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混沌纪》 回一、最终与最初 “壮壮师父!你看前面那个妖怪,长得真丑!估计是他爸妈配种的时候没选好时辰~”虎头虎脑的小姑娘抬起金箍棒调整了一下额上发箍的位置,贱嘴贱舌的说道:“就这也能算是守护真经路上的大妖怪?”。 “就你话多!你又不是他妈?”走在他身后扛着钉耙的帅哥冷言冷语回应道:“再说了,长得好看,与厉害不厉害有个毛线关系?”。 被称作壮壮的大和尚闻言挽起袖子暴喝起来:“悟空!八戒!就你们话多!管它长什么样子!管它厉害不厉害!只要不惹我就好,让老子顺利的拿到真经,说不准我还给他点赏钱同欢乐一下!哼哼”他冷笑了几声,握紧拳头,身上肌肉膨胀,变得硬邦邦的:“要是敢惹我?老子就干死它!打得它亲妈也不认识他!” “注意口德。”跟在三人后面牵马的青年幽幽的说道。 仿佛是赞同一般,那匹毛色光亮的纯白色小矮马也扬蹄嘶鸣。 这青年看着不算太远处凶恶的妖怪,再看看更远处那片散发着幽光的山穴,最后看了看就在身前的三个人,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自心中涌出、散开。 ‘是啊,我们的终点就在眼前,那前方就是《善恶真经》,我一手重新拉起了取经队伍,历经千难万险’ 他的脑海中回忆起那些腥风血雨。 ‘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也经历了许多的分离。’ 他又想起了那些爱恨情仇。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思还是这么迷茫?这《善恶真经》真的能解开我心中的的疑惑吗?若能,自好!若不能……’ 青年回头望了一下马背上沉重的巨大包裹,那里面装着旷世古今的十大神器,而这十大神器则能够…… 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原本可爱娇小的小矮马一抖鬃伶,身形飞涨,眨眼间就化作一匹高大健壮的马形神兽。 这兽昂扬这额前金色独角,跟随他的牵引一同踏出了坚定的步伐。 时间倒转,由终点回卷到最初。 那一点心魔,开始燎原。 那一丝不甘,始成混乱。 世界开始混沌,记忆亦难回还。 “报!” 一天兵疾步上前,扑通一下跪伏在地,双手抱拳禀道:“那人如今操持着九转佛骨珠已经打到了南天门!恐怕魔礼青天王和巨灵神都拦他不住!” 斜靠在椅子上的那人斜目睥睨,拎着酒壶仰头喝着,半晌才说道:“又是南天门!又是拦不住!莫非除了老子其他人都是吃闲饭的么?还做什么狗屁神仙!” 言罢手一甩,琉璃酒壶顿时碎落在地,直吓得那个天兵一抖。 “待老子会会那人!”他站起身,双目精光乍现,不再酒意朦胧,额中那目也一并睁开,三只眼睛齐齐绽放着光彩,不怒自威! 此人不是别个,正是清源妙道真君——二郎神杨戬是也! 杨戬左手一招,一物疾速飞来,半空之中徐徐放大,到得手中已经是一杆三尖两刃的豪武兵器。 他挽了一个刀花,笑道:“还是老朋友最顺手!” 言罢,左脚一踏,一朵三色云自脚下炸开,再是一声呼哨,只见一条半人高毛色如珂雪般的巨犬跑来,飞身一跃直落云顶,趴伏在了杨戬脚边。 “好!好!好!” 他一连道了三个好字,剑指向前一探,三色祥云如离弦之箭飞了出去。 这一刻,南天门正是热闹。 一虬髯壮汉身显金光,手持宝杖,凌空飘立,身周九颗琉璃珠飞舞与一众人缠斗在一起。 众人俱是天兵天将,其中还有二人,一者身高五杖手持宣花板斧,另一人面如死蟹,高举四印宝剑,正是天庭大将巨灵神和增长天王! 只可惜,俱是他们联手合击,也无法撼动九珠中人半步。 巨灵神的斧头横扫,却被琉璃珠一撞脱手而出,急的他当即大叫:“你这厮!莫名攻打南天门可是要挑起天庭与灵山的争斗?!” “争斗?”那人抚须狂笑:“老子辛辛苦苦这许多年!却仅仅得了个罗汉果位!真拿我作老实人吗!争不争干我何事!老子就是心里不爽要先打天庭,后踢灵山!!!” 增长天王魔礼青宝剑一挥,身形如水光幻化,变成虚影才避开扑面而来的琉璃珠雷霆一击,张口喊道:“你这是堕了心魔!再说,你要找也该先找灵山,关我天庭何事!” 那人闻言冷哼,宝杖一拉,另一颗琉璃珠潜行而射,顿时击中了魔礼青后背,打的他一个趔趄从天摔落,这才说道:“若不是你们,我也不会被赶下流沙河吃这好些苦头,受那万箭穿心之苦!先来后到,先打你们,没错!” 此人正是曾经西去取经的沙和尚!一世天将,半世妖。本来取了真经证得罗汉的他怎么又会忽然来大闹天宫?莫不是学他那个顽劣的师兄不成?! 增长天王魔礼青吃了一记,当即从天摔落。他扭腰摆胯卖力腾挪,方能刚刚稳住身形,却不想三色光芒闪过,一只金靴又狠狠的蹬在了他的后背之上,再次将他踢的连接三滚,狼狈不堪。 一个跋扈的声音当空响起,正是金靴主人:“你这废物!被一个前朝旧将打成了这幅样子!看本神会一会他!” 来人正是杨戬! 众天兵天将虽然平日不喜欢他的嚣张,但是这个时候却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也只有他有实力可与眼前敌人对抗! 三色彩云如同游龙,向着沙和尚就冲了过去,沙和尚见状,这才认真了起来,手中宝杖一转,九颗琉璃珠瞬间归位,合成一条巨大的项链挂在颈上,当琉璃珠合体的那一刹那,宝杖顶端绽放出耀目的光芒! “倒是练成了九转宝光!”杨戬冷笑,手中三尖两刃刀脱手而出,直向沙和尚飞去:“只可惜没什么用处!” “有没有用,试了才知道!”沙和尚扬手,宝杖亦脱手而出,两杆神兵相接,顿时就在空中厮杀起来,斗得难解难分! 一时间空中巨响连连,都是神兵对击的声响,其他人纷纷退后,一是知道杨戬不喜欢有人打搅他的战斗,另一则是深怕身受波及。 这种等级的战斗,擦伤一点都是了不得的事情。 回二、傲慢与真身 终于与金身罗汉对上。 杨戬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实力提升至此,随着侧目歪头,身旁雪白灵犬顿时会意,凶猛扑出,细腰长腿,这才见到能耐,凌空奔跑竟比三色云还快上几分,眨眼间就来到沙和尚身前,张开大口就咬去! 沙和尚脸上现出怒容:“我就知道你这厮没什么本事,向来就只能依靠这宠物偷袭!” 他抬起左腿,甩掉了一只僧鞋,同时口中默念法决,鞋子凌空兜转变作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一个人,只不过身体小了一半。与哮天犬缠斗在了一起。 杨戬见状狞笑:“身外化身竟然用臭鞋子,足见你这家伙也是臭不可闻!吃我一刀!” 喝声响起同时,二郎神已然欺身上前,一手握住三尖两刃刀,一脚狠狠踢飞宝杖,接着自上而下,一刀当空劈出,大有当年劈山断海之势! 沙和尚终于彻底怒了,发出怒吼:“三只眼!你真当我怕你不是!” 只见他一声嚎叫,身形暴涨,迎风转眼比巨灵神还要大上好几圈,裹身衣服化作碎片四射,仅剩下一块兜裆布。 身周金光四射,皮肤也变作镀金的色泽,额头正中一抹红色印记透体而出。惹得四周众人尽皆惊呼:“罗汉金身!” 没错,这才是现如今的沙和尚本相,金身罗汉! 随着变化,那鞋履化成的小人亦变成如此模样,哼然冷笑,实力大增,一拳就将哮天犬击飞,疼得它嗷呜直叫。 而罗汉本尊则是昂立头颅,用头顶硬生生的接住了三尖两刃刀的雷霆一击! ‘嗡……’ 金铁相交的声响传来,震得所有人一阵晕眩。二郎神三目圆睁,嘴角笑意更盛了:“太有意思了!再来!” 抬手,刀再落,又是一阵巨响。 再起,再落,再响。 一时之间,就好像擂响了战鼓,金身罗汉头顶却是连一道印子也没有留下。 二郎神终于收手,凌空站立,说道:“算你有些本事,果然有了果位就是和那些妖物不一样,为了表达我的心情,本大爷也特别决定现出真身,让你死也死个明白!” 此言一出,首先受到惊吓的却不是金身罗汉。巨灵神身子一晃就拜在了地上:“真君!还是不要了吧……您若现身,小的怕这南天门……承受不住啊!” 杨戬还没说话,金身罗汉一声冷笑:“三只眼,你什么底细却当我不知道吗?你肉身封神,又不是妖怪,就连三只眼也是后来修炼而成,又哪里有什么真身!?” 杨戬闻言仰天长笑:“你当然不知道,本大爷虽然是肉身成神,可是骨子里却有着远古血脉,只不过我先前一直耻于出身,从未显露,这世上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巨灵神这家伙也是那次于我喝醉了才偶然得知的。但是这些年,我却想通了,连那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猴子都能成佛,我又有什么可不甘心的!你听好了!我的母亲正是三圣母,而我的身体中,就有着初代白帝的血脉,你且看来!” 随着话音,杨戬身形模糊起来,如烟似幻,迷蒙之间又见清晰,已经不是那三眼俊俏郎君的模样了,变作一名道人模样,身着水合服,头顶扇云冠,与当年封神之前打扮何等相似,独有袍下却不是一双腿,而是盘根错节的紫红粗壮树腾汹涌伸出,上面才有着无数纯白色的树瘤,状如圆球。 “扶桑树妖!!!” 那罗汉终于惊恐了!远古的血脉,远古的大妖,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杨戬总是那么有恃无恐,蔑视群雄的感觉! 杨戬终于不再笑了,面如古木,无形无色,也没有预兆,身下树藤倏地暴涨,一下子就将罗汉牢牢缠住,不能动弹。 接着那树藤就如同长鞭,而罗汉就像是鞭头的铃铛一般,被来回狂甩着,一会儿砸在地上,一会儿又甩到了南天门的牌楼之上。 直整的这地方飞沙走石,满地断壁残垣,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那罗汉也终于流出来大量金色的血液! "你!"金身罗汉胸腹一堵,一口鲜血喷出:“却不想时至今日,还能见到远古血脉。我这一遭,也不算冤枉了。” 扶桑树妖本是跋扈的二郎神君,变身之后却像是换了一个人般,性格沉着冷酷。 他淡淡的说道:“天下本由古血起,落得如今遍地仙。只是如今的妖仙魔神,却不过尔尔,不提也罢。” 罗汉单臂扶地,撑起半片身子,冷哼道:“今天我栽在这里,自认了。只是你身怀上古血脉,却依旧要屈居玉皇之下,你又可甘心?” “甘心也罢,不甘心也罢,不用你管。”扶桑树妖冷冷道:“我自有我的打算,若没人搅我,人上人下有何所谓,来!交给你们了!” 扶桑树妖树藤一摆,金身罗汉就像是一片叶子,瞬间被甩到了巨灵神的面前,再次摔在地上,真身顿散,回还成那虬髯大和尚的样子,闭目昏迷,面如金纸。 再见扶桑树妖也幻化回二郎神的模样,一声唿哨,哮天犬一瘸一拐的来到云端,二者如一阵疾风一般复离开了这里。 天庭将要如何处置他暂且不提,却说灵山之上却有一人捉了急。 “大师兄!不好了!” 一个胖子大呼小叫的跑着,一不小心就撞翻了一位小沙弥。 小沙弥一脸惊讶喃喃的道:“南无净坛使者菩萨这又是做什么?” 那胖子正是曾经的天蓬元帅,猪八戒是也。 来到一座佛殿之上,他一把推开那樽高大的金门,也不顾什么礼数,大呼小叫的就嚷嚷起来:“大师兄大师兄!出事情了!咦?你个猴子又在这里偷吃!” 正在大殿之中蹲在佛座上的人物闻言猛地回头,虽是人像,却透着股尖嘴猴腮的感觉,口中还叼着一根香蕉,一脸不屑回道:“你个死猪,嚷嚷什么!信不信我剥了你的皮做菜?你口中能有什么大事,说吧,你又调戏了哪个菩萨,还是偷吃肉让如来抓住了?” 净坛使者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什么东西,这次可是真出了事情,师弟他染了心魔打上南天门被抓住了!如今天庭那边派人来送信,要处置他!” “什么!”座上那人终于动容:“老三这家伙学什么不好,非要学我当年大闹天宫!这下子惹出了事情吧!” 这人正是曾经的美猴王,如今的斗战胜佛孙悟空是也! “棒来!” 他一叫,一金针从右耳激射而出,空中一转就化作如意金箍棒儿! “老猪,走!”他再叫,一个筋斗翻出眨眼就不见了影踪。 “什么老猪……现在是菩萨好不好,好歹也叫我个使者啊,这泼猴子,本性难移。” 净坛使者碎碎念着,也自腰间摸出一支小铲,迎风而涨化作上宝沁金耙,手握兵器心里有了底子,他身形一顿,肥肉一颤也随着斗战胜佛而去。 回三、生杀与求情 净坛使者的消息来得快,其实有人比他还要快。 观世音大士此刻已经站在凌霄殿中,两旁罗列四大天师、文武众圣,正中居座的正是面沉似水的昊天金阙玄穹玉皇高上帝——玉帝是也! 他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直至要害。 “观音大士,有罗汉打我南天门,可是灵山要挑战天庭的权威?” “自然不是!”观音微笑答道。 “这罗汉是否又是佛国有人示意如此?” “并非有人示意,完全凭借本意!”观音面色如常。 “那既然如此,他独自前来犯了我,而后被抓了,与你们灵山无关是不是?” “您说的是。”观音的额头冒出一丝冷汗。 “那你来此有何事!” 玉帝忽然一声暴喝,紫金色的光芒自身上炸开,这是帝王气息,全天庭也只有他一人拥有如此。 此刻,玉帝更是单凭一股帝王之气就把观音逼得接连后退了三步才站稳了脚跟。 观音头上的汗终于淌下来了。 “我来……为金身罗汉……求情。” 玉帝一挥长袖,冷冷道:“触犯天庭,有法无情,当年那猴子只是搅到了凌霄殿外,我便留了情,如今却有传言他打到了御座前,还准备当上几天的玉帝!?哈,让我好不丢人!如今你再求情,不好使了。这罗汉,我要灭了他,神魂俱散。” “可是!”观音双手合十微躬身子:“他也曾是您的侍官,不是吗?您又于心何忍。” 听了这话玉帝忽然笑了起来,半晌才猛地一停,面色如覆水急收,更加凝重了 “观音,他虽然是侍从,可是官衔却是卷帘将,一个将你觉得会因为打碎一盏琉璃酒杯就被驱逐下界,成为妖怪。你相信吗?” “额……”观音为之一塞,完全没想到这曾经众人深藏内心的疑问竟然会被玉帝自己提了出来。 玉帝又笑了,笑容中充满了傲视一切的自信:“因为他坏了规矩,所以我要他死,当年他死不了自有理由,可是如今他还是要死!在我的地方里,没有任何人能够动摇这一点,你不行,如来他也不行!” “报!”一个天兵此刻冲进大殿刚要汇报,他身后就昂首阔步走了进来一个大汉。 大汉昂首阔步,星辰日月袍被甩得向后飘扬,一头长发也不虬起,随着步伐向后扬起甚是飘逸。他大笑一声顿时便打断了天兵的话:“敢问玉帝,老弟我的话可又有用处。” 随着他的进来,身后还亦步亦趋跟着两个‘人’,一者肥头肥脑,一者尖嘴猴腮。却是斗战胜佛与净坛使者二人去请了中天紫微北极太皇大帝——众人口中的紫薇大帝!。 玉帝面色一沉,知道今日这事恐怕没那么好办了! 中天紫微北极大帝、南方南极长生大帝、勾陈上宫天皇大帝、后土皇地祇这四位虽然都号称是帮助自己维护天下的四御(类似割地一方的郡王),按照神仙级别来说比自己低上半级,然而他们真正听从的却是头顶三天的那三个老家伙——三清天尊。 如今紫薇大帝上得殿来,自己就不能不卖他的面子 要说起关系,天庭确实乱,不过整体来说三清为尊,却不掌握实权。 接下来便是玉帝最大,也掌握着实权,只是三清自然明白权利掌握在一人手中的危害性,又有中天紫微北极大帝、南方南极长生大帝、勾陈上宫天皇大帝、后土皇地祇这四位辅佐帝君的人物合称为四御,虽然表面上他们是辅佐玉帝,可是实际上却真真是三清的人。 这其中紫薇大帝座下曾有北极四圣,为首的便是那天蓬大元帅真君,也就是猪八戒的前世,净坛使者的前身。 自金身罗汉惹上天庭被捉了起来后,环环相扣,终于紫薇大帝亲身上殿而来,求玉帝卖他一个情面。 “我性子直,今个不为别的,却是为金身罗汉来求个情,但请玉帝网开一面,把他交由如来发落,可否?” “哪里话。”玉帝勉强堆出一丝笑意:“紫薇大帝前来求情,我又怎么敢拒绝,只是不知,这事三清天尊可知道?毕竟违反了天条,若是天尊不知道,怪罪下来,我这执掌天条的也是吃罪不起啊。” 玉帝话中有话阴阳怪气,紫薇却是个莽直的汉子,不吃这一套。 “这事我没和天尊说,也没有必要,总之玉帝就给我个准话,这情面给,还是不给。”紫薇站定步子,负手而立:“若给,我便带人离开,交于如来由他自行处罚,他若罚的轻了我第一个不干,若不给,我转身就走!” 说完双目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玉皇大帝,倒把玉帝弄得个没脾气,直得苦笑一声:“既然如此,我又怎么能不给情面。张天师!这就把人交给紫薇大帝!” “得令!”一头顶黄云的黑面道人立刻站出来领旨,正是四大天师之首的张道陵。 他退身出殿,不多时就带着两个天将重新来到殿前,两位天将押解的正是金身罗汉本身沙和尚,此刻他脚步踉跄,气若游丝,显然受到了不少的欺凌,绝不是被关押那么简单。 见得这个场面,净坛使者还好,斗战胜佛却是立刻就要跳起来脚,压不住那火爆的性子了。 紫薇大帝侧目一瞪,一道精光闪过,悟空顿时全身一寒,那股火气立即就被浇熄。 想当年‘大闹天宫’仅仅紫薇座下四圣之一佑圣真君的佐使就将他挡在了凌霄殿外,这人他确实惹不起。 人已经带到,紫薇抱拳拱手:“多谢玉帝!” 接过人来,如同拎鸡子一般,就大步向外走去,头也不回,斗战胜佛与净坛使者二人也跟在了后面,大殿之中一时冷静下来,却带来一片沉默,尤其是观音,心念一转,立刻道了句告辞,紧跟着紫薇大帝也离开了这里,生怕余怒牵扯到自己的身上。 “也罢!”玉帝望着穹顶,一声长叹:“道陵,你和李靖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回四、世界与算计 随着玉帝号令,眨眼间这大殿之上仅仅剩下三人,他者状如鸟兽全部散去。 见得这一刻,玉帝才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珠子,轻轻一抛,珠子定在半空之中,随即开始旋转。 又有阵阵烟雾随着珠子的转动,散了出来,不多时,烟雾凝固,变成了一幅立体的地图,那中间一座高耸的山峰名为须弥,四周四片大陆,正是东胜神州、西牛贺洲、南瞻部洲、北俱芦洲,州间为海构成人间界。 自世界中心的须弥山往上,又有三十六层,环环相扣,连接成三十六天,形成天界。 而人间界往下,则是一片漆黑笼罩,飘飘渺渺,鬼影栋栋,是为阴界。 三界构成了这个完整的世界。 等到世界珠彻底展现了它的形状之后,玉帝这才开口:“从一开始,你们便是我最信任的人,因此我的想法也要你们出一出主意。当年猴子打上天来,在凌霄殿前撒泼一事,相信你们都还记得吧!有关这事情,你们便从未觉得诡异吗?” “这……”李靖略沉吟道:“若按当年来说,事情并非没有诡异,只是当时一切发展的过快来不及细想,如今回思确有几处不妥,若按照孙悟空的能耐,当年恐怕是打不到南天门来的。但是据说他背后是有着菩提祖师的势力,众人不敢出手太狠,也是情有可原,只是……”他一顿,闭口不言。 “有什么,尽管说!”玉帝一挥手,长袖飘飘。 “只是为何高上帝您会应了如来的说辞,让他去取所谓的真经,还入了佛国灵山,这却是我不解的地方。” “说的好!”玉帝抚手拍掌,面露笑意:“道陵,你又有何见解?” 张天师拱手抱拳,回道:“我与托塔天王想法并无二致,唯独多了一点,那猪八戒本是四御势力之中的天蓬元帅,还有卷帘大将,俱都是您想要铲除的人,为何也应了他们一同取经入灵山?” 问题一出,玉帝手拍的更狠了,仰头狂笑,连道好字,忽地他一下子就止住了笑容,面色阴狠沉重,对着二人说道:“因为这都是我的算计,自当年起,便是道掌天庭、佛治人间,,虽然天庭三十六天号称在我的掌控之中,可是人间却是以须弥之中的灵山为中心,成为了佛国的通知,至于阴界虽号称分而治之,可我道教与佛教却不过都只占了小小的地界,那里更多得是接近于蛮荒状态,妖魔横行,鬼怪乱舞,而这样的状况已经有了千年之久,看似稳固平静,只是……”他一顿:“我却不想这样!” “您是说!”张道陵大惊失色。 “我要统一世界!”玉帝歪起了一边嘴角,眼中闪烁着光芒。 “可是,这实在太不容易了!”李靖的脸上也流露出失措的神态,此刻他的身上冒出了无数的冷汗:“且不说早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鸿钧祖师,况且还有三清天尊,定不会同意您的想法啊!” “哼!”玉帝闻言一声冷哼:“你以为他们之间便是那么言行一致么?当年他们一辈也没少得纷争,否则又哪里来的封神之战,而且,你们又以为这单单是我的意思吗?” “啊?!!!”二人闻言心中一震,莫非这样的想法是三清之中有人示意,且听这话,若是三清之间也有了分裂,如此来看这天下恐怕真的要大乱了! 玉帝看着他俩,对于他们的心思早就一清二楚,这俩人真是他的心腹么?也不尽然!明知道他们各有心思,但是现在却正是要他们放出风声去,才能搅动各方势力,形成混乱,也只有在混乱之中,才有可能…… 乱中取胜,古人诚不我欺也! 想到这,玉帝开口说道:“这些你们知道就好,且莫和别个提起,如今我先答了你们的问题,那孙猴子有菩提老祖罩着,我不愿意妄动,便顺手卖了个情面,至于猪八戒,则是紫薇大帝与如来暗通款曲安排的联系人我亦知道,日后这层关系我还可以加以利用,至于卷帘,如今告诉你们无妨,他从头至尾都是我的人,如今也不过是个苦肉计罢了!”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沙和尚竟然从头至尾都是玉帝的卧底? 离了殿,张道陵与李靖各自回宫,备上坐骑就向着各自的势力去通风报信了,暂且不提。 且说紫薇大帝带着金身罗汉回到行宫,那里正有一人与他形容一模一样,独独衣着打扮不一样,却是他的化身。 “这里不便说话,三位且随我来。”那化身双手一拜,后掏出一宝往空中一丢,宝物旋转化作一道光幕,他率先走进光幕,身影消失。 斗战胜佛、金身罗汉、净坛使者三位相顾一视,虽然心里不明白这紫微行宫能有什么不便说话的道理,又不好拒绝,只好紧随其后,进得那光幕之中。 一脚迈过,便是另一片天地,到了三界之中的阴界之中。 只闻阴风阵阵,怪声连连,却是到了酆都罗山。 原来紫薇大帝的化身亦有名号,称北阴酆都大帝,是这里的王者,统诸司曹官、魔王妖兵等等。 一路引领,待落了座,酆都大帝才说:“之所以来这里,着实是因为紫薇行宫如今被人监视。” “堂堂紫薇大帝也能被人监视?”斗战胜佛抓耳咧嘴。 “正是。”酆都大帝闭目点头:“就是玉帝所为,如今天上处处暗潮汹涌,老君早有指示,玉帝心太大,这位子都兜不住他的野心,早晚要大乱,只是尚未出现点火的引子罢了。如今……”他看了一眼金身罗汉:“这引子也有了,恐怕四洲、天地之间要有一场大战,如今我便先给你们打个底子,你们回去也好和如来说说,且看到时候我这酆都、紫薇大帝的北极驱邪院与灵山佛国可以同盟,如此便好。” 听了这话,净坛使者眼珠子一转:“原来你这老倌帮我师弟还藏了鬼胎!” 酆都大帝连连摆手:“非也非也,并非如此,我也只是怕这天下乱了而已,多一些朋友总是可靠的吗,莫非还有人想重做当年封神一战,截教的下场吗?” 回想起当年的一战,众人尽皆闭口不语,唯独沙和尚这当儿开了口:“截教也算不错,至少放手一搏,生死由命,哪像我,处处受排挤,如今连个场子都没找回来。”言罢又是一声长叹。 “对了,你不说我也忘了问!”斗战胜佛头一歪插话道:“哪个如此能耐,将你打成这个样子,这些年头你的力量我可是一清二楚,不应该啊?” “哪个?”金身罗汉冷笑:“正是二郎神那厮!原来藏了这么多年,如今我才知道他竟然身怀远古血脉!变身做扶桑树妖将我好一顿打!压根没有还手之力!” 这一言说出,在座所有人俱惊,尤其是酆都大帝! “没想到真的有远古血脉出现了!”他惊呼:“天啊!老君说的我终于懂了!三位今日且回灵山!日后我自去拜访!暂且别过!” 说完酆都大帝一拱手,又一转身,化作一股烟雾消失不见了,留下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回五、乱象与造化 现如今天庭之上有玉帝算计,酆都大帝与紫薇大帝本是一体,亦有打算,这情形当然也少不了如来。 观音离开后径自来到了如来座前。 “可有什么变化?”如来闭目垂帘,声若洪钟。 “那玉帝自如您所算,不肯放人。”观音答道。 如来微微一笑,言道:“他自然不肯放人,他本想借此挑起争端,引导天庭与灵山佛国的争斗。” “正是。”观音附和道:“只可惜半路却有紫薇大帝出来搅局,让这玉帝好不尴尬。” 如来道:“紫薇的出现也不是偶然,这其中环环相扣,自有更高的人从众作梗。” “您是说?”观音压低了声音:“三清从中搅局?” “不可说,不可说。”如来双手合十:“这其中牵涉太深,暗潮汹涌之下猜测可以,却不能落了口实,你可明白?” 见观音点头,如来再说:“现如今,天地人三界各方各派都蠢蠢欲动,神、仙、妖、魔、人、鬼处处躁动,一场乱子恐怕难免,如今之计唯有联手,你且于静心殿中候着,不久便有使者将来。” “是。”观音应到,方要出门就被如来叫住。 “还有一事,你要留意,那金身罗汉的身份恐怕不如想象般简单。”如来微转双目,精光闪现。 见观音离去,如来重新盘坐在莲花宝座之上,心中一声叹息:‘这世上我看不清未来的,寥寥可数,可自从他去闹了之后,我便连金身罗汉的未来也有些看不清了,莫不是我这位子……’ 如来闭目合十,心念直接贯通到另一地,那地方有一眯眼大耳胖和尚,满面笑意,正侧着身子躺在罗汉塌上,还一边扇着蒲扇,好不舒服。 这和尚闭目之中,猛然眼皮一动,接收到了如来的心念。 “弥勒,如今我的未来观实开始消退,我想许是快要到你出面的时候了。” 那和尚哈哈大笑,面容慈悲,正是弥勒:“该是如此,我的未来观逐渐清晰,想来不需要多久,我便该由未来佛投身世间,化作现在佛,而你则承载着记忆去取代燃灯的位置,去做一段时日的过去佛了,而燃灯,哈哈,终于有机会成为那时的未来佛,期待着重新出山的日子!如来,我与你说,那日他还传心念与我,说他可是憋了很久了!” 如来轻轻一笑,言道:“每每与你说话总是能开心一些,现在将会过去,未来将成为现在,而过去,终将期望着未来!轮回不过如此!阿弥陀佛” 不管如来弥陀如何互对佛偈,终究是感受到了那即将来临的变化,而不仅仅天庭、灵山、四御几方势力,阴界的那些妖王、鬼王,甚至人间的帝王也都开始招兵买马,此刻世界仿佛即将激起千层巨浪的大海,暗潮汹涌。 这其中,更有在所有人算计外的势力摩拳擦掌,准备将世界重新带回荒芜的时代。 那二郎神君回到行宫之中,心里却都是金身罗汉的那话,仿佛锐刺扎心。 ‘你便甘于在人之下吗?’ “我不甘心!”他喃喃自语道。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他的心中仿佛有另一个声音。 “能怎样……能怎样!” 二郎神忽然就双手抱住了头,弓起了身子,若一只虾子般。 良久,他才抬起头来,却见双目血红,面色阴森可怖,早已不见那玉面郎君的形象。 “我不甘心!”他嘶吼着,脚下一踏,招来三色祥云,一股烟就直下云霄,来到了白帝山中。 白帝山自古便有,现今处于西牛贺洲,这里本是当年白帝道场,现今白帝不存,山上唯有一座断了香火荒芜了的白帝庙,但是香火虽断,人烟不熄灭,这里竟然早就成了古巫妖民众的聚集地,二郎神驾云而落,顿时引起一阵波澜。 见者有鄙视、有憧憬、有崇敬,但其中更多的则是恐惧,在他们眼中,这深藏古代血脉的人物,现今却是天庭的走狗,而天庭对于古代巫妖民的镇压可是众所皆知的事情,如今杨戬前来,着实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不过杨戬却不顾众人的目光与窃窃私语,径自走进白帝庙上,在三个蒲团正中那座之上,倒头便拜,连接九叩,行了最高礼,算是认了白帝这个祖宗,再看白帝泥塑立即旋转,露出一条暗道。 杨戬又沿着暗道步行而下,走了许久,仿佛都要进到山腹之中,这才见一间静室展露眼前。 站在门前,他才有些犹豫,屋子中的人,他可是至少几百年没有见到了,虽然他们有着血脉上关系,但正是宛如近乡情怯般的情绪,让他久久难以打开这道门。 仿佛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个苍老的声音自门内传出:“戬儿,进来吧。” 闻言,二郎神终于下定决心,推开了那道门…… 眼见天下将有一场大乱产生,便连佛祖三清等俱皆有所安排。独独二仙端坐洞内,饮茶弈棋,心如止水 这洞穴所在之处神奇无方,不在天、人、阴三界,反在三十六天之上,独立而遗世。这洞穴名为鸿钧洞。 内里二人一者名为鸿钧,为三清之前,混沌之先。自有道起,便有了他,其本是阴阳合一。 然而当年封神一战,鸿钧分出极小的一部分力量化身而成陆压道人随命而动,实力超群,法宝斩仙飞刀与钉头七箭从未失手,众人更是只知道其不属于三教之内,却不知道其来历。此为前话暂且不提。 却说鸿钧老祖经此一事,发现比起阴阳一体,划分阴阳似乎对于自身更有好处,因此拨出一半力量分于陆压,自此鸿钧陆压二者同为一人所化,但分阴阳。 与鸿钧对弈的自然就是陆压道人。 鸿钧下一白字,落在黑子中腹关起的正中,道:“镇,你这布局虽然纷乱磅礴,不过我这子一落,便压着了乱象。” 陆压皱眉,不语,一盏茶的功夫才说:“非也,你看这盘面,尚有四处起伏之象,恐怕你压不住啊。” 言罢他拾起一枚黑子,落在星上,果然乱象又现。这次轮到鸿钧凝眉思索了。 却不成想,一洞中猴儿忽地从树上滑落,一屁股坐在了棋盘之上,顿时棋子四散,一切棋局不复存在,仿佛抹空了重来一般。 “造化儿,你这小猴子,实在顽皮!”陆压道人看着名为造化儿的小猴子捂着摔疼的屁股龇牙咧嘴的表情笑道。 “不过,顽皮些也好,你看一个意外的造化儿,就把乱象彻底消掉了,一切就要重新来过了不是吗?”鸿钧老祖抚须亦说道。 言罢,二者相视,心意相通,顿时大笑了起来。 回六、乱局与破局 正如各方势力所料,不日起,天地人三界开始了一场旷日久远的混乱局面,先是玉帝率先发难,挑起劲头攻打灵山佛国,也正如他所料,灵山早与四御结盟,顿时一场难分难解的大战拉开了帷幕,这其中多少仙佛陨落暂且不提,却说两方势力战到酣时,那背后的大佬终于展露真身,四御背后的老君与如来自是站到一起,而玉帝背后竟然是元始天尊和灵宝天尊! 三清决裂正式成为了事实! 这一下也牵动了人间界的各方势力,各自站队,同样混乱,原本一片祥和的大唐盛世,仿佛走向了衰败,而在阴界之中无论是妖王魔怪亦是各自为政,妄图开辟一片属于自己的新天地。 棋局乱,天地乱。 却乱的还不够深! 便在这时候,打破势均力敌局面的人出现了,由扶桑树妖杨戬领军的远古巫族仿佛凭空出现一般,开始席卷各方势力!如同刺入一柄尖刀,左突右划,瞬间让乱象更现纷呈,在他们手中更是有远古十大神器现世! 一时之间天地之间唯有混沌,再无清明! 在巫族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大半个世界的形式下,以天庭为首的道教,以灵山为首的佛国,终于在强大的敌人面前被迫携手。 一场混战之中,十大神器已毁其八,巫族死伤无数,而佛道之中亦然,就连三清与佛祖俱都重伤。 不过终于将巫族步步逼退,一场称霸世界的梦想看似即将落下帷幕…… 然而鸿钧洞中的预言恰逢此时稍稍的露出了他的头角,应了这预言的人正是…… 金身罗汉从上次被杨戬打败后,又在天界大战之中失手被擒,虽然佛道两家已经携手,可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仍旧没有被释放。 其实他不清楚的是,之所以没有人放开他,全是因为三清与佛祖之间的一次密谈,而密谈的主题便是他这看不清未来之人,这让所有人都产生了深深的恐惧,若连神佛不知,却又有何人能知晓? 现在的沙和尚,便如同一滴落入水中的油,无论如何都难容其中。 此刻他正被关押进天河水牢之中,这天河水牢为天庭重囚所在,四周皆是天河水,这水流动起来磷光闪烁,宛如鎏金,可是进去却是透骨冰寒,片刻便能要了人命。 所以沙和尚虽然曾为流沙河的霸主,可眼前这里却不是他能够自在的地方。 这当儿他正被绑在遁龙柱上,这可是缚身奇宝,上有三道金圈,一旦加身便牢牢把人拴在了柱子之上,不得动弹。 不仅如此,更有捆仙神器长虹索绑在遁龙桩外,此刻的沙和尚可说是一动都不能动了,足以见得玉帝对于他的‘重视’。 而若说起看管他的天兵,也有来头,分得两人俱是当年卷帘将手下副使,自从他被贬下界后,这两人的声名地位也是一落千丈,沦落到如今的狱卒地步,心头自然难免怨恨。 “你这厮,当年若不是失手打碎了琉璃盏,我们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一个狱卒在沙和尚身旁狠狠地啐了一口,随手拍了一下遁龙桩,激的这绑人的法宝一颤,金圈又缩紧了一些。直勒的沙和尚目呲欲裂,只可惜他的嘴上还有另一样法宝——千刃帕。 这方帕子只有有声音传出,便会依声音大小化作数支法针刺入口内,声音越大,刺的越狠,只囧的沙和尚再痛苦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自是知道这点,另一个狱卒也冷冷的说道“哼,我看恐怕没这么简单,这家伙说不准是得罪了谁,才落得那般下场,害得咱们兄弟吃了挂落。”说完就一脚踢在了遁龙桩上,惹得金圈又是一紧。 便是这样,二人一边冷嘲热讽,一边有意无意的触动着遁龙桩上,不多时,沙和尚就再也难以忍受,头一歪就晕了过去,只是这二人却不知,看似撒气的举动却为自己带来了杀身之祸。 就在片刻之前,已经有两只‘虫子’悄悄的潜进这天河之中,一只状如蚊子,惟妙惟肖,另一只虽然仍旧是蚊子模样,看起来却更像是一只苍蝇般,实在肥硕。 此刻见了沙和尚终于忍受不住折磨昏倒当场,那‘蚊子’可是忍不住了,于空中滴溜溜打了一个转,化作斗战胜佛,凌空也不说话掏出棒子照着一个狱卒当头就劈了下去。 只吓得那狱卒当下跌坐在地,慌忙翻滚才堪堪躲过。 “原来是你这猴子!你是怎么来的!”他一边连滚带爬的向后退去一边叫嚷道:“甲丁!你快去禀报,说孙悟空反水仙佛联盟打过来了!!!” “我这就去!”名唤甲丁的狱卒也是惊慌失措,慌忙就要逃跑,却不想那个苍蝇般的‘蚊子’也是滴溜溜一转,凭空化作一个肥胖的身体落下,一下子就坐到他的身上,当场差点就没把他的五脏六腑都从嗓子眼中挤出来。 骑在他身上的猪八戒嘿嘿傻笑道:“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孙悟空也不多言,又是棒子挥下,这下子那狱卒可没这么幸运了,一下子就被打杀,化作一股幽魂直奔地府而去,斗战胜佛一晃凭空消失,再出现已经欺身到甲丁前面,这可怜的家伙还在猪八戒的屁股下挣扎连句求饶的话都没说出来,也被一棒子打杀成魂。 孙悟空这才收了金箍棒,冷哼一声。 猪八戒先前可是没想到这师兄下手如此狠,心里惶恐,有些唯唯诺诺的说道:“师兄,虽然如今天界混乱,不免有死伤,可都仙佛联盟既然已经成立,我们这属于窝里反,可是不好吧?” 孙悟空一脸愤慨,恨恨说道:“这俩家伙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仙佛联盟更加不是什么正经玩意!你见师弟是怎么受苦的?若真的联手,为什么不放了师弟?不打杀他们!难解我心头之恨!” 猪八戒长叹了一声:“哎……你这祸精总是有理,算了,走一步是一步,我们先救了师弟再做打算!” 说完二人来到沙和尚面前,将他拍醒,摘下千刃帕,又施了咒语松开长虹索,可是那遁龙桩却是怎么也解不开来。 沙和尚摇头说道:“这次本是我的不是,惹得二位师兄前来解救,只可惜这遁龙桩本是金吒法宝,后经观音之手,又赠与玉帝,已经与当年师父的金箍有异曲同工之妙,凭我们恐怕难以解开,方才的打斗声恐怕也已经惊动了天庭的他人,二位师兄还是走吧,这里的事情一人做一人当!莫要连累了你们啊!” “连累?”斗战胜佛冷笑:“俺老孙什么时候怕过这个!哪个敢来,我便打杀哪个!怕他们作甚!大不了重新撕破脸,再和玉帝老儿打上一架也就是了!师弟你,我是非救不可!” 猪八戒向来自是没这么洒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唉声叹气抱怨道:“我老猪好不容易混个净坛使者当当,吃喝不愁,非要赶上天界打仗,打就打呗,我老猪躲事的能力自有高明的地方,只可惜又搭上你们两个祸精,早晚被你们害死!也罢、也罢!”他又叹了一口气:“好歹也是兄弟一场,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闻言沙和尚与孙悟空大笑,一股子兄弟之间的豪爽义气自胸中喷涌,一切尽在不言中。 恰逢此刻,外面已经传来鼎沸的人声,显是有大批的兵将已经前来,孙悟空与猪八戒各自做好了应战的准备,沙和尚虽然不能动弹却也怒目望向声音来处,不输气势。 回七、巫族与善恶 本已经准备好大战一场,却不成想,就在来到这间牢外之时,那些声音却在一瞬之间安静了下来,再无动静,接着牢门‘咯吱’一下,轻轻打开,走进来的并不是什么兵将,而是一个从未谋面的中年男人。 “你……是谁!”猪八戒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人微笑,容色和蔼:“我是来救你们的。” “莫非方才门外的人已经被你?”孙悟空抓了抓脑袋问。 “非也非也,吾并没有杀掉他们”那人这次换做大笑:“只是击昏了他们罢了,且不提这个,你俩人先让开,让我先把罗汉放出来。” 说完阔步向前,自背后抻出一把大剑,直直照着沙和尚就劈了过去。 “你要作甚!”孙悟空大叫,本能的抬起金箍棒就挡去,没想到一万三千五百斤的定海神针这一刻就像是树枝一样,一下子就被那剑砸弯了!也不知那剑究竟是什么神器! 还没来得及反应,剑起剑落,那人已经重新把剑收在背后,实力实在太恐怖了。 猪、孙二者这时看去,那三道金圈已经彻底断裂,一件法宝毁于一旦,沙和尚却是毫发无损。 “多……多谢相救!”沙和尚当下单膝跪地,抱拳谢道:“莫非你手中的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上来混劲的孙悟空打断,叫嚷道:“你这老儿!救我师弟就救我师弟!干嘛毁了俺的棒子!” 那道人抚了抚蓄的长须,一招手,金箍棒自行就飞了过来,他这才说:“莫急莫急。”说完双手拿起棒子两端,轻轻一拉,棒子重新变得笔直如初,就仿佛弄什么玩具一般,轻松至极。 这下子,可是真真把三人看的目瞪口呆。眼前这人的实力,恐怕比佛祖、三清都要强一般,莫非是巫族的高人!可是巫族之人又为何要来救沙和尚? 尚未解开心中疑惑,那人又说:“如今,你们三人已经无事,不过一遭换一遭,我倒是有事情要你们去做!” “什么事?”沙和尚看那人眼神,心中已然有了猜测,这人自是巫族无疑,而他的身份恰好可能就是……! 方想到此处,那道人忽然就露出了一股狞笑:“虽然巫族已经呈现败势,可是尚有一线生机!我正是要让你这混沌之人做引子为我重新开辟天地!” 言罢一挥手,一掌印向猪八戒、顿时就将他击飞! 这猪八戒一口金血喷出,闭目昏迷直坠人间,不知死活! 孙悟空见了怒火直燃头顶,双目金光爆射,疯狂喝到:“伤我师弟!你这混人纳命来!”说话同时扬起金箍棒就冲了上去! 沙和尚却没有动,能够一掌便将猪八戒打落凡尘,几乎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测,如果真是那人,那他手中的剑也必然是……这样的想法就像是紧箍咒一般,将他牢牢钉在原地,颤颤发抖,一动都不敢动。 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孙悟空不出三合亦被那人打落凡间。 那道人终于双目望向了他,寒光四射,缓缓说道:“这一猪一猴,每每闹得天翻地覆,我看本事不过如此!早该打杀!好了!我现在问你,我说的事情你可答应?” 看着眼前狞笑着的道人,沙和尚颤抖着问道:“你实力如此强悍,想做什么……又何必找我?” 那人闻言抚须大笑:“我若能做,你觉得你还能活到现在么?不妨告诉你!我说的事情,便是要你找到一物,此物名为《善恶真经》,本是盘古开天批地所遗留,明辨善恶,自有这物在,我巫族便难翻身,这场战役我谋划如此之久仍旧落了下风便是如此,幸好我如今明白过来尚且不晚,只要找到它然后毁了它,这世界便会不明善恶,唯有实力!届时也是我大巫族重掌世界之时!至于你!现在身为混沌之身,这混沌之物自然由你才能找到!” “你……你是说我是混沌之身!?”沙罗心中一颤,他曾经听过这个名头。 那人冷笑一声:“当然,你以为我凭什么来救你?在我眼中你的能耐便如蝼蚁!” “你!”沙和尚一口气自胸腹涌上,叫道:“不管你谋划什么!单凭你谋害我的师兄我就不可能应了你!” “哦?”那人收起了笑容:“若我许给你一个成为十巫的机会呢?” 此言一出,沙和尚脑中灵光闪过,不禁大叫:“你果然就是!……” 只可惜话还没说完,脖子就被那道人一把抓住。 那人狂笑道:“我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你只有按照我说的办!从我的剑略过你的身体那一刻!你已经被我种下了蚀心蛊!现在就去吧!” 道人言罢就要一掌将沙和尚打落凡间,却不想恰逢此时,一个身影凭空出现在了这里,那身影不停晃动让人看不真切,便连声音也是雌雄莫辩,他(她)说道:“巫族早灭,自不该卷土重来,若自守本分尚有一线生机,只可惜却被你将这一线生机也要掐断。” 那道人一手抓住沙和尚,转过身去,对这忽然出现的怪人心存警惕,脑中飞快的盘算着,毕竟能在他不察觉的情况下来到身边的,放眼天下也没有几个人,可是思来想去,却没有一个和这人相符。 道人哼了一声,一边盘算一边用话语试探:“却不知你又是哪位,口气如此托大?” 怪人语气不冷不热,似是毫无感情:“我便是命运,又是造化,你不仅将巫族的一线生机掐断,恐怕这一下,仙佛妖魔鬼怪俱都要重来了!” “放屁!”那道人就在等着这个时机,猛一发力,沙和尚顿时向人间直坠,同时他拿出那宝剑对着怪人就迎头劈下,卯足了全力,看这实力,恐怕连如来都接不下这一击。 那怪人却似乎早已经料到,身影忽然一晃竟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留在原地的变成了一面古朴的铜镜。 哪知道那道人看见这面镜子,比之先前还要惊讶,暴喝一声不好,想要收剑却已经来不及了,剑镜相交,顿时绽放出炫目的光芒,这光芒四射,直至覆盖整个世界…… 回八、回忆与新生 沙和尚忽然受到重击被打落人间,意识逐渐模糊,就在将昏未昏之际,耳边幽幽的传来也不知是谁的声音:“《善恶真经》是让世界重回正轨的唯一途径,寻找到它……保护……好……它……” 那之后风云变色,许久,一切混乱都重归平静,逝去的重回世间,存在的,仿佛不存。 一切都像是一盘棋,待散乱之后,纵然那黑子还是如漆,白子依旧光明,可是那盘棋局却再不会一样了…… 一物自天界跌落人间,又自半空之中直落地上,发出轰然巨响。 待尘土散去,只见地上一大坑正中,有人兀自昏迷不醒,正是沙和尚,只是那外貌已不是虬髯大和尚的样子,而是一个俊俏的青年,却不知是怎么回事? 这一跌,直惊的鸟兽四散,半晌才有几只胆子大的小动物回来,探头探脑的望向坑中,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从天而降。 单说沙和尚跌落的地方就在距离一条官道不远处的林子之中。这条官道之上,此时,正有一小道人策马狂奔,就在他身后一团黄色的烟雾聚而不散,正衔着马尾一步不落的追赶着。每每黄雾就要追上他的时候,他便发出一阵惊呼,回身奋力的向后甩着浮尘,试图将其驱赶开来,可惜每每那浮尘打在雾中,就又从另一面扫出,无从着力。 “不行了!”来到近前那道人一声大叫,凭空从马上飞跃而起,身子着地,一下子就滚到了路边,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黄雾一下子就裹住了马匹,随即离开。 只是再露出身影的,却不是马了,仅仅剩下了一具骨架,照着惯性还向前冲了几步,终于散落在地。 “好狠的妖怪!看道爷我怎么收拾你!” 那道士爬起身来,口中大呼小叫着,然而身子却连滚带爬的向着反方向跑去。 那黄雾闻言一晃,顿时变化,化作一个女人形象,只见她黄裳黄巾,面容妖冶,轻佻冷笑。 “呵呵呵,你个小道士口中倒是凶狠,只可惜不知道皮肉是不是也这么硬,若是的话,我黄幺娘却难以下口。” 话音未落,黄幺娘重新化作一片烟雾,直奔道士而去,这小道人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他的脚力本就不及骏马,不消片刻,眼瞅着黄雾就要裹在他的身上,观先前的情景,恐怕这小道士此遭在劫难逃了。 偏偏这当口,他一步踏空,如同一个球般跌进了一个大坑之中,反而恰巧躲过了致命的一击。 一滚、两滚,直到感觉身下有一个软软的东西,小道人才止住了身形,定睛望去,只见他正压在了一个俊俏青年的身上。 被他一撞,这坑中人方才悠悠醒转,蹙着眉头,卖力的睁开眼睛,脸色充满了迷茫。 “啊!!!”他忽然张口就叫了起来,把小道士吓得一下子就滚到了一边。 坑中人自然就是沙和尚,他忽然醒来,一片混沌,猛地就惊坐了起来,恰好那黄幺娘为了追杀小道士化作一片烟雾直冲而下。 沙和尚不明所以,只见一团雾直冲自己而来,本能的抬手一扫,一股强风顿时从挥臂处飞出。黄幺娘化作的烟雾当下便是一顿。 说来也巧,黄幺娘本来对他没有兴趣,只是想杀了小道士为手下报仇,却没想到这青年却忽然横插了一杠子,而且显然有些功力。 心思一转,重做人形,张口就问:“你这小子!是什么人!?敢来打搅老娘的好事!” 这一问,可是一下子就把沙和尚问蒙了,他闻言思索,却只觉得脑海之中一片混沌,且越思索越疼,仿佛脑袋之中有那针扎一般。 他蹙起眉头开口说道,声音清脆:“我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也想知道,可惜我现在想不出来。”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好乱,不过”他又指着黄幺娘:“你这黄鼬精又是什么东西,光天化日之下为何袭我!” 他话一出口,黄幺娘心中猛然一凛,自己的真身竟然被一下子就看穿了!也不知道眼前这装疯卖傻的人有什么来头,不过在这附近,她向来威风惯了,面对沙和尚如此语气,一股火气一下子就冲上她的脑袋顶。 “凭你也敢跟老娘如此说话?”黄幺娘冷笑,重化烟雾,欺身而上:“看我今天就宰了你做下酒的菜肴!” 沙和尚虽然功力大失,又失了记忆,不过凭刚才能一眼就认出来黄鼬精的真身就说明至少他的底子还在,见黄幺娘袭来他不但不躲闪,反而跨了两步迎了上去,直接冲进了烟雾之中。 小道士方才接连受惊,早已经吓得腿软跌坐在地,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坑下的人与黄幺娘打在了一起,一时之间浓雾之中拳风腿影不断,更有不知是什么的法术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让他知道自己算是暂时捡回了一条命。 按照道理,他若此刻悄悄溜走,估计人不知鬼不觉,也就真正的脱离了危险,可是当想起师尊从小对他的教育,他却是做不出来这等事情,毕竟眼前这人也算是因为自己才牵扯到这里面的。 他一咬牙一跺脚,竟然拾起了拂尘准备迎上这股烟雾,帮那个坑中人一同对抗黄幺娘,只不过他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过去,就听见一声暴喝传出,那雾一下子就四散开来。 一个女子的身影向着斜上方凌空激射,飞到坑外才狠狠的跌落地上,口中‘噗嗤’一下喷出一大口血。 而那青年男子则屹立原地,目光自信,嘴角挂着微笑,方对着上边说道:“没错,就是凭我!谁才是那案板上的肉,你现在可知道了?” 黄幺娘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脸上虚弱、焦急、愤怒重重情绪混合在一起,取代了原本尚算娇俏的面容,变得狰狞无比,喘着粗气叫嚷道:“好、好、好,算你狠!你有本事留下名号,别跟老娘装疯卖傻,这场子老娘早晚要找回来!!!” “名号?”沙和尚不想输了气势,可是却真真忆不起来,扬目回思也只能隐隐约约的想起几个字来:“我就是沙!不对,我就是罗!”他拍了拍头,咬牙切齿,脑海愈发的疼了,恰好此时,忽地一股子灵光闪过,他瞪大了眼睛,昂首翘颌说道:“告诉你也无妨,我就是沙罗!你这小妖若再敢来,我定叫你尸骨无存!” 回九、道士与妖怪 沙和尚化名为沙罗。 黄幺娘默默的记下了这个名字,一扭身变作烟雾,晃晃荡荡的飘走了,她现在还不知道,日后这个名字将要传遍四洲,贯通三界,成为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看着那妖物离开,小道士这才近身过来,一下子就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拜伏在地:“多谢这位义士出手相助!” 沙罗连忙摆了摆手,道:“我也只是看不过这妖精欺人太甚,不顺眼罢了,更何况,我都不知道前因后果,这黄鼬精本是来找你的么?你怎么招惹上她了?” 闻言,小道士深深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我本是这附近栾云观的道士,这次奉命下山来调查妖物作乱的事情,本来以为收了那一个地鼠精也就结了事情,哪知道被他的老大发现了,便是这黄幺娘,她找上我来,我却不是对手,只能一路边抵抗,边逃跑,这才来到此处,遇见了大侠您,您是叫沙罗是吧。我叫王顺儿,道号顺意,若是方便,特恳请您随我一起上栾云观,让我好好招待您报答一下可否!” 沙罗脸色尴尬,挠了挠头:“顺意小兄弟,按理说这真不是什么大事,我本不该就此谈什么报答,不过……说实话,我现在脑子中一片混乱,既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所以若能和你去观里,先有一个落脚之处也是好的,只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收留我……” “这有什么问题!”顺意立刻起身拍着胸脯:“您救了我一命,这本来就是应该做的,更何况如今三界动荡,四洲混乱,就连须弥山也是一片废土,我们出家人本就应该帮扶天下人,怎么可能不行呢!走,我们现在就回去!” “须弥山?”沙罗轻轻重复,隐隐约约的觉着自己似乎听过这个名字,可是一样却什么都想不起了。 ‘算了,总之先去了那栾云观再做打算!’他想。 二人沿着官道走了没多久,就到了一个小镇之中,又租了两匹马,约莫半天时间,终于到了栾云观。 方进了殿中,就见一个老道人匆匆忙忙的迎了上来:“顺意、顺意!你没事吧!我听说那黄幺娘找了上来!若知道那地鼠精是她的人,我真不该叫你自己前去的!” “我没事!”顺意一拍胸脯:“好的很呢!师父您也别太担心了,那黄幺娘又怎么样!我可是遇见了高人帮忙,连那黄鼬精也打跑了呢!” “这位是?”老道人这才注意到了沙罗:“便是你说的高人吧!”他佝偻着身子,颤颤巍巍的抱拳:“多谢高人帮助小徒,这可是我最疼爱的一个孩子,若真出了什么事情,恐怕我也要去了半条命啊!” “老伯多礼了!”沙罗慌忙回礼:“我也是误打误撞而已,谈不上什么帮忙,反倒是如今我没了个落脚之处,也不知道是否能够叨扰个几日。” “高人这是哪里话!”老道人连连挥手:“我这就安排厢房,给您入住!” “您可别这么说,叫我沙罗就行,我哪里是什么高人,只求有个住处就好。”沙罗忙说道。 忽地,老道人一拍脑门,哎呀了一声,又是作了个揖,歉声道:“哎呀,我也老糊涂了!观里已经都被难民住满了!要不您就住我的房间吧,我和徒弟们一起睡就行!” 说着,这老道人就挽起沙罗的胳膊,要带他过去,沙罗连忙一把拉住了他:“这怎么行!这样,要是还能有个席位的话,我和难民们一起住就行了,本来我现在也是不知道自己的来处,更不知道去处,和难民也没有什么差别啊。”看着老道人还要再劝,他赶紧又继续说道:“您也别劝我了!就这么定了,若再不同意,那我就只当您不留我在此处,只好下山了。” “好好好,就依你。”老道人这才应了:“顺意,你快去帮这位沙……沙罗义士安排住处,安排好了就来我的房间,我们一起吃饭!” “好!”顺意偷偷笑着应道,师父的性格他最了解不过了,好心好意反而把恩人整的尴尬无比的场面,想想都觉得好笑。 将沙罗安排在了一个六人的房间中,顺意便引着沙罗向着师父的房间走去。一路上沙罗这才得以观察看到,这间道观已经相当破旧了,处处是老旧的痕迹,显然没有什么钱财修葺,就连殿中供着的三清也多处脱落了清漆,显然也没什么香火钱。尤其是听说目前观内仅有的几间厢房,各自都住了十几个难民,他住的那间已经算是最少的了。 这样的情景等到开饭的时候更加明显了,老道人所谓招待客人的饭菜,也只不过是清粥和一盘素炒的菜。 “敢问老伯。”沙罗对着老道人说:“这栾云观可是没什么香火吗?虽然说出来有些不敬,不过我觉得这里似乎有些破落了啊……” 听了沙罗的话,老道人当下就长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原本这栾云观是此处的一个大道观,香火也是旺盛至极。直到那三个妖物来到这里之后,各自霸占了一片地方,不仅折腾的民不聊生,便连这里也是渐渐断了香火。时至今日也就破落成了这个样子……” “什么妖物?便是那黄鼬精吗?”沙罗问。 “那黄幺娘不过是其一。”老道人说:“而且是最弱的那个,更有两个厉害的妖怪在这附近称王称霸!可单单就是那黄幺娘,我们也是不敌,我也曾经委派我的几个徒儿前去,想要收服这些妖怪,只可惜,可惜啊……” 说到这里,老道人留下了两行老泪,顺意也是咬牙切齿的哽咽着道:“我那几个师兄,都被那些妖怪杀掉了!如今观里除了几个不会功夫的道人,便只剩下我和师父了!” 老道人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可是除魔卫道,本是我辈该做的事情!我已经老了,没了能耐,只好让顺意去铲除几个小妖怪,能出多少力便出多少力,不成想这次惊动了那黄幺娘,差点让顺意也丢了命啊!” 沙罗听了他们的话,暗自沉思,虽然眼前他无法想起自己的身世,也不知道将何去何从,可是老道人的那句话仿佛触动了他心底的某种记忆。 除魔卫道!慈悲为怀! “明日我便去会一会那些妖怪!”沙罗目光坚定的说道。 回十、妖物与宝物 这一夜风清月明,沙罗所在的屋子仅有六人,尚算宽敞,按照道理来说,本该有一场好梦,然而沙罗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的脑袋之中乱糟糟的,一片混沌,既忆不起自己的身世,可是茫茫之中却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且事关善恶。 他思来想去,却直把自己的头想的疼痛难堪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索性,他自床上爬了起来,悄悄的走出屋子,寻思吹一吹夜风总该好些。 只是方一出屋,便看到远方山中散发出一阵异样的光芒,似有妖气,又含宝光,端得奇怪。 顿时他的好奇心起,施展开步法,便向着那里潜行准备一探究竟。 说起来沙罗本是金身罗汉沙和尚,虽然功力早已不知道跌了多少层级,然而在这人间界始终还算的上是一个高手,不多时他便来到那处,远远藏在树后观瞧,只见发光之处,乃是一处山洞,自洞内此刻正有幽幽紫光冒出,那光芒虽弱却浑厚,内中还有丝丝紫气仿佛已经化作实质,犹如柳絮一般。 正在洞口外,三只动物坐地吐纳,分别是一只狐狸,一只獾,还有一只黄鼠狼。宛如人类,一颗颗拳头大小的圆球悬在各自面前,滴溜溜的旋转,慢慢的吸进一丝丝的紫气,每每吸进一丝,圆球光芒便盛了一分,不出意外,正是这三只妖物的内丹。 ‘看来是洞内有什么宝物,吸引了三只妖物,正在采纳灵气修炼。’沙罗心中说道,但是并没有出手的意思,只是悄悄的看着。 在这世上,妖物本属常有,也并非所有的妖物都是坏的,正如人类一般,心若善了,那便是好的,唯有心恶,才是真正的坏东西。 不多时,那一只獾身子一抖,直立了起来,大嘴一张,妖丹直直飞入口中,重回腹内,再一抖,化作一个男子,身裹棕色皮裘,长发飘飘。化作人形的他重新盘坐在原地,继续打坐,似乎是在消化刚刚吸收的精华。 又一炷香的时间,那狐狸也变成一个美女,甚是妖艳,同样原地打坐。 再一炷香,终于那黄鼠狼亦化作人形,这一下,沙罗可是认了出来。这黄鼠狼不是别个,就是那黄幺娘。 沙罗心中冷笑一声,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不出意外,这三只妖物正是老道人口中的那三个祸害,先前真身的时候还看不出,这化作人形,倒是认得清清楚楚。 本想着明天找上门去,这下可好,着实省下来了力气,想到这里沙罗一晃身,便从树影后面露出了身形,说道:“那三个妖精,今天不巧,你们要把命留在这里了!” 一语既出,顿时吓了三妖一跳,尤其是黄幺娘,定睛一瞧,顿时咬牙切齿,嚷嚷道:“原来是你这小子!白日与你一斗本是我妖力最弱的时候,这夜半时分,你倒是敢来上门惹事?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言罢直接化作一股妖雾直冲沙罗而去,獾、狐二妖虽与沙罗素未谋面,但观此景也知道眼前人是敌非友,也不多说,各自冲来。 沙罗冷哼,毫不畏惧,拉开架势便与三妖缠斗在一起。 许是方才吸收了洞内宝气,黄幺娘的实力果有提升,率先出手竟然接连十招与沙罗斗得难解难分。 接着另两妖合围,一时之间倒把沙罗杀的左支右绌有些狼狈。 其实也难怪,这沙罗本就功力大失,加上失忆,许多法术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怎么运用,自然落了下风,可是随着久斗,身体似是开始找到了状态。忽地福至心灵,避开狐妖的一爪,抽出腰带往前一丢,自然而然的呼喝出了一句法诀,只见那原本破旧的布袋凌空变化,化作一条红色长索,顿时将狐妖牢牢捆住! 这物不是别个,正是当时水牢绑住沙和尚的长虹索,没想到,这宝物不知怎的竟然随着他一同落入凡间,还化作了他的腰带! 猛见狐妖被擒,獾、黄鼠狼二妖心头一凛,正是这刹那之间,沙罗又瞄准了空隙,飞身一脚正中面门,一下子就把獾妖踹晕了过去。 骤变之下,只剩下黄幺娘,她脸色一变,飞身后退了足有十米,才伸手叫道:“你!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有仙家法宝!” 沙罗此刻胜利在握,站停了身子,负手而立,大笑道:“再与你说一遍,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沙罗!你可认输?束手就擒的话,我还能饶你一命!” “绕我一命?”黄幺娘虽然心里已经产生了怯意,嘴上可不讨饶:“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老娘面前!” 言罢,她一旋身,化作一股子烟雾就要逃跑,不知怎的,恰逢此时,沙罗心中一震,同时自那散发着宝气的洞穴之中,一物飞出,恰好扣在黄幺娘身外,一下子就将这只小妖困住,不能动弹! “这是什么?”沙罗顿时蒙在了原地,定睛一瞧,才看清竟然是一口钟,这口钟形容古朴,上雕玄黄云纹,通体暗红,暗红之中又有更加深的烟气宝光飘出,正是方才所见的紫色宝气。 只是,这物,沙罗忽然觉得似曾相识,望着钟,他便这么呆呆的立在了那里。 黄幺娘被困钟内,却仿佛到了另一个天地,张目四望只见一片血红,她心中惊悚,张口要叫,可是嗓子就像被人掐住一般,一丁点声音都出不来,这让她的恐惧似乎更盛了。 她试图起身,想要找到离开的出口,但无论她向着哪个方向走,四周都只有一片血红,仿佛她已经沉浸在了一片血海之中,永不见天日。 这让她很快的就迷失了方向,黄幺娘就这么走啊走啊,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她再也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泪不自觉的流出,染满了双颊,可是在这个寂静无声的地方,就连哭泣也是那么静悄悄的。她哭累了,却不能够放弃心底的那一丝希望,可是每每走下去,依旧是同样的‘景色’,于是她又哭,哭累了再走,走累了又哭。 终于她崩溃了,再也忍受不住,一下子就摊倒在了地上,这仿佛无边无际的‘血色’依旧不变的缠绕在她的身边,她终于有了一丝悔恨,悔恨为何要惹了沙罗这样一个恶魔。 起初她的内心还对沙罗满含怨恨,可默默的她又想到,若非自己去招惹那个小道士,便不会遇到沙罗,毕竟他们之间本无仇恨。 可是,可是若不是那个小道士杀了她的手下,自己又为何要去追杀他呢! 不!那是因为自己的手下作恶,而这些恶,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纵容的! 想到这里,她又忽然觉得自己曾经的作为,竟是那么的邪恶! 当想到这里的时候,黄幺娘的心中猛地一片清净,也许是感受到了她的改变,原本罩住她的钟竟然一下子就开了。 黄幺娘只见一片血色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许久没见的美丽的月色,还有就站在她面前有些呆住的青年。 回十一、反省与原谅 望着‘许久’没有见到的敌人,黄幺娘竟然感到有些亲切。 “我……”黄幺娘试着张开口,果然有了声音,只是有些沙哑:“敢问,这是过了多久。” “多久?”沙罗看着那口令他感到熟悉的钟罩住了黄幺娘,紧接着又飞起来,收敛光芒自行缩小,直至变作一个红色的铃铛一般,落在了地上,而黄幺娘却不知道为什么仿佛产生了变化,原本蛮横态度消失无踪,反而多出了些许柔弱温婉,一时之间却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了:“大约……有半柱香的时间?” 这一语直把黄幺娘说的大惊:“只有半柱香的时间?”她这才四处张望,那獾妖尚且昏迷不醒,狐妖兀自挣扎,却挣脱不开,果然与她被困之前没有什么变化。 只不过这股讶异一闪而过,她的心中回复一片清明。时间长也好,短也罢,某些想法通了那便是通了。 “沙罗义士。”黄幺娘起身便拜:“先前多有得罪,这当儿我想通了。我知道您恐怕是受人所托来产妖除魔,我这便伏法认罪,自当废除妖丹,重归山林,若您仍要杀我,我亦没有怨言。” 面对着如此的态度转变,沙罗更是诧异,他本不是犹豫之人,可是他也不是凶狠之人,若是坏的他自斩杀无疑,若不是,他的心思却又足够软弱。 虽然不知道黄幺娘从何而来如此大的变化,可是当他望过去,看见望向他的那双眼睛之中,确实没了凶戾,仅留满满的悔恨。 沙罗闭目沉思,很快复睁开来,说道:“你若真有悔恨之心,当然不必寻死,亦不必自毁修行,留得一身功力在,去看看你犯下的罪行,再看看你能补救些什么才是正理,更何况出家……”话说到这里看,他猛然停住,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抬手摸了摸头顶,心中有些茫然。 明明自己穿着普通的衣服,头上既没有剃度又没有扎髻,非僧非道,为何却有那么一句话会自然的就要脱口而出呢? 出家人慈悲为怀! 是谁时常在我的耳边说起过?沙罗皱起了眉头,却始终想不起来,索性他晃了晃头,当做没有这回事,继续说道:“更何况你即便死了也无法弥补做下的恶果不是么?” “是!定当竭力弥补!”黄幺娘盈盈起身,张口吞吐,只见一颗妖丹自腹内飞出,略施手法,那颗妖丹缓缓飞向沙罗,落在了他的手中,黄幺娘这才继续说道:“这钟外一刻,钟内数年,我不知沙罗义士是否相信,但是前后半柱香的时间我有次改变,您自难以一下子相信,现在我把妖丹交到您的手上,随您一起回去,待您信了我之后,是还是留悉听尊便!” 此物落入手中,沙罗这才真正相信了黄幺娘。 妖丹此物乃是妖物绝不外露之物,其重要性甚至远超修道之人手中宝物,皆因此物一毁,妖物毕生修炼毁于一旦,而更有邪魔妖法,可以通过妖丹控制妖物的行为,哪怕仅仅是离开体内,妖丹也会让妖物的实力降至不足一成。 因此能够交出妖丹这样的物事,对于黄幺娘这黄鼬精来说可说是几近性命的东西,绝对已经是身心不二的表现。 沙罗默默的收起了妖丹,点了点头。就在离去之前,他捡起那个小小的红色‘铃铛’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宝物,可是沙罗却觉得这物与自己有些关系。 他询问黄幺娘,可是黄幺娘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自几年前起,这洞内忽然就冒出宝光,他们三妖本实力不强,自从发现了这地之后,每夜吸纳灵气,倒是开始突飞猛进。 他们也曾试图进洞观瞧究竟是个什么宝物如此厉害,只可惜越是离洞口越近,反而感受到心思烦闷,等到了洞口之前更是马上就要昏倒,因此三妖也再没向内里探寻,仅仅在洞外吸收着灵气,想着有一天功力增进再进洞观瞧。 沙罗听了轻轻点头,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只是将那铃铛收了起来,接下来一路无话,二人直接回到了栾云观中。 轻敲屋门,顺意揉了揉还没有睡醒那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只见沙罗双手一左一右拎着两大团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仅仅说了句稍等便又回去掌灯,得到再回来,他的眼睛可是瞪得比铜铃还大。 只因为那两大团的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两个人,更准确的说,是两只妖精,一男一女,虽然帅气妖冶,可俱都是曾给他带来无限恐惧的两位。 只是这一刻,这二位一个被绳子捆着挣扎而不得脱,另一位则像条死鱼一般昏迷不醒。 “这!这是!”顺意说话都不利索了:“这是沙罗大哥你抓来的?” “是!”沙罗还没有说话,一个女声响起,一袭鹅黄纱衣的女子自沙罗背后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是你!”顺意见她,汗毛立刻竖了起来,拉开架势高声喝到:“沙罗大哥小心身后!” 沙罗早已经猜测道顺意会有此反应,只是笑了笑,歉意道:“无妨,黄幺娘已经不会作恶了,暂且放心。” 虽然听到沙罗如此说道,可是顺意依旧不肯放心,架势不收,还微微的向着门外轻轻挪动了几步,看来算盘倒是打的极精,这位置进可斗,退可逃,虽然这里面逃的可能性更大。 挪动好了位置,他才小心翼翼的问道:“真的没问题么?沙罗大哥你可莫要骗我。” 沙罗哈哈大笑,扬声说道:“我绝不骗你,这二妖我已经捉住,黄幺娘却是被宝物洗练变了性子,已经不再是原先那个她了,尽管放心,你快去叫你的师傅来吧,我还有话要与他说。” “好!”许是还有些害怕,顺意应了一声,人就一溜烟的跑走了,比兔子还快。 不多时,众人已经坐在了大殿之中,夜色尚深,这殿中仅靠几支蜡烛照明,原本应该是带来福佑的神像,在晃动的烛火之中看起来反而有些诡异,善恶难辨。 “这……这真如沙义士所说,这黄幺娘转了性子?”老道士颤颤巍巍的问道,手指着黄幺娘兀自有些哆嗦,该是常年的积惧未散。 “是,老伯放心,我的妖丹已经交于沙罗手中,我没能力也没有想法再作恶了,这次前来纯为赎罪。” “赎罪?!”顺意此刻倒是没那么害怕了,冷冷说道:“单单我道观里,便有多少人死在你们三个妖物手上!更何况周边的百姓!你此刻假惺惺的来这一套,有办法让他们都活过来吗?” 黄幺娘听了这话,想要开口,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默默的低下了头。 沙罗将话接了过去:“顺意小兄弟,方才来时路上我已经与她聊过,虽然三妖作恶,但诚如老伯所说,这黄幺娘算是恶行最轻,虽然已经造成的恶果难消,但是!”他一顿:“比起所谓的以命偿命,我想既然已经回心转意,不妨让她做一些有益的事情,如此岂不是更好么?” 顺意似是还未被说动,只是仅仅皱着眉不发一言,赌气脸色涨的通红,那老道人倒是仰天长叹了一声,说道:“若她真的已经回心转意,如此自然最好啊,哪怕只是能些许帮助些百姓,我那几个徒儿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啊。顺意!”老人的声音忽然变得浑厚有力:“修道比先修心,你如此执着又怎么可能荣登仙道!” “什么仙道!”顺意本已经涨红的脸更红了,气急败坏的说道:“就连须弥都是一片荒土!哪还有什么神仙!要是有,师兄们怎么会死!” 说完他气鼓鼓的跑出了大殿。 老道人再次长叹一声,说道:“只怪他与他师兄们感情甚好,其实这孩子还是很善良的,沙罗义士,黄幺娘,没有多久他就会想通的,你们放心吧,只是那这两位?” 老道人手一指被丢在一旁的狐、獾二妖,问道:“他们要怎么处置!?” 回十二、仇恨与天意 听了老道人的疑问,沙罗立刻口中默念,长虹索顿时松开。 狐妖虽然先前挣扎,可是并未昏迷,早已经看清形势,便不再逃跑,长虹索一松,她只是站起身来脖子一梗,冷冷说道:“老娘落在了你们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你们要让我像黄幺娘一般摇尾乞怜!绝无可能!” 沙罗侧目凝视着她,半晌没有说话,其实这正是狐妖打的如意算盘,从头至尾,她早已经看出沙罗心地善良,但是却并不傻,若是委以虚蛇说不定就被发现,定会惹得他不悦,但若是反而显得足够硬气,倒有可能赢得这种正义之士的尊重。 只可惜这聪明的狐妖完全没想到,话刚说完,沙罗就动了,连一句话都没说直接一掌击出印向了狐妖的面门,只吓得她深吸一口气,却眼睁睁的看着来不及反应。 哪知道比起她的惊讶,更是有异变此刻发生,那狐妖尚未见得动静,原本昏迷在它背后的獾妖却是忽然弹跳了起来向着殿外飞窜而去,一边跑还一边高声叫道:“想抓住我?没门!我们来日方长!” 原来这妖物早已经醒转,只是心知斗不过沙罗,一直在寻找机会逃跑罢了,见沙罗对狐妖出手,见招式已老,心知机会已到,遂立刻起身飞奔。 见得此状,老道人惊呼大叫:“他,他,他跑了!” 黄幺娘也是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唯有沙罗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邪魅的笑意,轻轻说道:“无妨,他跑不远。” 话音未落,便听到殿外一声惨叫,接着便有重物倒地的声音传来。 同一时间,狐妖终于长嘶一声,仿佛一股长气刚刚喘出,颤声说道:“我没死……” “你当然没死。”沙罗说道:“因为我的劲力本就是透过你打在了他的身上。” 听得此言,黄幺娘与老道人立刻起身向着殿外查看,就见一只巨大的獾子已经死在了殿外的青石砖上,正是刚才那妖现了原形。 沙罗继续说道:“它早已醒转,而我也早已经知道,贼心不死,便是该杀!” “好,好,好!”老道人这才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若……若是让这妖怪跑了他日不知又要回来杀掉多少人,沙罗义士做的好啊!” 沙罗仅仅对老道人报以一笑,其实他还有话没有对众人说,就在方才,他的脑中又回想起了另一句话: 有的时候,杀也是一种慈悲! 他依旧不知道这话是谁说的,但这话的指引却仿佛为他的迷茫点燃了一盏明灯。 看见同伴已死,黄幺娘虽然已经改了性子,却不免有一丝悲伤。 而那狐妖则是由方才的昂首挺胸变得有些害怕了,她算错了,眼前的人恐怕并不如她所见那般,虽然慈悲之时,有若菩萨,可一旦凶狠起来,又宛如一尊金刚,他一击杀掉獾妖,竟然丝毫没有犹豫! 沙罗正是捉准了这个时刻,猛地对着狐妖问道:“如你所说,我便这么杀掉你可好!” 一股寒意径自涌上了狐妖的脊梁,她颤声问道:“若我毁了妖丹……可否绕我一命?” 沙罗伸出手来,肃然说道:“你若交出妖丹,听从黄幺娘指挥,同为你们所做所为弥补此地,我必不为难与你!” “好……”狐妖颤声道,一张嘴,一颗妖丹自腹中飞出,沙罗方要伸手去接,哪料又是异变而生,且这次竟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见一柄拂尘忽地从旁边扫来,凭空劫走了这颗妖丹。 却原来是方才跑走的顺意! 他刚刚其实并未走远,仅仅是躲在附近,刚才那獾妖死时候。他亲眼目睹,着实狠狠地解了她心中一大口怨气。 只不过他最喜欢的一位师兄当初死时候,这獾妖不过是帮凶,真正下手的其实是那只狐妖。他悄悄的潜回屋子,本以为沙罗也会除掉狐妖,让他彻底大仇得报,却没想到沙罗竟然打算原谅那只妖怪! 这怎么行?顺意情急之下,瞄准了机会,一举冲动想要夺下妖丹!没想到这一下歪打正着还真的成功了! 其实要说起来也是命数使然,沙罗虽然对于妖气有所感应,对于普通的人类却是感受不到。 见到顺意拦截下了妖丹,老道人心道电光一闪,就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心道不好,慌忙叫道:“顺意!不可!” 可惜仍旧晚了一步,话音未落,就见顺意手握妖丹,目光之中怒意炙热,吼道:“你们自是说的轻巧!轻而易举饶了这个妖怪!我师兄的仇,只能由我来报了!” 说完他狠狠地把妖丹放在口中,发狠咬下,妖丹瞬间破碎,化作一股子红烟,将他笼罩,而狐妖身上同时也发出如炙烤皮肉的吱吱声响,一样冒出红烟。 等到烟散去,那处只剩下一只皮毛火红的小狐狸,对着众人呲牙嚎叫。 而顺意则昏迷在地不省人事。 “天意啊!”老道人一声悲呼昏倒在地。 “你……走吧。”沙罗不想事情竟然忽地就发展至此。 顺意咬破妖丹,里面浓厚的妖气直侵心脉,顺意虽然没死,但这一辈子想要清醒过来,只怕是极难了,而那狐妖本有悔改之心,可是这一刻却陡然全部变作怨恨,只是它已经不能再修炼成妖了,仅仅变成了一只可怜的小动物。 听了沙罗的话,小狐狸扬天长啸,仿佛孤狼,扭转身躯,回头望了一眼,那浓重的怨气自乌溜溜的小眼睛中传来更是浓重,接着它便一溜烟的跑离了这里。 黄幺娘亦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别无他法。 他们二人将老道人与顺意抬回房中,悉心照顾,直至天色微亮,老道人才悠悠醒转,他瞥了一眼旁边依旧昏迷不醒的顺意,知道天意如此,摇了摇头一行老泪飚出,自此他再没有一个亲近的徒子徒孙能与他促膝长谈了。就连他脸上的皱纹仿佛一夜之间也多出了许多。 让原本就苍老的脸显得更加的苍老了。 “老师傅,他的性命无忧,只是……”黄幺娘轻声的说。 “我知道……”老道人抹了一把眼泪。 “天命难违啊。”沙罗劝解道。 “我自此便留在这道观之中吧。”黄幺娘下定决心说道:“一面照顾老师傅,一面以道观之名周济四方,若有些小妖过来,我尚且也有能力保护这里。可以吗沙罗义士?” 沙罗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再不言语。半晌,他将黄幺娘的妖丹掏出,递给老道人说道:“我思来想去,唯有如此最好,只是您是否愿意给她一个机会?” 老道人年纪本长,早已经看淡了不少的悲欢离合,他接过妖丹没有收起,而是直接转手递向黄幺娘,说道:“我相信你,自此你便名为思意,与顺意同辈,同是我的门下,自此就随我一起扶济百姓吧。” “好!”黄幺娘接过妖丹,已然泪流满面。 回十三、疑问与和尚 沙罗独自走在路上,向着长安行去,自他醒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经历了栾云观的事件,他本以为自己所作所为都没有错,可是事情的结果却不能遂人所愿。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他有些分不清楚了。 哪样是善,哪样又是恶? 他同样看不明白。 这下子他不仅仅没有记忆,便连心念也变得更加混沌了,不过他依旧听从了老道人的话。 老道人说:“沙罗义士,你若实在记不得身世,可去长安,虽然这些年妖魔横行,可是天子脚下,依旧算是盛世,相信那里该有名医能够医治你的脑疾,恢复记忆有望。更何况为了斩妖除魔,大唐天子正在广招能人异士,凭借您的身手,老夫相信定能创出一片天地!” “好!”沙罗点头重重答应。 接着黄幺娘又将从前掠夺的财富中拿出了一大堆,说要当做给他的盘缠,只是沙罗推脱仅仅拿了一点点,剩下的他要求黄幺娘分给落了难的百姓。 沙罗独自上路,把玩着手中的红铃铛,心道:不管前路多么迷茫,也许答案就在长安城中。 山野之间,一猛虎追赶着一只兔子,方要扑上,却觉得腰间一疼,凭空被踢了开去。 老虎本是万兽之王,自然不弱,落地之前扭腰摆胯,一个翻滚又稳稳的站在地上。 望向刚才打他的‘无毛怪物’,老虎龇牙瞪睛,弓背摆尾,发出阵阵凶吼,就要扑上去较量一番。 却不想那‘无毛怪’也不惧它,撸胳膊挽袖子,露出健壮的肌肉似乎要和它一斗。 恰在此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响起,自远及近,来的飞快,顿时打断了这场一触即发的对决。 那老虎一愣,远远就见一个人背着包裹,手中拎着一个红色的小铃铛大步的向着这里走来。 老虎发出一声嘶吼,想要同样向这个人展示自己的威严,却猛地感觉到来人身上涌出一股远超自己的气势。顿时松下了背脊,夹起了尾巴。鼻子嗅了几嗅,哧溜一下子就钻进了山林逃跑而去,比兔子还快。 其实动物看起来复杂,心思却极为简单,老虎亦是,敌人若是弱小,自然凶猛出击,敌人若是强大,也绝不会兀自要什么面子强抗,要么逃跑,要么认服。 那人来到近前扬声问道:“这大和尚打虎,可是为了救下兔子?” 原来方才老虎眼中的‘无毛怪物’乃是一个大和尚。 那大和尚本与老虎对峙,却不想忽然过来一个青年,还对他发问,他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对着来人答道:“是啊,我确实是想让它放了那只兔子。” 青年又问:“可是你救了兔子,老虎便没有吃的,没有吃的,就可能饿死。这样与兔子死可有区别?” 大和尚咧嘴说道:“我寻思好像没什么区别吧?” 青年微笑:“既然没区别,那你何必击虎救兔?这应该并非善举吧。” “嗨!”大和尚听话忽然笑了,连连拍手:“我本来也不是为了什么善举啊。” 这一下换做青年愣了:“你不是秉持着出家人慈悲为怀救那只兔子吗?” 和尚笑的声音更大了,捂着肚子笑道:“这位兄弟,你真误会了,我是为了不让老虎和我抢这只兔子,因为我要把兔子烤来吃的啊!” “额……”这一句话立刻把青年噎住,半晌才说道:“那你到底是不是和尚啊?” 大和尚拍了拍胸脯,高声说道:“是啊!我当然是和尚!” “那你?”青年不解。 大和尚走过来,一把搂住青年的肩膀,哈哈说道:“兄弟,我实话和你说了吧,我当和尚本是想着找碗轻松饭吃,干他娘的,谁知道压根吃不饱!你瞅瞅!” 和尚说着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发出砰砰的声响:“我从小就有把子力气,身体也好,唯独就是吃得多,这当和尚活是不用怎么干,假装念经就行,只是天天青菜豆腐可是填不平我的肚子,这不?我时常就会偷偷跑出来猎一些野味烤来吃,又能解饱又能解了馋虫,多好!” 青年听了再度说不出话来,只是忽然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傻了。 这青年正是沙罗,自从经历了栾云观的事情以来,他便时常思考善恶与对错的事情,这一路凡是遇见什么事情,他必然会提出疑问,问的越多,得到的解答就越多,得到的解答越多,他就感觉自己思考的越深。 只是没想到,今日遇见了这大和尚,他发出疑问,本想证明虎与兔本是众生平等,击虎救兔并非善举,却哪成想遇见的是一个莽莽撞撞的酒肉和尚。 而且听这话的意思,这和尚不但不忌酒肉,还奸懒馋滑…… 当下沙罗就要离去,没想到这和尚却张口就问:“这位兄弟,看你走路这个方向,可是要去长安?” 沙罗一边走一边随口应道:“是啊,我要去长安。” 和尚一拍手,说道:“真巧,我也是准备要去长安,既然没有野味,去长安城里转转也好,我可是好久没喝酒了!我们一起上路吧!” 沙罗撇了撇嘴,默默地加快了脚步,说道:“这……我看不用了吧?” “有什么!”和尚快步追了上来又一把搭在了沙罗的肩膀之上,说道:“佛祖告诉我们,相见就是有缘,一同上路准没错!” …… 长安城外,看门的守卫远远的就见到一个高大的和尚搂着一衣衫破旧的青年走了过来。 兵丁甲说:“这俩应该是要进城的吧?这是什么组合?” 兵丁乙说:“和尚和乞丐?乞讨组合么?” 兵丁丙说:“也许这二人有断袖之癖也说不定!” 兵丁甲撇了撇嘴:“我可接受不了这个……” 兵丁乙手指挽了个兰花说道:“如今大唐上流社会可是流行同有侍女娈童,你们可是跟不上潮流了。” 兵丁丙咧了咧嘴,不再言语。 回十四、决心与决定 两个人进去到长安立刻见到一番热闹的景象,就算外面早已经混乱无端,这里依旧是繁华,不愧是天子脚下。 这长安城,自周文王姬昌起便定都于此,虽然他并未封神,但是这座都市却无论在人间或是神界都是赫赫有名的地方。 方一进城,就见一片繁华景象,细细观察,虽然依旧有贫有富,可是民宅无论大小均是细致有方,更不用提那些豪宅大院,酒、青二楼,自是飞檐流瓦,雕梁绣柱,想来这处无论何人尚算生活的安乐,与之外面的世界大大不同。 这景到了集市之上更是明显,无论行人,小贩,又或是临街店铺出来拉客的老板,均都是面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只不过这样的景象又能持续多久呢? 一方安,世界乱,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不过不管这些,到了集市之上,沙罗还真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原因无外乎是因为摆脱了那个磨人的大和尚。 而大和尚离开的原因也很简单,他去找酒吃了。 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沙罗定睛仔细观察,才发现,也许这里真的如老道人所说,正在招收能人异士,毕竟每隔一会儿他都能发现一个身怀绝技的人士,这些人物有道士有和尚,也有身手矫健不知是做什么的人。 这样的话说起来容易,实际上却不简单,能从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做到查人入微,亦算是沙罗现阶段的一个本事了。 在他眼中的这些人有走的慢的,亦有走的急的,但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人其实都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虽然来这里是为了找寻名医,不过沙罗觉得,先跟着这些人去看看亦无妨,毕竟能在这里找到前进的方向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沙罗站在街边装作闲逛的样子,终于锁定了目标,他悄悄的跟在一位公子身后,这位公子虽然穿着华丽,举止优雅,但如果没他看错的话,应该是贼道中人,这年头,做贼还是一个有所规矩的行业,虽然属于外八行,不过却有着非常严格的体系,穷不窃,急不窃,病不窃乃是必须遵守的三大规则。 因此不少真正的贼,亦会被民间称之为侠道。 沙罗方才便看的真切,这人经过一个富人时,手中便多出了一个钱袋子,而经过另一个看起来病样样的老人时,那个钱袋子又没了。 尾随着他不多时就来到一座大宅门前,这大宅门前已经是一片热闹,熙熙攘攘的,门口有两个守卫站在那里,门头大招牌‘乙七’两个大字苍劲有力的写在上面。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就这一档口,那个公子已然消失不见,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了,好在对于沙罗来说,他已经来到了这个地方,不出意外的话,这里便是唐太宗李世民招收能人异士的地方。 沙罗默默的靠在一边,静静地观察着,只见,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一名门卫高喝一个号码,随之便有等候在外的一人手持木牌入内,而一经入内后,不多说就会听见宅内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更有五颜六色的光彩透顶而出,显然里面正在进行某些比试,只不过并非所有进去的人都会出来。 就在正门旁边有一个侧门,不时走出来的人都是鼻青脸肿或灰头土脸的,想来该是淘汰的。 看到这里,沙罗心中已经隐隐的有了底子,他这时才走了过去,拉着一个瞧起来比较面善的和尚问道:“这位大师,这里面是在做什么呢?” “你不知道?”和尚有些讶异:“现在大唐天子正在广招能人异士,要组成一支强大的队伍,去清扫境内那些作乱的妖魔鬼怪的!” “那这里?”沙罗问。 “这里当然是在比试,好筛选出真正有能耐的人啊!”大和尚斜着眼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土老帽:“毕竟这支队伍每一个人都能拥有一个皇家的封号,甚至最终评定出来的领导者更是可以得到国师的名分,若不是仔细筛选,深恐有一些沽名钓誉,偷鸡摸狗的家伙混了进来!” 看这眼神,恐怕这和尚已经将沙罗当做了他口中偷鸡摸狗的家伙了。 沙罗不置可否,撇了撇嘴,站到了一边默默想到:‘虽然我现在记忆依旧混沌不清,不过斩妖除魔的心却是坚定,可若单凭我自己,又能为黎民百姓做些什么呢?什么皇家封号、国师名分我自是不贪,只是眼前的倒却是个机会,能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凭借自己的能力,究竟能不能入选。更何况……’ 沙罗的心中隐约觉得若想要恢复自己的记忆,也许先来这里会比找到名医还要重要。 “这位大师啊~”沙罗又堆上了笑脸,重新拍了拍和尚的肩膀。 “怎么?”和尚皱起了眉头问。 “这……怎么报名?” 拿着号牌,沙罗静静的等着,却没想到背后忽然有一只大大的手掌搭在了他的肩上,悄无声息,竟然让他毫无察觉,沙罗心里一紧,猛的回头望去,立刻就看见一张堆满了笑容的傻脸正对着他,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酒肉和尚壮壮! “你……怎么找来的?”沙罗无奈的问,心说这还真是一块甩不脱的狗皮膏药。 壮壮也不知道从哪里就拿出一个油腻腻的大鸡腿,狠狠的啃了一口,这和尚吃肉的情景顿时引来了许多鄙夷的目光,他也不管不顾,一边开心的嚼着,一边说道:“我啊?我就是问了问酒馆的老板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他就推荐我来这里了哦,刚过来就看到你了,你看这长安城里,有甲场七个,乙场七个,我就这么巧又遇见了你,你说咱哥俩是不是有缘分!?” “是……是……是。”沙罗哭笑不得,遇见妖怪可以打,遇见流氓可以耍,遇见不要脸的大和尚他还真的一点辙没有。 沙罗又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莫非……你也?” 壮壮堆起了笑容,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牌子左右晃着,得意的说道:“听说赢了就可以吃皇家的粮食,管饱!” …… 回十五、手段与身法 等了许久,沙罗终于被叫到,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向着大宅内就走去,看着他的牌子,守卫丝毫没有阻拦。 一进去,他才发现这里竟然别有洞天,首先要穿过一道长长的门廊,这道长廊之中隐隐约约的能感受到轻微的法力波动,不知道本身就有着什么阵法,还是有一些高手在窥探这里,不过想来也是,若是没有高手压阵,这长安城又怎么能够保持一片祥和呢? 沙罗想到这里,心里也不抵御,大大方方穿过长廊,这才来到比试的地方,那里共有四人,三者一高两矮,站在一起,高个子一身幞头袍衫,头顶帽巾,不出意外该是监督或是仲裁,而他左右两边的矮子一胖一瘦,穿着青衫长衣,盘臂眯眼,一脸傲气,倒是不知道什么身份。 这场内还有一人,是名留着八字须的道士,此刻正站在用朱砂圈起来的比试场中。 这里比试的规矩是,无论谁来都要与前一轮比试的人拼斗武法,胜利者才可以留在这里,而胜利的定义方式有三种,一种是对手直接认输,一种是迎接下一个挑战者,一种是僵持不下,由仲裁评定,还有一种便是人离开了朱砂围住的圈子,至于法宝等等离开场外倒是不论,毕竟许多高手都可以凌空御兵,若以兵器论,则是太不人性。 而不论谁,一旦接连胜利了三场,那么就可以成功地通过这一轮。 不用说,眼前的这位,就是他的首位对手。 沙罗双手抱拳,先向仲裁行了一个礼,道:“寅六十七号,沙罗。”他再向对手行礼道:“于此比试,还请勿怪。”言罢,就拉开架势。 那道人亦回礼,只是没有说话。只不过或许是心急,他刚拜下身去,就急冲冲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八卦盘向着沙罗便丢了过来。 ‘我靠!偷袭?这孙子!’沙罗心里骂道,身子一歪避开了那个八卦盘。 没想到看到这一幕的那个道士反而诡异的一笑,手指一勾,显然有什么后招。 沙罗也在心里冷笑,恐怕又是什么凌空御器的招数,双腿存力,一旦那东西从后面袭击,他就打算跳起来。 谁知道随着那道人手指勾完又放开,沙罗的身后猛地就传出了一声巨大的金属撞击声。 ‘咚!’ 这下子可是足足把他吓了一跳,本能的回头看去,却忽然觉得脑袋后传来一阵风。 原来这才是道人的目的,那个八卦盘装了机关,不过就是吓人的玩意,而他也不会什么凌空御器的法门,手上动作纯属为了吸引对手注意,接着用这物惊吓住了对手之后的同时,他便掏出怀中的锤子去偷袭。 这纯属抖聪明的江湖法门别说,还真就让他赢了上一场。 只可惜他这次选错了对手,沙罗虽然人吓了一跳,身体没反应过来,不过嘴终究要比腿块,几字口诀念出,身上的长虹索随着言语飞速而动,宛如灵蛇。 一下子就把那个道人捆个严实。 别忘了这可是连神仙都难以逃脱的东西,沙罗在转过身去,就看见这手拿小锤,却像粽子一样的家伙一下就倒在了地上,接着这道人还试图挣扎,哪想到这保越是挣扎捆得越紧,很快他就连动就不能动弹了。 “这……”沙罗望向了周边站着的三人。 中间那人立刻点了点头,扬声说道:“本场,沙罗胜。” 沙罗这才一挥手,召回了长虹索。 那道人也不说话,憋的一脸通红,连滚带爬的就离开了这里。 沙罗依旧对着他的背影微微行礼。 很快就迎来了第二场比试,这次来的可是个‘熟人’ 正是那翩翩公子,贼盗中人。 沙罗心中有些吃惊,跟着来此就不见,本以为这人已经离开这里,倒是没想到他又回来这里了,沙罗还没有说话,反倒是对方仙张了口。 那公子抱拳拱手,微微一笑:“这位兄台不想随我来了这里后,还能直接对垒,我们之间的缘分可是不浅啊。” 沙罗脸上一红,知道自己跟踪的行为已经被发现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同样抱拳,然后拉开架势。 那公子也不再多话,抱拳拱手,喝了一句:“来了!”,身子就猛地就开始摇晃了起来,起初像是喝多了一般,左摇右摆,接着摆动的范围越来越小,而频率则是越来越快。 很快的,就好像一个发疯了的马达一般,只能看见一道人形,只不过这人形却是虚的。 三位裁判之中,矮胖的那一位第一次开口,轻声赞道:“好完美的盗步。” 沙罗虽然不明所以,不过也看的出来,这该是一种相当厉害的步伐。果不其然,那公子西南方向大约五步距离,忽然又出现了同样的一个虚影,而原本地方的虚影则开始慢慢变淡。 接着又是约莫三四步,第三个虚影出现了。仿佛分身之术一般!极快的时间里,就有六七道身影分别围绕到了沙罗的周围! “不好!”沙罗心头一惊。 那公子显然是用神奇的步伐,同时化出了许多的身影,虽然本体只有一个,却让人摸不清头脑。若以此方式袭来,则会让人避都不知道要往哪里去避开。 沙罗自然心知情况不妙,好在他记忆混沌,战斗本能可是未消,一瞬之间已然计上心来。 那公子果然如他所料,利用身影的残留忽然出击,仿佛四面八方同时有人袭来!沙罗却不慌乱,不躲不避,反而迎着其中一道身影迎面扑去,只是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要害。 他这算盘打得极精明,不论这种残影有多少,终究只是一个敌人,他只需要找一个方向冲过去,那么遇到真正敌人的可能性便会大大降低,而且如此一来,他也能快速的脱离开这个圈子,实在是以进为退的最好攻略法门。 反之,若是想要抵抗,却双拳难敌四手,实在不知道如何招架,只会被敌人命中! 回十六、胜利与失败 对于自己自信满满的‘盗步’ 那公子恐怕也没想到沙罗会有如此的方式,不禁低声赞了一句:“好!” 声音一出,原本飞身逃离的沙罗立刻判断出其方位,止住脚步,回身就要抽出长虹索捆住对手。 没想到,身子扭了回来,再腰间一摸可是傻了眼。 原本就在腰间的长虹索此时此刻竟然被不翼而飞了 只闻一阵笑声悠然传来。 几道身影渐渐模糊消失,只留下那公子一人,手持一条暗红色腰带,另一手背在身后盎然而立,笑盈盈的说道:“这位兄台,可是在找这个?” “你是什么时候拿走的?!”沙罗大惊。 公子扬手一抛。说道:“我宋五郎苦习练五行盗术多年,自然有我的法门,具体内容,却着实不便告知,若想知道,不妨再来。” 言罢,他的身形一晃,重新化作虚影,分别向他扑来。 沙罗接过长虹索,面上又是一红,这次可是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猛地一咬牙,跺脚运气,忽地福至心灵,仿佛身体之中有什么东西被打通了一般。 ‘是水!’沙罗心中呐喊:‘我该是擅长使用与水有关的法术吗?’ 心念之中,一股水雾已然开始自他的身上悄然飘散开来。 同一时间,那公子所化虚影,共七拳四腿一同袭来,方一近沙罗三尺的地方,那些拳风腿影竟然就此慢了下来,仿佛是慢动作一样,很快的便有六拳四腿消失无踪,只剩下一拳向着沙罗背心缓慢攻去,沙罗再作反应,身子一侧就躲了开来,同时反手扬鞭就像那里卷去! 只可惜,卷中的还是一片虚影罢了。 那公子早已经退身躲在了十步开外,依旧是挺拔站在那里,轻柔的击掌说道:“好!周身雾气护体,倒是一个以慢制快的好法子!你看这招又如何?” 他身子一晃,欺身前来,再没有多余虚影,只有一人,当面一拳,而且就连水汽也不能让这一拳减慢半分。 沙罗慌忙抬起双臂交叉,准备硬接下来,没想到刚一接触就顿时明白,这看似一拳的打法,却是以极快的速度连续击出了无数的拳,只不过动作分厘不差,看起来是一拳罢了,怪不得自己护身的水汽也不能奈他如何。 就仿佛我们用手掌击打水面一般,若是连续快速的击打,那么水面中间必然会出现一处凹下去的形状,这一击正是用的这个法子,顿时就破解了沙罗的防护。 普一接触,沙罗只觉得一股接一股的力量不断涌来,仿佛流水潺潺滔滔不绝。顿时就把他推飞了出去,一下子就坐了一个大屁股蹲。 “哈哈!”那公子又笑,也不追击,说道:“我以波涛拳式,攻你雾气护体,以强水破弱水,这又如何?” “好!”沙罗终于忍不住回了她一句,此人虽然实力强悍,却处处秉持着比试的态度,有礼有节,不由得他不尊敬,只不过若这样下去,沙罗真真还就赢不了眼前的这场比斗,他心中豪气汹涌而来,瞬间又领悟了一些东西,相关的记忆也开始回复了一些。 ‘不!不是水!’沙罗心中道:“比水要更实,比水要更稠!若陷人!比水要更凶猛!” 一套手决忽然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同时也在他的手中打出,沙罗扬声叫道:“这次还请宋公子看看我这又如何!?” 原本缠绕在身边的水汽立刻变得浑厚了起来,分秒之间,已经变得肉眼可见,颗粒分明,不再是水状,而是宛如流沙一般! 没错!就是沙! 曾经的流沙河妖,这才开始展现出本来的一丝丝能耐。 那公子见状,眼中赞赏与欣慰的神色一闪而过,无人发觉,伸手入怀,一柄细长的短柄的五爪金钩掏了出来,正是他的武器。 “哦?金龙探?”又瘦又矮的人也开了口,睁开了眼睛:“还真是贼道高手啊!” 这一刻,二人终于由武术比拼升级为了法术比拼。 沙罗手指一探,周身流沙便如离弦之箭向着宋五郎奔波而去。 宋五郎不急不忙,手持金龙探,以五个方位连续向中间钩动,原本拉作细长的流沙,就这么一下又一下的全部被他钩进了那个舞动的圆形空间之中。 沙罗立刻反应,再打手决想要收回流沙,哪知道那流沙每每向着一个方向突击,那金龙探就好像长了眼睛一般,恰好挡住了去路。 只见比试场正中,一团凭空漂浮的沙雾在一团金光之中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突破开来! 沙罗心知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当下决断,大喝一声:“散!” 那团流沙顿时飞逝,他手势再打,准备重新凝聚一批新的飞沙之时,那宋五郎已然手持金龙探同时清叱一声:“长!” 短柄金爪立即迎风而长,瞬间拉长,五只尖锐的爪子直扑沙罗心口。 “不好!”沙罗大叫,身子极速本能反应,一个铁板桥硬生生的向后仰去,准备躲开这雷霆一击。可惜他不知道,宋五郎在喝出那字之时已然脱手放开金龙探,人飞身而来。沙罗后仰堪堪躲过之时,面部正好仰望天空,就见一道白色身影,如同展翅白鹤瞬间遮住了天空。 ‘完了!我输了!’莎沙罗心道。 恰在此刻,就闻一道极其细弱的声线传入他的耳朵:“你体内流沙之力已经被激发,不多时你便会开始恢复记忆,切勿忘记你的使命!” 沙罗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已经重见天日,只因为白色身影已然不见,宋五郎啊哟一声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突生异变,那名官服仲裁有些不明所以,当场就叫了出来。 宋五郎歪在地上,龇牙咧嘴的发出哎呦声音,吸着气说道:“我本以为是我的计策已经得手,全没想到这位大师的护体真气直接把我弹开了!这一场比试,我宋五郎心甘情愿认输,甘拜下风!” 回十七、通关与诱惑 宋五郎的这一番话,把本来疑惑连连的裁判说的点头明白,但是同时也把沙罗说的一脸迷惑。 护体真气?刚刚他哪里发出了什么护体真气?分明是马上就要落败了才是! “你!”沙罗想要问,耳边又再度传来了一段话语。 “先什么都不要问,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努力取得胜利,只有这样你才能恢复你的记忆,到时候你自然也会想起!” 沙罗不解,但是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声音自己仿佛听到过,索性如其所言,闭上了嘴,只是直起了身子,抱拳躬身,以示谦恭。 裁判见此再不犹豫,当场宣步道:“此轮比试,沙罗胜!” 接下来的第三场比试,沙罗倒是没有费上什么力气,轻轻松松便取胜。 待对手走后,那官员终于上前来说道:“沙罗,你已经通过了两关!接下来的第三关,如果你通过了,那么就获得了面见圣上的机会了!” “两关?”沙罗有些疑惑。 “没错!就是两关!”那个矮胖的人终于瞪大了眼睛,原来他的眼睛也和身材一样圆溜溜的,他说道:“第一关就是我考验的你,在那长廊之上!” 沙罗恍然大悟,躬身道:“原来那宛如阵法的高深法力波动是您形成的,晚辈实在佩服!” 这一番话他说的可以说是心悦诚服,毕竟那种状态单凭他可是做不来的,只不过他不知道他这一番话,也让这个矮胖的男人刮目相看。 胖男子说道:“哦?你竟然发现了?这样的话方才能有护体真气我也不再疑惑了,毕竟能够发现我法力渗透的人可以说是寥寥无几啊!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也就可以告诉你,我用法力探测,基本上是需要测定有没有妖物潜伏进来!” “您是说会有妖怪潜伏到这里来?”沙罗疑惑问:“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哼!”矮胖男人冷冷道:“若是寻常的妖怪,莫说没这个胆子,便是有,也只怕……” “高览!”话说到这里,那个矮瘦的男子忽然暴喝道,生生的把名叫高览的胖男人的话掐断。 “大哥……”高览似乎也是警觉了什么,低下头去,如此念叨了一句,再不言语。 “小子!”矮瘦男人上前一步,说道:“有些话,没到这个地步还是不要听到比较好,我相信你也是认同的是吧?” 话一说完,一股强大的气势就自他的身上涌出,一下子竟逼得沙罗后退了一步。 沙罗当然不傻,立即点头应道:“这位大师说的极是。” 那人也哼了一声,道:“莫叫我大师,若被皇上选中,你我便是同僚,你称呼我为高明便好,只不过下一关,该是由我带你去了,走,跟我来!” 说完,他便一马当先,向着院内更深处走去,打开二道院的门,也不回头径自向里面走去。 沙罗见状,立即从后面跟上。 穿过二道院的院门,就发现里面又是另一番景象,那里不是院子,而是一座二层重楼,只是不知道施展了什么法术由外面完全看不到罢了。 但这还不是最让沙罗吃惊的,最让他吃惊的是,那一脸严肃的高明,竟然完全换了一副嘴脸,满面堆笑的等在前面! 沙罗不禁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高明见了,反而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说:“小兄弟,方才你也别介意,我这是身居其位,不得不装出那样的一副嘴脸。其实我本人可是相当和善的。哈哈!”说着他就大笑了起来,还一边笑一边拍着沙罗的肩膀:“其实这所谓的第三关,我就根本没有弄,大家都是辛辛苦苦大老远的赶到这里,偏要没完没了的打打斗斗,整这些劳什子有什么意思,你说是不?” 面对这话,沙罗也不知究竟该如何回答,只能也裂开嘴角陪着傻笑起来,静观其变。 果然,是狐狸终究会露出尾巴,那高明见客套话说的差不多了,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其实呢,也不用打打杀杀,你看大哥我这都为大家想到了,只要大家能感受到大哥的辛苦,体谅一下!那大哥又怎么能不安排你们去见到圣上呢?” 说着,他的手指慢慢的搓动了起来,意思明显无比。 ‘原来是要钱来了……’沙罗心道:‘是个贪官啊,不过……’ 他又想起自己那瘪瘪的钱袋,心说没想到自己前两关胜的已经算是有些莫名其妙,而这一次,恐怕又要输的莫名其妙,而原因就是因为没有钱?不过,他心思又转,这样的人虽然视财如命,不过也总是比起那些又臭又硬脾气的人好商量,不妨…… 沙罗也堆起一张略显‘猥琐’的笑容:“大哥说的极是,不过小弟我这次出门急了,这银子是没有带够,不知道可不可以行个方便的法门?待日后再犒劳大哥呢?” 果如所料,高明也不生气,打着哈哈说道:“既然兄弟手头不方便,大哥又怎么能够说不行呢?只是……”他一顿:“这日后的话说来太长,大哥我倒是有个办法,你可见眼前的这座重楼?” 沙罗点了点头。 高明继续说道:“兄弟不妨先进去这里,自然有赚钱的法门。大哥我便在这里等你!” 沙罗可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招,事已至此,只好挠了挠头,道了声谢,就向着楼内走去。 普一推开门,就闻一阵喧闹传来,原来这屋内竟然是一个极大的赌场。还没来得及惊讶,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就迎了上来,盈盈下拜搔首弄姿的说道:“哟~又来了一个帅哥哥呢,快进来玩上一会儿,消遣一下,保证您先前打打杀杀那种紧张疲劳消失的无影无踪!” 沙罗原本是只知打杀,不解风流的流沙河妖,后来被收服后,又是那个木讷的大和尚,更何论成了罗汉之后,更是不曾近了女色,这种状态日积月累早就形成了深入骨子的状态,哪怕他失落人间丧失记忆,而天地之间也早已经重启不再是当年那片世界。 沙罗依旧是尴尬害羞的不行! 回十八、幻觉与真意 那女人一拉,沙罗的脸立刻像是一个熟透了的苹果通红通红的,连忙说道:“没事,没事,不用拉我!我这就进去!” 那女子见了这样,抬手掩口,咯咯笑道:“没想到这位帅哥哥还真是害羞呢,无妨,若是不想这么快就玩,也可以上楼先休息一下哦~” “楼……楼上可以休息么?”沙罗紧张的问道。 “那是自然!”女子翻了一下眼睛,一脸得意:“这里可是高明高大人的法宝,楼中境呢,在这里您大可放心休息,哪怕玩乐上十日,外面也不过一日,可是让许许多多的人都流连忘返乐不思蜀呢!” 沙罗听了,眉头微微一皱,这样的法宝,似乎与他腰间的那个不知道是什么宝物的小铃铛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眼下?他可没空子去思考这个,还是先躲开眼前的这个女子为妙。 “好!我这就上楼瞧一瞧!”沙罗一边喊着,已经挣脱开了女子的拉扯,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冲上了楼。 只不过沙罗哪里知道,对于他来说,这楼上可是更加的‘乌烟瘴气’! 刚上了楼梯,就又蹦出来好几个女人,而且穿的比楼下的那名女子只少不多,轻纱裹身,若隐若现。 这一下子,可是让沙罗呆立当场,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那几个女子哪会不明白,心中窃喜,知道这又是个‘雏儿’,连忙连拉带拽,推推搡搡就把沙罗拉进了一个大房之中。 沙罗都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一个大屋之中,挖下去一个方形的池子,里面满是清水与花瓣,而池子边上则有一个舒服的躺椅,躺椅旁放着精美的茶具、水果,还有不知名的小玩意。 沙罗方要开口,其中一个妖艳女子已经开始把他的衣服往下褪,而另一个则拉着他开始往池子里面走去! 沙罗的脸‘砰’的一下就变得朱红,宛如丹砂,慌忙叫道:“这……这位姑娘,你要做什么,干嘛脱我衣服?哎?这位姑娘……你又要干嘛?我……我不洗澡!” 几个女人纷纷娇笑道:“呦~公子来了这里还害羞个什么?” “莫说你非僧非道,便是那大和尚老道士的,来了这里也不用拘谨的!” “您担忧名声我们理解哟,不过放心,在这里您可以尽情欢乐,这里发生的一切,若是您不说,我们保证一个字也传不出去的!” 一时间莺莺燕燕说着话几乎就要把沙罗扒光。 沙罗的心里也有一丝迷惑,说是这些对他没有诱惑力,那绝对是假的,但若是说这就是他所需要的,亦不尽然。 猛地,一个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人怀爱欲。不见道者。譬如澄水。致手搅之。众人共临。无有睹其影者。人以爱欲交错。心中浊兴。故不见道。汝等沙门。当舍爱欲。爱欲垢尽。道可见矣。” 这声音仿佛一道警钟瞬间敲响。 ‘是师傅!’沙罗的记忆忽然松开了一个口子,虽然依旧想不起来他的师傅是谁,长什么样子,却清楚地明白这句话是他的师傅曾经对他的教导! 沙罗微微用力,一把就重新穿上了衣服,口中念道:“众位姑娘还请自重,这非我所需,亦非吾之道!” 言罢,一转身就出去了这间屋子。就在他走后,屋中几名女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那些笑容如出一辙,随后他们就化作一阵青烟,烟雾散后地上只剩下几个小小的纸片人,这几个竟不是真人! 沙罗自是不知,他出了屋子之后,本想立即下楼,可忽然想起那些女子所说,于是转过身去,向着里面,每每路过一间屋子的话,便悄悄的向内张望一下,果如所述,不论有头发,没头发的,每间屋子内,都有人极尽享受,丑态百出。 沙罗终于摇了摇头下得楼来,不过下是下来了,若想要通关,他还是没钱,如今之计,唯有去赌场处先看看。 沙罗走近,立刻就感受到了一股子狂热的气氛,许多人都在桌前‘酣战’!也不知道是人们对赌的狂热造就了这个气氛,还是这个气氛让人们的嗜赌之心更加疯狂!总之每一个人脸上不是狂喜,便是悲伤。 平静在这里已然无影无踪。 沙罗自然不是这样的人,虽然他很想要赚得一些钱,来通过这次的比试。 可是自二层的色域熏天之后,一楼的嗜赌如命反而让他的心开始渐渐的偏离了原本的思想,哪怕那个神秘的声音一再要求他赢得这场比试,哪怕那有可能是他恢复记忆的大好机会。哪怕,他依然十分的想要斩妖除魔多为天下苍生做一些事情。 可是。 如果这样的地方都能出现在甄选治安队伍的赛场中,那么这支队伍又真的能有几个不是贪图享乐的人呢?如果加入了这支队伍,他又有多少机会可以真正的做一些好事呢? 或许名为斩妖除魔的大善,却不做事,那会不会又成为了等待被救脱苦难那些人们心中的大恶呢? 沙罗终于下定决心,一甩手,头也不回的就向着门外走去! 方出门,就看见高明依旧一脸猥琐的笑容等在那里,还有些惊讶:“咦?沙罗小兄弟,看来手气不错,莫非已经赢了不少了?” 沙罗虽然转变了想法,对高明愈发的瞧不起了,但是礼数未失,抱拳说道:“并非如此,而是我想通了一些事情,这一关我便不过了,烦请带我出去。” 闻言,高明忽然高声大笑了起来,连连拍手:“很好!很好!” “什么很好?”沙罗梗了一下脖子,一脸疑惑。 “我是说。”高明从腰间掏出一个纯银打造的牌子,上面阴刻着一个大大的伏字:“你已经通关了!” “啊?我已经通关了?” “没错。”高明说:“你且回头看!” 沙罗依言回头望去。就见一座二层重楼慢慢的向着地面陷了下去,只不过没发出一点声音,等到完全陷入地下,再瞧那处,无坑无洞,就是一片平整的院落地面。 这整座楼,都是一个法术! 回十九、顺风与千里 沙罗目瞪口呆,方才的一切竟然全都是假的,这一点,他可是完全没有想到! “这是你弄得?”他问。 高明收起了笑容,面色严肃说道:“这都是我设的幻术阵法,你可知这三关分别都考验的你什么?” 沙罗微微躬身而言:“烦请指教!” 高明说:“第一关由我的弟弟高览探测,实为考验你们的身份,这其中有些事情我不方便与你说,只可告诉你,若是通过那么八成都是人类,接下来第二关则是测验你们的能耐,不妨告诉你,与你第一个对阵的那个道士,哪怕胜利三次其实我们也是不会允许他通过的,对你们所说的虽然如此,但是大唐天子需要的并非偷奸耍滑之辈,而是真正有能耐的人才!你若不是与宋五郎的比试中展现出来实力,单单凭借你那腰上的宝物,恐怕我们亦是不会让你过关。而这第三项,却是考验的心思与定力。在面对妖魔鬼怪之中,并非都是打打杀杀,更有不少的诱惑等着你们,若是心智混乱,或是定力不足之人,届时不但不能除魔卫道,反倒有可能变成我们的敌人!因此我才设立了这个阵法,用我楼中境的法宝做出幻景。”他说着,手一招,一个杯子大小的精致小楼自地下破土而出直飞到他的手心:“分别测试你们的欲望之心,与嗜赌之心。若是沉迷其中,在里面过了时限,也就是这个,你看。” 高明手一指旁边,沙罗才发现不远处的地上有一个香炉,里面插着一炷香,此刻这香刚燃了一点点。 高明继续说道:“境中三日,外面便是这一炷香的时间,若是这期间仍旧不能醒悟,那么自然而然,这人就会被淘汰。而你,极快的就出来了!所以我现在才会恭喜你终于顺利的通过了三关!获得了面见皇上的机会!” 此番话说完,沙罗仿佛心中解开了一个大大的结,原来一切都是考验,这并非一个腐朽的官员,而皇室更不是败絮其内的皇室! 他一把攥住银牌,随着高明离开了这里。 高明带沙罗从后院离开,就上了一辆马车,没多久,马车便停下,来到了一座客栈门前。 高明抱拳说道:“沙罗兄弟,我们就此别过,你只需凭借银牌便可以进入这间客栈,在这里俱都是甄选出来的能人异士,你只要进去,自有人安排,之后,我们会安排所有人统一面见圣上,这期间你可以真正的放心休息整理一下了。” “好!多谢!”沙罗道谢,步入客栈,自有人引领安排暂且不提,却说这高明见沙罗进去后,脸色一变,身子一晃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再出现时候,已经在街道尽头,一间隐藏在角落毫不起眼的小屋之中,那里他的兄弟矮胖子高览早已经坐在了那里。 “可是他?”见到高明进来,高览立刻起身问道。 “我想应该就是他!”高明说道:“我们鼓动唐太宗组织这次比试,终于找到了正主!” “你可确定?”高览说道:“虽然我仔细的听了他的法力鼓动,确是混沌之身,可是这世上混沌之身的人,本就不少,你能确定他就是高上帝要找的人?!” “我自然确定!”高明道:“凭我的眼力看他的过往,竟然只有短短的个把月!足以说明他是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之中!也就是高上帝口中的破局之人!” “好!”高览激动的一拍桌子:“我们这就上去禀报,这次可是大功一件啊!” 说完二人忽地身子一软,就瘫倒在了地上,接着便有两个人形的影子自身上脱离而出,这二影,一为红皮大耳,另一绿囊巨目。正是天庭二神千里眼顺风耳是也! 而他们口中的高上帝,不是别个,便是那玉帝! 没想到这重启后的世界,沙罗方入世没多久,就被人盯了住,也不知什么目的! 等到附身二人离开身体,高明高览才悠悠醒转,虽然发生一切事情都还记得,只是变得模模糊糊的,仿佛一场朦胧的梦。 “我们怎么跑这里来了?”高明晃了晃脑袋。 “我也不知道啊!”高览揉了揉眉头。 “算了,我们赶紧回去吧!”高明说:“今天还要向上面汇报呢!” “对对!”高览说:‘我们乙二部招的人也差不多了,就等着其他地方都招齐了人,好安排面见皇上了!你说我们这次提议皇上广招能人异士,为民解忧,一旦办成……’ 高明接到:“自然少不了我们兄弟二人加官进爵啊!这妖魔横行,却是我们出大好功绩的时候啊!” “哈哈哈哈哈!”二人相视而笑,协伴离开了这‘莫名而来’的小屋子。 回看沙罗,进了客房没多久,就有小二敲门送来了饭菜,有鱼有肉有酒有菜,他也不忌口当下便大吃大嚼了一顿,这一路而来盘缠不多,又多是荒郊野岭,他几乎没有一顿吃的痛快,今日又是大耗体力,这一餐只把他吃的肚子滚圆,猛打饱嗝才完事。 接着没多久便有小二进来收了碗筷,又有铜盆装了满满的热水,以及一套崭新的衣服,说是烦请换上,以便日后面见圣上所用。 沙罗更是不客气,当下就洗了脸,又舒舒服服的泡了脚,接着便躺下,没有多久便熟睡了过去。 就在沙罗睡去不久,一个高大健壮的秃头,哦不,是和尚就推开客栈的大门。 小二慌忙迎接,想来又是一个通过考验的高人。 小二:“这位大师,恭喜恭喜,您可在这里休息几日,等待面见皇上,这期间您有什么吩咐都告诉小的,自然帮您办妥,您看先随我去客房可好?” “去什么客房!”大和尚说:“老子饿得紧,先吃饭!” 听了这话,小二心里一紧,心道:‘不是听说这第三关考验筛出来的都该是心性平静之人,怎么还有这么个粗鲁大和尚?’ 但是他心里想,嘴上还是好言好语说道:“当然可以,您先请坐,我这就安排厨房给您做一些上好的素斋!” “素斋?你要疯啊!”大和尚说:“老子要吃肉!肉!废了这么大劲!还吃素?!你们要饿死人啊?!” 听了这话,小二一脸无奈,真没想到,原来这酒肉和尚也能过了心境的关卡。 不是别人,这大和尚自然就是壮壮! 回二十、名医与老人 沙罗不知道,所以美美的睡了一觉。 也许是凑巧,第二天他醒过来的时候,大和尚壮壮又还在睡懒觉。 等到沙罗想要出门溜溜弯的时候,店小二只和他说烦请不要太久,以防圣上随时有可能召见。 沙罗点点头应了句便出了门。 这一次,他再出来与之前的心情完全不一样! 第一次逛长安的时候,他总觉得前路一片茫然,既没有过往的记忆,亦没有未来的期许。 而现在,他的记忆或多或少的有一些些恢复的苗头,虽然其中还牵扯着许许多多让他觉得疑惑的事情,不过至少比起完全的一头雾水要好上许许多多。 至于未来,沙罗也成功过了三关获得面见当今天子的机会,无论他自己怎么想,至少在别人的眼中,他已经是一个迈向成功的人士了。 所以,沙罗这一日的心情格外的好,就连身上穿的也是客栈提供的新衣服。 溜溜达达,沙罗就来到了城中最大的一间医馆门前,本来这次进城,他就有着要去找货百根的目的,而既然他是个名医,找最大的医馆应该也没什么错误。 确认了牌匾上就是打听到的酒为堂之后,沙罗推门而入,一进门就见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大爷正坐在高凳上,手捧着一卷纸书正在摇头晃脑的读,旁边的柜台上还随意堆放着另外几本 单看这一点其实酒为堂的气势便已经出来了,早知道在唐朝这纸张还是相当贵重的东西,人们所谓的读书看的还多是竹简,皇室之中自是已然流行开来纸张,可民间若谁家中能有几卷纸书,不仅彰显文雅,更是一种炫富的手段。 所以凡是进去酒为堂的人,看见这个场面,至少也会变得尊重一些。 不过可惜沙罗是个失忆的人,书这东西在他经历过的那个“唐朝”也没有这个“唐朝”如此金贵,所以他倒是没有在意,一进门刚要拱手询问,就被药粉掐你的鼻子痒痒,一下子没忍住就是一个喷嚏打出来。 沙罗自然知道对着人太不礼貌,就在忍不住的一瞬间,他猛的歪过头去,一下子就把柜台上的几本书喷上了些许的飞沫。 那老头见人进来本没有抬头,想要装一些清高等人发问,这也是他们这种‘高端消费’的地方管用的技巧,可惜啊可惜,实在是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装样子,那人就一喷嚏把他的宝贝纸卷给弄脏了! 这一下子可把这老头子奇怪了,当下一吹胡子拍着桌子就跳下来凳子,指着沙罗鼻尖就骂:“你这撕是哪里来的混小子!” 沙罗听了一脸无辜:“这位老伯你可是说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怎么上来便要骂我?” 老头子更气了:“无冤无仇?你这家伙说的倒是轻巧,你弄脏了我的书要怎么办?!” “弄脏了书?”说到这里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那个画面中,有四个人正在从河里捞出来一箱又一箱的书,虽然每一个人他都记不得是谁,叫什么,但是每一个人却都让他感到无比的熟悉! 这个画面一闪而过便没了踪影,沙罗的话则是脱裤而出:“这书湿了脏了晾晾便罢了,莫要焦急,若是心急了失了定性,这书也就白看了!” 老头哪知道就在这一瞬间沙罗的脑袋中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只听眼前的年轻人不但弄脏了他的书,还反而教训起他来了,当下可把他气的都要哆嗦了起来。 只不过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忽地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眼流出了眼泪,一边拿袖子擦着眼睛一边胡乱的蹬腿,还一边哭喊着:“爷爷!爷爷!有人欺负我!有人欺负我!” 沙罗本还想顺着难得闪现的记忆画面继续追寻,哪知道忽然就来了这么一出,当即就把他下了一跳,心说:‘我去,莫不是遇见了个疯子?这么大岁数竟然还和小孩子一样?返老还童么?这也不对啊?返老还童都是心智成熟外貌年轻,这反过来又是怎么档子事情!不过’他又想到:‘这里号称天子脚下最厉害的一堂,总不该找个傻子来看店,莫非,这老头还真有个爷爷?那又该多大岁数了!莫非是什么妖怪?!’ 想到这里,沙罗心生警惕,还真就和他想的一般巧,随着老头的哭闹,一个稚嫩的童声响了起来:“乖孙子!乖孙子!谁有惹你了?” 随着声音,一个约摸七八岁大小,留着冲天辫发型的小男孩,慌慌忙忙的从内屋跑了出来。 “就是他!他欺负我!!”老头一指沙罗,却死了嘴,脸上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只把沙罗看的差点没笑出声来。 那孩童似乎却没这么想,看见自己的孙子收人家欺负,而欺负人的人还杵在那里似笑非笑,当即就炸了锅,一个纵跃直接跳到了柜台之上,这爷孙俩如出一辙般也是指着沙罗的鼻子骂道:“你这家伙!何故在次撒野?说!你到底怎么欺负我家孙儿了!” 沙罗真真被眼前的一切弄蒙了,抱拳行礼尴尬的回答:“这位不知道是娃娃还是老伯的先生公子,我进门受药粉呛到,一不小心将喷嚏打到了书上,因此配了个不是,又说若是书卷有湿了脏了的部分,晾晾应该会好,您这…孙儿?”他顿了一下:“便说我欺负她。” “什么?”那娃娃这才注意,连忙低头看去,就见书卷星星点点有几个湿了的痕迹,当下急得脸红脖子粗,这次可不是骂沙罗而是对着地上的老头就喊:“你又偷拿我的医术出来装样子是不是!” 那老头顿时一脸委屈方要说话,就听医馆大门咣当一下就被推开,一个光头大和尚迎着阳光扯着嗓子叫到:“掌柜的!给我上二斤竹叶青!!!” 回二十一、酒馆和医馆 “什么竹叶青!”孩童掌柜本来就有火气,这下更气了,跳脚大骂到:“这里他娘的是医馆!不是酒店!” 那大和尚不是别人,又是壮壮,他还真是阴魂不散的总能出现在沙罗出现的地方。 壮壮也回嘴到:“不是酒馆你招牌写着什么酒字!” 掌柜嚷嚷道:“酒为百药祖,食为百医先!你懂不懂医学!” 壮壮忽地笑了:“那你给我上一瓶药的祖宗呗!” 这一句就把掌柜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连接几个你字出来就再也说不下去了,终于一甩手跳下柜台就回内屋了,现在不愿意在接待他眼中莫名其妙来找茬的两个人。 壮壮得意的哼了一声,拍了拍沙罗的肩膀,轻轻说道:“怎么样,兄弟,解气不?” 原来他还真不是不懂,只是为了给‘兄弟’帮忙,看来这大和尚也不是一味的傻笨莽撞。 只可惜沙罗压根也不想整成这样,壮壮的一番举动反而让他觉得更尴尬了。 沙罗只好拱手对依旧坐在地上的‘老头’说道:“实在抱歉,我本想来打听货百根前辈的消息,问一些事情,没想到惹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烦请原谅,我这就走。” 说完拍了拍壮壮的肩膀以示感谢就要往外走去,那个‘孩童’的声音却忽然出现,叫住了他,原来是掌柜又走了出来:“你要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您就是货百根前辈?”沙罗转回了身子,不可思议的问。 “哼!正是老夫!”那孩童说道:“恐怕你是外地来的把,在这长安城中,老夫的名号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说吧有什么事情!还有那大和尚,也是你一起的?” 看这意思,显然货百根对壮壮的气还没消。 沙罗虽然不是有多喜欢壮壮,但是也说不上讨厌他,尤其刚刚不管怎么样壮壮也是为他出头,他立即点头称是,说:“这是我的朋友,也是与我一起的,方才多有得罪,我替他向您道歉了!” 壮壮刚要说话,沙罗给了他一个眼神,他立即会意,幸好没再开口。 货百根这次冷哼了一声说:“有话就快说!” “是这样,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失去了我的记忆,曾听说您是特别厉害的名义,因此才过来找您的,还烦请帮我瞧瞧这究竟是什么毛病!” “原来是看病!”货百根的姿态更加高傲了:“我这里瞧病可都是要约得,若不是约好了那就没办法了,我看你还是先找别人去看吧。”说完了甩手又要离开。 恰好此刻,沙罗腰间的红色小铃铛不知道是被风吹到了还是怎么样,忽地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货百根听见猛的回过了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沙罗腰间的铃铛,失声叫道:“神钟!” “什么神钟?”这一下倒是把壮壮弄得彻底蒙了,四处张望,这屋里哪有一口钟?他悄悄的压低声音对沙罗说:“我说沙兄弟,这屋里一老一少的奇奇怪怪的,莫不是脑子有问题吧?” “你才有问题!”没想到这货百根的耳朵还挺好使,当下回嘴道,又瞬间语气变得柔和,甚至带着一些些恭维对着沙罗说道:“这位兄弟,不,公子,可否容我看一下这物?” 沙罗刚刚听到神钟两个字,立刻就回想起当初他与黄幺娘相遇时候的事情,但是自那之后,这个‘铃铛’却是无论任他怎么研究都研究不出来个所以然,直到今天才第一次听见有人提起他,当下也不犹豫,摘下铃铛就递给了货百根。 货百根仿佛接过什么非常重要的宝物一般,竟然双手捧着,更没想到的是,他看着看着,更是连眼泪都流了下来! “就是它!就是它!”货百根泪流满面说道:“这……这位公子,你这神钟是从哪里得来的?” 沙罗说:“是在一个山洞之中,起初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不过见了我之后,它就变成了现在这个铃铛的模样,索性我就带走了它,只不过,在那之后,无论我怎么研究,它也是毫无反应罢了。前辈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算清楚。”货百根长叹了一声气,似乎很是失望:“也就是说……你并没有遇见任何人喽?” 沙罗摇了摇头。 货百根再叹,仰起头来,一把擦干了眼泪,说道:“我早知道会是这样,今生今世想要再见他,恐怕是没有指望了啊。不过,你应该就是他口中的有缘人吧!来来来!”货百根把铃铛又双手奉还给了沙罗,说:“这物还请尽管的保管好,我先为你看看,你可是说有失忆的毛病。” 说着,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金丝锦绣的垫枕,又扭头对还坐在地上的他的老头孙子喝道:“别在这里闹了!快去把我的龟鹤延年针取来!块!” 那老头也不敢再放肆,一咕噜爬了起来,进屋就去取针了。 沙罗虽然还有一肚子疑问,不过事已至此,先让这货百根给自己瞧瞧,自是没有错误,他当下挽起袖子,手心冲上,把手臂放在了垫枕上,壮壮则是自行寻了个座位,坐在那里悠闲的待着。 货百根点手按住沙罗的脉象,随后眉头皱的越来越深! 回二十二、把脉与针灸 这一般人把脉的话,少则两三秒,多则十几秒,可是货百根这一指下去,直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撤了开。 “这不是病,我治不了。”货百根摇了摇头,说道。 “什么?不是病?”沙罗叫道。 “确实不是病,我初步切你的脉象,确实感觉到了异样,我本以为找准了,想要断病,可是我渐渐的却发现,这并非是疾病,也不是你的身体出了问题,而是你的脉象本就与常人不太一样。” 货百根一顿:“如此脉象,先容我说句不好听的,我一度以为你是什么妖怪化成人形!” 沙罗撇撇嘴,耸了一下肩膀。 货百根继续说:“但是,你这脉象,却连妖怪也没有一样的,我又考虑你是否经历过什么变故,故而神识集中,去探寻你的潜脉,结果我也发现,你这脉象也并非后天变化,而是你先天就是这种脉象,这种脉象我不敢说绝无仅有,至少我可以说,无论是医书,又或是我多年经验之中,从未接触过如此的脉象!” 沙罗刚要接话,就听壮壮忽地开口冷笑道:“我说小娃娃,你才多大,多年经验又能有多久。” 货百根嘴里也不认输,哼了一声,说道:“我是小娃娃?哼,小和尚!我货百根如今已经百岁有十,莫说你,便是你老子,你祖父曾祖来了,也得对我敬称前辈,什么时候轮到你叫我娃娃了?可笑!” “啊!?你有一百一十岁了?”壮壮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沙罗也瞪大了眼睛,细想去若是真的,方才那老头叫他爷爷还真是一点都不为过。 正说着,那老头已经从内屋跑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卷绢帛,边跑边高呼道:“爷爷爷爷!我可找到了!你放的还真难找啊!” “大呼小叫什么!”货百根喝道,接着声音又变得柔和对沙罗说:“不过虽然我诊不出你的问题所在,却可以用我的龟寿延年针来为你施上几针,刺激一下穴位,也许会有些效果,不过也有可能毫无效果,试与不试,你说的算。” 沙罗自然没有犹豫,当下点点头坚定地说:“无论有效与否,都先谢谢前辈,我试!” 货百根引沙罗进入另一内室,留下壮壮和他的孙子俩人在外面吹胡子瞪眼睛,他一抖那个绢帛,顿时宛如金色长虹流淌而开,更神奇的是,里面一根根的针随着绢帛的展开,竟然无风自立,一根根的竖了起来,微微摇摆,煞是好看。 “这!?”沙罗差异道:“这是您施的法术么?” 货百根微微一笑:“非也,老夫我一生钻研医术,对于法术却是一窍不通,这并非法术,而是这针内含有磁石的功效。” 沙罗点了点头这才明白。 货百根也不多话,轻轻取出一根针,示意沙罗躺好,一针就扎到了沙罗的头上,沙罗竟然毫无痛感,只觉得微微一麻,甚至反而感觉到一针舒畅。 看见沙罗的表情货百根就知道自己做的完全没有问题,继续施针,搭配着他这轻易不用的龟鹤延年针,他也用出了一身的本事,每一针都毫无偏差。 很快,所有的针都扎了下去,而沙罗甚至舒服的有了困意。 货百根又拿出了一根专用的香,静静点燃,这香本身就有安眠镇静的效果,加之长短特别设计过,刚刚好待香燃完之时,也是治疗完毕之刻。 时间慢慢的流逝,沙罗也进入了梦乡,渐渐的他开始听到一个人在他耳边悄悄的说话。 是什么?说的是什么? 沙罗侧起耳朵,努力的想要听清楚,可是那个声音却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飘飘渺渺,一丝真切起来的意味都没有。 接着一道微弱的金光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很快的金光又变成了黑白二色,那黑白二色不断地旋转,越转越快,相互混杂,逐渐的融为一体,成为了一片灰暗,那灰暗愈发的大了,仿佛一抹无限扩大的污泥,涂抹满了他的眼前,更是涂抹满了一整个世界! “啊!”沙罗终于惊叫了一声,猛地从奇怪的梦中清醒了过来,他一下子就坐起身来,满身冷汗!这个梦中,虽然没有任何明确的东西,却让他觉得有非常多的暗示存在其中,只是这暗示是什么,他一时之间不能理解罢了。 沙罗抬手擦了一下额前的汗,定睛看去,才发现货百根就坐在他的床边,竟然也是一头冷汗,而且脸上更充满了一股浓重的沮丧。 “前辈,您怎么了?”沙罗问出口就看到他的身边放着的是每一根都段成几截的贵和延年针。 “这!”沙罗诧异道:“这是这么回事啊!” “无妨……”货百根轻轻的说着,不过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心疼的:“是你的体质实在太过神奇,虽然我的龟鹤延年针刺激到了你的穴位,可是却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与它对抗,你应该不知道,从针进入后没多久,每一根针都开始微微的摇晃,就在时间快到的时候,所有的针竟然一下子都被你体内的那股能量挤出,而当我拾起针的时候,所有的针都已经失去的磁性,很快的它们就全都自行断成了几段……” 一番话说完,沙罗顿时涌出一股抱歉的心,没想到因为自己,竟然毁掉了货百根这一套心疼的宝物,他方要开口道歉,货百根就摆出手势阻止了他。 货百根说:“无妨,无需道歉,这针从哪里来,也该回到哪里去了,我从看到神钟的那一刻,就预料到了!” 回二十三、怪人与赌约 “此话何解?”沙罗听了货百根的话,百思难解。 货百根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述: “我本是这城中一名普通的大夫,就在我二十八岁那一年,我继承了父亲传下的百草堂,虽然如此,当初这里也不过是一间小小的药堂,毕竟凭我的实力,单靠走诊根本养活不了我自己,反而是依靠卖一些药材还来的比较靠谱,直到那一次我去山里采药,无意中发现了他,当时我只记得……” 货百根陷入了回忆之中…… “你是什么人?”货百根说:“能不能挪动一下?你压着我要采的药材了!” “什么药材?”躺在草地上的人翻了翻眼皮,叼着草棍含糊不清的说道:“我哪里躺在什么药材上了,你去那边。”这人努了努嘴,连手都懒得抬一下,说道:“那边才有药材。” “你这人!好不讲道理!”货百根生气的说道,可是看着眼前的人从刚刚说完话就不在理会他了,反而闭上了眼睛,一副享受的表情,这下子更是让货百根憋了一肚子的气。 只是,他本是一截平头百姓,看着眼前这个傲慢无礼的家伙穿的却是绸缎长衫,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仅仅抱怨了一句便再也不提了,反正这山上可采药的地方多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货百根背起竹篓就要向着一边走去,可是刚走了几步,那个人却有开了口:“喂,小子,我说的不是那边,你傻么?走错了都不知道!” 这下子,货百根立刻怒气罐头,扭过头去就说道:“你这家伙真是奇怪,挡了我采药,我不跟你计较也就罢了,你却还要找我的麻烦!我去哪里采药关你什么事?!” 那人听了不气,反而哈哈大笑,说道:“你去哪里采药本就不关我的事情,只不过是我看你还有些灵性才与你说的,你若信我便去,不信我就作罢。” “哼!”货百根人在气头之上,哪管那人说的真假,只是哼了一声就扭过头去,继续按照自己的路走着,没几步就在地上看到一片黄芩,当下拿出小铲子就蹲下来挖着。 本以为就此井水不犯河水,哪知道那家伙似乎是在找茬,声音又传了出来,还是自说自话的语气:“哎呀呀,有的人就是没有那好运气,明明放着大好的机会不知道把握,非要赌气去挖那些个破烂儿,赚那些没有鸟用的小钱,真是可惜呀可惜呀,怪不得总有人说龙子麟命,鼠子贱命呢!我看还真是有道理哟~” “你!”货百根这下子再也待不住了,几步就冲到那人面前,脸红脖子粗,可是那人却是闭着眼睛,似乎一点都没有看到他似得,翘着的腿还一抖一抖的,端得气人。 “你!”货百根又叫嚷了一声,忽然灵光一闪计上心来:“你这家伙也莫说风凉话!我便去你说的那里看看!若是真有我便服你,若是没有你可敢认输像我行大礼赔不是!” “哈哈!”那人终于笑了,一下子吐出了嘴里的草根,睁眼盯着货百根说道:“有趣有趣,我便与你打这个赌,若是我输了自然五体投地向你跪拜!但若是我赢了,便要你服侍我三年!你可敢?” “这……”货百根却是没想到这人一下子就把话说的这么满,眼珠子一转回道:“这不公平,若是我赢了你也该服侍我三年!你又可敢!” “自然。”那人摇头晃脑:“我若输了不仅服侍你,还给你十两金子,喏,放在这里!”这人说着就伸手入怀掏出一大个金元宝,随手丢在地上闪闪发光,他又说:“而且我还不与你做那朦胧之约,你可看见那片山壁!”他手一指。 货百根顺着望去,就在不远处,有一片陡峭光滑的山壁,当下点了点头,那人说道:“便是在那山壁之上,就有人参你可信我?” 货百根哈哈大笑,一脸嫌弃:“本以为你有些道行,没想到只是逞口舌之能的家伙,山壁之中长人参?莫说是我,就是连小孩子都知道不可能!这赌约我不与你打,省的日后你赖账说我欺负你喝醉等等之类的说辞。” 那人呵呵一笑,也不在意,说道:“我既没喝酒,也没服药,清清醒醒与你打这个赌,就赌那里有参,你若赢了这钱你拿走,我若多说一句便天打五雷轰,如此,你可满意,还敢不敢赌?莫非你怕输给我么?” 货百根本来见了金子已经心动,更何况那人所说那边没有什么适合药材生长的环境他早就知道,否则也不会激这人打赌,却没想到眼前这家伙混不吝这些,还硬要说山壁之中长了人参,这可真是应了货百根的心思,这场子他自然要找回来。见这人中计,货百根当下就拍了拍胸脯,应道:“好!我自然没有什么不敢的,就与你赌,你且与我过去!” 说完就大步向着那片山壁走去,那人也幽幽起身,左歪右晃没个正形的跟着他,活像个小胡同里面的混混。 走到山壁前面,货百根掏出背篓中的凿子就要往山壁上敲去,那人这时候则叫了出来:“等一下!” 货百根停下来手,回头冷笑:“哼,怎么怕了?” “非也非也~”那人摇头晃脑:“我是说你凿歪了,这里!”他伸出手,指着旁边不远处的地方。 “就依你!”货百根也不计较,当下过去,拿起凿子就开始叮叮咚咚的凿着,这处山壁纯是岩石,只不过长年被山风磨得平整,别说是人参,就连杂草恐怕能没法从里面钻出来。 货百根心里嘲笑,手上不停,只要凿出一个大坑,露出里面的岩石,那么这个赌约他自然赢了。 只可惜也不知道怎地,货百根没凿几下,就有一片石头碎裂开来,他沿着裂痕再敲。很快就哗啦啦的掉下来一片碎石,接着,那里就有一根浅浅小小的须须漏出了小‘脑袋’ 货百根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回二十四、师傅与徒弟 “这不可能!”看着那个小小的须子,货百根大叫道,手上加足了力度,很快又凿深了几分,很快又有几只须子出来,这次看的真切,正是人参的须子。 货百根额头上一下子就冒出来了冷汗,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人正盘着双臂抖着腿一脸得意的看着他,还冲着他努了努嘴,示意继续挖下去。 货百根心有不甘,心道也许是什么须子长得像人参的野生植物也说不定,奋力的砸下去。 只不过接下来露出来的一颗巨大的野参彻底的让他绝了侥幸的念头,他伸出手一拔,一根巨参便带着一片碎石从山壁之中‘脱颖而出’ “这……这……这!”他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道。 “哈哈!”那人大笑了起来:“这下子你可服气了?” “我……我服气……”货百根垂头丧气的说:“只是,我不明白,这种地方怎么可能长出了人参!” 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忽然变得正经了起来:“好了,也不欺你,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这物既是山参,又不是山参!” “这是什么意思?”货百根抬头,看见那人变得正经的面容,这才发现,原来这人生的还挺英武。 那人说:“我知道你该是从小便接触医药,尤其是能采药为生,必是了解药材的生长坏境,我且问你!你都是从什么来判断该由何处采药?” “就是山阴山阳……还有风向土地干湿这些啊……”原本让他觉得自豪的经验,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说起,却充满着犹豫。 那人说道:“所以你能发现寻常的药材,却发现不了真正的宝物,你手中的这根山参,位处山眼之位,乾坤之间,又常年受巽风吹袭,故而为土中木,由八卦化五行,应运而生,所以我说他虽然是山参,却又不是,确切的说,这物该是称作山精(文中山精并非指中药中的苍术或者白术,切勿误会)才对!” “山精!?” “没错,正是山精。”那人说道:“这物若是久而不取,继续吸收灵气,就有可能化作人形,成为妖精!” “啊!”听了这话货百根吓得一下子就把那根‘山精’扔在了地上,对于这些妖魔鬼怪之物,他向来害怕。 那人哈哈大笑了起来,手一指,那‘山精’竟然缓缓飘了起来,随即落回了货百根的手中。 货百根瞪大了眼睛,颤抖着说:“你!你也是妖怪么!” 那人摇了摇头:“我自然不是妖怪,只不过会一些法术罢了,这山精你也不必害怕,它只有成了人形,才被称作妖怪,现在则不过是一味顶级的药材罢了,你不妨吃吃看,它可是有延年益寿,返老还童的功效哦!” 货百根听了,心中一定,却又一惊,能够返老还童的药材?一直是所有医药者梦想的东西,莫非眼前这东西真的就有这个功效?他鼓起勇气,轻轻的咬了一下那根山精,顿时一股鲜甜的黄色汁液涌进他的口中,甘甜无方,直滑入喉,紧接着一股热气就自腹内升腾,继而散向四肢百骸,舒服无比,这下他再不犹豫,咔嚓几口就将这山精啃下去一半。 紧接着货百根就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等到货百根再次悠悠醒转的时候,抬头便看见了房顶,此刻他已经躺在床上。 他揉揉眼睛,依旧感觉身上一阵燥热,侧过头就看见那人正坐在旁边。 “我怎么了?”货百根问。 那人长叹了一口气,说:“也是怪我,还没与你讲清楚,可是我又怎知你会一口气就吃下去半颗山精,要知道这物之补何止山参百倍,如此食用又怎么能受得了!” “啊!”货百根恍然大悟,就要挣扎着爬起来,那人伸出手来一把又将他重新按到了床上。 “莫动!还没有到时间,我正在给你施针,还没到时辰!” 货百根诧异到:“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人哈哈一笑:“寻常医者用的针自然会痛,便是好一些的金针银针也会麻,这些又怎么能够与我的龟鹤延年针相提并论。你且休息,待你好了自能瞧见。” 货百根答应了一声闭起了眼睛,但是他的心里已经开始翻腾,他现在终于明白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城中的混混又或者不知哪里来的纨绔公子,而是一位真正厉害的大医家!不论是采药之理,又或者行针之术都达到了前所未见的地步。 常年浸润在医药世家里的货百根自然对这还不知道姓名的人涌出了无比崇敬的心里。终于一顿饭的功夫过去,那人为货百根取出来针,都没来得及看,货百根直接从床上翻身下地,到头便拜:“还望先生收我为徒!” 那人这时倒是吓了一跳,楞了一下,随即大笑了起来,说道:“你果然很有意思!不枉我观察你许久!” “什么?”货百根直起来身子,一脸诧异。 那人将他扶起来,才对他说到:“现在对你说自然无妨,其实我已经悄悄观察你一段时间了,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才,加之又努力,是学我医术的好苗子。只不过你对于自己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内里却是非常的自负,因此我才在山上设计考验你,一是为了让你彻底颠覆自己的自负,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二则是告诉你一些知识让你知道你所学的医术药理其实不过只是凤毛麟角,天下之大,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是你压根不知道的。只有这样,才能让你诚心的学习,所以,收你为徒,是我早就想要的,而非你所求,伯乐常有,千里马难寻啊!” 一番话说完,货百根终于明白前因后果,也对于这个人佩服的更加五体投地。 那之后他得知他的师傅叫做‘奢比’,随之潜心学习一下子就是三年,这期间他们时常用一口神奇的钟用以炼药,这钟十分神奇,把需要久久炼制的药材放入其中,仅仅一下子,便可以直接取出,而不用的时候,那人则一施法术就将钟化作一个小小的铃铛挂在腰间,因此货百根可以说对这物印象深刻。 回二十五、虚假与传递 这三年间不仅他的医术药理突飞猛进,人生似乎也得到了飞速的发展,不仅原本的百草堂扩建,逐渐慕名而来的患者也是水涨船多。加之他的儿子又出生了,那段岁月可以说是最幸福的一段日子了。 可是祸随福至,货百根渐渐的发现了自己有一些问题,那便是他的胡子开始不再生长了,只是他通过所学医术给自己诊断却是一点毛病也没有发现,虽然感觉非常奇怪,但是他也不算在意,直到那一天,他忽然发现他的师父奢比不见了,而就在他的床头只留下了一套针与一封信。 当看到这一切的时候,他已经隐约的猜到了他这仿佛‘从天而降’的师傅终有从他生命之中离开的一天。 他颤抖着打开了信: …… 沙罗看完了货百根珍藏了多年的信件,心绪澎湃:“莫非我就是那位前辈口中的有缘之人?” 货百根点了点头,感叹道:“从那之后,我便在这里行医,也打出了自己的名号,更是将百草堂用师傅常说的那句‘酒为百药祖’改成了酒为馆,但其实这些年我都是为了等着那个有缘人,也就是你的出现!只是我等到妻子死了,我的儿子也去世了,也还没有等到你的出现,这期间虽然经历了祸乱(玄武门之变),而后太宗也成为了现在的皇帝,但是你依旧没有出现。而我则因为当年那半颗山精的效果,竟然越来越小,变成了这副模样,这期间我多少次已经放弃,近乎崩溃,甚至明白了一个道理,也许长生不老、返老还童并非是好的事情,我们得到的越多,经历的失去与失望也会越多,索性老天开眼你终于来了!” 说到这里货百根已经满面泪水。 他继续说:“你若不来,我真的不知道我存在的意义还有什么!” “老伯还请不要这么想!”沙罗劝解道:“您医术高超,自然可以为百姓做许多的事情!” “这也就是说说罢了……”货百根叹气:“如今四方混乱,妖魔横行,我又能救得了多少人呢?罢了,不提也罢。只是这龟鹤延年针至今也毁了,不知道你可有什么变化?” 望着货百根期待的眼神,沙罗本想直言相告,可是却说不出口:“我……我感觉到已经开始恢复记忆了!只是还不是很清晰,相信很快就能有效果了!多谢前辈!” “那就好!那就好啊!”货百根仿佛一颗心终于踏实了下来,说道:“如此我也算有个交代了!这些年我也算没有白过,只是不知道这之后,我还有没有机会与师傅见上一面啊!” 从货百根的酒为馆中辞别之后,沙罗的心绪有些怅然,仿佛是方才的那一番话给了他触动,如今这世道,妖魔横行,唯有斩妖除魔才是根本,便是医者再多,若不根除隐患,又能熬得几许呢! 反而是他身旁的大和尚壮壮依旧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晃晃荡荡的走着。 简单的聊过沙罗才知道,原来壮壮也过了考试,还与他住在同一个客栈之中,不禁让他感觉到了一丝意外,但既然事实如此,他也不会诽谤些什么,反而是替他感觉到高兴。 先不提沙罗与壮壮一路回去客栈,却说这货百根,站在殿外直到看不到沙罗他们的身影,这才一转身,飞快的关上了门叫道:“千叶!关门!” 那老头也一改孩童的神态,恢复了这个年纪原本该有的神态,迅速的拿起木栓把门插了起来! “确定是他吧!”名为千叶的老头问道。 “我确定!”货百根重重的点了下头:“而且他身上的可能就是太一钟!” “如何确定是太一钟!”千叶皱眉:“我却看着像是药王鼎!” 货百根说道:“太一钟也好,妖王鼎也罢!都是东荒圣王需要的神器!” “这倒是!”千叶拍手道:“总而言之,这次我们立了大功!快!我们快报信给圣王!要用青木蜓吗?” “当然!”货百根说道:“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个消息传递过去!” “好!”千叶应道,立刻进去内室,从屋里拿出一个金丝镶边的朱红色木盒。 货百根似是心急,一把就抢了过来,不过打开的时候却是小心翼翼的。 打开盒子就见盒内装了多半细沙,而在盒盖内侧,则是用细环吊着一颗小小的绿色树苗。 货百根与千叶见了双目放光,这物极为珍贵,从交到他俩的手中,他们便小心翼翼的保管着,如今终于要到使用的时候,自然也不敢大意。 货百根轻手轻脚的将那个不足一寸的小树苗取出,竖直的插在了细沙中间,生怕一用力就会损坏了,而那个小树苗则在一接触沙土的时候就自然产生了变化。 两片小小的叶子开始左右晃动,颜色也由青转紫,又由紫转黑,不断变化。且越长越大。 直到长得宛如一颗梨子的大小,终于停止了变化。 此刻,只能见一颗玄黑色的圆球停在了细沙之上。 “可以了!”千叶叫道。 “嘘!”货百根则是伸出手指,阻止了千叶继续说话,千叶立刻反应了过来,迅速闭上了嘴。 回二十六、皇宫与皇帝 原来这青木蜓乃是一种神奇的宝物,平日以树苗的样子保存,一旦接触特制的细沙就会成长发育,等到成形,就拥有记录声音的效果。 所以千叶一时激动说的话,同样会被那个玄黑色的小球记录进去,货百根当然要及时阻止,接着他就把这一日发生的内容,和需要汇报的内容一一说明,说完他扭过头去看着千叶。 千叶与他四目相交,心照不宣,货百根果断的伸出手去,捏住黑球,稍微用力,就闻‘啪’的一声,那植物球应声而裂,化成两半,正中露出一只小小的竹青色的蜻蜓。 那小小的蜻蜓本是闭着眼睛,见得光亮终于睁开大大的眼睛,尾巴一抖一抖的似乎是在探寻什么,很快它便找到了目标,振翅飞起,沿着窗户的缝隙就飞了出去,速度飞快。 货百根与千叶望着青木蜓飞走的地方呆呆愣神。 再说这青木蜓一出门就直飞天空。速度远非普通飞禽可比,没有多久便飞出长安向着外面飞去。这青木蜓本是一种融合植物与昆虫的神奇之物,一旦化作昆虫,便会向着母树直飞而去,而到了母树那里,它则会回归其中,并且释放出先前所吸纳的声音,成为一种快捷隐秘的传递信息的方式! 只可惜小小的虫子哪里知道,自己竟然会在半路就被人截了下来。 多崎山上,一道火红色的身影凌空而起,探出双指,一下子就把青木蜓夹了下来,落到地上才看清,这人竟是一名妖娆的女子,一身朱红纱衣,如瀑长发重在后背。 看着手中的青木蜓,她发出了一声冷笑,轻轻一吐,一股烟气便从口中喷出。那青木蜓抖了两下身子就软了下去,动弹不得。 那女子冷冷说道,声音清冽:“想要利用混沌之人做出乱局?莫非你以为天下只有你知道么?哼!奢比你太天真了!同为巫王我重黎又怎么可能会落在你后面!” 说罢将青木蜓放在手心之中,微微发力,那青木蜓就凌空飘起,接着一股声音就幽幽传出,正是货百根的声音…… 沙罗混不知自己早已经被多方势力盯上,只是在客栈一边默默的等着皇帝的召见,一边努力的试图回想起那个曾对他说话的声音,想要知道究竟说些什么。 只是终究还是想不起来罢了!反倒是第二天皇帝的诏曰便传递了下来。 立刻打点装扮,客栈中大约有十个人左右踏上了路途向着龙首原进发,那里正是大明宫的所在。 这十个人有骑马的也有走路的,加上宫内派出接待的官员,倒也凑成了个小车队,接下来在半路之上,他们又遇见几个车队,想来是其他试场通关的人们。 这些小车队浩浩荡荡汇聚一处,形成了一个极大的队伍,极其缓慢的向着皇宫进发,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军队又或是某国的访唐使节队伍。虽然过了许久才到了大明宫外,但由于是面见皇帝,更有可能是走上人生巅峰的机遇,因此每一个人都不觉得缓慢,一路上两三个人相互聊天,好不热闹。 只是到了皇宫外墙时,就通知入内再不许乘马,因此所有马或车都被拦在了外面,气氛也为之压抑了下来,毕竟是皇宫内院,这样的庄重自然是必须的,所以也没有一个人抱怨所有人都下得车来,随着太监步行入内。 举目望去这皇宫极大,建设的可说是豪华至极,龙盘飞檐,鹤游园间,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炫目的光芒。 沙罗虽然觉得赏心悦目,却不知道为什么并不觉得出奇,反倒是其他的一些人第一次见到如此豪华的建筑群与园林,眼神左瞄右扫,一片感慨。 而大和尚壮壮则是目光发呆,也不知道想写什么,估计很有可能是又饿了,毕竟从客栈出来到这时,已经有两个时辰了。 又是许久,这才到了一个大大的广场之上,所有人按照太监指示,各自站定了位置静候皇帝的出现。 沙罗四周观望了一下,整个广场约莫有一百多号人物,其中各式各样什么样的人物都有,其实若是每一个都是有实力又有着除魔卫道心思的侠士,那么这足以成为一支强大的队伍。 正在想着,就闻一声高喝传来:“皇上驾到!” 紧接着就见一中年男子在前后拥簇之下向着这方向踱来。 定睛细瞧,就见这男子细目粗眉,方脸阔鼻,一幅威严之相,天生一股子霸气,不亏为当朝天子。 这人不是别个,正是唐太宗李世民! 李世民来到近前,没有开口先是环顾四周,鉴于他本是马上皇帝,因此并没有过多的规矩,更因为爱才亦没有要求这些奇人异士不得与其对视,可是当他的目光每每扫过一人之时,竟然都让人无法直视,悄悄的低下头去,这便是一朝天子自身所凝聚的皇者之气。 而这其实也是李世民考验这些人的第一个项目。 虽然这里的人应该都是筛选而出既有实力,又有着不受诱惑的正义之士,但是若提到领导力,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能够在他皇帝的身份之下抗住威压的,别的不说,至少也不是唯唯诺诺之人,更适合成为小队伍的领导。 随着望去,这其中虽然大多数对上他的目光都是微微侧头或是低头垂目,但是仍旧有几个人不卑不亢,与其对视!李世民心中念了一声好,默默地留下了印象,并向着身边的书记官示意,记录在案,直到他的眼光看向了一个大和尚的时候,才有些不一样,那和尚竟然对着他咧开了大嘴笑了,还笑得极傻,也不知道想些什么。李世民微微蹙眉,心道这人莫不是有天大的本事就是个混人,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书记官记了下来,书记官在书卷之上重重的写下了‘江流’二字,原来这正是壮壮的本名。 接着,李世民的目光扫过壮壮又落在旁边的一人身上。 只见这人虽然穿着与众人并无什么不同,周身上下却散发出一股不一样的气势,这气势隐而不发,如卧龙似伏虎,虽然一般人看不出,可是他作为一个阅人无数的帝国之主却看的真切。 与这青年的目光对上之时更是让李世民龙躯一震,这人的眼神既无孤傲,亦无豪气,更没有恭敬等等任何的豪气,自然也没有刚刚大和尚的那股子傻气,仿佛在他的眼中,自己这个皇帝与普通百姓并无二致。 这是一种真正的平静,真正见过大世面的眼神。 对于这样的眼神李世民可以说自从做了皇帝也没有见到过几次,心中不由得对这青年多了几分在意,示意书记官做了个标记。 回二十七、流沙与蛮牛 扫视众人完毕,接着李世民终于开口了:“众位,朕乃如今大唐天子,此番天下有难,故而召集能人异士,而你们,就是脱颖而出真正有能力的人!” 说完他一停,人群中果然有人高呼吾皇万岁,接着所有人都跟着喊了起来。 李世民看达到了他要的效果,这才招手示意众人停止,继续说道:“我知道所谓万岁不过都是虚言妄语!这天下唯有神仙佛祖才会万岁永生,但是!”他忽然语气一顿:“如今天下大乱,妖魔鬼怪横行,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我想问!神仙佛祖又在哪里!” 他的虎目横扫盯着众人,广场上的人尤其是许多的和尚道士俱都心头一紧,直冒冷汗,不知道为何当今圣上忽然说出这样的话语。 要知道虽然大唐以皇帝为尊,但是各个宗教依旧是不可冒犯的神圣存在,甚至可以说若是没有这些信徒的存在,大唐也不会达到现在的这个高度,而李世民曾多次组织佛会等等,本该是一个尊敬神佛之人,这当怎么会又开口说起了这些?着实让人不解! 就在众人纷纷猜测之时,李世民忽然笑了,声音响亮:“神仙佛祖在哪里?其实就在我们的心里,因为他们代表的便是我们心中的那一份善!而你们就是为了这份善聚集而来的人才!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消除恶!好让百姓能够真正的安居乐业!你们说是不是!” 这一番话恩威并重,气氛张弛有度,更是通过反转一下子就消除了所有人的疑惑,当下就将所有人都震撼住了,一众人等的心中那团火焰也一下子就被点燃了起来。 “斩妖除魔!”“除魔卫道!” 底下纷纷有人扬声高呼了起来! 单单凭借一番话,就能够形成众志成城的局面,李世民果不愧为一代帝王! 沙罗闻言也在心中喜悦,这似乎验证的他的选择并没有错。 也似乎证明了他终于要开始一段可以留下记忆的新的人生! 接下来的便有人组织这次的第二个项目,先是有人搬来了皇上的座椅,与巨大的伞遮挡午时正是炙热的阳光,接着便出现许多的宫女盈盈而来,端着一个多半人高的小桌子放在每一个人面前,又有各式彩色如流水而来,自是皇帝赏赐与众人共宴。 或许有的人并不理解,但其实在大唐这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能与皇帝共宴的多数都是站立而行,反而坐着的极少,这一规矩甚至到了清朝亦是,哪怕和珅纪晓岚这个等级,皇帝赐菜亦是站着吃,此为闲话,暂且不提。 单说与皇帝共餐约莫用了半个时辰,便有宫女重新将桌子撤下,接下来皇帝终于赐了座,所有人分左右两边而列,这都是因为马上就要开始演武的环节。 等待一众身带武器的侍卫围在皇帝周围之后,演武正式开始。 只是虽然号称演武,却不是两两对击,每一个人被叫到名号,便要独自走到广场正中,展示自己最拿手的功法。 这一下,自有许多人为了在皇帝面前有所表现使出浑身解数,而皇室准备的亦非常充足,无论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满足。 而一旦有人展示完毕,皇帝便会与身旁大臣私语一凡,接下来这人便会被指定位置站立等候。 其中壮壮上场的时候,曾经许多见过他的人都露出的鄙夷的神色,但是当他提出了要求的时候,所有人又都抱着一场看好戏的心情了。 壮壮躬身行礼,说道:“启禀圣上,小僧需要几头精装公牛,不知可否?” 自有太监应了下来,不多时,就牵着十几头牛上到场内,壮壮笑了说道:“我这人别的本事也不算大,唯有力气足,还请各位大人放开这些牛。” 说完他手入怀中,掏出一块红布,顿时狂舞起来。而这些牛见到,顿时便亢奋了起来,纷纷向他冲来。 这一下顿时有不少人惊呼了起来,要知道当下这个时代,虽然妖魔鬼怪横行,但也不是所有厉害的人都依靠身体对抗,反而许许多多是靠着精湛的法术,因此如果直接身体接触的话,反而有很多人不堪一击,如此状况,便是遇见一两头发狂的公牛也会忙乱,更何况是一群? 壮壮面对牛群,毫不在意,反而暴喝了一声,周身用力,顿时全身肌肉膨胀,仿佛整个人都大了一圈,这让本就高大的他看起来更加魁梧了。 接着他一伸手就抓住了已经来到身前的一只牛的牛角,稍微发力,竟然就这么将这牛平地拿起,同时另一只手再抓一牛,一左一右仿佛举了两个巨大的锤子挥舞开来。顿时击翻了众牛,而他手中二牛,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等到他放开的时候,再不敢放肆,直接跪在了地上颤颤发抖。 壮壮这才行礼说道:“小僧演示完了!” 皇帝的嘴角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这和尚实在有些意思,这样的天生神力实在少见,只不过不懂行武的法门罢了,若是再多加练习,定然是一员猛将。 当下示意书记官将此人划分到了‘神武营’中 接下来便轮到沙罗了,自从那日忽地恢复了一些法术的记忆之后,沙罗对于流沙的掌控日益精熟,因此他便展示了一下,一时之间,就见场内细沙飞舞,如梦如幻,引得了一片喝彩。 因此,沙罗也被规划到了‘定法营’中 接下来又有许多人引来全场瞩目,自然也有表现平平的,但无论如何,所有人都演示完毕,也都归分到了八个营之中,时至此时,夜色已经黑了,四周也早已经挂上了灯笼。 终于,皇帝发下了话,这一日便算是结束了,所有人按照编制,各自有宫中太监引领,带入了早已安排好的住处之中。 皇宫极大,每一个营的人都被安排在了一座行宫之中,每人又可以各自分到了一间房间,当然,这只不过是他们临时驻足的地方,等到明日所有人便需要离开,去到真正的军营之内——这皇宫中,本不允许有侍卫外的武者驻留的。 回二十八、开心与噩梦 这一日极为精彩。 当然,如先前的承诺所有人也都获得了宣节校尉的官衔,要知道这可是正八品的武官了。并且还有一部分的金银奉上,这一晚,自有人为此庆祝。暂且不说。 单说沙罗回到房间也是有些兴奋,少有的叫上壮壮一起喝了几杯,只不过许是太久没有饮过酒,没有多久,他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与之同时,还有另一个人也睡了过去,正是唐王李世民。 李世民这一日也是极累,但是他的心里却是开心的。自从继位以来,他本治理的天下太平,一片祥和,哪知道忽然一瞬之间,一切就仿佛产生了变化,不知哪里出现的妖魔横行,导致世间一下子就变得苍凉了起来,他也不是没有派出过普通兵将去围剿,但是这些普通人有哪里是妖怪的对手。 这个情况几乎让他一筹莫展,原本宫内的几个高手也只不过能够维持这长安城的治安,外面却是无法顾及了。 直到有人向他提出该从天下广招能人异士,并给予名分,李世民这次仿佛点燃心中的一盏明灯,今天亲眼目睹这许多的人才,他当然开心,或许这些人里会有不少人牺牲,但是也终将重新获得一片太平盛世,至少在他统治的东土之内,唐王是要这样的。 因此,李世民几乎是带着笑容睡着的。 只是方一入眠,一个诡异的梦就自他们的脑海中悠然升起…… “这是哪里?”李世民问,环顾四周,一片浓稠的黑色笼罩着空气,偶尔有一道清幽的光芒闪过,随即便消失不见。 可是并没有人回答他,有的只是一片森然,似乎这里唯一的活物只有他自己。 李世民揉了揉眼睛,努力的想要看清周围,却完全没有办法。那黑色的雾气就像是粘稠在他的眼睛上一样,他又试探着向前走去,好在路还是有的。 这是哪里?他想! 我要离开这个地方!他又想。 一步又一步的向前蹒跚走着,忽闻一声尖利的叫声响起,似乎是什么动物,可接着那声音又不见了,重归一片虚无的寂静。 李世民皱起了眉头,心里陡然惊醒,这场景莫非是做梦?可若是做梦,又怎么会如此的真实! 那股潮冷的空气让衣服贴在身上的触感绝非梦境之中可以感受到的。 于是他再叫道:“有人吗!朕这是在哪里!” 咯咯咯,嘻嘻嘻,哈哈哈。 诡异的笑声倏地响起,仿佛是在嘲笑他一般,只是这笑声依旧是一闪而过,再度消失不见了。 李世民终于有些惊慌了,他加快了脚步,向着不知名的方向赶去,越走越快,渐渐的跑了起来,猛地一物撞到了他的头上,李世民猛地吃疼,一下子就跌倒在地。 他慌张的抬起头看,原来是一节树枝正横在那里,只是这树亦是阴森无比,没有树叶,只有干枯的树杈在张牙舞爪。 “啊……快来人啊!”李世民终于叫嚷了起来。 可是,又怎么可能有人会理会他呢? 他慌张的爬了起来,向前奔跑而去,忽然远远的他看见了一个白色的影子,仿佛是救命稻草一般!李世民疯狂的向着那里跑去,边跑边叫:“是谁!等等我!” ……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沙罗坐在地上思考着,这种浓稠的空气质感似乎与他之前的幻觉有些相似,只是这处却不是灰色,而是更加浓重的漆黑。 他试图探索这是否与他的记忆有关,毕竟就在不久前,他还看到了那些奇妙的景象,只是依然像以前一样,不管怎么努力,也是想不出来罢了。 索性沙罗站了起来,随便找了一个方向便向前走去。 虽然这里一片漆黑,但是还算是能够隐隐约约看见一些东西,沙罗边走边观察着,偶尔有一两声诡异的声音响起,他也并不在意,只是因为他觉得这个地方他并不算太陌生,至少他‘曾经’来过,这样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 带着这种熟悉,沙罗不断地向前走着,这种感觉愈发的强烈了起来,他似乎朦胧的记起,这个地方应该不是人间,可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呢? 思考间,忽然沙罗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一个声音,他立即停下了脚步,就见远处,一个人影向他跑来,声音十分熟悉,正是白天刚刚听到过的…… …… “皇上?您怎么来了?”沙罗差异的叫了出来,看到跑到他面前,弯腰扶腿狂踹粗气的中年男子说道。 “你……你……我想起来。”李世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你是那个叫沙罗的校尉!” “是我。”沙罗应道,没想到皇上还真的记住了他的名字。 李世民终于直起来身子,一把抓住沙罗的肩膀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沙罗微微蹙眉,行礼说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是。” “只是什么!但说无妨!” “只是我隐约觉得这里似乎不是人间!” “啊?!”李世民惊呼道。 仿佛正应了沙罗的话,就在这当忽然一阵幽光闪现,化作一团绿色的火焰,接着这火焰自地上横行拉出了一道火线,一间骸骨堆积成的房子,就这么从那火中升起! 李世民纵容贵为天子,又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即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 那房子自是不管这些,悠悠升起,终于露出全貌之时,一股烟雾轰然炸出,压熄了火焰,也盖住了二人半个身子。 “呵呵呵!”一声音从内里传出。 “嘻嘻嘻!”另一声音又传了出来。 自那仿佛恶魔的血盆大口一般的门内,两个身影渐渐清晰了起来。 这一看更是让李世民瞪大了眼睛,惊恐万分,反而是沙罗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越来越熟悉,一点恐惧的感觉也没有。 那两个身影,一者高瘦如柴,过长的脖子上面顶着一颗血肉模糊的马头,那张马脸烂的几乎都露出了骨头。 而另一道身影,则是一个顶着水牛脑袋的肥胖身影,只是那牛头之上没有眼珠,只剩下两个滴着血的黑窟窿! 回二十九、地狱与阎罗 “你们是牛头马面吧。”沙罗平静的说道。 那牛头咦了一声说道:“你这小鬼是谁?果然认得我们?” 那马面哼了一声说道:“我们俩的名号,人世间早有流传,看得我们的样子便知道了,也称不上认识吧!” 李世民这时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手指前方说道:“你们……你们果然是牛头马面!我这是死了么?” “你自然是死了!”牛头说。 “否则怎么会来这里!”马面说。 “可是!可是我的大唐!我的臣民!我还不能死啊!”