是晚辈，他这当师叔的三顾茅庐有些不合适，可到底人才难得啊！ 还是……算了，小飞这孩子有主意，他愿意什么时候回来，全凭他的意思，咱们上门去请，听着跟逼孩子似的。 王薇听了，感觉也是这么个理，可这件事一直不落听，她的心里就一直不踏实。 没奈何。 萧飞对于德芸社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 这些年，德芸社一直顺顺当当的，没发生什么大事，除了自身的实力之外，王薇很清楚，这里面少不了萧飞的人情在。 只要萧飞还是德芸社的人，上层无论哪方面，多多少少都得给点儿面子。 不然，依着郭德强那爱惹祸的体质，德芸社不知道要遭多少人的暗算。 郭奇林在一旁听着，想要插话，可终究还是没说出来，他也明白，对于复出这件事，全都在萧飞的意思，他要想的话，自然会回来，如果不想，谁也没招。 行了，吃饭！ 郭德强说着话站起身来，朝着餐厅走了过去。 哟！大骨头啊，待会儿想着给师父送点儿。 还用你说，早就准备好了，你们先吃着，我给师父送过去。 王薇说着话，拿起一个保温餐盒便出了门。 侯三爷因为身体原因，去年年底打个报告，彻底从铁路文工团退了下来，现如今每天就是养花遛鸟，偶尔还去德芸社的小园子说一段儿，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师父！赞儿也在啊！ 王薇进门的时候，侯三爷正跟客厅看电视呢，一旁还有大女儿陪着。 早先，因为一些事，侯三爷跟大女儿的关系并不算好，后来还是一帮徒弟在中间说和，才慢慢的冰释前嫌。 嫂子！ 侯三爷看到王薇手里的餐盒，笑道：都说了，我这儿不用惦记着，家里什么都有。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徒弟的一番孝心，侯三爷还是非常欣慰。 瞧您说的，您家里是您的，这是我跟德强的孝心，酱的大骨头，跟小飞学的手艺，您尝尝，是不是一个味儿。 侯三爷闻言道：是嘛！那我得尝尝。 萧飞偶尔也会过来给侯三爷做饭，对萧飞的手艺，侯三爷是非常认可的。 刚才我和小赞还在电视里看见萧飞呢，他到底怎么回事儿，都这么些年了，还没打算回来呢？ 侯三爷说着，戴上一次性手套，拿起大棒骨啃了一口，浓郁的肉香味儿甭提多享受了。 我和德强刚才还说呢，德强的意思是，再等等看，什么时候回来，总归还是要小飞自己拿主意。 还等什么啊？都好几年了，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学了二十多年，难道还真放下了？ 萧飞当初说要暂别舞台，侯三爷是极力反对的，甭管是什么原因，相声演员不登台使活，在他眼里都是不务正业。 回头你让德强直接找他，不行的话就跟我说，我去找他。 呵呵！ 王薇听着笑了：师父，哪还能劳动您啊，放心，那小子早晚得回来，他啊，离不开相声。 侯三爷闻言一愣，接着也笑了：对，离不开，他真要是把相声放下，萧老爷子也不答应啊！ 说着话，侯三爷不禁想起了当年被萧铭栋带着，去医院探望侯大师的那个孩子。 看着就机灵，师哥说相声的好料子。 这话是侯大师说的，老爷子一辈子都没打过眼。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我要和他说拜拜 萧飞也没想到，他的事会牵动这么多人的心。 其实，复出的事早就在他的计划当中了，虽然那天佟筱娅没明着说，但是，两个人有默契，媳妇儿心里怎么想的，他一清二楚。 只不过复出也得讲究个时机，虽说不用净水泼街，黄土垫道，再搞个轰轰烈烈，足以震动京城的仪式，可也得上上下下都说明白了才行。 至于栾芸博想的，萧飞回去之后，帮着他分担德芸社的管理工作，只能说那小子是打错主意了。 萧飞就算是回去了，那个公司副总的位子也肯定不会接了，回去之后就做普通演员，没那么多操心事。 现在每天忙着拍戏，也顾不上琢磨其他的，复出的事，等到杀青以后再说。 小萧！没事儿！ 萧飞瘫坐在地上，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狼狈，看着朝他走过来的吴晶，也没个好气。 你说呢？ 刚才这场戏，萧飞又被折腾得够呛，连摔带打，现在没有一处不疼的。 说起来，萧飞也不是没拍过动作片，比如那部《一代宗师》，虽说拍了个寂寞，但是那部戏还让他拿到了香江电影金像奖的最佳男配角。 只不过，在那部电影里，几场动作戏都是萧飞打别人，最后被章紫怡演的宫二ko掉，也没遭太大的罪。 哪像这部戏，吴晶拍戏力求真实，每一下都是真摔真打。 不过好在也快要结束了。 萧飞现在每天最盼望的事，就是他的戏快点儿杀青，每一场戏拍完，对他来说都跟打了场仗似的。 吴晶也知道，对萧飞的操练确实狠了一点儿，讪讪的笑了笑道：再坚持坚持，快结束了。 是啊，快结束了。 没瞧见萧飞这一身血污，瞧着就跟随时要咽气似的。 吃过晚饭，又排了两场夜景戏，吴晶终于大发慈悲的宣布收工，之前两天，全剧组的人都直接住在了片场，再不抽空给佟筱娅打个电话，家里都得以为他失联了。 回到驻地，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感觉一身轻松，正要给佟筱娅打电话，那边就先打过来了。 喂！丫丫！ 给你打电话都打不通，你那边什么情况啊？ 电话刚接通，佟筱娅就开始抱怨起来。 还能是什么情况啊？吴老师要赶进度，我也只能陪着，连着两天都在片场住的。 大概是听出来萧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佟筱娅也不禁心疼。 她本身就是演员，剧组忙起来是个什么状况，她也是一清二楚的。 还得多长时间啊？ 我估计再有两三天就差不多了。 此时，距离萧飞进组已经一个半月了，当初说好了的，一个月结束，结果…… 当导演的，都有拖延症。 哦！前些日子小栾来找我了。 栾芸博？ 萧飞稍一想就知道是怎么个情况了：让你给我吹枕边风来了？ 呵呵！ 佟筱娅笑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说真的，你到底是怎么考虑的，不光小栾，大林前天也来家里了，问你什么时候回德芸社，爹虽然没说什么，不过，他的心思也能猜得着。 再怎么着，也得等我把这个戏拍完！你呢？我要是重新登台，你可就…… 早就有准备了！ 这段时间，佟筱娅也已经考虑清楚了，连着忙了五年，虽说名气上去了，可现在所处的位置，基本上也就到头了。 她知道自己不是那种天生 的演技派，这五年里接到的角色，要么就是花瓶，要么就是傻白甜，她也曾尝试挑战过其他类型的角色，可总归不是太成功。 再继续扑腾下去，也没法更进一步，这一点从佟筱娅拿到过的奖项上，就能看出端倪。 拍了那么多的影视剧，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一个金鹰，一个华鼎，对了，还拿过一次京城大学生电影节的最受欢迎女演员，其他的…… 都是草鸡奖，不提也罢！ 既然演员这条路已经走到所能达到的顶峰了，再折腾也没意思了。 萧飞已经为她牺牲了五年的时间，也该轮到她为了萧飞，回归家庭了。 其实去年的时候，佟筱娅就已经在考虑这件事了，正好又怀了孕，急流勇退，从今以后做个影视圈的女强人，不当棋子，当下棋的人，不是也挺有意思嘛！五 再说了，我怎么想的，你还不知道？你啊！不用考虑我，就算是没有你，再过几年，我也准备转幕后了！ 傻白甜还能一直演下去啊？ 她今年都35岁了，难道让她跟刘姨母学，演到50多岁还装嫩？ 或者不演少女，直接演老阿姨。 那还不如趁早转型呢。 什么叫没我？没有我，你想有谁啊？ 佟筱娅笑道：别跟我犯贫，现在说你的事呢，差不多给大家伙来个准话，省的全都惦记着。 嗯！等这部戏拍完，我就去找师叔！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眼瞅着十点多了，这才挂了电话。 明天又得一大早就起来，萧飞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准备把自己给刷困了。 可刷着刷着…… 我去！ 网上的一条新闻，直接让萧飞精神了。 赶紧给佟筱娅打电话，结果那边一直占线。 这……不可能！ 佟筱娅也准备睡了，结果刚躺下，杨蜜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自打认识杨蜜，在佟筱娅的印象当中，那就是个天塌下来，都能挺直了腰杆儿，拿脑袋顶的主，结果电话刚接通，她就听到了一阵抽泣声。 等杨蜜含着悲声，把事情说完，佟筱娅也跟萧飞一样，瞬间就没了睡意。 都让人家给拍下来了，还能有假！ 杨蜜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止住了哭声，刚刚是有些失态了，现在哭过之后，也缓过来了，语气冷冰冰的。 佟筱娅听着也感觉一阵阵的头疼，她怎么都没想到，居然还能发生这种事。 出了什么事？ 刘凯维出轨了。 而且，还被人抓了现行。 具体的情况，网上全都有，现在已经闹翻天了，直接顶上了热搜，无论是搜索杨蜜，还是刘凯维的名字，置顶的新闻都是这件事。 正如杨蜜说的，已经被人给拍下来了，根本没办法抵赖。 这种事，要是风传的话，或许还能有回旋的余地，毕竟杨蜜和刘凯维之间还有个孩子呢。 可问题是，已经被人放在网上鞭尸了。 杨蜜要是还忍下来的话，学着某马姓女星，在微博上发一句：且行且珍惜。 那她就不是杨蜜了。 有的气能忍，可这种窝囊气，让杨蜜怎么忍？ 蜜蜜，你……打算怎么办？ 杨蜜冷笑着：还能怎么办？跟他说拜拜呗！ 她给佟筱娅打这个电话，也只是为了发泄一下心中的苦，现在已经倾诉完了，又变回了以前那个人间清醒。 你既然已经决定了，我就不说 什么了，不管怎么样，需要帮忙的话，随时跟我说。 佟筱娅说着，随即便想到了萧飞的堂姐萧芸，那位就是律师，而且还是个京城一地小有名气的律师。 你不劝我再想想？ 没必要，别的错能原谅，这种错误，绝对不行。 佟筱娅甚至想到了她和萧飞，真要是有一天，萧飞也犯这种错的话，连离婚都省了，还说什么拜拜啊，直接同归于尽算了。 他们的婚姻，只有丧偶，没有离异。 同在京城某地的萧飞，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感觉这个世界都对他充满了恶意。 没错，原则性的错误，不值得被原谅。 他没给你打电话解释？ 杨蜜长舒了一口气：打了，没等他开口，我直接骂了一顿，离婚的事，我也已经提了，就是…… 小米粒！ 杨蜜和刘凯维的孩子。 夫妻两个闹离婚，甭管是谁的错，受到伤害最大的，永远都是孩子。 蜜蜜，要是为了孩子的话，你…… 别说了，千万别说了，我现在不想听任何动摇我决定的话，丫丫，你…… 我知道，我知道！ 佟筱娅也在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发个声明？ 杨蜜是公众人物，出了这么大的事，各路媒体和吃瓜群众全都等着看戏呢。 发什么声明，这是我的私事，碍不着任何人的事，我们解决就好，丫丫，要是刘凯维联系你，或者萧飞，让你们劝我的话，知道该怎么说吗？ 知道！ 佟筱娅能感觉到，杨蜜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谁说什么都不好使。 既然这样，她自然得跟好姐妹站在一边。 刘凯维？ 要是没有杨蜜的话，谁知道他是谁啊！ 说起来，佟筱娅都替杨蜜感觉委屈，要知道，两个人当初在一起的时候，本身就是个女强男弱的状况。 这些年，刘凯维借着杨蜜的人脉，得到了不少资源，甚至连融信达，还有佟筱娅的公司都给刘凯维提供了很多机会。 结果呢？ 捞够了，名气也有了，反手就来了这么一出。 佟筱娅现在要做的就是同仇敌忾，还能帮着外人，再把好姐妹往火坑里推。 想什么呢！ 大半夜的跑到女演员的房间里聊剧本，这简直就是在侮辱人的智商。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我要和他说拜拜 萧飞也没想到，他的事会牵动这么多人的心。 其实，复出的事早就在他的计划当中了，虽然那天佟筱娅没明着说，但是，两个人有默契，媳妇儿心里怎么想的，他一清二楚。 只不过复出也得讲究个时机，虽说不用净水泼街，黄土垫道，再搞个轰轰烈烈，足以震动京城的仪式，可也得上上下下都说明白了才行。 至于栾芸博想的，萧飞回去之后，帮着他分担德芸社的管理工作，只能说那小子是打错主意了。 萧飞就算是回去了，那个公司副总的位子也肯定不会接了，回去之后就做普通演员，没那么多操心事。 现在每天忙着拍戏，也顾不上琢磨其他的，复出的事，等到杀青以后再说。 小萧！没事儿！ 萧飞瘫坐在地上，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狼狈，看着朝他走过来的吴晶，也没个好气。 你说呢？ 刚才这场戏，萧飞又被折腾得够呛，连摔带打，现在没有一处不疼的。 说起来，萧飞也不是没拍过动作片，比如那部《一代宗师》，虽说拍了个寂寞，但是那部戏还让他拿到了香江电影金像奖的最佳男配角。 只不过，在那部电影里，几场动作戏都是萧飞打别人，最后被章紫怡演的宫二ko掉，也没遭太大的罪。 哪像这部戏，吴晶拍戏力求真实，每一下都是真摔真打。 不过好在也快要结束了。 萧飞现在每天最盼望的事，就是他的戏快点儿杀青，每一场戏拍完，对他来说都跟打了场仗似的。 吴晶也知道，对萧飞的操练确实狠了一点儿，讪讪的笑了笑道：再坚持坚持，快结束了。 是啊，快结束了。 