李世民嘶吼道。 “谁管你?”牛头上前一步,掏出了一个锁链。 “到了这里便要被我们押走去见阎王!”马面一把抓住李世民的胳膊。 忽然一只手搭在了马面的手臂之上,正是沙罗。 从刚刚看到牛头马面之时,他的记忆就仿佛开始有了一丝松动,尤其是李世民到了这个地方的情景,他绝对在哪里听说过。 就当马面伸手的那一刻起,他的脑海中忽然一段记忆闪过,这次他紧紧抓牢终于没在放过。 这李世民梦游地府!正是他的师傅曾经对他说过的事情! 而这个故事中,李世民绝对没有真的死去! 沙罗心念电转,当下就抓住了马面说道:“且慢!我想我们并没有死,只是不知道如何夜游到了这里!” 牛头上前一步,冷笑道:“管你们死与不死,到了这里就要随我们去见阎王!否则定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沙罗微微侧身,挡在了李世民的身前:“随你们走自是可以,但是你这链子,我想就不用了吧!” 说着沙罗微微运功,一股细沙自身后飘出,萦绕在了身周。 “哦?有些意思!”马面见了这沙,微微讶异:“也许你这家伙还不是死后的小鬼,在这里竟然还能施展法术,也罢,你们愿意去见阎王便好,我们也不押解你们,自行跟上吧!” “好!”沙罗应道。 马面率先转身,牛头只是冷哼了一声,也紧随其后,二者重新步入了那诡异的大殿。 沙罗刚要跟着向里面走去,袖子就被拉住了。 李世民唯唯诺诺的问道:“我们……我们真要和他们进去吗?” 沙罗微微一笑:“烦请皇上放心,这一趟有惊无险,进去自然无妨,否则我们还真个不知道该怎么离开。” “好……”李世民点头应道,随着沙罗亦步亦趋的跟着牛头马面向着里面走去。 这地府大殿若从外面看来,自然阴森恐怖,可是走到里面其实反而好了一些,只因这地方俱都要一片白雾,除此之外,一切都隐隐约约的看不清楚。 走了没有多久,就见牛头马面停下了身子,二者一左一右,分立两边。 马面叫道:“这里面便是森罗殿!二位进去吧!” 沙罗微微点头,毫不犹豫的向里面走去,李世民左右瞧了瞧牛头马面那恐怖的面容,三步并作两步就跟了上去。 方进门,就发现那雾气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就在眼前的是一间极其巨大的房间,那屋顶比之大明宫的大殿还要高上许多,只不过这屋内没有任何的陈列,唯有一张两人高的案台正在中间伫立。 而那案台后面,则坐着一个巨人,这巨人面色黝黑,粗眉倒卷,眼珠如巨铃,牛鼻狮口,一脸粗壮的胡子连着头发,向着四周蓬勃炸裂,宛如魔神自是阎罗王无疑。 “你二人报上名来!”阎罗王轻轻开口,声音已如炸雷,震得人耳朵嗡嗡的响。 李世民一下子就呆住了。 若说起来,他本是勇武之人,只是自从做了皇上之后更多的是使用心计而非武力,这也使得他粗暴的性子渐渐地磨平了一些,可是这些本也不该影响他的勇敢,那么为什么自从来了这里之后他就变得如此懦弱了呢? 其实还是归咎于他的野心,这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成功上位之后,就一直致力于打造属于他的盛世,这其中自有为天下人做一番事情的心思,更多的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千古留名,只是本来好好的发展,却因为忽然出现的妖魔鬼怪而一下子乱了套,因此这个时候,其实李世民最害怕的便是自己死去,如此一来,他在历史上留下的只会是一抹重重的败笔。 所以,从见了牛头马面起,他便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唯恐自己真的死去,整个人都变得怯懦了起来,如今见了阎王,想起了固有的传说,这人世间无论多少丰功伟业又或者失败没落,其实都在于阎罗所书,自然更是惊恐。 不过好在他身边还有个沙罗。沙罗开口答道:“这位乃是当今大唐圣上,而我则只是一介平民,名为沙罗。” “哦?”阎罗王道:“如今大唐帝王来了这阎罗殿?我却是没有提前接到汇报。” 沙罗对着斜上方拱手说道:“其实事情如此,只因为我们本不该死,只是与梦中不知何故来了这里,还请阎罗指点一条明路,好让我们回去!” “回去?”阎罗笑了:“这可是难,就是生死簿上没有记录,一旦你们来了这里也是不能走的!” “我要回去……”李世民忽然说道,接着声音开始暴躁了起来:“我要回去!我还不该死啊!” ‘砰’!一声重重的声音响起,阎罗拍案而起,那身形足有五六个沙罗的大小,他厉声喝道:“我不管你本是何人!到了这里休得放肆!小心我直接将你打入牲畜道!去做个鸡犬鼠虫!” 这下子,李世民仿佛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子就软倒在地。 沙罗本以为该如他脑海中飘过的画面一般,却是没想到这阎王是个不讲理的主,方要理论就闻一个声音飘来:“阎罗可是得了理不饶人了啊,哈哈。” 回头望去,就见一个身影自雾中走出。左手托着一颗明珠,右手持一柄锡杖,细目樱口,一身袈裟,乃是一个漂亮的女尼。 回三十、六道与轮回 沙罗脑中记忆再次电闪而过,仿佛到了这里以后,他便开始一丝丝的恢复起他的记忆了 “地藏菩萨?”沙罗脱口而出。 阎罗倒是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很显然他对于来者并不是很喜欢,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地藏菩萨仿佛对于眼前这样的状况并不在意,对着沙罗微微一笑,继续对着阎罗王说道:“阎罗大人可知这两人究竟是谁?” 阎罗斜目瞥了他一眼,回答道:“有何不知,不过是当今的唐朝皇帝和他的一条狗罢了。” “非也!”地藏菩萨笑容不变:“应弥勒所述,此二人乃是扭转如今天下局面的关键人物,切不可轻易做出决定啊。” “呵呵。”阎罗冷笑,巨大的脸庞上面满是不屑:“弥勒?当今佛主又能怎么样,你可知道我这阎罗殿可是酆都大帝辖属的十殿之一,纵容佛主再厉害,也该是管不到这里的吧?” 地藏菩萨说:“这是自然,还请阎罗放心,佛主本就无此心,只不过如今天下乱象纷呈,却不知什么原因,不允许任何佛陀神仙直接插手世间之事,这事情阎罗可该是知道的吧?” “这是自然!” “既然如此,这能对世间之局产生影响的人……” 地藏说道这里,阎罗直接把话接了过去:“自然就是各方于世间的棋子罢了!” “也并非如此说。”地藏将话接了回去:“若要世间安定,必有设计,既有设计,必有执行者,这方是正理!” “不用拽什么文绉绉的词汇,我是个粗人!”阎罗一拍桌子:“不用懂得这些,我只知道你们这些菩萨神仙,各自都关注着所谓的命运之人,话说的好听,不过就是利用这些人去帮你办事!这样的人不是棋子又是什么?” 地藏微笑反问:“可阎罗你又不是神官么?却为何要遵从酆都大帝的指示?” 阎罗再次拍案而起:“我自是如此,但那又怎么样!我让每一个到了我这里的人重入轮回,好摆脱自己的那被人操控的命运!如此又有什么不好。” 看见发怒的阎罗,地藏虽然面上笑容依旧,可是掌上明珠已然开始一明一暗闪烁,而锡杖亦开始微微抖动,发出了嗡嗡的声音,显然也是在言语争斗之中动了怒气。 她说道:“阎罗也莫要说的太过武断,毕竟何人入轮回也并非由你说了算,还是要看那生死簿才是,我想这二人的轮回之日,本不在今天吧?却不知为何阎罗定要留下他们呢?” 这当,阎罗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手掌连击案板,发出了接连巨响,这一笑,直笑的脸上横肉都在颤抖,半晌才止住笑容,阴狠的说:“感情费这么多话,地藏便是要来抢人!不妨告诉你!这人,我绝不会放走!” 地藏终于脸上笑容不在,阴沉下来,眼睛迷得更细了,杀机一闪而过,冷冷说道:“这人,我绝对要带走。” 阎罗终于等到这时候,仿佛他早就期待着这一刻一般,双手一掀,巨大的桌案一下子就翻了开去,而他的手中也拿出了一根巨大的笔,这笔几乎与他的手臂一般粗细,看起来是玄铁制成的笔尖前,有黑、白、红、蓝、绿、黄六种颜色的光点选择闪烁。正是他的‘文具’六道判官笔! 地藏见了只是说了一句:“看来有关这《善恶真经》的事情你也要阻止了?”说完她手中明珠轻轻抛起,手中锡杖向前一伸,明珠直接镶嵌在了仗顶,就在嵌合的一刻,锡杖光芒四射,散发出珠光莹目,这才现了她的宝器本来面目——轮回明珠杖。 阎罗王对上地藏菩萨。 六道判官笔对上轮回明珠杖。 眼见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即将爆发,恰逢此时,就在旁边‘噗通’一声,二者扭头望去,就见沙罗不知道为什么一头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还要从刚刚说起。 自从地藏进来之后沙罗就认了出来,而这也仿佛在他脑中囚禁记忆的地方开了一道口子。 紧接着,一个一个画面就像是连环画一般自他的脑海之中一幕幕飞出,这立刻让他呆立当场。 紧接着,‘酆都大帝’‘佛主’的名字接连从他的耳朵中钻入,则让回忆涌出的缺口更加的大了,他几乎已经承受不住这些一下子汹涌而来的信息,哪怕这些原本就是他的回忆! 沙罗依旧还是感觉到头疼的仿佛要爆炸一样,身上的血液也在沸腾,烧的他的身体滚烫,同时颤抖了起来。 恰在这时候,地藏菩萨的一句‘《善恶真经》’终于融化了禁锢他记忆的最后一片枷锁,在强大的信息流之中,沙罗终于忍受不住了,一下子就昏迷了过去。 只不过对于外人来说他是昏迷了过去,而对于他自己来说,沙罗却感觉眼前一晃,就来到了曾经出现在脑海中那片无限灰色的空间之中,而所有的不适感觉亦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最重要的是!他的记忆全部都回来了! “我是沙僧!我是罗汉!”他叫道,一晃身子,立刻金身罗汉的原身变化展现出来。可是一口金色的鲜血也一下子自他的口中喷出。 所以,他没有犹豫,立刻双手合十,双足跏趺直接坐在了地上,一股淡淡的光芒自他的身上升起,而他也仿佛瞬间就进入了入定的状态。 这一刻,一道淡淡的影子自虚空之中慢慢的显现了出来,这人影由浅变浓,由虚变实,本以为终于露出本来面目,只可惜这人却一直不断地摇晃着他的身子,让人看上去,始终都是模糊的。 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打坐的罗汉,仿佛只是一股空气。 直到罗汉深深吸了一口气,收势,结着睁开眼睛,这才发现眼前竟然早就站了一个人在面前。 “是你!!!”罗汉一下子真身散去,回复沙罗的面貌惊声叫道。 回三十一、鸿钧与盘古 这人是谁? 正是当初天河水牢之上偷袭古怪道人的那人,沙罗当时虽然已经被那道人抓住,接着就被打落人间,可是却是见过这个人的,而他们之间的对话,自然也听到了。 沙罗的疑问脱口而出后,就想起那日的话语,又说道:“你说你是命运,又是造化!这究竟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与当日并无变化,依旧听不出男人或者女人:“如你所说,对于你来说,我即是命运又是造化,至于我本身是谁,你并不需要知道。” “那你究竟要做些什么,而一切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沙罗问。 “你是不是有很多的疑问?”怪人问。 沙罗重重的点了头,说:“的确!那道人是不是就是……” “黄帝。”怪人答道。 “果然!”沙罗拍手大叫:“他手中的自然也是轩辕圣剑!” “正是。”怪人声音无悲无喜。 “那他说的《善恶真经》究竟是什么东西!”沙罗问。 “那是一本让世界善恶分明,重归宁静的真经,亦能平定天下,一统寰宇,为盘古终前所遗留。”怪人答道。 沙罗皱眉:“若有此书,黄帝何必要毁掉它!他们巫族本就想要一统世界!” 怪人没有答话,伸手一指地面,这才说:“这也是我为何要留此意志在你的心念之中的原因,你且坐下。” 沙罗闻言一惊,莫非这并非什么不知名的地方,而是在自己的心念识海之中?可是自己的心念早已修成一片净土,这一片灰色又是怎么回事?总之,一切还等待着解答,他依言坐在了地上,且听那怪人终于对他娓娓道来。 …… 这世界起初乃是一片混沌,自混沌之中生就了二物,一天生为仙,是为鸿钧,生性孤高独立,轻易不插手身外之事。 一天生为巫,是为盘古,而世界,便是由这盘古而起。 他自混沌之中生就,却不满混沌,穷尽毕生法力,终于切分混沌,清为天,浊为地,是而天地成,一化阴阳。 正如所有传说之中一般,至此,盘古耗尽全身精力,终于逝去,他的骨肉化作山川河流,日月星辰,丰富了这个世界。 而他的血液则继承了他的一些能力,形成了最早的种族!这些种族之中有人、有妖、有巫,而其中巫族的血脉最为纯正,故而盘古亦被称之为巫祖! 便是这时,本不想参与的鸿钧自此事之中发现了‘道’的奥秘,那便是世间万物由混沌而生,混沌即是一,一化二,二化三,三化万物,这便是世间的奥秘。 而这就是道!由此他便自称为鸿钧道人,并潜心修炼,更潜心研究,力求让道的理论更加完善。 便在此期间,巫族展现了强大的实力,逐渐开始吞食其他种族的生存空间,而这个时期只有一界,亦没有轮回,因此所有逝去的灵魂只会重归混沌。 鸿钧发现了这个事情,他认为这是天地间的一大弊端,如此发展,只会让所有的生命重新归到混沌之中,亦即是‘一’这大大的阻碍的世界的发展。 因此他首先想到该有某些种族与巫族对抗,只不过当时的人与妖都过于孱弱,并非对手,所以鸿钧为了让这两个种族提升实力,便开辟的新的境界——天界与阴界,这便是三界的由来。 自此人与妖努力修炼者,善而为仙,邪而为魔,产生了足以与巫族对抗的能力,而巫族则被限制既不能成魔也不能升仙。 当世界走向这一刻的时候,其实巫族的命运已经完全颠覆了,由巅峰开始走向没落。 接着鸿钧又认为这世间生命应该更加的丰富,所以他设计了轮回,使生命生生不息。 如此一般,世间终于定型。 这之后又是许久,巫族逐渐式微,人、仙、妖、魔,甚至是鬼都各自壮大,更有无数的教派纷沓而来,这世间第一次产生了乱象。 鸿钧这时再度插手,设计了封神一战,并化身陆压道人,左右封神战局,并制定封神榜,目的就是设计了一整套规则,用于厘清世间万事。 自此神出现了!他们是世间的管理者,也是三界的规则代表。 而这个时候,巫族已经极其弱小,成为了可有可无的状态,同时许多宗教也在历史的潮流之中消亡。 自此又过了千年之久,也到了你所处的这个时代! …… 听完了这段讲述,沙罗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虽然有关历史的传说有很多,但是自创世之初到现在,如此一种涵盖世界形成的说法,他可以说是第一次听说! 半晌,沙罗才继续说道:“这就是说,其实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是鸿钧道人与盘古巫祖一手造成的?”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那人答:“虽然整个世界都由盘古的古血而起,而鸿钧又插手其中,只不过也仅仅如此,命运的轮子是自行旋转前进的,这一点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这才是‘道’的真意。” “既然世界无法控制,为何各方势力却都想掌控天下?” “因为这一切也都是命运之中的事情,你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好。”沙罗说:“我且不问这些玄之又玄的事情,单说当日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失忆,而现在我回忆起来,却发现这个世界与我记忆中的不太一样?甚至连时间都回去了,现在早就不该是李世民的朝代了吧?” 那人点了点头:“你终于开始问这些了。当日皇帝手持轩辕圣剑,你可见到?” “自然。” “那你可知道这轩辕圣剑乃是巫族十大神器之一?” “知道。”沙罗道:“当初各方混战,十大神器连毁其八,仅余下轩辕圣剑与昆仑镜。之后我便不知道了。” “这十大神器。”那人本无语气的声音似乎也带出来一丝浓重:“其实是重启世界的一把钥匙!” 回三十二、九器与一剑 “十大神器可以重启这个世界!”怪人强调道。 沙罗的背不自觉的挺直了,眼睛也睁的极大,这样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自是知道沙罗对此充满疑问,那人也不墨迹,继续说道:“十大神器本是巫族神器,但是这十大神器却不是巫族打造的,而是更早就出现了。” “可是……按照你所说。”沙罗灵光一闪,双手一拍盘坐着的膝盖说道:“难道这十大神器是盘古所制!?” 那人点点头:“正是,只不过不是他所制,而是他所化,我方才与你说过,这盘古全身毛发筋肉都化成山川河流等等世上之物,又有血脉流传化作生命,这其中还有一点,便是他的一丝愿心,化成了十样神秘的器物,各自有着独特的功效,这便是十大神器。” 沙罗重重的点头应和道:“这我知道,有那太虚斧,传说可以披星斩月,碎裂太虚,还有九黎壶,可以炼制一切药物;那昊天塔曾经困住过无数神佛,可以说是一件镇压用的宝物;也有那妖王鼎与九黎壶类似,只不过是可以炼化各式各样的妖魔鬼怪罢了。” 沙罗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至于补天石与轩辕圣剑,被称之为最强的剑与最强的盾,与控制心灵的七曜琴以及控制万兽的崆峒印合称为四大兵家至宝,而至于太一钟与昆仑镜,恕我孤陋寡闻,不知其效。” “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怪人说:“但是这十大神器产生的本质却并非如此,而统统都是为了限制某一种族或是事物的错误而生,太虚斧破碎虚空为了限制空间的错乱,昆仑镜穿越时光为了限制时间的错乱,七曜琴为了防止灵魂的错乱,而补天石正如其名,可以补天,但实际上是为了阻止天地人三界——虽然当初只有一界的崩坏而生,至于你口中的九黎壶与崆峒印,是为了压制草木禽兽而生,还有昊天塔、九黎壶、妖王鼎三样,原本是为了镇压人、妖、巫三族燥乱的神器,最后就是那轩辕圣剑,原本称作灭世剑,直到轩辕黄帝用后才更名为轩辕剑,其真实作用其实是为了毁掉其他九样神器的,因为盘古的心念之中认为,一旦这九样神器都控制不住这个世界,那么世间必将大乱,不如由灭世剑将九器击毁,这样所有的心念都将重新合一,席卷世界,这世界也将重来,一切人事物都变得似曾相识,但是完全不一样的状态了,而届时十大神器也将重新埋藏在世界的各个角落之中!” “天啊!”沙罗终于恍然大悟,叫道:“你的意思就是说!现在已经是一个重启后的世界了!” 那人嗯了一声:“当日八大神器已经毁灭,虽然巫族的谋划已经失败,并未成功的统领世界,但那又怎么样呢?漫天神佛早就起了争斗之心,没了巫族本也要搅动天下,混乱纷杂,索性我设计让黄帝斩碎了最后一个九器——昆仑镜,如此一来世界便会重新而生,再得清净。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只可惜我低估了黄帝的实力。”怪人第一次长叹一口气,展现出怅然的情绪:“那卯足全力的一剑竟然最后时候被他收去了九成的力量,因此世界只是退回到了你所处的这个时代,并未完全重启,而且这个时代亦是那么的混乱,甚至是妖魔横行……” 沙罗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记忆与现在的这个世界多多少少有些出入,只是,他还有一些事情并不理解:“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了,只是……我……为什么没有被重启,至少我还有之前的记忆,而你也是!” 那人模糊的面容上,眼睛闭了起来,嘴角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微笑:“因为你是极其罕见的混沌之人,也是唯一一个不受世界重启影响的人物,纵然世界重启后,你可能会失忆一段时间,但是终究你还是都会想起来的,至于我?只能告诉你,我因为常年与可以穿越时间的神器昆仑镜在一起,因此本身也不会受到过多的影响,可以说当今世上,你我应该是最明白的人了!” 沙罗皱起了眉头:“也就是说,能记得之前的事情的只有我们了?” 没想到那人却摇了摇头:“并非如此,你我只是不受影响,可以全盘记得,但是总也还是有一些人,或多或少的会想起一些片段,只不过这些片段被当做预言也好,前世回忆也罢,终究是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世界罢了。” “那《善恶真经》又是什么东西!”沙罗趁着这时再度问道:“你始终还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你莫急。”那人道:“若是不与你说明白这些,便是讲了《善恶真经》你亦是不懂,你可知道人有魂?” 沙罗应道:“自然,三魂七魄,无论哪族都有的。” “好!”那人说:“那你可又知道魂又被称作灵魂?” 沙罗回答亦是极快:“灵魂本为一体,一点真灵便是魂魄之中的核心,也即是我们的真念所在。” “正是如此!”那人抚掌道:“盘古的心念化作神器,但是所有心念之中的一点真灵便化作了《善恶真经》!” “正如你们佛教所述须弥芥子,世间万物为须弥,一点真灵为芥子,又如鸿钧所谓的‘道’之中,混沌化一,这‘一’就是一点真灵,而接着便有一化阴阳,同时亦即是佛教中的善恶论,去明断这个的便是《善恶真经》” 闻言沙罗低头沉思,许久才继续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善恶真经》便是佛家的慈悲心,道家的太极之解?” 那人点头赞同。 沙罗又问:“即便如此,这物又与你最早所述的一统天下有何关系?” 那人悠悠说道:“此书一出,天下人明辨阴阳,知晓善恶,心怀慈悲,再没有无谓争端,自然算是天下一统,也可以说是真正的天下太平!至此无教无神,无帝无民,万物平等,三界升平!” 他反问道:“所以你现在明白为何黄帝要你毁了它吗?” 回三十三、梦境与心境 沙罗心中一震,还没回答脑海之中已然仿佛落下千万个巨雷一般。 ‘无教无神,无帝无民,万物平等,三界升平!’ 这将是怎么样一个世界?或许每一个教派,甚至每一个人最终追求的,就是这样一个理想的世界!、 但这样的世界真的可能实现么?若真有这样的一个世界存在,一切都该是多么的完美…… 沙罗在想象之中,几乎已经对那个世界充满了无限美好的憧憬,只可惜他终究还是要回到现实之中。 那人冰冷冷的声音直接打破了他的幻想:“不过这一切只是传说,哪怕是再确切的传说,终究只是传说,你懂吗?” 沙罗长叹了一口气:“我明白,毕竟这《善恶真经》尚未传播于世,因此哪怕它是真的,亦是尚未来到的未来。而我也能明白,哪怕只是个传说,轩辕黄帝也想要毁掉它,杜绝后患,只因为他想要的统一天下,并非这种万物平等的世界,而是巫族站在世界顶端,奴役其他万物的一统天下!” “没错!”那怪人站了起来:“所以你的任务便是要找寻《善恶真经》,同时也要收集十大神器,若是找不到《善恶真经》或是其并非像是传说中那般的时候,便用灭世剑毁掉九器,让世界彻底重启!” “只是!”这次换沙罗打断这人的话:“你选择我来做这件事情,只是因为我是混沌之人么?而你又将去做些什么?” “并非我选择你,而是世界选择了你,纵容这个世界有些许不同,但是大概的走向总是差不太多的,你要知道,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他说:“因此,也只有你这拥有上一个世界记忆的人能够按照既有的路线,去进行调整,从而真正让世界走上不一样的道路。” “等等!”沙罗忽然想起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我还要按照上个世界那般去做?” “没错!你依旧要鼓动李世民,去找经书,只不过找的不再是《大乘经》而是《善恶真经》,而你也需要找到这个世界的行者与悟能,来辅助你们去取经!这是唯一能按照历史本来行进方向去改变它轨道的方法!” “那我师傅呢?金蝉子呢?”沙罗大叫。 闻言,那人竟然笑了:“你早已经遇见了他,只是还没察觉罢了。” 早已经遇见? 沙罗的脑海中忽然蹦出来那个高大壮硕,但是又痴傻无比的酒肉和尚形象,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心道:‘我靠,不会真是壮壮吧!阿弥陀佛,我竟然爆了粗口,罪过罪过。’ 正想着,他就发现眼前的怪人身影竟然开始慢慢变淡。 “你要去哪里!”沙罗大叫。 “我本就是留在你心念之中的一道意识,解答完你的问题自然要消失,对了,回答你最后的问题,我并非什么都不做,而是我的身体被囚禁了起来,根本什么都做不到,不过总有一天你会见到我的,到时候,也是我重见天日帮助你的时候!” 这话说完,那道人影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沙罗举目四望,余下的只有那一片灰色。 他揉了揉眼睛,想要确定这一切都不是幻觉,只是还没来得及抬起手,就忽然眼前景色一变…… 沙罗睁开眼睛,就见六只眼睛齐齐的盯着他,一对满是惊恐,一对充满愤怒,还有一对有些担忧。 阎罗王扯着巨大的嗓子喝问道:“你这家伙,又作什么妖!小心我直接把你打入畜生道,去做狗!” 沙罗闻言冷哼一声:“凭你,恐怕还不够资格。” “你说什么!?”阎罗几乎怀疑自己有些听错了,这小子莫名其妙昏迷了过去,连两三秒都不到就醒了过来,竟然语气大变让他几乎以为是换了个人。 他又怎么知道,就在这个两三秒之间,沙罗经历了多少的事情,虽然他的功力法术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这时候沙罗早已不是之前那个傻乎乎的年轻人了,而是做过天将、做过妖王、就连罗汉也做过见过无数世面的人。 沙罗淡淡的说道:“我说凭你还不够资格,你这生死簿早晚要被人改掉。”他又拱手抱拳对着地藏说道:“地藏菩萨,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来搭救我们,先谢了,但是我也不能与你走,我自有我的打算。” 沙罗说完,一把拉住满面惊慌的李世民,轻轻地说了一句:“我们回去吧。” 接着一股流沙就自他的身上飞出,迅速的把二人裹住,同一时间阎罗王早已经怒火攻心,大喝了一声六道判官笔脱手而出,直插向流沙团的中心。 只是,那笔直接穿过流沙,插在了地上,尾巴兀自摇晃发出‘嗡嗡’的声音,那流沙中却是空无一物,再无一人。 地藏见了,哼了一声,也不再出手,重新回复了那满面笑容的神色,转手就走,牛头马面自是不敢拦截这重量级的佛教中人,只是傻呆呆的看着她离开,又赶忙过去拍老大——阎罗王的马屁去了 …… “啊!!!!!”李世民一声尖叫自梦中清醒了过来!仿佛还沉浸在方才的恐惧之中,他成为帝王之后,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像刚才那般懦弱了,也有多少年没有感受到如此的恐惧了,他甚至觉得,是不是白日里,自己用神佛调侃做宣讲的事情才惹来了这一场噩梦。 看着身边早已经急冲冲过来的宫女与太监,李世民叫道:“备车!我要去定法营!” …… 同一时刻,沙罗亦是缓缓地睁开眼睛,这一刻他已经不再是睡去的那个人了,经历了梦境,又经历了梦境中的心境,此刻他已经是拥有两个世界记忆的人了,这一刻,沙罗才真的成为了沙罗! 他算到李世民就要来找他,方要起身,就看见一个身影正呆呆的坐在窗户边上,那身影头上圆溜溜的。 “你还没睡?”沙罗问。 “睡不着。”壮壮说。 “你又饿了?”沙罗问。 “兄弟!”壮壮扭过来脸,月色下的面容一片真诚:“还是你最了解我。” “我去……”沙罗一把捂住自己的额头,满满的无奈涌上心头。 回一、两件奇怪的事 抬着轿子的人走的飞快,是小碎步。 轿子本身倒是足够的平稳,不为别的,只因那轿中的人,乃是当今天子,大唐之主——李世民。 而还有一个人走的更快,这人头顶巾子,踏着软脚靴直接来到了定法营前,操着尖细的嗓音高叫道:“皇上驾到!还不快起来迎驾!” 声音一出,便有值夜的兵丁分散到各个房间内,睡着的,没睡的,都统统拉了起来,统一安排到院子之中伏地等待。 这时候已经与白日不同了,白天之中,这些人尚都是皇帝招来的能人异士,而定了官位以后,他们便都算是大唐的兵将了,自然要遵守皇家礼仪。 好在没有多久,皇帝的轿子已经停在了外面。李世民下车后走的亦是相当急迫,几步便冲了进来,目光扫视众人,终于锁定在了一个身影之上。 “你可是叫做沙罗?!” “正是在下!”沙罗抬头,看着大唐天子,面上微微一笑,眼神深刻。 李世民一凛,接着说道:“你且随朕来,其他人平身吧!” 言罢转身便走。 沙罗也不多话,起身跟上,随皇帝一同走向外面,只留下众人在原地议论纷纷,心道不知这人有什么能耐,竟在这午夜时分,得皇帝亲自来请。 不管这些人物如何讨论,单说沙罗随皇帝一同到了御书房之中,李世民直接坐在了御椅之上,沙罗则弯腰垂手而立在一旁。 此刻,这房内连宫女太监也不允许进入,完全是一副密谈的架势。 “朕……”李世民一顿:“方才做了个梦……” 他如此说道,虽然想问方才的梦境究竟是真是假,可是却实在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该如何问出口,若是真事,自然无妨,可若真真只是一个普通的梦,如此小题大做,那么他这做皇帝的威严便荡然无存,所以李世民早在去的路上便已经想好,先前诡异的事情如果不是真的,他便要改变话题说先前观沙罗便有意向提拔他,方又有神仙梦中所托,所以才会这大半夜召他来见。 不过沙罗并非如他所想,一概不知,听了这话立即回答道:“启禀皇上,小臣也做了一个梦,我想恐和圣上是同一个梦。” “哦?!”李世民装出一副讶异的表情问道:“是什么梦,你且说来听听。” 沙罗露出了笑容:“那是一个关于地狱的梦,在梦中有牛头马面,有阎王地藏,敢问圣上可否也是做了一个一样的梦呢?” “果然!”李世民听到这里,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表情了,叫了出来:“果然是真的!那人就是你!” 他的叫声有些大,当下殿外就有值守护卫高声喝道:“圣上可需我们进殿!!!” “闭嘴!”李世民高声叫道,又压低了声音对着沙罗说:“你过来,坐在我旁边。” 这样的话语,若是寻常人自然不敢,至少也会推脱,但沙罗是谁?他可是曾经玉帝身旁随身将,佛祖座下罗汉身的人物,闻言毫不犹豫直接走了过去,施施然便坐了下来。 并说道:“既然圣上现在已经得知这本不是梦,我便也不与您言那官话了,可否?” 这一刻起,但从气势上论,这唐皇已经低了一头,李世民点了点头:“说吧。” 沙罗直接说道:“我本不该是凡人,但是现在依旧落在凡尘,只是有些事情我还是明白的,不妨对您说,你我二人的性命,已经被人盯上,先前真真的是在阎罗殿,若不是机缘巧合,恐怕这一刻我们都早已经重新堕入了六道轮回之中。” “啊!”李世民大惊:“究竟是何人想要朕的命!” 沙罗没有说话,先是指了指上方,才言道:“是上面有人盯上了,不过也请唐皇不要害怕,这还有解救的法子。” “什么法子!”李世民双手紧紧抓住了沙罗的肩膀:“这位义士,不,大仙可速速告我!” 其实自从沙罗承认了那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梦,李世民就已经拿他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了,毕竟先前就是沙罗施法将他带离的阎罗殿上,这一刻听说有法门,自然再不作势,张口便问。 沙罗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说道:“其实这事也不难做,只不过需要找上一个人,然后由圣上颁布一道圣令即可。” “找什么人!” “敢问圣上,今日招收的人才之中,可有一名叫做江流的人?” 李世民蹙眉回想,很快便一拍手说道:“当真有这么一人!便是白日里斗牛的和尚!朕有印象!” “果然……”沙罗深深叹了一口气。 李世民眉毛一挑:“可是这人有什么问题!?朕这就将他提过来审问!” “非也非也!”沙罗连连摆手阻止:“我便是要圣上您下一道命令,让他与我一同去做一件事情!只要我们去做了,您便没有性命之忧!” “什么事情?” “取,真,经!”沙罗一字一顿。 …… 这一夜,发生了好几件奇怪的事情,第一件便是皇帝半夜亲自叫走了一个叫做沙罗的人,这人当夜就没有回来。 第二件则是很快的皇帝又招走了与那沙罗同一个屋子的一个和尚,这和尚这一夜也没有回来。 …… 壮壮站在殿前躬身行礼,虽然他莽撞,但是这样的礼数还是知道的。 “江流。”李世民声音沉稳:“我本打算委派沙罗为朕去去一套真经,此事关系重大,乃是极为重要的任务,而沙罗便推荐了你与他同行,你可愿意?” “去取经?”壮壮说:“去什么地方?” 李世民看了看就站立在身旁的沙罗,沙罗自然将话接了过来:“这真经暂时还不知在何处,但只要多方打听,终会有线索的。” “那我不去!”壮壮说。 让李世民当下就一愣,他完全没想到皇帝的命令还有这么拒绝的,毕竟所谓的‘你可愿意’不过是一种说辞罢了。 “你……为何拒绝?” “因为出去要吃苦啊!”壮壮瞪大了眼睛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来这里其实就是为了能轻松点吃饱饭!” 回二、一群算计的神 “额……”听了壮壮的话,李世民也是一脸无奈,心道这和尚还真像是个混不吝的痞子,也不知道沙罗为何偏偏要选择他,不过为了自己的皇朝大业与性命,这些都不重要了。 李世民说:“如此无妨,朕会备足金银珠宝与随行侍卫与你们同行,同样朕也保证,当你们取得真经回来的时候,朕便封你做三品官员,赏赐封地与用之不尽的金银珠宝,如此你可满意!?” “当真!?”壮壮的眼睛中冒出了精光。 “朕从无虚言!” “那我自然愿意!我们什么时候走!”壮壮露出了一副嬉皮笑脸的面容。 “明天就走……”李世民按住了额头,终于知道为什么沙罗之前要长叹一口气了。 第二日,一场盛典召开,第一便是为了庆祝皇家的除魔卫队终于建成了,这样的消息很快就要传遍大唐领土的每一个角落,从而给尚在孤苦之中的百姓带去一丝希望。 而第二个消息便是皇帝亲自委派一队人马去取一套名为《善恶真经》的书,这套真经远在四洲之外的极远之处,据说可以有荡妖除魔,安定天下的神奇作用。 这无疑又为先前的消息锦上添花,这一日可以说是极为热闹。尤其是长安城内,几乎是全城同庆,百姓也好,官员也罢,全部都喝的不亦乐乎。一直喧闹到了深夜。 直到第二日,沙罗与壮壮才带领了一个车队,共三十人浩浩荡荡的向着城外出发。 当车队离开城的时候,沙罗回头望去,心中充满了一股怅然的难以言喻的情绪。 这取经路他终究是要重来一次。 想起了自己的安排,之所以要将这个消息广告天下,目的便是为了让各方势力都知晓这样的情形,而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才会有更多的信息透露了出来。如此一来,无论是十大神器又或者是《善恶真经》的寻找都会变得容易一些。 他重新望向远方,心绪翻腾,前方有怎么样的艰难险阻正在等着自己呢?世界又真的会如想象中变得那样的美好吗?他复看了一眼身旁乐呵呵的大和尚,再想,如今慈祥和蔼的唐僧已然变成了这样一副模样,那之后又会遇见怎么样的‘大师兄’与‘二师兄’呢? …… 正如沙罗所料,从大唐起始,这个消息很快便传遍四洲,甚至是天界与阴界。 这一刻玉帝正在与四御商谈,这个世界,他们不再是各有心思,四御完全是玉皇大帝最得力的辅佐。 “四位大帝怎么看?”玉帝抚了一下自己颌下修剪精致的胡须问道,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 南极长生大帝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声音如雷:“敢问玉帝可是要阻止这人找到那《善恶真经》,虽然如今天上众神仙不能直接插手人间之事,但是我这里却是例外,毕竟我统帅雷部,若放下天雷下去,定将他轰至渣都不剩!” “长生大帝过于急躁了。”后土皇地祇,亦既是后土娘娘冷冰冰的说道,正如她那冷艳的外貌一般:“若是如此简单你我又何必坐在这里商量呢?” “正是!”紫薇大帝说:“我的化身,也就是酆都大帝早已经派阴界十殿中的阎罗去调查了,本想借助六道轮回的力量直接除掉这混沌之人,却没想到被地藏搅了局,想来冥冥之中这人自有庇佑,绝非可轻易除掉。而且听阎罗汇报,那人忽地便晕了过去,极快醒转之后就似变了个人一般,实在不知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长生大帝哼了一声,说道:“我看倒是你们两个太喜欢算计,想的太多,既然这所谓的混沌之人将会阻碍天庭,甚至是神道,我们何必想这么多,还是干脆直接除掉他比较好。” “不可。”玉帝终于接口说道:“这混沌之人莫名出现,元始天尊与通天教主二老直接告诉我将有为害我天庭神权的事情发生,所以我才让千里眼与顺风耳去打探这个人的踪迹。只不过根据报告这人并无任何异样,如此一来,我们妄自动手定会引来佛国的声讨,要知道弥勒那笑面虎早就想找机会与我天庭开战了,如今这时机,万万不可做此鲁莽行动。” “哼!”长生大帝拍腿叫道:“我也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若开打,我第一个上!” “唉。”后土娘娘长叹一口气,说道:“就属你这莽撞汉子闹得欢腾,如今我天庭实力早不似当年,你以为开战能落得什么好处?这又让你带远了,还是先说说这混沌之人我们该如何处置,我听闻如今他要去寻找那《善恶真经》,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才是关键!”玉帝阴冷冷的说道:“当初我亦不明,这人究竟有何能耐可以搅动神权,但是如今我却明白了。想来只有混沌之人才可以寻找到巫祖留下的《善恶真经》,这套经可以让所有人都懂阴阳明善恶,你说若有这样的时代,帝权甚至是神权又该如何存在?” “只是我不明白,既然如此,那佛主又不怕么?按理说他也应该去阻止这人,可是从地藏的行为来看,这佛国反而像是要护着他一般。”紫薇大帝皱眉询问。 “这是自然。”一直没有开口的万妖之主——勾陈大帝终于说话了:“我天庭所处天界,而佛国则在须弥山中,纵然如今天下妖魔横行,须弥亦是狼藉,但是根本却没变,只要维持现状终有恢复鼎盛的时刻。” 长生大帝挠了挠头:“这和护着那人有什么关系吗?” 勾陈大帝紧绷着一张长脸,暗红色的眼中光芒闪烁:“若是只有天庭与佛国自然无关,但是你们却忘了古巫族一直在各处虎视眈眈寻找机会,他们不能轻易进入天界与阴界,因此若是起势,首当其冲便要消灭掉灵山佛国!” “原来如此!”紫薇大帝抚掌叫道:“这混沌之人,与《善恶真经》俱是佛国用于牵制古巫族脚步的一招棋子!” 回三、吃了长生的肉 “你们说的都没错!”玉帝的声音愈发的阴狠了。 他说道:“他们明知巫族也怕《善恶真经》现世,所以反而要保护着混沌之人,以防混沌之人一死,巫族便会暴起!与佛国产生冲突!当然,这一招走的极其精明,他们也可以借此压制住我们不敢妄动,而一旦那混沌之人真要找到真经之时,只要佛国实力已然恢复,那么届时,只怕他们出手会比我们更狠,那才叫真正的渣都留不下。” “好阴狠的算计啊。”后土娘娘言道,冰冷的表情仿佛凝固住绝不改变。 “那我们到底要怎么做!”长生大帝的声音不耐烦了起来:“你们都聪明,就我一个粗人,可是说来说起不还是没有一个解决的方法不是吗?” 闻言,玉帝竟与勾陈大帝一同说出了两个字:“妖族!” 说完玉帝微微一笑,伸手示意勾陈大帝解释,勾陈也不推脱,直接说道:“既然我们不能动,但是处在人间的妖族可以,虽然不知为何这人界妖魔横行,许多妖竟然完全脱离我,不听从我的指挥,但是作为万妖之主,至少还是有一部分妖怪是我可以调动的,只需要不断地安排妖怪去袭击他们,那么我们便可等待混沌之人被消灭的好消息传来。” “正是如此!”玉帝终于笑了,连连拍手,又补充道:“而且不止如此,我们更可以散布一个消息下去,便是但凡去取《善恶真经》的人,其肉吃了便可长生不老,这样一来,不仅仅是我们能够掌控的妖物,便是那些控制不了的妖魔鬼怪也必去袭击他们,这样我们的胜算更大!” “果然还是玉帝高深!”勾陈大帝的长脸上露出了笑容,显得更加丑陋了。 沙罗看着壮壮问道:“你知道你的肉吃了可以长生不老吗?” “什么鬼!”壮壮满脸不解:“为什么吃了我的肉会长生不老?” 沙罗笑了:“没事,反正我觉得这个消息有可能会在妖怪之间流传开来,到时候你恐怕就成了他们口中的香饽饽。” “怕他作甚!”壮壮挽起了僧袍的袖子,露出健壮的二头肌:“妖怪来一个,我就打一个!反正吃饱了我有力气也没事做,说不定还能收服两个漂亮的女妖怪,等我当上大官后,就还俗取了当妾,哈哈哈!” 他发出了兴奋的笑声,跟在旁边的护卫只能憋着笑,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但是心里全都在偷笑,这次皇上竟然找了个想取媳妇的和尚去取经,真是太好笑了。 只是除了沙罗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命运已经即将走上终点。 人世间有四大部洲,东胜神州中九成的地方都是大唐的地界,只是如今妖魔横行,鲜有安宁的地方,即便如此,这东土也算是四大部洲之中较为和平的地方了。 离开长安,一行人兜兜转转,不知觉几日间已经走出了几百里,这一日,秋色正浓,低头枫杨坠叶满地,一片枯碎,远眺山若瘦骨,岩似刀削。仰望孤雁悬空,嘶鸣戚戚。让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感受到一种凄然的心绪。 再有少许时间,众人便到了到了汝阳城,这地方属于襄城郡,自然也是大唐领地,凭借通关文牒当可轻松通过。 沙罗抬头仰望,看着大石垒起来的城墙及青铜的大门,处处透着曾经的辉煌与气派,只是如今城石多有破损,那门也有些斑驳了。 想来如今这里的生活不再那么富足了。 沙罗叹了一口气,这一路他的话越来越少,只因过多的思绪让他的心思繁杂,却苦于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不过好在进得城去,安排好旅店后,他便独自出来漫步在城里的集市中,渐渐的那一丝孤独便淡了许多。 一番闲逛,几分心怡。 不自觉的走到了一个卖佛饰的小摊子边停下了脚步,看着一串串的念珠木鱼等物,他不觉产生了一丝感慨。 曾几何时,这些物事都是他每日接触之物,早晚功课他是随着师父做的最多的人,那时的他虽然清苦,可是心中却是那么坚定,只求寻得大乘佛经,好恢复原职,虽然最后观音的承诺没有实现,但他终究也是成了一名罗汉。 可是现在,他却对于未来充满一丝怀疑,又一丝遗憾,再一丝惆怅,总之五味杂陈。 正在沙罗看着摊子上的佛饰发呆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吵杂,他顿时从思绪中回到现实。 只见一道小小的身影正在集市上不断的穿过人群跑着,接着又见一道人影紧随其后拨开人群往前追着。 小的是个男孩子,穿的有些破烂,头戴着一顶更加破烂的帽子,那大的则是穿着长衫、挽着袖子的干练男子,似是大户人家的保镖管家之流。 男孩虽然矮小且跑的慢,可是能从人群中钻来钻去,倒是比起人潮拥挤中身形壮硕的男子也慢不了太多。因此一时尚未被追到。 沙罗自从回忆起所有的事情后,一腔热血便有些淡了,只因为他见过太多的真假善恶,知道这世上有些事并不如所见一般,所以,他只是看了看,却根本不想理会这事。 哪知那孩子许是看他生得面善,跑到近前一扭身,竟然就躲到了他的身后藏了起来。 那男子却不客气,追到近前连一句话都没有伸手就要推开沙罗去抓那孩子。 沙罗心里冷笑,顿时冒出一股子无名怒火,一伸手便架开了男子的手臂。 只见那男子一愣,似是对这行为有些诧异,紧接着又拧起了那扫帚般的粗眉,一对珠子圆睁如铃。 “你个小子,想怎么样!敢护着这小崽子是不是?” “第一,我是大唐御史,不是小子。其次,你又是什么人,如此蛮横?”沙罗冷冷的问。 那汉子冷哼一声,笑道:“想来你是外来的吧,休要用什么大唐御史这样的话骗我,真是大官还能穿成这么普通?自然,想你也不知道毕府!告诉你,毕府可是这汝阳城中一等一的地方!而我!就是毕府上的二管家!还不快给我躲开!” 回四、大鸟变成的人 沙罗听了那男子所谓的威胁,觉得实在是可笑无比。 “我确实是不知道这毕府是什么,能比官府更大?可笑!但是我却知道你在这当街欺负一个孩子。若说不出个理由,这事我偏就管定了。” 恶管家闻言顿时横眉竖目,也不多话,扬拳就锤向了沙罗。 沙罗什么人物?哪怕这种地痞流氓,左手一拨一切,顿时挡开他的拳头,同时还斩的他向后一个趔趄。 管家眼神一惊,似是没有想到我一个外来的小子却也有这样的能耐。站稳了脚步紧接着又是一脚狠狠的踹来。 沙罗抬起腿,膝盖轻撇,又是瞬间将他架开,同时小腿一弹,踢在他的挡下。 当时只听‘嗷呜’一声嚎叫震天响起。 这恶汉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差一点没跪了下来。看着他的窘相,沙罗拉起孩子转身便要离开。 哪知当他握住那小手的时候,却发现孩子竟然颤抖的厉害,再环顾四周,周围原本的百姓竟也面露惧色,纷纷离开。 沙罗直觉的有些莫名其妙,又回头看去,只见管家已经颤抖着掏出了一方花帕,手绢上绣着白云祥鹤,端的好看。唯独拿在一个壮汉的手里有些突兀。 然而看来,似乎正是这手绢让所有人都感到害怕。 只见那汉子拿起手绢,不知口中念叨什么,紧接着一抖,帕子扬在空中竟然一下子不见了。 同一时间,一声鹤唳自城的一边传来。 那声音每一息间都离得近了一些,仅仅五息之间,一只大鸟已经盘旋到了众人的头上。 看那鸟一抖,竟然化作一个老妇从天而降。 那老妇蛇目含毒,鹰鼻如钩,银发若丝,皱皮赛鬼,手持桃拐,灰袍盖地。 普一落地,老妇抬手伸拐直对着沙罗的鼻尖,眼睛倒不看他,反瞥向那管家。 “你把老朽叫来,就是为了这个小家伙?” 那管家似是很怕这老妇,一脸凶恶完全不见,仅余下恐慌的表情:“姥姥,这……这小子很厉害,还保着瓜娃不让我带回去。” “哦?有这等事?”姥姥一歪头,露出阴鸷的表情:“你这小子,可知道老朽是谁?你若现在放了瓜娃,再磕上百十个头,我许还能饶你一命。若然不,定叫你把这颗脑袋留下。” 环顾四周,还藏在不远处的人们眼中,满是惊惧,唯独当事人沙罗对这老妇充满漠视,眼睛半睁半闭着,毫不在意。 他想起前世大师兄对他说过的那句话,‘杀生取义,落地成佛。’ 这区区鹤妖,在这世道也能叫嚣?他抬手抽出腰带,默诵法诀。 腰带一晃迎风而变,顿时化作那紫红色的法宝——长虹索。 老妇见了虽不认识却也知道是个宝物,本垂着的眼角亦扬了起来,声音凄厉:“你这小子,可是舞阳城那石老鬼的人!?” 扬手一拐敲来,带起一圈黑雾。只是这妖人哪知,此刻的沙罗虽然手持缚仙宝器,但是心里却并不想与她真的争斗,这处竟然有妖物出没,本是厄境,但是这城中众人虽然害怕,却也已经在此生存,想来这妖却又该作恶不深,否则这地方早无人烟,更遑论还有集市常在,所以在没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前,他已经决定先不过多的出手了。 就在这一瞬之间,沙罗脑海飞转,已然想了清楚,面对袭来拐杖,他一抖长索,顿时一阵飞沙涌出,混在空气之中掩人耳目,沙罗一揪那孩子衣领,就遁离了这里。 那杖凭空穿过渐渐散去的飞沙,一片空静,老妇冷哼一声:“竟然跑了,真真有可能是石老鬼的人!”言罢身子一抖,重新化作大鸟飞离而去。 看着皇帝委派的沙罗御史出去转了一圈,就拎了个孩子出来,一众护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面面相觑,沙罗自也懒得解释,直接带着那孩童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且说来。” 沙罗倒了一杯热乎乎的茶水递给了那个孩子,温柔的说道。 那孩子似是又冷又饿,接过茶水一口就喝了,接着眼巴巴的盯着桌上的茶点也不答话。 沙罗笑了,一轻轻推,示意他先吃无妨。 那孩子一把就抓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吞着,看起来似乎都没有咀嚼的过程。 直到吃的他直打饱嗝,才猛地又灌了一杯茶水下去,对着沙罗说:“谢谢哥哥……” “你看起来像是饿了很久啊?” “恩……”那孩子点点头,摘下了帽子,沙罗这才发现,他竟然是一个女孩,这女孩说道:“我本是这城中孤儿,前一阵毕府招工,我便去了,本以为能混口饱饭吃,谁知道他们每日都让我们在城外挖洞,给的粮食却极少根本吃不饱,我本提出不想做了,哪知道他们根本不放人走!我这今日才找到机会跑出来,只不过刚逃出来没多久就被发现了!” “哦?”沙罗问:“那你可知道他们挖洞要做些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哥哥。”那女孩说着从口袋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沙罗:“我只知道他们每天都让我们挖洞,一旦找到这东西便要交给他们!” 沙罗接过孩子手中之物,定睛一看,只见那物乃是一块圆石,约莫鹅卵大小,外观灰褐颜色,半透明状,内里隐隐露出幽蓝色光芒。 “霰石!?”沙罗讶道。 要知道,这石头虽然不是什么顶尖的宝石,但是也算是较为难得,只因这种石头在人间界相当不稳定,坏境稍变就极易变成方解石,届时便没有什么作用,而只要它还是霰石的状态,那么便拥有存储自然界中金灵气的作用,是炼制金属宝器的好材料。 “恩!对对!我好像听他们这么交过,就是这个石头!”那孩子似乎对于沙罗知道这是什么非常兴奋,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哦?这确实是有些意思。”沙罗念道:“若是这毕府为得便是这霰石,恐怕内里还有些其他的事情在,对了,那个老太婆又是什么人?我见这城里的人似乎都很怕她?” 回五、准备调查的局 “哎……” 听了沙罗的问题,那小姑娘深深叹了一口气,才说:“其实这座城本还算太平,百姓们虽然过得清苦但也还算是过得去,而毕府的毕老爷本是这城中的大户,自从官老爷害怕妖怪跑了以后,他便算是汝阳城的半个当家了,为大家决断一些官司事情,隔一段时间还开仓放粮周济难民,可是直到有一天,毕老爷忽然说他请到了一位大仙,可以保这城一片安宁,这所谓的大仙便是那个老太婆,大家都叫她鹤姥姥。” 小姑娘似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倾诉的对象,又拿起茶喝了一大口,开始眉飞色舞的讲了起来:“这鹤姥姥刚来的时候,别说还真是唬住了不少的人,我们就看见一只大仙鹤从天而降变成了她,要知道虽然这完全是妖怪的行径,可是仙鹤本就是祥瑞之物,大家自然认为她和什么卯日星君一般,都是神仙人物,当场就有不少人跪拜她。而好多人也想着这城也该是有好日子的时候了。哪知道就从那天起,原本的好人毕老爷就仿佛变了一个人,再没开仓放粮过了,不过倒是名义上开始招工,说是管饭又有工钱,若说最初也是如此,每个选上的人,不仅一个月可以回来四五天,还带着一吊钱,要知道在这汝阳城里的寻常百姓,这可绝不是小数目啊。” “就没有人质疑这件事情吗?”沙罗问。 “自然也是有的,不过只要有人质疑,毕府的人得知便会用一个神奇的手帕,把鹤姥姥引来,见了她的有立刻不敢言语的,当然也有犯浑的,不过当场就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虽然没有出人命,但是也差不太多了,自此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鹤姥姥是得罪不起的人,而她罩着的毕府,自然也是得罪不起。这时候,毕府的那些所谓的管家等下人也是尝到了甜头,对于城中百姓也变得颐指气使了起来,而他们招工的人,则是开始能回来的时间越来越久,甚至有的人都开始回不来了,我就是在这个过程中,被他们骗去的!” “我懂了。”沙罗点点头,此刻的他心中已经有了算计,他对着小女孩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可有什么打算?” “我!”那孩子高声说了一句,忽地就没了声音,只因她低下头再不言语,表情好不落寞。 沙罗心知肚明,这孩子本是孤儿,又能有什么打算恩?对着她微微一笑,又拍了拍她的头说道:“没事,有我呢,你莫怕,待会儿我让小二送一盆水来,你先好好洗洗,然后再睡上一觉。在这个地方,没有人能够对你怎么样。而这件事我也会去彻底调查一番,之后我便给你找些事情,这样一来,你也有个正经的活计了,要知道我这大唐御史可是真的,不是说着玩的哦!” “你真的是?”小女孩抬起头,眼神真切。 “恩,大可放心。” 说完沙罗便起身离开,走到客栈门口对着门卫的守卫说道:“从现在起,这间客栈不允许任何外人进入了,你多付一些银两,直接补偿给老板。” 见兵丁点头应下,他才闪身离开,方走几步,就发现有人跟踪他,沙罗也不回头,默默的向着小路走去,越走越偏僻,直到走到了一条无人的胡同之中,这才猛地一回头,就发现,原来跟踪他的竟然是壮壮。 “你跟着我做什么?” 壮壮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这几日虽然一直赶路,不过吃的也饱睡得也好,我倒是没什么事情做,闲的发慌,看见你回来本想找你去喝酒,不过你正好说话,我也就……” “你偷听?”沙罗眉头微皱,倒不是因为壮壮偷听,而是因为壮壮偷听他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也不算偷听啦!”壮壮说:“只是你看我这除了身子骨好,耳朵眼睛也都不错,刚好站在我的屋门外就听见了你们说话了。” “啊?”沙罗大惊,壮壮的房间虽然和他隔得不算远,那也是中间隔了至少七八米的距离,更何况还隔着一道门,他们说话的声音又不算很大,如果这样便能听见,他还真是不容易发现,而这壮壮也算真的有些能耐了。 “你这么惊讶作什么?”壮壮说:“我没和你说过啊?” “没有,不过这跟你尾随我有什么关系吗?” “因为我知道你要去找那个毕府还有那个鹤姥姥啊!” “所以呢?” “所以我去帮你啊!干死他们!” “额……我不是去打架!” “那你去干嘛?” “我就是去调查调查!你不用跟着我了吧?” “不,我要跟着啊!” “……” 一个大和尚敲着毕府的大门:‘喂!有没有人啊!我来化缘啦!给大和尚点饭吃呗!’ 顿时,便有管家冲了出来,扯着脖子大叫:“哪里来的和尚,这里不化缘!你去别的地方吧!” 说完,他就要关门,哪知道这大和尚一把就顶住了门,力气极大,管家呸了一声,开始喝骂,谁知道那和尚偏偏充耳不闻,就是不离开,几番纠缠这管家没辙,只好大呼小叫将所有的壮丁都叫了出来,准备打走这个莫名其妙的大和尚,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自后院悄悄的翻墙进入了屋子,一闪身就藏在了阴暗的角落之中。 等到所有壮丁都跑出来的时候,那和尚似乎也是怕了,一溜烟就跑走了,再也不见身影。 这正是沙罗安排的计策,这毕府必定有问题无疑,只是他也需要探明真实的情况,再做行动,如今的他,心思足够深沉。 其实不用壮壮他也能轻松的潜入这里,只不过实在甩不脱这个莫名其妙的和尚才给他安排的一场闹剧。 沙罗静静的等在那里,直到有人进入到这间大宅的主屋之中,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称作姥姥的鹤妖。 回六、来找事的和尚 沙罗早早便在窗上轻轻的捅了一个小洞,那洞处在角落,若无人细瞧难以看出,但是屋内的一切却是可以一览无遗。 定睛细瞧,就见那老妇佝偻着身子,身后随行着两个丫头。方一进门,老妇就直接坐在了摇椅之上口中呼喝道:“樱红!还不快倒点茶!” 被唤作樱红的丫头慌忙点头称是,立刻就夺门而出,而另一个丫头则是更有眼力见,直接跪在地上,搬起姥姥的一条腿放在自己的膝上捶打了起来。 那姥姥闭上眼睛似是开始享受,很快樱红便端了热茶回来,散发着香味的热气缭绕。不顾烫口,那老妇接过来就一边小口的啜着,一边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忽然,她似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好了!可以了!你们二人都下去吧!” 两个丫头再不犹豫,倒退着便出了门,那姥姥见人出去了,这才起来,腰也没那么弯了,脚步也轻快了许多,她走到一幅画前面,将画掀开,后面立刻露出一块颜色稍稍有些不一样的墙砖,紧接着她用力的按了下去,就见屋子地上微微颤动,暗响之中竟然开了一个洞口,原来这屋子之中还暗藏了一道机关,实在惊奇。紧接着,她便顺着洞口走了下去。 沙罗窥见了,心中终于定了计谋,有了分晓,趁着屋内没人,一跃就上了屋顶,紧接着一个翻身,就离开了这个宅子。 接着,他就隐藏在宅子外面,不多时果然见有人推着一个大车从府内走出。 “应该是饭食了。”沙罗轻声说道,随即远远的跟着这个车,根据他的判断,那个用人挖霰石的地方,虽然号称吃不饱,但是饭食还是会有的,尤其是干了一天工,这晚上必定有一顿吃食,否则极容易产生暴动,这也是为什么他估算好了时间就在外面等着的原因。 正如所料,那人推着大车,一路就向着城门的方向走去,沙罗瞅准没有什么问题,反而加快了脚步,比那人更早一步来到了城门前,掏出唐王发的通关文牒对兵丁说道:“我此次前来还有秘密任务需要执行,现在便要出城,切记,此事决不能再让其他任何人知道!” 守门的兵丁哪敢再有什么多余的话语,直接便放了沙罗出去。 沙罗出得城外藏起身来,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就见送饭人推着车从门口直接出来,兵丁也不阻拦,很显然这是每天都要发生的事情。 沙罗微微一笑,继续悄悄的尾随上了那人,直到约莫离开城外三里的地方,他才远远的看见一处微微有着亮光的地方。 仔细看去,就见那里有几件黄泥茅草搭起来的简易房子,只是没人在房子里面,反而数十个人正在外面席地而坐,但是都眼巴巴的望着这个方向,不出意外便是那些劳工正在等着饭来。 而就在四周,则有约莫七八个人各持武器守在那里,恐怕就是这里的守卫。 只不过这守卫也分两种,一种就是普通人,手里拿着的都是长棍,恐怕应该是毕府的家丁,而还有三个,沙罗看过去,却发现他们并非人类,而是三只乌鸦成了精! 极有可能便是那鹤妖的同伴或者手下! ‘果然越来越有意思了!’沙罗心道,然后就这么转身离开了,并未一探究竟,毕竟他今天的目的就是要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才好细细打算。 回到客栈的时候,那孩子已经睡得纯熟,看着一头长发散在枕边,和那充满了童真无邪的面容,沙罗才露出一丝悲凉,这本该无忧无虑享受童年的孩子,落得这般田地,又该何人来承担这样的罪过呢? 沙罗悄悄的关上了门,离开了这间屋子,紧接着他便来到了壮壮的房间,这急躁的大和尚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方一进门就问道:“怎么样?你查到些什么吗?” 沙罗点点头:“有些发现。”他关上了门压低了声音说道:“壮壮,你过来,明天我们还要做一些事情,如此这般……” 第二日,那毕府门前又来了一个和尚,而且还是前一日那个,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鬼事情。 管家直把胡子气的都快要飞到了天上,直接安排几个壮汉冲出来就要殴打这个和尚。 可谁知道,这和尚迎着秋日的凉风把袈裟一扯,就露出了上半身,微微用力,仿佛铁打的健壮肌肉就膨胀了起来。 挥一挥拳头,踢一踢腿,这帮所谓的壮汉们就被切瓜砍菜一般击翻在地,无奈之下,这人只好抖出手中神奇的手帕,通报鹤姥姥。 没一会儿,就闻一声又一声的咚咚声响,正是桃木杖敲击地面的声音,那鹤妖老妇站在壮壮面前,眼神依旧一副阴鸷。 “你便是那闹事的和尚?” “我就是来化缘,如何闹事了?”壮壮笑着说。 “来化缘?何必打翻我的家丁!”姥姥说:“想来你便是来找事情的了!究竟何人指示的你!可是那舞阳城的石老鬼?” “石老鬼是什么?”壮壮摸摸秃头:“这我可没见过,不过皱老太太我倒是见到了。” “你这和尚满口胡言!”听了壮壮的话,姥姥终于忍不住了,蛇目寒光一闪,喝道,同时手中杖直接就敲了过去,看那力道,只怕寻常人一下子就要被击毙当场。 幸好壮壮不是一般人。 只见他伸出手掌,竟一下子抓住了杖头,手臂上的青筋暴起,顶的这杖再无法前进分毫,不过这也说明这一杖的力量究竟有多大,毕竟壮壮可是有着能单手举起一头牛的神力。果然这妖怪与寻常贼匪大不相同。 “哦?有些意思!”见此,鹤姥姥不怒反笑:“我倒要看看你这和尚有什么本事。” 说话间,她抽回桃杖,双手一拉,就把那一根杖扯成了两根尖细的长棍,棍子前方一股黑烟涌起又散去,再看,那里已经变成了纯黑的尖锥状。 “让你见识见识姥姥的鹤喙锥!” 回七、调查密室的事 鹤姥姥大声叫道,两根尖刺仿佛利剑同时刺向壮壮。 壮壮心道这物尖锐,不敢徒手去接,一个倒翻,就向后退去躲避这一击,同时手中已经自地上生生抠出了两块青砖。 这动作一气呵成,极为漂亮,更是绝对及时,刚站稳,姥姥的第二击已经袭来,壮壮直接用青砖就迎了上去,只可惜硬度不够,阻了尖刺还不足一瞬,就碎裂开来,刺破了壮壮的手心。 “我靠!扎我!”这下子壮壮真的生气了,不顾鹤喙锥的尖已经扎进手心,手掌一侧,接着紧握,一下子就双手抓住了两根尖锥武器,再一发力,竟硬生生的将武器从姥姥手中夺了下来! 接着他挥起拳头就与姥姥斗在了一起! 其实,按照沙罗的安排,他本来引出鹤姥姥再用言语相激,然后让这鹤妖追着他离开这个地方就好,毕竟沙罗知道壮壮的底子,也简单与那鹤妖对峙过,虽然打是不一定打得过,但若是逃跑,还是没有什么危险的,可是他又哪知道这和尚混脾气一上来,可是顾不得这些,只想与这老太太好好打上一架才罢。 只是不管怎么样,就在鹤姥姥离开的那一刻,沙罗已经悄无声息的潜入到了那间房间之中,然后又静静的进了密室。 方一进去,他就见一约莫四十左右的男子正在那里聚精会神的看着什么东西。 他背对着密室的门口,听见声音也没回头,只是张口说道:“姥姥!你这次可带着材料来!我想这材料快要足够了!” “霰石就要够了吗?又能做些什么呢?” 那男人忽然听见了不该出现的男子声音,顿时冒出了一身冷汗。 “你是谁!?”他猛地回头,就见一身着灰色布袍,腰系红色腰带,腰带边上还挂着一个小红铃铛的英俊男子正站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到底是谁!?”他又问道。 沙罗声音轻松的对他说道:“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告诉我你是不是毕府主人就够了!” “哼!既然你知道还敢如此嚣张?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来捉住你!”毕老爷寒着脸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有如此胆子,莫非……!” 他猛地自身后拿出了一柄似刀似剑的奇型兵器对着沙罗就砍了过来,同时叫道:“莫非你是那龟妖的人!” “哦?又出来个龟妖?”沙罗微微一侧身就躲开了这一击,只因这毕老爷压根不会什么功夫法术,这一击对于他来说和戏耍完全没有什么两样。 “你休要装傻!”毕老爷又是一刀砍来:“若非那妖怪的人,又怎么可能如此卑鄙无耻,明明约定好的日期还没到,现在就要来毁掉我们的武器!” “好!我确实要听听看,是怎么一回事情!”沙罗这次没有躲避,双手一夹,就夹住了那武器,接着身上流沙飞出,一下子就裹住毕老爷的双手双腿,接着一收,就变成了两个石头做成的枷锁,将他一下子就制服在地。 毕老爷脚下不稳,一下子就坐在地上,兀自挣扎,可是怎么可能挣脱的开? 见了此状,他仰起脖子就要大叫,只是那莫名其妙来的男人却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 “你先莫叫,实话与你说,我根本不是你说的什么妖怪的人,相反,我是看见你这里来了个鹤妖,这才来调查的大唐御史!你且看这个!” 看着沙罗手中的通关文牒,毕老爷瞪大了眼睛,终于闭起了嘴。 沙罗试着把手拿开,就听他说道:“果然是唐王亲笔所书!莫非我们这汝阳城终于有人管了么!?苍天有眼啊!” 毕老爷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 鹤姥姥完全没有想到这和尚竟然这么厉害,单凭身体,自己强大的妖身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若不是仗着自己天赋异禀的灵活敏捷,恐怕还真就败了下来,可是,她又轻易的不敢使用强大的法术,这两日正是关键的时候,她的一身法力都要积存下来,才可以与那石老鬼一斗! 鹤姥姥长啸一声,平地一跃,在空中一个翻身化作一只巨大的仙鹤,那两杆鹤喙锥也随之升空,化成左右翅膀之中各一根尖锐的羽毛。 鹤喙一张,一声清鸣响彻天空。 “好!”壮壮手一指天:“你这妖怪终于现出身形来了!” 那鹤自不回话,只是双翅一收,自天空俯冲而下,宛如一柄华美的长矛。 壮壮本要徒手去接,就在近前,才大喝一声不好,一个侧身闪过,只见那鹤直接扎入地中,发出轰然巨响,扬起一片烟尘。 壮壮猛地向后退去,胸前已有一道狭长的血痕。 抬头再看,那尘土散开,地上已然出现一个大坑,正是方才硬生生砸出来的,更见一大鸟从里拍翅而起,重升天空。 “他娘的!这招厉害!老子佩服!”壮壮大叫一声,然后转身就跑,打不过就跑这招他还真真运用的足够纯属。 鹤姥姥化作原身攻击,自然是在气头之上,又怎么容得这和尚就这么跑了,拍翅追击,不时的就俯冲而下,宛如落雷,炸出一片飞沙走石。 而壮壮则是连滚带爬,灰头土脸。一时之间就见一个光着上半身,身上混合着血水与泥土的大光头满城飞奔,而他身后,让所有人都惧怕的那只鹤则红着眼追击,好不热闹。 可惜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壮壮终究还是一脚踩在了一块碎石之上,一下子就滑倒在地。大鹤见此,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伸脖子,直接下冲了过来,眼瞅着就要把壮壮刺穿在地,恰逢这时候,一道人影冲过,接着在壮壮身旁丢下一人,那身影又扬起一道长索,一下子就捆着鹤喙,一甩,那仙鹤一下子就被横向抛了出去,落到地上已然被绑成了一个粽子一般。 壮壮身旁的人同时大叫道:“姥姥!是误会!他们不是敌人!是来帮我们的人!” 说话的不是别个,正是毕府主人毕老爷!那使用长索的自然也是沙罗! 壮壮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叫嚷道:“我靠!你终于来了!吓死老子了!” 回八、久远传说的事 鹤姥姥被捆缚在地,化作人形,那长虹索也是一收,依旧紧紧的绑着她。 姥姥横卧在地,面色阴沉的可以,扬声问道:“毕方!这是怎么回事!” 与传说中的神兽一个名字的毕姥爷开口答道:“我与沙罗兄弟已经谈过,他真的可以帮助我们!姥姥切勿生气了!”他又看向沙罗:“沙罗兄弟,这可否给姥姥先解开?” 沙罗手一招,长虹索径自回到了他的手中,化作一条布腰带。 鹤姥姥一下子就翻身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阴仄仄的说道:“毕方你可知道,我是来保你汝阳的,若有欺瞒小心我这就离开。” 听了这话,毕方一脸苦相:“鹤姥姥,我哪敢胡乱编造,这次真的是误会,我们找个地方,你且慢慢听我说来!” 坐在茶楼之中,这地方早被毕方保了下来,更何况看见他们,本有的客人早就自行离开了。 壮壮猛地一大口茶水就灌了下去,叫嚷道:“小二,快去给大爷我上酒来!这什么东西!” 小二一脸苦相,陪笑道:“我说大师傅,这里是茶楼,哪里来的酒。” 刚说完就看一物抛过来,顺手一接,就发现是一锭银子。 沙罗道:“你且去买,再买一身新的僧袍来!” 小二见了钱哪还犹豫,笑着就跑了出去。 沙罗才道:“好了。我们先说正事吧!” “好!”毕方点点头,对着鹤姥姥说:“沙罗兄弟说有办法让我们不与舞阳城的龟妖拼个你死我活!” “哦?!”鹤姥姥一直微微眯着的眼睛终于圆睁了起来。 只是这龟妖是谁?鹤姥姥口中的石老鬼是谁?又为什么要拼斗?一切还要从之前讲起! 其实汝阳城与舞阳城离得极近,而就在差不多的距离处还有一座旬阳城,这三座城本被当地人称为“三阳”,虽然说不上是最好的地方,可也是人们安居乐业的好场所。 而事情正是由这旬阳城而起。 就在约莫几年之前,旬阳城发生了一件大事,原本的官府被一夜之间血洗一空,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二十七条人命仿佛蝼蚁草芥一般一下子就消失了。 而城中的百姓只看见官府外摆放着的那二十七具死状恐怖的尸体。以及站在尸体旁微微笑着的人。 如何能够一夜成名?也许这便是一个方法。 人们都害怕极了,有的直接尖叫着跑回家,有的一下子跌坐当场,也有一个本是行脚的商人见了,骑上马就要立刻离开这里,只是自这一刻起,城外忽然涌笼出一团黑雾,这黑雾迅速扩散便笼罩了整座城池,那人连马刚冲进黑雾,就传出来一声凄惨的叫声,很快便有人看见他又骑马折返了回来,只是此刻这人的皮肤以及马的身上全部都是黑色的斑点,没跑多远,就直接口吐鲜血倒毙在了地上,这下子人们也知道了,凡是跑进黑雾之中的人,就会身中剧毒丢了性命。 那人等到这个消息几乎传遍了全城才悠悠然的凌空飘起,然后操持着尖细的嗓音叫嚷道:“旬阳城的人们,都给我听好了,从今天起我银环便是这座城的主人了!从今天起,你们每日都要送上一个孩童来给我当做血食,否则我立刻就让每一个人都立刻感受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痛苦!哈哈哈哈哈哈!” 自此大家都知道,这座城被妖怪统治了! 自此之后,这座城也真的进入了地狱般的生活之中,这事情说起来简单,只是内里蕴含了多少血腥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只是这事情又与舞阳城或是汝阳城有什么关系呢? 便要说道更久远之前,这地曾经发过一次大水,当时有圣人经过,身随一龟一鹤一蛇,此三物俱为长寿之生灵,因此这圣人也被称之为长寿仙。 单说这长寿仙见此地有水为患,协同三仙兽共同治理水患,虽然最终水患得以制止,只是三兽却俱在其中牺牲了,长寿仙心中悲戚,于是便各在三处不同的地方制作了三座雕像,用以纪念。 当然这只是个传说,真假难知,但是这三座城外,各自有一座雕像却是真的。而鹤姥姥便正是这汝阳城外的鹤像所化!而他们口中的石老鬼也就是龟妖便是那舞阳城外龟像所化! 至于旬阳城作恶的妖怪,则是那旬阳城外的蛇象所化! 这三具石像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几乎在同一天便都显露了身形,只是不同的是,那银环为妖作恶,而龟妖则像是神仙一般出现在了舞阳城中,受人供奉!至于鹤姥姥,则生性孤僻不为外人所见。 单说这蛇妖银环,为祸一方后且不满足,毕竟这城中的孩童很快就不够满足他的胃口了,这个时候他终于打起了周围两座城池的主意。 他首先想要占领汝阳城,只是被一直默默守护着的鹤姥姥直接打跑,接着他又去了舞阳城,自然也不是龟妖的对手,本以为此事就此消停,却哪知这银环不知道从何处有了奇遇,手中忽然多了一张大幡,这幡一旦舞动便有万箭袭来,极是厉害! 带着此物,银环很快就找回了场子,鹤姥姥和龟妖都成了他的手下败将。而此刻的他竟然十分得意的提出了一个建议,那边是要龟鹤二妖挑个日子,各自打造一柄上好的兵器,然后决斗,一旦哪一方赢了,他便不会清洗城池,而失败的一方,自然要将所有的孩童送到他的旬阳城中,而剩下的人则会被他一个不留统统杀掉! 事已至此,鹤姥姥终于在无奈之下找到了城中大户毕方说明了事由,而毕方也开始配合姥姥去开采这周围的霰石,力求打造一柄优秀的兵器,而姥姥则是保存法力,力求取胜,虽然知道这不过是掩耳盗铃,可是他们却又不得不做。 甚至是随着时间将至,他们都变得焦急了起来,因此脾气也变得焦躁了起来,这才造成了城中人的误会! 这些便是先前在密室之中毕方与沙罗说的事情,而沙罗则承诺他会直接消灭掉那个蛇妖银环,避免这一场本不该有的争斗! 回九、早定好的决斗 又说了一遍整件事情,那毕方口干舌燥,猛地灌下去一大口茶。 这一刻小二也买了酒回来,壮壮早已换上了新衣服。 他举起坛子猛地灌了一大口酒,顺着脖子又有酒水洒下,浸湿了衣衫,壮壮放下了酒坛,拍案而起,暴喝道:“如此可恶的妖怪!却是该杀!谁随我去砍了它!拿它的蛇肉来泡酒!” 沙罗轻轻的拍了拍他安慰道:“你且坐下,这蛇妖是必定要除去的,只是这其中尚有一些问题还没有搞清楚。待我们说完再去不迟!” “好!”壮壮气鼓鼓的一屁股就重新坐回了椅子之上,发出了咯吱的响声:“去弄死那妖怪时候你们必须算我一个!” 沙罗点头示意,接着看向鹤姥姥,脸色变得凝重说道:“先前多有得罪先赔个不是,姥姥还请别在意。” 鹤姥姥哼了一声道:“你若真有那本事除去银环,我自不会说什么,只怕你是那徒有虚名之辈!” 沙罗微笑:“还请放心,我自有方法,只不过有几件事情不明,还有先问问姥姥。” “你说!”姥姥说。 “敢问姥姥何时成妖!?”沙罗问。 “约有百年!”姥姥说。 “为何从不现身?”沙罗问。 “我本为守护这城而生,城无危险我又何必现身!?”姥姥反问。 “那传说便是真的了?”沙罗问。 “是真是假我无从知晓,我只知道从某一刻起,我便有了意识,也是从那一刻起,我便知道要守护这座汝阳城是我的使命,至于传说是真是假并不重要,也与我无关。那石老鬼也是这般。”姥姥一连串说了这一些。 “好!”沙罗拍手:“天生石灵,我想姥姥与那石……敢问怎么称呼?” “叫他石公公就好!” “我想鹤姥姥与石公公本不该是妖,而是天地之间秉造化而生的石灵!我说的可否对?!”沙罗说到这里,回忆起他曾经的大师兄,那个从石头中蹦出的猴子,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 “我正是石灵!有什么可笑的!”鹤姥姥拍起了桌案喝问道。 “绝非取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沙罗抱拳表示歉意:“既然如此,我便想问姥姥,那银环祸乱旬阳城时,按理说这舞阳城与汝阳城暂无危险,却为何您与石公公也一起现了身呢?” “说道这里我也奇怪!”鹤姥姥皱起眉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说道:“我本是石鹤之灵,平日便在其中修炼,偶尔化作人形出来却也无妨,只是那一日,我忽然就莫名脱离了石鹤本体,而且就再也回不去了!我亦不知为何!” “姥姥可是自那日起便能化作方才的鹤身?”沙罗追问道,好像姥姥的遭遇他早有猜测一般。 “没错!我为石灵本无原身,那石鹤只不过是个造型罢了,而那里也就相当于我的家,可是自从莫名其妙的回不去之后,我就发现我竟然有了妖丹,而且还能变化出鹤形!所以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如今到底是灵是妖!?”说到这里,姥姥有些激动。 “还请莫急!”沙罗立刻安慰道:“如此状况,我倒是曾有耳闻,若信我,待事毕后,我必回为姥姥解决,既然我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那么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商讨如何消灭银环,不,或者说,如何拯救银环!” “你什么意思?”除了沙罗剩下的三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他竟然要拯救这个作恶多端的妖物。 沙罗拿起壮壮放在地下的酒坛,仰头灌下去一口,这才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想银环如此并非自愿,而是被人用符咒控制了神智!” “此话怎讲!?”姥姥听了再也坐不住了,直接站了起来。 沙罗说:“如果没猜错的话,此事的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之所以您还有石公公甚至是银环都会化作半灵半妖的状态,恐怕是被人下了三尸错乱符,而会使用这样符的那群人,我想多半还会使用迷人心智的巫术!本该是各自护城的石灵,竟然反过来屠城害人,恐怕多半是这个原因。” “你是说巫术?”姥姥的眉头深深的皱在了一起。 “没错!”沙罗目光扫过三人,饱含深意:“我想恐怕背后操纵着整件事情的人,是巫族!” “这……这……这!”毕方听了这话,脸涨得通红:“这怎么又和巫族扯上了关系!?莫非我汝阳城真的是老天要绝么?怎么妖怪巫族都盯上了这里!” “你先不要焦急,我们自可顺藤摸瓜,从而找到背后真正的主使,从而解决这个事情,只是我们还需要一套完整的算计!敢问距离比试还有多久?” “还有七日!”毕方与鹤姥姥一同说道。 “好!”沙罗把声音压低:“我们便……” 时光如梭,七日仿佛只是打了个晃,便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一日日头极高,正高挂在天空之上普照着大地,仿佛世界都是那样的温暖和谐,只是正如山也好,树也罢留下的阴影一般,再好的世道,也总有那阴暗之处。 更何况如今这妖魔横行遍荒野,人心不古难复还的时代? 这不,就在这片平地之上,便有两方人马踏着吹来的枯叶正要来一场决斗。 而早早等在这里的那人物此刻正悠闲的躺在地上,盘着腿,还一晃一晃的显得非常悠闲,谁又能想到,这便是旬阳城人人背后口中的恶魔呢? 鹤姥姥杵着拐杖,慢悠悠的向着这里走来,拐杖声音,枯叶碎裂的声音混作一团,在她身后,一个高大的和尚背着一柄同样巨大的剑紧随其后,正是壮壮。 而另一面,则见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白头发老头,驼着背背着手,踏着八字步一脸睡不醒的样子向着这里踱步而来,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一名手持幽蓝光芒长棍的灰袍青年,竟是沙罗。 回十、开始的大对决 见两方人马过来,躺着那人才起身,自是银环。 就见他黑白双色挡风氅,脚踏裹纱鎏金靴,圆眼睁开光掣电,不白不红粉面生。 “可算来了,害我等了许久。”银环面目含笑说道。 石公公咳嗽了一声,说道:“银环你也莫要得意,既然你实力强悍我比不得你,便听从你的言语,但是你也不要以为凭此就可任意羞辱与我们。” “自是自是。”银环打了个哈哈,身段妖娆,莫辨雌雄,既有男人的样貌,又有女人的妖娆:“石公鹤姥与我本就是一家,我又怎么敢羞辱二老呢?不过既然来了,二位可是依言带了武器来?我还真是好奇这段时日,有什么好宝贝被打造出来呢?”说完他便掩口怪笑了起来。 鹤姥姥哼了一声,叫道:“江流,将文霰剑拿过来!给他看看!” 壮壮依言走上前来,将大剑递给了银环,银环接过定睛细瞧,这剑六尺六寸,每面上镶六颗湛蓝宝石,每颗宝石周围又有同样材质的碎石围绕,使得整个剑身宛如星空闪烁,十分耀目。 银环一边看一边咂着嘴说道:“这剑用精心凝练过的霰石镶嵌,布成了法阵,双六合共十二颗布成主阵石,周边又有碎石辅佐阵法,虽然剑体本身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是用剑过程中可以自然激发金属性法术,尚算是一柄不错的宝剑,看似沉重实则轻灵,果然适合鹤姥的风格啊,只是这霰石本就又名文石,这剑起名文霰剑实在没什么新意啊~” “你便多事!”姥姥冷冷道:“江流,将剑拿过来吧,这剑足够我们使用就好。” 江流斜眼瞥了银环一下,一把抢回宝剑,转身就回到鹤姥姥身边。 银环倒是不尴尬,拍手笑道:“说的有理,好用便可,名字什么的确实不重要,那石老的宝器呢?” 石公公也沉声说道:“我这兵器,连名字也没起一个,我想你也没得可挑了吧?沙罗,给他看看!” 沙罗依言过去,将手中长棍递给了银环。 银环再看,就见这棍九尺九寸长短,通体幽幽蓝色,各处均有珠光闪烁,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 “好!”银环看罢将棍子递给沙罗拍手说道:“这棍子虽然看上去朴实无华,但是整体棍身都是由霰石研磨碎了,后用法力文火淬炼而成,虽然没有什么法术辅佐,但是单论破坏力,已经绝对称得上是这世间难得一见的好兵器了!” 沙罗默默的将兵器拿了回来,银环接着说道:“今日我想恐怕我能够看上一场好戏了,既然二位都展示了法宝,那么我也把我的宝物拿出来给大家看一下,石公鹤姥自然是见过,可是这二位恐怕还没有眼缘得见过。” 说罢他自腰间抻出一方手帕,扬手一抖便于空中化作一片大幡,直落在地,这幡独特,上面没有任何的图案,唯有白底与星星点点的小圆环密布其上。 见了这物,鹤姥姥石公公心头俱是一紧,便是这物当日打压的自己无法还手,而沙罗竟然也心头一惊。 只因这物不是别个,正是当日天河水牢裹住他口的千刃帕,不知怎的竟然跑到了这个蛇妖的手上! 沙罗虽然心中惊讶,但是并没有表现在脸上,毕竟这与之前并非一个世界,或许这千刃帕与自己本无关系也说不定,更何况他还要继续的实行他的计策才是。 只不过,此时此刻银环心中其实也有着小算盘。 要说他当日为什么要立下这样莫名其妙的规矩,不仅仅是因为他能打败石公鹤姥,从而产生了轻视的心情,非得要玩乐一下。 而是因为银环实际上是色厉内茬,上一次大败二人几乎完全是依靠着法宝的功效,可是法宝的使用方法,‘那人’却并没有完全告诉他。 所以他才设此一计,目的之一便是让二者两败俱伤,其二便是…… 正在他们开始争斗的时候,舞阳城和汝阳城外,各自涌出一丝黑雾,而这黑雾则开始围绕着两座城市渐渐扩散了开来。 是蛇毒!曾经杀死过许多人的蛇毒! 想要借此机会直接拿下两城才是银环的最终目的,这一点连沙罗也没有算计到! 银环高声笑道:“我这万箭幡可以招出无限利箭,攻打对手,可以说是无坚不摧,好了,这我也展示完了,话不多说,你们便开始比试吧!” 言罢便飘身后退,让出一片空地来。 沙罗忽然叫道:“且慢,即是比试,我想无论如何也要立个规矩,这样才算公平,可有道理?” 银环不想这青年忽然出头,歪着脑袋瞄了他一下说:“无妨,有什么规矩你且说说看。” “我这里有一个铃铛!”他掏出怀中的铃铛:“虽然没有什么别的能耐,可就是不容易损坏这一点还不错,因此我将这铃铛放在中间,二人于两边比武斗法,但是目的都只有一个,便是不可让对方越过铃铛,谁越过便是胜了!如此可好?” “哦?还有如此东西?倒是有意思,那便依你所言,就这么办!” 银环说着心里冷笑,心道不知从哪冒出来个傻子,他本就想要拖延时间,如此多事,更符合了他的心思。 沙罗也是微微一笑,走到中间将腰间铃铛放下,陈银环不备,分别于鹤姥石公以及壮壮交换了一下眼神。 比试正式开始! 鹤姥姥率先发难,一招手,文霰剑就自壮壮手中飞来,提剑垫步就往前冲,待近到铃铛处,一剑斩出,带起一阵强韧的剑风,更有噼啪乱响的雷光掺杂其上,直奔石公公而去。 那石公公一声沉喝,向前一趴,就化作一只巨大的神龟,龟甲之上玄文闪烁,筑起了一道屏障,顿时就把袭来剑风法术反射回去,直直打到地面之上,那里正是红色铃铛所在区域。 鹤姥姥见了大叫一声:“好一个玄甲护体!”双臂一张,足下发力,一下子就入一只大鸟一般飞到了天上,提剑接连斩下,比先前更要强上几倍! 回十一、够优秀的表演 “好厉害的剑风!棍来!”神龟口吐人言,地上兜转重做人形,向后连退,经过沙罗的时候,直接抄手拿起了棍子。 空中鹤姥姥冷哼:“你便要输了!” 言罢向下俯冲眼瞅着就要越过铃铛,石公公哪容她如此,足跟发力,立刻止住脚步,紧接着便向前跃起,扬棍便击,姥姥身在半空无处着力,立刻举剑阻挡,一声金铁相交的声响自空中一下子就炸裂开来。 若论灵活姥姥自然更胜一筹,可若论力量,则是石公公更强,这一对击,不仅一下子就将姥姥击飞,更是余力未尽,直直砸到地上,也不知道怎得便这么‘巧’,那棍子一下子就砸到了铃铛之上,而且力量极大,一下子就把地面砸开了一个大坑,那铃铛也砸进去了土中。 姥姥似是怒极,尖声叫道:“你这老鬼真的玩命吗!姥姥我可不怕你!” 说罢剑上光芒大作,两面各自六颗阵石光芒大作,一道道金丝光芒缠绕剑上。紧接着便是迎身而上,石公公自也不惧,哼了一声,抄起棍子就对了上去。 一时之间剑光棍影,更有幽蓝星点闪烁,金丝光芒四散,好不热闹!哪里还有人管那铃铛的规矩。 银环在一旁盘着手,歪着头,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他本就想要这样的局面,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更重要的是他盘算着时间…… 此刻舞阳与汝阳二城之外那黑雾愈发的浓郁了,几乎就要彻底将二城笼罩了起来,二城众人早对那旬阳城的遭遇有所耳闻,因此竟没一个人敢穿越这浓重的雾气,舞阳城中,几乎有九成的人都在祈祷‘龟仙’的现身,好拯救他们于水火,可是汝阳城的人们却是六神无主,连求神拜佛都不知该找哪一尊。 石公鹤姥越斗越狠,终于鹤姥姥一个失手,被石公公用棍横扫在腰间,一下子就喷出一口鲜血趴伏在地不起。 石公公面色通红似是极为激动,扬声高呼道:“我终于赢了!” 只是‘了’字还没说完,就见一剑划过,当胸便是一道深厚的血痕,一下子就被砍翻在地,原来是鹤姥姥拼尽最后的力量给了石公公重重一击。 看着二人倒地,银环终于瞪大了眼睛,满心欢喜,几步就冲到了他们面前,狂笑道:“哈哈哈哈哈!你们两个老鬼终于完蛋了!这舞阳城与汝阳城都是我的了!我现在就送你们去见鬼吧!” 言罢手一抖,万箭幡飞出,精光闪烁,眼看就要冒出万箭将众人穿心。 偏偏这时候,有两个人踱步走来,面带微笑,挡在了其间,正是跟随鹤姥石公而来的沙罗与壮壮。 银环冷笑:“你们二人又作什么?这两个老家伙都不行了,你以为单凭你们就能胜的过我吗?真是笑话!” 沙罗笑眯眯的说道:“胜不胜得过我自是不知道,但是你今天嚣张到了尽头,我却是知道的。二老起来吧!” 话音刚落就见石公鹤姥双双迅速的站立了起来,毫发无损。 “这!”银环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招请蛇入瓮的好戏!”沙罗厉声道,手指向上一扬,一口巨大的钟自地底冒出,一下子就将银环笼罩在内。 巨钟反扣,发出嗡然巨响,古朴的花纹挂着紫红的色彩散发出宛如水波荡漾的光芒! “终于成功了!”壮壮这才大叫道:“感情这演戏比打架还累!” 石公公微微笑道:“你个小光头可没怎么演戏吧,反倒是我们两把老骨头才是辛苦。” 鹤姥姥依旧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冷冷说道:“沙罗小子,你真的确定他跑不出来?” 沙罗点了点头:“绝对不会!”。 其实这一切的算计都起始于这一口钟,自从沙罗回复记忆之后,便感觉这口钟的功效十分神奇,似乎与前世所知的十大神器有着相似的地方,只是样子却不尽相同,因此他也不敢贸然判断,而是做出了非常仔细的分析与研究。 首先这口钟若真是十大神器,而又曾经困住过那黄鼬精——黄幺娘,因此极有可能是那神秘人口中的专门制服人、妖、巫、兽的四样神器之一。只是这口钟的样子,却与之前那个世界所见皆不相同,想来极有可能是这个世界的神器样子有所不同罢了,两个世界恐怕都各自有着不同的神器。 其实沙罗不知道的是,十大神器每次破碎之后于重启的世界样子都会变化,而十大神器永远不会再有第二套出现,正如这个世界一般,无论如何重启,也只有一个世界,他会如此思想只因为他还没有将那神秘人的话吃透罢了。 沙罗心中认定这物该是这个世界的十大神器之一,心中只觉得幸运,本以为寻找十大神器该是困难重重,却没想到无意之中就被他夺得了一件。 自此他便潜心研究这物,一有空档就进行各种试验,也终于被他研究出来一个功效,便是这物能够吸收能量,一旦吸收的足够多了,便有将人罩住的神奇作用,而被困住的人在里面会经历不一样的时间,这点他是听黄幺娘说的,甚至有可能还会让被困之人断了所有与外界的联系,从而找到本心! 因此根据这个特点,沙罗便将计就计,利用比斗不断让早就积攒法力的石公公与鹤姥姥将能量注入到这口钟之内,等到差不多的时候,便假装两败俱伤从而吸引银环近来,从而一举将其罩在钟内!如此一来,不仅可以彻底制服银环,甚至还有可能断了某人对他的控制。 见捉住了银环,沙罗忽地扬声高叫道:“毕方毕老爷,不用躲了!这里已经没有危险了!” 声音刚落就见远远的一个人自地上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杂草,一脸尴尬。 原来这毕方竟然也跟了来,还一直匍匐在远处看着这一切。 回十二、说出的真意图 听到沙罗叫到他,毕方从藏身的地方起来。 看起来他的脸上有些通红,似是不好意思一般,走到众人前,他才挠挠头说:“我并不是有意跟踪你们的,只是想要看看这件事情能否解决。” “本该如此,无妨。”沙罗说:“只是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能够顺利的解决银环,沙罗义士本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有什么话尽管请讲!”毕方抱拳拱手,显得极为恭敬。 沙罗微微眯起了眼睛念道:“古有鸟焉,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名曰毕方,其鸣自叫也,见则其邑有讹火。可知这到底是何物?” 闻言,那毕方面上神色一变,眉毛抖了一下,虽然立刻就变回了一幅听不明白的表情,但还是让沙罗看在了眼里。 毕方说:“这是什么意思?一种怪鸟吗?” 沙罗听了扬声大笑:“这确实是一种鸟,但也是巫族的化形之物!名为毕方!!!” 话音刚落,鹤姥姥与石公公已经分别用文霰剑与长棍一左一右架在了毕方的颈子之上,壮壮则是早就溜到了他的身后,左手搭在了他的背上,右手握拳蓄力,随时一拳下去就准备开个大洞! “这!这是怎么回事?”毕方大惊:“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难道就因为我和那巫族的火鸟一个名字吗?” 沙罗抽出手中腰带,一甩,化作长虹索,顿时将那毕方缠住,这才说道:“其实自从那次我们商讨之后,我和壮壮还有鹤姥姥又悄悄的去过一次舞阳城,找到了石公,开了一次秘密会议,而我们得出的结论便是,你才是银环背后的主使之人!” “哈哈哈!”毕方听了不顾颈上兵器,仰头大笑:“这怎么可能,我在汝阳城多少年了,更何况早就是众人心中的大善人,何必多此一举,做这多余的事情!你们说?我为何要让银环做这样的举动?” 沙罗不紧不慢说道:“你的目的我确实不知道,可是你看似隐藏的很好,却依旧露出了不少的蛛丝马迹。” “哦?”毕方说道:“你且说来听听!” 沙罗挥手,示意众人放开他,毕竟长虹索已经紧缚其身,然后才悠悠说道:“其一,你一个城中富户,本该手无缚鸡之力,却如何能够锻制出文霰剑?” 毕方答道:“我本好此!曾研究多本兵器铸造之书,会锻造兵器有何不何?” “好!”沙罗继续问道:“我又问过姥姥,当年她败于银环之手,想要到城中找人帮手,却不是径自便找上了你,反而是你提前留书在石鹤像前一卷竹简,上书汝阳有难,请鹤神垂帘!可有此事!?” “自是有!”毕方耿着脖子说:“我一心维护汝阳,得知汝阳有难,于是想到求助传说中的保护神有何不妥?” “没有不妥!”沙罗说:“只是怎么会这么凑巧,你便知道鹤姥姥会现身!才于那段时日留下此书简!” “事有凑巧吧?”毕方冷笑:“天下万物凑巧的事情多了难道要我一一解释出个所以么?” “就算是凑巧!”沙罗亦冷笑:“可你又怎么知道这汝阳城有难了呢?要知道当初旬阳被银环黑雾所袭,无一人可出城来,消息也绝不会走漏,之后银环出来挑战石公鹤姥,我详细的确认过,他是先来的汝阳,才去的舞阳!按照道理说只要鹤姥姥不将这个消息透露出来,所有人都只知道旬阳被黑雾笼罩,发生了怪事!却不可能知道有人亦在谋划汝阳!你可还有解释!?” “这!”毕方一时语塞眼珠一转,又是一套话语说出:“只因我当初一个家丁要去旬阳为我办一件事,他回来后说旬阳被妖怪占领了!之后便毒发身亡了!所以我才知道有妖怪!也就想到妖怪很有可能也会对我汝阳不利!” “说的真好啊!”沙罗拍手,面沉似水:“所有的事情亏你还真的能够圆回来,只可惜啊!其实你越说漏洞也越大!你说家丁回来后毒发身亡,我倒要问问鹤姥与石公,银环的毒雾中了之后,多久便会身亡?” 石公公沉声说道:“如无意外,寻常人中毒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会身亡!” 沙罗瞪着毕方的双眼喝问道:“莫非你的家丁是神仙不成?” 不待他回答,沙罗又说:“还有那银环又是从何处得到的万箭幡这样宝物?如此短的时间必然是从这三座城中有人给予他!而你既然擅长打造兵器!岂不是由你做出的可能性最大么!” 毕方瞪大了眼睛,沙罗毫不理会继续说道:“况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说你手无缚鸡之力,只是善于打造兵器,可是你竟然能够跟踪我们所有人而我们都不知道,若不是我早就怀疑你,方才诈你出来,恐怕没有一个人知道你已经躲在了附近!这一点你又作何解释!我想……” 沙罗一顿,双目圆睁:“你不是名字与那巫族毕方相同,恐怕你便是毕方吧!” 听了沙罗一连串的分析,毕方终于闭口不再解释了,半晌他猛地抬起头来,目光阴狠,早已不是之前那幅和善,甚至有些唯唯诺诺的形象。 毕方说:“没想到啊,竟然出了你这样的一个精于算计的人!通过这些小小的甚至都不算是漏洞的线索发现了我的身份!没错!我正是祝融巫圣座下毕方!” 说罢他周身发力,一声大喝,竟然硬生生的将长虹索这仙家法宝崩碎!复见他面目幻化,换了一个样子,就见。 周身筋肉仿如铁!双目如隼鼻似鹰!口吞星河耳若灵!一身蛮力洪荒行! 正是传说中的毕方模样! “你方才虽然分析精妙,但你也说不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对吧?”毕方开口,声音似金属刮擦般刺耳:“我不妨告诉你!我的目的就是要留下你这混沌之人!” 此言一出!沙罗大惊! 回十三、最后的生死斗 听闻毕方的目的是混沌之人,沙罗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刚多久他就已经被巫族盯上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他早就已经被各方不同的势力盯上,甚至是视为了眼中钉。 但无论怎么样,眼前还有一件更加棘手的事情,那便是这毕方的实力实在是过于强悍,毕竟连长虹索这样的仙家法宝也被他一下子便毁坏掉了! “大家小心!此人着实厉害!”沙罗叫道,同时运转周身法力,带起一卷狂沙率先向着那毕方袭去。 毕方面对袭来沙罗,脚步都不带挪动一下,伸手一挥便是一阵热浪袭来,吹的流沙返卷而来。 这当,鹤姥石公已经操持着兵器冲来,分左右一劈一斩,那毕方依旧动也不动,架起来左右两臂,单凭肉身就生生抗了下来不愧是肉身强悍的巫族,仅留下两道白印。 毕方刚要放声大笑,却忽然一个趔趄向前连走三步,回头望去,就见大和尚壮壮兀自摆着出拳的姿势。 方才正是趁其不备,壮壮绕到身后,铆足了全身力气,发出一拳。向来亦以身体见长的壮壮也仅能够让其移动三步,足见毕方的强悍。 ‘不好!’沙罗心中一颤,完全没想到这毕方如此能耐,想来便是全盛时期的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如今凭借这几个阿猫阿狗,恐怕全都要交代在这里。沙罗脑海中电光飞转,努力的想着法子。 那毕方受了一击,不怒反笑,喝了一声好,回手就是一拳,壮壮慌忙交叉双臂,试图阻挡,可仍旧像是断了线的纸鸢一般飞了出去,还在空中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毕方一击成功,再转身,左臂架住了事公公的一棍同时飞起右脚踢向鹤姥姥。单是腿风已经足以分筋错骨,直吓得姥姥慌忙化作鹤身飞向空中躲避。 毕方也不追击,直接回身过来一掌向着石公公劈下。 石公公躲避不及,唯有化作原身,想要倚靠强甲与玄文护体硬接下这一击。 哪知这一掌砍下,宛如切瓜砍菜,龟甲直接凹陷下去一道深沟,巨龟也有半个身子被拍进地中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沙罗瞅准空挡,将流沙旋转,形成一个钻形,向着毕方的后背袭去,这里正是空挡,而这一击也终于见了‘成效’,毕方的身上终于渗出了一滴血。 那血的颜色紫红紫红的,正是巫族血脉无疑。 “有点意思!”毕方叫到,再度转身,双臂张开再合,随着拍击一下子一股气浪就将沙罗吹飞。 壮壮见了,挣扎着站起身来,擦了一下嘴角的血喝骂道:“娘了个爪子的,老子今天和你拼了!” 他说着就要再上,恰逢此刻,一阵轰然巨响传出,只见地面喷射出一股浓重的雾气,一口巨大的钟自雾中飞出,于空中滴溜溜直转,越来越小,终于化作一只红色的小铃铛落在了地上。这时,雾也散去,一男子有些茫然的站在那里,一脸错愕的表情,正是银环。 毕方见了,高声笑到:“这便好,都不用我亲自动手了。”说着脚下踏出诡异步伐,搭配着看似扭曲的手势。 随着毕方的动作,就见银环幻化成了一条黑白相间的大蛇,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喷出蛇毒,只是蛇嘴虽动,却发出了丝丝声响但是毫无毒气! 又见那大蛇再度幻化,重新变作人形,一手按头,似是极痛苦。 银环咬紧了牙关叫道:“你这妖人休想再控制我!” 毕方有些吃惊,又闻一声音传来。 沙罗拿着那只小铃铛扬声叫道:“此宝物可是太一钟!专门炼化巫族!你还不住手!” 毕方终于停下了手,露出一副惊慌的深色,膝下一软就要跪下,就在还没跪地之前,他又直起了身子,开始狂笑,前仰后合的,众人见了也不怎么回事不敢妄动。 笑了半晌,毕方猛的收起了笑容,面色阴沉的说道:“你以为我不知这是什么吗?这太一钟从我第一次见到就猜了出来。” 沙罗一惊,心道方才只是随口一说,为得震慑住毕方,毕竟自己也不能确定这是什么神器,不过因祸得福,这毕方果然认识,而且这物还真真就是那——巫族之惧太一钟! 毕方接着说道:“若是这物别人来拿我还有些害怕,但是你们,却根本连一成的力量都用不出来!否则银环方才根本就不可能受到我的控制!竟然妄想用此物吓阻我?着实可笑啊!” 沙罗这下子可傻了眼,眼下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他试图唤醒自己沉睡的力量,但是一切努力都像是坠进沼泽的石头一般,越陷越深,毫无声息。 然而毕方可不会理会他这一套,扬声说道:“你方才不是说毕方是我巫族的兽身化形吗?如今我便展示给你们看看,也好让你们死个明白。” 言罢周身肌肉骨骼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化作一只周身冒出火焰的独脚大鸟! 要说起这巫族的化身,确实和妖族不一样,只因为妖族本体本是草木禽兽,因此化作人形也只不过是一种虚幻的存在,纵然外貌与人无异,但是本质内里依旧不是人类。 但是巫族本身是与人类外貌基本一致,但是有的巫族却拥有化形的能力,这能力完完全全的是通过肌肉骨骼甚至是内脏的改变,变成了另一种生物。 因此妖族化作原身能力大都会提升,只因为化作人形本就限制了他们的能力。但是巫族无论是正常形态还是化形状态都拥有一样强悍的实力。 所以毕方虽然化作大鸟的形态,但是实力没有产生变化,更多的视觉上的震撼,以及可以飞行的能力。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毕竟无论哪个形态,这里都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 沙罗默默的凝聚起最后的力量,准备发出拼死一击,壮壮也费力的起身,向着这里冲来,拳头哪怕颤抖也依旧握得紧紧的。 鹤姥姥在空中盘旋,本想伺机发动攻势,但是毕方化形,她连空中的优势也失去了,唯有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石公公早已半埋土中生死未知。 指望银环?就算他和黄幺娘一样,已经洗心革面,此刻的他也还在刚刚脱离控制的状态下,虚弱无比! 回十四、要讲述的往事 这是一场死战! 恐怕要‘死’掉的‘战’斗! 希望何在? 在这生死一瞬之间,仿佛时间都变得慢了下来,那毕方口中一喷,射出一个火球直接轰向沙罗,而自身的火焰也冒出三丈开外,同时大鸟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了鹤姥姥所化仙鹤! 一刹那间,便要完结。 一句喊叫打破了死寂:“化作石身!我们本是一体!” 银环叫嚷道,身子一晃,变作大蛇,接着那蛇就开始由尾巴石化了起来。 “如何可以!”鹤姥姥大叫,之前她便试过回归到石像本体之中却不得,此刻唯有再试,却没想到一下子自双翅翅尖就开始变作石头。 这也让她瞬间就坠下空中,凭此竟然躲过了毕方的致命一击。 又见那石公公所化大龟,虽然动也不动,但是依然由龟甲处开始石化,足见并没有死去。 一切就在一瞬之间! 沙罗凝聚手中全部的力量化成了一个旋转的沙盾,试图挡住毕方的火球,只是火球的力量太过于强大了,几乎没有耗费时间就将那盾击得粉碎! ‘我命休矣!’沙罗心心念念大叫道,忽然身子猛地一疼,横行就飞了开去。 在空中,他就见原来是冲过来的壮壮,见毕方已经飞天,无法击到,又见其喷出火球,本能的过来救沙罗,刚好在危机时分将他撞开。 可是壮壮这便要牺牲了么?沙罗闭上了眼睛,不忍观看。 就在火球已经碰到了壮壮鼻尖的时候,噗嗤一声,竟然就此熄灭了下来,化成一股水蒸气。 待蒸汽飞散,沙罗就见一个中年女子正在他的身旁,周身水汽缭绕,正是她方才一拳击散了毕方的火球。 毕方接连失手,于空中重做人形,砰的一生砸落在地踩出两个大坑,周身火焰暴涨更盛,沉声喝问:“你这家伙!是什么人!” 那中年女子虽然算不上漂亮,可是英气十足,昂首说道:“我已许多年没有出来了!方一出来便见你这家伙要行凶邪之事!你又是什么人!”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吾正是大巫毕方!” “巫族!?”那女子脸上露出了无比嫌恶的表情:“你们竟然还没灭族,上一次惹出祸乱的就是你们这巫族,真不愧是天下之祸啊!” “我们巫族乃是天下至尊!”毕方猛地嚎叫道,一拳带着烈焰热浪直击而来。 那女子抬腿踢击,脚底直接迎上拳头,又是水波荡漾。 拳脚相加,没有太多的撞击声,只是发出不断的滋啦声响,正是火焰被水浇熄的声音。再度涌出无限的雾气。 毕方大吃一惊:“这!这是巫族之水!你究竟是谁!” 那女子冷哼说道:“不妨告诉你,这水确实是你们巫族的,而且是共工的!” “不可能!”毕方叫道:“共工那家伙与祝融巫圣那次比试过后就拱手将巫圣之名交了出来,更是远走八荒之外再不露面!” “哦?还有这等事情?”那女子道:“我自是不知,不过这水可不是最近留下的,闲话少说,看招!” 女子双臂拉开,画圆搅动,一股巨大的水汽凝聚,宛如旋涡,那旋涡逐渐脱离她的双臂,变得更加巨大了,她猛然娇喝,双臂推出,那水汽于平地上竟然扬起滔天大浪向着毕方卷去。 毕方双目都有瞪得要爆掉了,喃喃说道:“这……这果真是毕方的水方天地!” 说完,他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肌肉变形,变成大鸟拍翅而逃,终于躲过了这强大的一击,且再也没有回头,或许惊弓之鸟这个词用来形容此刻的它正合适不过。 “哼!”那女子望着毕方遁去的地方:“依旧如此,巫族不过都是鼠蚁之流!” “呼!~”沙罗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壮壮的命,这下子算是捡回来了,只是这个女人究竟是谁?他方要开口问,就听到…… “我说这位大姐!多谢了啊!”壮壮嚷嚷道:“虽然你看起来挺弱,没想到还真厉害,一下子就把那只烤鸡给打跑了!” 沙罗立刻露出了苦笑,这哪里是在感谢人家,这愣头青说的话还真是没一句中听的,不过他回想起方才壮壮撞开他救他的一刻,心中不觉有些暖暖的。 沙罗开口说道:“这位女侠切勿见怪,我这兄弟绝对没有得罪的意思,他说话便是这样罢了。” 那女子这才微微露出了笑容:“无妨,我本也没有怪他的意思,只是,你们如何得罪这巫族的火鸟了?” “唉……此事说来话长啊,只是……”沙罗一顿,环顾一下四周,并没有鹤姥姥、石公公,甚至是银环的身影,心中已经有了一丝判断:“只是您,是否便是长生仙?” “有人曾经这么叫过我!”那女子抬头闭目似是回忆:“只是,那已经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我曾听过有关于您的传说!”沙罗说。 “哦?有意思,说来听听。”那长生仙自从停止比斗之后,人也变得极其随和,听闻沙罗言语后,直接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示意沙罗与壮壮也坐下。 接着沙罗便将有关她的传说细细的讲了一遍,听完那长生仙哈哈大笑,连连摆手,原来事情虽然有几分相似,但却并不尽相同。 当初并没有三阳城的出现,这里只是一个人族和妖族共同生活的部落,虽然族群不同,可是也其乐融融,生活安宁和平。 直到有一天,一巫族大圣不知什么原因,盯上了这片地方,因此便委派下属过来谈判,希望原本生活在此的人离开这里,可是这本是这个部落的家,又怎么可能离开? 因此原本的谈判一下就说崩了,更演变成了小冲突,接着小冲突变成了大冲突,大冲突终于引发了共工的怒火。 要知道这共工可是当年的十二祖巫之一,乃是相传巫族之中极其厉害的人物,他化形成莽头人身的水神形象,踏着黑龙直接来到此地,引发了一场浩瀚的洪水。 回十五、她口中的善恶 共工引发了大洪水,一下子便冲毁了这个地方,幸存的人们都逃离开来这个地方,直到数年后,听闻共工也离开这里,这才有人回来,只是这时候,那水依旧没有消退,这里四处是湿泥废土,早已经不适宜生存,恰好这时候长生仙路过此处,随手吸收了一个湖中的水恰被原本此地居民见到,因此哀求于她,看是否能将这里重新规整。 这长生仙也是厉害,竟然接连不断将所有的洪水残留全部一一吸取,并化为巫族水属性法力凝聚于己身,这里也重新变得适宜生存了起来。 那之后长生仙说明自己吸收了如此带有巫族之力的水能量需要长时间的消化吸收,因此便于当地静坐石化,化成一人形石像,接着七日之后,这石像又化作三个光点飞起,落于三处,各自化作鹤像、龟像、蛇像。 当地居民为了感谢长生仙,因此分作三处,各自建村,用于守护长生仙所化石像,经年累月,村子变作镇子,镇子变作城池。 而守护石像的传说也渐渐变成了被石像守护。 更是在这许久许久的时间里,原本长生仙的思维也一化为三,且各自又有了自己的想法,便是石公鹤姥以及银环。 只不过按照正常情况来看,在它们三者各自吸收完分配的力量前,该是不可能重新合而为一重做长生仙的,但是银环却被沙罗算计投入到了时间混沌的太一钟内,虽然于这里没有多久,可是在钟内已经许久过去了,他所拥有的法力完全吸收了,因此银环出来才能刚好感应到了他们三个可以重新合而为一的情况。 只是这情况来的巧之又巧,否则沙罗与壮壮的性命便要丢在了这里。 一切仿佛命运做的一个局,一切又仿佛造化开的一个玩笑。 总而言之,现在长生仙重新出现了,也开始逐渐的吸收并拥有鹤姥姥、石公公、还有银环的所有感受与记忆,这本就是她该有的。 说到这里,众人终于弄清楚原委,皆感叹造化弄人,恰在此刻,长生仙忽然瞪圆了眼睛,大呼一句不好! 沙罗不解,连忙询问怎么回事! 长生仙起身便跑,同时叫嚷道:“那银环先前被控制之时,引起了恶之心!在舞阳与汝阳二城都放了蛇毒!” 沙罗与壮壮大惊!慌忙跟上。 只是三人到的时候,两股浓烈的黑雾,已经各自侵蚀了半个城池,无数人命丧于此,甚至都不知道原因,剩下的人们,有的已经在即将到来的死亡面前发了疯,亦有彻底崩溃而失声痛哭的。 总之,一片狼藉,一片血腥! 长生仙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蛇毒重新吸收进了身体,这场危机至此方算彻底解除了。 恰在这时候,有看到这一切的人们冲了过来,拿起武器石头就往长生仙身上招呼。 “这是救你们的人啊!你们为何要攻击他!”沙罗一边帮着挡下,一边不解的喝问道。 “什么救我们的人!这毒雾就是她放出来的!”有人说。 “若不是如此!她又怎么能把这毒都吸进肚子里!”有人说。 “就是她害的我们家破人亡!我要打死她!”有人说。 “你们和她是一起的!肯定也是妖魔鬼怪!”有人说。 长生仙一声不吭,面带微笑,转身便走。 沙罗壮壮连忙跟上,身后依旧有人追击,沙罗一挥手,一阵沙尘扬起。刚刚经历过黑雾的人们一下子就慌了,杯弓蛇影,再不敢上前,哪怕这本就是普通的风沙。 城外,沙罗问道:“你为何不做解释呢?就算银环本是你的分身,可那也是毕方控制了他的心思才会出现如此的事情,罪魁祸首都是他才对,而你则是救了这些人的恩公才对啊!” 壮壮感叹道:“就是啊!这帮瓜兮兮的傻子们!恩将仇报,要是我早就一人一拳,统统打翻,才能解了这口心头怨气!” 长生仙笑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们可知我究竟是何人?” 沙罗轻声说道:“我猜,您该是天生石灵!” “没错!”长生仙说道:“当年天地间有三块灵石,吸收日月精华化生为灵,我便是其中之一,造就感受过日有暖,月有寒,要知道这世间本就有阴晴圆缺,人亦有阴阳善恶,万物皆是一体,我们又何必去计较呢,当初人们守护了我的分身,如今我又拯救了这里的些许人们,当初我消灭洪水被称为大善,如今我吸收毒雾被称为大恶,你们觉得我是善是恶?” 沙罗皱眉沉吟,这也是他一直弄不清楚的事情,究竟何为善?何为恶? 长生仙见此,哈哈大笑:“我认为,本无善恶,我只是做了我想要做的事情,这事情,对于有些人是善,有些人则是恶。但对于我来说,无关紧要。既然如今我已重生,自此便要周游天下,继续做我的逍遥长生仙子去了~” 言罢,她抬步便走,一步就是几十米开外,等到快要看不见身影之时,才又有一道声音悠悠传来:“既然有缘相见,不妨与你们说一句,禀天地而生的石灵有三人,其中有一人,颈有黑斑,若得见,千万不要招惹,他可绝非你们能惹,便是现在的漫天神佛恐怕也没几个是他的对手!切记,切记啊!” 随着声音的消失,她的身影也再也看不见,只留下二人呆立当地,有些怅然。 “我去!真他娘的潇洒,这就走了?这大姐这够意思!”壮壮挠了挠自己的光头,脸上有些疑惑,似乎对于方才的话语不是完全理解。 沙罗摇了摇头,说道:“或许她说的对吧,只是不知道这想法又有几个人能够理解,那《善恶真经》又会否与此有相同之处?总之,这里的事情完结了,我们……” “也该重新上路啦对吧!”壮壮一把搭住了沙罗的肩膀,脸上露出傻乎乎的笑容:“走!回去找侍卫,拿钱!我们出发!” 回十六、曲终后的分别 踏在路上,人数少了一些,只因为在三阳城的事情中,亦有一些侍卫牺牲在了黑雾之下。 沙罗以佛教的方式为他们做了超度,接着对大家说:“时至今日,大家也可能都知道,这一路恐怕并非这么太平,前方等待着你们的不只是衣锦还乡,也可能是死亡,但是这条路,我是一定要走下去的,而你们,如若想要放弃,我会书写一封信,你们带着回去,皇帝必不会说什么,而这里的金银,你们也可以拿去一部分!” 众侍卫随从有人当下便点头离开,沙罗也不犹豫,直接写信,按上手印,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个世界的命运,总会逐渐向着上个世界的状况靠拢的话,这些人没有一个可以活下去,真正踏上路的,只会是他们四人还有那匹马。 也有的人开始有些犹豫,很快的也下定了决心,走到沙罗面前,抱拳辞别。 沙罗依旧笑笑,然后写信。 只是这些走的人中,没有一个开口要钱罢了。 但是也有一些人,目光坚定,一丝要离开的样子也没有。 沙罗等待该走的人都离开之后,才开口问:“便是会死在路上,你们也不离开吗?” 众人之中站出一人,昂首挺胸,高声说道:“我曾孤苦无依,父母全部被妖怪害死,虽然是在大唐境内,但是我并不怪皇上,只因为在我跑到长安后,便安顿了下来,至少皇上是想为我们百姓做一些事情的,但是只能保护这一城安稳不过是因为妖怪太厉害而已,如今既然有那可能解除天下危机的真经!这一路我必要同行,哪怕死掉,若真能换得一个太平盛世,我自也认了,所以,我不走!” 又有另一人站出,说:“我自从成为卫士之后,便宣誓效忠大唐,此心不变,所以无论面对什么,我都不会退缩!” 再有一人站出:“我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但是像你们这些能人异士一样出去斩妖除魔,我自知没有这个本事,可是能随着这只队伍,做出我能做的贡献,这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有意义了!我也绝不会离开的!” 接着,每一个留下的人,都满腔热血发自肺腑的说出了自己心内的真心言语。 沙罗大为感动,也许这些人都将成为历史之中一颗微不足道的尘埃,但是他们也都将成为推动历史的重要奠基。 算上他俩,队伍中还有十二人。入了夜,沙罗默默地问壮壮:“我说离开的时候,你怎么没说话?” 壮壮剔着牙,翘着二郎腿,半眯着眼睛答道:“我要说什么?有人要走就走,有人要留就留,我有什么可说的?” “我的意思是,你竟然没有闹着走?本以为看见有危险,你就不会再想前进,毕竟能够轻轻松松,吃饱穿暖过日子,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 “梦想是什么?”壮壮笑了:“话说那样的日子谁又不想要呢?就好像皇帝说的加官进爵,封地赏银又谁不想要呢?” “你说的有理。”沙罗有些惆怅:“那你到底为什么不走?” “何必要走呢!”壮壮难得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若说吃,我现在吃的饱,若说钱,咱们现在也不缺,其实皇帝老儿说的那些奖赏我也没有过多的当真,这样有什么不好?况且有件事情等着我们去做,总比真的无所事事要强不是吗?打打妖怪还能强身健体,何乐而不为?” “哎……”沙罗长叹一口气:“我却是矫情了,真不如你想的痛快啊!” “哈哈。”壮壮拍了拍沙罗的肩膀:“做人,还是痛快点好,说真的我真觉得你特别有眼缘,所以拿你当兄弟,有什么事自然是咱们兄弟一起闯一起扛就好!我大和尚可也不是轻易的能够认同一个人的!” “嗯……睡吧,也许明天还有什么新的际遇正在等着我们呢。”沙罗的心中暖暖的。 …… 沙罗说的对!还真有一些事情,恐怕正在等着他们。 在某处,一匹娇小的小矮马正圆睁着眼睛,双目通红,不断的嘶鸣着。 它身旁,一名少女,一脸的惊慌,叫道:“小白!小白你怎么啦!” 她慌张的看着手里的丹药,又喃喃自语道:“不应该啊……这丹药明明说是可以强身健体的啊,小白吃了怎么会发狂呢!” 可惜她旁边的小白压根顾不上听她的闲言碎语,痛苦的叫着,左前蹄猛地一伸,就长长了不少。 少女又叫:“哎呀!小白,你怎么变成了长短腿了!” 小白痛苦的叫,又是几伸,四肢都变得特别长! 少女瞪着乌溜溜的眼睛,手掩住口:“小白!你怎么变成了一个板凳了!” 小白似是终于缓了口气,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心里暗骂:‘这个傻东西!瞎嚷嚷什么!不是你给老子胡乱吃的药吗!什么板凳!有他娘的这么英俊的板凳吗!啊啊啊!又来了!’ 不足几秒,小白又重新开始嘶吼了起来,一仰头,脖子也开始逐渐的拉长。 那女孩眼睛瞪得更大了:“我的妈呀!小白你变成了地麒麟(长颈鹿)了!” 小白喘着粗气,心中充满了无奈,现在的造型,连自己都不好意思认为英俊了,一个小矮马小小的身子,偏偏长了高头大马的脖子和腿,看起来无比可笑。 幸好还没完。 小白又叫,身子终于开始膨胀,不一会儿就真真成了一匹高头大马,接着他的额顶感觉有一异物突出,越长越长,终于停止,小白这才感到身体应该不会再受药物产生什么变化。 那傻女孩此刻一脸痴呆的表情,蠢蠢的说道:“我的天啊!小白!这个药好厉害啊!你真的变成了一个独角兽!好英俊!好漂亮啊!” 小白似乎也感受到了自己的不一样,听着这话,心中一阵惊喜,自己身为小矮马,身高一直是硬伤,能变成全身雪白毛发的独角兽,昂扬着一根金色独角,高大威猛帅气,这一直是它的梦想! 它嘶嘶的叫了起来! 回十七、新的莫名际遇 听见小白的叫声,那少女似是听懂了,笑呵呵的说道:“恩恩,你的角确实是金色的!对了!看来这药确实管用,你要不要再吃一粒?”说罢,就从随身布袋里掏出了一颗灰蒙蒙,表面凹凸不平,勉强算是圆形的丹药,向着小白走来! 小白见了心中叫苦,撒腿就跑,由于腿变得长了,跑起来也是风驰电掣,一溜烟,就飞奔了出去。 那姑娘笑眯眯的也跟了上去,竟然身形灵活,不输骏马,还一边追一边叫道:“小白!你别跑吗!再吃一个试试啊!” 这时间正是深夜。 第二日一大早壮壮本来出了帐篷说去上厕所,但是没一会儿就远远的听着他大呼小叫的跑了回来,沙罗慌忙出来观瞧就见壮壮卯足了劲头正远远的疯狂向着这里跑来还一边跑一边挥手。 “又搞什么鬼?”沙罗揉揉尚未睡醒的惺忪眼睛,竖起来耳朵,终于听清楚壮壮在喊叫些什么。 “快跑啊!快跑!娘的有条龙发疯啦!马上就要过来啦!”壮壮叫嚷着,越来越近。 这下子所有人可都听清楚了,话音未落,就听到远处传来了轰隆隆的声响,这下子所有人都慌了,收拾帐篷的收拾帐篷,打包行李的打包行李,一下子众人都手忙脚乱了起来。 就连随行的马匹也都不断的用蹄子踏地鼻子喷出粗气,显得极为焦躁。 这当,壮壮终于到了据点,双手扶膝,不住喘着粗气。 沙罗急忙问到:“什么状况?你说有条龙发疯了?我没听错吧?” “没错没错!真是龙,也真疯了!赶紧收拾好我们快跑吧!” 说话间,轰隆声响已经越来越大,远方的山头上一个白色而巨大的身影终于展现端倪。 那身影正是一条巨龙,只是这龙不在天上飞,却在地上胡乱打滚窜行,庞大的身躯砸倒了一排又一排的大树,尘土落叶亦在翻飞。 “我去!还真是疯龙!快走!免得受到波及!”沙罗瞪大了眼睛,立刻指挥到。 只是由于太远,他们没有看到就在巨大的龙身后,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身影是名女子,正在大声叫嚷:“小白!你快停下啊!我不是故意的!” 原来那条疯龙正是先前的小矮马小白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还得从前一天晚上说起。 小白惧怕那小姑娘给它乱吃药,逃跑了出去,哪知道那小姑娘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就这么追了出去,一人一马脚力极快,很快就不知跑出去了多远。 都说马失前蹄,看来这话真的不假,跑着跑着,小白一脚踩空,直接摔在地上,连接几个翻滚后就四脚朝天了,若仅仅如此也便罢了,恐怕还惹不出这场祸端。 可谁能想到马摔了,跟在它后面的小姑娘吓了一跳,也脚下一绊向前飞扑,不仅一头扎进了泥里,手中的几颗丹药也飞了出去。 若真真只到这里也真的还好,可世事偏偏就是巧的那么难以言喻,不可方物! 那丹药在空中兜兜转转,恰好掉在了摔得四脚朝天,张嘴嘶鸣的小白嘴里! 这让可怜的它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不小心将所有的药都吞进了肚子里面! 这下子可坏了,要知道先前这种丹药仅仅一颗就让这小矮马变成了独角骏马,这一连吃下去。 立刻就见小白的身形不断变换,一会儿大,一会儿小,一会儿左面凸出了一块肌肉,一会儿右面钻出了一片麟甲,可把小姑娘吓坏了,坐在一旁放声大哭,不知所措。 如此反复,足足有一个多时辰小白才终于不再变形,虽然这期间它曾经呈现出神牛,麒麟,白虎,巨象等几个形态,但最终它还是变成了一条白色的巨龙! 只是这龙此刻却闭着眼镜一动不动。 小姑娘站起身来,抬起手臂一边抹着鼻涕眼泪,一边怯怯的喃喃自语道:“小白。。。我不是故意的。。。你可别死啊!” 然后她就走到巨大的龙头旁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试探它的鼻息,想知道她心疼的小白是否还活着。 “阿嚏!” 怎么就这么巧,小白猛滴一个喷嚏打了出来,一下子就把小姑娘吹飞到了一边。 可是小姑娘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破涕为笑叫到:“小白!你没事啊!担心死我了!咦?!” 刚说到这里,她就忽然发现了不对劲。 只因为那条龙——小白,活是活着,但是此刻却双眼无神,迷迷离离的,一条舌头垂在长嘴侧边,还有一行鼻涕自一只鼻孔冒出,那傻样,别说是龙,就是一只狗狗恐怕也没有这么蠢的表情。 紧接着,小白就开始莫名其妙的在地上打滚,接着又挥动四条龙爪在地上乱抓乱扒,硕长的身子左摇右摆,甩来甩去,像足了一条离开了水正在扑腾的黄鳝! 就这样,它扑腾着就向着远方跑去,小姑娘大吃一惊也连忙追了过去。 …… 再说回壮壮,本来早上去确实是去尿尿,谁知道正方便的时候,忽然看见了一只傻兔子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他顿时见猎心喜,提上裤子就追过去,想要抓来吃,一边跑一边追,却忽然听见远远的传来了巨大的动静。 她停下身子驻足观瞧,没一会儿就看见一个口歪眼斜的怪龙像条泥鳅一样冲着他过来。 要说这壮壮本来就是胆子极大,先前战斗连死都不怕,可是他唯独不愿意搭理疯子,只因为他觉得任凭你再大能耐,若是莫名其妙栽在了一个疯子手中,那真是一种又无奈又丢人的事情。 疯子他尚且躲着,更何况疯龙?因此壮壮这才慌忙的跑走。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发了疯的小白胡乱前进的方向总是和壮壮逃跑的方向一致。 所以,这也才有了先前的一幕! 回十八、新的白龙矮马 一边跑沙罗一边开口问道:“我说壮壮,你到底是怎么得罪这条龙的?” “得罪什么?”壮壮大叫道:“谁知道它见了什么鬼,非得要追着我!看!前面有个山洞!” 正在奔跑间,壮壮眼尖,发现了前面的一个不算大的山洞。 “我们进去!”沙罗也刚刚好发现,大声招呼道。 紧接着所有人,连带马匹都冲进了这个山洞之中,虽然这个洞一进去,就一股子腥臊的味道,但是也刚刚好勉强够他们容身了。 再看小白,就在快要到这里的时候,忽地方向一转,又向着别的地方翻滚游动而去。沙罗站在洞口悄悄的观察着这个情形,就见一名少女紧随着那怪龙,一边不知道嚷嚷着什么,一边跟了过去,身形极快。 “咦?这是什么状况!”沙罗问:“壮壮,你先前可见有一名少女跟在了那怪龙后面?” “有人么?”壮壮被问的有些莫名其妙:“我可是没看见有人啊,当时我跑都来不及,哪还顾得上这个!” “这样!我去看看,你且和大家暂且在这里一避!”沙罗说着已经施展开身法,跟着那少女的身影而去。 这一跟,他才发现,竟然要使足了全力他才能跟上前面的一龙一人,幸好这次没有跑太远,那龙忽然就停下了身形,紧接着腾空而起,宛如白练直破天际,冲进了云端。 那少女似是傻了,呆呆的抬头望着天空,长大了嘴。 沙罗也在稍远处驻足,观察情况。 恰逢此刻,天空之中传来一声震撼的龙吼!这声音本极为震撼,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龙鸣变成了马嘶,而且还透出了一股子惊恐的意味。 接着就看见一个白色的小小的身影自空中坠落下来! 原来方才是小白忽然就恢复了神志,猛一发力,就飞上了天空,它当然兴奋,大叫道:“啊呀呀!我能飞了!” 正是先前所有人听见的那声龙吼,可是哪知道这时候异变突生,它忽然就变了回去,甚至都不是那独角兽的样子,而是最早的小矮马模样,所以立刻就由龙鸣变马嘶,还坠落了下来。 那少女见了,当即大叫了一声,一下子就足下发力,直跃起十数丈高!着实厉害! 只可惜她身法厉害,脑子却是不太灵光,身在半空她原本想要接住小白,哪知道准头没有找好,一下子就被坠下的小白砸到了头上,当场就晕了过去。 这下子,原本掉下来一匹马,立刻就变成了掉下来一人一马。 沙罗见了,有些傻眼,心说哪里来了这么一对活宝,但是也顾不上再想太多,救人要紧,当下凝聚出一片细沙,洋撒空中,浩浩荡荡的一片,从接触到这细沙,一人一马的速度每况愈下,待得接触地面之时,已经完全不足以造成什么伤害了。 沙罗拍了拍少女的脸颊,终于将她叫醒,而此刻,小白还在一旁傻呆呆的躺在地上,惊魂未定。 沙罗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不好好修炼,做你的妖怪,为什么要来追这条不知道是龙是马的家伙?” 那少女悠悠起身,神情迷糊:“是你救得我?你知道我是妖精?” 沙罗点点头:“我自有看穿妖魔鬼怪的能力,只是你这原身我也没有见过,似熊而黑白身,不知是什么物种。” “你好厉害啊!我是噬铁,有的地方又叫我玄貘,还有的地方叫我猫熊,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的原身是什么!”少女瞪着乌溜溜的眼睛说道。 “……”沙罗原本想要通过认出真身,先威吓一下这个妖精,可真没想到,这小姑娘倒是一点都不害怕,纯真的紧,完全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所以他接着问:“好,这个我们暂且不提,先说你为什么要追着这个家伙?还有它究竟是什么物种?” 小姑娘捂着嘴吃吃笑道:“这是我的宠物,小白啦,它本来是小矮马,不过我先前不小心给它吃了丹药,所以它就变成了龙,我还在想,是不是应该叫它小白龙呢?” “小白龙!”沙罗心中一惊,能化为龙形,又能化作马,还有这样一个名字,莫非这便是这个世界的白龙马么:“你可是让它吃的什么药?” “都没了!”说到这里,猫熊精少女的嘴一扁,差点没哭出来:“我是从一处找到的一本古代丹书,上面每一味药都有神奇的功效,这一次,原本小白变成了英俊的独角兽,可是我太贪心了,还想让它再吃些,没想到意外情况下,丹药全部被它偷吃了,还差点害死了小白,都是我的错!” 这话说完,就看原本傻掉的小白猛地跳起来,冲着这里不断嘶鸣,神情激动像是在说些什么。 那少女听了几句,就从随身布袋中拿出了一颗粉嫩嫩的丹药,小白见了,似乎是曾经吃过这个,也不犹豫,冲过来舌头一舔,就裹进嘴里,方一吞下就口吐人言说道:“这位大侠,你可别听她瞎说!快给我评评理,明明是我摔倒了,她也蠢兮兮的摔倒了,还把丹药倒进了我的嘴里!现在倒打一耙,非要说是我偷吃了!可是冤枉死我了!” 那少女先没理会小白,对沙罗说:“这也是那本丹书中的丹药之一,小白吃了就能说一会儿人话,我怕你听不懂它说的,所以给它吃了一颗。” 接着她又扭过头去对小白认真的说道:“我当时也摔倒了看不见的嘛,不过就算是倒进了你的嘴里,你也可以不咽下去啊?说来说去,其实还是你嘴馋,忍不住吃了是不是啊!” “放屁!”小白的马脸气的都有点扭曲了:“你以为那情况是我自愿的啊!那种情况我怎么可能不吃下去!你个傻子!” “我才不傻!”少女撅起了嘴,歪过头去。 “你不傻?你不傻天天给我弄些莫名其妙的药吃!”小白叫道。 “因为我想让你变得更好啊!”少女说:“我可是为了你好!” “你胡说!”小白气哼哼的道:“我都不觉得好!怎么是为我好!” 看着这俩活宝一副认真的样子在争吵,沙罗默默的捂住了头,心说,这家伙不会真的就是白龙马吧…… 这个世界的取经队伍里,莫非都是奇葩? 回十九、我做你的人质 看着一对活宝在这里争吵,沙罗本有心不理会,但是恰好这匹奇怪的马还有可能是这个世界的白龙马,他又不理会不行,一时之间,还真是个两难的境界。 沙罗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终于下了决定:“你们两个,也别吵了,总之先和我走吧,方才你们可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有什么事情,等一会见到我的同伴,我们再一起商量好不好?” 少女听了,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道:“好吧,方才你救了我们,还没有想好怎么报答你呢,就先跟你走!” 小白也说道:“我也同意,那我们就,咴~”话没说完,人言又变回了马的叫声,显然是药效过了,还真是像说的一般只能持续一小会儿。 沙罗也懒得废话,既然二人同意,他便带头向回走去,不过由于小白变回了最初的模样,走的不是很快,所以他也没有再使用身法,只是慢慢的走着。 好在他离那个壮壮藏身的山洞不算太远。 没多久,他就看到那个洞穴。 “出来吧!没事了!”沙罗叫道。然而洞穴内却没有一丝回应。 沙罗心中隐隐有不好的感觉,三步并作两步,立刻冲了进去,预感果然应验了,方一进去,就看见四名侍卫躺在了那里,他慌忙过去伸出手试探,然而一丝鼻息也没有探到。 “这是怎么回事!”沙罗恨恨的叫道,这时候他不仅为这几个可怜的人悲痛,更是担心包括壮壮在内的剩下的人。 那少女也吃惊的尖叫道:“啊!这是怎么回事!谁害死了这些人啊!” 小白则是探出头来,伸出鼻子嗅了嗅,打了个响鼻接着便嘶鸣了起来。 听了小白的叫声,少女连忙对沙罗说道:“跟着小白,他闻到了奇怪的气味儿。” “恩!”沙罗点点头,他倒是没想到,这个小白的鼻子却是这么灵敏。 小白像狗一样,低下头,在这个不算大的洞穴内四处嗅了一嗅,紧接着,就向着一处墙壁走了过去,本以为它的头会撞上洞穴,可是竟然一下子就贴着墙壁钻了进去。 “幻术!”沙罗叫道,一拍手,心道现在竟然大意了,没发现这野外的洞穴里还能有这样的幻术存在,若不是小白恐怕还真发现不了。 他立刻跟上小白的脚步,也没身进了那个墙壁,猫熊精少女则跟在最后。 小白一路当先,冲过了幻景,就见到一条低矮的隧道,虽然这隧道不大,不过它的身形倒是刚刚好合适,接着它便撒开了蹄子向前冲去,沙罗自然是直不起身来了,不过好在他如今法术应用可是纯熟,因此,他趴下了身子,扬起一片细沙凌空带着他向前飞去,倒也不用走路。 只是那小姑娘,走了两步发现弯腰实在难走,因此往前一趴,就变作了黑白相间的模样,像极了一只较小的熊,只是那黑色的眼圈,少了许多凶狠,多出来一份可爱。 化作原身的她终于也可以像小白一样撒开了腿向前跑了过去了。 就这样一人二兽,没走多久,就来到了这个山的腹地之中,这里应该是这山最深处的地方,而空间也越来越宽敞。 终于,一道熟悉的声音开始传入他们的耳中,正是壮壮。 壮壮喝骂道:“你个妖怪!快把他们放下来!” 又闻一个粗矿的声音哈哈大笑,说道:“秃和尚,你让我放下他们自然可以!只要你乖乖的束手就擒!老夫绝对不伤害他们!” “放屁!”壮壮叫:“有本事和你爷爷我打上一架!你要能胜我绝不反抗!少跟我来这套!” 沙罗听了,心中知道果然是遇见妖怪了,当下就加快了速度,贴着小白,直接冲过去,就见一个巨大的洞穴,约莫有五十丈见方,虽然是天然形成,可是却明显是有人布置过的。 而就在洞穴一侧,一个虎头妖怪正坐在一张大椅子之上,一只腿垂着,一只腿踩着,还有一手握着一把九环钢刀。它身后,有几个长满了尸斑,不知是死是活的‘人’正各自用兵器架在四人的脖子之上,这四个不是别人,正是跟随他们仅余下的侍卫。 而壮壮则站在洞内中间,与那个虎头妖怪对峙着。 沙罗冲来,站到了壮壮身旁,问道:“怎么回事?” 壮壮答道:“这虎妖偷袭我们,不但害死了四个兄弟,还掳走了他们!” 那虎妖见了沙罗,脸上竟然露出了笑意:“看你这打扮,便是去取经的又一个御史吧?老天也是待我极好,一下子就送上来两个!这次我长生不老还真是有望了啊!哈哈。” “什么长生不老!胡说什么!”沙罗说,心里一惊,果然又有这样的消息传出来了,只是这次,不只是唐僧壮壮,怎么连自己也成了那‘长生不老肉’了? “胡说?”那虎妖用刀敲打着椅子扶手:“我可是有神仙告诉我的!只要吃了唐王派出去取经的御史的肉,吃一个就能功力大增,吃两个就能长生不老!而样子我也早就打听好了,一个健壮的大和尚和一个腰间挂着小红铃铛的青年,不是你们两个又是谁人?怎么能是胡说呢?” “放你娘的狗臭屁!”壮壮气不打一处来:“吃人肉就能长生不老了?是你傻还是告诉你的人傻?” 忽然一个小姑娘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个消息,我倒是也听说过的,不过我自是不信的,就算是真的,我们也不能害人性命的!” “咴!”一声马鸣像是迎合这句话一般。 那虎妖歪头看去,只见又有一个小姑娘和一匹马顺着隧道冲进了这个洞穴之中,他终于皱起了眉头:“听这意思,二位也是妖怪,说这话可是为了从我这里抢走这二位唐使?” “这是谁?”壮壮问道。 “龙,还有龙的主人!”沙罗对他说,又提高了声音对那虎妖说:“你若如此想也罢,这样你看可好,我过去做你的人质,你先将我那几个侍卫放下来可好?” 回二十、双方的小诡计 听了沙罗的话,那虎妖眼珠子一转,立刻点头说道:“如此也好!你且过来!”说话之间,没有拿刀的那只手不为人知的悄悄捏了几个法诀。 那几个活死人身上立刻钻出几只小小的虫子,这虫子直接悄无声息的爬到了那几名侍卫的身上。 所有人都没有瞧见,沙罗见那虎妖同意,立刻向前走去,壮壮直接按住了他的肩膀:“小心有诈!” “无妨!”沙罗说,径自向前走去。 那几个活死人这才押着几名侍卫,向着中间走来。 两方交接,有活死人直接用兵器抵住了沙罗的颈部,随后就把那几名侍卫放开。 虽然这几名侍卫都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可是这当也知道容不得犹豫,纷纷快步走到了沙罗的身后。 小白这时候鼻子猛地抽了一抽,像是打出了个喷嚏一般,发出了一下叫声,听闻这个,少女眉头微微一皱,但是没有说话。 单说沙罗被押着来到了那虎妖身旁,虎妖这才摇头晃脑的说道:“我虎佐大王,向来说一是一,绝不反悔,那和尚,你若答应留下来,我自然放其他人走。” 壮壮见沙罗当做人质换了过去,心里反倒踏实了几分,经过先前的事情他也知道,沙罗绝对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因此也说道:“好,既然你说了,那我便留下来,不过你可不能食言!” “决不食言!”虎妖道。 壮壮回头,对着几个人说道:“你们先走吧!马匹还在外面!照顾好自己!”说着同时眨了眨眼睛。 那侍卫之中自有明白的人,知道这二位御史本就是那有能耐的人,又自有打算,自己几人在这里反而碍事,当下就有人叫道:“二位大人保重!”言罢四人转身便钻进了隧道。 那少女见了,忽也开口道:“那我们也走了,这里的事情,便先不参与了!” 说完转身就走,小白紧随其后,也钻进了隧道。 沙罗此刻心中倒是有些失落,他本以为至少这一人一马会留下来帮助他,毕竟还算是有些能耐,不过事已至此,也就这样罢了,毕竟事情还是要自己解决。 见所有人都走了,沙罗才开口道:“这位虎作大王,我不妨与你直说,我们二人与天上神仙有些瓜葛,你这消息恐怕便是他们为了取我二人性命做的算计,但是如今大唐广招能人异士已经组成了除魔营,若是你被人利用杀了我二人,不仅长生不老,功力大增都是空谈,还有可能引来唐皇的全力打击,这买卖可是不够精明啊!” 那虎佐大王仰头大笑:“你莫要欺我,不妨告诉你。唐王那里派多少人来我都不怕,你可知道我有多少虎伥在这山头?反倒是如果这消息是真的,放走了你们两个我才是吃了大亏!” “你的山外面还有这种活死人?”壮壮大惊。 “自然!”虎佐得意的说道:“不过你大可放心,我说了放他们离开便会离开!只是你!” 说道这里,虎佐的身形忽然就动了,速度极快,提起九环大刀就向着壮壮砍来。 而在沙罗身旁的活死人也将搭在沙罗颈子之上的刀快速抽拉准备一击毙命。 同一时间,四个侍卫身上的虫子,身子一弓,就要向着他们的身体之中钻进去,一旦进入,这四个侍卫很快也要变成那活死人的样子,为虎作伥! 这虎妖虎佐大王好深的算计啊! 说时迟那时快。 壮壮慌忙连接三步后退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虎妖叫道:“你独自活下来也是没用!以一敌众你胜不了的!” 却听身后沙罗的声音叫道:“这便是你猜错了!是你以一敌二才对!” “怎么?”虎妖大惊,猛地回头。就见沙罗完整无损的站在那里,而他身旁的几个虎伥则纷纷躺倒在了地上。 原来沙罗早在方才交换的时候,就身子一矮,半弯下膝盖而行,同一时间,又用细沙,悄无声息的做出了自己头部的样子,这样一来颈子部位,其实就在他的头顶之上,加之他穿的长袍刚刚好盖住了膝盖,纵然腿弯着,也没有一个人看出来。 短短时间,他已经猜到这虎妖要使诈,所以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方才几个虎伥刀划下,只不过是划过了细沙,他却同时连接出拳,一下子就把几名活死人全部打倒在地。 所以局面一下子就反转了过来。 虎佐大王可是没想到这人有如此深的算计,心中大惊,不过他倒是不害怕,当下连打手决,就在山上,不断的有长着尸斑,半腐烂的人从地里爬出来,晃晃当当的向着这里行来。 漫山都在他的控制之下,这点虎佐还真没骗人! 沙罗与壮壮此刻还不知道,只是想着能够逃离这里,这虎妖的能耐他们不知道,但想来也不会太弱,多一事总是不如少一事! 因此沙罗说完,就给了壮壮一个眼神,壮壮心领神会,趁着虎佐吃惊的时候,一个垫步,当下就一拳打去。 那虎妖感受到了拳风,转身格挡,一下就将壮壮架开,这当沙罗又向它的身后飞起一脚。 虎妖大怒,一声吼叫,身子一晃,竟然从背后又冒出来一颗头和两只手臂。 双头四臂,分别与沙罗壮壮斗了起来。 沙罗本想借二人前后夹击,伤了这妖怪,便遁走就好,哪知道这妖怪还有这个能耐,无奈之下,只好与之搏斗,可是越斗越惊,这虎妖虽然力量法术都与他俩持平,斗个旗鼓相当,但是却心不跳气不喘,显然十分具有持久力,若是如此下去,恐怕最后落得一败的还是只有他俩! 如此相斗,不觉间,已经几十合,忽地一阵嘶鸣自隧道传出。 三人皆惊,同看过去。 就见小白与那少女一马当先,四个侍卫紧随其后,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 “你们没走?”沙罗与壮壮同声叫道。 “你们没死?”虎佐大王讶异叫道。 回二十一、挣扎的弱小者 “我当然没死!”少女笑眯眯的说道:“你是说那个虫子吗?” 听了这话,虎佐大王面色一沉,沙罗和壮壮也是心中一惊。 少女继续说道:“侍卫们过来的时候,小白就嗅到了奇怪的味道哦,所以我们才和他们一起出去,就是为了把那个奇怪的虫子搞掉,先前那虫子忽然散发出怪异的味道,就要往人的身体里面钻进去,所以我直接把它们都拍掉了。” “你!”虎佐大惊:“将虎伥虫全部拍掉了?” “是啊!”少女说:“虽然稍微用了点力气,不过好在还是可以全部拍掉的。” 虎佐大王听闻,心中电光般疯狂盘算了起来。 要知道虎伥虫是他最大的傍身法宝,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只要被虎伥虫钻进了身体之中,很快就会死去,但是却又可以活动,成为了他真正可以彻底掌控的傀儡,为虎作伥这个成语也是这么来的,并且这虎伥虫,虽然本身不算厉害,但是极其难防,首先是它的移动无声无息,很难有人能够发现,其次便是它一旦准备钻入人体内,身上的钩爪便会率先勾住皮肤,力量极大,便是一个常年习武的壮汉都不见得一下子揪下来。 可是这次,首先是虎伥虫被轻易的发现,那匹矮小的马的能力绝对不容小觑,而接下来听这意思,竟然是在虫子即将钻进人体的那一瞬间,那女妖精竟然接连将四人身上的虫子都同时弄了下来。 能做到这一点,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绝对是非常厉害的。 纵然自己叫了山上所有的虎伥过来,这场对决也需要小心再小心才能取胜。 殊不知此刻沙罗和壮壮的心里也是打鼓。 沙罗问:“那你们又为何回来了!?” 一名侍卫高声叫道:“外面自四处涌过来许多的活死人!我们根本无处可去!” “什么!”沙罗大叫。 虎佐大王哈哈大笑:“既然你们都知道了,不妨就告诉你们,今天你们所有人都将留在这里!一个也跑不掉!死吧!” 说完,就看他身子往前一趴,身形胀大,撑破了衣服,周身冒出黑白相间的毛发,手脚各自化作巨大的虎爪,原本的虎头也变得更加的巨大了,还从上颌冒出两道尖锐的长牙。 虽然九环刀被他丢弃在了一旁,但是无论是爪子还是锐齿,哪一个似乎都比那刀还要厉害上几分。 虎佐露出原身,一个猛扑,就将壮壮扑倒在地,接着张开大口,一下子两根尖牙就刺进了壮壮的胸膛,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沙罗尖叫,猛地打出一道流沙,直袭虎佐,虎佐大王跳开躲避开这一击,但是为时已晚,壮壮已然面如金纸,胸口一左一右两个血洞正在泊泊冒着献血,兀自闭目昏迷不醒。 这下子,沙罗真的是急了,一声怒吼,身体之中竟然隐约透出了一丝金色,冲上去便与虎佐大王原身斗在了一处,一时之间旗鼓相当。 那少女也是吓了一跳,纵然身形快速,可是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时候才一抖,慌忙自随身的药袋子之中掏出了几个也不知道是什么的药丸,一股脑的都塞进了壮壮的口中,一拍,就全部吞落肚子之中。 还是这当口,已经有几个活死人自隧道进来,四个侍卫拼死抵抗,试图封锁住洞口,不让更多的虎伥进来,只是凭借他们的实力,自然是险象环生, 虎佐大王哪管这些,他就是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拿下这里的所有人。 因此他又是一声虎啸传出,直震得这山洞都一片抖,掉下来不少的碎石,再见他变化为原身的样子竟然也人立了起来,并口吐人言:“你这家伙算是厉害!竟然能与我斗个平手!待瞧我的法宝!” 说罢地上九环宝刀九环叮当作响,接着自刀柄染出一片血红,刀头一尖变作双刃,刀身上人字血槽蓦然浮现。 沙罗眼珠都要瞪出来了:“天罗化血神刀!!!” 虎佐狂笑:“亏你认识这法宝!此刀见血化血,立即毙命!你这家伙纳命来吧!” 说着虎掌一伸,天罗化血神刀一下子就冲着沙罗飞来,沙罗来不及躲避,眼瞅就要命丧当场。 那少女忽地脚下移动,如幻如化,竟然快的没有一个人能够看清。 就听一声脆响,再看刀剑距离沙罗不足一寸之地,天罗化血神刀被一只猫熊硬生生的拿牙咬住,只是这力量带的它的牙龈都渗出了血丝。 那血丝一出现,直接就被天罗化血刀吸收,连个渣都不剩下,怪不得这刀号称一刀毙命,真乃吸血神兵! 虎佐大王惊诧道:“你竟是食铁兽成妖!怪不得如此厉害!” 少女化作原身不会口吐人言,只是歪头将刀抛落在地,随即发出一声震天熊吼,完全不输先前虎啸,那洞穴再次被震动下来不少碎石灰屑。 虎佐也是一声咆哮,扑上去就与食铁兽滚打在了一处,而那把天罗化血神刀也凌空飘起,四处追砍沙罗,只可惜先前沙罗的兵器长虹索被毕方震毁,苦于手中并无兵器,那口太一钟现在也没有吸收足够的力量,完全不足以御敌,加之这刀见血封喉,连一丝伤都不敢受,因此沙罗虽然对手只是一把刀,反而显得左支右绌手忙脚乱。 再看少女原身虽然速度远比虎佐大王厉害,可是力量仍旧不足,加上身形足足小了好几圈,不多时,就被压到了地上,眼瞅着虎佐张开血盆大口,马上就要和那壮壮同一命运。 就闻一声高亢的马嘶响起,一个小小的白白的身影飞扑过来,直接撞上了虎佐的身体。 只可惜力量太过悬殊,虎佐大王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反而是小白一下子就被弹回在地。 但是它不放弃!又一下冲来! 虎佐侧过头,冷漠的看着这兀自挣扎宛如蝼蚁的生物在那里苦苦拼搏。 回二十二、看神兽的实力 小白就像是一个不撞南墙绝不回头那顽固的人儿一般。 疯狂的向着虎佐大王冲击着,身子在虎佐坚硬如铁的身躯上已经撞到头破血流也不放弃。 虎佐看着他,却只觉得可笑,没有一丝怜悯:“小小动物也想要护主?可笑!” 说着就要一口向着爪下的食铁兽少女咬去,说时迟那时快,小白忽然看见原本少女随身的药袋跌落在一旁,内中的丹药撒了一地,这也许是它唯一的希望了,它再也顾不得什么冲过去一股脑全部都吸进了肚子里。 顿时就感觉到一股汹涌的火焰自腹内炸裂开来,紧接着又转为冰寒刺骨,小白感觉自己连意识都开始模糊了 它认为自己终究赌失败了,这些药没有一个让它变得更强,能拯救他的主人。 但是对于虎佐可不是这么想。 就在小白吞下药的第一时间,虎佐就觉得一股强大气息冲天而起,那是它作为动物的本能,眼前的这家伙似乎忽然就成为了比他更高一级的存在! 可是作为百兽之王,又有什么能够让他觉得恐惧的呢? 莫非,是神兽! 虎佐大王有些呆住了,看着那匹小小的白色矮马站立在那里,身体一会儿散发出红色的火焰,一会儿又散发出刺骨的寒气,终于一阵烟雾爆散开来。 一颗巨大的头颅自烟雾之中钻出,那是一颗龙的头,只是这颗龙头上只耸立了一根金色的独角,看它的双目,一只宛如鲜血般充斥着浓厚的血色,另一只则宛如幽深的海底,散发着深邃的蓝色光芒,两根肉须自下颌飘出,与头上鬃毛一起无风自动,煞是神武。 又有两只腿,自烟雾之中踏出,这腿硕长而健壮,形如骏马,只是本该是蹄子的地方,却伸出了如鹰般的巨爪,前三后一,四爪紧扣地方,彰显着它的凶狠。 接着俊美的身体冲出了烟雾,全身雪白的鳞片一张一合,倒映着洞中的景象,仿佛周身都凝聚着水雾一般。 终于,那喷涌着火焰的红色马尾自雾中彻底的离开。 “昂~”一声清脆的叫声,回荡在洞内每一个人的耳中,直击心田。 “这是!”虎佐大王大惊。甚至都忘了控制天罗化血刀。 “白泽!”沙罗也大惊,这可是传说中的上古祥瑞神兽啊,小白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那熊猫精少女似乎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事情。 甚至都忘了自己还在虎佐的爪下,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撑着‘黑眼圈’望着那里。 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 “我们撑不住了!”一个侍卫的吼声终于打破了这宁静。 放眼瞧去,就见四名侍卫,三名身上已经血迹斑斑,还有一人躺在地上,生死未卜,隧道处,不断有活死人涌进来。 “昂~”又是一声鸣叫,小白化身的白泽尾巴一甩,一股强大的火焰顿时散出,如同一条火龙,顿时击倒一片虎伥。 它的身子向前一冲,宛如在水中游泳一般,一下子就来到了虎佐的身旁,独角一挑,顿时虎佐大王就被挑飞了起来,轰的一声撞到了洞穴的顶上。 这白泽的实力没想到竟然强悍至此。若是当初有它在,恐怕毕方也讨不到好去。 终于脱离了控制,食铁兽身子一翻,重新化作少女的模样,大声叫道:“小白!你好厉害啊!” 只是如今的小白已经不是那个与它斗气的小宠物了,望着她只是抬起蹄子微微碰了碰她便不再理会。 白泽望着依旧不断涌进来的活死人,又看了看那些方才被火焰扫中,却不知不觉任凭身体燃烧站起来的虎伥,眼神中充满了悲切。 沙罗看着它的眼神,心中一凛,竟然读懂了它的意思,当下有了决断,高声叫道:“快!我们出去!” “怎么出去?”少女叫道? “那个隧道!白泽马上就会为我们打通!”沙罗叫道,冲上前去,一把抄起了地上的壮壮。 那少女不明所以,也跟了上去。 还有三个侍卫,抬起地上不知死活的同伴也跟了上去。 可是怎么走?那里依旧还有虎伥不断涌入。 白泽的眼神终于坚定了下来,张开了口,这次没有声音,却有一股透骨的寒气涌出。 猛地!那寒气如箭,直接吹响了那隧道之中。 一切都在瞬间结成了冰,紧接着所有的冰又在瞬间破碎!只留下遍地残尸。 天啊!怪不得它的眼神如此悲悯,这样的一击太过强大,仿佛是对所有生物的亵渎。 但是沙罗他们管不了这么多了,因为沙罗看懂了白泽的眼神,它要让这里的一切,重新归于零! 就在沙罗一众人踩着虎伥的碎片冲出山洞的时候。 虎佐大王终于彻底的疯狂了!要知道这些虎伥都如同他的士兵,若所有士兵都将消失,又有哪一个将军还能够稳如泰山呢!? 他庞大的虎躯肌肉已经膨胀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双目也被红色的血丝撑得散发出幽暗的光芒。 如今的他怒极了,终于决定作出最后的一搏,哪怕这之后他会支撑不住,灰飞烟灭,但是这也不能阻止他作为百兽之王最后的威严。 “天罗化血神刀!逆转!”他大声吼道。 就见天罗化血神刀开始向外涌出无限的血光,这些血光统统进入了虎佐的身体,而他的身体也越发的恐怖了起来。 ‘啪!’一只手臂涌了出来。 ‘咚!’又有一颗虎头冒了出来。 终于,当天罗化血神刀再没有血气送出,重新化作一把普通的九环钢刀落在地上的时候。 虎佐大王已经变成了一个九头十八臂的虎形巨大怪物。 他疯狂的笑道:“纵容你是上古神兽又能怎么样!如今我吸收了天罗化血神刀这些年吸收的所有血气,天下再没有一个人能够打得赢……” 话刚说到这里,白泽猛地打了一个响鼻,一股寒气自鼻孔喷出,一下子就把虎佐冻成了一大块冰。 接着白泽转身,尾巴一扫,一道炙白的火焰,就自这块冰下燃起。 很快,冰就化了,只是随着冰的融化,原本里面的怪物也早就化成一滩脓水,流淌在了地下。 回二十三、一段新的开始 虎佐再强,亦是一招致命,这便是实力的差距。 沙罗等人终于跑到了洞穴外面,才发现那道碎冰铺成的道路竟然还延伸了几公里远,正在惊讶之际,这座山头忽然开始剧烈的抖动。 “再跑!”沙罗大叫。 众人飞快地跑走,就看身后的山头轰隆一下就塌陷了下去,发出了震天的响动。无论是曾经的隧道,还是外面的小洞穴,甚至是山穴里的大洞穴全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不可见。 “小白!!!!!”猫熊精少女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只因为这时它还在山腹内的洞穴之中。 一声清脆鸣叫声自山腹内传出,就见一片碎石废墟之中,一道白色的身影冲天而出,直飞天际,踏云而立! 那形象,正是白泽,亦是小白。 它一丁点事情也没有!只因为这一切本就是它做的,接着它踏步而来,自空中落到了沙罗他们的身旁。 白泽口吐人言说道:“此处灾祸已经解决,想来该会有祥瑞重生,而我也该继续沉眠了。” “你是小白么!”那少女问道。 “你是说这本体吗?”白泽踢了踢梯子:“我即是它,也不是它,我的灵魂便住在它的身体之中,只是今日不知为何我被唤醒,但是我也将继续沉睡,等待着下一次的醒来。而我沉睡后,便该是它醒来的时候。” “恩恩。”少女点点头:“我想小白了……” 白泽那张似龙非龙,似马非马的异兽面孔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接着他的身形渐渐化小,随即恢复成了原先的小矮马模样。 “我!我这是在哪里!”小白说。 “这是在山洞的外面,事情已经完结了。”沙罗答道。 “咦?你听的懂我说话!?”小白诧异道。 “咦?小白,你能说人话了?”少女诧异道。 沙罗微微一笑,这时,壮壮咳嗽了一声,微微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样了?”沙罗问。 “没事了……”听他的声音依旧微弱,不过看伤口已经不再渗血,显然是那少女的药起了功用。 …… 三天后,附近的一个小小镇子内的客栈之中。沙罗和壮壮正在打点行装,虽然壮壮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他的恢复力也不是盖的,至少短短三天,他已经可以上路了! 而他们随身的四个侍卫也已经不见。 其中一名伤势过重,当日便没有撑过便离开了人世,沙罗立刻痛下决心,对剩下的三人委派了一道命令。 ‘瑞兽现世,启禀圣上!’ 便是这简单的八个字,他硬生生的让那三个人脱离了危险,也许是体会到了沙罗的好意,这些人对他深深一拜,便转身回去长安了。 这一路啊,少些波折~ 这一路啊,多些风光~ 看那妖魔鬼怪,魑魅魍魉~ 纵然挡我路前方~ 我也不会放弃~ 悠然前往~ 壮壮哼着小调,和沙罗一同步出客栈,在那里,一人一马正在等着他们。 “你们?”沙罗诧道。 少女笑了笑:“我们来和你们告别。” 沙罗点点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姬姬。”她说道。 “姬姬,谢谢你。”壮壮抱拳拱手,脸上真诚,若不是这少女恐怕此刻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就此别过啦!”小白也说。 “再会,也许会很快。”沙罗说,眼神深邃饱含深意。 “什么?”小白不懂。 “没什么,我们走。” 沙罗与壮壮重新踏上了路途,这一次,没有侍卫,没有随从,没有马匹,甚至连钱财所剩下的也不多了,只有前方有些渺茫的希望在等着他们。 离开了镇子,迎着日头,两个人正走着,忽然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他们回头,就看见小白一路绝尘冲了过来。 “小白?”沙罗问:“你怎么跟来了!?” “二位大哥!我决定了!”小白气呼呼的说:“我要跟你们走!” “小白啊!”姬姬也跟了上来:“你怎么抛下我了啊!?” “放屁!”小白吼:“他们刚走,你又要给我乱吃药!我不走还傻乎乎的等着啊!我已经决定了!不和你一起了!你回去吧!哼!” “不行的!”姬姬认真的说道:“我们要一直在一起,绝对不能分开!” “你说不分就不分啊?我就不和你一起走你能怎么样?”小白得意的说。 “那我就跟着你们!”说着姬姬身法移步,向后飘出去几丈远:“怎么样,这样又不是一起走,还没分开,哈哈。” 沙罗和壮壮看着这两个活宝,一脸苦笑,就这样二人一马在前,一个妖精在后面,四个人踏上了旅途。 …… “你是说唐使马上要来我们这里?”苍狼大仙说。 “是啊,小的们说的。”银狐大仙说。 “那应该没错,怎么办,我们要把他们捉来吃掉吗?”苍狼大仙说。 “这是当然的!这可是那位交代的啊!”银狐大仙说。 “哎……也不知道从哪就跑来这么一位。”苍狼大仙叹气。 “什么不知道。”银狐大仙瞥他一眼:“不还是上面下来的!我们两个哪里惹得起!” “官大一级压死人哟!”苍狼大仙唉声叹气:“我们两个小小的妖怪,能在这地方占山为王已经是不错了,谁想到怎么就被那位盯上了呢?” “我怎知!”银狐大仙气呼呼的:“总之,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吃了他们咱们能够长生不老,这一点应该不是假的吧?现在四处可是都在传这个消息呢。” “希望吧!”苍狼大仙说:“我们要不要去汇报一下?” “要!” 二位‘大仙’来到洞府周围不远的一个镇子之上。 镇子中的人们远远的看见他们,就吓得浑身发抖,纷纷跪拜在地上,高呼饶命。 只是这日,他们两个也没有这个心情称王称霸的,只是快步走着,遇见挡道的就一脚踢开,很快便来到这镇中一个大宅的里面。 进得院中,又来到一间屋子外,二人半跪在地,高声说道:“大人!苍狼、银狐来拜!” 屋子之中传来一个略显的尖细的男人声音,分不出年纪:“你二人前来可是有唐使得消息了?” “正是!”苍狼大仙叫道。 “好!”那人说道:“务必将这二人的性命留在此地,否则再往前……” “您是说五指山?”银狐大仙叫道! 回二十四、翻天的七大圣 “少提这个名字!”屋中人吼道,似乎是气极了,而他的脑海中也开始回想起当年的那一幕 …… “扯瓜皮~扯蛋皮~扯死你个大赖皮!”约莫只有十一二岁的女孩,一左一右分别拎着两个成年士兵,甩来甩去,满脸顽皮,可是她的实力却太恐怖了,只因为这两个都是天庭的兵士! 这女孩是谁?正是传说中石头里蹦出的一灵猴,化作人形,此刻正大闹天宫。 而她大闹天宫的原因也实在有意思。 只因为当初她实力太强,故而天庭招安她,做了一个弼马温,要说这官职其实不小,只因天庭那时尚算动荡,因此武官得力,而这弼马温,则负责掌管所有战马,虽然说不上顶尖,可也是一个职低利大的肥水官员。 本来这灵猴做的还算开心,可是没多久,她的举动就被众人告到了玉帝那里,原因无二都是说她嘴实在太碎,不仅掌管不了机密,甚至所有的人都受不了她的闲言碎语。 所以玉帝看着这个扶不起的阿斗心生烦闷,一气之下就把她的官职给罢免了,这一下可是惹恼了她。 灵猴一怒之下重回神州,在花果山扯出大旗,伙同六个妖怪,共称齐天七圣。 玉帝哪容许这样放肆,因此委派下来任务,要剿灭这妖怪的团伙组织,只是那时候,天庭正与佛国灵山明争暗斗,没有精力处理这样的小事,因此一层一层推诿下来,真到了花果山这里,来的都是老弱残兵,唯一一个有点能耐的就是巨灵神这个力大无脑的看门神仙。 如此这般,又怎么可能是对手,所以这些天兵大败而回,而齐天七圣则误认为天庭无人,反而得寸进尺,率兵攻打上来。 这才有了先前一幕。 只是这一闹,自然不是原先的状况了,玉帝大怒,猛拍御案,紫薇大帝终于领命,派出座下四圣,四圣又分别带着自己的手下灵官来阻止这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祸乱。 这当口,七圣手下虽然死伤一片,但是这七位,却都是俱打出了真火,干翻了一众天兵天将。 移山大圣狮驼王联合通风大圣猕猴王正与一三头金甲大将斗在一起。 这将肩生四臂,项长三头,身披金甲,手执戈矛,云随步发,海逐身流,红光杳杳,紫气悠悠,不是别个,正是紫薇大帝座下四圣之一天猷元帅! 三者斗在一起一时难解难分。 又闻另一处一咒语念出:“走符摄录,绝断鬼门,行神布气,摄除五瘟,左右吏兵,三五将军,雷公霹雳,电激风奔,刀剑如雨,队仗如云,手把帝钟,头戴昆仑,行绕天下,搜提鬼神,九州社令,血食之兵,不许拒逆。” 念咒者正是北极四圣之一的黑煞将军。 随着咒语,一时间电闪雷鸣,纷纷轰向驱神大圣禺狨王与覆海大圣蛟魔王,他座下的三名灵官也各自身上冒出电光火花实力大增,围攻之下,禺狨王与蛟魔王力有不逮,但是这二者本身都是善于躲避之辈,一时之间倒也不算战败。 再看平天大圣牛魔王此刻正与真武元帅双双角力,二者俱是那力气出众之辈,虽然是仙妖决斗,却没有过多的法术,都是一拳一脚硬来,只不过每一击都有开山辟地之能罢了。 因此这场决斗最是惨烈,原本真武元帅本技高一筹,可无奈还有一个混天大圣鹏魔王一直在旁边袭扰,所以反而落得下风。 便在这阵厮杀之中,齐天大圣灵猴王运气最是好,直到到了凌霄宝殿前,才有一人幽幽前来,此人不是别个,正是紫薇座下四圣之首——天蓬元帅。 灵猴少女远远就觉得一股强大的气势向着这边而来,心中提防,等到那天蓬元帅近前,细细观瞧,却瞧不出这人究竟几斤几两。 只因这天蓬元帅身着玉甲银靴,云纹锦缎的内搭紧紧裹着修长的双腿与双臂,观面容,玉齿粉唇,绣鼻雪肤,细剑眉斜生,桃花目如杏。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庞。 不仅不似一个威武的将军,反倒像一个文弱俊美的翩翩公子。 灵猴开口笑道:“这是哪位公子?感情像个娘们,可是刚逛好了窑子回来?还是说方才就是扮上女装,去装那青楼女子去了?俺瞅你打扮起来,可要比女子还俊俏几分呢!” 天蓬元帅面带微笑:“早听说你这猴子嘴贱,没一人受得了,还真是如此。” 灵猴少女丢下手中早被转晕的天兵,将左耳耳环一扯,那环立刻绷直。 “大!”她说,那小小的细棍,一下子就变成了传说中的宝贝如意金箍棒! 齐天大圣灵猴王舞动了一下棍子这才说道:“莫说我嘴碎,便是这世界上太多的不公道事情,我不说、你也不说,那还有谁来说?今日俺来就是要收拾收拾玉帝老儿,让他瞧瞧俺的厉害,省的以为俺是那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便是狗,也不能如此啊?我说你个小白脸,干脆就让开吧,省的一会儿打的你哭着叫妈妈!” “废话真多。”天蓬元帅摇了摇头:“我也懒得打架,但是你要进这里?那是万万不能。” “哦?”齐天大圣掩口笑道:“不让开你又能怎地?现在只不过是俺一个人,待会儿我的兄弟们来了,你的下场更是悲惨,这么执着又何必呢?你说是不是?” 天蓬元帅玉手轻抬,摆了摆手指,说道:“闲话莫讲,虽然我不喜欢那个丑样子,但若要真斗,也不得不变,届时怕你一击都接不下,反倒是我劝你一句,赶紧下界回到人间,说不定还能惩罚的轻一点。” “放屁!”齐天大圣大怒,小小的身躯一晃,就冒出来满身的毛发,现出了灵猴原身,提棍就上,当头就是一棒子! 那天蓬元帅见了,叹了声气,虽然一脸不愿意,但依旧身子一晃,就化作三头六臂,赤发,绯衣,赤甲,跣足;左一手结天蓬印,右一手撼帝钟;又左一手执斧钺,右一手结印擎七星;左一手提索,右一手仗剑。 好一个可怖威武的四圣之首! 回二十五、七大圣的死斗 天蓬元帅现了神像,虽然俊美不再,但是威武异常。 一抬手剑斧相交,夹住如意金箍棒。 灵猴王赞道:“好!看我也来!” 言罢身形兜转,也变成了三头六臂,棍儿也变作三根,与天蓬元帅斗在一起。 要说起这天蓬元帅,实力其实足以轻松打赢灵猴王,毕竟齐天七圣之间实力相差不多,而北极四圣几乎都有以一敌二的能力,看它处,真武元帅、天猷元帅、黑煞将军俱是如此。 而这处,仅有灵猴王一个,天蓬又为北极四圣之首怎么可能不轻松取胜? 可偏偏就见他与灵猴王斗在一处,难分难解,那灵猴王既不能再前进一步,可也不会落败! 为什么呢? 归根结底还要说这天蓬元帅的性格,其天生懒散,虽然实力能力超群,却是最不爱有麻烦事缠身,当初紫薇大帝提拔他成为四圣之首,本以为公务缠身,自会上进,却哪知他这性格儿一丁点都没有变,凡事漠不关心,成日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唯有关于自己的外貌之事,才会上心。 所以如今虽然他有能力一下子击败灵猴王,却是不愿,只因为若他得胜其他地方需要增援必不可推脱,倒不如能拖就拖,待他处事毕,自己再擒下这灵猴王也就罢了。 只是这事不能明说,所以天蓬元帅每每看见取胜之机便假装看不到,反而时不时的露出一些破绽出来。 旁人看不出,这灵猴王也没觉出,只是更加得意:“你这家伙嘴里说的厉害,我看也不过如此,如若天庭俱都是你这样的人物,那干脆让玉帝老儿早早下台,换我们七圣掌管,说不定还更强一些,也省的你们和那些秃头总是剪不断理还乱,麻烦无比,我看道士和尚本就是一家,你们撤走也可以去到佛国灵山,一人拿一个钵盂一起讨饭就好啦,哈哈哈。” 天蓬元帅充耳不闻,只是保持着平衡的状态。 只是有一个人比他心焦的多,便是紫薇大帝。 他应承下来,消灭七圣,可是手下却迟迟没有传来捷报,但是他又不好亲自出手,如果四御亲自出手才能镇压这些小小的妖怪,不仅他没面子,玉帝也没面子,整个天庭更没面子。 可是现在……他感觉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界,不仅如此,还有人在旁说些风凉话儿。 勾陈大帝长脸似笑非笑:“怎么?我瞧紫薇大帝这屁股下面像是着了火一般,怎么有些坐立不安呢?” 后土娘娘冷哼一声:“便你话多,如今紫薇大帝接了个棘手的买卖你又不是不知道?七个妖怪打了上来,可是他座下的北极四圣却没能得胜,自然心急。” 长生大帝是个混人,直接站了起来:“几个破妖怪有什么费劲!我这就过去统统将他们轰成渣滓!” “莫急莫急!”紫薇大帝终于站了起来,冷言冷语他尚且不怕,可最怕的便是这个混人,他这一去,自己不但功劳全没,弄不好还落个办事不利的结果:“我想来是那些妖怪也有些本事,北极四圣又久不参战,一下子没能拿下他们,但是定会轻松取胜的,还望您放心!” 他这最后一句明显是说给玉帝听得,只因玉帝一直素面如水,也瞧不出究竟是什么心情。 听了他的话,玉帝这才开口:“你们几个也休要斗来斗去,如今你们是我的心腹,若连你们都明争暗斗,我这天庭如何与灵山一争长短?紫薇,你自去看看,若是他们不行,你便亲自出手解决吧!朕不怪你办事不力,反而有功,这,你可放心?” “这!”紫薇大帝一脸惶恐:“自不敢要功劳!我这就去!” 言罢,身形一晃,已经来到了黑煞将军身边。此刻他正招出许多道雷光兀自乱轰,可就是轰不中游龙一般的覆海大圣蛟魔王,更遑论早就不知隐身到哪里的驱神大圣禺狨王。 直把他焦急的抓耳挠腮,无处着力。 “蠢货!”