没瞧见萧飞这一身血污，瞧着就跟随时要咽气似的。 吃过晚饭，又排了两场夜景戏，吴晶终于大发慈悲的宣布收工，之前两天，全剧组的人都直接住在了片场，再不抽空给佟筱娅打个电话，家里都得以为他失联了。 回到驻地，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感觉一身轻松，正要给佟筱娅打电话，那边就先打过来了。 喂！丫丫！ 给你打电话都打不通，你那边什么情况啊？ 电话刚接通，佟筱娅就开始抱怨起来。 还能是什么情况啊？吴老师要赶进度，我也只能陪着，连着两天都在片场住的。 大概是听出来萧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佟筱娅也不禁心疼。 她本身就是演员，剧组忙起来是个什么状况，她也是一清二楚的。 还得多长时间啊？ 我估计再有两三天就差不多了。 此时，距离萧飞进组已经一个半月了，当初说好了的，一个月结束，结果…… 当导演的，都有拖延症。 哦！前些日子小栾来找我了。 栾芸博？ 萧飞稍一想就知道是怎么个情况了：让你给我吹枕边风来了？ 呵呵！ 佟筱娅笑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说真的，你到底是怎么考虑的，不光小栾，大林前天也来家里了，问你什么时候回德芸社，爹虽然没说什么，不过，他的心思也能猜得着。 再怎么着，也得等我把这个戏拍完！你呢？我要是重新登台，你可就…… 早就有准备了！ 这段时间，佟筱娅也已经考虑清楚了，连着忙了五年，虽说名气上去了，可现在所处的位置，基本上也就到头了。 她知道自己不是那种天生 的演技派，这五年里接到的角色，要么就是花瓶，要么就是傻白甜，她也曾尝试挑战过其他类型的角色，可总归不是太成功。 再继续扑腾下去，也没法更进一步，这一点从佟筱娅拿到过的奖项上，就能看出端倪。 拍了那么多的影视剧，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一个金鹰，一个华鼎，对了，还拿过一次京城大学生电影节的最受欢迎女演员，其他的…… 都是草鸡奖，不提也罢！ 既然演员这条路已经走到所能达到的顶峰了，再折腾也没意思了。 萧飞已经为她牺牲了五年的时间，也该轮到她为了萧飞，回归家庭了。 其实去年的时候，佟筱娅就已经在考虑这件事了，正好又怀了孕，急流勇退，从今以后做个影视圈的女强人，不当棋子，当下棋的人，不是也挺有意思嘛！五 再说了，我怎么想的，你还不知道？你啊！不用考虑我，就算是没有你，再过几年，我也准备转幕后了！ 傻白甜还能一直演下去啊？ 她今年都35岁了，难道让她跟刘姨母学，演到50多岁还装嫩？ 或者不演少女，直接演老阿姨。 那还不如趁早转型呢。 什么叫没我？没有我，你想有谁啊？ 佟筱娅笑道：别跟我犯贫，现在说你的事呢，差不多给大家伙来个准话，省的全都惦记着。 嗯！等这部戏拍完，我就去找师叔！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眼瞅着十点多了，这才挂了电话。 明天又得一大早就起来，萧飞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准备把自己给刷困了。 可刷着刷着…… 我去！ 网上的一条新闻，直接让萧飞精神了。 赶紧给佟筱娅打电话，结果那边一直占线。 这……不可能！ 佟筱娅也准备睡了，结果刚躺下，杨蜜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自打认识杨蜜，在佟筱娅的印象当中，那就是个天塌下来，都能挺直了腰杆儿，拿脑袋顶的主，结果电话刚接通，她就听到了一阵抽泣声。 等杨蜜含着悲声，把事情说完，佟筱娅也跟萧飞一样，瞬间就没了睡意。 都让人家给拍下来了，还能有假！ 杨蜜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止住了哭声，刚刚是有些失态了，现在哭过之后，也缓过来了，语气冷冰冰的。 佟筱娅听着也感觉一阵阵的头疼，她怎么都没想到，居然还能发生这种事。 出了什么事？ 刘凯维出轨了。 而且，还被人抓了现行。 具体的情况，网上全都有，现在已经闹翻天了，直接顶上了热搜，无论是搜索杨蜜，还是刘凯维的名字，置顶的新闻都是这件事。 正如杨蜜说的，已经被人给拍下来了，根本没办法抵赖。 这种事，要是风传的话，或许还能有回旋的余地，毕竟杨蜜和刘凯维之间还有个孩子呢。 可问题是，已经被人放在网上鞭尸了。 杨蜜要是还忍下来的话，学着某马姓女星，在微博上发一句：且行且珍惜。 那她就不是杨蜜了。 有的气能忍，可这种窝囊气，让杨蜜怎么忍？ 蜜蜜，你……打算怎么办？ 杨蜜冷笑着：还能怎么办？跟他说拜拜呗！ 她给佟筱娅打这个电话，也只是为了发泄一下心中的苦，现在已经倾诉完了，又变回了以前那个人间清醒。 你既然已经决定了，我就不说 什么了，不管怎么样，需要帮忙的话，随时跟我说。 佟筱娅说着，随即便想到了萧飞的堂姐萧芸，那位就是律师，而且还是个京城一地小有名气的律师。 你不劝我再想想？ 没必要，别的错能原谅，这种错误，绝对不行。 佟筱娅甚至想到了她和萧飞，真要是有一天，萧飞也犯这种错的话，连离婚都省了，还说什么拜拜啊，直接同归于尽算了。 他们的婚姻，只有丧偶，没有离异。 同在京城某地的萧飞，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感觉这个世界都对他充满了恶意。 没错，原则性的错误，不值得被原谅。 他没给你打电话解释？ 杨蜜长舒了一口气：打了，没等他开口，我直接骂了一顿，离婚的事，我也已经提了，就是…… 小米粒！ 杨蜜和刘凯维的孩子。 夫妻两个闹离婚，甭管是谁的错，受到伤害最大的，永远都是孩子。 蜜蜜，要是为了孩子的话，你…… 别说了，千万别说了，我现在不想听任何动摇我决定的话，丫丫，你…… 我知道，我知道！ 佟筱娅也在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发个声明？ 杨蜜是公众人物，出了这么大的事，各路媒体和吃瓜群众全都等着看戏呢。 发什么声明，这是我的私事，碍不着任何人的事，我们解决就好，丫丫，要是刘凯维联系你，或者萧飞，让你们劝我的话，知道该怎么说吗？ 知道！ 佟筱娅能感觉到，杨蜜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谁说什么都不好使。 既然这样，她自然得跟好姐妹站在一边。 刘凯维？ 要是没有杨蜜的话，谁知道他是谁啊！ 说起来，佟筱娅都替杨蜜感觉委屈，要知道，两个人当初在一起的时候，本身就是个女强男弱的状况。 这些年，刘凯维借着杨蜜的人脉，得到了不少资源，甚至连融信达，还有佟筱娅的公司都给刘凯维提供了很多机会。 结果呢？ 捞够了，名气也有了，反手就来了这么一出。 佟筱娅现在要做的就是同仇敌忾，还能帮着外人，再把好姐妹往火坑里推。 想什么呢！ 大半夜的跑到女演员的房间里聊剧本，这简直就是在侮辱人的智商。 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 夜光剧本 真离啊！？ 吃到这么大的一个瓜，萧飞也忍不住要八卦一下。 可不真离，这种事还有开玩笑的。 佟筱娅刚挂了杨蜜的电话，看到未接来电，就给萧飞打了过来，顺便分享一下刚刚吃到的…… 朋友遇到这种事，不能算瓜，佟筱娅这会儿还在同仇敌忾呢。 哼，你们男人都这样，吃着碗里的，看着盆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 嘿！ 这也能误伤己类！ 啊呸，谁跟刘凯维是一类啊？ 你别一下子就打击一大片行不行，都是男人，也不都跟他一样啊！ 别把话说得这么满。 什么意思？ 这还怀疑上了呗！ 你在外面给我老老实实的，要是让我发现的话…… 我要是跟他一样了，你…… 萧飞的话还没等说完，就捅了马蜂窝。 我就跟你同归于尽，告诉你，咱们两个之间只有丧偶，没有离异。 萧飞听着，都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好好的非得皮那么一下子干啥啊！ 纯属吃饱了撑的。 放心，我一定为了你守身如玉。 这会儿得赶紧表忠心，否则的话，至少稍有迟疑，佟筱娅肯定没完没了，思想教育课立刻就得跟上。 算你识相，对了，杨蜜说了，刘凯维给你打电话，让你帮着求情的话，千万别接茬儿。 这还用说啊！ 佟筱娅已经指明了斗争大方向，萧飞才没那么闲，帮着一个反派说清呢。 我跟刘凯维又不熟，犯得着帮着他求情嘛！ 要是没有杨蜜的话，萧飞哪能认识刘凯维，也就是后来俩人在一起了，偶尔有接触，关系最多也只能算一般般。 在这件事上，萧飞也觉得刘凯维办得确实没溜儿，真要是不爱了，那就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前一秒还恩恩爱爱，比翼双飞，发誓要白头偕老，结果一转眼就跟别人洞房去了。 这都不是男人办出来的事。 至于，网上刘凯维面对媒体时的解释，纯属扯淡，找个二傻子来，也不能信啊！ 大半夜的跑到同剧组女演员的房间里聊剧本？ 呵呵！ 连着十个呵呵。 真要是聊剧本，用得着关灯吗？ 怎么着？ 剧本是用荧光笔写的，不关灯看不见，哪家剧组这么搞笑啊！ 而且，一聊就是一个晚上，有什么心得体会总结一下呗。 明摆着就是个不过脑子的大瞎话，这要是都能把杨蜜给糊弄过去，除非杨蜜的脑袋瓜子让驴给踢了。 时间不早了，佟筱娅打了预防针，萧飞也反复表示了虚心接受，并且他们的爱用不掉色，这才挂了电话。 萧飞这会儿也不困了，继续拿着手机刷最新的消息，一条一条的全都是同一个瓜。 同样的瞎话，刘凯维分别对着不同的媒体反复的说，但是，三人成虎在他这里，明显不适用。 明摆着的瞎话，说的再怎么多，也不可能变成真的。 倒是作为另一方当事人的那个女演员，始终没说话，让人生出了无数的联想。 还有杨蜜，始终一言不发，微博更是直接关闭了评论功能，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件事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作为微博小达人的杨蜜，已经将她此前发的微博全都删了，一直删到了她和刘凯维认识的前 一天。 这是要彻底恩断义绝的节奏啊！ 作为朋友，萧飞肯定是站在杨蜜这边的，往后无论是融信达，还是他们家的公司，肯定要全面封杀刘凯维这个人了。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作妖，又能怪得了谁啊？ 转天，剧组正常开始工作，闲暇的时候，也有人凑在一起讨论这件事。 太不周密！ 这是吴晶对此的评价，只是这话说的，信息量太大了。 不做其他的评论，反而说刘凯维做的太不周密。 什么意思？ 难道…… 嘿！你小子什么眼神啊？ 吴老师，您说呢，你该不会是背着谢老师也…… 你给我闭嘴！ 吴晶此刻的反应，怎么看都有点儿恼羞成怒的感觉，更加深了萧飞的猜测。 我能干那种事？有那个闲工夫，我还不如多往剧本上下功夫呢！ 这话倒是没错。 萧飞和吴晶接触的虽然不多，但是对这位荧幕硬汉也有些了解，儿女情长那种事，对吴晶没什么吸引力。 呃……别在谢南面前瞎说啊！ 最后还是没忘叮嘱一句，有些事，只要开始怀疑了，就算真没干过，也解释不清楚。 您放心，我不是多嘴多舌的那种人。 你？说相声的！ 这算是职业歧视吗？ 一个小插曲，这件事注定也只会成为剧组拍摄期间，大家伙闲聊时的谈资，都是大忙人，谁有心思去关心别人家的私事啊！ 三天之后，萧飞的戏顺利杀青，吴晶他们还要再补拍一些镜头，连个杀青宴都没有，萧飞只能带着一身的伤，独自离开了剧组。 你怎么来了？ 萧飞刚到家，就见杨蜜正带着俩孩子在院里玩呢。 我怎么就不能来？ 杨蜜白了萧飞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呃…… 这话还真没法接，萧飞总不能说：你现在婚姻不幸，应该找地方疗伤，怎么还跑我们家来哄孩子。 丫丫呢？ 说是公司有事，打了个电话就走了。 杨蜜说着，将甜甜抱了起来，嬉笑着在孩子的脸上乱亲。 甜甜被痒得不行，朝萧飞伸长了胳膊。 爸爸，爸爸，快来救我，快来救我啊！ 你个小没良心的，刚才还跟干妈玩得那么好，看见你爸爸，就不要干妈了。 这两者之间有可比性吗？ 又怎么了？ 张玉虹这时候从后院过来了，见着萧飞刚要说话，就看到了他额头，还有脖子上的伤。 你这是……怎么弄的啊！ 张玉虹知道萧飞是去拍戏了，可拍个戏用得着这样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萧飞刚在里面受了大刑呢。 没事儿，拍戏的时候不小心弄伤了。 杨蜜接话道：听丫丫说你去拍戏了，怎么？往后不说相声，打算改行当演员了？ 大姐，你现在还有心思关心这种事吗？ 朋友的戏，丫丫的公司参与了投资，过去客串个角色，就当帮忙了。 杨蜜听了，也没再说什么，将甜甜放下，任由孩子朝萧飞跑了过来。 爸爸！ 呵呵！ 看见闺女，萧飞顿时心情大好，这一点，小虎根本没得比，这就是儿子和女儿的差别。 虽然在萧飞的心里，对俩孩子是一样的爱，可是，在小虎面前，他总是下意识的要扮演一个严父的角色。 想爸爸了吗？ 想！ 甜甜搂着萧飞的脖子，细腻的脸蛋不停的在萧飞的脸上来回蹭着，一旁的小虎只能羡慕的看，他已经上小学，是个大孩子了。 哪想了？ 