紫薇大帝一声怒吼:“办事不力!自领惩罚!” 说着双手抓出,左手成三桓之象,一下子就镇住了蛟魔王的身形,无法动弹,右手成五斗之象,一抓,一个小小的身影自虚空之中隐然出现,飞到其手掌之上,自是禺狨王。 他双手发力,二大圣连哼都没有哼上一声,就毙命当场! 黑煞将军知道紫薇怒了,当下单膝跪地,抱拳拱手扬声说道:“我整顿手下灵官完毕,就自回紫薇天宫面壁十载!烦请紫薇天帝勿焦” 说完化作一股黑烟径自消失。 紫薇也再一晃,来到了天猷元帅身旁。 此刻通风大圣猕猴王已经躺倒在地,移山大圣狮驼王正在苦苦支撑,眼瞅着也将败于天猷元帅之手。 紫薇大帝点了点头说道:“很好,待灭了这妖后便来凌霄宝殿领功。” “是!”天猷元帅高喝道,手中劲力又加了几分。 紫薇大帝再走,已然到了真武元帅面前。 这家伙还在和牛魔王疯狂的角力之中,倒是那混天大圣鹏魔王,一见到紫薇的出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仿佛耗子见了猫一般,长啸一声就拍翅而非,速度极快的逃离了这里。端得奇怪。 紫薇也懒得管他,就看这当口,平天大圣牛魔王一个分心,就被真武元帅一脚踢飞。 身在空中还兀自高声骂道:“鹏魔王你这叛徒!” 紫薇也不多言,欺身而上,一脚踏出,众星印自足下闪现,包裹住牛魔王,接着星印轰然炸裂,牛魔王就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向下界坠去。 竟然一直坠落到了人间一座山头之上,发出轰天巨响,随即紫薇冷哼一声,说道:“让他死绝!” 言罢闪身消失不见。 真武元帅得了指令,立刻打出一套法诀,自怀中掏出一物,这物手掌大小,龟身蛇头,乃称玄武,是为水神兽。 此物一出,真武所持法印顿时印在其甲上。 就见蛇头张口一喷,一道滚烫的水箭直坠下方,落到人间,已然是一巨大水柱,这水柱直击牛魔王坠落之地,发出震天巨响,竟深深贯通地中,化成岩浆喷涌! 顿时方圆百里再无人烟,牛魔王恐怕也难逃一死! 只是这神仙打架,人间遭殃的事情大为可叹。 回二十六、灵猴王的命运 紫薇大帝还没现身,天蓬元帅就已经感觉到他要前来,心道这下无法拖延了,当下一声暴喝,六臂齐齐发力,直接控制住了灵猴王齐天大圣的六臂,又见发力,竟然一下就把灵猴王的六肢生生拔下!冒出一片鲜血! 不过那灵猴王倒是学过法术,一咬牙也不叫疼,用力之下,生生的又长出了两只胳膊,三头亦一晃缩回去两个。 纵然完好无损,此刻她也是气势与体力大减,只不过还没容得喘口气,一物就硬生生砸到了她的头上,直接把她砸晕了过去! 天蓬元帅重回绝美男子模样,手中砸晕齐天大圣的法宝撼帝钟还在淌着鲜血,这时候,紫薇恰好悠然现身。 见得此景,没有说话,只是拎着齐天大圣的身体,一晃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蓬元帅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喃喃道:“幸好我反应快,再拖下去,指不定又要受到什么惩罚。” 凌霄殿上,紫薇一把将昏迷的灵猴王丢在地上,说道:“启禀玉帝,七妖已败,各有死伤,这是留的一个活口,正是先前弼马温,敢问玉帝如何处置!” 玉帝望着地上的灵猴妖怪,默默沉吟半晌才说:“她却不是普通妖怪,此事不好办啊!” “有什么不好办?”长生大帝瞪着眼珠嚷嚷道:“要我说!干脆直接打死就好了!哪有那么多讲究!玉帝您要是应了!我这就去办!” 此话一出,殿内众神仙都是偷偷摇头,这长生大帝明明仅在玉帝之下,位高权重,可总是把自己弄得像是一个莽撞的乡野村夫一般,毫不讲究。 玉帝摇了摇头,说:“当年感受日月精华,出现了三块灵石,一石先生,化作龟、鹤、蛇三长生灵兽,即可合一,亦可分别。又有一灵石再生,化作四灵猴,第一是灵明石猴,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第二是赤股马猴,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第三是通臂猿猴,拿日月,缩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第四是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她便是通臂猿猴。这七个生灵俱是天地所生,不得轻易斩杀啊!” 此言一出,众仙纷纷点头称是,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玉帝此话并没有说尽。 只因天下灵石还有其三,此石却没有分化生灵,而是直接化作一人,而这人实力太过强悍,且行为诡异,难以揣测,不过唯有一点,便是若有人敢伤害灵石性命,他便要与那人死斗到底。 玉帝自然不愿意天庭再招惹上这么一位难缠的人物,所以才有先前说辞。 正在愁如何处置的时候,忽然门口侍卫扬生高呼,报道:“启禀玉帝,清风明月求见!” 玉帝听了,眉毛猛地一颤,起身高喝:“快请!” 要说这二位是何人,竟能让玉帝如此在意?只因他们正是三清之一道德天尊——太上老君座下童子。 自道教中兴,便有无数的道观散人招收弟子、童子起名清风、明月。可能上得这凌霄殿来的,唯有老君身旁的这二位。 随着话音刚落,已经有一对男女孩童负手走上殿来,别看这二位年纪看起来小,实际却比这里大多数神仙还要老。 二位童子均是眉清目秀,只是眼神中各自透着伶俐。 清风是男童,先开口道:“拜见玉帝,如今我二人受老君口谕,前来为玉帝解决难事。” “哦?”玉帝歪头侧目:“敢问二位童子,可是处置这灵猴的办法?” “正是!”明月接口,说着一扬大袖,一物自内飘荡而出。 众仙见了均面露震撼神色,只因这物不是别个,正是老君炼丹所用八卦炉! “这可是八卦炉!?”后土娘娘不禁叫出了声音:“道德天尊可是要炼化这灵猴!?” 明月不语,清风微微一笑:“炼是自然要炼,至于是否炼化我却不知了,我二人只是来这处向玉帝要人,敢问玉帝可否将此灵猴交于我们!?” 玉帝正巴不得赶紧处理了这烫手的山芋,连忙说道:“二位尽管拿去!” 明月一挥手,昏迷的齐天大圣就径自缩小,飞入鼎中。 …… 不提玉帝这边如何处理这场祸事的后续,单说清风明月拿了炼丹炉便去了老君处启禀。 一进门就看一白须老者闭目打坐,便在身后两股清气交缠绕行,化作一幅巨大的太极图像。 二位仙童不敢打搅,但老君怎会不知,手势一收,眼睛睁开,身后两股清气各自飞入瞳中,再看那双目宛如宇宙,深邃无方。 老君开口,声音苍茫有劲:“二位童子辛苦了,便提了炉去炼制吧,采三味真火,烧上七七四十九日便可。” “领命!”二位童子应声离开。 见人走了,老君这才背负了双手,凌空飘起,越飘越高,忽然身影渐渐淡去继而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经在三界之外,鸿钧洞前! “道德拜见!”就在洞外,老君俯身拜倒。 一声音自洞内传出:“不用多礼,三清之中唯有你常来听我二人论道,自随意些。” 老君慌忙说:“二位真仙在此,自是不敢。” 另一声音说道:“当年封神一战,却也没见你对我多客气,怎么现在就不敢了?” 老君大声答道:“当年不知,自是吾之过。” 先前的声音哈哈笑道:“陆压却是你过分了,道德天尊又不是成心得罪与你,何必开这玩笑。” 陆压这才笑道:“却是我玩笑开得过了,老君来我们可是有何事?” 老君这才说道:“常闻二仙讲道,多有感悟,因此我算准一灵石所化灵猴未来将有一番作为,影响整个三界的命运,故而救下了她,还妄自用三位真火准备锻出其铜皮铁骨与火眼金睛的能力,只是不知此行为是否违背了命运,特来向二位请教。” 陆压笑道:“老君此问有玄理,不过玩笑我擅长,解释道理还是让鸿钧来吧。” 回二十七、屋中人的身份 鸿钧一顿,似是沉吟,才开始解释道德天尊的疑问。 “何为命运?便是天命运数!命为定数,运为变数,指点世间万物运转,时空转化。所以无论你有无作为!均是命运,你做了是命运,不做亦是命运,这命运该怎样便怎样,无论你做或不做,都与它无关,如此你可明白?” 老君思索,半晌抚手笑道:“我自明白了,便去做我想做的事就够了!” 言罢又大拜了一次,转身离开。 回到太清境,他盘膝而坐,自行想到: ‘如今我救下这猴头,却免不了给清风带来一场劫难,也罢,这顽童向来自傲,也是该挫一挫他的锐气了。只是我总是隐隐感觉,虽然这猴头事关未来,但却不是最主要的人,只是那最主要的人是谁?为何我却推算不出来?每次八卦演象都只能推算出一片混沌!此又是何解?’ 想到这里,老君蓦然睁开眼睛,一伸手,一八卦玉盘自手心冒出,随即变大,凌空飘立在手中旋转,他双目之中二股清气冒出游走于盘上,带出点点金光,半晌过去,老君还是长叹一声喃喃念道:“也罢,始终还是算不出来,且行且看吧!” 眨眼便是四十九日过去,想来那灵猴应该已被炼化,清风方一掀开炼丹炉的盖子,却见一金色之物轰然飞出!这物迎风便长,一下子竟化成了一个猴子模样! 猴子摇身一变,就变作一个小姑娘,周身肌肤光亮如玉,一双妙目放射出耀眼金光! 这下子,可把清风吓得呆了! 就闻那姑娘张口就骂:“你个死变态看什么看!没看到老子没穿衣服吗?想看女人下凡去青楼妓院啊!要不然找玉帝那几个女儿也好,谈谈情说说爱也比你这个样子强!哦对了,看起来你年纪倒是不大,想来还是什么都不懂了吧?就这样还敢玩火烧俺?也不怕晚上做梦尿了床!啧啧啧……”她砸吧着嘴,一脸嫌弃:“我瞧你就没少尿床。” “你!”清风只觉得一口憋闷之气直接顶上胸口,脸涨得紫红紫红的,自身上拿出浮尘,垫步上前就是一击! 这浮尘自然也是宝物,可柔克刚,柔可绕指,千斩不断;刚如磐石,雷击不动! 这一击看起来普通至极,但实际打到身上,足可以将一妖王直斩两半,着实厉害。 只是面对如此凶狠一击,灵猴一动不动,盘臂昂首挺立。 浮尘如铁,打中侧腰,发出一声金铁交鸣声响,一下子就震飞脱手而出,那清风虎口竟然渗出了一丝血。 “你这泼猴!怎地变成如此厉害?”清风大惊! “还有更厉害的!给你瞧瞧?”灵猴一笑,双目冒出金光,金光如火,一下子就烧了过来,燎掉了清风的一条眉毛。 “哈哈哈哈!好玩好玩!一只眉,看上去好古怪啊,更像是一个变态了!”灵猴少女说着,身形一翻,一身衣服幻化而来!高喝一声“筋斗云来!” 就见一片七色彩云急速飞来。 “我们走!”少女又叫,脚踏祥云直飞下界,留下一道炫彩夺目的烟线宛如彩虹。 …… 屋中人揉着自己始终没有长出来的眉毛的额头,恨恨的从回忆之中脱离开来,自然正是清风。 只是下界的他,不再是那孩童模样,而是一个青年的样子,只不过声音依旧宛如孩童,有些尖细罢了。 虽然不知道那猴头后来为什么又得罪了佛国灵山,终于被压制在这五指山下,但这终于解了他心头的狠。 只是,前一阵,他打听到了一个消息! 消息称,这次人间帝王大唐唐皇派出了两位御史,要去取什么《善恶真经》!而且路过这五指山的时候,很有可能有法子将那猴妖解救出来! 这可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因此他立刻对老君找个托词,说下界办事,但实际上,就是为了守在五指山前,狙杀这两位御史,让那猴头永无翻身之日! 因此那银狐大仙方一提五指山,他立刻心里就冒出了真火,喝骂起来:“你这蠢货!五指山只有你知道么?多什么嘴!有这功夫还不如将那两个唐使赶紧抓住!小心我用三味真火将你们烧成灰!再去阎罗殿让你们投胎变成一棵棵树!” “是是!是小的多嘴了!”银狐大仙慌忙说道。 苍狼大仙则在旁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嫌弃他的嘴实在太快,差点没惹上杀身之祸。 “我们这就去办!”苍狼大仙高声叫道,接着拉起银狐大仙头也不回的就跑掉了!鞋子都差一点没有跑脱一只。 半路上苍狼大仙还在埋怨:“你说你提什么不好,非要提那五指山,上次说出了就被教训了一顿,你还敢提!” 银狐大仙辩解道:“这不就是顺嘴说了出来吗?我怎知道那位又发了这么大的火!也不知道他对这五指山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看,他恨得不是五指山,哼哼。”苍狼大仙冷笑道:“恐怕是山里面那只猴子!” “你是说那个被封印在山中,自称齐天大圣的怪家伙?”银狐大仙问。 “自然,不然还能有别个?”苍狼大仙说:“那家伙自称曾经大闹天宫,又勇闯灵山,也不知道真假,反正不终究还是落个被封印的下场,只是这家伙的嘴实在太贱,让人听了就直冒火气,所以是他得罪了那位,我可一点也不奇怪。” “你说这猴子如此,怎么就没被人打死呢?”灵狐大仙不解的问。 “你是不知!”苍狼大仙说:“有一次我去到五指山那边,那泼猴嘴里不干不净,把我惹急了,就要杀了他,哪知道这家伙刀砍不入,水火不侵,任凭你怎么折腾她也一点事情都没有,仿佛金刚不坏之身,而且怎么也堵不住她那张嘴,所以啊我也没办法。” 银狐大仙点点头:“这倒是有趣,改天我定要过去瞧瞧新鲜。” 苍狼大仙又瞥了一眼,说道:“莫在惹事了!还是先赶回去要紧,想来这当口,那唐使也差不多快要到了吧!” 回二十八、各有各的打算 “过了这片山林前方便是个小镇,我们今天抓紧点赶路,去那边休息吧!”沙罗说道。 “正合我意。”壮壮点头:“好几天没喝到酒了嘴里都要淡出个鸟来了。” 小白没有说话,砸吧砸吧嘴,回头偷偷看了一眼,不远处姬姬还跟着他们,小白一赌气,鼻孔喷出两道热气,再次扭过头去不去看她。 沙罗隐隐的觉得此处有妖气,只是这一路来,妖气四处都有,因此他也没有在意,可是刚想到这里,忽然就看见地下的影子一晃,他猛的抬头望去,就见一个数枝正盘在他的头顶。 或许是风吹树动吧,他想着,就听见小白的一声嘶鸣响起。 抬头看,就见小白被几根粗大的树藤缠住腰间,被拉到了半空之中! “我靠!什么状况!”壮壮冲过去就要解救小白,哪知道地上蓦的又扬起几根树藤,一下子也把他缠住,吊到了半空之中。 “是树妖!”沙罗大叫,刚要动,腰间一紧,不知不觉之间他也被缠住了,方要发力崩断这些树藤,就见一片隐隐约约的粉末洒下,顿时他就觉得眼皮打架,脑袋也渐渐迷糊了起来。 “还有花妖……”他喃喃说道,迷糊之间看见不算太远的姬姬也被抓住,接着头一歪就晕了过去。 几个树妖花精纷纷抬着三人一马走进了洞府之中,当先有一小妖抱拳说道:“禀报二位大仙!我们捉到了唐使!一共三人还有一匹马!” “怎么才这么些人?”苍狼大仙疑惑道。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银狐大仙说:“我可是听说唐皇派出了不少的人马啊,还有不少的金银财宝,都去哪了?莫不是你们私吞了?” “小的岂敢!”那小妖慌了,一下子就跪倒在地。 “量你们也不敢!”苍狼大仙哼了一声:“把他们都叫醒!” 立刻有小妖拿出混合着催眠花粉解药的冰水,一下子浇到了四位的脸上。 一阵冰凉的刺激,壮壮率先睁开了眼睛,就看见两个硕大的动物脑袋正盯着他,一者灰毛红眼,乃是苍狼,另一银发乌精是一银狐。 “喂!你们两个妖怪!干嘛抓老子!”壮壮挣扎了一下,发现困住自己的树藤极其坚韧,挣脱不开。 “别费劲了!秃驴!”苍狼大仙说:“这树藤可是泡了神仙给的药水!谅你也挣脱不开!” 银狐大仙也露出邪魅的笑容说道:“捉住你自然有捉住你的道理,你先说说,你们是不是唐朝来的御史?” “知道你们还敢放肆。”沙罗也醒转,冷冷答道。 “此话可笑!若不是的话,我们还倒是不捉你们了!”苍狼大仙说:“既然是唐使,你们随身侍卫随从都在哪里?还有金银财宝!通通都给我交出来!” “感情是山贼啊!”小白被拴着四肢叫嚷道。 “呦?原来还是个妖精。”银狐大仙有些诧异,转过头悄悄的对着苍狼大仙说:“这唐使队伍之中怎么可能有妖怪?莫非真的搞错了?” 苍狼大仙也皱了皱眉,回道:“事有蹊跷啊,待我先问问。” 他狠狠的咳嗽了一声,清理了一下嗓子问道:“这匹马妖,可是跟你们一起的?” “当然是跟我们一起的!”壮壮耳朵尖,早听见了二妖的对话,虽然平日莽撞,但他也不是傻子,心思一转说道:“二位山大王,不妨跟你们说了吧!其实方才说了假话,我们不过就是借唐使的名号招摇撞骗之徒,既然这样,不如就放了我们把,这金银财宝我们可是没有!” 不等苍狼与银狐开口,姬姬倒是先说了话,本来难得壮壮精明了一次,却遇见很傻很天真的猫熊精。 姬姬说:“咦?你们不是真的唐使?可是之前走掉的那些侍卫我看都是真的大唐兵士啊!?” “我靠!你个傻子!”小白忍不骂道:“少说一句你会死啊!” “我怎么傻了?”姬姬不解:“是大和尚壮壮说的啊?” “额……”小白顿时就无语了。 苍狼大王大怒:“你个秃驴竟敢骗我们!” 来人啊。 几个小妖连忙应声。 苍狼大王叫道:“这几个人就是唐使!给我关起来,严刑拷打,问出金银财宝在哪里!等问出来就统统都杀了!到时候谁问出来,自可分你们一块肉!虽然这一点肉不能长生不老,可也能抵得数十年的功力!” 此言一出,满府欢呼,立刻有众妖将三人一马押解到密洞之中。 这时银狐大仙才悄声说道:“我们这么做不妥吧?那位不是说见了他们便要立刻杀掉吗?” 苍狼大仙说:“你平日精明,现在怎么如此蠢笨了起来?这人我们捉没捉住?” “这是自然。” “那你还怕什么?我瞅那位来这里,就是为了杀掉这几个傻子御史,一旦解决了,他定不会留在我们这个小地方,和我们天天打交道的。” “对啊,没错啊!”银狐大仙不解:“那你还不把他们麻利儿的杀了?” “反正都是要死!那位又要离开!我们干嘛不多捞点!”苍狼大王说:“届时你我二人功力大增,长生不老,再有一批金银珠宝供我们招兵买马!我们岂不就能成就一方妖王!?这你可想过?” 银狐恍然大悟,拍手道:“这点倒真是你想的精明了!就这么办!先问出来金银珠宝在哪里,我们再杀他们!” 这二妖阳奉阴违,明面上遵从上意,私底下自有打算,不仅瞒过了清风,也给了沙罗众人一线生机,否则接连经历大难不死,却死在这两个小小妖怪手中,着实让人不甘。 可是他们现在俱都被绑住,早晚难逃一死,这生机又从何而来呢? 还得说回这五指山下,那封印灵猴,一件事前因后果,缠缠绕绕,终究逃不脱一个命字,绕来绕去,终要还一个因果之报。 一道谁也看不到的身影自沙罗等人身旁离开,直奔灵山而去。 回二十九、与伽蓝的约定 这身影淡的几乎要融化在日头底下,但是速度却是极快,没多久就来到一个佛寺之中,这身影也不停留,径自向着内殿走去,来到通明殿中,直接扑身到了弥勒佛像之上,接着他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弥勒正带着笑意横卧榻上,摇着蒲扇,与平日无异。 忽地在他的座前,一个身影蓦然出现,正是先前消失在佛殿的那道影子,原来那里竟然是一个可以穿越空间的秘密通道。 那身影来到了弥勒面前,弥勒毫无惊讶之意,只因为身为现在佛,这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那身影渐渐化浓,露出真相,面色枣红,背有火轮,长须冉冉,原来正是护法伽蓝。 见了弥勒,其倒头便拜。 弥勒说道:“此行,你一直跟随唐使,为何忽然回来。” “只因唐使有难,佛祖又指示我不能亲自出手,因此来报。”伽蓝答道。 弥勒点头:“甚好,如今他们可行至什么地步?” 伽蓝报道:“如今便在五指山前!” “哦?已经到了那里?”弥勒说道:“这五百年前埋下的棋子,我终于可以一用了,你这便回去,一来去五指山,告诉那猴头,他的出头之日来了,二来交代他,不仅要救出唐使,更要自此护住唐使,只不过……” “请讲!”伽蓝说。 “算了,你先去吧。”弥勒说,挥了挥手,见伽蓝重做一道虚影,接着消失,他才手点额头,一道心念直传出去。 观音大士此刻正在传教,忽地一股意念直达心底,他自知是弥勒佛主,当下倾听,很快便懂了意思,不为人知的微微点头,当下宣布开坛讲法转做改日,接着便乘坐莲花宝座直奔五指山而去。 一切都要在五指山汇集,灵猴王齐天大圣四肢被嵌在了山壁之中,仅仅露出半拉身子和一个脑袋,胸口上还贴着一张大大的符咒。 此刻早已没有当年整洁威武的形象,毛发上都是碎石草棍,虽然火眼金睛之中还能喷出三味真火,只是距离不足三尺,完全不足为惧。 在这里已经五百年了,她唯一的乐趣就是希望这里能有人来,哪怕打他一打,或者和他对骂,才能稍微解一解烦闷,只是距离上一次那个狼妖来也已经很久了! 忽地,他感觉道一丝气息直奔这里而来,当下就兴奋了起来。 “是谁!那个不长眼的!你猴奶奶正等你来了!” “你这泼猴,这些年怎么一点都没有变?”伽蓝骂。 “原来是你!”灵猴王露出一脸的鄙夷神色:“你说你不好好修道,非得跑去灵山佛国当什么护法!?真是有毛病,这次来,又有什么事情啊。” 那伽蓝哼了一声道:“这次来是受弥勒佛主所托,放你出来。” “什么?”灵猴王瞪大了眼睛:“那个成天假笑的老头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了?他竟然要放我出来?我没听错吧?” “你自没听错,”伽蓝说:“只是要想出来还有个条件,你若答应我便放你,若不答应我也没有办法了。” “什么条件?且说来听听!我看看要不要答应!”灵猴王嘴上逞能,但是心里早已经激动的不行,在这里她早已经憋闷的不行了,只要能出来,让她作什么都行。 “大唐天子派出御史,去取真经,只是这支队伍,如今落了难,需要你去解救他们,而且之后,要跟着他们,无论是天庭又或是巫族以及妖魔鬼怪想要杀掉他们,你都务必保护他们!如此你可答应?” 灵猴王大笑:“哈哈,我当有什么事情,不过就是做个保镖的活计,我自答应了,还不快过来帮我摘除这该死的封印!” 伽蓝实在懒得废话,知道灵猴王虽然嘴贱且胡闹,但是答应的事情倒是有一便是一,因此直接走上前去,掏出弥勒密授佛珠按在那处封印之上。 就见封印先是冒出金光,接着金光转为灰色,逐渐暗淡,直至消失,最终那片符印化成齑粉随风而逝。 一声长啸响起:“好舒服啊!” 灵猴王身上的力气终于能够使用出来,微微一用力,四肢就从山壁之中拔了出来,带出一片飞石,接着她疯狂的在地上翻起了跟头,满面通红,似是极其兴奋。 终于折腾够了,她才问:“你这家伙,还不将那什么唐使什么样子,在哪告诉我?我说一不二!这就去办了这件事。” 伽蓝这才对他讲述,末了开口说道:“这可不是办了便算的事情,你要一直保护他们才可!” 灵猴王哈哈大笑说道:“俺应了还能反悔怎地?偏你废话忒多!”说着忽然暴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眼中一道真火冒出,直接撩光了伽蓝一缕长须!同时一道七彩云光飞来,她纵身上跃,直接乘云而去。 那伽蓝最是珍惜这蓄下的长须,当下气的直翻白眼,可是他也知道这便是那猴子的性子,也没办法计较,只得一跺脚化作虚影,重新向着沙罗等人的地方而去,他还要按照弥勒的命令,继续隐藏跟随他们,随时汇报。 这当沙罗等人正在遭受刑法。 壮壮身上被鞭子抽的显现出不少的印子,不过倒是没哼一声,只是瞪着铜鼓岭一般的大眼珠子,看着殴打他的小妖,心里骂了个翻,等一脱身就准备将其扒骨拆皮。 沙罗被架在火架之上,烤的全身汗如雨下,同样一声不吭,他一直想要使用法力,却不知怎的,法力是一丝都用不出来,也不知道那两个妖怪给他下了什么药。 小白刚开始还在大嚷大叫,说什么妖怪本是一家,想要说服那些妖怪,可惜一点用处都没有,所以现在被浸在冰水之中,只能一边哆哆嗦嗦,一边哼哼唧唧,也说不出话来了。 只是它先前听沙罗讲了那白泽的事情,一直试图把那神兽唤醒来助他们逃出生天,可惜啊,依旧没有一丝成功地可能性。 唯独姬姬,化作原身,虽然被绑着不能动弹,但是刀砍不动,斧凿不进,惹得一众小妖没有任何办法,这天生接近铜皮铁骨的食铁兽实在是厉害无比。 回三十、被解救的众人 苍狼大仙与银狐大仙想到即将来到的‘美好生活’正在美美的举杯相庆,它们相信马上就能得到一大笔金银珠宝,接着还能吃掉御史功力大增,长生不老。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虫子这一刻正悄悄的飞了进来,这虫子趁着苍狼大仙夹着一块肉往嘴里送的时候,直接便飞了进去,然后直接顺着嗓子眼钻到了他的肚子之中。 “老苍?”银狐大仙喝的有些醉意了,说:“我刚刚好像看有什么虫子飞进你嘴里去了?” “飞便飞了!”苍狼大仙哈哈大笑:“马上就要吃唐使肉了!这些小虫权当小菜了!” 刚说完,他忽然觉得肚子一烧,紧接着那股痛劲越来越猛,只疼的他酒杯一下子脱手摔倒了地上,接着就开始满地打滚。 这一下,立刻将银狐大仙的酒吓醒了,捂着嘴叫道:“老苍!你怎么了?莫非是那位又给你施咒了?” 苍狼哪有精力回答他,就见他肚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忽然一个声音自他的肚子之中冒出:“长!” 就见一下子苍狼大仙肚子就破开一个大洞,一金色棍儿冲天而起,自内冒出。 “臭死啦臭死啦!一股子屎味!下次可不这么玩了!害的俺全身都臭烘烘的还要洗澡!想来这家伙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个声音又说。拿着棒子自苍狼大仙的肚子之中钻出来。 这当苍狼大仙早已经变成一具尸体,灵猴王刚出来就看见身体幻化,变成一只肚破肠流的大灰狼。 银狐大仙看着异变突生,早已经吓破了胆子,颤颤巍巍的说道:“你,你是哪个,怎么,怎么就杀了老苍?” 灵猴王拿起金箍棒一转,上面血渍飞溅,棍子倒是干净了,她凌空一抛,那棍子立刻缩小,又化作一个小小的圈子,直接套在她的耳朵之上变作耳环,这才挠了挠耳朵说道:“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俺先前在五指山的时候,跟他吵嘴,他就想要弄死俺,又是用法力轰打我,又是用刀砍我的,这有机会脱身,俺还不直接把他弄死?省的以后麻烦,不过你也不用害怕,你倒是没得罪过我,我应该还不想杀你,唉?不对啊,听你叫他叫的挺亲密,感觉你们就是一伙的,为了避免以后找俺报复那么麻烦,干脆现在一棒子就打死你算了!” 说着眼珠子一转,那耳环又重新变大,变作如意金箍棒拿在了手里,可把银狐大仙吓得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小的不知道就是齐天大圣您!方才多有得罪!绝不敢报复,这苍狼作恶多端死有余辜!我自不是跟他一路的!还请饶了命啊!!!” 灵猴王哈哈大笑,再度收起了棍子,道:“我不过就是吓唬吓唬你,瞧你那个脓包样子!也知道干不了什么大事,况且俺本就是妖王一个,作恶多端不多端干我屁事?现在只要你告诉我那唐使在什么地方,就饶你不死!” 银狐哪还敢犹豫,当下手一指,就见灵猴王顺着他指的方向一下子就翻着跟斗过去了。 厚重的石门一下子就被踢开,这洞穴之中情景一目了然,被绑着的自然就是唐使队伍,灵猴王也懒得思考为什么还有妖怪被绑住,当下过去,提起棒子一下一个,将那些小妖俱都打死,唯独到了壮壮身边的时候,大和尚高声喊道:“这位大侠!手下留情!” “哦?你这秃子倒是奇怪,俺帮你打死这些妖怪,你还让我留情?果然是跟佛国灵山那些老秃子们一样!虚伪的紧啊~” 壮壮哈哈大笑说道:“你这说话倒是对我口味,只不过我可不是让你放过他,只因为这家伙方才没少打我,我准备脱身之后直接干死他!” “哈!好!”灵猴王拍手大笑:“你这家伙好玩,我喜欢!走你!” 她说着就眼中喷火直接烧断了那秘药炼制过得捆人藤蔓。 壮壮也不犹豫,松了松肩膀就冲向那个小妖。 只可怜那小妖从刚才就吓破了胆,连逃跑都忘记了,眼睁睁的看着壮壮硕大的拳头直接打爆了自己的脑袋,当场毙命。 接着灵猴王又将其他几人解救出来,众人拱手称谢,唯有沙罗目光饱含深意,从一看到她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世界的‘大师兄’出现了。虽然变成了母的,而且不是他们去救她,而是她来救他们,但是这就是那个顽劣但重情义的猴子,这一点绝不会错! 壮壮张开双臂,直接抱住了灵猴王小小的身体,用力的拍着后背:“兄弟!谢啦!” “什么兄弟!”灵猴王一钻,就离开了壮壮臭烘烘的怀抱,摇身一变,就从一只猴子的模样,变成了一个女孩,虽然说不上好看,但是脸肉嘟嘟,眼睛大大的,也算是可爱,接着她便说道:“我可是女的!你这大和尚少这么肉麻!也不怕别人说你是酒肉和尚?唉?不对啊,方才你杀那妖怪倒是一点都没有犹豫,你这家伙是秃子还是和尚啊?” 壮壮大笑:“误会误会,先前真没看出来是位姑娘,我可是正正经经的和尚,绝无虚言,说着还双手合十,假模假式的喝了声佛号。” 这时候,一个声音自外面悠悠传来。 “唐使已经被救,可喜可贺啊~” “是你?”灵猴王皱眉,回头看。 就见观音大士跣足踏空而来,双手各持一箍、一钵盂而来。 “观音大士。”沙罗合十说道,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观音如何,但是想来也不会是太过奇怪的菩萨。 观音大士笑眯眯的:“可是灵猴王救了你们?” “不是俺还是谁?”灵猴王一脸不耐烦:“怎么?弥勒老儿还怕我食言,这是派你监视来了?” “非也非也。”观音道:“此行前来,当是受弥勒所托,佛主得知众位要寻那真经普度众生,十分赞许,因此特意让我带些礼物前来。” “哦?”壮壮摸摸自己的光头:“这有礼物可好,什么礼物?” 回三十一、谁是你的领队 听了壮壮的话,观音大士直接将手中钵盂一抛,直落到他的手中。 定睛观瞧,这钵盂似金似玉,通体透紫,端得一件好宝物。 观音说道:“这紫金钵盂可凌空操控,封敌退路,来来来,我授予你口诀!” 壮壮过去,附耳其口,听了后点点头,算是明白了。 “多谢!”他拱手谢道。 观音大士又拿出那个金箍,对灵猴王说:“这也是一个宝物,可束缚敌人,叫他头痛欲裂,佛主叫我将这给你。” 灵猴王冷声笑了笑:“这算是什么?压了俺五百年的补偿吗?好歹也给点像样的东西,你瞅这圈,毫不起眼,说是金的,内里还有一段乌黑,怎么看都像是小作坊仿制官窑的样子货,想要凭这个就收买我?真是多余,俺答应了的事就不会反悔!你回去告诉那个皮笑肉不笑的老家伙,这事免了!” 观音见他嘴贫,也不多嘴,只是双手一拉,那一个金箍又变作五个,随手一抛,金箍就像灵猴王身上套来,灵猴王见了向后翻滚,反应极快,只是那金箍儿更快,一下子就全部加在其身,头顶一个,四肢各一个、 观音大士口唇微动,细碎咒语念出,就看五个金箍儿直接收紧,将灵猴王这铜皮铁骨的身子也是勒的目呲欲裂,连喊好疼。 观音大士这才闭口,一招手,五只金箍儿飞回手中,重化一只,伸手递过,问:“如此你可对这礼物满意?” 灵猴王似是有些怕了,没想到这金箍儿如此凶猛,话都变得少了说道:“满意满意,这还像点样子,快把这咒语告诉俺!这物不亚于俺的如意金箍棒啊!” 观音俯身,又传法诀。 接着观音又转过头来对沙罗说道,弥勒佛主曾对我说,你已经身怀奇宝,这礼物就不赠了,但是可以告诉你如何使用。 “哦?”沙罗一想,就明白了,将那小铃铛拿了出来问道:“可是有这太一钟的使用法诀?” 观音大士眼中精光一闪,摇了摇头笑道:“十大神器本就与使用者息息相关,并无固定法诀,这还要你自己摸索,但是这太一钟内的宝贝,你倒似乎是没有发现。” 观音左手接过太一钟,反过来,右手凭空捏出了一段杨柳枝,上有水露,正是其法宝杨枝甘露。 随手将一滴甘露点进钟内,就见万道光芒自铃铛大小的钟口飞出,接着一巾从中飘出,越来越大,化作一道大幡凌立空中。 “千刃帕?”沙罗脱口而出,从先前银环被钟扣住出来后,这物就消失了,他也没有在意,只以为后来长生仙将这宝物带走就是了,却没想到还一直留在了太一钟之内。 只是观音大士倒是微微惊讶说道:“千刃帕是什么?此物乃是五方旗中的离地焰光旗,可混乱阴阳、颠倒五行、诸邪避退、万法不侵。” “此是离地焰光旗?”沙罗也是诧异,这明明与之前那个世界的离地焰光旗完全不一样,反而无论是法术还是功效都与千刃帕有异曲同工之妙,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不过……:“敢问这物可是老君的那五方旗法宝?” 观音脸上寒光一闪而过:“曾经是,不过如今算是无主的宝贝,你且好好使用便是了,来,我也将法诀传述给你。” 言罢观音便对众人道:“这些宝物可助你们一臂之力,但是怕此行艰难,因此佛主与灵猴王做了约定,让她同行,祝你们一臂之力,如此可好?” 沙罗早知道会有此,当下点头,壮壮自也没什么不满意的,他与那顽劣的猴子本就对味。 观音又说:“既然如此,你们也算一只小小的队伍,却不知何人领队?” 面对此问,灵猴王刚要大叫自荐,就闻沙罗默默说道:“我等愿尊江流为师,引领取经。” “你放屁!”灵猴王眼睛一瞪说道:“这大和尚我也喜欢,可是论能耐怎么如我?凭什么他当师父?好歹也该是平辈而论啊!” 沙罗心底笑笑,早有说辞:“敢问灵猴王可是妖怪?” 灵猴王昂首挺立,一副得意的样子:“当然,齐天大圣!一方妖王!说的就是我!” “那便是了。”沙罗笑笑:“我们此行要取真经本是为了明晰善恶平定天下妖魔乱象,且是人皇之一唐王委派,自然该由这里唯一一个人类来领队,如此可有什么问题?” “不对!”灵猴王叫嚷道:“谁规定的必须要由他来!我就是妖怪!但我也就要取真经平乱象!凭什么不可以当师父?当老大?” 这猴头向来自大惯了,虽然说不出个道理可是偏偏就是不想屈居人下,沙罗哪能不明白,心道这一世并非唐僧救它出来五指山,这感恩拜师,自然不会成立,唯有…… 沙罗默默地递给了壮壮一个眼神,拉灵猴王到一旁悄声说道:“灵猴王且别闹,我这可是为你打算,你既然是一方妖王,齐天大圣,必不想坠了名号可是?” 灵猴王点了点头。 沙罗又说:“所以你想你若是做个弟子,若有人问来,你最多算是为了和佛主的约定,才帮忙的英雄,大家只会说你言出必行,而反过来……” “怎么?”灵猴王虽然嘴碎,脑子却大不如沙罗。 “反过来你就成了带头斩妖除魔的妖王,首先妖魔之中必说你背信弃义,为人类走狗,就算真经取成,人类又会认为你始终是妖王,而不会信任与你,如此这般两头不讨好的事情,灵猴王该不会去做吧?”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灵猴王点了点头,对观音说道:“便如此,我认他当师父!” 壮壮耳朵好,早听明白这些,当下心里偷笑,心道这沙罗真能忽悠,只不过虽然这猴子同意,他倒是不愿意让沙罗这个他一直当兄弟的人矮他一头,因此说道:“我反而推选沙罗做领队。” 沙罗摇了摇头:“我本无根,心绪不定,出谋划策,对战迎敌皆可,但唯独不能做这师父,否则一旦有心魔,回连累所有人!壮壮你不必再劝,你我众人这些只是个名分,如常仍旧如兄弟一般,不必计较!” 回三十二、差点忘记的人 沙罗一番话说完,众人再无异议。 观音点头,这便辞别要离开,忽然一个声音弱弱的传来问道:“我说观音菩萨!” 观音回头,就看小小白马开口。 小白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没有我们俩的礼物吗?” 姬姬没说话,但也在一旁忽闪忽闪眨巴着大眼睛望着他。 观音顿时一脸苦笑,心说这还有主动索要礼物的,可是佛主弥勒就交代了这几句,其他的也没给,只不过若是不给,却又显得自己小气了,当下一咬牙,狠下心来,随手掏出清净琉璃瓶,这也是他的法宝,与杨枝、甘露本为一体,曾在封神之战中立下赫赫战功。 小白姬姬虽然见识短,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看样子,也知道是好物,当下眼睛冒光。 哪知道观音只是凭空从那瓶子之中倒下两滴水来,这水凌空漂浮也不散落,倒是好看。 观音开口说道:“这两滴凝练多年的甘露汁便赠予你们,各自可提升不少法力。” 要知道,这清净琉璃瓶多少年才能凝练出一滴甘露汁,吃了它,伤者可以彻底恢复,寻常人类可延寿百年,妖物亦可以增强功力几十载,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大宝贝,这两滴实在是因为下不了台才会给出。 可是小白姬姬哪里知道,只是心里以为观音小气,好好的瓶子不给,就给了一人一滴水,算什么菩萨,当下二人也不犹豫,冲过了一人一口,直接吞落肚子之中。 吃完啦姬姬还问:“小白,你吃出来什么味儿了吗?” 小白傻乎乎的说道:“这么点哪来的味儿?好歹也要喝上几口啊?你是不是傻!” 姬姬哦了一声,小白忽然想起俩人还在赌气,一歪头又不理会她了。 只看得观音心里唉声叹气,心道怎么就把这宝物给了这么两个活宝呢。 灵猴王噗嗤一声偷笑了出来:“哈哈,观音菩萨你这好人当的憋屈啊!哈哈哈哈哈!” 观音也不好意思恼怒,就要离去,忽然又想了起来,说道:“灵猴王,我方想起,你便也没个名字,日后大家如何称呼与你?既然有了师父,不妨让他与你起个名字,日后也好称呼。” 灵猴王挠了挠头,说:“此言倒是有些道理,当初我拜师学艺,传我能耐的老师,只给了我一个姓,便是姓孙,这名字我还真没有一个,若是叫孙齐天大圣或是孙灵猴王好像确实有些绕口,那大和尚师父,你给我来个名字吧!” 壮壮有些尴尬,难得见他不好意思,脸色有些红,搓着手说道:“我看观音还是饶了我吧,要说力气,我是有,要说这起个名字做首诗这类咬文嚼字的东西,我可是一窍不通啊,我瞅我们这里就沙罗有学问,不如就让他给我们每个人都起一个法号好了。我说孙大圣,怎么样?” 灵猴王点头,沙罗也不推脱,当下便说。 “灵猴王禀日月而生,无父无母,傲立天地,是为空,若此生了悟,自然成就一番英雄,便叫做悟空吧。” 灵猴王听了恭维,开心大笑拍手叫道:“孙悟空!这名字我喜欢!” 沙罗又说:“我此生半世不明,是为坎坷,只求了悟,又望世界重归宁静和平,因此便叫做悟净好了。” 观音点头:“好寓意。” 沙罗再说:“奘本意粗鲁生硬,倒是符合壮壮的性格,且又有壮阔之意,前面加上玄字,望终有一日,壮壮能够深奥如玄,壮阔如奘,便就此法号定为玄奘法师吧。” 壮壮哈哈大笑:“有意思!果然有学问!” 沙罗最后说道:“小白我曾见你化作一条真龙,其实你便可直接叫做白龙。” 小白摇了摇头:“虽然我喜欢龙,稀罕神兽,但是我还是匹马,不想忘本,就叫白龙马好了。” 沙罗微笑点头,对着姬姬说:“虽然你总与我们隔上几十步,但终究是因为与小白赌气,其实早当你是我们中的一员了,你天性纯真,便叫做悟真可好?” 姬姬傻傻的笑了,心里一阵温暖,这小妖自生下来便极为孤独,所以这也是她为何一直纠缠小白的原因,如今这一个名字,就让她有了一种强烈的归属感,那种感动着实难以言喻。 观音听了知道此行自己的所有任务终于真正完成,这才告辞,直奔灵山向弥勒汇报去了。 这洞内,终于只剩下取经的这些人了。 忽听壮壮大声叫道:“对了,还有那两个妖怪呢!?老子要砍死他们!” 孙悟空说道:“你说那个狼还有狐狸?俺已经弄死了一个,另一个不知道跑没跑走。” “走!去看看去!”壮壮大声叫道,领头向着外面走去。 方一走进二大仙的洞府,就看银狐大仙倒是还在,只不过没坐着,而是垂手低头站在一个人的旁边,极其恭维,而那人此刻正大喇喇的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一脸阴鸷。 “你是哪个?”壮壮问。 那人向前探出身子,没有理会壮壮,眼神只是盯着他身旁的小姑娘,眼睛似要冒出火来,恶狠狠的说道:“猴头,你果然还是出来了哈?” 孙悟空倒是有些诧异,完全没认出来这个怪里怪气的一只眉是谁,其实这也怪不得他,毕竟清风样子早变,当初他们也只不过是一面之交,所以认不得实在正常。 孙悟空一歪头,说道:“你这个古里古怪的家伙是什么人?瞧你这打扮就不是好东西,声音像个太监,还自己剃下去一面的眉毛,装什么怪客?俺瞧你还不如你身边那个大狐狸好看了!” “你说什么!”清风怒火直涌头顶,自从少了一边的眉毛以来,他最听不得别人说他长相怪异,加之说他的本就是烧毁他眉毛的罪魁祸首,这火气终于压制不住了,大袖一抖,滑出一块金砖落入手中,反手一拍,顿时就把银狐大仙拍个脑浆迸裂,毙命当场。 只可惜这妖物本是找他来为自己撑腰,却没想到自己首先做了那短命的鬼儿。 清风发狂大叫:“你这猴子也要死在这九制金砖之下!!!!!” 回三十三、新的取经队伍 听了清风的话,悟空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九制金砖?我还九制陈皮嘞,嘎嘎嘎,你这家伙实在是太搞笑了!也不知道是没有学问,还是本来就傻,怎么就起了个这么古怪的名字呢?” 清风听了,眼睛都要冒出火来,高声叫道:“这砖与你一样!经过了三味真火在老君的炼丹炉之中炼制不毁,而且满了九九八十一日!比你那七七四十九日还多!这可是我这些年唯一成功的一块!拍死你绝对不成问题!” 说着,他已经大步跨了上来,金砖对着悟空的头顶打来,只等将其拍出脑浆,成一只死猴子! 只可惜下一刻,画面完全变了,与他的想象彻底不同。 清风定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不是因为被施展了法术,实在是因为他身边的威胁太多了。 壮壮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之上,另一只手高举着紫金钵盂随时准备往他的脑袋上拍去,脸上露出邪恶的笑意。宛如一个流氓。 沙罗的流沙凝聚成剑正顶在他的颈子之上,再往前一点就能将他穿成肉串,更何况还有他面无表情,单手五指托天向上操控着,上有离地焰光旗无风自动,准备随时放出万道焰光。 还有姬姬,早已经化成原型,张开大口,含住了他的腿,那可是食铁兽的利齿啊!便是玄铁恐怕都不能逃脱毁灭的命运,更何况他这血肉铸成的小小双腿。 最后还有一匹小小的马,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能耐,但是这当它的额头冒出来一支小小的金色独角——这正是那滴甘露的效用,正顶在了他的小腹之上,稍微用力,极有可能在那里开一个洞,让他肚破肠流。 最可气的还是他的死对头,那个讨人厌的猴头!举着如意金箍棒正顶在他的要害之处!口型前凸,随时就要爆出一个‘长’字,如若那时候,恐怕断子绝孙是跑不掉的。 清风的身体真是一点都不能动弹,就这么举着一块金光闪闪的金砖待在了那里,实在是蠢不可及,而他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算计了这许久的机会,却没想到就这么被毁了,炼制了多年的九制金砖,却没想到连用都没有机会用出来。 “我……”他勉强挤出来一个字,却再也不知道该往下说什么了。 悟空哈哈大笑说道:“你个小童子,也别难过,我自是想起你来了,你若记恨当年烧毁你眉毛的事情,可真真是太过矫情了!大不了俺老孙给你配个不是!但是如今你这番作为却着实不够明智啊,你觉得就凭你便能成功报仇吗?实在是太天真了!哈哈,你这样的还不够我塞一个牙缝!我是谁?!” “齐天大圣孙悟空!”壮壮与小白一齐为他捧场。 “没错!”悟空哈哈大笑:“你这小儿纳命来吧!” 钵盂要落,利齿将合,沙剑前进,尖角待破。 棍儿更是马上要变长了起来,一道金光自天际降落,笼罩住了清风,也阻挡了众人。 一个声音自天上响起,直贯众人耳中:“众位,且放了清风吧,这教训他已经得到的足够了,莫要再为难与他了。” “你这老倌是谁?”悟空问。 “我便是炼丹炉的主人。”那声音道。 “太清道德天尊!”沙罗惊声叫道,这可是比起玉帝更加厉害的角色啊! “不必如此多礼。”老君的声音笑道:“这番清风下界,我自知道,亦知道他终究不是灵猴王的对手,本想给他个教训,好日后不那么自大也就罢了,不过却意外让我发现一件事情,这还要多谢你们啊!” “老倌?什么事情?”悟空问。 “不可说!”老君道:“还请诸位卖我个面皮,放了清风,老夫也承诺日后定会助你们一次,看令牌。” 他的声音方落,地上就已经莫名多出一块乌黑令牌,上有白字书写道德二字。 壮壮捡了起来问:“这样倒是不错,只是怎么找你?” “捏碎即可!”老君说, 再看清风直接化作一童子,被自天而降的那一道金光接引而去,所有人则都被弹开到金光之外。 如此说来,老君本不用说话,就可轻松救走清风的。 沙罗的心中隐隐有些担心:“这太上老君莫不是为了赠送这块令牌才让这清风来惹事的?只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他并不知道,老君多年来从未算出的混沌之像,便在先前一刻有了进步,虽然依旧算不清命运,却算明白了,灵猴王要辅助的人是谁? 便是他——沙罗,混沌之人!而他们终将影响这个世界的命运! 因此老君为了日后可以有所掌控,这才送了一道令牌下来。 众人不知,但是也不需要知道,这场乱子终于完了,而接下来,还有更远的路需要他们去走,前路漫漫,何其遥远,又有何人会与他们相遇?又有何事会让他们经历? 总之,一切都在这取经的路上,等待着露出庐山真面目。 …… 这时候,天界之中老君宛如一棵自水中露出尖芽的荷花,在隐含污泥的池塘之中随风自动,即将带起一阵涟漪,天界是否会重蹈重启前的那个世界般的乱象,尚未可知。 而佛国灵山却是卯足了劲力与天庭作对,释放了灵猴王就是为了保护唐使,暂且不让他们牺牲在玉帝之手,好拖延时间让佛国灵山恢复实力。当然,巫族也不能阻挡弥勒的野心。 而说到巫族,这东胜神州只是零零散散的遍布着他们的密使、探子、遗民,却掀不起什么风浪,可一旦到了其他的四大部洲之中,自又会有层层波澜。 三大势力的角力似乎围绕在取经团队的周围愈演愈烈了。 然后这些势力之外甚至还有一些隐藏在深谙之处的眼睛,在盯着他们。 其中有海洋深处的住者们,有阴界的魔王们,还有隐藏在世界各处不为人知的种种。 终将要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回三、吃了长生的肉 “你们说的都没错!”玉帝的声音愈发的阴狠了。 他说道:“他们明知巫族也怕《善恶真经》现世,所以反而要保护着混沌之人,以防混沌之人一死,巫族便会暴起!与佛国产生冲突!当然,这一招走的极其精明,他们也可以借此压制住我们不敢妄动,而一旦那混沌之人真要找到真经之时,只要佛国实力已然恢复,那么届时,只怕他们出手会比我们更狠,那才叫真正的渣都留不下。” “好阴狠的算计啊。”后土娘娘言道,冰冷的表情仿佛凝固住绝不改变。 “那我们到底要怎么做!”长生大帝的声音不耐烦了起来:“你们都聪明,就我一个粗人,可是说来说起不还是没有一个解决的方法不是吗?” 闻言,玉帝竟与勾陈大帝一同说出了两个字:“妖族!” 说完玉帝微微一笑,伸手示意勾陈大帝解释,勾陈也不推脱,直接说道:“既然我们不能动,但是处在人间的妖族可以,虽然不知为何这人界妖魔横行,许多妖竟然完全脱离我,不听从我的指挥,但是作为万妖之主,至少还是有一部分妖怪是我可以调动的,只需要不断地安排妖怪去袭击他们,那么我们便可等待混沌之人被消灭的好消息传来。” “正是如此!”玉帝终于笑了,连连拍手,又补充道:“而且不止如此,我们更可以散布一个消息下去,便是但凡去取《善恶真经》的人,其肉吃了便可长生不老,这样一来,不仅仅是我们能够掌控的妖物,便是那些控制不了的妖魔鬼怪也必去袭击他们,这样我们的胜算更大!” “果然还是玉帝高深!”勾陈大帝的长脸上露出了笑容,显得更加丑陋了。 沙罗看着壮壮问道:“你知道你的肉吃了可以长生不老吗?” “什么鬼!”壮壮满脸不解:“为什么吃了我的肉会长生不老?” 沙罗笑了:“没事,反正我觉得这个消息有可能会在妖怪之间流传开来,到时候你恐怕就成了他们口中的香饽饽。” “怕他作甚!”壮壮挽起了僧袍的袖子,露出健壮的二头肌:“妖怪来一个,我就打一个!反正吃饱了我有力气也没事做,说不定还能收服两个漂亮的女妖怪,等我当上大官后,就还俗取了当妾,哈哈哈!” 他发出了兴奋的笑声,跟在旁边的护卫只能憋着笑,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但是心里全都在偷笑,这次皇上竟然找了个想取媳妇的和尚去取经,真是太好笑了。 只是除了沙罗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命运已经即将走上终点。 人世间有四大部洲,东胜神州中九成的地方都是大唐的地界,只是如今妖魔横行,鲜有安宁的地方,即便如此,这东土也算是四大部洲之中较为和平的地方了。 离开长安,一行人兜兜转转,不知觉几日间已经走出了几百里,这一日,秋色正浓,低头枫杨坠叶满地,一片枯碎,远眺山若瘦骨,岩似刀削。仰望孤雁悬空,嘶鸣戚戚。让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感受到一种凄然的心绪。 再有少许时间,众人便到了到了汝阳城,这地方属于襄城郡,自然也是大唐领地,凭借通关文牒当可轻松通过。 沙罗抬头仰望,看着大石垒起来的城墙及青铜的大门,处处透着曾经的辉煌与气派,只是如今城石多有破损,那门也有些斑驳了。 想来如今这里的生活不再那么富足了。 沙罗叹了一口气,这一路他的话越来越少,只因过多的思绪让他的心思繁杂,却苦于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不过好在进得城去,安排好旅店后,他便独自出来漫步在城里的集市中,渐渐的那一丝孤独便淡了许多。 一番闲逛,几分心怡。 不自觉的走到了一个卖佛饰的小摊子边停下了脚步,看着一串串的念珠木鱼等物,他不觉产生了一丝感慨。 曾几何时,这些物事都是他每日接触之物,早晚功课他是随着师父做的最多的人,那时的他虽然清苦,可是心中却是那么坚定,只求寻得大乘佛经,好恢复原职,虽然最后观音的承诺没有实现,但他终究也是成了一名罗汉。 可是现在,他却对于未来充满一丝怀疑,又一丝遗憾,再一丝惆怅,总之五味杂陈。 正在沙罗看着摊子上的佛饰发呆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吵杂,他顿时从思绪中回到现实。 只见一道小小的身影正在集市上不断的穿过人群跑着,接着又见一道人影紧随其后拨开人群往前追着。 小的是个男孩子,穿的有些破烂,头戴着一顶更加破烂的帽子,那大的则是穿着长衫、挽着袖子的干练男子,似是大户人家的保镖管家之流。 男孩虽然矮小且跑的慢,可是能从人群中钻来钻去,倒是比起人潮拥挤中身形壮硕的男子也慢不了太多。因此一时尚未被追到。 沙罗自从回忆起所有的事情后,一腔热血便有些淡了,只因为他见过太多的真假善恶,知道这世上有些事并不如所见一般,所以,他只是看了看,却根本不想理会这事。 哪知那孩子许是看他生得面善,跑到近前一扭身,竟然就躲到了他的身后藏了起来。 那男子却不客气,追到近前连一句话都没有伸手就要推开沙罗去抓那孩子。 沙罗心里冷笑,顿时冒出一股子无名怒火,一伸手便架开了男子的手臂。 只见那男子一愣,似是对这行为有些诧异,紧接着又拧起了那扫帚般的粗眉,一对珠子圆睁如铃。 “你个小子,想怎么样!敢护着这小崽子是不是?” “第一,我是大唐御史,不是小子。其次,你又是什么人,如此蛮横?”沙罗冷冷的问。 那汉子冷哼一声,笑道:“想来你是外来的吧,休要用什么大唐御史这样的话骗我,真是大官还能穿成这么普通?自然,想你也不知道毕府!告诉你,毕府可是这汝阳城中一等一的地方!而我!就是毕府上的二管家!还不快给我躲开!” 回四、大鸟变成的人 沙罗听了那男子所谓的威胁,觉得实在是可笑无比。 “我确实是不知道这毕府是什么,能比官府更大?可笑!但是我却知道你在这当街欺负一个孩子。若说不出个理由,这事我偏就管定了。” 恶管家闻言顿时横眉竖目,也不多话,扬拳就锤向了沙罗。 沙罗什么人物?哪怕这种地痞流氓,左手一拨一切,顿时挡开他的拳头,同时还斩的他向后一个趔趄。 管家眼神一惊,似是没有想到我一个外来的小子却也有这样的能耐。站稳了脚步紧接着又是一脚狠狠的踹来。 沙罗抬起腿,膝盖轻撇,又是瞬间将他架开,同时小腿一弹,踢在他的挡下。 当时只听‘嗷呜’一声嚎叫震天响起。 这恶汉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差一点没跪了下来。看着他的窘相,沙罗拉起孩子转身便要离开。 哪知当他握住那小手的时候,却发现孩子竟然颤抖的厉害,再环顾四周,周围原本的百姓竟也面露惧色,纷纷离开。 沙罗直觉的有些莫名其妙,又回头看去,只见管家已经颤抖着掏出了一方花帕,手绢上绣着白云祥鹤,端的好看。唯独拿在一个壮汉的手里有些突兀。 然而看来,似乎正是这手绢让所有人都感到害怕。 只见那汉子拿起手绢,不知口中念叨什么,紧接着一抖,帕子扬在空中竟然一下子不见了。 同一时间,一声鹤唳自城的一边传来。 那声音每一息间都离得近了一些,仅仅五息之间,一只大鸟已经盘旋到了众人的头上。 看那鸟一抖,竟然化作一个老妇从天而降。 那老妇蛇目含毒,鹰鼻如钩,银发若丝,皱皮赛鬼,手持桃拐,灰袍盖地。 普一落地,老妇抬手伸拐直对着沙罗的鼻尖,眼睛倒不看他,反瞥向那管家。 “你把老朽叫来,就是为了这个小家伙?” 那管家似是很怕这老妇,一脸凶恶完全不见,仅余下恐慌的表情:“姥姥,这……这小子很厉害,还保着瓜娃不让我带回去。” “哦?有这等事?”姥姥一歪头,露出阴鸷的表情:“你这小子,可知道老朽是谁?你若现在放了瓜娃,再磕上百十个头,我许还能饶你一命。若然不,定叫你把这颗脑袋留下。” 环顾四周,还藏在不远处的人们眼中,满是惊惧,唯独当事人沙罗对这老妇充满漠视,眼睛半睁半闭着,毫不在意。 他想起前世大师兄对他说过的那句话,‘杀生取义,落地成佛。’ 这区区鹤妖,在这世道也能叫嚣?他抬手抽出腰带,默诵法诀。 腰带一晃迎风而变,顿时化作那紫红色的法宝——长虹索。 老妇见了虽不认识却也知道是个宝物,本垂着的眼角亦扬了起来,声音凄厉:“你这小子,可是舞阳城那石老鬼的人!?” 扬手一拐敲来,带起一圈黑雾。只是这妖人哪知,此刻的沙罗虽然手持缚仙宝器,但是心里却并不想与她真的争斗,这处竟然有妖物出没,本是厄境,但是这城中众人虽然害怕,却也已经在此生存,想来这妖却又该作恶不深,否则这地方早无人烟,更遑论还有集市常在,所以在没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前,他已经决定先不过多的出手了。 就在这一瞬之间,沙罗脑海飞转,已然想了清楚,面对袭来拐杖,他一抖长索,顿时一阵飞沙涌出,混在空气之中掩人耳目,沙罗一揪那孩子衣领,就遁离了这里。 那杖凭空穿过渐渐散去的飞沙,一片空静,老妇冷哼一声:“竟然跑了,真真有可能是石老鬼的人!”言罢身子一抖,重新化作大鸟飞离而去。 看着皇帝委派的沙罗御史出去转了一圈,就拎了个孩子出来,一众护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面面相觑,沙罗自也懒得解释,直接带着那孩童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且说来。” 沙罗倒了一杯热乎乎的茶水递给了那个孩子,温柔的说道。 那孩子似是又冷又饿,接过茶水一口就喝了,接着眼巴巴的盯着桌上的茶点也不答话。 沙罗笑了,一轻轻推,示意他先吃无妨。 那孩子一把就抓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吞着,看起来似乎都没有咀嚼的过程。 直到吃的他直打饱嗝,才猛地又灌了一杯茶水下去,对着沙罗说:“谢谢哥哥……” “你看起来像是饿了很久啊?” “恩……”那孩子点点头,摘下了帽子,沙罗这才发现,他竟然是一个女孩,这女孩说道:“我本是这城中孤儿,前一阵毕府招工,我便去了,本以为能混口饱饭吃,谁知道他们每日都让我们在城外挖洞,给的粮食却极少根本吃不饱,我本提出不想做了,哪知道他们根本不放人走!我这今日才找到机会跑出来,只不过刚逃出来没多久就被发现了!” “哦?”沙罗问:“那你可知道他们挖洞要做些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哥哥。”那女孩说着从口袋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沙罗:“我只知道他们每天都让我们挖洞,一旦找到这东西便要交给他们!” 沙罗接过孩子手中之物,定睛一看,只见那物乃是一块圆石,约莫鹅卵大小,外观灰褐颜色,半透明状,内里隐隐露出幽蓝色光芒。 “霰石!?”沙罗讶道。 要知道,这石头虽然不是什么顶尖的宝石,但是也算是较为难得,只因这种石头在人间界相当不稳定,坏境稍变就极易变成方解石,届时便没有什么作用,而只要它还是霰石的状态,那么便拥有存储自然界中金灵气的作用,是炼制金属宝器的好材料。 “恩!对对!我好像听他们这么交过,就是这个石头!”那孩子似乎对于沙罗知道这是什么非常兴奋,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哦?这确实是有些意思。”沙罗念道:“若是这毕府为得便是这霰石,恐怕内里还有些其他的事情在,对了,那个老太婆又是什么人?我见这城里的人似乎都很怕她?” 回五、准备调查的局 “哎……” 听了沙罗的问题,那小姑娘深深叹了一口气,才说:“其实这座城本还算太平,百姓们虽然过得清苦但也还算是过得去,而毕府的毕老爷本是这城中的大户,自从官老爷害怕妖怪跑了以后,他便算是汝阳城的半个当家了,为大家决断一些官司事情,隔一段时间还开仓放粮周济难民,可是直到有一天,毕老爷忽然说他请到了一位大仙,可以保这城一片安宁,这所谓的大仙便是那个老太婆,大家都叫她鹤姥姥。” 小姑娘似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倾诉的对象,又拿起茶喝了一大口,开始眉飞色舞的讲了起来:“这鹤姥姥刚来的时候,别说还真是唬住了不少的人,我们就看见一只大仙鹤从天而降变成了她,要知道虽然这完全是妖怪的行径,可是仙鹤本就是祥瑞之物,大家自然认为她和什么卯日星君一般,都是神仙人物,当场就有不少人跪拜她。而好多人也想着这城也该是有好日子的时候了。哪知道就从那天起,原本的好人毕老爷就仿佛变了一个人,再没开仓放粮过了,不过倒是名义上开始招工,说是管饭又有工钱,若说最初也是如此,每个选上的人,不仅一个月可以回来四五天,还带着一吊钱,要知道在这汝阳城里的寻常百姓,这可绝不是小数目啊。” “就没有人质疑这件事情吗?”沙罗问。 “自然也是有的,不过只要有人质疑,毕府的人得知便会用一个神奇的手帕,把鹤姥姥引来,见了她的有立刻不敢言语的,当然也有犯浑的,不过当场就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虽然没有出人命,但是也差不太多了,自此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鹤姥姥是得罪不起的人,而她罩着的毕府,自然也是得罪不起。这时候,毕府的那些所谓的管家等下人也是尝到了甜头,对于城中百姓也变得颐指气使了起来,而他们招工的人,则是开始能回来的时间越来越久,甚至有的人都开始回不来了,我就是在这个过程中,被他们骗去的!” “我懂了。”沙罗点点头,此刻的他心中已经有了算计,他对着小女孩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可有什么打算?” “我!”那孩子高声说了一句,忽地就没了声音,只因她低下头再不言语,表情好不落寞。 沙罗心知肚明,这孩子本是孤儿,又能有什么打算恩?对着她微微一笑,又拍了拍她的头说道:“没事,有我呢,你莫怕,待会儿我让小二送一盆水来,你先好好洗洗,然后再睡上一觉。在这个地方,没有人能够对你怎么样。而这件事我也会去彻底调查一番,之后我便给你找些事情,这样一来,你也有个正经的活计了,要知道我这大唐御史可是真的,不是说着玩的哦!” “你真的是?”小女孩抬起头,眼神真切。 “恩,大可放心。” 说完沙罗便起身离开,走到客栈门口对着门卫的守卫说道:“从现在起,这间客栈不允许任何外人进入了,你多付一些银两,直接补偿给老板。” 见兵丁点头应下,他才闪身离开,方走几步,就发现有人跟踪他,沙罗也不回头,默默的向着小路走去,越走越偏僻,直到走到了一条无人的胡同之中,这才猛地一回头,就发现,原来跟踪他的竟然是壮壮。 “你跟着我做什么?” 壮壮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这几日虽然一直赶路,不过吃的也饱睡得也好,我倒是没什么事情做,闲的发慌,看见你回来本想找你去喝酒,不过你正好说话,我也就……” “你偷听?”沙罗眉头微皱,倒不是因为壮壮偷听,而是因为壮壮偷听他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也不算偷听啦!”壮壮说:“只是你看我这除了身子骨好,耳朵眼睛也都不错,刚好站在我的屋门外就听见了你们说话了。” “啊?”沙罗大惊,壮壮的房间虽然和他隔得不算远,那也是中间隔了至少七八米的距离,更何况还隔着一道门,他们说话的声音又不算很大,如果这样便能听见,他还真是不容易发现,而这壮壮也算真的有些能耐了。 “你这么惊讶作什么?”壮壮说:“我没和你说过啊?” “没有,不过这跟你尾随我有什么关系吗?” “因为我知道你要去找那个毕府还有那个鹤姥姥啊!” “所以呢?” “所以我去帮你啊!干死他们!” “额……我不是去打架!” “那你去干嘛?” “我就是去调查调查!你不用跟着我了吧?” “不,我要跟着啊!” “……” 一个大和尚敲着毕府的大门:‘喂!有没有人啊!我来化缘啦!给大和尚点饭吃呗!’ 顿时,便有管家冲了出来,扯着脖子大叫:“哪里来的和尚,这里不化缘!你去别的地方吧!” 说完,他就要关门,哪知道这大和尚一把就顶住了门,力气极大,管家呸了一声,开始喝骂,谁知道那和尚偏偏充耳不闻,就是不离开,几番纠缠这管家没辙,只好大呼小叫将所有的壮丁都叫了出来,准备打走这个莫名其妙的大和尚,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自后院悄悄的翻墙进入了屋子,一闪身就藏在了阴暗的角落之中。 等到所有壮丁都跑出来的时候,那和尚似乎也是怕了,一溜烟就跑走了,再也不见身影。 这正是沙罗安排的计策,这毕府必定有问题无疑,只是他也需要探明真实的情况,再做行动,如今的他,心思足够深沉。 其实不用壮壮他也能轻松的潜入这里,只不过实在甩不脱这个莫名其妙的和尚才给他安排的一场闹剧。 沙罗静静的等在那里,直到有人进入到这间大宅的主屋之中,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称作姥姥的鹤妖。 随文杂记之一 第一卷天化地已经完毕,第二卷浊化清刚刚开始。 写在这里大体是为了让读者大大有一个清晰地体系来更好的阅读本书,兼之作者,即本人书写时的一些心路感慨,仅此闲言碎语,并望各位多多推荐赞赏月票。 …… 世间万物相生相化,本为正理,自此便有西游混沌纪各卷标题,皆以化为名。 第一卷天化地,一方面预示着仙佛之间的争斗终将由天入地,进入人间,通过人间事,传递想要表达的内容。其次便是表明主角沙罗,从天上坠落人间,重新开始探索人生的过程。是为天化地,作为全书的开启之卷。 首卷之中,曾出现多方势力,但总体来说,主为三方,一为天庭,精于算计,二为佛国,善于谋划,此二者亦是中国谋略文化的代表,再便是上古巫族,一方面代表着试图反抗现有政权的人群,一方面也代表着那些想要借由混乱投机取巧上位的恶势力。 兜转在三方势力之中的沙罗此刻极像在茫茫大海巨浪翻滚之中的那一叶轻舟。 第二卷浊化清中,则将第一卷所有的纷乱之象汇聚到一条主线之中,寻找神器与真经。 至此,一切内容也开始清晰了起来,对于取经路上的主角们,各方势力要么保护,要么阻止,完全围绕着取经路展开,当然第二卷中依旧有精彩的故事等着大家。 …… 至此,算是本人于此文的第一篇书记,也算是一个开头,之后的日子里,亦期望在书中人的爱恨情仇中取得更好的成绩。 而说到写作风格上,本文并未采取时下最为流行的‘小白文’风格。当然,这并非说小白文的风格不够优秀,毕竟快节奏的生活之中,能够看小说的多是碎片化时间,因此单一主线,快速推进剧情,不断升级砍怪的套路会让大家更容易产生爽快的休闲感觉。 如果以本人的想法来看,小白文像是一杯可乐,仰头入喉,碳酸在嗓子之中爆炸的感觉似乎是特别的爽快!但是我更想要写出一杯茶的味道,哪怕开始微苦,但是随着展开,各种纷乱的杂味一一消失,仅留下足以回味的清香,使人想要再品一次。 故而行文采字方面,会掺杂着些许半白话的方式,剧情也没有以极速的方式推进,反以更细致的描写展现各个线索之间的关联。 若非如此,也不能表现出本人已经规划出的庞大(自认为)世界观。 亦有,唯恐混乱,也会于每一卷后,附上书记、资料等,来让所有人都更清晰的明了书中内容。 虽然书名混沌纪,但是看书的人还是不要混沌为妙(笑) …… 除此之外,有人问我,这书中每一个人似乎都与原著差的太多,如此来说,还算是西游吗? 其实私认为,本质相同,西游表现的究竟是什么?想来该是社会百态,人情冷暖,仙佛妖魔不过是借以表现的形式。 如此而已!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西游成了千古不衰的名作! 本人自达不到如此高深的地步。但是也想要通过这些所为显现出的光怪陆离,来抒发所闻、所见,兼之所感。 这也是本书创作的初衷。 正如原著之中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取得真经一般,西游混沌纪的主角们,也会经历各式各样的磨练,无论是在心态上,还是在情感上最终得到升华。 …… 第二卷开始,以探险的模式,其中穿插着各式各样的故事,而这些故事看似独立,背后却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牵扯。 其中沙罗终于与壮壮踏上了取经的路途,而他们也会逐渐遇到悟空、八戒、甚至是白龙马,组成大家最熟悉的那个团队。 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之中,完全颠覆原著性格的他们会经历怎么样的磨合呢? 这也是从这一卷开始将要表现的内容。 当然,这其中少不得精彩的斗法场面,以及大家最喜欢看的‘装逼’‘算计’等等桥段。 力求让大家在稍慢节奏的描述中,同样可以享受到快感。 …… 这第一篇书记,大抵如此,闲言碎语较多,亦是一段感慨,还望大家莫烦,每日更新内容定会发送,让西游混沌纪成为一段时间可以每日陪伴大家解忧、消遣的一本书。 做到如此。 我便满足了! 十大神器 一、时空神器: 1、破碎虚空——太虚斧:太虚斧可以斩断空间,破解一切空间法术,甚至于直接割裂空间,造成伤害,但起原本被创造出来是为了阻止空间的混乱。太虚二字本指空寂玄奥之境,有诗云:空寂玄奥是太虚,唯有内心一点境。 2、逆转时空——昆仑镜:昆仑镜可以穿梭时间,回到过去,但是其力量有限,仅仅允许数人回到不算太久远的过去,本意是为了修复时间偏差而生。昆仑乃是传说中的神山,亦传说是世界上所有山的起源。 3、最强之盾——补天石:传说为女娲补天所用神石,造其本意是为了防止外界力量侵袭人界,后分为三界后,也成为了阻断三界的至宝,当然,其最为出名的还是被称为世界上最强的盾这一点。 二、生灵神器: 1、炼化百草——九黎壶:九黎壶的称谓最多曾被称为神农鼎,妖王鼎等,皆因为其有炼制百草成药的功效,但其本名为九黎壶,只因传说九黎部落是巫族最早的九个部落,其名称由此而生,当初创造其本意为防止世间有草木为害。 2、御领百兽——崆峒印:为一方五龙印,号称可以驱御天下众兽,与九黎壶类似,其创立用意是为了防止世间有禽兽为害,只是这物每每出现,却被人用来操纵群兽为害一方,此事足以唏嘘。 三、诛心神器: 1、巫族之惧——太一钟:相传东皇太一为最强古巫,其力量接近创世之祖盘古,但是便连东皇太一也不能摆脱这口神秘的钟的束缚,因此太一钟被称之为巫族之惧,但其实这钟亦可制服其他族群。 2、人族之殇——昊天塔:正如太一钟,昊天塔可以彻底困住人类,由人类化作的仙与神也不能抵抗,相传托塔天王手中宝塔,便是仿造昊天塔而成,虽功效不足其一成,已然成为赫赫有名的神仙至宝了。 3、妖族之烬——妖王鼎:之所以被称之为一个烬,俱是因为其为诛心神器之中唯一一个既诛心又灭体的恐怖神器,一旦使用得当纵使妖王,亦难免化作灰烬,此物向来为天下众妖魔所不容,一旦发现,必毁之而后快。 4、百无禁忌——七曜琴:此琴演奏无声,皆因为其音直知心灵,可操控七情六欲,无论何族都难逃其音,只不过此琴威力大小全看操控着心力,心力越纯能力越大,相传只有盘古可以发挥此琴十足功效。 四、神器之敌、 1、混沌边缘——灭世剑:灭世剑本意就是为了毁灭其他九样神器而生,因此无坚不摧,不过在轩辕黄帝手中,其更因为被称作天下最强兵器而出名,曾有人问轩辕剑与补天石作为最强之剑与最强之盾,何者更胜一筹,其实答案呼之欲出。 上架感言 从最早一批写网文的,感受到那杂草丛生,大神崛起般的岁月,一部、两部、三部终于还是没能坚持下来,成了普通的上班族,也将写文仅仅变成了爱好。 直到机缘巧合之下,近十年之后,才重新鼓起勇气重新进入这个圈子,其中少不了心里的纠结,思想的碰撞,也许,我并不会那么容易坚持下去。 毕竟,不论是主流的网站,读者的喜好,甚至是整个大环境,仿佛都与当年那些相去甚远,对于一个沉寂了许久的人来说,似乎比普通人更难介入这个圈子。 可是心里那一丝梦想,依旧在萦绕。 所以当下班后,打开电脑,开始重新的将心中的点滴,脑中的情节一点点敲出来的时候,我也仿佛重新回到了当初那个可以一边码子一边哭一边笑,仿佛自己就是书中主角一般,经历一段不一样的人生的感觉。 那就像是心中原本还没彻底熄灭的火苗重新旺盛的燃烧了起来。 我回来了! 感受着自己重新从生疏的文笔变到熟练,构思的情节开始自成体系,一步步填满自己挖下的坑,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坚持了近半年之久,更是已经接近了八十万字。 终于,在时隔近十年后,我写的东西能够重新上架,也更增添了我重新进入网文这个圈子的信心。 当然,这其中一定要感谢支持我的所有人、不管是读者大大,还是可爱的编辑老大,都是我不断前进的动力。 这些动力不仅仅足够支撑我尽最大努力写好、写完这本书,也足够支撑我在未来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特此感言,最后再次道谢与自勉,我们,后面的章节见。 回一、重黎 白骨 天蓬 “那火啊~随风摇曳。 那水啊~随风而飘。 那山啊~随风摆动 那泽啊~随风陷落 那天啊……” 悦耳的歌声自山间传出,每一句传出的地方都相隔至少数里地,再看顺着声音的行进路线望去,便有一道黑红的影子穿梭其中。 一红衣黑发女子光着脚丫,如同一阵风儿般向着远方飞驰,这人是谁?怎么如此面熟? 只因她当日曾经截获了那一只青木蜓,她便是重黎,巫族之中一名独来独往的奇女子,也是被巫族誉为最强的那些人其中之一。 如今她踏着轻快的步伐,极快的来到了这片大陆的边界,再往前便是一片苍茫海洋了,而海洋的那边,就是东胜神州。 “那名混沌之人,恐怕就要来了吧?”她回想起截获的信息,说唐使队伍过了高老庄与白骨山,便会来到海边,而他们一旦从那里出海,自然是要向着这南瞻部洲而来! 而到了这里,一切似乎变得就要更加容易些了! 顺着她的目光,穿梭过这片并不算安全的海洋,便能落到那白骨山中。 这处,总有声声幽怨传出,鬼气森森,恐怖无比。 只因为这山有个传说: 当年一男子被征召成兵,自此杳无音信,多年来他的媳妇苦守难熬,终于决定出去寻夫,可哪知途径这地,却被几个强人玷污,不仅如此,更是事后将这可怜女子生生打死,抛弃山谷。 这一缕幽魂啊,这一股怨气。 让她不能入轮回,亦无法再转生。 只是兜兜转转辗转于山谷之中,终于血肉消了,成了一堆白骨,怨气却又强大了,附身其中。 那是她的骨,亦是她的屋。 这是身亡的山,也是报仇的处。 那几个强人终于得尝恶果,被这白骨妖精生生吓死,再将魂魄拘下,又待尸身做白骨,这魂魄也注入其中,成了白骨座下白骨精兵。 自此,这白骨精便占据了这地,凡进入来的鲜有能逃脱出去的。偶有一两个,亦是心胆俱裂,逢人便说满山白骨之实,久而久之,这地也成了白骨山。 白骨山庄之中,白骨精方得到一个消息,便是那唐使若再过了高老庄,就要到了她这里来。对于什么功力大增她自不在意,只是若能让人长生不老,又可否让她重回人身呢? “我……好想变回人啊……”她喃喃的说道,白骨相貌竟然也能透出浓重的哀怨感觉。 一个重黎、一个白骨精,两个‘女人’都盼着唐使的到来。 可是离取经队伍最近的,还有一个比这两个女人都美丽,也比这两个女人都还盼望着唐使能快些到来的男人! 一个村子之中,一玉面男子正坐在院子之中,火堆旁边取暖,现在方进入冬日,天气却已经冷的不行了。 只是本想烤烤火舒服一下的这名男子,却不得清净,只因为院子周边的围墙边,围了许许多多的女人,不仅没结婚的大小姑娘,就连早就生了孩子的阿姨大妈们也都纷纷的扒着不算高的围墙往里面偷看。 她们,都是来欣赏这绝世的美男子的绝世容貌的。 这男子却对他们恍若不闻,只是默默的掏出一个铜镜,梳理着自己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 只是没人知道,这面镜子任谁看来都是普通的铜镜,唯独他看起来,里面却是另一个空间,那空间正有一个人对他说着话。 紫薇大帝目光如炬,交代道:“如今唐使队伍已经离你那里不远了,无论如何你都要融入进他们的队伍之中!只有这样!你才能将功赎罪!你才能救她!” 那男子恨恨的想:“我……一定要救出她!我的嫦娥!” 这处便是高老庄,这人便是曾经的天蓬元帅。 自从来到了这里,他便被所有的女人欣赏,若是开放风流,自也能一番快活,可是谁又知道他的心思全部都缠绕在那一个女子的身上呢? 那苦命的女子曾被爱人抛弃,独上月楼,却又在那月楼之中孤独千年,直到那一次他误闯进去,这才有一次误会,与一番长谈,自此之后,他时常偷摸过去,无人知晓,二人却也以礼相待,只是秉烛聊天。 便是这样,却将两颗心紧紧的系在了一起,若不是该死的天庭规矩,这一对男俊女美的璧人,又有什么不能在一起的呢? 只可惜终究被那花匠吴刚发现,并举报给了紫薇大帝。 自此他官职再无,被贬落人间,而她也深宫紧锁,只待发落。 “朱岗冽,你为什么要来这高老庄啊?”一少女终于鼓起勇气,扒着墙头叫着天蓬元帅人间的名字问道。 他终于抬起了头说道:“我只是要在这里等人,很快就会走的。” “你不要走好不好?”那少女一脸遗憾。 可朱岗冽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另一个少女又问:“我一直都想问你哎~你爹妈怎么给你起了这个名字啊?” 其实这个问题她早已经问过不知道多少便了,如此只是为了搭讪而已。 天蓬元帅也不嫌烦,又解释道:“因为我的心伤了,宛如站在山岗之上吹着冷冽的夜风,因此我自己起的朱岗冽这个名字。” “哇!好诗情画意啊!”又一个少女满眼都是憧憬,好似犯了花痴一样。 朱岗冽只是笑了笑,那笑容让这寒冬都像是吹过春风一般,带起了众姑娘双颊的朵朵桃花。 他不再言语了,只是默默的望着那条路,期待着他盼望到来的人们会出现,他如若能顺利的混进这只队伍,紫薇大帝便会承诺让她重回月宫,不再受罚。 只是,即便这样,再见却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他的眼神之中又出现了浓重的落寞。 朱岗冽站了起来,进屋拿出了厚重的大氅,向着屋外走去,虽然众多女人都稀罕他,可是这时候却都默默的让出一条路来,因为她们知道,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去村子口,张望着远方的路。 刻着高老庄的石碑旁,他裹着大氅在寒风中的样子让每一个人都觉得充斥着落寞与迷人。 回二、村子 男人 夫人 小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说壮壮大和尚啊,我吧,主要是身体问题,所以没办法拿太重的行礼哈。” 壮壮哈哈大笑:“怕啥,没人非得让你驮着行礼啊,我拿着挺好,顺便活动活动筋骨。” 小白说:“可是所有的马都驮着行礼,这让我觉得我有些孤独啊,好像脱离了族群。” 悟空举着棒子敲了敲它的脑袋:“我说你这家伙真是够怪的,能省力还不省力,要是我压根也不想要干活啊,每天吃吃果子,玩耍玩耍多好。” 小白叹了一口气:“唉,你这想法总是跟别人不一样,哪怕是辛苦点累点,大家不也都是想要和别人一样吗?谁也不喜欢当那出头鸟的,哎?对了,你为什么做在我身上一点重量都没有啊?还有你那棍子,你说是多少斤来这?” “一万三千五百斤!”悟空笑道:“告诉你什么叫能耐,什么叫宝贝,就得打人时候够沉,拿着时候够轻,这才叫做宝贝呢!我跟你说!当初我得来这跟棒儿的地方可是不远了,再往前走过几个村子,翻过几座山就到了东海边上,那里就是我当初得棒子的地方。” “哇!”小白两眼放光。 壮壮挠了挠头说道:“你是说这东西在海边放着?” 悟空得意的扬起了头:“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傻啦,如此宝贝放在那里?当然是在龙宫之中,东海龙王跟个宝贝似得锁着!可惜还不是被我拿走了!” “龙宫夺宝?”壮壮说:“一定是一场够血腥够暴力的故事!什么时候给我讲讲!” 悟空这便开口就要讲述,话还没说,就见一道身影快速的向着他们跑来。 “是姬姬回来啦。”沙罗说道。 果然,奔跑到近处,一只猫熊就地打滚就变回了少女模样。 姬姬开口说道:“前面不远就是一个村子。我打探过了,若是加紧些赶路,今天夜里就能到的,怎么样?我们是今天去?还是明天去?” 悟空大声说道:“当然今天啊!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非得要慢悠悠的走啊?想去哪里,我叫我的筋斗云直接带你们去不就好了,何必非要慢悠悠的走呢?” 沙罗说道:“不可,取经首要便是心诚,更何况我们根本不知道它在哪里,只有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慢慢打听才能找到线索,若真是满世界乱飞,又怎么可能找到呢?” 悟空瞥了瞥嘴:“随你便吧。”说完就躺在小白的背上,随着一颠一颠的也不掉下来。 沙罗微微一笑说道:“如今天色就要晚了,我们还是就此安营扎寨,待明日再去村子之中吧。” …… 白骨山上,白骨山庄之中,白骨精看着向他禀报的白骨兵拍案而起,叫道:“我等不及了!今日这便过去将那唐使虏来吧。” 白骨兵连连叩首说道:“此举万万不可啊夫人!咱们的力量都是源于这山中无法散出去的怨气!离得越远力量越弱!如今那唐使的位置,恐怕我们还不如常人,又怎么可以掳走他们呢?我可是听说当年花果山的灵猴王便在他们的队伍里面!还请三思啊!” 白骨夫人冷冷说道:“就算你说成这样,你那小心思我又岂会不知?你只不过是不想我尽快吃了唐使肉,变回人类,从而解散了这里,而你们恐怕就要变作孤魂野鬼,连一具白骨都不是了,是不是?” “岂……岂敢。” “你放心吧!”白骨精说:“若是我离开了这里,一旦这股怨气消失,你们恐怕也能够尽早的投胎转世,重新做人去了,你想的那种孤魂野鬼的状况该不会存在的。” “只是……”白骨兵还要说。 白骨夫人一摆手,身形已经向着山庄外飘去:“我自有打算!并非只会硬来。” …… 夜色正浓,一娘子挎着竹篮盈盈向着高老庄走来,若要再向前走,路过这里是必须的,无论如何,总比顺着漆黑无光的荒郊野地走的好。 刚要进得村子,却见一人正挡在村口,一身锦绣素衣,裹着乌黑大氅,面貌如画,长发似墨的俊男子正站在那里。 她似乎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就要从他的身旁走过,哪知那男子却忽地伸出来手臂将她拦下。 “你要做什么?”这娘子诧异问道。 男子微微一笑轻轻说道:“这趟浑水奉劝你还是不要去趟,这唐使我是不会让你动的,白骨夫人。” “什么白骨夫人!?”那娘子装出一副诧异的表情,掩口说道:“你可是说前面那座山里的妖怪?” “我说的是他,也是你。”男子说:“深更半夜,能从那荒无人烟的地方走来的,还是一个弱女子,你觉得这事情可能发生吗?我说了。”他手一张,上宝沁金耙自地里钻出,直落手上:“你再前进,我便要杀你。” “哼!你这家伙倒是多事!”白骨夫人终于不再伪装:“从你来这里我就觉得奇怪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现在看来,你可是唐皇的人?” 那男子正是朱岗冽,他摇了摇头:“我谁的人也不是。” 白骨夫人又瞥了他一眼,可是此地已经距离白骨山庄有一定距离,她的法力大打折扣,不知道能否打过这人,因此她转身就走,等走的看不见了,却身形一变,化作一老妇模样,重新向着沙罗与壮壮他们扎营的地方走去,只是这次,她打算不经过高老庄了。 方走了没多久,就见先前那男人远远的站在树林之中,衣着不变,正靠在一棵树上,盘着双手,上宝沁金耙静静的躺在了地上。 白骨夫人心中一惊,心道这人怎么又出现了,但还是装作完全不知道的样子,颤颤巍巍的向前走去。 朱岗冽见她终于走了过来,直接开口说道:“白骨夫人,我说了不让你过去,你就不能过去。” “什么白骨夫人,老妪的孩子跑丢了,这是要去前面找寻一下啊。”白骨夫人一边咳嗽一边说道。 “只是,寻常老妇身上的腐烂味道,绝不会这么浓重的。”朱岗冽冷冷的望着她 回三、白骨 莲花 雪山 “你!”听了朱岗冽的话,白骨夫人气急败坏,一扭身就变作白骨精模样,张口骂道:“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要和我作对!” “我只是寻常一小妖。”朱岗冽面无表情:“只是有我的目的便是了。” “你!你!你!”白骨精一连三个字说出,几乎要气晕当地,一声闷喝五爪如钩,鬼气阴森,白烟缭绕就要向着朱岗冽打来! 可朱岗冽动也不动,只是周身冒出一股浓厚的气势,那气势之中不单单是实力的表现,更有一种久经沙场的萧杀与厚重的感觉,他冷静的说道:“在这里,你绝对打不过我,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且回去,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这话宛如一盆凉水浇熄了白骨夫人心中的怒火,她知道这男子没说假话,若是在白骨山庄,她当然不惧,可现在,她还真真不是这家伙的对手。 莫非自己便就要这样了吗?她心有不甘,忽然她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你方才说你是妖,现在如此这般阻拦我,可是也为了吃那唐使的肉,好功力大增,长生不老?” 朱岗冽摇了摇头:“我是为了保护他们,因为我要和他们一起去取经!” “什么!?”白骨夫人不可置信的叫了出来:“你一个妖精要去取经?这世道真是乱来,我方听说那个灵猴妖王进入了取经的队伍之中,怎么你这小妖也要如此?” “无需你管。”朱岗冽冷冷的说。 “好好好!”白骨夫人终于气到了极点,连说好字,当下就化作一股白烟向着白骨山回卷而去。 望着她离开的样子,朱岗冽心知这事情没完,但是他本就懒散,所以才会劝这妖怪回去,如今自也懒得去想有什么事情发生,只是拿起上宝沁金耙就向着高老庄重新走去。 若有什么变故,待发生了再说吧。 白骨夫人大步向着山庄走去,周身怨气更重了几分。 到了宝座前面,一下子就坐了下来,心中怒气未消,重重的拍了扶手一下。 身旁服侍的小兵一颤,怯懦的问:“夫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那唐使跑脱了?” “跑脱?”白骨夫人冷笑:“我却连样子都没看到!都是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家伙!气煞我也!” “什么冒出来的?”小兵问。 “一个奇怪的妖怪,有些道行,而且还有一个明显是宝物的九齿钉耙在他手里,便在高老庄那里,拦住了我!” “那里离山太远了!”小兵一副担心的语气:“要不然,我派人去引他过来,打杀他便是。” “我看没那么容易,那妖精明的紧,难以上当啊!”白骨夫人叹了口气,忽然猛地又是一拍扶手叫道:“对了,我要用白骨莲花!” “不可啊!”白骨小兵忽然哀嚎:“这白骨莲花是咱们凝聚多少年的冤魂才炼制出来的宝物!只为了防止有天庭的人来找麻烦,拼死一搏时候才用的!一旦用了就没了!如今您却要为了一个小妖怪用了它吗?” 白骨夫人尖声喝道:“你懂什么!我不用他,就没办法打得过那家伙!那家伙又说他要护着唐使他们!如此一来!我还怎么可能吃到唐使的肉!重新变成人类!这是唯一的一个机会了!我怎么可能放弃?少废话!这就给我拿来!” 那白骨小兵一下子跪了下来,高声叫道:“还请三思!还请三思!” “你就是想要阻止我!”白骨夫人终于忍不住了,一只手直接按在了那白骨小兵的颅骨之上,顿时一股股油绿的油脂便自小兵身上向着她的身上流动,而她的骷髅眼窝之中,则缓缓地燃起了两朵幽绿的火苗。 半晌那火苗灭去,白骨小兵亦已经化成了一堆齑粉。 白骨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所有都吓得呆立住的白骨兵嚷道:“谁再惹我!便是这个下场!快把白骨莲花给我拿过来!” 这一下再无人敢反抗,不多时,一个由白骨组成的森森白莲就摆在面前。 这白骨莲花此刻正散发着森森寒气,仿佛连空气都要冻结,可是在它身旁的白骨夫人却完全不觉得,谁让她本就是一堆白骨,便连血肉也没有一丝呢? 白骨夫人一声尖叫,直接跳进莲花座中。 屋中白骨兵士,见此,纷纷上前,扬手去摸这白骨莲花,普一摸上,就宛如连接其上,再不动弹,很快白骨莲花就被围满,再有白骨兵触碰不到莲花的便去触碰已经与白骨莲花连接的白骨兵士,也是一样效果。 不多时,这山内所有的白骨都以白骨夫人为中心连成一片,覆盖了整个山顶,宛如雪山之巅,只是触目所及,尽是森森白骨罢了。 接着这个白骨化成的‘罩子’开始将山内每一丝每一毫的怨气都吸收进来。 …… 第二日,天边渐渐地亮起来,好像谁在淡青色的天畔抹上了一层粉红色,在粉红色下面隐藏着无数道金光。 沙罗等人刚打点好行李便准备出发,姬姬眼尖,忽然指着远方说道:“你们看,我怎么觉得远方那座山变得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小白晃了晃还没睡醒的脸说。 “好像是不一样了。”壮壮拍了拍光头:“就是我也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了。” “是雾散了。”沙罗说:“前几日一直笼罩在那山上的白雾没了。” “不过那山顶的又是什么东西?”悟空问:“虽然是冬天,可是这几天也没下雪啊?那里怎么白茫茫的一片呢?该不是白蚁成了妖精开始啃山了吧?” “我瞅着像是雪山!”小白说。 “莫管那山什么了,我们还是先去前面的村子打听打听吧。”沙罗说:“也许还能遇见什么人也说不定。” 他回忆起那个偷懒耍滑,胖乎乎,贪嘴丑陋,但是却与他有着深厚兄弟情谊的家伙,前面便是那高老庄了,也许,我也该遇见这个世界的你了吧。 回四、迎战 帮手 内讧 白骨夫人睁开了眼睛,经过一夜的吸收,她已经变得彻底不一样了,周身骨骼散发出如羊脂玉一般莹润通透的光泽。 那些白骨士兵也统统睁开了眼睛,虽然只是自黑漆漆的眼窝之中闪现一点点亮光。它们也都变得不一样了,虽然不如白骨莲花之中的白骨夫人那般强大,但战斗力至少也比先前提升了好几个级别。 最神奇的还是那朵‘莲花’。 原本数根骨头组成的它,如今已经化作千支。 佛经中曾说,人间的莲花不出数十瓣,天上的莲花不出数百瓣,佛国净土的莲花则达千瓣以上。 如今这充斥着哀怨气息的它,也变得宛如灵山之莲一般,怒放着,展示着‘纯洁’的气息。 纯洁吗?或许有人会问,这邪恶污秽之物何来纯洁。但是它便是如此,单一而纯净的绽放着积年累月化作白骨人们唯一的表述——怨恨! 白骨夫人动了,伸出一只骨腿,当脚骨踏在地上的那一刻起,地面的泥土瞬间便黑了下去,如同烧过的泥化作的瓦。 白骨军团也动了,纷纷站了起来,来到了白骨夫人的身后,如今的它们,自我意识已经被彻底封闭,完全通过白骨莲花而接受白骨夫人的所有操控。 纵然万骨,已如一人。 沙罗一众终于来到了高老庄的前面,方要进去,就看远方那座山产生了奇异的变化,原本堆积在山顶之上的白色,宛如雪崩一般向着山下流淌着。 而原本每日张望这里,只盼着他们到了好迎接的朱岗冽此刻却没有时间来迎接了。 他甚至有些憎恨自己,为什么要犯懒,昨日放走了那白骨妖精,如今引来了天大的祸端。 自高老庄中他的院子里,朱岗冽双目圆睁,牙关紧压,拿着散发出闪闪精光的上宝沁金耙凌空飞起,目光直射远方倾泻而来的白骨军团。 “你不仁,休怪我朱岗冽不义!”朱岗冽一声清啸,高举兵器,直向那方飞去。 沙罗最能感受妖气,方才山上异动,他早就感受到了冲天的妖气而起,心中惴惴不安。 悟空火眼金睛目光最远,对着众人说道:“我看这村落中有人向着那片白色冲过去了!而那一片!我去!根本不是什么雪崩,都是活动的白骨妖怪啊!” 壮壮耳朵最灵,说道:“冲过去那人说他叫什么朱岗冽,若真是一堆白骨,恐怕他也落不到什么好处吧?” “猪?刚?鬣?”沙罗问。 “是啊,朱岗冽啊!”壮壮说。 “姬姬!带我过去!最快的速度!”沙罗猛地大叫。 姬姬不明所以,但是依言伏地化作食铁兽,沙罗直接趴在了她的背上,运足了力气,立刻化作一条黑白相间的虚影消失在了这里。 悟空眼珠一转,呼唤来筋斗云也向那里飞去,刚起飞就觉得足腕一紧,侧头望去,原来是壮壮已经捉住了他的脚踝,咧着嘴傻笑,与他一同过去了。 眨眼间,这地方只剩下一脸呆样的白龙马。 它晃了晃有一支小小金角的脑袋,哼唧着:“便是你们都有能耐,留我一个在这里算什么?我不就是慢点么,有什么了!” 说着它迈开四条小短腿也沿着那个方向奔了过去。 朱岗冽自从被打入人间后,投了动物胎,几经辗转才重做人样,虽然样貌与之前无异,可是功夫却差了不知几许。 然而这当大敌当前,也顾不了这许多,必须直接拿出最大的力量了。 他双手拿稳上宝沁金耙,将全部法力都注入其中,立刻那宝随风而动,瞬间就如同一座参天巨塔般大小。 也不犹豫,立即拍下,空气被九根尖利的耙齿切开,发出悲号。 白骨夫人悲凉的凄笑声划破天际,手中托举着的白骨莲花亦是膨胀,千根骨刺飞速旋转,转眼间就如一个宫殿般大小。 ‘轰!’ 高老庄几乎有一半的人都被这震天的声音冲击的当场昏迷了过去。 上宝沁金耙被反弹的脱手而出,朱岗冽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我来助你!” 一个声音传来,黑白相间的身影之中弹出一人,那人凌空扬起飞沙宛如长索,一下子就将上宝沁金耙卷住,送回到朱岗冽的手中。 同一时间一杆大旗落下,恰好插在已经停下的食铁兽随身裹着的类似马鞍的物事之上——这是沙罗特意为姬姬设计的战甲。 食铁兽发出怒吼咆哮,那棋子之上星星点点,冒出万道火光,顿时止住了白骨大军的脚步,只是原本该被烧成灰的白骨兵士们,却因为白骨莲花吸收的怨气太过强大,虽然依旧缓慢,但却一步步踏过炙热无比的火墙。 “俺老孙来也!”又一声音响起,一个棍子自远方直刺过来,棍子的尖端越来越大,到白骨大军面前已经如同一座宫殿,轰隆一声压倒了一片白骨士兵。 孙悟空手持棒子,周身旋转,带动棍子也左右碾压,原来在下面的白骨终于被碾成了碎渣。 “哼!就不信你们这些棒骨真那么结实。” 朱岗冽猛然得到了援助,心中大舒了一口气息,立刻回头称谢,却恰好与刚近身而来的孙悟空打了个照面。 “是你?”二人齐齐讶道。 一段五百年前的恩怨,却在今朝相见。 “你这家伙先前扮猪吃老虎!”孙悟空气急败坏:“如今俺老孙早已经不一样了!看我棒儿!”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尤其是当初吹破了牛皮,却被轻松打败,孙悟空早已经顾不得这些白骨,收回金箍棒对着朱岗冽就打了过去。 一棒子下去,挡下的却是一个钵盂。 壮壮大声叫道:“我说悟空!你到底是帮谁来的?怎么两面都打?” “大和尚!你别管!这是私人恩怨!”孙悟空一棍子拨开了钵盂,再击朱岗冽,朱岗冽无法只好提起钉耙招架。 一时之间叮叮当当,这二人凌空斗了起来。 沙罗早明白眼前这人就是他曾经的二师兄,虽然外貌气质均不一样,可你上宝沁金耙不说假话,而眼前的那个白骨妖精他也知道,只是上个世界,这妖精却没这般强大的能耐。 回五、兄弟 神钟 失败 原本该是共同抗敌的情况,如今却变成了内斗。 而且原本天蓬元帅足以吊打灵猴王,但他却偏偏落了凡间,功力大失,先前又是倾力一击,耗费了不少力量,反观孙悟空,自从与天蓬元帅那次天庭拼斗后被炼制了铜皮铁骨与火眼金睛,加之观世音又赠与他一套金箍。 一时之间,实力反转,自从孙悟空掏出金箍后,朱岗冽完全处于下风。 情急之下,他终于再也顾不得形象了,一晃身子,就变作了原身。 就见卷脏莲蓬吊搭嘴,耳如蒲扇显金睛。獠牙锋利如钢锉,长嘴张开似火盆。金盔紧系腮边带,勒甲丝绦蟒退鳞。手执钉耙龙探爪,腰挎弯弓月半轮。纠纠威风欺太岁,昂昂志气压天神。 原来他被贬落人间后,竟然投的一个野猪的胎,怪不得不愿意显露原身。 只不过,这一世,他终究是个妖怪,变作原身之后,实力大增,一时之间倒是与悟空斗个旗鼓相当。 就在这一连串的变化之中。 白骨大军早已经突破了火墙,姬姬也不停留,背负着离地焰光旗左冲右突,一边凭借食铁兽的尖牙利齿,撕碎具具白骨,一边喷射着离地光火,焚烧着对方,倒是比起先前更加厉害。 而白骨夫人眼尖,早看见沙罗与壮壮,正与得到消息一致。当下心花怒放。直接攻打了上来! 沙罗凝聚起飞沙与其缠斗,只是力有不逮,稍有差池,恐怕就要命丧当场,更何况壮壮,纵然力大无比,对付寻常白骨士兵绰绰有余,但是面对着白骨夫人以及白骨莲花,好在有观音赠的紫金钵盂能够勉强抵挡,否则也早就身亡。 白骨夫人以一敌二尚且大占上风,这不由得让她觉得希望就在眼前。 这当,朱岗冽也早就认出了下面那两个人便是大唐御史,一边格挡着不断袭来的金箍棒与五只金环,一边说道:“我说灵猴王,你我本无大恩怨!你何必纠缠与我!” “我纠缠你?”孙悟空大怒:“当初你隐瞒实力,瞧不起我,害的我最终身陷囹圄,受那七七四十九日的三味真火炙烤!归根结底都是你这个娘娘腔害的!虽然如今你变成这凶悍野猪的模样,也不要以为我就认不得你了!俺老孙今天定要和你分出个长短来!” “你若定要如此,我应了你便是!”朱岗冽叫道:“但我只问你一句!与你同来那二人可是你的同伴!” 孙悟空叫道:“是又怎样?” “若是的话!我们暂且罢斗!”朱岗冽见事情尚有转机,立刻说道:“先救了他们二人再说!我与你约定!早晚与你认真斗一场,分出个真的胜负!” “你要骗俺怎么办?”孙悟空收回了五只金箍。 “叫我永远保持这猪身!不能变回人形!”朱岗冽发誓道。 孙悟空眼珠一转,挠了挠耳朵,想起当初这人便极为在意自己的容貌,这等誓言,可说是异常诚恳,当下便心动了一半,又想到,自己既然应承了弥勒那秃驴的委托,如今若真让那两个人死掉,却也是一件大大丢脸的事情,心思电转之下,终于点头说道:“便信了你的鬼话!先把那些恶心巴拉的白骨棒槌打碎,再与你这猪头妖怪计较!” 朱岗冽苦笑,心道这猴头恐怕再过五百年也改不了这臭嘴的毛病,不过好在这当事情总算有了转机。 就在沙罗与壮壮将要撑不住的时候,上宝沁金耙与如意金箍棒一同自天上向着白骨夫人头顶打落! 白骨夫人感受到了自天上而来的威胁也暂且顾不得沙罗与壮壮,托举起白骨莲花就挡。 沙罗终于得以松了一口气,见悟空与‘猪刚鬣’已经联手,也顾不得探其究竟,连忙对壮壮说:“你快去助姬姬一臂之力!我自去助他们二人!” 言罢凌空飞起,与悟空、朱岗冽二者凌空而立。 这一刻他心绪澎湃,宛如回到了当初那个时候,他们兄弟三人,携手抗敌。 如今,虽然旁边两人早已经面目全非,可是这感觉,却依旧存在。 “悟空!你打他的正面!”沙罗说道:“朱岗冽!你从侧面骚扰他,待我凝聚法力!” 悟空邪魅一笑,一晃变成了三头六臂的灵猴王模样,拿起三根如意金箍棒,接连敲打,白骨夫人托举白骨莲花虽然可以挡住,但是却已经无法移开。 朱岗冽收了上宝沁金耙,在地上四肢着地,左冲右突,不断用尖利的獠牙去袭击白骨夫人,白骨夫人双手挪不开,唯有用一只骨腿左踢右挡。 沙罗知道这家伙实力太强大,唯一能够指望的只有腰中宝物——太一钟。 因此控制着它,不断地吸收金箍棒与白骨莲花相击泄露出来的强大法力!只待成型,便套住这家伙! 这功夫,壮壮早已经拿着紫金钵盂像是一块板砖一样,接连的拍击白骨士兵的脑袋,倒是一拍一个准,一拍碎一个,与姬姬共同灭掉了不少的白骨兵。 只可惜这白骨兵的数量实在太多!让他们几乎防不胜防。也都纷纷的挂了彩。 不自觉间,又是百合过去,就闻当空沙罗一声狂吼,那铃铛异样光芒大作,一下子就变成一口巨大的钟。 沙罗剑指前探,怒喝了一声:“收!” 就看那太一钟径自向着白骨夫人罩去!便来到面前之时,却兜兜转转绕了一圈,紧接着就重新化作一个小铃铛落在了地上。 沙罗的嘴都快要掉了下来,惊讶的叫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靠!你行不行!不行少安排!”悟空气急败坏的叫道。 朱岗冽也知道这次计策失败,不再骚扰,重拿起上宝沁金耙加入了正面的对抗之中。 沙罗心里一叹,别无他法,也只能直接相斗了,他的宝物离地焰光旗正在姬姬那里,因此也只好召唤出流沙。 白骨夫人见了,仰天长笑,尖生叫道:“这物是太一钟吧?却也不能奈我何!哈哈哈哈哈!” 回六、绿光 收割 女人 白骨夫人说完,眼窝之中绿光跳动,白骨莲花仿佛得到了指示,一下子就自天空炸裂开来,千根白骨纷纷向着白骨夫人飞来,镶嵌其身,刹那间,化作一巨大的白骨盔甲,与一根白骨长鞭。 白骨夫人这一刻,实力不知提升了又有多少,只知道她亦飞身而起,以一敌三,竟然还轻轻松松占到了上风。 什么灵猴王?什么天蓬将? 有我白骨甲!统统见阎王! 白骨夫人似是已经得到了胜利般,连骷髅般的面目都在笑着! 原本悄悄的跟着的伽蓝,知道事情不妙,早已经向着灵山而去,只是这一次弥勒却没有让任何人来帮助他们,只对他说: “这白骨夫人,非人非鬼,非妖非魔,非神非仙,只是一股怨气化身,所以便连那太一钟也不收她。” 伽蓝问:“如此便放任他们死去么?可是如今我灵山实力未整,这……” 弥勒微笑,不语。 再看那天上,托塔天王拜在玉帝前面,扬声禀报道:“玉帝在上,吾得到消息,如今唐使被白骨精拦在了高老庄,想来这次,这取经队伍便要就此完结了!” 哪知玉帝听了脸上并没有露出笑意,反而有些阴沉,说道:“白骨不在五行中,却有轮回报,这趟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你且再去安排人盯着,随时来报。” 老君笑眯眯的抚了一下自己的长须,对着身旁的小童问道:“清风,这事情你看如何?” 那清风眉毛已经被老君施展法力治疗好,重新长了回来,只是他心中的怨气似乎还没有完全消除,冷冷的回到:“我看那几个怪里怪气的家伙要完蛋。” 老君微微摇头,说:“你可还是由着性子啊,莫不是这次的苦头没有吃够?” 清风表情终于有些慌了,忙说:“自不是,我已经认真的洗心革面重修道心了,只是这白骨妖如此厉害,我瞧他们所有人都打不过啊?” 太上老君哈哈大笑说道:“有的时候啊,比起法力更加厉害的便是一个情字,一个心字,这白骨夫人本由心魔起,也许能击败她的亦是这二物,我那令牌还没到用的时候呢。” 高老庄内,一个男子弯腰蹲在了地上,抱着双腿痛哭着,他是少有没有被震晕的人,可是却不知道是否是被惊吓到了,竟然哭的如此厉害。 这个男人已经在这村子之中生活了几十年了,虽然原本是外乡人,可是这么久,又老实本分,这里的所有人都拿他当做自己村子的人看待。只不过,从到了这地方,这男人便少言寡语,不爱言谈,有什么事情,也都是躲着,着实是一个胆小而老实的人。 这一日,却不知怎的,他原本痛哭之中就猛然抬起了头,眼神之中充满了坚毅,接着他站了起来,大步的向着那战斗的地方走去,这是怎么了? 看天上,白骨夫人凭借着白骨莲花化作的盔甲武器,一路高歌,这时候,沙罗三人身上都已经挂了彩,看那五只金箍散落在地,旁边满是流沙,朱岗冽原身原本就臃肿凶恶的脸庞,已经被打的更加肿胀了,悟空虽然铜皮铁骨,可是从凌乱的毛发与气喘吁吁的样子看来,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至于本就是最弱的沙罗自此,身上可见骨的伤口早已经不止一处。 再看地下,姬姬黑白相间的身体早已经变成了褐色,那是鲜血干涸的颜色,但她兀自挣扎着龇出锋利的牙齿。 壮壮的双臂已经开始颤抖,过度使用的力量使得哪怕是紫金钵盂,也难以敲碎白骨兵的骨头了。 一切都像是穷途,仿佛末路。 哦,对了,还有刚刚赶来不久的小白,直接就被几个白骨兵打飞,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白骨夫人眼窝之中寒光一闪,她认为,终于到了收割的时候了! 就看她一声暴喝,四肢喷张,在空中摆出了一个大字的造型,接着所有的白骨士兵顿时周身冒出绿光,那绿光泛着油亮的质感纷纷向着天空之上游荡着。 每一个离开绿光的白骨骷髅,再不能维持身形,纷纷化作一堆碎骨散落在地。 然而那白骨夫人却是开始一丝丝的冒出了肌肉,接着又是血脉、经络。 这一刻,她就像是一具剥了皮的人一般,似乎比起白骨更加恐怖。 但好在那些绿光依旧源源不绝的涌进她的身体,终于两个眼珠自她的眼窝之中长了出来,仿佛还没有习惯一般,滴溜溜的旋转着,好不容易才找正了位置,这时候,自足尖也开始缓慢的生长起了皮肤。 沙罗三人见此不知是什么情况,但是机不可失,纷纷扬起兵器袭来,可是就在白骨夫人的周围,那些绿光如同形成了一个强大的护罩,兵器打不进,法术侵不透。 那皮肤越来越多,不多时,就变成了一个周身赤裸,皮肤白嫩的女子,这当头发也开始愈长愈长。 终于,白骨夫人时隔不知道多少年才变回了她当初的样子。 就见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竟然是一个绝美的娘子。 白骨夫人忽地眼中流下两行血泪,凄凄惨惨说道:“这个样子……这个样子我已经许久未曾感受过了,只是这白骨莲花纵然能让我恢复人身,却也不过是那少许的时间,唯有这时候保持人身再吃了唐使的肉,长生不老,或许我还有机会永葆这个样子!不再变回那丑恶的白骨模样!” 说完那赤着身子的女人宛如狂魔,五指指甲暴涨,一下子就将悟空与朱岗冽身上各开了五个血洞。 便是铜皮铁骨亦不堪一击,此刻的她实在太厉害了! 她又伸手,手臂暴涨,双双抓住沙罗与壮壮的颈子。 手臂回缩,一下子就将他俩拉到了近前,下颌不知怎的宛如蟒蛇一般脱落下来,血盆大口就要生啖二者血肉! 一个男人的声音飘入了她的耳朵:“娘子,不要再作恶了,好吗!” 回七、男人 回忆 黑影 这声音……这声音。这声音!!! 白骨夫人的心中仿佛万千道狂雷轰来。 那是多么熟悉的一个声音啊!曾几何时,便是为了寻找这声音的主人,她才身陷险境。 白骨夫人的双臂一下子就软了,沙罗与壮壮自空中跌落下来,勉强还能行动的姬姬接住了他们。 白骨夫人的脖子又像是僵住了一般,颤抖着想要向下望,却不敢望去。 “娘子,是我。”那声音又说。 终于白骨夫人再也忍不住了,向下看,就见一男子正站在不远处,方才那话自是他说的,而这人便是先前在高老庄中抱头痛哭的男人。 “真,的,是……你?”白骨夫人缓缓下降,落到了男人身边,声音颤抖,不可置信的问道。 “真的是我。”男人的眼中冒出了两行泪:“我来了!” “你还来做什么!都是你害得!”白骨夫人忽然发了狂,一爪就掏入那男人的胸膛,又自背后掏了出来,可是她又像是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一般。 见到这样的情景,双腿一软,竟然跪在了地上,满脸的惊恐,哭叫着:“我!我不是故意的!” 却见那男子胸口一个大洞,却没有任何的血液流出,只是露出了一个笑容:“我不怪你,真的,我只怪我自己。” “你!你!你是什么!”白骨夫人瞪大了眼睛,捂住嘴,满脸的惊恐,竟似是被吓到,好像她自己不曾是那白骨妖怪一般。 “我只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坏人。”男人的胸口竟然自行生长出了肌肉,开始填补那个大大的洞。不一会儿就将那洞补满,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伤口一般。 他说:“多少年了,我竟忍心让你吃了这许多苦,但是如今,我再也承受不住了。也许当年的事情,如今的事情,都该有个交代了。” 时间倒转,回到了曾经的那时候。 那一年战争频发,所有精壮男子都被征兵,那个叫做青海的男子也不能幸免。 他随着约莫有几十个像他一样的男子一起踏上了路程,前方等着他们的也许只有战争和死亡,也许更有些别的。 这支队伍一路前进,本自安好,可是到达白骨山——当年还叫做精颅山的时候,却突然天色变化,乌压压的一片,且狂风暴雷大作。 迫于无奈,这支队伍只好在这里安营扎寨,企图避开这场风雨之后再前进。 当夜,果然乌云压境,便连月色也都见不到一丝。 虽然队伍中都是男人,但是这样的情景也都感觉到有些害怕,尤其是这些兵士中还有不少是新人,都是平时连所住的村子都很少出的老实人。 青海便是其中一个。 “喂,竿子,你觉没觉得今天晚上有点冷?”青海叫着身边人的外号问道,虽然他们已经算是这里面熟识最快的,可是他还是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况且在这个时代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分离就像是常态一般存在,说不定谁便在什么时候死在了战场之上,空留下许多思念。 竿子人如其名,干瘦干瘦的,他打趣说:“没有啊?这大夏天的,怎么还冷?山里舒服,最多算是凉快,你这么说,莫不是体虚?” 青海撇了撇嘴:“我就是总觉得阴森森的,感觉不好。” 竿子说:“别想那么多了,今天天色不好,我们能找到这个山洞就不错了,遮风避雨的,明日还要赶路了,哪有心思想那许多?” 青海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说起那时候,尤其是行伍之中,并非都是那么阔绰,可以搭上帐篷,多数的时候,粮饷不足,都是夜宿荒郊野外,因此多数队伍都喜欢行在山中,至少可以找到大树、山洞这样的遮挡物。 而也有一些队伍,便是喜欢走进一个又一个村子,霸占民居,由于多少会些功夫,寻常村民不敢招惹,久而久之,也就有了兵痞子这样的词汇。 此为闲言,单说这一晚,青海所在的队伍还真是算运气好,找到一个大的山洞,也没收拾什么,几十号人就都挤了进去,象方才那样的闲聊,起初还不少,只是渐渐的所有话语都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则是鼾声四起。 当夜果然下起了暴雨,洞穴外面彷如那水帘洞一般,密密麻麻的都是雨线,不仅视线看不清楚,就连声音也传不出去。 一个黑影便在这时候,悄无声息的向着山洞走来,若仔细观瞧,就能发现雨滴落在这黑影身上之时,竟然不能打湿他的衣襟,反而像是接触到了琉璃一般,倾泻滑出。 那黑影借着雨势悄无声息的来到洞口,盯着最外面的一个人,就那么默默注视着,许久都不发一言,但是忽然他又猛地动手了,一下子就拉住那人的腿,如同领着一只小鸡一般,一下子就将那人拎了出去,紧接着,他拖着那个兵士就向着暴雨之中跑去,速度极快。 那兵士迷迷糊糊的被猛然惊醒,刚睁开眼,却感觉倾盆的雨水直接冲击着他的眼睛,无法看清任何的东西,他更觉得自己被人放在地上不断的拖行着,沙石泥土摩擦着皮肤的感觉让他难受极了。 他猛地就想起了山魈把人拖走吃掉的传说,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费力的弯了一下脖子去看,果然,在无比朦胧的雨雾之中正有一道漆黑的身影拖着他走去。 他吓坏了!当下就叫嚷了起来,那黑影听见,停下了脚步,回头望来。 瓢泼的雨中,那士兵只看见一对血红色的眸子,和逐渐裂开,露出阴森笑容满是交错獠牙的大嘴,几乎都要把他吓晕了过去。 那恐怖的黑影这么看了他一下,又转了过去,继续跑着…… 青海拍了竿子好几下,见终于才将他叫醒,就压低了声音说道:“喂,竿子,你有没有听到叫声?我怎么听见了好像有人在大叫呢?” 竿子迷迷糊糊的说道:“你这家伙吓破了胆子还是怎么?这满山满谷除了雨声就是雷声,怎么可能听到有人大叫?我瞧你就是做梦吓得!少废话了,快睡吧,困死了。” 青海的表情依旧疑惑,侧着耳朵听着,可是这当,却一点声音也没有了,他只好摇了摇头,躺下继续睡觉。 回八、什长 探查 血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洞穴的门口,那一样的身影又出现在了那里,只是这次,他身下竟然趟下了几滴暗红色的水滴? 咦?他不是不会被雨水淋湿吗? 只因那本就是鲜血! 再次拎起了一个人的腿,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重新冲进了雨夜之中,只是这次的兵士没有那么幸运了,刚醒就觉得脑袋撞到了一块硬石头之上,直接昏迷了过去,只可惜连叫都没有叫上一声。 如此反复,不多时,这洞中已经少了十几个人。 “我觉得不对劲!”青海猛地惊醒了过来,扫视了一下洞穴之内,就发了疯一样拍着竿子。 竿子这次终于困意被彻底打散了,坐起身来,嘟囔道:“你这家伙疯了吧?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不是啊!竿子!你看!少了好多人啊!”青海有些焦急的说道。 “什么?撒尿去了吧。”竿子刚说完,眼睛环顾着四周,紧接着就闭上了嘴,只因为他也发现有些不对劲了。莫说这狂风暴雨,上厕所也不会出去山洞,即便是出去,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走了这么多人啊? 二人慌忙的将这里余下的人统统叫醒。 一阵慌乱顿时传出,幸好还有一个本就是什长,是带领这批新兵蛋子去汇报成队的人,他猛地喝骂了起来:“你们这些家伙吵什么吵!娘了个爪子的一个个怂的像个熊包蛋子!都是大老爷们能有什么事情?还怕女鬼来吗?真有女鬼来了老子倒要第一个尝尝鲜!” 这一顿骂,顿时将这片纷乱暂时压制了下去,但是洞穴中人依旧眼神乱飘,显然是心里依旧不觉得踏实。 这什长虽然嘴上粗鲁,倒是有些小心思,否则也不会当上这什长,心知这事情必有诡异,若不解决,只怕人心散了,半路若纷纷跑走做了逃兵,不仅这些人被捉到难免一死,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带回去招收到的新兵,首先就会被治一个大大的罪过! 当下心思电转,对着屋子中所有人说道:“有谁!是个爷们的!跟我出去探查一番!看看那几个少了的家伙到底干什么去了!若被我发现是当了逃兵,一人割下来一只耳朵!以儆效尤!” 这话一出,洞穴中人却没一个人应答,众人本就恐慌,洞穴外又风雨大作,谁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那什长冷笑了一声,骂道:“真没想到,这里一个带卵蛋的家伙都没有!就你了!” 他抬手一指,便指向了青海!接着他又点了三个人,竿子也没能幸免,然后抽出腰间随身的大刀,喊道:“跟我来!” 这一下,这几个人自然不敢再拒绝,虽然时间不长,可是他们知道,这什长若是一言不合,真有可能直接用刀把脑袋瓜子砍下来了,因此都只能自认倒霉,默默地跟上他的步伐。 临出去之前,那什长又喊道:“在这里的人,就给我老实睡觉!我回来发现哪个还敢聒噪,统统都砍了喂狗!” 一行五个人晃晃悠悠来到了外面,生生的转了一大圈,只感觉大雨就像是泼下来一般!雨点打在身上竟然生疼。 可是人影却见不到一个。 那什长试图找到些线索,用刀四处扒拉着地面,然后这样的雨又怎么可能有什么线索呢? “妈的!”他生气的骂道,心知这趟是白跑了,也许那十几个人就是早就商量好了趁着这时间结伴逃跑而已,否则又怎么可能集体消失不见了呢?这种鬼天气,莫说是野兽,恐怕就连传说中的山魈也不会出现的。 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涌出来一丝寒意,不禁打了个寒颤,骂骂咧咧了几句,就带着人向回走去。 半路上青海一边抹着脸上的雨水一边问竿子:“你说那些人究竟都去了哪里?” 竿子这会心情也差,说道:“鬼知道啊,这帮瓜娃子恐怕是跑了吧?却害的我们吃这个苦,受这个罪。” 青海又说:“你觉得会不会是山魈……” 竿子一个激灵:“你可别瞎说!这山魈不过是传说中的鬼怪,哪里可能真有!” 青海甩了甩脑袋,说:“希望是吧,我只是觉得心里感觉不踏实。” 这时候那什长一脚踢在了青海的背上,将他踹的一个趔趄,骂道:“就你话多!什么山魈!什么妖怪!小心回去也不让你进洞穴!在外面站一夜你就知道什么最可怕了。” 青海再不敢说话,只好默默地走着,一众五人不多久,就来到了洞穴门口。 一进洞,才感觉眼睛终于能睁开,可是这五人,此刻却更希望自己能够仍旧在那雨中!只因为这洞中,正有一个‘怪物’露出恐怖的笑容,阴森森的看着他们。 这怪物不是别个,正是先前那掳走人的黑影,洞穴之中点着火,才看清,原来它竟然是一个人。 这人穿着一身满是孔洞划痕的‘破布’衣服——如果还能称作衣服的话,周身上下尽是黑泥污垢,双眉连成一线,胡须如同杂草与头发混合在一起,几乎覆盖了整个脑袋。 若不是他诡异的笑露出的尖利如野兽般的牙齿,与血红的眼睛,到真正像是一个落魄已久的乞丐。 可正是他那恐怖的样子,搭配满穴尸体的情景,让这五个刚刚回来的人心胆俱裂。 是啊,洞内的人,那些原本看起来安全的人竟然都死掉了!他们的死状极其恐怖,有的是眼珠子被生生的挖了出来,有的是脖子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有的是肚子之上破了一个大洞,内脏污水流了整地,甚至还有的人天灵盖直接被打破,露出白花花的脑子! 此刻那怪汉正挖着一块脑子,不知道是要吃还是怎么样? “啊!!!!!”竿子率先叫了起来,这叫声又忽地中断,只因为他竟翻了翻白眼,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那什长颤声骂道:“这废物……这情况还敢晕,真是不想活了,跑啊!”他猛地叫嚷了起来,率先转身冲进了雨幕之中! 回九、意外 逃脱 牢笼 听了他的叫声,其余几人终于也反应了过来,猛地转身向着雨中跑去,只因为他们知道,若是留在这里,只怕都要和那屋中的倒霉蛋们一样的下场! 唯有青海,他其实早也惊恐的不行,可是这会儿他那‘没用’的良心却偏偏生了出来,望了一眼地上还算要好的竿子,他猛地一咬牙背起这昏迷的人儿,才向着雨中跑去。 只是谁也不知道,那怪人到底去没去追他们。 单说青海背着竿子,唯恐怪人追来,慌不择路,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忽然觉得脚下一空,直直的就向下坠落。原来暴雨深夜之中,视线不明,他却跑到了悬崖边上而不自觉。 这一下子青海就心脏直接要跳出了嗓子眼,只可惜还没有来得及跳出去,他就猛地撞到了什么东西,昏了过去。 再醒来,青海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片草地花海之上,而天色大亮,雨早就停了,四处传来的尽都是一片清香,仿佛先前的恶劣天气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青海揉了揉自己发胀的脑袋,抬头看看,上面悬崖侧壁,斜斜的生出来许多的树木,想来先前正是这些顽强的植物救了他。 他忽地又想起了还有一个人!慌忙站起身来,四处寻找,却发现早已经不见了竿子的身影,也不知是没有和自己一起掉下来,又或者挂在了哪棵树上不知死活。 只是昨日若不救他是冷血,如今不去找他却是现实。 青海只能摇头叹气,再不去想那倒霉的家伙,如今更重要的是,他究竟要如何离开这个地方? 只因四处环顾,虽然这地方宛如一片乐园,却四面都是悬崖峭壁,若想要离开,恐怕要徒手攀上绝壁,对于他一个普通的男子来说,这无异于登天,可若不如此,难道他又要在这个地方孤独终老吗? 他不甘心!原本被征兵的时候,他已经绝望了,他知道自己几乎确定要死在战场,虽然临走时候依旧安慰他最爱的妻子说用不了几年便会回来!也会时常写信。 可是他知道,这一去,极有可能就是永别! 但是如今!异变突生,早已经顾不得什么征兵了,若真有可能离开,他想要立刻回家,然后带着自己爱的女人远走高飞,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平平静静的度过幸福的一生! 青海随便找了一些能吃的花花草草,胡乱填了几口,勉强果脯,就开始四处寻找,可是几个时辰过去了,他却彻底绝望了,想从这里出去?绝对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他绝望的躺到在了地上,却看见天上一个黑影坠落了下来,轰的一下就坠落在了地上! 青海立刻起身飞奔过去查看,这一看,差一点没吓晕了过去。掉下来的不是别的,正是竿子,先前他死没死不知道,可是这一刻他绝对是死的透透的了,只因为满地都是摔的七零八落的断臂残肢。 青海哇的一下子,就吐了出来,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让他吐出来的几乎都是酸汁,忽地他又见地上一个阴影迅速的放大,再抬头看去,便又见一个黑影向下坠落,落在地上发出了震天的响动。 待飞散草叶坠落,飘散花瓣停止,还有那喧嚣尘土不见得时候,青海就看那里一个身影慢慢直立起来了身子。 那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在洞穴之中大肆屠杀的怪人! “你!你!”青海手指着他,不住的颤抖,向后退去,哪知道腿也是发虚,一下子就坐倒在了地上。 那怪人哪里管它这个,只是不知从那破布似得衣服中拿出了一块黑乎乎的是什么的东西,像是猛虎扑食一般,一下子就跳到了他的面前,不待反应,就伸出大手捏住他的脸颊,如同铁钳一般,青海的嘴一下子就张了开来。 那怪人直接将那团不知是什么的物事塞到了他的嘴中,又照着他的胸口一拍,也不知怎地,一下子青海就把那东西吞了下去。 顿时他就觉得内脏绞痛了起来,满地打滚,紧接着他又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开始凝固了,肌肉虽然也开始传来了撕裂的疼痛感觉,但是逐渐模糊的意识,反倒让这痛感小了不少,这时候,他脑海中隐约的觉得,恐怕自己的这一生这么就要走到尽头了。 但是,事情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发展,不知道过了多久,青海的意识忽然回来了,他猛地睁开了双眼,身上已经完全没有疼痛的感觉了。 这不是做梦吧,他抬起手,掐了掐自己的脸颊,却发现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忽然发现,自己或许不是不疼了,只是丧失了感觉而已! 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活着! 青海起身,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山崖之上,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怪人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只是,无论怎样,他似乎自由了。 唯恐这个自由再次与自己擦身而过,他疯狂的跑着,甚至都不觉得疲累,很快就跑出了精颅山,他看了一下方向,继续向着自己家乡的方向跑去。 不觉得辛苦,不觉得口渴,甚至也不觉得饥饿,就这么跑啊跑啊,直到忽然,他身上的力气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摔倒在地上,青海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一个想法自他的脑海之中自行出现了,我不能再向前走了,再向前我就会死掉!只有折返!只有折返才是活路。 他挣扎着爬了起来,向后退去,果然如那个想法一样,他的力气逐渐回来了! 青海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不是因为劳累,而是因为心中的恐慌,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试探着再向前走去,力气又开始逐渐的消失,再回来力气又回来了。 青海有些疯狂了,又向着另一个地方跑去,不断的测试着这奇异的事情。 他不眠不休,如此这般,竟然接连十几天过去了,他终于发现,自己好像被困住了,就像是一个笼子中的小鼠一般,只是这笼子看不到,摸不着而已。 回十、错过 等待 深情 就在青海被强烈的恐惧感笼罩的这段期间里,他又发现了一件事情,那便是他只要在那个‘笼子’的范围内,就不会受伤。 原本是一次误将自己划伤,却发现不仅完全不疼,甚至连一滴血也没有流出来,反而伤口以极快的速度愈合了,他又实验,无论是用刀子扎进自己的身体,还是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都是如此,甚至有一次他将自己的一根手指割了下来,只要将断裂处接在一起然后包扎上,过一段时间,那里就会重新连接。 这样的身体似乎应该是很多人的梦想,可是对于青海来说倒像是一场梦魇,他不想要自己变成一个怪物,更不想要自己变成一个牢笼里面的怪物。 于是,他下定了决心,想要找到这个‘笼子’的漏洞,所以他通过很多年,走遍了方圆百里的路,一点一点的测出来这个足以影响他命运的生死线,试图找到哪怕一个缺口也好,这期间他也曾回到那座山里,想要找到那个怪人,更想找到他变成这样的原因,可是在那山里,他只看见了当初的什长和另两个一起逃跑的人,当初他们逃离后,怕受到军队的惩罚便直接在这里落草为寇。 青海自然懒得管他们,只是失望的离去,现如今他终于明白,自己已经真的再也回不去了,不仅仅是他的家,还有他的过去。 所以青海几乎断了生存的念想,就要自杀,但是他又转念一想,哪怕自己出不去,但至少可以写一封信回去,让他的娘子过来,这样在这个地方生活也是不错的。这个想法就像是黑暗的阁楼之中蓦然打开的一扇窗,为他带来了一丝光明。 他当即就在‘笼子’的范围内,找到了一个大一些的镇子,写上一份信托人带去,而他则暂时定居了下来。 只是当时的他完全没有想到,这封信根本没有送出他妻子的手中,只因为那封信还没有送到的时候,她的娘子——曾经的白骨夫人已经从流言之中听到他本该去的那只队伍大败,有许多人都牺牲在了战场之上,同样也有许多人失去了踪迹。 所以这女人当下心里便一阵发紧,再也按耐不住,直接打包行李离开了家乡,准备去寻找他的丈夫。 那一日,她刚好走到了那个镇子之中,背对着街道暂且喝一杯茶解渴。而青海则刚好路过那里,甚至他还停下来身子,默默的看了一下那个背影与他的妻子十分相似的女子,只是这时候,信使才刚刚出发了两天,无论如何都不会赶到他的村子,更别提他的夫人已经来这里找他了,所以他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那里。 这之后的遭遇,正如那个传说,这娘子来到了精颅山中,却被三个人坏了身子,还杀人抛尸,只是这三个人不是别人,恰好是那什长与一同逃跑的两个贼人。 青海的希望终成了一片尘埃,宛如一首诗歌。 君不见那青海愁,古来白骨无人收。 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在那之后,那娘子阴魂不散,终于化作了白骨,虽然三个贼人得了教训,可她却再也变不会去了,而青海则在那里等了一年又一年,直到他知道他恐怕再也等不来他的娘子了。 心如死灰,万念俱灰都不足与形容他,他虽然活着,却只不过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每每到一个地方,当人们开始觉得他有些奇怪,竟似不会老、死一般的时候。他便立刻换一个地方继续那么无声无息的活着,也只是活着。 一直到过了许多许多年后,他忽然脑海之中闪过一个念头。 那个时间,那个熟悉的背影,那个白骨成精的传说,还有那一个他始终没有等来的女人。这些事情都好像连成了一条线。 或许,白骨夫人就是他的妻子! 青海开始了疯狂的调查,纵然过去了许久,但是在一个个细微的碎片拼凑,与他的不断努力之下,真相终于还是回归到了现实之中,他知道了白骨夫人确实就是他那不幸的妻子! 那一夜,他的眼泪始终没有停下过,他恨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去问一下,他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晚才想到这些事情。 所以青海毅然的向着白骨山走去,自从那次离开后,他再也没有回到这个伤心之地,可是这次,这里或许该是他的重逢之地。 青海的心中有一丝害怕,有一丝担忧,更有一丝忐忑,他不在乎她是不是变成了一幅白骨,但是他却怕她在乎他变成了不死的僵尸。 但是青海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是,老天偏偏在这个时候又和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青海竟然进不去白骨山了!正如他当初出不去那个‘笼子’一般! 他只要一踏进白骨山的范围就会立刻力气全无,甚至比那时候更甚,身体都开始腐烂,仿佛死亡立刻将至。 青海终于崩溃了,他与她自从分别后,就宛如阴阳两隔,无论如何最多都只能擦肩而过,却永远不能真的相见,牛郎织女又如何?至少每年还能见上一面,可是他青海呢? 青海得了失心疯,开始疯狂的四处狂奔,这其中他几次都将要死掉,救回他的不过都是本能,又是许久过去了,终于有一天,他猛地恢复了清明。 更做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那边是,他要等着她出来的机会,与她相认。 于是青海来到了高老庄中,静悄悄的生活了几十年,直到这一次,他终于找到了机会,所以才会抱头痛哭,接着坚定地来到了这里。更加惊喜的是,他的娘子恰好在这时候变回了当初的模样。 一番往事,在二人的互相倾诉之中,终于得以拼凑出来。 青海与白骨夫人抱头痛哭在了一起,原本是敌人的沙罗等人竟也听的入了迷,默默的低下了头,沉默不语,也许这个故事之中并没有绝对的善与恶,有的只是尚未解开的迷与一段难舍难离的深情而已。 回十一、分析 罢战 决定 “这些年真的苦了你了!”白骨夫人紧紧拥着青海,抽泣着说道。 “是苦了你才是!”青海猛烈摇头,脸庞堆泪:“每一天,我都在想象着和你重逢、见到的那一刻。” “幸好!幸好是现在!”白骨夫人喃喃说道:“我可不想让你见到我那丑陋的样子。” “我不在乎!”青海说:“白骨又怎么样,我在乎的是你!而不是你的长相!况且我的身体……” 白骨夫人亦摇头:“我又怎么会在乎这些呢?况且你如今可以身体不毁,近乎长生不老,若我也能如此,我们便可一直厮守下去。” 说道这里,她猛地转过了头,眼神比之先前还要坚定:“所以我一定要吃了那两个唐朝来的御史!” 听了她的话,沙罗等人虽然对他们的遭遇颇为同情,但是也不会割肉喂鹰,任人宰割。纷纷重新拿起兵器,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便在这时,沙罗脑子之中忽然灵光一闪,摆手示意众人先不要争斗,接着大步走来,径自来到了白骨夫人的面前。 “怎么?你这唐使改了性子,准备自己送上门吗?”白骨夫人冷冷说道。 沙罗摇头,说道:“非也,只不过我想到了一些问题,也想到了一个可以两全其美的法子,即可以让你与他长相厮守,又可不用我们拼死相斗,不知道你可否有兴趣听上一听,若我说的这个法子到时候真不成,我们再斗也不迟!” “好!你便说来听听!”白骨夫人眼中寒光闪动:“这白骨莲花还可维持我人形七日,若届时还没有办法,休怪我直接杀了你们,用你们的肉打牙祭!” 沙罗点了点头,坐在了地上,不理会白骨夫人,开始询问青海:“我方才听你讲了遭遇,其中大多数都是你亲身遭遇,但是有几个地方却不明了,或许正是关键,可否为我解答?” “尽管问!”青海说,他的心里亦不想他的夫人再造杀孽。 “当初你说那怪人杀人,你可有亲眼看见?”沙罗问。 “我不知道算不算亲眼看见,只是我们到的时候,那些人都已经死在了洞穴之中,而且那个怪人就在里面。”青海说:“还有竿子摔下来,紧接着那个怪人就下到了谷底,我想,这些都应该能说明人就是他杀的吧?” “不见得!”沙罗说:“洞穴内的状况还有一种可能是先有别的人来将那些人杀掉,接着那怪人再来到洞穴内,而紧接着你们就回来刚好看到了这一幕,而你口中的竿子究竟是怎么掉下山崖的也没有任何人目击到,因此我认为只能说那个怪人的嫌疑最大,却不能断定就是他杀的。毕竟他并没有杀你,而只是强行让你吃了一些东西是不是?” “没错。” 沙罗点了点头:“根据你的讲述,我还在猜想,你的身体变成这样,会不会就是那个东西的功效?毕竟除此之外,没有听你讲述过其他独特的地方。” 青海说:“我也曾经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若说我最为不解的就是他为什么不杀我,而是要给我吃下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还有我究竟是怎么回到山崖之上的?” “我想极有可能就是那个怪人把你送上去的!”沙罗分析:“毕竟你也曾经看见他从天而降,落在地上的时候却一点事情都没有,足以说明这人本身就是一个高手。” “可若是他将我送上去的理由又是什么?” “这只是我的猜想。”沙罗说:“也许那个怪人本就没有想杀死任何人,只是有着不知道什么目的或者误会,才让你们觉得他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怪物。” 青海猛地摇了摇头:“我不这么觉得。” 沙罗继续说道:“我反而认为他的目的就是给你吃下去那个东西,也几乎很肯定就是那个东西让你变成这个样子的。” 这次青海点了点头:“我也认为那个东西就是我这样的根源。” “所以。”沙罗忽然转向了白骨夫人说道:“如果让你变得和他一样,你又可否满意?” “和我的夫君一样?”白骨夫人一愣,忽地明白了过来,点头说道:“能如此甚好!你是说我们再找到那个东西,让我服下?” “正是如此。” “只是你又怎么知道这个东西在哪里呢?”白骨夫人问。 沙罗笑了笑,指着青海说:“你看,他曾说他探测出了那个‘笼子’的范围,可是以这白骨山为中心?” 青海说:“正是如此。” 沙罗再说:“所以我认为正是因为那个东西和这座山有着某些联系。才会产生如此的状况。而后来你说你进不去这山,可是这山已经四周尽被瘴气笼罩的时候?” 青海再次点了点头,事实正是如此。 沙罗满意的拍了下手:“所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如今你应该又能进这座山了,只因为当初白骨山的怨气形成的瘴气,成为了某种屏障,割断了你与这座山的联系,而如今,因为白骨夫人的白骨莲花,这股怨气没了,所以你应该就能再次进入这座山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青海问。 “虽然是猜测,但是八九不离十。”沙罗站起了身子:“我们不妨一试,若可以,就说明你真的与这座山,或是这座山内的某些东西有着某种联系,而如果能确定这一点,那么很有可能你吃下的那种东西也能在这座山中发现,更甚者,我怀疑当年那怪人不是普通人,非神既仙,或是一方妖王,所以他甚至还在这座山中的可能性也极大!也许这是一个解开所有谜题最好机会!” 听了他的话,白骨夫人还没回话,青海率先说道:“若真是如此,我愿意一试!娘子,你可愿意否?” 白骨夫人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柔弱,她甜蜜的笑道:“只要不和你分开,我都可以。” “好!”沙罗说道:“既然如此,我们暂且罢战,前去白骨山一探究竟!” 回十二、调查 瘴气 谷底 决定了要去调查这件事情,沙罗首先让壮壮带着姬姬还有小白回去养伤,可是壮壮却无论如何都不答应,非得要跟着一起去,而悟空憋闷了这么多年,有任何事情也着实不愿意错过,也是要跟着一起去。 反倒是朱岗冽主动站出来请缨说要带他们回去好好疗伤。 本来孙悟空还颇有微词,并不信任这个曾经的老对手,可是沙罗却是心里清楚明白,放心的让他带着姬姬与小白回去了。 临走的时候,朱岗冽还拿出了几颗灵丹,交到了沙罗的手上,毕竟心细如他知道其实这所有人里面,受伤最重的反而是沙罗,只因为孙悟空有铜皮铁骨,虽然身上开了五个洞,但是血早已经不流了,相信很快就能够好了,而他自己亦有着天罡功法,要知道这功法不仅仅拥有三十六般变化,更是有一股天罡真气护着内脏,不至于轻易受到致命打击,至于壮壮虽然看着狼狈,可是多为皮肉之伤,唯独沙罗多处见骨伤口最为严重,若强行行动,恐怕伤及性命! 所以他交代道这药虽然不能彻底治疗,但是却可以让他们暂时无碍,但是过了亥时则必须要打坐,运行完一个大周天才可能维持药效。 沙罗接过,道了声谢,便率着一众人向着白骨山走去。 就在快要进山的地方,青海的眼睛圆睁了起来,叫道:“便是这里!我真的可以走过来了!” 白骨夫人一脸惊喜,明明先前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如今却像一个孩子一般:“真的?若是如此,恐怕这唐使说的还真有可能!” “恩!”青海点了点头:“我们这就进山去找。” 众人正要继续前进,白骨夫人却忽然把青海拉到了一边悄悄说道:“夫君,虽然我相信你的遭遇,也觉得他们说的有可能发生,但是我不妨与你说了实话,这山我也是住了许久,基本上算是了如指掌,而你说的那个峡谷,便是当初那些坏人杀了我之后抛尸的地方,所以我觉得若是能找到最好,若是找不到你吃过的那种东西,我便会立即动手,只希望到时候你别怪我就好。” 青海的心头一紧,两种心情交替的冲击着他的脑海,一方面他不希望白骨夫人再继续作恶,可是另一方面,他同样不想让这难得的重逢转瞬即逝,思索良久,他才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届时再说吧,一切随缘好了!” 而这话,耳朵尖的壮壮早已经听到了,哼了一声就要发作,却被沙罗一把拦下。 沙罗亦叫他与悟空去了一旁,附耳说道:“如今不管他们有什么计谋,我们都暂且装作不知道,一方面我们确实难以抵挡如今的白骨精,另一方面这地方的事情我也是真的想要了解,我隐约觉得,这里的事情或许与某样神器有关。” “那便听了你的!”壮壮说道,又凶狠的瞥了白骨夫人与青海一眼。 孙悟空则是挠了挠头说道:“俺也听你们说了几次这十大神器,到底是什么东西?和要取得经有没有关系?” 沙罗说道:“此事找机会我与你解释清楚,如今我们先去解决眼前的事情。” “好!便依你。”孙悟空应道。 就这样两波人马,各有心思,一齐先来到了当初青海等兵士住过得那个洞穴之中。 都说想要发现秘密的缘由,最后就是探查秘密发生的地方。 沙罗亦是遵循着这个观点,只是这个洞穴之中早已经一片荒芜,内里满是青苔,冒出的几个蘑菇也都是常年在怨气形成的毒瘴之中变得剧毒无比。 沙罗受了伤不敢妄自用功,因此让白骨夫人施展法力,清除了这里的青苔等物。 为了探寻事情真相,白骨夫人也没计较,直接应了,并描述这地方当初她化成白骨精后,确实发现有一堆白骨,而这些白骨也变成了她曾经的白骨兵士,只是如今,众兵士尽皆化为粉末,也不能再询问什么。 沙罗表示没有关系,只是仔细的探查了地面。 只因为他觉得如果当初青海描述的是真的的话,那么这屋中断臂残肢的状况必定经过强烈的厮打,即便是没有厮打,也是有强大的力量才能形成这种效果,而这些都可能在地上留下痕迹,而这个地方既然能够避雨,说明轻易的不会有雨水渗透进来,所以那些不管是尖牙利齿或是斧钺钩叉留下的痕迹,虽然年代久远,也有可能留下。 可是一番探查却是一无所获,不是真的时间磨平了痕迹,就是当初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沙罗的脑海中飞速的思考着,若是没有强大的外力,那么当初那些人究竟是如何变成那种四分五裂的状况的呢? 一众人又来到了那个悬崖边上,向下望去深不见底。 可便是这个地方,青海曾经落下又上来,白骨夫人也是于此地成精,所以探查一番必不可少。 好在众人除了壮壮和青海都有御风而行的能力,当下也不犹豫,直接下落到了谷底。 虽然瘴气消除,可是山谷之内雾气还没有彻底的消散,一众人来到下面四周目视不清,唯有孙悟空能够凭借火眼金睛瞧的清楚。加上时辰已晚。沙罗便与白骨夫人商量明日再查。 白骨夫人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反正时间是给你的,若过了七日休怪我翻脸无情!” 说完就拉着青海去一边诉说多年来的思念去了,想来是这重逢让她本就有好多话想要说,所以也希望这一夜不要再这么多的事情。 沙罗自是乐的如此,将朱岗冽给的药分了,便就地打坐,唯有孙悟空对那天蓬成见颇大,趁人不备,直接将灵丹丢了也不理会,反正他的铜皮铁骨可比什么药要强得多了。 就是这一扔,那灵丹落在了地上竟然立即化掉,接着便渗透进了地面之中,这样的怪异情景这一刻谁也没有看见。 某处,一个人睁开了眼睛!那眼睛通红无比,正是当年的那个怪人! 回十三、生机 药物 地面 第二日清早,天空一片光明,这地方的雾气也如预料的一般散去了。 众人这才发现,这地方竟然依旧是生机勃勃,一片绿意盎然,纵是这冬天,亦是百花争艳,各种各样的植物遍地。 “你便是在这里化作的白骨精?”沙罗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 “是啊。”白骨夫人说道:“这山里当初虽然被怨气笼罩,就连植物都变得奇特怪异,可是唯独这里,始终是这个样子,人们都传说这里又一个白骨冢,以为这山谷内便是,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这地方竟是如此美好呢?”她转过头对着青海说道:“当初每每我想要回忆一下做人的感觉时候,便会悄悄的来到这里,只有这地方,才能让我,哪怕只是一具白骨,也感受到生命的感觉。” 青海抚摸着她的长发,望着这地方:“是啊,这里似乎与我当初所见亦无二致,或许不论这山中发生了多少龌龊、离奇、血腥的事情,都不能阻止这一片生机。” 沙罗的心中有些惆怅,这种感觉让他忽然对未来有一丝迷茫,就算他们找到真经,真的能够创造一片和平盛世吗?或许只是在一片龌龊之中,创造了一片小小的乐园而已。 沙罗猛地甩了甩头,不去想这个复杂的事情,却直接看见孙悟空从地上拔起一个草嚼上几口咽下去,又拿起一束花放在嘴里叼着。 “你怎么乱吃?”壮壮问她。 “怕什么?”悟空一边嚼着那朵花一边说道:“俺原先在花果山便是如此,更何况这地方本都是草药,吃不坏的。” “你是说这里的花花草草都是药?”沙罗竖起了耳朵说道。 “对啊,多多少少都有些药效的。”悟空说道。 沙罗听了这话,不再言语,而是坐在地上默默思考。约莫一顿饭的功夫他才起身,召集了众人说道:“我觉得我们或许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了。所有的秘密应该就在这片谷底之中。” “你凭什么这么说?”白骨夫人不屑说道:“就因为这地方没有被侵蚀?保持一片生机盎然?要说这种深谷之下有不一样环境实在是太正常了,少见多怪什么?” “并非如此。”沙罗打断了她的话:“只是因为我思前想后很久,总觉得这种种怪事之间应该有某种联系,这些联系则必须通过某个人、某样事物而存在。就好比官府断案也需要人证物证一样。” 仿佛是伤还没好一般,他咳嗽了一下,继续说道:“而这个人,最大的可能便是那个怪人,而这事物是什么呢?方才悟空的话直接提醒了我,我认为就是药!而且这不仅仅关系到青海,甚至是你——白骨夫人,都牵扯到这整件事情之中。” “你说此可有证据?” 沙罗说:“青海之所以如此,恐怕就是因为他吃的那个东西,而那个东西,我认为是一种药,你白骨夫人为何能化身成精?非人非鬼,非妖非魔,非神非仙?若说这世间不平事,那可有太多太多,若说怨气也不见得比你少,可独独是你,被抛尸在此,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还有这地方若不是药气强大,又何以抵御瘴气?种种一切似乎都说明与药有关。” 青海追问道:“所以你认为就在这里,有可能找到我所吃的那种东西?让娘子与我一样?” 沙罗点头,又道:“不仅如此,我思考那个怪人若还存在的话,极有可能也在此处。” “可是这处,我当初也仔细搜寻过。”青海说道:“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啊。” “这地方,你的确仔仔细细的看过,包括周围山壁,但是,我想恐怕有一个地方你却没有找过,或者可以说,你当初根本就不可能去想到搜索这个地方。” 青海有些诧异:“什么地方?” 沙罗手指直直指向了地面:“无论是你,又或者别人,都只想着要离开这里,所以最会忽略的便是这个地方!” “你是说地下?”青海吃惊道,这他还真是没想过,只因为这地方本来就已经是深谷之下,又有何人会想着更下面的地方还有可能藏有猫腻呢? 沙罗说:“也许,待我们将这些花花草草都清除掉,就能发现秘密了!” 说罢,沙罗便将这差事交给了悟空,其余众人暂且飞到半空,悟空双目精光一闪,两股火焰喷射而出,正是三味真火,刹那间就点燃了这地方的花花草草,没一会儿就全部都烧光,悟空又是一口气吹出,那些飞灰又都凌空扬起,这当白骨夫人也使了法术,手臂变长,手掌变大,一抓。 一瞬间所有的灰尘凝聚成了一个大大的泥球,然后落到了地上。这下子褐色的地面彻底露了出来。 只是这时候看去,这地面非石非铁,更不是寻常的土地,反而有一种肉的质感,众人踩在上面更觉得如此,现在有草地还以为是松软的泥土,这时候才明白其实并非那么回事。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青海说道,更像是自问,他又忽然想到,或许正是这个原因,当初他才没有摔死,而他的夫人也没摔的四分五裂。 可是他又想到,若是如此,那么当初竿子却为什么会那么惨呢?莫非真的不是摔得?可那又是为什么呢? 沙罗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说道:“我觉得当初所有的人,有可能都和你的遭遇一样,才会死掉的。” “你是说,吃下那个东西?”青海皱起了眉头。 “正是,所有的人都是吃了一样的东西,才会死掉,而且死状惨厉,而你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特殊,又或者是当初如你描述的一般,在这下面胡乱吃了一些草药,恰好解了那物的毒性,这才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沙罗说:“你当初吃的那个东西,你可曾看清?” 青海摇头:“当时我太紧张,一切又发生的太快,我实在没有看清,只是影影绰绰的有一些印象,只记得那颜色似乎与这地面的颜色倒是差不多。” 听了这话,沙罗忽然露出了一股胸有成竹的笑容。 回十四、怪人 长生 视肉 沙罗忽然的笑,只因为事实与他的猜测越来越接近了,他弯下腰,找悟空借刀,悟空手中金箍棒滴溜溜一转就化作一柄锋利的小刀。 沙罗暗暗运气,抓住地面猛地向上一抓,竟然揪起了一块,既像是肉,又像是面团,用刀一割,就割了下来,松开手,那里又弹了回去,瞬间生长平整,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方才的那一幕似得。 “如此一来。”沙罗问:“可是更像了?” 青海此刻终于瞪大了眼睛,张开了嘴,震撼无比,只因看到他便立刻回忆起来,当初那东西,确确实实就是这个样子的,完全没有错误。 沙罗看了,自然明白自己的猜测准确了,这才说道:“青海,我想这便是当初让你那些同伴死掉的东西,也是让你如今身体不腐不朽的东西。”他又看向白骨夫人,将手中物递过:“如今,你自也可以食用这物,当然生死几率各半,只看你的选择。” 白骨夫人接了过去,端详一下,才说:“你这家伙倒是好心?竟然和我说生死各半,你若不说,我生了自然放过你们,若死了自也没办法再找你麻烦。可不更好?” “我说的只是真话。”沙罗表情坚毅:“更何况我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终究会吃掉的。” “哦?你怎么知道?”白骨夫人问。 “因为我相信你对他的感情。”沙罗如是答道。 “好!算你说对了。”白骨夫人点头:“这物我是一定会吃的,我早已经非人非鬼,如今见到了他已经是老天开恩,若怜我便让我与他继续厮守,若不怜我,就让我痛痛快快转世投胎,再来找我的夫君也就是了,总好过如今这般模样!我最后只是想要再问你一句,看你步步探查,终于找到这里,想来已经知道了这物是什么东西,不妨说一下,让我不管是生是死也得个明白。” 青海也是盯着沙罗,双眼中满是恳切,这多年的困扰终于能够解开,他怎么会不焦急。 沙罗背负起了双手,说道:“有物非生非死,有眼無胃,與彼馬勒頗相彷彿,奇在不盡,食人薄味,是为视肉。如果没猜错的话,这物便是天下奇珍——视肉。” “视肉?没听说过。”白骨夫人笑了笑,直接拿起就向着口中塞去,恰在此刻,一粒小小的石子悄无声息的飞了过来,一下子就将她手中的视肉打落在地,那物一接触地面又瞬间与地面融为一体。 同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此时你若食用,则极有可能灰飞烟灭,连魂魄也留不下来。” “是谁!”白骨夫人猛的转头望去,这话不禁让她一身冷汗,若说的是真的,可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是你!”那人还没说话,青海却率先回答道,手指着那个人不断的颤抖着,似乎极为激动。 沙罗等人望去,就见一人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远处,这人身形极高,至少有九尺,茂密而厚重的头发向后梳着,豹头环眼,唇如涂脂,虎髯喷张,双目近赤,与青海所述极为相似,唯一不同的是。 青海口中那人虽然面貌凶恶,可是却有些呆呆傻傻的,不知人事,几近野兽,而眼前这人,虽然身上穿着依旧破烂,却垂手挺立,自有一股威严与气势。 “你当初为何要谋害我!”青海此刻早已经激动的不行,就要向前冲过去,白骨夫人一把拉住了他。 那人也不害怕,反而背起手,大步的走了过来。 到了近前,才对青海说:“当初我神志不清,确实差点让你死掉,不过我也救了你的夫人。”他的目光瞄向了白骨夫人,如鹰隼一般凌厉:“若不是我,她如今也不过是一堆白骨罢了。” “是你让我变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的?”白骨夫人听了心中也是一颤,一股怒火直涌头顶,先前还在劝阻青海的她,此刻反倒一爪就向那人抓了过去。 那人冷笑一下,也不看有什么动作,就见白骨夫人喷出一口血直向后飞去,摔倒在了地上。 这无形伤人的功法实在太过骇人。 青海慌忙的扑到白骨夫人身边,发现她只是受了轻伤,连忙抱起来她,凶狠的对那人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为什么将我夫妻二人都变成怪物!” “怪物?”那人听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声如洪钟:“你吃了视肉,近乎不死,这是多少人的梦想!她同样怨气化身,亦是近乎不死,这又是多少人的期望?如今你们倒是怪我喽?” “呸!废话真多。不过都是些歪道理!”听到这里,孙悟空终于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你不问问人家愿意不愿意,自己瞎做什么决定,你以为你是谁啊,便是玉帝老儿和弥勒那个秃驴都不能如此,你倒好,还头头是道,满嘴喷粪。” ‘啪啪啪’壮壮虽然没开口,等悟空说完,也拍起了手。 这二人虽然都是惹事的高手,不过这时候这番作为倒是也算解气。 不过还是沙罗最为看重大局,先前的一击,已经足以证明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可以打得过他,因此立即接话说道:“不管怎么样,这位前辈,那是你们之间的恩怨,可以稍后再谈,我倒是先想问一下,既然这物确实就是那可自行成长生生不息的视肉,却为何青海食得?这白骨夫人却食不得?还望请教。” 那人方才听见悟空与壮壮的挑衅只是冷冷的瞧着他们,仿佛只是听到了几声昆虫振翅一般,毫不在意,等沙罗这话说出,倒是粗壮的眉毛一挑,说道:“方才便听你认识视肉,想来还算是有些见识,只是世人所知这味奇药吃了便可不死多是误传,视肉的使用方法并非如你们所想,谁都可以,如果胡乱吃下,不是神经错乱,就是爆体而亡,如此,你们还要让她食用吗?” “我想……”沙罗忽然说道:“当年那些死去的人,就是被你强行喂食了视肉吧!” 回十五、实情 药理 巫族 原来沙罗方才只是试探,目的就是为了吸引那人讲述出实情。 果然沙罗的话一说出来,那人叹了一口气便开始讲述: “想当年我也是误食了视肉,变得神智不清醒,可是即便是那样,我的脑袋中也都是想要找出究竟如何才是视肉最正确的食用方式,我记得那是一个暴雨的日子,这样的天气或许可是食用视肉?脑袋迷迷糊糊的我只有这一个念头,刚好发现这山中有人在,所以便去抓了人来,可是无论我搭配哪种药物,也不管用,那些人终于还是都爆体而亡了。不过能为了视肉的正确药用方法而死,他们死的也算是值得了,接着他。”那人手一指青海:“还有他一起的几个人来到了这里,紧接着就开始疯狂的跑走了。当时我也没有想那么多,或者说连想都没有想,只是本能的向着其中两个人追了过去。却恰好看到其中一人掉落峡谷,而另一个人则挂在了山崖边上。” 众人听着他的讲述,知道那人正是竿子。 那怪人继续说道:“所以我当时直接抓住那个没掉下去的人,给他吃了视肉,便是这个人,吃了视肉之后竟然没有一下子爆体而亡,而那时候他也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之中,因为我便蹲守在一旁,想看看他醒来后是否会神智错乱,就这么静静的守了一夜,只可惜当天亮后,那人方醒过来,就一会儿笑一会儿哭,想来还是没有成功,接着那人就跳了下去,我也随之跳了下来,就在半空之中,见那人在落地的一刹那忽然就爆体而亡。这既神智错乱又爆体而亡的情形可说是第一次见,我本要继续研究,可是忽然又看见了他,也忽然想到这人与刚刚死的人是一起的或许也会有什么不一样,因此我直接将视肉让他吃下。接着他就昏了过去,可恰好这时候,我曾经服食得视肉竟然忽然开始起了效果,不仅仅我的神智一下子彻底清醒了过来,甚至对于视肉究竟是如何才能食用,我也几乎明白了,我更知道由于当初我食用的视肉过多,绝非轻易可以吸收,所以必须要进入视肉之中沉眠才可以,因为吃了视肉的我,与视肉的本体,同为阴阳,只有我中有它,它中有我,才可以真正的融为了一体!这里是这只视肉的本体。”他一指地面:“所以我才会深入其中。” “所以,当时你便深入其中?”沙罗问。 “也不算立刻,既然我知道了视肉的原理,也就没有必要再实验,根据我的判断,这叫做青海的男人既然没有爆体而亡,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神经错乱,另一种,则是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近乎不僵,可是由于视肉本体的牵引,他却不能离开视肉太远,否则也会死去。所以我便将他送回崖上,生死由天,让他自生自灭而已。” “倒是好心!哼!”青海恨恨的说。 那人瞥了他一眼:“这视肉如此珍贵,便是为其而死,亦是荣幸!我能将你变成这样,你本就应该感谢我!” 青海还要争论,沙罗摆手阻止了他,说道:“便如你所说,你忽然就明白了视肉的食用方法,那么那些人究竟为何而死?青海又是为何而活?你又为何变得毫无事情?” 那人抚须笑道:“其实我发现的也并非偶然,只因为我常年沉浸各类药物之中,也曾行走世间,救了不少的人,因此我便陷入了一个误区,那就是一味药,或是一个药方,都是可以治疗同一类病症,自然有人体燥不适合阳补,有人体湿不适合与泄药,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味药,不挑这些,却偏偏挑血脉!” “你的意思是?” “唯有巫族可服食视肉!”那人说道:“这青海也是由于巫族与人族的血脉混杂,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我常年行医炼药,虽然巫族与人族对于常人来说看不太出来,可是对于我来说,却能一眼辨别出,甚至这人有多少巫族血脉,也是能断定,这青海的母亲或是父亲恐怕便有一个是巫族遗民,我说的可对?” 青海喃喃说道:“你怎么知道?” 那人哼了一声:“我自是知道,所以你会变成这个样子,而我则是纯正的巫族血脉,所以更不一样。” 沙罗点头:“竟然还有这般说法,倒是第一次听说,如你所说,其余的人都都普通的人类,所以才会爆体而亡了?” “正是,那人说道,只因为视肉药力太强,唯有巫族才能吸收,人类吸收不了,自会爆体,而像是他那样半人半巫的,虽然不会死,可若是人族血脉偏重,则会神经错乱,若是巫族血脉偏重,则会自此身体产生变化,虽然不僵不腐,却是不能离开视肉主体的药力覆盖范围。” 沙罗再点头:“如此,便与我的猜测通了,只是,白骨夫人又是怎么回事?” 那人瞥了一眼白骨夫人,冷冷的说:“她倒是一个意外,当年她被人打死,其实一点真灵未散,接着被人抛‘尸’这处山谷,虽然肉体逐渐腐朽,但是白骨和那一丝真灵却在视肉的药力浸润之下逐渐重生。最神奇的是,就算是这样她也本不可活的,恰好我那时候身上的药力已经吸收的差不多,便从这里出来,发现一股浓厚的怨气笼罩此处,甚至影响了视肉的生长,所以我不得不使用我的密法-乱魄术中的雀阴之法尝试着看能不能将其这股哀怨之气化解消散,哪知道这股怨气受了我这雀阴之法,竟然附到了她的尸骨之上,这才有了这股白骨之精。而她出去之后,这怨气更重,不仅压抑住了视肉的成长,甚至视肉还有些萎缩了起来!这让我又不得不重新进入到视肉之中,只是这次不是为了让我消化药力,反而是用我的法力支撑着视肉的存在,否则如此萎缩之下,世上又少了一味奇药。” 他顿了一下说道:“便是不久前,我察觉到视肉似乎已经停止了萎缩,很快又有一股外来的药力被视肉吸收,因此我立即出来查看,这便看到了她这白骨妖精要食这视肉!” 回十六、灵山 五巫 奢比 兜兜又转转,事情绕了一圈终于又回到了开始问题,只是这时候,所有人却都明白了白骨夫人为什么不能服用这视肉了,只因为不论她是生或是死,她似乎都没有巫族的血脉,所以服下视肉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彻底消散。 那人没有说假话。 众人都不再说话了,纷纷沉思了起来,许久倒是孙悟空先开的口,他对着白骨夫人说:“我说本就不需要这么折腾,要打就打,俺老孙还没怕过谁。” 白骨夫人却是凄然一笑,说道:“也罢了,先前我说这话本就是放不下面子,若我真的吃了你们长生不老,青海又会我怎么看我?不妨实话跟你们说了,我说白骨莲花只能维持我七日人形是真,只因七日过后恐怕我便要粉身碎骨,如今便让我与他共度剩下的这几日,就让我体面的去吧。你说呢?”她望着青海。 青海亦是双目含泪:“我自是愿意,喂。”他对着那怪人说道:“有没有办法让我也脱离了这个状态。过了这几日,我也不想要继续存活下去了。让我们一起去吧,能重逢这几日已经够了,我也不想要再如行尸走肉般或者了。” 那怪人冷哼一声:“如此好的事情你却不想要,也罢,你随我来。” 说完他便走到了一处,也不见什么动作,周边的‘大地’就开始蠕动了起来,很快就将他吸进‘地下’吞没不见。 “你又是何苦呢?”白骨夫人拉住了要过去的青海。 青海轻轻的放下了她的手,说:“若你不在,我便连个念想都没有了,这日子又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同投胎,来世再见。”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到了那里,亦被视肉吞噬。 孙悟空歪着脑袋,耍着手中变小的金箍棒,对白骨夫人说:“照俺看来,你们即便死了,下辈子也不一定能在一起,单凭你做了这么多恶,不管是到了酆都那里,还是地藏那里,恐怕都要下地狱受百年千年的煎熬,而他有巫族血脉,却连能不能下到阴界都说不准,你可知道巫族中人虽然身体强悍,寿命长久,可是一旦死了便是彻底消散?” 白骨夫人微微点头:“我又岂会不知?那又怎么样呢?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哼!”孙悟空一别头,不再看她:“你们这些情啊爱的,我自是不懂。” 却忽然听见一个声音抽泣了起来,侧目望去,竟是大和尚壮壮,这个向来没心没肺的酒肉和尚此刻竟然哭的稀里哗啦的。 “我去,你个大和尚哭什么!”悟空晒道。 壮壮哽咽着说:“也不知道我未来的媳妇能不能和我这么情深义重!” “神经病!”孙悟空啐道。 说话这会儿,那怪人与青海,重新被视肉‘吐’了出来。 怪人说道:“此时你已经与常人一般,只不过你本就活了太久,倒是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下去。” 青海微微一笑,口中稍用力咬破舌尖,果然一股腥味传来,正是变回了常人,他也不说话,只是走过去,拉着白骨夫人的手。 白骨夫人自然明白,带着他悠悠升起,向着谷顶飞去了。 似乎这件事情终于要完结了,沙罗却忽然目光警惕,对着那人说道:“现在他们已经离开,我倒想请教一下,前辈到底是什么人!培养这视肉有什么目的!” 那怪人哈哈大笑:“我本以为你稍通药理,该认得老夫,结果却不知,不妨告诉与你,老夫便是巫彭!” “巫彭?”沙罗脑海中飞速的回忆起上个世纪巫神大战时候,那六个恐怖的老家伙,惊讶问道:“你说你是开明六巫中的巫彭!” “六巫?”巫彭说道:“你这小子倒是有些见识,我们最早确实是六兄弟,只不过巫履那家伙早早就死了,大家知道的都是我们灵山五巫。” “那灵山却不在这边,而是在那西牛贺洲吧!”沙罗说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然是因为这视肉!”巫彭说道。 “这正是我的好奇之处,你到底想要用这视肉做些什么?”沙罗再问。 巫彭说:“告诉你也无妨,当初我们灵山五巫有个约定,便是每百年就要斗一次药,胜者就可以独占那九黎壶百年,直到下一次斗药。” “所以九黎壶在你那里?”沙罗猛的听见十大神器的消息,顿时集中了所有的注意力:“你便是要用这视肉斗药?” “并非如此,你这小子却打断老夫的话!”巫彭提高了声音说道:“本是如此,可是就在当初一次斗药期间,却有那该死的奢比尸过来,说要与我们共同比试,不仅如此,还真就胜了我们,抢走了那九黎壶,并扬言只要我们有能耐随时可以去找他,只要取胜,便将九黎壶还给我们,只是我们多次尝试,却都以失败告终,因此我们五人决定,一定要找到天下最厉害的药与其相斗,所以各自分开寻找,当我找到这视肉的时候,我本欣喜若狂,不过却发现视肉并未完全长成,唯恐再次失败,因此,我便留在了这里,一边等待着视肉的长成,一边彻底研究视肉的药理药性。结果没想到却导致神智错乱,耽误了许久,后又有这种种意外,便一直拖到了现在,也不知那九黎壶如今究竟怎么样了。” “所以……”沙罗顿了一下说道:“这视肉究竟如何才算长成?” “都说视肉生生不息,却不尽然。”巫彭昂首说到,极为自信:“这一株早就进入了成熟期,却被瘴气压制,如今怨气瘴气尽皆散去,我想再有七日便可完全成熟,届时我便可采药,去南瞻部洲找那奢比尸,如果他还在的话!” “这成熟了你能拿的动?我记得这下面都是这东西吧!”壮壮一脸不可思议的插嘴道。 “老夫自有办法,而且不止你们所见,这整座山的根基其实都是视肉!这座山只不过是它身上所覆盖的一层尘土罢了。” “我去,这么大的药?吃了还不将人噎死,不过你要是能将它带走,恐怕也要将其缩小吧,要是不会可以问问俺。”孙悟空也插嘴道,一脸得意:“俺老孙的棒儿就是可大可小,俺可是这方面的行家!” 巫彭刚要说话,沙罗忽然开口说道:“那前辈可否带我们一起过去?” 回十七、过往 心事 拒绝 沙罗忽然提出要跟随的要求,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反倒是巫彭,竟然想也没想,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而沙罗见得到允许,当下也没过多停留,只是先向巫彭告辞,接着三人回到了高老庄内,这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又是一个傍晚,姬姬的身体恢复的极快,而小白也早就醒转过来,一众人都聚集在了朱岗冽的屋子之中。 而高老庄的人经历过前几天的恐怖事件,天一黑就都早早的躲在了屋子之中不敢出来,倒是落得了一个清净。 “所以,你怎么又忽然要和那个什么灵山五巫一起去找什么奢比尸?”壮壮开口问道。 沙罗说:“其实我原本就想要对你们说出一切的事情,但是却因为始终没有凑齐所有人,所以也就一直都没有说。” “有什么人没齐?咱们这里有什么人你早就知道啊?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啊?”孙悟空碎嘴问道。 沙罗一笑,手指朱岗冽:“只因为还差他!” “我?”朱岗冽倒是一愣,他本来还在想自己经过了这次的事件,再提出进这支队伍会不会容易一些,却没想到这位御史竟然早就将自己列入了队伍,这不禁让他更为惊讶。 “没错,就是你!”沙罗说:“因为我们曾经就是一支取经的队伍!” 沙罗开始从头讲述他的经历,虽然神秘人也曾经叮嘱过他不要和任何人说这些事情,但是面对曾经最好的兄弟师傅,哪怕他们统统都变得不再一样,他也还是决定敞开心扉,让他们明白一切的前因后果。 他从上个世界师徒四人去取大乘佛经开始讲起,慢慢的讲到众人成佛,接着又讲到了天界开始混乱,巫族崛起,再讲道他是如何到了这个世界,以及到这个世界之后经历的种种事情。 这一番诉说,哪怕不算详尽,也用了一夜的时间,一直到了第二日近午,他才终于讲完。 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姬姬怯懦的开口问道:“沙罗哥哥,你的故事之中似乎并没有我。” 沙罗说:“只是上个世界中而已,与我们现在并没有关系,虽然如今你跟着我们可能危险最大,但是既然你是我们的人,我就定会保护你的!” 姬姬最怕的就是孤身一人,哪怕面对再多的危险,只要能让她有一份归属感,她便什么都不怕,回想起曾经的黑暗岁月,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其他人倒是没有说话,都沉默了许久许久。 那之后,悟空抬起了头,望着沙罗的眼睛:“比起你说的《善恶真经》,其实我更想知道那十大神器的事情,只因为……” 她话语一顿,沙罗一直觉得她似乎有什么没有说出来的事情,看现在这个状况,立刻问道:“你放心的说吧,若你信我,我可以断定,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值得你信任。” 没人看到朱岗冽的眉尖微微一颤,孙悟空仿佛下定了决心说道:“我偶尔脑海中会想到你说的那个世界之中的事情,我会戴上紫金冠,贯上黄金甲,登上步云鞋,手执如意金箍棒,一身傲骨,蔑视群雄,仿佛天地之间唯我最大,可是我的心底却是十足孤独的,没有人懂我,没有人了解我,我装出洒脱,不能流泪,装作强大,不能后退,可是那种悲伤,却是深深的嵌入了骨髓之中,难以抹去,仿佛真正面对着我也不能抵抗的危险之时,便只有我一个人,再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助我。”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样的感觉时刻困扰着我,所以我需要发泄,人们都说我话多,可是又有几个人知道我为什么要一直说话呢?只因为我害怕那样的孤独再次降临到我的身上,我需要交流!方才听你所述,我才得知,那是另一个我身上的事情,可是哪怕有所不同,我召集了七圣同打天庭。”她瞄了曾经的天蓬元帅一眼:“但是最终还是我孤独的被压在五指山下许久,所以若你说的那个十大神器真有神奇的功效,我只想尝试着让另一个我的烙印从现在的我身上消失!