哪都想！ 父女两个正说着话，萧飞就看到杨蜜对着他使了个眼色。 知道这位姑奶奶是有话要对他说，便把甜甜交给了张玉虹。 甜甜，爸爸有点事，待会儿再跟你玩，现在跟奶奶去睡午觉，小虎，你也去！ 甜甜纵然舍不得，可她从生下来就是个听话的孩子，乖巧的应了一声，还不忘招呼着小虎一起走。 人都走了，院子里就剩下了萧飞和杨蜜。 咱们进屋说？ 别了，找个地方，陪我喝一杯。 喝一杯？ 萧飞有些犹豫，说起来，他和杨蜜虽然也是朋友，但毕竟是通过佟筱娅才认识的，严格来说，关系也算不上有多近。 杨蜜又是个大明星，而且，现在还霸占着热搜的头名，这要是被人发现他们单独在一起喝酒的话…… 怎么了？ 哦！没什么，你等我一下。 萧飞说完，提着行李进屋，进组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所有的东西都是后来添置的。 把行李收拾好，顺便给佟筱娅发了条信息，得到恩准之后，这才换了件衣服，跟着杨蜜一起出了门。 去哪？ 跟着我走！ 杨蜜说了一句，随后就不开腔了。 萧飞也知道，因为夜光剧本的事，杨蜜现在的心情非常糟糕，自然不会那么没眼色的搭话。 可是…… 这是哪啊？ 看着杨蜜驾车驶入了一处高档小区，萧飞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我家，你觉得我现在的情况，适合去酒吗？ 这倒也是。 杨蜜这个时候，如果出现在公众面前，还不得立刻就被包围啊！ 你怎么不早说啊，第一次登门，我这还空着手，待会儿见着叔叔阿姨，我…… 萧飞是个懂规矩知礼的，第一次登门，以萧飞和杨蜜的关系，杨蜜的父母自然算他的长辈，第一次来串门就空着手，实在不像话。 想什么呢？我爸妈不住这里。 呃…… 就咱们俩？ 杨蜜白了萧飞一眼：怎么着？害怕了？丫丫连我这个即将离异的妇女的醋都吃？ 呵呵！ 大姐，请不要妄自菲薄好不好。 没有，我就是……问问！ 萧飞很想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些，但注定只是徒劳，车直接开进了一栋别墅的院子，停下的那一刻，萧飞明显感觉心跳都慢了一拍。 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 夜光剧本 真离啊！？ 吃到这么大的一个瓜，萧飞也忍不住要八卦一下。 可不真离，这种事还有开玩笑的。 佟筱娅刚挂了杨蜜的电话，看到未接来电，就给萧飞打了过来，顺便分享一下刚刚吃到的…… 朋友遇到这种事，不能算瓜，佟筱娅这会儿还在同仇敌忾呢。 哼，你们男人都这样，吃着碗里的，看着盆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 嘿！ 这也能误伤己类！ 啊呸，谁跟刘凯维是一类啊？ 你别一下子就打击一大片行不行，都是男人，也不都跟他一样啊！ 别把话说得这么满。 什么意思？ 这还怀疑上了呗！ 你在外面给我老老实实的，要是让我发现的话…… 我要是跟他一样了，你…… 萧飞的话还没等说完，就捅了马蜂窝。 我就跟你同归于尽，告诉你，咱们两个之间只有丧偶，没有离异。 萧飞听着，都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好好的非得皮那么一下子干啥啊！ 纯属吃饱了撑的。 放心，我一定为了你守身如玉。 这会儿得赶紧表忠心，否则的话，至少稍有迟疑，佟筱娅肯定没完没了，思想教育课立刻就得跟上。 算你识相，对了，杨蜜说了，刘凯维给你打电话，让你帮着求情的话，千万别接茬儿。 这还用说啊！ 佟筱娅已经指明了斗争大方向，萧飞才没那么闲，帮着一个反派说清呢。 我跟刘凯维又不熟，犯得着帮着他求情嘛！ 要是没有杨蜜的话，萧飞哪能认识刘凯维，也就是后来俩人在一起了，偶尔有接触，关系最多也只能算一般般。 在这件事上，萧飞也觉得刘凯维办得确实没溜儿，真要是不爱了，那就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前一秒还恩恩爱爱，比翼双飞，发誓要白头偕老，结果一转眼就跟别人洞房去了。 这都不是男人办出来的事。 至于，网上刘凯维面对媒体时的解释，纯属扯淡，找个二傻子来，也不能信啊！ 大半夜的跑到同剧组女演员的房间里聊剧本？ 呵呵！ 连着十个呵呵。 真要是聊剧本，用得着关灯吗？ 怎么着？ 剧本是用荧光笔写的，不关灯看不见，哪家剧组这么搞笑啊！ 而且，一聊就是一个晚上，有什么心得体会总结一下呗。 明摆着就是个不过脑子的大瞎话，这要是都能把杨蜜给糊弄过去，除非杨蜜的脑袋瓜子让驴给踢了。 时间不早了，佟筱娅打了预防针，萧飞也反复表示了虚心接受，并且他们的爱用不掉色，这才挂了电话。 萧飞这会儿也不困了，继续拿着手机刷最新的消息，一条一条的全都是同一个瓜。 同样的瞎话，刘凯维分别对着不同的媒体反复的说，但是，三人成虎在他这里，明显不适用。 明摆着的瞎话，说的再怎么多，也不可能变成真的。 倒是作为另一方当事人的那个女演员，始终没说话，让人生出了无数的联想。 还有杨蜜，始终一言不发，微博更是直接关闭了评论功能，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件事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作为微博小达人的杨蜜，已经将她此前发的微博全都删了，一直删到了她和刘凯维认识的前 一天。 这是要彻底恩断义绝的节奏啊！ 作为朋友，萧飞肯定是站在杨蜜这边的，往后无论是融信达，还是他们家的公司，肯定要全面封杀刘凯维这个人了。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作妖，又能怪得了谁啊？ 转天，剧组正常开始工作，闲暇的时候，也有人凑在一起讨论这件事。 太不周密！ 这是吴晶对此的评价，只是这话说的，信息量太大了。 不做其他的评论，反而说刘凯维做的太不周密。 什么意思？ 难道…… 嘿！你小子什么眼神啊？ 吴老师，您说呢，你该不会是背着谢老师也…… 你给我闭嘴！ 吴晶此刻的反应，怎么看都有点儿恼羞成怒的感觉，更加深了萧飞的猜测。 我能干那种事？有那个闲工夫，我还不如多往剧本上下功夫呢！ 这话倒是没错。 萧飞和吴晶接触的虽然不多，但是对这位荧幕硬汉也有些了解，儿女情长那种事，对吴晶没什么吸引力。 呃……别在谢南面前瞎说啊！ 最后还是没忘叮嘱一句，有些事，只要开始怀疑了，就算真没干过，也解释不清楚。 您放心，我不是多嘴多舌的那种人。 你？说相声的！ 这算是职业歧视吗？ 一个小插曲，这件事注定也只会成为剧组拍摄期间，大家伙闲聊时的谈资，都是大忙人，谁有心思去关心别人家的私事啊！ 三天之后，萧飞的戏顺利杀青，吴晶他们还要再补拍一些镜头，连个杀青宴都没有，萧飞只能带着一身的伤，独自离开了剧组。 你怎么来了？ 萧飞刚到家，就见杨蜜正带着俩孩子在院里玩呢。 我怎么就不能来？ 杨蜜白了萧飞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呃…… 这话还真没法接，萧飞总不能说：你现在婚姻不幸，应该找地方疗伤，怎么还跑我们家来哄孩子。 丫丫呢？ 说是公司有事，打了个电话就走了。 杨蜜说着，将甜甜抱了起来，嬉笑着在孩子的脸上乱亲。 甜甜被痒得不行，朝萧飞伸长了胳膊。 爸爸，爸爸，快来救我，快来救我啊！ 你个小没良心的，刚才还跟干妈玩得那么好，看见你爸爸，就不要干妈了。 这两者之间有可比性吗？ 又怎么了？ 张玉虹这时候从后院过来了，见着萧飞刚要说话，就看到了他额头，还有脖子上的伤。 你这是……怎么弄的啊！ 张玉虹知道萧飞是去拍戏了，可拍个戏用得着这样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萧飞刚在里面受了大刑呢。 没事儿，拍戏的时候不小心弄伤了。 杨蜜接话道：听丫丫说你去拍戏了，怎么？往后不说相声，打算改行当演员了？ 大姐，你现在还有心思关心这种事吗？ 朋友的戏，丫丫的公司参与了投资，过去客串个角色，就当帮忙了。 杨蜜听了，也没再说什么，将甜甜放下，任由孩子朝萧飞跑了过来。 爸爸！ 呵呵！ 看见闺女，萧飞顿时心情大好，这一点，小虎根本没得比，这就是儿子和女儿的差别。 虽然在萧飞的心里，对俩孩子是一样的爱，可是，在小虎面前，他总是下意识的要扮演一个严父的角色。 想爸爸了吗？ 想！ 甜甜搂着萧飞的脖子，细腻的脸蛋不停的在萧飞的脸上来回蹭着，一旁的小虎只能羡慕的看，他已经上小学，是个大孩子了。 哪想了？ 哪都想！ 父女两个正说着话，萧飞就看到杨蜜对着他使了个眼色。 知道这位姑奶奶是有话要对他说，便把甜甜交给了张玉虹。 甜甜，爸爸有点事，待会儿再跟你玩，现在跟奶奶去睡午觉，小虎，你也去！ 甜甜纵然舍不得，可她从生下来就是个听话的孩子，乖巧的应了一声，还不忘招呼着小虎一起走。 人都走了，院子里就剩下了萧飞和杨蜜。 咱们进屋说？ 别了，找个地方，陪我喝一杯。 喝一杯？ 萧飞有些犹豫，说起来，他和杨蜜虽然也是朋友，但毕竟是通过佟筱娅才认识的，严格来说，关系也算不上有多近。 杨蜜又是个大明星，而且，现在还霸占着热搜的头名，这要是被人发现他们单独在一起喝酒的话…… 怎么了？ 哦！没什么，你等我一下。 萧飞说完，提着行李进屋，进组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所有的东西都是后来添置的。 把行李收拾好，顺便给佟筱娅发了条信息，得到恩准之后，这才换了件衣服，跟着杨蜜一起出了门。 去哪？ 跟着我走！ 杨蜜说了一句，随后就不开腔了。 萧飞也知道，因为夜光剧本的事，杨蜜现在的心情非常糟糕，自然不会那么没眼色的搭话。 可是…… 这是哪啊？ 看着杨蜜驾车驶入了一处高档小区，萧飞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我家，你觉得我现在的情况，适合去酒吗？ 这倒也是。 杨蜜这个时候，如果出现在公众面前，还不得立刻就被包围啊！ 你怎么不早说啊，第一次登门，我这还空着手，待会儿见着叔叔阿姨，我…… 萧飞是个懂规矩知礼的，第一次登门，以萧飞和杨蜜的关系，杨蜜的父母自然算他的长辈，第一次来串门就空着手，实在不像话。 想什么呢？我爸妈不住这里。 呃…… 就咱们俩？ 杨蜜白了萧飞一眼：怎么着？害怕了？丫丫连我这个即将离异的妇女的醋都吃？ 呵呵！ 大姐，请不要妄自菲薄好不好。 没有，我就是……问问！ 萧飞很想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些，但注定只是徒劳，车直接开进了一栋别墅的院子，停下的那一刻，萧飞明显感觉心跳都慢了一拍。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好险 萧飞没想到杨蜜居然这么少女心，从走进别墅的大门开始，整套房都是以粉红色为基调，跟她平时的形象明显不符。 拖鞋是新的。 杨蜜撂下一句，便直接甩掉鞋子，光着脚进屋了。 萧飞犹豫了一下，来都来了，这会儿要是扭头就走的话，应该挺不合适的。 只是心里惴惴的，感觉…… 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随时会被抓住。 我在燕西杨蜜的别墅，你办完事赶紧过来！ 萧飞换鞋的工夫，赶紧给佟筱娅发了条信息。 我们之间没有离异，只有丧偶。 萧飞可不敢拿身家性命开玩笑，虽说，他对自己很有信心，肯定不会做出格的事，但是，凡事都有个万一啊！ 再说了，杨蜜是大明星，她的座驾牌照，媒体难道还能不知道。 这段时间，因为夜光剧本的事，杨蜜持续在热搜上趴着，各路媒体都在费尽心思的逮她，谁知道有没有人跟踪呢。 万一要是被拍到神秘男子跟杨蜜回别墅，那可就…… 等着！ 佟筱娅的信息很快就过来了。 萧飞把手机放好，瞬间感到安心。 我可真是个好男人。 在门口站着干嘛呢？ 杨蜜看着萧飞，手里已经拎上了一瓶红酒。 过来，陪我喝一杯。 萧飞看得出来，杨蜜虽然强装着很平静的样子，但眼神之中的那份哀伤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再怎么是女强人，可到底也是个女人，都有脆弱的一面，尤其是在感情方面，这一次，杨蜜确实被伤的很深。 萧飞也琢磨不明白，刘凯维到底是怎么想的？ 已经有这么一个漂亮女人当媳妇儿了，居然还在外面打野食。 当然了，这也是娱乐圈的普遍现象，毕竟身处这么一个充满诱惑的地方，被晃花了眼，也很正常。 情变、婚变，各种烂俗的感情戏，每年都在娱乐圈上演，比琼瑶大妈得都精彩。 从某香江功夫巨星的那句我只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开始，这种事就开始变得不新鲜了。 一杯红酒下肚，完全就是牛饮。 杨蜜的脸色微红，情绪也变得越来越低落，看得出来，这段时间她的压力也非常大。 光鲜亮丽的大明星，突然之间这种烂事落在了她的头上，那伤害简直比在万人面前，被甩了一巴掌都要狼狈。 前一天还在公众面前秀恩爱，就算因为工作忙，但彼此在网上的互动，都能让人看出甜味儿。 结果，全都是假的。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啊？他为什么这么对我？ 杨蜜说着，下意识的仰起头，不让眼泪滑落。 你问我？ 我哪知道啊？ 虽然说男人最了解男人，可这种事，萧飞也没经历过，更是从来没被其他任何女人诱惑过，认识的漂亮女人不是没有，但却没有任何一个对他的吸引力，足够让他铤而走险去背叛佟筱娅。 所以…… 这种事，我一个外人哪说得清。 呵呵！ 杨蜜笑了：都说旁观者清，你也说自己是外人，怎么就看不清呢？行，你说不清，那总该分得清，我问你，我和那个女人比，难道我不如她吗？ 这个时候就别比了，有什么意义啊！ 俗话说的好，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有的人喜欢王组贤，有的 人偏偏喜欢龅牙珍，谁也没辙。 再说了，还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妻不如妾，妾不如…… 呵呵！ 这么想别人，好像是有点儿过分了。 问你话呢，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你也觉得那个女人比我好？ 杨蜜见萧飞半晌不说话，不禁有些急了。 呃…… 你好，你好，肯定是你好啊！ 这个时候，屁股绝对不能坐歪，不为别的，就冲佟筱娅和杨蜜的关系，萧飞也得逼着自己同仇敌忾。 你也觉得我更好。 什么意思？ 对上杨蜜那炯炯的目光，萧飞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喝酒！ 杨蜜大概也感觉到了尴尬，连忙错开了目光，又给萧飞倒了一杯，然后不等萧飞说话，一仰头就给干了。 大姐，这是红酒，后劲很大的！ 萧飞知道自家的酒量，哪怕是被一帮小舅子来回灌，也没见进步多少，现如今最多也就是大半斤的量，再多肯定得成一摊烂泥。 要是在自己家也就算了，喝多了躺床上睡一觉，可这是在杨蜜的家里，酒后……那啥，了解一下。 萧飞可不想在这种问题上犯错，成了第二个刘凯维，更何况，他手上连一份夜光剧本都没有。 刚刚来的路上，萧飞就发现，杨蜜的车后面，一直有人跟着，而且一直跟到了别墅门口，虽然在外面拍不到里面的情况，可谁知道杨蜜车上有人，会不会被人给拍了去啊！ 你慢点儿喝！ 别管我，你今天的任务就是陪我喝酒！ 杨蜜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知道，他家里其实一直对我不满意，觉得女人结了婚，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在家里相夫教子，还认为我太强势，可我已经很努力了。 听着杨蜜抱怨，萧飞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好像几年前，俩人没结婚的时候，就曾因为杨蜜婚后要继续工作的事，闹过一次，还差点儿分手，不过当时俩人正在热恋期，刘凯维打电话道歉之后，俩人就和好如初了。 没想到，俩人结了婚，孩子都有了，这个矛盾还没解决。 结婚之后，女人就要回归家庭？ 在这一点上，萧飞真的要为杨蜜鸣不平了。 还真的是凭什么啊？ 刘凯维家里要真的是香江大富豪也就算了，一家的文艺工作者，却偏偏提出这么离谱的要求，也真是奇了。 更何况，要说到工作的话，杨蜜明显要比刘凯维更有前途。 这些年，要不是靠着杨蜜积累的人脉和资源，刘凯维凭什么在内地混的如鱼得水啊？ 我是真没想到，这种事也会落在我的头上。 杨蜜说了很多，归根结底，还是心里觉得委屈，她自认为已经做的很好了，却还是遭遇了背叛。 萧飞能说什么，这种事他一个大男人根本没法劝：你……想开点儿，要不……两个人好好谈一下。 谈什么？你这是在劝我退一步，原谅他？ 没这个意思，可你总这么难为自己也不叫事儿啊！ 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萧飞还真不愿意看着杨蜜折腾自己。 我就是过不去心里这道坎，他凭什么这么对我？ 又来了。 真羡慕丫丫，我本来以为我和他也能像你和丫丫一样呢。 这怎么还扯到我们身上了？ 萧飞很想岔开这个话题，可是，已经上了热搜的大 瓜，杨蜜怎么可能放得下，哪怕这个瓜是她自己的。 我不是要嫉妒谁，可……丫丫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 杨蜜看着萧飞，心里越琢磨越不是味儿，更是不受控制的拿着自己和佟筱娅比了起来。 京城大妞儿vs西疆土丫头。 说到自身各方面的条件，杨蜜觉得自己里里外外都能完爆佟筱娅，可偏偏在找的男人这边，输得是一塌糊涂。 刘凯维的条件算是不错，但那也得分给谁比。 一般人肯定是比不上刘凯维的，可是，把刘凯维放在萧飞的面前比…… 还比个六啊！ 论颜值，论家世，论才华。 萧飞方方面面都能对刘凯维形成吊打。 杨蜜甚至在想，如果她嫁的人是萧飞的话，让她放弃工作，回归家庭，从今往后做那种相夫教子式的贤妻良母，倒是未尝不可能。 心里这么想着，杨蜜看着萧飞也不禁怔怔出神。 萧飞一抬头，对上杨蜜的目光。 差点儿元神出窍。 大姐，你要干嘛啊？ 杨蜜，你…… 杨蜜就像是没听到一样，突然，她的心里不受控制的生出了一个念头。 既然刘凯维做了初一，就别怪她做十五。 他都能拿着夜光剧本钻女演员的房间了，我为什么不可以？ 报复，没错，就是要报复。 想到这里，杨蜜下意识的挪动着身子，一点一点的朝着萧飞靠了过来。 我去…… 萧飞下意识的就要逃走，可他此刻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也不能动。 别，你别过来啊！ 杨蜜微微闭上了眼睛，那潮红的脸颊，此刻在萧飞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力。 叮咚，叮咚！ 突然，门铃声响起，瞬间惊醒了即将失控的两个人。 杨蜜受惊般的缩了回去，萧飞也长出了一口气。 好险！ 就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啊！ 萧飞此刻甚至生出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杨蜜也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不同于方才，她此刻连看萧飞一眼都不敢。 脸上此刻也跟着了火一样，热得发烫。 昏了头了，怎么能做这种事啊！ 谁……谁啊？ 杨蜜努力掩饰着尴尬，连忙起身走了过去，院门那边有监控，看到大门口站着的人，她都说不清楚该作何感想了。 你……告诉丫丫了？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好险 萧飞没想到杨蜜居然这么少女心，从走进别墅的大门开始，整套房都是以粉红色为基调，跟她平时的形象明显不符。 拖鞋是新的。 杨蜜撂下一句，便直接甩掉鞋子，光着脚进屋了。 萧飞犹豫了一下，来都来了，这会儿要是扭头就走的话，应该挺不合适的。 只是心里惴惴的，感觉…… 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随时会被抓住。 我在燕西杨蜜的别墅，你办完事赶紧过来！ 萧飞换鞋的工夫，赶紧给佟筱娅发了条信息。 我们之间没有离异，只有丧偶。 萧飞可不敢拿身家性命开玩笑，虽说，他对自己很有信心，肯定不会做出格的事，但是，凡事都有个万一啊！ 再说了，杨蜜是大明星，她的座驾牌照，媒体难道还能不知道。 这段时间，因为夜光剧本的事，杨蜜持续在热搜上趴着，各路媒体都在费尽心思的逮她，谁知道有没有人跟踪呢。 万一要是被拍到神秘男子跟杨蜜回别墅，那可就…… 等着！ 佟筱娅的信息很快就过来了。 萧飞把手机放好，瞬间感到安心。 我可真是个好男人。 在门口站着干嘛呢？ 杨蜜看着萧飞，手里已经拎上了一瓶红酒。 过来，陪我喝一杯。 萧飞看得出来，杨蜜虽然强装着很平静的样子，但眼神之中的那份哀伤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再怎么是女强人，可到底也是个女人，都有脆弱的一面，尤其是在感情方面，这一次，杨蜜确实被伤的很深。 萧飞也琢磨不明白，刘凯维到底是怎么想的？ 已经有这么一个漂亮女人当媳妇儿了，居然还在外面打野食。 当然了，这也是娱乐圈的普遍现象，毕竟身处这么一个充满诱惑的地方，被晃花了眼，也很正常。 情变、婚变，各种烂俗的感情戏，每年都在娱乐圈上演，比琼瑶大妈得都精彩。 从某香江功夫巨星的那句我只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开始，这种事就开始变得不新鲜了。 一杯红酒下肚，完全就是牛饮。 杨蜜的脸色微红，情绪也变得越来越低落，看得出来，这段时间她的压力也非常大。 光鲜亮丽的大明星，突然之间这种烂事落在了她的头上，那伤害简直比在万人面前，被甩了一巴掌都要狼狈。 前一天还在公众面前秀恩爱，就算因为工作忙，但彼此在网上的互动，都能让人看出甜味儿。 结果，全都是假的。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啊？他为什么这么对我？ 杨蜜说着，下意识的仰起头，不让眼泪滑落。 你问我？ 我哪知道啊？ 虽然说男人最了解男人，可这种事，萧飞也没经历过，更是从来没被其他任何女人诱惑过，认识的漂亮女人不是没有，但却没有任何一个对他的吸引力，足够让他铤而走险去背叛佟筱娅。 所以…… 这种事，我一个外人哪说得清。 呵呵！ 杨蜜笑了：都说旁观者清，你也说自己是外人，怎么就看不清呢？行，你说不清，那总该分得清，我问你，我和那个女人比，难道我不如她吗？ 这个时候就别比了，有什么意义啊！ 俗话说的好，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有的人喜欢王组贤，有的 人偏偏喜欢龅牙珍，谁也没辙。 再说了，还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妻不如妾，妾不如…… 呵呵！ 这么想别人，好像是有点儿过分了。 问你话呢，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你也觉得那个女人比我好？ 杨蜜见萧飞半晌不说话，不禁有些急了。 呃…… 你好，你好，肯定是你好啊！ 这个时候，屁股绝对不能坐歪，不为别的，就冲佟筱娅和杨蜜的关系，萧飞也得逼着自己同仇敌忾。 你也觉得我更好。 什么意思？ 对上杨蜜那炯炯的目光，萧飞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喝酒！ 杨蜜大概也感觉到了尴尬，连忙错开了目光，又给萧飞倒了一杯，然后不等萧飞说话，一仰头就给干了。 大姐，这是红酒，后劲很大的！ 萧飞知道自家的酒量，哪怕是被一帮小舅子来回灌，也没见进步多少，现如今最多也就是大半斤的量，再多肯定得成一摊烂泥。 要是在自己家也就算了，喝多了躺床上睡一觉，可这是在杨蜜的家里，酒后……那啥，了解一下。 萧飞可不想在这种问题上犯错，成了第二个刘凯维，更何况，他手上连一份夜光剧本都没有。 刚刚来的路上，萧飞就发现，杨蜜的车后面，一直有人跟着，而且一直跟到了别墅门口，虽然在外面拍不到里面的情况，可谁知道杨蜜车上有人，会不会被人给拍了去啊！ 你慢点儿喝！ 别管我，你今天的任务就是陪我喝酒！ 杨蜜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知道，他家里其实一直对我不满意，觉得女人结了婚，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在家里相夫教子，还认为我太强势，可我已经很努力了。 听着杨蜜抱怨，萧飞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好像几年前，俩人没结婚的时候，就曾因为杨蜜婚后要继续工作的事，闹过一次，还差点儿分手，不过当时俩人正在热恋期，刘凯维打电话道歉之后，俩人就和好如初了。 没想到，俩人结了婚，孩子都有了，这个矛盾还没解决。 结婚之后，女人就要回归家庭？ 在这一点上，萧飞真的要为杨蜜鸣不平了。 还真的是凭什么啊？ 刘凯维家里要真的是香江大富豪也就算了，一家的文艺工作者，却偏偏提出这么离谱的要求，也真是奇了。 更何况，要说到工作的话，杨蜜明显要比刘凯维更有前途。 这些年，要不是靠着杨蜜积累的人脉和资源，刘凯维凭什么在内地混的如鱼得水啊？ 我是真没想到，这种事也会落在我的头上。 杨蜜说了很多，归根结底，还是心里觉得委屈，她自认为已经做的很好了，却还是遭遇了背叛。 萧飞能说什么，这种事他一个大男人根本没法劝：你……想开点儿，要不……两个人好好谈一下。 谈什么？你这是在劝我退一步，原谅他？ 没这个意思，可你总这么难为自己也不叫事儿啊！ 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萧飞还真不愿意看着杨蜜折腾自己。 我就是过不去心里这道坎，他凭什么这么对我？ 又来了。 真羡慕丫丫，我本来以为我和他也能像你和丫丫一样呢。 这怎么还扯到我们身上了？ 萧飞很想岔开这个话题，可是，已经上了热搜的大 瓜，杨蜜怎么可能放得下，哪怕这个瓜是她自己的。 我不是要嫉妒谁，可……丫丫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 杨蜜看着萧飞，心里越琢磨越不是味儿，更是不受控制的拿着自己和佟筱娅比了起来。 