我只想要快快乐乐的生活,不再想要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感觉。” 她一番话说完,长叹了一口气,仿佛自心底最深处涌出一般,而曾经作为孤儿的壮壮,曾经独自一人的姬姬都面色沉重至极。 沙罗终于了解了她的内心,甚至也知道了他曾经的大师兄是有多么的不容易,那个总是向前冲着,看起来顽劣的猴儿,内心却有着如此浓重的悲伤,沙罗站起身来,将双手按在了悟空的肩上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会否成功,但是那或许是唯一的希望,也许你与我一样也都曾经身陷混沌,但是没关系,我们终会让你我,我们的队伍,甚至是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过上无忧无虑真正开心的生活的!” 悟空点了点头:“我与你去找那奢比尸,这应该是一条关于十大神器中九黎壶的重要线索。” “我却暂时不想要去。”壮壮忽然说道。 沙罗有些惊讶,本以为最早听过他这些事情的壮壮应该是绝对不会拒绝的,更何况当初他们在货百根的医堂之中也曾经看过那封信,那信最后的落款奢比,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奢比尸,毕竟他们都是用药的行家,甚至连名字都只差了一个字,一向好事的壮壮又怎么可能不想要知道呢? 但偏偏第一个提出反对的就是壮壮! 沙罗有些吃惊的问他:“为什么你不想去?” 壮壮微微摇头说道:“我并非不去,只是在那之前,我还想要去做另一件事情,你曾经与唐王夜游地府,见到了阎罗王与地藏菩萨可是?” 沙罗点头。 壮壮说:“这就对了,我也想要先去一趟阴界。” “你要去阴界做什么?”沙罗说道了这里,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出现了两个人身影,猛的就想明白了过来,叫道:“莫非,你想要帮助白骨夫人与青海二人?” 回十八、相随 魂魄 阴兵 壮壮重重的点了点头:“是,我想要帮他们。” “可是你要怎么帮?”沙罗不解:“就算你能去到阴界,你又凭什么去管这件事情,更何况,那青海究竟有没有魂魄可以下到阴界都说不定。” 壮壮皱眉,说:“可是,我却不想看他们便这么死去,让一切都烟消云散。” “哪怕那个白骨夫人曾经造过许多的杀孽?”沙罗问。 “哪怕如此。”壮壮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十分执着:“佛门不是有一句话,叫什么放下菜刀什么的。”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朱岗冽说。 “对对,就是这个!”壮壮说:“我觉得她也改过自新了,何必不给她一个机会呢?” “我去,大和尚,你不是看上那个女妖精了吧?”孙悟空忽然说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臭猴子满嘴胡说!”壮壮骂道。 悟空撇撇嘴:“你看,还真说中了,这就恼羞成怒了。” 沙罗忽然笑了,说道:“别胡闹了,你既然有此心思,我觉得可以如此做,但是我们做个约定可好?” 壮壮点头:“你说!” 沙罗道:“若是那青海死后,真的有魂魄要下阴界,你便去,至于成不成功看你的造化,而如果青海没有魂魄,你便也别去管那白骨夫人,自由她接受该有的惩罚便好,如此可以?” “可以!”壮壮叫道。 “既然如此,我也有个法子,若你真可以去阴界,先去找阎罗王,而且有个人可以陪你一起去,说不定好办事。”沙罗露出一丝顽皮的笑容。 “是谁?” “悟空啊,我想你很久没和阎罗王见面了吧。”沙罗说。 孙悟空挠了挠脑袋,嘟囔道:“你别说,还真的许久了,也罢,壮壮师父,若你去,我自陪你去,到时候办完了事,我们乘坐那筋斗云再去找沙罗他们便是了!” “好!” 接下来几日,所有人都在进行休息与调整,姬姬和朱岗冽倒是各自都有一些药,所以很快大家的伤势都好的七七八八的了。 而那朱岗冽也正式加入了取经队伍,一切都自然而然没有突兀,他也在大家的怂恿之下,让沙罗为他起了个法号叫做‘悟能’,取大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汝惟不矜,天下莫与汝争能’,代表朱岗冽的不争之心。 但是他背后隐藏的那些事情,目前只有他自己能够领会,不可与外人言说。 接着到了第六日,也是白骨夫人即将逝去的第七日晚,所有人都重新来到了白骨山中,进得那白骨山庄正如所料,地上已经躺着刚刚死去的白骨夫人,此刻她已经化作一堆齑粉。他旁边是胸口插着一把刀的青海,体温仍存,虽然还有一日的性命,但是想来他为了能与白骨夫人同去,因此选择了自杀。 众人之间唯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可以贯通阴阳,她运足了法力,定睛观瞧,就见白骨夫人的魂魄正被两个阴兵把持,就要带走。 孙悟空一笑,摇身一变,变作原身灵猴模样喝道:“兀那两个小鬼!可记得我是谁?” 那两个阴兵一见,立刻惊吓的跪拜在了地上,连连大叫:“灵猴王!你怎么又来惹事了啊!” “谁来惹事?你们可是想要被掌嘴?”灵猴王啐道:“我跟你们说,今天这人你们要晚一些带走!若不答应,俺第一个把你们打做稀巴烂!” “不可啊!大圣。”阴兵连连叩首:“阎王要我们拿她可是有时辰的,若是耽误了,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没关系,阎王老儿那边我去说,你们先等着就对了!”说完,灵猴王又变回女孩模样,对着沙罗他们说道:“这边已经搞定,来拘魂的是小鬼,她这活计是归了阎罗王管了。” “如此便好。那青海呢?”壮壮问。 “我是没有看见,或许他真的和巫族一样没有魂魄吧,一旦死去一点真灵顿散,三界再无此人。”孙悟空说。 恰好此刻,就见许多细小的光点向着青海胸口上方一寸的地方聚集着,慢慢的这些光点竟然化作了一个人形,这人形不是别人,正是青海,白骨夫人的魂魄猛地向着这方跑来,叫道:“是你!夫君!你有魂魄了!” 青海之魂看着自己半透明的身子,周遭所见尽是一片白茫茫的,又见到白骨夫人忽然出现,才惊奇的说道:“这……这便是死后的世界吗?比我想象之中要好上许多啊。” 白骨夫人哭到:“方才我死后,魂魄在这里等阴兵来接引,却看你的一丝真灵直接散开,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却没想到,你竟然还能够回来。” 青海脸上有些疑惑:“我倒是没有这么复杂的感觉,只知道我追随你而来,便脑海中一直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生生死死,我都要与你在一起,接着我就出现在了这里。咦?跪着那两人又是谁?” “那是阴兵,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开始说什么大圣,然后就在这里一动不动。” 看到这里,孙悟空当然知道死去的魂魄已经看不见人间之事了,因此对着阴兵说道:“好了,如今你可以带回去了,而且不是一个人,是两个!” “可是……”一个阴兵犹豫道:“这一人阎王却没有让我们带回去啊,想来不在生死簿之中。” “放屁!那本账目有什么用处!俺老孙又不是没有改过!你们带不带?还是让我亲自去了写上那一笔?” “带!带!必须带!”另一个阴兵一脸惊慌,慌忙拉起先前的阴兵,二者带着青海与白骨夫人的魂魄便去了。 孙悟空这才说:“好了,青海的魂魄还真的出现了,我听那意思,竟然完全凭借那一份执着,重新凝聚了消散的真灵,这家伙也算是够厉害了!” “是啊!过百年的深情,自然有如此大的力量!”壮壮有些兴奋:“既然如此,我们便走!” 沙罗这时候说道:“我想其实你们也不必真身下到那阴界之中,若单单魂魄,我们自可带着你们的肉身而走,届时回来你们便可直接回魂!也省的去找我们,如此可好?” 回十九、神鞭 经络 岔路 听了沙罗的话,悟空与壮壮当然同意,也不多话,悟空当下手抓住壮壮的衣领,喝了声走,向上一跃,就见二人的身体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不能动弹。 自然,他们的魂魄已经脱体而出,追着那阴兵而去。 这本是孙悟空所学七十二地煞之术中的能耐,因此沙罗才说他绝对能够帮壮壮。 而剩下的人将他俩的身体安排好,这一夜也就住在了这白骨山庄之中,毕竟第二日就是他们与巫彭约好的日子。 第二日一早,众人赶到山谷之中,巫彭早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 “这视肉可否长成?”沙罗问。 “刚好成熟!”巫彭笑。 “该如何采取?”沙罗再问。 巫彭看了一下他们这边,发现没有悟空和壮壮,倒微微有些失落,他对于药已经达到了执着的程度,因此本想露一手给这两个怀疑的家伙看一下,结果却没来,不过也无妨,他喝到:“你们可都会御空之术?” “我和小白不会……”姬姬说道。 “无妨。”悟能说:“有我们两个了。” 言罢就和沙罗一人抱了一个凌空飞起,沙罗这才叫道:“巫彭前辈有什么可以施展了。” “好!”巫彭叫道,自身上掏出一只鞭子,这鞭子迎风而长,到了约莫十杖长短才停下,他随即振袖而起,身在空中扬起长鞭,向着下面就抽打了下去。 每一鞭子下去,就感觉那视肉一缩,整座山都跟着一震。 “好厉害的鞭子!”沙罗叫好:“这是什么宝物?” “哈哈哈,这物随了我多少年了,我叫它打神鞭!”巫彭得意的说道:“这鞭子每抽打一下,不管是法力或是药力都会被暂时压制,打的越多压制的越多,神仙佛祖也不能避免。只有它才能让成熟的视肉被压制住,继而采取,否则一旦视肉受到强力冲击,继而反弹,药力爆发,只怕方圆百里也留不下几个活人了!” 说着那视肉原本灰褐色的样子已经变成了紫红的颜色。 “好了!接下来该采药了!”巫彭叫道:“你们可知道这物为何叫做视肉?” “自是不知,还望赐教。”沙罗说道。 巫彭凌空而立,须发飞扬,扬声讲道:“之所以会被称为视,自是因为有目,这目乃是视肉的核心,所以潜藏在它的体内,深深保护,只要找到这一目,那么视肉便会为我所控,我先前用打神鞭已经压制住它的反抗,如今该是去找那只眼的时候了!你们可愿意随我去一瞧究竟?” “当然愿意!”沙罗说。 巫彭一马当下,如一支利箭一般,直接冲入了视肉的身体,沙罗与悟能也将姬姬与小白放下,紧随其后,如此事情,这二人又怎能落后,相互看了一眼,姬姬和小白又跟上了沙罗与悟能,一行五人就此深入视肉内部。 进来后,沙罗才发现,这视肉并非如同所见那般紧实,其内部竟然还有这一条条的‘通道’。 “这是什么?”沙罗问。 巫彭说:“这视肉既像是植物又像是动物,也兼具二者的特点,这通道其实便是它的‘经络’” “这东西还有经络?”沙罗惊奇的说道。 巫彭点点头:“只是构造与寻常动物不一样罢了,沿着它的经络,便可以找到它的核心,也就是视肉之眼。” “那倒是容易。”悟能说道。 “简单?”巫彭冷笑:“这经络四通八达,几乎覆盖了整个白骨山,若是走错了极有可能出不来,从而被困在里面,继而被视肉的药力吞噬。可说是恐怖至极啊!虽然我如今已经用打神鞭暂时封锁住了,可是它体内的这些经络依旧是错综复杂。” 正说着,前方就出现了一个三岔的‘路口’。巫彭站定脚步,闭目不语,似乎是在感应着什么,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他睁开眼睛就向着最左边的路走去。 悟能懒得多想,首先跟了上去,沙罗却大声问道:“敢问前辈,如何确认的这一条路?” 巫彭回头说道:“药感,我沉浸多年,相信我自己的感觉应该没有错误。” 沙罗却说:“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却总是感觉最右边的这条路才是正确的道路,前辈感觉呢?” 巫彭也不回头,说道:“无妨,你按照你的感觉走便好了,我们各自寻路,且看谁先找到视肉之眼,反正现如今这视肉的药力反噬被我压制,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了。” “好。我便走另一条路试试。”沙罗说着便钻进了右边的道路,悟能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左边退了出来,跟着沙罗走了。 这时候小白摇头晃脑,哼哼唧唧的说道:“我作为一个神兽!倒是觉得中间的才是最好的道路!康庄大道,总会在正中的!” 说着就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姬姬立刻跟上,嘴里嘟囔道:“我瞧你是听了没危险,才特意装作厉害的样子吹吹牛吧。” “什么装装样子!”小白生气道:“我可是白泽的化身!我是神兽!” “可是你现在就是有一根小犄角的小矮马啊……”姬姬说:“和我见到的白泽一点都不一样。” “反正我就是!你别跟着我!”小白生气的撒开蹄子就往前跑去,姬姬也不说话了,跟着它往前走着。 如此这般一行五人分成三路向着视肉的内部进发着,谁也没想到,本以为没有的危险,却就在前方等着他们。 时间倒转,回到前一夜。 悟空与壮壮化作魂魄,跟上了阴兵,青海看见一脸讶异,问道:“你们怎么跟来了?” 壮壮拍了拍自己的光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只是觉得你们的感情如此忠贞,想去帮着给你们求个情,别再安排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直接让你们转世投胎,继续下一世的姻缘。” “如此倒是好。”白骨夫人此刻早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凶恶,变得温婉了许多:“先前倒是得罪大师了,大师不计前嫌,反倒要帮助我们,小娘子这里先道谢了。只是那阎王不知好不好说话,若不是,大师也别为了我们惹恼了他那便不好了。” 悟空听到这里嬉笑了起来:“无妨无妨,阎罗老儿那里,交给俺老孙即可!” 回二十、魔兽 敌人 视肉 走着走着就见一个孤零零的门立在四周白茫茫的迷雾之中,这是连接人界与阴界之间的门。 穿过这门,就看四周景象一变,变得阴森恐怖,就连空气的温度也变了,虽然不似寒冬一般冰冷,但是这里的阴风却是让人感觉可以直入骨髓般的凉。 其中一个阴兵,似是为了讨好一般,对着悟空说道:“大圣姑奶奶,这里就是阴界,空气阴寒,您可要注意保暖啊。” “放屁!俺老孙铜皮铁骨怎么会怕这个?”孙悟空得意的说:“更何况俺又不是第一次来了,这里有什么还不清楚吗?” 另一个阴兵摇了摇头:“还真跟当初不大一样了,当初这里还算是太平,可是如今……哎。” “怎么?”壮壮问:“现在这里有什么不一样吗?” 那阴兵说:“如今这地方不论是酆都大帝的酆都城,还是地藏的忉利境,如今都是进入了高度戒备的状态,只因这阴界之中各大魔王都蠢蠢欲动,不知道有什么打算啊,况且就是他们不动,也有许多不知道何来的魔兽经常横冲直撞。” “一些野兽,打死也就好了,怕什么?”壮壮不明白。 “你是不知。”那阴兵一脸你不懂的表情说:“这些魔兽每一个都厉害至极,不输给神仙,像是我们这个等级的基本上遇见就要赶紧逃跑。” 正说着,就闻一声似牛又似马的鸣叫声响起,一个身影扬起尘土远远地就向着这里跑来。 “是猼訑!”那阴兵叫道。 说话间,就看那动物已经跑过来,新奇的是,虽然吼声似牛又似马,但是外形却是像一只山羊一般,只不过九尾四耳,且目生在背,十分怪异。 “这就是你说的魔兽?我瞧着倒像是远古八荒时期的残留物种呢?你瞧这乱七八糟的长相,可不像是现在的玩意啊,或者是它爸妈近亲?才生出了这么个畸形儿。”孙悟空看着猼訑调侃道。 那阴兵一边向后错着步子,一边说道:“大圣不知,这猼訑确实是远古八荒时候的兽类,只是那时候三界未分,它还正常,自从有了阴界,这家伙常年受到阴界的阴气浸染,习性早就不像传说中的那样了!”他看着那猼訑弯下了脑袋,开始用蹄子刨地,大叫了起来:“我看我们还是快跑吧!它这是要攻击了!” “跑什么跑!废物!”孙悟空挽起袖子,一个小姑娘弯腰按腿,摆出了一个要摔跤的姿势,自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 另一个阴兵见了却不以为然,也转身准备逃跑,嘴里说道:“大圣啊,如今你可是魂魄下来,不比当初肉身一起,这功力着实弱了很多,而且单有魂魄,一旦受伤都是内伤,可没有皮肉之伤这一说啊。” 壮壮也摆了个一样的姿势,说道:“无妨,你们带着青海和白骨娘子先去吧,这斗兽的游戏,老子也玩一下,当初多少头牛都不怕,如今还能怕了这些怪羊?” “好!那我们便先走了!”两个阴兵听了这话再不劝阻,早就巴不得快些走了,立刻便带着青海二人向着酆都的方向快步跑走。 同一时间,猼訑与悟空、壮壮三者同时前冲,开始了一场力量的角力。 只是他们不知道,沙罗他们竟然也陷入了困境之中。 原本三组人马各自在视肉的经络之中走着,再发现岔路便按照各自的感受去选择,原以为顶不济便是走了些冤枉路,可是包括巫彭在内,谁也没有想到竟然还有‘敌人’的存在。 姬姬与小白方走到一个死胡同,准备往后退回去的时候,身后的肉壁之中,就钻出一个人形来。 之所以说是人形只因为这物虽然看起来像是个人,嘴巴鼻子都有,可是周身上下组成他的都是视肉的身体之物,与视肉无二,就连那人的脖颈之后都有一条‘肉带’连接着旁边的肉壁。 只是这视肉化出来的人却并不友好,方一出现,就对着小白便是一拳,小白没反应过来,倒是姬姬的反应奇快,连忙架起双手,挡下了这一击,可就算是仓促之中,她也一下就被击退,撞到了身后的小白身上才停下脚步,足以说明这一击的力量有多大。 “什么状况!”小白惊吓道。 “不知道!”姬姬说:“反正看起来咱们两个想要往回走是没那么容易了。” 小白打了个响鼻,唉声叹气道:“我觉得哪一次也没有容易过啊……” 说完又见一个肉人自肉壁之中冒出。 “这下可好!一个也跑不了!” 小白与姬姬一同迎上那两个肉人,开始搏斗。 同一时间沙罗与悟能也被堵在了一截还算宽敞的经络之中,只因为两边各出现了一头肉象,一前一后,不仅把道路堵得严严实实的,还不断的甩动着长鼻子攻击他们两个人,这二人虽然不惧这种攻击,可是这处腾挪不开,一时之间只能硬抗,却也无法突破。 沙罗本以为是自己太自信,导致走错了道路,才会遇见这样的状况,他哪里知道不仅姬姬那里同样如此,就连胸有成竹的巫彭也是遇见了这个状况。 “这是什么状况?”巫彭一边与那视肉变化出的大蛇斗在一起,一边细细思考,眼前的这个状况似乎并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他提起打神鞭抽中了那个蛇的七寸,顿时那蛇便身体一定,借此机会,他迅速的自缝隙滑身而过,就见蛇尾处,有一肉质的线连接着这蛇与视肉经络的肉壁,巫彭双手抓住,一发狠,顿时那条纽带就被他硬生生的揪断了开来,再看那蛇一下子就趴在了地面不会动弹了。 本以为就此结束,可是那蛇不能动后,逐渐的融入地面,直至消失,但不远处,却又有一条大蛇摇头晃脑的自肉壁之中钻出来,比之前还要稍大,且头顶之上生出一只尖角,充满了活力,仿佛方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岂不是没完没了了?”巫彭大惊,连忙向后退去,脑海中有关视肉的所有知识都在飞速旋转,试图找到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 回二十一、进化 破界 意外 就在巫彭费力的思索之时,沙罗和悟能已经找到了节奏。 二者一攻一守,虽然很慢,却可以压制着视肉之象,向前行进。 沙罗说道:“你曾为天蓬元帅,见多识广,可知这是怎么回事?” 悟能摇了摇头:“我从未来过这视肉之内,不过这物倒是有些像太乙真人的九龙神火罩,进入其中便出现九条火龙,口吐三味真火,虽然厉害,可是破了这九条火龙也就破了那九龙神火罩了,不知道这视肉是否消灭掉这几个动物,就能让它彻底老实。” “可是在这里不仅身体挪腾不便,就是连天地元气也是不足,想要施展法力都难,你可有什么办法?”沙罗问。 “我看,只能硬碰硬的来了!瞧我的。”悟能说完,自身上掏出法宝上宝沁金耙,接着使出三十六天罡术,摇身一变,身形变作小儿大小,这一下再行动可是方便了许多。 沙罗见了,知道他所想,当下凝聚所有法力,不过也只化作了桌面大小的一面沙盾,挡下了悟能那面视肉之象的一击,趁着这个空档,悟能直接就地一滚,来到了象腹处,就见这地方有一肉索,连着巨象与地面。 当下用上宝沁金耙一扫一钩,就将其割断。 再看那象,顿时不再动弹,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接着融入地中。 依照此法,二者又是合作,将另一只象也解决掉了。 二人互相看着,沙罗问:“如此便算是解决了吗?” 悟能瞥了瞥嘴:“如果这物与那九龙神火罩类似,我想恐怕还没完,九龙神火罩,是一次一龙,二次双龙,一直到九龙齐出,如果仍能灭掉,这才算是解决。” 沙罗讶道:“莫非还有东西要出来?” 正说话间,就见前方不远又一动物缓缓自地面升起,似象而高额、长毛,更有利齿比之前更长上一倍有余,身躯也是庞大了一圈。 “果真如此,只是这是何物?”悟能叫道。 沙罗一悚:“八荒时期的猛犸!” 巫彭又灭掉那蛇,说道:“此为虺,却是比蛇厉害一些,莫非这每一次都会进化?” 他环顾四周,就见一处冒出一生灵,背生鳞刺,头顶长角,双目似炬,身如长索,正是一蛟! “如此一来!再灭了它,岂不是要见到龙了?”巫彭一惊。 就在这几处都陷入胶着状态的时候,最难过的其实是姬姬和小白,她俩实力不算厉害,可是对手却是最强的,只因其他地方虽然都是视肉所化,却不过都是兽形,唯独这里,却是人形。 本来她俩合力已经斩杀了那两个‘高手’却不想,又冒出来了两个比之前更厉害的‘高手!’ “我去!我们是不是要挂掉了?”小白问。 姬姬说:“有可能。” 就在视肉体内众人进退两难的时候,阴界的二人倒是畅快。 青海、白骨夫人、两名阴兵本来已经迅速的赶路之中,却忽然听见后面大呼小叫,接着就看两个人张牙舞爪的飞快的从旁边冲了过去。 “我瞧着像大圣?”阴兵说。 “还有大师?”白骨夫人说。 “哞~咴!”猼訑又从旁边冲了过去,追逐着那两个逃跑的人。 “恩,就是他们!”另一个阴兵说。 “看来是没斗过那只魔兽!”青海说。 “不行了!跑不动了!”壮壮喘着粗气,叫嚷道:“怎么在这里个地方,我的力气直线下降啊!?” “你都光剩下魂儿了还能多厉害?俺老孙不也是?”悟空哈赤哈赤的说道:“不过这也太丢人了,咱两个如今连这只羊都打不过?不行!俺丢不起这个人!棒来!”她仰天长啸,就见白骨山庄之中,他的肉身之上,如意金箍棒如同一只飞梭一般,直冲天际,原本守着人界与天界交汇处的天兵忽然看见一个棒子冲着面门就来,吓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幸好那棒子近在眼前之时猛的停了下来,接着自上而下,宛如一道落雷,直冲下去,接着金光一闪,空气中猛然破开一个大洞,那大洞四周电光霹雳流转,往洞中看去,却是一片阴森。 孙悟空这一手,竟然硬生生的在人界与阴界之间裂开了一个口子。 不过这三界本就有自我修复功能,这口子一开后,就逐渐向着内里收去,就在即将要收合的时候,忽然一只漆黑的利爪自内猛然伸出,挡住了这个缺口的愈合! 只是这件事情,如今就连满天神佛都不知道。 孙悟空一招手,没一会儿如意金箍棒就从天而降,孙悟空喝了一声躲开,原本在周旋的壮壮立刻起身离开。 悟空当头一棒砸下,那猼訑还兀自逞能,仰头去接,只可惜它哪知这棒子的厉害,终于一下头破血流,命丧当场,一缕乌黑幽魂滴溜溜一转,便迅速的离开了这里。 “看来这物还成了精?这魂魄并非正常。”悟空说道。 “先别管这个了,我看还是依那几个阴兵所言,我们先赶紧去到那个酆都城中吧。如今这状态若真多来几只这种猛兽,还真是吃不住呢。” “走!”悟空说道。 这阴界的麻烦暂时算是解决了,可是人间的麻烦却还没完。 沙罗与悟能费心费力终于斗倒了八荒之兽猛犸,谁知道又冒出来一个更厉害的怪兽,这兽人立而起比猛犸更高,垂地锐齿,宛如长凿,手中尚有一戈一盾,是为上古奇兽凿齿! 这一下二人可是陷入苦战,同样苦战的还有那巫彭,此刻与之相斗的正是他最不希望出现的,一条铁灰色的龙咆哮着,翻腾着,让他左支右绌抵挡的越来越费劲,原本手中的法宝打神鞭却被那龙趁他不备,一尾巴就扫到了不知哪里去了。让他只能赤手空空的与之战斗。 不过好在他本就有强悍的巫族血脉,虽然没有化身,但也是足够强大,这才不至于立刻落败。 只不过若连他们都如此狼狈,实力最弱的姬姬与小白又该如何? 这一刻,却见他二人站在一只巨大的眼睛之前,似乎正是视肉之目! 这,是怎么回事? 回二十二、重瞳 相斗 酆都 说到小白与姬姬怎么会忽然就来到了视肉之眼处,还得往前说起。 在视肉体内,忽然有‘敌’来袭,而且所有人都发现了,这敌人不但难以打败,就算成功击倒,也会变成更强的形式卷土重来,这不禁让所有人都头疼无比。 其中实力最弱的小白与姬姬更是如此。 他们每费力的打倒一次眼前的‘人形’怪物,就有一个更加强大的怪物出来。终于二者身上都挂了彩。 可就在刚放倒了又一波敌人之后,小白却突发奇想,趁着那个连接怪物的‘绳子’还没被吸收回本体的时候,它忽然冲过去,一口叼住那个‘绳子’。 却没想到,那‘绳子’顶端竟然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张大大的薄膜将它包裹其中。 姬姬见了大惊,尖叫道:“小白!?你没事吧?你怎么被抓住了!” 小白却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虽然隔着薄膜声音有些发闷,但还是大声叫道:“没事!你且等我一下,再看看有没有怪物出来!” “好!”姬姬依言等在原地,只是这一次,倒是没有怪物出来。反而看见原本裹着小白的薄膜越来越浅,直至透明,再也看不见了。 小白这才咧开一张马嘴傻笑道:“我估计这视肉将我当做它变出来的怪物了!” “啊?”姬姬不解:“这怎么可能?” “谁知道啊,我也不是很明白。”小白说:“只是从被这东西裹住后,就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传了过来,而且不仅如此,甚至我莫名其妙的就知道了这个‘迷宫’的所有走向。” “要真是如此!那可是不错呢!”姬姬说。 “是啊!”小白说:“如今我们要赶时间,不知道这视肉会不会发现出了问题,我们要趁着我还没被发现的时候,快速去到视肉之眼那里!” “好!” 姬姬与小白既然没了阻拦,又有‘地图’。当下就迅速的沿着路线,找到了视肉之眼。 方一到那里,就发现那处竟然如同一个山洞般巨大,只是周围的肉壁不断的微微扩张与收缩着,好像心脏的跳动一般。 当中一颗巨大的眼珠裹在梭形的肉中,上通洞顶,下连洞底,眼珠之中竟有三个瞳孔,皆为乌黑颜色,相互重叠,内里幽暗深邃,仿佛望上一眼都会被吸引住。 而事实也是如此,只一看,小白与姬姬就呆呆的定在了那里,仿佛傻了一般,不知时间流逝,甚至悄无声息之中,姬姬的身上也开始被裹住了一层薄膜而不知。 另一方面,巫彭终于抱住那龙的颈部,双膝用力,一下子就将龙头扭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只是那龙却不会死,趁着那龙未恢复,当机立断,切断了它与视肉本体的联系,同一时间,沙罗与悟能也险胜凿齿。 这当,小白与姬姬忽然就被那视肉吞噬,逐渐融入‘地面’。 巫彭喘着粗气,身体疲劳至极,但是更累的却是他的心,本以为自己终于摸清楚了这天下奇珍的药理药性,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事情,这不禁让他充满了挫败感。 正在伤心之处,自地面又升起了一物,定睛一瞧,巫彭心中一惊,这来者,正是先前与他们共同前来的小小矮马,只是这时候,就见它双目混沌,仿佛没有自己的情绪一般,不出意外,正是被视肉所操控,看见这个情形,巫彭的心中忽然一道灵光闪过。 只是还没来得及细想,小白就‘咴~’的一声嘶鸣,低下头扬起独角,向着他冲了过来。 同一时间,另一生怒吼也传来,‘昂呜’! 食铁兽周身黑白相间的毛发根根竖立,如同尖刺,双目周边的黑色毛发则变作了黑褐之色,还散发出丝丝气息,与幽深的双眸相得益彰,更显威武。 原本不算太大的身躯足足大了一倍,肌肉偾张,如同远古恶兽,不过谁有说不是呢?食铁兽虽然如今稀少珍贵无比,可却是自上古八荒时代就存在的凶猛之物。 沙罗诧道:“姬姬?是你吗?” 只可惜此时的姬姬压根不会回答他,只是凶猛的冲了过来。 悟能无奈,只能摇身一变,化作巨大野猪怪兽,两只巨大的异兽撞在了一起,发出震天响动。 …… 看着前眼前的古城,壮壮一众六人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幸好到了这酆都鬼域,虽然这一路上又遇到了几次魔兽,还好有悟空的如意金箍棒在,才有惊无险。 “既然到了这里!”一个阴兵说道:“便容我们先去禀报了!” “对对!否则我们没办法交差!”另一个阴兵说。 说完二者拉着青海与白骨夫人向着大门一跨步,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别走啊!”壮壮大叫,可惜已经晚了一步。 “无妨,这里俺老孙认识,之前可是来过!”悟空得意的说:“我跟你说,这地方虽然叫做酆都城,可却着实是一座鬼城,里面的住者真是怪里怪气各式各样,你一会儿见了可别惊讶,就在这处鬼域之中,还有十座阎王殿,那阎罗王就是其中一个,更有酆都大帝那家伙坐镇,若论实力,这里比之现在的灵山佛国也弱不上多少,到时候你都听我的,可别惹出乱子来知道吗?” 壮壮点点头,心道便连这顽劣的猴子都如此小心,这地方自然是了不得,只是不知道她原先又与此地有什么瓜葛。 这城门虽然看得见,但是却不是实质,二者现如今为普通的魂魄状态,因此往前一步,就跨了过去,只是若是魔王或是魔兽哪怕是寻常的魔兵,却是不可能轻易通过的。 方一进城,壮壮就见这地方竟然满是街道与屋子,街上还行走着各式各样的群众,却是与现世无疑。 “咦?悟空,你不是说这地方很奇怪吗”壮壮惊讶的问:“我看起来却和人间的城市没什么区别啊?你瞧这建筑,这街道,这人,有什么问题?” 孙悟空冷笑了一声:“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回二十三、怪物 鬼族 十殿 孙悟空的话音方落,就见前面一个客人和一个卖菜的小贩吵了起来。 客人:“你这续魂草怎么是假的!我母亲吃了一点效用都没有!” 菜贩:“呵呵,怎么就是假的?我在这里卖这续魂草已经多久了,从来没人说过这话,我瞧你是买不起了,想要讹诈我吧?” 客人:“我想要讹诈你?可笑!明明是你卖这东西有问题!你却反倒诬陷于我?看我怎么教训你!” 说完自双肩冒出一阵鬼火,那鬼火又窜到了头上,一下子整个肩上都变成一片青绿色的火焰! 那菜贩冷哼一声,自然也不会吃亏,晃晃头,双目中间逐渐裂开,双瞳也合二为一,变成一只巨大的眼睛,张开大口,利齿翻滚冒出。 一下子,两个怪模怪样的家伙就扭打在了一起。 周围围观的人却仿佛没有什么惊奇一般,都冷漠的看着,不一会儿又有衙役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喝骂到:“你们这两个家伙还不分开!想要惹事怎地?小心将你们拉回去治罪!” 只可惜打到火起的二者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依旧厮打。那衙役重重的骂了一声,一晃,就见青面獠牙,双头四臂,臂生鳞甲,手化利爪,一下一‘人’一个衣领揪了起来,又照着肚子就是几脚下去,那两个家伙立刻发出痛呼变回了人样。 那衙役也变化回去,一手拎了一个就走去,围观的人们默默的让开了一条道路。 “这是什么?”壮壮问:“怎么这里的人都是妖怪吗?” “是也不是。”悟空说:“这里面的人其实都是鬼族,真正的鬼族!人世间有的时候会称死去的魂魄为鬼,这是不对的,只有没有经过轮回的魂魄,且拥有了鬼怪的形态才能被称之鬼族。” “所以这里面的鬼都没有经过轮回?不是所有的魂魄基本上都会经过六道轮回转世投胎的么?”壮壮问。 “怎么可能。”悟空冷哼了一声:“自愿留在这里的魂魄,恐怕没有几个,在这里的都是酆都大帝手下的十殿阎王想方设法留住的,虽然他们口头上说的都是自愿,但其实远非如此,如果俺没有想错的话,这些鬼族其实都是他们想要逐步侵吞阴界所做的打算,毕竟随着人口的增多,酆都鬼域的势力范围也越来越大,至于地藏那边亦是如此,佛道双方都想着终有一天能够完全掌控阴界成为他们的地盘,只可惜现在的魔兽魔王都是各自为政,若真有一天统一起来,只怕谁胜谁败还不一定,其实最可怜的还是这些鬼族,他们都没有经过洗练与净化,因此身上都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与怨气,这些都直接影响了他们的形态,成为各式各样的鬼怪,虽然看起来有着正常的生活,但是酆都大帝定期都会从这些鬼族身上抽取强大的能量,他们称之为阴气,一旦阴气少了,他们便会如同人类生病一般,痛苦不堪,只能服用一些续魂的草药来维持生命,方才的续魂草就是其中之一,表面看起来不错的生活,当中的辛酸又有几个人知道呢?只可惜俺老孙的实力还不足够,否则定要将这里搅个天翻地覆。” 说到这里,悟空仰头望天,目光深远,回想起当初的事情,壮壮的问题打断了他。 “若照你这么说,这些鬼族也可以从这里离开,哪怕在世间做一只孤魂野鬼,也比这样强吧?” “想要离开?”悟空摇了摇头:“世间的许许多多的鬼怪确实都是从这地方逃出去的,但是那绝非容易的事情,能在十殿阎王手下逃脱,真是难之又难,更何况有一些鬼怪本就是他们指派出去的,根本就不是自行离开的,你看刚才的那股衙役,实力不俗吧?” 壮壮点头:“尚算厉害!” “那只是这里最弱的存在,在这里从鬼民身上提取的阴气,有一部分便是分给了这些走狗,先前的那两个阴兵,如果在这里动手,我们两个现在也不一定是对手。” “有如此厉害?”壮壮抓抓脖子。 “真有这么厉害!”孙悟空说:“俺老孙当年大闹天宫之前,也曾经大闹了一次这里,虽然当年肉身下到这阴界,实力远非如今可比,可也不算轻松,虽然表面上阎罗王将我从生死簿划去,许我不由他们掌控生死,但实际上他们只是不愿意多惹我这一个麻烦,否则若真的酆都大帝出手,十个我也不是对手,这一点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咦?你却不归这里管了?”壮壮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 悟空狡黠的笑了笑:“俺老孙如今确实不在轮回之中,若没人灭我,自可不死。” “这倒是不错。”壮壮嘟囔道:“只可惜我就不用了。” 孙悟空眼珠一转,有些不明白:“你不想长生不老,不死吗?” 壮壮笑了:“我啊,就想痛痛快快过完这一辈子就好,有酒有肉,有个媳妇,不愁吃不愁穿,再做些什么事情有个目标,如此不枉来这一遭,也就罢了,足矣!” “哈哈,各人自有各人缘!”孙悟空笑道:“好了,我们还是先去找那阎罗王吧!” 说着二人就向着城中走去,方行到一处,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他们:“兀那矮子和那和尚,怎么没见过你们?你们属于哪一殿管辖?” 二人回头,就见有一兵丁叉着腰,对着他们喝问。 孙悟空歪了歪脖子,说道:“你这小鬼又是哪一殿下的?还不速速禀报,说俺齐天大圣又回来了!” “什么!你就是当年惹事的猴子!”那兵丁似乎有些害怕,向后退了一步。 孙悟空抄起如意金箍棒,喝了一声长,棒子直接疯长,顶到那兵丁的鼻尖才停,将他吓出一身冷汗,悟空这才说道:“不是俺还会是谁?瞧你这个蠢样子!快去禀报!” 那兵丁哆哆嗦嗦,一下子就跑走了!壮壮一脸无奈说道:“你方才不是还说别惹事,怎么这就闹上了?” 悟空哈哈大笑:“这可比咱们自己去,要方便的多!且等着,一会儿就该有人来接咱们了!” 壮壮也大笑:“如此甚好!我本来就不喜欢躲躲藏藏的感觉!要的就是这种痛快的劲头!” 回二十四、白泽 回忆 楚江 沙罗与悟能明知道眼前的就是姬姬,所以不能痛下杀手,加上她实力忽然大增,一时间苦不堪言。 反倒是巫彭,似乎想到了什么,一面抵挡着小白的袭击,一边不断的打着手势,踏着罡步,那是一种法术,只是暂时还没有发挥出来效果罢了。 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小白这时候,倒是第一次见到了白泽。 就在小白的识海之中,它看到了远方趴在地上沉思的那只巨兽。 小白战战兢兢的向前走去,大约还有十几米的时候,它便感受到一股炙热与冰凉刺骨的气息交替传来,这让它难受至极。 那怪物自然便是白泽,它仿佛感受到了小白的到来,微微的抬起了眼皮,只是身体一动没动,仿佛并不算在意。 小白怯懦的问:“你,你是白泽吗?” 白泽没有回答,只是自鼻子呼出了一口气,一下子这股气息就将小白吹飞了很远,宛如一只纸鸢一般,弱不禁风。 小白感受到了实力的极致差距,也不敢放肆,重新站起身来,又向这边走来,走到方才那处,再问:“请问,是白泽前辈吗?” 那白泽终于开口了:“你便是这身体的主人?” “是我。”小白四肢跪地,感受着强大的威压:“我正是这身体的主人,第一次参见白泽前辈,方才不懂礼数,还望见谅。” 白泽悠悠开口:“何为礼数?不过是人之所云,与我无妨,你可知吾方才为何吹开你?” “晚辈不知!”小白道。 “只因你本尚未到应该见我的时候,想来是因为某些意外,切断了你意识与身体的联系,你才能到这识海之中,所以我让你走,可你既然没走,这就说明该是缘分到了。”白泽终于微微抬起了头。 “是前辈有什么想要要求我去做的吗?”小白问。 “无需你做任何事,只是你需要吃一些苦头罢了。”白泽说。 “吃苦头我自是不怕,只是……”小白有些犹豫:“我还是不明白您要我做些什么事情。” 白泽听了,猛的起身,双目暴睁,那股冷热交替的难受感觉似乎更甚了,它说道:“也罢,只因时日不到,你不知道我自明白,便给你讲解一下曾经的事情,也好让你明白我为何会在你的体内,而你又究竟是什么!你且看来。” 说话间,原本灰茫茫的识海之中忽然景色开始变化,变到了一处荒凉的景色之中,那里草木枯败,大地贫瘠,一条河流正在不远处缓慢的流淌着,只是这条河水过于细小,比之小溪尚且不如,可即便如此,仍旧有不少形容怪异的珍禽异兽守在旁边,珍惜的一口一口舔舐着这难得的水源。 小白与白泽此刻正站立在山巅一块凸出的巨岩之上,下面便是万丈深渊。 这不禁让小白吓了一大跳,就要向着里面躲去,那白泽开口说道:“无妨,你不用害怕,这里是曾经的世界,但也只不过是你我隐藏在深处的记忆罢了,在这里我们只是看客,无法变化任何的事情,也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说着它便一脚踏出那块巨石,竟就此站立在半空之中,虽然蹄下无物,却丝毫不坠。 小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可看着白泽坚定的眼神,也尝试着将蹄子踏了出去,轻轻踩下,虽然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可是足下却有软绵绵舒服的质感。 它终于放心的与白泽并肩站立在了半空之中,一齐观看那些古老的记忆。 …… 悟空与壮壮等在那里,不多时就见几人过来,原本预想的该是引路的兵士过来,却没想到这一次,他们直接就钓到了大鱼。 就见一人当先走来,短脸阔口,头戴冠,身着长袍,左手持笏,右手背后,碎步急速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低着头的人,很明显是他的随从。 “楚江王,好久不见!”悟空嬉皮笑脸的打招呼道。 那楚江王阴沉着脸,来到面前张口就骂:“你这猴子又来打什么主意?先前阎罗王已经许给了你不入生死簿,你这当又来这酆都鬼域做什么!这里可不欢迎你!还有那个大和尚又是什么人?你不是被压在五指山下,和佛门中人有深仇大恨,怎么又找了个和尚来这里闹事?” 孙悟空呵呵一笑,晒道:“感情楚江王又修炼了神功,不仅能够掌管生死,还能预知未来,俺老孙刚来这里还什么都没做,就知道要闹事?那我岂不是为了楚江王的神功,真的要折腾一下,好让这预言成真才是啊?壮壮,你说怎么样?反正楚江王也说了你是个假和尚,咱们杀杀人放放火也无伤大雅吧?” 壮壮心知悟空必有打算,当下配合着嬉笑道:“既然这么说了,我倒是无所谓,反正酒也喝得,肉也吃得,这杀生之戒,破破真也不算个事儿啊。” “你!你!”楚江王一张白脸顿时泛上红色,显然是被气到了:“你们这些祸精,到底来酆都这里有什么事情!快快说来!否则小心我纠集十殿阎王将你们锁了!” “哟~楚江王真是厉害,这就要召集十殿阎王,权力真是变大了,想来如今酆都大帝也不放在眼中了?”孙悟空说道。 楚江王立刻喝道:“你这泼猴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对酆都大帝不敬!你莫要找些莫须有的罪名套在我的身上,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孙悟空似乎从他的话语之中嗅到了什么气味,当下不再提这个话题,而是说道:“好了,我也不与你这老儿在此多言,俺这次来,可是为了找阎罗王,你放心,你那楚江殿我不想去,你掌管的剥衣亭寒冰地狱俺更是不想要去,这次来,只为了与阎罗老儿求一个情,卖一个面皮!” “你却要求什么情?”听了悟空的话,楚江王微微有些惊讶,只因在他的印象中,这本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混不吝的泼猴子,根本不可能去做这样的事情。 “俺若事告诉你,你可会帮忙吗?”悟空反问。 回二十五、承诺 血斗 少主 面对悟空的问话,那楚江王倒是一下子顿住了,然后才说道:“这样,你且随我回殿上,有什么事情,我们到时候再商量。” 壮壮摇了摇头:“这位阎王,我们这事比较紧急,你若帮我们便帮,若不帮,也别在这处碎言碎语,搅和一通。” 楚江王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听了这话,脸涨得更加红润了:“好!我楚江王便承诺帮你们,这下有什么事情可以说了吧!” 孙悟空哈哈大笑,知道自己的计谋得逞,当下就开始讲述他们的目的 …… 时空变换,原本荒凉的景色一变,自远方扬起一片尘土,同时传来了喧闹的声音,惊得原本聚集在小河边的动物纷纷鸟兽四散。 “这是什么?”小白不解的问。 “那里……有战争。”白泽说:“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时代?” 小白摇了摇头。 白泽说:“这里便是远古八荒时代,也是我们曾经生活的时代。” “您说,这里是八荒时代?也就是说,这里还是唯一的一界?”小白惊讶的问。 “没错。”白泽说:“便是天下三界未分的那时候,你可知对战的双方又是谁人?我们且过去看看。” 说罢,便踏着虚空一路前行,向着那喧嚣处前进,小白也紧随其后,行到近处,就见两方人马混战在一起。 一方皆是高头大马,健壮之人,虽然形容与普通人无异,可是却偶有化作异兽的,显然并非普通人类,这一方人马,全部身着古朴,首饰繁重,像是部落之中的人,该是那时候的巫族中人。 另一面则全部身着布衣,只是形态各异,有飞禽走兽,也有兽头人身的模样,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都是妖族。 双方人马正战斗到激烈之处,就闻兵器相交的声音,法术破空的声音,血肉破败损坏的声音交缠不断,形成一片混乱。 这其中妖族似乎渐渐不是对手,开始节节败退,终于随着一声呼喝,妖族开始撤退,向着远方遁去,而巫族则并未追击,只是在原处欢呼庆祝。 “这……便是斗完了?”小白问。 白泽摇了摇头:“你且继续看下去。” 小白再看,就见下方巫族开始打扫战场,只是他们却并非将那些尸体掩埋,反而以手中兵器,开始将死去的妖物一个个开膛破肚,然后伸出双手,也不惧怕血腥,在妖尸内翻找,多有找到一颗丹药式样的东西,该是妖丹,直接便是一口吞下去,然后似是极为兴奋的仰天长啸。 也有时运不济的,找到的都是极小的妖丹,甚至都没有妖丹——那都是实力最为弱小的妖族,巫族中人自然破口大骂,更甚者竟然开始凭借牙齿生啖血肉,仿佛如此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这一番行为,只把小白看的就要呕吐出来。 “你觉得恐怖吗?”白泽问。 “当然,我却没想到巫族竟然会如此血腥,只觉得妖族太过可怜。”小白喘着粗气说道。 白泽却表情冷漠说:“来,我们再看另一处。” 它说完,四周环境再变,虽然景色差不多,一样的是争斗,只是这一次,占据上风的却是妖族。 面对着地上的死尸,这些得胜的妖族像是不解气一般,纷纷用兵器或是尖牙利齿撕咬着,似乎不把他们撕咬成碎片,便不罢休,面对尚有一丝气息的巫族俘虏,他们也没有任何同情之心,反而极尽虐待之实,终要将他们折磨致死。 小白望着,心中更是生出了一丝悲凉,虽然不知道为何白泽想要让它看这个,却知道自己绝对不想要生在这个年代之中。 “你以为这便完了吗?”白泽问。 四周又变,就见城镇、村子、部落之中满是争斗,厮杀,更有那不堪的事情不断的发生着。 四周再变,还见孤苦的孩子,孱弱的妇女流落荒野,失声痛哭,无依无靠。 场景不断的更换着,终于小白再也忍受不住了,浑身颤抖着大叫道:“够了!我不想要再看了,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许多的丑恶之事?!” 白泽尾巴一甩,四周重回雾茫茫的一片,再也看不到那场景,才道:“你可感受到再也不愿意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可为了阻止这一切而作任何事情?” 小白点头:“我愿意,我实在不愿意再看到任何这样的事情了,方才我已经看的太多!” “正是如此。”白泽说:“当初你我都是如此思想,才会有那一战。” “那一战?” “是的,那一战。” 白泽说完周身鳞片耸动,四周场景再度出现。 这次,就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男子坐在帐篷中的大座之中,虽然几乎如女子般的面貌让他显得有些瘦弱,好在独独那一双如龙一般的粗狂眉毛让整个人都拥有了一股虎霸之气。 这人面前正跪拜着几个彪形大汉,似乎刚刚禀报完什么。 那年轻男子眉头深深的簇起来,叹气道:“又是许多的牺牲,比之先前与人族结盟的时候还要惨烈,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呢?” 座下一大汉抱拳说到:“还不是因为巫族的野心!想要一统八荒!这样一来他们便可制霸天下了!我们妖族绝不妥协!只有一战方可!只有我们才是正义的!” 年轻男子轻声的问他:“只是我们真的是正义的吗?我看兵士们不仅仅杀敌,那冷酷无情的事情便也没少做吧?我们妖族真的只是为了抵抗巫族,却没有一点点野心吗?” 另一名大汉说道“少主,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如今人族孱弱,天下三大巫中到到,若不是巫族,由我妖族做主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到时候你不仅是我们妖族的少主,更是天下的少主,如此不好吗?” 那少主沉默不语,眉头依旧紧紧扣着,座下的人同样不敢起身,虽然他们都知道这少主多数时候心软,可也知道,若是他心狠的时候,这里同样没一个人可以活着离开。 “这是谁?”小白问。 白泽望着小白现在还纯真的双目,一字一句说道:“这,便是曾经的你,妖族少主。” 回二十六、兵祸 赌约 黄帝 “所以,你们就是要帮助那两个祸害求情?”楚江王一脸不屑的说道。 “话也不可这么说。”壮壮有些不愿意:“他们是各自做了一些错事,可是这世界上又有几个人是真正清白无辜的呢?我之所以想要帮他们,完全是因为被那一份难得的真情所动罢了。” “嘿嘿,真是好笑。”楚江王嘲笑道:“一个和尚,倒是被爱情所动,真是闻所未闻。” “你莫那么多话,楚江老儿。”悟空插嘴道:“怎么着你也是十殿阎王之一,总不至于说话不算话吧,既然说了要帮我们,还不速速动身。” 楚江王冷笑一声,说道:“我自是不会食言,不过我可没说没有条件。” 悟空亦是笑了起来:“早知道你这老儿没那么好心,不过你想的什么俺多多少少也有些感觉,这样,你且帮了我们之后,我二人便与你想要一起议事的人,共同密谈一番可好?” 楚江王的眼中寒光一闪,说道:“好!便依你这猢狲!” …… 小白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说道:“我?妖族少主?那个人竟然是我?” 白泽知道它当然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因此鳞片闪动,景色再换,这次却是一座深山之上,正有一中年迎着方徐徐升起的太阳吞吐采纳。 这人的功力显然极不一般,每一次都感觉有一股几乎肉眼可以看见的实质般的天地元气被他吸入腹中,而这人的身体皮肤之上也如羊脂玉一般流动着莹润的光泽。 直到太阳完全升起,这人才缓缓起身,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是运功完毕,这一睁眼,就见到双目之中烟波变化,竟似层层蒸汽,又似熊熊火焰翻滚。 见到这个场景,原本稍远处一直跪拜着的一个少年才慌忙的起身跑了过来,张口叫道:“师父,师父,我探查回来了。” “什么结果,怎么没早一些汇报与我。”那中年说道。 “我怕打搅师父行功,故而一直候在一旁,这次是妖族胜了,那场面……哎……”这弟子叹了口气,面露不忍神色,再也说不下去了。 那中年负手而立,亦是面色沉重:“果然如此,若如此继续下去,只怕这天下不论是巫族或者是妖族,都将不存,若我没有猜错的话,最后能够得天下的,却怕是如今最为孱弱,早已退出这场战争的人族。” “那我们该怎么办?”那弟子问道:“您当初辞去了大将军的位置,便说要隐居山野,再也不管这些事情了,可是如今,怎么又……” “是啊,恐怕吾要食言了啊。”那中年人说道:“族将不存,吾亦何安?朱厌,我们如今便去一趟黄帝那里!” “什么?白泽师父!”朱厌一脸不可思议:“您还要去找他?当初便是因为他通过阴谋杀掉了蚩尤大帝,您才怒而辞官的啊!怎么如今又?” “若要平定天下,我终归是要见他的。随我一起去吧。” 说完,白泽就身形变化,生出龙头马身,鹰爪鱼鳞,鼻息中寒冰气息闪动,长尾摇摆火光粼粼,再看那朱厌,也是变化成一只怪兽,其状如猿,而白首赤足。 化形完毕,二者便风驰电掣一般向着山下跑去,临出山,朱厌仍旧依依不舍的回头望了一下这个已经生活了许多年的地方,轻声道:“小次山,也不知这次离开,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看着这个情形,小白倒是明白过来了,说道:“这便是当年的前辈您。” 白泽点点头,说道:“正是我,只是当年的我,还不过是一个妄想着天下太平的隐退散人,却不曾想,这一次出山,我却成了后世口中的祥瑞之兽,而我的徒儿。可怜的朱厌,则成了兵祸的凶兽!” “我说有些耳熟。”小白恍然大悟:“有兽焉,其状如猿,而白首赤足,名曰朱厌,见则大兵。” “随我去看吧。”白泽似乎不愿意再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画面流转,一下子就到了一座宫殿之中,白泽与朱厌正站在大殿之中,而大殿的帝位上,则有一人,若是沙罗见了,定会认得,这人长髯细目,鹰鼻阔口,正是当初将他打下界的轩辕黄帝。 黄帝侧目望着白泽,开口说道:“白大将军自是有闲心来看望于我了?” 白泽目光炯炯:“轩辕大君,我非是与你来做着口舌之争的,却是想要和你做个商量,好让这场祸乱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哦?”黄帝冷道:“你既然不与我做口舌之争,却为何还要叫我轩辕大君?却不知道我早就称帝,如今乃是巫族大帝,黄帝吗!” “黄……帝。”白泽咬牙叫道:“是我口误,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如今巫族与妖族再这样斗下去,只怕我们二族都要活不下去了,你不见那战场之上死尸遍地,又有巫族领地饿殍遍野,四处尽是一片荒凉,甚至就连大地各处也是开始荒败,不但水源日益减少,风沙增多,就连那些野兽也都愈发的少了,这种征兆之下,生存恐怕都要出现问题了,可你还要继续争斗下去吗?” 黄帝听了白泽的话,猛地狂笑了起来,一拍扶手,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形在地上拉出来长长的影子,他叫道:“如今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你以为就你知道吗?我手下多少巫族子民,难道你比我更清楚这些吗?但是你以为我想停手便能停手?我想不战就能不战?妖族应龙那老家伙野心只怕比我更大!我不胜,便是死!你懂个什么!更何况只有需要食物的人越少,生存的几率才越大!所以!”他回身,手指着挂在身后墙上的大剑——轩辕剑:“这场战争,我必须打,必须胜!我要让妖族彻彻底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白泽听了黄帝疯狂的抢白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道:“若是我有办法让妖族远迁八荒之外,你可停止了你的野心?” 回二十七、闻天 地狱 应龙 黄帝望着白泽的眼睛,只觉得无比坚定,这一番话似乎并非儿戏,才开口说道:“你若能如此,我自下令绝不再进行任何的争斗。” “好!”白泽说道,上前几步,走到黄帝面前,双手握拳,交叉在胸前,这是巫族的立誓仪式,称之为闻天之誓,立意为将约定告知上天,因此一旦双方都做了这个动作,那么约定便立即生效,哪怕是帝王也不例外,如有违背,那么任何人都会被群起而攻之,直至消亡。因此这动作巫族之间,绝不会轻易的去做。 面对白泽的‘逼迫’,黄帝先是握起右手拳头,抬臂放在左胸前,说道:“只是我却不会给你太长时间,只有三日时间,这三日,你若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便算你违背了闻天之誓。” 白泽应道:“好!” 黄帝缓缓地抬起左手,又说道:“另外,我要将与你一起来的你的弟子留下,以防你有什么叛变的行为出现!若你投靠了妖族,那么什么闻天之誓又有什么作用?到那时候本来双方相见就要你死我活。” 白泽回头望了一样,看见朱厌坚定地点了点头才应道:“好!” 皇帝终于将双臂交叉,但是他左臂挡在胸前的时候,却正好微微压住了右拳顶端,趁着这时候,他的右手小指已经悄无声息的抬了起来,这誓言根本就没有实现,只是当时的白泽与朱厌都没有看到罢了。 小白身在半空,却是看了个满眼,张口问道:“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识海之中的白泽说道:“他根本没有与我立誓,这从头至尾都是个骗局,只是当时我不知道罢了。” 小白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可若是回忆的话,您应该不知道此事,这眼前的情景又是?” 白泽冷冷说道:“只因这里不只有你我的记忆,更有一些别的东西,你看下去就知道了,接下来我们再去当初的你那里看一看,只因为当初我与黄帝约定好后,便直奔妖族的大殿去了。” …… 楚江王带着沙罗与壮壮直奔阎罗王的大殿而去,到了那里自然免不得一阵鸡飞狗跳,本来脾气暴躁的阎罗差一点又与悟空斗了起来,好在楚江王不知在其耳边悄声的说了些什么,阎罗王这才作罢,甚至还依了壮壮与悟空的要求,没有将白骨夫人与青海打落地狱,又或者不予管理,而是直接让他们进入黄泉,准备一起转世投胎,而且将要投胎为人,虽然不知道将投身哪个年代,但是二人却觉得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因此千恩万谢,当下便跪倒在地,接连叩首。 壮壮哪里经受过这样的事情,着实有些不好意思,反而是一向自傲的孙悟空不当做一回事。 随着二人离开了这里,楚江王也终于开始进入正题,引着壮壮与悟空还有阎罗王一齐到了他的楚江殿,又通过密道,直接到了他所掌管黑云沙小地狱中。 说起这楚江王,共掌管了十六个小地狱,先前悟空调侃的寒冰地狱就是其一,那里所有受刑者都要赤身无衣,不断的在寒冰之上行走,忍受刺骨之寒,永无止境——除非楚江王将其放出。 而这黑云沙地狱则是由如铁黑沙而成,在这里没有任何水源,且需不断赤足行走,一方面忍受足下铁沙之痛,一方面忍受风扬起的飞沙在身上如同小刀般一次次的划过。 当然,这样的情景对于这个地狱的管理者来说,自是不会承受。 就在黑风沙之中,一个巨大的凉亭之内却是空气湿润,丝毫无风,一众人正是来到了这里,而且这里也早已经有几个人等在了这里。 悟空定睛一看,心里暗暗惊诧,只因十殿阎王之中,只剩下泰山王、平等王、转轮王三者未到,剩下的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五官王、阎罗王、卞城王、都市王至此全部聚集于此。 壮壮更是一脸懵,这些位他一个都不认识,但是每一个人看那气势,就知道绝非简单之辈。 “好!我给众位同袍引荐一下!这两位即将成为我们帮手的人物!”楚江王眼光闪烁,语气激昂的说道。 …… 妖族少主此刻正在和他的父王,亦既是妖族之主应龙高声的争辩着。 “为什么一定要争斗个你死我活?”少主叫道。 “嘲风啊,你还太年轻。”应龙懒懒的说道:“当初我帮助轩辕灭掉了蚩尤,虽然外人不知道,可是他自然铭记在心,只是这人心胸狭隘,虽然厉害,却不是英雄,而是一代枭雄,因此他不但不会感激为父,反而定要除了我而后快,所以巫妖之争,乃是必然。” “可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就非要牵扯到两族之中吗?”嘲风,应龙的九子之一,也即是当初的小白问道。 “你可又知道那轩辕黄帝不仅想要除掉我?更想要除掉我们妖族,他希望这八荒之地上,唯他独尊。”应龙说:“如今最为强大的三族之中,人族已经不足为患,但是我们妖族却是唯一可以与他对抗的种族,你以为我想停手便能停手吗?一旦我停了手,我们妖族的下场只会更惨!儿子,你太天真了!” “那,那若是我有办法让巫族远走八荒之外!你可就会停手了?”嘲风想了一下说道。 “远走八荒之外?你是说有办法让巫族去那海外的一个个小岛上待着么?”应龙笑了,对这话拥有的只是嘲笑:“你若有这个本事,爹这位置直接交给你,之后想要怎么样,都是你说了算!” “好!君无戏言!”嘲风认真的说。 “好,你便去做。”应龙笑眯眯的说:“不过儿啊,你实力强悍,唯有心思太过纯真,这次为父依你,但是却只给你三天的时间,若是过了这时日,也希望你别再胡思乱想,认真的带兵上阵,将那巫族一一斩杀,可否?” 嘲风目光坚定:“若三日仍旧不成,我再无二心!只唯爹爹命令!尽力杀敌!” 回二十八、约斗 猴戏 真实 虽然口上说的轻巧,可是实际要怎么做,嘲风却是有些犯难,向着殿外一边走,一边思索的时候就见一个兵士正在慌慌张张的向着这里走来。 嘲风一把拉住那人问道:“如此慌张,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那兵士见是少主也不隐瞒,当下说道:“外面竟然有一个巫族求见大帝!这……还自称是老朋友,叫做白泽,所以特来禀报!少主您看这战争之中,我们还需不需要禀报大帝?还是?”他摆出一个手划过脖颈的姿势。 嘲风脑海之中电光一闪,这白泽他当然听过名头,只是早已经归隐山林,如今前来又是为了什么?说不定,这正是一个自己可以利用的机会!所以他当下就说道:“你这家伙着实蠢笨!这样的消息怎么能直接就上报给父王?若有什么阴谋诡计怎么办?但是我们也不能直接杀掉,免得再让任何人找到借口,不斩来使这个规矩我们还是要遵守的!” “那,那您说应该怎么办?”小兵有些不明白了。 “当然是让那白泽先去我的行宫!”嘲风说道:“有什么事情,我先审查!” “好!”小兵点头,倒退而走。 身在天空之上,识海中的白泽对着小白说道:“接下来便是我们第一次相见,在这一次见面之中,我们各自都想要平定战争,只可惜我们所在的阵营不同,因此始终不能达成统一的观点,毕竟我们都想让对方远走八荒之外,却没有想到任何一种并存的可能性。” “所以接下来怎么办了?”小白问。 “所以接下来,我们相约三日之后,来一场比试,这场比试之中输的一方便要远走八荒之外,胜者则亦会停止战争。” “这就是您先前说的那场争斗吧!我如今明白了!”小白点点头说道:“那么那场比试究竟谁胜谁败了?远走八荒的又是何人?” 白泽看着小白期待的眼神竟然笑了,它苦笑着摇了摇头,才说道:“其实你知道吗?这场看起来得到认同的比试,我们二人却不过是两只太过天真的猴子,躲在称作阴谋的牢笼中兀自争斗,给权利者全身心投入的表演却不自知,实在可笑、可恨、可悲啊。” “什么意思?”小白不解。 “你且随我看!” 画面转眼便到了三日之后,白泽与嘲风各自带了人马来到了约定的地点,接着二人便开始一场精彩绝伦的比斗,他们二者各自怀着炙热的心情妄想要彻底终止这一场决斗,因此都使出浑身解数,斗到酣畅处早已经不是人形,白泽化作马形神兽吞吐寒冰与烈火,嘲风则变作似狮似犬的样子,头顶一双弯角迅如闪电般驰骋全场。 小白在天上看得目瞪口呆,说道:“原来我这么厉害,竟然可以和全盛时期的您一较高下。” 白泽面色冷漠,说道:“可是纵然你我再厉害,又有什么意义,你看随我们来的那些人?表面上他们是在各自为我们呐喊助威,可实际上他们的眼神之中,只不过将我们当做了跳梁小丑!” 小白瞪大了眼睛望着,说道:“我……看不太出来。” “你且随我飞的再高一些。”白泽忽然说道,身形继续腾空而起,小白立刻紧紧跟上,直到他们的目力所及,已经足以覆盖千里以外的范围时候,白泽才伸出爪子,指着其中一处,那里有许多人正在悄无声息的潜伏前行着,他这才说道。 “你看那处,黄帝早已经借着这比斗的名义派兵而出,准备进行偷袭妖族,他根本就不相信你我之间的这个约定。” “却没想到一代帝王如此的不要脸!”小白气愤的说道。 “你再看这里。”白泽又指另一处,同样的悄无声息,同样的潜伏前进,这次却是妖族的人马。 “这!”小白惊讶说道:“这是应龙大帝的人?” “正是!”白泽点头:“他与黄帝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都只不过是在利用这一次的机会罢了。” “唉……”小白叹气:“不成想这真的只是一厢情愿啊。” “或许是,也或许还是有神能够倾听到我们的心声。”白泽说道。 就在他说完的那一刹那,嘲风一次失误,终于被白泽一头撞翻在地,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只感觉一股冷热交替的气息在体内乱窜,已经无法彻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白泽仰天长啸!似乎在为自己的胜利而欢呼,甚至两行泪水都自他的眼中滑出,他天真的以为凭借自己的力量终于可以阻止这一场战争了!所以白泽又兴奋的向着天空直飞而上,甚至到了云端都不能抑制那股激动地情绪。 然而当他无意中看到了一只潜伏而行的军队的时候,仿佛一盆冷水忽然从天而降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白泽又环顾四周,同样看到了另一只军队,他有些不敢相信,猛冲下去,解开了嘲风身上的法力禁锢,然后与他一同重新升上了天空。 二人只在云端看的浑身颤抖。四只眼睛几乎就要冒出火焰来。 白泽身形一晃,化形成神兽,大声叫道:“黄帝小儿欺我!我要与他一斗!” 说着就要向着那里冲去,嘲风却一把拉住了它,满目凄凉:“那又能怎样?我们从头至尾都只不过是笼子之中的一场猴戏,这场战斗我想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止了。” 白泽挣脱开了他的手,叫嚷道:“那又怎么样?既然他们想斗!好啊!那就斗个痛快,我陪他们,不死不休!” 言罢,他就要向下冲过去。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一个混杂着黑白气息的巨大光团,刚好此刻出现在了白泽的头顶,一瞬之间,竟然将白泽化形的样子映射到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紧接着,那光团爆发了,仿佛一颗太阳爆炸了一般,那光芒刺得所有人都无法睁开眼睛。一黑一白两股气息各自在光团爆发之中向着两方飞散而去。 回二十九、衍化 渺小 合一 两股气息分化而行,白色气息不断向上,冲破了天际,破开了这一界,然后汹涌而出,竟逐渐的又形成了一片空间。 而黑色的气息则仿佛有千钧之重,不断地向下钻探着,一直撕破了这一界的一个口子,然后倾泻而下,也形成了一片空间。 这一切都完成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七日之久,而这七日之中所有的生物都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他们的血液以平时万分之一的速度流动着,心跳亦是,它们的眼、口、耳、鼻都仿佛失去了效果,几乎难以感受外界的任何事情,直到七日过后。 那股光芒终于散去,生物们也都开始恢复了正常,只是事情并没有就此打住,就见原本围着称作大荒那一块大陆(八荒只是大荒所划分的八个区域。)的海水,忽然汹涌暴涨,而这片大陆也开始不断的震动。 一时之间,地震、海啸等等自然灾害不断,这下子再也没有人顾得上战争了,在真的自然面前,任何种族都太过于渺小,渺小到了不足挂齿,他们都只是在震撼之中苦苦挣扎着,力求找到一丝活路。 直到三年之后,这一切才开始渐渐的平息,只是这时候原本一块的大陆,被海水分割,形成了四块大陆,亦既是后来的四大部洲,而且不止如此,还有不少的人发现了一个秘密,那就是这次大异变之后,死去的人们不像原先一般只会彻底消失,反而会形成一种状态,这个状态没有肉体,只有灵体,而且它们所处的空间,竟然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方,甚至都不在他们曾经认为的那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 渐渐的,那地方有了一个名称,叫做阴界,而原本的世界,则被称之为阳界。 又是许多年过去,原本孱弱的人族忽然有人修习道法引来了天劫,而第一个度过天劫的人又发现他竟然也来到了一片早已存在却不为人知的地方,直到越来越多的修习者来到这个地方,这里终于又被称作了天界。而由于此时人族已经翻身成为了最强的种族,反而曾经强悍的巫族日益孱弱,唯有不死心的黄帝依旧派着他的几员大将去四处战争,妄想成就他的‘宏图大业’,只可惜却早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这其中朱厌不知道这些岁月里受到了他的什么蛊惑,成为了黄帝最得意的手下,因此也得了恶名,见朱厌则大兵! 而至于妖族,则四分五裂,有一部分逐渐被天界所形成的群体招安,另一部分则是在人界各自为政…… 看着走马观花一样的世界变迁,小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哪怕四周早已经变成识海之中那灰蒙蒙的一片,它都没有反应过来,良久,才深深吸了一口气,从震撼中脱离出来。 白泽问他:“怎么样?你是否有什么感受。” 小白说道:“我只觉得我们都太渺小了,我们的目光也都太短浅了,在真正的自然变迁之下,我们什么都不是,只不过是一粒沙子罢了。只是……”小白顿了一下:“自那以后,我们呢?” 白泽说:“那一次,忽然出现的能量让世界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凑巧我们二人正在其中,甚至我的身影还传遍了世界之上,起初人们都传说是我带来的灾害,但是知道人们渐渐的发现三界远比一界要好得多,我又成了人们口中的瑞兽,而其实无论是福是祸,那一刻你我都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小白不明白。 “是的,就在那一刻我们就死去了,死在了强大的能量之下,如同巨人脚下的一只蚂蚁,那么轻易的就死去了,只是或许是在巨大的能量之中,你与我都太过渺小,甚至都难以分辨究竟是一个还是两个个体,因此我们的魂魄就在那一刻合二为一,变成了世界上第一个识海之中有两个意识的魂魄,当然我们也是三界之中第一个魂魄,第一个来到阴界,然后第一个通过阴界自然转世投胎的人,自此生生世世我们就纠缠在了一起,有的轮回之中,以我为主,你便会化作嘲风深存在我的意识深处,像如今这般教导着告知着我一切,而我则需要重新学习。又有的轮回之中,便如现在,你宛如新生到这个世界之上,而我则以白泽的身份在你的识海深处,等待着时机告诉你这一切!如此反复,我们已经纠缠了太久太久。” 小白至此,才终于明白了一切,它只觉得心底五味杂陈,原本的妖族少主与巫族隐士虽然立场不同,但都有一颗纯真的心思想要世界和平,却不想这样的行为在他人眼中不过只是一场可笑至极的表演,更不曾想一场‘意外’反而成就了他们的想法,只是作为代价的是,这二人却再也分不开了,就算天荒地老,无论何时何世,都不能再分开。 小白说:“那我们,还有机会分开吗?” 白泽摇了摇头:“虽然你我本是二人,可是这许多世却没有任何一种办法将我们分开,我想这样的方法之后恐怕也不会存在,更何况这样的状态我亦早已习惯,一切便就这样吧,只是我对你说完后,却要开始对你进行训练,好逐步激发你回复嘲风的本性,如此一来,这一世我也可以安心的沉眠等待着下一世的到来,也许,下一世便是属于我的生活了。” 小白心中感觉到了一丝悲苦,他知道虽然白泽如此说,但是谁又希望一世只能在一片灰蒙蒙的识海之中沉眠呢?他忽然有了一种一定要解开这个问题的决心。 或许沙罗所说的十大神器,又或者《善恶真经》能够解答这个问题也说不定?原本只是为了好玩、义气等等上路的它,第一次有了真心想要成功的欲望。 白泽忽然说道:“好了!你的身体如今还在受他人控制,与人搏斗,虽然识海中的世界与外界的世界时间千差万别,但是我们也要抓紧时间,先训练你如何能够夺回自己的意识!先前说的苦头,这就要来了!” “好!”小白重重的点了点头。 回三十、回归 讲述 回忆 一番密谈在那阴界竟然持续了十日之久,这期间一众人中有争吵,有表决,有决定,终于十日之后,所有人似乎都达成了一致共识,继而离开。 孙悟空与壮壮各自操持着不一样表情,向着五官王那处而去,他们约定好,自那里有一处贯通阴阳的界点,可以轻易的回到他们的身体之中,毕竟不知道现在取经队伍已经走到了哪里,既然有这个便利,还是使用的好。 并肩走着,壮壮开口问道:“你真的决定和他们一起?” 悟空点点头:“这件事情,虽然我与他们的初衷不一样,但并不妨碍达成我的目的。” “可是我却不想要参与,这些事情,我只觉得与我无关。”壮壮说。 “无妨。”悟空说道:“这次本就不需要你参加,我说壮壮和尚,但是这次的事情你也不要对沙罗说,你我都知道,这支取经队伍的核心就是他。既然你我真心决定取经,就不要将这些事情带到现世之中,带到他的面前影响整个行程,反正到时候,俺找个托词,独自下来这阴界也就罢了。” “我自不会去说,不过……”壮壮一顿:“我倒是觉得你若说了,他说不定会帮助你的。” “虽然有可能,但还是算了吧。”悟空说。 接下来,难得的这二人一路无语,到了五官王那里,就见早已经准备好一个通道,那通道生于地上,仿佛一个脸盘大小的旋涡,内里玄黑气息旋动。 “自这处跳下去便好。”五官王说道。 二人也不犹豫,各自跳下。 姬姬见小白身上驮着的二人忽然抖动了一下,知道该要回来了,当下通知沙罗与悟能,铺好了毯子,将他们二人放在地上,果然,没多久,二人就双双的睁开了眼睛。 “事情可办完了?”沙罗问。 “恩,办完了。”壮壮说。 “咦?那是谁?”悟空忽然问道。 只因为在他们眼前的除了悟能、姬姬、沙罗,还有一匹高大健壮的独角兽望着他们。 “这是小白啊。”姬姬笑道:“大圣你怎么不认识了啊。” “这是小白?”悟空瞪大了眼睛:“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学会俺老孙的七十二变了?话说他不应该是那小小的一只吗!” 小白哈哈大笑,摇身一变,重新变回了先前的矮小模样,才说道:“七十二变我是不会,可是方才的样子,我却是可以变化的,只因为那就是我的本体嘲风。” “不对吧?”悟空的眼睛滴溜溜一转:“我可记得嘲风是应龙的九子之一,不知道距离现在已经多么久远了,你少在这里骗我,更何况那嘲风应该也不是长这个样子的吧?俺老孙不在一会儿,你们就合起伙来蒙我啊!” 小白摇身再一变,变成了兽身双角的样子:“你说的可是这个模样?” 说完它又变回独角兽的模样:“那个模样是以前,这一世的嘲风就是这个模样。” 接着小白又变,回复了露出一颗尖尖小角的样子:“不过还是这个样子最舒心,先前因为你们不在,没有壮壮拿行李,更要带着你们二人的肉身,因此我才变回原身,好带着你们前行。” “咦?”壮壮忽然发现不对劲:“说道前行,不是和那个巫彭一起走吗?” “正是如此,我们八九日前已经出发了。”沙罗说道:“如今前面就快要到东海了,那巫彭前辈说在那里有一些药材,可以辅助视肉来让他斗药使用,因此边先行过去了。我们随后赶到就好。” “如此倒是不错,看来采取视肉一事足够顺利。”壮壮说:“正好可以讲讲,你们到底遇见了什么事情?” “好!”沙罗开始讲述,将如何进入视肉体内,如何发现不止一条道路,又如何遇到了会不断升级的诡异敌人都统统讲了一遍,直到讲到姬姬和小白被视肉控制成为敌人的时候,小白又接口讲了下去。 “我当时被控制住了,意识被压制进入了识海之中,但是在那里却有一番奇遇!”小白粗略的讲了一下他与白泽经历的事情,虽然已经听过好几遍,但是听到黄帝出现的时候,沙罗的眉头还是微微动了动,小白继续讲述,直到讲述他与白泽的记忆完毕。 壮壮开口问道:“可是你说那是你们的记忆,但其中却有许多应该不是你们可以知道的事情吧?” 小白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说的,不过白泽说那是因为当初那个炸开的光芒不光让我们合二为一,还将许多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引入了我们的记忆之中,因此我们才知道这些事情的,那之后,白泽便开始在识海之中训练我,那可真是一段辛苦的岁月,几次我都觉得几乎就要死掉了,不过还好我撑了过来,直到白泽说我可以重新夺回自己的意识时候,我才控制了我自己的身体,而这识海之中许久的事情,在现实之中不过几炷香的时间,我方一控制自己的身体,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传来,但是有意思的是,这股压力却没有任何的威胁性,反而让人感到舒服。” “这是什么意思?”悟空不解。 “那是因为……”小白继续讲述那时候的故事。 ……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感觉!”小白叫嚷道。 “咦?你这畜生倒是恢复神智了?”巫彭暂停了他的手势说道。 “什么畜生!你这老家伙嘴里怎么不干不净的!”小白气道。 那巫彭向来心高气傲,怎么能忍受被一个后生晚辈,还是匹马这样说道,当下重新打出手势,试图重新控制小白的神智,这方法他既然研究出来就该有效。 可是虽然小白一直叫嚷,却丝毫没有被他控制住。 “这!?”巫彭不可思议的说道。 小白这才得意的大笑了起来,说道:“哈哈,你这招数不管用了吧?不妨告诉你,如今的我可不是当初的我了!你且看来!” 回三十一、斗嘴 聚集 采药 说完小白的身形就开始生长了起来,很快就变得如同一匹白马般大小,但是它的头吻却变得短小了起来,身上的毛发愈发的长了,很快就变成了一只似狮似犬的巨大怪兽,这当口,自眉骨那处,亦是各自生出了一只弯曲的犄角。 “这!”巫彭果然见多识广,不只是在医药上面:“这是远古妖王应龙之子!你竟然是嘲风!” “是!也不是!”小白叫道,身形又变,面部逐渐拉长,眉上双角逐渐拉直,一对角螺旋缠绕在了一起,拧成了一只尖角,接着四足利爪逐渐收起,变成了四只蹄子,身上的毛发也脱落了下来,露出一身洁白光亮的短毛。 它这才甩甩颈子叫道:“好舒服啊,这才是我这一世该有的样子。” “这又是什么!”巫彭不解。 “这,是这一世的嘲风!”小白笑道:“好了,不与你多说了,方才是我嘴里话多对不住了,我想我们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吧?而不是在这里闲聊!” “没错!”巫彭叫道:“视肉之眼的破解之法我已经找到了!这次只有你一个被视肉控制吗?” “不是!还有姬姬!”小白说,忽然想到什么哎呀了一声:“不过我脱离了控制,也忘了这里该怎么走了!怎么办?” “无妨!”巫彭得意的笑道:“自从你被控制,我就知道这里先前的敌人都是曾经觊觎视肉之眼,但是却被它反噬成为了一部分的生灵,既然如此,我也大概摸清了视肉体内脉络的走向,你且随我来。” 果然,正如他所说,不多时,就找到了正在比斗的三人,此刻姬姬与悟能两只凶猛的野兽正斗在一起,只是姬姬身上方一有伤口就会被视肉瞬间治疗好了,正如当初青海的身上一般,可是悟能却是多处挂彩,至于沙罗,此时无法吸收天地元气,身体内的法力也不知道为什么使不出来,只能凭借拳脚功夫做些辅助,可是在这样的战斗之中,用处实在有限。 “姬姬!别打了!都是自己人啊!”小白叫道。 “小白?”沙罗看到惊讶的叫道,紧接着就说道:“你们先不要过来,我们需要想办法控制住她才行。” “无法!老夫自有办法!”巫彭叫道,同时脚下罡步与手上法诀再现,不多时,就控制住了姬姬,看着姬姬渐渐安静下来的样子,悟能这才重新变回人形,掏出一颗丹药吃下,坐在地上打坐调息。 沙罗也深深的喘了一口粗气,只是这时候他的心中开始隐隐的有一些不安,自从到了视肉的体内,他发现自己的功力每况愈下,原本以为是吸收不到天地灵气,可是别人却没有这个事情,不过或是只有自己现在是人类,而他人不是巫族便是妖族,他当下也只能这样的安慰自己。 “什么状况?为什么她会变成敌人?”悟能终于调息完毕问道,看着在一旁被巫彭控制样子呆呆的食铁兽。 小白叹了口气说道:“我当初本以为找到了破解视肉袭击的方法,故而方斩断那个控制敌人的带子就接到了自己的身上,当时也确实立刻就被视肉认同,更是立刻得知了脉络的走向,我们二人找到了视肉之眼。” “你们已经找到了?”这番话直接打断了沙罗的胡思乱想。 “是啊。不过我们只是看了一眼,就被那视肉之眼吸引住了,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应该是被他控制了,甚至我的意识都被压迫到了我的识海之中。” “那你……”沙罗望着变得不一样的小白。 “恩,我见到了白泽前辈,也经历了一些事情,不过这些稍后再说。”小白道:“我们还是先想办法重新找到视肉之眼吧,如今我脱离了控制,却也忘了走向。” “没事!有她呢。”巫彭又笑,见所有人都望向自己,才说道:“我能控制着她,而她能回到那里,不过听先前所说,那视肉之眼有迷惑人的作用,咱们先服一些药。”说完他就掏出几粒丹药分给众人。 众人服用后,再随着他,果然很快便到了视肉之眼的地方。 “就是这里!”小白叫道。 看着眼前那颗巨大的眼睛,以及内里散只深邃的瞳孔,所有人都被深深的震撼到了,其中巫彭更多的是兴奋,他叫嚷道:“你们感受到了吗!这汹涌的药力!这次我斗药怎么可能不胜?怎么可能?哈哈哈哈哈!” 反倒是悟能最为冷静,说道:“只是如今我想先看如何采药才是关键吧?” “没错没错!你说的对!”巫彭叫道:“你们看着!” 说完他又不知道从那里拿出两张符篆,只是与寻常道教符篆不同,一翻手两张符篆就烧了起来,明明在他的手中,却不见他感觉到任何的烫的感觉,很快两张符篆就变成了灰,他扬手将所有的灰撒在了空中,趁着灰未落的时候,口中念念有词,脚下以不规律的姿势跳跃了起来。 就见磷光闪烁,那些灰尘竟然全部都变成了一个个细小的飞虫。 “这是!”悟能叫道。 “远古巫术!”沙罗叫道。 巫彭得意的笑,手势一做,细小的虫子纷纷的向着视肉之眼内里飞去,很快的就看那视肉之眼原本深邃的瞳孔竟然开始涣散起来,而原本迷蒙的姬姬的眼神倒是开始清醒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姬姬迷迷糊糊的说道:“咦?你们都来了啊。” 原来这小姑娘竟然还以为自己从来都没有离开这里。 “稍后再说。且看。”悟能将她拉到了身后,默默说道,他这无意识的举动,却没想到竟然在姬姬心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不说闲言,再看那视肉之眼三只瞳孔终于越来越涣散,直到三合为一,巫彭终于一声大叫:“成了!便是此刻!” 言罢,他跳起身来,一个回旋,打神鞭一上一下将连接视肉之眼的两条经络抽断,再看他抱起巨大的眼睛就跑,还一边跑一边叫嚷道:“快些跟上!这处马上便要塌了!” 回三十二、隐藏 坦白 交心 这处要塌了?所有人忽然听到了这个消息的同时,视肉的体内已经开始震动了起来。 当下没有人再怀疑这个事情,都跟着巫彭疯狂的向着外面跑去,好在巫彭本就认得道路了,很快一众人都冲到了外面。 再看,不只是视肉体内,就连整座山都开始颤动了起来。 “是地震!”姬姬和小白叫道。 “是视肉要被重新吸收进视肉之眼里!”巫彭叫,同时振袖而起,冲到天空,手中高高举起视肉之眼:“你们都迅速离开!这里很快就要塌陷了!” 众人听了顾不得犹豫,当下又以最快的方式向着山外遁去,这期间白骨山已经开始如同巨大的地震一般颤动了起来,就在所有人都离开白骨山后,就见‘山体’翻涌,向着天上一块块飞去,仿佛一个倒长的漩涡一般直冲向巫彭手中的视肉之眼。 而那一物,似乎愈发的沉重了,就见巫彭青筋肌肉暴涨,咬紧了牙关在天上苦苦支撑,如此约莫两个时辰才停止了下来。 巫彭长出了一口气,这才缓缓而落,如今那处已经没有高大的山巅了,仅仅余下一片废土荒地,满是折木碎草,砂石飞硕。 他再施展功法,那巨大的眼睛也渐渐缩小,直至约有半个水缸大小才停止变化。 “好了!”巫彭叫道。 那一日,就在原本白骨山的周边开始流行起一个传说,曾经有一白骨妖孽做害,上天看不过,终于派了一个神将下界,手持宝壶。不仅仅将一众妖怪,就连那座山也一并收走。甚至这消息传达到了唐皇的耳中,据密探回报,此刻御史一众人马正在那处。所以他想当然的认为这便是沙罗与壮壮做的事情,面对如此强大的实力,唐皇对于自己能够依靠他们不死的希望又加深了一步。 只是这些都是杂谈,不足为念。 …… “本以为该是轻松的事情,却没有想到竟有如此多的曲折!”听了一番讲述,壮壮说道。 众人皆点头,悟能这时候忽然反问说道:“那敢问,你们又经历了哪些事情呢?可还算顺利,毕竟已经去了十几天,想来也不会很轻松吧。” 孙悟空瞄了他一眼说道:“非常顺利,俺老孙还是有些面皮在那里,所以事情很快就解决了,反而是旧相识非要请我们做客,这才耽误了些时日。是吧,壮壮师傅?” “啊?啊!”壮壮知道悟空不愿将事情说出,当下应和到。 见说完悟空又瞥了悟能一眼,沙罗立刻接过话语:“既然如此,这地方的事情也算是暂且解决了,我们还是先继续赶路,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就能到东海边上了。” “好!”众人应道。 是夜,在一个距离海边已经非常近的渔村落了脚,也找到了借宿的地方,沙罗悄悄的将壮壮叫了出来,迎着已吹来已经带有些许咸味的海风,二人坐在了路边的凉亭之中。 方要说话,天空就忽然飘起了雪花,看着倾落下来愈来愈大的‘鹅毛’沙罗对壮壮说:“这几日辛苦了。” “恩,咱们都是,不过事情解决了便好。”壮壮说。 “只是……”沙罗忽然说:“你我相识算是这里面最久的吧?” “是啊。” “所以你……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么?”沙罗问。 壮壮微微低下了头,半晌才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抬起头说道:“没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沙罗微微一笑,说道:“没有就没有吧,其实虽然我曾对你们说过,我们曾经一体同心,但那终究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了,而在这个世界之中,相识最久的我们也不过寥寥几个月而已,终究还是有太多事情无法轻易的交心,我之所以将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也不过是希望我们能够尽快的都敞开心扉,但是毕竟每一个人都有他的过去,有他的秘密,所以这是很正常的,真的兄弟也不会去探听这些,我知道你有一些话不能说,或者不想说,但是你性子又直,我就是怕你会觉得过意不去,闷在心里,这才约你出来聊聊,只要你记得,即便有什么事情,你不说我也会默默的支持你就够了。” 壮壮听了这番话,顿时心中一暖,方要开口,就听另一个声音传来,扭头就见一个娇小而眼神灵动的小姑娘正踏着浅雪而来。 “我说沙老大。”悟空说道:“是我不让壮壮说的,确实有一些秘密我们没有对你讲,不过你放心,这不会影响我们找寻神器和取经的事情。” “你怎么来了?”沙罗问。 “俺老孙不止火眼金睛,耳朵也是灵光的紧,你们出来虽然轻巧,不过发现自然不是问题。”悟空晒道,走进亭子,抖了抖身上的雪,也坐了下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我有些看不惯的事情,所以便联合一些人,要去做一些事情罢了,这样说你能懂吗?不过懂也好不懂也罢,你的好意俺心领了,却不需要你真的插手去做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纵然俺是个女儿身,这样的事情也是明白的。” 沙罗微微一笑:“我自然不会轻易插手,但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也别不开口,虽然我知道你向来自傲,但是我也认真的和你说,从咱们一起上路的那一刻,我就把你当做了亲人,亲人就是没有任何的拘谨、没有任何的面子,有的只是相互之间最坦诚的付出。” “好!”壮壮站起了身子,神情有些激动:“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让我叫做师父,不过那都是给外人看的,我们之间就是最好的兄弟!”他伸出了拳头。 沙罗也伸出了拳头叠在壮壮的手上:“没错,最好的兄弟!” 悟空也伸出了手:“还有姐妹!不过……” “怎么?”壮壮问。 “那个天蓬元帅,你们真的信任他吗?”悟空忽然问道。 壮壮点了点头:“为什么不信任他,既然一起上路,我们又何必怀疑他呢?” 回三十三、怀疑 决心 上路 没想到,一直主张悟能是可以信任的沙罗,却在这时候忽然的摇了摇头:“我想要信任他,但是目前来说,我却不敢完全的信任于他。” “正是如此!”悟空说道:“这人据我了解,向来不愿意多惹麻烦,甚至不惜降低自己的实力与身份,但是这次如此积极,俺总觉得其中有什么问题存在。” “悟空,你也先不要多想。或许只是他变了而已。”沙罗先安慰道:“毕竟我们终归还是要一起走这段路程的,但是我也会留一个心眼,若真有什么问题,我定会解决的。” “好!”悟空说:“俺老孙信你!”她的眼神忽然带上一丝落寞:“这次不知道那九黎壶会不会对我有什么作用?真希望早些脱离这种感觉啊。” 说完悟空就闭上了嘴,沙罗没有说话,壮壮也没说话,三个人默默看着飘散的雪,各自有着自己的心思。 悟空尚在想着或许很快就要到来的事情,那是一场有关阴界的变革,她想要参与其中,想要为那些悲苦的鬼族做一些事情,虽然大家都以为她是个顽劣的人,可是她的内心却有着一腔热血,那之后她便该塌下心思来好好的寻找十大神器,以求解决自己的问题了吧? 而沙罗则是眉头微微蹙起,虽然已经过去十日之久,可是他的功力却不进反退,说实话,现在的他基本已经没有任何的法力,法宝自然也不能驱动,这是什么原因他不知道,但同样的想找一个可以询问的人,他也找不到,这究竟会不会影响取经的行程?又会不会为这支队伍带来什么危险,他一概不知,但是这又怎么样呢?他只能一边思考一边继续前进。 壮壮双眼有些发呆,他本是个单纯的人,可是单纯的人经历的越多,就会想到的越多,尤其是见到青海与白骨夫人的深情,这不禁让他想到曾经有过的那段恋爱,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定要帮助那二人的原因。只不过早已经过去的事情,为什么自己还没有放下呢?不是早就想好了自己只要过洒脱肆意的人生吗?他陷入了沉思。 …… 而就在所有人都在思考的这段时间,却有一个如画男子正在屋中对着一面铜镜,不知道的人或许会以为他在‘狐芳自赏’,然而只有他和另一个人才知道,这是一种绝难发现的互通方式。 紫薇大帝看着屋中幻光玄影升起,问道:“怎么?可是已经融入了取经的队伍之中?” “正是,我已经成功的进入了取经队伍,你我的约定是否可以兑现了?”朱岗冽问。 “当然,我紫薇大帝自不会说假话。”紫薇点点头:“不过,你也知道,我只会让她先回到月宫之中,但是她却不能踏出那里一步,甚至珠心锁我也不会给她解开。” “我自知道。”朱岗冽点点头:“若果我依你所言,成功的将这些人引致祸端,从而消失在三界之内,你便该当让她彻底脱离如今之苦,甚至让她下界重新为人!” “这本是你我约定!”紫薇大帝面沉似水:“既然如此,你且去做吧,我们随时保持联络!”言罢他便要伸手施法,去除这幻光玄影。 “等一下!”朱岗冽忽然叫道:“即便不解开珠心锁,我知道你也有一些方法可以让她先解脱痛苦!不是吗?” “果然不亏为我曾经最得意的大将。”紫薇大帝冷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有一种丹药可以缓解她的痛苦一段时间,只是……” “只是什么?”朱岗冽问。 “还是等你做出些什么再说吧!”紫薇大帝狞笑着,一挥手,光影顿散。 朱岗冽呆呆的坐在那里,哪怕铜镜之中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景象。他的心底暗暗的下了决心,也许这次所谓的斗药就是一个机会,虽然不知道那奢比尸是什么人物,但若是利用他,或许可以出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这些人也说不定。 他的拳头紧紧的握着,牙齿紧紧的咬着,只想要快些将月宫仙子嫦娥拯救出苦海。 忽然响动传来,他立刻悄无声息的收起了铜镜,原来正是先前离开的三个人回来了。 ‘睡吧。’朱岗冽想:‘接下来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 原本刚刚组成完整的团队,如今却是各有心思,不过路依旧要走,事依旧要做。 这一日,终于来到东海边上,巫彭早早就等在了那里,他随手此刻已经多了一个很大的包裹。想来该是采药完了,正在等着众人,而视肉自然也在那里。 “我们怎么去?”巫彭问道:“若是御空飞行,只怕越过这东海需要耗费太大的体力。但想要找一些船只,我却四周都看过了,这处并没有任何的小村落,更没有渔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当然不会有。”悟空说:“你们可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你是说东海龙宫?”沙罗问,想起来上一个世界孱弱的老龙,不明白一向唯唯诺诺的那些海中族群与这有什么关系。 “正是!”悟空说:“这里可是龙族的地头,龙族可是妖族中的贵族!要不是不愿蹚天庭、灵山、巫族的这趟浑水,一旦他们发起威来,至少是四分天下的结果。而一旦龙族和任何一方势力结盟都是极其强大的助力,所以这地方少不得说客,也正因为如此,龙族才会划出范围禁止任何人入内,为的就是求一个清净。” “可是若照你说的这般,这龙族可是轻易得罪不起的啊。”壮壮问:“但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的那根棒子,不是说就从这里抢来的吗?” 悟空挠了挠耳朵,脸上有些红晕泛起:“其实说起来也不尽然,比起说抢,更应该说是赌来的。”她忽然转移话题说道:“没关系!多少俺老孙这里还有些门路,你们且等着,我下海一趟,要一条船来!” 沙罗微微一笑:“既然到了,还是大家一起去拜访一下的好。” 回一、初次见到龙族 面对着茫茫大海,悟能直接开了口,大家稍等我一下,我为大家施展一些避水的法术。 姬姬好奇的问:“怎么,悟能大哥?你曾经住在海边吗?怎么会这避水的法术?” 悟空酸酸的说道:“这有什么奇怪?这家伙曾经可是天蓬元帅,掌管着天庭十万水军呢?这些对他不过是小儿的把戏。” 悟能没有理会悟空,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接着施展法术,一个个气泡自他的手中冒了出来,逐渐变大,罩住每一个人。 接着所有人进到水中,都觉得十分神奇,这气泡不仅不会有水进来,而且还能自海水中虑进来空气,端得好用。 唯有悟空虽然答应了沙罗不与悟能较劲,可是依旧不喜欢他,所以用金箍棒直接捅破了这个韧性极大的泡泡,喝了句俺老孙铜皮铁骨自不怕这些,就径自游到了前方,领路去了。 众人知道她的脾气,也没什么好说的,便随着她一路前行。 由于直接向着斜下方游去,因此没多久,就感觉四周越来越暗,甚至长相独特的鱼也越来越多,显然是到了深海之中。 忽然,远远的有一丝光点可以看到。 悟空这便转过头来打了个手势,自然是龙族的居所到了。 这一刻,沙罗心中也有些好奇,上个世界中的龙宫他当然见过,但是这个世界的龙族显然并不太一样,也不知道这里,又是怎么一番情景。 思考间,那发出光亮的地方已经可以看清。就见这里却不是一座宫殿,而是一座大大的水中村落。 用珊瑚或是巨型贝壳围成的屋子四处可见,上面不知道用什么涂抹,各自都散发着盈盈的光亮,更有各式各样的水族穿梭其中,远远望去,就在这城市的正中间,又一个极其庞大的贝壳,正半张着,内里想来容纳几百号人也是富裕。 “那里,应该就是这东海龙族所在的地方了。”悟能说道,又见孙悟空翻了一眼,想要说话,却苦于虽然不惧水下,却不好开口,因此又是一个法术施展过去,一个大小刚好裹住她脑袋的气泡冲了过去。 悟空一伸脑袋就钻了进去,嘟囔道:“这个倒是方便,对了!那个东西称作贝母,是这一支东海龙族的居所。” “这一支?”沙罗奇道。 “当然!”悟空说:“龙族在这东海之中可是太多了,分为了许多支,每一支都有一个长老,掌管着一个地方成妖的海族,形成一个差不多像是什么村子啊、部落啊那样的地方,而所有的长老,则是都归东海龙王掌管,那东海龙王可是在这片海域的最深处,不可能在这个地方。” “那你这如意金箍棒不是从这里拿走的吗?”壮壮问。 “这倒是,本来这样神奇的宝物,不会在这个海边的小部落中出现的,当初也是机缘巧合,算了,有时间在给你们说这个事情,喂!别乱动!”悟空忽然叫了起来。 只因为那巫彭下到这深海之中却是双眼放光,看见许许多多少见的海底植物都具有药性,当下药痴的本色展现,顾不得其他,当下就开始采取了起来。只是这一下,却见三只海中妖物冲了过来。 当先的一个不知是什么鱼生成的妖物,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叫嚷道:“那厮!你是作什么的!怎么胡乱采我们种的食物?!” “这深海之中的药怎么属于你们?”巫彭冷哼道:“见者自然都可以采取。” “这是什么鬼话?”另一个看起来像是虾成了精的妖怪歪头说道:“我们种的,当然只有我们可以采取,若人人都来采,那我们岂不是白种了?” 巫彭刚要说话,悟能就飘了过去,轻声说道:“前辈,海下之妖多数都不够聪明,若与他们掰扯,是说不明白的,还有许多地方都可以采到这些药材,我看现在还是莫与他们计较了吧。” 沙罗点了点头,这悟能算是这些人中最明事理的一位,有他在,自己确实省下了不少的心思,他当下对那几个妖怪抱拳说道:“吾等几人想要求见贵地长老,可否通报一下?” “见长老?”一个螃蟹精砸吧砸吧嘴:“我就知道,一看你们过来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你们还是回去吧,长老不会见你们的。” “怎么就不见了?你个软壳的家伙。”悟空说道:“你去跟你们长老说,当年拿走定海神针的丫头又回来了!你再看他见还是不见。” “啊?”虾妖瞪大了眼睛,唇边的两只长须一颤一颤的:“你就是当年拿走定海神针的人?” “不是俺老孙还是谁?” “快快!”他推了一把鱼妖和螃蟹妖:“我们快去禀报!长老早就交代了!” 众人原地等候了只有一小会儿,就见两个身着服侍,腮边有缝,口含利齿,目光凶厉的兵士操持着长矛向这边迅速的游来。 小白望见,悄悄问悟空道:“怎么?这两个家伙看起来就很厉害,不会是来缉拿我们的吧?” 悟空哈哈大笑:“你放心吧,这两个家伙是龙族的看门士兵,鲨鱼妖,虽然长得丑恶凶狠,但是若俺没猜错的话,他们该是来请我们进去的。” 果然,如她所说,那二位士兵到这边便抱拳行礼,接着便请一众人向着贝母行进。 路上一边欣赏着海族村落的异景,姬姬一边好奇的缠住悟能询问,才弄清楚这种种东西,原来这里面的‘房子’都会发光是因为研磨了一种本身就会发光的贝壳成粉,并粘在了四处,而那个巨大的贝母,则是一种超过千年的珍奇贝类,这种贝类本身捕食能力极差,但是却有着长年和龙族共生的方式,为龙族提供了住所与防护,因此可以说是龙族最好的伙伴之一。 闲谈间,一众人已经来到了贝母面前,方要进去,就见一老者踏着四方步,操持着洪亮的声音,大笑着出来迎接。 他嘴里叫道:“我当是哪位,原来是丫头你回来了!看看我们都多少年没有见了!有没有想老龙我啊!” 回二、东海龙王被捉 看这熟络的程度,悟空果然与其是老相识,那长老当先热情的将一众人引入贝母之中。 一进去,就发现原来这地方远不是想象的那般古旧,反而十分豪华。 就见旌旗照耀,戈戟摇光,一种龙兵分列两旁,称的地下红毯肃穆庄重,满壁珍珠熠熠生光,好一番气派的景象。 踏着这处,就闻前方一左一右,两座鎏金大殿,殿门门环套在异兽口中,乳钉密麻排列整齐,门头之上各有一名,一为贝母殿,一为龙老宫。 那老龙一伸手,龙老宫殿门双双打开,看窈窕淑女体修长,彩带罩在锦衣上,两名妙龄宫女般的女子,细柳腰微微弯曲早已做好待客准备。 一进殿再看当中一巨大卧榻,雕金玉枕。又见两旁罗列六把座椅,镂雕精致,匠心独运,正与来人数量相当,更有一盘龙柱上挂锦绣长索,想来该是拴马所用。 仅仅如此短的时间,便有如此精致周到的准备,反倒让一众人有些受宠若惊,甚至都不知道这一次究竟是自己有求于他们,还是他们有求于自己。 当然,这其中还是有不高兴的,那便是小白,只因为外人不知,自然会以为它不过就是一匹随身的坐骑,更甚至是宠物,却不会想到,他不仅是个妖,还是曾经的妖王之子。 只是好在它本就生性乐观,既然如此也就罢了。 请各位客人入座后,那老龙才坐了下来,先是吩咐人上茶,一阵袅袅清香,自端放在各人身侧的小几之上飘出,看这如同海草一般的龙族之茶在水中飘荡别有一丝风味。 更为重要的是,众人从进来那一刻,悟能便撤掉了法术,只因为进入这贝母之中,便有如同陆地上一般的新鲜空气,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不过想来倒是,虽然龙喜水,但却从云,却不是简简单单的水族。 待一轮茶喝罢,老龙方开口说道:“这次众位前来,过于匆忙,如有怠慢还望多多担待。” 孙悟空方要说话,沙罗微动眼神制止了她,随后开口说道:“这位龙族长老太客气了。” 老龙听了,一拍脑袋,叫道:“是老夫疏忽了,我叫做龙骧,各位称呼我为骧老便好。” 沙罗抱拳说道:“骧老客气,这次我们来,其实是……” “哎~不急!”骧老忽然说道:“各位客官还没吃饭吧?我这边让人备饭!来人啊!” 说完,几名女子便应道,方要出门,就见悟空忽然一个筋斗就翻到了门口,扬声说道:“我说老龙!上次来却也不见你这般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一样,有话你便说吧!何必在这里装什么神弄什么鬼!莫不是上一次你们许给俺的定海神针如今却是反悔了?” “当然不是!”龙骧连连摆手,忽地长叹了一口气,才说道:“之所以如此,着实是老夫有求于诸位啊,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说龙骧。”巫彭忽然说道:“咱们还不知道谁大,我便不叫你个老字了,有什么事情,你便说,若是我巫彭能帮你,自然就帮你,只要你能给得起我想要的,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如此这般作态,却是有什么意思?” 那龙骧听了之后微微一愣,才说道:“你说你是巫彭?可是灵山五巫的那个巫彭?” “正是!” “传说中你已经失踪了许久,却原来在这里!天意啊!”龙骧忽然激动了起来:“这下子龙王有救了!” “什么意思?”沙罗听到这里,抬头问道,这老龙如此扭捏,却不好开口求众人,看来却不是这里有什么事情,而是东海龙王出了问题。 “好!老夫这便与诸位说了吧,本来这是我龙族的耻辱,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既然当初的福星大圣在此,又有灵山五巫,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即便决定要说,他依旧说了一堆废话,这才下定决心说道:“龙王,让人捉走了!” “啊?不可能吧。”孙悟空不可思议的说道:“他的实力足以与天上的四御比肩,普天之下也没几个人可以打得过他,更何况在这东海之中,又有谁敢来惹你们龙族,难道?” 说到这里,悟空忽然住了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 “你猜的应该没错!”龙骧叫道:“只是我们还没证实,不过设计捉走龙王的确实就是沉寂已久的黑齿族人!他们本就是他曾经最忠实的追随者啊!” “黑齿族!”这下子,连悟能的脸上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反倒是姬姬与沙罗脸上露出迷惑的神情。 还有一匹马,此刻散发出一股深沉的神色。 小白忽然问道:“这东海龙王是哪一支的后裔?狻猊还是霸下?” 龙骧听了忽然一颤,惊讶问道:“这,这是谁!怎么知道我龙族的事情?” 姬姬瞪大了眼睛,天真的拍着小白的背说:“它是这一世的嘲风。” “不可能!”龙骧忽然叫了起来:“嘲风太子早在当初就和巫族的白泽一起消亡了!怎么可能还存在着!” “此事说来话长。”小白一晃,变作当初嘲风的模样。 这一变,只吓得那龙骧与屋中服侍的几个女子龙族立刻跪拜在地,接连磕头。 孙悟空翻了翻白眼,嘟囔道:“怎么倒没看你们对俺老孙这么客气,如今对着匹马磕起头来没完没了,真是有意思,感情龙族如今都拜起马当祖先了。” 沙罗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不要说了,这才重新开口,将事情引导回正轨,问道:“诸位还请起来吧,小白龙是应龙九子之一嘲风没错,但却不是你们所知道的那个嘲风了,所以也不必如此,至于其中事情,我们自会给各位说明白,但是如今更重要的事情,还是先请骧老给我们讲明白,究竟是如何一回事情?这黑齿族是什么?你们口中的他是谁?还有东海龙王究竟是怎么被人捉走的?不弄明白这些,便是我们想要帮助你们,也无从帮起啊!” 回三、胜利突如其来 听了沙罗的话,这话多的老龙终于站起了身,即便如此,也还是非要小白去到上座,并且打发侍女立刻去准备最好的酒席。 小白只是对他说如今自己虽然能变成嘲风的样子,可是却不会变化人形,所以也没必要去坐着,龙骧这才作罢,开始对众人讲述。只是他刚开始讲述,就被悟空嫌弃口齿啰嗦,接过话去:“听老龙的话,实在啰嗦,既然听他的意思,这事与当年俺取得这如意金箍棒的事情有关,那么还是俺老孙先说个明白,再让他说龙王怎么被捉走的你们也好弄个明白。” …… 当年孙悟空还是个灵猴的时候,也曾受过苦难,虽然天赋异禀,却因为出身怪异,非人非巫非妖非鬼,因此处处受到排挤,当时正当天庭得意之时,神州大地四处都涌起了一股修仙之热,因此她也想要学成本事好受人高看一眼,只不过这个过程异常艰辛,不过好在终于找到明师学成了七十二地煞之变,虽然这功夫略逊于天蓬元帅的三十六天罡变,但也是十足的大能耐。或是预见其顽劣,又或是怕她惹出事端,总之学成之后,她的老师却再不肯留她,更不准她对外说出从师何人。只是赐了她一个孙性便将她轰走。 好在孙悟空天性洒脱,自也不以为意,此番再出去,果然凭借一身本事闯荡出一片天地,更在花果山这个地方召集了一批的猴子猴孙成就了一地妖王,不仅仅结识了其他的妖王,还因为化成人形是个女孩而得到了一个诨号——美猴王。 接下来如同先前所述,其被天庭招安,却惨遭贬落下凡,大为光火,便纠集七大圣打上天庭。 只是在这期间却有两个插曲,一是美猴王唯恐自己的名头太过女性,却堕了威风,因此改称为齐天大圣灵猴王。二便是见众人都有一件拿得出的法宝,自己却没有,因此才来到了东海,也经过一番奇遇,得到了如意金箍棒。 …… “你这家伙是做什么的!!!怎敢如此无礼!”一个鲈鱼精仰着脸问道。 他之所以如此,只因为他的领子正被一个娇小的姑娘揪着,而这姑娘刚要开口说话,却只是从嘴里冒出一堆气泡。 她撇了撇四周,就见不远处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建筑,其中最大的那座想来就会有什么宝物,当下也不再说话,拖着这鲈鱼精就像是拿着一支破布条一般冲到了那里。 方要进去,就见两个凶神恶煞的兵士手拿长矛对她冲来,那时候的悟空自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当下使出七十二地煞之术中的定身术,一下子就将那两个兵士定住,方一进得贝母之中,就感觉到一股空气涌进来,不禁高深呼喝:“好痛快!有没有人!有没有什么宝贝兵器!快快给齐天大圣俺送过来!” 话音方落,就看一个头发刚刚有一些灰白,但是面貌却不算苍老的人快步走了过来,这人不是别个,正是当年的龙骧。 龙骧一出来就喝骂道:“哪厮在这里放肆!敢来惹我龙族!” “就是俺齐天大圣!你这家伙是这里管事的?”孙悟空叫道。 见到如此无礼之徒,当年的龙骧可不似现在这般犹豫,连话都没回,便立刻一记手刀辟出,这一下就带出一股凌厉刀锋,直飞悟空面门。 悟空一个跟斗就避了开去,叫了一声:“好家伙!够歹毒!” 接着就身形变化,以独特的步伐眨眼冲到了龙骧面前也是当面一拳轰来。 龙骧冷笑,不躲不避反而脖颈用力,额头迎着拳头就顶了过去,一击相交,各自退开一步,都不敢小觑眼前对手。 龙骧这才说道:“你既然敢来闹事,自是不惧我龙族,可敢随我去水中相斗?” “走便走!”孙悟空抬手大拇指一指贝母之外:“俺老孙怕过谁!” 二人来到贝母之外,如今身在水中,龙骧却是得了便宜,也不多言,又是双臂连接挥动,每一次都带起一道锋利的水刀斩向悟空。 而悟空虽然在水中,却也有那七十二变的避水之术,完全不影响身形的移动,纷纷躲了过去,最后一下更像是回应方才龙骧的头顶拳头一般,硬生生的用脖子接那水刀,只可惜这一下却是有些托大,脑袋一下子就被切了下来。 龙骧刚刚得意的笑了起来,就立刻发现并不对劲,只因这一下没有任何鲜血涌出,果然就看悟空从腔子里竟然又冒了一个脑袋出来,正是七十二变的续头之术。 “有意思!”龙骧叫道,肌肉发力,一下子周身生出鳞片,双手也变成了利爪,顿时速度不止快上几何,更有化劈为抓,伤害力更加强大。 悟空不甘示弱,晃了晃恢复了灵猴本体,再抖,就生出了三头六臂与之斗在一起。 一时之间,就看海水翻腾,波浪翻滚,这二人自海底斗到海面,又自海面斗到了天上,此刻正是阴天,不仅仅在海中,在这云中龙骧亦是更加舒畅,终于化成了龙的模样,唯有面部有些像是狮子,一声震天之吼咆哮,功力更是大增,渐渐的占据了上风。 悟空虽然拥有种种法术,可是其实力却并没有自己吹嘘的那般强大,这一下有些着了慌,接连拼斗不过,便要逃跑,却不曾想忽然一物不知道由谁发出,竟然悄无声息的直击到龙骧的九寸之上。 要知道正如蛇的七寸之位,这龙的九寸之处亦是脉门,当下就看龙骧一声惨叫,当下就跌落天空。 悟空虽然狡黠,可以打不过就跑,可是却也不喜欢这种莫名其妙的胜利,当下摇身一变,变得巨大,接住了坠落之龙,这时再环顾四周,却见不到任何一个人,也不知道究竟何人偷袭。 若说这事情也是足够奇怪,若是他就此不管,也便没有了后面的事情。 若是他如当年哪吒一般,抽了龙筋,或许也有了一件不一样的宝物。 但是,仿佛是命运的召唤一般,她这来找事的人,却选择了将龙骧送回了贝母之中! 回四、重回龙族部落 方一进贝母,就见所有人都对她怒目相向。 不为别的,只为二者相约而斗,如今悟空抱着昏迷的龙骧回来,自然是她打的,而她也懒得解释,把龙骧放下就往外走,一众人认为连最厉害的龙骧也不是她的对手,亦是不敢贸然拦阻,正要走出,忽然见到一个小姑娘莽莽撞撞哭哭啼啼的跑了进来,一下子就撞到了悟空的怀中。 “你这丫头!是什么人,小小年纪怎地如此莽撞!”悟空说道。 那小姑娘也说:“说的就好似你不是一个小姑娘似得!”说完又重新嚷嚷着向着里面跑去。 悟空懒得与其斗嘴,当下撇撇嘴就向外走去,这里没有得到她想要的,那就再去别的地方想办法,所以她便径自先回到了花果山。 只是刚回去第二日,竟然就有人找了上来,还不是别人,就是昨日撞见的那个小姑娘。 “喂!猴子王在不在!”那小姑娘站在花果山中,水帘洞外扯着嗓子大声叫唤,引来一堆住在这里的猴子猴孙远远近近的观望,可她也不觉得害羞什么,只是仰着脖子继续大叫。 孙悟空透过水幕早见到是她,本来懒得理会她,想来累了也便走了,却没想到,竟然没完没了,直把她闹得仿佛耳朵边一直有一只蚊子在兜兜转转,烦的头嗡嗡直响。 那小姑娘还在叫着之中,就见水帘洞水帘之中,一个娇小的身影直冲而出,空中一个翻转就落到了她的面前,二人身高几乎一边高矮,甚至化作人形的悟空与她生的都有些相似之处,张口就对她骂道:“你这娃娃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没事不在你那水中待着,跑到大圣我这里闹将什么?你以为这里是教书的学堂?还是教你女红的地方?有时间不如回去吃吃海鲜也好,玩玩珍珠贝壳也罢!少在这里胡闹!看你是个小姑娘也就罢了,要是别个,俺老孙早一拳将他打飞了!去去去!快走快走!” 那小姑娘听了,眼珠子一瞪,再一叉腰也骂了出来:“你以为本姑娘想要来你这破地方?明明水不多还好意思起名叫做水帘洞?更何况看你跟我差不多大,你又会什么?一个女孩子嘴里粗粗鲁鲁,说话俺俺的,还只会打打杀杀,若说女红,我看你才应该好好学习学习吧!跟你个臭猴子说,要不是老爹叫我来请你回去!我才不愿意来呢!” 悟空第一次遇见与她差不多能说的,倒是不怒反而乐了出来,笑道:“这倒是有意思,你个小姑娘却敢和俺老孙比年纪,俺老孙问你,你又有多大年纪,俺脱胎自天地灵石之中,别说别人,单轮你老爹恐怕都得比我小上一些。”说到这里,她眼珠忽然滴溜溜一转,想起了前一日的情景,脱口而出:“难道你是那老龙的女儿?” “没错!我爹爹就是龙族长老龙骧!哼哼怕了吧!”小姑娘得意的说道:“不过听爹爹说你昨日险胜于他,倒也算是有一些本事,不过告诉你,爹爹这些年疏于练武,若再早些年,你可不是对手!” 孙悟空脑袋一转,却不明白唯一知道真相是不知道被谁偷袭了的龙骧为何会说她赢了,但是猴子猴孙们都在这里,自然不好堕了面子,当下哼了一声说道:“那些都是没用的话语,俺齐天大圣胜了就是胜了!你这次来到底有什么目的?莫不是老龙输了却想要再斗一场,好找回面子?告诉他,俺老孙还真没那么多时间陪他!有那时间,俺还要去找一件趁手的兵器才是!” “对对!就是兵器!宝贝兵器!”那小姑娘叫道:“爹爹说让我请你回去,有一件宝贝兵器要给你!” “哦?这倒是有意思?”孙悟空昂首挺胸,这番话倒是让她十足受用,龙族都要给她呈上兵器,这可是十足可以炫耀的事情,虽然这其中还存在着许多不明的状况,但她也高声说道:“猴发、猴中,安排下去通知六大圣!说有龙族给俺齐天大圣呈上宝贝兵器,约他们七日后到这里共赏!” 两只猴子抓耳挠腮,面目堆笑应了声,便荡着树藤而去。 悟空这才哈哈大笑,一伸手招来了筋斗云,一把拉起那个小姑娘也不多话,直接如离弦之箭向着东海边上飞了过去。 到了海边,那小姑娘方一落到地上,竟然腿一软差点没趴在地上。 不过说来也不怪她,虽然这小姑娘也是龙族,可是年纪尚小,如今还没有腾云驾雾的本事,更是没有上过天,先前去到花果山虽然很快,也不过是像蛇一样游动而行,却不是御空而去,如今不单第一次上了天,还是速度极快,可是吓得她心脏差一点没有跳出来。 孙悟空见了哈哈大笑,又嘲笑道:“我当这小姑娘有多厉害,却不过是逞口舌能耐的家伙。” 说完也不等待,一下子就跳进水中,向着龙族村落游去。 那小姑娘本就觉得有些丢人,又被抢白,生气的一跺脚,也变成一条小龙,直接钻进水中,直追而去。 孙悟空上一次来,几乎没有一个人喜欢她,尤其是那龙骧,更是没说两句话就和她斗在了一起,这一次,却不知道为了什么,竟然一脸笑意的等在门口迎接,她方一落下,就见后面小龙也游了过来,一转身变回小姑娘,张口就指着悟空,对着龙骧说道:“爹!你凭什么让我去叫这个奇怪的家伙来这里!这家伙一点礼貌也不懂,就是一只死猴子、臭猴子。” 她本以为向来宠溺她的父亲会帮着她,却没想道龙骧竟然破口大骂 “龙柳!你这孩子平日缺了教养吗?怎么如此说话!快对贵客道歉!” 看着被他几句骂道当下瘪嘴就要哭出来的龙柳,他又补充了两个字:“现在!” 龙柳虽然平日顽劣,可是知道她的爹爹一旦生起气来可是说一不二的,当下只好抽噎着低下了头,嘟囔道:“猴子王,对不起……” “我都听不到!贵客能听到吗!大声点!”龙骧又说:“猴子王又是什么!我是怎么教你的!” “对不起!大圣!” 回五、参与荒唐之事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一场闹剧,悟空既想要笑,又想阻止,可惜这还没进到贝母之中,她说话却是不方便,只好摇了摇手,然后指着贝母里面,歪头露出询问的神色。 那龙骧才一拍脑门说道:“哎呀,我这可是糊涂了,快请!” 当来到了龙老宫中,龙骧才说道:“所有人都出去吧,我与大圣有要事要谈!” 众侍女盈盈下拜,离殿而出,龙柳也要跟着出去,却被一口喝住:“龙柳你留下!坐到大圣旁边!” 龙柳不敢违背,当下就坐了过去,接下来,那龙骧再没说话,而是对着龙柳与悟空一番打量。 这悟空生来顽劣,天性大胆,哪怕这就是个鸿门宴她都不怕,可偏偏龙骧行为诡异,倒让她有些发毛,想到:这老龙一天一个脾气,如今又如此,该不是什么变态吧?不行,待俺老孙得先问他一问。 她刚张开口要说话,就听龙骧先开了口:“果然像!果然有几分相似!” 说完他忽然站起身来,单膝抱拳跪地,说道:“这次龙骧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圣可以帮我!” “啊?你这老倌说什么呢?”孙悟空这下终于被彻底搞蒙了,问道:“你不是说有宝贝兵器给俺吗?如今这又是什么?” 龙骧叹了口气,说道:“只要大圣先答应帮我这个忙,自有兵器赠送,而且不是寻常宝贝,是当初人族之圣大禹留下的法宝,定海神针!” “你是说那个当初实力傲绝天下的人族大圣禹平定水患的那个定海神针?”听了这个话,悟空顿时大喜,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要知道这宝贝可是大有来头,当年巫、人、妖三族鼎力之时,大禹便是人族最顶尖的一代高手,甚至带领人族隐隐力压其他二族,其最得意的兵器,就是一柄神奇的长棍,只是那一年天下大灾,闹了水患,他才将这宝留下,阻止了水患,自此,这棍子就被称之为定海神针,本以为经过那次一界化三界的天地异变后,此宝早已经消失,却没想到,竟然在这老龙这里。 听了这宝,悟空哪还顾得上其他,当下就点头应道:“若真是这宝贝,俺老孙自当答应你!好了!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吧?” “此话当真?”那龙骧还似不放心一般,又问道。 “废什么话?俺老孙说一是一!绝不反悔!好歹俺先前也是天上的官,你以为随便答应你的么!”悟空焦急道。 “好!”龙骧这才起身,坐了回去,开口说道:“我答应大圣的宝物也不落空,只不过这物如今不在我这里,只要大圣帮我这个忙后,自然就会给到。” “怎么你这老家伙如此多的废话,到底什么事情,快快说出来!”悟空皱眉说道。 “成亲!”龙骧说。 “你说什么?”悟空瞪大了眼睛,仿佛没有听清楚一般。 “我说想让大圣和当今东海龙子成亲。”龙骧又说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可是拿俺老孙开玩笑嘛?”悟空立刻怒了,莫说她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就算是有,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提亲的,真是莫名其妙,当下就要拂袖而去。 龙骧一把拉住了她,迅速说道:“不过并非如大圣所想,且听我细细道来!” 龙骧这才开始讲述,原来果然不是那么简单,只因为当今东海龙王膝下有一独子,唤作龙九,其称呼龙骧为叔叔,更和龙柳是青梅竹马。 本来龙骧一直以为二人两小无猜,等到大了这成亲也是水到渠成,到时候不仅仅他们幸福美满,自己所在的这个龙族部落也会地位提升,可以说是一个两全其美的事情,却不想两心相悦是有了,偏偏到了这该谈婚论嫁的时候,东海龙王却忽然就整出了一个比武招亲的戏码,明明人间都是嫁姑娘才如此,却不知他是如何学到,反而让龙族姑娘们去比试,说是什么为了让龙族拥有更强的血脉。 这一下,龙九和龙柳可是着了慌,前一日龙柳便是因为这个大叫大嚷,甚至对于她刚清醒没多久的爹还以死相逼,非要解决这个事情。 龙骧本就宠溺这个独女,兼之心里更想借着这个机会让这个部落出位,所以苦思冥想试图找到一个好的计谋,真别说,还就硬生生的让他想到了。 既然是比武招亲,而这龙族又有个规矩,便是族内比武之时都需要带着一个挡住上半脸的面具。如此一来若是有一个身材样貌都与龙柳差不多的姑娘去比试,只要实力高强,足够取胜,相信不会被人发现,毕竟各族姑娘平日相见甚少,也都不算互相了解,只要叮嘱好这地的人不说漏嘴,绝对可说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而这个人选,莫名其妙来闹得悟空正好符合,不仅仅身高体型一样,连脸孔也有些相似,若再加上面具,极难看出,兼之虽然惜败于自己,可比起如今龙族的那些姑娘,却是不知道厉害上了多少,因此龙骧立刻派人打探。 也是效率极快,没一会儿就将悟空调查个底掉,接着他就派龙柳亲自去请悟空,这才有了先前一幕。 至于定海神针,则是一直在东海龙王那处珍藏,如今拿出了做这比武招亲的贺礼,送给取胜的部落。 听完了这个有些莫名其妙的故事,悟空真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够不着调的了,却没想到龙族胡闹起来一个比一个厉害。 当下她就苦笑着说道:“我说老倌啊,这胡闹的事你就莫要找俺老孙做了吧?那定海神针俺不要了可以吗?” “诶~这是哪里话!”龙骧说道:“齐天大圣灵猴王岂是那言而无信之辈!” “额……”孙悟空当下便暗暗后悔,都想抽自己几个嘴巴,方才受定海神针诱惑将话说得太满,如今这荒唐之事,恐怕不参与进去都是不行了。 这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悟空只好哭丧着一张脸应道:“好,俺就答应了!” 回六、混乱即将开始 确定悟空答应了,龙骧这才露出了笑容,却没想到本以为简单的事情,却层层折折,波荡迭出。 主要还是因为那东海龙王的太子龙九。 要说起这龙九,本是东海龙王不知和谁人生出来的孩子,血统不是十分的纯正,原身生有九头,可是九个脑袋却没有一个有那龙的模样,反而更像是大虫子。正因为如此,龙族便有许多人瞧不起他,表面上称之为九头龙,背后却叫他九头虫。久而久之,他自己当然也听到了不少的传言,因此性格变得小心翼翼、没有主见,兼之孱弱无比。 这也是东海龙王为何想要自各族之中,通过比武招亲的方式,选出实力强大、血脉纯正的太子妃的原因,毕竟这一脉还要继续传承下去,总要有说得过去的血脉,否则即便是不愿意多事的龙族,谋朝篡位的事情也难以阻止,放眼天下,如今能够保持远古应龙九子血脉的只剩下东西南北井五支了,这也是作为一族之主的压力所在。 可是他却没想到,原本的打算竟然会被人不知不觉的渗透,就在比武的前一日,龙九的行宫中正坐着一人,这人面容如常人无异,可偏生一张口,就满嘴墨色,只因为其牙齿尽是漆黑,更兼之双耳一青一红两个手指长短的小蛇环绕其上,口衔着尾倒像是一对儿耳环。 这幅打扮正是远古的一支巫族遗民,黑齿族的样子,却不知此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敢问龙族太子想的怎么样了?”黑齿人问。 “我就是想再问一遍,你说的可都是真的,黑齿或元大将军!这次如若按照你的计划行事,真的有可能让我在族中成为受人尊敬的人?不会再被任何人看不起?”龙九小声的问道,眼睛不时的瞄向门窗,就怕被人发现。 黑齿或元张开大嘴,露出一片漆黑的笑容:“这有何难,只要太子到时候能够安排我们进来,一旦我们夺得了定海神针,就能控制住局面,到时候谁还敢不听我们的话语?到时候直接宣布让你当上这东海龙王!然后再安排你与我们的公主成亲,届时东海之中,你不仅掌控整个龙族,又有我们黑齿族作为后盾,哪个还敢说你的不是?如今他们之所以瞧不起你,不就是因为你没有实力!若是实力强大了莫说你本就是个太子,便是虾兵蟹将谁也不敢再多嘴了。你说是吗?” “可是我不想伤害到我的爹爹,也不想和黑齿族的公主结婚,我只想和龙柳在一起。”龙九说道。 “哎!这话说的!”黑齿或元一拍大腿:“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又怎么能够拘泥于儿女情长呢!东海龙王我们自不会伤害,虽然当初是他盗走了我族至宝定海神针,但是这次我们却只想取回而已,绝对不会做其他的事情,他的安危你大可放心,更何况不比人间那些多子争帝的事情,东海龙王便只有你一个孩子,本就要传位给你的,早几天晚几天相信他也不会在意,否则他举办者劳什子比武招亲做什么?至于你说的那个龙柳,到时候你纳为妾便就好了!我们的公主也不会在意,你又有二美双携,岂不美哉!” “好好,那便依你所言。”龙九点了点头:“只是到时候会有多少人过来?我这边最多让你们十个人左右乔装成我的侍卫。” “这便够了。”黑齿或元露出了狡诈的笑容,满是横肉的脸丑陋极了:“那我这便告辞了!” “那个!”龙九叫道。 “怎么?”黑齿或元方起身,问道。 “出去时候还是小心些吧,我怕被爹爹发现。” 第二日,东海龙王的地方——水晶城之中可以说是热闹非凡,原本平日很少聚在一起的龙族各部落重要人物几乎都来了,而他们也都各自带来了龙族女子,这些龙族女子都掩着面容,为的便是不久后就要进行的比试,但是现在这些人还是都坐在一起,几十桌的宴席之上觥筹交错,更有早就安排好的轻歌曼舞,好不热闹。 东海龙王当然不会不出现,此刻这个看起来老态龙钟的大人物正开心的笑着应酬着,偶尔描向那些女子之时,精光便会一闪而过,说是比武,但是筛选其实自这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由于龙族都处在深海之中,并没有什么日夜的概念,因此这一番酒席持续了近两三个时辰才结束,而接下来的主戏也该上场了,就在先前的时间之中,各族报名的女子已经都做好了排序。 龙骧所在的这一部落只有一名女子出场,便是‘龙柳’,而她排在了靠后的位置,暂时还不需要准备。 龙骧悄声的对着旁边面罩下的女子说道:“我说大圣,我观测各部落也没有什么太过厉害的角色,待会儿你便正常的比试,然后时不时的打出我告诉你的那几个招式就好,可千万别用出你的七十二地煞之术露了马脚。” 孙悟空有些不耐烦的回到:“你这老倌话可真多,俺老孙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出差错你放心吧!” 可是即便她这样说了,龙骧还是有些担心,只是这时候有另一个人更担心,那便是没有去的真的龙柳。 就在这焦急的等待之中,终于轮到了悟空上场。 东海龙王只单单看其上场就感觉到与先前不同的气势,当下眼睛便一亮,可是这其中却隐隐的有一些奇怪的感觉,暂时还说不出来。 而这个时候,听到龙柳的名字,龙九则是一震,他所处的位置距离比武台不算太远,这一看,与龙柳青梅竹马的他却是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哪怕悟空长得再像,模仿的再惟妙惟肖,其中一些细小的差别他也能够分辨的出来。 眼前的人绝对不是龙柳!他当下一激动就站了起来。 看着他手向前指,微微颤抖的模样,隐藏在侍卫之中的黑齿或元一咬牙低声骂道:“这小子,莫不是要惹事!算了!提前就提前把!” 一道鲜红色的烟火,自龙宫飞起,在海中炸裂! 回七、果然不是龙柳 鲜红色的火焰竟然能够在海水之中传播,甚至传播的速度极快! 很快就传到了几里之外,接着慢慢的淡了下去,可是就在它的尽头,又有新的火焰冒出、炸裂、传播。 如此反复,不多时竟然传遍了大半个东海,而就在各处,都有一群黑齿族人冒了出来,操持着兵戈冲向了离的最近的龙族村落。 从不知黑齿族竟然会有这么多人。 从不知黑齿族的目标竟然是一整个龙族。 从不知黑齿族的战斗力,竟然如此的厉害! 水晶城中,忽然暴起十个黑齿族人,瞬间下手,立刻砍翻了四周的龙族中人。 其中离龙九最近的黑齿或元一下子就掏出一柄奇形的兵器,那是一把满是锯齿的刀,架到了龙九的脖子上了。 黑齿或元高声叫到:“东海龙王!若想要你的独子活命,就让所有人都跪下来!” 东海龙王忽然遭遇此变化,本有些吃惊,但他是何许人也?一下子就稳住了心神,默默都的望着黑齿或元几秒钟,才开口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该是黑齿族的黑齿或元将军吧。” 黑齿或元微微有些吃惊,诧异道:“你认得我?” 东海龙王面无表情,继续说道:“这次看来诸位是有备而来,不知小儿在这次事情之中,是个什么角色?究竟是与你们合谋,还是受你们胁迫?将军可否告知。” 黑齿或元哈哈一笑说道:“倒是老奸巨猾。”他一把推开龙九:“你却怎么知道贵公子与我们合谋。” 东海龙王笑道:“若小儿不知,你们怎么可能轻易乔装成他的卫士?明眼人当然轻易便知道,你却当我这东海之王是作假的吗?” “东海之王?”黑齿或元放声大笑:“只怕一会儿便要易主了,这诺大的东海,被你个老儿控制着,死守着这里,也是没有什么前途了。” 闻言,东海龙王亦是放声大笑:“这处满是龙族,而你们区区十个人,却说要易主?真当我敖广傻吗?” “你敖广是不傻,只可惜啊。”黑齿或元拍了拍手,就在这时候许多原本一副吃惊模样的龙族长老却忽然换了表情,更是抽出随身法宝与兵器抵住了身旁人的脖颈:“这些都是不满你的人!” 黑齿或元说完,就见一人扬声对着东海龙王敖广说道:“敖广!你不为我们龙族考虑,做出一番事业,却甘心做天庭的走狗,安生的窝在这一片海中,我们是龙族!不是水族你可还记得?这些我们早就受够了!如今黑齿族大王黑齿纳天有胸怀天下的气度,更准备带着我们龙族做一番大事业,我们自然愿意跟随!总比跟着你窝在这处东海里好!” “龙飞……”敖广望着龙飞的眼睛半晌才说道:“你觉得东海不好嘛?这里衣食不愁,与世无争,每个人都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到底又有什么让你觉的不满足的呢?” “好?有什么可好的?”龙飞冷笑:“我们从小就过上了解甲归田的日子,一直到老仍旧如此,这样的人生有什么精彩?有什么意思?” 敖广说:“可难道这样和平的日子,不正应该是百姓所期盼的吗?” “我看是你所期盼的吧!”另一名叛变的龙族长老说道:“你接受了太上老君的赐姓,由龙广变成了敖广,然后自那之后就守在这里,既不允许我们轻易外出,也不允许外人轻易进来,几乎完全切断了我们龙族与世间的联系,若真再继续下去,只怕我们龙族就会被所有人所遗忘了!” “难道我们龙族过活就是为的给外人看的吗?”敖广摇了摇头:“更何况我这名字本也并非如你所想那般。” 那人还要开口,却听场中忽然两一个声音响起,是个女声。 “我说啊。”就看原本在场中央的“龙柳”一把扯下了面具,笑眯眯的说道:“你们吵来吵去,比俺还像女人,我瞧要不就是龙王你太优柔寡断,管不住这些人,要不就是你让这帮人太闲了,净想着出去惹事了。” “你果然不是龙柳。”敖广与龙九一起叫到,一个沉稳一个震惊。 “你这家伙是什么人。”黑齿或元皱眉问道。 “俺老孙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齐天大圣灵猴王是也!”孙悟空傲然而立:“这次俺本打算帮帮龙骧老儿做成人之美,顺便拿那定海神针去当个武器好大闹天宫,却不想遇见你们两波妖精打架,实在是烦人的紧,也罢,俺老孙玩儿腻了,那棍子不要也罢。”说完,她就一歪头撇着嘴向外走去。 黑齿或元一个眼神递出去,立刻有一黑齿族人一个鹞子翻身就落到悟空面前,用手中长刀指着她说道:“想去通风报信?可没那么容易,你以为你骗得了我们吗?” 齐天大圣呵呵冷笑,一甩手臂就拨开了那刀:“俺没有骗你们,再说了,若是想要骗你们,你们也休想发现。” 黑齿或元如今哪还顾得上任何的意外,也不管悟空所说是真是假,见她如此,当机立断喝了一声:“杀!” 紧接着就横刀出手,一下子就砍翻了一个龙族之人。这样的行为便如同落进干草垛中的火星一般,顿时点燃了在场所有人的欲望。 一下子反抗的人们就开始攻击身旁的龙族,而其余的人自也不会束手就擒,当下就打了起来,顿时这里一片混乱。 悟空本不想参与这个事情,却哪知道那个黑齿族人听了命令,就开始疯狂的向她袭击,躲了几下见是没完,也是出了真火,开始参与进了这场乱斗之中。 唯有东海龙王敖广,站在混乱的中心却一直没有出手,这并非不是他真的不顾龙族,或是冷漠,而且自方才状况刚开始出来的时候,他就一边说话拖延时间,一般用藏在大袖之中的海玄牝试图联系其他的龙族部落。 这海玄牝是他们这一支龙族的秘宝,每一个部落之间都有一个,用作通讯之用,一般来说以不同的手势摩擦,就会有不同的震动传出,而这个震动可以激发所有的海玄牝共振,因此非常适宜表达内容。 回八、金箍棒空来锯 龙王一直在袖子之中发出是否安全的信号,因为他知道黑齿族绝不会单单只在这处挑事,可是却一直没有回信,这不禁让他万分担忧,就在这时候,忽然海玄牝一震,他一摸索,来得信息果然是有敌来袭。 这下子东海龙王终于动了,暴喝道:“诸位!黑齿族人偷袭各个部落,还望大家撑住!我去去就来!” 言罢就见东海龙王身子直拔而起,化作一条银色的巨龙顿时冲出了水晶城,那龙在海中却宛如飞行,带起阵阵烟雾与水汽,眨眼就消失不见。 只因为在他的心中,整个东海的布局要比他的水晶城重要的多。 黑齿或元倒是没想到东海龙王会发现的如此之快,当下也顾不上其他,也是飞身拔起追了上去,就在将要离开的时候,还顺手拿起了作为奖品在那里展示的定海神针,那定海神针不知怎么回事,在他的手中一转,竟然从原本漆黑的一个棍子变作金光闪耀,两端各有金箍式样雕纂,显然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变化。 而他这一动,别人自是没注意,眼尖的悟空倒是看个满眼,她本就为了这物而来,如今看这物变化更加好看,自是心喜,寻思这是个夺走的机会,也飞身追逐而去,原本纠缠他的那黑齿族人自也追上了她。 如此一来,自东海龙王在前,后面却紧紧跟上了三人。 要说黑齿或元为何紧追东海龙王?还得先说这东海之中的情况。 届时,东海之中几乎都是各式妖族,而其中最为强大的就是号称东海至尊的龙族。这不仅仅是源自古代的传承,同时也确实是实力的证明。 但是龙族究竟有多少人呢?却恐怕还不足海中所有妖族的万分之一! 只不过在这东海之中,其他所有的妖族都如同人间的平民百姓,这龙族却是统治阶级,每一个所谓龙族部落之中,龙族都相当于当地的‘官府’,辅助一处治安与大小事宜,即便如此,单凭龙族也不足够,所谓的官府贝母之中,依旧有不少的其他妖族。 而黑齿族作为巫族遗民向来偏安一隅,虽然不像远古那般与妖族水火不容,可也是不相往来,但如今在黑齿纳天的统治下却开始谋划着整个东海。一方面想要作为东海霸主掌控这地方,另一方面也希望以此为根据,继续攻上大陆,好满足他们的野心。 只是他们知道,单凭自己这一族的实力,别说其他,就是想要控制东海之中所有的妖族都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想到一个方法,就是单单挑战龙族的权威!这种方法黑齿纳天认为绝对可赌。 之所以他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是观察人世间改朝换代而来,往往上层之间的争斗,百姓首先的反应都不是反抗,反而是逃避,只因为在他们眼中,这些都是惹不起只能躲的事情。不管领导层面如何更新换代,只要日子还能过就足够了。 也正是如此,黑齿族之主黑齿纳天才设计了这个计划,借助龙族大部分人在水晶城中的时候,一举夺取控制权,一旦如成功,哪怕是强大如龙族在这东海之中也会如无根的浮萍,再也不容易翻起风浪,而黑齿族则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新的主脑。 这其中,唯有一点让他们担忧,便是东海龙王敖广那太过强大的实力,不知道经历了许久的和平还剩下多少,因此黑齿纳天便选择了黑齿或元来执行最重要的任务,要知道黑齿或元虽然不是善于计谋之人,可却是名非常忠心的死士,因此他有两个最重要的任务,一便是尽量拖延住敖广,等到真的各处都偷袭成功占据主动,到时候即便敖广再厉害也不可能扳回来局面,二就是如若敖广提前发现不对,那么他就要拼死抵挡住他,至少也要让他受到重大的伤害。 这黑齿或元本身也是天赋异禀,不仅实力强大,更是善于研究各类法宝,他手中的空来锯就是一柄宝物,而对于定海神针,其竟然也偷偷研究出全新的变化,才有了先前的一幕。 说回敖广本是精明沉稳之人,事情一出就想到会有这样的状况,当下做出判断,就要去各处帮助龙族抵抗敌人,虽然东海极大,部族极多,但是以他的速度,至少可以迅速的稳住周边的局势,而这些部落一旦抵抗成功,自然又可以帮助更远一些的部落,以此反复,破开局面。 只是敖广却没想到,身后却多了个狗皮膏药,黑齿或元虽然身法不如敖广快,但是他手中的空来锯却是有些意思,一个法诀打在上面,这物自他手中凭空消失,却旋转着出现在了东海龙王的面前。 敖广立刻一个翻身躲过了这一击,但是速度却为之一降,接着那物却又消失,也不知道怎地就再次跑到了他的面前。 敖广这次算是明白了过来,若不解决这黑齿或元,他还真没法子去办其他的事情,当下停下了身形,重化人形,转身而立,就见黑齿或元也不犹豫,抬起手中本是定海神针的金箍棒就向他砸落。 只是黑齿或元棍子没到,就感觉身后一阵海水奔涌的感觉,回头望去就见身后一只三头六臂的猴子,挥舞着拳头向他打来,却是要抢定海神针的悟空。 而悟空身后,则有黑齿族人挥舞着刀子向着悟空后背砍去。 这一切说来话长,却不过都是一瞬之间发生的事情。 敖广的心念却比这些电光石火的事情更快,只一刹那,就想明白了所有事情。 当下再度变作了龙形,身子顿时拉长,龙尾飞甩硬生生的接了金箍棒的一击,同时龙头绕过黑齿或元与悟空二人,则是一口咬住了最后的黑齿族人,只一发力,先前还在纠缠悟空的这可怜兵士就立刻命丧当场,然而这也没完,敖广紧接着龙口一张一合,一段秘密传音就进入了悟空的耳朵之中。 回九、长生仙的嘱咐 “这位妖王,想来你是瞧上了我龙族之宝定海神针,但你也知道,若是强夺,我龙族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我可以与你做个赌约,若是你斩杀了眼前这黑齿族人,这物你尽管拿去,我自会告知所有龙族绝不追究,如何?”敖广说。 悟空听见这段话音,眼珠一转就知道东海龙王敖广这是借他之手要除掉眼前缠人的黑齿族人,但是这并不重要,既然能够有机会得到定海神针还不会得罪龙族,她没有任何理由不去做。 “俺同意!”悟空的拳头重重的轰在了黑齿或元的背心之上! 而敖广虽然尾巴也受到了黑齿或元重重的一击,可是这正是他脱身的大好时机。 就见一条银龙像风一般飞走,再难拦截。 黑齿或元心里当然知道他这下是拦不住敖广了!这足以让他发狂,只因为这整个事件,他的任务算是几乎失败了! 因此黑齿或元再不犹豫,事到如今,唯有一赌,他直接咬破了藏在牙齿之中的秘药。这药只需要一个时辰后就会要了他的命,但是这一个时辰之内,其不论是力量又或者是法术,却会成倍的增长,只要迅速解决了眼前的麻烦,说不定还有一丝挽回的机会。 悟空就看眼前敌人自口中忽然就冒出了一股子黑气,这黑气聚而不散,围绕其身,然后又被他的皮肤一丝丝的重新吸收了进去,这时候的黑齿或元,已经宛如一尊黑色的金刚对她怒目相视,原本缠绕在耳朵上的两只小小的青红双蛇,感染了黑色气息也变得漆黑无比,兼之身形也变大了许多,更是直接缠绕在了黑齿或元的双肩之上,各自仰着脖子吐出猩红色的信子。 三个头对上三个头,这倒是足够公平。 悟空与黑齿或元立刻斗在了一起,要说这时候的黑齿或元大概有多厉害,相当于可在百合之内击败龙骧,因此原本就比龙骧略逊的悟空很快就落得下风。 她可从没想到眼前的竟然是这么一根硬骨头,而且是一根油水足却啃不动的硬骨头,虽然定海神针就在眼前,可她偏偏就是没法子拿到。 就在这时候,又有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依旧是一个小石头,依旧不知道由谁丢出,悄无声息的出现,又悄无声息的一下子就击中了黑齿或元的要害,只见他一下子就喷出一口黑血,原本手中的定海神针也脱手而出。 时不我待,悟空一下子就接了过来,这一下,她才知道,这物竟然如此沉重,一不小心差点没将她也坠了下去,这样看来,可轻松挥舞的黑齿或元可是有真能耐。 只是眼前状况容不得多做考虑,悟空拿稳了棒子一个旋身,就敲向黑齿或元。 黑齿或元虽然突然受到偷袭受了伤,可是反应还在,另一只手的空来锯直接迎上挡住了这一击。 接着二者又再度缠斗在了一起,只不过比之先前只有黑齿或元双兵在手不同,如今他受了伤,双方又是各持兵器,倒是变作了旗鼓相当。 更甚至他不知道方才究竟是何人偷袭,只因四周连一个影子都没有见到,还要防着再度被人偷袭,如此一来,约莫五十合后,黑齿或元竟隐隐的开始处于下风,这不禁让他更为心焦了。 为今之计,恐怕只有将口中藏着的第二颗秘药咬破才是办法! 就在他们这边斗着的时候,东海龙王敖广早就来到一处部落,这才发挥出东海之王的能耐,每每游龙戏水般穿梭而过带起一阵迷雾幻影,待散去,地上就躺倒两到三名凶悍的黑齿族兵士,非死即伤。 几个来回下来,就解了一处部落的危机,他也不犹豫,当下迅速安排救治死伤,又安排无事的兵将赶往其他处帮忙,而他自己当然也是马不停蹄奔向他处。 而那水晶城中,由于黑齿族人本就不多,兼之黑齿或元与另一个人追随龙王与悟空而去,因此原本叛变的龙族众人有一种群龙无首的感觉,很快就开始被龙骧他们这些没有反叛的龙族所压制。 就在局面将要被控制住之时,异变再生。 水晶城外,一支早有预谋的庞大军队抓住这个时机杀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黑齿族之王黑齿纳天带领黑齿族的精英杀至,好在水晶城中作乱方平,顿时有人指挥各位运行起了这处的一个防护法阵,这法阵位于水晶城八个地方,应了八卦之象,双双搭配,起到了强大的防护作用,足以抵御任何一个角落的袭击,因此很快这水晶城便如同一个堡垒一般,被这个巨大的法阵保护在了其中。 黑齿族队伍知道厉害不可硬攻打,因此号令停在法阵之外,开始纷纷亮出法宝,攻打这处,原本的血肉交战,到这时候则变作了法术的对垒。一时之间光芒乱舞,水箭狂放,这一处宛如新年一般热闹,只是四处炸裂的不是焰火,而是足以将人粉身碎骨的术法罢了。 东海之中,一片混乱,唯有一人,躲在东海极偏远的地方望着远处。 这人此刻眼睛盯着远处微微露出了不开心的神色,自言自语的说道:“原本就是嫌乱才躲到这海里,怎么这里也打了起来呢?难道我就想要个清净就这么难么?” 他撇了撇嘴,抬起手抓了抓脖子,就在他的脖子上有一块明显的黑斑,这块黑斑如果曾和沙罗他们打过交道的长生仙见了,一定会惊讶无比。 只因这人正是他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惹的那人。 而这人也是玉帝曾经提过十分忌惮的那人! 这人是谁?正是当初秉天地日月而生的三块灵石之一! 这人嘟囔完就躺下了身子,歪靠在海底的岩石之上,自泥中挖出了一个死去的贝壳,又说道:“本来先前还是好好的,就是那帮黑牙齿的人搅得祸事,我看我可不能只顾着帮帮我那亲戚了,也顺便帮帮那些小龙们才对。” 说完他的手忽然抖了一下,动作极其轻微,可是手中的贝壳却不见了。 回十、黑齿或元之死 那贝壳去了哪里?怎么会消失?只因为此刻那物正以非凡的速度瞬间破开海水冲向几百里外的地方。 此刻水晶城那处斗得正热闹。 不断有法术冲向水晶城,但是每每近了,就有一道光芒自城中射出将其打落。 一时之间,这处五颜六色煞是好看,但是龙宫城内一众操持着法阵的龙族可不这么想,他们的嘴角都微微的渗出了鲜血,毕竟这法阵消化的可都是他们的法力,而且法阵受到攻击也宛如他们收到攻击,如今内伤确实都被打出来了。 而更加烦人的却是那几个被绑住的叛徒,先前群龙无首的慌张模样如今不见了,反而露出得意的笑容,叫嚷着鼓动着黑齿族就要大胜,让所有人都反叛才对,只气的龙骧上去,一人一个大嘴巴,这些话语才少了一些。 便在城外,黑齿纳天正在骑着他的坐骑避水金睛兽,身穿黄金锁子甲头顶凤翅紫金冠脚踏藕丝步云履,正一脸昂扬与得意的指挥着手下疯狂的进攻这处!他相信很快这座水晶城就要被他所占据,而且不仅仅是这处,就连整个东海都要是他的天下了,以此为根据再调养生息些年头,便是出海去争天下又有什么不可? 一番雄心壮志正如熊熊烈火越烧越旺,仿佛他的眼前都要、出现那胜利的场面! 可是,现实之中出现在他眼前的却是一颗忽然出现,连躲都没法躲开的小小贝壳。 原本正在攻击的黑齿族兵士们就看见身在最前他们的大王!他们的领袖忽然就直挺挺的向后躺去,自坐骑身上跌落。 黑齿纳云的额头上,开了一个不算大的洞,正有泊泊污血自内飘散而出,就在他旁边,一个小小的贝壳安静的待在地上,悄无声息。 好厉害的实力!几百里竟可凭此杀人!怪不得许多人都对他忌惮,这样的人物在什么地方都足以引起翻天覆地的变化啊! 而悟空也正是因为同是灵石的出身,才得到他两次出手帮助! 虽然她还不知道是谁帮助的她,但是她知道凭借这帮助,自己恐怕马上就要胜利了! 可偏偏这时候。那个黑齿或元口中竟然再度涌起了一片黑雾,这状况顿时让她心里一惊,方才如此的时候,那人的功力就大增一截,此刻再现,莫不是? 正想着就见黑齿或云一拳轰来,悟空抬起棍子去挡,就感觉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劲直冲身上,顿时向后飞去,撞到一片海岩之中那股力量都没有消去,整个人直接又压碎了岩石镶嵌了进去,在海中扬起一片飞屑。 “好能耐!”悟空叫道,爬起身来,就要提棍再上。 那黑齿或元却比她还快,她还未起利索,他已然来到面前,当胸一脚,就将悟空踩的喷出一口鲜血,直坠而下,连人带棍飞入海底之地的下面,扬起一片泥沙飘散在海中。 这一下,她竟然被踩的深入了地下十几杖的深浅。“好……好功夫!”悟空赞了一句,一歪头,立刻昏迷了过去。 可那黑齿或元却没有任何高兴的表情,反而是喘着粗气,一脸不知所措。 只因那秘药食上一颗就可实力大增,只是生命就会缩短到只剩下一个时辰的时间,若是接连食下去两颗,虽然生命不会再断,而且实力变得更加强大,但是却会神志不清。 此刻的黑齿或元早已经分不清楚任何事情,只有战斗的本能,他凭借此打倒了悟空,却已经忘了还应该就此去拦截敖广反而又接着想要找寻其他对手。 就听一声凶猛的嚎叫响起,黑齿或元像是一只水中凶猛的巨兽,向着附近找寻而去。 此刻,再说那东海龙王也真是倒霉,本来心思灵敏,一瞬之间就想好了对策、找好了机会借助悟空的手拖住了黑齿或元,自己能脱身去帮助各部落,要说这计策本已经见了效果,可偏生就在他再去帮助另一处部落的时候,撞见了正在四处寻找对手的黑齿或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发狂的黑齿或元忽然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经过,他本来迷茫的眼神之中顿时发出狠厉的光芒直冲而去。 敖广就闻一物咆哮着就向自己冲来,定睛观瞧就看一巨大人形怪物,通体乌黑,双目通红,肌肉暴涨,双肩上还各自有一同样黑身红目的凶兽缠绕。 敖广哪里想到这便是先前的黑齿或元,只是眉头一皱,扬起巨龙尾巴就向那怪物甩去。 可惜那怪物实力真真的足够强悍,面对重击,只抬起一只手臂就硬生生的架住了这一击,肩上怪蛇还如电闪一般在龙尾上咬了一口,顿时一股子黑气就染到了龙鳞之上。 “有毒?”敖广诧异叫道,化转人形,就看右腿脚踝之处,一丝黑线正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再抬头就看见一拳头已经当着面门敲来。 “放肆!”敖广这下真的怒了,大声喝道,一手抬起已然扬起一股子浓烟,在水中更似是一股浓雾,这雾宛如实质,一下子就缠绕住了黑齿或元的手臂。 黑齿或元嗷嗷怪叫,又是抬起另一只拳头,就向着他打去。 只是浓雾再起,就连这手臂也锁住了。 再飞腿,再起雾。 终于黑齿或元四肢均被龙王敖广的奇术之雾锁死,摆成了一个大字型被牢牢的定在了地上再也动弹不得,敖广这时候卯足了力气,只一拳,击在了黑齿或元胸膛之上,一下子就开了一个大洞,饶是他再厉害,也终于一歪头就此陨落。 “哼!却不知这怪物从何而来!”敖广这才冷哼骂道,却忽然感到腿上一麻心中一惊,叫道:“这毒竟如此之快?” 原来就在先前的短短时间之内,不自觉间他的双腿全被黑线覆盖,此刻已经没有了只觉。 而且这黑线还在兀自扩散着,向着他的身上侵蚀而去。 敖广大为震惊,运起功力,与之对抗,虽然终于阻止了其扩散的速度,却再也无力分心去做别的。 ‘不好!’他想到‘若我被困于此,只怕这次龙族会有大难啊!’ 回十一、黑齿彻底大败 敖广正担忧的想着,忽然一道人影凭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甚至都没有看到那人是怎么出现的,定睛瞧去,就见一者黑衣黑袍,黑发飘散,五缕长髯,颈生黑斑,素足轻踏,目如闪电。 敖广方要说话,就闻那人忽然唱到:“散人我闲游五岳,闷戏四海,实乃野人也啊~孤人本是天地石,四荒四海皆为家。修行得道日月华,才了长生知顺逆。休夸炉内紫金丹,须知腹内焚玉液。跨青鸾,骑白鹤,不去蟠桃飧寿乐,不去玄都拜老君,不去玉虚门上诺。三山五岳任我游,海岛蓬莱随意乐。愿做仙人四处游,不得清净享福乐。” 这一番话语连说带唱,却是不够押韵,兼之事发突然,却让老龙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再听那人叹了口气,说道:“说了你也不懂,总之这次便帮了你,也好让你快快将此事了却,还这里一片清净。” 说完只手一挥,原本敖广身上的毒就一下子全部消失不见了。 敖广大惊,起身就要拜谢,却发现眼前哪还有任何的人影,一片清净,连海水都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一个人都没有来过似得。 “高人啊。真正的高人。”敖广道,也不犹豫,迅速的离开这里去做他该要做的事情了。 再见悟空那处,昏迷的身体却像是有隐形的人一般,推着她向上走,很快就来到海底地面,轻轻的落在了海沙之上。 那黑衣人就在一旁打了个响指,悟空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看着眼前的人一身黑衣还以为与黑齿族有什么关系,一个翻身起身提棒就打,哪知道那人伸出二指一下子就夹住了棒子,仿佛那只是一根草棍一般。 那人说:“小猴子,怎地不分好赖,上来就打?” 悟空喝道:“你这家伙是什么人?” 那人又开始唱到:“你我本是同根生,天地日月所化精,如今落得被人欺,唯有动身来帮提,一番击得龙儿败,一番打的黑齿气,如今只为将你救啊,却惹的棍儿头上击~” 悟空眼珠滴溜溜一转,立刻想了个通透,手立刻撤离开棒子,单膝跪地说道:“多谢两番相助!” 那人道:“也是恰好我在此,若不在你这丫头却吃不了兜着走,我见你与这棍儿也算是有缘分,可有名字?” “定海神针。” “难听,真个难听。”那人摇头:“不若改个随意些的名字,来。” 他说着拿起棍子,单凭手指在上面划动,竟然就在这坚硬无比宝贝之上刻出来了字,上书‘如意金箍棒’,之后他又一口气吹在上面,道:“这用着也不够随性,如今好了,可长可短,可大可小,终于符了这名字,给!” 说罢他将棒子抛给了悟空,悟空入手就觉得这物比之前顺手了许多,试着念‘大’,果然棒子便是一长。再念‘小’那棍子又是一缩。 悟空哈哈大笑,拍手叫好,如今这物可真真的是满足了她的心意,于是悟空连忙道谢,却见那人对他说:“莫要谢,我最怕的便是这些,我帮你只因我想,我若不想谁求也是没有用,所以没有任何需要感谢的,有这时间你倒不妨帮助一下那些龙族,早日让这东海清静一下,哈啊~” 说着他打了个哈欠,转身就走,还兀自嘟囔着:“忽然有些困了,算了,找地方睡觉去啦,不管这些闲杂事情了。” 言罢,身影顿时消失,无声无息,宛如从没出现。 悟空目瞪口呆,方知天下竟有如此奇人,而且听那意思,这人竟然是和自己一样秉天地日月而生,不禁暗暗咂摸寻思自己何时才能有这般能耐,自也可逍遥天地遨游太虚。 只是当今,哎…… 她摇了摇脑袋,自言自语道:“既然如此,我还真该去帮帮龙族了,做人总要仗义些!” 这当,水晶城那处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原本龙族见对方大将忽然倒下,还以为是对方的计谋,可是细细观察,却发现这绝非演技。 而这个时候,原本孱弱被俘的龙九知道自己这次惹下了乱子,见这个机会便想要戴罪立功,负责看守他的龙族知道他是龙王敖广唯一的血脉,也不敢太狠厉,几番交流,终于被其说服。 因此借着这个机会,就看龙九带了一大批人忽然冲出水晶城,改守为攻,杀的敌方措手不及。 同一时间,敖广也在四处帮助着被黑齿族攻打的部落,更有悟空的出现,亦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很快龙族就重新掌控了局面,眼见就要大胜的时候,黑齿族一高手却偷袭龙九成功,将其打晕,接着迅速的撤退,竟就这么绑着龙九离去,龙族一方面想要追击,却苦于仍有黑齿族负责殿后的士兵纠缠,只能眼睁睁看着龙九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这一场战争,随着再度炸裂开的海中焰火,悲鸣着黑齿族的撤退信号而告终。 这其中,黑齿族死伤无数,只是这个种族却是十分强硬,所有留下的人竟然纷纷自杀,导致竟然没有一个活的俘虏留下。 而龙族虽然取胜,却也是元气大伤,更兼之龙子被对方捉走,昭示着这次的事件并没有彻底的结束。 “启禀龙王!”水晶城内,一龙族报道:“我们多方探查,却是没有任何黑齿族的消息,仿佛他们凭空消失在了这个东海之中。” 敖广没有说话,沉吟半晌才一拍椅案说道:“也罢!那便不寻了!各部落自此加强训练,防止黑齿族再来侵扰!我们龙族自今日起就进入警戒状态!” “可是太子?……”那人道。 “如此孽子!便随他去吧!”敖广喝道,显得极为生气。 “是……”那人轻声说:“还有这次帮助我们的那个齐天大圣?” 敖广挥挥手,说:“传我号令,将定海神针赠与她,若其愿意留在这处,便封做大将军,若不愿,便与其交个朋友打发走吧。” 说完,他低下了头,深深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危族之乱,离子之痛。 都让这敖广深陷苦恼之中。 回十二、好几手的消息 听了悟空的话,众人都在回味那曾经一段惊心动魄的往事,尤其是沙罗。 原来长生仙口中的人竟然帮助过悟空好几次,而且实力如此强大。若不是单凭听讲述就能感受到那怪异的性格,否则还真想要结识一下。 而这个故事似乎却并没有完结。 沙罗问:“那接下来呢?” 悟空说:“接下来我终于得到了兵器,甚至协商之下,那黑齿族大王的衣服还有坐骑也让俺拿了回来,衣服改了改正好适合俺大闹天宫用,至于那个辟水金睛兽,则让俺送给了平天大圣牛魔王,只是当初大闹天宫的时候,却没见他骑着,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沙罗脑袋中回忆奔涌而出,想起了上个世界的牛魔王,说道:“或许那兽还有机会看见。” 这时候老龙骧叹了一口气,说道:“正如丫头说的那般,自那之后我们龙族虽然一直防范,那黑齿族却仿佛自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再也没来,渐渐的我们也都疏于了防范。” “咦?”这时候姬姬才仿佛想到了什么,问道:“我忽然想到,您的女儿呢?怎么不见?” 龙骧的眼泪猛的就流了下来,说道:“小女自那之后大受打击,闭门不出,我本以为时间久了就会好了,却不想有一日留了书信一封,说要出去找那龙九,自此就再也不见踪影,天啊,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老伯莫伤心。”沙罗说道:“这事情,我们也会留意着,若有消息,自会通知您,只是不妨先说一下,这现在又是怎么一个状况。” “好……”龙骧应道。 …… 就在差不多沙罗一众人刚到白骨山附近的那时候,龙族忽然出了怪事,便是龙族的孩子们开始一个一个的失踪了。 这顿时引起了慌乱,要知道不论何朝何代,那个种族,后代都是最关键的事情之一,龙族亦不能例外。 而更加神奇的是,明明是一个部落之中,出事的却偏偏只有龙族。 为了应对这个事情,每个村落之中,所有龙族的妇孺全部都进入到了贝母之中,而男子则出外四处探查,只可惜偏偏一丁点线索都没有。 龙骧所在的村子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而龙骧由于年事已高,却没有出外探查,只是在这里盼着能够有所结果。 只可惜每每汇报而来的消息都是一无所获。 就在这样的气氛之中,却仍旧有龙族的人消失,甚至不只是小儿,便连女子也有不见得,有的是去如厕就再也没有回来,有的则是两人结伴出去,一回头就发现后面的人消失了。 这一下,可真是炸了锅了,各种流言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是上古食龙魔兽犼自阴界跑了出来,也有说是天庭不满龙王的统治,开始悄悄的削减龙族的力量,甚至还有说是龙族不知道是谁做了坏事,有违天道,牵连整个龙族都遭到了报应,总之林林总总纷乱不堪。 可偏偏就在这时候,东海龙王也不知所踪,整个龙族更是乱作了一锅粥。有的部落唯恐出事,更是不允许任何外人出现,一直到了这一日。 龙骧讲到这里,抹了一把眼泪,长叹一口气。 可是其余众人却都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悟空开口说道:“我说老龙,这事情怪是很怪,可是我看也和当初的事情没有什么关系吧?你说了半天,别说是他,就连黑齿族的毛都没有出现一根啊?” 其余众人点了点头,小白也说:“是啊,按照目前状况来说,龙王也不一定是被捉走的,也有可能是独自出去调查些什么也说不定啊?” “不!”龙骧忽然叫了起来,甚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才重新压低了声音说道:“不是这样的……我,我话还没有说完。” 悟空挠头,焦急道:“你这家伙怎么说话吞吞吐吐,有话就说!” 壮壮也说:“是啊,老伯既然请我们帮忙,也无需如此,讲出来才好做事,不是吗?” 唯有巫彭哼了一声,不闻不问,只是用手指拨弄着这海下之茶,看来倒有些兴趣。 龙骧一张老脸就在此刻,却忽然红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才高声说道:“龙桂儿!” 外面一个女子盈盈推门而进,应了声是。 龙骧继续说道:“你,你去把风芙蓉叫来!” 龙桂儿再应,便出门离去,不多时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略存的女人随着她来到了此处。 龙骧这才说:“其实,我有此判断,都是听她说的!你们问她就是了!” 听了这话,众人都知沙罗平日心思最为缜密,因此齐齐的望向了他,沙罗也不拖沓,点了点头,就问道: “这位……大姐。我们如今正在说最近龙族时常有人消失一事,龙骧龙老说是听您而说,可否给我们讲讲怎么回事?” 那风芙蓉听了这话,竟然咯咯的笑了起来,妖声妖气道:“我当是什么事情呢,死鬼!”她对着龙骧叫道:“本是床边事,你却与这么多人说了!” 那龙骧听了这话脸更红了就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高声叫道:“让你说你就说!恁的这么多废话!” “好好好~”风芙蓉笑道,这才说:“总之这事我也不是亲自经历,是听我的姑娘说的,我的姑娘却也是听水晶城中的官爷说的,其中真假我可不知,只是说与众位知道。” “您的姑娘?”姬姬不明白问道:“是您的女儿吗?” “咳咳!”小白这时候却是一脸窘迫,慌忙咳嗽打断了她的话,又把姬姬叫道了一边,悄声的跟她说若有人如此说,那便是青楼的意思,她口中的姑娘也就是那些青楼女子究竟是做什么行当的。 一番解释这才明白,只把姬姬闹了个大红脸。 不过风芙蓉可是一点都不在意,咯咯怪笑,直到沙罗又问了她一遍后,她这才开始转述这个已经不知道第几手的消息。 回十三、嗅即迷尝便晕 就在龙王失踪的前一天晚上,敖广召集在水晶城中的执事、执法、宗规三大长老秘密商议,不出意外的话,正是为了这次孩童失踪的事情。 在他的身旁已经堆满了一堆的宗卷,全部是关于这次事件的报告。里面书写的极为详尽,可是重要的线索却不是很多。 “你们有什么看法。”敖广拍着这些卷宗问。 龙运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有关于这次的事情,我还是认为极有可能是一些阴界的魔兽跑了出来,否则绝对不可能会这样一个一个的失踪,这样的状况极度符合野兽食人的习性。” 作为一向主持龙族事务的执事长老,他从始至终就认为这个是最终的理由。 敖广又拍了拍卷宗说道:“可是这里却没有任何人看到过任何的怪兽,也没有任何人听到过任何的响动,甚至连一丝凤毛麟角都没有寻见,我不懂你说的那些怪兽可是不生鳞甲毛发?还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这个想法虽然流传甚广,但我认为也是最为不可靠的一种说法,纯属无稽之谈。” “但是那犼!”龙运争辩道:“本就是我们龙族的天敌!纵使已经许久都没有出现过,可是这种藏在骨子里的恐惧自然还会存在,更传说其来去如风,若是扑出趁着我们的子民惊恐来不及发出声音的时候,就一下子叼走,我还是觉得极有可能,况且若没有打斗,不留下任何的鳞甲毛发也不是不可能的!” 坐在他身旁的龙淼喝了口茶,盖碗发出的声音打断了龙运的话。作为执法长老,他却是与龙运不算太合,甚至有的时候都会针锋相对,因此他开口道:“若是如此,也不是说一丁点可能性都没有,但即便如你所说,那脚印呢?这海下居所海水平静,便是有脚印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冲刷干净,但是连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我却不认为这件事跟劳什子犼有什么关系。” 龙运瞪了他一眼,说道:“就算不是兽形,也有传说言犼可以化作飞僵,若飞来袭人,还需要什么脚印。” “这!”龙淼没想到对方会如此说,一时之间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只能连连摇头:“无稽之谈,无稽之谈。” 敖广一摆手说道:“不要做无谓争论,飞僵只说也不是没有一丝的可能性,那执法长老你不赞同,却又什么看法。” 龙淼说:“我认为这次的事件恐怕是有什么人在作祟,只是这人究竟是谁?却暂时不知道。” 听了这话,龙运哼的一声冷笑了出来,道:“我当有什么厉害的见解,谁知道也不过和没有说一样。” 见敖广再度摆手,他才停了嘴。敖广又望向最为沉稳的宗规长老,示意他发表一下看法。 宗规长老尹钟沉吟后说道:“我认为执法长老说的最为可能,只不过有关于这人是谁,我有一些猜测,正要报告。” “哦?快快说来。”敖广问。 “就在方才,我收到了一条报告说,在有人失踪的地方,残存一丝淡淡的气味,这极有可能是一种药,可以致人迅速昏迷,如若这样,再将人掳走,便会容易很多。” “嗅觉吗?”敖广沉思:“先前的报告只关注了有没有人听到或者看到,这一点倒是忽略了,或许真的是一个破开口子的方法,只是这气味是什么?可有形容?” 尹钟道:“这气味听报告的人说已经非常淡了,隐约带有一丝丝甜腻的味道,至于具体是什么,我却不知道,不过我已经安排人去向曾经失踪地点附近的人询问了,相信马上就有结果出炉。” 正说着,果然门外有一人高声叫道:“有事向东海龙王及宗规长老二位大人禀报,可否入内。” “进来吧!”敖广叫道。 那人进便抱拳单膝跪地,敖广直接说道:“可是尹钟说的事情有了结果?速速报来。” “正是长老安排的事情有了线索!”那人微微抬头说道:“据调查,多数人都曾经闻到过一股淡淡的甜腻香气,但是由于失踪的本就是女子与小孩,所以都认为是香粉而没有在意罢了,而且除此之外,也第一次探查到一个消息,不过不知道是否有用……”他停下了话语。 敖广点头:“任何线索都有可能有用,但说无妨。” “是!”那人继续说:“有人在这次事情发生的前几天,曾经远远地看到有几个人正在悄声的交谈些什么,只是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可是据他所说,其中有一个人说到某处开口大笑了起来,隐隐约约的见到他的牙齿似乎是黑色的,有可能是黑齿族的人!但是由于当时太远光线又不明,所以也拿不准究竟是否看错,到如今事情发生,这人才左思右想寻思是否会与黑齿族有关!这才被我们打探到。” “有这样的事情?”敖广拍案而起,在他的心中黑齿族一直是一个痛!虽然几百年过去了,亦早就风平浪静,但是他依旧认为黑齿族随时有可能卷土重来,而且这么多年,他也想知道他的儿子到底是死是活! 尹钟倒是比较冷静,说道:“这事情还需要再仔细调查,以此为线索,你速去!并以最快的速度汇报!” “是!”那人倒退而去。 尹钟又说:“龙王还先请冷静,这事待有了更详细的结果我们再断言,眼前根据所述,我认为气味确实是失踪事件中的关键一环,至于那气味是由什么东西发出的,我则认为极有可能是海槿花。” “不可能吧!”龙运大叫:“这海槿花嗅之即迷,尝之便晕,味道虽然是甜腻没错,但是我们龙族早在迁到这东海的头些年为了方便居住就已经统统铲除了啊,这些年也不曾见到。” 龙淼冷笑:“我们不种,不代表其他的有心人不会去培育,若真是有心算计我们龙族,培育海槿花就很正常了,尹钟的话我赞同。” “好!”敖广道:“不管怎么样,终于算是有些眉目了,可以沿着这条线索去调查!” 回十四、东海龙王传承 龙运开了开口,似乎还有话要说,敖广直接打断了他:“至于执事长老说的飞僵,也不是没有可能性,你还安排人手去调查,只不过减少人员,多数的人还是调派给尹钟去调查海槿花以及……黑齿族的事情!” “是!”三大长老齐声说道,执事、执法二老纷纷离去,唯有尹钟没走。 “你可还有什么事情要说?”敖广问。 尹钟重新坐了下来,道:“虽然我负责的向来是族中传承、祭祀等宗规之事,但是从我父亲那里接过这个职务的时候,我也接过了辅助龙王你的事情,虽然我并非纯粹的龙族,也没有继承龙这个姓氏……” “无需说这个!”敖广说:“你向来忠诚,为了龙族的大小事宜更是费心费力,这些我统统都看在眼里,至于是不是龙姓并不重要,若你想要,我也可随时赐予你这个姓氏,你便叫做龙钟!” 尹钟微微一笑:“这我知道,改姓却不必要,一方面这姓氏本为了纪念我那早就死去多年的人族之母,二来也免得被人说些闲话,至于龙王将我的所为看在眼中,我自是感激,只是我要说的就是,黑齿族之事是您心中的一个症结,但这个症结却不应该成为全族的症结,这些年,你时常派人去秘密打探黑齿族的事情,耗费财力,已经引起一小部分人的不满了,这次黑齿族的事情在有了确切的结果之前都不过是捕风捉影,还望龙王切勿太过看重。” “哎……”敖广长叹一口气:“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你又知道我的压力所在?我已经很老了,若不是当年的事情,这时候我早就应该闲云野鹤去了,可是如今我却膝下无子,没有一个传承的人,还耗在这个位置之上,又怎能不心急?哪怕九儿是死是活,能有个确切的消息也好啊。” 尹钟一脸凝重说道:“那龙王就真的从没有想过将这位子传给他人吗?说句不好听的,龙九太子只怕早已经不在人世的可能性远远大过还活着,纵然在世,这许多年经过,又变成了什么样子的人,你我都不知道,即便继承了龙王之位,恐怕也会引起众人的不服,从而引起我族的大乱,这是谁都不希望看到的。” “道理没错。”敖广仿佛整个人一瞬间都老了许多:“可若是如此,自远古妖王一脉相承的直系血脉到了我这里,却又要断了一支,这个罪过我即便是死了,也同样是无颜面对祖宗啊。” “应龙生九子,老大囚牛,喜音乐,如今血脉正是西海龙王;老二睚眦,嗜杀喜斗,这性格也传承了下去,导致千年前血脉断送,那一支龙族彻底消失;老三嘲风,当年一度被认为最有可能继承应龙的妖王之位,却在与白泽的赌斗之中身亡,再不见身影更无血脉传承;四子蒲牢,声若洪钟,这一脉自是如今的北海龙王那一支;五子狻猊,操烟好雾,当是我们东海龙族无疑;六子霸下,又名赑屃,性格独特喜欢阴暗之处,如今成了井龙王一支,偶有现身,但多数神龙见首不见尾;七子狴犴好言好讼,如今翻腾的最为热闹的南海龙王便是如其血脉;八子负屃,雅好斯文其血脉似有若无,不知是否还遗存于世,因此也没有人将其算作当今龙族五脉之中;老九螭吻好弄火,本是极为强大的一支血脉,只可惜在当年与巫族祝融的比斗中不幸陨落。这些我说的可有错误?” “我族历史,你向来比我更熟,如何有错。”敖广不明他要表达什么。 “这些都有书记载,可更有书记载,应龙为行龙之子,行龙为鲤化蛟,蛟化龙,却不为蟠龙传人!”尹钟道。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这龙族血脉本就无所谓正统,唯一正统的便是自蟠龙起,我龙族都为妖族之中最为强大的所在,反而是因为应龙祖上之后,我们逐渐失去了这片热忱,而被所谓的传承观念固化住了我们的思绪,若真是有能者来领导我们龙族,说句真心话,我认为无论如何都比龙九太子要强——哪怕龙九太子一直都没有离开!” 说道这话的时候,尹钟早已经跪拜在地,这些都是大不敬的话语,甚至有欺师灭祖之嫌,可是他的眼睛之中却充满了坚定,看来这是他思索已久才说的话,怪不得他要单独留下来。 敖广沉默了,闭上了眼睛,过了许久才睁开来,声音变得有些沧桑有些沙哑,说道:“你起来吧,尹钟,你一点错都没有,正如你所说,其实错的是我,我太老了,早已经失去了年轻时候那股子冲劲,想当年大战东海,为我族夺下一片落脚之处的龙广早已经不在了,如今的我只是想要安享晚年,不愿争斗,反而宁可改名叫做敖广也要协商来一片和平的老人罢了,待这次的事件过后,我便自东海龙族之内,去选出真正的有才之士来继承我的位子,和真正继承狻猊祖上的意志。” “龙王英明!”尹钟接连磕下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只是我作为宗规长老如此提议却是大逆不道,这次完事后便会辞去长老的位置。” “哈哈。”敖广终于露出了笑容:“你大可不必如此,不过若真的干累了,自也可以随我一起闲云野鹤,过上些逍遥日子,既然你让我想通了,我也就不必再费心劳力,龙族的事情交给年轻的后辈去操心吧,想来会比我做的更好! 尹钟也笑了:“正是如此!” 言罢,他便要真的离开,却恰在这时候,先前委派出去调查的人竟然又回来了。 就闻门口高声大叫:“有急报!” “进来!”敖广叫道。 那人一下子就进来了,而且腰间一道极深的伤痕,正在往外泊泊冒着献血。 “这是什么情况?”敖广与尹钟大惊。 那人说道:“我奉命去调查,却不想忽然有人偷袭于我们,恐怕正是这次作乱的人,搏斗中,兄弟们非死即伤我侥幸逃脱,立即来报,只因为我隐约觉得偷袭我们的是……” “是谁!” “可能是执法长老龙淼!”说完,这兵士一下子就晕倒在了屋内。 回十五、众人进行密谈 听了他的话,敖广与尹钟皆大骇!也再顾不得说些别的,甚至都没顾得上叫别人,只是叫了守在门口的两个守卫就迅速的冲向了事发地点。 到了那里果然看见几具龙族兵士的尸体正在七扭八歪的倒在那里。而凶手则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蹲下了细细查看伤口,就发现所有的伤口都是一深双浅的刀痕,三道痕迹极近,应该是一种兵器留下的,而创面并非平滑的,而是翻起细肉,想来并非普通的刀具。 “这是什么兵刃留下的伤口?我从未见过。”尹钟皱眉说。 敖广也皱着眉,却说出了答案:“这……我想我应该见过。” “是何物?” “一把锯子!”敖广说,想起当初两次拦截他的黑齿或元的兵器——空来锯,这物前生三刃,上有锯齿,正可造成眼前的伤口,而这物自从那次战斗之后,就消失了。 敖广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尹钟,你可还记得当初黑齿族来犯的时候,是谁最后打扫的战场?!” “该是……”尹钟回想:“执事长老和执法长老一起。” “快!”敖广叫道:“你们都去查看他二人的行踪!” “是!”尹钟与同来的两个守卫一起应道。 …… 风芙蓉讲完了这个事情,沙罗立刻就问:“我想知道这个故事的源头到底是哪里?” 风芙蓉说:“就是门口守卫的兵丁之一,说出的这个事情。” “可是还没有讲完吧?”悟能问。 “没了。”风芙蓉拨了一下头发:“从那晚起,龙王就消失了,据那个兵丁说执法长老也消失了,执事长老死在了家中,只是被宗规长老压了下来,秘而不发,只说是龙王带着执法、执事二位长老一起出去调查,现在由他暂时代管龙族的一切事务。” 沙罗点点头:“如此,我大概明白了。我想龙老对于这事情也有一些自己的看法吧?毕竟事件里面的人,我们都不是很了解,反而您知道的更加清楚一些,这些传言究竟有几分可靠?” 龙骧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先迅速的把风芙蓉‘赶’走,才说道:“这个事情虽然经过了几道口耳相传,可是讲的内容,以及讲话的风格,倒确实是这几位的样子,因此我才觉得此事可信,但是唯一有一点不明的就是,这龙王的护卫向来都是精挑细选的人物,口风极严,听到这些不足为奇,可是如此轻易的传出,却是有点奇怪。” “我也觉得此处有些蹊跷。”沙罗分析:“目前判断大抵有两种可能,一种真是这守卫失言透露了出来,二就是他自己或有人故意将这样的风声放出来,从而达到某些目的。但是我想,这里应该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说完吧?龙老,若是您不真心的将所有事情都说出来,恐怕我们真的会如瞎子过河,即便想要帮助,却也困难。” 龙骧望着沙罗的眼睛,一顿然后说道:“确实,还有一件事,也是我唯一还没有说出来的一件事了。我得到消息,似乎发现了黑齿族人的所在,但是却不确定,而且……” “一旦龙族的人去调查,就会直接引起冲突,毕竟二族积怨已久。”沙罗说道。 “正是。”龙骧说道:“恰好我最近得知众位的消息,尤其是大圣丫头,我们早就打过交道,因此我才想请各位帮忙,只是一直被这里的事务缠身,才没有机会。” 沙罗抱拳说道:“无妨,我等本想度过这片东海,若这里有危险对我们亦是不好,不若助东海龙族解决这次事情,也好交个朋友。” “正是如此!”龙骧亦抱拳说道:“那烦请诸位去一趟我探查来的地方,龙族绝对会将各位的帮助铭记于心!” 沙罗微微摇头:“只是我想却不必所有人都去,一方面唯恐打草惊蛇,另一方面,这里是事发的地方,真正的线索总会出现在这里的,如若没有,也只是没有发现罢了,这样,龙老可否给我们挪个空间,待我们商榷一下如何行事?” “当然!”龙骧本看似昏花的眼睛之上一道光芒闪过,随即恢复,指着这殿后面一道门,示意众人入内。 一众人方一进去,沙罗就示意悟能施展一个隔音的法术。 悟能会意,立刻打出一道无形光幕,在内声音绝不会传出。 沙罗这才开口说道:“诸位可有什么看法,我认为这龙骧如今只是装疯卖傻,并不可靠,至少有一些心思绝对不像是表面说的这样。” 悟能点头赞同,壮壮与姬姬则是歪了歪脑袋,他二人性格直爽与天真,这类功于心计的事情向来不擅长,至于巫彭则是药痴,无关的事情基本都懒得去想。 唯有悟空与小白皱起了眉头。 悟空说:“这龙骧究竟是不是傻了我是不知道,不过他说的话,我也十分的怀疑,那黑齿族的消息他为什么不报给龙族而要和我们说?这其中总让俺觉得有些猫腻存在。” “确实。”一向不正经的小白这次事关龙族之事,难得的如此认真:“不论是那风芙蓉的说法,还是那龙骧的说法都有一些奇怪的地方,我虽然说不上来也觉得不对劲。” 沙罗点点头:“首先这事情似乎并不如他所述这么紧张,为什么我们找来却才装作迎接,可方才又说早就知道我们到这附近的消息?想来该是早便想好让我们去做这件事情,而先前我们被白骨精的事情缠身,他们不想参与进来罢了。其次便是为何龙骧宁可相信风芙蓉这样风尘女子的话也不愿意去相信龙族长老发出的公告?哪怕他与那女子有关系,作为这么久的一个部落之长也不会做出了如此的判断!再有便是就算他说的都是真的,可是这龙骧本身却没有什么动作,要不就是这本就是个引我们单独前去的圈套,要不就是他在防范着些什么!不肯离开这里!” 回十六、自此兵分三路 听了沙罗的话,悟空点头:“总之这事有蹊跷,怎么安排俺老孙听你的!” “好!”沙罗说道:“这黑齿族那边不论消息真假,总之还是要去一趟,只不过去的人选不仅仅要有落入圈套便可逃离的能耐,也需要冷静的判断,因此悟空、悟能你二人可否结伴而去?” 悟能没有说话,悟空只是冷哼了一声,但刚说完听安排也不好拒绝。 沙罗趁人不备瞥了一眼悟能,看并无异样,又说:“巫彭前辈是否也可前去,若这事情是真的,那地方就有可能有那什么海槿花,唯有前辈最熟悉药性!” 巫彭听了眼前一亮,这海槿花确实并不常见,他本就有意去看看,当下答应。 只是他并不知道,这支队伍里,其实姬姬和悟能的药理也很好,并非一定需要他的,只是沙罗隐隐担忧悟空与悟能的不合,更有一丝担忧悟能的动机,他确实还没有彻底的完全信任他,所以才安插巫彭一起前去,避免出了乱子。 “剩下姬姬、壮壮、小白,咱们也需要兵分两路。”沙罗又说。 “为什么?”壮壮瞪着眼睛,一脸的不明白。 沙罗微笑说道:“一方面小白与姬姬留在这里,可以探听龙骧的意图,姬姬身法独特,潜行无声,速度又快可以悄无声息的探查很多事情,小白有嘲风的身份,也可以恩威并施的对龙骧施压施最好的选择。” “那我们呢?”壮壮又问。 “我们去水晶城!这事的起源就在那里!”沙罗说。 …… 根据龙骧的话说,黑齿族的所在很有可能就在东海深处的一片漩涡眼之中,幸好悟空、悟能、巫彭三者本身各有神功,不惧这些,只是为了不浪费法力,还是先找龙骧要了条船过去。 而还要用到船的自然还有壮壮与沙罗,壮壮只是天生神力,却是凡人,至于沙罗如今一丝法力都没有,这二人要是没有船可真真是哪里都去不了,所以沙罗又问龙骧要了一袋子避水丸,这物食下一颗就可一日一夜遨游水中,倒是比起避水术更加方便一些。 至于小白与姬姬,则自然按照安排留在了这里,虽然龙骧没有拒绝,但隐约的能感觉到他有些担忧的感觉。 见大家都离开这处,小白抖身直接变作远古嘲风的样子,这个样子在这里确实更有威信,它又向龙骧重新询问了一些事情,但是说辞与之前并无二致,小白知道自己暂时问不出什么,因此便托词累了,与姬姬同去安排的房间休息去了。 到了房间,小白立刻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看这龙骧必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只有看到我们两个都不在,才有可能行动,怎么,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分身之类的?” 姬姬咬着手指,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说:“我的书上倒是有一种药,据说吃了能够化物为几,类似于身外化身,只是时间不长,而且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副作用,怎么样?你要吃吗?” 小白闭上眼睛想了半天,忽然傻笑了起来问道:“姬姬啊,咱俩谁的身法好啊?” 姬姬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说道:“应该是我吧~除非你变成了大龙的时候,咱俩差不多,不过你现在这个样子之后咱俩倒是没比过,我就不知道拉。” 小白坏笑说:“沙罗沙老大也说了,你身法独特,潜行无声,这个就不要谦虚了。” “好吧!就算我厉害吧,那怎么了?”姬姬问。 “所以调查的事情,应该你来啊!”小白说:“所以嘛,药也应该你来吃!” 姬姬转着眼睛,想了好半天,才一拍手说道:“你说的好像有道理啊,那就我吃呗,只不过现在这药可是没有啊。” “要怎么炼制?”小白问。 “需要一些草药与矿石,我身上可没有,不过要是有,大概三天就能炼制完毕了。”姬姬说。 “这好办!”小白大笑:“如今我可是远古龙族血脉的转世!怎么也属于他们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之类的。这还不是小事?你要什么说出来,我让龙骧去解决,就说这是我们研究的秘药,用来对付黑齿族。晾他也不会知道你那本奇书上的东西。” “好呀,那就要……”姬姬说。 就在龙骧果然很快便找齐了药材,小白与姬姬炼药的期间,悟能三人已经来到了那处旋涡处,只因为悟空性子急,非要使用法力催动船的前进才可这么快,本来悟能想要劝阻,却不想巫彭话里话外也表达想要早一些到那里,看是否有海槿花。 悟能也就没再阻止,不过这样也好,法力消耗的不多,速度倒是加快了不少,不想远近差不多的沙罗他们连三分之一的路程还没有行完。 三人御空飞行在旋涡之上,就看那里一个巨大的旋涡不断向着右方旋转着,水流迅速,宛如血滴子一般,更有越往中心越深越漆黑的恐怖异象,观之目眩。 “应该就是这里了吧?”悟空问。 “应该是。”悟能说:“按照龙骧所述,这处旋涡南观为海,北观隐约可见岛影,正符合这处之象。” “那就直接下去便好!不用说那么多了。”巫彭倒是利索,一句话说完,忽然撤了御空之术,整个人就像一个铅坠一般,直接坠入了那处旋涡的中心,然后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这家伙倒是速度。”悟空道,也效仿他,一头就钻进去了旋涡。 悟能轻叹,掏出怀中铜镜,默默的看了眼,心中暗叹,本以为可以借这个单独行动的机会给悟空做局,却不想那沙罗却安排了这巫彭前来,若真动手,如今的自己还真不见得是这二人联手的对手。 他再叹,收好镜子,心道为今之计只有以后再找机会,也是一头扎了下去。 刚进去就感觉到汹涌的水流像是无数刀子扎在身上,兀自绷足了劲力向下潜入,却忽然觉得周身都软绵绵的,无从着力,更有一股甜甜的味道钻到了鼻子之中。 “这是什么?”悟能自语说道,就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晕了过去。 回十七、三者各显神通 悟能睁开眼睛,就发现正躺在一片灌木之内,悟空与巫彭蹲在一旁,通过灌木的缝隙往外张望着。 他刚要开口说话,就看悟空一把按住了他的嘴,摆了一个嘘的姿势,悟能当然知道有状况,轻轻的起身,也拨开一片植物,露出小小的缝隙向着远方张望,就看见一座巨大的城市屹立在远方,外面有不少的武装兵士在巡逻, 那些士兵上手都穿着竹甲,下面则是短裤赤足,头顶简盔,耳坠双蛇,口露黑齿,正是黑齿族人! 看来那龙骧的话倒算是真切,只是环顾四周,却不似是在水中,倒是蹊跷。 “方才是怎么回事?这又是什么地方?”悟能压低了声音说道。 “那漩涡之中就有那海槿花,俺先去也中了招,是老巫将咱们救醒的。”悟空说:“至于这个地方,应该就是黑齿族的老窝。” “他不是问这个。”巫彭说,又对着悟能答道:“这里不是水中,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先前看到的那座岛屿。” “是你带我们来的?”悟能问。 巫彭摇了摇头:“那漩涡到底后,就直接来到了这处,似乎那里有一个空间传送的阵法。 “这样的法术向来都是天庭与灵山掌握,怎么这小小的黑齿族竟然也会?”悟能皱眉。 悟空嘲笑道:“这有何难,只要拉了其中任何一位下水,这法术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本来这两个地方的老家伙们就各怀鬼胎,参与到这些事情里,俺看也没什么奇怪的。” “我看倒是不见得。”悟能说。 “你怎么就说不可能?就算你曾经是那天上的元帅,可是如今不还是落入凡尘,和我们这些妖怪没什么区别。”悟空道:“莫非你还以为天上那些老家伙是好东西?告诉你,你在那边的时候,他们把你当个神仙看,一旦你离开了就连个屁也不是!” “你们别吵吵!”巫彭皱着眉说道:“有人向这边来了。” “无妨。”悟空一笑:“俺老孙有隐身术。” “不管用的。黑齿族耳上的灵蛇正是破隐身术的奇物,一扣舌就能知道是否有人,隐身不隐身根本没有作用”悟能说。 “那你说怎么办?”悟空瞥了他一眼:“要不咱们就干脆打过去得了!!!” “不必如此。”巫彭说:“有药可以用。” 言罢他就自怀中掏出几颗豆子样的东西,一人丢了一颗说道:“吃下这个,然后再施展隐身术,半个时辰内,只要不施展其他法术,别说黑齿族了,任何人也发现不了,我们也趁着这个机会潜进去,之后在找地方汇合!” “好!”二人道,将豆子丢进嘴里,就觉得一股苦涩的味道顿时沿着喉咙直冲进了四肢百骸之中,再施展了隐身之术,顿时就彻底消失了身影。 悟空最为冲动,尝试着迎着过来的人走去,这一招极其冒险,不过好在不论是那人,还是其耳上的蛇,都没有发现悟空的存在。 见了此悟空当然再不犹豫,翻着跟头就像城里飞奔而去。 悟能自然看不到悟空,不过方一隐身,他也施展开步法向着城里过去,只是谨慎的他即便如此,也还是尽量的离黑齿族人远一些,不愿意冒险。 就在二人都刚刚进城的那一刻都忽然想到,他们竟然忘了帮助巫彭施展隐身之术了!也不知道那巫彭会是不会,要知道虽然这法术不算多难,却也不是每一个人都会的。 果然,巫彭这时依旧还是现身在阳光之下,不过看起来他本就没有一丝隐藏的意思,见那巡逻之人过来,他反而一起身迎着那人走了过去。 那巡卫见忽然自长草之中冒出一个壮硕的人,先是吓了一跳,紧接着就拉开架势,抽出腰间的刀,那刀与寻常的刀略有些区别,细长且弯,似刀似剑。 巡卫用这怪刀指着巫彭就喝问道:“你这家伙是谁!!!怎么来到这里的!!!” 巫彭大声笑到:“速速去通报,就说灵山五巫来了!” “灵山五巫是什么!”那侍卫皱眉问道,竟然不知道,不过想来也不奇怪,黑齿族这些年都藏而不出,人员更替传承想来也都不与四部州接触,不知道灵山五巫正是应当。 巫彭冷哼了一声,道:“你不知道,不代表你的老大不知道!而且我想你们城中现在又很多人陷入了迷幻之中,神志不清吧?回去禀报吧!就说巫彭有办法解决。” “这……这!”那巡卫大惊:“你怎么知道!?” “你们既然种植了海槿花,却还在周边种了刺菊,更重要的是,这处地为红泥,泥湿润带有微微腥味,说明下有婴垣之玉!三者结合,必然会导致这种病症的出现,无知!”巫彭说道。 听了这话,那巡卫再不犹豫,当下放回了刀道:“原来是神医!我这就去禀报!还请随我进城!” 巫彭背负起双手,面露微笑随着那人向里面走去。 悟空和悟能在城内看见巫彭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前面的人还一路的点头哈腰,大为惊奇,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计谋,竟然能达到这种效果。 至于巫彭是否与这黑齿族有串通他们倒是并不怀疑,毕竟从视肉之中出来巫彭便一直与他们一起。 悟空与悟能见既然如此,也就不再犹豫,当下各自、行动,三者这才算真正的开始探查。 悟能心细,既然决定在这处不会对西行队伍做些什么,倒也就踏实的准备调查一番,他先是在所有的街道上都迅速的寻了一遍,发现这里虽然是一座城市,但是妇孺儿童并不算多,反而多数都是男人,想来这该是一个尚武的名族,就在城中,又有一座内城,守卫更加森严,如果不出意外,这里恐怕就是黑齿族的领导所在之处。 只是这内城的城墙上面却涂有一种油,无处落脚,高耸的城墙之上又有四面炸裂开来的尖刺,若是不施展法力,无论是攀还是跃都难以度过。 但是一旦施展法力却极有可能被黑齿族守卫的耳蛇发现。 这一下还真是两难的境界! 回十八、发现一群疯子 悟能遇到难处的时候,小白与姬姬这里倒是成功了。 看着姬姬从炉中拿出的那颗黑不溜秋、坑坑洼洼的小药丸,小白一脸的嫌弃,不过它紧接着又非常的庆幸,幸好早就说好这东西不是他吃。 姬姬自己的药倒是没有丝毫抗拒,丢一颗进到嘴里一咕噜就咽了下去,接着就看自她全身的毛孔里,都冒出一丝丝的蒸汽。 这蒸汽越来越浓向着她身前的一处汇集,紧接着就看那些蒸汽逐渐实质化,变成一人形。这人一身碎花稠衣,圆脸大眼,黑发白肤,正与姬姬别无二致! “成功了!”小白叫道。 姬姬抬起一只手,那‘化形’也抬起一只手,姬姬歪了歪脑袋,那‘化形’也歪了歪脑袋。 姬姬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失败了。” “这不是与你一样吗?”小白不解的问。 姬姬说:“当然不一样,若真是化身,则有自己的思想,可以单独行事,如今这只不过是个傀儡,我做什么她做什么,可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小白说:“那你控制不了她?” “也不是。”姬姬说:“只是我若要控制她,则必须入定,然后全部心神都用在她身上,才可行事,否则的话,她就只会模仿我的。” 小白蹄子一剁地,叫道:“够了!” “啊?”姬姬不太明白,瞪着大眼睛问道:“可是你不是说咱们必须露面才能吸引别人眼球,让人知道我们还在,然后才能让这傀儡去调查吗?” “对啊!”小白露出了笑容:“我只是说露面,又没说一定要让你做些什么啊,所以,你入定也是没有关系,我们大大方方的去到龙骧那里!走!” 到了贝母之中,小白直接开口说道:“龙老,姬姬姑娘本为异兽食铁兽成精,如今到了时日,却该进行修炼了,需要入定,可否有所安排一下?” 龙骧当然不会拒绝,他本就愁这二人不知道会不会惹出什么事情,如今这倒好,当下一口答应了下来。 小白又说:“既然如此,我向来与姬姬一同生活,便在一起修炼,若有什么事情,或者有什么进展,龙老自可随时来找我们。” “还请安心修炼!等到大圣他们回来,我自会通知二位!”龙骧说道。 接着就派人引二人去到一处静室之内,又悄悄安排人手监视这二者,随时向他汇报。 这一下,不仅他觉得踏实了许多,其实也是放松了警惕。 就在一个时辰后,一股水汽悄悄的在这个部落不为人所见的地方化作了姬姬的模样。 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拍了拍,自言自语道:“这身体够弱啊,恐怕打起架了可是没什么本事,不过好在可以随时化作水汽,倒是个逃跑的好东西。” 说完水汽又散,在这海里几乎与环境混为一体,无人能够发现,姬姬的意识想了半天,终于决定还是先去探查一下有没有奇怪的人出现。 …… 悟能的状况悟空倒是没有出现,只因为他有一件神奇的法宝——如意金箍棒,不仅可以变大变小,还可以随心所欲变形,因此插在地上的棍子不断伸长又变形,攀着棍子的小猴儿悟空就轻松的越过了防范严密的内城城墙进到了里面。 一进去,就看到这里面巡逻的更加严密,甚至连兵士的穿着打扮都不一样了,显得更加的高级,更神奇的是,他发现,这里似乎有一个巨大的隔音法术在,只因为一进去,就开始听见不断有传出诡异的叫声与笑声,声声阵阵,却并非一人而发。 这必定有问题!他沿着声音的方向,找了过去,就看一座大殿正是不断传出喊声的地方,那里门口有十几个守卫,都抽出了刀,面目凶狠的盯着门窗处。 正思索是这么一回事的时候,就看大门上锁链一下子崩裂,接着就猛地被推开,一个人傻笑着叫嚷着冲了出来,就在那里的一个大汉冲过去,几下就将那人制服,然后像是个皮球一样,一脚踢回了殿内,又紧紧的关上了门。 “妈的!”那人骂道:“这帮疯子没完没了,真是受够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喂!黑齿东田!还有多久才能换班?” 被称作黑齿东田的人看了一下不远处的日冕,说道:“老大,我瞅着时间估计还得要一个时辰才能换班。” 那大汉啐了一声道:“怎么还有这么久!老子还想早些去喝酒吃肉玩姑娘呢!” 黑齿东田叹了口气:“谁不是呢,也不知道怎么就开始出现了这疯病,还越来越多,我瞅着将这些人都关起来也不是个事情啊,总有纸包不住火的那一天!” “谁说不是呢!”他旁边的又一个人说道:“要不是大战在即,为了不影响军心,也不用咱们哥几个天天守在这里,受这种罪啊。” 先前的大汉听了,瞪了他一眼说道:“就你嘴快是不是?若是嫌活计不好!大可趁早滚蛋!哪来的这么多话?” “是是!我多嘴了,老大息怒……”那人立刻不敢开口了。 悟空眼珠一转,心想‘原来这处却闹了病?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过听这意思倒真的有要开战的打算?极有可能就是去攻打龙族,若这么看来龙骧老儿倒是没说假话啊。不行,俺老孙还是进去这屋内再看一下的好。’ 原本守卫在这处的士兵就见忽然刮起了一阵风沙,不光是吹得人睁不开眼,就连原本紧闭的窗户也吹开了几扇,方一见光,就看里面有几个疯子向着窗户这里奔来,立刻有人一边喝骂着,一边重重的关上了窗户。 只是他们谁都不知道,就在这时候,已经有一个人悄无声的跳进了窗子之中。 而这时间,也是恰好。 悟空翻身进屋,方一落地,还没顾得上定睛细瞧,身形就已经显化了出来,竟然是药效过了。 就见屋中每一个人耳朵上的小蛇,都昂扬起头颅,对着她发出嘶嘶的声音。 不过不知道这屋子内有什么独特之处,只有一墙之隔的外面倒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 回十九、黑齿族的隐术 悟能思前想后都没有找到方法,好在没多久就见巫彭与领着他的人来到这里,那人与守卫交谈了几句,就被放了进去,借着这个机会,悟能直接钻了进去。 方一进来也不知道要从何处着手,索性跟着那人,没多久,就看那人钻进了一间屋子之内,悟能也悄无声息的跟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那人对着屋内的人下跪说道:“谍长,有人说其是灵山五巫,名作巫彭,可以解决我们这里的怪病,而且听他说的头头是道,不似作假,可否请此人来瞧一瞧?” 屋中那人原本背对着门口,这才转过身来,就见颧骨高耸,两颊凹陷,垂八字眉,鼠目豆睛,不仅如此,还有一条毛毛虫似得胡子生在上唇之上,尽显猥琐。 这谍长开口说道,声音亦是阴森森的:“你确定这人是灵山五巫无疑?” 那兵士明显很害怕这人,声音还是有些颤抖:“这……小的不知道。” “哼,不调查清楚就敢来报?”谍长说着上去就给了那兵士一个大嘴巴,才继续说道:“不过若真是闻名已久的灵山五巫但是绝对有足够的实力来解决这里的事情!你!”他又一脚踢向了那个士兵:“现在就把他先去叫进来见我!” 那个士兵听了这话再不敢犹豫,慌忙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这里。 这时候,却见那谍长转身,对着悟能所在的方向说道:“是哪位朋友,可否现身一见?” 悟能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人虽然看上去阴森狡诈,但是却有着实打实的本事,竟然能看出来自己的所在,方要现身,就听身后一女子开口说道:“黑池谍长,好眼力。” 悟能回头望去,就看自墙中一个女子的身形逐渐脱离了下来,仿佛从墙上走下一般。 “我黑齿族的隐术,我若再看不出,又怎么能够做到谍长的位置?”黑池说道:“更何况你的隐术本就是我教的!” “哼!”那女子娇哼一声,皱起了眉头,道:“我只不过是闲来无事过来看看,这就走。” “慢着!”黑池叫道。 那女子回头怒目相向:“我可是如今族长夫人!你敢拦我?” 黑池的嘴角颤抖了一下:“自是不敢,只是有关先前灵山五巫的事情,还望夫人先不要对大王提起!待我确认后自会禀报。” “你放心!”那女子叫道:“这种事情我本就懒得插手,不过我希望你也记得,你哪怕揽住的权利再大,也不过是一个谍长,即上不得台面,更不可能成为黑齿族的领导人物!” 那黑池阴森森的笑了:“自是不敢,夫人慢走!” “哼!”那女子又哼了一声,甩手而去。 悟能静悄悄的看着,虽然不知道究竟这几个人到底什么关系,不过至少能得知,原来这黑齿族也不想想象之中的那么和平,不过,那女子的面貌倒是依稀有几分与悟空相似,莫不是这人便是那龙骧之女龙柳? 想到这里,又估摸了一下时间,恐怕药效就要过去,他立刻随着其身后闪身而出,跟上了那女子的脚步。 只因这女子耳上无蛇,即便药效失了,也一时半会不会被发现。 …… 悟空见药效失了,可是屋中人却都是呆呆傻傻的,只会嚎叫或者傻笑,因此立刻也懒得再用隐身之术,一下子就露出了身形,果然如预想一般这里的人都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见此,她胆子更大了,直接过去,拉起一人查看,就看那人眼中混混沌沌的,似乎目光无任何的神采,仿佛死人。 ‘这是什么东西?莫不是中了毒?’悟空想,再看他人,亦是如此,他又忽然想到守卫所说这病愈演愈烈,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就一下子将那人又丢下。 忽然这时候,一个鬼主意自她的脑袋里蹦了出来。 悟空也不犹豫,一下子就到了门边,一脚就将们踹开,同一时间一旋身化成一只小虫,那些‘疯子’见到了外面的光,立刻就疯狂的向着外面冲去。 屋外守卫见了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制服这些人。 就在这当儿,一个虫子忽然变成一人手持金棒,一下一个就将这十几个守卫统统敲晕,由于这些人本就不算厉害,悟空速度又快,这一下竟然没有闹出什么响动。 反而是那些大喊大叫的人冲了出来开始想着各处狂奔。想来马上就要有一场混乱出现了。 悟空正是想要趁着这场混乱,来牵出事情的由头。 只可惜他的想法却和巫彭完全相反。 巫彭方一进的内城,就闻一片吵杂,领路的那巡卫也顾不得他,慌忙的向前跑去准备一探究竟。 恰好这个时候,一个‘疯子’叫嚷着就跑了过来。 巫彭见了,与其所说正是相似,当下掏出一把药粉一扬,那疯子立刻就呆立当场,可这样的状况不足几秒钟,他又开始大叫了起来。 巫彭眉头微微一皱,想了一下,又拿出另一种药粉飞出,这一下,那人终于安静了下来,直接躺倒了在了地上,兀自喘着粗气,却不能叫嚷与动弹了。 “果然管用!”那巡卫见了,吃惊叫道,慌忙来到巫彭面前急速说道:“巫彭大人既然有如此医术,可否先随着小人平了这场乱子?” 巫彭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只是把手向前一伸,摆了个请的姿势。 就这样二人随着声音找寻,不多时,竟然就将各处的乱子都平息了下来,又有人抬着这些动也不能动的家伙往那关押他们的大殿而去。 巫彭也跟了去,到了近处,忽然见地上倒着十几个人,巫彭心中一动,立刻想到这或许是悟能或者悟空有意为之,当下悄无声息的又拍了一片无形无色的粉末过去,只可惜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竟然就在昏迷之中死了过去。 若说狠,医者发起难来更是可怕。 巫彭说道:“这处看来长久关押这些病人,竟然引起了新的病症,却不想这些守卫先是中了病而亡。” 他摇了摇头道:“惨啊!” 这一下可把所有随着来这处的人都吓得够呛,纷纷将手中的‘疯子’丢在地上,抬起衣袖堵住了自己的口鼻。 回二十、终于被发现了 巫彭见他的目的达到了,心中微微一笑,然后道:“这下可以了吗?” “当然当然!”那个巡卫慌忙说:“还请神医这便随我去见谍长!” “好!”巫彭应道。 二人随后就来到了那黑池的房间之中,黑池早已经等着,见通报完毕,便将寻巡卫直接轰了出去。 “这位便是灵山五巫中的巫彭神医?”他阴阳怪气的说道。 “正是。”巫彭微微扬起了头,丝毫不落气势:“这位就是黑齿族的谍长?也不知这是什么官位?” 黑池哈哈大笑:“没有什么,只不过直接隶属于黑齿族之王,调查一些情报罢了。” “原来是个探子头头。”巫彭冷笑:“却不知我好心来这里治病救人,却安排我见个密探是什么意思!” 黑池的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道:“若是随便有个人自称是神医,我们便让其面见大王,那我们黑齿族岂不是太容易了些?传说中灵山五巫都是医、药、术三者并称,却不知道您这位巫彭,可否漏一小手,让我这个探子瞧瞧?” 说完话黑池的身形就变的恍惚,没几下子竟然就这么消失在了眼前,似乎正是方才的隐术,只是更加厉害而已。 不过巫彭毫不在意,反而闭起了眼睛,忽然就从腰间抽出了打神鞭,向着某处一扬,一下子就凌空卷住了什么东西。 再看黑池的身形自打神鞭套住的圈中又逐渐显露了出来,笑道:“果然好功夫,只是不知道如何破的我这隐术?” 巫彭大笑:“医药术三者我巫彭自然不缺,不妨实说,从一进来,我就已经打出一种无形无色的药粉在你的身上,别说你隐身,就是离开这个屋子十里开外,我也能知道你在哪出。” “好好好!”黑池说着身子晃荡了一下,就从那打神鞭中脱了出来,倒是让巫彭微微吃惊,黑池说道:“这下子我却放心了,果然是真的神医巫彭,先前多有得罪了!” 巫彭道:“无妨。” 黑池忽然开口说道:“不知神医为何来我这里!又是怎么到的!” 巫彭知道,这是探子管用的伎俩,出其不备问话,往往能让人措手不及的说出实话,只可惜他只是药痴,却又不傻,甚至精明得很,这些事情,他早就盘算好了,当即说道:“我遍寻奇药,路过东海之上,就发现一处旋涡内传出海槿花的味道,这引起我的好奇心,因此便一探究竟,却不想那里却有一个法阵,便来了这里。” 黑池笑道:“原来如此,我听巡卫说,神医竟然单凭有什么植物,就了解到这处生有怪病,也是厉害。” 巫彭道:“多数人熟知药性也只是单独的药效,却不知天下之大,许许多多神奇的功效却需要各种药物之间的混合,甚至搭配上独特的条件,所以在这处不为人知造成这样的事情也不算意外,而且……” “而且什么……”黑池瞄着他问。 “而且我本以为是自然形成的,却不想这病是人为制造的,想要制造死士?这法子却是有些阴毒了吧。”巫彭冷冷的道。 “你说这是人为制造出来的?”黑池丑陋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死士又是什么意思?” “本来海槿花加上刺菊,又有婴垣之玉会形成这种疯病,中病之人神志不清,却容易极度亢奋,尤其是见到了光线,往往会不知疼痛,变得力大兼之疯狂,但若这其中再加上一味药,可就不同了,虽然表现的症状一样,却可以有办法一定程度的控制这些疯子,从而产生出一批不惧死亡的疯狂战士!”巫彭说:“这样的事情寻常小兵不知道,可作为谍长不会不知道吧?” 黑池不说话了,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半晌才抬头说道:“还烦请神医随我见一下老族长!” …… 尾随着那女子,很快就来到一间行宫之前,这处样式处处与其他地方不同,更加典雅别致,想来有可能便是黑齿族的王所在的地方。 门口守卫看见那女子,当下就下跪禀报道:“王刚刚休息,王后有什么事情需要通报吗?” “我自去跟他说!”那女子气道。 “王刚休息,不便打搅,还请王后原谅!”那守卫虽然语言恭敬,可却是一步也不退。 那女子抽出随手的短匕首,一下子就顶在了那人的脖子之上,恶狠狠的说道:“即便我把你杀了也不让开吗?要知道阻止王后,你便是死一千遍也说不出个道理。” “小的……”那人目光低垂望着地面,却很坚定:“不便打搅大王休息!” “好!有意思!”那女子说着手中匕首一划,就在那守卫的颈子之上留下了一道伤口,虽然不深,但也微微有血渗出,这才到:“你们只是王的守卫,如今竟然敢软禁王?总有一天会让你们知道,谁才是黑齿族的领军人物!” “自然是王!”那守卫不管颈子上的伤口,坚定地说道。 “哼!”女子收回匕首转手就走,沙罗本想留在这里继续探查,却忽然感觉到药效正在急速的流逝,只因为守卫耳上的小蛇,开始有一些焦躁不安的迹象,因此只好随着那女子而去。 没有走上太远,果然他就觉得药效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方要想办法,忽然那女子猛地转身就问:“你是什么人!跟踪本姑娘!” 悟能大惊,不知怎么被发现了,只好撤掉隐身术,露出了身形,那女子一见到双眼顿时放出光芒,只因她从没见过生的如此俊俏的男人! 那女子开口说道,语气竟然也温柔了些:“这位公子是何人,却为何悄悄的进入到这黑齿族之中,还尾随于我?” 悟能开口前,脑海之中已经飞转,想了许多主意却都觉得有漏洞,刚要先说话拖延一下,就闻一阵吵杂声响传出,正是悟空将那些疯子放出来之时。 “这是什么?”悟能脱口而出。 那女子一跺脚:“是那老怪物养的疯子来闹事了!”她一咬牙,忽然拉住悟能的说道:“公子先随我来吧!” 回二十一、海下奇异空间 姬姬的分身绕着这个部落来回的调查,却不知道该看些什么,因此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不过她凭借特殊的喜好,倒是闻到了一股子铜铁的味道。 这不禁让她觉得有些奇怪,这地方,就连房屋也都是取之于海中的自然而改造成的,顶多有一些守卫的兵器含一些铜铁的成分,可也是不多,毕竟这样的环境实在不适合这些物事的存在,可是如今这味道却有些重了,莫非是这深海之下还有铁矿的存在吗? 凭借着嗅觉,姬姬一路找去,很快就在距离人群居住的地方约莫三五里远近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大坑,那味道正是从这里面传出的。 姬姬就准备往下一探究竟,恰好这时候从那坑中传出来声音,似乎有几个人对话,她环顾四周想要找寻一处藏身的地方,可惜这里四周却是光秃秃的一片连海草也见不到几根,无奈之下,姬姬唯有将意识收回,就见那身体一下子化作水雾消失不见。 小白正在打瞌睡,脑袋不断地一点一点,眼瞅着就要进入了梦乡,忽然身旁姬姬一下子拍到了它的屁股上,顿时把它吓得一激灵。 “什么!”小白叫道。 “小点声。”姬姬说。 小白这才反应了过来,问道:“怎么这么快,有发现了?” 姬姬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发现在这个部落之外的地方,有一处大坑,里面满是铜铁的味道,不知道算不算有发现啊?” “算吧。”小白说道:“那地方离这里不远吧?如果不远就很有可能和那龙骧有关。” “不远。”姬姬道。 “那就对了!”小白一跺脚:“里面是什么?” “我不知道啊。”姬姬说。 “你不知道?”小白疑惑道:“那你调查什么去了?” “我还没进去嘛。”姬姬扯着衣角:“就听见里面有人出来,所以我就先把分身撤了啊。” “额……”小白一顿:“那你不应该去调查完,然后再和我说么?现在说了有个鬼用哟。” “可是……可是我自己好无聊啊。”姬姬忽然笑了:“要不你也吃吧,陪我一起?” 小白立刻别过了脑袋:“我才不吃!不是说好了吗!” “咦!你看那里!”姬姬忽然指着远处,瞪大了眼睛,惊讶的说道。 小白耸了耸耳朵,一脸得意的说道:“姬姬你别装了,跟你说你这招早就不管用了,想要骗我趁我不备然后把药丢进我嘴里?我可不上当了!哈哈哈哈。” 就在小白得意的大笑的时候,忽然就感觉一个东西直接丢进了它的嘴里,紧接着胸口一疼,被姬姬拍了一下,一下子就咕噜将那个东西咽了下去。 小白侧头,就看见姬姬正‘天真的’对着它笑。 …… “就是这里啦。”姬姬的分身指着那个洞说。 “是就是吧!”小白的分身一脸气愤,显然还没消气。 “好啦,好啦。”姬姬抚摸着它的鬃毛说道:“你看来都来了,我们就一起进去吧。” “哎……”小白长叹了一口气。 就看二者直接迈开了步伐,向着下方走了进去。 方一进去洞内,就觉得一股子热气扑面而来,越往里走越明显。 接着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开始传了出来,二者相视而望,小白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是不是打铁的声音?” “我听着像。”姬姬点头。 小白说:“我就觉得弄不好是在打造什么兵器!那个龙骧是不是想要招兵买马,好当叛徒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姬姬说:“要不我们先看看去?” “对!看看再说。”小白点头。 继续往里面走着,忽然就看见眼前一片开阔,原来在这海底的地下,竟然还有如此广阔的一片空间,这地方甚至比一座校场还要宽广,就在这片空间四周,有无数个通路,就像是蚂蚁的巢穴,而他们来的那条小路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而就在这个巢穴的正中下面,有一处大池子正在不断的翻滚着气泡,显然极其滚烫,而那个池子也展现出炙热的橘色,与散发出滚滚热浪。就围着那个池子,又有各种奇形怪状的金属制品,每一个制品面前都有几个工人,不断的拿着手中的锤子敲打着,叮叮当当的声响源头,正是这里。 小白与姬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状况,虽然现在没人发现他们,可是这么大的空间,他们也没有办法下去探查。 正想着忽然身后传来了龙骧的声音:“本以为你们还在打坐,却不想竟然被你们找到了这里?嘲风少主好计谋啊,连我都瞒住了。” 小白与姬姬回头,就看龙骧正负手站在他们身后,脸上满是精明的神色,完全没有任何一丝之前那种呆呆傻傻的样子,这家伙果然是装的!还没开口,龙骧又说道: “不过也罢,我本就不想瞒着你们,也不怕与你们说,毕竟我要做的本就是为了我东海龙族好的事情!这样,不妨我们先好好谈谈,然后再带你们来这里观看可好?” “好……是好。”小白的还没从惊讶之中恢复过来,说话也有些不利索。 龙骧继续说道:“二位是分身,我当然知道,老龙我的也只不过是一个分身罢了。我们龙老殿之中谈。” 说完他的身形一下子就不见了,就看一片龙鳞掉在了地上,小白与姬姬相互看了一眼,知道事到如今也只有如龙骧所说,先回去罢了。 二人化作一股水汽消散,再睁眼,已经是在修炼的屋中。 话不多说直接去到贝母之中,龙骧早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一进门,小白就说道:“你为什么要装疯卖傻的欺骗我们?他们出去会不会有危险?” 龙骧道:“我绝对没有骗你们,只是有一些话与事情,没有和你们说罢了,不过如今既然你们发现了,这处又没有别人,索性我就都对你说了吧,毕竟你本就是我龙族之人!如此可没有什么担忧的了!” 回二十二、龙九那些往事 悟能随着那女子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那女子直接开口问道:“我看你不是黑齿族人,可是爹爹派你来找寻我的吗?” “你果然是龙柳!”听了这话,悟能立刻确认了说道。 “正是我!”龙柳说道:“爹爹这次有什么话需要你带给我吗?” “带给你话?”悟能皱起了眉头:“你一直都和龙骧有联络吗?” “当然!?”龙柳也皱眉,诧异道:“不对!这位公子,你到底是何人?究竟是不是爹爹叫你来的?” “确实是龙老摆脱我们来这处找寻你的踪迹。”悟能说:“可是他却与我们说,早已经寻不到你多年了啊,这最近才发现黑齿族的踪迹,因此委托我们来调查,却没想到,就在这处遇见了你。” “这不可能!”龙柳说:“虽然我多年都没回去过,可却一直与爹爹通信啊!怎么可能爹爹说找不到我?你莫要骗我。” 悟能苦笑道:“我自不会骗你,不过眼前这状况,你或者龙骧却应该有一个人在骗我。” 龙柳侧目思索,却始终想不明白,只能说到:“算了,我也弄不明白,不过你本就是爹爹派来的人,可否帮我的忙?” “什么事情?”悟能问。 “帮我救出龙九!” “你说的是……东海龙王的太子?”悟能诧异道。 “恩。”龙柳点头:“不过那都是太久的事情了,如今的他,是黑齿族的大王,却被老族长软禁了起来!” “你是说方才那个屋子之中的就是他?”悟能问。 “没错。”龙柳说道:“你先随我去救他出来吧!” 看龙柳说完就要动身,悟能一把拉住了她道:“你若不说明白,我是没办法帮助你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龙柳看着悟能认真的眼神,稚嫩叹了一口气,道:“好,我便说给你知道……” …… 原来这龙九当初被捉走之后,本以为命不久矣,可是当时由于黑齿纳天的死亡,所以黑齿族暂时将原先的长老之一的黑齿泽推上了暂时的王的位置,也正是这黑齿泽一手阻止了众人杀掉龙九泄恨的举动。 他就此活下来后,便身陷牢狱之中,成了俘虏,因此每日每夜他都想着能够有龙族的人来将他就出去。 还别说,不知道过了多久,真的有一龙族之人潜入到了这里,他本以为终于有机会回去了,却不曾想,那人竟然二话没说,就要杀掉他。 反而救下他的是黑齿泽一直派来盯着他的黑齿族人。 这不禁让龙九大受打击,他完全不明白龙族的人为什么要来杀他?或许这只是一个意外? 但是这样单纯的想法,终于再又经历了几次之后,彻底的粉碎了。 那时候龙九终于知道,龙族不希望他再继续存在于这个世上! 因此龙九请求与黑齿泽谈话,一番密谈后,龙九成了一个宣誓效忠于黑齿族的士兵,更自此发愤图强,慢慢的坐上了高位。 就在这期间,龙柳找上了他,听了他的讲述,遂决定与他一起留在了黑齿族,而不久后,黑齿族来了一个神秘的人,不仅仅提供给了他们一个法术,更是为他们选择了新的居所,便是这座岛屿。 这座岛屿十分神奇,若不是经过那旋涡之下的法阵而来到这里,便是神仙也发现不了这里的人,而这里的人也发现不了来这里的人,可以说是神奇之极,好像在一个地方有两个独立的空间一般。 自己,所有黑齿族的人都迁移到了这里,龙九与龙柳亦是,这也是为什么世上再没人找到黑齿族的踪影。 就在那之后,有一天黑齿泽忽然宣布退位,并将王的位子传给了龙九,这顿时引起了极大的反弹,甚至一度出现了反叛者与作乱者,可是黑齿泽却利用最强硬的手段,压下了所有的事情,而龙九也一反当初在龙族时候的懦弱样子,励精图治,很快就把黑齿族治理的井井有条,慢慢的,人们也就认可了这个异族的王。 而黑齿泽则自此深居简出,几乎很少露面,不过在整个黑齿族之中,他的势力就如蜘蛛网一般盘根错节,因此所有的事情他依旧一清二楚。 龙柳本来提醒过龙九许多次,要小心这个人,可是龙九却对他信任无比,口口声声称之为恩公,更是开始操练兵将,准备有朝一日去攻打龙族,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决他心中的恨意! 或许是灯下黑的理由,龙九确实不如龙柳看的真切,虽然他表面上是王,但实际他的一切都被藏在背后的黑池泽控制着,比起以前,隐藏起来的黑齿泽却似乎更适合做一些原本不能做的事情了。 就在不久前,忽然传出龙九抱恙的消息,早就成为王后的龙柳想要去探望,却被从未见过的侍卫拦在了殿外。 那次她大闹了一次,却引来了黑齿泽最忠实的手下黑池的阻拦,最后也没能见到龙九。 而自那日起,他们便失去了联络。 听完了龙柳简单的讲述 悟能立刻想到了几个关键的要点问她。 “也就是说如今的龙九是要攻打龙族去报仇的?那么你在和你的‘爹爹’通信之中是如何描述的?” 龙柳说:“我并没有说明这些,只是提示他若是将来有战争,还望爹爹带领我们部落的人不要参与其中,毕竟我不希望看到他们真的打起来。” “那你的爹爹又是怎么回复的?”悟能问。 “他只是说知道了,并且要求我随时向他汇报最新的情况了。”龙柳说。 “最重要的问题是。”悟能问:“你如何确定那个人就是你的爹爹?” “因为每一次都是龙族的人悄悄前来啊。”龙柳不明白悟能为何会有此一问:“而且书信之中确实是爹爹的字迹,这有什么问题吗?” 悟能苦笑:“若果我说很有可能一直以来都是别的人假冒你的爹爹与你通信,你可相信否?” “这!这怎么可能!”龙柳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回二十三、见到了老族长 悟空刚惹出的祸端就被解决了,不过好在她脑子一转就猜到了是怎么一会事情,既然如此,不妨借用这个机会,当下变作一只小小虫儿,一路寻找到了巫彭的所在,恰好这时间巫彭刚刚随着黑池出了屋子。 “我说老巫,现在是什么情况?” 巫彭听着耳边忽然传来的声音,心知肚明。 那黑池感受到了异样,立刻回头四处张望,显然发现了有人。 巫彭立刻开口说道:“我徒悟空,快快现身,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那婴垣之玉可是属实?” 悟空顿时明白,一转身,化作小姑娘的样子就说:“启禀师傅,确实属实!” 那黑池见忽然钻出个人来,表情阴冷的问:“这是何人,却不经通报就在这黑齿族重地胡乱行走。” 巫彭打个哈哈说道:“这是小徒,方才在外面就让她去调查婴垣之玉的事情,有了结果这才一路寻到了我,却是不知这情况,如今自然不会再胡乱跑,自当与谍长一起去见老族长。” 黑池又四处张望了一下说道:“既然如此自当无妨,只是别又有什么不知道的人忽然出现就好了。” 巫彭道:“无须担心,便只有这一个徒儿!请!” 说完就迈开步子向前走去,悟空知趣,跟在后面,虽然还不知道来龙去脉,倒也是剩下了躲躲藏藏。 三人一路来到一处偏僻处,这里一道院墙耸起,一道精致小巧的院门却被层层画有符咒的封条拦住。 停在那处,黑池扬起声音说道:“老族长,我黑池来了,有要事禀报,还有二人随行可否入内?” 沉寂了半晌,才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自内里传来:“进来吧。” 话音刚落就见门口的封条闪了一下光芒,然后自行脱离下来。 “这是什么法术?倒是第一次见。”悟空说道。 巫彭瞪了她一眼,悟空也知道自己多嘴,再不开口,二人随着黑池向里走去,又是曲曲折折的一段小路,才到了一间房子前面。 还没说话,就听见那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进来吧。” 黑池当先推门而入,巫彭与悟空跟随其后,就看到屋子之中一片漆黑,只因为四周的窗户上都糊上了一层黑纸,唯有屋内可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人影。 悟空瞪起来火眼金睛想要瞧个真切,那老人却直接开口道:“这位可是当年大闹天宫的灵猴王?且把这神通收了吧,老朽的样子你还是别见到的好。” 悟空一惊,不过既然在人家的屋檐下,也不好放肆,当下收回了火眼金睛,道:“俺只是巫彭神医的徒儿,不是灵猴王,认错了认错了。” 那老人说:“是不是也不重要,黑池,还不给客人送上座椅。” 黑池似乎对这老人十分恭敬,一改当初的阴冷表情,变得殷勤了许多,连忙拿来几把椅子,与众人一起坐了下来。 然后黑池开口说道:“黑齿泽老族长,这……” 话没说完,老人就打断他:“如今的族长是龙九,也是你们的王,你且莫再称呼我为族长。” “可是在我们的心目中,只有您才是我们的王!”黑池争辩道。 “也该改改了。”黑齿泽说:“方才听,这位是神医,可是带来为我们族人治病的?” 黑池点了点头,又道:“只是不仅如此,这其中还有些蹊跷事情,巫彭神医,可否将你的推断对老族长说说。” 巫彭点头,道:“我见此地种植海槿花,却又见到外面生有刺菊,本来这二者相安无事,但是恰巧这地下却又有婴垣之玉,玉气上涌,导致二者生了变化,才产生了这怪病。” 黑齿泽说:“原来如此,本想借着海槿花为我们黑齿族多一分安全的保障,却不想成了怪病的罪魁祸首。” “不仅如此。”巫彭说:“我本也以为这怪病的产生纯属意外,但是却发现,除了这三样,还有一物掺杂其中,便是青木蜓。” “这又是何物?”黑齿泽问。 巫彭说道:“青木蜓本是一种传话之物,分为子虫与母树,属于昆虫与植物共生的一种奇物,但是这物除此之外却还有些神奇的作用鲜为人知。那便是如若与我先前所述的药物混合在一起,那么便会出现一种可以操控这些得了疯病,极度亢奋不知疼痛的疯子成为一支听从指挥的敢死队!每一个都是死士!” “有这样的事情?”黑齿泽的声音之中微微带出了一丝惊讶。 “所以巫彭神医才怀疑是我们有人用这样的法子来制造死士。”黑池说道。 黑齿泽咳嗽了几下,听声音身体竟然似有病,才开口说道:“这却并非我们所为,至少不是我所知道的人做的。黑池你可有什么线索?” 黑池冷哼一声说道:“若真是说有可能的话,我觉得就是那龙九做的,只有他才不将我们黑齿族人的命当成一回事,只想着利用我们去攻打龙族,好为了报他的仇!” “黑池!”黑齿泽忽然提高了声音:“这样的话不许再说了!” 黑池一顿,又争辩道:“可是如今这事情还有别的解释吗?别说别的,就单说他现在找人守在他的行宫外面!却让那些守卫假冒您的名义,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单凭这一点,绝对就有理由怀疑这件事情是他做的啊!” “不……”黑齿泽说道:“这事情并非如你所想,而且我早已经知道这些事情,他并非假冒,而是与我商量之后才这么做的,这其中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还没到时机。” “就算如此!”黑池说:“那也不能证明这件事与他无关!” 黑齿泽道:“相信我,此事真的与他无关,只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分心做这些事情,为了不去打搅他,我不也是让你一直调查外面的事情吗?这一切都是为了不惹出乱子,好让龙九,如今的王继续完成他该做的事情,只有这样我们才不至于真的引起那灭顶之灾。” 回二十四、龙骧忽然变脸 龙骧鲜有的说话开门见山。 他直接说道:“之所以有你们所见的这一切,只因为我怀疑尹钟就是制造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小白不解,姬姬更是疑惑。 龙骧继续讲到:“要说起这尹钟,你们并不了解,这也是之前我一直没有和你们所有人说的原因,只因为他并不是我们龙族之人。” “这个我先前听那风芙蓉所述的内容中已经得知了啊,尹钟的父亲似乎是上一任宗规长老,而她的母亲则是人类。” “我最初也是这么认为的,甚至一度认为他确实也是像所有人都看到的那般是一个真正的好人,处处为我龙族着想。” “那是什么让你改的看法呢?”小白问。 “直到有一次我的一个手下发现他与一个女子相会,向我禀报。”龙骧说。 “这……”小白撇了撇:“这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若真是那些情情爱爱的事情,我自然不会有什么想法,我龙族这方面可比人类开放得多。” “我说……还是说正题。”小白说,看来龙骧这啰嗦和跑题的习惯倒不是有意为之。 “好!”他应道:“我本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想要说让手下不用太在意,可是我的手下却跟我说那女子年级不小,这才引起了我的注意。” “年纪不小?”小白诧异到,这家伙口味倒是不轻。 “并非如你所想。”龙骧说:“因为事出怪异,我才继续委派人去调查,虽然那尹钟处暂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可在跟踪那女子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那女子不仅仅是巫族,而且似乎正是尹钟的母亲!” “这你如何确定?”小白问。 龙骧说道:“我自有我的调查方式,总之这一点几乎可以肯定,若果如此,那么尹钟的行为就变得怪异了起来,这样的身世他究竟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呢?而且虽然巫族的生命周期很长,却远远比不过我们龙族,若说起来其本应该早已经死去,除非是修士,又或者服用了什么独特的药物。总之这件事非常的不同寻常。” “我说龙骧。”小白插嘴道:“这人家家的家事怎么样,其实与你也没有太多的关系吧,你怎么如此在意,再说了这又和你如今的作为有什么关系啊?我实在是没听出来,说来说去都是那尹钟的私事,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龙骧微微的调整了下坐姿,说道:“好吧,既然这样我先说结论,我认为这次的事情之中,死去的执事长老就是被他所害,而龙王与执法长老恐怕也在他的控制之中,这一切,都是为了帮助巫族控制我龙族!” 小白长大了嘴,也不知道怎么就会忽然有这样的结论,所以说的:“你说的这些可否属实?” 龙骧没有理会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说:“其实黑齿族的消息,我也不是才知道不久,而是早就知道了,而且我也认为黑齿族似乎也一起随我们龙族陷入了一项阴谋之中,但是这一点我并不能确认,甚至不方便亲自派人去调查,这才希望你们以外人的身份去调查。” 说道这里,姬姬忽然想到什么说道:“龙老,若是按照你这说法,岂不是他们所有出去的人都有危险?” “这点你大可放心。”龙骧说:“若我说的是真的,这时候绝不是尹钟发难的时候,这人虽然我认为诡计多端,计划周密,但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还不到他发难的时候,他绝不会多惹出事端的。” 小白点点头:“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原因我们一会儿再说,却先说说那个洞穴之中是怎么回事?” 龙骧说:“如果我说的都是真的,那就是我赖以反抗的最终法宝,你知道那焰海池下有什么?” “你是说那热气腾腾的小湖?”姬姬问。 “正是那里!”说到这里龙骧明显的激动了起来:“那里有着我们这一支龙族的老祖宗狻猊老祖的遗骨!” 听了这话,小白与姬姬差一点没跳了起来,只因这消息实在太过惊骇人心了。 龙骧继续激动地说道:“狻猊的遗骨被我无意中发现,并转移到了这里,只有在这里,才能继续保持他的遗骨不会继续损坏,而且还能逐渐的精炼,而且我正在安排人手为其打造一幅铠甲!” “莫非他还能活过来吗?”小白叫道,脑海中回想起它曾经的‘五哥’,虽然转世多次早已经没有了那份亲情,但是那个喜欢叼着烟斗吞云吐雾的莽撞汉子的模样它还是能够依稀的回想起来。 “那自是不能。”龙骧说:“但是那幅铠甲却可以让我使用出我们龙族的秘法,移魂转骸!届时我便会成为那具遗骨的主人,不仅可以渐渐重生出肉体,甚至也能恢复当年的实力,届时,莫说是尹钟,便是龙王都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说道这里,龙骧忘形的狂笑了起来。 小白与姬姬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一番话不仅仅说明了龙骧的所作所为,似乎更暴露了他的野心,那么…… “你方才所说到底是不是真的!”小白叫道:“我怎么看你才像是要一统龙族的人呢?” 龙骧的眼中凶狠的光芒闪过,一挥手,自殿外瞬间涌进来不少的兵士,各自举着兵器,直接将二人围到了其中。 龙骧这才恶狠狠的说道:“我本想让你们怀疑尹钟!但是却发现这并不容易!既然你们发现了我的秘密,我也就不用再装了!不妨告诉你!龙王的位子早就应该是我的了!当年若不是黑齿族搅事,我儿龙柳得到了太子妃的位置,我同样可以控制的住龙九那个蠢蛋!却不想如今这么费劲!” 小白悄悄的给姬姬一个眼神,然后大叫道:“只是我不明白!那这件事情与我们究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非要将我们牵扯其中!” 龙骧笑道:“我自有我的打算!何必要与你说!你身负嘲风之躯,只要将你封印进我的铠甲之中,到时候我血肉生长的速度,自会更快一些!至于你!”他忽然恶狠狠的看着姬姬,然后对兵士说掉:“杀了她!” 几名兵士得令,顿时乱刀乱枪砍下,就见姬姬一下子就化作一股子水汽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看部落的一处,姬姬的真身如同一道闪电一般,飞一般的逃离了这里,向着沙罗他们前进的方向赶去。 回二十五、又一种新说法 龙骧前后言行不一致,性格突变,控制住了小白,但是小白与姬姬也不是毫无准备。 在龙骧发现他们,约定贝母之中详谈之间,二人便简单的定了计策。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真身去的好。”小白说。 “你怕出事情吗?”姬姬问。 “我总觉得那个龙骧并不可信。”小白说。 “那咱们都一起岂不是更好?”姬姬问。 小白摇头:“不可,这个龙骧不知道为什么,也许能发现出化身,若是我们都这样,只会被他发现的几率更大,到时候若真有些事情,只怕逃都逃不了。” 姬姬点头:“那不如你以分身过去吧。” 虽然平时这二人吵吵闹闹,但是真有事情,绝对是互相担心的。 小白说:“这龙骧的注意力大多都在我的身上,所以我绝对不可用分身。总之万一有事,你便以最快的速度去找人!” 姬姬道:“好,我便去找悟能他们!” 对着比较沉默但是又帅气的悟能,姬姬心底渐渐的产生了一丝好感,一旦有了事情,第一时间就会想到他。 可是小白却摇头说道:“你要去找沙罗,只有他我才信任,而且他恐怕也是唯一能够斡旋其中的人,比起武斗,还是智斗来的靠谱些。” 姬姬一边疯狂的跑着,一边默默的回想着这些话语,心中暗暗发誓: ‘小白,你放心!我一定尽快的带人回去救你!’ …… 就在这时候,悟能也陷入了危机之中。 他随着龙柳去探查龙九的地方,却一不小心被人发现,哪怕龙柳卖力解释,那些兵士却也不管这些,直接将二人羁押了起来,悟能知道自己现在绝不适宜再闹,因此没有反抗,反倒是龙柳发了疯一般的大闹,可惜这也没有用处。 在地牢之中,悟能与龙柳被关押在了一处,虽然这里几乎就是一个豪华的居所——因为龙柳的身份。 但是他们还是不能逃脱,更有两个守卫守在外面。 “现在怎么办。”龙柳垂头丧气的说道。 “无妨。”悟能静静的说:“我自有办法。” 龙柳问:“什么办法?” “我需要你演出一场戏!” 守卫原本守在门口,忽然就听到了牢房内传出了大笑的声音,紧接着悟能的呼叫声音就传了出来:“快来人!这女人发病了!像是疯了一样!” 守卫听见不敢怠慢,当下就进来查看,却见只有龙柳一人在牢房之内发癫。却是不见悟能的身影。 二人本想派出一人寻找,却不想那龙柳发疯的状况极其严重,一个人根本控制不住,因此别无他法,只能先控制着她。 却说这当儿化作小虫的悟能已经飞了出去,甚至来到龙九的房子之外,守卫见他又来,当下拔刀相向,却见到悟能直接说道:“天庭来使拜见黑齿族之王龙九!” 这一句话,果然见了成效,龙九竟然在屋内开了口:“让他进来!” 打开屋门,进得屋内,就看龙九盘坐在一个蒲团之上,眼睛似睁似闭,身着素服,似乎正在修炼什么功夫,而他的脸上更是诡异的爬满了许多黑灰色的雷纹。 悟能微微皱眉,开口说道:“其实我并非天庭派来的人。” 龙九睁开了眼睛,眼中满是冷漠:“我知道,但是我确实需要见你,因为你并非这场大局之中的人,或许只有你,才可以解决这场眼前的危机,让我们所有人都脱离困境。” 悟能直接吹了吹地面,倒是一尘不染,坐了下来问道:“既然如此,我不多说闲话,可以给我讲讲这一切究竟都是怎么一回事吗?为何你要闭门不出,连龙柳都不见。” 龙九开口讲述,又是一段不一样的故事。 …… 自从龙九被俘虏到了这个地方之后,就不断的有龙族的人来刺杀于他,而多番帮助他的都是黑齿泽这个信任的黑齿族族长。 龙九也在这样的状况之下,一改以往孱弱的性格,逐渐变得坚强了起来,都说压力是最大的动力,这些话一点都没有错。 龙九不单单开始逐渐掌握黑齿族的功夫法术,原本龙族的功夫法术也在精进之中,经过多年的沉淀,他现在确实可以算的上是一个高手。 但是这其中,他也在真正的思考,虽然表现出来的是他已经判出了龙族,但是这也不过是他为了维护住自己的地位所给出的说法罢了。 至于真实的内心,他认为龙族之中亦有变故,并非真的是他的父王东海龙王敖广派人来追杀他。 虽然他也一度的怀疑这一切都是黑齿泽的安排,但是事实证明,黑齿泽真的只是想要一心扶植他而已,这个亦师亦友的老人是他真正的恩公。 因此龙九一方面励精图治,另一方面则是想要借着自己的地位能有有朝一日重新修复两族之间的关系。 但是这一切却都陷入了一个更大的阴谋之中,只因为黑齿族本是巫族遗民,却被当今的巫族中人所觊觎,想要收归成为一支战斗力量,甚至还想要借此将龙族一举收编或是消灭,当初留下这个法阵的人便是巫族中人,这个岛也是巫族中人所提供,总之一切都是他们,只不过最早与其交流的却是早已经死去的黑齿纳天,而后来的黑齿泽也不过是在威胁之下不得不困守于此,龙九一直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却无法脱离控制,无奈之下,他唯有解开黑齿族一直流传的禁忌封印,来保护黑齿族的安危,不被卷入到阴谋之中,而其中牵涉到许多的厉害关系,无奈之下,他只能装病称作身体抱恙,甚至连龙柳也不见,才能真正踏实的完成这件事情。 其中事情太过复杂之处,龙九并没有一一说明,但是大概的事情脉络至此则是比较清晰了。 悟能听完,不断的思考,虽然有很多的疑点还不能解释,但是这件事情却是说的过去,况且他不认为龙九有任何需要骗自己的理由,如若如此,那么大可不见自己就好了,那么剩下来的事情,就是将所有的疑问都解释清楚。 回二十六、黑齿族的封印 悟能问龙九:“那龙柳说与她父亲通信的事情你可知道?” 龙九答:“知道,我安排的,我以前当然见过龙骧的字迹,找人模仿起来并不困难,这也是为了暂时稳住龙柳,毕竟根据我的调查,龙族其实也卷入了这一场即将爆发的漩涡之中。” 悟能又问:“如此说来,你在龙族之中也有内应?” 龙九说:“是的,不过这人最近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悟能思索后问道:“可是龙族的执事长老龙淼?” 龙九微微诧异道:“你竟然知道。” 悟能说:“只是猜测。” 龙九说道:“莫非他出了事情?” 悟能点头:“据说是死了。”然后他又问:“当初那个巫族中人究竟是谁?” 龙九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也是听黑齿泽所述,而他坚决不肯说出这人是谁,只不过眼下的状况,我却认为是这个布局已久的人开始进行收割了。” 悟能说道:“既然如此,你方才所说的什么封印,以及现在又是一个什么状况?” 龙九反问道:“你可知道黑齿族人为何皆黑齿控蛇?” 悟能答道:“不知。” 忽然一个声音自外面传来:“只因为黑齿族人本为福胙侍卫,后因反叛偷出其法宝定水棒交于大禹成为那定海神针治理大荒洪水,而受到其诅咒,齿做乌色,终生不得饮用净水,饮则立毙,然而随着代代相传,黑齿族也找到了解决之法,便是与青红二种灵蛇共生,便能免除此祸!” 龙九冷冷的望着来人说道:“黑池,是你,你怎么来了!” 黑池也冷冷的回望着龙九:“大王既然不允许任何人入内,却为何与这外人密谈,竟然都聊到了我黑齿族的秘密。” 龙九冷哼:“严格说起来,你我本都不是黑齿族之人,你又何必惺惺作态。” 黑池咬着牙说道:“我受恩惠于黑齿泽老族长!从孤苦无依到现在这个地位,纵然我没有黑齿的这个姓氏,可是我却是最忠于黑齿族的人。” 这时又一人插口道:“我想二位不是为了争吵才见面的把?” 巫彭带着悟空迈步而入,悟能看见,微微抬头,但是并没有打招呼,毕竟现在依旧状况不明朗,还是少惹事端的好,二人自然也能会意。 龙九问道:“这二位又是?” 黑池道:“灵山五巫,神医巫彭和他的弟子。” 巫彭略一抱拳道:“我此次来,就是为了验证这黑齿族的疯病,究竟是何人在掌控。” “你是说这病是有人在控制?”龙九说,又看向悟能:“果然如我所料,现在已经有人开始收割我们黑齿族了!” 黑池冷笑:“只怕这人便是你!” 龙九也不怒,只是问他:“你可知道老族长为什么闭门不出?” 黑池一下子语塞。 龙九又说:“只因为老族长也早就预料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打开封印,我本想要阻止他由我来!可是他却说我是黑齿族的希望!担任着黑齿族的未来才亲身去做!只可惜失败了,才成了如今不人不鬼的模样!更是没有多久的寿命了!而我则是继承了老族长的意志,在这里继续完成封印的开启!你说,我凭什么会对黑齿族不利!” 一番话只把黑池噎的再也说不出话来,他从没想过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他一直都以为是龙九做局登上了王位,并且变相囚禁起来了黑齿泽,而现在又在谋划着其他的事情。 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 望着龙九脸上的雷班,他这才注意到,每一个纹路四周似乎都微微的渗透出裂痕,那是肌肤的裂痕,就仿佛干涸失水的大地一般,龙九原本尚算俊美的脸庞,如今可以说是变得丑陋,黑池心中一动,一股热流涌上,跪倒在地,叫道:“是我一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望族长赎罪!” 龙九这才说:“无妨,你本也是为了我族好,我不是黑齿族人却登上了这个位子,这也是应该有的现象,只是如今大敌当前,却容不得我们再内斗了,只有团结在一处才有可能度过这次的危机,巫彭神医,且不说是谁掌控这病,我只想问,有没有解决的方法?” 巫彭迟疑了一下说道:“若是说彻底解决,先要除去海槿花与刺菊,更重要的是将地下的婴垣之玉全部找出,方可阻止病症继续扩散,然后……” “然后什么?”龙九与黑池一齐发问。 “然后将现在所有染病的人,一齐杀掉……加了青木蜓的此病,无药可解。” “什么!不可!”龙九叫道:“便没有其他的解决方法了吗?” 巫彭摇了摇头:“此病有青木蜓粉为引,若要解开全看母树的所在,只有控制它的人才能解开,单凭我们,根本无法可解,这还是病的初期,再有一段时间,这些患者便会变得力大凶残,不畏疼痛,到时候只怕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这!”龙九叹了口气:“容我想想。” 便在这时候,又有一守卫养生报道:“禀报大王,刚得到消息,王妃龙柳亦患病!” 龙九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神情凝重。 悟能连忙对他说道:“无妨,这只是我来见你的一个计谋,她只是装病,还请放心。” 龙九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重新坐了下来,然后说道:“我不知道诸位究竟是如何,或是为何到这里来,但是如今我黑齿族行动却是受到了限制,也许能拯救我们脱出困局的只有三位了。” 说完,他竟然忽地跪了下来,叩首伏地道:“还请三位帮助我们!” 见龙九竟然如此表现,黑池更是感动,自从也是真心的认同了他的族长地位,也随之拜倒同求。 悟能连忙将龙九扶起来,道:“不必如此,我们自会帮忙,只是我们方才话还没有说完,我还有些许的疑问需要解答,如此才可行事!” 龙九点头:“既然大家都在,我便彻底讲清楚吧。”他提高了声音,对着外面侍卫叫道:“与龙柳说,她装病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让她也过来见我吧!” 回二十七、爆炸突如其来 龙柳到了龙九的房间内。 她的表情激动又震撼,想要去抚摸那变得不一样的脸庞,却不知道如何下手,只是颤颤巍巍的伸了出去而已。 龙九抓住了她的手,拉她坐到一旁,说道:“既然大家现在都在,我便将我黑齿族如今面临的困境与我正在做的事情告诉大家。” 龙九说:“我黑齿族向来受到诅咒,曾发现与灵蛇共存便可缓解诅咒,甚至让诅咒暂时的实效,可是如今灵蛇的效果也日益下降,我黑齿族的未来岌岌可危,如今我们深居岛上,却不可外出,只因为一旦接触到海水这种‘净水’,便有可能重新引起诅咒,继而灭族,而这个封印本是当初大禹为了帮助黑齿族人所留下的力量,但是这股力量太过强大,一般人绝难以承受,历史上多位想要开启封印的人都最终身亡,但是一旦开启成功,却可以创造奇迹,从而彻底解除了黑齿族的封印,只可惜黑齿泽老族长也在尝试之下失败了,但是我却要继承他的意志,务必要成功!” “我黑齿族的诅咒便连灵蛇也不管用了吗?”黑池激动地问道。 “而且黑齿族现在绝对不可能离开这片岛屿吗?”悟空好奇的问道。 龙九点头:“不管用,也不能离开。” 悟空忽然叫道:“果然是假话!龙骧这老家伙!竟然又骗俺!” “什么?”听了这话,龙柳叫了起来:“你认识我的爹爹?等等!我怎么瞧你如此面熟!你是那灵猴王!齐天大圣!” 悟空笑了出来:“你才认出来么?俺老孙的样子这么难记却是不知道,不过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俺不妨也都说明白好了,如此憋着早就受够了,那龙骧老家伙编了许多的谎话!让我们来这黑齿族的地方调查一番,也不知道什么目的,还找人编出了看到黑齿族人的谎话,既然黑齿族人都出不去,又怎么可能看到?却真是够可以的!我看他不定有什么奇怪的目的了,不过总之既然现在都是相安无事,我觉得这里也没有俺老孙什么事情了吧?我说老巫还有悟能,咱们便走吧。” “你们认识?”听完话,黑池抽出了短刀,对着悟能。 悟能起身说道:“我们确实认识,她说的也都是实话,但是我们并非想要引起任何的争端。” 龙柳恰在这时候叫道:“爹爹为什么要骗你们!他不是让你们来联系我的吗?” 龙九开口:“柳儿,对不起,其实这些年你一直都没有与你的爹爹真正的联系上过,那些信都是我找人仿制的。” “你!”龙柳转过头望着龙九,满脸不可思议:“你为何要骗我!” “只因为你的性格我太了解了……”龙九叹气说道:“如若真的让你联系,只怕有可能龙族早就找来了,不仅黑齿族会有危难,甚至就连你我不会像如今这般。” “不会的!”龙柳叫嚷了起来:“你是龙族太子,为什么要担心这个!回去你便是龙王,为什么非要这样将你我捆绑在这个小地方!” “你不懂……原先的我也不懂……”龙九说:“便是因为龙族向来不参与外事,所以才会暗流汹涌,你以为回去便会那么容易吗?只怕觊觎龙王位子的人太多了,你我回去不过是落个身死的下场,再好一些也不过是个傀儡,柳儿,你曾对我讲过你爹让这位大圣冒充你的事情,我问你,若真是成了会怎样?” “当然是你我幸福的在一起!你成了龙王,我成了龙后啊!” “非也……”龙九说:“若是当时的你我,只怕真成了这事情,只不过成了你爹爹的傀儡罢了,说句不中听的话,我认为龙骧的野心最大。” “你!”龙柳气急,一下子甩开了龙九的手,双目含泪跑了出去,她从没想过这个爱的男人却有着如此这般多的心思,甚至还一直怀疑最疼爱她的父亲。 龙九只是淡淡的说:“黑池,你去看住她吧,真相总是难以接受的,只要不惹出事端来就好。” “好!”黑池拱手离开这里,追龙柳而去。 龙九再说:“为什么让你们来这里,他的目的我还没有看清,但是这绝非无意为之,想来其中还有什么更加复杂的事情,只是如今我却顾不上其他的了,再有三日,这封印或许就能解开,若果真的可以解决黑齿族的危机,我便亲自去到龙族,找到我的父亲,让二族自此和平共处,毕竟几百年过去了,又有什么愁怨是解不开的呢?” “我说老九。”悟空晒道:“东海龙王敖广失踪的事情,只怕你还不知道吧?” “你说什么!父王失踪了!”龙九站了起来,忽然他的脸上黑气闪现,一下子就跌坐在地,叫了声“又来了”立刻盘坐起来。 再看他座下的蒲团开始往他的身上不断的冒出丝丝黑气,其中更有电光闪烁,显然是那什么劳什子的封印又有了什么新的动作。 而最为神奇的是,悟空的‘耳环’竟然也开始抖动了起来,不断的发出噼啪的声音,悟空吃惊,连忙念了声‘来’就看那如意金箍棒来到她的手中,却依旧不安分,不断的抖动着。 “这!莫非有什么联系?”悟能讶道。 话音未落,就看金箍棒旋转着飞向了龙九,龙九暴睁开眼睛,叫道:“我明白了!这便是钥匙!” 言罢一把抓住棒子,悟空欺身上前,却不愿意将宝贝离手。 就在两只手都触碰到了棒子那一刻,一道光芒散发开三米见圆的地方,紧接着就极度地收缩起来。 “不好!走!”巫彭大叫,率先闪身飞出屋子,悟能也紧随其后。 再闻一声巨大的响声传来出来,那处发生了极为强烈的爆炸,几乎小半个内城都笼罩在了光芒与飞灰之中。 悟能与巫彭在天上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切,而悟空与龙九尚在其中,生死未卜。 回二十八、沙罗有了猜测 沙罗与壮壮遨游在茫茫大海之上,好在带来清水,又有干粮。 只是终日无事可做,唯有二人交替划桨实在是无聊。 “要不,你施展下法力?让咱们好走的快些?”壮壮探头探脑的问道。 “不能。”沙罗说。 “怎么就不能呢?咱们快点办事岂不是好事?总比在这耗着强吧?”壮壮又说。 “我不是说不行。”沙罗说:“是不能。” “啊?这是什么意思?”壮壮问。 “意思就是我现在没有一丝丝法力,所以才说不能的啊。”沙罗说。 “靠!不是吧!你的法力呢?”壮壮扯着大嗓门叫嚷道。 沙罗说:“自从进了那视肉之躯后,我的法力便开始不知道什么原因逐渐流失,到现在已经一丁点都没有了,所以现在的我,除了会些拳脚功夫可以说完全没有什么战斗力。” “那你就敢说咱俩来这龙潭虎穴?”说道这里壮壮挠了挠头,嘟囔道:“别说还真是龙潭。” 沙罗微微一笑:“无妨,纵然有什么事情,也尽量不要依靠武力,有的时候动脑子比动手管用。” 壮壮天性洒脱,听了这话,也傻笑了起来:“那就这样,大不了多无聊几天慢慢去!” 正说着,忽然看见见面海浪翻滚,自一处忽然冒出了许多的气泡。 壮壮连忙手指着那里,叫道:“沙罗!你看,那里或许有大鱼!我们要不要去抓住啊?也好开开荤,这几天嘴都能淡出个鸟来了。” 沙罗歪歪头,说道:“你要是想吃,大可去捉就好了,不过我看你水性也一般,不见得能够捉得住。” 壮壮哈哈一笑说道:“不去捉怎么知道。” 他挽起袖子,正要跳下去的时候,忽然就看水花暴起,一个脑袋长着好多须子,四个爪子还在乱蹬的怪物冲出水面,这一下就将他下了一大跳! 就看那怪物飞到空中,忽然变了样子,身子竟然变成了人形,只是脑袋还是怪模怪样,只是迎着阳光,看的不太真切罢了。 可偏偏这怪物一个转身,一下子就落到了他们的小船之上,还一下子就自己把脑袋扯了下来,二人这才看清,这根本不是什么怪物。 而是姬姬脑袋上顶着一个巨大的八爪鱼。 姬姬啐了一口嘴中的污水,将那章鱼丢到船上,壮壮立刻双眼放光,一下子就按住那鱼,又念了句口诀,随身紫金钵一下子变大了一些,反过来直接扣到了那章鱼身上,任凭它再挣扎,也是没法逃脱。 姬姬吃惊问道:“这法宝怎么让你捉鱼了?”刚说完这句,却是嘴一瘪,滴答答的掉出了眼泪。 沙罗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先别急,告诉我们。” 姬姬这才开口,将先前所说的事情都讲述了一遍。 听完这番话,壮壮直接狠狠地骂了几句,撑起船桨就要调头回去,沙罗却一把拉住了他,说道:“我们继续往前,先不要回去!” “你疯了吗!”壮壮生气了,对他怒目相向,喝问道:“如今小白龙有难你却不救吗?” 姬姬也说:“沙罗大哥,我们还是回去救小白吧,那个龙骧说要将它投入什么铠甲炼化!” 沙罗没有答话,反而掀起了长衫,对着二人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有什么不一样!你却还有空说这个?算我看错你了!”壮壮叫道。 姬姬却是眼尖,说道:“你的小铃铛怎么没了?” “没错。”沙罗微微一笑:“十大神器之一的太一钟在小白那里,虽然不能说便能凭此制服龙骧他们,但是至少我敢保证小白性命绝对无妨,更何况我的离地焰光旗也给了它,你们还是先把心塌下来吧。” “你把所有法宝都给了小白?”壮壮这才一屁股坐了下来:“我还以为你不管他了呢。” “并非不管小白。”沙罗说:“只不过就凭你我回去,又能起得了多大作用?” 壮壮这才想起沙罗说他一点法术都没有的事情,嘟囔道:“这倒是实话。” 姬姬说:“没想到沙罗大哥的法宝都在小白那,它倒是什么都没跟我说。” 沙罗道:“这也是我偷偷嘱咐它的,告诉它一旦有任何的状况,都让你先离开,然后来找我,这样我也好有下一步的安排,而它则会见机行事,一旦不对,就祭出法宝,哪怕将那些丢了都不要紧,只要能脱身便好。” 曾经听过沙罗故事的二人都知道十大神器对于他意味着什么,听到他宁可放弃也要保小白逃脱,不仅十分感动。 姬姬又问:“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啊?” 沙罗说道:“去水晶城,若果龙骧如此作为,那么或许从那里,我们能够搬到救兵。” “可是水晶城现在也是特别乱吧?”壮壮说:“那风芙蓉不是说那里出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吗?” 姬姬也点头赞同。 沙罗这才说道:“我一直都在思索这整件事情,甚至包括悟空之前所说,这里面一直都穿插着一件事情,那就是龙王的位子,不管是当年的所谓比武招亲,还是后来风芙蓉讲述的尹钟力劝,都说明龙王的位子是许多人关注的焦点,如果从这里来想,有的事情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 沙罗环顾了一下远处隐隐约约的波涛粼光,继续说道:“你们说,茫茫东海之中,人们真的就那么容易消失吗?连个毛发都留不下?” “是不容易,可是就算龙骧说的不真,但这件事却是众人皆知,可做不得假吧?”壮壮说。 “事情或许不假,但是谁又说这事情一定是别人做的呢?” “啊?什么意思啊?”壮壮与姬姬异口同声问道。 “我的意思是,也许是这些人自己躲起来的也说不定,也许龙王也是自己躲起来的也说不定,更也许现在的龙王和这些人都在一起,只为了将所有有野心的人都引出来更说不定。或许,这一切都是一次铲除内乱的戏码才是最大的可能!” 回二十九、此局早有准备 听了沙罗的话,壮壮与姬姬两个单纯的人们,一脸写满了不明白,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龙王要自己假装‘失踪’。 而且若还是他自己,哪怕带着执法长老也就罢了,怎么连那些女人和孩子也成了自己失踪了? 沙罗知道他们不明白,因此说道:“我且问你们二人,若是你们在一座小山丘之上,而四周都是潜伏在暗处,觊觎你们的饥饿的豺狼虎豹,你们会怎么做?” 姬姬瞪着眼睛说:“我就飞上天去啊!” 沙罗说:“若你不会飞呢?” 姬姬默默思索半天,想不出来,壮壮接口说道:“要我说,那就应该过去,挨个揪出来,打趴下它们就好了!” 沙罗摇了摇头:“首先你不见得便能胜利,就是胜利了,在搏斗之中却有可能被其他猛兽偷袭,总之,这是最危险的做法。” “那你说怎么办?那我待着不动可不可以?”壮壮问。 沙罗点头:“这确实是个办法,可是又太过被动,你不见得耗得起,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悄无声息的将自己隐藏起来,如此一来,原本觊觎你们的猛兽必会出来查探,而在发现嘴边肉不见得时候,它们互相之间就会开始争斗,这是野兽的本性,利用这个本性才是最好的办法!” “我明白了!”姬姬拍手道:“等到它们狗咬狗,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我再出现,就能稳操胜券了!” 壮壮也拍头叫道:“我也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说,如今龙王敖广就是那个被困住的人!他玩失踪,就是为了引野兽现身!” 沙罗哈哈大笑,知道二人终于明白,接下来,他们在姬姬的法力催动下,速度不知道提升了多少,很快就来到了水晶城之处。 服了避水丸,三人就潜入下面,随着越潜越深,很快就看到一处晶光闪耀的巨大水晶城池,不论是四周围墙还是建筑,都是用水晶簇打造的,就连地面也是水晶,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芒。 而他们更发现,比起说用水晶建造了这个地方,这里更像是把一座巨大的水晶山挖成了如今这个模样,怪不得都说东海龙族的水晶城若是认真防御,只怕连天庭都攻不下来呢。 只因为这水晶本来就具有将法术功效放大的效用,一旦配合好法阵与操控法阵的人,这座城池的防御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的,想当年刚刚大乱过后,仅凭气力大失的几个龙族人士凭借此都可以将全力以赴的黑齿族拒之城外! 正感叹着,三人忽然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墙挡住了他们的脚步。 紧接着就看忽然从水晶城四周冒出几名守卫,手持长矛就冲了过来。 瞬间三人就被围在正中,沙罗环视众人,对着看起来像是其中一个领头的人抱拳说道:“无意冒犯,还请禀报龙王,说大唐御史有要事求见!” 那小头目冷笑一声:“你说见就见?更何况如今龙王不在,我看你们还是该回哪就回哪去吧。” 沙罗听了,猛地沉下了脸,气势一变,沉声说道:“那就去告诉你们的宗规长老尹钟!说有要客有要事求见,你只需告诉他,他与龙王的计策我们已经知道!这地发生的怪事的原因我们也知道!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通报!他定会见我们!” 沙罗前世本就做过天庭大将与人间妖王,这一下自然将这些士兵镇住,唯独那个小头目,忽然长矛前探顶住了沙罗的咽喉,壮壮见了就要动手,沙罗却一把拉住了他。 看着沙罗坚定地眼神绝不是作伪,那小头目终于撤了手中的长矛,对着其他士兵说道:“且看住了这些人,我去去就来,莫让他们跑了!” 紧接着,他便直向水晶城内游去,果然如其所说,很快他便回来了,抛出三条长陵,然后说道:“你们围上这个便可进来了,随我来吧,长老答应了见你们。” 言罢转身就走,三人连忙围上长陵,果然再向下游去便毫无阻碍,而且只觉得一进入那道无形的墙内,便有新鲜空气传来,竟然可在海中直接呼吸,比起贝母更加神奇。 随着那兵士一路来到一座水晶宫前,都顾不得欣赏景色,就又有另一人将他们引入,再通过曲曲折折不算短的道路,这才来到一间水晶屋前,推门而入,就见一人长衫素服,浓眉净面,看起来人至中年不算苍老,但眼睛之中却饱含满满经历的男人正等在那里,此人正是宗规长老尹钟无疑。 尹钟见了三人直接先落了座,紧接着便伸手向旁边座椅道:“请坐,诸位有什么不必直接说吧,闲言碎语就不要讲了,如今我龙族没有这个时间!” 面对着下马威似的话语,沙罗不怒反笑道:“果然痛快,我这次来,一是有猜测需要证实,二便是想要来搬一些救兵来去帮助我的朋友。” 盯着沙罗的眼睛,尹钟冷冷的说:“你的朋友我们龙族如今无力帮助,这事便不用提了,你却有什么猜测?” 沙罗本知不会这么容易,道:“因为我猜测龙族近来的所有事情都是一个局,一个您与龙王共同做的局,不论是那些女子和小孩,甚至是龙王,恐怕都没有失踪,而是藏了起来。我猜的对与不对?” 尹钟豁然站了起来,环视三人,一字一顿的说:“你们到底是谁!想要来做什么?” 沙罗微笑,完全不惧:“我说了,我只是求证个猜测,然后想要帮助我的朋友,只不过长老结论下的太快,还没容许我说完。” “你说。” 沙罗心中电闪,本来预备需要费一番口舌,不过姬姬的到来却带来了最好的筹码,因此他直接开口说道:“我的朋友受困于龙族部落龙骧那里,而我们想要救它,不仅如此,我们还打听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东海龙族之祖狻猊的遗骨正在那里被龙骧所用!来做一些你我都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回三十、引出东海龙王 沙罗的话尹钟还没有回答,就闻另一个洪亮的声音自屋内传出,就看一人凌空显化叫道:“你说你有狻猊祖上的遗骨?” “非是我有,而是我知道在哪里!”沙罗看着那个凭空出现的老人,知道绝对就是东海龙王敖广无疑!真没想到本来打算引这尹钟注意力的话语,竟然直接把正主给引了出来。 沙罗说道:“拜见东海龙族之主,龙王敖广!” 敖广道:“你知道是老夫?” 沙罗说:“猜测,不过如今看来,不假。” “好,有意思。”敖广道:“许久没有见到如此聪明的人了,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沙罗点头道:“绝无虚言,而且状况比我说的更加严重。” 接着,沙罗便一番讲述,不仅仅将自己的猜测,也将姬姬与小白在龙骧处的经历一起说了出来,兼之他的想法,将尹钟与敖广说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 讲完,敖广一拍座椅,说道:“本以为龙族内乱,各处蠢蠢欲动,那龙骧处却不是什么大部落,暂不值得将注意力放在那边,却没想到算计最深,最有威胁的竟然就是那里!” 尹钟说:“是啊,如今放出风声说我不在,东海龙族几十个部落之中,有近乎一半都悄悄的集结人力,蠢蠢欲动,本想接着再用计引起他们内斗,却不想完全没注意到这最大的危机。” 沙罗点头道:“想来所谓失踪的那些女子与孩童,也都是怀疑有反叛之心的那些部落中人吧?” “是啊……”敖广叹气:“自从当年黑齿族之乱之后,我就发现最大的问题不是外族的作乱,反而是本族之人的内乱之心,这才是最可怕的,因此我用了许久的时间终于摸清了所有的状况,这才开始实施这个计谋,想要借此将所有内乱一网打尽,所以我们悄悄的安排让这些地方的女子与孩童都藏了起来,毕竟真的争斗起来,她们是最无辜的人!而且也是我们龙族未来的希望,我可不希望未来的龙族之人都有不好的童年回忆。” 沙罗道:“正该如此,龙王真的是一个最好的一族之长。” 敖广道:“莫要恭维我了,若真的做的够好,我也不会失败到需要用这样的方法,同样也不会察觉不到龙骧的野心。只是不知道,龙骧背后是否还有别人的存在。” 沙罗忽然问道:“执法长老呢?” 敖广道:“虽然我和宗规长老尹钟演了这一场戏,并且让人将风声传了出去,可是执事长老的死,与执法长老的消失,却是真真切切的并无作假。” “所以您才怀疑龙骧背后还有人?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执法长老?”沙罗问。 “正是如此,我怀疑执事长老与执法长老都参与其中,只不过二人支持的部落并非一个,所以产生了争执,而执法长老则成功的杀掉了执事长老,毕竟二人不和已久,这事情很有可能发生,但是至于他是不是龙骧的支持者我倒是不知道,不过三大长老与我向来是知道这东海龙族事情最多的人,因此若说能调查道狻猊遗骨的,单靠龙骧恐怕还真有些困难,我才会有此怀疑。” 沙罗起身:“确实有道理,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想这便与我们动身一起去到龙骧处,可否?” 敖广亦起身:“这处还需要尹钟继续保持我们的计策,他自然脱不开身,既然我如今是失踪之身,所以便由我亲自与你前去,老祖宗的遗骨,我要亲自接回来!” 尹钟闻言立刻叫道:“龙王不可亲自以身犯险啊!若是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却叫我们如何是好?” 敖广哈哈大笑:“当初我们传出去的风声,有一半是假的,却也有一半是我的真心,这龙王的位子我早就不想要做了!还是交给有能之士来吧,我觉得你就是最好的选择!” “这!”尹钟跪下:“万万不可!” “有什么不可以的?”敖广说道:“便这么定了,但首先的是我们要成功才行,否则都是空谈,而且我出去你也可以放心,我并非独自前去,我想我们东海龙族的七龙卫也该动动了!” “您要出动七龙卫?”尹钟大惊:“那海眼怎么办!当年取出了定海神针之后,便一直依靠七龙卫压制着海眼啊!” 敖广道:“这已经过了多久?你真的认为还会有水漫大荒的事情出现吗?我想早就不可能了,这才也是让他们解脱的一个好时机了!” “这……”尹钟还要说话。 敖广一挥袖道:“不要担心了,你啊,处处都好,就是做事情有时候太过小心,不够洒脱,来来来”他又招呼沙罗几人:“三位朋友,稍待我一会儿,便随我去海眼之处!见见我们的帮手。” 不多时,敖广再现身,已经是一个最普通的老头子了,一点也看不出来东海龙王的模样,这个乔装的可说是成功无比,紧接着沙罗三人便随着他,一路出了大殿,来到水晶宫的另一处,那里正有一座小小的水晶小山,似是庭院装饰,可是随着敖广的法术,那里就悄无声息的平移开来,露出一个向下的通道。 众人进入这通道之中,蜿蜿蜒蜒一直向着下方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看到一处亮光。 到了那里,就见一个十杖见方的空间正中,有一口井,井中垂着一道铁链,而井的上方则有一个悬浮着的玉盘,周围七人俱都高举双手,似是以法力不断的催动着玉盘的动作,七个人在这洞穴四周的长明灯映射之下,显得十分的悲壮与凝重。 龙王敖广说道:“这便是我们东海龙族最强的存在,七龙卫。” 听见敖广的话,一个圆圆胖胖的男人蓦然睁开眼睛,精光四射,果然实力超群,其撤回了手,起身也不拜,反而背负起了双手说道:“敖广,你怎么来了?” 敖广笑道:“一来看看七老,二老我做了一个决定。” “什么决定?”那胖子问。 “撤了洞玉盘!”敖广说道! 回三十一、封印终于解开 “不可!”听了敖广的话,那胖子扬声叫道,激动的脸上肥肉一颤一颤,肤色也涨的通红,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敖广却是早有预料,反问道:“为何不可?如今四海四部洲早已经定了许久,我不认为离开了洞玉盘还会有什么危险。” “若是有呢?”那胖子又问:“一旦海眼开了,便再要压制可就难了,如此不仅我东海生灵涂炭,便连临接东海的双州亦是难以避免!” 敖广没有迟疑,他来本就不是商量,而是决定,所以他直接说道:“是与不是且看结果如何便好!”他一抖长袖:“如今我以此代龙王的身份命令七龙卫,收工!撤盘!” 这再非对谈,七龙卫毕生只有两个目的,一为压制海眼,二为听从龙王号令,此言一出,谁敢不从? 七龙卫一起收了手,睁开双眼站了起来,对着敖广微微颌首,离了镇压的洞玉盘立时开始不稳,左摇右晃似坠似跌,却又好像下面有什么东西顶着一般,就是不掉下来,仿佛杂耍的盘子一样,那胖子看这情景终于摇头叹气,一伸手,摘下了盘子。 接着龙王加上七龙卫,兼之沙罗三人,十一人共二十二只眼睛齐齐盯着那口井,就看慢慢的,开始有气泡自其中涌出,紧接着细碎气泡愈来愈多,逐渐小气泡连接四周,合成了大气泡,大气泡又继续翻腾,渐渐大气泡也爆裂,这井中水不仅仅增多,而且更像是开了锅一般。 此刻,看七龙卫,瞪眼者有之,纂拳者有之,咬紧牙关者亦有之,紧张激动的情绪迅速覆盖了这个空间,连空气似乎都变得粘滞了许多。 龙王敖广一抖长袍前襟,挺胸喝道:“无妨!只是压制太久的反弹罢了!我相信海眼不会爆发!无须担心!” 虽然众人不知真假,可是这铿锵有力信誓旦旦的话,也多少缓和了紧张的气氛。 幸好龙王所言不虚,就在水将要溢出井口的时候,终于开始渐渐平静下来,又有一顿饭的光景,水位开始缓缓下降,直至回复到原本的地方。 “你们看!成功了!”敖广又叫,此刻的他,内衫已经湿透,都是汗浸的,好在这一赌,他胜了。 七龙卫见此齐齐单膝下跪,抱拳目视,同声说道:“自此七龙卫守护海眼职责以尽!自为龙王护卫,任凭龙王差遣!” 那胖子为七龙卫之首,又补充道:“请问龙王当下有何吩咐!” 敖广回头望了一眼沙罗三人,才对七龙卫吩咐道:“收拾一下,随我去一个地方!” …… 待灰尘散尽,清风袭来,地面重新露出面貌,看那处已是虚无,满是残垣断壁。 但正在那之中,一蒲团却不破不损,兀自微微颤抖。 抖了几下,就猛地掀开,一巨大怪头自内钻出,那头鳄口鹫首,无须无角,肤质光滑亦是无鳞,若不是口生利齿,倒像是一个巨大的肉虫一般,接着又有另一头冒出,与之生的一模一样,随之往复,接连竟然冒出了九个头颅之后,这才看一长长身子自里钻出。 这‘九头虫’出来之后长尾一卷,又卷出一根乌黑的棍子,那棍子碗口粗细,通体乌黑,唯有身上布满了金色雷纹。 随之棍子拉出再看棍子下端又抓着一直毛茸茸的手,手又带出了一只小小的猴子,猴子眼睛大大圆圆的,滴溜溜的直转。 见了这,巫彭才微微一笑,缓缓下降,口中自言道:“便知道不会这般轻易身死。” 悟能脸上表情阴晴不定,换了几换,终于还是摆出了笑容,也随其后落下。 这爬出来的当然不是别人,正是露出原型的龙九与悟空。唯独不知怎地如意金箍棒却变了个模样。 众人重见,待要讲话,忽闻远处一女生悠悠传来,极为焦急:“九哥!你没事吧!” 龙柳气喘吁吁的跑到近前,看到方变化回人形的龙九,这才塌下来了心思,她身后黑池也是微微呼出一口气。 龙九微微抚摸了一下龙柳的头顶,终于掩饰不住面上的喜色,握拳喜道:“终于成了!我终于成了!” 黑池早已经有些猜测,但似乎还不敢相信似得问道:“真的成了?封印解开了?” 龙九望着他,急道:“黑池,你快去告诉老族长,封印已经解开,生成了原始阵法,再有七日布置整备,我便可催动法阵开启,届时我黑齿族便可全部脱离那诅咒,再不用为此担忧过活了!” 黑池连话都顾不上说,只是重重的拜了下去,接着便飞奔冲向黑齿泽的地方而去。 这时候,倒是悟空忽地嬉皮笑脸,一把抢过还握在龙九手中的如意金箍棒,耍了几圈,说道:“我说龙王太子,这下若不是俺老孙和俺老孙的棒子你自是不会成功,如今却有什么宝贝,不妨拿出些来,给俺们分上一分?” 龙九躬身作揖,诚恳道:“若非如此,自是不会成功,这许多年的时光,却从没有一个人想过,一切似乎都围着这定海神针而起,只想着力量太强才无法解开这封印,不成想今日错有错招,一下子便解开了这封印,自会有重礼相赠!” 他倒是没想这物本就是龙族之物,而他龙九或许本该是是这物主人,不过往事已成,这或许确实没有什么意义。 龙九又说:“不过此时这炸裂而开,不知我黑齿族人损伤几许,恐怕大家也都被惊动,还是先待我解决了这些事情再谈可好?” 他环顾四周,这半个内城已经不见人影,恐怕方才那一下,不少人连灰都没剩下,唯有一叹。 龙九动身,寻到了侍卫,迅速决断,再安排下去,自是井井有条,不慌不乱,确实有一族之王的能耐,想来黑齿泽将这个位置托付给他倒是没有错误。 即便如此,也过了约莫一日时间,才真正将所有人都安抚了下来。 黑齿族暂时的重新回归了平静。 回三十二、两处一静一动 巫彭三人早被安排在一间房中休息,三人闲谈,才觉得龙骧得不偿失,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才将他们三人引来这处,却无意间解决了黑齿族的大事,而且在悟空的帮助之下,不管如何,黑齿族似乎反倒成了一个他们可靠的盟友。 敲门声响起,巫彭应了声,就见龙九一人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一方大印,言道:“今日实在繁忙,这才来得及好好道谢,这方印是我黑齿族的信物,只要见此印,无论任何事情,我黑齿族都会鼎力相助!” 悟空一把抢过,把玩了一下才道:“俺寻思有什么好宝贝,原来便是这个,不过也罢,这物就当交个朋友罢了,既然如此,我想这下真没其他事情了吧?我们便走怎么样?”她望着悟能与巫彭。 巫彭直接摇头:“这处怪病未解,我不走。” 悟空瞥了他一眼:“俺说你不是个药痴吗?怎么又成了医痴?沙罗他们那边还不知道有什么状况了,如今既然知道黑齿族不会与龙族为敌,我们还是尽快与他们汇合的好,然后赶紧解决了事情,我们也好随你去找那什么奢比尸斗药!” “正是为此!我才不能走!”巫彭说道:“我怀疑,这里的事情就与奢比尸有关!那青木蜓与母树我曾在他处见过,若真是的话?这也算是我们斗药前的小比试了,虽然我先前说此病不可解,但是这一日我却想通了,我还是试一试的好。” “如此甚好!”龙九插口道:“本来这封印方解,在完成之前也是无法离开这岛的。” “什么?”悟空嚷嚷起来:“如此之事怎不早说?待俺老孙一试!”言罢一个跟头翻出屋子,直飞天际如同离弦之箭,然而到了半空她的身影忽然消失,接着又头下脚上的向着下面冲来,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到了地面。 她慌忙手一撑,再是一个跟头,站稳了才嘟囔道:“幸好俺老孙反应快,娘了个爪子的,怎么又回来了?” 龙九出来微笑说道:“这古法阵本为逆转诅咒而生,自是颠倒时空,出去便是进来,离开便是回到,法阵不结束,难以离开,只因先前完全没想到会忽然成功,却是没顾得上说这事情。” 悟能走到近处忽然问道:“既然如此,若是那些通声传信的法术呢?” 龙九摇头:“亦是不可使用。” 悟空歪头,问道:“我说,你还要与什么人通报吗?” 悟能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我只是问问,我总觉得既然一直说有人掌控这处,总会有奸细传信的事情发生,如今这时候总要防着些变故。” 巫彭亦出来赞同道:“此言有理,越是这样的时候,越要沉下心来,就好像炼药其实容易,最后取药才是关键,一丝不对,先前所有努力都会付之东流。” 龙九点头:“正是如此!只是这几天,还辛苦诸位先在这处休息了,虽然地方小,人也不多,但是也有一些别处见不到的风土人情。” 是夜,悟能尝试铜镜,幻光玄影果不能奏效。 悟空把玩如意金箍棒,这兵器不仅功效未失,还得了挥动隐隐带动雷声电影的神奇功效,可谓惊喜。 巫彭则是彻夜钻研如何解这怪病,全神贯注,心无他物。 此处这几日还算安静,暂且不提。 单说小白被龙骧囚禁起来,趁人不备,干呕了几下,吐出了藏在腹中之物,一柄卷起的小旗子,正是离地焰光旗,一个红色小铃铛,自是太一钟,这二物虽然厉害,不过不是它的法宝,最多起个依仗的作用,其实真正保命的却是另一物,这也是沙罗悄悄给他的,只因它实力在取经队伍之中最弱,且没有法宝,所以沙罗便将当初初遇悟空老君给的令牌交于了它。 只要捏碎,便可得到三清之一的太上老君相助一次!这样的话,别说龙骧,就是龙王来了它也不怕啊! 看着那令牌,小白仿佛都能看见自己忽然召唤出强大帮手时候所有人那惊慌失措的样子,正得意时候,忽然有人过来,小白慌忙重新将这些物事吞下,差点没把自己噎死。 看着‘半死不活’躺在地上的小白,来人嘲笑着这‘嘲风’不过如此,连拉带扯就将小白带到了那片灼热的‘湖’边。 这时候,已经没有敲敲打打的工匠了,只有龙骧,和一群身着黑底云纹长袍,头裹兜帽看不清长相的怪人在一起。 见小白被压到,龙骧立刻扬手说道:“众位护法主意了!时辰到了,升铠甲!” 闻言,众黑袍人齐声唱出声调独特的经文,就看一巨大兽形铠甲自湖心慢慢升起,露出全貌,狮头龙尾,虎目熊背,正是狻猊模样,兼之自铠甲四处都冒着滚烫浓烟,正像是当年好吞云吐雾的狻猊原身一般。 待铠甲停住悬浮湖心之上,众黑袍客又齐齐喝出了一个音节,自铠甲正中急速裂开,就看里面露出一副巨大骸骨,此刻,这骸骨正冒着滚滚浓烟,却掩盖不住散发的闪闪金光。 “好!”龙骧瞪着眼睛,兴奋的光芒四射,激动的身子也有些颤抖了! 他叫道:“待老身魂魄融入之后,便将嘲风转世之驱投入湖中,加速我的融合!” 言罢猛地抽着一柄异形匕首,一下子就刺入自己的腹中毫不犹豫。 龙骧中刀血如喷泉一下子就涌入了湖中,他的身躯也软绵绵的趴倒在了地上。 再看那湖仿佛有吸引力一般,一遇见血就开始疯狂的吸收,很快就将龙骧死尸抽成了一具干尸。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骸骨之下忽然升起一个半透明的影子,正是龙骧的样子。 那影子得意的仰天大笑,只是悄无声息,笑罢,就投身进了骸骨之中,晃了几晃就与骸骨合二为一。 黑袍客见了,又唱起经文,铠甲一下子又合了起来。 押解着小白的一个卫士低声说了句:“就是现在!将它丢入湖中!” 小白心中冷笑,就要将早藏在牙根之下的令牌咬碎,忽然听见噗嗤声响。 十一个人自十一处甬道纷纷钻出,落到这里! 回三十三、终于露出端倪 “你们是谁!”守卫面露惶恐,高声尖叫,声音在洞壁上回响。 十一人自不说话,冲上前来,各自扬起兵器,操持法术。 黑袍客亦不多言,纷纷祭出法宝,双方乱斗在一起,好不热闹。 要说这些人不知从何处而来,面对着东海龙王敖广与东海龙族实力最强大得七龙卫一时之间也不落下风。 小白见壮壮冲来一拳击飞一个守卫落在池中,一下子就被灼烧殆尽,仅余一股青烟。 又见姬姬化身原先挥掌将另一守卫拍晕在地,如同打蚊虫苍蝇一般。 这才松开了口中令牌。 “你没事吧?”沙罗问,不无担忧。 小白摇头微笑:“我自没吃什么苦头,本来这就准备叫老君的,好在现在不用了,这些人可是谁?” “龙王敖广与七龙卫,我们的好帮手!”沙罗道,敖广逼退一名黑袍客后,侧目望向这里,看见小白样子,眼睛一瞪,知道这便是所说的嘲风,但顾不得打招呼又回身架住另一名黑袍客的袭击。 小白才道:“即是如此,我们便要寻思如何阻止龙骧,这老家伙已经与狻猊遗骨融合,不知道多久就会完成。” 四人望着热湖中心的铠甲,心生担忧,如今己方并不占绝对优势,更何况若是龙骧那边再来帮手就已经有些吃不消,更何况若龙骧化作狻猊实力大增,只怕这处也难以抵抗。 只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恰逢此刻,狻猊铠甲接连颤动,接着边看铠甲双目之处闪出两道亮光,嘴也张开喷出一股子鲜红的烟雾。似是活了过来。 就闻狻猊口吐人言,声音与龙骧别无二致道:“却不想龙王竟在这时候现身!阻碍老夫计划!也罢,饶是如今未彻底完成,想来也足够碾杀你等众人!这东海易主,便趁着今日完成吧!” 说着就看狻猊凌空拔起,落在敖广面前,龙尾一甩,带动火光烟波,一下就将龙王击飞到岩壁之上,碎石飞溅。 敖广喝了声好,抖身化龙,宛如银练,抽身前来,直接与其斗在一起。 这当小白众人也不再旁观,亦是迎敌而上,找那黑袍客对击,力求迅速结束,唯有沙罗实力近无,悄声来到一旁静观其变化。 如今各自都陷入缠斗之中,倒也没有人理会于他。 忽地,一个声音自他的耳边响起:“混沌之人,我算来,你如今该是法力尽失,是否?” 沙罗一凛,声音正是那神秘客,环顾四周却无人影,那声音又道:“勿寻,此乃千里传音,吾并不在你身侧。” 沙罗压低了声音轻轻说道:“正是,只不过却并非今日,而是早便开始,至今已有近月余。” “哦?”那声音微微有些诧异:“如此却比我推算的更早,既然这样,想来你的法力很快就要回复了。” 沙罗皱眉问道:“这是何故会有此种状况发生?” 那声音道:“只因世界转化,你身负法力亦要转化,少则七次,多则七七四十九次方可转化完毕,每一次你都会失去法力一段时间,不过无妨,每一次过后,你的实力便也会提升,更加接近你原本的状态,亦只有这样你才能够真正成为贯通两世的混沌之人。” 沙罗应道:“如此我便懂了,只是这法力却不知何时才来,如今我却像个累赘一般的存在。” “无须担心,若照你所说,很快,很快……” 说完这声音便消失了,任凭沙罗如何问,再无回音。 而龙骧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如今却是托大,他没想到这些年龙王纵然安逸,功力不退反进,着实让他吃惊,隐隐的竟然压过了自己。 而七龙卫先前由于多年未参加争斗,不论武功法术都显得生疏,如今实战之中活动开来,亦逐渐压制住了黑袍客,死伤在地的黑袍客越来越多。 龙骧心道不好,不过幸好他还有准备,一声无人能听见的哨音传出,就见围着这里,一只庞大的队伍,自海泥之中钻出,他们早已经潜伏在了这里,当下一人正是执法长老! …… 七日已到,布置妥当,龙九这便要实施这个阵法,不出意外几个时辰之后,黑齿族便会彻底的脱离了诅咒,因此所有人都被聚集到了内城之中,粗略算来,虽然不多,也有几千号人。 龙九站在法坛之中,手舞黑棒——这如意金箍棒又被‘借’去。就看每一次挥舞都带起电光缠绕,更有岛上四处不断响起的炸雷声响。 一众黑齿族人身上的灵蛇,不再口衔尾安静沉睡,都纷纷扬起了头颅,似乎也感受到了即将迎来的变故,而黑齿族人则全部都双膝跪地,双掌合十,祈求远古神明的祝福。 接着一声最大的雷动划过天际,顿时乌云密布,淅沥沥的雨滴开始下了起来,雨水浇在每一个人的身上,说不出的畅快。 渐渐的,有灵蛇开始扭动着身躯,自人们耳上游落,来到地上,一青一红双蛇相互缠绕,竟就此化作一条双头怪蛇,身上也变得环纹缠绕,径自游走了开来。 要知道这物通灵,如此,自是诅咒开始失效,黑齿族人跪地叩首,心思诚恳无比,他们知道,这些年都是这些灵物帮助他们。 再见人们牙齿生痒,微微一蹭,就有黑灰跌落,露出洁白牙齿。 看着这些景象龙九与黑池不禁热泪盈眶,也许‘黑齿’一族,终于要‘消失’了,但这也是黑池一族的新生!他们将要重新变成正常的巫族遗民,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就连远在角落黑屋中的黑齿泽也感受到了变化,满是碎肤残肉、形容恐怖的脸上老泪纵横,他知道他曾经帮助龙九是他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只是忽然,他觉得背后一阵刺痛,低头望下,一刀件自胸口探出,可怜这老族长竟然这么久死掉了。 站在他身后的蒙面人悄悄的吹响了无人听见的哨音,就在岛的四周,又有众人纷纷自海中露出了头,悄悄的向着这处潜伏而来。 回一、天庭乱,佛国愁 日头正好,散下的金芒击破了云巅,射的海水波光鳞动。这难得的平静下有多少暗潮汹涌无人知晓。 天庭之上,雷公电母被急招入殿,玉帝表情阴冷,双臂伏案,探头问道:“东海之上这雨可是你们布的?” 雷公电母心生慌张,微微露出颜色禀报道:“老君与四海龙王均有约定“改敖姓,不离海”,但是这四海之上也不容得我们插手,便是搬云布雨亦是龙王所控,或是自然之力,与我们无关。” 这二人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明明不是自己的‘生意’玉帝早便知晓,如今为何却要来问,且观这表情,面色不善,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只怕今日又不得安生了。 玉帝果然张口又问:“即便如此,这四海龙族与那须弥山却又不一样,你们自可查看,有异状为何不亲自来报?却要本帝自他人口中得知。” 雷公电母心中非议,心道‘这事情向来不说,如今有了事情却怪我们不来禀报?这大帝做的也忒容易了些,还不是想到一出是一出。’可是话却不能这么说,只好唯唯诺诺禀报道:“玉帝所言极是,是我们的疏忽!” 玉帝心头不悦,一挥手烦躁的说:“算了,你们下去吧。” 待雷公电母走后,玉帝又将紫薇大帝叫来,问道:“你那边却进行的如何,如今不知道东海那处有什么变故,无故凝云降雨,且含有不知名的力量,你不是安插了探子在下面吗?可有回信?” 紫薇大帝拧眉禀道:“如今那处有奇异法阵阻挡,便连我的传声之术也穿不透,无法联络,如今状况不明,想要阻止这些人的脚步恐怕不能急在一时,恐怕还得靠勾陈上帝的计谋才行。” 玉帝点头,让他藏在一边,不得露面。 又唤了勾陈上帝前来,问道:“如今你那离间食肉之计可有什么进展?” 勾陈阴沉的脸色竟然与玉帝有几分相似,说道:“先前白骨山上本以为就要成功,那白骨夫人以为吃了取经人就可长生不老、功力大增,却不想被紫薇大帝的人搅了局面,反而不成,如今这帮人落入东海,只怕要出了这里才行,我的势力还不能渗透到东海之内,或是看紫薇大帝的埋伏如何?” 玉帝冷面喝道:“够了,紫薇你也出来。” 紫薇大帝自藏身之处步出,满面尴尬,勾陈上帝也是长脸一红,就听玉帝说道:“如今事情不成,你们既互相影响,又互相推脱,可是将朕的旨意当做玩笑看待吗?” 二者均拱手连连说道:“不敢!” 玉帝又说:“你们身为四御,可说是这天庭数一数二的存在了,办事却也如此,倒是让我天庭如何超越灵山佛国独强?不过那取经只是其中一事,今日倒主要想问问你们,兵士操练的如何了,还需多久?” 二人齐齐禀报:“尚需要些许时日!” 玉帝挥手,再懒得说话。 但是除了天庭,其实灵山佛国也并没有他说的那般宁静。 观音大士身前伽蓝禀报:“如今他们身入东海,我却不好再轻易跟随,只能悄悄打探,如今那处有异动,倒似是巫族出手,特此来报。” 观音望着不远处莲花池念道:“叶罗裙如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声始觉有客来。” 伽蓝不解其意,抱拳未动。 观音又说:“纵是龙王再蛰伏不出,宛如青莲。这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只是不知道如今巫族,可是针对取经的队伍,又或是别的。” 那伽蓝明了,顺了一下长须,道:“纵观全局,该不是为了取经人,而是为了东海龙族。” 观音大士道:“消息可准?” 伽蓝自说:“八九不离十。” 观音道了声好,说:“如此一来,倒是无妨,既然如此,你且继续打探,若出了东海再跟上也就罢了。” 伽蓝应了,要出门却又忽然回转过身子问:“那僧兵可操练的如何?” 观音望着他的面庞,叹道:“你本是武将出身,被称作战神,直到得了道成了仙依旧不忘军事,这才引起天庭不满,总有小人暗中算计做对,如今入了我佛门,怎地这执念却依旧不退?” 伽蓝原本枣红色的肤色更深了,说道:“我……我只是问问罢了,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佛主为何要将这任务交于我,若是由我继续操练僧兵岂不是更好?” 观音大士摇了摇头,指着池塘内,围着莲花游动的一条小鱼说道:“你看那鱼。” “鱼又如何?”伽蓝问。 “此物若投食给它,它便会来吃,哪怕饱了亦是如此,直至撑死。”观音大士说:“其实只因为它并不知道自己的界限在哪里。” “可我不是鱼。”伽蓝说。 观音大士答道:“但是你却一度游走在佛与魔的一线之间,跨过一步便是魔,退回一步就是佛,这也是佛主为何不再让你操持僧兵的理由,如若你成了魔,那僧兵也就成了魔兵。” 伽蓝嘴唇微动,想要说什么但始终没有说出来,只是拱了下手就退了出去。 观音大士见其离开,又去向了弥勒的所在之处。 见了他就道:“佛主,我观伽蓝似有不满,如若继续让他暗中观察取经人队伍,只怕不妥啊。” 弥勒眯缝着眼睛,悠悠说道:“有何不妥?他实力高强,心思缜密,大可保护那些人,来拖延时间,我却觉得是最好的人选。” “只是却不怕他生了其他的心思吗?毕竟他曾是判出了天庭的人。” 佛主弥勒道:“这伽蓝为人时候忠肝义胆,唯独噬武好战,但性格耿直,也正是因为如此,踩在天庭受到排挤,那里俱是老奸巨猾之辈,各自有一套法则,怎是他能待得?所以才投奔于我佛国,如今只是因为我让他潜在暗处,有些力气使不出来而已,等取经人都离了东海,我自会安排他去做一些事情,到时候便不会有这些事情的发生了,观音大士还是塌下心来便好。” 观音大士点头应允,退了出来。 回二、命一悬,力重获 便在天庭佛国双方注意之下,东海上下同时一触即发。 东海龙王敖广带领之下,龙骧节节败退,他的人马都被围了起来,恰逢此时,执法长老龙淼带领之下,一群人汹涌而入。 敖广叫道:“龙淼,果然是你!你身后的都是些什么人!” 龙淼得意大笑:“敖广,如今龙王大位,你确实该交出来了!” 敖广忽地笑了,心生一计问道:“既然如此,这位子却该由谁来做?你还是龙骧?” 果然,听了这话龙骧眼中凶光一闪。 龙淼却道:“当然是龙骧,谁能继承祖上遗骨,便该是谁。我龙淼不争。” 敖广放生狂笑:“可笑!如此邪术,便是谁也能用上!” 龙淼却说:“并非如此,这都是命数使然。” 敖广又问:“那你便甘心?” 龙淼道:“龙骧做这龙王对我有什么可不甘的?我的世界更在外面,你以为我便甘心囚困在这东海之中吗!” 敖广面色凝重:“果然,只是你却是与谁联手?我龙族安然于此许久,你却非要将我们拉入乱世,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是受了谁的蛊惑。” 龙淼昂首道:“如今巫妖林立,我自然选择有实力的人合作。这你却不用管,如今你若束手就擒,让出这个位子,也许我还能留你一条活命,否则,哼哼。” 敖广闻言,化身为龙,嘶吼了一声,口吐人言道:“我敖广便是身死,自也不会让你们如愿!” 既如此,当无需多言。 顿时龙淼带众人加入战团,混战再度开始。 就闻洞内厮杀、怒吼声音不断,更掺杂着筋肉断裂的声音,当然还有各式各样法术带来的光芒乱舞。 七龙卫纷纷挂彩,甚至有人已经被卸掉了手臂,只可怜这七人多年困守一处,如今好不容易出来,却要落个身死的下场。 而敖广虽然实力强悍,斗那‘狻猊’尚且占据上风,但是又有一条黑龙袭来,自是龙淼原体,很快就落了下风,洒下丝丝热血,一条龙须都折了,龙鳞更是不知道被撕扯下多少。 如此声势浩大的巨兽之争,连这洞穴也承受不住,很快便塌下来,但是这处都是高手,并不惧怕,纷纷拨开落石,这一番争斗,一直又斗到了那洞穴之外,惊得海底各式各样的生物纷纷抱头鼠窜,只求离开这是非之地。 壮壮虽然身上挂了彩,但是凭借手中紫金钵盂这样法宝,倒是左突右挡,冲杀在内,斗翻了不少敌人。便在争斗之中,他忽然想起沙罗身上没有法术的事情,倏然回首环顾,却不见人影。 壮壮这才焦急了起来,扬起钵盂回身敲趴下一个袭来的敌人,高声叫道:“沙罗!悟能!回我个话?” 这声音极大,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回答,只因为方才洞穴塌陷的时候,沙罗就中了偷袭,落入了那滚烫如熔岩的湖水之中。 沙罗只感觉周身的皮肤如同火烤一般,一下子就传来了疼痛的感觉,他猛地闭上了眼睛,那里是最脆弱的地方,憋着气咬紧牙关想要游回岸边,却忽然地动山摇,巨大的岩石纷纷落入水中,又将他砸入这海中湖的湖底,不过这一下原本不能进入的海水也涌了进来,顿时那股灼热的感觉降下不少。 沙罗心知如此尚有一线生机,连忙又服食了一颗辟水丸,只觉得呼吸顿时一畅,沉下心来,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刚好被落石埋了起来,他试图用手去推动,只可惜如今的他自是不能撼动。 焦急时分,猛然觉得小腹之中一股热流汹涌而来,仿佛一个火星燃起,紧接着这火星愈发灼热,又燃烧成了火苗,火苗壮大,直至变作熊熊火焰游遍他的全身。 沙罗笑了,只因为他的法力回来了! 壮壮遍寻沙罗无果,忽然就闻一声巨响,自地下猛的一人破土而出,身上带着点点金光,正是沙罗! 他冲出之后,微微对壮壮点头示意,便直接扑身向敖广那处,憋闷了许久怎么也该是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小白一头撞翻了一个敌人,看见沙罗自上方掠过,仰口一喷,二物直飞沙罗,紧接着就叫道:“取宝!杀敌!” 沙罗头也不低,扬手抄起,一手往腰间一挂,鲜红的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另一手一抖,一面小旗子,迎着海水迅速变大,飘在沙罗身后,紧跟于他。 沙罗叫了声:“看招!” 手中一团沙雾打出,遇见海水拧成流沙,射向黑龙,他身后离地焰光旗也同时发出乱箭,虽然上面的火焰遇水即灭,但是箭本身杀伤力也是不弱。 黑龙见强敌来袭,只好舍了敖广,巨大长身一旋,带动海浪,带偏了乱箭的走向,而那道流沙则直接扬尾拍掉。 龙淼扬首长啸,龙吟轰鸣,一头向着沙罗冲来,龙爪直抓面门,沙罗双手交叉,飞沙凝聚,挡下这一击,忽然又觉得法力果然又在提升。 沙罗亦是高叫了一声,一晃身子,身躯变大了许多,且肤色之上微微带有一丝丝的淡金颜色。 双臂环抱,一下子就捉住了龙淼的龙身,如同陀螺一般旋转,几圈之后将其抛出,一下子又压倒了一片敌人。 龙淼庞大身躯翻滚止住了退势,再度挺身上前,一巨龙一巨人再度斗在一起。 另一条巨龙此刻则是与狻猊斗在一处,相互撕扯,狻猊身居金属铠甲,不惧怕爪牙,但是力量却是不足,只因为龙骧并没有真的完全融合,如今最多只有真正狻猊十分之一的实力,饶是如此,也与受伤的敖广斗得旗鼓相当。 又见他们下方,黑袍客与七龙卫已经不再单打独斗,而是斗起了阵法,各自踏着不同的脚步,接连成形,黑袍客凝聚的是采自五行之中水系的法阵,运用起来可说是行云流水,难以找到破绽,也就不好找到撕开的口子。 而七龙卫则是稳稳当当踏着方步,采用北斗七星排列之术,正气磅礴,稳如磐石。 只是这二阵都是重守轻攻之法门,一时之间倒也难以分出胜负。 反倒是余下的壮壮、姬姬、小白三人,双拳终于难敌四手,时间久了,被龙淼带来的人几乎是追着跑起来。 看来,沙罗这方实力还是稍稍逊了一筹。 回三、疯人来,天罗出 黑齿一族得从诅咒之中脱出,俱都倒头跪拜,心存感激,而泪流满面。 混合在雨水之中,仿佛许久以来那压抑的情绪终于释放了出来。 然而这其中,却有些人并不是如此,哪怕这些人也是黑齿族。 原本被巫彭药翻的一众‘病人’蓦然睁开眼睛。 他们手指开始以不可思议的姿势扭曲着,宛如枯枝,又有手臂开始可以动弹,接着便开始挥舞起来,毫无规则。 再见身上亦开始活动,扭动的如同误入岸上的虾子一般,扭曲的紧,终于,他们的腿脚也能动弹了,一下子就弹跳了起来,以扭曲却极快的姿势冲出了羁押他们的屋子,毕竟这时候已经没有守卫在这里,所有的黑齿族人——除了他们都在内城之中。 这帮‘疯子’到真真是有疯子的模样,猛地就向着内城之中冲去,虽然各自都是那么怪异,但是目标却出奇的一致,果然像是有人控制。 如此这般,极快的‘疯子’就接触到了第一批黑齿族人,他们立刻缠了上去,用各种独特的姿势抽打着,甚至亦张开了口,疯狂的开始咬人,像是野兽一般。 这一下,可顿时就炸开了锅,那些人恐惧有之、挣扎有之,当然也有抄起武器,就开始对抗的人士,只是这些疯子正如所述,不痛不痒,任凭拳头兵器落在身上,都宛如无物一般。 这一下,就在人潮之中裂开一个缺口,‘疯子’继续前进,而再遇见他们的人都纷纷向两边逃窜。 如今,很快的这帮疯子就快要来到龙九的面前。 “什么状况!”黑池喝道,就看来到面前的一个疯子,也不多话,双手打了个手决,然后脚下泥土就变得好似水一般,他一下子就沉入了地面之中,但是不足一瞬,他又从另一处冒了出来,正是那个疯子身后,黑池毫不犹豫,手中凭空多出的匕首一下子就刺到了那‘疯子’的肩胛骨处。 他本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那个疯子,但是没想到,明明很重的一击,对方竟然连抖都没有抖上一下。 黑池微微吃惊,想到先前所说,心中暗忖:‘莫非如今,已经变成了那灵山神医巫彭口中的死士?若如此,则不得不……’ 他再度沉入地面,又自那‘死士’面前钻出,手中匕首再不犹豫向着心脏直接刺去。 就在匕首的尖刚刚刺入皮肤一点点,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一下子捉住了黑池的手臂,力气极大。 黑池大惊,侧目望去,原来是一直闭门不出的巫彭。 巫彭另一只手此刻忽然掏出一抹药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涂抹在了那‘疯子’的鼻下唇上,人中之处。 就看那‘死士’忽地一呆,借着这个功夫,巫彭抬腿一扫,猛地击在了那人的双膝之上,一下就将其腿踢歪,显然是断了。 这当那‘疯子’已经缓过神来,又开始挥舞着双臂,只是虽然不知道疼痛,可是双腿已断,无法控制,只能原地乱动。 巫彭这才松开了黑池的手臂,叫道:“终究还是让我研究出来了!只是这药膏却不能立即见效,如今只需攻他们的双腿,让其不能行动就好,待我涂上药膏有个把时辰,就能开始恢复正常了!” “好!”黑池闻言,立即改变方式,不断向着这些人的双膝之处袭击,又有其他黑齿族有能耐的人,也加入进来,一来二去,没有多久就控制住了这些‘疯子’。 龙九见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方才操控法阵,已经几乎将他掏空,若这些‘死士’真的拼命袭击他,他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然而恰在此时,黑齿族人聚集之地外围又开始一片混乱,不为别个,只因为那些自海中潜伏而出得真正敌人终于来到这里,各自拿着奇特的兵器,开始挥舞着,这些人力量强大,功夫高强,法力亦是不弱,虽然约莫只有百十来号人,对上大多数的黑齿族人却像是切瓜砍菜一般! 龙九见了,一口郁结之气猛然上涌,一下子顶倒上面,喉头一甜,一口血喷出大叫道:“不可能!不可能有外人进来!莫非天要亡我黑齿族?!!” 言罢他就晕了过去,大喜过后的大惊竟然让他再也支撑不住,不过悟空与悟能可是没有这么脆弱,这二人见此终于知道不得不出手了,来者不善,就算说他们与之没关系对方可能也不会相信。 悟空一伸手,原本在龙九那处的金箍棒飞来落入手中,飞身上前,一扫,就看电光划过,顿时扫倒了两个人,而且身上竟然带有焦痕。 “有点意思!”悟空嬉笑道,又耍起棍棒对上新的对手,同时手一挥,五只金箍飞射而出,再对上五人,一时之间以一敌十,好不威风! 那悟能也不甘示弱,原地挺立,手向上探,凌空抓出奇兵上宝沁金耙,接着身子横躺,也无依无靠就这么躺在了半空之中,身子又见旋转,九根长齿随着转动,挂起一阵狂乱的法力之风,一下子就吹飞了三个来客。 这三人又撞飞了五个人,一下子就倒下了八人。 有这二人相助,想来这突如其来的威胁也不算什么。 可是偏偏有一个人,这时候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只因为恐惧。 黑池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我离开的时候,他们应该都死了!都死了啊!怎么又会有新的‘天罗’出来!”他猛然想起了一件事,尖叫了起来:“‘天罗’杀手在!必有‘地网’之将!” 正说着,就看一个人如同一股烟波出现,来到这处,面裹黑纱,看不清面貌,但是看身形,倒是个女子无疑。 而这些都不是重点,吸引住众人眼球的,就是她手中提着的那颗人头。 虽然皮烂肉裂,但是仍旧可以看出那是黑齿泽的人头。 “老族长!!!”黑池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回四、双龙斗,狻猊遁 小白身负嘲风之驱,又有白泽在识海之中,按理说早晚将要名扬四海八荒,成就一番作为。 这话是没错,但却不是现在,如今的小白徒具嘲风的模样,哪怕吃了一滴观音的甘露,也算不得高手的行列。 而姬姬,原身强悍,步法奇妙,但是却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更罔提有老师指导,所以都是野路子,只能说是大有潜力,但要说实力,比起真正厉害的人还是略逊一筹。 至于壮壮,天赋神力,可终究是个普通人,面对寻常小妖不算什么,面对有备而来的敌人几乎难以抵挡,好在还有一个封神时期就成名的法宝,紫金钵盂,这才勉强算是有了一战的能力。 综合这些情况,面对强悍的敌人,这三者的能耐可以说完全不够看的,且战且退,越来越远,而敌人当然不傻,知道柿子先挑软的捏,因此亦有不少人追踪而去。 留在这处的仅有三处对决。 七龙卫先前有所受伤,因此采用防御型的法阵,只是对方同样用出阵法,宛如流水,难以着力,见此之下,七龙卫之首的胖子当下立断,喝了句:“变阵!” 就看北斗阵势换成了北冕阵势,顿时由守转攻,宛如一柄利剑,直插腹地。 每一名七龙卫都拿出兵器——便连掉了一只手臂的那人亦是,有节奏的挥舞着,分攻对手上中下三路,上封顶,下扫底,中间雷霆一击,交替袭击连绵不断。 那些黑袍客所用阵法名为‘镜花水月’,阵法流转圆润无碍,更掺杂着幻想,让敌人难辨真假,面对七龙卫的北冕阵毫不退缩,亦真亦幻,让对手每一次发力都如同击在棉絮之上,难受至极。 更有趁人不备,忽然便使用暗器袭击,宛如水流忽然带起的碎石一般,亦难以猜测的角度冲向七龙卫。 那胖子见此不行,正在心焦,就闻那边巨人叫道,敌人水阵,这北冕阵是金象,金生水自然不成!可有土象法阵?土可克水! 胖子皱眉,这他怎么会不知道,但是他们七龙卫的法阵都是取自天象,本就不是五行阵法,不过天象倒是也有五行之说,不妨一试,这念头电闪而过。 胖子高叫:“步柳土阵!” 言罢,阵法又变,阵中退出一人,正是那断臂者,剩下六人,胖子在中,余下五人围住他,旋转而行,屈腿弯腰,弃掉兵器不用,改为拳掌轰出法力,只是不论谁要发力之时,胖子都按住其背心,每一击都凝聚六人合力之威,这一来,几下下去,竟然凭借接连不断却有陈厚有力的攻击将‘镜花水月’击散。 黑袍客其中亦有一个领头之人,往后撤身,看样子也打算换阵法去对敌,却不料方后撤,就有那断臂客冲来与之缠斗,他来不及指挥,与之对在一起。 缺了指挥,余下的黑袍客宛如散沙,对手七龙卫的‘柳土阵’顿时不敌,很快就败了下来,接连被拳掌击毙或打成重伤,只可惜这时候原本受伤的断臂客却被那黑袍客的领头一爪掏出了心脏。当下跪地身亡。 七龙卫七人相处已经不知道多久,那感情甚至都不是深厚可以形容的!见同伴身亡,余下六人眼珠子都红了,不仅仅怒火上涌,就连力量都暴增,那黑袍客领头的还没来得及感受手刃敌人的胜利,就被疯狂的六人乱兵砍死,剁成了肉泥。 方才沙罗提醒了七龙卫后,一个分心就被龙淼的巨尾扫飞,撞上了狻猊身上。 见龙淼又来。敖广挺身而上,接手沙罗,一黑一银两条巨龙开始缠斗,引起阵阵轰鸣。 龙淼本就不服敖广,二人又皆为老龙之身,这下子可是勾动了争斗之心,疯狂进攻。 敖广虽然久不参战,但是这几番拼斗也仿佛找到了年轻时候的感觉。 双龙兴起,直飞而上,冲出了海面又在天上斗了起来。 见他们离开,那狻猊,也就是龙骧想要追击,围攻敖广,刚动就被一只大手拉住了后腿。 沙罗冷笑一下子就扬起斗大的拳头向他打去。 狻猊怒吼,回头来咬,一口咬住手臂,一使劲,却感觉满口是沙子,只因为沙罗早便运用法术将真的手臂横移开来,见对手上当,又是一拳打来。 这一拳击在了狻猊的头上,按照先前来看,至少也会被打飞,可是却见那狻猊动也没动,就闻龙骧大笑道:“我的融合又进了一步,你这家伙死定了!” 一口浓烟从狻猊口中喷出,在海水之中也是带起一片迷雾,顿时遮着了沙罗的视线,想要逃脱,却看那烟雾越来越浓,完全将他罩了起来,而后忽然背后一疼,显然是在烟雾之中狻猊偷袭。 沙罗暗暗骂了一句,心道‘没想到自己实力刚刚提升,对手也有这个经历,如今自己原本的优势变成了劣势又该如何处置?’ 这当儿,狻猊又偷袭几次,沙罗身上的伤口开始越来越多了。正一筹莫展之际,忽然感觉背后一阵风传来,沙罗猛地回头,就看一条红色的狮头龙来到背后,一下子就多出了一道伤口,又坠落了下去,原来这时间刚好七龙卫杀尽了留在此处的黑袍客,一腔愤恨无处发泄,见到沙罗这处,便过来帮手,只是他们却也摸不清狻猊的打法,只能挺身而上,去为沙罗挡下攻击。 再看狻猊偷袭,每每都有一条龙挺身而上,当下攻击,沙罗心中感动,但也知道这时候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心中想法电闪,盘算如何破开这浓雾。 正想着忽然一巨大罩子飞到了他的头顶之上。 一人高喝了句:“收!” 那些烟雾一下子就飞入罩子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人就是壮壮,这物则是紫金钵盂。 他虽然身上伤痕累累,却做出了重要的事情,借此机会,七龙卫挺身而上拦下了追击他的黑袍客,沙罗也趁着狻猊吃惊之时,欺身而上,接连攻击,不给它喘息的机会。 狻猊发出震天的怒吼,竟然且战且退,转身逃跑,这却是谁也没有想到。 回五、天罗败,地网亡 那蒙面人手持黑齿泽的人头,随手丢在地上,仿佛那便是一个普通物事,而不是一个曾经鲜活的生命。 “你!”黑池颤抖着想要上前,可不知道为什么脚下就像是生了根一般一步也不能动。 是啊,这是积攒的恐惧,源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好不容易脱离了这个组织,日日夜夜担心被悄无声息杀掉,如今再次面对,又怎么能够轻易的破开心中的那道枷锁呢? 那人丢掉手中的头颅,也不多话,直接飞身迎上了悟空,与之对战了起来,虽然目前看上去势均力敌,但是隐隐的可以看出,这人更占上风。 悟能扫翻了一批敌人,上来助拳,却不知道从何又冒出来一个与那蒙面人一样打扮的人拦住了他,又一个地网之将实力亦是不弱。 同一时间还有一蒙面人冒出,悄无声息,来到龙九身后,拿出利刃直接向着龙九背心捅去,龙九先前操控法阵,力有不逮,又突逢变故神智涣散,一时之间竟然毫不知情。 但龙柳的注意力一直在这个心爱的男人身上,见此,竟然飞身扑上,不顾自身安危挡住这一剑。 就闻‘噗嗤’一声,利剑贯穿二人身躯,这一挡只可惜没有任何的效果。 龙九喷出一口鲜血向前扑身倒下,回头望去,就看龙柳兀自挂在那剑上,歪着头已经香消玉坠,而她的脸上还挂着笑容,似乎是以为临死之前可以为自己的爱人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吧。 龙九瞳孔放大,张着嘴想要叫喊,却发不出一点点的声音,至此他才感受到、回想到,这个女子究竟对自己付出了多少。 那黑衣人又欺身上前想要行凶,巫彭这当已经发现,将其拦了下来,斗在了一处。 一时之间,黑齿族与来袭的‘天罗地网’混战在一起。 更有悟空、悟能、巫彭三人都对上了地网之将,这处四面喧嚣,刀光剑影如华。唯有龙九一人,哪怕肚子上的伤口留着血,依旧宛如独自一人流落在这天地之间,他不言语,却有眼泪布满面庞,他不出声,却能听见心碎的声音。 佛说须弥芥子,他只觉得这时间仿佛无限久远,难以平复,又觉得只是那么一瞬,他们便天人永隔。 忽闻悟空大叫:“九头虫~!呆什么呆!她是妖族又不是巫族,大不了俺老孙带你去阴界再见她一面就是了!有这功夫还不速速来帮忙!” 这一番话仿佛一记重锤击在了龙九的心头,他仰起头任凭雨水冲刷着他的泪水,更有双目蓦然张开,爆发出坚定的光芒。 就闻一声长啸,龙九化身成原型‘九头虫’只是此刻仅余八颗头颅,身上的伤口倒是没了,一头换一命,这个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的事情,恐怕才是他方才不能接受龙柳死亡的理由吧,龙柳死的确实有些可惜了! 龙九昂扬起八颗头颅,齐声呐喊:“今日来犯者,一个不留!统统斩草除根!” 他的恨意带着力量一同回归到了他的身体之中,爆发出最强的潜力。 这一条八头怪龙游走城内,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没有风光,只有发泄。 在这样的情绪带动之下,整个黑齿族也仿佛涌起来反抗的力量,前赴后继与天罗拼斗,一者死便有一者替,以命换命,一时之间彻底压下了天罗地网的风头。 便连悟空三人也是运足了功夫法力,重新占据上风。 见到这样的种种场景,黑池终于鼓起了勇气,加入了战斗。 有的时候,一场均势力敌的战斗中能够左右胜败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战斗力。 黑池一刀挥出,在一名地网之将背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但这已经足够了,稍一分神,这名地网之将就被巫彭捉住空挡,一掌拍在了胸口之上,顿时如断线的纸鸢一般飞了出去。黑池知道这帮都是无情的杀手,为达目的连自己也不轻易放过,纵然受伤也至少会再设法杀人才不吃亏,因此他连忙上前又在那人颈上补了一刀,确认对手已死,这才塌心。 而此刻巫彭已经挺身而上,来到了悟能处帮手,原本平分秋色的比斗顿时分出了高下,那地网之将节节败退。 这人知道今日占不到便宜,恐怕败事已成,再不犹豫,一声暗哨,顿时所有天罗地网的人都开始撤退,且速度极快。 众人终于都长出了一口气,唯有龙九,竟然毫不停留,追击而去,就这么极快的离开了这座岛屿再不见踪影。 黑池看着满地狼藉,还有黑齿泽的头颅与龙柳的尸首,想要追击,但是知道这处如今群龙无首,方才自己就因为恐惧而延误了战机,如今自当抗下这个重任! 索性开始招呼人手清扫这里。 悟空三人凑在一起。 “如今这处来袭者不知道是什么人?”巫彭问。 悟能点头沉思:“事有怪异,或许这些人都跟龙骧有关也说不定。” 悟空一拍手,叫了出来:“没错!若然如此,沙罗他们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还是回去看看的好!” 悟能忽然问:“这些人又跟你说的奢比尸有没有关系?”他望着巫彭的眼睛。 巫彭微微摇头:“我不知道,或许有或许没有,但若是有,我却又低看了他一眼,这明显是杀手或是刺客的人怎么能比得上用药?若如此行事,也算不得用药的高手了,哎……” “少说这个!”悟空道:“我们现在就走!” “不!”悟能说道:“不能全去。” “为什么!?” “既然龙骧骗我们来此处,必有他的目的,可是你们想想,我们来到这里做了什么,基本上就是帮助了黑齿族!于他又有什么好处” “此言有理。”巫彭说。 “那你就留下吧!”悟空瞥了他一眼叫道:“俺老孙去也!” 说完唤来筋斗云,如同飞箭一般离开了这里。 悟能又道:“前辈,既如此,我留在这里调查便好。” 巫彭微微摇头说道:“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奢比尸的事情,我想我们还是一起吧,不过你等我一下。” 言罢巫彭也振袖而起,向着悟空处追去,很快赶上了悟空,低头耳语几句,又挥手回去到了那岛上。 回六、化人形,救猫熊 狻猊逃了! 沙罗飞身追上,他认为这是龙骧这个狡猾的家伙预估到了事情的不好,从而决定溜之大吉,再谋后事,若是真的让他离开,之后却又不知会惹出多少事端。 六龙卫也飞身追上,他们兄弟之死别无它由,全是由于龙骧的原因,此仇他们必报! 壮壮没追,只因为一方面他跟不上这些人的速度,而且身上也受了不轻的伤,更因为他方才与小白姬姬被迫分散开的时候,那二人也受了不轻的伤。 他,担心他们。 所以壮壮重新向着当初离开的方向寻去,他走的不快,但是依旧一瘸一拐的坚持着,甚至都没想如今的自己是否比其他人更加危险。 但还是晚了,当他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不知名的男人,怀中抱着姬姬,此刻姬姬已经化作原身,昏迷不醒,嘴边趟着的鲜血已经有些干涸,而那男人则放声大哭,就在他的旁边,沙罗静静坐在了地上,闭目打坐,与六龙卫的姿势一模一样,而这七人,则摆出了一个奇特的阵型,宛如反生的北斗七星一般。 更在这阵型前方,倒着几名黑袍客的尸首与裂开的狻猊金属铠甲。 这一切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得从龙骧逃跑开始说起。 众人都以为他忽然离开,是畏罪潜逃,却不曾想,龙骧的目的其实是找到小白。 顺着打斗的痕迹,他很快就看到了身受重伤,兀自苦斗的小白与姬姬二人。 狻猊一声狂笑,向着他们就冲了过去。 紧随其后的沙罗见了,心中一凛,暗道不好,加速的身法冲去,却还是没有来得及。 只见狻猊猛地扬起一阵烟雾,接着烟雾又极快的消散了,这时再看,那处已经没了龙骧与小白的身影,仅剩下一地的尸体,姬姬也是。 沙罗大惊,慌忙过去抱起姬姬,试探鼻息,果然毫无气息,却没想到龙骧如此这般恶毒,为了夺走小白就连自己人也没放过。 这时候,身手略慢的六龙卫刚刚赶来,见了这个状况,那胖子当下冲了过来,叫道:“速速配合我们,她还没死,狻猊是我们的祖上,它的毒有法可解!” 沙罗听了,当下就把姬姬放下,也顾不上再去寻找小白。 就看那胖子迅速的告诉他该如何去做,本来若是七龙卫都齐,自可简单一些,但是现在牺牲一个,只好由沙罗这个‘新手’一起,因此众人摆出这个阵势,明里打坐,实际就是为了借反向七星之力拔出压制住姬姬七魄的奇毒。可是没想到不知道是有什么变动,这个毒竟然不如想象之中一般,有了很大的变动。七人俱是满头大汗 正在焦急直接,忽然看见一个男子向着这里蹒跚踱步而来,手中还拖着巨大的狻猊金甲,只是这其中遗骨已没,不知发生了什么变化。 沙罗一边运转法力,一边吃力的问道:“请问这位兄台是谁!” 那男子说道:“沙罗大哥,是我,我是小白。” “小白!”沙罗大惊:“你怎地有了人形?” 小白刚要说话,却猛地看见了姬姬的‘尸体’,见了这一直与他斗嘴的姑娘此刻似乎身死,他一下子就抑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丢下狻猊金甲,颤颤巍巍的走了过去,试探鼻息之下,立时两道清泪就流了下来。 沙罗说:“你莫着急,她现在还没死,是被毒压住了七魄,才会如此,我们正在试图救她。” 那胖子也说:“你且把那狻猊金甲放在我们前面!也许这是救她的一个机会!沙罗兄弟!我们要全力以赴了!” “好!”沙罗叫道,闭上眼睛全力运作。 可怜化作人形的小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现在姬姬有危险,抱着她的身躯,就在那里哭。 刚好此刻壮壮来了,看到了这一幕。 壮壮叫道:“你是谁!姬姬怎么样了!”说着他就向前冲去! 小白微微止住了哭声,说道:“壮壮是我啊,我是小白,姬姬有危险,沙罗大哥他们正在想法救她!” “你是小白?”壮壮一下就停住了脚步,瞪大了眼睛。 忽然那胖子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大声叫道:“你们两个闲聊什么!快把小姑娘的妖躯放入到那个铠甲之中!” 小白再不犹豫,当下把那食铁兽放入铠甲。接着就拉着壮壮站到一边,不敢打搅这七人,只怕出了什么差池。 壮壮悄悄的拉了小白的袖子低声问道:“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啊?” 小白一边盯着姬姬那边,以防随时有什么变化,一边轻声细语的说道:“那龙骧忽然卷起一阵怪雾掳走了我,接着就张开了那个铠甲将我吞了进去,我想他本是想要借由我来进一步完成和狻猊遗骨的融合,我就觉得我们两个人的灵魂进入了识海之中,而他则化作巨龙想要吞噬我的灵魂,似乎是要借此机会来掌控我的血脉,可是他又怎么知道,白泽教导过我如何应对这种状况,反而被我把他吞噬了。就在那之后,我猛然醒过来,就发现身处铠甲之中,又一挣脱就此跑了出来,然后我就发现我竟然能变作人形了!而那个狻猊的金甲就在一旁,里面却没有遗骨。我想……” “你和那个遗骨同化了?”壮壮问,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一个答案:“也就是说你把龙骧和那骨头都给吃了!” “没有吃吧……”小白微微有些八字的眉毛抖了抖,露出微微嫌弃的表情:“龙骧本就是魂魄状态,被我吸收了倒是真的,至于那遗骨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哪怕我经历了转世,这兄弟的血脉也胜过不知道隔了多少辈的子孙?” 壮壮挠挠头,一脸不解,正好这时候,就见沙罗等七人一齐齐声喝出难明意义的音节,接着就看那金甲缓缓合拢,接着竟然如同软泥一般开始变化。 四肢逐渐变短,头部变得圆润了起来,原本尾巴的部分也向里收去,整体的形状更是小了许多。 变化完毕后,竟然与姬姬的原身猫熊一模一样! 回七、太清雷,黑龙灭 悟空一路飞驰,还没到的时候,就远远的看到云间翻滚,黑银二色缠绕,正是敖广与龙淼相斗。 不多言语,悟空抖肩化作三头六臂,操持着变大的金箍棒就打,带动雷声滚滚。 棍子落下,招架的却不是龙淼,而是敖广。 那银龙口吐人言大声叫道:“大圣!这处交由老龙我便罢!无需借你之手,你且看看下面是否需要援手!” 悟空知道这是敖广斗得兴起,非要自身打落那条黑龙才罢,自己也时常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再说什么,直接冲入了海面,向着下面寻去。 不多时,就远远看到一个金属怪兽向她冲来,原本提棒要打,定睛一看,却是猫熊模样,当下心中暗忖:‘这莫不是姬姬?’于是侧身张望,看着那怪兽自身边掠过。 就又见一微微有些八字眉的年轻男子追着而来,还叫道:“姬姬!姬姬!你乱跑什么?”路过这处,那男子叫道:“悟空,快拦住姬姬,她失心疯啦。” 悟空瞪大了眼睛,疑惑道:“你是谁?竟认得我?” 那男子叫道:“我是小白,什么事情稍后再说,且拦住姬姬!这事情交给你啦!我去不远处帮助沙罗大哥他们!” 悟空大惊,这个男人竟就是小白,不过不管怎么着,还是先按照他说的做最好。 悟空当下操持起法术追上了姬姬,本以为凭借自己的能耐这事情十拿九稳,却不想姬姬本就擅长身法,如今套上那莫名其妙的金甲后更是诡异,经常以不可能的角度瞬间扭转身形,悟空每次都扑空,不禁也升起了比试之心,比起捉住姬姬,更想要在身法上胜上一筹。 所以悟空直接变作了原身,周身金毛的娇小猴子四肢着地,也在这海底之上与姬姬比试了起来。 同一时间,小白已经重新回去,沙罗与六龙卫为了救活姬姬已经拼尽了全力,此刻俱都躺到,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小白这里还有几颗先前姬姬那里留下的药丸,自可补充体力,当下全部掏出,一人嘴里塞了一颗,又分别助他们行功,消化药力,许久这才让这七人都提起了精神。 便在这时候,原本胡乱奔跑的姬姬忽然猛的止住了脚步,原本追赶她的悟空一个不及时,竟然又冲出了三里才停了下来,就看姬姬周身的金属铠甲之上开始不断的生出毛发,有黑有白,眼神亦是逐渐变得清澈了起来,很快她就变成了原本的模样,再一抖,重新变成了那个脸圆圆的眼睛大大的小姑娘。 看着又奔回来的悟空,姬姬问道:“我怎么在这里?那些黑袍人呢?” “什么黑袍人?”悟空诧异道,又问:“姬姬你没事了?听说你得了失心疯了!” “没有啊!”姬姬眨巴眨巴眼睛,说道:“我只是忽然就昏过去了,一直做怪梦,方才才忽然醒过来,接着就发现我已经在这里了。” “算了算了。”悟空挠了挠耳朵:“这些稍后再说,我们先去找到他们才是真的。” 言罢二人一路返回,很快便到了沙罗那里,沙罗见了,知道这算是没事了,又见到悟空,微微有些惊讶问道:“那边状况如何?” 悟空说道:“一言难尽啊。” 能让这个本来就话多的姑娘说出来这样的话,足以见得事情的复杂性。 沙罗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又问:“你来时候却可见东海龙王敖广?” 悟空一指上方,晒道:“这老倌斗得兴起,正与一条黑龙厮杀,俺老孙想要帮忙也是不让,莫非是返老还童,又起了童心了?” 那七龙卫之中的胖子听了眉头一皱,喝道:“什么老倌!你这娃娃多大年纪!怎么说话如此不中听?” 悟空哈哈一笑说道:“胖子,俺老孙脱胎自天地灵石之间,莫要跟俺论年纪,若真说起来,叫他老倌那是便宜了他,敖广可不知比俺小上多少。” “你就是传说中三灵石中一块所化的四灵猴之一?”那胖子惊讶道。 “正是俺老孙!你还有话要说怎地?” 这一下就把那胖子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知道悟空说的没错,若是真论起年纪来,这里恐怕没一个人有她的年纪大。 胖子又想到,却不知敖广是否有胜算,这龙王也是任性,若借了灵猴之手快快取胜岂非极好?但是从先前洞玉盘的事亦能看出端倪,这敖广本就有着说一不二的性子,既然他想斗,那便斗吧。 想到这里也便豁然开朗,剩下的唯有为那死去的兄弟黯然神伤罢了。 而就在这时候,天空之上的决斗也进入了尾声之中。 银龙一个卷身转到了黑龙的身上,四爪一扣顿时扣住黑龙身躯,黑龙旋转着想要将它甩下,却无论如何也挣不脱,想要扭转长颈,进行反抗,还没来得及扭过去,就觉得颈后一疼。 原来乃是银龙张口将它咬住。 黑龙叫道:“敖广你个懦夫!高手对决却张口便咬,如那泼妇打架一般!” 银龙不愿理会它,只是咬的更狠了一些。 黑龙四爪乱划,又想要倒卷尾巴,逃脱困境。 哪知道银龙早想到这一招,长尾一圈又一圈的缠将上来,将它的尾巴亦是彻底锁死。 黑龙再难以挣脱,就仿佛背上生了一只跗骨之蛆一般难受。 银龙知道时机到了,当下凝聚法力,在二者之上召出了一片阴云,很快那阴云变得愈发的黑了,内里还有雷光闪烁。 银龙此刻终于松开了巨口,龙身肌肉偾张,扬天长啸,就看乌云之中,先是一道光上冲天际,破开这一界,接着又贯穿了三十三天,把天庭人物都下了一跳,来到老君那太清洞府这才停止,紧接着,一旦细弱散发着淡蓝色的雷光自乌云之中炸出,直袭黑龙。 普要接触的那一刻,银龙松爪离尾,遁离这边。 就看黑龙中了那雷一下子变得透明,可见骨骼,紧接着全身都散发出青色光芒。 黑龙龙淼知道自己完了,但他心有不甘,更有着不能理解,高声惨呼道:“这是太清神雷!你这家伙原来不仅仅是得了太上老君的赐姓而已!” 言罢,就看它周身炸裂,灰飞烟灭,仅余一具漆黑的龙骨,直接下落。 回八、龙王陨,骨扇生 早在方才,众人已经破开海面,准备看这场旷世决斗,只可惜到了海面之上,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 看见黑龙灰飞烟灭,余下一具巨大的乌黑龙骨直坠而下。 悟空身形变化,大上好几圈,跃将起来,张起双臂,扛住龙骨,就见敖广已经化成人形,飘飘下落,衣衫长发齐飞,背负着双手,宛如降世的神仙,更见他经过一战,脸上光彩飞扬,瞧着似乎比之前都年轻了一些。 接着敖广落在海面之上,踏着海水,也不沉下,宛如一尊天神。 沙罗一众人等过去,想要恭贺于他,却忽然发现敖广竟然面对他们的到来毫无反应。 那胖子试探的问:“龙王,可是有何状况?” 敖广不语。 沙罗也问:“龙王是否有什么话要说?” 敖广依旧不语。 悟空拿了龙骨施展法术,与其一齐变小,恢复到小姑娘的样子上前虎虎的一拍东海龙王敖广的肩膀,叫道:“老倌,你在做什么呢?” 就看见敖广保持着那个姿势,直直的向着海面躺了下去,就此浮在了海面之上。 六龙卫这才发现不对,齐声高呼:“不好!” 就看龙王人形漂浮在海面渐渐的又变成了一条银色巨龙,紧接着巨龙的血肉开始一步步的融化进了水中,只剩下一具银白色的龙骨。 悟空手中变小的黑龙骨仿佛也感受到了什么一般,忽地又变回巨大的模样,接着一黑一白两具龙骨像是相互吸引一般,交缠而上,发出一股耀眼的光芒,刺得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便连悟空的火眼金睛也不例外。 待光满散尽,只余下一柄黑白交替扇骨的扇子落在了那里。 众人不明这是什么事情。 忽然一个声音自天际传来,乃是太上老君:“吾虽名太清,却是假借一气化三清而成,方才敖广便是召唤出真正的太清神雷,只是这神雷贯通阴阳,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上一次召唤,便有两条巨龙陨落,仅余下一对须子,自行化作法宝龙须扇,于封神之战时被我偶然所得,后来亦被我收了起来,留作纪念,这次又有东海龙王与他的对手,双双殒命,虽然敖广胜了,可这雷法也掏空了他,一同逝去,二者相互交缠化作这龙骨扇,吾观之与那龙须扇刚好一阴一阳,一柔一刚,也许这便是命运吧,来,交于你们!”说话间一物自天上而落,落在龙骨扇一旁,却是样子相近,扇骨柔软的另一柄扇子。 老君又道:“如今这一对扇子便交于未来新的东海龙王吧,相信就在这还没完结的争斗之中,明日之星便会脱颖而出,法宝的个中妙用便让他日后自行体会吧。” 说完这句,声音消失,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已经是第二次老君如此传话于他们了。 沙罗并不陌生,但是六龙卫自是第一次接触,一方面似乎终于了解了敖广为何而死,一方面却也为此而感伤,不过看着一柔一刚两把扇子,也许正如老君所说,这其中多少因缘际会,都是命中注定,任凭你是人是鬼,是神是仙,在真实的造化之中,都无法扭转。 而沙罗亦在仔细琢磨这句话,忽然他一拍手,抬起头叫道:“果然还没完结,早听龙王所说,多处都有异动,或许东海之中还会有一场乱子!” 七龙卫的胖子默默的收起了那两把扇子,抱拳对着沙罗等人深深的作揖,说道:“或许我龙族一时之间还不会平静,但是我们也知道,诸位已经为了我们做了太多太多了,正如方才老君所言,老龙王已逝,而新的领军人物将在争斗之中脱颖而出,我想接下来的路,只有我们亲身走过才可体会!” 沙罗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虽然我们至今还没有弄清楚龙骧为何要将我们卷进这场争斗之中,但是我们也愿意帮忙交东海龙族这个朋友,如今龙骧已经不在,或许这也成为了一个永远的秘密也说不定,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再将时间耗费在此处,也是该继续前行,走我们的取经之路去了。” 那胖子说道:“我这便安排人送你们去到南瞻部洲!” 沙罗想了一下,道:“我们还是稍等几日,还有朋友没有回来。” 悟空忽然说道:“他们就在旋涡旁边的岛上!俺想我们还是去找他们吧,对了那胖子!黑齿族就在那里,但是却没有任何要对你们动手的意思,还有啊,你们那个什么太子龙九就在那里,还成了黑齿族的头头,只可惜龙骧那老混蛋的女儿人是不错,却死在了那里。” 胖子这才惊讶叫道:“你是说龙王的独子龙九在那里?还成了黑齿族之主?” “没错!俺骗你干嘛!”悟空道:“不过那龙柳死后,这家伙就疯了一般,变成九头虫追那些杀手而去了!” “杀手?”沙罗皱眉:“又是什么人?” “算了算了!”悟空叫道:“这会儿与你们说也说不明白,一个个笨兮兮的,我说那胖子,我瞧你们几个站着都费劲,干嘛还勉强飘立这海面之上?麻利儿的找个船!我们一边去那岛上一边说。” “好!”胖子立刻安排,不多时就弄出两艘大船来,除了他剩下的五名龙卫带着龙骨、龙须双扇,去找尹钟汇报,如今龙王已经不在,暂时能够主掌大权的只剩下他了,而胖子自己,则和小白、悟空、壮壮、姬姬、沙罗五人一齐向着黑齿族的居所而去。 一路上,悟空没有施展法力,其实她也才经过大战不久,与所有人一样都需要真正想休息,只是不好意思开口罢了。在晃晃悠悠前进的路上她开始讲着,虽然口沫横飞,但也是绘声绘色,将这几日事情讲了出来,引得众人一会儿担心的伸长了脖子,一会恍然大悟的拍手点头,如此过了一日,才终于完整的讲述完毕。 众人又调息了一夜,第二日终于稍微恢复了些,运起法术,不多时就远远的见到了那座岛,只是这一刻,那岛却像是被什么巨型海兽咬过一般,原本圆圆的样子消失不见,此刻却像是一道月牙,失去了大半。 回九、洪祸魂,灵蛇现 月半弯,愁人怨。 悟空见之大惊,方要起身,就看悟能与巫彭飘飘然飞了过来,缓缓落在了船上,接着又有另一人自岛上向着岸边踱步而来,身后跟着几百号人,这些人都身着素服赤足,当先一人长发束起,面目清朗。 只此一见胖龙卫就认出这是小时候偶见过几次的龙王太子——龙九。他也顿时想起老龙王身死的事情,种种复杂难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滴出了泪水,飞身上前,张开双臂。 龙九征了一下,认出这是长年盯着海眼的七龙卫之一,再见旧人,亦是有些激动,伸臂相拥,叫道:“龙虚叔叔!” 那龙虚拍着他的背,哽咽半天说道:“你父王走了……” 龙九似乎早有心理准备,仅仅颤了一下,留下眼泪说道:“我知道会如此,龙族那边可有什么变故?” “说来话长……”龙虚深叹,看着他身后的人问道:“这些都是?” “黑齿族人。”龙九道,又扬起了声音:“诸位都是恩人的朋友吧?且随我来到岛上吧。拜!” 他说完,首先单膝跪地,握拳拜了下去,竟然行了弟子之礼,接着所有的黑齿族人齐齐跪了下去,倒头便拜。 沙罗几人刚说几句,见了这般情景,沙罗立刻飞身而去,一把扶起龙九问道:“这位便是曾经的龙族太子,如今的黑齿族之王吧?这是何故?” 龙九昂声说道:“这次若非众位的帮助,我黑齿族恐有灭顶之灾,感恩戴德,铭记于心!” “快快请起!”沙罗将龙九扶了起来,见他身后众人也起身这才说道:“四海四洲,若是朋友自该鼎力相助,我们这个小小的取经队伍,能得黑齿族认同已是莫大荣幸,拔刀相助自是该得,无需如此!” 龙九道:“至少我黑齿族没齿难忘!还请随我来,让我尽上地主之谊!” 沙罗抱拳言道:“如此,我们便不客气,叨扰些时分,也好解答一些心中疑惑。” “好!” 一众人坐在大堂之内,虽然方经过大战不久亦是好饭好菜招待,更有美酒接连不断。 直至深夜,众人尽皆微微带有醉意才散了,一众人也进了龙九安排的小厅长谈。 “我说九头虫,这俺老孙没离开多久,怎地这岛就变作如此模样?”悟空先问道。 龙九说:“当日我怒火攻心,追寻而去,但却追之不上,正在这时候,我恍然惊醒,如今我身为黑齿族之主,本该以大事为重,纵然龙柳为我做了这么多,但是我却不能因为儿女私情而耽误正事,因此我立刻这身返回,就在近了却看见一条巨大的宛如大鲲般的巨蛇,正虎视眈眈的浮在岛边盯着岛上,岛上所有人都手握法宝兵器与之对峙。” “这么大的蛇?俺们怎么没看见?”悟空诧异道。 “大圣莫急,且听我把话说完。”龙九继续说道:“我当初见此奇景,亦是心生慌张,慌忙下来,方要看是什么状况,就忽然听见那巨蛇开口说话了。” …… 它说:“你便是如今黑齿族之主?我终于等到你了。” 龙九问:“你是?” “吾乃蛇灵,亦是残魂。” “何处残魂?” “当年禹王治水,洪水之魂。” “你是洪祸之魂?水无形无体又如何有魂?” 那蛇竟然笑了:“若无魂,又何必用定海针,洞玉盘这些法宝压制海眼?天下万物皆有灵,有灵就可有魂,只看成与不成,禹王虽然名义上是治水,但实际上却是与吾较量,我佩服他,遂将力量分散,本体潜伏于海眼之下,而他又将分散的力量化作青红二蛇,便是黑齿族所配,只因为他知道黑齿族于洪祸之中的贡献,不想你们世代受到诅咒,他又用定海神针压住海眼,名义上是帮助东海镇住洪祸,实际上却也是引雷电的力量,助我恢复。” “你说,大禹要助洪祸的恢复?这又是为何,若如此,他又何必治理!”龙九不解。 “你们当洪水是祸只因这是从你们的个人或是族群考虑,若从人世间来看,洪水却未必是祸,有多少不堪、污秽的事与物都会湮灭,又有多少生机能够通过洪水重新散发出来?或许有的族群走向了下坡路甚至是灭绝,但同样亦有族群崛起,创造新一番的辉煌,你可见过水车?” “自然。”龙九道:“通过水流带动,水车可以产生源源不断的力量解决许多的事情。” 那洪祸之蛇道:“历史亦是如此,只有在不断的转动之中,才能够带来力量,所以洪水非但不是祸事,而是激发历史前进的动力。” 龙九点头:“如此说来确实有道理。”他又问:“那你如今却出来做什么?莫不是再要引起一场洪水吗?” 蛇笑了:“其实我早就可以出来,你可知龙族的那所谓洞玉盘其实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但是我只是一直依照约定潜伏而已,而我们也曾说过,若真有一天黑齿族脱离了诅咒,我自当回来,除了吸收回原本属于我的力量外,还要帮助黑齿族彻底洗礼。” “所以!你就是为了这个?” “是,吾乃洪祸之魂,言出必践。”蛇昂扬道。 “要如何做?” “看着便好。” 那蛇方说完,就闻黑池的声音叫道:“族长!你回来了!你看这涌来的巨浪!已经快要近了!我们怎么办?我只能想到让所有人结阵试试看能不能挡住。” 龙九惊醒,原来先前的对话竟然只是一瞬之间,再回头看,那里哪还有什么大蛇,只有一道缓慢却逐渐逼来的巨浪。 他心中顿时了然,说道:“所有人都向着岛的另一边去,这一半城市即将毁灭,但是另一半绝无事情!相信我!” 他说完就率先向着岛的另一半飞去,一众人也都跟在他的身后,方都离开了这里,就忽然看那滔天巨浪袭来,一下子淹没了近半个岛屿,连那内城一起,待海浪退去,那里竟然已经彻底消失,仅余下海水浇灌。 回十、愁往事,忆往昔 “如此说来,并没有真的一条蛇出现了?”姬姬挠了挠头,表示不明白。 “似乎是如此,没听他说只是过了一瞬吗?”小白瞥了她一眼。 “这倒是玄妙,我说我也没看见有蛇呢,就连浪也没瞧见。”壮壮一拍脑袋傻兮兮的笑着。 悟空白了他们一眼,说道:“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说,这事情原本就并非仅仅如此,更是牵扯到上古大禹时期的事情喽?” 龙九点头:“也是我们黑齿族一个全新的开始。” 悟能与巫彭经历了这一切,也点头表示赞同。 唯有龙虚坐在那里,双眼发呆,目中空洞,不知道想些什么。 沙罗自是明白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纵然洞玉盘无用,也不代表你们做的并没有用处。” 龙虚抬起头望着沙罗的眼睛,喃喃自语般的问道:“可是究竟有什么用?我七人继承了上一辈的衣钵,将青春,将岁月全部都耗在了海眼之处,可那却是一丁点用处都没有,若洪祸之魂想出来,我们连屁都算不上一个,它之所以不出来,完全是因为当初的约定,可这里面,又有我们什么事情?我想不通,我想不明白!” 沙罗微微低下了头,字字坚定的说道:“你们在,虽然并不能压制海眼,可是你们在,却成就了所有人的希望!这才是最重要的!那约定若龙九太子不说,又有谁知道?若洪祸之魂不说,龙九也不知道,若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认为不会再度爆发洪水的希望就全部都系于你们身上,只要你们在,他们就能睡得香甜,无忧无虑,明白吗?这难道不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吗?” 龙虚低下了头,说道:“你说的似乎有道理,可还是哪里不对,哪里不对!”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陷入了沉思。 沙罗知道当一个人一生专注的事情被全盘否认,绝不会一下子就能想通,能一下自就没事的只是故事,而不是真实,但是只要将道理讲出来,早晚也会有想通的一天的,因此他不再理会龙虚,抬起头来朗声问道:“龙九族长,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我自当恭喜,只是内里还有些事情实在不明,可否一问?” 龙九答道:“自然,请问。” 沙罗道:“可知来袭黑齿族之人究竟是谁?” 龙九摇头:“不知,但是黑池似乎知道,我也想要知道,但是一直没有时间听他讲,我这便叫他进来。” 很快,黑池就进到这处,面对问话,他深吸一口气,才开始讲述。 原来‘天罗地网’是一个极其隐秘的组织,你说它是杀手、刺客也好,说是探子、镖师也罢,总之无论什么样的事情,只要他们接下来,就能做,而他们的要求只有一个,便是等价交换。 其实说是等价交换也不尽然,因为只要天罗地网的最高层‘十老’认可这报酬,哪怕只是一支普通的笔,甚至是一块小石头都可以。 在这个组织中,其实只有三层结构,便是雇佣兵般的‘天罗’多数执行一些简单的任务,或者是刺探刺杀的任务,总之虽然处于最底层,但是百分之九十的任务都是他们完成的,黑池也曾经是天罗中的一员,只因为那里招收的都是一些孤儿,从小就被培养起成为组织中的一员,所以普遍忠诚度都很高,甚至不惜为组织献身。 正是一次经历,让黑池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如此生活,每个人都应该拥有自己的命运,而不是作为一个命运共同体,成为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 自那之后,黑池便逃离了组织,甚至一度遭到了追杀,直到黑齿泽帮助了他,将他藏了起来,并且悉心的教导他,黑池这才真正脱离了这个组织。 说到这里,黑池再度留下了泪,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继续讲下去。 而天罗的更上一层,便是‘地网’。 