京城大妞儿vs西疆土丫头。 说到自身各方面的条件，杨蜜觉得自己里里外外都能完爆佟筱娅，可偏偏在找的男人这边，输得是一塌糊涂。 刘凯维的条件算是不错，但那也得分给谁比。 一般人肯定是比不上刘凯维的，可是，把刘凯维放在萧飞的面前比…… 还比个六啊！ 论颜值，论家世，论才华。 萧飞方方面面都能对刘凯维形成吊打。 杨蜜甚至在想，如果她嫁的人是萧飞的话，让她放弃工作，回归家庭，从今往后做那种相夫教子式的贤妻良母，倒是未尝不可能。 心里这么想着，杨蜜看着萧飞也不禁怔怔出神。 萧飞一抬头，对上杨蜜的目光。 差点儿元神出窍。 大姐，你要干嘛啊？ 杨蜜，你…… 杨蜜就像是没听到一样，突然，她的心里不受控制的生出了一个念头。 既然刘凯维做了初一，就别怪她做十五。 他都能拿着夜光剧本钻女演员的房间了，我为什么不可以？ 报复，没错，就是要报复。 想到这里，杨蜜下意识的挪动着身子，一点一点的朝着萧飞靠了过来。 我去…… 萧飞下意识的就要逃走，可他此刻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也不能动。 别，你别过来啊！ 杨蜜微微闭上了眼睛，那潮红的脸颊，此刻在萧飞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力。 叮咚，叮咚！ 突然，门铃声响起，瞬间惊醒了即将失控的两个人。 杨蜜受惊般的缩了回去，萧飞也长出了一口气。 好险！ 就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啊！ 萧飞此刻甚至生出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杨蜜也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不同于方才，她此刻连看萧飞一眼都不敢。 脸上此刻也跟着了火一样，热得发烫。 昏了头了，怎么能做这种事啊！ 谁……谁啊？ 杨蜜努力掩饰着尴尬，连忙起身走了过去，院门那边有监控，看到大门口站着的人，她都说不清楚该作何感想了。 你……告诉丫丫了？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我帮不了你 遇上这种事，也真够让人恶心的了。 从杨蜜的别墅出来的时候，已经夜里十点多了，两瓶红酒，被萧飞和杨蜜喝得干干净净，佟筱娅怀了孕，只能萧飞陪着。 可萧飞的酒量只能算一般，杨蜜醉了，他这会儿脑袋也是晕乎乎的，坐在车里还觉得天旋地转。 喝到最后，还是佟筱娅给正好在京城的李钦和赵莉影打电话，让她们两个过来帮着照顾，杨蜜此刻的状态，显然是不能让家里人看见的。 本来出了这种事，家里人免不了要跟着一起忧心，要是再看到杨蜜为情所伤喝大酒，还不得更操心啊！ 她怎么还带你来家里了？ 呃…… 萧飞虽然喝多了，但头脑依旧十分清醒，闻言不由得想到了方才那一幕，好在佟筱娅没瞧见，不然的话，说不定再联想一下就得穿帮。 不对啊！ 我心虚什么？ 什么都没发生啊！ 至于刚才…… 那只是失误，一个为情所伤，需要发泄心中的郁闷，另一个的话…… 喝酒误事。 看起来，以后这个酒要少喝才行。 她现在的情况，你觉得去哪合适？ 佟筱娅听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杨蜜现在的情况，确实不方便公开露面，各路媒体现在都跟苍蝇一样，等她出现，还不得一下子全都咬上去。 见萧飞确实喝多了，坐在旁边，一个劲儿的打盹，佟筱娅也就没再说什么，一路开车到了家。 呼…… 洗了脸，躺在床上，萧飞感觉稍微清醒了一点儿。 突然，杨蜜的脸在萧飞的眼前晃了一下，吓得他一个激灵，赶紧将那张脸从脑子里清除出去。 发散思维，想点儿别的事。 复出？ 对了，就是复出。 可刚开始琢磨，就听到佟筱娅的手机铃声响了一下，但立刻就被她给挂断了。 什么人啊，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 听佟筱娅的语气满是嫌弃，脸上还一副愤愤不平的表情，萧飞也不禁好奇。 谁啊？ 这会儿还有谁能招我生气，那个刘凯维呗，你说这人得有多厚脸皮，杨蜜不搭理他，居然还好意思联系我，不光是我，莉影、李钦，还有小铁，挨个打电话，让我们帮着说好话，凭什么啊？杨蜜是我们的好姐妹，他都把我的好姐妹给欺负了，我还能帮着他？怎么想的啊！ 佟筱娅确实被气坏了，张嘴就是一大套。 结果，话音刚落，萧飞的手机铃声也响了，拿起来一看，上面显示着七个大字——杨蜜老公刘凯维。 呃…… 应该要改成前夫了。 不对，应该直接删除拉黑，反正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有交集了。 他还真给你打电话啊？ 佟筱娅也看到了来电提醒上面显示的名字，那表情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之前萧飞还在《战狼2》剧组的时候，佟筱娅还曾替杨蜜传过话，刘凯维要是打电话给萧飞，让他帮着求情的话，绝对不能搭理。 话虽然传到了，可当时佟筱娅觉得刘凯维应该不会那么没脸，求情还能求到杨蜜闺蜜老公这里？ 结果人家还真就这么干了。 怎么办？ 佟筱娅能怎么说，故意走到一旁坐下。 你看着办！ 看着办？ 怎么看着办？ 萧飞有心直接挂断，可还没等他 手指按上去，电话就已经断了，但紧跟着铃声再响，还是杨蜜老公刘凯维。 算了。 萧飞想着，直接接通，顺手按了免提。 喂！您好，萧先生。 港普腔，萧飞认识的人里面，除了有过一次合作，就再也没联系的王嘉伟之外，也就是刘凯维了。 是我。 我是刘凯维。 刘凯维的语气显得非常焦急。 这也难怪，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的脑袋上直接被按上了渣男的大帽子，尽管拿着夜光剧本解释了，可这话谁能信啊？ 杨蜜那边联系不上，之前能联系上的时候，也只是跟他说了离婚的事。 再加上因为出了丑闻，好几分原本已经定下来的工作，现在全部搁置，好不容易拿到的代言，对方也要求解约。 刘凯维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杨蜜请出来，让对方帮着他站台，重新树立好男人的形象，否则的话…… 香江那边不好说，但是内地，他注定是要完蛋了。 能求的人，刘凯维已经全都求过了，可是，杨蜜关系好的朋友，谁也不肯帮他，实在是没办法，只能抱着司马当成活马医的念头，给萧飞打了过来。 要是萧飞能帮着他劝劝杨蜜的话…… 最重要的是，萧飞的能量极大，想想当初的大小曲线姐妹，因为得罪了萧飞，被整个内地娱乐圈封杀，现在还有谁记得她们啊！ 因此，只要萧飞肯出手，即便到最后，依然免不了和杨蜜分道扬镳，可是，借着萧飞的背景人脉，刘凯维照样还是能混的风生水起。 不得不说，有的人是真的太过于想当然了。 萧飞为什么要帮他？ 要是没有杨蜜的话，萧飞认得刘凯维是那块地里长出来的茄子啊？ 我和王……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萧先生，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管个蛋用啊？ 你又不是跟着我过日子的，要是真能把杨蜜说服了，让她相信你，那才算本事呢。 佟筱娅在一旁，也是一个劲儿的撇嘴。 大半夜的进一个女演员的房间，关着灯，四个小时没出来。 现在说什么都没发生？ 呵呵！ 这是要拿人当傻子糊弄啊！ 刘先生，这种话，你没必要跟我说，我相信你有什么用？关键是杨蜜的态度。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现在根本联系不上她，我…… 刘先生！ 萧飞不等刘凯维把话说完，直接将他给打断了。 这是你和杨蜜的私事，我不方便参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比我清楚，具体该怎么处理，也应该是你和杨蜜商量着来。 萧先生，求你帮帮我，我真的……真的是没办法了，蜜蜜现在不接我的电话，我不求你替我说好话，我只求你一件事，我明天到京城，能不能帮我把蜜蜜约出来，我和她当面谈。 呃？ 萧飞听着，抬头看向了佟筱娅，见佟筱娅一个劲儿的摇头。 对不起，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虽然不知道佟筱娅是怎么考虑的，但是，既然她都摇头了，萧飞才懒得管这些闲事呢。 杨蜜不见你，应该是有她的考虑，作为朋友，我不能不顾她的想法。 佟筱娅听了，立刻竖起大拇指对着萧飞晃了一下。 萧先生，我…… 不用再说了，刘先生，有句话，我说了，你自己考虑，我觉得作为一个男人 ，做下的事，哪怕是错事，该认还是得认，至少该有的担当，还是要有的。 呃…… 刘凯维愣住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萧飞已经将电话给挂断了。 死扑街！ 刘凯维勃然大怒，直接将手机扔在了地上。 错事？ 的确是错事。 但是，在刘凯维看来，这也并不是什么不能被原谅的错事，他只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有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他已经认错了，杨蜜为什么不能选择原谅。 还有萧飞，刚刚那是什么意思？ 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在批评他吗？ 说的冠冕堂皇的，刘凯维就不信了，萧飞难道就没翻过这种错。 有吗？ 好，今天真是差了一点点就犯了啊！ 现在想起来，萧飞还觉得心有余悸，真要是发生了，到时候，他们这个家恐怕也要散了。 万幸的是，佟筱娅及时赶到，把他给拉了回来，不然的话…… 萧飞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佟筱娅了。 说得好！ 佟筱娅笑嘻嘻的走了过来，一把将萧飞给抱住了。 就得这样臊臊他的脸皮，什么玩意儿啊，做出这种龌龊事，居然还好意思来找帮手，要我说，蜜蜜决定跟他离婚，算是对了，一个大男人，一点儿担当都没有，还聊剧本，真亏他想得出来。 萧飞听着佟筱娅一个劲儿的抱怨，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俗话说的好，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婚。 刚刚刘凯维打电话过来，要是真的承认了错误，然后再求萧飞帮着他见杨蜜一面，说不定，萧飞还真能答应下来。 可是，嘴是真硬啊！ 还说什么都没发生。 骗鬼啊？ 行了，人家的私事，咱们就…… 为什么不掺和，蜜蜜可是我的好姐妹，她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过问。 你好姐妹跟你男人刚才差点儿送你一顶帽子。 你还要干什么？ 刚刚那个刘凯维不是说了，明天要来京城嘛，蜜蜜一直躲着也不叫事，还不如见面直接说开了呢，到时候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省的蜜蜜一天到晚的折腾自己。 那你刚才还…… 佟筱娅白了萧飞一眼：这种事，你就别掺和了。 好！ 正好，我明天要去师父家里。 佟筱娅听得一愣：去师父家？你是打算说……复出的事？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我帮不了你 遇上这种事，也真够让人恶心的了。 从杨蜜的别墅出来的时候，已经夜里十点多了，两瓶红酒，被萧飞和杨蜜喝得干干净净，佟筱娅怀了孕，只能萧飞陪着。 可萧飞的酒量只能算一般，杨蜜醉了，他这会儿脑袋也是晕乎乎的，坐在车里还觉得天旋地转。 喝到最后，还是佟筱娅给正好在京城的李钦和赵莉影打电话，让她们两个过来帮着照顾，杨蜜此刻的状态，显然是不能让家里人看见的。 本来出了这种事，家里人免不了要跟着一起忧心，要是再看到杨蜜为情所伤喝大酒，还不得更操心啊！ 她怎么还带你来家里了？ 呃…… 萧飞虽然喝多了，但头脑依旧十分清醒，闻言不由得想到了方才那一幕，好在佟筱娅没瞧见，不然的话，说不定再联想一下就得穿帮。 不对啊！ 我心虚什么？ 什么都没发生啊！ 至于刚才…… 那只是失误，一个为情所伤，需要发泄心中的郁闷，另一个的话…… 喝酒误事。 看起来，以后这个酒要少喝才行。 她现在的情况，你觉得去哪合适？ 佟筱娅听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杨蜜现在的情况，确实不方便公开露面，各路媒体现在都跟苍蝇一样，等她出现，还不得一下子全都咬上去。 见萧飞确实喝多了，坐在旁边，一个劲儿的打盹，佟筱娅也就没再说什么，一路开车到了家。 呼…… 洗了脸，躺在床上，萧飞感觉稍微清醒了一点儿。 突然，杨蜜的脸在萧飞的眼前晃了一下，吓得他一个激灵，赶紧将那张脸从脑子里清除出去。 发散思维，想点儿别的事。 复出？ 对了，就是复出。 可刚开始琢磨，就听到佟筱娅的手机铃声响了一下，但立刻就被她给挂断了。 什么人啊，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 听佟筱娅的语气满是嫌弃，脸上还一副愤愤不平的表情，萧飞也不禁好奇。 