正如其名,只有在大型行动的时候,地网才会出现,一方面他们实力比天罗不知道高上多少,另一方面也是可以掌控全局完成任务。 先前许多的历史事件都有他们的身影,因此流传之中,‘地网’也被称作地网之将。 最为神奇的是,地网之将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之辈,甚至对自己亦是极狠,平日都蒙得严严实实,而一旦有失败的迹象,哪怕身死也会毁去自己的容貌,不留下任何的线索。 说到这里,巫彭补充道:“事情确实如此,这次身死的人,我们去查看,就发现面罩之下都是伤疤根本看不出长相,更有奇药让他们死去没有多久就尸身尽化,连渣都留不下,用的药正是我们灵山五巫当年研制出来的化尸散,世上无药可解。” 黑池再续言。 而在地网之将之上还有被称为十老的人物,至于他们究竟是人、是巫还是妖没人知道,只因为他们从不露面,但却在幕后指挥着一切,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似乎这十个人只是活在传说中一般。 黑池瞪着眼睛说道:“比起天庭之主玉帝,佛国之主弥勒,我甚至觉得十老更加神秘且难得一窥!” 听了他的讲解,众人终于明白这所谓的‘天罗地网’是怎么一回事儿了,都在思索。 唯有沙罗问道:“既然如此,这次不仅仅天罗出动,地网之将亦是出现,你们可认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究竟是失败了还是成功了?我认为或许一开始他们就没有打算将黑齿族一网打尽,反而如此大的阵仗都不过是为了掩饰他们真实的目的。” “此话何解?”龙九与黑池都不明白。 沙罗道:“我且问你们,第一个死在他们手上的人是谁?” “黑齿泽老族长。”二人皆叹气。 “你们有没有想过,或许这些人的目的就是他!只因为我听说目前来这岛屿,甚至步下海槿花的主意都是出自一人。而这个人,见过他的仅仅有老族长一人可是如此?” 龙九答道:“正是如此。” 沙罗又道:“那如果他死了,这人的身份岂非无迹可寻?” 回十一、一命运,一前行 听闻沙罗的话,黑池否定道:“似乎并不是这样,若目的就是杀掉老族长,他们何必大费周章?” 沙罗说:“且问你们,若是单单老族长身死,你们会怎么想?” 黑池略微思索答道:“自然会想是谁杀掉他,而又为什么杀掉他,从而好找到凶手。” “这便是了。”龙九击掌说道:“但若是如今这般,自然就不会怀疑到这点,只因为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为什么有人要偷袭黑齿族!就没人会想到行动只是单独的针对一个人。” “还是不对!”这次是巫彭皱眉摇头说道:“可是黑齿族不仅仅经历了这一次偷袭,先前还有人下药,甚至让我察觉到这或者就是奢比尸的事情。” “你是是要去斗药的那个奢比尸?”沙罗问道,这事情他还没听说。 见巫彭点头,沙罗沉吟半晌又说道:“若如此,我的猜测比之先前反而更加靠谱一些了。” “什么意思?” “若凭借用药就可以让人猜测到是谁,那‘天罗地网’岂不是没有起到任何隐藏的作用?”沙罗问黑池:“这个组织的行事风格会轻易地泄露雇主的信息吗?” 黑池猛烈摇头:“从来不会!” “所以,这其实让你们分析并将注意力引导到那奢比尸之处,才是他们的目的之一,而这个目的同样也是为了掩盖什么。我们再想深了,既然想让你们注意到一个人,那么他们隐藏的必将是另一个人。” “可是,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为了掩藏一个人又何必呢?”悟空也不明白了:“这人是丑的见不得人还是怎地?” 沙罗说:“也许这个人不愿意露面,也许他有更深的算计,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人或许就是你我或是任何一个相关的人。” 龙九前探身子,说道:“你的意思是……内鬼?” 沙罗点了点头:“这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龙族那处亦有神秘的敌人,虽然与那龙骧一起已经都被我们清除掉,但是那些人背后又有什么我们一概不知。如今我们好像仅仅是将一池污水的表面清理干净,但是内里也许还有更深更污浊的事情。” 听了这话,一众人都沉默了,他们从没想到,一件事情竟然能够如此复杂,单单表面就几乎让黑齿族灭族,龙族亦是分崩离析,若再有事情,后果真的不敢想象。 龙九见沙罗分析的丝丝入扣,知道这真的是一个最好的帮手,方要开口,沙罗却抢先他一步说道:“所以为今之计,我认为,黑齿族与龙族联手,才能尽快的解决内忧,而后共同面对外患,龙九族长觉得如何?” 龙九道:“我亦有此意,龙虚叔叔,龙虚叔叔!” 他连叫两遍才将龙虚拉到了现世的世界之中。 “怎么?” “我想随你一起回去,和现在的龙王谈一谈,唉……我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却不知道现在的龙王是谁?” 龙虚摇头:“还没有龙王,太上老君推算,新的龙王将在这次的内乱之中脱颖而出,如今是宗规长老尹钟暂时代替龙王的位子。” “也罢,我便和你去见他,真正的让两族可以和平共处,甚至是同心对敌!” “好……”龙虚点头,重新陷入了沉默之中。 龙九又望向沙罗道:“这次,我还想请……” 沙罗张口直接打断了他:“我想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我们也该重新上路了,还有许多的事情与难题等着我们。” 龙九望着沙罗坚定地眼神,原本想要让他做军师的念头直接吞回了肚子之中。 是夜,躺在沙罗身旁的壮壮悄悄的问他:“我说沙兄弟,你为什么这么着急?我看那龙九似乎还想让咱们帮忙,而且这里的事情似乎也没有完结啊,我也想知道结果。” 沙罗望着屋顶的横梁,那里正有两只小小的虫子向前爬着,就这么爬着爬着,忽然有一只小虫子停住不动了,不是因为它不想动,却是一不小心粘到了蛛网之上,一只蜘蛛见又有食物送上门来,当下就向那里爬去,而另一只小虫却毫无知觉的继续向前走去。 沙罗开口说道:“我们机缘巧合踏入了这次事件之中,或许有人想要利用我们,也或许有什么别的原因,但至少现在这些已经与我们无关,或是暂时与我们无关了,既然如此,我认为我们就该走我们自己的路,你看那两只小虫,虽然曾经共同前进,却终究都有着自己的命运,你说这是使命也好,造化也罢,但我觉得,这处的事情总该由他们自行解决才对。而我们的命运,则是前方那条未知的路。” 壮壮怔怔的望着那房顶上的虫子,想了一下,可惜没有想明白,好在他也不是那种性格,想不通便想不通,还是睡觉的好! 一个翻身,壮壮已经打起了呼噜。 第二日,操持着船儿,沙罗一众取经人遨游在了东海之上,下面更有龙虚安排来的护卫。望着反射朝阳如繁星闪烁的海面,谁又曾想到,这下面,即将迎来怎么样的腥风血雨呢? 但是至少看起来,一切还是那么的美好。 微风袭来,带来略带甜味的海风,也吹起坐在船头的两个女子的长发。 她们一个脸圆乎乎,眼睛大大的,正在眨巴眨巴望着前方,满脸的好奇,另一个则一只手放在屈起的膝上,另一只手把玩着牙签大小的小棍子。 就在他们身后一个比她们还漂亮许多的男人正沉默的坐在那里,脸微微上扬,望着天空不知道想着什么,也许正如他的发色一般,他的心思也是如此的深邃。 男子身旁还要一个低着头的中年,与他形成鲜明的对比,满脸胡须十分粗矿,一直倒腾着手中的东西,那是一味药材,也不知他这番看,又能看出什么新的作用。 再看船尾,一名健壮的秃头大和尚正傻兮兮的和旁边有着八字眉的小青年聊着什么,二人时而大叫,时而大笑,欢快之极,不过这倒是没有影响他们手中的船桨,一下又一下的划着。 沙罗静静的默念道:“南瞻部洲,我们来了。” 回十二、喜相迎,疑相随 经过了几日的航行,这一日忽然觉得海流变得微微急了一些,又有礁石开始露出水面,想来离那南瞻部洲的岸边已是不远。 果然又有了大概半个时辰,远远的已经能看见海水冲刷之处,只是这距离张望过去,岸边总有些密密麻麻的东西蠕动。 众人好奇之间,眼力最好的悟空已经叫道:“怎地有这许多人在那里?难不成是在等着俺们前去?” 小白呵呵傻笑了几声,晒道:“这怎么可能?虽然我们号称是大唐御史的取经队伍,若是在东胜神州还有可能,这里可不属于大唐的领土了,我说悟空,你真是想多了。” “我觉得也是。”壮壮笑道:“不过要真是迎接咱们的也不错,我瞅着阵仗不小,万一请走咱们好吃好喝呢。” 沙罗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说话间,船已经驶的更近了,众人看清那处确实密密麻麻的有许多人,约莫上百号,当先的一人身着华袍,角踏长靴,头上顶着王冠,蓄起两撇胡子,明显是一个异域的国王,在他身后,则是十几个长衫长袍的官员打扮模样的人,这些人大多身形肥硕,堆着横肉的脸上偏偏挤出不自然的笑意,而就在这十几人的身后,则都是面目冷酷的士兵,好几十号的人排列着整齐的阵型,昂首挺胸,手中长枪立地,倒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经过严格的锻炼。 而就在最前面的那个国王,此刻正傻乎乎的挥舞着手臂,傻笑着嘴咧的都要到耳根了。 壮壮看着那边轻轻拍着自己的后脑勺,面上表情疑惑:“我说悟空,你再瞅瞅,我怎么瞧着这些人真像是在等着我们呢?” “我也觉得是!”姬姬站起身来,也对着岸上挥舞起手臂,那国王似乎是看见了,手臂挥舞的更卖力了。 “我靠!还真是?”悟空抓了抓耳朵,眯起一边眼睛:“怎么俺们还出了名是不?这什么鬼东西,俺瞧着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妖精啊,怎么这么卖力的迎接我们。” 小白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说道:“你们说是不是东海龙族和他们打了招呼,让他们迎接我们的啊?” 悟能摇了摇头:“东海龙族向来不愿与外族交往,想来不该如此。” 就连一向足智多谋的沙罗此刻也是有些蒙,完全猜想不到怎么回事。 就在距离岸边还有几十米的时候,就听到那国王对着身后叫道:“还不快去帮圣使们去拉船!” 他身后一个官员满脸堆笑应了句是,又转身变了个脸色,对着那些侍卫叫道:“还不快去帮圣使们拉船!” 听了这话,立刻就有几名护卫大步向前,走到海中也不怕打湿了衣衫,拉着沙罗他们的船头就向着岸边走来。 沙罗一众人不知道什么状况,但见对方是好意也不好阻止,略有尴尬的跳下船来。 这功夫,那国王也已经走到这处,微微弓着身子,探出肥猪一般的脑袋扫视了众人一圈之后,然后冲上前来,拉起来巫彭的手,双手紧紧握住,叫道:“这位应该就是大唐圣使江流先生吧?早听说您力大无穷,如今一见您的模样果然豪勇啊!” 这话一说,巫彭默默地抽出了手去,瞥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倒是壮壮在一旁略微尴尬的说道:“我说这位大哥,你是认错了,我才是江流,不过大家都叫我壮壮。” “啊!”那人竟然没有一丝尴尬的感觉,一拍手满脸的惊讶神情说道:“我说方才就看见大师神采飞扬,不是一般人呢!这下子果然证实了!您就是圣使。还有一位圣使,听说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我想……”他的眼睛又滴溜溜的转了一圈,一把拉住了悟能的手说道:“应该就是这位了!” 悟能一边嘴角挑了一跳,也是没有说话,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指了指身边的沙罗。 那人立刻会意,立刻放开了悟能拉住了沙罗叫道:“哎呀呀,刚才却是眼花了,没瞧见这处还有一位青年才俊,这才是我们的沙罗圣使啊!” 沙罗看着那硬装出来的笑容,和这番虚伪的话语,实在有些哭笑不得,问道:“我说,这些话我们暂且不提,你为何认识我们?你又是谁?” “嗨……”那人一拍脑袋说道:“我们都是这附近乌来国的人,本人正是国王,这不听说大唐圣使要来,特意动员我们全部的大小官员一同来迎接吗?我们还是别在这里继续吹海风了,且随我回宫,给各位圣使接风洗尘!走!” 说完这乌来国王转身就走,就看那些卫士分两列散开,后面竟然有好几顶大轿。 沙罗一众人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随后而来的官员们拥簇着坐了上去。 那些兵士有不少将长矛往身后一放,就有东西将其吸住,似乎那里有磁石的存在,接着八人一个轿子,抬起轿子就向前走,虽然路面崎岖不平,但是这些人走的特别稳当,让轿中人都舒服至极。 沙罗他们本就在海上漂泊多日,平日又都是吃苦多的主,基本上都没怎么享受过这等待遇,原本还有几人好奇看着轿外与东胜神州不一样的风景,但是渐渐的也都睡了过去。唯有沙罗和悟能各自看着这一路的环境,牢记于心。 虽然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这事情来的蹊跷,也不知道这乌来国人有何用意,所以还是观察的仔细些好。 就这样一路晃晃荡荡,约莫有半日之久,就看前方出现了一座城池,这城池不大,约莫和黑齿族那城大小相仿,若满了的话估摸可以容纳上千户,比之大唐自是远远不如。就在城头之上,巨大的黑色石刻大字乌来国写在上面,这点倒是没有骗人。 见队伍到来,那城门早早的就打了开来,然后又有两列士兵自城内出来,列队两旁夹道欢迎。 近了,就闻众人齐呼,显然是排练过的:“恭迎众位圣使大人到乌来国!” 回十三、假喝醉,活雕像 近了,就闻众人齐呼,显然是排练过的:“恭迎众位圣使大人到乌来国!” 这一下,可将众人都吓醒了,看着这样的场景微微有些不知所措,进得城内又见道路之上,不少人夹道欢迎,更有甚者提个篮子,篮子之中满是花瓣,见轿子过来就掏出花瓣扬洒在空中,煞是好看,亦带来阵阵清香。 如此这般,好一会才到皇宫之中,这皇宫自然也是没法与大唐皇城相比,甚至还不如黑齿族有个内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宫殿,宫殿圆头尖顶,造型与东土大不相同,更在窗户上有彩色琉璃,甚是少见。 到了这处,才下了轿子,在国王的亲自招呼之下,走进殿内,一进去,就看两旁早有酒席罗列,上面山珍野味,应有尽有,旁边还有着同样是琉璃做的彩色酒壶,内里碧波流转,煞是好看。 在那海面之上,众人多数是吃一些干粮,和自海中打渔,都是些有本事的人饿自然是饿不着,可是嘴里也是嫌没味道。 如今有这种招待自不会客气,都坐下来开始吃喝,其中壮壮、悟空二人最不在乎礼仪,真可谓是甩开了腮帮子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好不痛快。 而向来对味道挑剔的巫彭也难得的微微点头,似是赞赏这处菜做的不错。 沙罗与悟能二人向来警惕,一边吃着,一边悄无声息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唯有小白,自化作人形以后,第一次这样吃饭,试了几次,着实用不惯餐具,索性就像是在船上一样,用手抓着开始吃了起来,这才痛快了许多。 那国王与那些官员见了,各个喜笑颜开,连连劝酒,众人也不推辞,一杯接着一杯,喝得不亦乐乎。 这一番酒宴竟然这么吃到了半夜才散去。就连那国王和那些官员都趴在桌上烂醉如同一滩稀泥一般才解释。 服侍的下人似是早已经见惯这样的场面,悄无声息的进来收走了杯盏残羹,又给每个人都披上了一条厚厚的毯子,这才静静的离开,再不打搅。 见终于没了动静,才看三个人一起猛然起身,正是沙罗、悟能、悟空三人,此刻他们的眼中早已经没有一丝丝的醉意,各自散发出凌厉的光芒,三人互相微微点了点头,施展开身法,向着三个不同的方向掠去打探。 悟能略施法术,身子变作半透明状,若是白天还能看见,可这大晚上自是谁也看不清,他开始彻底的调查这大殿内的一切,而悟空则是变作一只小虫飞了出来,完全没有惊动一个值夜的守卫,来到城内,如今这里已经一片黑暗,没有半个人影,但这并不影响悟空的查探。 至于沙罗,则是来到了大殿的后面,就看见一片不大的广场,广场正中有一口水井,而后面则有一拍房子,每一间房子的面前,都一左一中一右立着三尊小小的石像,至于石像上那非人非兽的‘东西’沙罗自问见多识广也是没有见过,或许这便是这处独有的风俗吧,再继续查看,却看到这些房子后面立起了围墙,围墙外面,又是城内的街道与住所。 三个人一番查探,却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待回到殿中集合亦都是摇了摇头,表示一无所获,既然如此,究竟是骡子是马,还是要等待明日再论,索性三人各自拿起毯子躺在地上盖好休息。 但是他们谁都没有发现,就在城外的不远处,有一座庙,庙正中供着三座雕像,正和殿后房前的小石像一模一样。 一道月光洒过,当中的一座雕像忽然活了过来,晃了晃脖子,又转了转胳膊,接着向两边各自拍了一下,另两个雕像也活了过来,三者原地不动坐了下来,顺手抄起面前的贡品就开始吃喝起来。 当中的那座‘雕像’说:“老二、老三,算算时间那取经的队伍可是该到了吧?” 老二似乎是被贡品的青桃子酸到了,挤眉弄眼了半天才说:“我已经跟乌来国王说好了,我办事大哥尽管放心。” 老三又说:“就是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真如听说的那么厉害,据说东海边上称王称霸的白骨精也让他们灭掉了,要是真的帮我们解决这点小事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啊。” “哎……老三啊,你就是太天真了。”老大叹了口气说道:“那些人就算厉害,也不一定就会帮助我们啊,人家可是大唐御史,你们没听说与他们一起的还有一只斩妖除魔的队伍吗?那我们是什么?” 老二小声的说:“是妖怪……” “这不就结了!”老大说:“让他们帮我们,可不如想象的那么简单啊。” “但是老大。”老三喝了口酒:“既然这样你干嘛还引他们前来啊?若是打杀了我们可怎么办?” “你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完了吗?”老大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虽然如此,不过我可是听说他们前一阵还在东海之中帮助了什么龙族和黑齿族,要知道那一个是妖族,一个是巫族!所以说我们还是有希望的。” “怎么一会儿不简单,一会儿又有希望?”老三嘟囔着,一口咬掉半个苹果,大吃大嚼了起来,皱着眉头,却怎么也想不清楚。 老二笑了起来,说道:“老三你个傻子,怎么就不明白大哥的意思呢?这帮人有如此作为,可见没有什么种族的偏见,咱们三个也不是奸恶之徒,若说起来,比起神仙都靠谱些,保着这个国家一方平安,只不过换些贡品吃吃,若是言行得当,他们自会帮助我们!” “对对对!”老大点头,然后又扬起头灌下去一大口酒,满脸都是满意的神色:“老三你要是有老二一般聪明,我也好过一些,总之我们兄弟三人这次是求人办事,总要准备好东西,好言好语的供奉几句,快些吃,吃完了赶紧休息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进城查探一下,看看他们来是没来!” 就看三人说完一顿风卷残云般,将桌案上的东西一扫而空,接着站起身来,重新变成了那一动不动的雕像。 回十四、问正事,恍然明 第二日一早晴空万里,这南瞻部洲比起东胜神州又独有一番风味,虽然人丁不如东土旺盛,但是奇花异草则是多了不少,哪怕是在城里,也能被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叫醒。 一众人都算是好好睡上了一觉,站起身来,抻着懒腰,活动着筋骨,那乌来国王也是。 他揉了揉还有些宿醉的脑袋,看着这些人晃了一下神,才想起这些都是他们昨日刚刚迎接来的大唐御史。 连忙又招呼人来,让尽快做些醒酒汤来,同时开始准备午饭。 到了这时候,沙罗等人终于再也坚持不住了。 沙罗开口问道:“我说国王大人,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请讲,虽然招待我们十分感激,但是无功不受禄,我们也不好一直这样,若真的没什么事情,我想我们这便准备走了,毕竟还肩负着重要的任务。” “万万不可啊!”那国王有些慌张,连连摆手。 悟空歪着嘴斜着眼望着他说道:“这又有什么不可的?俺们也不是找你追债来了,怎地如此慌张?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说出来吧!” 国王终于开口说道:“其实我一直挽留着诸位,是因为神仙的要求!” 就在国王说话这段时间,城外神庙上三座雕像已经变活,又摇身一变,各自变作人样,一个胖乎乎穿着对襟大褂,但是敞开衣衫袒胸露乳的是大哥,一个微微尖嘴猴腮,身形消瘦弓着个背的是老二,至于那个矮矮壮壮,身着短打布衣一脸憨厚的自然就是那老三。 三个人互相看了会儿其他二人,都不约而同的捧腹大笑起来,似乎是第一次见到对方这个样子,笑完那大哥就说道:“好了!正事要紧,我们现在就去城里,直接去到国王那里等着圣使们的到来。” “好!”老二、老三齐齐答道,三人一同踏上了进城的脚步,若是不说,三个人只像是乡野村夫,倒是绝对看不出来竟然会是假装神仙的妖怪又变的人。 “你说神仙找我们?”悟空冷哼了一声,她最是不喜欢天庭上的那些人,说起神仙,自然就会想起他们:“是哪几路神仙?” 悟能闻言亦是悄悄竖起耳朵听起来,看是否与紫薇大帝又或者嫦娥仙子有关。 那国王支支吾吾半晌才说道:“总之就是神仙,我们一直供奉的神仙,至于是什么神仙我还真不知道。” “不是吧?”小白瞪大了眼睛:“哪有人拜神仙都不知道拜的谁的?” 壮壮则是捧起了肚皮笑的差点背过气去,连连摆手说道:“我,我不是嘲笑你啊,不过你这事情实在是太好笑了,拜神都不知道拜的什么?还说神仙要找我们,啊哈哈哈哈哈。” 沙罗隐隐约约的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些奇怪,因此问道:“既然国王说不知道拜的是谁?却为何说他们要找我们?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可否对我们说上一说?” 见众人这种表现,那国王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才长叹一口气说道:“不瞒众位圣使,只因为你们是从东土大唐而来,听闻这样的状况自然觉得可笑,但是在我们这里,如此这般却是常态,众位若不解,不妨听我慢慢道来。” 乌来国王开始讲述: 原来这四洲之上,唯有东土几乎由大唐一统天下,虽然依旧有妖怪作乱等等,但是所有人也都知道,若真的太过分,唐皇是不会不管的,之前虽然是乱象最多的时候,唐皇不也是广招了能人异士组成了斩妖除魔的卫队,这才引出了取经的事吗? 可是其余的三大部州自然没这么幸运,像是南瞻部洲都是些小国林立,而且说是国家,其实大多数也就是一座城池的事情,若是拥有三五座城池遥相呼应,在南瞻部洲已经是了不起的大国了,而这些国家多数都有着不同的信仰,又或者说拜着不同的神明。 只是这些神明却并非真正的神仙,和天庭亦扯不上一丝关系,准确的说都是有些法力的妖怪而已。这些国家既是给他们提供食物居所的地方,但同时也相当于是雇佣他们的关系,求保一方平安。所以双方互为依靠也大大小小算是带来了相对的稳定与和平。 往往所谓的两国交战,在这里,就是代表两国的‘神仙’约出来斗法打架,输的一方国家则按照事前约定给予对方人口也好,粮食也罢等等一系列的赔偿。 基本上这些妖怪如此比试都是点到为止,但是一旦有人准备抢夺他们的‘神位’,这就相当于抢了饭碗,唯有这时候,妖怪们才会以死相搏,只求争夺所谓的神位。 这样的习俗多年来似乎已经成了这片大路上共守的规矩。 当然南瞻部洲亦有着修炼的人类,不愿意参与的妖族,还有遗留得巫族,这些人则各自抱团,成立了不同的阻止,虽然这些组织各有不同的职能,但是与各国之间的关系都属于给钱办事,没钱则无关的关系,更是从来没有一个组织参与到所谓‘神仙’的争斗之中。 就连传说中四大部洲都有他们身影的‘天罗地网’在这里也从不接有关这种事情的活计。 所以乌来国王才说在这里,拜着神仙,却不知道神仙叫什么的情况并不可笑,因为这就是南瞻部洲活生生的现实。 说道这里,众人才终于恍然大悟,饶是经历两个世界的沙罗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状况,却不知道这样的规矩是如何就能逐渐形成的,这甚至拓宽了他的思路,如此一个状态是不是已经达到了所有种族共同生活的最好状态,毕竟听乌来国王所述,这里几乎杜绝了大型的战争,哪怕国家之间起了争执,亦是以最简单的赌斗就可解决,而昨日看去,就连这小小城市之中人们穿的虽然朴素,可衣服上并没有什么补丁,人们也多数面色红润,显然吃穿不愁。 或许他所追求的,在这南瞻部洲已经实现了? 回十五、三怪犀,求圣使 但是沙罗又进一步想进去,却总觉得这样的状态似乎更像是一盏漂浮在水面之上的琉璃盘子,表面看上去绚烂美丽,只不过因为水尚且算是平静,一旦水流变得湍急,那么这样的美丽随时都可能被一个小小的石子瞬间撞碎,从而全盘皆输,只是其中缘由他还没有彻底想通。 就在众人还在思索南瞻部洲这神奇的状态之时,忽然殿门一下子就被推开,就看一个官员引着三个乡野村夫大步走来。 那乌来国王见了,皱了皱眉头,喝问道:“有什么事情,去城中衙门解决就好,怎么如今贵客在此,却引到我这国王殿内来了?你们三个快快下去!” 那三个人没有理会国王的话,反而是那个官员脸色微微慌张,碎步走上前来,对着国王一番耳语,就见那乌来国王的眼珠越睁越圆,嘴也是越长越大,听完才慌张说道:“原来是三位大神到了,快快上座,怎么竟然屈尊亲自前来了呢?” 说完,他又看着沙罗众人说道:“众位圣使,这便是我和诸位方才说过的我们乌来国供奉着的三位神仙!” 见了那三个人,悟空呵呵笑了一声说道:“俺说你们三个,这里的状况方才也听国王说了,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也就不用这么虚伪了吧,俺老孙是灵石变得妖怪,我旁边还有龙怪、猪怪、猫熊怪,可你们三个是什么变得?别说俺老孙还真就没看出来。” 那三个妖怪还没说话,沙罗就说道:“三位可是望月犀修炼而成的大仙?”他回想起上个世界曾经取经途中遇见那三个偷吃香油的犀牛精,与这三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果然,那三个人中胖乎乎露出肚子的男人哈哈一笑说道:“圣使真是好眼力,我们确实是犀牛成精,只不过望月犀是我的二弟。”他身旁瘦瘦小小的男人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我是望日犀,还有我三弟是望星犀。”他又一指身旁的憨厚男子,然后忽然拱手抱拳说道:“让这乌来国王设法接来各位圣使并且留住都是我们三个的主意,只因为我们想要求诸位帮我们一个忙,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什么事情?非要折腾这许久,一开始便说出岂不是更好啊?”壮壮挠挠脑袋,表示不解。 那老大说道:“只因我们都是妖怪,这些年四大部洲却是以妖为害,并不像远古一般人妖和平共处,尤其是东土大唐之上,更是抵制妖族,因此我们三人唯恐给各位圣使留下不好的印向,这才委托乌来国王率先替我们招待各位。” “总之大哥的意思就是先让你们舒服了才好谈事!”老三望星犀直愣愣的刚说完话,就被望月犀一巴掌呼在了脑后,骂道:”怎地你就偏偏这时候聪明了?“ 直引得姬姬咯咯的笑了出来。 悟空甚至也拍手笑道:“俺老孙瞅着你们仨可是不想什么正经的神仙,倒像是接头卖艺的家伙,俏皮话逗人的紧啊。” 那老大望日犀有些窘迫的说:“确实我们三个也不是有什么大能耐之辈,但是这些年却也算是兢兢业业保着这乌来国一方平安,只是吃些贡品喝些贡酒,就算不被称作好人,怎么也算是对待工作尽心尽力的,所以自从出了这事情之后,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如此啊。” 悟空晒道:“好人可不是自己说了算,你说只吃些贡品我们就相信吗?若你的贡品是那些童男童女又该怎么办?” 三人似乎都吓了一跳,慌忙解释道:“这可没有!我们就连荤食几乎都不吃,多数吃的都是瓜果梨桃这些,可不像内陆那些大妖能耐大的紧,要求也是极高,什么紫河车,童子肉这类的我们自是碰都没有碰过。” 这话刚说,沙罗脑海之中猛然惊醒,终于明白自己之前一直想不通的是什么了,如今这种社会形态,总还是有一个高高在上的存在,并非人人平等,如若这样,当这个存在拥有绝对强大的话语权的时候,那么便没有人可以反抗他的任何决定,哪怕这个决定是错的,就好像哪怕一个妖怪说要每天吃一个婴儿,为了维持国家的稳定,他们也不得不如去做。 所以,沙罗直接问道:“既然你们如此说,暂且相信你们,只是你们说了半天却还是没有说出来究竟要我们帮助你们什么事情?” 那老大望日犀终于开口说道:“不为别个,只因为原本不参与我们这些事情的一个门派找上了我们,要求我们一边加入他们的门派,一边还得从这乌来国不断的要求金银财宝提供给他们,好让他们壮大这个门派。” 他的脸上涨得通红,有些气愤的说:“谁都知道,各个组织、门派想来不参与这事情,他们却要我们如此去做,先不说是否坏了规矩,但是做了这件事,就没法让我们再留在这个‘行业’之中了,这断我们生计的事情自不愿意去做,可是我们上门理论的时候,却被他们打了回来,不瞒众位,他们只派了一个人出手,就将我们三个人都揍得鼻青脸肿,还扬言说道若半个月内不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就砍了我们三个人,然后直接血洗乌来国抢夺财宝!情急之下我们哪还有别的办法,问了几个相识的门派却是没有人愿意管这件事,恰好得到消息,知道众位圣使的伟大事迹,先是斩杀强大的白骨精,接着又帮助两族平定了乱事,我们就想只要诸位愿意帮助我们,那么这点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说完,三个‘神仙’齐齐的跪了下来,那乌来国王和官员自也不敢怠慢,亦是跪了下来,三犀齐声说道:“恳请圣使祝我们三人与乌来国共同解除危难!” 沙罗看着他们,说道:“这事可以,只要你回答我两个问题!我立刻帮助你们!” 回十六、知妖王、现剑派 听闻沙罗松了口,那三个犀牛精当然不犹豫,齐齐应了下来:“好!圣使请问。” 沙罗问道:“第一件事,便是你们可知道奢比尸这个人物?” 望日犀道:“当然知道,这可是如今南瞻部洲的药王,赫赫有名,他们的药王派就在药王谷中,若是骑马的话距离这里约莫个把月的路程。” “药王!?”巫彭冷哼一声。 沙罗默默的递给他一个眼神,巫彭又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沙罗再问:“好,这第一个问题算你们答上来了,再问你们第二个问题,你们说听说我们的事迹,究竟是听谁说的?” 望日犀一愣,说:“是老三报告给我的。” 那老三望星犀说:“是二哥告诉我的啊。” 老二望月犀弓着个背说道:“是那‘回迟国’的三个‘神仙’告诉我的。” 沙罗微一皱眉,追问道:“那回迟国可是比这里更靠近东海吗?” 老大望日犀说道:“这可不是,他们比我们靠近内陆一些,也是顺着药王谷的那个方向,不过约莫十来天就能到,就是他们的三个神仙‘虎力大仙’‘鹿力大仙’‘羊力大仙’告诉我们的。” 沙罗听见这三个熟悉的名字,猛然想起之前的车迟国,与他们斗法的那三个妖怪,心道‘这次却不想竟然他们三个与这三个犀牛精认识,倒是有些意思,只是上个世界依稀记得叫做车迟国,怎地这个世界变成了回迟国,不知道是否隐含着什么不一样的寓意。’ 他的心思电转,立刻问道:“他们的消息是如何来的你们却是不知道吗?” 三个犀牛精齐齐摇头,表示不知。 沙罗见他们算是实在,也不追问了,直接点头应道:“好,既然如此,我答应帮助你们,不过你说的那个门派是怎么回事,可否讲讲?” 见沙罗答应,取经队伍的人大多数都微微一笑,唯有巫彭与悟能不为人知的皱了一下眉头,巫彭是因为实在不想再耽误时间,既然确认奢比尸还在,而且还得了药王的称呼,他恨不得现在就去与之比斗,不过这帮子人好歹也是一路与他前来,若这时候不等着一起,却也不好,沉思间沙罗已经再次递给了他一个眼神,表示有事稍后商谈,因为巫彭也没有说什么。 而悟能仅仅因为曾经许诺紫薇大帝,会在斗药之时对沙罗等人动手,而这件事又牵扯到嫦娥仙子,不得不让他感觉到有些焦急,不过此时可不能被众人发现,因此焦急神色只是一掠而过。 最激动的当然还是三只犀牛精,见到他们答应,连忙七嘴八舌的开始讲述。 原来那个什么所谓的门派还不算太小,而是南瞻部洲有名的剑派。 要说起这剑派,先前曾经风靡一时,那时候还没有神的存在,却有人开始修炼而大成飞升,这样的人统统被称作仙人。 见仙人的出现,世间便开始逐渐凝聚了专门想要修炼成仙的人,也逐渐聚合而成了门派,由于那时候的仙多数佩剑,因此这些世间修仙门派也称之为剑派。 这样的情形直到封神一战的出现,几大教派横空出世,各有神奇本领,反而是剑派开始没落,直到封神之后,天上有了神,原本的仙则成了编制外的‘闲散人士’,逐渐边缘化,这也是剑派进一步没落的原因。 只不过由于终究还是有一些哪怕做神仙也希望闲云野鹤般的人,他们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事务在身,由他们的意志传达到世间的门派,也算是还没让剑派彻底消失。 而这南瞻部洲就有一个尚算是有些规模的剑派,名为‘不染墨’,意思取自周身清白,只求修仙,不沾染一丝世俗之墨。 只可惜偏偏是这么美好名字的一个剑派,反而做起了‘流氓’的生意,竟然要强迫三只犀牛精收取‘保护费’。 沙罗听了,有些诧异:“你们是说,这是个由人类组成的剑派,如今却反而威胁你们三个妖怪?” 望日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倾诉道:“众位圣使可是不知,虽然他们是人类,但可不是普通人,那‘不染墨’门有一套极其厉害的法术,号称脱五行,褪八卦,任凭对手使用什么功夫也不能伤他们一根寒毛,事实也证明,我三兄弟连人家一个人都没有打过,只能灰头土脸的回来求助……哎。” 一声叹息,道不尽心酸。 沙罗问道:“你们三个可是使用的何种法术?” 望月犀道:“我们各自操持辟暑、辟寒、辟尘三种法术,虽然名字各异,但是都属于八卦法术中的震系法术。” 沙罗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些人究竟能不能跳脱五行八卦不知,但是恐怕对于你们却是克制的,他们什么时候再来?这次让我会会他们。” 望星犀连连点头:“明日他们就该来找我们了!就在我们的神庙之中。” 沙罗道:“好,三位且请回,今晚我们就会过去,明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三个犀牛精这才松了一口气,连连道谢,之后便往回走。 沙罗又道:“乌来国王,我们还有一些安排要做,有些私密,却可否给我们安排一个地方?没有外人打搅的所在?” 乌来国王想了一下,一拍手道:“有是有一个,就是那地方需要……” 一众人来到殿后广场,原来当中的那口井下面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密室,就连曾经来探查的沙罗也没有发现,据说这是乌来国的秘密,只是为了若真的有什么巨大的危险,重要的人物便可以躲进这地方避难。 不过这时候乌来国王既然敢对他们这些外人说出来,不仅仅是因为信任,更是因为他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感,如果三个犀牛精都完了,乌来国在这片大陆之上就如同‘裸奔’,几乎随时都有被灭掉的可能性。 话不多说,一众人下到地下,一下子就是接近一整天才出来,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 回十七、四木星,克三犀 这天晚上,就看三个身影潜伏在夜色之中,悄无声息,向着城外的那座神庙赶去,很快就到了那里。 猛地一推庙门,就看见那里面三座‘神像’竟然抖了一下,可是把来客逗乐了。 悟空捧着肚子哈哈大笑,嘲笑道:“凭你们三个这胆子还要作什么神仙?俺老孙瞅着怎么比看门的大黄还胆小了些啊。” 望日犀直接从雕像化作肉身,脸上有些发红,不好意思的说道:“原来是三位圣使,我们还当是那‘不染墨派’的人又来了,不瞒众位说,我们可真是被打怕了。” 沙罗微微一笑说道:“你们能如此实在已经难得,既然我们答应了你们,就不会言而无信的,这样你们且离开这里进城去吧,你们三个人,我们也是三个人,这神像就让我们扮一段时间,好会会来人。” 那三个犀牛精连连点头,慌不迭的就离开了这里,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悟能冷笑了一声,满是不屑。 沙罗说道:“悟能、悟空,若我没想错的话,来人你们还真就有可能认识,既然如今这里只剩下咱们三个,不妨乔装一下,演一出好戏给他们看看。” 他说着眼睛微微向上看去,似是意有所指。 二人都点了头,各自扮装了起来,接着又跳上了台子,身子渐渐僵硬了起来,一股金漆颜色逐渐显现,很快就变得和那三只犀牛精一模一样,恐怕就连本主来了也不容易看出破绽。 一夜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三个人都是有本事的人,原本化作雕像也是能够休息,可是却各自有着自己的心思与愁事,思来想去,只觉得长夜漫漫,好在远方终于出现了一丝亮光,那是太阳开始冒出了头,接着愈发的迅速展现出了炙热的身体,那阳光也顺着庙间的窗户撒了进来。 就在不远的路上,一行四人身着短打,各自腰间挂着一柄长长的细剑,剑尖之上有一道墨迹,正是不染墨派的特色。 很快四人便来到了这处,一推门,当先一个高个子方脸的汉子就叫道:“你们三个妖怪,考虑的怎么样了?若是答应了就把第一份香油钱给老子们交上来,若是不答应也好,今儿个就把你们的犀角割下来交出,爷爷们好歹回去也能练个药用,也能在给你们几天的考虑时间,哈哈哈哈。” 说完四个人齐声大笑,完全不把眼前的三个‘犀牛精’看在眼里。 殊不知他们四个一露面,那案台上的三人就在心里笑出了声,只因为纵然化身为人,他们也没有掩饰住自己的特色。 当先那高个子头顶微微隆起,明显是原身有一根独角,不是别个,自是斗木獬无疑,他身后略矮那一胖一瘦二人,一个嘴唇黑黑的,一个眼珠绿绿的,绝对便是井木犴与奎木狼,而至于最后那个如同竹竿子一样的人,身段妖柔,与那角木蛟别无二致。 这四人乃是天庭二十八星宿中的四木禽星,本就是那本是土属性极重的犀牛精的克星,因此他们若说是将望日、望月、望星三犀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兼之屁滚尿流,可以说是一点都不奇怪。 只是他们的出现是为何?悟能、悟空、沙罗三人则是各有心思。 曾经经历过取经之路的沙罗知道原本三只做害的犀牛精就是被悟空请下来的四木禽星赶到东海之上这才捉住,所以这个世界中他们出现,自然不足为奇。 而悟空却是对这帮人并无好感,只因为他们与北极四圣都是紫薇大帝的手下,而紫薇大帝可以说是她当年在天庭惨败的罪魁祸首。 至于悟能心思更是复杂,明明他与紫薇大帝有所约定,这如今却让这四个人下界又是为何。 总之不管如何,还是先按照沙罗说的去办最好。 见三个‘犀牛精’不说话,斗木獬又叫道:“喂,我说你们三个妖精,莫不是见了爷爷们吓得晕了过去吧?” 就闻那‘望月犀’一个翻滚从案台上跳将下来,虽然弓着背,亦是插着腰嚷嚷道:“俺说你这个肿脑袋,叫嚷些什么?打搅了爷爷的美梦你可赔得起吗?哎呀呀,却是忘了,一看你这个脑袋就是不知道被谁敲肿了,恐怕敲打的太狠,给打傻了吧?却是俺的错,俺向你这个傻子配个不是!” “你!”一番话直把斗木獬气的吹胡子瞪眼睛,要知道说话气人可是悟空的强项,化妆不怕,只要不堵上嘴,绝对能继续发挥她的实力。 这时候‘望星犀’也跳将下来,一背手,冷冷说道:“香油钱没有,你们请回吧,最好是该回那里就回哪里,这里不需要你们的存在。” 悟能一番话一语双关,既替犀牛精表明了立场,也表达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望日犀’沙罗终于不失时机的跳了下来说道:“众位既然不是不染墨门的人,为何非要乔装打扮,大家本来井水不犯河水,这番事情就此作罢吧。” 那斗木獬听了这些话,嘡啷一下抽出长剑,剑指三‘犀’,狂声笑道:“怎地你们三个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如今敢这么对爷爷们说话?干弟、良弟、交弟,咱们今儿个就把他们统统剁成肉泥,看还如此胍躁不?” “是!解哥!”三人应道,也齐齐抽出了剑。 眼瞅着一战就要开打。 忽地见那‘望日犀’身形一变,从原本挺着大肚子的胖子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面目清朗的年轻男子,朗声说道:“角木蛟、斗木獬、奎木狼、井木犴四位本是天庭神将,为何却要做此等邪恶之事呢?” 一句话那四人顿时大惊,斗木獬持剑之手微微颤抖,扯着脖子叫嚷道:“你这家伙是什么人?可别乱说!天上神仙的名字是你们随便叫的?我们四个人分别名为木解子、木良子、木交子、木干子,乃是不染墨门的四位修仙剑客!可不是别个!” 回十八、求供奉,落魄仙 “哈哈哈!”沙罗大笑,听这语气这四人竟然怕别人知道身份,看来若真是不快刀斩乱麻速速说明,还真是麻烦,当下身形一晃露出本来面目,悟空、悟能见了也是变回原形。 沙罗见那四人眼睛瞪得滚瓜溜圆才道:“四位大可不必隐瞒,我们都认识四位上神,只是不知道为何会有此作为呢?” 原本以为这一下当可震慑住他们,但是却没想到角木蛟、斗木獬、奎木狼、井木犴四人各自相望了一下,竟然恼羞成怒,一言不合,提剑就上。 沙罗三人自不会吃亏,各自亮出了法宝与之斗在一起,叮当作响好不热闹。虽然这三个人实力都比原先打了折扣,但是不知道为何那四木禽星亦是,这下子四神斗三英落得个旗鼓相当,胜负难料。 斗了半晌,斗木獬终于开口叫道:“不打了不打了!算你们厉害!” 双方罢斗,沙罗追问道:“我们之间本就斗得莫名其妙,我想有什么话,不妨说了出来,我想作为二十八星宿,四位绝不会无缘无故就来这处做这流氓无赖之事吧?” 那斗木獬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我这藏着掖着也没什么用,索性就说了吧。” “不能说吧?”井木犴叫道。 “有什么不能的?咱们四个一直耗下去也不是个事情啊?谁都不说,也没人帮咱,你瞅瞅现在?”斗木獬没好气的叫道。 奎木狼点头应道:“是啊,弄得我们如今倒是和妖怪一般,这算是怎么档子事!” 角木蛟阴阴柔柔的:“既然如此,有什么便对三位讲了吧~反正斗也斗不出个胜负,耗在这里能有什么意思?” “对对!”斗木獬说:“我们之所以流落到此处,完全是因为四灵跑了。” “四灵跑了?”悟能大为吃惊:“你确定说的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灵?” “不然还有哪个?”斗木獬还没有认出悟能本是天蓬元帅:“哪怕留下两个也好啊,偏偏都跑了不见踪影,一个也没留下。” “哈哈,是不是你们喂得不好,让这些小动物走丢了啊。”悟空晒道。 悟能摇头说道:“这不可能,四灵本来就不是实际存在的,是二十八星宿施展阵法,通过法力凝聚出来的灵兽,根本就没有实体,只要法阵撤掉,四灵就会消散,法阵再开就又会凝聚出来,怎么会有跑不跑丢一说?” 他这一番话,倒是让沙罗微微吃惊,上个世界之中,四灵确实是四种灵兽,但是却是有实体的可不是这种法力凝聚而出的‘怪物’ 那斗木獬‘呵呵’干笑了几声,说道:“按理说就该是如此,可偏偏那次我们操演阵法,招出来四灵,接着就看四灵不受控制一起跑走,我们都是大为吃惊,自那之后,哪怕摆好了阵法,也没有四灵的出现了,这事儿惹得紫薇大帝大怒,直接把我们二十八个人轰了下来,还说了,不找到四灵谁也不准回去,回去就斩!” 奎木狼接着话说到:“所以我们便下界寻找,可是这本是无迹可寻的事,我们哪里去找啊?迫不得已之下,我们哥四个才在这里算是‘落草为寇’只能期盼其他人的好消息了。” “什么落草为寇这么难听?”角木蛟皱眉嫌弃道:“我们只是借了这世间门派的名义在这里休养生息罢了。” “快得了吧!”井木犴撅着黑嘴说道:“哪有这么安逸?这已经多久没有消息了,说不准哥几个还真就只能这么过下去了,原本好好打神仙当不好,最后跑到人间当这妖怪头子来了!哎……” 说完他也长叹了一口气,满脸都是惋惜的神色。 就这么七嘴八舌,一人一嘴,总算是把这个事情讲了个明白。 沙罗三人听了也是开始思索,这事情发生的足够诡异,这法术召唤出来的灵兽又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的就失踪了呢?着实让人想不通。 不过眼前倒是顾不上这些事情,留个心眼就好。 沙罗说道:“可是即便这样,四位也大可不必如此啊?这事情我有些想不明白。” 那斗木獬有些虎虎的,既然说道这里,索性就说了下去:“我们二十八星宿这些年在天庭吃俸禄过神仙日子,虽然打仗练兵的本事没有落下,但是这生活却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不下来之后,也不想过那打猎度日的乡野村夫生活,又想着有酒有肉,索性找了个门派,就是这不染墨派,亮出了身份,寻个供奉,哪知道一开始这帮人还待见我们,慢慢的竟然不服管教,也不尊敬我们了,索性我们就想其他的法子,这不就想到混些香油钱来使使吗?” 沙罗听了苦笑,真没想到天庭养尊处优的日子竟然让这些神仙堕落成了这个样子,怪不得如今人间妖魔为患也不见有神仙下来管上一管,再说了,供奉神仙是为了求取心中所愿,凝聚一生所念,哪里是这般如同养着一个山大王一般,时间久了自然不会如当初,想到这里一件事情涌上心头,沙罗开口问道:“那你们说这般,那不染墨派的人被你们怎么样了?想来不会……” 沙罗心中有一杆秤,若是这些人只是养尊处优、招摇撞骗也就罢了,可若是因为这些便杀人越货,谋财害命,那便怪不得他今日要‘斩妖除魔’。 好在那斗木獬挠了挠脑袋说道:“他们怎么样我是不知道,反正我们拿了几把剑几套衣服也就出来了,估计那帮子倔驴还闷在山谷之中闭门不出了吧?” 沙罗微微一笑:“他们专心修仙,也不是什么问题,心思专一了便会这样,只是我寻思你们四位总不能一直如此,这事情发生了,还是去调查一下的好,说不定峰回路转,总比在这里耗着时日的强。” 斗木獬方要说话,就闻外面响起一浑厚男声叫道:“兀那四个骗子!是不是在这里!” 回十九、与墨剑、云逸子 “什么人?”四木禽星转身出了庙门,沙罗三人也跟了出去。 一出门就见一个同样穿着不染墨派服饰,手提长剑的矍铄老者正站在那里,长须飞舞,一双眼睛怒射向四木禽星。 斗木獬张口问道:“你这家伙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那老者手中剑一扬起,直指这边,口中喝问道:“我方出关,就听闻你们四个假冒神仙欺我儿徒,若单单如此也就罢了,竟然还偷走了我们镇派之宝‘与墨剑’!今日定将要你们吃些苦头,好知道我不染墨派绝不是好惹的所在!” 四木禽星齐声大呼:“什么与墨剑,我们不知!” 只可惜那老者完全听不进去,忽悠向前飘荡,剑尖前探十分飘逸,宛如在空中默默地画上一笔,直对斗木獬而去。 斗木獬哪能束手就擒,双掌翻飞卸开这一剑之力。哪成想这剑似乎本来目标就不是他,在空中画了一个圈,更借着他卸开的劲力,加速向一旁的井木犴点去。 井木犴忽然受袭,微微吃惊,但也是久经沙场的老江湖,飞起身来一脚就把剑向上踢去。 那老者身子宛如与剑一体,借着劲道身随剑转,速度更快的反手化剑为刀砍向斗木獬另一边的奎木狼。 奎木狼也吃惊急向后掠去,堪堪躲过这剑,就见老者又伸出另一只手,自行拍了持剑之手,强行改变了出击的方向,以刁钻的角度刺向角木蛟。 角木蛟来不及躲避,爆喝一声双手合十,空手接白刃夹住剑尖,青筋暴起与之对抗,饶是如此,亦是比不过接连加力的一剑,连向后退了十几步才勉强稳住脚跟,待要反击,却发现老者已经飘然收剑退回原地。 这一招剑上墨色如同在空中写了一个大大的字,横、竖、弯、钩皆齐,更是一气呵成连攻四人,处处占据上风,好不厉害! 就连身旁观的沙罗三人也禁不住在心中默默叫好。 那老者哼了一声说道:“如今你们可知我云逸子的厉害?速速把与墨剑交出来,尚可绕你们一命!” 斗木獬牛脾气上来,也不回答,顶头就上,轰的一下撞了过去,云逸子直接用剑迎上,可偏偏其头顶如同钢铁一般,方一接触,剑就迅速弯了下去,眼见着就要被折断。 云逸子大叫一声,周身冒出丝丝乌光,宛如丝绸缠身,剑上也染上了如此墨色,一下子重新绷得笔直,将斗木獬弹了回去。 奎木狼、井木犴双双出手,将他接住。 就听斗木獬气急败坏的叫道:“哥几个!这老家伙欺人太甚,现神形灭了他!” “且慢!”沙罗知道时机已到,大声叫道:“我想这里面有些误会所在!诸位可否听我一言?” 话一出口,悟空、悟能立刻会意,三人翻身落在两拨人马之间。 云逸子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可是要帮助这帮直娘贼?偷剑的骗子!” 沙罗摆手道:“我们之间先前本也有些冲突,但是话刚说开,就见你前来,这其中我总觉得多少有些误会,甚至有可能咱们都牵扯其中,若是不说明白妄自动手,岂不让人看了笑话?想来云逸子你也是一派之中的高手,浸润江湖已久,这些道理不会不懂吧?” 云逸子昂首说到:“我不染墨门向来只求飞升,不管世事,没什么笑话可看,只要将与墨剑给我,其他一概不理!” 沙罗又道:“剑的事情,我们定会说明白,只是我可否先问一句,既然你们一心求飞升,可知道到时候不是神便是仙?” 云逸子冷笑:“我修习百年,你个小儿问我知还是不知?可笑至极!” 悟空听了,亦是冷笑道:“你这小儿,这里每一个都不知比你大上多少!……” 沙罗微微摆手阻止了她,继续说道:“既然知道,其实有一点我可以先与你说,这四位确实是天上之神,并非骗子,也许你们之间在这里存在什么误会也好、敌对也罢,若日后你真的飞升成仙,在那天界也是总要打交道的不是吗?何必将事情闹得如此僵持不下呢?” 见云逸子略微沉吟没有再将话接下去,沙罗知道他已经被说动,只是如今气势汹汹找上来,如此这般却下不了台来。当下又有计量说道:“而且这四位也是经历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我不知道与这与墨剑的丢失是否有关,如若有关我们同心调查自然最好,如若无关,若能各自帮忙,化敌为友亦是不坏,我沙罗从中先做一个担保,若真是他们窃走那剑,我不仅帮助将剑找回,更赠送贵派一件法宝可否?” 云逸子终于说道:“既然如此,我再不同意却显得矫情了。” 这当沙罗才转身悄声对气的涨红了脸的四木禽星说道:“四位上神也莫要生气,强龙不压地头蛇本是正理,更何况云逸子显然在不染墨派辈分似乎不低,若能重新合作,你们也不用再做这些你们也瞧不上的事情了,不是吗?” 一番话合情合理,四木禽星当下点头,沙罗这才引众人入庙,铺了席子席地而坐。 云逸子说:“你们既然说与墨剑不是你们所窃,那么为何那剑你们一走就没了?” 斗木獬张口刚要生气,看见沙罗瞧瞧递给他眼神,强压怒火说道:“我们确实拿了贵派的一些衣服和剑,但是都穿戴在我们身上,至于你说的那柄剑确实没看到。” 沙罗立刻补充问道:“那剑向来在何处?若可以的话,我想亲自去瞧上一瞧可否?” 云逸子侧目,似乎还不太相信于他。 悟能插口说道:“不知前一阵东海龙族与黑齿族的事情可否听说?” 云逸子不知为何有此一问,点头道:“略有耳闻。” 这话一出,沙罗三人心中都有一层阴霾扫过,果然这事情不知通过何人已经散播开来,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 不过既然他知道也算好办,悟能说道:“我们便是帮助他们的大唐御使,绝非坏人,这一点大可放心。” 听了这话,云逸子再不犹豫,拍手说道:“好!我们这便前去!” 回二十、落马谷,隐青龙 暂且顾不得去跟三个犀牛精说,一众人就直奔不染墨派所在的落马谷而去。 施展法术远比骑马走路快速许多,只是沿途的风景却难以兼顾,不过他们本也无心欣赏,倒是无所谓。 很快到了一片连绵不断的山上,此时是初春,虽然天气尚且寒冷,卷起的风吹得人皮肤上泛起小小的疙瘩,但是四处的绿芽已经坚强的冒了出来,此刻的山景可说是一年之内最为清爽的时候,既没有冬季的沉寂,亦没有夏日的繁乱。 到了其中一座山上,就看山顶紫霞萦绕笼罩着那处,不禁让人感叹,好一处神仙居所。 更为神奇的是,就在霞雾之内,山顶之间,有着一座深谷,这深谷与白骨山的深谷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更为美丽。 到了那里,沙罗环顾四周,只闻四周影影绰绰尽是树影摇曳,不由得问道:“如此美景,怎么却被称作落马坡?端得有些煞风景。” 云逸子道:“只因这处虽然看来极美,却是极容易造成人马失足,跌落谷底落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因此曾有一位善者为了警示众人,特意将此谷命名为落马谷。”他又说道:“我们不染墨派就在这谷底,且随我下去吧。” 说完他一个翻身向下坠去,众人方要追随,就听下方也就几米处传来云逸子的声音道:“与我同一位置跃下,即可有路。” 众人点头跃下,果然隐藏在雾色之中有一个石台,想来确实合理,并非所有人都有他们这般身手,总该有一些寻常弟子所走的路的。 顺着石台往山壁走去,那里早已经开凿出了洞口,入内便是旋转向下的台阶,顺着台阶向下又是一段路程,这才走到尽头,那里是一道巨大的石门。 云逸子将手掌放在石门旁边的一个凹槽之中,向下一按,原来有机关存在,就闻上面传来阵阵水声,接着石门缓缓上升,眼前豁然开朗,就见谷底别有一番洞天。 入眼奇石雕琢古朴,排列的井然有序,似乎是某种阵法,可是与四周许多万年青松相融,看着毫不突兀且舒服无比。 众人随着云逸子穿过这片奇石青松林,又见圆外灰墙环护,青柳周垂,入内两边抄手游廊,园内碎石铺路,正有不染墨派弟子操练。 见了云逸子,一众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齐齐立直,抱拳躬身,共同开口叫道:“恭迎掌门回来。” 云逸子一挥手,众人重新开始修炼,沙罗三人与四木禽星才知道原来这云逸子就是这派的掌门。 云逸子又带领众人前行,穿过几栋垂花门楼来到后园,这里该是居所,两旁一模一样的竹楼比邻而建,正前方则是一座更大的重楼。 随着进入又上到二楼,云逸子引众人进了一间房内,手指墙壁,说道:“便是这里,与墨剑曾经所在的地方。” 众人看去,那里有一个一杖见方的口子,不仅仅贯通楼壁,更接连到紧邻的谷壁之内,那里正有一块金丝镶边的长方形丝绣安静的铺在内里,上面本该有的宝物空空如也。 沙罗走近了细细望过去,只看那丝绣上并无异样,又仔细观察四周,却发现几道浅浅的爪痕。 沙罗当下转头问去:“云逸子掌门可是曾经自己观察过这处?” 云逸子道:“尚未来得及,方一出关就闻镇派之宝不见,同时又听说有四个假冒神仙的家伙也同时消失不见了,这状况实在太明显因此立刻便追了出去,一路探查线索,终于找到了。” 沙罗点头:“这就是了,敢问这处平日便是这般敞开的吗?” 云逸子道:“自然不是,这前面本是祖师爷的画像,还有香案,是我平日之间祭拜所用,直到出了事情,我才先让人将这些撤开。” 沙罗道:“掌门且看,这洞壁内有动物爪痕。” “不可能!”云逸子大步走了过去,真的看到了那痕迹却是瞪大了眼睛:“这处怎么可能进来动物?且不说本就在重楼之内,单是祖师画像下的石坠,就是玄墓石啊!一般弟子想要不破坏画像将其掀开,都是掀不动,每日清扫都需要几个弟子合力抬起才可,更何况动物?这!这怎么可能?” 沙罗一笑说道:“事实既然已经出现,我们就不要提它是否可能了,其实我们更应该做的就是调查研究,究竟是怎么造成了这个状况,不是吗?” 一直没有说话的四木禽星这当由斗木獬忽然开口说道,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我觉得这爪痕我看着眼熟呢?!” “什么?”众人问道。 “我觉得……”角木蛟咬着牙说道:“就是青龙灵兽的爪痕!我太熟悉了!只是不知道怎地小了许多?” 悟空听了这话笑道:“莫不是它找了条小母龙,还生了个私生子?” 悟能冷冷的说:“灵兽本无性别。” 悟空刚要还嘴,沙罗已经拍手说道:“这倒是个意外收获,可以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角木蛟你可确定无疑?” 角木蛟点头:“我确定!我属于东方七宿,青龙灵兽正是由我们召唤出来的,对于它,我再熟悉不过了,这爪痕绝对便是它的!” 沙罗又问:“若是青龙灵兽,可否不破开外面的画像从而入内?” 角木蛟微微有些得意的说道:“青龙本为法力凝聚,自然可以做到轻松出入,但是……” “什么?”已经皱起眉的云逸子问道。 “可是想要带走里面的东西却还是不可能,除非……”角木蛟又是一顿。 悟空有些着急,骂道:“你个家伙怎么说话总是磨磨唧唧说不完整?有话直说!俺老孙还没这般犹豫,你一个男人作什么弄得像个娘们?” 角木蛟瞥了悟空一眼,声音有些幽怨说道:“除非是有玄武相助,不信你问斗木獬!他是北方七宿。” 斗木獬重重的点了点头:“玄武操石,可以带着任何东西穿越山壁,这是它的能耐之一。” 刚说到这里,就看云逸子又拔出长剑指着四木禽星叫道:“果然还是你们,既然你们真的是二十八宿!这青龙玄武就只有你们能指挥的了!还骗我说不是你们窃取!?” 回二十一、续前缘,讲秘密 见云逸子这冲动的掌门又要暴起,沙罗忙站出来,将先前得知的消息又讲了一遍,云逸子这才明白原来如今四灵兽竟然不知所踪,而且四灵兽又似乎和不染墨派丢失的与墨剑产生了关系,仿佛一切都是由一根线穿起来一般。 这样的事情无论让四木禽星还是云逸子都陷入了苦思。而沙罗则是比起他们更了然于胸一些。 这事情,似乎与先前东海事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后面有一根线隐隐的将所有事都扯到了一起,就在他们以为即将要揭晓谜底的时候,这根线却早已经悄悄的抽离出去了。 只是不知道这次的事情,又与之前有没有联系,虽然沙罗等人看似是无意之间主动参与进这些事情,可是仔细想想也是一步步无意之间落入了‘圈套’。 ‘不过这次,哪怕有关系。’沙罗想到:‘我也再不是毫无防备了,纵然如今我破不了局,但是也可以将局搅得更乱!’ 见所有人都陷入深思,沙罗心思一转说道:“虽然如今我们有了些许线索,但是这线索却有些飘忽,无从着手。若真是灵兽所为,那么凭借这无影无踪的方法,难以追踪。” “就是说啊!”斗木獬唉声叹气:“玄武可一直带着那宝剑潜行石内,地下,但凡有这南瞻部洲大陆所在的地方,它都可以去,这天大地大,却叫我们如何寻找啊?” 角木蛟也说道:“若单是玄武还好,须知青龙可能也在,就说明四灵兽皆有可能都在一起行动,因此无论是天空还是丛林又或者大海,加上大地,四者相互衔接,哪怕这物一直都不露面也是可以的!” 云逸子恨恨的说:“总之我镇派之宝一定要找到!为了这事情,哪怕让我用出门派之中的禁忌之术!也在所不惜!” 沙罗轻轻的拍了拍云逸子,说道:“先不着急,其实虽然困难也并非毫无线索,之所以现在觉得困难只因为我们考虑的方向不对。” “如何不对?”悟空好奇的问:“东西丢了,找东西是正理啊,不管是那四灵兽,还是那与墨剑,不找他们总不会自己回来吧?” 沙罗微微一笑:“若真的换个思路,东西也不一定不会自己回来啊。” “啊?”除了悟能众人尽皆吃惊,吃不透沙罗究竟是什么意思。 沙罗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与其我们追着如何寻找他们的想法,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跑,不妨反过来,想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而四灵兽与与墨剑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如果想通了这一步,也许就会想到背后操纵之人的心思,关于这些事情是有人背后算计这一点,我想没人会反对吧?”见所有人都点头,沙罗接着说道:“如果我们知道了目的,也就有可能推算出下一步的行动,如果知道了下一步的行动,我们提前准备,到时候这些东西你们说是不是有可能直接送到有备而来的我们的面前呢?” “果然有理!”云逸子点头道,不改急脾气当下说道:“那我们现在就看看,到底有什么联系吧?” “好!”众人应道。 斗木獬最是藏不住话,张口说道:“说起四灵兽,天下大多数人认为它们是天上代表四方的灵兽,而不知道它们不过是我们二十八宿所召唤出来的灵物。” “这些俺们都知道,不用又说一遍吧!”悟空嫌弃的说道,难得的嫌弃别人嘴碎一次。 那斗木獬一伸手阻止道:“莫急,我还没说完。”他咽了一口口水,下定决心说道:“但是这个事情但凡与天庭打过交道,甚至是一些普通的修佛修道人士也都知道,可是有一件事情,却几乎是没有人知道,那就是这灵兽曾经确实是有实体的!”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从未听闻如此。 唯有井木犴与奎木狼二人眼中微微露出惶恐,明显是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该不该说出来。而角木蛟自然看穿他们的心思,言道:“虽然这本是我们二十八宿应该守住的秘密,但是如今连四灵兽都丢了,我们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重新回到天上,说不定就又该改朝换代,一代新人替旧人了,这时候你们两个怂包还犹豫个什么!” 斗木獬点头,赞同角木蛟说道:“正是如此!” 唯有悟空好奇的说道:“怎么还有这事情?二十八宿不应该就是给你们封的神位吗?”她一指角木蛟说道:“你是柏林,封神之战后封你做的角木蛟。”又指着奎木狼和井木犴说道:“他们是李雄和沈庚。”再指斗木獬道:“你就是杨信,这都没错吧?” 斗木獬苦笑一声说道:“我是杨信没错,可是你说的剩下三位可统统都错了!柏林早就死掉了,甚至连一丝真灵都没留下,魂飞魄散,至于李雄和沈庚现在还关押在天庭的大牢之中,总之哪怕天界也并非如你们所想那般。” 悟能闻言心有感触,深深地长叹一声,见沙罗侧目望过来,立刻说道:“我也是想到我当初得罪了紫薇大帝,被贬下凡的事情。” 说道这里,四木禽星才惊讶问道:“这位仁兄究竟是哪位同僚?曾经也在天庭做事吗?” 悟空坏笑一声说道:“感情你们哥四个还不知道?他可曾经是你们的顶头上司北极四圣的天蓬元帅啊!” 四人齐齐吃惊说道:“你就是天蓬元帅马广泰?” 众人这才知道其真名。 悟能摇头说道:“此事不提也罢,我如今只不过是凡世间一小小妖怪,你们叫我朱岗冽也好,悟能也罢,只是马广泰这名字,却休要再提了。” 四木禽星同病相怜,各自唏嘘感叹,好一番才作罢,只是那云逸子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喝道:“我说你们几个想要叙旧有时间再说,怎么说个一半就停了?真是急人!” 众人这才想起斗木獬话只说了一半。 回二十二、收怨灵,排怨气 斗木獬继续说道:“刚说到四灵兽本有实体这个秘密一直是我们二十八宿才知道的事情,只因为牵扯到当年的一个隐秘,你们可知道四灵兽本出自哪里?”本来稍想卖弄一下的他,见所有人都微微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嫌他啰嗦,只好灰溜溜的自己回答道:“四灵兽本来出自阴界,可以说是阴界曾经呼风唤雨的四大魔王,只因为它们俱都是阴界之中常年积累出的怨气凝聚而成,化作实体,因此曾经被称作四怨灵。这四怨灵有一次曾经破开界限来到了天界与人界,一番大闹死伤无数,而我们二十八宿则接受到了命令去降服了他们,只是交手才知道,这四个怨灵竟然有感染思想的能耐,我们几乎有一半人竟然当场就被洗脑,扭转了心思站到了他们的一边,这一场恶战让二十八宿仅余下八人,死了九个,俱都是魂飞魄散,又跑了九个,还有两个疯了,就是我先前说的李雄和沈庚。” 斗木獬说道这里,身子竟然开始有些颤抖,可见当年的那一战对他造成的影响。 “我们大败,只能回到天上苦思对策,当时天庭也乱,没有人有空余可以帮助我们,因此我们思索许久,才想到了利用阵法去压制那些怨灵,只是一旦如此,怨灵却会分别进入到控阵之人的身体里面,造成不好的影响,甚至有可能和那两人一样疯掉,只是思前想后,再没有其他方法,加上这事情又需要每个阵七人,因此我们便下界,找了当时的二十个有实力的妖王,许诺他们直接成为二十八星宿之一,也就是做了神仙,这才让他们答应。” 角木蛟插嘴说道:“我便是那时候加入的二十八星宿。” 众人又看井木犴与奎木狼,二者连连罢手:“我们二人却是日后才加入的,这时候的事情并无参与。” 斗木獬继续说道:“终于一番苦斗,我们才渐渐的压制住了四大怨灵,并且封印,之后又经历了长达十年之久的时间,终于各自可以控制住隐藏在身体中的怨灵碎片,再演阵法,亦可召唤出四大怨灵为我们所用,只是这时候四怨灵怨气散进,重新变得没有实体,逐渐的也被称之为了四灵兽。而这个秘密也就一直没有说出去。” 沙罗听后皱起眉头,一语中的的说道:“我想这并非是成为秘密的原因吧,收服怨灵本是好事,甚至是天庭的功绩,没有隐藏的道理,这其中还有什么原因,若不说出来,我们也难以真正的细致分析。” 角木蛟见了,直接接过话去说道:“要我说索性都说了,也就没有必要藏着了!当初这阵法有个问题,就是那十年之内,所有的怨气并非是化解掉,而是排出!也就是说怨气依旧存在,却不知道去了哪里,甚至有可能就去了人间,若附身于人,很有可能惹出灾祸!这也是为什么要成为秘密的真正原因!若真有人查出来!有多少祸都需要我们二十八宿来背锅,哪怕根本无关!” 沙罗点头,当然明白其中道理,若说这事情熟是谁非,本已经说不清楚,散布怨气下来是错,但是若不是他们收服四大怨灵,却有可能为害更甚,二者取其轻,终究还是做了好事,只不过人心难测,往往帮助他的时候不易感恩,却对他的利益有影响的时候,可以记恨一辈子。 如此四灵兽的事情大体理解了,众人又将目光望向了云逸子。 云逸子当下点头,也不犹豫,直接说道:“事情或许还真有些关系,告诉你们,那与墨剑是后来改的名字,本来叫做御魔剑,当初祖师爷正是凭借这把剑在那四大怨灵之一的皇鸟手下保得一方平安。” 见众人不解,角木蛟说道:“皇鸟便是现在的朱雀。” 云逸子继续说道:“只是祖师爷与那剑却在那之后,沾染了怨气,剑尖变黑,宛如一滴落墨沾染其上。那之后祖师爷也为了清除心中怨念,一心修道,终于排除了心中怨气,飞升成仙,那之后,又将所有感悟与那把剑留给了有缘人,那有缘人也就是不染墨派的第一代掌门,立名不染墨便是以此为戒,警告所有门人不染墨色,也就是不沾染怨气方能成功的修成仙道,而原本的御魔剑,也引用谐音改为了与墨剑,意思为与墨共存,不染墨色,这是我们门派一直以来的祖训,就连现在门中所有的剑都故意在铸造之时染上一片黑色也是为了这个缘由。”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不染墨三个字,和与墨剑的名称有着这般的含义,更神奇的是这其中隐隐的竟然与二十八宿有着某种关联,可见这次的事情也绝对不是偶然,只是这其中的关联究竟是什么?众人苦苦思考。 想了半晌,井木犴猛地拍手叫道:“你们说那皇鸟是不是就是关键?当初的二十八宿与不染墨门的祖师爷都和它打过,说不定关键点就是他。” 悟能摇了摇头说道:“若是事情如此简单便也就罢了,总觉的既然四灵皆失,该不会是单单与朱雀有关。” 沙罗也点了点头,说道:“这事情着实有些复杂,只是如今我们急也不是个办法,我想不如反倒各自默默思索一下,待冷静下来,也许就能发现其中的关键点也说不定。只是不知道云逸子掌门是否方便收留我们这些人一夜?” 云逸子的脾气直,见众人确实都为了这件事动脑动心,也就没有了先前的不满情绪,反而将众人当做了朋友,当下大袖一挥说道:“这有什么问题?” 这一夜,众人在这幽美的山谷之中,各自思索,尤其是沙罗,反反复复的思考着重重事情之中的联系。 第二日众人再度凑到了一起。 沙罗说道:“我思考一夜,终于有了些想法,不知众位?” 悟能与角木蛟同声叫了出来:“我也有些想法。” 其余众人虽然没有想法,但是也都齐齐望着这三人。 三人似是心有灵犀一般,估计其他两人该与自己想的一样,只因为那应该是唯一的答案,相顾而笑,齐声说道:“联系点就是,排出的怨气!” 回二十三、聚怨灵,分三路 “排出的怨气么?”众人不解。 沙罗说道:“正是这个,若说这与墨剑还与当年有什么关系的话,那么无疑只有一个,便是剑尖之上的那股‘墨色’,也就是那怨气,而说起四灵兽,本也是当年怨气所化实体,若真说有什么东西可以重新控制他们,也别无他想。” 角木蛟说:“我亦是这么认为。”他望了一眼斗木獬:“我想当年我们压制他们那时候所吃的苦你应该还没忘记吧?几乎耗尽全力,将怨气排出,我们才能各自控制一部分,也需要七人合力,才能控制一只灵兽。而且你我都知道,其实将所有怨气都排除本就是不可能的,只因为它们本是怨气所化,若怨气消失,它们也就不复存在了,现在的四灵兽只不过是怨气控制到了可以被我们利用的程度而已。” 斗木獬双手一摊,说道:“没错,这下真是连老底都说出来了。” 沙罗说道:“既然如此,我们是否可以确认我们推测出来的观测点并没有错误呢,无论是四灵兽,还是与魔剑,联系只有一个,那便是怨气!” 悟能又说:“甚至我们还可以继续推断目的,若是有人想要将这些当年分散的怨气载体重新凑在一起,那么他们的目的应该是什么?” 这下子,所有人都心中一凛,想了个通透:“复活四大怨灵!?” 沙罗神色凝重:“恐怕正是如此!若真是四大怨灵重新,不知又要引起多少的灾难!” 悟空问道:“俺却不大明白,究竟是什么人要做这样的事儿?对他能有什么好处,这些个古老的怪物放出来除了会破坏也做不了什么吧?是能帮他找到金银财宝还是怎地?真可说是莫名其妙,古古怪怪的啊。” 沙罗叹道:“世上本有许多这般事情,莫非损人便会利己,有些个人,只求看着他人的不幸,就仿佛自己得到了快乐,这样的人实在是可悲至极啊。” 云逸子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别在这里讲什么大道理,却是有什么用?不妨赶紧想想怎么才能找到与墨剑和那四灵兽才是正理!” “没错。”悟能说道:“既然我们得知这个事情,接下来的方向其实也很好办,那就是想一想究竟还有什么地方,有像那与墨剑一般还凝聚有当年怨气的物事,然后抢先一步赶过去,就能守株待兔,以逸待劳了!” 众人之中,唯有云逸子既了解当年的事情,又一直在人世间,因此众人这下反而齐齐的望向了他。 云逸子点头,盘膝而坐,以打坐的姿势闭目沉思,细细思考,许久开口说道:“虽然我已经久不闻世事,但是方才回想门派的历代记本,又仔细思索近些年月发生的事情,我认为有两处或许可能有关。” “什么地方?”四木禽星最为关心,因为这也影响着他们是否能够重新回到天上,重登神位,再过那神仙日子。 “一个是那越女门的越仙刀,当初此门的祖师与我派的祖师并称当时的双侠,分别勇斗皇鸟与帝虎,也就是后来的白虎,他们的兵器也被当时称之为刀剑地神兵,一刀一剑,被誉为地上神兵。因此我想若我们的镇派之宝与墨剑有此遭遇,那他们的越仙刀也有可能沾染到了怨气,毕竟都说越线刀上有黑丝云纹,极有可能就是怨气所化。”云逸子说:“而还有一处,则是那回迟国,据说就是在四大怨灵消失后,他们得到了一个宝物,被奉为国宝,此宝轻易不见人,只因所见之人都会被其诅咒而死,虽然不知道是否有关,但是也不是为一条有可能与怨气有关的线索。” “回迟国?”听了这话,悟空挠了挠脑袋说道:“怎么俺听着如此耳熟?” 悟能默默的说:“虎力、羊力、鹿力三位大仙所在,望日、望月、望星三犀前日方才说过。” 悟空一拍脑袋:“俺说听过吧!就是这地方!这下可好!本来就想要去瞧瞧的,看看这三个家伙是什么东西?竟然没事乱嚼舌头,说俺们的事情,这下可是非去不可了,倒要会会他们,顺便把那个宝贝拿出了瞅瞅。” 沙罗点头:“正有此意,我们便去调查那回迟国的事情。”他看向云逸子:“不知道掌门与那越女门是否打过交道?” 云逸子点头:“算是老相识了,我去那边也可让他们帮助我们。” 沙罗说道:“那便如此,只是四木禽星四位要如何抉择,去哪里?” 四人聚首,简单一翻商议,做出了决定。 斗木獬说道:“若真的出现了四灵兽,如何控制只有我们知道,因此我们决定由角木蛟与你们同去回迟国,而我则与云逸子同去越女门,至于奎木狼与井木犴则是去找其他的二十八宿,赶来这里相助,因为我们觉得这样是最有可能解决问题的方法,总比各自胡乱找寻的强。” “好!”沙罗说道:“那便如此决定!我们这就出发。” 一众人兵分三路向着各个地方赶去,这时间还有第四路人马刚刚赶到了目的地,事情还得倒转回两日前来说。 那一晚深井之下的密室之中。 沙罗说道:“虽然这处的事情与我们本无太大关系,但是我总觉得背后有人在操控着什么,哪怕我们躲得开这次,却不见得每次都能躲开,我觉得倒不如我们这次深入局中,也许反而能发现些端倪。” 众人都点头称是,唯有巫彭默默不语。 沙罗当然知道他本不是取经队伍中的一员,只是因为自己这些人曾经帮助过他取药,又说好一起去药王谷找那奢比尸这才一直一起行动,可是每每却因为事情有所耽搁,自然心有不愿,却不好说出来。但是沙罗本就不想耽误他的事情,甚至更有别的打算,不仅不耽误这般事情,更是可以搅乱他们身处之局面,甚至反守为攻! 回二十四、人两分,药双采 沙罗心中有了计策,就说:“虽然我们入局破局,但是却不需要我们所有人都参与其中,毕竟有局内人与局外人共同存在,才好里呼外应,共同击破。” “可是我们怎知道谁是局内人,谁有是局外人啊?”壮壮问道。 “这好办,你我本是同为取经御使,若这局算计的是你我,那么最让他们难受的便是你我的分开,所以首先我们兵分两路。我去调查这里的事情,你则随着巫彭前辈一起去药王谷。” “我去那里吗?好,没问题!”壮壮答应道。 听见沙罗并不耽误他的行程,一直没说话的巫彭也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姬姬问道:“那我和小白一直在一起,是不是也要分开呢?” “这倒不必。”沙罗说道:“虽然也有可能牵扯到小白龙的身世之上,但是姬姬你却是目前我们所有人之中最为背景纯净的,因此不出意外的话,我想本没有人会计算于你,所以你跟着小白并不需要分开。” “恩恩。”姬姬点了点头应到。 小白也开心的傻笑问道:“那我们应该去什么地方呢?” 沙罗说:“姬姬本好药理,你便陪着她一起去往药王谷,跟着巫彭前辈一起长长见识,没问题吧?” “那我(他)呢?”这时,悟能与姬姬竟然一起问道,姬姬脸上微微一红,再没说话,悟能则是一直望着沙罗,没有顾得上姬姬的变化。 沙罗说道:“你还是与我一起吧,既然我们想要率先钻进这些事情之中,我想还是多个厉害的帮手最好,你和悟空都是高手,我们三个一起行事最为稳妥。” 悟能本与紫薇大帝有所约定,借着药王谷的事情有所行动,不过照目前看来,似乎是不太可能了,甚至在警备心与脑子最好的沙罗旁边,这不得不让他失去了许多搞小动作的机会,所以他又说道:“只是我也擅长用药,也想要去学习一下。” 沙罗微微一笑说道:“你放心,我们这边事情若是尽快解决,也会赶去那边和他们会和,毕竟那九黎壶也在那边,我与悟空都巴不得早些去到那里了,你说是不是?” 看着沙罗望向自己,虽然悟空也懒得管这边的事情,想去药王谷,可是能和悟能反着干,让他吃瘪这事,就是让她想要去做,因此难得的悟空一个字都没说,只是重重的点下了头去。 悟能见此,若自己再说反而显得怪异,因此只好点头答应。 见众人都服从自己的安排,沙罗又说道:“只是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巫彭前辈可否同意?” 巫彭说道:“我们也算是一路行来,都过了东海,你说话也不用总这么文绉绉的了,想说什么尽管说来。” “好。”沙罗应道:“就是这次去,不管斗药的结果如何,都请前辈帮我将这个带给那奢比尸。”说着他就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锦囊,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见巫彭接过沙罗又嘱咐道:“但是还请前辈先去斗药,待有了结果之后再将此物给他。” “好!”巫彭应道。 接下来,沙罗又每个人都单独的耳语了几句,这才两队人马分别离开这处开始行动。 虽然运用御空之术可以很快的到达那药王谷,但是由于壮壮与姬姬本不太擅长,而巫彭又真的许久没有回到此地,心生感触,因此路途上连飞(抱着,巫彭抱着壮壮,小白驮着姬姬。)带走,才耽搁了两日才到那药王谷外。 此处同样称之为谷,但却非深谷,而是一片广阔的洼地。 来到边缘处就能看到眼前的竟然是一片药海,以整齐的田字区隔开来,每一个空间都种植着一种药物,而这片空间,竟然有几千块之多,密密麻麻连成一片,宛如一片海洋,怪不得这处称之为药王谷。 到了这里,巫彭就仿佛心情开心了许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这处竟然有这许多珍奇药材,光在这里一闻,就至少感受到了百味。” 这话说完,小白等三人一起抽了抽鼻子,却是什么也没有闻到。 巫彭又说:“你们没有像我这般常年钻研,自然不会感受的到,对于我来说,这可是最亲切的气味。” 壮壮挠了挠头说道:“这些我确实不明白,但是我只想问,这处都是药田,可是放眼望去,一个屋子都没有啊,哪里有人?我们到底要找谁啊?” 巫彭哈哈大笑,说道:“这你们则有所不知了,首先你们看着这些药物以为只是好看,但实际上这已经是一个阵法了,寻常人若是走错,每经过一个地方就会侵染到一些药力,不多说,恐怕走过三四道沟壑就会中毒。唯有识药之人,分析药理,按照特定的路线走才能走过去!这是用药之人最常用的药阵!” 姬姬瞪大了眼睛说道:“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啊!太神奇了!” “这还没完。”仿佛到了这个地方,巫彭的话也多了起来,他继续说道:“有阵法,就得有阵眼,这药阵的核心处,也称之为药眼,所以若有人,就一定会在药眼之处。” 小白又问道:“可是也不对啊,要是药眼处有人,那么谁看见就知道哪里是核心,纵然药阵再厉害,那么稍稍会御空之术的人就能轻松过去啊,再说了,这地方放眼望去确实没有人啊。” 巫彭哈哈大笑说道:“所以说你们有所不知,只因为药眼处便是有人,也是在地下!一来这样可以防备你所说的御空之术,毕竟有人想飞进去,也得落地才能查看,只要离地近了,就有可能中毒,防不胜防,第二点就是,这里有许多味药材真正可以有药用的部分不是地面上的枝叶,而是地下的须根,这需要从地下挖洞采取才行。” 壮壮又不懂了问道:“拔出来不是一样吗?” 这次竟然是姬姬回答到:“不一样,我看书中有写,不见光采其药称之为阴采,见光采其药称之为阳采,阴阳双采,所致功效不同!” 巫彭点头称赞:“正是如此!” 回二十五、过药阵,进药谷 能被巫彭称赞,姬姬也是非常高兴。 不过如今更重要的是…… 小白问道:“那既然这么说的话,那什么药王派就在这其中喽?那个奢比尸也是?” 巫彭点头:“不出意外,理应如此。” 壮壮拍手叫道:“那还犹豫什么!我们这就走吧!” “走什么?你会破这阵啊?”小白翻白眼说。 壮壮大笑:“我不会,这不是有人会吗!” 巫彭也大笑,当先向前走去,众人紧随其后,跟着他一路曲曲折折,也没有感受到什么不一样的变化,反倒是欣赏到了美景,嗅到了阵阵异香。 本来众人都有些不当回事了,但是正在半路,见到一个被狐狸追赶的兔子慌不择路的跑进这里,还没跑过三块药田,就忽然倒地,口吐白沫,周身乌黑而亡。这才让众人惊醒,这里果然是恐怖的存在,不得不感叹,幸好有巫彭的存在。 当日头刚刚开始下沉的时候,一行人已经来到了一处地方,巫彭站定了脚步说道:“应该就是这里。” 几人四处查看,果然发现地上微微又不一样的痕迹,拨开泥土,就发现了一块覆盖在地面上的铜板,又沿着铜板摸索,就找到了一个隐藏的极为巧妙,与药藤缠绕在一起的把手。 让开空间微微用力,那把手就被拉起,接着仿佛是有某种机关一般,那铜板自行扬起,露出了黑黝黝的洞口。内里还有古怪的味道涌出,让人有些头晕目眩。 巫彭说道:“果然这处还有迷魂之药,幸好我之前带你们走的线路已经让你们连接承受了多味药物,这些药物混合在一起正可以克制这迷魂之药。” 他的一番话说完,几人果然已经感觉到那股晕眩的感觉迅速减轻,接着就彻底的清醒了下来,这一波接一波的防御,让几个人都有些害怕,默默地往后蹭着脚步,唯有巫彭笑道:“你们都放心,既然有我在,自然不会让你们吃亏,若连这点小小的伎俩我都解决不了,又如何去争夺那九黎壶。” 几人自然明白这道理,只不过明白归明白,面对自己不熟悉的事物,终归是有些害怕,唯独姬姬依旧保持着旺盛的好奇心,紧贴着巫彭开始向下走去。 没有多么深入,原本向下的台阶就来到了尽头,紧接着就是出现了三道门堵住了去路。 定睛观瞧,就见三道门上分别写着看‘奇石之表’‘草木之身’‘禽兽之里’。 壮壮与小白不解其意,目瞪口呆的看着。 姬姬则是略有所思,少见的默默思考,唯有巫彭当然明白,微笑着对他们解释说:“药基本分为三类,一为植物,各类根、茎、叶、果功效不同;二为动物,内脏、皮、骨等等亦可入药,甚至有的动物连粪便也可以,像那夜明砂就是蝙蝠的粪便。” “什么?大便也能当药?还夜明砂?那我的大便是不是可以叫大夜明砂?”壮壮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捧腹大笑。 小白也笑了起来,说道:“那我的还叫日明砂嘞!” 看着两个不可教的孺子,巫彭微微摇头,又看姬姬一脸期待,则继续说道:“第三类则是矿物,哪怕铜铁,各自都有其作用,因此这三道门想来又是一道考验,根据选择的不同,也需要接受不同的考验,姬姬小姑娘,这次不妨你来试试?” 姬姬点头说道:“这些我倒是大致明白,不过也都是自己摸索的,却没有系统的学习过,这其中矿石类的我用的最多,反而是动物的用的最少,我选这个,若有不会的,还希望大叔你多教教我!” 巫彭也是开心,当下点头,众人推开那道‘禽兽之里’的大门。 首先就看到了一条长长的甬道,道路两旁竟然是精致的壁画,上面拥有各类动物药的取药、炮制、功效等等。 原来这次巫彭倒是猜错了,此处并非什么考验,反而都是知识,常说温故而知新,药学亦是如此,必须时常复习,才能真正的熟知药理药效灵活运用,这里恐怕就是给药王谷的弟子复习所用,每日进出皆可见,又怎么会有不熟之理。 穿过这长长的甬道,来到尽头,果然看到另外两条道路也汇合到了一起,只不过,那处却又有三道门,而且这次门上没有任何的名字,只有三幅刻在其上的画,各自是一个植物。 ‘这是什么?’壮壮又是一脸迷惑。 小白则是皱了皱眉说道:“反正我是都见过,具体是什么我可是说不上来。” 姬姬又说:“这三位药我倒是都知道,分别是甘草、乌头还有藜芦,但是为什么是这三个药啊?我就不懂了。” 巫彭微微有些惊讶问道:“你既然知道此三味药,却不知道草本之术十八反吗?” “十八反是什么?”姬姬问。 “便是甘草反甘遂、京大戟、海藻、芫花;乌头反半夏、瓜蒌、贝母、白蔹、白及;藜芦反人参、沙参、丹参、玄参、苦参、细辛、芍药这十八组,但凡同用,便会产生极其不好的毒副作用。”巫彭说道,这本属于习药之人的常识了,怎么那姬姬却不会?明明也曾见她拿出许多奇药出来啊。 只是巫彭哪知姬姬的多数药都是通过一本书摸索而来,虽然她喜欢这方面,但是从来都没有学习过,眼前正是她一个极好的学习机会,也正是因为如此,沙罗才想让她跟着前来。 果然听了巫彭的话,姬姬才恍然大悟般说道:“怪不得小白之前总是变得奇奇怪怪的,好些药我可没少放一起给它吃啊。” 一番话说的巫彭和小白都哭笑不得,心想小白能顺利的活到今日也真是难得,若不是体质特殊,恐怕早就跑到阴界‘快活’去了。 巫彭说道:“没事,既然不懂,便好好跟我学,如今你可选一道门进入,想来又该是有学习的壁画可以看。” 姬姬点头,推开乌头那扇门,几人方一进入,就觉得一股阴风来袭! 回二十六、怪动物,怪老头 众人只觉得阴风来袭,各自向两边散开,就见一奇特的动物落在那处,这物实在怪异的紧,身入狡兔,足似鼹鼠,但是脑袋反而像是一只鳄龟,交错的口齿之中腥臭无比,正是它带来一股阴风。 “这是什么鬼东西?”小白叫道。 巫彭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刚说完,就看见一个东西向着壮壮的头顶落去,当下提醒道:“小心!” 壮壮抬头一瞧,就见到一个像是泥巴的东西软踏踏的从房顶之上落下,直奔他那光秃秃的头顶,当下反应挥手就拍,一下子就将那东西拍到了侧面的墙上,接着就看见壮壮狂甩着手,龇牙咧嘴的叫道:“我去!疼死老子了!这什么东西这么硬!” 话说完,就看墙上那东西如同一块软泥一般,顺着墙壁‘流下’,到了地面之上才凝聚起一个小小的凸起,上面瞪出一个小小的眼睛,竟然也是一个生物。而且这东西明明看起来很软,怎么也难以想象会是让壮壮这大力士也高喊硬的东西,但是看着已经泛红的壮壮的手掌,这又绝非作伪。 众人还没有来得及惊讶,就见又有两个小动物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都是狐狸身子狸猫脸,但是颜色一个白如珂雪,一个黑如玄宇,尾巴也是大不相同,白色的小动物挺立着毛茸茸的大尾巴,尾尖一撮火红的毛色极是显眼,而黑色那只尾巴则是光秃秃的一根毛都没有,若单看尾巴甚至都会让人以为是蛇。 至于相同的地方,就是两只小动物,此刻都噘着嘴,发出如同小狗一般呜噜噜的声响威胁着他们。 众人更是惊讶了,唯独姬姬见它们可爱就要上前摸上一摸,可是方走了一步,就差点没摔倒,只因为地上忽地隆起一块,一个小小的脑袋从地里探了出来,这脑袋像是一只小小的猴子,接着这猴子钻了出来,众人才发现,它也就只有脑袋像是猴子,身子则完全是一只大号的蜈蚣,一堆脚胡乱的拨动着在地上乱窜,可是把姬姬吓了一大跳。 这下子几个人连巫彭在内,可真是彻底的傻眼了,这些东西莫说见,听都没有听说过。 正吃惊之时,一声如同婴儿的啼哭响起,顺着声音抬头看去,就见一个鼠头怪鸟,像是长了羽毛的蝙蝠一样飞了过来。 听见这声啼叫,这六个奇怪的生物齐齐的张开了嘴,各自喷出一股烟雾,一下子充斥了整个房间。 巫彭这才大叫一声:“不好!这些都是毒雾!快快屏息打坐!” 众人闻言刚要坐下,哪知道,这六个‘怪物’就向着他们袭击了过来,各自有着能耐,那龟脑袋怪物牙齿锋利如锯,划上就是一道口子,蜈蚣猴的身体也是炸出了刚毛,如同一个行走的刺海参,至于软泥则是团成了一个球,左冲右撞,仗着坚硬的身体就好像暗器一般,还有那两个猫脸狐狸,一冷一电,触之不是冻得失去知觉,就是电的头晕眼花,还有最后的那个蝙蝠鸟,虽然身体没什么特殊,却胡乱飞行排下一坨坨‘鸟粪’。这些鸟粪一沾染地面,就立刻融出一个洞来,想来不是强酸就是强碱,腐蚀性极大。 这样一来,四个人别说是打坐,就是站住都不行。 其中唯有巫彭本事最大可以漂移身形毫不畏惧,至于剩下三个人可是叫苦连天,在这不大的房间内,视线不清的躲着各种各样方式袭来的奇特动物,还吸进去了那些毒雾,只觉得身体哪里都不舒服,就连感知也变得奇怪了起来,一会儿觉得时间极快,一会儿又觉得极慢。 面对这样的状况,巫彭竟然笑了,大声说道:“终于有点意思了!若不是这样,这药王谷还真真让我瞧不起呢!” 说完他一边躲着这些攻击,一边随手掏出了视肉,将视肉抛出。 就在视肉落地的那一刻,那六个怪物竟然都发出了惊恐的叫声,不但停止了攻击,甚至齐齐挤在了墙角,开始打起了哆嗦。 又见那些毒雾,开始不断的被视肉吸收,很快屋子之中就重新充满了清净的空气,视线也开始恢复。 姬姬、壮壮、小白三人连忙盘膝闭目打坐对抗毒素。巫彭又走到各自面前,鼻子一抽,就明了究竟中了怎么样的毒,随手掏出一个小瓷瓶,各自放进去不通风的药粉,接着加水摇晃调制,又各自喂下。 三个人这才觉得重新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方要道谢,就听一个声音传来:“是谁!是谁欺负我的药兽们了!” 说话间,一道墙壁被推开,原来那里是一道隐形的门,怪不得没人发现那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四人就看来者是一个老头,身上衣衫褴褛,宛如破布挂身,佝偻着腰,胡子不单单打起了卷,都垂到了地上,更神奇的是这老头脸上的皱纹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极深,仿佛每一道皱纹都像是用刀刻出来的一般。 这幅打扮,倒像是当初青海描述的疯了的巫彭一般,也不知道是不是学药的人都容易这幅模样。 四人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那老头就瞧见了地上的视肉,当下那眼睛瞪得都快比铜铃还要打上一些,伸手指着那里,止不住的全身颤抖了起来,叫道:“这!这!这!这是视肉?竟然是视肉?怪不得!怪不得我的药兽都吓成了这般模样!怪不得!” 一番话说出来,众人才知道原来刚才那老头还真不是为了强调‘是谁’两个字,而是本来说话就爱重复,真真是奇怪的人。 巫彭此刻看着那老头,倒是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苦苦思索着什么。 那老头说完这话,就颤颤巍巍的冲向了视肉想要拿起,巫彭见了顾不得思索就冲过去,一把将视肉拿起,重新揣入怀中。 那老头才抬头看着这忽然抢走‘宝贝’的人。 只一看,老头也愣住了神,呆呆的望着巫彭,似乎比见到那视肉还要惊讶。 半晌才说道:“你,你是巫彭吗?” 回二十七、兄弟情,兄弟怨 听见老头的问话,巫彭眉头皱的更深了,猛地他仿佛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无比吃惊的神色,叫了出来:“莫非你是巫相?” 那老头一下子就冒出了眼泪,颤抖着说道:“是我,是我巫相啊,真是你啊!真是!巫彭大哥!” 这一番话,可让姬姬、壮壮、小白都长大了嘴,下巴都要掉了出来,眼前这个感觉几十年前就该入土的老头子中的老头子竟然会是巫彭的弟弟!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就连巫彭也是激动的身体禁不住颤抖了起来,两行眼泪落了下来,说道:“真的是你,我们有多久没有见了,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巫相说道:“都这么久了,我们本也该老了啊,本就该了,只是我因为打造药兽变得更加苍老了而已,反倒是大哥,你怎么竟像是没怎么变化一般?没有变化啊!” 巫彭叹了口气:“我也是有一番遭遇,曾经浑浑噩噩了许久,不过也因祸得福,与视肉相伴,想来就是因为如此,我才没有变得衰老吧。” “果然是视肉!果然啊!”巫相说道:“大哥却可否给我瞧上一瞧?只是瞧上一瞧?” 巫彭重新拿出了视肉递给巫相说道:“五弟你怎么也对这视肉感兴趣了,我们五兄弟之中,我记得你只对毒理感兴趣啊,你这药兽,其实不也都是毒兽吗?” 巫相捧着视肉,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叹气道:“如今早已经不同往日了,再也不是我们五兄弟呼风唤雨的时候了啊,不是了。我也不能只是沉迷在那毒理之中了。” 巫彭问道:“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巫抵、巫阳、巫凡呢?还有我听说这处如今是奢比尸的门派,你怎么又会在这里啊?” 巫相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的反问道:“大哥你还不知道吗?巫抵、巫阳早就不在了!我们也以为你也不在了,不在了啊!只剩下我和巫凡两兄弟了!如今能再见到大哥你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什么?他们都不在了?”巫彭脸上惊讶一闪而过,紧接着便是深深的遗憾,一别成永恒,他这寻找视肉之旅已经让他与两个兄弟阴阳两隔,再也见不到了。 巫相点头,又说:“至于我们兄弟二人,都赌斗失败,也就应了誓言追随奢比药王,时间久了习惯了,就留在这里了。” “药王?”巫彭神色猛地一变,提到了这个哪怕是许久不见的亲兄弟,也不能阻止他:“这次我来,便是让他知道谁是真的药王!” 听了这话,巫相脸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说道:“大哥,放弃吧,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们五兄弟虽然曾经都称之为用药的行家,可是却各自有一项拿手的技艺,只是一项技艺。可是奢比药王不同,他可是所有的都精通,都精通!你听弟弟的一句劝告,哪怕你拿来视肉,也斗不过他的,斗不过的!” 巫彭哈哈笑了一声,一字一顿说道:“斗不过?却没想到许久不见,你竟然没有了当初的那股冲天豪气,开始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难道你都忘了你曾经说你是天下第一毒王的事情了吗!” 巫相摇头:“我只是更加的认清了事实罢了,就连用毒,可是用毒啊!我也不是奢比药王的对手。” 巫彭叫道:“你让开!行与不行,不是你说了算!如今便让我会一会他!” 巫相竟然张开了双手也叫道:“回去吧大哥,你真的斗不过他,而且如今的药王脾气不好,真的不好!我不想让你连命都丢了!” “我回去?”巫彭冷笑:“怎么可能!你快让开!” 巫相不甘示弱说道:“我不让!不让!除非你胜了我,否则你还是回去的好!” 巫彭一把抢过视肉,叫嚷道:“我有视肉!你凭什么和我斗?就连你得毒兽也都吓得不行!你看!”他一指仍旧在瑟瑟发抖的六个可怜的小动物说道:“就凭这些吗?怎么可能拦得住我?我不知道你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变得如此的懦弱,但是我知道,你已经不是当初我那个厉害的弟弟了!虽然你我兄弟之情不变,但是你却不应该再是用药冠绝天下的灵山五巫之一了!” “哪里还有什么灵山五巫……哪里还有。”巫相摇着头:“早已经不是那个时代了,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大哥,你也脱离这个时代太久了,你真的以为视肉就天下无敌吗?我的药兽之所以害怕,也只是因为它们的力量太过分散了,而且……” 巫相自怀中掏出了一把乌头丢在了地上,看见这东西,那六只动物就好像打了兴奋剂一般,疯狂的冲过来开始啃食。 姬姬看了一脸不可思议,虽然她时常胡乱配药,可是这乌头有剧毒她却是知道的,就算乱配药,也从来没有超过剂量,要知道这东西,只需要几钱就可以致寻常人于死命,却不曾想,竟然有动物可以将这东西当做食物疯狂的大嚼特嚼! 更神奇的是,这几个动物一通狂吃之后,都露出了满足的神色。接着各自打着饱嗝,喷出了一股子烟雾,虽然烟雾不大,却将它们都笼罩其中。 烟雾未散,就听见里面传出了一声似龙非龙、似牛非牛的怪异叫声。 待雾散尽,一个如同猛虎般大小的生物露出了身形。 就见这家伙周身黑白相间的花纹,背上涌起生有尖刺的帆板,尾巴像是蛇一般,左甩右拍,一对蝙蝠一般的翅膀生在了两侧,两边竟然各有四肢,共八条粗壮的腿支撑着它的身体,最神奇的是头颅,似猫、似龟、似猴,还有一对尖角顶在头上说不出的怪异。 正是这个怪物发出了这种奇怪的叫声,而看着巫彭手中的视肉,这生物竟然一丝都不害怕,甚至还用鼻孔喷着粗气,仿佛充满了不屑一般。 巫相这才说道:“单单是我的药兽,对这视肉就一点都不恐惧,大哥,真的,我说真的,你还是回去吧,回去吧!!!” 回二十八、奇机关,地下谷 “什么药兽!我倒要看看有多厉害!”巫彭说道:“就算我不用视肉,也不会输给这东西!” 仿佛是回应巫彭的轻视之言,那怪兽发出了震耳的吼声。 看着巫彭坚定的眼神,巫相终于深深叹息,放下了手臂,拿出一个小瓶,放在那怪兽鼻尖,轻轻一嗅就重新变成了六只奇怪的小动物。 巫相侧身让开,说道:“你们跟我来吧,随我来。我带你们去。” 巫彭知道这兄弟已经在内心里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不再多说,只是点了点头。众人随着巫相一路前进,又经过了几个通道与房间,只是再没有什么奇怪的敌人出现,甚至更为奇怪的是一个人都没有。 壮壮好奇的提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上面本就是为了防范莫名闯入的敌人,以及采药所用,正如巫彭所说,有些药,是必须要从这下面采取的。而现在 走了一段时间,曲曲折折,甚至都分不清方向后,才又来到一个房间前面,本以为要开门,却看见巫相站在门前,招手说道:“都来这里吧,我们马上要去到真正的药王谷之中了。” 众人不明所以,但也是依言过去,站定了位置,忽然就感觉站立的地方向下面沉了下去。 巫相说道:“别慌,别慌,这是机关!” 果然再仔细倾听,又听见水声传来,这设计此处地方的人,绝对是一个机关大师,单单依靠水力,就做出了各种各样的神器机关。 几人所站立的大石约莫两丈方圆,沿着那处一直下降,四周都是石壁,只是墙壁都是湿的,想来该是随着水位的下降而下降,只是这样垂直的洞穴也不知道这当初是如何修建而成的。 不知过了几许,众人终于停了下来,通过前面一段小小的甬道,眼前豁然开朗,让众人都是目瞪口呆。 只因为,明明是深处地下,可是抬头望去,竟然宛如外界,上面是蓝天白云,更有一轮耀眼的太阳挂在上面,面前则是一片广阔的草原,上面有许许多多的动物在游玩嬉戏,要说起唯一独特的便是这处的动物大多都是白色的,没有其他的颜色,也不知道是如何形成的。 小白张大着嘴,叫道:“这怎么可能?莫非这里并不是现实世界吗?又或者我们已经下降到了阴界之中?可是不对啊!” 姬姬也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唯有壮壮一拍手说道:“我明白了,弄不好刚才我们都睡着了,其实下降了一会儿又上升了出去,才来到这个地方。” 小白瞥了他一眼说道:“也就你站着还能睡着,我们可是都没睡!哪里上升了啊。” 壮壮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我就是觉得无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巫彭一摆手说道:“不要争了,这里就是地下,你们有看见可以直视的太阳吗?有见过不会飘动的云彩吗?这只不过是一个极高的巨大地下洞穴罢了,上面的恐怕都是苔藓。” “没错。”巫相说道:“上面都是我们炼药培植出来特别的植物,被播种在了上面,分别叫做白云苔,青天苔,还有艳日苔。只不过是植物,而这里并没有充足的阳光照射,你们看那些动物都已经白化就是证明,确切的证明。” 众人再瞧,这下终于明白,说话间,忽然一个小虫子飞了过来,花花绿绿煞是好看,姬姬便要伸手去接,巫彭见了立即喝道:“不要碰!那是蛊!” “什么?”姬姬不明白问道。 可是巫彭没有理他,只是对巫相说:“看见这东西,老四就在这里吧。” “正是。”巫相点头:“我时常在上面待着,巫凡则是在这里,稍等片刻,相信他很快就会过来。” 等待期间,巫彭又给姬姬讲解知识,她才明白,原来蛊也算是药中的一支,只是世人多数只知道其可以害人,这也引导人们往术的方向去联系,久而久之,人们都只知道蛊是一门邪术,却不知道蛊同样是可以医治许许多多奇怪病症的良药。 但是蛊这物也不是没有辉煌的时候,在灵山五巫名扬四海的时候,其中的巫凡就是以擅长蛊而为众人所知,甚至也带动了一批习蛊的热潮,只不过孤木难成林,随着灵山五巫名头的弱化,终究蛊还是重新回到了它的地位,不为人所喜。 就在讲解着这些故事的时候,就看一人远远的骑着一只粉红色还散发着荧光的巨大甲虫飞来。 到了这处,那人直接跳下虫子,张口就问:“巫相,谁?” 巫相反问道:“你且看看这是谁?是谁?”他的手指向巫彭。 巫凡盯着巫彭的脸,本来一脸嫌弃,可是慢慢的眉头也张开了,嘴也张开了,就连鼻孔都撑得打了起来,叫道:“大哥?” 巫彭微微一笑:“四弟,这么许久,你还是没有改掉你那说话过于简单的毛病啊。” 巫凡点头:“恩,太久不见。” 巫彭道:“好了,我想我们兄弟聚会稍后再聊,如今我却是有着一件重要的事情,才来的这里!我要挑战奢比尸,重夺药王的位置,还有九黎壶也要拿走!” “不可!”巫凡直接说道。 巫彭还没有说话,巫相就说:“算了吧,四哥,我们劝不动大哥的,劝不动的。他已经下定决心,我放出我的药兽也不能动摇他啊,不能,索性我们就带他去吧。” 巫凡不说话了,皱眉沉思,仿佛在下什么艰难的决定,过了好半天,他才猛地一点头,说道:“好!” 说完,他就吹起了哨子,接着又有几只那种巨大的甲虫飞了过来。 巫彭巫相二人率先上去,壮壮倒是也没有什么犹豫。但是看起来姬姬和小白却是有点害怕。 直到巫彭和他们解释这东西虽然是蛊,但是并没有什么危险性,反而如同那种最为温和的马匹一般,二人这才上去。 沿着地下草原一路飞去,很快就来到一处庄园的外围。 巫凡指挥甲虫落地,指着那处说道:“到了。” 几人抬头望去,‘药王谷’三个金字赫然屹立其上。 回二十九、见奢比,谈斗药 起身入内,就看那处终于不是荒无人烟的景象,一众弟子正整整齐齐的盘坐在广场之上,广场前方有一高台,上面正端坐着一人,这人目如细凤,鼻梁挺拔,嘴唇略显的薄了些,因此留上两撇修剪精致的胡须在唇上,一头长发向后束去,简简单单用一木枝插过,乃是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 此刻这男子正似开坛讲法,只是讲的全是药理,座下的弟子们个个都听得聚精会神,更有甚者不断用小小的尖锐树杈在一片又一片的叶子之上记着些什么,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与和谐。 这人是谁,已经无需多言,只是却与想象之中的有些不同。 见巫彭等人进来,那男子,也就是奢比尸只是眉毛微微一挑,没有理会,继续讲课。 虽然巫彭等人是来这里挑战,可一方面不愿打搅这些悻悻学子,另一方面也被这样的气氛所感染。 这堂课一直持续到天色微微暗了下去才结束,当然所谓的暗下去,也只不过是这里独有的生态系统形成的假象罢了,一到时间,就有一种夜行性的植物开始动弹,逐步覆盖到了天上三种苔藓的外面,也让这里仿佛与着外界有着一样的白日黑夜。 见所有学子都开始起身离开这里,才有两个留下的药王谷弟子过来,施了一礼,说道:“让诸位这般就等实在是不好意思,只因为谷主难得才会为我们开一次学,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却不知道该等到何时了,对了,诸位能来这里,必然是我们药王谷的客人,还快快请去里面,我这就安排准备药膳。” “不用了,儿茶,你且退下吧。”那儒雅中年背负着双手,慢慢走来说道:“我想诸位并不是来做客的,可能是要来找我谈一谈药王的事情的。” “这?”那儿茶微微吃惊:“这几位可是随巫相、巫凡二位大药师前来的,不应该吧?” 奢比尸微微一笑说道:“你可知道这位又是谁?” 儿茶摇头。 奢比尸道:“这位便是当年灵山五巫之首,也是二位大药师的兄长,巫彭,若说起来,其实力更加厉害。” “您便是巫彭前辈!”那儿茶大惊,一下子就弯下腰去,深深一躬到地,大声说道:“请受晚辈一拜,早听过您诸多的事迹,实在是仰慕已久。” 巫彭的语气有些冷,望着奢比尸,对儿茶说道:“何必如此多礼,我们都不过是药王的手下败将罢了。如今前来也不过是试试身手,严格说起来,是来挑战的,你也就不必对我这个敌人如此客气了吧。” 那儿茶重重摇头说道:“不是这么说的,药之一物博大精深,即便是对敌,也是可以在碰撞之中探索、发现新的药理,实在是好事啊,怎可不敬。” 巫彭冷笑,对着奢比尸说道:“你这徒子徒孙们可倒是对药够痴的,怎地却不像你?而且当年你那些意气风发又去了哪里,怎地如今装什么文人墨客,莫不是也学东土大唐那些诗疯子一般。” 奢比尸苦笑摇头说道:“今时不同往日了,我早已经不是以往那般,总之你若是来斗药,我答应你,却不急在这一时,诸位且先随我来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情,我们稍后再说。” 很快,奢比尸就安排了一桌酒席,上面各式各样的菜肴都有,精美绝伦,更为神奇的是,这些都是药所做的。 要知道,虽然所谓食为养,药为疗,也只不过是说普通的药物,而药中其实分为君、臣、佐、使,能成为君药的不仅没有一丝毒副作用,甚至对人体只是有益无害。 即便如此,先前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壮壮、小白、姬姬三人也踌躇着不敢动筷。 直到巫彭对他们说凭借奢比尸的实力,若要害他们,根本不需要通过这药膳席下毒,若要害他们,一早就中毒身亡了。众人这才放心,各自尝试的吃了一口,接着就被绝美的味道征服,开始大吃特吃了起来。其中又有药王谷的陪同弟子不断劝酒,那酒也是透着一股子药香,饮之下肚就觉得一股热力在丹田散开,竟然是大补的药酒。 觥筹交错间,不自觉已经一个多时辰过去了。这才有人撤了酒席,引众人入客厅。 那奢比尸开口说道:“巫彭,你们灵山五巫曾经与我多次斗药,可是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你的兄弟也已经离去了两个,你还要有这执念吗?” 巫彭大笑,随即瞬间收起了笑容,说道:“当年胜的是你,拿走九黎壶的也是你,这话自然说道容易,但是我却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只为了能够取胜,你说我执着?我又怎么可能不执著!” 奢比尸淡淡的说道:“你若真的稀罕这个药王的名号,其实我便给你就是了,你若是在意世人的眼光,我明天就派弟子出去宣告,我奢比尸斗药输给你了,如此可好?” 巫彭拍案而起,叫道:“这算什么?打发乞丐吗?我不在乎什么药王的名号!我要的只是切切实实的胜过你!然后夺回九黎壶!光明正大的完成我们之间的赌约!那之后,你若没有了争斗之心,我随你,但是这次却不由得你如此做!” 奢比尸道:“其实这又何必,我知道,你寻来了视肉,甚至还知道你寻得视肉是雄的,说实话,凭这个,其实你依旧赢不得的,更何况,就算你胜了,如今那九黎壶我也是不可能给你的。” 听了这话壮壮和小白互望了一眼,同时心道:‘看来正题要来了,这奢比尸果然不是那易与的人吗,先是猜出了巫彭的底牌,又摆明了不会输,甚至说哪怕输了东西也不会给,这不摆明了耍流氓吗?’ 却没想到,巫彭听了这话却是一愣,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发怒,反而是一屁股跌坐了下来,目光有些呆滞,口中喃喃说道:“雄性?视肉也分雌雄?竟然还有这样的说法?我苦苦研究这么久,竟然不知道……” 回三十、独角戏,壶天地 巫彭仿佛是受到了什么重大的刺激一般,一下子就没了精神。 那奢比尸又淡淡的说道,仿佛并不沾染任何情绪:“其实这些年,我也偶然得到了一块视肉,只是这视肉是雌的,我便潜心研究,才知道,原来此物似植物又似动物,二者特性皆有,而人们都说视肉生生不息,生而无尽其实也是错的,只因为这是雄视肉的特性,但是其也会老,一旦老去,就会转为雌性,而雌性之中又能生出雄性,只有如此才是真正的生生不息,可是代代繁衍,又有哪个生命不是生生不息的呢?” 巫彭表情依旧有些呆滞,说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这次我们不斗药了,单凭这一点我就知道我已经输了,壮壮、小白、姬姬,休息一日,你们便离开这里继续去取经之路吧,我就不走了,我要留在这里钻研,我学的还是太少了,这次我输的心服口服!” 本来以为该激动的巫彭没有激动,这话一出,一直十分冷静的奢比尸却是跳一般的站了起来,叫道:“你们是取经人?东土大唐而来的取经人?” 壮壮瞪着眼睛,不解的问:“是啊,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奢比尸猛地留下了两行眼泪,原本素雅的面貌也变的激动了起来,叫道:“她有救了!她有救了!” “什么有救了?”小白与姬姬也是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状况。 奢比尸这才擦了一把眼泪说道:“是我的女儿,她有救了。我先前看见这位圣僧就觉得熟悉,但是却没有发现另一位御使,所以也就没有多想,却不成想,诸位真的是东土所来取经之人!” “是啊。我们知道。”壮壮说道:“不过你是怎么认识我们的?而且到底跟救你的女儿有什么关系啊?你倒是说出来啊?” 奢比尸深吸一口气,说道:“此事说来话长,而且怎么救我的女儿,其实我也不知道!”、 “这算什么?”小白歪了歪脑袋。 奢比尸说:“只因为我曾经关注过这支取经队伍,而关注的缘由就是有人和我说你们能救我的女儿,你们还记得货百根和千叶吗?” “那是谁?”小白和姬姬疑惑道,壮壮则是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他们,见过。” 奢比尸说:“其实他们就是我谷内的弟子,当日见到你们之后,就给我传来了讯息,利用的是青木蜓。” “这个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小白说,忽然想了起来,猛地一拍手说道:“我记得说过那个黑齿族的事件就有这东西的存在吧?莫非就是你设计的?” 奢比尸摇头:“那并非是我,虽然用药风格与我很相似,甚至用的也是极为少见的青木蜓,但是并非我药王谷所为。” “你怎么也知道这个事?”壮壮说。 奢比尸道:“这事在南瞻部洲已经传开,只是我却不知道诸位御使这么快就来到这里,否则一开始或许我就会在海边候着了。” 壮壮摆手:“这倒是不用,我就是有一个问题搞不明白。” “请说。” 壮壮问:“要说当初我们去那里的时候,取经队伍还没出现,你又怎么知道就是我们,那货百根和千叶总不能还是个大卜算家吧?” 奢比尸点头:“自然不是,只是曾经许诺我女儿有救的那人告诉我,若有朝一日,遇见混沌之人,那么此人必会组织一支取经的队伍,这支队伍会历经四海四洲,也会遇见种种艰险困难,而他们都来到我这里的时候,便是我女儿得救之时。” “你女儿到底怎么了?”姬姬问道。 奢比尸一声叹气,仿佛涌自深渊:“她迷失在了九黎壶中。” 巫彭瞪大了眼睛,叫道:“不可能!她若是进了九黎壶,怎么还可能活着?” 奢比尸道:“我本也是如此以为,可是那人还给了我一件法宝,让我可以看到我的女儿,她确实还活着,可是我却无法将她救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却无它法。” “什么宝贝?”壮壮问。 奢比尸起身说道:“诸位且随我来。” 说完带领众人起身进到内室,就看那屋子之中,四周皆是黑布贴上,不透一丝光,唯一发出光亮的则是一颗珠子,这珠子滴溜溜的旋转着,自四周显现出景象,那景象只是一片虚无,并没有任何的景色,连大地都没有,只是一片光秃秃的褐色,宛如放大了千百倍的土穴。 就在那‘土穴’之中,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青秀少女正飘立空中,不知道对着什么叫嚷着,接着她又跑了起来,当然因为四周的样子完全一致,根本看不出来她跑的路线,只能看见她的动作。 她越跑越快,身上本来破烂的衣衫竟然无风自荡了起来,接着就看她一个打滚,宛如抱住了什么一般,而且那看不见的东西还在挣扎。 女子双臂箍住‘空气’用力,脖子上的筋都崩了起来,接着就见她猛地一用力,接着就全身放松了下来,摆了一个大字型躺在‘虚无’之上,兀自喘着粗气,好半天,才一咕噜爬了起来,接着对着旁边大啃了起来…… 看着这场一个人的独角戏,众人都目瞪口呆了,不知道什么状况。 奢比尸这才说道:“从我见到起,便是如此,虽然我们看不到,但是那里却似乎有各种各样的场景,方才不出意外应该是她在打猎,然后吃东西。” “你确定真的有吗?”壮壮挠了挠头:“我怎么看她可是什么都没吃,干啃空气啊。这样不会饿死吧?” 奢比尸说:“不会,我当初也曾经有这样想法,担心的要命,可是你们知道吗,这两年来,我看着她有的时候竟然会微微胖一点,有的时候则会稍稍的瘦下来一些,可见那并不是幻觉,反而只是我们看不见罢了,在九黎壶之中,应该还有着另一片天地。” 巫彭再度被震撼到了,喃喃说道:“九黎壶中还有一番天地?我却从来都不知道!” 回三十一、神秘信,小锦囊 见巫彭又吃惊,奢比尸这次说道:“有关于青幽是如何进去的情况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我忽然察觉女儿失踪后,就四处寻找无果,某日,这个珠子与一封信寄到了我这里,信上所言青幽已经进入到了九黎壶之中,而这珠子则可以看见其中的状况,但是我却无法拯救于她,只有日后由混沌之人组织的取经队伍到来才可以,我起初也是不信,只以为是有人绑走了我的女儿,然后又有这传影之物欺骗于我,可是那人想来早就知道我会如此,在信中还列举了几件在那之后将要发生的事情,结果那些事情果然一一应验,我才真真的相信了这信中所言。” 巫彭这才好了一些,仿佛并没有被落下太远,说道:“既然如此,我想凭你也不可能不去调查那信的事情吧?” 奢比尸点头说道:“我自然是派人去调查,可是这信与那珠子究竟是怎么来的,我却一概不知,直到现在,我知道的唯一一件有关于那写信者的事情,也只有一个署名。” “什么名字?”壮壮问 “之先先生。”奢比尸说。 “之先生?”小白说:“没听说过。” 奢比尸摇头:“是之先先生,之先。”他又确认了一遍。 “好奇怪的名字啊。”姬姬说道。 奢比尸苦笑了一下:“是啊,这个名字我也打听过,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别说知道了,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不过那也无妨,只要能让我救出我的女儿,我做什么都愿意。” 巫彭道:“这其实也是你先前说过,决不能将九黎壶给我的原因喽?” “正是如此。”奢比尸道:“这些年,我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股冲劲,虽然还是钻研药效药理,甚至开坛授课,如若青幽失踪前你能来这里,九黎壶我双手奉送都可,但是如今,我却万万不能将九黎壶给到别人,谁也不行。” 巫彭点了点头道:“我明白,只是说了这么久,你也不知道如何去拯救她,又有什么用处?” 小白叹了一声:“如果沙罗大哥在就好了,我们之中他最聪明。” 姬姬也说道:“悟能大哥也不差,也好聪明的。” 壮壮挠了挠头:“哪怕悟空来了也比咱们三个人强啊,你说剩下咱们三个傻蛋,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呢。” 奢比尸微微有些着急的问道:“敢问这几位都去了什么地方呢?那信上有言,当所有取经人都到了这处,我女儿便可得救,却是不知道究竟是到了南瞻部洲之中,还是所有人都到我这里才行,若是后者,恐怕正是目前没有办法的理由!” 壮壮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我们兵分两路,没有一起行动,不过倒是说了稍后将在这里汇合。” 奢比尸又问:“有约定什么时间吗?又或者那几位处理的事情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若是有,我愿意倾药王谷全力帮助解决!” “对了!”巫彭忽然想起了什么,自腰间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锦囊,正是当初沙罗给他的那个,递了过去,说道:“那沙罗曾对我说,若是你我之间斗药结束,那么就将这个交给你,如今我们也不必斗药了,我甘心认输,所以这个东西想来也该是交给你了。” 奢比尸连忙接了过来,解开锦囊,就发现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卷轴,掏了出来展开,细细读去,显然上面是一些话,读着这锦囊,初始他眉头微微皱起,之后就舒展开来,最后竟然隐隐露出了笑意,说道:“好,果然是厉害的人!我的女儿得救真的有望了!” 他刚说完,那个卷轴就无风自燃了起来,很快就烧了个精光,众人也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不过看这个意思,沙罗自是不希望让别人知道,才有此举动,也就都不好再问。 奢比尸一改方才阴霾,昂声说道:“不入不破,这绝对是点醒我的一句话,或许一切都应该是如此,虽然我如今不知道在你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今日起,我想我们药王谷应该是东土取经御使的绝对可靠的伙伴!” 他望着小白说道:“竟然不知道阁下就是上古龙族嘲风转世,多有怠慢,还望多多海涵!” 小白连连摆手:“这又是哪里的话,我如今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妖怪。” 奢比尸再看着姬姬说道:“这位则是奇妖食铁,还精通药理,身负奇药。” 姬姬也是摆手:‘可不是什么奇妖,我的药也都是从一本书上学来的,到了这里才知道我查的太远了。’ 奢比尸最后看向了壮壮说道:“圣僧,我有一个请求不知可否?” 壮壮点头,奢比尸道:“烦请三位陪我一起设法进入那九黎壶,我先前都只想到如何去救出青幽,却从没想到我要进去!” 壮壮说:“你要怎么进去?” 奢比尸道:“我从没考虑到,既然能有这般景象流出,那么就一定有东西在观察这青幽,只要那物能进去,我们就能进去。” 他又道:“方才诸位可知道沙罗御使在卷轴上书写了什么?” 见众人摇头,他立刻说道:“上面所书:相遇是缘,并非真缘;吾在局中,君亦处之;自当携手,相互扶持;不入不破,不破不得;唯有此法,方解困惑。望携手相助,定当破解所有问题。然后又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来的人。说看是否可以给我帮助。”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不知道是巧合又或者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这话虽然是沙罗求助的信息,却无比的符合奢比尸的状况与心态,甚至扭转了他的思维模式,真可说是奇巧无比。 奢比尸说完看见众人神态补充道:“今日已经太晚,烦请众位休息,明日且当帮我个忙,此恩不以言谢可报,任何事情定当鼎力相助。” 说完他又望着巫彭:“还有一个请求,就是请你替代我的位置,与巫相、巫凡一起治理这药王谷,重振灵山之威可否?” 巫彭大惊说道:“万万不可!我如今自知远不如你,又怎可行这般事?” 奢比尸道:“本就无妨,只要药还能传下去,还能精进,便足够了不是吗?我还有许多的研究陷入停滞,还期望你们三个可以帮助破解才是啊!” 巫彭问道:“什么研究?” 奢比尸一笑:“你答应了我就是了,我便都交给你!” 回三十二,到回迟,会三仙 回迟国皇宫之上,一官员疾步上来,跪地便报:“启禀圣上!有人求见!” 胖墩墩的回迟国主坐在龙椅之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的问道:“何人求见啊?若是没什么大事就速速打发了吧。” 那官员未起说道:“是东土大唐那边的来人,说有要事求见!” 回迟国主微微睁开了眼睛,似乎少了一些睡意,好奇的问道:“哦?东土大唐何时来人了?是干什么的,可细细问了?” 那官员呈上一份通关文牒,有侍从接过碎步走到国主面前呈上,国主细细看下,眼睛睁的更大了:“竟然是那取经的御使,怎么已经来到我们这处了吗?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那官员启禀道:“是啊,已经到了,国主要不要接见他们?” 只因这时间,恰好是这回迟国议事的时候,两旁罗列不少大臣,闻此言,立刻有一人站了出来,说道:“微臣认为不必接见于他们,毕竟所谓的斩妖除魔大多是其他三个州的事情,我们南瞻部洲却是不需要,我们这里只有供的神,却没有那般作乱的妖魔。” 又有一人站了出来反驳到:“我却认为应当接见,毕竟东土大唐国力最盛,好歹先接见问问什么事情也好,却不可得罪于他们。” 先前那人一脸嫌弃说道:“真不知道你怕个什么?那大唐离我们可是隔了一个东海呢,国力再强盛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还能对我回迟国怎地?” 反驳之人一笑,说道:“今日可是不同往日,大唐水军日益发达,度过东海也容易的紧,更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东土大唐背后的那些神仙可是不能小瞧啊,我不觉得这只取经队伍单靠自己就能这么轻松走到这里,一些事迹我相信大家也都听说过吧?种种磨难都能解决,就连东海龙族也受过他们帮助。我还是觉得我们不应该开罪这些人。” “别吵吵了!”胖国王叫道,说完竟然回头低声说道:“三位大仙是怎么看这件事儿的?” 就看国王身后有一道珠帘,隐隐约约的透出三个影子。 其中一影子说道:“叫他们进来吧,倒是要看看有什么事情。” “好。”胖国主低声应道,又抬高了声音叫道:“让东土大唐御使上来吧!” 沙罗、悟能、悟空、角木蛟四人得了应允大步上殿,入殿不拜昂首而立却是早已经商量好的。 那胖国主微微不悦,问道:“你们便是大唐御使?有这通关文牒,若要从此处过,本王允许了,可还有其他事情吗?” 沙罗故意板着脸说道:“自然有,我们只是来这处问上一问,若是有东西被偷了,而且是回迟国的人偷的,我们可不可以告官?” 胖国主听了,见如此无礼,心中怒意更盛,说道:“有什么宝贝丢了值得上殿来问?自有官府接待你们!” 沙罗哈哈大笑,说道:“这物寻常官府还真就断不了,只因为丢的是神仙的东西!” 胖国主听了,瞪大了眼睛,身子往前一探,肥肉都抖了几抖:“什么神仙的东西!会丢在我回迟国!” 沙罗沉下了脸,一字一句说道:“就是贵国的国宝!” 胖国主听了,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还没说话,就闻背后一个声音低声说道:“看来这就是来找事的,你且坐下由我们应对!” 声音说完,就一探身从珠帘身后迈出。 看见自国主身后出来的羊头人身的怪物,一众大臣露出了敬畏的神色,远超对于国主的态度,齐齐下跪高声呼道:“参见羊力大仙!” 那羊力大仙站在那里,身着大袍,背负着双手,颌下羊须无风自动,还真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问道:“你们说我回迟国的国宝是神仙之物,可有证据?” 这情景沙罗早就交代过,当下角木蛟便站了出来,也是昂首挺胸,拿着架势说道:“吾乃天庭二十八星宿之角木蛟!这物就是我遗失的!如何还需要证据?” 这话一出,羊力大仙也是心中一凛,心道:‘怎么连天庭之人也出来了?果然如所说一般,这东土大唐的御使背景不一般啊!’ 但是心中吃惊归吃惊,眼下可不是认怂的时候,羊力大仙说道:“自然需要,我回迟国向来依法而治,单凭一口之言,何以断定?” 角木蛟不说话,只是摇身一晃,现了绿皮利齿模样,身上银甲精武,背上银带飞扬,虽然凶恶,但也正是传说中神仙的模样。 羊力大仙见了,心中惊骇更甚了,甚至莫名涌起了一丝恐惧,那是本能的恐惧,要知道他的原身是一只山羊,还是动物刚开灵智之时,就曾经与同伴去河边饮水,亲眼见到一只凶狠的鳄鱼窜出,将同伴拖下水,错骨分筋变作口中血食,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而有趣的是,角木蛟第一代虽然是人,受封成神,但是这第二代,却不折不扣曾经是个大妖,这只大妖的本身就是鳄鱼精。 两相结合,怪不得羊力大仙心惊胆战。 而这对于沙罗他们来说也是意外的惊喜,原本安排之中,此举只是为了让真神震慑假仙,却不想歪打正着有了此事。 变回神形,角木蛟声音都变得粗矿沙哑了许多说道:“何为一口之言?莫非作为天庭神仙!我还能欺诈你小小国家的东西不成!” “这……”羊力大仙一时语塞,正不知道如何接话之时,珠帘再开,又一个妖怪走了出来。 看这鹿头人身的怪物,朝中大臣又齐声高呼:“参见鹿力大仙!” 鹿力大仙亦是一身大袍,说道:“既是天上神君,自然不会妄言,只不过说的是什么国宝呢?神君不妨先告诉我们?此话不为过分吧?” 沙罗再度接话说道:“便是那可以诅咒人,乱人魂魄致死的东西!” 鹿力大仙‘哦?’了一声,说道:“诸位可说的是摄魂镜?” 回三十三、有算计,定比试 沙罗心道:‘原来这物叫做摄魂境。’口中却说:“正是此物!速速取来,也好还给天上神君!” 鹿力大仙冷哼一声,说道:“若真是神君之物,我们自然归还,只是我有个疑问,这摄魂镜已经在我们这里已经太久,为何一直不见来寻,非要这时候来寻?此事不是有些怪哉?” 沙罗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立即答道:“此乃天界机密,不可与你等所说!” 鹿力大仙脸上颜色一换,喝道:“我自与神君说话!神君未答!你是什么人物可妄自回答?” 沙罗不甘示弱,说道:“吾乃东土大唐御使,又受神君所托!自该说此话!你这家伙假冒神仙还没追究!又凭什么质问于我!” 这话一说,大殿内顿时炸了锅,要知道南瞻部洲所谓的神仙大多都是妖怪,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却从没有人点破,仿佛是一种潜在的规则一般,而沙罗却偏偏要挑战这种权威,这话说出来,无疑是在油锅之中滴入了水,顿时沸腾。 而一向精于算计的沙罗又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呢?只因为这一切本就是他的剧本。 要知道沙罗一直想要将事情闹得更大,这样不管谁是背后掌控之人,若事情脱离了控制,哪怕再厉害也会露出马脚。而同样的若一直潜藏调查,这四灵兽的事情也难以解决,不如在水中投入一颗石子,激起了涟漪,才能引出其中的大鱼,故而四人早就商量好了,就以这回迟国为起始,把事情彻底的激发起来,因此四人,尤其是沙罗才做了一次‘愣头青’。 果然那鹿力大仙一听就气炸了,手指着沙罗气的直哆嗦。 这时候,最后一位大仙终于拨开了纱帘,露出霸气的虎头,说道:“此言差矣。若论起来,这位神君也不过是一位妖怪,只是受了天庭册封而已,可天界也不只是天庭一家,还有诸多仙人,难道就不能说话了吗?再者便是这人界,也有地仙镇元子,还有须弥圣地,又称不得高位了吗?御使此言实在片面啊!” 沙罗听了,至此,心中已经对三者的性格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羊力大仙色厉内茬,有些孱弱,鹿力大仙虽然脾气粗暴,却不善言语,这虎力大仙最为沉稳,不仅看起来实力最强,性格也是缜密,短短几句话,就抓住沙罗言语的痛脚,不过沙罗又怎么会惧怕他这等级,况且这本就如他打算。 因此沙罗朗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的意思又是什么呢?实力强大就可称作神仙吗?” 虎力大仙说道:“只要有能力护佑一方平安,有什么不可以称作为神仙的呢?” 沙罗大笑:“好,此言倒是有些意思,就算你说的对了,那若是遇见实力更加强大的又该如此?” 虎力大仙道:“只要可以庇佑此处,实力超群,这神仙的称号自然拱手相让!” 沙罗又问:“更有趣了,那不管怎么说,现在就算是你们三者可代表得这回迟国了?” 虎力大仙亦笑:“吾三人向来护佑此处!自然代表!” 沙罗就是等这一句,当即说道:“好!我们却是代表神君!你们三人,我们也是三人,不妨比试一番又如何?若我们胜利,这回迟国的神仙就变成我们,再处置这国宝,你们自然没有话说吧!” 虎力大仙反问:“没问题,但,若是我们得胜呢?” 沙罗立刻说道:“我们立即就走,再不追问,而且请神君上报给天庭,许三位入天庭做神仙可好?” 此言一出,又是一阵骚乱,就连羊力、鹿力、虎力三位大仙都是心脏砰砰直跳!这一直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就好比原本只是占山为王的土匪头子,再厉害也终究害怕官府的围剿,但是一旦挂了个官职就不一样了,不单单有了正名,吃了军粮官饷,一样的事情做起来腰板也硬了许多! 所以,哪里还有任何犹豫啊?当下虎力大仙脖子一梗应道:“就是如此!此言一出,驷马难追!” 沙罗自然合了心意说道:“好!就是如此!” 虎力大仙又问道:“比什么?” 沙罗道:“比试什么,让你们说!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那便是这事情,不可以悄悄的进行,谁胜谁负公开出去,让天下人瞧瞧到底是谁厉害!” 虎力大仙当下应了:“自没有问题,这次我们公开比试,回迟国所有人皆可观瞧,且看谁胜谁负!既然如此,诸位且休息一晚,也莫说我们占了便宜,明日一早,通知诸位比试题目!我们下午就开始!” 沙罗回道:“好!” 这一下,算是彻底应了沙罗的所想,一方面与这三位比试本就应了上个世界的情景,另一方面,将此事公开出去,让那摄魂镜公开于世,若窃走与墨剑与四灵兽的人目标真是它的话,自然不可能再偷偷窃走了,而这人的算计也将乱掉。 这一步棋,沙罗终于开始反攻了。 第二日一早,沙罗等人就接到了通知,上面所书三个题目,分别是雷法、水术,与辩证。 这三个题目一出,沙罗心中就有了算计,虎力大仙最为聪明,辩证此题自然就是虎力大仙来比,而剩下二人,羊力大仙明显害怕角木蛟,自然也不会善于水法,所以水术自然就是鹿力大仙,那剩下的无疑就是胆小的羊力大仙。 三人也是商量一番,悟空与龙族交情较深,若是动用东海龙族之力,雷法可以说是可胜,而悟能曾经就是天蓬元帅,掌管水军,对于水术来说可以说是轻而易举,而沙罗当然可以胜过虎力大仙的辩证,这三个比试,虽然是三位大仙提出的,但对于沙罗等人来说,无疑也可以说是最好的选择,让他们几乎落于不败之地。 既然定了,几人更加放心了,一上午好好再休息了一下,很快便到了下午,有人引领到了比试之处,国主与三仙早就等候在了那里,四周更有许多民众围观,好不热闹。 随着一阵碎鼓声响,比试正式拉开了帷幕! 回一,装傻充愣她在行 人世间的每一个王朝与帝国的建立,虽然都是由静至乱,再由乱至净,从而开创,这是武力的作用与展现。但是这之后的维持与维护,却不是单单依靠武力就可以解决的,又需要更多的政治决策,人情世故。 于是这就形成了君、臣、民。也就同时形成了帝王之术、官场之道,与为民之理。 这其中多少事情,其实远远超过我们所知,不足为外人道也,但却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如欺上瞒下、阳奉阴违并非单单只是贬义,也有着其作为官场人生存下去的指导意义。 而权衡左右,引起内斗,明知不查,也往往是为君治理天下太平的方法,毕竟有的事情,只要不打乱现有的和平,就不需要过多的着力。 这个道理有的帝王不明白,于是当下动手调理,可俗语成王败寇,成功了自然被史书载为千古名君,若是失败,则是官乱民反,轻则身亡换代,重则王朝崩溃。 倒是那些无甚大作为,善于平衡的皇者往往位置做的极稳当。 此乃人间之象,但天庭自也不会例外,便说玉帝工于心计,底下诸神仙许许多多人的所作所为他都了然于心,只是有的事情他明知道却并不管理吗,反而暗中掌控,让一些事情走向他所希望的方向,以便让他更好的去做一些事情,毕竟作为诸神的管理者,有些事情,他是无法明着去做的。 就说那先前受玉帝无故责骂的雷公电母,本不是老实之人,玉帝又怎么不知道?他们私自收了许多的宝物用作收藏,这些东西几乎九成都是来自南瞻部洲。 要说这是为什么?只因为按照道理来说龙王所在之处按照老君的约定,不归他们掌管云雨雷电,但是四大洲大部分地区自然由他们掌控。 而这四大洲状况不同,唯独南瞻部洲是妖怪当做神仙样,在造势也好,比拼也好的方面上,这些妖怪都需要‘呼风唤雨’,而这自然就逃脱不了雷公电母的权利范围。 有了权力也就有了想法,做神仙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简单,虽然衣食无忧,吃喝不愁,但是总有一些事情,是没办法去做的。自己做不到,就总要有人去办。 所以他们的宝贝最大的来源就是源自南瞻部洲的‘上供’。作为回报,南瞻部洲的许许多多‘神仙’也都确实有了呼风唤雨的能耐,甚至有的时候两个所谓的‘神仙’斗法,看谁的呼风唤雨之术厉害的时候,多数决定胜败的就是他们贡献的宝物的价值。 其中羊力大仙、鹿力大仙、虎力大仙可真是下了血本,因此对于‘雷法’这一项几乎可以说是信心满满! 沙罗一众人刚刚进到比试的地方,就闻鹿力大仙得意的扬声大叫道:“你们可算来了,怎么样准备好了吗?我们第一项就要比试雷法!” 看着他那得意的样子,悟空捂嘴偷笑,而后站了出来叫道:“这一项,由俺来!” 羊力大仙则是站了出来说道:“你是什么人?还没问过,且报上名号来!” 悟空咧嘴,歪头说道:“俺也没什么名头,不过是被弥勒压了五百年,那之前还闹过天庭罢了。” 羊力大仙讶道:“你是当年那一方妖王齐天大圣?” 悟空装作害羞的样子,抱拳拱手说道:“不敢不敢,正是在下。” 羊力大仙心中暗自盘算起来:‘这猴子当年传说大闹天宫,后来又勇闯灵山,众神佛都没有拦住他,还是弥勒最后出手直接镇压了她,虽然不知道传说有几分真,几分假,但哪怕只有八成真的,自己恐怕也不那么容易,雷公电母说来虽然厉害,但也不算高职,而且掌控的只是天雷这一种,雷法如此之多,也不知道这猴子会哪些个?’ 想到这里,羊力大仙平白无故气势先弱了三分,当下说道:“原来是大圣,先前不知,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虎力大仙知道羊力大仙的性格,当下抢了一步站了出来说道:“原来如此,大圣可是猴妖,而我则是虎妖,总听人们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我自是不信,也不知道这话是从何而来?今天咱们虎猴都在,也希望大圣使出全力,好论证一下这个观点。” 一番话明褒暗贬,讽刺悟空,同时也算是没让自己一方气势下降,说完虎力大仙狠狠瞪了羊力大仙一眼,只看得羊力默默低头不语。 而原本容易跳脚的悟空这次听了这话一点事情也没有,只因为沙罗早就与她说好,不管对方说什么都不用理,不理那虎力大仙就没办法得逞,这是虎力大仙善用的技巧。 悟空记住,也没有多言,只是回话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吧,只是这个雷法我们是怎么比?文斗还是武斗?” 要知道届时斗法,分为文武,文斗就是各种施展能耐召唤天雷,不管是作法也好,画符也好,只要不断召唤出天雷,或是由众人评判谁厉害,或是不断交替,直到一方使不出更厉害的雷法为止。而武斗则简单的紧,双方互使雷法对击,直到一方认输,或者不能战斗,再甚者直到死亡为止。 这次乃是公开比试,四周都是些普通人,武斗自然不现实,悟空也不过只是假装谦虚,把决定交给对方来说,这样羊力大仙一旦输了,整队的气势都会大受打击。 虎力大仙心知肚明,刚要接话,就看羊力大仙唯唯诺诺的叫道:“文斗!当然是文斗!” 原来这家伙贪生怕死,却怕这齐天大圣有真本事,武斗将自己打死。 一句话只说的虎力大仙咬牙跺脚。 悟空闻言哈哈一笑说道:“好,那便文斗,俺先来!”说完悟空就开始念咒,故意念得十分大声,磕磕绊绊: ‘丹天……火云,威震乾……坤。上……摄妖炁,下斩……邪氛。飞电……烁烁,扬……风无停。通真变……化,朝……谒帝君。急……急如……律令!’ 说完,就看一道也就树杈粗细的小闪电在她的头顶上方闪了一下就灭了下去。 回二、骑虎难下羊力难 见了这个,羊力大仙终于一颗心塌了下来,哈哈大笑道:“看我的!” 说完抖出一张黄纸,随手扬起飞在空中,另一只手提笔,沾墨,书写一气呵成,好不洒脱。 等到黄纸落地已然是一张符咒,这符咒落地即燃,随着符咒的燃烧,空气中也凭空划出了一道闪电。 虽然也不算大,但是比起悟空那个却是粗壮了三五倍。也引起了围观民众的叫好。 羊力大仙得意的说道:“献丑了,小小雷电而已,并非天雷,接下来也请齐天大圣再施展雷法,让小仙学习学习。” 悟空心里偷笑,就是他要的效果,但是可没有表现出来,反而表现出一副有些吃惊的样子说道:“没想到这位羊大仙这么厉害?俺老孙那就再加把劲了!” 羊力大仙还在嘟囔:‘是羊力大仙,不是羊大仙’的时候,悟空又摆出一个手势,开始念叨道:“無上玉清王,統天三十六,九天普化中,化形十方界,披髮騎麒麟,赤腳躡層冰,手把九天来,嘯風鞭雷霆,能以智慧力,攝伏諸魔精,濟度长夜魂,利益於眾生,如彼銀河水,千眼千月輪,誓於未來世,永颺天尊教!” 说完手势一扯,就又有一道雷落下,只是看起来只比羊力大仙的雷粗壮了那么一点点。 羊力大仙瞧着像是悟空有些勉强,心里又道:‘只当这家伙多厉害,号称大闹天宫,原来不过是狐假虎威,雷声大雨点小的货,看来这场我是要轻松得胜了。’ 羊力大仙高声叫道:“好雷法!又该到我了!” 说完又抖了一张黄纸出来,随手一抛,只是这一次连笔墨都没有用,一口茶水含进嘴里,喷出来,落到其上,已然浮现出符咒。 尚未落地,符咒自燃,空中出现一道落雷,又比先前大上不少。 悟空没有说话,依旧一个套路,念咒配合手决召唤出雷只比羊力大仙的粗壮一点,且看上去十分费力。 羊力大仙更加的得意了,仿佛卖弄一般说道:“这次我们却比击物,来人,上木头!” 说完有随从搬上来一段巨大的树干。只一个雷下去,这树顿时变成一段焦木,羊力大仙哈哈大笑道:“再拿上来一块大石,接下来大圣该击此物了。” 悟空看着摆放在场中的大石,微微一笑,依旧念咒,打手决,一道与最初一般大小的孱弱细雷落在了大石之上,只激起了一点点火花。 看着这个情景,羊力大仙立刻叫道:“莫不是没有击碎?若如此,此战恐怕是我胜利了。” 悟空晒道:“莫急莫急,你再看。” 话音落,就看大石忽然开裂,裂纹越来越大,接着整个石头都布满了细纹,仿佛用渔网缠住一般。 接着毫无声息,忽然之间整个大石就化作了齑粉,悟空探头点了一下那堆笑着说道:“瞧,虽然费力,还是碎了。” 羊力大仙感觉有些丢人,心有不甘,扬声叫道:“快快来人,上玄武石!” 不多时,就有人抬着一块漆黑的岩石上来,据说这是世间最硬的三种石头之一,寻常钢铁都比不过。 羊力大仙又是抖出黄符,上面自行出现符咒,显然功力又高了一些,一道散发着青芒的巨雷从天而降,一下子就炸在这玄武石上,顿时粉碎,碎石飞溅,甚至有不少人都被划伤。 只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叫疼,只因为所有人都忙着捡那些碎石,这玄武石市面之上价值不菲,甚至远超黄金,平日想要买还都不一定买得到,如今能平白捡到,脸上身上的小口子又算什么? 人心之贪莫过如此。 羊力大仙使完雷法,昂声问道:“这下大圣要用什么物事?我让人准备,只是这玄武石已经是天下最硬的三种石头之一,不知道还有什么可用的,啊哈哈哈。” 悟空还是不紧不慢,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要不就用星铁?只是不知道这地方是否会有。”说完摇了摇头,又自言自语般说道:“俺想不一定有,毕竟这里不是东土大唐,这难得一见的人世间最硬的东西,应该不会有!” 羊力大仙听了悟空仿佛瞧不起他们一般的话语,立刻吹胡子瞪眼睛叫道:“怎地没有!我就有一块!你且等着!” 说完羊力大仙就凭空遁走,不一会儿就拿了一块星铁回来,别说这东西他还真有,只因为当初这物他们偶然得到一大块,本来就是想要送给雷公电母的东西,却有了私心,留下了一块,原本被三个大仙当做珍藏的宝贝,可是这时候被悟空相激,羊力大仙忍不住终于傻乎乎的拿了出来,虎力大仙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只好咬牙切齿暗暗发誓,若真是毁了这宝物待会无论如何也要使计谋再从那几人身上捞回来一件。 悟空见了那块星铁装作惊讶的样子,瞪着眼叫道:“竟然真的有星铁!还是这么大一块!” 羊力哈哈大笑,得意非凡:“自然!这可是我的宝贝!只是这东西可不是寻常雷法能够撼动的,你且试试看吧。” 话音刚落,就看悟空忽然钩了钩手指,这次竟然没有念咒,也没有打手决,一道深青色的落雷直击星铁,激起阵阵的青光,悟空手指一变化为五指虚抓,那青色雷光竟然不散,游走在星铁之上,接着随着手指的动作不断的洗练这块星铁。 不多时,这号称水火不侵,斧凿不动的至硬之物竟然当场就洗练成了一块散发着幽光的如意,漂亮至极。 悟空这才撤了手法,抱拳说道:“这礼物就当送给大仙了!” 羊力大仙这才明白悟空先前只不过是扮猪吃老虎,但是他大话也说了,如今骑虎难下,左思右想只能求助雷公电母,不如现在就借花献佛,当下一把收起星铁如意,说道:“既然大圣如此厉害,我也就施展我最厉害的雷法给大家瞧上一瞧,只是此雷太强,怕对天庭不敬,还请稍等我布坛祁法!” 回三、紫霄神雷惊众人 羊力大仙说完这话,底下有人忙着准备,他则盘膝闭目,装作打坐的样子,实际上真身已经向着居所遁去,飞快从屋中拿出一块令牌捏碎,就闻一个声音自天空传来:“羊力!这次又是什么事情?莫不是你又要斗法?” 羊力先是拿出了星铁如意放在供桌上说道:“又有一块洗练完的星铁,造型别致献给雷电二神!” 话音刚落,就看那物凭空消失,紧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正是电母:“此物倒是精致的紧,是姑娘家会喜欢的物事,好了你需要什么样的雷,我们待会儿配合你就是了,还是在你那回迟国之中布雷吗?” “是!”羊力大仙叫道:“只是这次我需要……”他顿了一下说道:“紫霄神雷!” “什么!你这家伙!”雷公大有怒意叫道:“寻常天雷你不满足,竟然还打起紫霄神雷的主意了?” 羊力大仙跪拜说道:“只是因为对手太强,不得不用此雷!这次胜了,定然有更多宝物给二位上神!” 沉默了一下,终于雷公的声音再度传来:“便依你,只是最多给你放出紫霄神雷中丙火阳雷第一重!否则被人说出什么,只怕我们都不好办!” 羊力大仙连连叫道:“这便够了!” 说完,一道紫符凭空出现在了供台之上。 羊力大仙收了符咒,心中暗笑:“若这次真成了说不定自己就成了真的神仙,到时候还怕没有宝物吗?分给那雷公电母多几件也是无妨,毕竟到了天庭也需要结交朋友,好稳固自己的势力。” 他的心思甚至一下子都飘到了美好的未来之上。 其实也怪不得羊力大仙有如此的憧憬,毕竟紫霄神雷绝非寻常之物。 天下雷法修炼虽然众多,但是真正称得上厉害的只有寥寥几种,一是曾经阴界一魔王使用过的骸府阴雷,只是如今并没有人使用,不知道是否失传。 接着便是更加厉害的三种传说中的雷,就是传说中盘古所创的都天神雷,鸿钧所创的紫霄神雷,还有三清所创的三清神雷各一种,合称五雷法。每一种都是惊天地泣鬼神,其中紫霄神雷传到了天庭之后,又根据威力划分成了八个系列,每个系列九重,共七十二重神雷,分别传下。 其实雷公电母虽然说得严重,他们也不过只掌握其中三系,各两重而已,真正全会的,至少需要四御那个等级的人物。 但是不管怎么样,此雷法亦是极为强大,远飞寻常天雷可比。 只是,这些顶尖的雷法不入五行,不惧八卦,寻常人使了自然会受到反噬,单单瞧那先前敖广这般厉害,召唤的三清神雷都使得自身灰飞烟灭化作龙骨扇就知道了。 因此雷公电母说最多使用第一重又有这个考虑,毕竟这第一重的紫霄神雷,基本不会对于他们这些正神形成任何的反噬,但是再往上升可就说不准了。 就见那羊力大仙拿了紫符立刻动身赶了回去,这当法坛早已经布置完毕,他装作刚刚打坐完毕一般站了起来,又舞剑烧香装模作样了一番,终于开口说道:“如今已经全部祈求完毕,接下来要放出极为厉害的紫霄神雷!还请所有人都远离一下,否则一旦沾染,轻则灰飞烟灭,重则人魂共散!连投胎转世都不行!” 一番话说完,一下子就有一半的人都跑走了,就连那胖国主也吓得连忙让人将自己抬远了许多。 羊力大仙这才扬起手中桃木剑,另一只手一抖拿出紫符,插在剑上,接着仰天一指,摆出了一个帅气的姿势,等着天上雷公电母相应。 果然不负所望,刚一剑指天空,就看阴雨迅速聚集,凝聚在这处顶上,接着内里不断传出了噼啪声响。 同一时间,天上雷公电母正双手对掌,闭目聚力,很快,就觉得一股热力自腹内涌起传至手中,又传到另外一个人腹内,如此来来回回越滚越大,正是丙火阳雷的精髓,吸取阴阳之力,不断激荡,增加自身的力量,就在雷公电母刚觉得有一些炙烤难耐的时候,那股热力已经停留在了二人手掌交汇之处,此时第一重已经完成,若继续激荡则可以进入第二重的境界,只是如今自然不需要,二人同时喝了一声,双手分开,一个光球出现其中,一接触空气,热力瞬间凝聚,化作一股雷光向下击去。 “啊!”人群中看着忽然炸落的红雷尖叫了起来。 那雷瞬间落地,然后极速消失不见,一丝声音都没有。 羊力大仙本以为失败,忽闻滚滚声响这才传出,这一片地都有些摇晃起来。 落雷在地上炸出的深刻猛然间冒出来一股子火光,竟然凭空燃起了一阵烈火,羊力大仙指挥侍从远远地丢过去一块玄武石,那坚硬的石头一下子就烧化成了粉末,那火则一丝都没有变化。 继续投放,一直‘喂’了雷火足足七大块玄武石,这才小了一些,如此威力,就连羊力大仙自己都惊讶无比,但同时也觉得这次自己定然必胜了! 可是他却不知道,悟空亦曾在天界当过弼马温,而且已经掌握紫霄神雷到了第三重的阶段。他这场斗法是胜是败,早已经注定了。 看着紫霄神雷落下,悟空微微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事情绝对在天上有人帮助,否则凭借羊力大仙这种假神仙是不可能掌握这种天庭秘传的雷法的,因此她立刻叫道:“好厉害的紫霄神雷,看样子正是丙火阳雷!俺不才,也试试这紫霄神雷,不过却是用葵水阴雷!我亦需要法坛!” 言罢悟空亦是假装打坐,真身脱离,只是她并非去普通的地方,却是直奔天庭而去,她倒要问一问那雷公电母此举玉帝是否知晓,还是他们妄自所为! 天庭不派人下界除妖也就罢了,如今却反过来帮助妖怪,这可真正的说不过去了。 悟空反正曾经大闹过一次,虽然惨败,但是这并不妨碍她那一颗有些执着的心! 回四、葵水阴雷又出现 悟空到了南天门,守卫自然认得她,知道这是个撒泼打滚的愣头青,心里头着实紧张。 悟空哪能看不出来,见刚有守卫要去禀报就一步窜过去拉住他的衣领,凑过头去压低了声音说道:“跑什么?信不信姑奶奶剁了你熬汤?你放心俺老孙这次不是惹事来的。” 那守卫堆出一脸的笑意,说道:“那大圣这次可是有什么事情,总要小的去通报一声才是。” 悟空道:“没有别个,就是下面南边这忽然下雨打雷的,俺见了想起雷公电母两个老朋友,上来叙叙旧而已。” “叙旧?”守卫嘟囔:“大圣可别跟小的说笑,当年那点事可说不上是朋友吧?” 悟空嘿嘿一声,揪着领子的手又向下拉了一分,她本就矮小,那守卫几乎是九十度角与她说话,实在蛮横。悟空这才道:“哪来的这么多废话?俺老孙说是去见那两人就是去见那两人,不会惹别的麻烦!你还待怎地?” 那守卫只得说道:“既然这样,容小的去跟雷公电母说上一说,再请大圣进去!” “放屁!”悟空一声呼喝,‘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打在了守卫的脸上,接着一个跟头就冲进了南天门之中。 人影都快要消失不见的时候,才有声音传来:“是俺老孙自己闯进去了!” 那守卫摸着自己红肿起来的脸,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出来,嘟囔道:“原来这猴子也不是那么傻愣愣的啊,有了这就好办的多了,出了事也没人能怪罪老子,好歹老子可是受了公伤!” 悟空直奔雷公电母居所,由于他们所在基本上属于天庭外围,一路上也是没遇见什么人,到了那里二者正喘着粗气,显然方才的雷没有少耗费体力,见了悟空忽然到来,二人大惊叫道:“你这猴子!怎么敢来这里!” “什么猴子?好歹也曾经是同僚,这么说话可是太过见外了吧?”悟空晒道,然后板起了脸孔:“俺来,不为了别的,就是问问你们两个放着好好的皇粮不吃,怎么就做起了山贼强盗的买卖?” 雷公一皱眉,喝到:“你这猢狲乱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做过那些事情!” 悟空呵呵一笑:“不曾做过怎么就有妖怪放出紫宵神雷与俺老孙作对?” 话没说完,她忽然就欺身而上,一把抓住电母的手腕,让人措不及防。 悟空只觉得一股灼手火热传来,当下甩手说道:“果然,看这气息就是丙火阳雷,你们两个还有什么可狡辩的!竟然私自帮助下界妖怪!我想可不是玉帝允许的吧!” “这……这是。”电母结巴了两句,脑筋一转说道:“这是勾陈上帝的安排!天下妖族本就归他管理!” 悟空啐了一声:“臭不可闻!俺就不信勾陈老儿敢背着玉帝老儿放任妖怪当一国供奉的神仙,抢你们的饭碗吃!” 雷公电母一时语塞找不到理由。 悟空又说:“你们享受着玉帝的俸禄,私下又谋取好处,俺想这也不是什么小的罪过吧。玉帝那老儿若真的想要治罪于你们恐怕至少也得让你们去看门,哟哟哟,这悲惨!”她话锋一转又说到:“不过……” “怎么?”雷公电母试探着问。 悟空嘻嘻一笑说道:“俺老孙总要打些妖怪,虽然也会雷法,可是终究费时费力,总是不如有人帮助的好。” 雷公电母当下会意,电母陪笑说道:“大家都是好姐妹,这事还不好办?但凡大圣有需求,我们又怎么可能不帮忙?”说着从怀中拿出十张紫色符咒,说:“这些大圣先用着,真不够了再来找我们拿。” 悟空装作不情愿的样子,又道:“既然如此,俺也就不推辞了,只是我跟人说了要用这葵水阴雷……二位看这?” 雷公说道:“当然没有问题,刚好我们会这雷法,大圣且下去吧,见了紫符我们立刻就用出这雷法!” 悟空依旧不依不饶:“可是那妖怪已经用了第一重的丙火阳雷……” 电母咬牙切齿道:“这次当然用第二重,只是大圣你也知道我们二人最多掌握到这步,若再深的话……” 悟空这才哈哈大笑扬声道:“明白明白,这就够了,一会儿看你们的好戏,说不定还有什么惊喜等着你们呢!” 说完一个筋斗翻下云霄,见离开,雷公电母才恶狠狠的说道:“让这猢狲抓住了把柄,早晚有一天,要让她倒霉!” 可话是这么说,目前他们还是不得不依言行事,毕竟天庭的这个金饭碗可是不好丢掉。 悟空归位,见羊力大仙早就站在附近望着她说道:“大圣总算醒了,这时间有些久啊,不知道还以为没有办法只好假装打坐呢。” 悟空装出一副担忧的样子,叹气道:“俺思来想去,能克制这丙火阳雷的唯有葵水阴雷,虽然水克火,但是若都是第一重的话也是说不准,可是俺最多就熟悉这第一重,第二重却没有把握,说不定有什么失误,万一失败丢人可就不好了啊,所以才担心。” 羊力大仙听了,心说:‘幸好,若真是熟练第二层,自己可真再无他法了,眼下只能是赌一把了,孰胜孰败听天由命吧。’ 想到这里就看悟空已经摘下自己的耳环,唤了一声大,那耳环一下子就绷直了,迎风而长,变作一根棍子,正是如意金箍棒,又掏出一张紫色符咒放在棍子之上,与他如出一辙般向着天空一指,接着就看天空又是阴云密布。 天上雷公电母叹气,双足相对,就看一股阴寒之气通过双足在二人腹内来回流窜,越来越大终于一股冰寒停在足底,二人分开双足,一大一小两脚各自狠狠踏下,一道冰蓝色落雷直冲而下,瞄着先前丙火阳雷留下的火焰就去了。 本来应该直接瞬间压灭火焰就此完事,偏偏悟空这时候玩儿了个心眼,金箍棒微微一抖谁也没有看到,就看那雷瞬间跑偏,一下子就炸到了羊力大仙的身旁! 回五、海上斗法见真章 冰雷落地,顿时向四周扩散。地上顿时一片冰寒冻上,不太远处的火焰也为之一缩,小了不少。 最惨的还是就在身旁的羊力大仙,毫无准备之下,双腿顿时就冰冻了起来,直到腿跟,好一会儿才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时众人也才有所反应过来。 悟空装做一副吃惊的样子,叫道:“哎呀!失误失误!果然失误了!” 鹿力大仙与虎力大仙则是三步并作两步,冲向羊力大仙。 悟能毫无反应冷冷看着,沙罗也是微微摇头,虽然自己曾经对悟空他们说要让这几个妖怪吃着苦头,但是此举也是过了一些,毕竟这葵水阴雷的力量,羊力大仙若要保住双腿,至少需要自费几十年的功力,而目前还没有听说他们有什么特别邪恶的作为,这个惩罚太过狠毒,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如此,沙罗也不是那犹豫之人。 果然,羊力大仙哀嚎一声之后,猛地发力,一下子震开浑身寒冰,可是这时候他的双腿却已经化作山羊弯腿,显然功力大退已经维持不住那里的变化。 不顾一身大汗淋漓,羊力大仙立刻坐下运功,倒是难为他用羊腿也能盘膝而落。 看见兄弟如此,鹿力大仙暴怒,直冲悟空而去,悟空本来就有些烦这样文绉绉的比斗,立刻握紧金箍棒就准备大干一场。 就听虎力大仙忽然爆喝一声:“鹿力!站住!你要做什么!” 闻言鹿力大仙恍然清醒,指着悟空回头叫到:“大哥!她!我!” 虎力大仙微微摇头,接着慢步走到悟空面前,路过鹿力大仙的时候,轻声说了一句不可。 他阴沉着脸,显然是极力压制着怒火,对悟空说道:“这场比试,大圣认为该怎么算!” 悟空笑嘻嘻的说道:“原本俺这雷更厉害一些,除非羊力大仙还能召唤出更厉害的雷,自然是俺胜。不过,”她话锋一转:“看现在这样子羊力大仙可是无暇顾及这个了,只不过俺也有失误,一不小心雷就偏了,我看这场就算做平手吧!” 虎力大仙听了这不痛不痒的解释,几乎就要发作,沙罗走了过来,负手说道:“若是之后两场都打平或是一胜一负,最终结果仍旧算你们胜利!” 虎力大仙皱眉沉思:‘方才见了悟空拿出的紫符,瞧的真切,确实是与他们的一样,而且实力更大,想来这班人真的与天庭关系密切,无论如何也不好得罪,虽然羊力大仙吃了苦,但也不是那性命之忧,既然对方许给了好处,那么为今之计也只好答应下来再做打算。’ 想到这里,虎力大仙点头应了,开口说道:“既然如此,这场便算平手,接下来比试水法,只希望诸位不要再有什么‘意外’了,是胜是败还是明确些的好!” 悟能面无表情,朗声说道:“自然如此。” 鹿力大仙走了过来轻蔑的哼了一声,他对于悟能本就存有轻蔑之心,认为凡是英俊的小白脸都是没有真本事的,真有本事的又何必靠脸吃饭?因此说道:“既然上一场我们这边说的比法,这一次就让你来定,只要是水术,我鹿力都可奉陪。” 悟能也不反驳,直接说道:“好,我们就去海边,比唤浪之术。” 这唤浪之术乃是比斗双方操控大浪对击,往往都是一方将另一方吞噬,胜负立判,即便斗平也不过是双方同时消散,容易判断的紧。 鹿力大仙听了自然不犹豫,当先一步振衣而飞,向着海边冲去,道袍迎风带来猎猎声响。 悟能也不多话紧随其后。 虎力大仙知道一般人去不了,也不怕鹿力赢不了,毕竟他们还有一件秘密法宝,未免夜长梦多,因此说道:“既然他们去了,却不耽误这处之事,我看不妨我们同时进行第三场辩论的比试吧,到时候胜败也好有个论断。” 沙罗本想去看,不过亦是对前天蓬元帅的实力放心,因此并不拒绝,点头应了,伸手道:“那就请虎力大仙出题。” 虎力大仙点头:“我们比试三个题目,各自出一个,然后再任选一人随便说出一事来辩,三者取其二,是为胜,这第一个题目我就不客气了,我们就来辩论何为天地!” 就在这边开始激烈的辩论之时,悟能与鹿力大仙已经偏偏来到东海边上,沙罗也不多话,一扬手一道至少十米高的巨浪就扬了起来,鹿力大仙也是得意的挥袖,扬起差不多大小的巨浪对冲而去。 双浪相交发起巨大声响,同时消散下去,二人各自发力浪头又重新大了起来,如此反复相击斗个旗鼓相当。 悟能不愿意拖延,忽然手势一变,原本滔天巨浪忽然化作一只海水组成的巨大野猪,挺着獠牙冲向海浪,鹿力大仙也作用同样手法,将海浪变作巨鹿低着头冲来,獠牙抵上犄角,谁也不让谁。 鹿力大仙大笑:“这上好的猪肉,总该享用一下。” 说话间巨鹿忽地变作猛虎一口咬下野猪的脑袋。 悟能则说:“猛虎终究地上王,不若飞龙海中皇。” 野猪剩下的身体幻化成巨龙缠绕猛虎,一下子就嘞得变了形状。 鹿力大仙又道:“巨龙虽然厉害,却不如食龙之兽。” 猛虎变作吼得模样一下子反咬巨龙,如同戏蛇。没多久就把巨龙吞下去一半 悟能再道:“此兽好食龙,却难抗小虫。” 言罢忽然那吼得身体炸裂,无数水化作的小虫振翅飞出,看的人浑身发麻。 鹿力大仙咬牙跺脚又道:“区区小虫,看我袖里乾坤”说话间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巨大水人拔海而起,一震大袖,收起全部飞虫,正是模仿地仙镇元子的绝技。 悟能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打出手决,也出现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水中巨人,英俊潇洒,帅气无比。 至此,这水法相斗已经进入巅峰,这叫做现了水相,可以最大程度发挥水术的能力。 一时之间就见两个巨人在水上搏击开来。 回六、为什么如此犹豫 水巨人相互搏斗,斗出一片真火。 同一时间虎力大仙也是哗哗的冒着冷汗。他虽然身为猛虎原身,但是自豪的从来都不是自己的武力,而是自己的智谋与口才。 直到他遇见了沙罗,才发现自己宛如井底之蛙。 这当沙罗正说道:“既然天地如人,天便为皮毛发肤,地则为脏腑之气,无皮毛附体,脏腑焉存?无脏腑生发,发肤何生?是以何为天地,你我便是天地!” 虎力大仙从最开始的咄咄相逼,到此时只能找寻沙罗话语之中的漏洞,以此反击,细细听完沙罗的话,虎力大仙立刻问道:“若照你这么说,人、巫、妖都可以按照这个理论无疑,但是鬼呢?唯有魂魄,怎么算天地?莫不是游离为天地之外?所以此说不足以立论,是为歪理。” 沙罗微微笑了,言道:“正如天为阳,地为阴,人鬼虽殊途,但终为表里,乃是一个生命的不同阶段,自然在天地之中,所以鬼也是天地,以此为推,天地自然就是万物,万物亦是天地,所以有灵山佛言道:‘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地’,也有老君言:‘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此言亦说天地与万物共生,是以有天地,若天地不是万物,那也就没了天地,此二言各代表佛道二家,虎力大仙总不能认为佛道二家会如此妄语吧?否则天庭与灵山佛国在你口中岂不成了儿戏?” “你!”虎力大仙差点没有喷出一口老血,沙罗一番话不仅仅引经据典,还反问于他,并将大大的一口黑锅抛给了他,仿佛他再反驳下去,就是与佛道作对,与天庭佛国为敌,直接盖棺定论,让他一点点话也说不出来。 因此,虎力大仙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只好说道:“言之有理,这一场便算我输了!还请说出第二场的题目!” 沙罗抚掌说道:“既然有天地为主,这第二场,我们倒不如辩一辩历史,如何?” 虎力大仙强打精神,知道这一场自己非要胜利不可了,当下大声应了一句:“好!” 这边开始第二场辩论的时候。 水化作的巨大悟能已经占据了上风,正在左一拳右一脚的击打着水巨人鹿力大仙。 眼瞅着鹿力大仙就要失败,可是他反而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虎力大仙说他有秘密法宝,这话不错! 鹿力大仙悄无声息的拿出一朵莲花,抛落海中,莲花遇水变作透明,漂至水巨人鹿力大仙身下徐徐上升,落到心脏处,七片花瓣徐徐打开。 就看那水巨人鹿力大仙一下子周身七彩光芒绽放,实力大增,反客为主,几下就将水巨人悟能打的近乎溃散。 悟能心知这里面有问题,可是却不知道问题何在,处于下风他也不得不祭出法宝,手中一扬上宝沁金耙,一道金光自兵器飞出,落到水巨人手中,化作一柄散发着金芒的水兵器,重新与之斗在一起,可是对手不知为何实力太过强悍,哪怕如此也只能够勉强支撑。 要说这鹿力大仙使出的宝物是什么?为何这么厉害?只因为那朵七叶莲其实是几乎可与十大神器对抗的神奇法宝,四大灵灯之首的宝莲灯,也不知道是如何落入他们之手。 其实这莲花的形态还没有完全发挥作用,否则的话悟能的水巨人只怕会立时落败,饶是如此,这场战斗若是斗下去,输掉也是在所难免。 一个小虫子原本潜伏在一旁,静悄悄的看着这场比斗,正是悟空,好奇心旺盛的她虽然不喜欢悟能,但是也知道凭借悟能的能耐按理说击败这鹿力大仙可以说是轻而易举,所以只是过来看个热闹,却不想被人说是给悟能呐喊助威而来,所以才会化作小虫。 可谁知道事情的发展并不如她所愿,那鹿力大仙悄悄的拿出宝莲灯的时候,她可是瞧了个真切,虽然都是使用宝物,但是悟能好歹是光明真大的使用,鹿力大仙倒是偷偷摸摸,这不禁让她心头火起,加之不想悟能再输掉,否则沙罗那边就会极为被动,因此当下振翅飞了过去。 在巨人的搏斗之中,一只小小的虫子飞了过去,自然没人注意,所以悟空直接钻进了水巨人悟能的身体之内,又念了个隐身咒,一下子就隐去了身形,接着再摇身一变,变作巨人,与水巨人一边大小,一边摸索着水巨人的出击方向,一边同时出击,这下相当于一个悟空加上水巨人共同与鹿力大仙加了宝莲灯的水术对抗,顿时重新回到了五五开的局面。 而悟能则第一时间发现了悟空的存在——毕竟水巨人是他召唤回来的,一分一毫、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 但是他没有说破,哪怕一个普通人对于自己有利的秘密也不会点破,更何况是本就‘懒散’的悟能呢? 所以在以一敌二的局面中,斗争仿佛重新回到了起点。 这其中最为吃惊的就是鹿力大仙,他从没想过当自己祭出七叶莲之后,在自己最擅长的水法之中,也不能做到完胜?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所以他又悄悄的掏出一张紫符,这也是用一件宝物换取来的,他现在只求雷公电母为他步雨,一场向着他的雨水。 紫符无风自燃,化作灰烬,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只因为才刚被悟空‘警告’过的雷公电母不敢再造次,更何况这里本就是东海龙王的地界,这地方的云雨他们不能管,毕竟与之约定的是比玉帝还要厉害的太上老君。 正是这种种缘由,让鹿力大仙失败了,也分心了。 瞄准这个空档,一道隔空传音传到了悟空的耳朵里:“凭你我合力,想来也赢不了,可现在是个机会,能够斗平,只需你尽快脱身即可!” 悟空会意,就在悟能的水巨人忽然变作一条长蛇钻进鹿力大仙的水巨人身体之时,悟空重新变作一只小虫,迅速的飞开。 轰然巨响炸裂开来,所有的水形都化作漫天大雨,倾倒而下,荡然无存。 悟能看着发呆的鹿力大仙,自己也有些迷茫。 ‘刚刚不是解决掉悟空,好与紫薇大帝谈判救出嫦娥的最好机会吗?可是自己,为什么不忍心去做呢?’ 他摇摇头,抛开杂念,冷静地说道:“看来,我们又斗平了” 回七,最后的一场辩术 沙罗之所以选择这个辩论的题目,并不是考虑到了胜败,毕竟他对于自己和悟能都很有信心,其实若不是悟空玩闹的心太重了,也是可以轻松取胜的,因此沙罗的目的,只是想要通过辩论多了解一些这个世界的历史,这对于他来说非常有帮助,也对于寻找《善恶真经》及十大神器非常有帮助。 因此当他觉得已经从虎力大仙口中再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时,果断的开口说道:“好,此次辩论是虎力大仙你胜了。” 话音方落,就看两道人影飞了回来,落在场内,都是面无表情。 虎力大仙还没有顾得上庆祝自己扳回一城,就焦急的开口问道:“你们谁赢了?” 鹿力大仙有些恨恨的说道:“是打平了。” 悟能也对沙罗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说的没错。 这一结果,让沙罗和虎力大仙都吃了一惊。 虎力大仙从没想过凭借那宝莲灯的神奇能耐,这鹿力大仙都没有胜利,足见这对手实在是太强大了,因此忍不住的说道:“这位可也是一方妖王?实力果然厉害!” 悟能还没有说话,一个小虫子忽然在空中滴溜溜的变作一个少女,歪着小嘴笑道:“这位可不是什么妖王,只不过曾经是天上的神仙罢了,俺说的可是真的神仙哦!” 