谁啊？ 这会儿还有谁能招我生气，那个刘凯维呗，你说这人得有多厚脸皮，杨蜜不搭理他，居然还好意思联系我，不光是我，莉影、李钦，还有小铁，挨个打电话，让我们帮着说好话，凭什么啊？杨蜜是我们的好姐妹，他都把我的好姐妹给欺负了，我还能帮着他？怎么想的啊！ 佟筱娅确实被气坏了，张嘴就是一大套。 结果，话音刚落，萧飞的手机铃声也响了，拿起来一看，上面显示着七个大字——杨蜜老公刘凯维。 呃…… 应该要改成前夫了。 不对，应该直接删除拉黑，反正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有交集了。 他还真给你打电话啊？ 佟筱娅也看到了来电提醒上面显示的名字，那表情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之前萧飞还在《战狼2》剧组的时候，佟筱娅还曾替杨蜜传过话，刘凯维要是打电话给萧飞，让他帮着求情的话，绝对不能搭理。 话虽然传到了，可当时佟筱娅觉得刘凯维应该不会那么没脸，求情还能求到杨蜜闺蜜老公这里？ 结果人家还真就这么干了。 怎么办？ 佟筱娅能怎么说，故意走到一旁坐下。 你看着办！ 看着办？ 怎么看着办？ 萧飞有心直接挂断，可还没等他 手指按上去，电话就已经断了，但紧跟着铃声再响，还是杨蜜老公刘凯维。 算了。 萧飞想着，直接接通，顺手按了免提。 喂！您好，萧先生。 港普腔，萧飞认识的人里面，除了有过一次合作，就再也没联系的王嘉伟之外，也就是刘凯维了。 是我。 我是刘凯维。 刘凯维的语气显得非常焦急。 这也难怪，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的脑袋上直接被按上了渣男的大帽子，尽管拿着夜光剧本解释了，可这话谁能信啊？ 杨蜜那边联系不上，之前能联系上的时候，也只是跟他说了离婚的事。 再加上因为出了丑闻，好几分原本已经定下来的工作，现在全部搁置，好不容易拿到的代言，对方也要求解约。 刘凯维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杨蜜请出来，让对方帮着他站台，重新树立好男人的形象，否则的话…… 香江那边不好说，但是内地，他注定是要完蛋了。 能求的人，刘凯维已经全都求过了，可是，杨蜜关系好的朋友，谁也不肯帮他，实在是没办法，只能抱着司马当成活马医的念头，给萧飞打了过来。 要是萧飞能帮着他劝劝杨蜜的话…… 最重要的是，萧飞的能量极大，想想当初的大小曲线姐妹，因为得罪了萧飞，被整个内地娱乐圈封杀，现在还有谁记得她们啊！ 因此，只要萧飞肯出手，即便到最后，依然免不了和杨蜜分道扬镳，可是，借着萧飞的背景人脉，刘凯维照样还是能混的风生水起。 不得不说，有的人是真的太过于想当然了。 萧飞为什么要帮他？ 要是没有杨蜜的话，萧飞认得刘凯维是那块地里长出来的茄子啊？ 我和王……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萧先生，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管个蛋用啊？ 你又不是跟着我过日子的，要是真能把杨蜜说服了，让她相信你，那才算本事呢。 佟筱娅在一旁，也是一个劲儿的撇嘴。 大半夜的进一个女演员的房间，关着灯，四个小时没出来。 现在说什么都没发生？ 呵呵！ 这是要拿人当傻子糊弄啊！ 刘先生，这种话，你没必要跟我说，我相信你有什么用？关键是杨蜜的态度。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现在根本联系不上她，我…… 刘先生！ 萧飞不等刘凯维把话说完，直接将他给打断了。 这是你和杨蜜的私事，我不方便参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比我清楚，具体该怎么处理，也应该是你和杨蜜商量着来。 萧先生，求你帮帮我，我真的……真的是没办法了，蜜蜜现在不接我的电话，我不求你替我说好话，我只求你一件事，我明天到京城，能不能帮我把蜜蜜约出来，我和她当面谈。 呃？ 萧飞听着，抬头看向了佟筱娅，见佟筱娅一个劲儿的摇头。 对不起，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虽然不知道佟筱娅是怎么考虑的，但是，既然她都摇头了，萧飞才懒得管这些闲事呢。 杨蜜不见你，应该是有她的考虑，作为朋友，我不能不顾她的想法。 佟筱娅听了，立刻竖起大拇指对着萧飞晃了一下。 萧先生，我…… 不用再说了，刘先生，有句话，我说了，你自己考虑，我觉得作为一个男人 ，做下的事，哪怕是错事，该认还是得认，至少该有的担当，还是要有的。 呃…… 刘凯维愣住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萧飞已经将电话给挂断了。 死扑街！ 刘凯维勃然大怒，直接将手机扔在了地上。 错事？ 的确是错事。 但是，在刘凯维看来，这也并不是什么不能被原谅的错事，他只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有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他已经认错了，杨蜜为什么不能选择原谅。 还有萧飞，刚刚那是什么意思？ 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在批评他吗？ 说的冠冕堂皇的，刘凯维就不信了，萧飞难道就没翻过这种错。 有吗？ 好，今天真是差了一点点就犯了啊！ 现在想起来，萧飞还觉得心有余悸，真要是发生了，到时候，他们这个家恐怕也要散了。 万幸的是，佟筱娅及时赶到，把他给拉了回来，不然的话…… 萧飞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佟筱娅了。 说得好！ 佟筱娅笑嘻嘻的走了过来，一把将萧飞给抱住了。 就得这样臊臊他的脸皮，什么玩意儿啊，做出这种龌龊事，居然还好意思来找帮手，要我说，蜜蜜决定跟他离婚，算是对了，一个大男人，一点儿担当都没有，还聊剧本，真亏他想得出来。 萧飞听着佟筱娅一个劲儿的抱怨，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俗话说的好，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婚。 刚刚刘凯维打电话过来，要是真的承认了错误，然后再求萧飞帮着他见杨蜜一面，说不定，萧飞还真能答应下来。 可是，嘴是真硬啊！ 还说什么都没发生。 骗鬼啊？ 行了，人家的私事，咱们就…… 为什么不掺和，蜜蜜可是我的好姐妹，她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过问。 你好姐妹跟你男人刚才差点儿送你一顶帽子。 你还要干什么？ 刚刚那个刘凯维不是说了，明天要来京城嘛，蜜蜜一直躲着也不叫事，还不如见面直接说开了呢，到时候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省的蜜蜜一天到晚的折腾自己。 那你刚才还…… 佟筱娅白了萧飞一眼：这种事，你就别掺和了。 好！ 正好，我明天要去师父家里。 佟筱娅听得一愣：去师父家？你是打算说……复出的事？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 没必要兴师动众 想好了？ 于清坐在园子里的葡萄架下，手里端着茶杯细细的品着。 萧飞拿过来的大红袍，不是今年的新茶，去年存下来的，一共就得着半斤，家里留了二两，剩下的给老丈人邮过去点，又孝敬了师父二两，别人都没敢告诉。 今天一大早，萧飞就从京城到了密云，跟于清说了复出的事。 想好了！ 于清抬眼看了看萧飞：不会晃我一下子，又跑了？ 不会，这次啥时候说成老艺术家才算完。 于清笑了：没个正经。 大徒弟终于要回来了，他这当师父的心里自然高兴，如今的于家门人依然不多，可称的起兴旺，徒弟们一个接着一个全都起来了，除了按人情收的吴所谓，还有年纪小的郭芬阳之外，都成角儿了。 可终归能顶门立户，将于家门发扬光大的，还得是萧飞，他要是真不说相声了，于清的心里不踏实。 这就好啊！打算什么时候登台？ 萧飞想了想说道：您要是没意见的话，明天！ 呃？ 于清刚喝到嘴里的茶差点儿喷出来。 明……明天？ 您觉得不成？ 于清皱着眉：太匆忙了？你回来，复出登台演出这可是大事啊，按着你的意思，打算在小园子里演？ 不然呢？ 萧飞明白于清的意思，于清想要把他复出这件事搞得动静大一点儿。 少爷，你可是五年都没演了。 话没明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虽说这些年，一直有观众追问萧飞复出的事，但是，毕竟五年没登台，萧飞现在要求明天就演出，万一砸了呢？ 如今的观众，和以前可不一样了。 以前的观众是真捧，台上的演员在演出的时候，出个错，观众都能理解，照样接着捧。 可现在呢？ 观众对演员的要求也是越来越高了。 师父，您对我不放心啊？ 呵呵！ 这话不能明说，不然容易伤了徒弟的心。 你师叔待会儿过来，还有李京，他也来，到时候咱们再商量。 于清说着，放下了茶杯，活动了一下胳膊。 走，干活去！ 甭管萧飞什么样，到了师父家里，干活是必须的。 萧飞换了件衣服，随后便跟着于清一起到了马场，乔三木等人，正在这边忙活着呢。 提前谁也没跟谁商量，可大家伙就好像有默契一样，今天全都到了，乔三木、郭奇林、冯兆祥、郭子豪，还有萧飞的徒弟刘笑亭、王笑台、关笑楼，于家门祖孙三代齐活了。 师哥！刚才跟师父聊什么呢？ 乔三木正挥汗如雨的轧草，他现如今已经从小剧场出来了，平时很少过去演出，德芸二队基本上算是交了出去。 主业也从相声变成了影视剧，并且多次登上春晚的舞台演小品，新一代的喜剧演员里面，他算是有一号的。 他的搭档潘芸亮，也在前两年开始涉足影视圈，只不过转型并不算顺利，乔三木不回小剧场的时候，潘芸亮就一个人说单口，去年开开了单口相声专场，大受欢迎。 冯兆祥还是和刘笑亭一起踏踏实实的说相声，这几年每年都有不少商演的机会，偶尔客串影视剧，参加个综艺节目什么的，稳中有升，很符合他的性格。 小龙相对来说差了一点儿，不过他起步晚，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王笑台和关笑楼这对搭档也慢慢的红了，偶尔参加德芸社的大型商演，开始逐渐的冒头。 郭奇林自然不必说，德芸社的少东家，他得到的资源不是其他演员能比的，当然，他自己也确实很努力，成功理所当然。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抓紧把活干完了！ 于清说了一句，随后点上一根烟，站在旁边跟监工一样，看着徒子徒孙们忙活。 赶着中午，郭德强、王薇和李京先后到了。 于清当着大家伙的面，替萧飞宣布了复出的事。 师哥！真的啊！？ 郭奇林第一个反应过来，满脸兴奋的求证。 这还有什么假的！ 对，对，师父都说了，您要是再不回来，师父不是……嘿嘿！ 郭奇林不停的搓着手。 郭德强心里也高兴的不得了：少爷，你可算是想通了，这样，你和李京准备准备，过些日子，咱们弄个商演，到时候你来个专场，跟大家伙一起热闹热闹。 他和于清的想法一样，萧飞的复出仪式，必须办得热热闹闹，轰轰烈烈。 等他说完，却见于清和萧飞师徒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心里不禁纳闷。 怎么了？这么安排不成？少爷，还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 只要萧飞愿意回来，郭德强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对！萧飞，只管说！ 王薇也跟着说道，萧飞点头回德芸社，哪怕是要她把董事长的位置让出来，她都没有二话。 师叔，婶子，我的意思是……没必要那么兴师动众的，刚才跟我师父也说了，等明天我就在三木的二队演，这样就行了。 什么玩意儿？ 郭德强夫妇，还有李京闻言全都愣住了。 萧飞走之前可是德芸社的大角儿，带队出去商演，能引爆各地曲艺市场的大明星，他现在要复出，居然打算在小园子里，而且，还不准备大张旗鼓的。 少爷，这……这哪能行啊？ 郭德强第一个不答应。 都讲究个千金买马骨，结果萧飞这匹千里马，居然一大毛就够了？ 师叔，没什么不行的，我又不是外人，当初也没说要退出，现在回来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闹得太大，完全没必要。 于清也跟着说道：德强，小飞的意思，我能理解，知道你是好意，可是要我说……就按孩子的意思办！ 听于清也这么说，郭德强虽然心里过意不去，可终究也没再说什么。 少爷，这样的话，就是……委屈你了！ 萧飞笑道：没什么委屈的，这样挺好。 接着萧飞又看向了王薇。 婶子，公司那边…… 没说的，小栾早就跟我说过了，只要你回来，副总的位置还是你的，他给你打下手。 萧飞闻言，连连摆手：婶子，您误会了，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回来之后，就打算做个普通的演员，公司管理方面的事，我就不掺和了。 