一番话又是揶揄,不过虎力大仙也无暇再与她斗嘴,只是心里暗暗吃惊,想到:‘那猴头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妖王,这一位又曾经是天庭的神仙?幸好我们是斗法,若真的打了起来,恐怕我们三个都死无葬身之地,既然这两位都有这般名头,那与我辩论的这位……’ 虎力大仙苦思冥想,却始终想不到有哪个厉害人物与眼前这位相似,不过这反而更让他担忧了,气势一下子就又降了三分。 而沙罗亦是吃惊凭借天蓬元帅的实力,都无法在水术之中取胜,想来那鹿力大仙必定有什么秘密的法宝!只是不知道这虎力大仙是否亦有,而且这一场再度打平,甚至这辩论前两场也是一胜一负,所有的关键其实都集中在了这最后一场之上了。 沙罗思索一下,开口说道:“如今前面皆是平手,三位大仙果然厉害,胜负全都在这最后一场之上,虎力大仙想要怎么定题目。” 虎力大仙虽然心生恐惧,可是未来的前途也像是吊在驴子眼前的萝卜一般不断地吸引着他,常言说成者王败者寇,此时不赌更待何时? 因此虎力大仙扬声说道:“此题目本该随便选一人,再随意定一题,可是这眼下周围的都是我回迟国的人,只怕诸位说我有行私舞弊之事,我思前想后,这最后一场,我们不如辩术吧!” “哦?”沙罗微微惊讶。要知道这辩术虽然名号上说是辩论,但实际上更像是斗法,而虽然沙罗的实力有所提升,可眼下也不能算是一等一的高手,距离曾经的他还差的好远,因此这一点反而是相当于戳中他的软肋,但是从一开始,他们就装作高调的模样,此刻却不可退缩,只能应了,装作无所谓的模样。 殊不知虎力大仙也是冷汗直冒,他想不到沙罗像哪一位高人,不妨就赌一赌他真的不是高人,虽然辩论厉害,可是法力真的有可能不如修炼了几百年的自己,却真没想到,还真是赌对了。 沙罗知道自己并不占据优势,因此第一次抢先道:“便由我先开始了。” 他盘腿打坐,一道身影幻化在他的身后,那影子晃晃荡荡,最终凝聚成了一面镜子,镜子之中一颗鲜红色的心脏正在跳动。 这辩术,既比拼智力、辩力,也比拼法力。因此虎力大仙见状说道:“镜可映心,观吾真意,好题目,看我解题。” 言罢也是一股虚影冒出,乃是法力,法力飘飘荡荡变作一道黑影,这黑影一下子变作小犬的样子,一下子又变作了大鹰的样子,时时刻刻变作不同的动物。 沙罗需要解揭,说道:“虎力大仙此意是天下万物,皆有影,可影却无心。”说完那面镜子再度变化,化作一块巨大盖布,来到了虎力大仙顶上,遮住了阳光,那些影子也藏在了黑暗之中,见不得踪迹。 虎力大仙拍手道:“好,如是黑夜,影已无踪,宛如心藏。” 他挥挥手,忽然那影子开始大放光明,同时变作球状,如同一轮明月,缓缓升起,冲破了沙罗的影布,落在其上。 沙罗身体微微一颤,方才的接触其实已经由开始的辩论进行到了法力接触的阶段了,接下来才是真正考验他的时刻。 沙罗道:“夜亦有月,绽放光芒,好一个破解暗夜之法,再看。” 那破洞的黑布忽然也凝聚在一起,变作圆球,比之那‘月亮’还大,光芒更甚,擦着月亮升起,也对虎力大仙的法力进行了第一次攻击。 虎力大仙心中反而一喜,只因为他感觉到了沙罗果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强大,微微带着笑意的说道:“烈日照射,明月无光,且看。” 一轮月亮忽然裂成了两半,一半化作一柄弯弓,另一半则变作利箭。 箭搭上弓,破空而去,一下子就穿透了烈日,留下灼热的洞痕,这一下果然够狠,沙罗觉得喉头微微一甜,显然受了内伤,但是他强忍着说道:“曾言天有十日,民不聊生,后有大巫后羿射下九日才有今日之时,不成想也能亲眼见到此景,只是……” 烈日破裂化作烈火,落于地面,顿时化作一个圈,围绕着虎力大仙,熊熊热浪炙烤着他,苦不堪言,看来沙罗也不是易与之辈,反击当下就来。 虎力大仙咬牙切齿说道:“烈日虽坠,落为沃焦,仍袭人,这典故却是熟悉。” 他闭上了眼睛,又猛地睁开,弓箭化作大水,泼在火中,几番挣扎,一些‘吱吱’的声响,火焰终于熄灭。 沙罗亦是再也忍受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回八、悟能终于露痕迹 随着沙罗的一口血喷出,悟空、悟能、甚至连一直都只是默默观看没有发表过一言一语的角木蛟都悄悄的攥紧了拳头。 但是沙罗扫视过来的目光却告诉他们镇定,自己并没有问题。 沙罗喷血之后,只觉得胸内轻松了一些,当下说道:“大地燃烧,便有雨水浇灌,水克或本为世间常理,用到这处也是没有问题。” 他的手指微微一动,被浇熄的火焰化作的浓烟凝聚在一起,兜兜转转化作一柄纸伞,遮挡住了落下的水。 虎力大仙方要开口,又被沙罗抢白:“伞能避雨,然而伞为人所制。” 再动手指,伞下忽然出了一个人儿。 沙罗继续道:“人可繁衍,从古至今,便是洪水天雷亦不能灭绝。” 沙罗的身上冒出了丝丝的白气,那是他强催功力而生,丝丝白气落地,又化作许许多多的小人,在这广场之上宛如一个缩小的人间界。 沙罗继续说道:“人死后,化作魂魄,落入阴界,人修炼升至天界,是而为神仙。” 有的小人下降,有的小人上升,再度形成两个地方,沙罗的七窍都开始渗出了血丝,白气更盛,但是这小小的地方,也变作了一个微型的世界。 沙罗猛然瞪眼暴喝:“如此三界生生不息!你还有办法衍化相斗吗!” 一众烟雾顿散,消逝不见,沙罗虽然形容悲惨,但是目光炯炯信心坚定,反而是虎力大仙向后仰倒,双臂后撑,大袍已经完全湿透,贴在了身上,一颗虎头满是惊恐。 这一场比试,他彻彻底底输了,沙罗竟然没有给他机会,一鼓作气,推演至三界,更是强行逼出内力演化,如此招式,基本上与自杀无疑,这一点虎力大仙自问做不到。 沙罗抬起手臂,抹了一下口鼻渗出来的血,重新露出了笑容,说道:“怎样,这场比试可是我胜了?” “正是……”虎力大仙如今只好认了,当下说道:“将摄魂镜给诸位御使拿来,然后安排好上好的客房且让诸位休养生息!” 沙罗知道自己成功了,不仅仅公开得到了摄魂镜,更是一举慑服了虎力大仙,在这里有这三位大仙的保护,自己也如同多了一份保障。 就这一思闪过,沙罗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是被轻微的开门声响唤醒。 虽然清醒,但是没有睁眼,如此多日的接触,他早已经知道了来者是谁,单单凭借声音就可以了。 接着那脚步难以察觉的小心翼翼的摸到了床边,若不是沙罗仔细的倾听,恐怕还是真的发现不了。 接着就听见一下轻微的金属声音,似是拿起什么兵器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那声音就没了,好半天,仿佛是确认沙罗没有发现。 沙罗终于还是默默的睁开了眼睛,望着床前的人,说道:“悟能,是你来了。” 此刻,悟能双手都拿着东西,一只手是一瓶丹药,另一只手则是他的兵器上宝沁金耙。 “是我……”悟能对于沙罗的醒来并不意外。 沙罗有些吃力的坐了起来,拍了拍床边说道:“坐吧。” 悟能依言坐下。 沙罗又道:“我想,我们也是该畅谈一番的时候了,从到了这南瞻部洲,就发现你心绪不宁,想来该是到了你与人约定动手的地方了吧?” 悟能眉头轻轻一动,反问道:“你早就知道?” “猜的。”沙罗看着窗外:“其实我觉得大家都知道。” 悟能摇了摇头:“只有你最聪明,我最怕的也是你。你的算计太深了,我们也太像了,可是……”他轻叹:“我不如你。” 沙罗撑起手臂,拍了拍悟能的肩膀:“我们之间何苦要比呢,其实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始终应该是兄弟的,只要我们心思在一起,又有什么人能比我们厉害呢?” 悟能问:“即便你知道,也还拿我当兄弟吗?” 沙罗道:“我们大大小小也算共同经历了不少的磨难与危险,不只是我,就连向来不喜欢你的悟空,其实心里也拿你当做亲人了。” 悟能回想起先前海边的那一幕,仰起头,淡淡的答道:“是啊,或许吧。” “其实,你也是。”沙罗说:“若不是,你又为何犹豫呢?” “或许,只是我曾经做过神仙,下不得杀手吧。” 沙罗说:“你只是自欺欺人。” 悟能又说:“也或许是因为我懒。” 沙罗摇头:“你只是不愿意多沾染因果罢了,若就在因果之中,可比我们更加勤奋的紧。” 悟能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只是默默的将那瓶药递给了沙罗。 沙罗接过,拔开塞子,看都没看就一口吞下。 悟能眉头再动:“你真不怕这是毒药?” 沙罗耸了耸肩,笑道:“多此一举,你拿着上宝沁金耙,对付我,可比毒药快多了。” 悟能苦笑:“这个能让你快速的恢复。” 沙罗说道:“好了,知道了,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牵绊着你,我早经历过两个世界,什么漫天神佛早已经看的淡了,悟空与壮壮那俩家伙又都是个混不吝的主顾,小白与姬姬虽然胆小,可是却重情义,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能接受的,也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能办到的,若这个世界都想要拯救,难道我们还怕途中一点小小的挫折吗?” 悟能犹豫了一下,说道:“哪怕是天上的四御吗?” 沙罗微微一笑,掏出之前就从小白那里要了回来的令牌,说道:“你忘了,好歹我们还有太上老君这个依仗,你总不会认为老君也压不住他吧。” 悟能接过令牌,看了看,又递回沙罗的手中,淡淡的说道:“可是三清,不止一位。” 沙罗微微一笑,又问道:“那么紫薇大帝到底是谁的人,元始天尊还是灵宝天尊呢?” 悟能这次吃惊了:“你怎么就知道是紫薇大帝?” 沙罗道:“既然你能够知道的,不是你曾经的老大,还能是谁?况且我总觉得你现在的处境也与你知道的太多脱不开关系吧。” 悟能深深吸了一口气:“是灵宝天尊。” 回九、畅谈心思月夜间 “灵宝天尊吗?”沙罗沉吟道:“这确实有些棘手,不过无所谓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就是了。” 悟能还是摇头:“远没有这么简单。” 沙罗似乎是为了转移话题般问道:“你那面时常把玩的镜子又是怎么回事,虽然你长得英俊潇洒,但是我观察你也不是以此引以为傲的那类人,那铜镜之中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悟能道:“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其实我也挺庆幸今天下不去手的,否则最终落得惨淡收场的我想只可能是我自己。那铜镜便是我与紫薇联络的方式。” 沙罗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嫦娥?” 听到这个名字,悟能心如刀绞,实在有些难受,但他也被沙罗的神机妙算所折服,道:“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沙罗哈哈一笑:“这可不是我算出来的,只是那个世界,这天蓬元帅就是因为调戏嫦娥仙子而被贬下凡,虽然这一世我知道你可不是那色眯眯的蠢猪,但是总觉得这事情仍旧与嫦娥仙子脱不了干系罢了,所以有此一问。” 悟能听了,面上表情纠葛,说不出是苦还是乐,说道:“原来无论哪个世界我们都有一段纠缠吗?或许这便是天意!” 他看着沙罗,开始讲述他的故事,如何去到月宫,与嫦娥产生一段爱情,又如何被人算计,不仅仅自己身败名裂,更害了嫦娥,以至于现如今嫦娥的困境。 由于悟能本就逻辑清楚,一番讲述也是明白不过,说完沙罗便细细品味其中内容,思索后说道:“我想你是明白人,这背后是谁算计你,总不会还不清楚吧?” 悟能点头:“自然是紫薇,我不傻当然知道,只是我不明白,他究竟为何要算计于我,想来嫦娥也是被我牵扯其中,我只觉得实在对不住她呢。” 沙罗说:“其实我总觉得,或许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想他以什么来威胁你?不过是要除掉我们,也许他的目标就是要除掉我们,甚至我都觉得不只是紫薇自己,你见那一路上的种种妖怪,或许勾陈上帝亦是如此。” 悟能却道:“其实这些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我弄不明白两点,一是为什么他们要算计这支取经的队伍呢?退一万步说,就算取经成功,就真的凭借一部经书如你所述那般影响到他们的权威了么?第二就是,若真要除掉你们,方法何以千百种计,如此大费周章又是为了什么?” 沙罗望着外面,眼神一片深邃言道:“谁知道呢,这神佛总有着种种难明的打算,道太玄幻,佛太独断,在这个世界走这一遭,倒让我重新羡慕起普通人的日子了,一辈子喜怒哀乐,来过走过岂不是也很好?” 悟能也望着外面:“是啊,谁说不是呢,若能救出嫦娥,或许我会带她来到这人世间,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平平淡淡的度过这一世也就足够了。” 沙罗握着悟能的手,说道:“你放心,纵然紫薇算计,我相信凭借你我,也不是没有可能反击,至少我敢许你一个保证,我定会让嫦娥平安无事的。” “若真能如此。”悟能道:“我便再没有任何隐瞒你们的事情了,或许真的会变成你口中那个世界无忧无虑好吃懒做的猪八戒也说不定。” 沙罗认真的看着他的脸,说道:“除非你天天顶个猪头出门才有可能。” 说完二人相视大笑,这一夜又密谈许久,其中内容不为他人所知,只是第二日走出沙罗屋内的悟能,眼神却没了先前的迷茫,变得坚定了许多。 既然得到了摄魂镜,接下来一方面需要等着敌人的前来,做守株待兔的事情,另一方面,悟空闲不住,沙罗便让她去越女门打探。 悟空立刻高兴的一个筋斗就飞走了,快到了越女门的时候,她玩闹的心思又起,想要试探一下越女门的能耐,于是寻了一条溪边,在脸上一抹,就变成了一个山魈的头颅,身上也是咯吱咯吱,体型一下子就变成了个健壮的男人,对着溪水映出的影子,悟空只看到一个恐怖的山魈精,想起来虎力等人,她还给自己起了个名号叫做山力大王。 收拾完毕,这才吹着口哨,蹦蹦哒哒的向着越女门行去。 那越女门在一座山之上,只不过自山下就修了台阶,这也是他们招收弟子的一个条件,只有凭借自身毅力不停歇,一连登上这九千九八九十九阶台阶的女人,才允许拜入门内。 当然这对于悟空变作的山力大王不算什么。见到牌楼她知道自己没找错路,就三步并做两步,很快就来到山巅。 这里正有两个女修,腰别细刀,守在门口,见忽然一个妖怪走来,其中一人当即呼喝道:“兀那妖精,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快离开!” 悟空用变粗的嗓子哈哈笑道:“你这女娃娃可有意思,俺山力大王是来给你们门派当神仙的,怎么还能不让俺进去?” 另一个女修冷哼一声:“这天下大了,什么奇怪的人都有,还有主动说自己是别人家神仙的道理?你快离开吧,这话我们便当做没有听到,若是再不离开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山力大王又笑:“不客气还能怎滴?反正日后我成了你们神仙,还不是天天给俺磕头,总要客气回来的!” “找死!”当先那女修听了气急,当下抽了刀出来,那刀比之流行的唐刀更细,更像是一柄剑前面微微弯曲,只是刃仍旧只开了一面,见她抽刀,另一个女修也抽出了刀,只因为这越女门实在有意思,从不单独迎敌,完全依靠配合,无论是二人、三人、甚至到几百人,都有搭配的刀法。 见两个女修要动手,本就是为了好玩兼之看看越女门究竟实力如何的悟空,当下就拿出早就幻化出来的两把八角大锤,哇哇叫道:“两个女娃娃不服管教!看本大王这就教训教训你们!” 回十、银发女子越女刀 一双越女门徒提刀就上,与手持双锤的山力大王斗在一处。起初悟空连一分力也没有用上,可是仅仅过了十来合,就发现二人的配合确实有巧妙之处,且相互连接,如同流水一般源源不断,悟空心中觉得有一些意思,不过这小小看门女修确实还不够她这妖王看的,约莫三十合的时候,悟空稍微加了一点力,那两位女修手中细刀就飞了出去。 二女方要说话,悟空手一指,念了句‘定’,二女立刻不能动弹,只可滴溜溜的转着眼珠。 山力大王一副愤慨的模样,嚷嚷道:“怎地拜我的人这么弱!有些丢俺的面子啊!”说完就将两柄八角大锤收到背后腰带上,一左一右,将两个女修如同小鸡一般拎了起来,一脚踹开大门就走了进去。 听了响动,又有四名女修前来查看,过来就看悟空将守门二位丢了过去,顶个山魈的怪脑袋叫道:“你们几个过来试试!要还是那么不济事,说不定本大王还不愿意当你们的供奉神仙了!” 那四个女修见二门卫虽然不能动弹,但是幸好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中了定身法,眼前的不用说,就是敌人。 当下四人各自抽刀,一起冲了上来。 这四人合斗又与二人不同,本以为顶多厉害一倍,却不想竟然能提升的如此之多,不算法术的话,竟然逼着悟空用出了三成力。 进了大门,打斗声更加明显,约莫七十合的时候,又有六名女修冲了过来,加入合围之中,原本刀法又变,这下子,悟空可是足足使用出了八成力,不过也只限于她还用着变化出来的兵器,若是换了如意金箍棒,这十名女修也早就一棍子统统打倒。 听着外面的声音,就在派内一处屋中,一银发女子闭目而坐,虽然头发花白,可是面容却只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端得奇怪。 她没睁开眼,就说道:“这妖怪你们可是认识?” 斗木獬摇了摇脑袋,说道:“我可不认识这家伙!” 一旁云逸子似是嘲笑:“怎么你这神仙倒还不如我这凡人了,你再仔细瞧瞧那是谁?” 斗木獬说道:“我哪里认识这奇怪的猴子精啊!” 忽然他‘咦’了一声,叫道:“这莫非不是那猴头?” 云逸子道:“不是她,还是哪个?” 斗木獬这才拍手:“我就说眼熟,不对啊?他们不去回迟国怎么跑到这里了?还变作这个鬼样子?” 那银发女子哼了一声道:“想来就是不信我越女门的实力,来试探一番呗,却不知我越女门人少是弱,可是每多一些人实力就几倍增长,我想也该是让那妖怪看一看了。” 她蓦然睁开眼睛,眼中一片亮银,竟然无瞳孔,喝了一声‘去’! 自她身后暗影处,又冒出四个女人,正是她的四大徒弟,四人得令,足不点地,飞出屋内,直奔悟空之处。 悟空正觉得有些好玩,见又来四人,高喝了一声:“本大王好久没有用出全力拉!有意思!” 感受四人加入后骤然提升的实力,悟空知道这是终于引出了这处的高手,虽然没用任何的法术,倒是也拿出化作长枪的如意金箍棒,又飞出了金箍圈,这才斗个旗鼓相当,也让她大呼过瘾。 不过越女门虽然厉害,可终究不是她的对手,如此撑了近三百合,悟空才一发力,打散了一片人,身形忽然加速,一人一下,全部施了定身法术,连那四大弟子也没有放过。 方要向前冲去,就发现一道身影不知道何时挡在了面前。 粗粗看去,就见银发飘扬,一少女一手背后,一手伸展摆了一个刀形,面目清冷挡在面前。 感受那气势,悟空知道,正主到了,这绝对就是这一门派的老大了。 当下喷了口气,装作怒哼哼的说道:“你就是门主?俺好心好意给你们当神仙来!怎么还派人打俺呢?” 银发女子声音清冽:“这位道友,你不过是来试探我们的实力,如此小儿游戏,却不必再玩了。” 悟空知道败露哈哈一笑,变回原样歪着头说道:“真没有意思,不好玩,俺最怕你们这种一本正经的人,不过你们这功夫倒是有意思,加一两个人,实力就能增长不止一倍,着实好玩。” 银发女子笑了,宛如皎月:“越女刀幻化无方,刀刀叠加宛如怒涛,自然厉害,原本此法寻常人根本学不来,这才每人只传几式,单打自然孱弱,人越多,刀法也就越完整,不过如此,你若想要领教这套刀法,小女子不才,可陪你一试。” “好!”悟空拍手,接着左手拿起金箍棒,右手握着金箍圈叫道:“俺也不用法术,好久没靠单纯的打斗找到痛快的感觉了!” 银发女子也不说话,手刀一挥,三道凛冽的刀光浮动着光华飞来,极快。 悟空抄起棍子就打散,又有五道刀光分袭各处,操持着圈子,一一打破,女子已经欺身上来,抬臂就砍,悟空抬棒就挡。 一下子竟然发出金铁相交的声响。 悟空后撤了一步,略略惊讶问道:“你这手臂怎么和刀一样?莫非你也修炼了铜皮铁骨?俺老孙瞧着却不像啊?” 银发女子凌空说道:“自然不是铜头铁臂,但是我就是一把刀,越女刀!” “什么?”悟空还没来得及吃惊,银发女子就扑身而上,二者斗在一处。 那女子周身处处可化作利刃,浑身又有刀气涌出,随时击打死角,哪怕中了圈子或是棍子,也仿佛是打中了兵器,浑然不觉。 而悟空铜头铁臂,兼之又没使用仙术,也是暂时没有特别出奇的地方。 一番激斗,可让她大呼痛快,不远处斗木獬与云逸子望着天上的对战,斗木獬默默的问道:“你说这女人见了,是不是一定要打上一架才行?怎么就谁也看谁不顺眼呢?” 云逸子白了他一眼说道:“明明只是互相看一看对方的实力,与男女有何关系?真不明白你怎么就当了个糊涂神仙,弄得老夫都不想要升仙了!” 回十一、阴界魔兽终现身 斗木獬傻乎乎的问道:“不说这个,你说他们什么时候打完啊?” 云逸子道:“快了,纵然她是越女刀,也没有完全领悟刀法,更何况她也不是仙体,随时会败。” 悟空正是应了云逸子的话,又是一段时间,见银发女子终于再也没有新的招式,猛然间抬起手臂,忽然一只手就变得巨大,正是法天象地之术。 巨手下压,宛如当年弥勒压住她五百年的那一式一般,悟空一下子将银发女子按落在地,只是这时候,她便收了法术,本就是为了好玩才比试,却不是为了结仇而来。 至此,银发女子才抬起双臂,微微拜了下去道:“上仙厉害,小女人认输了。” 悟空落下,挠了挠脑袋,微微有些不好意思道:“神仙倒是做过几天,只是现在也不过是一只落寞了太久的猴子罢了,最多算一个妖王,上仙什么的俺可真不是。” 银发女子难得一笑,倒是比冰冷的时候好看了不少道:“如今我的实力也算是完全探清楚了,可有把握拦得住四灵兽?” 悟空努了努嘴:“你问他。” 斗木獬有些尴尬说道:“反正我就是觉得凭咱们几个加在一起有些费劲。不过这也看四灵兽现在是什么程度了?毕竟少了我们的控制,也许没有那么厉害了也说不定。” 就在他们说话期间,距离这里约莫百里的距离,一道流星落在了那里,却悄无声息,那流星来到距离地面几米的地方忽然停顿,化作一只振翅火鸟,看那模样与当年逃跑的毕方有几分相似,可单轮火力精纯,却是高上许多,只因为它本无实体,就是火精而生,正是朱雀。 同一时间,一道白光向着这里冲来,如同闪电,来到这处亦是瞬间停止。 露出那身形,全身雪白毛发,隐隐约约透出几丝黑色毛发,可偏偏这些毛发生的极有规律像是一只三叉戟、贴在后背,长大了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那虎头上一口利齿暴露无遗。 接着地下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只乌龟的脑袋和一只蛇的脑袋相继隔了几米自地里钻了出来,接着一股圆拱形的土堆自双头中间隆起,露出一副龟甲,乃是玄武,那双头都是它的,一为头,一为尾,只是哪边才是头哪边才是尾,纯看他自己高兴。 此刻,一道青色身影自空气中隐隐出现,直至全须全尾,正是青龙,虽然此刻大小只如同一只蟒蛇,但是单轮气势,完全不必敖广化作的银龙差,甚至感觉还要更强大一些。 如今四灵兽现身本以为就齐了,哪知道忽然四兽中间虚空破裂,一道来自阴界的口子蓦然打开,一只巨大的爪子伸了出来,正是悟空去到阴界帮助白骨夫人与青海之后,自阴界出来的那只爪子。 接着这口子越来越大,也有一个兽身爬了出来。 这兽头颅巨大,说不清道不明的长相,不过仅仅看那利齿,就知其凶悍,其身形如牛,却比牛大了两三倍不知,而且周身上下都生着坚硬无比的尖刺,宛如刺猬,背上一对灰羽大翅,让这兽显得更为雄壮。 若有懂得的人见到,自然会大呼:“这不是上古凶兽穷奇?” 可是这处没有人!也正是没有人,这五只兽,才会聚集到这处来。 沙罗他们从来没想到,原来他们的对手并非是什么人,而是一只来自阴界的凶恶的上古神兽。 那穷奇见了四兽,低低吼了一声,四只灵兽仿佛得到了什么指示一般,兵分两路各自而去。穷奇似乎是得意一般,凶恶的兽脸之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一张口,吐出了一柄残破的剑,这剑便是曾经丢失的与墨剑,原来就在这里。 望了一眼似乎还没有被它消化完毕的剑,穷奇张口又重新吞了进去,一挥爪子,虚空之中重新破开了一道口子,它又钻身回去,这人界仿佛它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只是这接连的虚空破裂没有惊动别人,倒是让太上老君察觉到了一丝端倪。 他自席上飘起,掐指测算,背后太极兜兜转转,仿佛带动了整个世界,一炷香的时间过了,末了老君忽然笑了,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原来是这个小兽出来胡闹,这一番倒是要走一番,还上之前的因果。” 正说话间,忽然殿门处传来一声‘咚’ 老君心头一颤,自半空踏足落地,问道:“可是金儿、银儿?” 有两个童子进来,当下一个兀自揉着脑袋,嘟着小嘴告状:“老君!金哥哥又欺负我,趁我不注意下绊害我跌倒,还撞到了门上,好疼呀。” 那金童子捂着嘴偷乐:“谁让你走路还看经书,不好好走路,绊倒了活该。” 本是小童吵闹,可是若因此搅了老君测算之事,就不那么简单,都说因果,算中有因,命中就有果。 老君心中叹道:‘只怕这次倒没这么简单了’。他开口问道:“既然银儿看书了,可是哪一卷?” 银儿昂起小脑袋,一脸得意的说道:“自是老君的道德经!别的书我也不爱瞧的!” 老君又笑眯眯的问道:“那绊倒时候又看到了哪里啊?” 银童子说:“正看到第十五卷。”说完又摇头晃脑的背诵了一番:“古之善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容﹔ 涣兮若冰之将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浊﹔澹兮其若海﹔飂兮若无止。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动之徐生。 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听着银童子的话,老君默默的重复道:“夫唯不盈,故能弊而新成……” “老君说什么?”金儿银儿不解的问。 老君哈哈一笑,道:“无妨,你们且去吧,不可再胡闹了哦。” 二童子应声而去,老君却陷入了沉思,这书是他所著,内里含义如何不解?只是这预示着将要出现的因果,却似乎有些并不如他所愿。 回十二、一触即发的对峙 “是灵兽!!!”回迟国有兵来报。 沙罗当先而出,一袭崭新长袍,腰间金带闪耀着光芒——这是虎力大仙非要送给他的,虽然知道成就神籍或许无望,但是对于沙罗等人的佩服,以及其他人的身份还是不得不这样做。 沙罗这一日没有绑上头发,毕竟他的伤还没有彻底恢复,内伤与外伤终究不同,因此他的黑发随着清风飞扬,又有粗眉如剑,耀睛若星,鼻挺唇正,一幅清朗俊俏的模样,只是这一次事情过后,他额前竟然有一缕头发白了,许是消耗太大,这不但让他显得沧桑了些,也让他显得更加睿智了。 跟在他身后,有一个比他还俊美许多,几近女人的男子,这男子一席黑衣包裹着精装修长的身形,引起城中许多女人的侧目,至于男人,深知与他的差距,连妒忌的心都生不起来。 还有一人,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是也有些像是女人,指的是他的身段,这角木蛟或许也唯有化作鳄鱼相的时候,才可威武一些,平日多少还是有些阴柔的。 跟在他们后面,则是城中人平时也难得一见的三位大仙,这当羊力大仙已经在悟能给的丹药调理下彻底好了,只不过腰以下,还是羊腿,好在大袍遮挡,也看不出来,这要回复却不是丹药可以解决的了,只有依靠他再次努力修炼才可。 一行六人再没有人跟着,通过人群自行让开的一条大道向着城外走去,到了就见,两只兽正趴在地上。 一直白色巨虎的长尾无聊的甩着,驱赶着不知死活的小虫,越是这些最为弱小的生物,有的时候越不知道恐惧。 而另一只则是将一龟一蛇两个脑袋都贴在了玄甲之上乘凉。 见沙罗等人出来,一对灵兽六只眼睛只是微微抬起,似乎并不在意一般。 沙罗站定了脚步,距离灵兽约莫十杖,他身后的众人也停了下来,沙罗问:“角木蛟,可是四灵兽无疑?” 角木蛟应道:“正是玄武与白虎。” “实力比之前如何?”沙罗问。 角木蛟摇头:“如今,看不出来,体型倒是小了不少。但也是……凝聚的都是精华。” 悟能忽道:“只是这二兽,如今守在这里却是为了什么?” 沙罗道:“不知道,无从知晓,但总要试一试的。”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摄魂镜。 幸好,见了这东西,白虎终于站了起来,抖了抖一身白毛,那玄武亦是昂扬起两颗头颅,望着这面。 “有反应了!”那冲动性格的鹿力大仙叫道:“我这大仙也算没白当,好歹见见天上的四灵兽!” 羊力大仙则是一如既往的胆小,甚至往后撤了一步。 唯独虎力大仙向前走了两步,来到角木蛟与沙罗中间沉声问:“如若打起来,二位认为我们有几成胜算?” 角木蛟一脸苦笑:“若是比之前弱,或许五五开,若是与之前一样,恐怕要二八开,若是更强,凭我们,还是不要想了,也不知道奎木狼他们召集二十八星宿如何了,若是我们布阵,自有专门压制其的法阵。” “恐怕……”沙罗望着,迈开步伐,开始向这里缓步走来的白虎道:“来不及了,我们本就为了守株待兔,如今兔子来了,猎人岂有后退的道理?” 悟能一把抽出冰刃,往地上一杵,这上宝沁金耙似乎变得与先前有些不一样,没有那么华丽了,但是九跟利齿却仿佛更加锐利了一般,正如现在的悟能,少了一些犹豫,却更加坚定了,他说:“竟然如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鹿力大仙也跨前一步,自怀中掏出七叶莲,这宝物在他手中浮空滴溜溜的转动:“还是你投脾气,有事就打,如今你们是这个城的神仙,是老大,只要你上,老鹿我必不落后。” 沙罗摆手,众人不再言语,他对着走来白虎说道:“西方灵兽白虎,可否听我们一言?” 那白虎似是听懂一般,停下了脚步。 沙罗又道:“纵然你们曾经由怨气所生,但是如今总也多年吸收灵力,有所感化,若是有人指使你们如此,总要想想后果。” 他说完,就看见虎笑了,接着虎啸了。 疾如风,迅如电,电光石火之间,白虎身影消失再现,口中已经叼着沙罗口中的摄魂镜,而这一下,没有一个人有所反应。 直到看见那面镜子,所有人才知道,这一场若是斗,恐怕连九一开的机会都没有。 …… 另一处地方,越女门,所有几十个女修结成了一个巨大的刀阵,将银发女子围绕其中,她即是要保护的对象,也是这个阵法之中最锋利的刃。 天上,云逸子、斗木獬、悟空四人凌空而立,与一条青龙与一只火鸟对峙着。 没有动作,仅仅凭借气势,就知道如若打起来,这是一场硬仗,而且是九死一生的硬仗,这种感觉悟空几乎以为这两个灵兽的实力已经快要达到弥勒的等级了,让她难得的出现一片心悸,更不提云逸子等尚未成仙的凡人了。 斗木獬在空中微微发抖,颤声道:“这,这不可能,它们每一个都有当年那地狱魔兽的实力了!短短时间!这怎么可能!” 悟空惨然一笑骂道:“你个呆子,纵然有又怕什么,当年能成,如今也能成,何必担忧?俺老孙也想看看这些年俺进步了多少!”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金箍圈已经套在了金箍棒之上,两件法宝合一不利于攻击,却对防御有着极大的提升,或许这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猴子也有些担心了。 …… 这是差着级别的战斗,几乎让所有人都无所适从,第一次感觉到了彻头彻尾的危机感,或许真的是该要用到的时候,沙罗手中已经捏紧了太上老君给的令牌,准备随时捏破。 而天山老君早已经算出,亦是准备随时下界,只不过其中还有一些他算不清的东西。 可是世间还能有几许事,几个人足够他算不清呢? 阴界之中,一个双目尽红的老人抚摸着上古凶兽穷奇的头颅,宛如抚摸一只小狗一般。 而谁也不知道,一直宣称闭关修炼不问世事的元始天尊府中,早已经没有了人…… 回十三、太上老君下凡尘 有的时候,一场战争的恐怖,不在于开战之时,或许有血肉横飞,或许有刻骨之痕,甚至都有可能三魂七魄尽消,落个永世不存的下场。但事情一旦发生了,总是要去面对的。 更恐怖的其实是战争之前的那一刻,你不知道将会出现怎么样的额场面,同样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后果。 这样的一个时刻,哪怕一阵风,一片叶子,带来观感也是大大不同。 夺了那镜子,白虎没有下一步的行动,就这么静静的望着沙罗等人,反倒是玄武不紧不慢的踱了过来,蛇口接过虎口之中的摄魂镜,接着缓缓的沉入地面不见踪影。 动手?还是不动手! 这个问题纠结在所有人的心中,尤其是沙罗,纵然再有心计,在强大的实力悬殊之下也是别无他法,他手紧了,又松了,如此反复,便连那块黑色的令牌也沾满了汗。 “去吧。”阴界之中,赤目老人轻轻的对穷奇说道,仿佛命令一只狗,而穷奇竟然真的摇了摇丑陋的尾巴,然后在虚空之中,探出了身子。 望着忽然破开的虚空,和恐怖的怪兽,仿佛早已经应该出来的呼叫终于冒了出来。 “上古妖兽……穷奇!”羊力大仙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可是还没完,就在穷奇露出身形的时刻,玄武在地底又重新的钻了出来,就在穷奇的身下,只是它再也不是兽的模样,那身形幻化开来变作一丛灰色的火焰,内里还有一面镜子。 穷奇后退了一步,望着现在在身前的灵力之火,忽地张开了大口,一下子就吞了下去。 ‘嗡!’仿佛是空气撕裂般的吼声叫起,它的背上隐藏在尖刺下的皮肤变得坚硬了起来,很快,就有一片龟甲显现而出。 这是,融合? 一众人还是没有动弹,尤其是沙罗,他忽然觉得或许这次自己真的错了,守株待兔,等来的却是万兽之王。 就在玄武之后,白虎也变了,变作了一捧银色的火焰,自行飞入了穷奇的口中,那穷奇又产生变化,周身的毛色一下子变得纯白,唯有那三叉戟一般的黑毛,变作黑斑印在了龟甲之上,穷奇的头颅也产生了变化,原本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样子,此刻终于更像是一颗虎头罢了。 沙罗闭上了眼睛。 或许,眼前的事情,真的不是自己这些人,这个等级能够参与的啊,他终于下定决心,手一用力,黑色令牌化作齑粉,一条黑色的小鱼蓦然出现在了老君的面前。 “时候到了。”老君抄起浮尘,化作一道金光,直奔人间。 令人意外的是,穷奇吞噬了白虎的灵火后,竟然没有停留,再度破开虚空离开,同一时刻,一道金光闪现,光芒散开,一白须老人,身着左黑右白双色道袍,手持浮尘站在那里,面露微笑,对着沙罗说道:“小友终于用了,这因果也该是了结了。” 虎力三人还没有说话,角木蛟却是大惊,当下跪地,叩了三首,只把他们看得一愣,就连一向话不多总是冷冷的悟能也是单膝跪地,抱拳拱手。 沙罗亦是躬下了身子,抱拳道:“老君有礼了!” 听了这话,那三位再也站不住脚跟,方知道来的竟然是三清之一的太上老君!一下子全部都五体投地,趴伏而下,那样子不像是老虎、鹿、羊,但是像三只不断颤抖的大蜥蜴一般。 沙罗开口就要继续说,老君抢先一步开口道:“不用说,老夫明了,这边去追那兽儿,不过它似乎是向着越女门去了,你们要不要一起?” “那妖兽去了!?”沙罗大惊,想到那实力对比,那边单靠一个悟空绝对应付不来,兼之她那冲动的性格,可别惹出什么事端才好,哪里还会拒绝。 当下应了就看老君一挥浮尘,众人眼前已经是另一番景象。 望着忽然消失的众人,虎力大仙这才长出一口气,回头问二妖:“我说,这次太上老君都出来了,可是没想到啊,幸好咱们之前没有莽撞,否则出了事情可是恐怖。” 羊力大仙与鹿力大仙接连点头,忽然传来一段声音直入他们耳朵。 老君说:“三位小友,这次牵扯到这段因果之中,总是缘分,待了结后,便许你们做这国的正神吧,老夫说的,想来玉帝也不会太加为难。” 这可真是喜从天降,三妖瞬间高兴的都快要蹦了起来,又闻老君说道:“只是日后有些事情需要收敛了,而且那莲花,最好尽快脱手,省的后来再牵扯进一段因果,到时候死活难知哟。” 说完,老君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 老君一众人出现的地方,穷奇正满意的舔着舌头,此刻它又有变化,身上双持变作血红,一条龙尾从身后冒出,四爪也变成了龙爪。 越女门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围着银发女子的尸体痛哭,悟空面如金纸躺在一旁不知死活,云逸子和斗木獬则是脸色煞白,呆立在空中,全身发抖,一动都不敢动。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沙罗见了,就知道了。 不过老君似乎一点都不急迫,伸出浮尘在虚空之中一卷,就看一丝真灵缠绕其中,开口道:“虽然越女刀该败落,不过这女子阳寿未到,老夫看,还是活过来吧,免得惹乱天道秩序。” 说完一抖,真灵直入银发女子身体之内,就这么悠然醒转。 老君无视开始对着他低吼的穷奇,又道:“这小猴子乃天生天产,也该到了受这劫难之时,你们也不必担心,待一段时间,她自会醒转,来来来,这三根毫毛,记得到时候给了她。”说完从浮尘上抽了三根短毛出来,递给了沙罗,沙罗默默收好,知道老君运转天道,一切都有安排。 这当那怪兽穷奇已经扑身而上,带来的恶风,就已经将所有人都弹开。 唯独老君丝毫未动,仅有银发飘逸。 回十四、太极鱼盘定占算 “止。” 面对袭来凶兽,老君只是轻轻的念了一个字,拂尘微微一卷造成眼前一片狼藉的怪物就再也不能动弹半步,这便是境界上的差距。 或许若由老君来掌管,这天庭不至于混乱至此,可是这道祖与其他两位一样,对于这些凡尘俗务是不愿管的,他们更关注的是如何精修自己的道,以及度过劫。 天下人只知道,若是修道欲成仙会遇见劫,可是鲜少有人知道,便是成了神仙,哪怕是佛祖三清,也是会遇见劫的,只是这劫来的时数不同,有的是几百上千年,有的则需要万万年,而这劫,亦不只是传说中的天雷,毕竟那只是要入住天庭任职的一个考验罢了,而劫,则有千千万万种。水、火、风、雷是劫,爱、恨、情、仇亦是劫。 传说中玉帝历经三千二百劫方成天庭帝王,其实并非经过太久时间,而是他经历过太多的磨难罢了。 而想要避开劫,则是要少沾染因,一旦有因必有果,这果难免就是一劫。 原来清静无为的老君为了保住悟空许下了因,如今便想要偿还这个果,而这个果更是可以阻止更多的因生成,老君自然算的明白。 一个字止住了妖兽后,老君又道:“如今四灵兽都在这处,那斗木獬还有角木蛟你们过来。” 听闻三清呼喝,二位哪敢怠慢,慌忙过去听老君指示。 好在太上抚摸着胡子呵呵笑着说道:“你们两个,赶紧把这二十八星宿都找去,切莫耽误了时辰,上了天就与紫薇说如今四灵兽被老夫借走了,他日定会归还。” 二神一喜,老君一句话就解决了他们的问题。连忙拜谢。 老君又说:“那不染墨与越女二门门主。” “在!”二人一心修仙,见了老君岂有不激动之理,尤其是那银发女子方被老君救活,心中感激之情难以言喻,深深叩首。 老君道:“已经失去的就失去了吧,那一刀一剑留在你们手中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免得惹上一身麻烦,也阻了你们的仙道之路。” “自是不再过问!”二人齐齐说道。 “甚好!”老君笑道,自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小袋子,念了句:“收”那穷奇一下子就化作一股青烟钻了进去。 老君收紧了袋口,一场莫名其妙的混乱看似就要这么简单的解决掉了。 可是,又怎么可能? 阴界赤目老者,轻轻的念了一句“师兄,既沾染了,又怎可这么轻易离开呢?” 话音方落,那袋子猛然炸开,穷奇异兽再度跑出,一抽身就破开了虚空而去。 老君一愣,心中闪过自己曾说过,亦是这次推算关键的那一句话 “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不新成。” “原来如此!倒是应到了这里”老君说:“是老夫过于自满了,这才不能维持无为之道,不过沾了红尘又怎么样?畏畏缩缩岂不太过寒碜?” 言罢老君哈哈一笑,破开虚空追随穷奇而去。 这事,虽然与沙罗等人并不无关系,可是至此似是已然没了联系,那该是另一个层次的事情了,三清的事情,他们管不起,也没能力管。 但是真就这么简单吗?却不知,这一件事,不仅仅将老君牵扯其中,就连这个世界的轨道,也开始与原本的世界产生了巨大的偏移,以至于越来越大,甚至包括沙罗这混沌之人本身,到现在还不知道,由他这一个点引起的异变,已经逐渐开始发酵、升温,带来不可改变的未来。 老君一步踏破虚空来到两界裂缝之中,这正是方才穷奇逃跑的地方。 此刻这兽正在前方虚空之内奔驰,它的速度奇快,几乎比那筋斗云还有快上许多倍有余,可是老君却不慌不忙,轻轻迈步,仿佛只是走了一步,却是脚下的路自行转了起来。 如此,三步就捉住那穷奇。 穷奇又挣扎,怎能挣脱老君之手。 忽然穷奇巨大头颅爆裂,炸开无数血液脑浆,这倒是微微让老君一惊。 接着就看其人立起来,一直隐藏着的肚皮终于展露真容,竟然似人,只是双乳为眼,独脐为口,这一形象与远古大巫战将刑天无疑。 老君讶道:“原来当初巫将刑天忽然失踪,却不是黄帝做的,反而不知道是谁与这凶兽结合在了一起?” 那刑天哪懂这个,背上龟甲上三叉戟忽然浮现成实物,抄手就袭。 老君虽然对这个遗漏有些吃惊,但终究是三清,对那兵器瞧也不瞧,只是拧眉深思,拂尘自行就与刑天斗在一起。 半晌,老君才抚手说道:“这事情终究有些奇怪,能避开老夫算计的,漫天之下亦不超过十人,却不知是谁从中作梗!” 原本黑白道袍背后,有一反色太极图案,老君双臂一抬,那图案浮出成盘,又落于手心。 盘上一阴一阳双鱼开始旋转,相互追逐。半晌终于停下,落在盘中两处。 看了结果,老君放任拂尘与刑天相斗,再不管,又一步踏出,直接来到了阴界。 方一到,就看到不远处正坐在石头上的赤目老者。 这一刻,老君终于失了常态,再也没有笑呵呵的表情了,大叫道:“师弟!怎么是你!” 赤目老者站起身来,大笑说道:“师兄,好久不见啊。” 太上老君说道:“你怎地变得如此模样?莫不是遇到了劫?” 赤目老者平静的道:“你我作为三清,潜心修炼大道,不沾染任何因果,这劫哪里来的这么容易。” 太上老君道:“可若非如此,你怎么就变了这样?这些作为又是为了哪般?” “哪般?”赤目老者道:“只因为我修着修着,才发现我们一直没走对路啊,这鸿钧老头搞出来的三界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盘古干的好,这世界啊,有一界就够了,我元始天尊如今算是想明白了,不知道师兄你是不是想明白了呢?我看你最近开始沾染凡尘,想来也是感受到了吧?” 回十五、无上玉帝现狰容 “三界不存!何来你我地位!”老君叫了出来,单一句话,震得半个阴界一震,众多阴兵阴将一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赤目老者元始天尊目光看不出喜怒:“地位何用?你我虽然同为三清,当然还有我们那个懦弱的三弟,但为何众人皆尊你为道祖呢?” 老君要开口,元始天尊一伸手阻止了他,继续说道:“刚开始想不太明白,你的实力最高我们自然是知道的,可是症结点,本就不在这里,反而在于你不害怕沾染因果。因果吗,这东西,你我自然早知道,不过这个概念还是西边那老家伙提出来的,也四处宣讲” 元始天尊笑了,笑容中有一些自嘲:“可是这不对啊?他修的无我,你修得无为,虽然都是大道殊途,可是殊在哪里呢?你不还是骗我们不要沾染那东西?人们都以为你在三十三天之上,我俩居所又在你之上,是你尊敬我们,谦虚的表现,可谁又知道你不过是想要监视我们,让我们两个老家伙的一举一动都能尽收眼底,想要下界沾染因果也逃不过你,不是吗?” 老君气得有些发抖,说道:“师弟……你这话,便太过了!老夫我何苦如此!?我们师兄弟三人同修道法,又有哪一个你不知道明白的?因果沾身有损道力!这还需要老夫我骗你们吗?能在我之上,更加远离因果,你以为我又不愿意吗?但好歹我们是三清!总要有一个人接触这些的……这,这番好意怎会被你说成这样?师弟,你是着了魔啊。” “哪里有魔!”元始天尊暴喝一声:“这阴界出来的强者就是魔吗?那划分三界的鸿钧呢?是人?是神?又或者也是魔?” 他双目赤色更重:“若他不是魔,何苦创造魔!若他就是魔,那你我又是什么?大道?魔道?根本就是同一个东西!修佛还是修道!又有什么区别?不沾因果?无我无为?不过就是又一批孤独自私的家伙罢了!事到如今,我倒要看看将三界变成一界,什么人鬼神仙都在一起,还分什么?盘古做的可真没错,大家在一起,谁强就是谁说了算,什么规矩道理!统统都是狗屁!” “你!你!”向来善辩的老君气的几乎都要说不出话来,末了只能强硬心火,说道:“不可理喻!但是凭你想要化三界为一界,也是绝不可能发生的!莫说鸿钧道君与陆压道君还在,就是老夫也不能让你任意妄为!” “我当然不行,你我虽然伯仲之间,但是其中尚有差距我还是明白的。”元始天尊笑了:“但是三界你要保,却是不好保的住的!你以为只有我自己吗?” “莫非?”老君大惊:“灵宝也参与了?” …… 天庭之上,玉帝尚在屋内休息,可是房门却无风自开,玉帝一惊猛地坐起,都以为他善于治理,工于心术便以为他实力不行,殊不知除了有限的那几个老家伙,天下真的能够胜他的还真不多,可是如今能够悄无声息的…… “是谁!”玉帝对着空无一物的屋内问道, “是本座。”一个身着星袍,头发紧紧束起,一块短须亦是修正的精致无比的老人浮现出身形。 “是……是灵宝天尊!?”玉帝反而更惊讶了,慌忙下床,虽然无须跪拜,但也是微微紧张:“不知天尊今日怎么有雅兴来朕这里,本该朕去拜会才是!” 灵宝天尊绷着脸,一幅谁都欠了他的样子,冷冷的说道:“我只是来看看你,顺便算一算你还能不能重新走上如今这巅峰的位子。” “这……这是什么意思?”玉帝那张阴沉的脸诧异无比。 “意思就是这神仙界就要没了,届时一切归零,恐怕你这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还得重新靠自己的能耐打出一片天地啊。” 玉帝向后退了一步,见灵宝天尊没有一丝说笑的模样,不可置信的道:“这……又是何故?我仙界如何会没?” “因为本座不想让它有,它就要没,不止神界,阴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起也该去了吧。” 玉帝这下真的慌了:“天尊此意……元始天尊与老君可知道?” “自然知道。”灵宝天尊说道:“我的两位师兄不出意外的话,恐怕此刻正在阴界对峙吧,到时候少不得动手,这也无需你担心了,他们总说本座懦弱,本座只不过是不愿看到生灵涂炭罢了,这次来,也是告诉你,不妨现在将所有人都逐往人间吧,到时候天界崩塌好歹能少死一些个。” 玉帝心中电闪,却始终想不明白这忽然出现的迎头霹雳是什么,可是看眼前这人绝不像假冒的,莫不是真的要乱了吗?他悄悄发出训令,急招四御。 四人几乎是眨眼间就到了这里,见了灵宝天尊当下就单膝下跪。 玉帝指着灵宝天尊颤抖着说:“你们终于来了,灵宝天尊,他……他要毁了天界!” “什么!”四人大惊。 玉帝用力的咬牙,甚至渗出了血丝,说道:“所以朕不得不告诉你们,这三清恐怕不再是我们尊敬的对象了!” “你要动手吗?”灵宝天尊依旧那幅表情:“你打不过我的。” “不是我!”血丝充满了玉帝的瞳孔,突如其来的变故几乎让他就要崩溃发狂了:“是我们五个!” “也许……”紫薇忽然站了起来,走到了灵宝天尊的身后:“是四个……” “你!”玉帝瞪大了眼睛:“你早就知道?” “刚知道不久……”紫薇大帝微微低下了头。 “天界不存!你有什么好处!”玉帝疯狂的叫道。 紫薇低头不语,许是无话可说,可他还是不敢违抗灵宝天尊。 玉帝尖叫了一声,忽然暴起,凝聚全部力量,宛如一柄利剑,直袭灵宝天尊,众人这才看到他一直深藏不露的实力。 什么魔王?什么妖王?当年若孙悟空进了殿,玉帝一拳就可以让她魂飞魄散。 可那又怎么样?灵宝天尊手向上一托,反手一压,那掌风直接就将玉帝压趴在了地上,余下三御颤颤发抖,绝不敢动手。 回十六、谁可阻盘古显像 鸿钧洞中。 陆压道君抿了一口茶:“这茶够清,可是却不够香啊。” 鸿钧笑笑,抚摸着怀中猴儿的脑袋:“至少可以清心,足够了。” 陆压又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此言倒是有理,只是只在这里清心,这天下的事情,我们就不管管了吗?我瞧着这恐怕要比封神时候闹得还大,要不我就再跑一趟?” “你跑去做什么?”鸿钧问。 “管一管那三个小家伙呗,反正你我如今什么因果业力全不沾身,去一趟也无妨。” “算了吧。”鸿钧放开小猴子,闲不住的小家伙一下子就跑开玩去了:“你瞧,一颗蛋里面有一个蛋黄还是三个于你我有区别吗?只要蛋壳不破,何必管呢。” “此言……”陆压沉吟,重新拿起茶杯:“也是有道理,对了,你一直关注的那人又怎么样了?他似乎可不是这个蛋里的东西吧?” “本属于另外一颗。”鸿钧挥手,面前也出现另一杯茶,推了过去,陆压看了看,这茶不够清,有些浑浊,但是那香味却是不住往鼻子里面钻。 陆压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这才叫道:“好茶,还是这我更喜欢。” 鸿钧道:“所以啊,这蛋内乱一些也无不可,总有好处的么,只是你说的那人,还有几个同样不属于这颗蛋内的几个,终归还是重点的,待乱了,总有他们一番作为,只是到时候是让鸡蛋孵出鸭子来,还是被当做孵出小鸡的营养吸收了,就不知道了。” “话说,人人都以为我们高高在上,说话玄之又玄。”陆压笑了:“若是听见你我二人用鸡蛋形容这个世界,岂不笑掉大牙?” 鸿钧也笑了出来:“只因为人们都认为玄之又玄的才是高深,殊不知一切的真理本就存在于身边啊,若是悟了,也就不会笑了。” …… 元始天尊又对老君说道:“而且师兄你真的以为单凭你那浮尘就可以阻挡的住我的魔兽吗?” 老君又是一惊。 元始天尊再道:“你看着他是穷奇,其实他是刑天,可当你看着它是刑天的时候,又有谁能保障,他一定是刑天呢?” 三界夹缝之处,刑天拿着已经破裂的浮尘,踏破虚空,来到人间界,张开大口,顿时空气中的灵气向着他的腹内源源不断的灌了进去,每一次,他的体型都增长一分。 …… 趁着老君吃惊,元始天尊扑身而上。 看着被压制的玉帝,灵宝天尊长叹一声。 沙罗等人刚刚安顿好昏迷不醒的悟空。 小白几人方随奢比尸进入奇妙的世界,恍然不知。 …… 一处黝黑的山洞之中,被绑在铁链上的人,深深叹息,他正是曾经帮助沙罗,告知他混沌身份的神秘人。 而另一个看不清面貌的人则坐在不远处的大石上,双手托腮,歪着头露出雪白的牙齿说道:“你瞧,试图用混沌之人,从一点破开全局,终究不如我这直接从顶端下手来的快些,都是想要天下太平一统,你这法子终究还是不如我啊。” 那神秘人冷道:“事情还没完结,就算你这举动能够加快进程,但是亦难以知道究竟谁的法子管用,毕竟只要《善恶真经》还在世上,混沌之人就可以破局,只不过路途上的麻烦更多一些罢了。” 石上人嘲笑道:“也就只有你才如此看重那些蝼蚁,我真就不明白,你我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又何苦多次一举,要打造一个完美的世界呢,这真的可能吗?” 神秘人道:“也许只是白忙一场,但至少这个世界有《善恶真经》,是跨界这许多次以来,第一次稍稍给我带来了一丝希望,你说我又怎么能不抓住?” 石上人说:“所以,你就要把自己用断界锁绑住吗?” 神秘人说:“你我什么身份?若非如此,定会引来一场混乱,也就真的成了白忙一场了,莫说我,你不也是在这限界石上一直没有起来吗?” 石上人哈哈大笑道:“也许吧,看来我们还没这个世界的鸿钧与陆压活的洒脱啊!” …… 刑天化作的巨人越发的大了,几乎引来所有人的侧目,他的颈上早冒出一颗头颅,那头颅却深入云端,而他的双脚则是深深陷入了地下不知几许。 这景象,天上地下谁人不知。 老君用金刚琢刷开元始天尊一击,也抑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一双道眼直望人间,失声叫道:“你竟然还在其中藏了什么东西?这!这是盘古显像!” 元始天尊疯狂的叫道:“没错!就是盘古!我不仅仅要打落天界,捣毁阴界,更有让巫族重启,让世界重新比试一番!胜者为王!” 老君叫道:“可是如此!包括你我再入人间,也会实力大减!你可忘了封神之战!我们比起那些将士能强多少?一个不小心便是身陨的下场啊!” “那又如何!”元始天尊叫道:“大不了大家站在同一个起点之上!孰是孰非!看能耐说话!届时,便是鸿钧再来也不过而而!你当封神之战陆压就真是天下无敌吗?告诉你!没有斩仙飞刀与钉头七箭,他什么也不是!什么都不是!!!” 那巨人仿佛听见这道呼唤一般,猛然伸出一只手,掏破虚空,直接来到神界,南天门宛如沙石泥土般,立刻摧枯拉朽般毁灭,而灵宝天尊早就等在那里,一跃来到巨人之手上,化作一股清气,巨人握拳,握住清气,再一打开,远超金乌的光芒四射,照的天界每一个神仙都无法睁开眼睛,也就看不到逐渐坍塌的悲惨景象,他们只知道力量疯狂的流失,与彻底失去重力与方向的无力感觉。 “不!”老君疯狂的叫道。 忽然一只巨大的足破开虚空踏入这里,差一点便要踩到他,然而元始天尊却没有这么‘幸运’一下子就化作一股红色清气,待足起,这股清气宛如毒雾一般扩散,直至充斥整个阴界。 “疯了,真的疯了……”老君化作一道金光,直奔鸿钧洞而去。 回十七、几个世界的算计 老君直奔鸿钧洞而去,到了那处才发现原本鸿钧洞的入口已经封锁,竟然连一个可见的洞口都没有。 “这是闭门不见啊……”老君一声长叹,可是又不忍心见三界混乱,索性耍上赖皮,堵在鸿钧洞外一屁股坐下,开始闭门打坐。 这功夫,那‘盘古’已经掌控了天界与阴界,再一发力,元始天尊与灵宝天尊化作的清是开始钻入这两界所有的生物身体之中,承受的住的就觉得顿时天旋地转,身体亦是不受控制,接受不了的,则是即时爆体而亡,连个魂魄也没有剩下,唯独阳界,也就是人间,没有变化。 不过倒是这盘古显像一出,天下所有巫族几乎通通泪流满面,这仿佛预兆着他们一族重新崛起的时刻就要到了。 看那盘古巨人,如此做完,再不犹豫双目爆睁,双手双脚发力,那天、阴两界竟然开始四分五裂。 所若是说为何如此,只因为虽然二清尚未证明天道,不过也只是一步之隔,这时候联手发力,虽不可让三界尽毁,但是只留下一界还是有可能的。 到了这时刻,老君终于坐不住了,起身高呼:“莫非两位上仙就要看着一手建立的三界尽毁吗?这二人如此作为,只怕连一界都剩不下啊!” 这时候才有鸿钧的声音传了出来:“老君此言差矣,三界不会尽毁,你该也可算出。” 老君双手贯通力道向下压去。顿时一股灰色气息自双手处冒出,化作一股浓雾包裹在阳界之外不受其他两界影响,这一下几乎耗费了他全部的功力,这时候老君才咬着牙开口说道:“即便我能护住阳界,可这两界仍旧不存!上仙可就忍心?” 鸿钧道:“你本突破天道,修那无为,自当顺其自然,这天下如何,你又何苦忧心?不见那西方佛祖修的无我,自不来趟这一趟浑水。” 老君咬紧了牙关叫道:“无为又不是不为!那家伙修的失了人性,可老夫不是!!!” 说完他忽然看见一个黑色道袍的人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惊讶的叫道:“陆压道君?” 陆压说道:“我就不喜欢你们这太玄的话,不妨告诉你,这三界变作一界本是天道,也只有这样才能筛选出合适的人来。” 老君瞪着眼睛,迷茫得很:“选什么人?莫非封神要重来一遍?” “只怕比之……”陆压道君说:“封神都是小事啊。” …… 原本方有些颤动,世间忽然又稳了下来,接着就有天上流星不断坠落,地下火山不断爆发的异动产生,如此过了一个月方稳定下来。那巨人也自然的消失。 面对天地异变,沙罗等人并未焦急动身,一方面在回迟国等着悟空的醒转,另一方面则是收到了巫彭的消息,言壮壮、小白、姬姬三人与奢比尸一起困在了奇异的地方,等待他们的帮助。 恰在这时候,悟空醒转,沙罗一行人直奔药王谷而去,到了那里才发现竟然什么事情也做不了,甚至只能看着几人在那另一个世界之中奔波。 事情如何会变成这样还得从之前说起。 “我说老奢。”自从得知奢比尸有求于己之后,壮壮就改了称呼:“我就整不明白了,你一直说明白,可是现在我们几个就在这傻待着,也没办法进去啊?” 奢比尸的头上微微冒出了汗说道:“会进去的,那个世界一定会进去的。” 可是事情并不如他所愿一般,他甚至毫无办法,就在焦急的时刻,忽然那颗展现异世界景象的珠子,猛然间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吸力,顿时将四个人吸取了进去。 那个神秘的山洞中,绑在铁链上的神秘人说道:“你做这伏笔如此之久,便是为了引他们进去你的世界吗?” 石上人,亦即是奢比尸所收信落款的之先先生说道:“正是如此,虽然你我走到这一步回不去了,但总还是有人能去的,这几人与混沌之人接触久了,也沾染了一些可以穿梭平行世界的能耐,却又没有混沌之人的限制,正好为我所用。” 神秘人却道:“即便如此,到了那里你便无法掌控,又怎么知道他们能够找到你想要的东西呢?甚至不去找都有可能吧?” 之先先生哈哈大笑:“那东西本来在我这里,可是在这个世界却无法成长,所以我就把它放回我的世界,如今差不多了,自然该去取回来了,我的目的与他们的目的一样,又怎么可能不成功?” 神秘人道:“你的意思是,那东西在清幽身上?” 忽然而来的天旋地转,让几个人都失去了意识,等到再度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丛林之中。 “这……这是?”奢比尸环顾着四周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色,叫道:“我们成功了!” 他激动的完全没有了平时儒雅的样子,又哭又笑竟然像极了一个孩子,也许只有父母对于子女的思念才会让人产生这奇妙的变化吧? 壮壮揉着光秃秃的脑袋一副吃惊的模样:“我去,没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 小白没有说话,只是傻呆呆的看着四周,姬姬倒是捏起身旁的一颗小草,说道:“这是什么?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此刻的奢比尸完全没有心情想别的,压抑住激动的心情竟然扯开脖子就叫了起来:“清幽!爹来了!你在哪里啊!” 声音回荡在茂密而巨大的丛林之中!然后并没有任何的回响,壮壮三人也倒想起来此行的目的,当下帮忙叫了起来。一时之间,就听四个声音在林中呼来喝去。 如此,许久都没有任何回应,奢比尸刚要放弃,去另一处寻找,忽然就见一人张开巨大的翅膀从天而降,宛如天神。 那人直落而下,落到他们面前,带起四散尘土,看着那人收起巨大的翅膀,握着手中的长枪对他们叫道:“你们从何处而来?可有号牌?莫非是跨界者!” “什么跨界者?”四人完全不明白,刚要说话,忽然那落下之人闷哼一声,昏迷倒地,一个女子手持石头在他身后露出了身形。 奢比尸瞪大了眼睛:“清幽?!” 回十八、无法理解的世界 “嘘!”青幽将食指放在唇边,然后一把扛起那‘天兵’,然后说道:“你们先随我来,轻声一点,千万不要被发现了。” “发现什么?”小白一点都不明白。 “别说话,走就是了。”青幽回头瞥了他一眼,带头走去。 几人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这时候也不好说什么,赶紧快步跟上。 一路尽量不引起注意,但是也发现了问题,那就是这个世界之中的生物极少,这一路来少说也有几十里,可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哪怕是动物,也是偶尔才能看见一两只,等到太阳已经开始向下坠的时候,迎着黄昏才远远的看到了一个村落,那村落上面隐隐约约有一层黄色的光罩覆盖其上。 一直走到村口,青幽才长出了一口气,喊道:“我回来了!” 一句话说完,就看从村子里跑出来约莫十几个少年,都纷纷叫着:“青幽姐。” 包括奢比尸在内的几人这下彻底弄不明白了。 青幽仿佛猜到了他们的心思,回头说道:“先跟我来吧,一会儿自会有人与你们说,还有。”她一顿,对着奢比尸说:“父亲,你不应该来的……” 奢比尸心中一颤,知道青幽不是那不尊敬父亲的人,哪怕过了这么久,之所以她会如此说,只可能因为这里现在极度危险。 看青幽与那些少年有说有笑了半天,几个少年才各自跑去玩,青幽才扛着那天兵向着村子中走去,众人跟上,很快就来到一处石头垒砌的围墙处,推开简单的栅栏,就见一个黄泥与茅草简单搭起的屋子在院子里,与村落中其他的屋子长得别无二致。 又推开那屋子的门,就听见一个充满磁性的男性声音轻轻咳嗽了一声,问道:“青幽,是你回来了么?” “飞渡哥,是我回来了。”青幽的声音变得温柔了起来:“我捉了一个天兵回来。” “你捉了天兵?”那男声惊讶,听见脚步声传出,接着一盏蜡烛亮了起来,正是他刚刚点燃,众人就看见一个一袭白衣的文弱男子正站在那里,虽然他的衣服上满是补丁,可却是干净无比,一头黑发也是梳的整整齐齐用一根精修过的木枝盘上插起。显得极为整齐。 只是虽然长得很清秀,却难以掩盖十分苍白的面色,与失去血色的唇,想来该是抱恙在身。 那青幽口中的飞渡哥看了屋中这几个人微微一怔,问道:“几位……可是我夫人的朋友?” “你夫人?”奢比尸叫了出来,整个人呆立在原地:“你们……成亲了?” 飞渡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们的父母都不在了,所以我们便自己定了亲事,只不过,我还是想等到我们成功了的时候,再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你们的……父母都不在了?”奢比尸真的愣了。 青幽有些微微尴尬,这才开口说道:“飞渡哥,这位……就是我的父亲……” “这是你的父亲?”飞渡也愣了:“你说你的父母都不在了,我还以为……” “我的母亲确实不在了……”青幽说:“可是我的父亲,只是不在这个世界中,虽然我也以为他不可能来到这里,可是如今事实证明我错了。” 青幽转过身忽然就对着奢比尸拜了下去:“父亲,容小女私自决定,虽然不知道您会否同意,但是我已经决定与飞渡哥在一起,一辈子不离不弃,还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只因为奢比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过听了她的话,沉默了半晌之后,奢比尸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只要……你们开心就好。” 原本一直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壮壮几个人听了这话,似乎之前比青幽还要紧张一般,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壮壮哈哈大笑,拍着奢比尸的肩膀说道:“我说这就对了,你看,老奢,这闺女找到了,还多了个女婿,好事成双,我瞧我们这就收拾收拾,准备回去吧!” 青幽站起身来,冷冷的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是我只想告诉你们,来到这里,就回不去了……” “不可能吧?”小白傻乎乎的说道:“我们能来,怎么就不能走呢?” 姬姬也说:“对啊,我也觉得总是能够回去的,不过话说我们怎么来的?” “对啊,你做了什么我们就来了?”壮壮和小白问。 奢比尸这才有些迟疑的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不过,眼前这并不重要,青幽”他对着自己的女儿问道:“如果为父没有猜错的话,这地方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发生吧?” 青幽点了点头,对着飞渡说道:“飞渡哥,你先去弄一些饭食来吧,正好我与父亲和这些……朋友,先将咱们这边的事情说个明白清楚。” 飞渡默默的点了点头,知道他们父女许久没见,总有一些话要说,当下又点上了几只蜡烛,让屋子亮堂一些,这才转身出门。 青幽找出两条破旧的条凳说了句:“凑合坐吧。”然后自己做到了破旧的木板床上,才开始说道:“虽然说出来你们可能不太理解,但是这里与你们所知道,也就是我曾经生活的那个世界完全不同,因此我接下来所说的一切,也请爹爹和诸位,不要用你们印象中的概念去理解这里的一切,否则之后将会极度危险。” 包括奢比尸在内的众人见她认真都点了点头。 小白心里又暗忖道:“这青幽还真是奢比尸的女儿,都是那一幅干练的模样,只不过奢比尸比较儒雅,他这女儿,倒是稍显强悍了些。嘿,不过也不错,与那文弱的男子倒是挺配,就是不知道在外人眼力,自己和姬姬……” 他悄悄的瞥了一眼坐在身旁眨巴着眼睛的姬姬,原本他只是当自己这二人是最好的朋友,有时候吵闹,有时候开心,但是始终都把对方当成一个最重要的朋友,可是直到他能够变作人形之后,这种心态终于悄悄的有了变化,到了这时候,小白才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姬姬。 “从我意外来到这里……”青幽的话打断了小白的胡思乱想。 回十九、一个新的异世界 青幽睁开眼睛,发现已经有几个长着翅膀的人正在操持着长枪围着她,并指着她。 前一刻还在九黎壶边炼药,毫无准备的她,只是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却不想忽然眼前就出现了这样的一番景象。 “你们……是谁?”她傻傻的问。 其中一个‘翅膀人’对她喝道:“费什么话!如今还会有人不知道我们是谁吗?从哪里来的!我瞧怪里怪气的!说!你是不是混血?” “什么……混血?”青幽依旧不明白。 那问话的人冷哼了一声,侧着脑袋对着旁边的人说道:“队长,这女人还装傻,我看不是妖怪就是混血!我们把她捉回去准没错!” 那队长点了点头,应了句:“捉起来吧,先放在据点,到时候整体确认一下,如果是的话,就一并处理了。” “是!”包含开始说话的人,与剩下的几个人一同应道,他们一把捉起青幽,就飞了起来,来到一处看起来像是简易营地的地方才落下,将她交给了几个迎上来的‘翅膀人’这才重新飞走。 作为一介弱质女流,青幽几乎都不敢反抗,只是任由这几个人,又将她带到了一处四面都是栏杆的屋子中,打开门丢了进去。 踉跄着跌了进去,青幽就发现屋内约莫有十几个衣不蔽体的男男女女,满身污垢,瘦弱不堪,这还不算什么,恐怖的是这帮人望着她的目光充斥了空洞,仿佛被人掏空了灵魂一般。 这不禁让青幽浑身一颤,找个没人的角落,默默的坐了下来,抱着自己的双膝,两行清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她实在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但是不论怎么回事,她也知道,自己目前在一个不可思议又难以想象的地方,这地方绝对不是在她熟悉的家乡那边,更是远离她的父亲,这个聪明的女子虽然看起来柔弱无比,任人宰割,但这只不过是她避免自己受到更大的伤害的可能性罢了。 青幽一边流着泪,一边默默的思考着,回想着捉住她的人的样子,装扮,以及来的时候路上的风景:‘这里是什么地方?一定不是南瞻部洲,是西牛贺洲吗?听闻那地方在四大部洲之中最为混乱。可是却与听说的并不一样啊,东胜神州?亦是不像,虽然那里亦有妖魔鬼怪,不过整体还是控制在大唐帝国之下,这种长翅膀的妖兵可不是大唐的人马,莫非是北俱芦洲,这地方在四大部洲之中最为神秘,而且整个大洲都常年裹在一股子不知道是仙气还是妖气的雾中,让外人不知其真面目,是了!一定是北俱芦洲,只是我怎么就会被捉到这里来的呢?莫非是我药王谷得罪了哪位大仙?这是给我们的惩罚吗?’ 正在胡思乱想之中,忽然一块旧旧的但是却很干净的手帕递了过来,伸到了她的面前,青幽有些错愕的抬起头,才发现这屋中还有一个清秀而干净的男子在。 望着这男子洁净清澈的眼神,青幽又发现,这牢中,也不是每一个人的眼神都是那么的空洞。 那一瞬间,这强烈的对比,让她的心微微一紧,然后扑通扑通的跳动了起来。 “谢谢……”她红着脸,接过了那块手帕。 男子温柔的说:“你好,我叫莫飞渡,姑娘你也是混血吧。” “什么混血?”青幽惊讶的问。 莫飞渡微微吃惊,反问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青幽喃喃道:“我不知道啊……这里,是北俱芦洲吗?” 这下轮到莫飞渡不解了,他皱起眉头,向后退了一步:“北俱芦洲又是什么地方?你……不会是天兵派来的把。” “什么天兵?你是说那些长翅膀的妖兵?”青幽问。 这话一出,屋中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望向她,其中有恐惧、幽怨、还有许多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眼神,让青幽一下子就愣住了。 那莫飞渡一步上前,伸手堵住了她的嘴,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道:“嘘……我知道你不是他们的人了,这话可别再说了,小心被听到,可就完了。” 青幽感受着男子手上传来的热浪,脸更红了,慌忙点了点头。 莫飞渡这才小声的问道:“莫非你真的不清楚这里的状况?难道你是破界者吗?” 这次青幽学乖了,小声的问:“破界者是什么?我都不知道怎么来的这里,这位……公子,可否给我讲上一讲?” 莫飞渡点点头,开始讲述这个对于清幽来说完全奇妙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之上,没有巫族,因此曾几何时,整个世界之中都是人类的天下,人类建立了强大的帝国,在和平之下,又开始热衷于修炼,有炼体者,逐渐成为了仙,有炼心者,逐渐成为了佛。 于是这些更加高阶的存在,各自占据了天界的两边,仙人占据东方,诸佛占据了西方,各自发展着自己的教义,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每一个人,都开始有了信仰,追求更高的存在,他们非仙既佛。 所幸的是,仙佛之间并没有产生任何的争端,这样的和平看似将长久的存在下去之时,却有一棵小草,学会了说话。 它或许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妖,也是破坏这个世界秩序的反叛者。 当它逐渐长大,变作人形,又进入了人类的社会之中,天真的它在世人面前展现了天生的法术,这时候才有人第一次发现,原来不用信奉仙佛去修炼,也能获得远远超过普通人类的成就。 接着各种各样的妖开始出现了,它们强大的力量让人类愈发觉得疑惑了,哪怕此刻妖与人和平共处,仙佛也终于按耐不住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妖族的出现本身就是挑战了仙佛的权威,因此一场前悄无声息且旷日持久的镇压开始了 这让妖族曾经一度几乎要从这个世界灭绝掉了。 直到,那三个顶天立地的大妖出现。 回二十、有压迫就有反抗 那个双目凌厉,自嘴中龇出锋利长牙,浑身健壮肌肉的野猪妖扛着九环大刀,问佛:“若妖不存,你普度哪里的众生?若众生有别,又哪里来的平等?你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将大刀插在山巅,傲立喝问:“我却为何没有成佛?”他重新拿起了刀,立起了一杆大旗,斩翻了无数僧众。 那个青面獠牙的虬髯水怪手持月牙铲,颈上挂着九颗骷髅头,那些曾经都是知名的仙人,他问仙:“你们不念亲、不认情,只求一心得道?又为什么要立神堂、求香火?你们以斩妖除魔为善,可是殊不知那血腥你们沾的比谁都多?”他操持起兵器,立起了一杆大旗,势要众仙陨落。 那个遍生金色毛发,自石头中蹦出来的猴精,双手搭着扛在肩上的混铁棍,满面的孤傲与不在乎,它问天地:“这天地生了妖!却不管这妖!要这天地何用?不若一棍子戳穿了天,捅漏了地,待我大妖族自己开创一片新的天地!”他化作万丈巨猿,立起了一杆大旗,斗天斗地,不亦乐乎! 当这三杆大旗汇作一处,妖族终于像是那被欺压已久的难民,发出了震天的呐喊,这一刻他们不再被欺压,这许久的压抑,势必化作一股血腥,让天地神佛来偿还! 于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斗争开始了。这一场斗争竟持续了千年之久。 在三大妖王的带领下,曾经妖族几乎要将漫天神佛统统踩在了脚下! 可是当佛祖拼尽了最后的佛国力量与猴精猪妖同归于尽后,世上再没有佛,但也仅剩下那一杆孤独的妖族大旗。 众仙开始反击了,他们不仅仅反击,更利用丹药强提起想要修仙人类的力量,让他们生出了翅膀成为了天兵天将。 又一场血腥的屠杀开始了,这一次血洗大地的是妖族,而那水怪终于举着他的旗帜,站立在山巅之上,受到万箭穿心身陨,直到咽气的那一刻他都没有弯下膝去,宛如一尊顶天立地的神像一般,告诉天下的众妖,只要压迫还在,反抗的意志就永世不可磨灭! 而这样的意识,也让众仙更加担心了,所以他们极尽所能,势必要将妖族斩尽杀绝。 为了保持种族的延续,越来越多的妖族开始掩藏起自己的身份,融入到人类的社会之中,甚至与人类结合生子。 可即便是这样,天上众仙亦没有打算放过他们,不仅仅针对妖族,甚至针对那些混血的屠杀一直持续,一直到了这时候,仍是这般状况。 哪怕这些人只有一丝妖的血统,哪怕这些人什么都没有做过,天兵天将也会将他们捉住,一旦确认,立斩不待。 听着莫飞渡的讲述,虽然简单,可是其中那浓浓的血腥气味亦不由得青幽不震撼,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感受着历史的震撼,哪怕那并不是她的历史。 再看眼前牢房之中的这些人,她甚至都有了不一样的感观,原来那眼神之中不仅仅有怨恨与恐惧,还有着深深的无奈。 “这些都是混血吗?”青幽问:“你也是有妖族的血统吗?” 莫飞渡淡淡的笑了:“我,是人。” 这回答让青幽一愣,莫飞渡又对她做出了解释。 原来当混血开始被屠杀的时候,人类也有很大一部分开始反抗了,毕竟那些混血可能就是他们的亲人、朋友、骨肉,哪怕面对的是仙人,这也不能成为他们退缩的理由。 虽然知道实力不够,但是当人族与妖族联手起来,亦不得不让众仙感到头疼。于是仙人们将保守的、胆小的、不予反抗的人们都接到了一个叫做‘极乐园’的地方,像是圈养动物一般将他们保护了起来,亦从那些人中不断的筛选出有资质的修仙、或成为天兵天将。 在那个地方,虽然衣食无忧,可更像是众仙们的粮仓、兵库一般,成为了附属品一样的存在。 而扬起反抗大旗的妖与人,则各自分散开来,成为一支又一支的反抗军与游击队,不断在奔波与躲避之中延续着自由的意志。 “所以……你也是反抗军的一员?”青幽问。 “是的。”莫飞渡点了点头,又说道:“当年三位妖王身陨之后,曾经有一个箴言流传了下来,那边是日后定会有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带领反抗者们,让众仙陨落,也让世界真正重新归于和平,到那时候,不论人、妖、又或是什么种族都将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没有压迫,没有歧视。” “我始终深信不疑。”莫飞渡的眼神坚定,望着青幽:“或许,你会否就是那个人!?” 青幽露出了苦笑,跟在她睿智的父亲身边久了,这几乎让她第一时间就知道,这样的传说只不过都是为了让反抗的意志不灭而编造出来的谎言,可是看着莫飞渡那向往和平的坚定神态,她又如何能够说出来呢? 更何况,即便这传说真的是真的,凭借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怎么可能成为这个世界的救世主呢? 所以青幽摇了摇头:“我不是你要找的人,甚至照你所说我们马上就要被斩杀了,还有什么救世的可能性呢?” 莫飞渡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说道:“我们不会死,反抗军马上就要来了,你看。”他拿出了一块蓝色的石头:“这是音石,我是来这里当卧底的,好查明这个兵营的位置,人数,力量配置等,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他望着青幽的眼睛认真的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但是一旦救出你,就将你送回去好吗?” “送回去?”青幽喃喃的说,露出了一丝凄苦的笑容:“便连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去……” 正在说话间,外面已经喧闹了起来,有叫喊声,有搏斗声,更有利刃划过肉体那‘爽快’的声响,许久,那声音才平息了下来,牢门一下子被打开,耀眼的眼光洒了进来,惹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 回二十一、一筹莫展的救援 “所以,从那之后,你就加入了反抗军吗?”奢比尸问,虽然是讲述而非亲眼所见,但是这段历史同样让他感受到了别样的震撼。 他想起了自己的世界,在那个世界之中,虽然处处存在算计与勾心斗角,哪怕是满天神佛,可是比起这里那血与肉的对抗,终究还是好上了许多。 壮壮几人也是心有感触,曾经在沙罗口中听过他曾经存在的那个世界,同样是战争,可却是天庭与灵山的争斗,比之这个世界的争斗又有一番不一样的意味,只是这世界之中传说里的三位妖王,倒是与沙罗所讲述的西游中的三人有些相似,或许哪个世界都有那么一些人,只是命运不同罢了。 他们想起了悟空那小姑娘也是猴精,还有悟能那个闷葫芦同样是野猪妖,都不禁心生感触。 青幽点头回答了她父亲的问话,又道:“一开始,我本来是真的不想要参与到这其中的,可是当我尝试了各种方法,终于确定自己无法回去的时候,我便开始找寻我的生存之道,与属于我的人生观,父亲,虽然说出来您可能不相信,但是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会依赖您,没事就耍大小姐脾气的青幽了。” 奢比尸眼眶微微有些湿润,点头说道:“是啊,我的女儿终究还是要长大的,只是为父从来都没有想过,会这么快而已。” 说话间,那莫飞渡已经弄好了饭菜,端了进来,虽然只是简单的野菜粥,但也冒出香气。 吃着饭,莫飞渡文雅而得体的说话,终于开始在奢比尸心中留下不错的印向,而没心没肺的小白和壮壮则是大吃特吃,一点都不担心。 唯独姬姬只吃了几口就不吃了,说去透透气,跑到院子里孤独的坐着。 小白吃了三碗野菜粥后才反应过来,傻乎乎的跑了出来,问姬姬:“你怎么不吃了?不好吃吗?我可觉得比咱们俩原先流浪的时候吃的也不差啊?” 姬姬望着天上的星斗,说道:“小白,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呢?” 小白坐了下来,说道:“肯定能回去的,就算再怎么难,你可别忘了,按照奢比尸老头说的,咱们应该是在九黎壶之中吧?有沙罗大哥这个了解十大神器的人在,总有办法让咱们出去的,这一点,我可是一点都不担心。” 姬姬又问:“那你说,咱们的世界之中,悟能大哥有没有可能像是这个世界的野猪妖一样,为了我们反抗神佛呢?” 小白挠了挠脑袋,傻乎乎的说道:“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啦,虽然他曾经是天上的神仙,但是我瞧他也没有多喜欢他们,若是为了咱们,还真的说不定呢。” 姬姬小声,似乎是说给自己听一般:“或许吧,但是我可不想这样,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也许还是别出头的好,能够安静的生活下去,比什么都强呢。” “你说什么?”小白没有听清,问道,话刚出口就感觉到一只大手搭在了肩膀之上,回头就看见一颗光溜溜的脑袋映着月光,还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壮壮开口说道:“在我们回去之前,我想帮帮青幽他们,小白你没意见吧?这天上的神仙欺负人,我可是看不下去了!一会儿就把那个昏迷的家伙叫醒,拿来练练拳脚!” 小白有些吃惊,问道:“你要参合这些个事啊?咱们回去还有事情要做呢!” 壮壮咧开了大嘴傻笑道:“我说的是回去之前,能帮就帮!要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咱们忽然就回去了,像来时候一般,我也无法阻止不是吗?反正只要在这里待着,我就决定多打几个什么天兵天将,你说连我这不爱惹事的大和尚都这样了,还不够气人吗?” “你不爱惹事?真是能瞎编……”小白嘟囔道。 看着壮壮瞪他的眼神,小白堆出来笑脸:“你说的对,我们就这么做!” 壮壮拍了拍自己后脑勺道:“就是不知道奢老头怎么想?” “若能够选择。”悄无声息间,奢比尸竟然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身后:“我不打算回去了,看到青幽的成长,让我感觉到或许这里才是她该在的地方,而我或许也该陪着她生活在这个世界之中,只可惜……”他深深叹息:“我既不知道如何来的这里,又不知道如何离开这里……” 壮壮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们都相信沙罗!” 月色漫漫,有人睡的正香,有人一夜无眠,但是从第二天起,所有人都提起精神,开始稍稍有些不一样的生活。 那天兵被拷问后,给了反抗军一些有用的信息,也让他们又端了一个据点,这一场突袭,小白和壮壮也参与其中,他们各自展现出了来自另一个世界人和妖的强大实力,不禁让反抗军刮目相看,而那之后,则是相安无事,没有再起争端,不知不觉就是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 …… “就是困在这里了吗?”沙罗问。 “就是这里!”巫彭点了点头。 看着那珠子展现出的几个人各自做着事情,却没有一丝景色的独特景象,沙罗心中涌起了苦涩感觉,让他忧心忡忡。 他慎重的罗列了几个重点,其一,这帮人明显在一个独特的空间之中,第二,这个空间极有可能就是出现在九黎壶之中,再三,他也曾经听黄幺娘,甚至是亲身用银环实验过,在太一钟内亦有一片独立的空间。 如此说来,或许每一个神器之内都有可能拥有一片独立的空间,若是如此,他目前根本任何的方法解救困住其中的众人,毕竟那太一钟一直跟随在他的身边,都没有研究出来如何主动将人放出,这不熟悉的九黎壶更是不解。 难道像是那太一钟一般,一定要有什么变化才可以离开吗?可那青幽已经几年没有出来了,如今的沙罗等不起这么久的时间啊! 他深深皱着眉头,对巫彭说道:“当初奢比尸对你说的那封信,你可曾见过?” 回二十二、白雪皑皑妖气飞 听了沙罗的话,不多时巫彭就遣人拿来了一封信。 沙罗拿着信细细观瞧,随着看下去,他的眉逐渐的向内纠结在了一起,这信上所说的内容可以说是直至要害,但是却太过直指了,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信息,唯一能够调查的便是那之先先生的名号,只可惜这名号亦如所说,调查了个底朝天,也查不出个所以然,这条线索基本上算是断了。 可是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呢?众人仿佛一筹莫展,直到最后,沙罗才猛地起身说道:“如今正面突破不得,只好剑走偏锋,试上一试了。” “怎么试?”没有一个人明白他的意思。 沙罗默默地解下来腰间的红色小铃铛:“若是说目前唯一可以参照的便是同为十大神器的太一钟,而我们都知道这钟内的时间与外界不同,进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同理参考到九黎壶之中的,是我认为目前唯一能做的方法,或者你们还有一些别的想法?” 其他人哪有什么办法?若有了也不会在这处一筹莫展。 “只是单单两个神器,连三之数都不到,真的有可参考的价值吗?”悟能问。 沙罗苦笑:“是不足,但也别无他法。” 悟能点了点头,算是同意,说道:“此行,由我去吧。” 悟空难得的有些心不在焉,竟然没有接话。 沙罗按在悟能的腿上道:“还是我去吧,我比较了解。” 言罢将那太一钟放下,对众人说道:“还请大家助我一臂之力,先将所有的法力都灌注进去,单凭我自己,无法启动这神器。” 众人开始不断的将法力灌注,不多时,就见那钟越来越大,纹路亦是越来越清晰了,如此反复,太一钟已经成型,沙罗一声大喝,手掌上扬、复而下压,钟起钟落,照着他就罩了下来。 就在将要落下的那一刻,一个黑色的身影闪身其内。 沙罗讶道:“悟能?你!” 钟扣落在地,震起一片尘土。 接着巫彭立即安排人手守护此处,可唯独悟空却忽然说道:“老巫,俺有些事情,先离开一趟,若是他们出来的快,你就告诉他们先处理事情,若是事情处理完了俺还没回来,你也告诉他们先走着,到时候俺自会去寻找他们。” 巫彭有些吃惊,不解的问:“你要去哪里?” 悟空一个筋斗直飞而起,在天上传来一道声音:“俺师门。” “师门?”巫彭犹豫了一下,喃喃自语道:“斜月三星洞?” …… 原以为会如黄幺娘曾经描述的一片血红,可是看着眼前苍茫的白雪,沙罗愣在了那里。 “这里,果然有另一个世界……”悟能眯起了眼睛,说道。 沙罗环顾四周,白雪皑皑,银芒素裹,双臂抱了起来,道:“是啊,远超我的想象,只是,你何苦跟来呢?” “说了共进退。”悟能说:“又怎么可以不做呢?只是……悟空最近似乎有些怪,不知道你瞧没瞧出来?” 沙罗点点头:“不只是她啊,世界都不一样了,恐怕有什么异变了吧?那曾经出现的盘古显像,绝不可能没有事情,只是,眼前的事情已经足够混乱的了,还是一样一样来吧。” “我还以为你……不会觉得混乱呢。”悟能伸手,变化出两件大氅,递给沙罗一件:“裹上吧,虽然是法力变得,多少有些用处。” 沙罗接了过来:“是啊,再拥有智慧也是受不了事情太过复杂的,蚁多尚可咬死象,更何况我们这天地之间的阿猫阿狗?” “如今我们怎么做?”悟能问。 “走一步算一步吧。先去查探一下有没有人的存在。”沙罗缓缓升空,迎着大雪飞了出去。 悟能跟在其后,二人一路探寻,却没有发现一个人的痕迹,小兽倒是发现不少,都自雪中仰起头,好奇的望着飞过的‘大鸟’。 又是一阵,沙罗终于寻了一片还算宽阔的地方,落了下来,悟能亦是,目前他们一无所获,如此消耗法力亦是没有必要的事情,倒不如停下了好好想想。 索性二人开始各自打坐,闭目静思。 恰在这时候,远远的有一只蛇悄悄的扬起了头颅,闪烁着绿光的蛇眼默默的盯了他们半天,才转身游走,穿过雪层,又沿着岩缝向下,来到一处地下岩洞处,这蛇才抖了抖身上的雪,摇身一变变作一个面颊消瘦,身材精干的男子,疾步走着。 来到一处大殿,当即跪地报道:“启禀娘娘,有两个怪人来到了这里,一个是野猪妖,不过虽然见他们飞翔,可那另一个人却看不出来原身是什么,或者说没有变化,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人族修士。或者是从外面来的?” 一个妖艳的女子侧卧在大大的贵妃榻上,腰部以下则是一条闪烁着银芒的蛇尾,此刻这尾尖正在地上左右慢慢的轻扫着,女子慵懒的开口说道:“不可能是人类修士,人族早已经被我们妖族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灭了,更何况,炼狱之中也没有收到任何的汇报,他们又怎么可能是从外面来的?想来又是我那个大哥整出来的什么新东西,上我这里耀武扬威来了,不过又能怎么样呢?如今是寒季,不可能打起来的。” “是!娘娘!”那男子应道,犹豫了一下又问:“那外面的两个人?” “且盯着吧……”女子幽幽的说:“本宫困了,你出去吧……” 说完女子闭起了眼睛,真的开始眯了起来。 男子只好默默的退了出去,重新来到外面,化作一条蛇,远远的盯着沙罗二人。 依旧闭着眼睛,沙罗压低了声音问悟能:“你感受到了什么没有?” 悟能亦没有睁开眼睛:“没有人,不过……” “有妖气。”沙罗接道:“虽然很淡,但是四处都有妖气传来,你说,我们是不是到了妖族的大本营了?” 悟能有些凄苦的一笑,说道:“如此倒好,反正我如今也是妖怪。” 回二十三、去面见女娲娘娘 听了悟能的自嘲,沙罗道:“反正我也曾经是个水怪,怕什么,只是如今这一世化作人身罢了,但是我们要不要捉上一只,来问一问?总好过在这里耗着。” 悟能没有答话,但是忽然就动了,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黑色的大氅失去了依托向着地面坠去。 望着猛的冲来的悟能,蛇妖男心中一紧,不知道对方何意,正犹豫是化作人形还是保持不动的时候,悟能已经略过了他,手向着雪地之中一按,竟然从雪地之中捉出来一只雪兔,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现的。 他回到远处,那雪兔望着他们瑟瑟发抖,沙罗微微一笑说道:“莫怕,我们只是想要问些事情,这位雪兔精?可否化作人形与我们一叙?” 那雪兔摇身一变,变作了一个赤裸裸的女子,原来还真是只小妖,竟然连幻化衣服的能耐都还没有,沙罗见了,将自己的大氅脱下,给她裹上才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小雪兔精依旧十分害怕,嘴唇哆嗦了几下没有敢回答。 沙罗见了心里明了,说道:“姑娘莫怕,我们不是坏人。” 小雪兔精反问道:“那……那你们是什么人?” 沙罗露出善意的笑容说道:“总之我们不是坏人就对了,你若真要问,就当我们是迷路的人好了。” 小雪兔精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这样的话,我就回答你的问题,这里是彩石山。” 沙罗一怔,笑了,摇头说道:“我不是问这个,我是想问,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呢?都有什么人存在呢?” “人?”小雪兔精眼睛斜向上翻,想了一想,说道:“这个世界没有人啊,都是妖呢。” “都是妖?”沙罗微微睁大了眼睛:“那你们都是怎么生活的呢?” “怎么生活?”小雪兔精一脸懵懂无知的模样:“就是这样生活啊,找吃的,玩,睡觉,一到了寒季我们好多妖就都去休眠了呢。” “休眠?”这次轮到了悟能一怔,他从方才就觉得奇怪,这当才反应过来,身形一闪,冲了出去,就一下子将监视他们的蛇妖男捉了过来,往地上一扔,冷目说道:“此事有异,此蛇一直没有冬眠,估摸也是妖怪,而且心怀不轨,不如……杀掉吧。” 此言一出,那蛇打了个滚,化作男子模样,向后连退三步,叫道:“你们要做什么!到底是什么人?莫非是伏羲大人派来的?如今可是寒季!竟然想要挑起争端?” 悟能笑了,他本意就是激起这蛇妖说话,好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却没想到如此容易,悟能对着沙罗说道:“伏羲吗?妖族大圣伏羲啊,看来这个世界有一些意思。” 沙罗一边拍着吓到的小雪兔精的背,安抚着她,同时对那蛇妖说道:“这位兄弟莫担心,我这朋友没有恶意,只是不知道何故要监视我们呢,你口中的伏羲又与你是什么关系?” “这么说来,你们不是伏羲大人的人?”那蛇妖拧起来眉头,又自己嘟囔道:“莫非真的是外来的人?” 他略一思索,硬提起勇气喝问道:“你们可是从炼狱来的?” “炼狱?”沙罗问:“那又是什么?” 蛇妖冷哼了一声:“不是从炼狱来的,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伏羲大人?还在这里和我装!我瞧你们就是来找事的!有胆子随我去见女娲娘娘吗?” “哦?女娲也出来了,越来越有意思了。”悟能道。 那蛇妖竟然完全没想到,那奇怪的人竟然开心的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们这便陪你去见女娲娘娘。” “这……” 蛇妖明明名义上是押解着两个奇怪的人,可是这一路上他甚至比起‘犯人’还要紧张,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一切的关系都很简单,基本上很少有来路不明的人,而他更是第一次遇见,所以才会有此举。 这一次,不是通过岩石的缝隙,而是走正经的道路,因此过来不算短的时间,才来到那女娲的洞中,女娲尚未清醒,犹豫了一下,蛇妖才扬起声音启禀道:“启禀娘娘!方才说过的那两个人,小的给押来了!” 女娲微微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就这么瞧着悟能与沙罗,半晌才悠悠说道:“你们两个是哪里来的,来本宫这地界,有什么目的。” 沙罗抱拳行礼道:“我们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误入这里,多有打搅,目前吗,只是想要多了解了解这个世界,看如何才能离开。” “你们不是这里的人吗?”女娲的眼睛终于睁大了一点,手指动了几下,一道亮光自指尖飞出,不多时,沿着洞壁就飞进来一只小蝙蝠,到这里摇身一变落到地上,化作一个身着黑色紧身衣的劲装女子,单膝跪地说道:“娘娘,召唤蝠将有何指示。” 女娲懒懒的问道:“如今有此二人说来自外界,怎么没听见你报有人来到炼狱了?” 那蝠将面无表情说道:“下属恐这二人是对娘娘说谎,炼狱并没有来过任何人,蝠将可以保证。” “瞧。”女娲将目光转向沙罗二人,虽然依旧是一副慵懒的模样,但是美丽的眸子之中一道精光一闪而过,只此一下,沙罗与悟能就冒出了一身的冷汗,那是赤裸裸的实力威压,果然顶着女娲名号的,不论在哪个世界恐怕都是顶尖的存在。 女娲说道:“我的蝠将不会骗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沙罗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可最终仍旧决定实话实说:“娘娘,我们确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绝无虚言,至于你们口中的那股什么炼狱,我们也确实没有见过,不知女娲娘娘又可否对我们讲上一讲呢?” 女娲就这么默默的看着他们,没有答话,半晌才忽然说道:“你,莫非不是妖,是人?” 沙罗一愣,本能的应道:“是啊……这。” 话还没有说完,女娲蛇尾暴起,抽向了他。 回二十四、不同神器的世界 面对忽然袭击,沙罗还没有反应过来,悟能已经瞬间挡道了他的身前。只可惜,面对强大的实力差距之下,悟能直接被击飞撞到了墙壁之上,几乎镶嵌了进去,而女娲的蛇尾毫不停留,直接卷住了沙罗,一发力,就有咯吱声响传了出来。 面对忽然的袭击,可周身骨骼都要被压碎的痛感,沙罗咬紧了牙关,挤出话语问道:“女娲娘娘为何……对我痛下……杀手,人有何……罪?莫非不是您创造的……人类吗?” 这话一出,就觉得蛇尾一颤,松了下来,沙罗跌坐在地长出一口气,再看女娲已经瞪大了眼睛,尖声叫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说完仿佛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女娲强压激动地清晰,说道:“蝠将,红磷,你们二人出去吧,这里的人交给本宫自己询问。” 二人不明所以,应声就要退去,女娲又叫道:“慢着!”看着二人停住了脚步,她说道:“这件事情,现在不许对任何人提起!” 看着二位下属离去,女娲才重新露出冷酷的面孔,那蛇尾默默的围着沙罗在地上盘起,仿佛告诉他随时有可能一击杀掉他,又抬手,打出一张灵力的网,将刚要从墙里挣扎着出来的悟能重新‘钉’在了墙上。这之后才开口说道:“你们最好老实给本宫说来,到底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还有,说本宫创造人类的这个事情,究竟是听谁说的!又给了多少人说过?!” 她的声调越来越高,声音也越来越尖锐了起来。 面对着一连串的质问,沙罗听完才苦笑说道:“女娲娘娘,我说过,我们并非这个世界之中的人,来到这里也不过几个时辰,这些事情,又有谁能告诉我们呢?只不过我也不明白,在我们的世界之中,女娲造人,本是一个所有人都传颂的古老传说,为何到了这处,却引起女娲娘娘如此的反感。” 看见沙罗的回答不卑不亢,再看眼神,确实没有一丝作伪的模样,女娲心中的怀疑终于有了些许的松动,厉声问道:“你说的可有办法证明?” 悟能虽然不能动弹,可是嘴却依旧可开,反问道:“若说我们方才还在外面咨询一个雪兔妖这世界的事情,算不算是证明?” 女娲冷笑:“一者之言,如何证明?何况问什么岂非随口可来,如何做得数?” 沙罗摇了摇头:“若如此,我们无法证明。” 这话说得女娲一愣,心念电闪,若眼前的人真的是来欺骗她的,怎么会如此就承认了没法证明,岂不是连个准备也没有?莫非真的是来自外面的世界?可是来自外面的世界,又怎么可能不经过炼狱?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所以女娲在自己还没有想清楚之前,先下了一个决定。 她再度召唤来了蝠将,这次,却是安排将这二人关入地牢之中,待她想明白一些事情再做打算。 蝠将受命,押解二人,本来途中悟能悄悄示意沙罗是否逃跑,却被沙罗告知,目前的状况,与其逃跑,不如静观其变,毕竟女娲没有杀他们已经算是信了一半他们的话,接下来或许可以给他们解决更多的疑惑也说不定。 毕竟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二人都听出来这名作炼狱的地方,或许与出入这处大有关系,既然如此,或许有关于这炼狱的信息,也能够帮助困住九黎壶中的那几个人。 …… 又有新的消息传来,发现了一个天兵的据点,这让这只反抗军欣喜若狂,如果这一次再度成功,那么他们就已经连续成功的消灭十个据点了,这无疑是对这支尚算不得强大的队伍的莫大鼓舞,哪怕十个据点对于天上众仙来说根本如同九牛一毛,这也足够引起这支反抗军的重视。 在壮壮等人面前的,就是反抗军的首领,他抱拳躬身,恭敬的说道:“上次多亏小白壮士、壮壮大侠的相助,因此这次,不知可否仍旧请二位祝我们一臂之力?” 小白与壮壮方要说话,奢比尸却抢先了一步,说道:“此次情报得来的太过容易,首领是否考虑过这可能会是一个陷阱呢?” 那首领歪着头,冷冷的瞧了瞧奢比尸,这人要不是青幽的父亲,恐怕他都懒得搭理,毕竟上一次这个人明明一起去了,却只是站在远处冷眼观察,一丝用处都没有派上。 而现在,竟然要和自己唱反调?可笑! 首领一副不耐烦的语气说道:“这位奢先生可有什么高见?还是说害怕了呢?” 奢比尸对于这种态度不予理会,只是冷静的说:“奢比是我的姓,我想说的只是,若照你们所述,这天兵向来有组织,且组织严密,先前多次都是有人以混血的身份卧底牢房才得到的消息,这次,却忽然有一个天兵自己跑丢了,还恰巧被捉到,又是几乎没有怎么费力就拷问出来的消息,难道就不会觉得可疑吗?” 那首领这次都懒得搭理他了,只是再次对着壮壮与小白问道:“二位义士可否祝我们一臂之力。” 这让小白几人有些尴尬,只能默默的点了点头。而更尴尬的还有另一个人,那就是青幽。 预定好了第二日便出击,那首领才离开,而青幽则是轻轻的将他父亲拉到了一边说道:“爹,首领他一直带领我们,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可是这里不是药王谷,并非都是听从您的话的门徒,更何况您初来乍到,对这里的事情还不够了解,我想暂时还是不要发表意见的好。” 哪知道奢比尸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管了解不了解,但是哪怕只是伦活的长短,我也比你们多了太多了,这次的事情必定有诡异,我只是不想你以身犯险罢了,既然那人不做理会,不妨这次你与飞渡就不要参与其中了吧。” “这怎么可以!”青幽提高了声音:“爹,我真的长大了,也有自己的判断,这次您就看一下吧,我们一定会成功的!”说完竟然像是赌气一般,转身就走,留下了望着她背影幽幽叹了一口气的奢比尸。 或许,这女孩并没有像她自己说的那般已经成熟了。 回二十五、螳螂捕蝉雀在后 一场几乎冲入陷阱的‘偷袭’——至少奢比尸是如此认为的——开始了。 小白一马当先,化作嘲风,扬起独角埋头前冲,撞翻了一片驻守的天兵,它身后的妖族与混血们拉开了战斗架势,在先前几次胜利作为铺垫的气势之中,义无反顾。 天兵展现出了慌乱,开始四散,但是周围早已经埋伏了那些等待着的人类,他们的刀渴望敌人,他们的剑渴望鲜血。 壮壮捉住撞来的一名天兵,双臂发力,撕下了翅膀,没有翅膀的天兵如同不会飞翔的鸟儿一般,开始认人宰割。 所以天兵们又向天上飞去。首领笑了,露出自以为狡黠的笑容,发出了信号,埋伏在四方的多名反抗军,将法力灌注到了一个圆筒之中。 那圆筒发热,变红,然后爆发,喷射出法阵拉起的灵力线,在空中交织成了一张细密的网。 无人可以逃脱,天兵变作了困兽,在这个牢笼之中犹作死斗。相信很快这场战斗就会落下帷幕。 那首领有些得意的望着远远观望的奢比尸,仿佛在彰显事情完全彰显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可是一声破空尖啸打破了他的得意,让那一副邀功般的深情凝固在了脸上。 灌注了法力的箭自他的背后刺入,自胸膛又冒出了头。哪怕停下了前进,那箭尾依旧抖动,晃下了一支尾翎。 尾翎飘荡落到了地上,原本的洁白颜色沾染上了一丝污垢,正如这一场战斗,也忽然扭转了局势。 猛然之间,万箭齐射,由四面八方汹涌而至,无数前一刻还在沉浸在斩杀敌人的喜悦中的反抗军,还没来得及将笑容自脸上落下,他们的人就坠落了,血水混合着泥土。 一轮箭雨过后,自四周的密林之中,成片的白色身影拍动着翅膀升空,在比树梢略高的地方,他们拿着箭,拉开了弓,准备第二轮的收割。 同一时间,一道金光自天上下落,金光撞击到了法力网之上,那灵线顿时被切断四散,金光落到地面,化作了一个持剑的道人,道人的面上满是笑容。 这,才是真正狡黠的笑容。 “毁我九个营哨,这一次,该偿命了。”道人笑着说。 在不远处的青幽眼皮抖了抖,目光一偏,望向了远处的父亲。这是个陷阱,他的父亲早就知道了,可是为什么她不信呢?只是因为认为自己已经翅膀硬了吗?还是认为宠爱她的老父亲已经失去了年轻人的冲劲。 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飞渡说道:“看来,我们确实中计了,来的是天庭的三十六真仙之一的子木真人,我们不是对手,一会儿我设法拖住他,你,快跑。” 话说完,莫飞渡提剑而上,挽起了剑花冲向了子木真人。 天兵没动,反抗军没动,持续着宰杀与被宰杀之前的对峙,同时观望着这一场不成对手的戏耍。 子木真人甚至放下了剑,身上冒出淡淡青光,任凭莫飞渡那套本对天兵行之有效的‘病魔剑法’,只可惜,光到剑止,除了汗水再无其他。 壮壮在外围,不敢妄动,方才已经有一箭擦过了他的手臂,若是引发天兵的又一轮齐射,外围恐怕再也剩不下什么人;小白在里面也没有动,在不知道敌手的实力前,妄动是最不明智的举动。 其实说起来,所有人都没有动,只有莫飞渡像个傻小子一般,挥舞着他的剑,关心则乱,或许是最真实的写照。 半晌,子木真人忽然抬起了手,一下子捏住了莫飞渡的剑,莫飞渡用力,剑不动,子木真人用力,剑断作两截,他说道:“玩够了吗?你没够,我够了,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跑。”他有些狰狞的笑着,高声叫道:“放箭!” 又一轮箭雨倾泻而下,众人皆乱,向着中心跑去,哪怕实力最强的子木真人就在那里,至少现在他还没动手,一轮射完,反抗军的人群又少了一半,他们聚集的空间也更加的密集了,所以包围他们的天兵,也向内一收,恐怕下一轮,便是全灭的结局了吧。 冷冷的望着那处,奢比尸不发一言,一直在他身边没有参与争斗的姬姬竟然也没有说话,莫非她不担心壮壮与小白马?自然不是。 姬姬问道:“奢比先生,还没到时候吗?” 奢比尸轻轻的摇了摇头:“还没有,尚需一炷香的时间,这次单凭我自己炼制的药,还不足以让这些人都活下来,毕竟他们二人也不见得能救下所有人。” 姬姬点了点头:“明白了。” 可是,时间还有吗? 望着倒地的曾经的同伴的尸体,青幽与莫飞渡的身体都颤抖了起来,反倒是终于凑在一起的小白与壮壮默默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看着几乎大局已定,本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小规模斗争中的子木真人终于失去了玩耍的耐心,刚要高呼,一个声音自远方传来。 奢比尸自林中踱步而出,背负着双手,长发迎着风向后飞荡,他叫道:“这位真人,何苦斩尽杀绝。” “你,是什么人!”子木真人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这从未见过的人物。 “我是谁并不重要。”奢比尸说道,手指在背后默默的掐算着时间:“只是这场争斗你们胜了,这余下不多的人便放了他们吧。” 子木真人笑了,充满着嘲讽:“放了?我此刻是不是应该跟你说,那我的天兵的命又由谁来偿还?只可惜我不想这么说,他们为众仙效力,献身本就是应该。” 听了他的话,那些天兵的表情竟然没有一丝变化,仿佛这本是正理。 子木真人继续说道:“正如你们这些渺小的反抗者,注定要死一般,我不知道你敢独自走出来,凭借的是什么,但是恐怕出来啦,你就走不得……” 一个得字尚未说完,自这个据点的四周,忽然蓬勃喷涌出来了黄色的烟雾,这烟雾扩散极快,几乎一眨眼就笼罩了整个营地。 子木真人终于知道自己中了计谋,脖子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疯狂的叫道:“射!” 他化作一道金光破开黄雾直冲到天上,仅留下那些待宰的羔羊。 回二十六、骨子里面的嫉妒 在牢房之中,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不堪,也许这处本就没有时常关押犯人吧,因此更多的不是脏乱,而是破旧,甚至连锁住他们的铁链都是那么破旧不堪,恐怕稍微有点力量的小妖都能轻易的扯断。 不过他们本不想逃。 沙罗把玩着那生锈的铁链:“听这个说法,这世界似乎并没有其他的种族存在啊,剩下的都是妖。” 悟能静静的盘腿坐着:“也难怪,这太一钟传说之中就是炼化妖族的神器,这里面的世界都是妖族,一点都不稀奇。” 沙罗道:“这倒是不稀奇,只是炼化二字却不知道从何谈起。”他顿了一下:“恐怕还是要从他们口中的那个名字唤作炼狱的地方着手。” 悟能抬起头,望着沙罗:“只是不知道,那伏羲又是个什么人物?” 沙罗道:“这里的事情,就一切随缘吧,我们本是外来人,还是少参与的好,只求我们所得便好。” 悟能难得露出了笑意:“壮壮还是那一幅混样子,我怎么觉得你倒是越来越像佛门中人了?” 沙罗道:“道门也好,佛教也罢,天庭也好,人间也罢,我现在算是想了个明白,只要能平平淡淡的活着其实也就够了,若解决了紫薇大帝的事情,恐怕你也不会再想着折腾什么风雨出来了吧?” “何须那时……”悟能叹了口气:“我早就不想了,只是,局势所困,身在局中不得不为罢了。” “是啊。”沙罗反复搓着自己的手:“一个又一个世界,一个又一个算计,争、抢、予、夺,这天下谁都困在了一片混乱之中,不由自主,或许若我们真的成功了,才能还这世界真的一片清净了吧?” 二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稍晚一些又有人送了饭来,吃过也便随遇则安休息了下去,知道第二日清晨,还没有睡醒,二人就被前来的蝠将‘押解’着,重新来到了女娲所在。 最为惊奇的是,那女娲竟然一改昨日凶狠的神态,正襟危坐,原本看起来有些妖艳的面容这一刻倒也显得庄重了起来。 摒退了左右,女娲清了一下嗓子,开口问道:“还没有请教二位的名字。” 面对突如其来的态度变化,沙罗二人倒是沉稳,报上名号,女娲又道:“本宫思前想后,虽然尚不知你们究竟是从何处而来,但是非我这个世界的人,却是信了,只希望你们不要欺骗本宫便好。” 沙罗当下迅速应道:“自然没有欺骗。” 女娲再道:“如此便好,只因为本宫想要……”她斟酌了一下:“求你们二人办一件事,或许这事情还真的只有你们可以办,如若办成,本宫定当重重有赏。” 悟能抱拳禀道:“这封赏我们不需要,但是有一些事情,也还需要女娲娘娘为我们解答。” “若成了,自然知无不言。”女娲道。 虽然还不知道究竟让女娲态度大变,又明言只有他们可以办成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但是如今好歹算是有了点头绪,所以沙罗立刻说道:“甚好,还请问女娲娘娘究竟需要我们二人办什么事情?” 女娲眼神变得有一些空洞,说道:“劝劝我的大哥。” 沙罗二人不明,女娲开始了她的讲述: 女娲与伏羲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先出来的智慧生物,在那之前,只有凭借本能生存的动物,而他们就硬生生的在这物竞天择的环境下化生出来,成了半人半蛇的生物。 后人有说他们是妖的,不尽然,只因他们并不能变作人身,故而算不得妖。 亦有说他们是神的,亦不准确,只因为他们虽然身负大能之力,却没有行大能之权。 若真要算起来,他们什么都不是,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在出世的千年之后,第一次感觉到了孤独。 各自望着对方的样子,他们开始认真考虑,或许能够变成这个样子的,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于是他们试图通过各式各样的方式,去培养新的灵物,经过不断的努力,他们终于发现,只要世间充满了灵力,那么就有可能还有别的生物可以变化,而他们当初,则恰好是处于一处灵力汹涌的地方,因此,他们开始寻找,开凿灵泉,如此又是百年,世间终于有了第一批与他们一样的生物,虽然这些生物还很弱小,但是终归是这个世界的种子,是希望。 如此一段时间,本以为该是天下和乐,可许是太闲了,因此二人又开始寻找有意思的事情。 就从这时候起,伏羲开始沉迷于术数之中,他发现这个世界其实是有规律的,若是早一些发现某些规律,也许他们创造妖的时间会更加早上一些。 而女娲作为女子,则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那便是所有的妖在修炼到一定得时间,都会化作同样一种生物,她姑且称之为人。 那么若妖可以化作人,是不是又该真的有人这样的物种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呢? 所以女娲将全部的心思都投入到了造人上,终有一日,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个世界上第一对男女出现了。 很快的人类便繁衍开来,而便在这时刻,伏羲的数理学亦有长足的进步,他研究出了河图、洛书、八卦等一系列有关于自然的规律,和操纵自然灵力的方法。 本是好事的两件事,却让谁都没有想到,竟然造成了天大的祸事。 学习能力远远超过妖族的人类迅速掌握了这些‘技术’以极快的速度超越了妖族,而人类的缺陷也在这一刻展露无遗,那边是嫉妒,骨子里的恶意,让他们越来越看不惯比他们先出现,从一出生就凭借天赋能力强于他们的妖族,哪怕这些妖族只是无忧无虑,甚至是没心没肺的幸福生活着。 这种快乐,让人类眼中就变作了恶意的嘲讽! 不知是谁牵的头,总之这个世界上第一场人妖大战拉开了序幕。 回二十七、女娲陈述的历史 就在这一场战争之中,世界上近一半的妖族陨落,虽然人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是他们仍旧是胜利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像是妖族和人类共同母亲一般的女娲,却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极度惊恐与悲伤,就仿佛亲眼看着自己的一个孩子将另一个孩子打死一般,她的心在疯狂的滴着血。 那时候的女娲认为正是他的哥哥伏羲所研究的那些东西教坏了人类,所以她怒气冲冲的跑去理论,却从没想到她的哥哥也变了,变得不再那么充满了激情,反而充满了无尽的理性,以至于全身都散发处那一股无从消散的冷漠与自私。 伏羲告诉女娲,他研究的自然之理,并无对错,错的是女娲,只因为她所创造的孩子——人类,从出生的一刻起,就是含着恶意的,这股恶意让他们利用自然之力,从而为害一方。 女娲信了,深深的信了,也许一开始就是她的错误,所以她痛定思痛,决定将错误从这个世界上铲除。 所以女娲聚集了世上所有的妖,开始了第二次战争,妖族的反攻。 在这一次的战争之中,正如她所‘愿’,虽然妖族仅仅余下原先十分之一,可是人类终于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虽然心里很痛,让她痛的无比难受,可是她本以为世界本该重归宁静,直到伏羲的那些所谓的知识,又开始渗透到了妖族之中,原本一向和平的妖族竟然也开始产生了分歧、争夺、与战争。 这个世界第三次大战开始了,只不过这次是妖族内部的斗争。 至此,女娲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便是或许人类并没有错,而错的,就是那些所谓的知识,只要接触了那些‘饱含罪恶的甜美果实’无论是什么种族都会变得越来越聪明,可是伴随着聪明的,则是滋生出来的恶,那恶中,有算计、有嫉妒、有不满,还有种种不堪的想法。 所以女娲开始凝聚妖族,试图让他们不再接触这些所谓的知识,从而停止战争,恢复本真。 然而事情总是有两面性,在女娲的不支持之下,一些本已经开了灵智,甚至掌握了知识的妖族则自发的凝聚在了伏羲身边,他们认为只有不断的学习,才可能让这个世界为它们所用,它们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而并非大自然。 于是几乎实力相当的两批人马终于彻底分开了阵营,各自看不顺眼,女娲一方的称呼对方为恶魔,而伏羲一方则称呼对方为蛮族。 这一场战争由一开始的激烈,逐渐变得冷静,可即便如此,敌对的情绪并没有因此而消散,反而成为了一种常态,只是双方都意识道若是死斗,最终定会两败俱伤,甚至于整个妖族不再存在,所以大规模的战争,变成了从不间断的小规模摩擦。 就在这个过程中,或许是环境的改变,这个世界变得只有了两季,那就是温季与寒季,又是慢慢的双方仿佛自发的一般,一旦进入了寒季,那么双方便都开始蛰伏与休养生息,连小规模的摩擦也没有了,反而是谁在这时候挑起争斗,哪怕在自己的阵营之中亦会受到重重的惩罚。 当女娲讲完了这一切,沙罗与悟能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他们甚至明白了为什么提到人族,女娲会如此激动,只因为人类,本是她心中最深刻的痛,但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有一件事情不明白,那就是女娲为什么要去劝说伏羲,而且为什么非要是他们? 听了疑惑,女娲又说道:“在这个世界之中,有一片地方,那里寸草不生,只有满目的赤红,所以我们称之为炼狱,一旦进入到了那一处,几乎很难再出来,因此为了妖族的安慰,我与伏羲协定,共同派人镇守那里,防止妖族的误入,可是就在镇守的期间,我们却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那便是在那个地方,总会有一些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妖族出现在其中,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消失,虽然这事情足够引起兴趣,可是却没有办法调查,只是将那些忽然出现又消失的人称之为外来人,但是随着时间久了,我与伏羲似乎都想明白了,那些人有可能是从不同的世界来的,毕竟又有谁敢说,只有我们这一个世界呢?如此你们可明白了?” 看着沙罗与悟能依旧拧眉紧锁,女娲继续说道:“既然知道还有别的世界,而别的世界之中又有妖族,我想或许在那个世界之中妖族会比这个世界之中生活的更好,不是吗?直到你们的出现我更加确认了这个事情,你是人。”她指着沙罗,又指向悟能:“而他是妖,你们能如此和平的在一起,想来你们的世界并不会太差,而你们又是唯一没有通过炼狱来到这里的,或许只有你们可以去劝说一下我的大哥,告诉他,不用研究那些也能有人与妖族和平共处的方法,或许到时候,我还可以再将新的人族创造出来,让他们再看一次这个世界的阳光。”说到这里,女娲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哪怕不行,至少妖族也能够团结在一起,而不是分成两个派系,每日每夜斗来斗去,这样的一个母亲的请求,不知道……你们可否愿意?” 说到这里,两行眼泪自女娲的眼中流了出来,见者心动。 悟能默默的低下了头,心中已然答应了下来,却忽然听到身旁沙罗说道:“我想,恐怕不能。” 那声音既平且稳,不带有一丝波动,甚至都缺乏应有的感情,这不禁让悟能一愣,抬起头去,就看见沙罗冷静到了极点的表情,虽然可以看出眼神之中偶有闪烁,但是直视着女娲的眼神依旧坚定的表达出了拒绝的情绪。 “这?”女娲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这又是为何?” “因为……”沙罗望着女娲的眼睛:“错的是你!” 回二十八、赢得女娲的信任 “错的是我?”女娲错愕,她仔仔细细的想了一整个晚上,想到了如何讲述这段故事,如何提出要求,甚至也想到了对方会如何拒绝,但是就是没有想到,自己是不是错了。 沙罗又重复了一遍:“是你错了。” 女娲的眼中再度流露出了一股凶光。 可是沙罗不闻不顾,径自说道:“在我的世界,曾有人说: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悟能望着沙罗,这是道祖太上老君曾说过的话,此话的意思本是:不推崇有才德的人,导使老百姓不互相争夺;不珍爱难得的财物,导使老百姓不去偷窃;不显耀足以引起贪心的事物,导使民心不被迷乱。因此,圣人的治理原则是:排空百姓的心机,填饱百姓的肚腹,减弱百姓的竞争意图,增强百姓的筋骨体魄,经常使老百姓没有智巧,没有欲望。致使那些有才智的人也不敢妄为造事。圣人按照“无为”的原则去做,办事顺应自然,那么,天才就不会不太平了。 可是这样的话语,本与女娲的想法如出一辙,沙罗凭借此语又如何评断女娲错了呢? 沙罗继续道:“但是这话或许曾经适用于我们那个世界,对于这里,却一点都不适合,从一开始女娲娘娘就埋怨一切似乎都是伏羲的错,可他真的错了么?女娲娘娘不妨回想一下,在他的那些知识传播开来的时候,是否曾经完成了许多你们之前从没有想过的事情?生活也是否便利了许多?你说本真好,可本真的妖是否便是现在的这个状态,茹毛饮血,我想才是最初的状态吧。” “这!”沙罗一番话说得女娲一愣,回想起往昔,虽然她所认为的知识带动了所有人的心思,向着自私的方向发展,但是那些知识也确实让所有的人或者妖有所改善,穿衣蔽体,明事理,知廉耻,懂得长幼有序,而非只臣服于单纯的力量,甚至能有蝠将这样忠心耿耿的下属,也不得不说,那些知识有一定的作用,可是即便这样,也不能代表她便是错了。 仿佛知道她的心思一般,沙罗继续说道:“那人又说过:三十幅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悟能开始有一点明白沙罗想要表达的内容了。 沙罗道:“此言是说:三十根辐条汇集到一根毂中的孔洞当中,有了车毂中空的地方,才有车的作用。揉和陶土做成器皿,有了器具中空的地方,才有器皿的作用。开凿门窗建造房屋,有了门窗四壁内的空虚部分,才有房屋的作用。所以,“有”给人便利,“无”发挥了它的作用。如此女娲娘娘可明白?” 女娲摇头,沙罗解释道:“固然先前所说是无为而治,但是这话却说的是要‘有’‘无’结合,如果以这个世界来说的话,女娲娘娘需求是无,而伏羲大士则追求的是有,只有有无结合才能够创造你们心目之中完美的环境。” 女娲听懂了他的话,却冷笑一声说道:“原来兜了半天你是在耍本宫喽?我们起初便是共同治理,不见成效才会出现如今的状况,这时候你用这失败的事情来说本宫错了?却当本宫听不出来吗?” 沙罗面目认真无比,道:“娘娘且莫急,我这话还没有说完,有无结合确实没错,只是伏羲大士的有不完全,娘娘的无亦是不完全,所以我才说错了,你们二人都错了!” “如何不全?”女娲叫道。 沙罗道:“先说伏羲大士,固然钻研数理知识是好,可是曾有办过学堂?” “学堂?那是什么?他只是将那些东西口述给了身边的人,这帮人又出去说,然后就传播开了。” 沙罗道:“学而不解,知而不全,是为弊端,或许伏羲大士是这个世界知识的先导,可他却不是一位好的先生,我再问女娲娘娘,和平共处,待人和善的道理,可从小灌输给每一个人或者妖?” 女娲错愕的摇了摇头:“妖族天性善良,本宫……从没教过。” 沙罗道:“同样的道理,人族自也没人教导了?”见女娲摇头他说道:“无论‘有’‘无’皆需学习,单靠本能天性,却是永远也不可能达到娘娘所要的世界的,而这个学,则需要有系统、有规范,一方面即可以循序渐进,掌握事理、同时也让所有人习惯‘规矩’二字,有了规矩,这世界才可成方圆!” 一番话说完,女娲彻底的呆在原地,这些道理虽然都不是很深奥,但是却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个世界走到了现在,仔细想想仿佛确实都是野蛮的生长着,肆意的躁动着,才有了如今的后果,所谓真正的规矩框框,却是从没有过,也许自己真的错了也说不定。 沙罗看着女娲的神色不断变化,终于眼神开始拥有了一丝明了,一丝悔恨,在这适当的时机,沙罗这才言道:“所以我认为,若女娲娘娘真的想要这个世界更好,不妨开诚布公的与伏羲大士谈一次,然后共建学堂,一边学习规矩礼法,一边学习数理知识,或许如今的状况不会一开始就改变,但是若从新生不久的妖族开始做起,相信不久后,定将迎来新的局面,届时成家立邦皆有礼数可言,有规矩所限,定可真正兴盛!” 见女娲还有些犹豫,沙罗手一抖变化出一本《道德经》交给女娲道:“此书,便是我方才所说,女娲娘娘若怕无法说动伏羲大士,将此书与他看,待细读后,定会改变心意,届时万事可谈!” 女娲结果了书,亦终于下定了决心道:“本宫,便信你这一次!” 回二十九、戏耍那子木真人 子木真人静静的望着黄雾之中,更是斜眼望着站在那处的奢比尸,本以为识破计谋他就会产生慌乱,可是,看着那冷静的面容,一丝波动都没有,这反而让那个子木真人稍稍有些慌了。 叫声呢?哪怕低沉的闷哼,也是躲不过他的耳朵的,可是在那片黄雾之中,连一丝声音都没有。 再看向奢比尸脸上忽然浮现出的一丝笑意。子木真人终于发现事情不对了! “有状况!下落探查!”他高声吼着,人向离弦之箭一般冲向了奢比尸,扬起手中的剑斜刺下来,奢比尸脚尖微微用力,整个人就飘逸的向后退去,躲过了这雷霆一击。 子木真人已经怒极了,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满面狰狞对着奢比尸叫道:“敢戏耍本真人?今天定要让瞧瞧厉害!” 言罢周身真气爆发,竟然有实质的光芒冲出体外,散发出约莫七八尺的距离,这足以说明他的厉害,只是面对着这样的一个对手,奢比尸不慌也不忙,平平淡淡的说道:“计不如人,何苦暴怒呢?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放屁!”又一次的言语刺激,和那不咸不淡的态度,终于让子木真人疯狂了,提剑冲杀上来。 可是奢比尸仿佛打定了主意一般,就是不与他斗,每每子木真人上前,他便后退,子木真人不上,他反而退的更快,很快就重新进入了密林之中。 子木真人怕他跑了,当下运足了真气直追过去,几度就要近身的时候,却不知道从哪里就有冒着黑雾的石子袭来,不知是什么唯恐有毒,子木真人不得不避,可就是这样,却总让他失去了得手的机会。 又是几次,子木真人终于明白,若是偷袭者不除,不光除不掉眼前的人,甚至自己都有可能一个失误就被对方反击,瞄准了再次袭来的石头方向,子木真人忽然调转身形直向那里飞去,就在这时候,奢比尸轻轻捏碎了一块小小的丹丸,另一个丹丸在远处同时碎裂。 “是时机了。”姬姬道,化出原身,抽了抽鼻子,嗅出奢比尸手中丹丸散发出的特异味道,撒开腿向着那处跑去。 子木真人疾飞之中忽然见到一只黑白相间的动物与自己交错而过,向着反方向跑去,速度极快,这不禁让他楞了一下。 紧接着他心中一道灵光闪过,不禁叫了出来:“不好,中计了!” 他转身回飞,再看原地,早已经没有了奢比尸的身影。 这当姬姬早已经驮着奢比尸向着他们的大本营赶了回去。 子木真人真是气得不行,自己竟然接连中计,可是当他回到那处兵营的时候,没想到竟然更恼火了。 看着散去的雾气之中,没有任何一具尸体,只余下距离他先前所站立地方不远处的一个地下隧道,以及呆立在那旁边的傻傻的望着的几个天兵,子木真人大步的冲了过去,伸手就捉住一人的衣领,力气极大,一下子就把这人揪离地面。 子木真人叫道:“人呢?我问你人呢!!!” 那天兵有些手足无措,又不敢反抗,只能低声的说:“这里有地道……恐怕黄雾一出来,他们就跑了……我们已经派人去追了,只是……” “只是什么?追不上了是吧?”子木真人怒极反笑,咬着牙猛地一巴掌扇到了那天兵的脸上,由于还被揪着,这一下可谓是挨得结结实实,当下就吐出了一口血。 即便如此,子木真人也似还没有发泄够,放心了那天兵,又是一脚踢去,直踢的那天兵向后足足飞出了三米才落下,子木真人恶狠狠的骂道:“你们这帮废物!” 说完,也不顾这里的局势,化作一道金光,直奔天上而去。 奢比尸与姬姬,就在回去的半路之上,遇见了小白与壮壮等人,他们二人各自扛着好几个尚昏迷不醒的人,而身后则跟着已经清醒过来的人,向着大本营处进发。 青幽与莫飞渡也已经清醒了过来,默默地低着头走着,一言不发。 直到看见了奢比尸,青幽才抬了一下头,可是看着他的父亲,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回到了大本营之中,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隐隐的奢比尸反而成了他们的领袖。 其中一人道:“这次……可是这位义士设的计谋?” 奢比尸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又有人问:“只是这一次的计划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奢比尸道:“因为没人信我。” 开始有人质疑道:“可是,你也没有与我们说,我们如何相信?” 奢比尸反问:“说了就会信吗?” 再有人质疑:“可这不说……我们……死了这么多人……就连首领也死了……难道不是错吗?” 奢比尸方要说话,就听见青幽忽然尖叫了起来:“够了!不要说了!这次都是我的错!若是我信了父亲的话!早一些劝阻首领,恐怕也不会牺牲这么多的人,这次血与泪的教训全部都是因我而起!你们处罚我吧!!!” 她的腿再也支撑不住压力,一软就滩坐了下去,在地上痛哭。 莫飞渡原本一直紧紧握着的拳头,终于松了开来,半晌,搂住了青幽,轻声的说道:“这事情,谁也不怨,若怨只怨我们太弱了……太弱了……” 这时候,奢比尸终于站起身来,环顾了所有人一圈才说道:“这次,我本可以让所有人都去不成,只要在你们的饮食之中下些迷药即可,但是我没有!只因为我不让你们去,你们就不会认识到错误,哪怕是用牺牲换来的错误,这样的错误如果不纠正,日后定会带来更大的伤亡,甚至是反抗众仙的决心,亦会崩塌!” 看着所有呆呆望着他的人们。 奢比尸说道:“我本不该参与到这些与我无关的事情中来,但是我的女儿青幽,她参与进来,我就不能躲避,从这一刻起,如果你们相信我,就将余下的力量全权交给我来管理,我定会还给你们最终的胜利!” 回三十、火山是炼狱入口 自这一刻起,奢比尸的话终于真正的震撼到了每一个人心里,也成就了他的领袖地位。 对于他来说,这是必须要的事情,就在他发现青幽还不足以真的独自承担,莫飞渡还不够一肩扛下的时候,他知道,这里仍旧需要他,而他要做的,就是帮助他们的梦想,进一步腾飞,哪怕冲进了一个漩涡,哪怕踏进了一个深潭。 可他不怕,只因为他是个父亲。 从这日起,奢比尸定下了严格的训练计划,不仅如此,更是教授众人药理的知识,这个世界之中,甚至还有许多的奢比尸都没有见过的药物,这不禁让他大开眼界,而那些原本很普通的药物,在他的手中,能扩展出许许多多的奇效,这样的事情也让所有人同样大开眼界。 与此同时,青幽仿佛没有那么坚强了,甚至找回了一些当年的状态,开始变得温婉了一些,虽然自那日起,她就变得不愿意与人接触,可是终究时间将会磨平一切,包括她心中的伤痕。 就在这不久之后,接连的几次胜利,都让众人更加拥戴这位新的领袖了,同时亦有几支小的反抗军慕名而来,让这只队伍更加的壮大了起来。 日复一日之间,青幽找回了当初的状态,而莫飞渡也不负他所望,成为了奢比尸手下的第一得意战将。 同一时间,这个世界亦有几处豪杰如同冉冉新星般展露了头角。 包括奢比尸在内,他们各自割据了一方,占据了大地十二处,与天上众仙的领袖十二金仙几乎成了分庭抗礼之势头。 这让天上众仙亦是头疼无比,可是既然战争的序幕已经拉开,就再没有回头的道理。 一场针尖对麦芒的大战开始了。 只是在这场战争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壮壮、小白与姬姬就离开了这里,这其中姬姬尤为不舍,她一度将奢比尸当做一个药学的前辈,可以传授她许多从未见过的知识,可是奢比尸对她说,这个地方终究不是属于她的,若真有心要学,回到药王谷,巫彭几个人就可以教会她许多的知识,所以姬姬终究还是放弃了,况且她本就不想再也见不到她的悟能大哥。 他们沿着传音所指,一直来到了在那处被称之为绿林的地方,见到了等待着他们的沙罗与悟能,一边走着,一边各自交换着各自的经历,听完了壮壮他们的讲述,沙罗沉吟了一下说道:“我想,你们也不用太过伤感,之后一定还有机会见到的,甚至我们也有可能参与到他们的战争之中也说不定?” 小白与姬姬都不明白沙罗的话的意思,壮壮则是直接问了出来:“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之后我们找齐了人过来助拳吗?虽然我是挺想帮他们的,不过奢比说的也对,这里的事情,本该是他们的事情,更是他们的生活,我们不一定非要参与其中的。” 悟能接话说道:“原本该是这样的,只是……”他苦笑了一下:“我们在炼狱的经历,恐怕明确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哪怕我们收集齐了十大神器,也要解决十大神器之中的每一场纷争,否则这些东西放在我们手中几乎没有什么用处,最多当做一件趁手的法宝。” 壮壮挠了挠脑袋,咧着嘴问道:“你们在那个地方到底遇见了什么事情啊?” …… 解决了女娲的困惑,女娲面对他们去炼狱的请求在没有任何的阻挠,只是安排蝠将引领沙罗与悟能过去。 他们随着蝠将一直来到了一处火山之上,蝠将指着火山口没有一丝表情的对他们说道:“就是这里,下去便是炼狱。” 望着下面,沙罗与悟能没有一丝犹豫,只是拱手道谢一句,就径自跳了下去,刚跳进火山口,二人就忽然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片粘稠的空气之中,悬在了半空之中。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斥着重重的阻滞感觉,这不禁让二人大为诧异。 “这是怎么回事?”悟能皱眉问。 “也许是穿梭到那所谓的炼狱所必须经历的道路吧。”沙罗试着凝聚出一层法力的薄膜包裹在身体之上,再试试动弹手脚,却是丝毫无碍了。 他方要将这个发现告诉悟能,就发现悟能竟然露出了微微惊慌的表情,咬紧了牙关,甚至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你……怎么了?”沙罗问:“快将法力逼出覆盖在身体上,也许能阻止怪异的感觉。” 悟能咬着牙,话语几乎是从牙缝之中冒出:“我……不能,我的法力在快速的流失,这地方太诡异了!” 沙罗大为吃惊,虽然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事情产生,不过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他飞快的‘游’到了悟能身边,将自己的法力再次凝聚成膜,覆盖到了悟能的身上,这才见悟能长出了一口气,说道:“现在好了,这是什么东西?为何会溶解我的法力?” 沙罗拧眉思索,开口说道:“太一钟针对妖族,或许,这就是你我不同的原因吗?” 悟能点头:“极有可能,虽然都说是法力,但是作为人类和作为妖怪修炼出来的终究不同,若是没有你,只怕再有一会儿,我便会法力尽失,怪不得那女娲说这里是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呢。” 正说着,二人就看见远方在空气之中漂浮着一具白骨,游过去,就发现那是一具老虎的骨架,悟能说:“这极有可能是一只虎妖,不仅法力尽失,就连身体亦被消融,我看这里并非久留之处啊。” 沙罗点头应道:“正是,不过想要突破这处,总要找寻些门道,不如你我约定便在这虎骨之处稍后聚合,如今先各自探查一番。” 说完他用力,自手中慢慢的吐出了一个散发着光芒的小球说道:“这是我凝聚的一部分法力,若有状况唯恐你的妖力不能使用,且先用这个,一旦使用,我也会知晓你的位置尽快赶来。”仿佛是嘱咐一般,他盯着悟能道:“我知道你或许心里会对曾经瞒着我们的事情有一些内疚,但是切记不要有任何负担,也不要独自承担,哪怕有什么事情,该逃就逃、该跑就跑,绝不要硬撑。” 望着沙罗认真的表情,悟能露出了笑意,拍了拍沙罗的肩膀转身游离了开去。 回三十一、你就是深沙河神 没有多久的时间,沙罗就感觉到自身法力一震,凝神感受悟能的位置,沙罗直奔那里,过去就看悟能正在对着一个凌空浮动的红色圆球等着他。 “这是刚发现的?”沙罗问。 悟能道:“这内里能感受到了强烈的力量波动,颜色又与你先前描述的有异曲同工之妙,或许这里就是一个突破口。” 沙罗没回答,直接伸出手去向着那红球触摸,此时此刻讨论已经不是重要的了,不亲身去试,永远也不能解决,更何况悟能还随时随地有着妖力尽散的危险。 看着沙罗毫不犹豫,悟能心中明了,有些感动,也伸出手去触碰到了那个红色的球体。 就感觉一股子强大的力量瞬间将他的身体击散,只是并没有一丝痛感,那感觉可说是十分的奇妙,接着悟能就感觉自己的每一片身体都向着那个红球之中涌去。 睁开眼睛,面前一片粘稠的血红颜色,那色彩仿佛是刚刚自身体之中放出的血液,让人看见不由得心头一燥,先来一步的沙罗默默的走到了他的身边,说道:“这处应该是没有错误了,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神器内空间进出,不出意外都是应该在这个地方。” 悟能说道:“那如今我们怎么办,先在这里找上一找吗?只是……” 他望着四周一片血色,强压住心中莫名涌起的杀意,道:“这里的环境,比之先前更让我不安。” 沙罗点点头:“所以我们还是一起的好,在这里没有必要分开了,若真有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二人摸准了一个方形向前探去,走不多久,忽然一道影子自眼前晃过,沙罗心中一紧,叫道:“有人!悟能小心!” 他回头望去,却呆呆的愣在了那里,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悟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沙罗大惊,再度转过身去,只见一道黑影已经向着自己冲来。 还没来得及反应,那黑影就穿体而过,没有伤痕,但是那一瞬间,沙罗只觉的自己身体内的力量减弱了一些。 “不好!”沙罗叫道,双手贯通法力,凝聚全部精神,准备迎接下一次的袭击。 他左顾右盼,不断的向着四处张望,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对,猛的抬头,就见那黑影已经近在咫尺,有一次没有来得及防护,黑影自头顶穿入,自脚下穿出,没入了地面之中,沙罗的力气又降了一分。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沙罗凝聚起了全部的法力,以最大限度的延伸到身体外围,这下子不单纯依靠五感,任何物事进入他三丈之内,都可发现,虽然此法极为消耗法力,可对于眼下亦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就在他刚刚做好了准备的时候,他发现那不知名的敌人也有了变化,一道黑影在不远处略过,忽然就变成了两个,那两个很快的又变成了四个,如此反复,很快他的周围就有几十道黑影不断的窜来窜去。 “这!”沙罗骇然,还没来得及惊慌,就看那些影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自四面八方袭来,撞到了他的法力壁之上终于停下了动作。 此刻,沙罗才发现,哪怕它们停下,也是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只因为那些影子,真的如同人的影子一般,全身乌黑,仅仅带着一丝人形罢了。 而更可怖的是,沙罗感觉到他的法力开始一丝丝的被那些影子蚕食吸收着,不断流失。 没有多久,原本三丈的距离,已经不足二丈,沙罗苦苦支撑,但是别无他法。 又是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沙罗只觉得周身力量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法力顿散,有趣的是,那些影子竟然在同一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沙罗此刻全身都冒出了虚汗,力量的流失让他站也站不住,一下子就躺到在地,微微抬眼,就看见远远地有一个人向着这里走来,虽然他是倒着看到的,可是那身影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只因为走来的人身穿一席僧袍,颈挂巨大佛珠,头顶光光但是胡子异常的茂密,来人的身形极为健壮,每一步都踏的很结实。 最为明显的则是他手中的那柄宝杖,这宝杖…… 沙罗喃喃道:“梭罗仙木打造琢磨而成,外嵌宝霞光耀,内钻金瑞气凝,视之如乌油黑棒,重五千零四十八斤,全名降妖真宝杖,也称降妖宝杖,这……” 沙罗凝聚最后的一丝力气,坐了起来,望着走向自己的沙悟净。 那沙悟净来到面前,将降妖宝杖往地上一顿,发出沉闷声响,单手合十,开口就问道:“你是谁……” “我……我是沙罗。”沙罗有些慌了:“我……是沙悟净。” “我是谁?”沙悟净问道。 “你?你也是沙悟净……” “错!”沙悟净喝道,猛然间长须飞扬变作赤红,一张白净的面容也化作靛青,那就颗围绕胸前的巨大佛珠开始慢慢的向内凹陷变化,变成了骷髅的模样,原本乌黑的降魔宝杖之上亦是浮现出妖异的纹路。 这,正是那归顺唐僧前,流沙河水妖的模样。 那水妖大声叫道:“我不是沙悟净!我是流沙河主!深沙神是也!” “你……”沙罗望着眼前如同地狱使者般曾经的‘自己’失声说道:“不是神,是妖!” 那深沙神笑了,面部狰狞:“我若是妖!你瞧你又是什么!” 沙罗低头望去,自己不知道何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抬手去摸,下颌蓬松张扬的胡须已经续上,再摸头顶已经一片光秃。 沙罗大惊猛地站起身才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力量,只是那股力量并非法力,而是妖力。 那深沙神咆哮道:“你本就是一妖!心中凶恶!食人无数!那金蝉子转世亦是被你吃掉九个!说我是妖?你这恶神!” “不!!!!!”沙罗大叫,扬起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的降妖宝杖向前就打了过去! 回三十二、不论你是谁都好 深沙神提杖抵挡,拦下沙罗一击。 沙罗心中惶恐,兼之燥意上涌急火攻心,失了冷静,又是侧面拿杖打去。 只是那深沙神无论身形外貌,甚至是妖力技法都与他如初一辙,这二人知己知彼、知根知底,一时半会倒是难以分出胜负。 这一站,从东边斗到西边,从南边斗到北边,只打了几个时辰,各自累得气喘吁吁,亦是没有结果。 沙罗只觉得一股子冰凉寒意自心底涌现,想着莫不是今日便当交待在了这里,只是自己是如何变作先前的模样却是一概不知。 想到这处,他忽然灵光一闪,猛然想起那惠岸使者,想到被降服的那一刻,忽然生出慈悲之心,面目化作人类之相,围绕的骷髅头又变成了佛珠,就连降魔宝杖也变回了原本的模样,此刻的沙罗终于不再与深沙神一般,反而化作了护送唐僧一路西去取经的降魔行者。 他提起宝杖,一压,原本妖力化作丝丝法力,那深沙神抵挡不住当下单膝跪地求饶道:“我本是你!你得了善心,却要将过往的自己打杀吗?” 此刻沙罗面目平静,说道:“非是我要打杀你,只要我妖心不存,世上本就没有你!” 言罢手腕用力,降妖宝杖一压,那深沙神顿时消散化作几道黑烟消散无影无踪。 沙罗方出了一口气,却不想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回头望去,就看一人一身灵甲,顶上金盔闪烁,腰悬虎头腰牌,面容刚毅威猛,不是别人,正是南天门里为尊,灵霄殿前称上的天庭大将卷帘将。 沙罗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明白这似乎是某种幻觉,转身就打。 可是那天庭卷帘将比起他这行脚僧可是厉害许多,只一抓,就止住了降妖宝杖的趋势,甚至连抽都抽不出来了。 那卷帘将喝问他道:“你这家伙何许人也?敢在将爷面前撒野?” 沙罗应道:“我就是你!你这家伙得意什么?却不知很快就要流落到凡间去做一个妖怪吗?” “妖怪?”卷帘将冷哼一声:“那又怕什么,难道我还能忘了我的出身吗!哪里来终要回到哪里去,这天庭大将大爷我自不在意,何况妖怪?” “哪里来哪里去?”沙罗的思维回到了更早的时候,回过神来再看眼前人已经变作一人,仙衣长靴,长发垂背,大袖翩翩,目光如电。 “这是……”沙罗大叫:“法戒!” “吾正是蓬莱仙岛炼气士法戒!”那人叫道,扬手一招,一个纸做的风车化出,无风自涨,长到如同一伞大小,当中化出一转盘,一只手执定中间一竿,周围推转,如飞转盘,细看上有四首幡,幡上有符有印,又有“地、水、火、风”四字,四字轮转,发出万仞来袭。 沙罗疯狂后退,无意之中手一摸,竟然在腰间发下一物,当下拿出,亦是那风车模样,这是万仞车,是他还是法戒的时候的宝物,又怎么可能不认识。 当下依法而用,同样射出万仞与对手敌对在了一起。 虽然沙罗与法戒未动,可是这一场斗下来,更是让人眼花缭乱,每一处都有刀光剑影相击,带起粼粼银芒,稍有不慎,错过一支,便会在身上留下深刻伤口,这一斗又是个把时辰。 沙罗仿佛已经知道了自己此刻亦是法戒的身体,抬手运起仙术,冒出无数光球,瞅个空挡,将光球洒下,顿时化作菡萏阵将对方包围,本以为该是胜了向后退了一步想要观瞧,哪知道这一步,也是入了对方步下的菡萏阵之中。 进了这阵,沙罗当然知道厉害,想当年封神之战中,便是人马如若乱动在这阵中也能轻易震得粉碎,不过好在他深知阵眼所在,小心翼翼的破了法阵后,就看对方也是刚刚出来。 ‘怎么破这死局?’沙罗心里愁闷,面对一模一样的对手,他几乎无从下手,甚至想像是先前一般找到自己变化的节点来产生变化从而突破困局亦是没办法。 谁让这法戒封神榜上无名,后意外身陨,几经轮回才修成了神仙,受玉帝封了那卷帘将呢。 只不过沙罗此刻已经非常清楚的知道,眼前的一切恐怕都是这个‘炼狱’带来的考验,让自己面对不同时期的自己,只有心态变了,才可突破,正如同先前的黄幺娘与银环一般,只是这法戒的突破口又在哪里。 他猛然想到对方说的话,哪里来,就该回到哪里,回想起自己在法戒之前本是蓬莱仙岛水灵所化,四处求败不得门,唯有享有“有教无类,万仙来朝”名声的截教才认了自己。而同门多为兽禽异物修炼得道而化形,他忽然想起了为何自己从不愿意与人提起这段身世,只因为那段身世之中,自己属于妖怪出身啊!哪怕曾经入了佛门道教、哪怕不久前还言之有物的告诉女娲拯救妖族,可是自己心里难道不是一直都在隐隐的抵触妖族的身份吗? 这种内心深处的歧视,竟然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若如此,连天下各族一视同仁都做不到,自己还何苦求什么《善恶真经》! 一念既通,沙罗身形立刻变化,化作由水、泥土、砂石凝聚而成的精灵,没了万仞车不怕、失了菡萏阵不怕,他抬起双手,左边一股水流,右边一股沙流同时涌出,左右相交,宛如龙虎交错,一下子就把法戒击破,化作一股黑烟。 黑烟又变成卷帘将,沙罗继续出手,再破。 黑烟又变成深沙神,沙罗继续出手,又破。 那黑烟继续变作沙僧,无一例外,依旧顿散。 黑烟终于化作了沙罗曾经最厉害的样子,金身罗汉,这下,左右出手,两道金光散出,将水流、沙流绞得粉碎。 金身罗汉怒目而视,声音庄严:“吾乃佛国罗汉!区区小妖定将剿灭!” 沙罗早已经心如明镜,收了法术,运起身法,竟然一下子就钻进了金身罗汉的身体之中。 回三十三、宇宙本身的意志 金身罗汉忽然受此一击,当下就愣住了,接下来仿佛身体也定住了一般,呆立着一动不动,如此一段时间,忽然一块金色的皮肤自身体之上剥落下来,接着宛如土崩瓦解一般,越来越多的皮肤自他的身体上脱离。 直到露出里面的人身,此刻那人正面带微笑,眼神清澈,不是别个,正是这一世的沙罗样貌。 这一场如此之久的斗争终于落下了帷幕。 看着他,远远的又有一人走来。 这人面容清朗古朴,身着红色大袍,那衣服之上的绣花无比熟悉,正是太一钟的纹路。 这人一路走来,却仿佛足不着地,如同迈了无数步子,又如同只踏了一步就来到了沙罗面前。 这人开口说道:“你……是什么妖?这许久竟然第一个破了我的诛心阵。” 沙罗望着面前说不清楚年纪的人,开口道:“我不是妖,是人。” 那人开口道:“你若是人,又怎会被这太一钟送到我这太一诛心阵之中。” 沙罗心里明白眼前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神器之灵,当下简单讲述了如何到这里而来,讲完那人则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自言道:“怎么可能,莫不是秩序已经毁坏,已经可以不经由这里就能进入那个世界之中了?” “什么秩序?”沙罗不解。 那人仿佛没听见他的问话一般,又自语道:“是了,该是如此,否则也不可能有人可以破了我的太一诛心阵。” 那人抬起头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沙罗,半晌才说道:“你可是混沌之子?” 沙罗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那人忽然笑了,说道:“好,你且听我讲完,也许所有世界的重任都将要担在你的身上,待你听完,再提问。” 沙罗点了点头,那人开始讲述。 这人果然是这太一钟之灵,同时也是掌握着真正秘密的几个人之一,只因为他说在整个宇宙之中,共有十个世界同时存在着,而这十个世界既有着相似之中,又有不同的地方,正如沙罗先前所经历的世界之中,就是由女娲与伏羲所带领的妖族作为世界的主宰,而暂时他们还不知道的小白他们所处的世界,则是仙妖对抗的局面。 而其中,有九个世界宛如月亮共同维护那如同太阳一般的被称之为主世界的地方,则是沙罗所在的世界。 而九个辅世界,本质上是不能够互通的,唯一能够连接九个辅世界的,就是主世界,而主世界连接其他世界的方式,就是通过九大神器。 听到这里沙罗不禁提出了疑问,只因为在他的印象之中,本以为十大神器是由盘古所创。 可是那太一钟之灵却说盘古只不过是收到了讯息,从而按照讯息的内容创造了十大神器,而这段讯息可以说是宇宙本身的意志。 沙罗已经不明白为何宇宙本身的意志会需要十大神器。 那太一钟之灵解释道,说之所以会有十大神器与九个辅世界的存在,完全是因为主世界的不稳定,由于主世界是所有种族最多的世界,因此也会带来混乱,而这些混乱又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不可磨灭的裂痕,若不修复,早晚有一天,世界会崩坏,而他们传说中十大神器可以倒转时间,其实是错误的,毕竟十大神器之中,本身就有时间神器,这样的错漏又怎么可能出现在宇宙本身的意志之中? 归根结底,所谓的十大神器带来的时间倒置,不过是利用其它辅世界发展成功的规律去修复主世界的裂痕罢了。 他如此说完,沙罗终于明白了十大神器真正的意义。 那太一钟之灵又说道,十大神器,各自都有神器之灵,禀奉着宇宙的意志,来不断调配主辅世界的发展与资源,但是就在经年累月之中,于主世界的修复过程之中,却产生了一种奇异的人群,那便是混沌之人,这些混沌之人不仅可以保留有关于裂痕的记忆,甚至有一部分还可以自由的穿梭在各个世界之中。 他们,就仿佛是甜蜜水果其中的蛀虫,不断的钻来钻去,造成破坏。 这话一出,沙罗当下一愣,他从没想过原来自己一直以为承载着拯救世界的身份,竟然在宇宙的意志之中只不过是一个蛀虫。 不过,那太一钟之灵又说道,即便是蛀虫也不是完全的为害,毕竟他们的出现,说明主世界这颗果实已经逐渐成熟,而且当主世界稳定后,十大神器就会消失,而这些混沌之人就会化作链接各个果实的枝干。 只不过在这之前,所谓的混沌之人,需要先将所有的辅世界变得稳定之后,才可以让主世界进一步的成熟。 这一番话说完,玄之又玄,沙罗绝非一时半会就可以理解,甚至就咀嚼着话里的意味,就已经过了不知道几十个时辰。 那太一钟之灵只是默默的望着他。 沙罗终于动了,开口问道:“如此说来,我便应该努力去弥补各个辅世界之中的错误吗?可是是对是错却由何评断吗?” 太一钟之灵道:“无从评断,不只是你,我亦是,只有宇宙的意志才可知道,但是有些事情总是要做的,不做绝不可能知道结果。” 沙罗想起道祖的无为修法,说道:“莫非是顺天而为吗?” 太一钟之灵道:“也可以这么说,但不尽然,只不过你能破我的诛心阵,足以说明你是宇宙意志认可的人,所以究竟如何去做,还需要你去探索,只是……”他一顿:“或许你的前路之上,并不会那么轻松,有如你一般的人,也许会给你辅助,亦有如你一般的人,可能会是你最大的绊脚石,总之还是那句话,一切都只能依靠你自己的决断,若是行的对了,你或许是整个宇宙的英雄,若是错了,你便会在世界前进的洪流之中被挤压成为一阵齑粉。你可明白?” 沙罗点了点头,依旧陷在了思索之中,他甚至想起了那个多次帮助他的神秘人,不知是他的助力还是阻碍。 那太一钟之灵说完了要说的话,瞬间消散在了这炼狱之中,再无踪影。 回一、女人与战争 一人在酒楼三层窗边,单手扶着雕木窗框,凝望着远方的狼烟,头上的纶巾微微摆动。 这三重酒楼的顶层常年被他包了下来,毕竟他还有着侍御史的身份,足够如此。 可是他的心却是极大,不满于此。 身后的桌上,一道道精美的菜品微微泛凉,唯有另一只手中的酒壶还是热的,他仰起头灌了一口,唱到:“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几句当年霸主刘邦所写的大风歌唱完,一声长叹,东胜神州的祸事在他的心中宛如一块大石压着,使他始终不能平息。 这人正是后世所称初唐四杰之一的骆宾王,可惜他一腔热血,却因为身体柔弱,不能血战四方,只可将这股豪情灌输文意,才成就了一代诗者,带来了多少的悲凉慷慨、余情不觉。 只是,这世道,更有许多有胸怀,同样有能力的人崛起四洲,有英雄、有枭雄,展望着驰骋天下的希冀。 …… 沙罗在炼狱理清了思绪,就见悟能出现了,太一钟之灵撤除了法阵,释放了这与沙罗同来之人,他带来的还有一块可以出入十大神器法阵的玉牌。 沙罗二人立刻出了这炼狱,就到了九黎壶中,传音于壮壮等人,这才有了先前一幕。 又出了九黎壶,巫彭方来得及告诉他们悟空出走之事。沙罗心中有了计较,也不等待,一众人再度上路。 而就在这时候,天庭地府陨落的消息不胫而走,所谓众神魔终究落到了人间,有的占山为王,有的拉帮结派,还有的独自踏上了新的旅程。 总之天地之大,仅存一界,而这一界则陷入了更大的混乱之中。 这样的消息传到了取经队伍的耳中,带来了十足的压力,经过沙罗的讲解,众人明白,或许眼前比起《善恶真经》,十大神器更成为了他们的首要任务,只是这种炙手可热的东西,在如今的局面之下,只怕前进的路会更加的坎坷也说不定。 不仅仅如此,每一个人的心中亦都有着自己的想法。 悟能得知这消息后,先是一阵惊喜,若众神陨落,那么必定嫦娥脱离了如今的困境,而他又开始担忧了下来,只因为不知道嫦娥如今流落何方,不过好在嫦娥再弱,亦是曾经的天仙,在这个世道中自保应该还是可以的把?他如此安慰着自己。 姬姬从巫彭等人处得到了不少手写的心得,对于其他的消息并没有特别的关心,反而是整天沉浸其中,坐也观,行也瞧,偶尔抬抬眼神,就是偷偷瞄了悟能几眼,倒是彻底的将小白冷落了。 不过小白本就是个天生的开心果,粗线条,对于这些完全没有在意,不过胆小的性格倒是让他开始努力的修炼了些,毕竟后面的日子总会有些困难,他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至于壮壮,就在前面,便有着一段烦心事正在等着他。 众人一路前行,没有多少日子,就发现了一道界碑,上书‘女儿国’三个大字。 沙罗凭借之前的境遇,先是嘱咐了众人不要胡乱喝来历不明的水,接着所有人就向前走了去。 正如同国名一般,不论是在村子,小镇之上,这地方确实没有一个男子,但是他们的到来却也并没有如同预想一般,引起围观,这不禁让沙罗有些意外。 又是些行程,终于来到了女儿国境内最大的都城之外,远远的就看有人数众多,列阵整齐的军队正在操练,自然,里面的士兵无一例外都是女子。 行到近处,就有一女子策马而来,到了面前勒马停稳问道:“你们这些是什么人?” 沙罗站出答道:“我们本是东土而来的御史,奉行取经之命途经此地,一来拜见一下此处王上,二来顺便打听些事情。” 那女兵听了,开口说道:“诸位原从东土来到我南瞻部洲本该接待,只是如今,我奉劝诸位一句,还是离开这处吧,这里就要打仗,诸位身份娇贵,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便不好了。” 说完她拱了一下手,转身策马便离开了,方跑了两步,许是想起,又回头说道:“若诸位仍旧想要进城,便自行前去就是了,诸位都是男子,想来不会被当做细作,只需亮出通关文牒即可。” 说完终于一骑绝尘回到了操练的地方。 一番话说得众人面面相觑。这女儿国不拦男子倒是拦女子又是何故?也不知所谓的开战,是要和什么人打,好在姬姬这几日为了试验新制出来的药效,一直化作原身行走,若是露出女儿身姿也不知道会不会惹上麻烦? 一番商议,众人还是决定前去拜访一下女儿国国主。 进了城,众人才发现这里果然是恐怕要经历战事了,每一个人都面色凝重,走路也是十分的匆忙,不时的就会从某处出来一名巡查的女子盘问众人身份,如此状况之下,也不好打探什么,索性众人直接表明了来意。 大殿之上,女儿国国主看完通关文牒,立刻问道:“诸位远从东土而来,自是稀客,本该招待,但是如今我国面临战事,诸位还是快快离开吧。” 沙罗上前鞠了一躬,问道:“国主担心我等安危,深感荣幸,只是这次前来,我们还有一事想要打听一下,可知国主可曾听说过十大神器?” “十大神器是什么?”那国主虽然面容姣好,可始终透露着一股冰冷的味道,如同一个冰山美人一般,说道:“此物我国内并没有,还请诸位去其他地方探查吧。来人,送诸位唐使!” 本以为或许会发生什么问题的地方,却不想不但没有打听道什么东西,甚至直接被国王下了逐客令,众人只能苦笑,既然如此也没有别的办法,众人被护送着走到城口,刚要作别。 忽然就看一女子快马加鞭由城中向着这里赶来,口中大声呼喝:“莫放他们走!捉住他们!快捉住他们!” 回二、镇妖与宝塔 话一出,原本送他们而行的女官立刻拔除随身腰刀,壮壮只觉得莫名其妙,当下挽起袖子就要上前,却被沙罗拦了下来。 “既然对方改变主意,必然有了变故,不妨先随着他们回去再说。见机行事!” 沙罗低声嘱咐,众人点头,又被押解着回到了城内,只是这一次的落脚之处,却是大牢内。 进了大牢不多时,就看国主亲身前来,在她身旁还跟着一名女官。 到了牢外,国主开口说道:“诸位本是大唐御史,又有通关文牒,本该放行,可是我收到了禀报,却唯恐诸位受了迷惑,帮了不该帮助的人,因此才出此下策,还望诸位谅解。” 这话听起来合情合理,又像是道歉,可偏偏那国主一脸高高在上的表情,仿佛就是把一段客套话随口说出来一般。 别个还好,壮壮却是脾气有些大,啐了一口,说道:“我们能受谁迷惑?我们要留不让留,要走又不让走,这下策还真是够下的,我看都快埋到了地底下去了。” 那国主对壮壮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挥挥手,让那女官近前来,问了一句,那女官就贴耳对着国主说了几句,刚说完,就见国主点了点头,对着守卫指着姬姬说道:“将那只异兽牵出来!” 话音方落,壮壮已经叫道:“你要做什么?有话就说!让我们分开想都别想!” 同一时间,悟能与小白也各自斜跨了一步,挡到了姬姬面前。 唯独沙罗心里明白,说道:“敢问女王可是怀疑我这朋友的妖怪身份?若是如此,还请放心,我们一路走来,绝非于附近相识,想来与此处也绝无关系。” 那国主哼了一声,说道:“有没有关系,还需要盘问才知道。不由得你们说了算。” 此话一出,侍卫就要动手,壮壮则是再也忍受不住,当下一手捉住一条碗口粗的栏杆,用上了力气,就见那栏杆向着两边就弯了出去,留下大大的豁口。 壮壮探身而出,站到了国主面前,冷笑道:“岂有此理,你便真以为我们是好捏的瓜吗?这处若不想留,你怎么可能拦得住?” 话还没说完,那女官就一脸惊慌,大叫护驾,等话说完,国主背后已经涌出一堆手持兵器的兵士与壮壮一人对峙着。 “好!”国主竟然一丝惊慌也没有,反而拍起来手,说道:“此举确实像个男人,不过……”她眼中凶光一闪道:“在我这女儿国想要逞这男子威风可是一点用没有!” 说话间原本披在她身上的披风忽然就动了,向着壮壮卷了过去,一下就将壮壮像是卷菜一般包裹其中,同一时间那国主一个旋身,自身后侍卫出拿了一把刀来架在了壮壮的脖子之上,说道:“在我女儿国的地方,我说要问,就是要问,谁阻拦也没用!” 一切说的多,发生却不过是一刹那的事情,谁都没想到这女人说动手就动手,竟然一丝犹豫都没有,就连壮壮亦是,刀架在了脖子之上,他还愣了一下才反应了过来,仰头大笑道:“老子去过地府,还怕做鬼?你这娘们有本事就一刀宰了老子,看我的兄弟们不把你这女儿国连根拔起!” 女儿国国主侧目望了一眼壮壮,倒是对这不怕死的汉子生出一丝丝的佩服,不过她行事狠辣果断,断不会被这个影响,当下对着沙罗等人说道:“你们是交出那个异兽妖怪,还是要这秃子死。” 姬姬一转身化作人形,走了出来,说道:“我跟你去吧,有什么话尽管问,只要放了壮壮师傅就行。” 她又转身对沙罗等人点了点头,示意无妨,一切都可以应付,之后就走到那国主面前。 好在那国主言而有信,当几把刀架在姬姬的脖子之上时候,她立刻收了那披风,放开了壮壮,吩咐道:“这几个人看来身负妖法,且关到镇妖塔之中再做打算!” 虽然众人知道凭那几把刀根本伤不了姬姬,但是在沙罗悄悄的传音之下,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押解他们的侍卫去到了那所谓的镇妖塔之中。 刚一进塔内壮壮立刻就问:“我说沙罗,你怎么这次行事如此犹豫,干嘛让人家欺负到了咱们的头上?若说打,这处我瞧都是普通人,哪怕有几件法宝,也不是咱们的对手,何必如此呢?” 其他的人也有同样的疑问,面对望向自己的目光,沙罗才解释道:“如今世道不一样了,不管是神仙妖鬼巫,全部都在这人世间,说不定就有什么势力关系牵扯其中,一方面我不愿打草惊蛇,另一方面我也想通过此处验证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能比姬姬重要?”小白有些气鼓鼓的问道。 沙罗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姬姬我是一定会救出的,只是我想要验证一下经过此乱,我们之后的道路还会不会向着我曾经知道的那个世界靠拢,若不是,只怕我们日后的麻烦更多,还记得我与你们曾经说过吗,这女儿国本该抗拒男性,可是国主瞧上了取经的唐僧,所以使出一计试图留下我们,用的便是子母泉水,只不过到了现在,却发现多出了一场从没有听过的战争,甚至那子母泉更是听都没听人提起过。” 他顿了一下说道:“我只是觉得,或许以后我所谓的‘经验’可能都没有用处了,我们面临的将全部都是未知的事件,故而才有此一说,不过小白你放心,姬姬新研制出来的寻踪香已经给了我一份,想要救出她很容易。” 说着沙罗摸出了一只香点燃,在这塔中明明没有风,那烟却一直向着一处飘去。 小白一愣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她都没与我说过。” 沙罗微微一笑:“凭香寻踪,就能找到她。” 话音刚落,就听闻一个妖娆的声音传来:“怎么这处又来了几个人物?听这声音可是男人,莫非不是我盘丝洞的人吗?” 随着话音,一个浓妆艳抹,身着罗纱的女子自楼梯向下走来,让还在塔底的众人尽皆一愣。 回三、宝塔与蜘蛛 那女人扭着腰,顺着楼梯而下,且不说长相,单看身姿就不像什么正经的女子,壮壮直接喝问道:“你这家伙是什么人?作什么偷听我们说话?” 那女子白眼道:“真是笑话,这塔本娘子比你们来的早,这处又没有门,哪里来的偷听?我瞧是不是大和尚见到了我,生了色心,故而以此话语遮掩一下啊。” 说完就笑了起来,看似用袖子掩着嘴,可是那声音却是充满了轻贱。 壮壮心里本压着火,听了抡起碗口大的拳头就冲了过去。 那女人脚尖一瞪,向后飘了几节台阶,同时说道:“这大和尚可是一点君子风度也没有,连女人也要打吗?” 壮壮叫道:“你这家伙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子混人一个,打起来才不管你男女。” 那女人见真是如此,收起笑容,高声叫了句:“禾甲,松乙!还不下来。” 言罢就听敦重的踏步声快速传来,两个比起壮壮还要高上一头,满身肌肉仿佛铁打一般的壮汉跑了下来。 其中一个朝天鼻的壮汉高呼着:“谁敢欺我蛾眉小姐!”挥动拳头就对着壮壮打来。 壮壮出拳对击,那汉子退了一步,天生神力的壮壮竟然连退了七八步,一个屁股蹲摔倒了地上,还兀自瞪着大眼,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这当,众人就要动手,沙罗才一摆手阻止了大家,上前几步,抱拳行礼说道:“这位蛾眉小姐,此处可是误会,我们只不过是被误会关押进来的可怜人,可是不想在此处惹是生非。还望谅解。” 那蛾眉站在楼梯之上,斜目向下,翻了下眼才道:“若是误会还好,只怕不这么简单吧?方才还听你们要去救谁,只可惜啊,恐怕你们进得,就出不去了。” 壮壮一个翻身跳将起来,不服气道:“我们要想出去,自然可以!何须你个偷听的人的话?” 那蛾眉咯咯大笑,道:“看来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呢?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塔?” 