王薇可没想到，萧飞居然是这个意思，连忙说道：这可不行，小飞，你哪能不参与呢，德芸社能有今天，还得多亏了你当初定下的规矩，要是没有你打下的基础，指定不能这么顺，要不然这样，干脆我退位，你来当这个董事长。 好嘛！ 萧飞连副总都不愿意当，还能去当董事长？ 婶子，您就别难为我了，现在德芸社就挺好的，小栾干的也不赖，没道理我回来了，就让他退下来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婶子，往后我打算把心思放在相声上面，其他的……我怕是没那么多的精力。 话说到这个份上，尽管郭德强和王薇心里不赞成，却也没法再说什么了。 行！你要踏踏实实的说相声，我这当婶子的还能说什么啊，不过，小飞，咱们可得说好了，真要是遇到了大事，小栾处理不了的，你可不能看着不管。 这是必须的啊！ 虽然离开了五年，可德芸社毕竟有萧飞的心血在里面，真要是出了事的话，萧飞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只是，日常的管理工作，萧飞是真不想再参与进去了，当初定下的规矩，如今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顺当了。 可以说，现在的德芸社，也没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一切按规矩来就行了。 晚上大家伙都在于清家里吃的，吃着饭的工夫，有得着消息的师兄弟也陆陆续续的到了，第一个赶到的就是栾芸博。 只不过在得知萧飞不愿意再参与公司管理的决定之后，栾芸博的脸立刻就苦了下来。 师哥！我这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您回来，我好轻松轻松呢，结果…… 萧飞要踏踏实实的说相声，栾芸博也想多花些心思打磨自己的艺术。 谁知道，萧飞是回来了，可是，公司那一大滩的事，还得他来牵头管理。 唉…… 高老师，我对不住您啊！ 来的师兄弟们越来越多，大家接到消息，都知道了萧飞要复出，每个人看上去都非常高兴。 之前萧飞还一直担心，他复出的话，会影响师兄弟们的资源，到时候在惹出不必要的矛盾。 现在看起来，倒是他想多了。 师哥！您真要回来啦！ 说着话的工夫，一个帅小伙快步朝萧飞走了过来，只是走路的姿势，看着稍显别扭，似乎有点儿不大灵便。 萧飞见着来人，连忙起身迎了上去：你给我慢点儿走，腿不想要了！ 来人到了萧飞跟前，眼圈一红，眼泪随之滑落：师哥！ 喊了一声，接着一把就将萧飞给抱住了。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 没必要兴师动众 想好了？ 于清坐在园子里的葡萄架下，手里端着茶杯细细的品着。 萧飞拿过来的大红袍，不是今年的新茶，去年存下来的，一共就得着半斤，家里留了二两，剩下的给老丈人邮过去点，又孝敬了师父二两，别人都没敢告诉。 今天一大早，萧飞就从京城到了密云，跟于清说了复出的事。 想好了！ 于清抬眼看了看萧飞：不会晃我一下子，又跑了？ 不会，这次啥时候说成老艺术家才算完。 于清笑了：没个正经。 大徒弟终于要回来了，他这当师父的心里自然高兴，如今的于家门人依然不多，可称的起兴旺，徒弟们一个接着一个全都起来了，除了按人情收的吴所谓，还有年纪小的郭芬阳之外，都成角儿了。 可终归能顶门立户，将于家门发扬光大的，还得是萧飞，他要是真不说相声了，于清的心里不踏实。 这就好啊！打算什么时候登台？ 萧飞想了想说道：您要是没意见的话，明天！ 呃？ 于清刚喝到嘴里的茶差点儿喷出来。 明……明天？ 您觉得不成？ 于清皱着眉：太匆忙了？你回来，复出登台演出这可是大事啊，按着你的意思，打算在小园子里演？ 不然呢？ 萧飞明白于清的意思，于清想要把他复出这件事搞得动静大一点儿。 少爷，你可是五年都没演了。 话没明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虽说这些年，一直有观众追问萧飞复出的事，但是，毕竟五年没登台，萧飞现在要求明天就演出，万一砸了呢？ 如今的观众，和以前可不一样了。 以前的观众是真捧，台上的演员在演出的时候，出个错，观众都能理解，照样接着捧。 可现在呢？ 观众对演员的要求也是越来越高了。 师父，您对我不放心啊？ 呵呵！ 这话不能明说，不然容易伤了徒弟的心。 你师叔待会儿过来，还有李京，他也来，到时候咱们再商量。 于清说着，放下了茶杯，活动了一下胳膊。 走，干活去！ 甭管萧飞什么样，到了师父家里，干活是必须的。 萧飞换了件衣服，随后便跟着于清一起到了马场，乔三木等人，正在这边忙活着呢。 提前谁也没跟谁商量，可大家伙就好像有默契一样，今天全都到了，乔三木、郭奇林、冯兆祥、郭子豪，还有萧飞的徒弟刘笑亭、王笑台、关笑楼，于家门祖孙三代齐活了。 师哥！刚才跟师父聊什么呢？ 乔三木正挥汗如雨的轧草，他现如今已经从小剧场出来了，平时很少过去演出，德芸二队基本上算是交了出去。 主业也从相声变成了影视剧，并且多次登上春晚的舞台演小品，新一代的喜剧演员里面，他算是有一号的。 他的搭档潘芸亮，也在前两年开始涉足影视圈，只不过转型并不算顺利，乔三木不回小剧场的时候，潘芸亮就一个人说单口，去年开开了单口相声专场，大受欢迎。 冯兆祥还是和刘笑亭一起踏踏实实的说相声，这几年每年都有不少商演的机会，偶尔客串影视剧，参加个综艺节目什么的，稳中有升，很符合他的性格。 小龙相对来说差了一点儿，不过他起步晚，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王笑台和关笑楼这对搭档也慢慢的红了，偶尔参加德芸社的大型商演，开始逐渐的冒头。 郭奇林自然不必说，德芸社的少东家，他得到的资源不是其他演员能比的，当然，他自己也确实很努力，成功理所当然。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抓紧把活干完了！ 于清说了一句，随后点上一根烟，站在旁边跟监工一样，看着徒子徒孙们忙活。 赶着中午，郭德强、王薇和李京先后到了。 于清当着大家伙的面，替萧飞宣布了复出的事。 师哥！真的啊！？ 郭奇林第一个反应过来，满脸兴奋的求证。 这还有什么假的！ 对，对，师父都说了，您要是再不回来，师父不是……嘿嘿！ 郭奇林不停的搓着手。 郭德强心里也高兴的不得了：少爷，你可算是想通了，这样，你和李京准备准备，过些日子，咱们弄个商演，到时候你来个专场，跟大家伙一起热闹热闹。 他和于清的想法一样，萧飞的复出仪式，必须办得热热闹闹，轰轰烈烈。 等他说完，却见于清和萧飞师徒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心里不禁纳闷。 怎么了？这么安排不成？少爷，还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 只要萧飞愿意回来，郭德强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对！萧飞，只管说！ 王薇也跟着说道，萧飞点头回德芸社，哪怕是要她把董事长的位置让出来，她都没有二话。 师叔，婶子，我的意思是……没必要那么兴师动众的，刚才跟我师父也说了，等明天我就在三木的二队演，这样就行了。 什么玩意儿？ 郭德强夫妇，还有李京闻言全都愣住了。 萧飞走之前可是德芸社的大角儿，带队出去商演，能引爆各地曲艺市场的大明星，他现在要复出，居然打算在小园子里，而且，还不准备大张旗鼓的。 少爷，这……这哪能行啊？ 郭德强第一个不答应。 都讲究个千金买马骨，结果萧飞这匹千里马，居然一大毛就够了？ 师叔，没什么不行的，我又不是外人，当初也没说要退出，现在回来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闹得太大，完全没必要。 于清也跟着说道：德强，小飞的意思，我能理解，知道你是好意，可是要我说……就按孩子的意思办！ 听于清也这么说，郭德强虽然心里过意不去，可终究也没再说什么。 少爷，这样的话，就是……委屈你了！ 萧飞笑道：没什么委屈的，这样挺好。 接着萧飞又看向了王薇。 婶子，公司那边…… 没说的，小栾早就跟我说过了，只要你回来，副总的位置还是你的，他给你打下手。 萧飞闻言，连连摆手：婶子，您误会了，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回来之后，就打算做个普通的演员，公司管理方面的事，我就不掺和了。 王薇可没想到，萧飞居然是这个意思，连忙说道：这可不行，小飞，你哪能不参与呢，德芸社能有今天，还得多亏了你当初定下的规矩，要是没有你打下的基础，指定不能这么顺，要不然这样，干脆我退位，你来当这个董事长。 好嘛！ 萧飞连副总都不愿意当，还能去当董事长？ 婶子，您就别难为我了，现在德芸社就挺好的，小栾干的也不赖，没道理我回来了，就让他退下来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婶子，往后我打算把心思放在相声上面，其他的……我怕是没那么多的精力。 话说到这个份上，尽管郭德强和王薇心里不赞成，却也没法再说什么了。 行！你要踏踏实实的说相声，我这当婶子的还能说什么啊，不过，小飞，咱们可得说好了，真要是遇到了大事，小栾处理不了的，你可不能看着不管。 这是必须的啊！ 虽然离开了五年，可德芸社毕竟有萧飞的心血在里面，真要是出了事的话，萧飞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只是，日常的管理工作，萧飞是真不想再参与进去了，当初定下的规矩，如今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顺当了。 可以说，现在的德芸社，也没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一切按规矩来就行了。 晚上大家伙都在于清家里吃的，吃着饭的工夫，有得着消息的师兄弟也陆陆续续的到了，第一个赶到的就是栾芸博。 只不过在得知萧飞不愿意再参与公司管理的决定之后，栾芸博的脸立刻就苦了下来。 师哥！我这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您回来，我好轻松轻松呢，结果…… 萧飞要踏踏实实的说相声，栾芸博也想多花些心思打磨自己的艺术。 谁知道，萧飞是回来了，可是，公司那一大滩的事，还得他来牵头管理。 唉…… 高老师，我对不住您啊！ 来的师兄弟们越来越多，大家接到消息，都知道了萧飞要复出，每个人看上去都非常高兴。 之前萧飞还一直担心，他复出的话，会影响师兄弟们的资源，到时候在惹出不必要的矛盾。 现在看起来，倒是他想多了。 师哥！您真要回来啦！ 说着话的工夫，一个帅小伙快步朝萧飞走了过来，只是走路的姿势，看着稍显别扭，似乎有点儿不大灵便。 萧飞见着来人，连忙起身迎了上去：你给我慢点儿走，腿不想要了！ 来人到了萧飞跟前，眼圈一红，眼泪随之滑落：师哥！ 喊了一声，接着一把就将萧飞给抱住了。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快看，是萧飞 来人是张芸霆，之所以走路不顺溜，也是这小子自己作的。 前年，这个惜命的货干了一件足以名垂史册的大事，从南京站10米桥上纵身一跃，差那么一丁点儿就往生了。 具体情况就是，已经升任德芸八队队长的张芸霆，当时正好轮到他们演出队在南京分社演出，当天夜里，组织队里的小伙伴们搞团建。 一帮人喝得东倒西歪的，张芸霆回到住处正睡觉呢，接到电话，说是一个因为家里有事，要返回京城的师兄弟行李忘在住的地方了，让他帮忙给送一趟。 喝成那个德行就别送了。 张芸霆偏偏是个热心肠，挂了电话，打车就到了南京站，送完行李准备回去接着睡。 可喝的确实太多了，看路都不清楚，他本来只想抄近道，就翻了几道护栏，似乎是感觉自己的伸手很轻盈，结果在翻越最后一道的时候…… 卧槽！ 据张芸霆后来自己交代，在翻过去的一瞬间，他的酒都醒了，下意识的抓住了护栏，吊在半空，后来实在是没力气了，就掉了下去。 等到救护车赶来的时候，张芸霆就剩下最后一口气了，送到医院，医生们抢救了大半夜，才总算是把他的命给吊住了。 萧飞闻讯，第一时间从京城赶到了南京，中西合璧，想尽了一切办法，才算是把张芸霆给救了回来。 此刻他的身上还打着十几处钢钉，尤其是小腿，钢钉直接插到了后脚跟，说是半残都不过分。 休养了一年多，一直到去年封箱的时候，才重新登台，栾芸博拿他找乐，特意安排他和孔芸鹏搭档登台。 谁都知道孔芸鹏是德芸敢死队的队长，现在好了，又多了一个十米无水跳台小王子，俩人卧龙凤雏，一时瑜亮。 站在台上还臭不要脸的进行技术探讨，彼此互怼，非得闹明白，摩托车撞夏利和从10天桥上跳下来到底哪一个冲击力大。 师哥！ 张芸霆见着萧飞，那真跟看见亲人一样啊！ 要不是萧飞的话，他就算是能活下来，估计也甭想再站在舞台上了。 甚至当时连郭德强都做好了准备，张芸霆要是实在站不起来了，就教他学评书，怎么着也得让他有碗饭吃。 好在最坏的结果没有出现，张芸霆不但站起来了，而且还越来越红，凭借着一首《探清水河》直接打入顶流，更是相声界第一个把商演开成演唱会的。 行了，快过来坐着，孩子！ 郭德强在一旁招呼着，王薇直接走了过去，扶着张芸霆坐下。 现在张芸霆恢复的虽然不错，可身子骨要想和原先一样，那可不容易，得慢慢来，后面还有很多场手术等着他呢。 这些年，萧飞虽然也经常和师兄弟们聚，但是一下子来这么些人，还是头一回。 眼见着天都黑了，萧飞让人去他的庄子上，拉来了好几只宰好的羊，张贺伦、孟贺堂等有过烧烤经验的纷纷下手，直接在于清这边q。 一顿大吃大喝，又罪了好几个。 萧飞趁着栾芸博还清醒，把他明天要去二队演出的事说了。 师哥，您还用我安排啊？ 这叫什么话说的，你是副总，往后就得仰仗着你照顾了。 寒碜我？ 没错！ 哈哈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 萧飞没少喝，最后怎么到炕上的都不知道。 转天酒醒，郭德强等人已经离开了，都是大忙人，每天有无数的演出活动等着呢。 师父！ 怎么样？ 于清早就起来了，这会儿刚吃完早饭。 还行！ 待会儿咱们一起回市里。 萧飞闻言一愣：师父，您也去啊？ 于清笑道：大徒弟复出首演，我能不去嘛，赶紧吃饭，吃完了，咱们早点儿过去。 萧飞应了一声，坐在餐桌前，呼噜呼噜的把早饭给吃了，白慧敏做的皮蛋瘦肉粥，再开一瓶苹果醋灌下去，立刻元气满满。 你昨个醉得早，李京走的时候，还跟我抱怨呢，都没顾得上跟你多聊两句，少爷，你今个打算演什么啊？你跟李京可有五年多都没搭了，别回头在折在台上。 萧飞帮着于清把烟点上。 不能够，今个我打算说个单的，回头攒底再跟京叔说个对口。 二队那边，乔三木演不了，昨天说好了，让萧飞攒底。 具体说什么，到了园子，我再跟京叔商量。 虽说五年多没在一起说相声了，但是，萧飞相信，他和李京之间的默契还在，这点肯定丢不了。 对了，师父，昨天我还忘问了，二队这个月在哪演出啊？ 天桥！ 于清说着，不禁笑了。 萧飞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第一次登台就在天桥剧场，没想到离开相声五年之后，再度登台，还是在这个院子。 挺好！ 又歇了一会儿，萧飞开上于清的车，师徒两个朝着市区的方向驶去。 半路上还接到了佟筱娅的电话。 你也去啊？ 当然了，必须得去啊！ 萧飞复出首演，佟筱娅怎么可能缺席，不光她去，家里人全都要过去，还顺带把正好在京城的张晓韵和张嘉宁都给带上了。 见萧飞放下电话，于清笑着问道：小佟他们都去啊？ 嗯！说是都要过来。 一想到要在母后大人面前说相声，萧飞的心里还有点儿紧张了。 没办法，张玉虹看过几次萧飞的相声，每次的评价都是：就会耍贫嘴。 好啊！今天可热闹了！ 呃？ 萧飞听得一愣，于清这话里有话啊！ 师父，怎么回事儿啊？ 于清神神秘秘的说道：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嘿！ 这事儿闹得。 一路上，任凭萧飞再怎么问，于清就是不说。 你也甭问了，待会儿到了天桥剧场，你就全都知道了。 说话就说半句的人最招人烦了。 可无奈这个人是自己的师父，萧飞就算是心里不爽，也只能忍着了。 到了地方就全明白？ 那就……等着！ 车到了天桥剧场，虽然已经五年没来了，可这地方变化不大，把车开到剧场后面，隔着车窗就看到，已经有几个观众在这边候着了。 一切都是熟悉的感觉。 走！ 于清说了一句，萧飞连忙下车，随后绕过去给于清开门。 师徒两个刚出现，立刻就引起了那几个观众的注意力。 于老师。 几个人跑了过来，正要搭话，可看到萧飞的时候，全都愣住了。 你……你……你是……萧飞？ 萧飞闻言，笑着摸了摸下巴，道：对，我是。 萧飞，真的是萧飞。 快来人啊，是萧飞！ 好嘛！这是拿他当流氓了？ 少爷，赶紧进去，待会儿再让人给围上，你可走不了。 萧飞笑着点点头，扶着于清连忙进了后门。 这边按上了密码锁，和原先比，倒是方便多了。 他们刚进去，这边就来了一大帮人，都是在前面等着买票的。 德芸社的小剧场，前年就开始推行网上购票了，但是，因为经常有外地的观众抢票，结果抢到了票又不来看演出，不光导致京城本地的观众买不到票，还让德芸社的上座率看上去非常尴尬。 于是，从今年开始，票务系统再度升级，一半网上购买，一半线下出售，算是解决了一部分问题。 哪呢？哪呢？ 人呢？谁说萧飞在这里啊？ 真的，刚才还在呢，跟于老师一块儿来的，我看的真真的，不可能有错。 就是，我也看见了，真的是萧飞。 听到好几个人都这么说，其他人也不再怀疑，只是暗暗惋惜，没看到萧飞真身。 虽说平时偶尔也能在同仁堂看到萧飞，但是德芸社的几处小园子，萧飞已经许久不曾露面了。 诶，你们说，今天萧飞会不会登台啊？ 啊？这个……不能，他都五年没演了。 谁说不可能，前段时间他还上综艺节目了呢，也许就是在为复出预热。 我也这么认为，他还欠着我们好些债呢，要是不还的话，我就去他们家门口堵着。 哈哈哈…… 众人一阵笑。 萧飞虽然已经五年不曾登台，但是，喜欢他的粉丝对他的热情依然不减。 他要是真能演的话，那可就好了。 要我说，八九不离十，没看见今天的水牌子吗？到现在都没挂出来呢，说不定又是在搞神秘，等会儿萧飞真的会登台。 听到有人这么说，大家的心里立刻又燃起了希望。 五年的守候，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都别说了，再跟这边磨叽，票都买不着了。 我去。 众人闻言，赶紧朝着前面跑去，德芸社的门票，哪次放出来都是转眼便被一扫而光，眼瞅着就要到开始售票的时间了，谁也不敢耽搁。 我刚才就占着地儿呢！ 谁插队啊！我刚才就在这儿！ 为了看萧飞，这帮观众也是拼了，几个在队伍里的黄牛都被挤了出去。 什么情况？ 又来同行抢生意了？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快看，是萧飞 来人是张芸霆，之所以走路不顺溜，也是这小子自己作的。 前年，这个惜命的货干了一件足以名垂史册的大事，从南京站10米桥上纵身一跃，差那么一丁点儿就往生了。 具体情况就是，已经升任德芸八队队长的张芸霆，当时正好轮到他们演出队在南京分社演出，当天夜里，组织队里的小伙伴们搞团建。 一帮人喝得东倒西歪的，张芸霆回到住处正睡觉呢，接到电话，说是一个因为家里有事，要返回京城的师兄弟行李忘在住的地方了，让他帮忙给送一趟。 喝成那个德行就别送了。 张芸霆偏偏是个热心肠，挂了电话，打车就到了南京站，送完行李准备回去接着睡。 可喝的确实太多了，看路都不清楚，他本来只想抄近道，就翻了几道护栏，似乎是感觉自己的伸手很轻盈，结果在翻越最后一道的时候…… 卧槽！ 据张芸霆后来自己交代，在翻过去的一瞬间，他的酒都醒了，下意识的抓住了护栏，吊在半空，后来实在是没力气了，就掉了下去。 等到救护车赶来的时候，张芸霆就剩下最后一口气了，送到医院，医生们抢救了大半夜，才总算是把他的命给吊住了。 萧飞闻讯，第一时间从京城赶到了南京，中西合璧，想尽了一切办法，才算是把张芸霆给救了回来。 此刻他的身上还打着十几处钢钉，尤其是小腿，钢钉直接插到了后脚跟，说是半残都不过分。 休养了一年多，一直到去年封箱的时候，才重新登台，栾芸博拿他找乐，特意安排他和孔芸鹏搭档登台。 谁都知道孔芸鹏是德芸敢死队的队长，现在好了，又多了一个十米无水跳台小王子，俩人卧龙凤雏，一时瑜亮。 站在台上还臭不要脸的进行技术探讨，彼此互怼，非得闹明白，摩托车撞夏利和从10天桥上跳下来到底哪一个冲击力大。 师哥！ 张芸霆见着萧飞，那真跟看见亲人一样啊！ 要不是萧飞的话，他就算是能活下来，估计也甭想再站在舞台上了。 甚至当时连郭德强都做好了准备，张芸霆要是实在站不起来了，就教他学评书，怎么着也得让他有碗饭吃。 好在最坏的结果没有出现，张芸霆不但站起来了，而且还越来越红，凭借着一首《探清水河》直接打入顶流，更是相声界第一个把商演开成演唱会的。 行了，快过来坐着，孩子！ 郭德强在一旁招呼着，王薇直接走了过去，扶着张芸霆坐下。 现在张芸霆恢复的虽然不错，可身子骨要想和原先一样，那可不容易，得慢慢来，后面还有很多场手术等着他呢。 这些年，萧飞虽然也经常和师兄弟们聚，但是一下子来这么些人，还是头一回。 眼见着天都黑了，萧飞让人去他的庄子上，拉来了好几只宰好的羊，张贺伦、孟贺堂等有过烧烤经验的纷纷下手，直接在于清这边q。 一顿大吃大喝，又罪了好几个。 萧飞趁着栾芸博还清醒，把他明天要去二队演出的事说了。 师哥，您还用我安排啊？ 这叫什么话说的，你是副总，往后就得仰仗着你照顾了。 寒碜我？ 没错！ 哈哈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 萧飞没少喝，最后怎么到炕上的都不知道。 转天酒醒，郭德强等人已经离开了，都是大忙人，每天有无数的演出活动等着呢。 师父！ 怎么样？ 于清早就起来了，这会儿刚吃完早饭。 还行！ 待会儿咱们一起回市里。 萧飞闻言一愣：师父，您也去啊？ 于清笑道：大徒弟复出首演，我能不去嘛，赶紧吃饭，吃完了，咱们早点儿过去。 萧飞应了一声，坐在餐桌前，呼噜呼噜的把早饭给吃了，白慧敏做的皮蛋瘦肉粥，再开一瓶苹果醋灌下去，立刻元气满满。 你昨个醉得早，李京走的时候，还跟我抱怨呢，都没顾得上跟你多聊两句，少爷，你今个打算演什么啊？你跟李京可有五年多都没搭了，别回头在折在台上。 萧飞帮着于清把烟点上。 不能够，今个我打算说个单的，回头攒底再跟京叔说个对口。 二队那边，乔三木演不了，昨天说好了，让萧飞攒底。 具体说什么，到了园子，我再跟京叔商量。 虽说五年多没在一起说相声了，但是，萧飞相信，他和李京之间的默契还在，这点肯定丢不了。 对了，师父，昨天我还忘问了，二队这个月在哪演出啊？ 天桥！ 于清说着，不禁笑了。 萧飞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第一次登台就在天桥剧场，没想到离开相声五年之后，再度登台，还是在这个院子。 挺好！ 又歇了一会儿，萧飞开上于清的车，师徒两个朝着市区的方向驶去。 半路上还接到了佟筱娅的电话。 你也去啊？ 当然了，必须得去啊！ 萧飞复出首演，佟筱娅怎么可能缺席，不光她去，家里人全都要过去，还顺带把正好在京城的张晓韵和张嘉宁都给带上了。 见萧飞放下电话，于清笑着问道：小佟他们都去啊？ 嗯！说是都要过来。 一想到要在母后大人面前说相声，萧飞的心里还有点儿紧张了。 没办法，张玉虹看过几次萧飞的相声，每次的评价都是：就会耍贫嘴。 好啊！今天可热闹了！ 呃？ 萧飞听得一愣，于清这话里有话啊！ 师父，怎么回事儿啊？ 于清神神秘秘的说道：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嘿！ 这事儿闹得。 一路上，任凭萧飞再怎么问，于清就是不说。 你也甭问了，待会儿到了天桥剧场，你就全都知道了。 说话就说半句的人最招人烦了。 可无奈这个人是自己的师父，萧飞就算是心里不爽，也只能忍着了。 到了地方就全明白？ 那就……等着！ 车到了天桥剧场，虽然已经五年没来了，可这地方变化不大，把车开到剧场后面，隔着车窗就看到，已经有几个观众在这边候着了。 一切都是熟悉的感觉。 走！ 于清说了一句，萧飞连忙下车，随后绕过去给于清开门。 师徒两个刚出现，立刻就引起了那几个观众的注意力。 于老师。 几个人跑了过来，正要搭话，可看到萧飞的时候，全都愣住了。 你……你……你是……萧飞？ 萧飞闻言，笑着摸了摸下巴，道：对，我是。 萧飞，真的是萧飞。 快来人啊，是萧飞！ 好嘛！这是拿他当流氓了？ 少爷，赶紧进去，待会儿再让人给围上，你可走不了。 萧飞笑着点点头，扶着于清连忙进了后门。 这边按上了密码锁，和原先比，倒是方便多了。 他们刚进去，这边就来了一大帮人，都是在前面等着买票的。 德芸社的小剧场，前年就开始推行网上购票了，但是，因为经常有外地的观众抢票，结果抢到了票又不来看演出，不光导致京城本地的观众买不到票，还让德芸社的上座率看上去非常尴尬。 于是，从今年开始，票务系统再度升级，一半网上购买，一半线下出售，算是解决了一部分问题。 哪呢？哪呢？ 人呢？谁说萧飞在这里啊？ 真的，刚才还在呢，跟于老师一块儿来的，我看的真真的，不可能有错。 就是，我也看见了，真的是萧飞。 听到好几个人都这么说，其他人也不再怀疑，只是暗暗惋惜，没看到萧飞真身。 虽说平时偶尔也能在同仁堂看到萧飞，但是德芸社的几处小园子，萧飞已经许久不曾露面了。 诶，你们说，今天萧飞会不会登台啊？ 啊？这个……不能，他都五年没演了。 谁说不可能，前段时间他还上综艺节目了呢，也许就是在为复出预热。 我也这么认为，他还欠着我们好些债呢，要是不还的话，我就去他们家门口堵着。 哈哈哈…… 众人一阵笑。 萧飞虽然已经五年不曾登台，但是，喜欢他的粉丝对他的热情依然不减。 他要是真能演的话，那可就好了。 要我说，八九不离十，没看见今天的水牌子吗？到现在都没挂出来呢，说不定又是在搞神秘，等会儿萧飞真的会登台。 听到有人这么说，大家的心里立刻又燃起了希望。 五年的守候，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都别说了，再跟这边磨叽，票都买不着了。 我去。 众人闻言，赶紧朝着前面跑去，德芸社的门票，哪次放出来都是转眼便被一扫而光，眼瞅着就要到开始售票的时间了，谁也不敢耽搁。 我刚才就占着地儿呢！ 谁插队啊！我刚才就在这儿！ 为了看萧飞，这帮观众也是拼了，几个在队伍里的黄牛都被挤了出去。 什么情况？ 又来同行抢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