沙罗蹙眉道:“先前听说,似乎称作镇妖塔?莫非不是吗?” “镇妖塔是没错,可这不是它的本名,这塔本叫做。”蛾眉往前探了探脑袋,反手叉着腰说道:“七宝玲珑塔!” “啊!”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这塔竟然就是托塔天王李靖手中宝塔,天庭重宝七宝玲珑塔!方听说天庭陨落,众仙流落人间,却不想这一下子就遇到一个,还是个棘手的麻烦。 蛾眉见了那些惊慌的模样,抬起了头,微微得意说道:“你们若以为不是这物,本娘子又如何会被困住?否则早就回我那盘丝洞去了!” “盘丝洞!”沙罗眯起了眼睛:“你是蜘蛛精?!” 蛾眉望着沙罗道:“呦,却没想到,你还知道我们?”她哼了一声:“也是,凭我们盘丝洞的名望与能耐,若不是陈塘关成仙的那爷俩,我又怎么可能被女儿国那些凡人捉住?” 这下连悟能都有些微微动容问道:“哪吒也来了?” 蛾眉啐了一口:“也不是那哪吒,而是那惠岸使者木吒!”说完她转了一下眼珠,娇叱道:“怎地你们还盘问起本娘子来了?禾甲,松乙将他们拿下!告诉他们这塔里的规矩!” 说完两名壮汉就扑身而上,沙罗知道这时候不能犹豫,虽然已经有了很多的信息,但若想要了解的更深,恐怕还得先靠实力来说,当下高声叫道:“小白你与壮壮一齐擒下一人,另一人就交给悟能你了!” 言罢,化作一阵流沙,瞬间自两名壮汉中间的缝隙飞了过去,自从打炼狱出来,沙罗化作流沙的能耐更近了一步。 那蛾眉叫了声有意思,微微掀起衣服,露出雪白肚皮,自脐内喷出一股蛛丝,蛛丝遇见空气化成了网就向沙罗罩来。 只不过蛛网再密终有缝隙,身体已经全部化作流沙的沙罗哪里惧怕,一下子就冲了过去,化作实体,抬手作刀,斩向女子脖颈。 蛾眉惊讶,足尖轻点再向后飘去,只是到了楼梯转角处,一下子就撞到墙上,那墙壁忽然一阵密文自内浮现出来,发出反震,将蛾眉又震了回来,一下子就扑到了沙罗的怀中。 忽然的温香软玉,让沙罗一惊,蛾眉则见了时机,蛛丝又吐,一下子将沙罗捆着。 接着她运起妖力,一圈又一圈,很快就将沙罗彻底裹成了一个蚕茧。 她又吐出些许蛛丝,缠出了一个宝剑的形状,口中吹出一口妖气,化作真的锋利兵器,顶在蚕茧之上,望着楼梯下面。 这时候,纵然那两人再壮,可惜一个双拳难敌四手,一个遇见实力高超的悟能,早已经被降服。 蛾眉娇叱道:“你们都住手!再动手,本娘子就将这家伙扎透!让他落个身死的下场。” 她望着下面的三人,可是却看不到一丝丝受到钳制的感觉,反而都隐隐露出一丝笑意。 ‘莫非这些家伙是傻的吗?还是根本就不是一伙的!’ 正想着,忽然一道手臂自她的背后伸了过来,一下子就勒紧了她的脖子,蛾眉慌了,不敢动弹,此刻一个不小心,对方就可能轻松扭断她的脑袋。 背后的声音轻声的说道:“你不是我们的对手,还是放弃吧,我们何不坐下好好谈上一谈呢?” “不可能!”蛾眉叫道,那声音正是沙罗,她猛地吸回蛛丝,那蚕茧抽丝剥茧,很快就露出了里面的模样,空无一物哪里还有人在。 沙罗又道:“我乃深沙之精,善化水沙,你这东西,困不住我的。” 蛾眉听见,心知今天遇见硬茬了,只好轻声说道:“是小女子莽撞了,放了我吧,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沙罗笑了,放开蛾眉,走到前面来,蛾眉叹了口气,叫起来被揍的鼻青脸肿的禾甲,松乙,对着沙罗众人说道:“跟我上二层来吧。” 沙罗几人点头跟随,一来到二层,就见到了几十号妖怪! 回四、层级与九尾 见了这阵容,沙罗一怔,心中暗忖:“好在这蛾眉没让这些妖都下来,否则还真要费一番手脚了。” 随着蛾眉找到一处坐下来,却看大多数妖怪都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偶有几个抬抬眼皮,也不过都是瞄了一眼这里,就不理会。这才想通了,原来也并非她不叫,恐怕这里多数妖怪都与她没有什么交情。 那蛾眉开口前先叹气,才道:“既然我技不如人,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不过如此也好,总有个说话的人,比那两个傻乎乎的家伙好了很多。”说完她瞥了一眼禾甲,松乙,一脸的嫌弃。 几人围坐,自然由沙罗开口,他问道:“方才听蛾眉姑娘说是被李靖天王捉到这里,似乎是与女儿国有关,可否详细讲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蛾眉点头:“我本是盘丝洞七仙的老小蛾眉,我们向来与那女儿国井水不犯河水,若要真的说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就是我们都不需要男人,我盘丝洞弟子向来只招收女妖,而那女儿国亦是只有女子。只是前一些时日,我们盘丝洞忽然收到了一封信,是那女儿国国主无双所写,上书说我们盘丝洞用计截断了她们子母河的水源,此水一断,女儿国若无男子将再不能有下一代,此事可以说是绝户之计,太过狠毒,限我们三日内恢复水源,否则定要清剿我盘丝洞!” 说到这里,蛾眉脸色都有些涨红,显然还没消气,恨恨的道:“这封信实在是放屁!我们压根都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更何况,我们只是单单招收女妖,又不是非得依靠自身传宗接代,那子母河于我们和普通井水并无二致,作甚要截断水源?更可气的是,那封信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我们盘丝洞就是他们的下属小国一般,实在可气,所以我们七姐妹相约当晚就去那女儿国之中,给那什么无双一个教训!只是这一去可是中了计了……” 蛾眉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落寞的神态:“我们方到那皇宫之中,就有一个少年郎等在那里,我七姐妹自然要喝问他是什么人,何故挡路。哪知道那家伙话都不说,只是露出笑容,掏出了吴钩双剑冲向我们。当时我们不知道他是谁,自然不肯吃亏,况且凭借我七姐妹的能耐,天下之人又有几个可惧?可哪成想那家伙根本就不是想要和我们斗,只是为了冲散我们,连打带跑,在那皇宫之中兜起了圈子,很快实力最弱的我就落在了后面,就在这时候,忽然一个宝塔就从天而降,越来越大,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压在下面昏迷了过去,等到再醒来,就在了这里了。” 听了她的话,沙罗反问道:“可是如此说来,又是如何确认这处就是七宝玲珑塔的呢?还有虽然吴钩双剑不常见,但是用的人也不一定非要是木吒吧?” 那蛾眉这才说道:“刚开始我确实不知道,来到这里想要出去出不得,一触碰墙壁大门就有密文法阵,索性就想要向上探寻一番,来到这二层,就发现许多的妖怪,可是却不知怎的,这里的妖怪都像是傻了一般,问话也不回,说话也不理。”说着她指了指其他的妖怪对着沙罗说道:“若不信,你们一会儿可以试试,反正本娘子是不成,索性我就想要上三层再看看,却没想到,刚到上面就被人拦住,说是再往上不得行进,都是九尾大人的地方,我想要硬闯,却发现那里个顶个的都是好手,恐怕单凭我自己没有可能,所以改了态度,好言相劝。”说着她拨弄了一下头发,露出风韵的模样,只让沙罗一众人都觉得她所谓的‘好言相劝’说不准是什么状况。 蛾眉继续道:“这才得知,原来这处还真是七宝玲珑塔,而上面的正是曾经被镇压的九千年大妖,九尾妖狐!既然知道了这些,能与玲珑宝塔有关的,又用着吴钩双剑的,你说不是那木吒还能是谁?” 沙罗点了点头,这分析的确实有道理,他又瞄向那禾甲,松乙问,这二位又是? 蛾眉不耐烦的对着那两人道:“你们自己说!” 禾甲,松乙唯恐蛾眉生气,那禾甲当下蠢呼呼的开口道:“我们哥俩本来就是自己修炼的小妖,这修炼的时间久了吧,总是动了凡心,听说女儿国都是美女,心说到这里寻个媳妇儿回去。”说道这里禾甲一脸猥琐的傻笑着。 松乙一巴掌就拍到他的后脑上继续说道:“还想!还没吃够亏吗!我俩就去了,哪想到媳妇没找到,就被莫名其妙的打晕了,等醒过来就已经在了这里,不过这也是有缘分啊!到了这里我们见到蛾眉小姐就被她的美貌所折服,决心要一辈子侍奉小姐了!” 这话说完,别人还好,小白可是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万万没想到,这俩家伙说了半天,原来就是两只色妖怪,可是说他们色吧,还蠢,感情见了蛾眉就自己把自己给卖了,跟个奴隶似得,好不可笑。 那禾甲,松乙见小白嘲笑他们,吹胡子瞪眼就要发作,可是立刻就想起自己刚刚才被狠狠的揍了一顿,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撅起来嘴,生起了闷气。 这一幕彻底看到蛾眉的眼中,更是憋闷,当下站起身来一人给了一脚,骂道:“两个怂包蛋!作什么什么不成!若不是没人说话,本娘子绝对不想见到你们两个蠢货!” 沙罗轻轻一笑说道:“蛾眉姑娘且别生气,你口中的事情我们大概了解了,只是此事疑点重重,还需要调查,不过只希望姑娘可以答应我一件事,不知道可否?” “你说!” 沙罗道:“这里我们定要出去,若是能出去,也自会救姑娘出去,只是那之后,还请姑娘回到盘丝洞与诸位仙女言说一番,隐忍一刻,待我查明状况,自然给诸位一个交代可否?” “你能出去?”蛾眉不自觉的叫出来了声,这一下终于二层的所有妖怪都望向了这里,露出炙热而渴望的光芒! 回五、三层与四层 见众人齐刷刷射来的目光,沙罗心道不好,方要解释,忽闻锣声。 抬头就见自楼梯处,有二人下来,一人敲着锣鼓,另一人端着一个大盆,盆子里装的是像是丸子一样的东西。 这声音一响,竟然吸引了所有的妖,都望向那里,露出了馋涎欲滴的表情。 就连蛾眉也不例外,沙罗好奇,一把拉住蛾眉问道:“这是什么状况?” 蛾眉甩开他的手臂,头也不回说道:“是九河丸!想在这里活下去,就需要这个!别废话,跟着我来!” 沙罗等人心知有异,不过眼下可不是声张的时候,当下先跟着到了那里。 看众妖聚集,敲锣的人大声喝骂道:“都他娘的给老子排好了队,谁要作乱等一下就没有他的份!” 话一出,没有一个妖敢反抗,当下都乖乖的排列整齐,另一个人这才上来一人一个发放那九河丸,每一个领到的妖怪都迫不及待的塞进口中,话也顾不得说,连嚼带咽的吞了下去,由于不知道状况,沙罗等人排到了最后,刚好到了他们的时候,那盆丸子空了,发放的人咦了一声,皱起了眉头问道:“你们几个是新来的么?” 沙罗点了点头。 那人又说:“既然如此,你们几个这次没有,下次发放的时候,会将你们的数量算上。” 言罢转身就要走,却被沙罗一把拉住。 这人刚要发作,就听沙罗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位大哥,我们可不可以上去,拜见一下?” “拜见?”那人冷笑:“我们姑且见不到大王,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沙罗又自怀中拿出一些银两,悄悄递了过去,使了个眼色,哪知道那人脸上嘲笑之色更深,说道:“这塔中黄白之物可是一丁点用处都没有,这套劝你还是收起来吧。” 沙罗闻言,收起了银子,又问道:“却不知道这处,什么物事比较流通呢?” “流通?若是你妖力够深,贡献够大,自然可以得到赏识,小爷我就混了个这轻松地差事,可若是不够,你就只能和这些小妖一般,混个不死而已了。” 沙罗听了,心中想法不断转换,可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心说不如先敲山震虎,探一探对方。 因此开口说道:“若是如此自然好办,我们这几个人有曾经的天庭神仙,有上古大妖转世,法力自然不愁,若如此,大哥可否通报一下?” “哦?若如此尚可,这样你且稍等,稍后我会来测试一番,若是可以,你们就随我上来。” 说完这人转身就走。到了敲锣的人那处,耳语了一番,就回了楼上。 果然不多时,这二人就下来了,手中还拿着一个小碟子与一盏小茶壶。 来到沙罗面前,将碟子倒上了水,说道:“刺破手指吧,若是可以,我自会带你上去。” 沙罗见这物新奇,想来该是测试法力深浅的物事,却不想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当下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进去,血遇水即融,接着那碟水就慢慢了变了颜色,有一会儿变作橙黄的颜色终于停止了变化,就这已经让那二人微微诧异,余下几人又试,各有深浅,不过大多数都比沙罗的要浅上许多,唯独悟能,滴下血去,碟子中很快就变作了接近大红的颜色。 至此,那人终于开口说道,你们二人随我上来吧,其他人等只能留在这里了。 这话引起壮壮的不满,刚要说话,沙罗递过去一个眼神,传音道:“我们先去探查一番,莫急。” 壮壮只好点了点头,再不说话。 沙罗悟能随着那二人上到楼上,就见这第三层果然不一样,甚至远超他们的想象,原本以为该是什么厉害的地方,却不想这一层竟然如同一个茶楼一般,有桌椅,有跑堂的小二,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台子正有人唱戏,十分的热闹,只是声音为何一丁点都没有传到楼下,想来应该是宝塔本身的能耐。 见沙罗二人一愣,那人乐了,开口说道:“怎么样?新鲜吧,告诉你们,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惊讶了半天,不过习惯了就好,怎么说呢,这层虽然同样都是这塔中的最底层,不过到了这里,可就活的轻松了许多喽,好歹算有点小日子是不?不过我瞧你二人的能耐该是能上四层,稍等,我这就去交代一下。” 说完,这人又跑到了楼梯口,跑上去,不一会儿就下来,又引沙罗、悟能上到四楼。走到一半,这人就拱手说道:“上面我是不允许去的,二位还是自行上去吧。” 沙罗点头,与悟能向上没走几步,就看一个身着紫袍的人正站在那里,问道:“你们便是所说的那二人?” 沙罗应了句,那人转身,二人立刻跟上,才发现这四层入口处竟然有一道木门,推开木门,二人这才看到全景,只怕比之先前还要震撼上不少,只因眼前的根本不是什么塔内的景象,反而是一片云闲雾绕的空旷之地,宛如仙境。 “这是什么地方?”沙罗大叫。 那紫袍客面不改色说道:“这便是幻妖境,你二人便在这处修炼吧,稍后会有人来采取法力,等到第一次采取完毕,你们自可随便出入这处,只是,下面去得,凭你二人的能耐,这上面却不可踏入一步,莫要犯下不该犯的错误!” 说完这人脖子一伸,竟就化作一鹤原身,飞走了开来。 这一下可是弄得沙罗与悟能莫名其妙,越来越搞不清楚这七宝玲珑塔之中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沙罗望着远处说道:“这塔中不仅仅等级分明,更有如此情景,却不像是传说之中镇妖伏魔的玲珑塔啊。你在天庭之时可曾听李靖说起过这些?” 悟能摇了摇头:“只听说他关人,也知道这里曾经关过大妖九尾妖狐,可是这塔内情景却真是不太清楚,现在瞧之,倒是与十大神器有一些异曲同工之妙啊,或许有什么关联也说不定。” 回六、规矩与制度 正讨论着,背后的土地之中钻出一只鼹鼠,摇身一变,也变作一袭紫袍的模样,只是比方才那人矮胖了许多。 鼹鼠精拿出一个中医去病用的竹罐对二人说道:“你二人便是新来的吧?事情还是尽快的好,莫要耽搁了,现在就把法力度过来吧。” 说完就将那物递了过去,身在此处,自然没有反抗的必要,沙罗接过来,按照那鼹鼠精的指示将竹罐扣在了大椎穴上,方一扣严,就觉得周身的力量开始向那处涌去,他试图抵抗,却发现一点作用都没有,那物仿佛专门吸取法力一般,很快,沙罗就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沙罗觉得自己的力量去了十之八九,那鼹鼠精这才说了句够了,拔下来那竹罐,又递给了悟能。 悟能悄悄的瞥了一眼沙罗,现询问之意,如今沙罗功力大降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但若是连他也这般,只怕之后真有什么事情他们不便解决,不过看着沙罗微微点头,他知道必有后招,因此亦是同样操作,散去了八九成的力量。 之后,那鼹鼠精结果罐子,晃了晃,里面忽然就冒出了青绿色的水液,约莫有大半罐子,这才点了点头道:“你二人不错,便是在这第四层中也算是厉害的角色了,这处灵气充裕,可要好好修炼,争取早日进了五层,届时就直接在九尾大人之下了,好处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啊。” 沙罗点点头,抱拳道:“多谢大人指点!” 见鼹鼠精又重新钻入地下遁走,悟能才开口:“如今你我失了不少力量,若要探查这处只怕不会那么容易吧?” 沙罗道:“自然会有不便,不过有的信息,其实已经打听道不少了,接下来我们该找个人询问一番才是。” 悟能望着四周满目烟气缭绕的样子,皱眉说道:“探查自是应该,只是这里想要寻个问话的人也是不容易啊。” “这里?”沙罗笑着摇了摇头:“你还记得先前的紫袍客说的话吧,若是我们贡献了法力,那么自然可以自由出入,往上不行,往下可是畅通无阻。” 悟能有些疑惑:“往下?我们不在这处探查一番吗?” 沙罗笑道:“我们去三层,这世界上恐怕没有比茶馆更好的探听消息的地方了,哪怕这塔中也是。”见悟能还不理解,他又补充道:“我们先去所见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处等级森严,你说若是这四层甚至是五层之中,有那失了法力却没恢复的妖怪会怎样?” 悟能恍然大悟,拍手说道:“被赶到下面去!” 三层之中,戏曲依旧,唱的乃是当年妖族大败巫族的典故,想来这处多是妖物,编排这样的曲目也是自寻个开心。 沙罗二人从四层下来,原本三层中人看他们的眼神之中便多了一份敬意。 二人找了一张只有一个人的桌子坐了下来,立刻就有小二过来询问,沙罗问了一下需要如何付钱,就被告知此处一切吃喝均不需要钱物,只不过所有的茶酒点心都是由上面送下来的,因此就只有那几样,却是没得挑选。 好在二人本就不是为了吃喝而来,呼喝小二去准备,沙罗就轻轻的拍了拍同桌的那一副公子模样的人问道:“这位兄台,我二人初来乍到,见兄台雄姿英发,自然在这里混得不错,可否指点一二?” 那人本听戏听得摇头晃脑,显然是妖怪之中少有的‘酸秀才’型,受了这样的恭维,当下抬起大袖,摇头晃脑的道了句不敢。 沙罗最会揣测此种人的心思,当下说道:“我二人其实都是些粗人,不过公子也知道,这处规矩森严,就怕慌张张的做了什么错事,还指望您教上一教我们!” 那公子终于开口笑道:“二位过谦了,我看你们都是从四层下来的,这教可不敢称,不过好歹相与我来这处也有百年,其中的门道多少还是能告诉告诉你们的。” 恰巧此刻小二端着一盘水果与一壶茶水来了,三人连吃带喝,开始听那相与讲这事情。 原来这处本是七宝玲珑塔镇压妖怪之处,不仅如此,甚至还有炼妖的功效,若不是及时释放,只需要七七四十九日,便会妖丹尽化,变作本来样貌,届时也会自行脱离塔内,可是这样的状况自从当年大妖九尾妖狐被捉了进来之后,就有所改善了,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她能够制作出一种神奇的丹药,被称作九河丸,这九河丸端得神奇,只要食用,那么就会约莫有一个月的时间不受这炼化的限制。 也正是借助这九河丸,塔内逐渐形成了严格的控制,更根据每个人的法力贡献,分别出了等级,首先是最下层,基本上刚来的人都会出现在那里,可以说是新人的场所,接着便是第二层,由于法力贡献甚微,所以大多数都是普通的妖怪,凭借一个多月就会提供给他们一次九河丸,可是每一次的药力却不足以支撑到下一次服药,因此每一个妖怪总需要有那么一段时间对抗宝塔炼妖的功效,剩下的时间里,都各自依靠自己的方法修炼,妄想着有朝一日可以进到第三层,便不用如此落魄了。 说到这里,沙罗二人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妖怪都那么呆滞,听到他们说出去又那么炙热,以及到了发送九河丸的时候为何如此激动。 只因为他们就如同圈养在牢笼里面的鸟儿一般,飞不出去,无所事事,唯一的期待恐怕就是喂食的时间以及可以换到一个更大的牢笼里面。 接着便是他们现在所在的第三层,这里一方面再也不用担心九河丸的供应,另一方面也是上面几层的人休闲的地方,许多差一点够到上面几层门槛的妖怪,和刚刚脱离了二层的妖怪便踏踏实实的待在了这里,找些事情做,不求逃离,只求能活的踏实一些,所以他们有的唱戏,有的当了小二,方才沙罗等人没看到,其实出了茶馆外面还有一小片城区,虽然没有几条街道,但也是有各种各样的营生,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最普通的人间市井小镇。 回七、金丹与法力 接着那相与就说到了上面几层,虽然他没有去过,不过确实如同沙罗所预想的一般,果然曾经有不少因为意外恢复不了功力的人物流落到了下层,他也打听到了不少的事情。 第四层正如沙罗他们所见一般,是第一个真正供妖怪修炼的地方,也不知道怎么弄得,总之那里地方极大,几乎如同一片小天地,更是充满了灵气,往往只要在里面专心修炼,那么最终就有机会升到五层,也就是这个塔中除了九尾妖狐外最高级的所在,在那里,不仅仅修炼更加容易一些,据说还是管理者聚集的地方,这处所有的制度,供给等等几乎都是来自那里,只不过偶有几个从五层不幸跌落到下面层级的人,对那里亦是讳莫如深,不愿多谈,所以相与知道的也是不多,更不论传说之中的六层——九尾妖狐的居所。 听了一番话语,悟能锁眉摇头,说道:“不对啊,这塔号称七宝玲珑塔,该是有七层,怎么没见兄台说起第七层呢?” “第七层么……”那相与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有是有,可惜却不在六层之上,传说中所谓的第七层其实就在第一层的下面,只不过那处一直存在于传说之中,至今也没有人发现入口在哪,所以有没有都说不准,这七宝玲珑塔,一塔一世界,你们就当只有六层好了。” 说道这里,沙罗与悟能终于大概了解的这里的结构。 不过,这也让他们明确到一件事情,那就是想要离开这里,确实不容易,只不过,或许也并非绝无他法。 一个妖怪再厉害能在这塔内开创一片空间? 一个妖怪再厉害能让单独一层或是几层充满了灵气? 一个妖怪再厉害能做到这些却又不想要出去,而是在这里构建一个妖怪的体系? 还有那仿佛不存在的第七层,真的不存在吗? 沙罗与悟能相视一眼,心中有了计较。 “我去?”沙罗问,不过语气却很坚定。 “你比我更善于心计,你去吧,我去一层。”悟能点了点头。 二人各自兵分两路,悟能先是来到二层,叫上小白与壮壮,甚至连那个蛾眉也叫了出来,简单的说上一番后,几人悄悄的来到了一层,开始探查有没有什么隐秘的通道,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就在二层,那些妖怪却有不少早在他们说可以出去的时候,就悄悄的盯上了他们…… 沙罗独自一人重新回到了四层之上,虽然若是不需要修炼,他就不能够去到五层,不过他还有一个谁都没有说过的‘法宝’那是太一钟之灵留给他的,甚至可以说是他要来的。 “我曾听人说过,我如今的状况,随时有可能失去功力一段时间,然后等到再回复的时候,就会更加强大,可是我想知道有没有方法可以避免这样的状况?”沙罗问。 “你说的的该是因为你逐渐被主世界同化的过程,在主世界修复裂痕的过程中,你原本的功力也会修复成为适合当下的功力,确实会有这样的状况产生,不过,若说没有办法也不尽然,只是其中会有很大的风险。”太一钟之灵说道。 “什么风险?”沙罗问。 “虽然可以快速推进你进入下一个阶段,但是对于你本身的身体却会造成负担,若是使用的多了,只怕你终究会彻底消散连灵魂都没了。”太一钟之灵说。 “使用的多了?大概能使用多少次?”沙罗问。 “我有一颗金丹,也可以说除了灭世剑,余下的每个神器之灵都有一颗,一旦这一颗被使用,我们才允许炼制另外一颗,一切都是宇宙的意志预料到必将有人会用这种东西来促进世界的发展才有了如此的规矩,只是具体使用多少还没有人试验过,如果是你的话,按照我的判断,三颗金丹便是极限。”太一钟之灵说道。 沙罗没有犹豫,点下了头。 望着手中的金丹,虽然不是危机时刻,可是最近他又开始感受到了力量的流失,不论现在的状况,接下来他们很可能不会那么太平。 这金丹,吃一颗无妨吧? 他想到,直接丢到了口中,还没吞咽,就觉得那一刻丹药直接化作一股清凉气息,自行钻入腹内,紧接着,这股清凉气息猛地转化,变作一股热力,那热力炙烤着他的内脏骨骼,继而向外扩散,传达到了皮肤毛发之上,竟然让他直接躺倒在地,全身都因为痛苦不断的抽搐着,喉头发出咯咯声响,连一声完整的嘶吼都做不到。 这药效恐怖如斯,实在出乎他的想象。 就是在这种痛苦宛如落身地狱一般,不知几许,热力终于重新变化,恢复了那丝丝凉意,沙罗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睁开眼睛,此刻他得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他尝试着运起法力,果然比起先前圆润贯通了许多,一下子就将衣服烘干,感受着重新而来的干爽,他才坐起身来,忽然就觉得手腕一疼。 撸起袖子查看,竟然看见左手小臂的皮肤上布满了裂痕,那裂痕仿佛是天生的一般,他这才有一丝后怕,想来太一钟之灵的话语绝没有一丝一毫的夸张,这金丹恐怕真的三次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下一次,若非紧急,真不可用这东西了,只怕风险比之失去法力还要大啊。’ 他喃喃说道,站起身,却又忽然感觉腹内有了一丝异动,重新打坐内观查看,就发现丹田之处,竟然隐隐的结成一颗指甲盖大小的法力之球。 这是什么?他惊讶了,纵然曾经是妖怪、罗汉,可是如今他确确实实是一个人身无疑,这怎么又会结出了妖丹?又或者这是道家修炼的金丹? 只不过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纵然修炼,法门也多是像之前一般偏向佛门的路子啊? 这一发现让沙罗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眼下也是没有细细研究的时间与方法,因此沙罗当下将之暂且抛到了脑后,开始在这广阔的空间内,寻找向上的入口。 回八、大王与天王 这四层之中,宛如一个巨大的空间,沙罗掠出去十几里竟然都没有摸到边际,也不知有多大。 只是这样下去不仅仅耽误时间,也不是个办法,可偏偏奇怪的就是,这许久,他连一个人都没有看见,既然如此别无他法,沙罗琢磨只好换个思路,让别人找到自己。 因此当下大喝一声,鼓动全部法力,全部逼出体外,一时之间,他神周身所有的植物都以他为中心向着四周倒去,更遑论飞沙碎石,甚至连他四周的空气都变得沉重了许多,这是他如今真实的实力,已经比之先前又大上不少。 果然,正在努力的释放能量的时候,就听见一个话语传来:“这位高手!这位大哥!快快停了法术!不要胡乱震荡这处的灵气!” 沙罗闻言收了法力转身一看,那只先前出现过的鼹鼠精正站在身后,一脸惶恐的叫道。 沙罗对他微微一笑,抱拳表示歉意说道:“我只是找不到人,才用此法,兄台切勿介意。” 那鼹鼠精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的说道:“我记得你是刚来不久的吧?这事情却是有点奇怪啊,瞧你这能耐,该是可以进入五层了吧?怎么会只进入四层,而没被通知去考试?” “什么考试?” “凡是实力达到你这地步的人,经过测试,就会成为五层的人士,若是不过,虽然仍旧在这四层待着,身份也是不同,可是先前的人怎么只说你方达到了四层的等级呢?” 沙罗犹豫了一下,自然不可能说出事情,只是装作一幅懵懵懂懂的样子说道:“这……许是出了什么错误吧?” 那鼹鼠精也不是什么精细之人,只是点了点头道:“是了,应该是这样,既然你有这个能耐,且随我来吧,我带你去参加测试。” “好是好,只是……怎么去?我寻了许久却不曾找到入口。”沙罗问。 那鼹鼠精露出狡黠一笑:“若不告诉你,你自然不会知道,莫说你,这四层之中大多数的人也是不清楚的,毕竟那上面的可都是可以直接接触大王的所在,怎可轻易显露?你跟我来!” 说完他当下走去,沙罗跟在其后,这才知道,原来在这空间之内,藏着一个极大的阵法,这阵法之中有九个阵眼,只有在每一个阵眼之中都灌输大小不同的法力,这才能显露出来向上的通道,而且这通道显现的时间极短,即便万中有一恰好有人开启,再想要发现通道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样的法阵几乎将上下归位了完全两个不同的世界。 终于通过通道,经由鼹鼠精引荐,沙罗就被带到了一间屋子之中,那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桌子与一张椅子。 而最为让他惊讶的则是不多时,就有人拿了笔墨纸砚进来,然后给他出了一道考题。 笔试?这又不是选举人,沙罗千思万想都没有想到过在这都是妖怪的塔里,想要跻身高层所谓的考试竟然是笔试! 不过幸好他本又文才,一篇文章洋洋洒洒几千字不一会儿就写了出来,虽然算不得绝世好文,但也是难得一见。 考官收了卷子没多久,就快步走了回来,原本一脸高傲的表情彻底消失不见,换上了衣服恭维的嘴脸对着沙罗说道:“这位才子可真谓文武兼具啊!方才多有得罪了,如今大王想要直接召见,快随我来吧!” 沙罗心里默默的鄙视了一番这人,想来如此嘴脸在哪出都有,只要有那官场的存在便不会少见,但若要做一些事情,却注定免不了于这样的人打交道,不过好在如今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可以直接面见九尾妖狐,证实一些他的猜想,也好进行下一步的行动。只是唯一没想到的却是没有依靠实力反而是因为文采。 沙罗苦笑着随着那人来到一处,直接上了六层,与想象不同,整个六层只有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之中孤零零的一间屋子,打开屋子门进去,他就一愣,屋里正中有一个大座,两旁各有次座,按理说这所谓的九尾妖狐该是坐在主座之上,才可称之为大王。 可如今坐在次座之上的妖媚女人屁股后面晃荡着九只毛茸茸的尾巴不是九尾妖狐又是哪个?而坐在另一面次座之上的一身灰色布衣,没有一根头发,面上始终带上祥和微笑的亦是熟人,正是那惠岸使者木吒。 最为让他惊讶的则是坐在正中的那人,身穿铠甲,头戴金翅乌宝冠,身旁尚有一三叉戟与一宝剑立着,在观那剑眉与精致的唇上胡须,不是托塔天王李靖还能是谁? 只是让人不解的是,他这宝塔的主人,怎么会出现在了宝塔的里面? 一切似乎都与沙罗的猜测越来越相似了,只是这发现的进度却是快上许多。 那李靖见了沙罗也是一愣,脱口而出:“我当是哪个?怎么混沌之人来了!” “李天王知道我?”沙罗也是一顿。 李靖见对方一语道破了自己的身份,当下视线穿过沙罗,望向后面,见门确实关好,又施展了一个静音咒才开口说道:“你也认识本官?” 沙罗抱拳言道:“大名鼎鼎的托塔李天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单看这身打扮与身旁兵器就可揣测一二。” 李靖点了点头似是满意,开口说道:“其实我本不知道是你,只是单单凭借你的能耐与文采就知道该是一个难得一见的人才,足以为我将领,今日一见才知道原来就是你这混沌之人。本官知道你此行去取经书,想要平定乱世,如今眼下就有一个机会,不知你可否珍惜?” “什么机会?”沙罗眉毛微微一挑。 “相信你也知道传言,如今不仅仅众妖作乱,就连天上神仙,地下鬼怪也都跑到这人世间来了,若要治理乱象,恐怕还是需要一支强大的队伍去统一才好啊,如今本官正在组建这样一支队伍,刚刚开始,见你有才,不若停了那虚无缥缈的取经之事,与我一起打天下,重还一片太平盛世可好?” 沙罗露出了笑意,说道:“此事听来不错,只是李天王若说是刚刚开始可是不对吧?这事情,岂非早已经谋划许久!” 回九、翻转与七层 “如何不是!”托塔天王李靖眯起了眼睛。 “这塔本是李天王法宝,镇妖伏魔,更会七七四十九日消化妖丹,将妖物化作原身吞吐出来,此言可有错误?”沙罗反问。 “是。” “若每每关进去妖怪,却不见原身出来,难道李天王不会觉得事情有异样吗?更何况既然李天王能进来这里,又不会发现这严格的妖怪体系吗?”沙罗再问。 “你想说什么。”李靖微微动了动手臂的摆放位置,感觉随时都有可能拿起他的三叉戟与宝剑冲上来将沙罗大卸八块。 沙罗忽然换作一番笑脸,道:“我的意思只是想说李天王筹谋依旧,恐怕是因为看不得天庭腐朽,想要开创一番新天地,为百姓造福,这份为了天下之心,实在是让沙某佩服,只不过……” 见沙罗如此,李靖稍稍放松,又闻话中有话,重新绷紧,问道:“有话便说。” “只不过我有几个猜测,不知对还是不对,又有些疑问,还望天王解惑。” 李靖抬手,示意说下去。 “若没有猜错的话,这七宝玲珑塔一直没有显露,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第七层,就是天王养兵的地方吧?” 话一出,李靖还没动,那九尾妖狐终于忍不住了,一个翻身直接落到了沙罗面前,九条尾巴吐出九根钢刺,架在了沙罗的各个要害之处,伸出一只手指搭在了沙罗的下巴之上,露出邪魅的表情说道:“这位公子,有的话可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如今的沙罗虽然不能说胜过这九尾妖狐,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时候了,微微一笑,身形幻化随即消散,这又在九尾身后重新组成身体,继续说道:“这是我的猜测,还望天王证实,只是却还有一个疑问不解,此时此刻,天庭刚刚崩溃,这本是个机会,但乱象纷生,此刻应该隐而不发,继续巩固实力才是,为何却要挑起女儿国与盘丝洞之间的争端?如此不明智的棋局,我相信绝不会是李天王这种深谋远虑的棋手所该走的路数吧?” 李靖眼睛眯得更厉害了,见九尾被戏耍就要发作,沉声阻止后忽地就流露出了笑容,说道:“好,好,好,果然有些意思,不亏是我看上的人才,如此作为,自然有我的深意,若是你加入我们,自然明了,若不是,也就不是你该要问的事情了。” 沙罗道:“其实还有一事,就是惠岸使者又如何参与了进来,莫非这事情佛门也有参与吗?” 一直沉默不语的惠岸使者木吒终于开口说道,依旧是那一幅笑眯眯的模样:“施主可知道何为佛?何为佛门?” 这话自然难不住曾为罗汉的沙罗,他当下说道:“渡己为佛,渡人为门。” “即是明了,那就不该有此一问,渡己方成佛,佛心之中又讲究无他、无我,既然心中无念,也就无所谓参不参与,可我不是佛,只是个使者,渡己之前,先要渡人,李天王所做之事本是为了天下苍生,造福一方,如此与我所愿相合,我在此又有何不可?” 曾经无比相信佛门的沙罗,在听了这番话之后,终于心里开始生出了一丝反感,他虽然知道木吒说的并没有错,所谓的道理于佛门来说也是通的,可是曾经觉得高深莫测的佛理,如今不知道为何只觉得变得如此遮遮掩掩毫不痛快,甚至充满了虚伪,也许如今的他心里早已经对佛充满了疑惑吧。 所以沙罗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惠岸使者便是代表自己喽?” 惠安笑而不语,九尾终于再也按耐不住,开口:“莫说这么多的废话,加入我们还是不加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哪里来的如此多废话?” 沙罗依旧不理会她,直接对着李靖说道:“若我违心应承,天王自是不会相信,更何况取经之事我本就不会停下,但是若说我们之间就是对立的,却也不尽然,至少有很多方面还是可以合作的,不是吗?” 李靖终于开口:“你有什么资本与本天王谈呢?” 沙罗刚要开口,李靖忽然阻止了他,又道:“也罢,既然你本如此聪明,有的事情,瞒你也没有必要,更何况如今你在这塔中,不如就让你看上一看再做决定。” 说完李靖站起身来,当下走出这屋子,惠岸使者与九尾妖狐紧随其后,沙罗自然也跟了上去,一路走下,每到一层,都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唯独到了二层却发现空无一人,有些诧异,再到一层,就看每一个妖怪都像是发了疯的一样在四处搜寻着,原本该在这里找寻的悟能几人却是靠在了一边,没有动作。 “怎么回事?”沙罗问。 悟能说:“原本我们只是自行搜索,没成想这帮子妖怪以为我们有什么出去的门路,全部都下来了,劝也劝不住,索性就让他们在这里折腾了。” 忽闻一声暴喝想起:“你们这些二层的蠢货!活腻了是吧?还想不想要九河丸了?” 说话的是九尾妖狐,这时候所有的妖怪才注意到这个他们基本没见过的大人物,可是看见那摇晃着的九条尾巴,又还有哪个能不清楚?一下子所有妖怪都停止了动作,目光之中满是惊恐,甚至有几个跪了下来。 反倒是李靖平静的开口说道:“你们想要出去,却苦无法门,既然事情走到了这一步,也不妨给你们一个机会,若是成了就放你们出去,若是不成,恐怕落个身死的下场,无论怎样也省了不少的九河丸,怎样?” 看着不说话的众妖,他继续说道:“若是有意的,就留在这一层,不敢的,乖乖回到二层。” 这下子终于有妖怪动了,只是没有想到只有几个默默的回到了二层,反而大多数都留了下来,想来这生不如死的日子已经让他们不想要放过一点点的机会了吧。 李靖笑道:“很好。” 惠岸使者闻言掏出一卷无字佛经,按在地上,接着运功就看地面之上不断有密文涌进经书,原来这处的法阵倒是佛教作为。 很快经书字满,就看地面忽然开始带着所有人翻转了起来,天地倒转,才是进入最后一层的法门! 回十、英雄与救美 这一转,眼前的景象就变得大为不同。甚至壮观。 整备齐整的大型方队正在操练,约莫近百支队伍,观之都要近十万,正在此起彼伏的喊着口号。这里的每一个都是妖兵,以半兽半人的形态训练着,体型最为庞大的队伍里面满是大象、犀牛、河马等妖怪,而体型最小的甚至还有一些鼠类妖怪,根据体型每一个妖怪都编排到了不同的队伍之中,因此看上去并不杂乱。 而这些妖怪身上的穿着,手中的兵器也都是特制的。 体型巨大者,多数操持着大锤,斩马刀等大型兵器,铠甲也是厚重敦实,若是这样的一支队伍投放到战争之中,无疑将带来极为恐怖的杀伤力。 而体型小的妖怪,则身着紧身布衣,兵器亦是匕首等便于随身携带的,想来该是适合做一些探查与刺杀类的任务。 见李靖等人走了过去,所有的队伍都停下了训练,站得笔直,齐声喝道:“恭迎天王!” 李靖挥手,声音戛然而止,毫不拖沓,跟在身后一起来到这处的二层妖怪都看傻了眼。 沙罗等人也是感觉到了无比的震撼。 就听李靖说道:“你们的机会来了,这里都是我的兵士,你们随便挑,但凡可以打赢,要么留在这里加入队伍,要么放你们出去,若是输了,不好意思,我手下的兵,可没有一个吃素的!” 说完他的目光冷冷的扫过身后那些妖怪,竟将他们逼退了一步。 许久才有一个看起来很健壮的妖怪,迟疑的向前走了一步,咬着牙说道:“我……要试!” 李靖点了点头,赞扬了一句:“好,有胆气,凭这个,我特许你即便输了也可不死,加入这只队伍训练!你选吧!” 虽然方才,那妖怪还有些勇气,可是望着一个个面目箫杀的妖兵,一股胆怯之意油然而生,溜达了许久,才指着一个十分娇小,也就到他膝盖高的松鼠妖怪道:“就是他!” 那松鼠妖笑了,轻声说了句:“够胆量!”就毫不犹豫的一步站了出来。 “开始吧。”李靖默默的说,让出了地方。 既然斗争已经开始,那二层的妖怪便顾不上犹豫,一声嘶吼,化作半人半兽的模样,原来是一只狼妖。他猛地一步就向着松鼠精冲了过去,张开血盆大口就咬。 面对袭来猛兽,松鼠精不慌不忙,待到近处,才一个转身避开狼妖,又是一个垫步,竟然挂到了狼妖身上,这一连贯的动作极快。 狼妖直到一口差点啃到了地上才反应过来,抬起爪子想要把这小东西从后面捉住,却不想那松鼠精,在他的身上宛如一条游蛇,一转眼又溜到了他的腿上。 狼妖恐慌,知道自己选错了对手,若是体型差不太多,或许还不至于如此狼狈,可是又如何呢?当时他不就是觉得对方弱小才选的吗? 狼妖猛地踢腿,想要把松鼠精甩开,却不想借着他的力道,松鼠精跃身而起,一下子就飞到了它的肩膀之上,而在半空之时就已经掏出了随身的匕首,方一落稳,就照着狼妖的咽喉刺去。 ‘我要死了!’狼妖心中呐喊,闭起眼睛却迟迟没哟感受到痛感,这才睁开眼睛,就发现那匕首就顶在自己的脖颈之上,但没有刺入半分,而松鼠精正一脸坏笑的看着他说道:“天王有令,留你一命,我自然就不会杀你。” 说完就从他的身上跳了下去,头也不回的回到了队伍之中,重新站得笔直。 “不错!”李靖说:“来人,把这狼妖带去修炼,敢于第一个站出来的总要有些特例不是吗?” 言罢就有一人出列,带着腿还有些发软的狼妖向着远处走去。 见了这一幕,原本剩下的妖怪都有些害怕的不行了,甚至还有一名转过身去,就要跑走。 李靖一个眼神甩过,立刻有一名大象妖迈开大步,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去,扬起手中的八角大锤,只一下,就将逃跑的妖怪砸成了肉泥! 不顾身上喷溅的血迹,那大象妖转身重新回到了队伍之中,站立好,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似得。 这一幕带来的震撼更大了,留下的所有妖怪都知道自己恐怕今日难逃一死了……他们的心中悲哀的呐喊着为什么方才没有第一个站出去,为什么更早的时候不早早的回到二层,非要走到这个地步才知道后悔呢。 这一刻,沙罗几人心中也是忐忑,尤其是沙罗,知道这一场表演不仅仅是处理这些弱小妖怪的时候,更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仿佛是说若是他不答应,那么恐怕就没法离开这里了。 他捏着自己的口袋,想着自己还有什么凭借,幸好那太一钟还在,而他又有出入的令牌,实在不行,就只能先躲进那里面去。 就在他们思考的时间里,已经在李靖的安排下一场又一场的进行了比试,只是结果无一例外的都是死亡,虽然死亡的形式各异,有被匕首直接刺进心窝的,有被大刀直接砍成两半的,有直接被对手将脑袋拧下来的,总之种种死状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十分悲惨。 这其中就连禾甲,松乙这两个傻大个也没能逃脱悲惨的命运。 那九尾妖狐从一开始就对沙罗等人看不顺眼,这时候,更是得意,养着脑袋瞄了一下沙罗,才指着蛾眉说道:“你!也是二层的妖怪吧!进来比试!” 蛾眉惊恐的往后错了一步,壮壮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站了出来叫道:“她是跟我们一起的!不用比试!” 那惠岸使者此刻默默的转过头来,微笑着说道:“如果贫僧没记错的话,这位该是盘丝洞的女子,可并非取经队伍中的一员。这位大师也是我佛门中人,如此岂非打了诳语?” 壮壮一把脱了上衣,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又一把将蛾眉拉到身后,叫道:“我说是一起就是一起的!若要打我来!” 事已至此,众人方从思考之中回过神来,再要阻止,已是来不及了。 回十一、坚持与惨状 虽然壮壮天生神武,可是终究是个凡人,若是面对这些训练有素的妖兵,只怕比起那些妖怪好不到哪里去。 见沙罗刚要开口,李靖立刻说道:“若是你现在加入我,成为军师,他们自然就是你的手下,这比试吗,我看就不必了,可若不是,这话已出口,出尔反尔的话,我答应,我这手下的十万妖兵,恐怕也不会答应吧。” 此话一出,威胁的意味实在明显,壮壮听了已经脱口而出:“少放屁!老子说打就不会犹豫!哪里这么多废话!” 壮壮说完扭过头去,竟然对着沙罗眨了一下眼睛,沙罗一愣,虽然不知道为何,但好像壮壮有恃无恐一般,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索性微微点了点头,又转过去对着托塔天王李靖说道:“自该如此,只不过我希望这场比试可以点到为止,虽然十万妖兵厉害,但我们这一路来,也结识了不少的朋友,东海龙族、黑齿族、药王谷等等地方恐怕也不希望沙流大师身陨于此。” 面对李靖的威胁,沙罗可以说是立刻进行了反击,虽然这些地方不一定能如同十万妖兵一般指挥自如,但是若真有事,亦确实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这些也是之前沙罗想要对李靖说出来的他的凭借。 果然听了这话,李靖的嘴角微微抖动了一下,开口笑道:“真是没想到,诸位原来还有这许多好朋友,如此若是加入我们,邀请这些好友一同来共襄盛举岂非更好?” 沙罗笑道:“若是自行结盟,这当无不可,可若是里面有些强迫的手段,我们这些朋友恐怕都是直性子,不会这么轻易的答应就是了。” 就在二人斗嘴的时候,壮壮已经站了出去,在大军前面溜达来溜达去,选了半天,才指着方才杀了逃跑妖怪的大象妖说道:“就是你了!出来!” 这话一出,不仅大象妖冷笑一声,沙罗、小白、壮壮亦是一惊,凭借壮壮的能耐,恐怕根本打不过眼前的这个妖怪啊,怎么会忽然就如此选择呢? 唯有蛾眉,一半惶恐一半担忧,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 大象妖一丝犹豫也没有,站出队伍,歪着脑袋看了看壮壮,说道:“既然你没有兵器,我也不用,免得说占你的便宜!”说完就将随身大锤丢到了一旁,向着壮壮就是一拳挥来。 壮壮啐了一口,迎拳之上,这一下,他就飞出了几米远,手臂也以奇怪的姿势扭了过去,显然是折断了。 是啊,先前连禾甲,松乙的力量都没有比的壮壮,又怎么是这大象妖的对手呢?但是偏偏这样,壮壮挣扎着爬了起来,没有看那大象妖,而是望向沙罗等人,示意他一点事情也没有。 接着他又冲了过去。 仿佛是戏耍一般,每一次,大象妖的重击都将壮壮击飞,身体也不知道断了多少根骨头,可是每一次他却都像是疯了一般,义无反顾的冲向对方,沙罗几次都要忍不住将壮壮拉进太一钟之中,哪怕做个缩头乌龟,也好过身陨在这里,可每每壮壮的眼神都在告诉他,无妨,还有办法! 这让所有人都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都要镶到了肉里面,看着壮壮已经被打的几乎看不出来是个人形,甚至比对手还要像个妖怪的时候,就连那些妖兵也都震撼了。 这是怎么样一个疯狂的人?哪怕他们这些视死如归的人,也不能做到这个地步啊,可是眼前的这个疯子,他是怎么了? 大象妖又是一脚将壮壮重重的踢飞了出去,这下他的双腿都变形了再也站不起来,只能看见他的肚子一鼓一缩,兀自喘着粗气,随着气息,不断有血沫自嘴角涌出——如果那肿胀起来的两片还能称之为嘴的话。 见此,大象妖心中也是有些慌张,如此不怕死的对手,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不免生出了丝丝的佩服,当下抱拳对着李靖说道:“启禀天王,我胜了。”说完,他没有要壮壮的命,就要转身回到队伍之中。 却忽然听见壮壮大笑了起来,那笑声越来越凄厉,伴随着咳嗽声说道:“别走,我还没输!我还没输……” 他说了两遍,第一遍的时候,声音还算正常,可是第二遍,却忽然换了一个声音。 异变就在这时候发生,壮壮的周身猛地涌出了一片血光。那血光冲天,很快就化作实质,壮壮的身体就在血色之中开始恢复。 那恢复的速度极快,快的让人目瞪口呆,断骨一下子就恢复了原装,肿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着,原本的伤口早就停止了冒血,自行愈合,恢复如初。 不足一炷香的时间,躺在地上的壮壮已经是完好如初的那人了,血光愈发的浓厚了,却不在喷发,反而如同一件衣服一般贴合在了壮壮的身上,将他完全的包裹了起来。 壮壮起身,嘴角邪魅的笑着,眼中尽是赤色,原本头顶九点戒疤也变成了红色。 “这是!”惠岸使者一连后退了三步,眼中全都是惊慌与不可思议,叫了出了:“血袈裟!他是魔王波旬的门徒吗?” 沙罗等人也是张大了嘴,他们从来都不知道壮壮还有这样的一面,悟能、小白等人甚至不知道血袈裟与魔王波旬是什么! 唯有曾经做过罗汉的沙罗知道,那是佛门一直隐秘不愿意谈的历史,就在如来(这个世界为弥勒)修成世间第一尊佛的时候,斩断自身所有,达成无我从而成佛,可是他的本我也在被斩断的时候拥有了自己的意识,自称为波旬,他是佛的反面,也是整个佛门的反面,只要有人成佛或菩萨罗汉,斩下的自我都被波旬收去,成就了意识,成为了魔佛、魔菩萨、魔罗汉、甚至是磨僧,而凡是在波旬手下的所有魔佛教徒,都有一项特殊的能力,就是血袈裟。 披裹血袈裟者、无思无智、不生不灭、唯有自我,若挡路者,尽灭之! 回十二、袈裟与血色 如今的壮壮再不是那个有些傻兮兮的大和尚了,无论从那充满了邪恶的表情,还是浑身散发出来的异样感觉,都说明眼前这个人变了,彻底变了。 正如这种感觉,壮壮没有说话,只是向前踏着步,眼神之中充满了疯狂,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个大象妖亦是。 壮壮忽然就动了,像是一把出鞘的刀,在所有人还没注意到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大象妖的面前。他出手,足够迅猛,血色如利刃,一下子就伸进了对方的身体之内,开了一个巨大的洞,但是这似乎并不能够满足他。 所以壮壮的手掏出来的时候,已经抓着一团滑溜溜、血腻腻的东西,那是肠子。 在大象妖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轰然倒下的时候,壮壮已经拿着那个肠子,塞进了嘴里,生啖血肉!增加了一抹血色的不仅仅是他的嘴角,还有身上颜色仿佛又深了一些的血袈裟。 只可怜那大象妖怎么也想不明白,方才还远远不是自己对手的这个人,怎么忽然就变得如此厉害了呢? 看着此等情形,所有人都有些吓到了,李靖当下攥紧了拳头大声命令道:“所有人,列队!拿下这个家伙!” 惠岸使者也补充高叫道:“务必要拿下,生死不论!裹血袈裟者决不能让他离开这里!” 九尾妖狐率先走到了壮壮的面前,露出不屑的笑容,道:“先不要着急,待本大王先试探试探他的能耐!” 面对突然出现的变故,沙罗等人明知道恐怕今日不能善了了,也毫不犹豫站到了壮壮的背后,亮出来法宝兵器,准备应对随时会出现的战斗。 唯有惠岸使者苦笑着说道:“没用的,身披血袈裟早已经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人了,若不制住他,你们一样会被杀掉!魔僧向来敌我不分。” 就在一触即发之际,忽然一个女子轻轻的、轻轻地走到了壮壮旁边,一把抓住了壮壮的手臂。 或许就连蛾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吧?是为了感激壮壮的挺身而出?还是忽然有了勇气想要阻止一触即发的血斗? 总之,等待她的并非是什么熄灭的火焰,反而是一只瞬间掐住她脖子宛如铁钳一般的手。 壮壮那赤红的眼睛望着蛾眉,脸上的筋肉开始抽搐着。可是他并没有如预料般直接动手,反而就这么直愣愣的僵在了这里,这也让所有人都暂时按兵不动,观瞧着时态的发展。 壮壮的眼神之中忽然略过了一丝清明,清明之中又蕴含着一丝悔恨,他猛的撤开了手,抱着头蹲了下去,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嘶吼,犹胜众妖! 惠岸使者的眼睛越睁越大了,就连那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都不见了,他喃喃自语说道:“这怎么可能?血袈裟是不可能被自己控制住的!他……他怎么可能对抗?” 可是他的不可能,偏偏就这么应验了,就在几秒种后,那血色渐渐的褪去,开始隐入了壮壮的体内,终于消失不见。 壮壮仿佛是脱力了一般,一下子就摊倒在地,喘着粗气的同时,不忘对站在一旁的沙罗抱以歉意的一笑。 这当,所有人才知道,方才的那个大和尚回来了。 “你……你没事了?”蛾眉一手按着自己还生疼的脖子,蹲了下去。 李靖也一挥手,让所有战士重新待命,九尾妖狐不甘心的啐了一口,重新走到了惠岸使者的旁边。 唯独木吒,已经呆若木鸡:“这……这他真的做到了?” 他猛然清醒过来,叫了声:“父亲!我要离开一趟!” 李靖点点头,自身上拿出一张符咒,交于木吒,木吒将其贴在身上,默念口诀,身影逐渐变淡,很快就消失在了这个地方。 没有管木吒,李靖此刻终于开口,甚至充满了激动,他叫道:“好!很好!能控制住血袈裟!高僧定要留在我处,一定要啊!” 沙罗冷冷的开口说道:“莫非李靖李天王说话却要不算话了?壮壮与你的兵士比试,该算作胜了吧?既然如此,他就可以离开这里,天王总不会在十万妖兵面前食言吧?” 李靖大笑道:“食言自然不会,我只是想说,诸位都是人才,若能留在这里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们不是要取经吗?我可以安排所有的人都去寻找,你们只需要在我这处等着好消息的传来就可以了!如此可否?” 壮壮这当终于喘匀了气息,躺着开口说道:“我说你这家伙,怎么像个狗皮膏药一般,老子是漂亮娘子还是什么?值得你这么做,实话告诉你,你这地方我们绝对不会留下来的,有能耐你就出尔反尔。” “你!”李靖气的话语一滞,不过很快又重新换了一副嘴脸,说道:“也好,这里我就不强留你们了,不过交个朋友,日后有什么事情总可以相互有个照应,如此却不为过吧。” 虽然不知道李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不过也是时候该要离开这个塔了,况且还要救出姬姬,与好多话需要询问壮壮,沙罗当下就抱拳说道:“既然如此,沙某人多谢天王了,只不过我的朋友还在女儿国国主手中,而她。”沙罗一指蛾眉:“又是盘丝洞的人,只望天王还请处理一下这件事情,徒然勾起他们之间的斗争,恐怕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吧?” 哪知道李靖只是默默的对他说道:“其实说起来,这事情本来与我关系不大,反而是那女儿国国主给我写了一封书信,扬言若我帮忙,他可以提供给我大量妖兵的资源,才有此一事,所以若要解决本天王不敢保证,不过为了我们的友谊,倒是可以给你书信一封,看是否管用。” “如此,多谢了。” 拿着李靖的书信,沙罗等人经过的不算太长的时间,终于由进入锁妖塔,又重新离开,顺着手中香烟飘去的方向,一行人向着姬姬所在寻了过去。 回十三、潜伏与防御 见沙罗等人离开,那九尾妖狐有些不明白似得问李靖:“天王怎么如此轻易就将这些人放走了?” 李靖脸色阴沉说道:“这帮子人,各自都有些门道,想要拉拢他们却不能过于着急,恐怕先放他们离开才是办法,更何况那女儿国的事情,他们若要参与进来,恐怕可不如现在这么好脱身,若是女儿国背后的那位出动,可是比我狠得多啊。” “所以,您是想要让他们现行将这趟水搅浑?”九尾妖狐问。 “不如此,我们又怎么好从中得利?那位能想到让女儿国国主向我求助这个法子来打探我的状况,我又如何不能借此给他们找点事做?”李靖露出了有些阴险的笑容。 顺着香,很快就来到了一处看起来像是兵营的地方,在城外。虽然塔中经历丰富,但总的来说也不过是一天光景,倒是不知道姬姬过的怎么样,小白有些焦急,眼瞧着就要硬闯,沙罗一把拉住了他:“你做什么?” “当然是去救姬姬啊?这还用问?”小白一脸不解。 这时间,蛾眉也是一起来了,正在搀扶着十分虚弱的壮壮,说道:“我不知道你们的朋友是什么角色,不过相信我,女儿国国主阴险狡诈,既然知道你们有几分能耐,那么将她放在这里,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的,还是再想想再行动的好。” 悟能亦是点头称是,小白这才强压下了冲动,随众人一边隐藏一边观察着。 这兵营所在位置相对偏僻,不过四面除了有长草外倒是视野开阔,或许高手可以轻易来探,可若是大队人马不用太近,就会第一时间被发现。 而总体人数目前不明,粗略看起来该有万人也算是不大不小的一支队伍了,就在整个营地的外围,不断有巡逻的人马交错而行,以网状散开不断的巡查,扩散距离营地约莫一里的远近就会原路返回。 当然,这些兵士无一例外都是女子,而且看上去又是凡人,这几个人若要硬闯,也不是没有可能,可却不知是否还有什么埋伏,毕竟敢去挑衅盘丝洞的妖族就足以说明她们有恃无恐,所以断不可贸然行动。 只是他们不动,不代表别人不动,放在这块守了不足一个时辰,就看见远方三个女子御空而来,蛾眉见了不禁捂住嘴惊呼了出来:“二姐、三姐、四姐?” 来人正是盘丝洞三只蜘蛛精,她们刚近了就看整个营地范围冒出一圈金光,正是以营地向外延展一公里的大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圈子。 果然有埋伏! 那三个蜘蛛精也似是知道厉害,悬浮在那附近,其中一名粉衣女子叫道:“你们这帮贼人贱骨头,速速将我们的小妹交出来!否则不日便有妖军来将你们杀个片甲不留!” 女儿国军中也冲出一人,策马到金圈边上仰望着三女喝道:“你们三个家伙每日来此叫阵,却又不敢来打,烦是不烦?哼!若真有什么妖军怎么可能还在此叫嚣,本将劝你们一句,速速回去写一封降书,然后恢复了子母河的水源,说不定国主大发慈悲就放了你们的人,否则等着收尸吧!” “放屁!”粉衣女子气急,一挥手一道光芒直射向那女将,只可惜还远远没到身前,就见金光顿起将光芒挡住。 那女将回头命令道:“放箭!将这几个家伙射下来!” 闻言立刻有一支十二人的小队拉弓射箭,这箭出去却不见被阻拦,只是单凭这些怎么可能射中这妖怪? 粉衣女子振袖向上,就轻松躲过,虽然明知道实力的差距,但是在这个保护法阵的阻拦下,却又别无他法,这才是最让她难受的地方。 见他生气,那身着鹅黄与湛蓝衣服的女子也飞了下来,在她的耳边耳语了一番,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那粉衣女子又叫骂了几句就与另两人转身飞走了。 沙罗见了,忽然说道:“此地有埋伏,我们先随他们去盘丝洞打探一番!” 小白拉住沙罗叫道:“你又不管姬姬了?” “非是不管,而是如今不可!”沙罗道,又从身上拿出一物,埋在了土里,这物见风就长,不多时就生出一株低矮的小花。 看众人不解的眼光,沙罗又笑道:“这也是姬姬研究出来的东西,如今的她可早就不是你们印象中那个天真的小姑娘了,可以说她是我们的百宝箱也不为过,只不过大多数东西还没经过试验,她也就没与你们说就是了,这个是一种可以散发独特香味的花,花香不引人注意,却独一无二,味道更可以迅速的传播到几里之外,有这东西,姬姬自然知道我们在,有些事情也会尽早准备,我们先去盘丝洞,到时候回来救她就可里合外应,一举成功,如此小白你可放心了吧?” 小白见了这才点了点头,几人迅速潜藏着身形追寻那几个女子而去,待出去几里之后,沙罗才到:“既然蛾眉小姐熟悉路途,不若先带着悟能前去拜会可好?我与小白带着壮壮稍后就到。” 本以为思家心切的她该是满口答应才是,却不想她竟然摇了摇头,说道:“也不算是太远了,他的身体还不太好。”她一指壮壮:“我想还是我照顾着他一起去吧,很快,很快就能到了。” 壮壮顶着一张惨白色的脸,摇了摇头说道:“还是先去吧,我没事的,也就是虚了点,不过你看我平时身强力壮的,估计很快就缓过来了。” 蛾眉也是摇了摇头,竟然露出一副小媳妇的神态,引得众人心里偷笑:“不行!你这身子骨怎么可能马上好过来?听我的准没错!” 也不知道为了什么,盯着蛾眉看了几秒钟,壮壮竟然脸上微微一红,点了点头。 众人更是偷笑了,没想到大和尚也是春心动了。 好在小白摇身一变,变作嘲风原身,又是晃了晃,身子陡然大上不少,开口说道:“别争了,难为我再当回脚力吧,驮着你们两个人足足够了,我们现在就去!早去也好早点救回来姬姬!” 回十四、重逢与决定 一路奔驰,果然快了许多,没有太久,就到了盘丝洞前,这当那三个女子也刚好落在洞口。 蛾眉终于激动的难以自已了,一翻身从小白身上跳将下去,高声叫道:“二姐!三姐!四姐!我回来了!” 三名女子听了一愣,再转身,就见蛾眉已经跑了过去,四女抱在一起,竟然齐齐哭出了声。足以见得,这世上不管人还是妖,只要是女子,这泪腺总是要发达一些的。 就在一阵哭诉之中,蛾眉断断续续的才把这些时日的事情讲完,三名女子这才赶忙将这些恩人请了进去。 不过这一进去,倒是让人微微有些惊讶,只因为除了一些实力孱弱的小妖,这里面在没有其他人,可是与蛾眉所述不符合。 蛾眉当下就问,才知道原来她的大姐、五姐、六姐三人已经出去找那些相熟的妖王去了,而一些操练有素的妖怪也早已迁移到了另一处训练,她们先前所说的妖军并非假话,反而是真的在筹建之中,看来这一场大战恐怕不日就要开始了。 而她们三人则是留守在这大本营内,一方面防止意外的发生,另一方面则是看如何营救蛾眉,只是完全没想到,蛾眉就这么跑了回来。 排名老二叫做蝉鬓,当下盈盈下摆,对着沙罗等人便是道谢,那老三闺心、老四兰性也是同样如此。 沙罗等人连忙搀扶道:“此举只是我们举手之劳,不足如此道谢,反倒是我们也有一个朋友落在了那处,这次还想请诸位的帮忙。” 那蝉鬓行事最为得体,待沙罗等人重新坐下,才入座道:“本该如此,诸位义士救了我们的小妹回来,定当两肋插刀鼎力相助,何况我们盘丝洞本与那女儿国有这般仇怨,只是,唉……”说道这里她叹了口气:“却不知究竟是为何却会走到此般田地。” 沙罗抿了口茶问道:“我们亦是不明,前因后果大概听蛾眉妹妹讲过,可是总觉得整件事情之中处处充满了诡异的地方,实在不解,却不知蝉鬓小姐可有什么想法?” 那蝉鬓说道:“我七姐妹本是修炼已久的蜘蛛精,向来自守一方,人畜无害,后无意间传出名堂,倒也是有些妖慕名而来,见到合心的我们便也就收了做门徒,更有些本身实力高强的,自然结交朋友,不愿离开的就留下做了门客,说起来我们这里大大小小也算作个洞府,只是一来我们从不害人,除了修炼,偶有进食,亦都是自牧自养的牛羊,有的时候也会助人做些事情赚些银两,买些好看的衣裳首饰,虽然是妖,可我们终究是些女子。”她指了指,果然几姐妹确实个个生的娇艳,身上首饰也是不少,她继续说道:“可以说,我们与这不算太远的女儿国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甚至还算是有些交情的。” “那怎么又忽然变成这样了呢?”悟能不解。 蝉鬓道:“这女儿国早先不喜男人,好在这附近有一条河水,称作子母河,这河端得神奇,只要连饮其中的水,饮满七日,就可自然有孕,无需男子,因此也是女儿国得以延续的保障,这河对于我们却没有什么用处,可就在不久前,那无双却偏偏说我们断了水源,才有此一事,相信各位也曾听说了吧?”见众人点头,她继续说道:“只是此事虽然突然,但小女子我却认为并非由此开始,早在三年前女儿国老国主退位的之后,她的女儿,也就是那无双一上任就昭告全国,禁止妖类的出入,她曾言,人乃三界之精华,受天地而生,为世间正道,其他族类却不是正统,所以有天地人之说、而无天地妖之说,更是从那时候起,她便开始组建军队,虽然没有与任何地方开战,但是这整件事情似乎都说明她并非先国主那般,是个和平的人。” 沙罗微微点头,若如此,那女子无双定是个将军般的国主。 蝉鬓又道:“可我盘丝洞向来无争斗之心,对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要对我们出手的样子,虽然期间不少朋友劝阻我们,说原贼可放,近贼必防,但是我们却始终不以为意,却没想到,就在最近,她们忽然就露出了爪牙,引我们出头,还捉走了小妹,我们余下六姐妹这才惊慌,四处去找朋友,看来有的时候,并非安生守己,就会不惹祸端啊。” 至此,大概的情形终于明了,可对于女儿国的依仗,甚至与目的至今还是不甚明了。 虽然先前曾经想过会惹进什么乱子之中,却不想竟然是如此大的一场战争,如今,沙罗还真的有点隐隐后悔当初没有一路杀出去了。 只不过,既然事已如此,一切反悔都是没有用处,他又详细的问了有关于关押姬姬的军阵的消息。 就被告知,那处不知道被什么人设了阵法,不止如此,而且所有女儿国军队的营地之中都有这样的法阵,这些阵法据试探似乎是道教的手法,甚至十分厉害,不知道是什么人所设,甚至有可能就是女儿国主无双背后的势力所为。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盘丝洞众妖决定真的去找妖军的原因吧,若真是一群有组织的神仙帮助,只怕单凭小小的盘丝洞,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很快就如同一片尘埃一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说道这里,众人才真的明白这次风波的大小,只让小白霍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大叫道:“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救姬姬!” “怎么救?”沙罗难得阴沉着脸说道:“方才不是没有听说,如此防御单凭我们几个如何能够成功?” “那怎么办?”小白大叫! “如今黑齿族距离太远、龙族内乱未平,若真要借助力量,恐怕只有药王谷了。”悟能冷静的分析道:“不知道……”他忽然望了一下壮壮。 虽然事情还没来得及讲明白,可壮壮也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只是苦笑摇了摇头:“那些什么波旬魔佛之类的,我亦是才听说,甚至从来没有人与我联系过,这方面就不用考虑了。” 沙罗拍案而起,说道:“诸位先在这处等着,我要再去一次七宝玲珑塔!” 回十五、三霄与无双 一晃就是十日过去了,这一日,烈日暴晒,却掩不住所有人激动的心情,面对着共有七八万的女儿国大军,约莫三万人的妖兵正在与之对峙着。 虽然这些妖兵至少有一多半是来助阵的,甚至没有经过什么训练,但若是面对普通人类士兵的话,却是足够了。 只是,对面是普通人吗? 坐在对方阵前华盖大车中的共有四人,除了无双之外,尚有三名端庄女子,这三人衣着各异,却统统具有一种目空一切的神态,望着对面的妖军,仿佛毫不在意。 这三名女子是谁? 原本站在妖军阵前的盘丝洞七妖不知道,可是就在他们身旁的悟能自然一清二楚。 “怪不得女儿国的防护如此厉害,原来是擅长用阵的这三位到了。”悟能道。 “大师可知道他们是谁?”盘丝洞的大姐凝胭沉声问道。 “诸位应该知道曾经天上有神为感应随世三仙姑吧?”悟能道。 “难道就是那封神之战中的三霄娘娘!!!”凝胭叫了出来。 “就是他们。”悟能道:“当年的九曲黄河阵,可是不知道陷落了多少神仙将士,有他们出面,怪不得有如此能耐。” “这……”性格最为软弱的蝉鬓问道:“若是开战,只怕我们这边难以取胜吧?” “二妹!”凝胭喝了出来:“此时再不能弱了气势,他们早就想要算计我们了!我们不反抗也是死路一条,如今既然有这许多朋友愿意帮助我们,不如全力一搏,还能有一线生机。” 望着对面的大军,和手中的兵器在烈日的照射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如同海面一般,蝉鬓有些呆住了,喃喃的说道:“可……如此之事,莫非真的就因为那一条水源吗?” “水源?哼!”凝胭冷笑了出来:“没听大师说那些是曾经天上的神仙吗,不出意外这是落了凡间又生了贼心,想要借由铲除我们立个名头,重新打出一片天地,估摸他们以为我们盘丝洞向来不愿争斗,便是那好捏的软柿子,这次,就要让他们知道知道,惹错了人!” “大姐……”蛾眉忽然一把拉住了凝胭的袖子,怯懦的问道:“可是我们会死掉吗?还有没有人来帮助我们?” 该是很宠爱她们这最小的妹妹,凝胭露出了笑容,摸着她的头说道:“平时就见你最蛮横,怎么?如今有些怕了。”她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落寞:“没有人了,还有几大妖王都应了牛魔王的号召去斜月三星洞了,顾不得我们这处了。只有我们,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胜利的!” 她的目光望向了对面,那里,华盖大车上也在说话。 “三霄娘娘这次可有把握?”无双问道,面对这三位曾经的神仙竟然一点也没有恭维的感觉,反倒像对方只不过是她手下普通的兵将一般,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别的隐情? 那三霄娘娘之一的云霄说道:“虽然对方是妖物,却不过是乌合之众,我方的兵士加上我们的法力加持,自然可取胜。” 琼霄接道:“不过我昨日占卜,卦象显示恐怕有些变数。” “变数何来?”无双问。 “不知道。”碧霄答:“要么就是对方有人同样起卦干扰了我们,要不就是有推算不出来的人参与其中,总之卦象只显示可能有变,却不知道如何生变。” 无双闭起了眼睛,仅仅思索了几秒就睁开眼睛说道:“如今南瞻部洲各国都为散沙状,真正凝聚势力的只有我女儿国,那盘丝洞虽然交涉面光,可是能够凝聚的,也不过眼前三万之数,若有变故,会从何而生呢?” “莫非是当年七大圣的余孽?”云霄蹙眉说道,又自己否认道:“可是不可能啊,我收到消息,如今他们正在西牛贺洲向着斜月三星洞开拔,如今再赶过来,除非那几个厉害的妖王,寻常的妖兵妖将自然不太可能。” “那么或许是镇元子那老家伙?”碧霄问道。 琼霄摇头:“那老家伙为地仙之祖,虽然实力强悍,与曾经天上厉害的那几个老家伙也差不了什么,可是这些年也没听说他有什么势力,无非就是多年一次的人参果会,但不过寥寥数人,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话不是这样的。”云霄道:“实力到了那个地步单凭他们几人就可扭转乾坤,切不可大意。” 三霄娘娘正讨论,无双忽然冷冷开口:“镇元子不必担心,难道三位又忘了是我师傅请你们来到的吗?真是他来了自也不惧。我想若真有变故恐怕还是要在李靖那边了。” “李靖那家伙绝掀不起什么风浪。”云霄笑道:“他总以为只有自己聪明,偷偷养兵,可是那些兵藏在他的七宝玲珑塔中,稍微有点脑袋的人都能猜到,唯有他自己以为无人知道,更何况这次我们让他帮忙,同时也是为了让他以为我们是在刺探实力,却不想我们的目的根本就是让他把塔落在那块我们早就埋伏了的阵法之上。” “什么七宝玲珑塔?”琼霄有些得意:“落在我们的九曲黄河阵上,若发动起来,出来一人就死一个。” “这李靖啊!如今算是废了!”碧霄哈哈大笑。 “不……若出变故只能是他。”无双不顾三霄娘娘的面子,直接说道,让三人的笑容直接凝固在了脸上,可是又不知道为何不敢发作。 无双瞥了一眼三人说道:“单凭捉住那盘丝洞蜘蛛精的一次,他与木吒父子俩深懂谋略就可看出,既然所有人都能看出他在养兵,这样的一个人会没有后手吗?愚蠢!” 一番话说完,三霄娘娘脸上憋得通红,就要发作。 无双又道:“况且你们看那被我们捉住的蜘蛛精如今就在对方阵前,此事定有变故,不可不妨。” “那……你的意思是?”云霄问。 “现在就发动阵法,然后给士兵法力加持,一切速战速决。”她一挥手,女儿国军中鼓声响起,大战,开始了。 回十六、战斗与战争 战鼓擂起,战旗飘扬。 女儿国士兵如同出闸的猛虎一般,向前汹涌着,战马甩开了修长的四肢向前跃动,士兵迈开苍劲的步伐踩踏大地。 一道白光猛然间自天上打落,而后四散,散在了所有人身上,她们忘却了曾经一起生活的亲人、朋友,在心腹之中,如今只有那一团浓烈的战意,与无畏的勇气。 前进吧!战斗吧! 所有的兵士在心中呐喊着,嚎叫着! 云霄娘娘额上一滴汗终于掉落,她撤了手势叫道:“雄争咒毕!”碧霄娘娘立刻接上手势,她的头发无风自起,向上飞扬,纱罗裙也不例外、飘舞着,与战旗呼应着:“角力咒起!” 原本背在背上,挂在腰间的那些沉重的兵器,女儿国的兵士本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她们甚至都觉得有些累赘,那些奇奇怪怪的武器,如何能够比的上趁手的长枪、大刀呢? 可是忽然之间,当那道湖绿色的光芒代替白光打落到身上的时候她们就知道了,原来那些才是她们最趁手的兵器! 什么大刀,轻如竹片!骑在马上的将士一把丢掉,拿出了背后的降妖杵,百二十斤,正是顺手! 什么长枪,宛若筷子!奔跑着的士兵一下折断,掏出来腰间的伏魔锤,百八十斤,好不痛快! “杀啊!”她们舞动着本绝不可能拿得动的武器,向前疯狂的冲着。 “角力咒毕!”碧霄娘娘的头发终于降了下来,望向了琼霄娘娘,此刻她已经挥舞起了她的袖子,自华盖车跃下,一路翩翩起舞,舞姿古朴,像是优美的罡步又像是祈福的身法,仿佛神婆一般,这原本的神仙此刻已然完全没有了那端庄的形象,双目化作一片琥珀的颜色,同样颜色的光芒也打落在了女儿国兵士的身上。 “这是什么咒。”无双冷酷的问。 “不是咒。”云霄说。 “是令,以成令。”碧霄说。 “杀心即起,神兵以成!”琼霄疯狂的叫道。 所有的兵士都已经化作了天兵天将一般,冲向了对手。 面对这样的对手,是死是活? 当第一只妖怪向后退了一步的时候,仿佛会传染一般,又有几个妖怪退了三步,这几个妖怪又传染了几十个妖怪退了五步,偏偏在这样的一个时候,也就三万左右的妖族大军一下子就退了一半,很快,随着第一个转身的妖怪,这一半的人都退了,向着远方遁走,或者说是……逃跑。 只可惜啊,所谓的三万妖军,还没开战就只余下万五。 今日东风自不胜,化作幽光入西海。 这怪得了谁呢?他们本是助拳来的人士,若是能得胜,做这一场锦上添花的事情自无不可,只可惜,面对忽然提升实力的对方,看着那些凶猛的兵器与疯狂的眼神,这已经变成雪中送炭的事情,他们做不来的。 命,谁的命不值钱?尤其是修炼了这么久的命,想要留着,就总会有离开的道理。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是啊,他们与盘丝洞也不过只是互相恭敬的文人雅士之交,卖命的买卖还是算了吧。 “真是好朋友啊……!”一向温婉的蝉鬓咬着牙说道。 “留下来的朋友们!我们上!若能胜了!我们日后定当以命报答!”凝胭叫道!但是眼神之中满是悲凉。 七只蜘蛛精化作原身,一下子,战场上就多出了七个巨大的怪物,每一只都有一间屋子大小,八只脚各自都像是收割性命的死神镰刀。 谁又说不是呢? 在她们的带领下,余下的妖兵终于与对手接触在了一起,当第一片血雾扬起的时候,这场战争的缘由、源头等等这些都不重要了,剩下的只是砍杀掉敌人的手感,与活下去的本能。 曾经有人问,为何有的战争明明可以所有人都凑在一起开打,却总要主将出去打上一圈,甚至主将输了,整个大军就撤了? 有佛与道同说,此为慈悲,只因真的战场之中,早已经没有什么兵法,战术。真正的交缠之中,唯有地狱般的血肉与哀嚎。若能靠一人定胜负,不是慈悲又是什么? 那个女儿国士兵刚把自己手中的兵器扎进了一名妖兵的心脏之中,她就觉得视线一下子就偏离了开来,只因为他的头颅刚被一名螳螂精砍了下来。 这颗还在喷洒着鲜血的头颅撞到了另一名女儿国将士的马上,撞的马一个趔趄,将座上人摔落在地。 那座上人尚未来得及爬起来,一名马妖就瞄准了机会将脚步化作蹄子踩下,一下就把那摔倒之人的胸腔踩得凹陷了下去,内脏稀烂四散。让本就污秽了不少的大地,更添了几样色彩。 这马妖的鼻子喷着粗气,方杀了敌人还没来得及庆祝,一前一后两柄大锤交合而至,发出了闷响。低头看着自己同样塌陷的胸腹,感受着生命的迅速流逝,它这才感叹现世报来的许是太快了些。 在这片混乱的战斗之中,每一处都在上演着类似的情景,让观者不仅心生悲戚,或许生命并不如想象之中的坚强吧。 小白化作的嘲风已经挂了彩,不过好在它的速度够快,左冲右突,保持着稳定的节奏。 骑在他身上的壮壮同样挥舞着紫金钵盂,不断的抵挡四面袭来的兵器,偶有机会,便打回去。 悟能化出了法天象他的巨大身躯,在战场之中如同一个巨人,可是不知道是三霄娘娘中的哪位,使了一个咒法,竟然有三个人同样摇身一变,化作巨人,四名巨人开始扭打在了一起,如同移动的小山在碰撞着。 这不禁让兀自苦斗的七只大蜘蛛都显得小了,这七姐妹挥动着她们的‘镰刀’保持着自己身周的那个圈子,但随着被砍下的断肢残躯越来越多,也不免磕磕绊绊,可是每当一次这样的状况,就总会有敌人瞄准了空挡,在她们身上留下深刻的伤口。 这场战斗的双方终于都杀红了眼睛。 回十七、记录与破阵 就在距离战场上不算太远的地方,有一个人站立在小山的山巅之上,运起了远观的法术,盘坐在地上,观察着战场的情况。 在他的面前有一个小小的桌案,在这桌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一边看着,他一边飞快的记录着。 这人正是这四海四州之中最为神秘的组织——鹿笔客中的一员。 这鹿笔客之所以神秘完全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之上,无论什么地方,都有他们的身影,记录着一切,但是偏偏他们也只是记录一切,却不参与进任何一件事情之中。 凡是能够进入鹿笔客笔下的,无一都是极为重要的事情,甚至有的事情在当时看起来极小,可是偏偏被鹿笔客所记录,日后待证明了这件极小的事情其实是某个重要大事件的关键节点或转折点,所有人才恍然大悟。 只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为什么鹿笔客会未卜先知,也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是如何选取的事件。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之所以叫做鹿笔客,正是因为他们所记录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当年涿鹿之野的那场大战,他们也因此得名。 曾有人发现,早在几辈前有人见到的鹿笔客,与如今自己见到的人,该是长得一模一样,可究竟是不是一个人,确实没有人说的清楚,所以鹿笔客在大家的口中,并非一人,而成为了一个神秘的组织,其实之所以他们能够引起所有人的关注,不仅仅因为他们的记录,更是因为他们手中的排行榜,无论是神器、宝器、铠甲、甚至于到天下最好吃的菜前一百名统统都有,而这些排名可以说是极为公允又准确,甚至精确到了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什么样的东西,因此每一个人其实都想要一睹鹿笔客的排行榜,看看自己想要的东西是否有机会获得。 只不过鹿笔客的这些名单,只给有缘人看罢了,至于谁才是有缘人?条件没人知道。 此刻,这一名鹿笔客正在奋笔疾书,写到: 女儿国军对阵盘丝洞妖军,初七万九千八百人对阵三万一千二百人。 起战,辰时末,三霄娘娘施法,盘丝洞妖军逃,余一万六千六百四十一人。 战中,双方搏杀,至午时中,女儿国军余四万一千一百一十二人,盘丝洞妖军余八千零一十八人,如无意外,待午时末,盘丝洞妖军将大败。 他记录完这一句,忽然抖动了一下耳朵,仿佛听见了什么动静,极目远眺,向着更远的地方望去,半晌,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笑容,片足了墨水,在纸上写到。 七宝玲珑塔杀出伏军,斗九曲黄河阵,待午时末,此阵可破,若盘丝洞妖军及时与之汇合,或战局可变。 写完这句,这人放下笔,从腰间拿出一杆金丝镶玉的烟袋,填上烟丝引燃,狠狠的吸上了一口,吞云吐雾之间,自言自语说道:“这次,有些意思啊。” 七宝玲珑塔中,李靖与沙罗的身影率先飞出宝塔,方一出来就觉得一股压力瞬间而至。 “有埋伏!”沙罗叫道。 “自然有埋伏,本天王早就知道。”李靖平静说道:“不过无妨,早有准备。” 他顶着压力,接连变化了几个手势,瞬间宝塔一下就向上飞去,越来越小,很快就化作原本模样,稳稳的落在了李靖的手上,托塔天王,这才符合了本来的面貌。 就在塔离开的时候,下面已经露出了一只庞大的军队,这支军队列阵整齐,军备精良,正是他所操持的十万妖兵,此刻九尾妖狐亦换上了一身劲装,站在队伍最前方跃跃欲试。 只不过,在这只队伍还没有动作的时候,李靖已经大喊道:“所有兵将听令,如今我们落在九曲黄河阵之中,听本天王指挥,待我们破了这阵,好让天下人瞧上一瞧是什么样的一支队伍横空出世!” “好!”十万妖兵齐声呼和,发出震天的响声。 这声音甚至连在远处的战场之上都能远远的听到一些。 “他们出来了……”云霄娘娘说道。 “哦?果然如此。”无双道:“可有问题?” 碧霄娘娘微微扬起了头,得意道:“此九曲黄河阵,阵排天地,势摆黄河。阴风飒飒气侵人,黑雾弥漫迷日月。悠悠荡荡,杳杳冥冥。惨气冲霄,阴霾彻地。消魂灭魄,任他千载修持成画饼;损神丧气,虽逃万劫艰辛俱失脚。正所谓:神仙难到,尽削去顶上三花;那怕你佛祖厄来,也消了胸中五气。逢此阵劫数难逃;遇他时真人怎躲?” “若真是如此,就好。”无双说道,眉尾却不为人知的挑了一挑,仿佛有什么不安的预兆。 李靖喊完话,就扭转过头来,对着沙罗说道:“你可知这阵当年由谁所造,又由谁所破?” 沙罗道:“此阵封神之战同为我截教门下的三霄娘娘第一次展露在世间,后被人教教主太上老君所破,三霄娘娘亦因此身陨镇压不复当年。” “我截教?”李靖疑问道。 沙罗淡淡一笑:“我曾是法戒。” 李靖眉毛一挑:“你便是当年法戒?这我却不知道,好了,既然如此你自然知道这阵十足厉害,却并非不可破,当年老君破阵之后,留下了阵图,几经辗转,却落入了我的手上,这女儿国国主有三霄娘娘所助,我自是早就知道,所以,这阵图也早就带来,以防万一,果然,这便用上了,此阵再出,只可惜却将成为我李靖的垫脚石啊,可惜,可惜哉。” 他口中说着可惜,脸上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一抖,一个巨大的阵图凭空出现在了空中,底下所有妖兵抬头观瞧,阵图与阵两相呼应,如此一来,只要按照指示,按部就班的行走,就可破阵了。 “列九方洛书阵!”李靖高呼。 十万妖兵纷纷移位,很快形成了九个方阵。 李靖瞪大了眼睛,叫道:“现在!破阵!” 回十八、汇合与分别 自天向下望去,九个方阵如同可以交错的石板,不断变化着位置,在九曲黄河阵之中穿梭自如。 原本阵内的惑仙丹,还没来得及发挥迷惑人的作用,就已经在铮铮铁蹄之下化为齑粉。 当失仙之神的狂风袭来时,军阵之中拿出的风管顺利的将风直接导回去,两风对接,双双抵消。 当消仙之魄的浑水流淌至脚下不断升高,军阵结成的飞天阵让所有人都升起,不沾湿一点衣襟,更有洒下的凝水粉让原本汹涌的大水凝结成了踏脚之石。 当陷仙之形的神雷落下,军阵之中每个人都扬起了避雷的盾牌,四周的人蹲下,当中的人高举,所有的盾牌连成一个半圆形,将每一个妖兵都罩在了里面,雷光顺着圆壁倾泻而下,带起阵阵的电火,只是全部都没入了地下,再也无法形成一丝伤害。 还有那损仙之气的浓雾猛然之间扩散的时候,军阵之中的每一人都拿出了闭气丹,顺利穿过,没有一丝停留。 原本最为难斗的就是阵内的闭仙诀,可直接让人法力全无,只不过四周八面的阵全部都破掉的时候,这九曲之中的最后一块,也就不足为惧了。 法力幻化出得黄巾力士还没有来得及念出法诀,就被早已经憋闷半天的妖兵一人一刀砍翻。 曾经叱咤一时的大阵,就这么如同切瓜砍菜一般轻松的破掉了。 不仅有沙罗的目瞪口呆,还有李靖的得意。 “走!该是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时候了!”李靖扬起手中的宝剑,向前一指,妖军终于开始疯狂的前进着。 沙罗见状,当下一把捏破手中的弹丸,一道冒着猩红颜色的轻烟直飞云端。 这是他早就商量好的信号。 …… “你要独自前去?”悟能问。 “是,我愈发的不安了,只怕这其中多多少少有些问题,这次我必须要让李靖成为我们的助力,无论用什么方法。”沙罗道。 “好,只不过能来得及吗?观此情景,只怕不日便要开战了。”悟能道。 “拖,一定要拖住。”沙罗说:“相信我,拖满十日我定能够成功,届时我会带领李靖的妖兵成为最大、最强的突袭者。”沙罗目光炯炯:“届时我会发送信号给你们,一旦有了信号,你便带领盘丝洞的妖军向我发送信号的地方行进,以求汇合。而你们!”沙罗望着小白与壮壮:“记得在战场上绝不要分开,并保存体力,一旦有了信号,就意味着战场生变,恐怕现在姬姬所在的军营就会有所行动,到时候你们趁乱去救走她。” “可是你怎么知道这些天那支军队不会动弹?”小白问。 沙罗道:“所以我们为什么之前要观察?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那支军队该是女儿国国军的后备力量,同时也是预防战场有变的机动部队,所以才会安排在那里,不出意外,在我们两支队伍汇合前,这支队伍是绝不会动的。” 壮壮拍了拍小白的肩膀,对着他点了点头道:“就相信他吧,我们不是一直相信着他才走到如今吗?他对姬姬的担心不会比你小上多少的。” 小白终于点下了头。 …… 鹿笔客提笔写到: 午时末,九曲黄河阵破,盘丝洞妖军,与托塔天王部队互通信号,准备合兵一处。 悟能强行催动法力,在拥有法天象地变化的同时,化作了原身,顿时那小山一般的野猪怪就将同样大小的三个巨人打翻在地。 “跟我来!”狂雷一般的声音叫喊着,迈出巨大的步子,为后来人开出了道路。 “走!”凝胭高声叫着,八只巨腿扫翻了一片敌人,紧紧追随着悟能的步子。 后面的是她的六个姐妹,她六个姐妹之后的,则是且战且退的妖兵们。 同一时间,三霄娘娘一起‘噗’的喷出了一口鲜血,染红了各自的衣襟,云霄娘娘一脸的不可思议,都顾不得擦掉嘴边的血,就高声叫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九曲黄河阵怎么可能在李靖小儿手里破掉!” 唯有无双,似乎早就料到如此情景,只是冷眼望着那三姐妹,说道:“果然如此,三个废物。” “你!”碧霄娘娘本就阵破受伤,经此一刺激,竟然一下子翻了白眼晕了过去。 无双却好像没有看到一般,只是对着身后的侍从说道:“放信号,让两支伏军速速行动,拦截她们,勿要让他们汇合一处。” “是!”那侍从应道,很快,接连不断的狼烟燃起,通知着行动的讯号。 就在这一刻,小白已经将法力逼迫到了顶点,带着壮壮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姬姬所在的地方狂奔着,它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一点再快一点。 当他们冲到那里的时候,果然如同沙罗所料一般,所有人都已经迅速的离开了那处,如此急兵,自是不可能再顾得上看管押解的犯人。 没有过多的找寻,小白就发现了一处本该是姬姬所在的地方,之所以如此说,只因为他们发现了一封简单的信。 信上所言:若是你们来找我,先不要找了,我与人去学艺,学成就会来找你们,继续上路吧。——姬姬。 “这!这是什么意思?”小白拿着信,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走了。”壮壮终于也皱起了眉头。 “可是她跟谁走了?”小白叫道:“她向来喜欢药,可即便如此,九黎壶之中她不留下,药王谷之内她没留下,却偏偏要这时候走了?不可能!” “这可是她的字?”壮壮问。 “是她的字没错!这歪歪扭扭的绝对就是她的笔迹,而且她识字不多,这留信的语气也是没错,可是我就是想不明白啊!”小白嚷道。 壮壮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又能怎么办呢?我知道你们向来在一起,你定会不舍,可既然她如此说了,必然有她的道理,正如悟空一般,说走也便走了,不过日后总还是要相见的不是吗?” 小白张口还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来,最终仅余下深深的叹息。 离别在所难免,可让人接受不了的,往往都是忽然的离别。 回十九、宝塔与反击 盘丝洞妖军在巨人悟能的带领下一路突进,虽然殿后的士兵不免有伤亡,至少前面的人可以稍稍的喘一口气了。 方才从激烈的拼斗之中脱离开来,每一个士兵都还没有从亢奋的状态之中改变过来,多数人都红着眼睛,满是血丝,身体也在激烈的颤抖着,这是过度用力的表现,但是他们的脚步却比起平时矫健的多,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 不远了,该是不远了,前方应该就是他们的希望,只要汇合在一起,就是胜利!据说还有十万妖军的接应,虽然开战之前不知道真假,可是这个时候,又怎么能够怀疑这唯一的希望呢? 两路女儿国的士兵,策马忽然从斜前方突刺了过来,这是伏军,虽然每一支队伍的人数都不多,也就一万左右,可全部都是骑兵,保存了强大的机动性。 不仅仅如此,这两队伏兵并不是靠现场使用的法术来增强了力量,而是早在出发的时候,就每一个人都服下了为数不多的丹丸,能够保证不会被外力所打搅,纵然三霄娘娘不在,也依旧能够保证与妖军一战的实力。 坚持!一定要坚持挺过这一关!每一个妖兵都咬紧了牙关,重新凝聚起仅余的力量,向前冲去,面对生的希望之前,那极有可能会死的一战。悟能再也维持不住法天象地,身形急剧缩小,但只要上宝沁金耙还在手中,他就要搏杀。七只蜘蛛精没有了化作原身的体力,变作满身浴血的女子,但是看着她们坚定的眼神,就知道她们不会放弃。 接触了,战斗了,又一次战斗了。 当妖兵挥舞着兵器向前砍去的时候,头上流下的献血模糊了他们的双眼?砍中了么?那不重要了,在倒下之前只要砍出去就好了,也许就会给后来者带来一条生路。 当妖兵奋力的凝聚法力,发出法术的时候,已经失去控制的力量,时常击中了空无一人的大地,这重要吗?同样不重要,只要能够震慑开附近的敌人,让前者可以冲出包围就够了。 无双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顾身旁开始有些落寞的三霄娘娘:“与我斗?算错这一步又如何能够得胜?” 只是她并不知道的是,同样在天上向着这边极速飞来的李靖同样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的兵士们!想不想早一点扬名立万!让人们都知道我们天王军的威名?” “想!”吼声震天。 “好!那本天王就助你们一程!”李靖抛出了手中的宝塔,宝塔迅速落下,化作巨大的建筑,大到足以将十万妖兵一起笼罩其中。 “不好!”无双原本喜悦的表情终于变得惊慌了起来:“还有这一宝物!” 七宝玲珑塔收了十万妖兵,李靖递给了沙罗,道:“若想要快点帮助你的朋友就去吧,到了战场之上丢下它就好。” 沙罗接过,顾不得说话,已经凝聚起全部的法力,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过去。 鹿笔客手中笔尖再落:盘丝洞妖军不足五千人,援军至,李靖妖兵即将翻转局面,但,胜负未知。 他遥望着远处天际,一支羽翅上有着赤黄色与白色眼状斑纹,通身如同青玉一般的大鸟正驮着一个女子飞来。 “我来了!”沙罗大叫。 宝塔忽然而至,落在地上,十万妖兵仿佛天降神兵,成为了最有力的外援。 十万对一二万,纵然是精兵对精兵亦是一面倒的局势。 很快,女儿国的两只伏军就只剩下一些尚未死透的兵士倒在地上呻吟,这一战,天王妖军仅仅损了五百余人,所以,他们只觉得这并不够痛快,他们只觉得还没有杀过瘾。 李靖这时候赶来,摇晃手臂,变出了一杆写着‘靖’字的大旗,不再需要话语,只是向前一挥,十万妖军仿佛出闸的猛虎,向着女儿国的主力军冲杀了过去。 “我们……要败了吗?”云霄娘娘痴痴的说,眼神迷离。 碧霄尚未从昏迷之中醒来,而琼霄虽然已经脚步踉跄,可依旧不敢停下,少了她的加持,只怕女儿国的国军就该像蚂蚁一般,被对方一脚踩死了吧。 孰胜?孰败?已经彻底的翻转了过来。 双方大军终于交错在了一起,原本乘胜追击的队伍,忽然变成了一只疲军。他们面对的却不再是那落败的对手,而是刚刚点起了兴奋之火,早已经养精蓄锐了不知道多久的铁军。 纵然有着法力的加持,她们也忽然觉得要败了。 本来早就失去的各种情感,竟然在这时候突破了法力的阻挡,每一个女儿国士兵都想起来了自己的亲人与朋友。 也许,再也回不去了,再也见不到她们了吧。 反过来的杀戮重新拉开了帷幕,鲜血,骨肉,再一次的向着大地铺洒开来。 直到……那一声清鸣传了出来。 一只巨大的青鸾落在了地上,两名女子在其上露出了身影,这一次,就连鹿笔客都少看到了一个人。 只是,凭借她们又能有什么能耐阻止这场斗争呢? 当先的一名华服女子给出了答案。 她摇身一变,化作一似人妖物,虽然人身如玉,四肢俱全,但却是豹尾虎齿,张口非人言,而是兽啸,又有蓬发戴胜,拥司天之厉。 这妖物一晃身,也不知道怎地,就来到了两军阵中,一声咆哮,周身涌起气劲,气劲飞扬,竟然一下子就硬生生的震开两边几万人众,端得厉害。 又缓缓浮空,约莫二人之高,抬起一手,化作手刀,只一划,一道纵横十里的深长沟壑就在这气劲之中显露了出来,仿佛大地在它的眼中也不过是一块豆腐一般。 如此之后,它才缓缓落下,待落到地上之时已然恢复华服女子模样。 她说道:“这场比试,就到这里吧。” 一切说时迟那时快,一连贯的动作之后,这才让所有人反应过来。 李靖、三霄等人望着她讶声叫道:“西王母!” 而沙罗、壮壮、悟能、小白则望着还在青鸾上的女子讶声叫道:“姬姬?” 回二十、罢战与求战 坐在青鸾之上的正是姬姬,可面对沙罗等人的叫喊,她只是冷漠的望了一眼。 冷漠?这样的表情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在她的身上过,可是偏偏这时,就让所有认识她的人都看到了这个全新的她。 “是我啊!小白!”小白叫道。 “姬姬,你没事吧?”壮壮叫道。 方赶过来没一下的悟能就要过去,只是发现了他的意图,那只青鸾低声的鸣叫了一声,扭转过来长长的脖颈,双翅上冒出了青色的火焰,似乎并不打算让任何人接近。 同一时间,李靖也落到了阵中,冷冷的望着西王母,不说一句话。 直到西王母用睥睨的目光望着他说道:“怎么?见了本宫不下跪了吗?卫戍司令李靖。”她故意说出来李靖并不常被人提起的仙班职位,以此压他。 哪知道李靖只是淡淡一笑,将手中大旗插在地上说道:“天庭都没了,哪里还有什么卫戍司令李靖?如今在这里的只是托塔天王李靖罢了,西王母也不再是王母娘娘了,这些过去的事情,也没有必要再提了吧。” “放肆!”西王母喝道:“如今天庭只不过是暂时流落凡间而已,早晚有一天,还会回到天上去的,届时倒看你要怎么交代!” “怎么交代?”李靖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到不行的事情一般,半晌才停住笑容,狰狞的指着天上说道:“这天界都他妈没了!你跟我说回去?回去?哈哈哈哈哈!更何况在我面前你装个什么!女儿国只有女子!三霄娘娘也被你拉拢过来了,挑战盘丝洞,一方面是要立威,一方面也是想要招降一些厉害的女妖吧?女修之首领,这与你未升天庭在昆仑山所做的没有区别吧?天庭这东西?我看在西王母您老眼中不过也就是一块嚼着已经失去了味道的骨头吧!” “好!”西王母眯起了眼睛:“这到了凡间,却不想一直以知书达理形象示人的李天王变得如此狂傲了啊,随你怎么说,你觉得我要出手,你与你这妖军又有多少能够存活?” 李靖笑的更欢了:“天下大能之间相互制约,自然不能轻易出手,西王母已经要接近那个境界了,又怎么可能对我等出手?就不怕惹了祸端来?哦对了!”他一拍手:“西王母要是能出手,早就出手啦,何必还要操控这女儿国呢?我还真是差一点给忘了!” “好。”西王母转过身,大步就走,她的声音这才飘来:“我今日不对你出手,但这一战也就此作罢,今日若再有人过这沟壑来犯,拼着惹祸上身,我也定将其斩杀!” 李靖亦是哼了一声,转身也走,一扬大旗,所有残余的妖兵都列队整齐向着七宝玲珑塔中走去。 半路处,原本盘丝洞的妖军拦住去路,九尾妖狐当下方要喝骂,就见七只蜘蛛精齐齐跪下,凝胭扣了一首,高声说道:“谢诸位救命之恩,凝胭携盘丝洞众妖,愿意归于天王门下!” 此言一出,大多数妖兵亦是齐齐跪下,祈求加入,他们有的本是助拳而来,可是经历了生死之战,又有许多亲朋好友陨落在这场战斗之中,这不得不让他们费尽心思也想要加入这支与女儿国敌对的队伍之中。 九尾妖狐见了,转头望向了李靖,李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点下了头,同时心中暗暗说道:“好一个混沌之人,果然是个好棋手,可以下得一盘大棋局啊。” …… “你为何又回来了?”望着独身一人重新闯入七宝玲珑塔的沙罗,李靖问道。 沙罗道:“我来向天王求助,帮盘丝洞妖军,打女儿国国军。” “你莫不是疯了?”李靖笑了:“难道你忘了我们正是应了那无双的请求才来帮忙的,你却让我反过来帮助盘丝洞吗?” “正是如此。”沙罗点头:“李天王不是曾经让我加入你的队伍,当军师吗?虽然我无法做到,可是如今这个请求却是对天王有利的事情,就算是我为了回报赏识献上的计谋吧。” “哦?你求我,却变成了为我献计?”李靖眯眼。 沙罗微笑,说道:“敢问天王若是帮女儿国打盘丝洞,可有几成胜算?” “十成把握。”李靖道。 “但是女儿国国军亦是不少,一则碾压盘丝洞妖军胜之不武,无以立威,二来军功平分,甚至可能更多的赞扬落不到来帮忙的天王军身上,可有道理?”沙罗问。 “有道理。”李靖点头。 沙罗又说:“若是天王反过来帮盘丝洞打女儿国有几成胜算?” “六成富足,八成不够。”李靖道。 “终究是胜面大,若是赢了,自然一战立威,哪怕不成,也最多是个平手的局面,既然这样便是不败之地,自可以赌。” “赌什么?” “赌李天王的势力扩充!”沙罗道:“只要时机恰当出手,盘丝洞妖军无论战果如何都会加入到天王的队伍之中,而盘丝洞众妖本就结交广泛,自又会牵动他人,更何况只要天王此战立威,又有收了盘丝洞的已成事实,不怕没有大量人才慕名而来,如此岂不甚好?” “虽然有理,可你说的时机恰当却是什么时候?” 沙罗闭目盘算,半晌睁眼说道:“妖军首败,天王军出塔,妖军再败,天王军出手!如此当是最佳时机。” “你怎知道妖军必败,又怎么知道会败两次?” “拼凑之数,自然比不得厉兵秣马之军,此是一败,女儿国有军于城外开阔处扎营,必是伏兵,追击败军,此为二败。虽然战未打,但是双败之像已成。”沙罗说道。 李靖终于大笑了起来,走过来拍了拍沙罗的肩膀说道:“好,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只要你再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应了你!” “什么?” “虽然不为我军师,但你自此之后欠我三条计谋!”李靖道。 “好!就如此定了!” 两个各有心思的人将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回二十一、五圣与围山 “姬姬,你怎么啦?快下来!”小白问。 姬姬没有回答。 西王母踱步而来淡淡的说道:“这个女娃不会跟你们走的。你们走吧。” “不可能!”小白叫道:“我们一直在一起的。” 西王母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如今的她已经不是那个她了,如今的她是我最后的关门弟子,九天壬女” “那又怎么样!对于我来说她就是我认识的那个姬姬!”小白想要上前,被悟能拉住,他知道西王母的厉害。 “你认识的?”西王母笑了:“你根本就不认识她,不知道她从何处来,将往何处去,更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 说完这话,西王母骑在了青鸾之上,一声清鸣,大鸟带着她们就飞走了,只留下姬姬在半空之中慕然回头那一瞬间复杂的眼神。 看着呆立在那里的小白,许久沙罗才拍了拍他说道:“若姬姬就是九天壬女,我想你们总有机会再见到的。” 小白猛地转身抓住沙罗的手臂叫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快告诉我!” 沙罗苦笑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可知道九天壬女是什么称号?” 见小白摇头,沙罗道:“九天壬女便是九天玄女,在我曾经的世界之上是深谙军事韬略,法术神通的神,虽然这个世界没有,但若是有一些相似,那么只怕这个世界战事不断,就总会有与她相见的日子的。” “军事韬略、法术神通?”小白终于露出了凄苦的笑,若真是那样,那个女子还是他喜欢的那个傻傻的、只喜欢钻研药理的姑娘吗? 他不知道,但是只要能够再见,或许是与不是已经并不那么重要了。 “我们走吧。”悟能也搭住了他的肩膀,说道:“我们还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对,我们去找十大神器!”壮壮走过来,试图将开朗的心情传递给小白。 哪知道悟能摇了摇头道:“我想,我们的事情还要往后放上一放,只怕我们要先去一趟斜月三星洞。” “去那里做什么?”壮壮不解。 悟能道:“你们忘了先前盘丝洞七妖所说,牛魔王正纠集大军,往斜月三星洞进发吗?我们不是还有一位伙伴还在那里吗?” “悟空!”壮壮猛然想起来悟空说要去师门的事情,惊呼道。 “对!”沙罗点头说道:“既然这里的事情暂时已了,目前与我们没有太大牵扯,那里我们终究是要去一趟的。” 就在沙罗等人还在这处准备动身的时候,西牛贺洲上斜月三星洞所在的灵台方寸山,已经被重重妖兵围了起来。 一面大帐之内,五个妖怪坐在其中,举杯豪饮,坐在上座的正是平天大圣牛魔王,余下的四人之中,也有三人该是熟悉面孔,分别是通风大圣猕猴王,移山大圣狮驼王,混天大圣鹏魔王,余下一名乃是一名白象成精,其名号也是顶替了当年死在天庭的禺狨王,叫做驱神大圣白象王。 曾经的七大圣闹天宫,禺狨王与蛟魔王当场被紫薇大帝击毙,狮驼王与猕猴王被天猷元帅所捉,只不过天庭崩坏之后,逃了出来便直奔当年就被打落凡间的牛魔王那里去投奔,不知道从何得了这个消息后,当年逃跑的鹏魔王带着一名白象妖也来到了这里,一番密谈之后,白象妖就顶了禺狨王的名头,五妖重新抬出了五大圣的名号,广结妖族,发了战书,就直奔斜月三星洞而来,到了这里也没开战,反而围住了整个灵台方寸山,惹得菩提祖师一众门徒没有一人可以出山。 本有相好的门派想要前来帮助,可是菩提祖师竟然没有提一字,要知道这些妖军可是没一个能够阻拦得了这位大能的。所以这些门派也不敢有所动弹,只因为不知道菩提祖师有什么算计。 可是谁又能知道,菩提祖师本人此刻也正到了危机的关头呢? 一切还得从当初说起 …… “孙猴子,可听到为师的传音?”一道声音在悟空的脑海之中响起。 悟空先是有些惊讶,接着就化作激动,但紧接着激动又化为了愤恨,在脑海之中回应道:“俺没有老师!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只有一个孙姓的猴子,我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好,悟空便悟空吧。”那声音道:“既然听到为师的声音,便回来一趟斜月三星洞吧。” “为师?”悟空冷笑:“‘你这去,定生不良。凭你怎么惹祸行凶,却不许说是我的徒弟。你说出半个字来,我就知之,把你这猢狲剥皮锉骨,将神魂贬在九幽之处,教你万劫不得翻身!’这番话俺可是记得一清二楚!一个字也不落下!” “那又如何?”那声音说:“为师可曾逐你出门?可曾不认你这徒儿?莫要在耍小孩子脾气,快些回来。” “这些年你不管、不问、不理俺!如今却想起来让俺回去了?俺被天庭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俺被压在山下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悟空在脑中大叫着。 那声音深深叹了一口气道:“这些本是你该经受的劫数,为师如何可逆天行道?只是如今为师天劫将至,却推算不出来可否安然度过,若是不能,只怕最后见你一面了。” “什么!怎么还会有天劫?不是只有修成仙的时候才会有吗?”悟空终于动容了。 “天劫只不过是个统称罢了,你忘了为师曾经教过你的吗?轮回、生灭是宇宙的万物的基本规律,其运转的规律,谓之道。天地不仁也好,天心慈悲也罢,都是各生灵心态问题,但天之道,有一点是肯定的,对万事万物,对所有生灵,乃至神仙佛魔道,它是公平的。所以劫从不会断,只是时间长久罢了,每一次的劫来的目的,都是终结应劫的生灵,为师的又一劫这就要到了,只不过这一次,恐怕是为师修炼以来最严重的一次!” “俺这就去!”悟空应了一声,当下就向巫彭辞行,甚至都顾不得尚在神器之中的同伴们。 回二十二、菩提与天劫 当悟空一路狂奔赶到灵台方寸山之中的时候,顾不得去同山之上那些其他师兄弟的居所打个招呼,就直奔斜月三星洞而去,方一进洞,就见他的师父菩提祖师正盘坐在地上的毯子上,伸手自旁边的小几之上拿起一杯茶,此杯方起,同一位置又出现了另一杯茶。 “坐下,喝茶。”菩提祖师说。 悟空见了心生怒火,冲上去一把就将桌上的茶杯往地上一拨,茶杯落地,既没有茶水洒落出来,又没有碎裂的瓷片,只是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喝什么茶!俺老孙这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哪里有功夫喝茶!” 菩提祖师不紧不慢的啜了一口杯中的清茶,才说道:“早知你便难耐这性子,所以茶杯是虚,茶水是空,一场虚空,却免了收拾的麻烦。” “行了!知道你佛道人三教合一的修为,少在这学那些秃子打什么偈语!快告诉俺天劫什么时候来?” “不知。”菩提祖师又饮。 “不知?不知你却告诉俺过来!”悟空急道。 “不知不代表不会来,时机确是近了,只是何日何时将至,为师这处算不出来。” “那你知道不知道是什么劫!”悟空问。 “算不出。” “得嘞。”悟空终于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是真不懂你,如此大事,怎地就一点都不紧张。” “紧张没有用,你这毛躁的性格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菩提祖师起身,默默的坐在了悟空的旁边:“便是你这性格,又是灵石成精,可终究还是个女孩子家,有些毛病,总要改改的才是。” 听了这话,悟空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已经许久了,许久都没有听到这如同严父般的话语,纵然她再叛逆,心中再委屈,一切也都在这一刻冰封瓦解。 “师父……”她转过头叫道。 菩提祖师露出了慈祥的笑,抬起手摸着悟空的头:“这些年苦了你了,只是为师推算天意,这些劫难本是你该承受的,我只能狠下心来默默的看着一切,却不能伸出手来,可是自从天庭崩坏以后,天意便无法推算了,虽然天劫也同样不能推算了,但好歹给了为师一个见你的机会不是吗?也好,甚好,很好啊!” 悟空终于再也忍受不住,流出了眼泪,一头扎进了菩提祖师的怀中,纵然她再能翻天覆地,活得再久,在这师父面前终究不过是个孩子。 须菩提默默的摸着她的头,不发一语,许久,悟空不再流泪,却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来叫道:“师父!我有办法!我有办法了!” 她像个孩子一样跳了起来,拍手说道:“我去找另外三只石猴,我们四个本是一块灵石,当携手的时候就可连天劫刑雷都能扛下来了!” 菩提祖师只是摇了摇头:“所谓天劫,分为身劫与心劫,而刑雷更只是身劫之中的一种,你我又如何知道是哪一种。这事便罢了吧,如今为师这修为就是刑雷亦是不怕,反而是心劫更为可怕啊,这段日子就不要提这事情了,反倒不如陪为师喝喝茶,下下棋,看看这灵台方寸山的风景更好,你说是吗。” 悟空停在了原地,愣了半天,终于慢慢的点下了头。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或许是这些年来她最放松的日子,但是她并不觉得开心,只因为她越来越觉得或许菩提祖师并不是什么都没有推算出来,只因为他的许许多多的行为,都像是在享受最后的日子,而并非如他所说只是不担心罢了。 就在这段日子之中,正是牛魔王方收留了猕猴王与狮驼王的时候。 这一日,三妖正在牛魔王的大本营积雷山摩云洞之中畅饮,忽然就有小妖来报,说有人求见,言是几位故友。 牛魔王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到究竟是什么人,当下宣了来见,这一见,三妖顿时就冒出熊熊火气,拔出兵器就要上,只因为来的不是别个,正是鹏魔王。 “你这没有义气的家伙还敢来!?”牛魔王抄起随身兵器混铁棍就想向前走去。 哪知道鹏魔王一点不好意思的神情也没有,反而笑着开口说道:“大哥却是这些年一直误会小弟了,当年小弟可并非是逃窜了,而是去搬救兵,只不过救兵还没有搬到,我们兄弟就已经死的死,被捉的被捉,别无他法,只好隐藏起来,等待有朝一日重新扬起我们几大圣的威名。” “可笑至极!”猕猴王冷道:“我与狮驼王这些年吃得苦你可知道?怎么又没见你去搭救我们?” 鹏魔王面色不变道:“二位于天庭重牢之中,大哥牛魔王尚且救不得,我却如何能救得?更何况我那救兵却不可因此事情与天庭翻脸,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这话一出,顿时引起众人注意,那狮驼王问:“说了半天,你那救兵却是谁?” 鹏魔王猛地啸了一声,又有一妖行了进来,就见它手持一柄长枪,身高三丈,卧蚕眉,丹凤眼,美人声,匾担牙,鼻似蛟龙。乃是一只六牙象妖,想来若与人争斗,只消一鼻子卷去,就是铁背铜身,也要魂亡魄丧。 如此威猛妖怪,让摩云洞三妖惊讶的却不是它的实力,而是样子。 牛魔王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牛鼻子之中呼哧呼哧的喷着粗气,叫道:“莫非你就是那佛门坐骑六牙白象?” 狮驼王猕猴王也抓耳挠腮的讶道:“那鹏魔王所说的救兵莫非就是你?” 狮驼王咧了咧嘴:“还是说……” “正是普贤菩萨。”鹏魔王笑着说道:“如今大家明白为何之后不可救二位了吧,如果他一出手,引起的可就是天庭与灵山佛国的争斗了。” “只是你怎么会与那普贤菩萨有交情?我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牛魔王叫道。 鹏魔王道:“我与如来的舅舅金翅大鹏本有血缘关系,所以才与普贤菩萨有了交情,可我又不是佛国之人,而是一个妖王,这样的关系怎么与别人说?若是说了,当初你们可还会与我结成七大圣?只怕早就怀疑我是佛国派来的卧底了吧!” 牛魔王点了点头:“这倒是有些道理。” 回二十三、五圣与翻脸 鹏魔王向来工于心计,几句话就已经让牛魔王为首的几个大老粗失去了战意。 五妖重新坐下,撤了酒换上茶水。 鹏魔王开口言到:“虽然我一直没能救下各位兄弟,但也一直没有放弃让我们几位妖王大圣重新崛起的机会,这不方听说狮驼王与猕猴王来到大哥这里,我也叫上六牙白象一齐来到这里,他实力强悍,也是不甘于一直屈身于佛国做个普通坐骑,更何况如今天庭都没了,正是各方势力崛起的机会,普贤菩萨也有意让六牙白象与我一起建立起一个强大的妖族势力,待他从佛国拉拢一批势力出来独立,届时我们两大势力就可以互为犄角,角逐天下了!” “这!可靠谱?”听了这一番画饼的话语,三大圣已经双眼冒光,牛魔王虽是发出疑问,可脸上隐隐已经带出了笑意。 “当然靠谱!”鹏魔王趁热打铁:“既然如此,其实我们也就应该重新立出我们的名号!只可惜当年禺狨王与蛟魔王身死,我看这驱神大圣的名号就给了六牙白象吧。” “这当然该是这样,那个猕猴王!”牛魔王呼喝道:“你去问问老七,我听说最近他跟着什么唐使一起去取经,也不知道做那些劳什子干什么,速速叫他回来我们组成六大圣!” “万万不可!”听了这话鹏魔王急叫道。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虽然老七这些年与我们没有联络,可既然我们想要重新亮出来这个名号,总应该叫上她吧?毕竟我们当年一齐攻打的天庭,若不叫她,却叫世人说我们没有义气可是不好了!”牛魔王皱了皱鼻子,说道。 鹏魔王伸出了手,伸出了三个手指,说道:“有三点原因,注定我们只能是五大圣,这老七可是万万叫不得的。”见众妖疑惑的目光,鹏魔王开始娓娓道来:“其一,当年灵猴王自天庭老君处离开,众人皆知,试问若是你我落入三清之一的太上老君处可有办法活着离开?”见众妖摇头,鹏魔王道:“这便是了,所以据此可以判断,灵猴王必定与老君有些关系,其二便是她后来又去佛国捣乱,被佛主压在山下几百年,这不久前就这么出来,佛主却不闻不问,若是你们关押的犯人跑了,会如此吗?”众妖再摇头,鹏魔王说:“所以说明她其实与佛国之中某些派系也有关系,至少不是普贤菩萨这边的人,其三她的出身你们可知道究竟是哪里吗?”众妖第三次摇头,鹏魔王面色凝重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虽然她从未说过,可是天下人知道的也是不少,她可不是什么花果山出来的,她的师门就是斜月三星洞的菩提祖师!” “你是说那个集佛、道、人三教合一修炼的奇人菩提祖师?那可是天下大能之一啊!”牛魔王诧异道。 “正是如此!可是她却从来没有对我们说过,如今仔细想来,她与多处都有牵扯,却从来都没告诉过我们,且不说究竟拿不拿我们当做兄弟,单说日后可能惹出的祸事,恐怕都不会那么简单,大家说是不是!” 几个妖王,低下头默默沉吟,半晌牛魔王抬起头,叹了口气,说道:“果然我们只能是五大圣啊!” 鹏魔王心里笑了,知道他这次前来的目的很快就要达到了,只差最后一步了。所以他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不仅不要邀请她,甚至都不可不理会这个事情,以防日后她自己找来我们却不好推脱。” “那你说怎么办?”狮驼王问。 “不妨趁着这次出山,我们就直接与她撕破了脸!”鹏魔王说。 “可是我们若这样作为,却让天下人怎么看我们几个?”猕猴王有些不喜欢鹏魔王的建议。 只见鹏魔王立刻大笑了起来,说道:“如今时局正乱,天下人只看实力,能够出头的不是英雄就是枭雄,诸位莫不会认为自己是什么英雄吧?” “什么英雄!”牛魔王啐道:“满口假仁假义,我最是瞧不得!我们身为妖王,自然是枭雄,大大的枭雄!” “这就是了!又干嘛像个娘们一样,关心天下人怎么看我们?”鹏魔王瞥了一眼猕猴王,直噎得他再不能说出什么反对的话,鹏魔王又说:“不过猕猴王说的也有一些道理,因此我们不直接招惹她,反而是让她与我们撕破脸皮,如此就更加稳妥了。” “怎么做?”狮驼王再问。 “我们去攻斜月三星洞!”鹏魔王道。 “不可能吧!”牛魔王大叫了起来:“那菩提祖师的能耐,凭我们几个恐怕都不够给他塞牙缝的!凭什么攻打斜月三星洞?” “凭借……”一直不说话的新驱神大圣白象王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天劫就要来了,这可是千年,不,万年都难得一见的机会,天劫一致,他自身难保,又如何顾得上他的门徒?正是我们一举扬名的大好机会啊!而那只猴子自然也会去帮助他的师门,他从未与大家说过她的师门是哪里,故而我们去攻打也不是什么背信弃义的事情,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此言不虚也!” “这计谋果然很妙!”牛魔王猛地站了起来,十分激动,叫道:“这个消息可有保障?” 鹏魔王道:“这可是佛国几位高人共同推算出来的结果,断不会有差,菩提祖师天劫将至,而且度过的机会不到一成!这次恐怕灵台方寸山就要完了,这块肥肉是抛了出来,若是让别人抢去,岂不让我们五大圣痛心疾首,后悔不已啊!” “没错!是这个道理!”牛魔王激动的说道,仿佛成功已经来到了眼前。 反而是向来谨慎的猕猴王又问道:“可就算如此,我们广招天下群妖,以此成军,又以什么名号出站?师出无名,天下不服啊!” 鹏魔王露出狡黠的笑容:“我们就随便下一封战书就好,此事我断定那菩提祖师却不会张扬!如此世人知道我们下了战书,可他灵台方寸山却没有招援手,更没有公开原因,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立刻就会显得理亏,如此一来,万事解决。” “你能确定?”猕猴王问。 “若不信,我们且写了去看!” 回二十四、战书与雷劫 看完了手里的战书,悟空啪嚓几下就撕得粉碎,张开口,露出尖利的獠牙,叫骂道:“这几个家伙欺人太甚,明摆着是要与俺撕破面皮!真当俺老孙怕他们怎地?” 她抄起如意金箍棒就要冲出去,方到洞口,就看一个须发皆白,神仙一般的老者早已经站在了那里。 “师父!”她叫道。 “不用去了。”菩提祖师道。 “都欺负到门口了!那些个怂包竟然说要向我们灵台方寸山开战,明显是打我的脸啊!如何不去?”悟空叫道。 “这事其实与你无关。”菩提祖师道:“是为师的劫开始来了,这伙妖怪为何忽然要攻打我灵台方寸山?定是有人说了些什么。可是说什么又能让他们敢于如此?定是说了为师将要渡劫。天下能算出为师将要渡劫的又有几人?不是佛国灵山就是曾经的天庭某位。这便是为师这次的天劫之一,落人劫。” “俺不管这些,既然是劫便更好!俺去宰了那几个家伙!劫也就没了!”悟空龇牙咧嘴,直接往外冲去。 菩提祖师只是微微抬起了手,悟空就一下子撞到了一股无形的墙之上,怎么也无法突破。 菩提祖师开口道:“既然有人如此算计,目的恐怕就是要乱,妖王纠结妖军,灵台方寸山引领众门派,一场混战,如何不乱?只有乱了,才好算计,才好从中获利,若要破此局,却万万不可鲁莽,你这一去反而是中了别人家的圈套啊。” 悟空知道自己不可能逃脱师父的手掌心,只好一赌气坐在地上:“那你说怎么办?俺可咽不下这口气!” 菩提祖师撤了那无形的墙,笑道:“有何可气?此时我们本应学学老君,以无为胜有为,按兵不动,以静制动,让对手的剑刺到水里,刀砍到泥中就好,纵是那些妖王真的来了,为师也有能耐让他们一步都踏不进这山之中,悟空啊,你且消消火气,还是随为师一起观景饮茶的好。” 悟空闻言只能狠狠的锤了一下地,收起如意金箍棒就此作罢。 如此几日,摩云洞之中众妖再聚,猕猴王终于心悦诚服,拱手抱拳说道:“鹏魔王果然高深,竟然一点不差,这灵台方寸山还真是一个字都没有露出来!” 鹏魔王先前虽然听从普贤菩萨的话,说出了这事,可终究也是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如今终于踏实,哈哈大笑说道:“本魔王如何会算错?既然他不说,我们如今便可以将这消息散布出去,开始召集妖兵,好重振我们五大圣的名头了!” “好!我这就差遣小妖们去做旗帜,锻兵器!”牛魔王叫。 “不急!”鹏魔王说:“除此之外,我们这次可不能像先前一般草草成军,不成体系,反倒像是寻常贼寇一般。” “那你说怎么办?”狮驼王问。 鹏魔王没理会他,先是向牛魔王问:“听说大哥在火焰山还有一处地头,可是如此?” 牛魔王听了,脸上一红,声音第一次小上许多说道:“老牛我两位妻子还有孩子倒是在那里……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地头。” 这话一出,猕猴王与狮驼王大吃一惊问道:“莫非那玉面公主、铁扇公主还有圣婴大王就是?” “就是我的妻儿……”牛魔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猕猴王大声说道:“我们先前都不知道!大哥果然厉害,就连妻儿都是如此知名的大妖王!” 鹏魔王接过话去说道:“既然如此,正好,这摩云洞与火焰山本就互为掎角之势了,不过却不如三角稳固,我们就再寻一处,建立个国家,成那三角之势,自此,这三处就是我们的大本营,同时也是我们扩散领地的中心之地可好!” “这果然是个好主意,只是国家?莫非我们还要养着那些人类吗?”狮驼王问。 “谁说国就非要是人族?”鹏魔王道:“我们要建立一个妖国!如今我们五大圣齐聚于此,分成三处,大哥牛魔王自然不可离开这摩云洞,新国要建立,所需人手恐怕较多,我看我与白象王狮驼王便一起去,我与白象王由于与普贤菩萨的关系,不便太过出头,因此这国便叫做狮驼国,也由狮驼王掌灵领,至于猕猴王,还要劳烦你跑上这一趟了,去那火焰山与两位嫂子和侄儿说明此事,并辅佐他们,我们三处同时招收天下妖兵!” 一番安排合情合理,虽然不是鹏魔王自己的主意,但是凭借他的口才也是更加的明白,众妖王哪还有不解,当下各自行事,尤其是狮驼王,新国甚至以他的名字命名,更是激动,自然不遗余力。 至此,仅仅二十日有余,不仅仅狮驼国初见雏形,甚至各处慕名而来的妖族也是达到了十几万之众。 到了这时候,五大圣扬起‘圣’字大旗,带着精挑细选的八万妖兵就向着灵台方寸山进发,而三处大本营则分别交给玉面公主、铁扇公主与圣婴大王红孩儿暂时掌管,只待此战成名之后,此三处定将成为妖族圣地! 且不提众妖如何,此刻灵台方寸山上又迎来了新的阴影,只因为忽然不知为何这山被封锁了,而锁山的不是什么别人,却是天雷,无论是谁,只要想要踏出山边一步,就会有天雷而降,其中寂灭紫雷劫、乾天大雷劫、九转散仙劫、天火雷劫、玄水雷劫、罡风雷劫、乙木雷劫,重重天雷之劫无一不全,虽然没有真的伤到了谁,可是就在山巅之上,却有一片每日都变得浓厚许多的阴云始终笼罩不散,让整个灵台方寸山都笼罩在了阴影之下。 悟空有些呆了,他那些师兄弟,下一辈弟子,甚至是再下一辈弟子,密密麻麻上万人,凡是在这山中的也全都聚集到了斜月三星洞之外,呆呆的每日望着这状况。 一时间人心惶惶。 唯有菩提祖师不曾出洞,连悟空都不见了,他心里知道,种种雷劫争相出来只不过是前戏,恐怕这次等着自己的身劫之中的雷劫该是最强的灭世雷劫。 回二十五、菩提与雷劫 一行妖军浩浩荡荡,自是速度不快,但确实足够吸引眼球,这其中又有不少好手前来投奔,仅仅筛选出一千精英分成各自二百人作为五大圣的亲卫队,余下的则打发去了摩云洞、火焰山、狮驼国,去扩充当地的力量。 这一日行到一半,忽然只觉得大地开始轻微的震动,故而牛魔王急招鹏魔王,如今他可是牛魔王最为器重的人物。 鹏魔王就在前一刻其实已经得到了自普贤菩萨处传出来的消息,该是菩提祖师的又一天劫到了,当下就谏言暂时停止向前。 他说的并没有错,这一日从早上日头方升起来的时候,灵台方寸山四周就开始汹涌的闪烁着雷光,雷光四涌,不再是之前那般阻人出山,而是根本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劈来,原本灵台方寸山美景有云:千峰排戟,万仞开屏。日映岚光轻锁翠,雨收黛色冷含青。枯藤缠老树,古渡界幽程。奇花瑞草,修竹乔松。修竹乔松,万载常青欺福地;奇花瑞草,四时不谢赛蓬瀛。幽鸟啼声近,源泉响溜清。重重谷壑芝兰绕,处处蒨崖苔藓生。 在这一通乱雷之下很快就变得草荒木费,尘烟丛生,这还不够,时至中午,雷光终于逐渐消散,其实并非真的消失,反而全部都聚集到了天上始终不散的那片阴云之中,一时之间,阴云扩大了一倍有余,其中电光闪烁,雷声滚滚,仿佛正在酝酿着什么大事情。 原本聚集在斜月三星洞外的所有门徒都站起身来,望着天上异像,虽然菩提祖师只字未提,可是这帮人绝不痴傻,早就明白该是有雷劫来了,早早赶过来的菩提祖师九大弟子正与他们的小师妹悟空一齐组织众门徒结起一个万人大阵,此阵名为十续阵,与当年封神之战申公豹所见的十绝阵表里相反,一为十绝,一为十续,续魂、续魄、续体、续命、续灵,防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术,故称十续,本是菩提祖师传授给众人防止外敌入侵所用,如今应付这天雷到也无不可。 只是,阵方列好队伍,还没启动,就忽见菩提祖师自居所踏步而出,大袖一扬,除了他的十个徒弟,所有人就此凭空消失。 大徒弟一眉真仙恍然知晓,瞠目结舌问道:“师傅可将他们送到何处?” 菩提祖师背负起双手:“百里开外,这并非普通雷劫,名为灭世,单凭十续阵是抗不下来的,他们虽然是我门徒,可却是你们的弟子,与为师因果并没有深到会受牵连,百里之外,自可无恙,只是你们十个,却没办法彻底避开这牵连因果的最强雷劫,只好委屈你们留在这里了。” 二徒弟和合真仙一挑眉毛:“师尊哪里的话!我们本就应该留在这里,陪您一起度过这难!” 菩提祖师望着天空,忽然又是一挥手,连悟空在内的十大弟子立刻就被定住了身形,悟空大叫:“老头子!你这是做什么!” 就连学艺时候,向来嫌弃她口无遮拦的九阙真仙也顾不得数落她这老头子的称呼,叫道:“师尊莫要如此!我们十人要与师尊共抗此劫!” 菩提祖师没说话,只是笑了一笑,再挥手,十人身体悠悠飘起,原本讲经传道的台子忽然向左移开了几米的距离,露出一片黢黑的洞口,菩提祖师只是一点,十人飞入其中,洞口再合。 菩提祖师脚下移步,来到台上,盘膝而坐,双手打出似佛似道的手势,竟然不顾天上危机,闭起了眼。 很快,就有一股白色烟气自他的口鼻耳中冒出,烟气凝结宛如白色大伞,凝于头顶,这当天上的乌云也向下探出一块凸起,云气缭绕宛如黑色擎天巨柱。 那位置不偏不倚,刚好就在菩提祖师的头顶之上,与白色烟气争锋相对。 猛然之间,一声巨响炸裂开来,这一下,竟然传遍四海四洲每一片地方,真个是绝世天雷,声先有,雷后至,又见一道不知粗壮几许的大雷自那黑色云柱之中冒出头来,最为玄妙的是,此物明明是雷电,那速度反而极慢,只与乌龟爬行一般,缓缓下压,但是其中威力绝对毁天灭地,就连周围的空气一下子都消失了,形成了一片真空之地。 就在其下的菩提祖师蓦然睁开双目,暴喝一声,双手上举,自白色华盖之中猛的生出一颗雪白的雾气之树,观那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乃是一颗菩提之树。 菩提祖师大叫一声:“我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藏字寻心!吾一界散修,又以明心之物菩提为号,今日这灭心之雷来扰,我便以此菩提树为兵,倒要瞧一瞧究竟是明心还是灭心!” 菩提树逐渐上涨变大,巨雷缓缓下降,若不是忽然涌起来的雾气笼罩了整个灵台方寸山,恐怕外人看来,直如一黑一白两条巨龙争相咆哮。 终于,二色云雾接触。 一时之间黑白交缠涌动,相互缠绕交击,将那一片天空都化作了战场,被激起的叶子到了天上,连化作灰烬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气化,消失的无影无踪。 时而看巨雷向下寸进一分,那参天巨树就卖力顶起一分。时而见巨树卖力生长,巨雷立刻将树顶烤焦一片。 两个巨物在空中争相搏斗,激起的黑白二色云气竟开始慢慢的融合,化作灰色,将整个灵台方寸山笼罩。 此刻菩提祖师的身形竟然开始逐渐消瘦,原本看起来,他是一个须发皆白,但是皮肤却充斥这盈玉一般通透,那神仙般的人物。 可是这一刻看起来,逐渐干扁下去的肌肉,与逐渐多出来的皱纹,还有那原本雪白的须发变作的银灰色,都让其看起来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他这终究还是抵不过这灭世雷劫吗? 猛然之间,参天巨木,从中间断裂开来,一下子就化作烟雾顿散,巨雷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骤然加速,直劈而下,一下子就击中了菩提祖师的身上。 回二十六、小儿与重生 灭世雷劫落下的那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一般,只见一个散发着银色光辉的巨大光柱自天通向地上,竟是不散去,而被落雷击中,笼罩在其中的菩提祖师却不知道怎么样。 已经身陨了吗?或是连个渣滓都没有留下?无从得知。 又是如此,约莫有三炷香的时间,那雷柱猛然抖动了起来,瞬间分裂成了十道细上一些的雷光向着地下钻去,那里本是授业台,不仅是特制的,更是经过菩提祖师长年的淬炼,如此汹涌的雷光竟然一时之间不能寸进。 它的目标是谁?无疑正是被迫藏在下面的菩提十大弟子! 却不想这天雷也是如此恶毒,不仅仅要害菩提一人,连他的徒弟也要一并铲除。 正中的雷光越来越淡了,分裂出来的十道雷光倒是越来越浓厚,在与仙台的角逐之中,它逐渐使出了力量。 可偏偏就在那变淡的光影之中,一个小小的身影逐渐显现。 这身影观之约莫只有一杖高矮,圆滚滚胖乎乎的,却像是个小孩,可是那里,难道不该是被击中的菩提祖师吗?怎地又多出了一个孩子? 十道雷钻终于各自在地上钻出了一个小小的洞口,就要向内伸去长舌,两只肉呼呼的手臂自雷影之中冒出,稚嫩的童声高声喝到:“你这天雷,单单灭了老夫身形还不够!还想要对我的徒弟下手吗!” 一声断喝,两只小手握紧,竟然一下子就将两道雷光抓住,捏碎。不顾手上兀自带着的电光火花,小手又抓,几次,竟然将十道雷光统统捏爆,仿佛有生命一般,那中央雷光似是吃痛,发出了闷闷的一声响,就此向天上收去,待那雷光完全隐进了云里的时候,乌云与灰雾也逐步消散。 这下,才看那处竟然露出一个六七岁小儿的面貌。 这小儿一头乌发,眼睛大大的,周身不着一物,唯独额上双目之间有一个闪耀着金色光芒的物事彰显着其与其他小儿的不同。 这当就看他一咬牙,双臂往下一按,接着就大喘粗气一屁股蹲摔倒在地。 同一时间,就看仙台掀起,将他带到一边,同时十个身影拔天而起。 当下的一个姑娘眼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凌空四视,好不神武,待观察一圈之后,才对着小儿喝问道:“你这娃娃哪里来的!可见到一个老头!?” 那小儿方才就被甩出几个跟头,这当正大字型躺在地上,望着那姑娘,忽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半晌才止住笑容说道:“哪里还有老头子,悟空啊,为师就在这里!” “什么!你是师尊(老头子)!”菩提十徒齐声讶道。 那小儿正是菩提祖师,他费力的爬起身来,抖着身边的土,说道:“一眉,先给师父变身衣服出来!” 一眉真仙神情古怪,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犹豫了一下,使出法术,变了一身小小的道袍在那小儿身上。 菩提祖师这才说道:“任凭那灭世雷劫如何厉害,好在他娘的为师佛道人三教同修,有了这舍利金丹之婴身,才免却一死,只不过拿具陪了为师几千年的身躯终究是灰飞烟灭了啊。来来来!”他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对着四徒弟说道:“四化!快给为师变个扇子出来!好热!” 那四化真仙从没听过他那师父这般语气,虽然事实摆在眼前,可难免有些怀疑,但是却又犯不上与个小儿较劲,当下又变了个扇子给他。 就看那小儿菩提一边摇头晃脑的摇着,一边说道:“我说你们几个,是不是怀疑为师?告诉你们!虽然这个样子,勉强算是不死,但这舍利金丹之婴身多少与那原本的身躯有些不同,这性格吗,变了些也不奇怪,说真的,要不是为了给你们几个小家伙灭掉十道因果雷,耗尽最后的一丝力量,为师这心智也不至于变得这般,所以你们几个就少在那疑神疑鬼的!有这功夫还不赶紧把徒子徒孙都接回来,然后把咱们这山头收拾收拾!自己家房子乱了也要收拾啊!这么脏成何体统?” 他嘟起小嘴,怒气冲冲的望着几个目瞪口呆的大人徒弟。 这情景终于让悟空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她落了下来,将小儿菩提举起,放在肩头,向着还没全毁的斜月三星洞走去,一边说道:“别说你这老头子变成了这样,倒是比原先可讨喜的多,俺老孙喜欢!哈哈哈,几位师兄,该做什么作什么去吧,俺老孙陪你们的师尊待会儿去了!” 看着进洞的二人,余下九子只能苦笑摇头,各自忙活去了。 却说就在众人重新收拾山里的时候,牛魔王带领的妖军已经重新开拔,向着这里行来,愈来愈近,也曾有九子提议是否找那些援助,毕竟如今的菩提祖师已经法力全失,虽然以此身体再修炼可是要快上百倍,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恢复的。 更何论单靠如今一万人左右,又如何与那好几万的妖军开战? 却完全没想到虽然性格变了,可是菩提祖师的固执却是一丁点都没少,还多了许多。 甚至不惜撒泼耍赖就是不让他们去找人,只说是什么自己的事情,就要自己解决,不需要假借外人之手。九子无法,只能默默的看着众妖越来越近。 这期间,原本与悟空接触最少,可这小儿菩提却是缠上了悟空,二人每日胡闹打斗,倒像是两个没正行的孩子。 这一晚,皓月当空,望着重新开始恢复景色的灵台方寸山,寻了一处悬崖边上,将腿伸出,菩提祖师难得的有了点正经的神色:“我说悟空,你可知道为何为师不让外人参与进来?” 悟空哂笑了一句:“你这老小儿,俺什么时候知道你那鬼想法?你是老头子的时候不知,如今,也不知。” 菩提祖师猛然间指着东边说道:“只因为那处!” “你是说东胜神州?” “不!我是说西牛贺洲与东胜神州之间的那处。一直有人盯着我们!一切恐怕都是他们的算计!”菩提祖师小小的面孔,看起来竟然有一丝幽怨。 悟空瞪大了眼睛:“你是说……须弥山!?” 回二十七、老君与密谈 “你可知道须弥何意?”菩提祖师问道。 “俺老孙虽然不好学习这些文绉绉的东西,此名也知道,须弥芥子,代表极大与极小。”悟空道。 “正是如此,佛国灵山位于仞立天之上,这仞立天,则是在须弥山山巅,极大之山,山间顶端,又有谁敢说佛国没有野心?”菩提祖师骂了句:“真他妈的张狂。” 他又说:“可偏偏为师三教合修,将原本看起来高高在上的佛门仿佛一下子就拉到了普通人的眼界之中,因此,他们便是恨我恨得牙根痒痒,还有两件事情,让他们这种恨意更加的深刻,你知不知道是什么?” “别卖关子了,不适合现在的你!”悟空说。 菩提祖师笑了:“为师并非人族,而是妖族。” “哦。”对于这本该是天大的秘密,悟空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你就不好奇?”反而是菩提祖师有些惊讶,一挑还有些淡淡的眉毛,问道。 “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吧。”悟空笑着说:“俺老孙也过了那个年纪,是人、是鬼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活着就有活着的道理,不是吗?” “你倒是有些子长进啊。”菩提祖师也笑了,继续说道:“为师本是天地之间第一棵菩提树,那时候灵气充裕,没有天敌,草木倒是也容易修炼成妖,所以为师其实名叫须菩提,只是后来人们叫得多了,加了祖师尊称,倒是不知道怎地,就把须字忘了,说正题!”他一拍大腿:“由于当年佛祖菩提树下顿悟,这事情众人皆知,可偏偏为师就是天下第一的菩提树,无论怎么看来都像是为师高上他们一等,仿佛点化佛祖便是为师所为,此等事情,你觉得佛国可能容忍?” 悟空哂笑:“这帮秃子平日看起来大事不管、小事不问的,心眼儿可是着实的小,莫名其妙有人压他们一等,自然不忿,想来定是记恨了吧。” “这就是为师刚说的其一。还有其二就是你。”须菩提又说。 悟空愣了一下:“怎么又与俺扯上了关系?” 须菩提道:“虽然你是天地灵石成精,但在世人眼中你不过还是个猴子,你那九个师兄不论,单单是你就足以让佛祖恶心到家,你想既然他们总觉得为师高上一等点化佛祖,偏偏你又是我的弟子,如此一来……” “俺老孙岂不是多了个便宜师兄?”悟空大笑:“怪不得当年要压住俺几百年,可见这是泄私愤来啦啊!” 须菩提向后躺去,张开双臂,望着天空:“你说说,这几样事情加起来,还能有了好处去?为师能算出来天劫将至,那佛门自也有人能够算出来,既然如此,哪里还能不趁着这个机会拔出来这根眼中钉肉中刺。” “那话怎么说的?”悟空也倒了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呗。俺就是不明白你干嘛不找人帮忙,趁着这机会出一口恶气也好,俺就受不得这种窝囊气。” “受不了也好,受得了也罢,这本就是为师与佛门的恩怨,何苦牵扯别人,不过你说的对,他敢来就让他吃不了好去,只不过咱们自己干也就是了。” “行,行,行,听你的。”悟空说:“你就瞧不见那佛门还悄悄骗了几个傻妖怪前来,人家就知道找些打手。” “哈哈。”须菩提笑了:“打手来了,自然是好,不过为师也不是没有安排,早知道这帮秃驴没好心眼,为师可早就另寻了一个地方,当做老巢,这次不妨先给他们点甜头吃吃,反手再杀个措手不及,岂不是更好?”须菩提说道:“他们来就让他们来,我不动,你不动,权当鱼饵,就让你那九个师兄安排所有门人迁到新地方,待为师恢复了,自然有他们的果子吃。” “你要舍了这斜月三星洞?”悟空坐起来,望着须菩提。 须菩提不看他:“不舍又能怎么样呢?虽然已经这样了,可为师总觉得这天劫还没完,当下可没有实力与佛国硬碰硬,不妨用用这金蝉脱壳之计谋,要说起来啊,佛道人三教之中,我还是最佩服老君这家伙,这老家伙主张无为,这可是个不错的借口啊,事情没少做,还总有不参与进什么事情的借口,活的潇洒,活的明白。” “他啊,神神秘秘的。”悟空说:“不够痛快。” “怎么老夫就不够痛快了?”忽然一个声音传了出来,就见一道袍老者正沿着山涧虚空踏步而来,正是太上老君。 悟空有些发愣,须菩提则是一咕噜翻起身来,嘿嘿一笑:“怎么如此不禁念叨,这说来还就来了!别来无恙啊?” 老君哈哈一笑道:“除了有人背后说老夫,别的倒是没什么。” 须菩提问:“你这可是知道老友出了事情,来看上一看?” 太上老君叹了口气道:“如今见了你这舍利金丹元婴,才知道你出了事情,最近焦头烂额的,实在没顾得上别的事情啊。” 老君走到崖山,一挥手,变出一壶清茶两个茶杯,侧眼瞅了下悟空,又变成一碟瓜果与一壶小酒,道:“知道你不爱喝茶,喝点酒总是没问题吧?” 悟空这才反应过来,虽然口中说那些话,甚至先前还有些记恨清风的事,不过当老君自凶兽那处救了她之后,也便有些感激了,当下抄起酒壶仰头一口说道:“可以,总比那茶汤好喝许多。”说完端起瓜果,起身就要离开:“你们聊着,俺老孙溜达溜达去。” “莫急。”老君道:“你坐下吧,眼下要说的事情,你也听听,总是有关的。” 三人入座,老君先问了须菩提状况,听了一番讲述,长叹口气说道:“果然该是佛国算计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过……”他话锋一转说道:“我这次来,是想要与你商量一下那二位的事情。” “谁?”悟空问。 “元始天尊和灵宝天尊吗?”须菩提也叹了气:“果然三界合一与他们有关吧!” 回二十八、厄运与病魔 “不是有关,就是他们两个人做的。”太上老君张口说道:“当然我与原始对峙,哪料他忽然动手,灵宝也在天庭同时相应,措手不及之间,已经天地巨变,恍神之间,我已经失了原始的踪迹,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追踪他,就怕还有什么后续的作为,可是你也知道,我们同样列为三清,虽然我实力略高一筹,但若是他有意隐藏,我也推算不出来。”老君说。 “便是你的罗浮盘也不行吗?”须菩提问。 太上老君摇了摇头:“所以本想与你一起推算,可是眼下看来,这是没有希望了,既然如此,我只好另做打算。” 须菩提道:“是啊,只可惜我自身难保,更遑论帮助你了,唉……这世道可是越来越乱了啊,如今各方势力崛起,宛如军阀混战,偏偏像是你我这样的人却不可轻易出手,否则连这一界一不小心也毁掉,可就是生灵涂炭了。” 老君道:“你我不能出手,总也该有些打算,总不能看着有心之人将这池水搅得更浑,如今有你我实力般的人,天下不过二十,恐怕都开始有些动作了,唯独你我,却向来不愿意参与这些,我躲在天上,你隐在人间。” “嘿,我说老君,可别将我与你相提并论。”菩提说道:“我终究还是个俗人,也并非没有打算,好歹狡兔也有三窟不是?” 老君抚须大笑:“狡兔倒是真的,只不过挡不住其他人却想做猎人啊,对于你的打算我是不知道,如今既然寻不到原始与灵宝,我却只好将希望压在他们几个人身上了。”说着他就斜眼望向了悟空。 “我?”悟空吃了一惊。 太上老君点头:“原本三界安定,你们与混沌之人一起,最多是个搅局者,但如今天下以乱,天道难测,你们几个可就变成了个破局者,你们当中有些事情,我早就知道,只不过真做起来,却不可像是原先那般了。” “到底什么意思?”悟空不明。 老君说道:“你们可是要寻找十大神器?不妨告诉你,当今天下乱,势力起,如此重要的物事,天下想要的人,可不单单只有你们了,恐怕很快各个神器就要落到不同的势力手中,你们想要凑齐,恐怕还得周旋在各个势力之间,不仅如此,若是不能阻止或是平衡争斗,只怕万一毁掉几个,可就不好办喽。” 悟空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少糊弄俺,你的意思就是押宝到我们几个人身上?单凭我们几个又能够做些什么?” “万万不要小瞧自己啊!”老君说完,与须菩提对望一眼,竟然对笑了起来,只把悟空弄得莫名其妙。 这番谈话又进行了一段时间,悟空却是再也没有听进去,这日后,老君离开,须菩提果然安排人手去另一处发展,将所有人都带了过去,只可怜了这些子弟,近日接连折腾,不知行了多少脚程,明明一不留神就跑开了百里之外,方回来又要走,还要悄悄的走。 不过这倒是好在没音引起牛魔王的妖军注意。 很快,牛魔王就带领妖军一举来到了灵台方寸山之外,不过在鹏魔王的授意之下,他们并没有直接攻上山去,反而是将山团团围了起来,可是他们又怎么知道,如今山里,他们围住的,只不过是十二个人呢? 只是,就在大军围山的那天,果然正如须菩提所预料的一般,厄运并没有完,作为一个曾经已经成就了仙道的大能,他竟然生病了,而且还病得一发不可收拾。由起初的咳嗽,很快的就发起了烧,接着竟然开始昏迷了起来,饶是他的这些个远比民间所谓神医的高深的多的真仙也是束手无策,好在期间太上老君又来了一次,观瞧一下,虽然依旧无药可解,但也是给了一粒金丹,说是可以暂时缓解之用。 不过老君临走前说了一句:“虽然你们师傅的状况很严重,恐怕还在应天劫之中的身劫,但是这一次,该是无碍,毕竟有阴极之象,阴极化阳,该是有人来可以解救的!你们只需要耐心等待即可。” 这一等又是许多日过去了,这期间,广大的妖军没有进攻,反而开始在外围布置了各式各样的阵法,满满当当的围住了山,不打算放走一人,明眼人看去,当会大惊失色,这围山的不是别个,正是当年杀人无数的十绝阵,端得恶毒! 沙罗、壮壮、小白、悟能四人连夜兼程赶路,这晚来到了灵台方寸山处,远远地就望见了妖族大军正在各处。 四人连忙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如今这般状况,我们却要怎么办?恐怕眼前的已经不是我们几人力所能及的事情了啊。”壮壮说。 沙罗的眉头拧了起来,也是为眼前的状况发愁,小白则是一直呆呆的望着地上,不停的用手指拧着一颗小草,从女儿国那边离开后,他就一直是这个状况,受了打击一般,想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又或者只有重新见到姬姬才能恢复也说不定。 唯独悟能开口说道:“如今状况不明,恐怕还需要先去打探一番才行。” “怎么打探?”壮壮问。 悟能摇身一变,变作野猪精的模样,再一抖,身上衣服也变成了兽皮铁甲,三一抖,上宝沁金耙变成了一柄长枪,这才开口说道:“不是说牛魔王广招妖兵,我去投奔!” 沙罗望着悟能,好一会才说:“此行凶险,万事定要小心才是。” 悟能点头,之身没入了夜色之中。 三人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忽然听见身后有人一声暴喝:“站住!” 三人蓦然回头,就见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他们的身后,美髯飘动,红色似枣,正是一直跟随他们,却从来没有显露过真迹的护法伽蓝! 就在他出现的同一时刻,自黑暗之中也走出一人,此刻光头无须,一身袈裟,本该是一个和尚,只是他的双目皆是腥红颜色,就连戒疤也是红色,正与当时发疯的壮壮无比相似! 回二十九、舌味与决定 护法伽蓝与身披血袈裟的魔僧蓦然出现,相互对峙 让沙罗三人大吃一惊,却不知是因为何事,不过很明显,那魔僧的目的是他们,而护法伽蓝则对魔僧充满浓重的敌意。 那魔僧往前踏了一步,护法伽蓝直接右手斜摆,一长柄大刀凭空出现,刀身圆润宛如弯月,刀柄更有一条栩栩如生的雕龙盘绕。 看着他这动作,那魔僧停下了脚步,露出了有些恐怖的笑容:“一代战神弃道从佛,本以为该是成了什么罗汉菩萨,怎么就成了这护法伽蓝呢?” 那护法伽蓝耍了个刀花后抬起,刀尖直对魔僧,昂首睥睨,气势汹涌:“无需你管!” 魔僧仿佛不惧,又向前了一步,看着那刀,拍手叹道:“果然好刀,不愧是一代名器青龙偃月刀,当年斩杀不少人吧?只不过入了佛门还要使这血腥的兵器吗?贫僧瞧着,不如加入我们魔佛教,为波旬大人效力,至少也是个罗汉岂不更好?” 这护法伽蓝正是当年三国时期的一代战神关羽关二爷,当年身死后,感其能耐天庭直接招来魂魄重塑身体,封为护法四帅之一,可一段时间之后,不知其受了什么刺激,竟然主动辞去神位,接着就加入了佛门,一直默默无闻做了个护法伽蓝一直到现在。 那魔僧自然知道他的身份,可却不知道关羽的真实心意。 听了这话,就听他哼了一声,也不答话,眯起眼睛抬起刀就劈了下去。 那魔僧也不躲避,而是抬起手臂就挡,脆声响起,刀止住了,一半镶嵌到了肉中,可是那魔僧却仿佛毫无知觉一般,只是笑着用硬生生的拔了出来,就看一片血光涌出,那伤口瞬间就要合拢,就在还有头发粗细的一道细缝的时候,伤口的愈合终于停下了。 那魔僧‘哦’了一声,微微诧异说道:“竟然还真的带有一丝佛性,这可真是出奇啊,还以为武圣终究难以融入佛门呢?不过能让我舌味受伤,可见实力不减反增啊。” “你就是舌味魔尊者。”关羽的眼睛暴睁,收了刀立在一旁,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再出手,反而自身体和刀上都冒出的幽幽蓝光,恰好说明他的战意已经彻底的汹涌了起来:“魔王波旬手下六大尊者之一的舌味,好啊,有意思,好久没能痛快的打上一场了!” 那舌味见了,伸出舌头,竟有几尺长,在伤口上一舔,一下子伤口就消失不见,他也有些兴奋了起来,说道:“就让我见识见识武圣的厉害。” 这话说完,猛然之间长舌如同一条游蛇直袭关羽面门。 关羽抬刀就斩,哪知道那舌头忽然就变了方向,从另一面袭击而来。 关羽一个跃身避过,人已经立在了半空之上,舌味魔尊者喝了声好,化作红光直冲而上。 关羽也加速身形,化作一道蓝芒,一时之间,就看夜空之中,一蓝一红两道光芒相互缠斗起来,速度飞快忽远忽近,好不热闹。 这一下就吸引了不算太远的妖军的注意,尤其是远远望去,牛魔王为首的几大妖王已经自帐篷之中钻了出来。 “不好!这处被注意了!”沙罗心道不好,这莫名其妙出现在身边的一场打斗已经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若是此刻被发现,悟能定然会被怀疑,就算没事,防护也会加强,再想要混进去,可就不容易了,沙罗略一沉吟,已经下了决定,转头对着小白与壮壮说道:“跟紧我。”然后就压低了身形,如同一道漆黑的闪电一般,迅速向着一个法阵冲了过去。壮壮与小白立刻紧跟其上,看着这路线,莫不是沙罗要在这时候去突破那妖族布置已久的大阵? 他们不知道,沙罗还真是如此打算的,这十绝阵他早在封神之战中,就见识过,虽然知道这阵凭他们几个极难破掉,可是也不是说这阵就一点弱点也没有。 只因为十绝杀阵围绕而成,只要由内向外,几乎十人九死,几乎没有破绽,可若是由外向内,却还是有一些漏洞的,这些漏洞足以让他们设法潜入进灵台方寸山之间,现在守卫森严自然连这个机会都没有,可是如今天上一场激烈的高手对决,却将所有的妖兵视线都吸引了过去,若是瞅准机会,还真有可能突入进去,只是这个消息如今却来不及告诉悟能了,不过他相信悟能的心计,定能化险为夷,甚至还有可能深入的打进敌人内部之中。 所以沙罗一路潜伏突进,真的顺利经过了守卫的防护还没被人发觉,来到了大阵边上,他这才松了口气,回头望去,就见小白也刚刚到这里,微微喘着粗气。再向后望去却是不见壮壮的身影。 “壮壮呢!”沙罗瞪大了眼睛,满脸诧异。 小白也是一脸惊讶:“刚刚还跟着我啊?” 沙罗眯起眼睛瞧瞧望着远处的守卫,却没有看见他们抓住了任何人。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刚刚他们刚行动的时候,已经又有两道血红色的身影悄然的潜伏跟至,一左一右猛地出现在最后的壮壮身旁,联手合击,壮壮连叫都没有来得及叫,就被打晕过去就此捉走,原来舌味魔尊者早就发现了护法伽蓝关羽的存在,他出来只是为了吸引其注意力,只有壮壮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如今目的达到,本该撤走,可是那舌味魔尊者已经战的兴奋却不肯离开,两名魔僧只能先行带走壮壮。 而也正是舌味魔尊者的不走,也让沙罗与小白成功地潜入。 沙罗此刻狠狠的咬紧了牙关,感觉有些悲愤与失落,悟空的离开、姬姬的离开,悟能身陷敌营,如今就连壮壮竟然也让他给弄丢了,这不禁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适合当这支队伍的领头人,不过事已至此,至少他们要先潜入进去见到悟空,沙罗狠狠的下定决定,一转身对小白说道:“紧跟着我!我们先进去找到悟空!” 回三十、化血与红水 十绝阵之中,沙罗与小白正行走在化血阵与红水阵交接之处,这地方端得玄妙,只因从这处走,最多引起两边阵法的自行反击,却又不会引起主阵之人的注意。 更神奇的是这两个阵法有些相似之处,都是引动阵法将人化作血水。 有那化血阵内狂风卷起黑沙飞,天地无光动杀威。任尔功高能填海,血溅征衣难回归。此阵法,用先天灵气,中有风雷,内藏数片黑砂。但人、仙入阵,雷响处,风卷黑砂,些须着处,立化血水。纵是神仙,难逃利害。 还有那红水阵内变幻莫测、有来无回。三个葫芦奥妙藏,内装红色夺命汤。饶君就是金刚体,粘上红汤顷刻亡。此阵内夺壬癸之精,藏天乙之妙,变幻莫测。中有一八卦台,台上有三个葫芦,任随人、仙入阵,将葫芦往下一掷,倾出红水,汪洋无际,若其水溅出一点粘在身上,顷刻化为血水。纵是神仙,无术可逃。 此二阵交接之处却把两边黑沙红水都可引出。 沙罗踏出一步,脚步极稳,却已经引得一片黑沙卷了过来,这触之即化的物事,他却没有太过担心,只是指了一个地方对着小白说:“踩那里。” 小白踏出,又引了一席红水向这里来。 到了近处,沙罗略施法力,稍稍将两样化血毒物引在了一起,就见黑沙红水竟一下子相互抵消,消失的无影无踪,或许这便是这两个阵法交接之处的最大败笔。 只是话说回来,也只是因为沙罗二人是由外向内走,这两个法阵的速度与威力才如此之小,若是相反方向,自然来不及做这样的引导。 如此小心翼翼,生怕踏错一步的过程,极为缓慢,这其实并不算太长的一段路,二人走了竟有几个时辰,一直到了踏入灵台方寸山的地界,才长出了一口气,此刻二人身上衣衫已经全部被汗水打透了。 “走!”沙罗目光坚定,提起身形再不犹豫,化作一道白光,直奔山上而去,小白显出原身紧随其后,走了一半,就看三道身影忽然出现,拦住了去路。 “你们是什么人!”一眉真仙喝问道。 沙罗知是菩提门徒,抱拳拱手:“我们是悟空朋友,来此相助!” 一眉道人刚要让开,五音真仙踏前一步,竟然抽出来随身宝剑,指着二人:“如今外面步下重重法阵,你们又怎么可能进来?我瞧却是妖军的人吧!” 沙罗刚要解释,已经又有一道身影直奔这里而来,正是悟空,她没有平日嬉笑的表情,反而神色有些凝重,过来就说道:“这是俺朋友。”说完拉起沙罗与小白就走,倒把这二人弄得满是疑惑。 随着悟空很快就来到了斜月三星洞外,稍加打量就见,烟霞散彩,日月摇光。万节修篁,含烟一壑色苍苍。门外奇花布锦,桥边瑶草喷香。石崖突兀青苔润,悬壁高张翠藓长,时闻仙鹤唳,每见凤凰翔。玄猿白鹿随隐见,金狮玉象任行藏。细观灵福地,真个赛天堂! 虽然本该已经是一片废墟,可是在十大弟子重新修正之下,又恢复了往日这般光景,只是沙罗与小白还没来得及细细欣赏,就被悟空一把拉了进去。 进到内里,才知道为何悟空这么焦急,就见一小儿病卧在床,面如金纸,可听她一说,这竟然就是菩提祖师。 悟空急道:“老君曾悄悄与俺说,若是真有人能在外面围山的情况下潜入这里,或许就可以帮助师傅,你们俩个快看一看,究竟怎么一回事儿。” 沙罗过去,虽然不擅长这个,但是稍一号脉也知道眼前的状况并不简单,开口说道:“若是无能在,或许还能看看,可是凭借我俩,恐怕没这能耐啊。” 悟空急问:“那他人呢?” “此刻应该还潜伏在山下妖军之中。”沙罗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 刚说到这里,就忽然听见普通一声,再见小白,已经晕在了这里,那面色竟与须菩提一模一样。 二人慌忙将小白抬到了床榻之上,与须菩提并卧,二人面面相觑,怎么也没想到,不但没有救人成功,这刚一见,就又倒下了一个。 只是他们谁又知道,此刻须菩提的元灵已经进入到了小白的识海之中,去了解一段心结。 “这个识海倒是有意思?”须菩提蹦蹦哒哒走着,四处张望:“一个脑袋里面,两个魂魄,却不知道怎么形成的啊。” 逛着,忽然发现远处一道身影正趴伏在了地上,须菩提当下向那边踱去,发出的响动瞬间就将那物惊醒。 白泽猛地抬起头,看着过来的小儿,站起身来,喷出寒冰气息,冷冷问道:“你是何人,怎么能够进到这里!” 须菩提背着手,故作老成,可是配上孩童面貌倒是有些可笑,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只是天地之大,若是我想去,也还真没有几个我须菩提去不了的地方。” “须菩提……菩提祖师!”白泽顿了一下,忽然脱口而出:“你是菩提祖师!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须菩提咦了一声,坐了下来,对着白泽招手:“你倒是认识我?我却记不起来你,只是我这个样子却是一言难尽啊,如今这副样子,你就当我是元婴之身吧。” “这!怎么竟然变作元婴之身了!”白泽走了过来,第一次化作人形,那身影变了几变,最后定格成了一个白衣的中年男子,他再问:“如今菩提祖师可曾记得了我!?” 须菩提终于望着他,怔怔的愣了半天,反应了过来,道:“你是舆服?!” “正是我!”白泽,或者该说是舆服对着须菩提跪拜了下来:“感谢当年菩提祖师的救助之恩,只是后来种种事由,却一直没有机会道谢,足以成了我一块心病,如今终于有这个机会了,更要烦请菩提祖师了了我另一个心愿!一解这些年来,我心中的遗憾!” 回三十一、顶撞与刺杀 白泽的一番话语将二人的思绪都拉到了曾经的记忆之中。 白泽那一年,还是一个充满着热血的青年,只是这个年纪的他,却已经是巫族的大将军了,一时风光无量。 只是如此的他,却并没有恃宠而骄,反而每日熟读兵书,只想着有朝一日,可以一统大荒,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或许也正是他这太过于天真的想法,让黄帝开始在内心里逐渐的产生了反感,所谓一统江山,自然是所愿,但是太过和平的想法,却会让他们在现今的战斗之中失了许多好的机会。 这一次,二人正在朝堂之上争吵。 “我不同意屠城!”白泽大声叫道:“那里面多数都是普通的百姓,若是屠城岂不灭绝人性!更何况日后我们一统后,他们也该是我们的子民啊!” 黄帝眯缝着眼,望着眼前这个天真的家伙:“不屠城足以立威不是吗?白大将军。” 他拖长的尾音,让朝堂之上的所有人都心里一紧,可偏偏白泽恍若不闻一般继续说道:“但是如此凶残之事却是不该由我们所为!我不明白,我们一向认为妖族太为残忍,人族太过孱弱,而我们实力强悍更心存仁慈,才是天下该有的主人与统治者,可若这么做了又与妖族有什么区别!” 黄帝望着他激动而涨红的脸孔,只是一字一顿的说道:“白大将军,我巫族之所以该成为主人,不是什么正义、仁慈,而是我们是盘古正统血脉,此事已定,你下去吧!” 白泽愤恨的走在路上,正要回府,忽然一个服侍黄帝的内官快步走了过来,走到他的身边,对他说道:“白将军,白将军!” 白泽站定了脚步,侧头望去,说道:“原来是拓跋大人。” 那人连忙摆手说道:“大人这称呼可是不敢当,如今白将军可是黄帝手下左右将军之一,比我们大的多,下官这前来其实就是为了奉劝大人几句,纵然我们都知道您所说在理,可是黄帝大人终究是王上,如此这般顶撞,恐怕不好啊。” “我不是为了顶撞啊!”白泽道:“只是我认为我们只要去做对的事情就够了,明明知道不对,却还要去做?岂不是很奇怪吗?” 那拓跋摆了摆手:“在朝为官,总是有些身不由已的不是吗?” 白泽皱起了眉头:“我却觉得在朝为将,就该有言直谏才是。” 那拓跋叹了口气:“也许白将军说的也有道理。”他眼神之中闪烁了一下,自怀中掏出了一封信对着白泽说道:“对了,差点忘记一件事情,这封信是方才黄帝王上交给我的,说是一封密函,要将军您假装带着妻子出游,于十日后以最隐秘的方法送到那涿鹿野之上,自有人去接应,事关重大,万望白大将军务必完成啊。” “让我送信?”白泽微微有些惊讶,不过却还是接了过来,揣到怀中收好,拱手道:“告诉王上,白泽定当完成任务,也还请王上多多考虑一下我的建议,这屠城之事,决不可为啊!” “是是。”拓跋满脸堆笑应承下来,送走了白泽之后,才脸色一变,长叹一口气说道:“明明有着如此才华,却性格太过耿直,你若听了老夫的话,这封黄帝给你的信也就不用去送了,若不去,恐怕还是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将军,只怕这一去……哎。”又是一声长叹,他一甩袖子,转身落寞的离开了这里。 几日后,正是借着出游的名义,白泽携带夫人只牵了一匹马,就向涿鹿野走去,却不想惹来大祸。 这时,正行在一片幽静小路之上,白泽猛然之间嘞停了马匹,拿起了放在马背上一黑一白两根棍子,插在一起,手一抹,就变成了一杆双色的长枪,将长枪往地上一顿,他扬声喝道:“哪路的朋友!莫要躲躲藏藏,快快出来现身!” 话音方落,就自两边林中出来了十几个黑衣蒙面的人,各自拿着兵器,明显来者不善,见了这状况,她的妻子三叶顿时怕了,慌忙下马,躲到了他的身后,白泽只是单臂向后一拢,护住了她,拉开步子,原本竖直长枪单臂举起,横在身前说道:“我夫妇二人来此郊游,诸位若是求财,金银尽在这马匹之上,却放我二人离去。” 其中一个蒙面客阴险的嘿笑了几声,压着嗓子说道:“出来郊游还带着如此兵器,恐怕不这么简单吧?更何况哥几个也不单单为了财物,你要将这小娘子留下,我们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让你独自离开,哦对了!”他一拍手:“你这兵器看着也是不错,不妨一起留下吧。” 这话一出,白泽就心知今日不打不行了,这帮贼子不仅仅要夺走自己的冰火枪,更是对三叶起了色心,哪怕平日也要杀之后快,更何况今日身负机密,虽然他有一颗慈悲的心,但是如今灭口不要走漏风声也是不得不为了,终究他还是一个武将,或许对于普通百姓心有不忍,可对于贼人乱党,自是杀伐果断。 他扭过头,低声的说道:“抱紧我的背。” 那黑衣人首领没有听清,方问了一句:“你说什么!”就见白泽已经挺起长枪,如同离弦之箭向他们冲了过来。 那长枪的尖端瞬间泛红,带出一缕烟气,想来极热,如果扎在身上,只怕立刻就要开了个血洞要了命去。 若真是一般的贼人,这一下恐怕还真就反应不过来,可是偏偏这些人并不是,他们都是黄帝想要隐秘除掉白泽而派来的高手,更是深知白泽的能耐与战法。 普一见到他身动,立刻垫步向后,待枪势已老,立刻就有几人已经拔刀围来。 更可恶的是,似乎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打算直接攻击白泽,反而处处攻向勉强趴在他的背上的三叶。 这让白泽十分被动,一场早有预谋的混战,就在无意之间展开在了密林之中。 回三十二、愚忠与背叛 白泽功法强大,若是对手只有一两人,不,哪怕就是这十几人,若是没有其他的负累,他就能够胜利。 可是,偏偏他的夫人三叶就在这里,而且这帮人仿佛一开始就认准了一般,就是要攻击她。 所以很快的白泽已经支撑不住了,这不禁让他很快身上就充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但他仍旧兀自苦战,一杆长枪舞动,宛如游龙,只求有一个突破口子,如今的他,已经不求杀敌,只求能够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能够成功的逃脱出去,这便足够了。 所以他拼着肩上狠狠的被一人的大刀砍中,接着他忍痛抬臂,竟然用肩骨锁住了对方的兵器,趁着吃惊捉住了唯一一个空隙,一脚踢飞正挡在眼前的敌人,反手一掏就将三叶拉到身前,往前一送,接着猛地转身。 一连贯的动作,已经让他横亘在了三叶与一伙贼人之间。 “快走!”他舞动着长枪,挡住所有的攻击!只要再坚持一下,三叶躲到了平安的地方,自己就可以干掉这些人了吧!他想着。 却忽然觉得后腰一寒,一股刺痛,伴随着一股热流。 可是这不算什么,如果比起他的心感受到那刺骨的冰寒与疼痛的话。 “为什么……”他甚至都不敢回头,只是颤抖着声音问道。 背后传来的却是哭泣的声音,对着他低声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夫君……黄帝他,他以我家族全部人的性命威胁我,若是不让你留在这里,只怕,只怕几百条人命都会没了啊!” “我……并不傻。”白泽一用力,插在后背上的刀,竟然被他硬生生依靠肌肉就挤了出来,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这行为甚至让袭来的几名刺客也是一愣,他说道:“早知道或许这就是黄帝的一个计谋,他想要除掉我,只因为我似乎是他霸业的阻挡者,可我想不到的是,动手的竟然会是你。” 话说完,他闭上了眼睛,满面凄然,仿佛心已经如同死灰,那些贼人再也不犹豫,几记重击,狠狠地找呼在了他的身上,白泽扬天向后倒去,仿佛一代英雄终将落幕一般。 就在那贼人的头领想要给他补上最后一刀的时候,忽然,一股大力猛然冲击到了他的刀上,刀势瞬间就偏离了开来,那力量大的,就连握都握不住。 刀脱手落地,兀自震动,贼人侧目望去,才发现,竟然有一片三角状卵形的树叶插在了刀上,透体而过,方才发出力量的正是这物! 他心中一寒!知道有高手来了,再顾不得白泽,一把抓起三叶就招呼众人迅速离开。 白泽依旧昏迷不醒,并不知道这发生的一切,反而有一个少年却看得清楚,稍稍等了一下,这一袭红衣的少年终于看再没人来,才猛地自隐蔽处冲了出来,试探了一下白泽的鼻息,发现还有气,连忙背起他,回到了不算太远的住处之中。 此后,白泽直有一个月,才彻底算是可以正常行动。这一日他放下手中方写好的信,就推门而出,本以为没人,却恰好撞见那红衣少年归来。 “朱厌?”白泽吃惊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刚去镇上采买食物?” 那朱厌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才出来不久,就发现没带钱,这又如何采买?没办法,只能折返,白将军又是要去哪里?” 白泽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能编排出假话,说道:“我要离开这里。” “又来了!”那朱厌叫道:“莫不是又要去救那女人?”见白泽点头,他气呼呼的说道:“当天我可都看在眼里了,如此忘恩负义的女人何必管他!要知道白将军你可是我们这些巫族人眼中的英雄啊!怎么就变得如此痴傻了呢!” 白泽轻轻的说道:“纵然她当日害我,也是迫于无奈,一个家族与我一条命比起来,孰重孰轻自然明了,所以怪不得她,况且她是我的夫人,若我不去救她,怎么算作一个合格的丈夫?” “合格的丈夫?呵呵”朱厌冷笑:“好歹也要先有个合格的夫人吧!说真的,那女人就算害你情有可原,但是黄帝害你总该是真真的吧?这些年许多严税苛政都是他弄出来的,若不是白大将军力谏,恐怕我们还要吃更多苦,我们可都是知道的!既然如此,身为大男儿,总应该做些什么!若是白大将军一句话,我立刻召集人马支持你,我们起义!这才是应该做的!却不是如今这些子儿女情长的事情!” 一番话,说的朱厌无比激动,可白泽却只是默默的听着,听他说完,才深深叹息:“黄帝如此,我亦是失望之极,只是,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失了忠君的心思,否则便是大逆不道!这样的话,你莫再说了,救命之恩但凡我白泽还有一条命在,定会报答,还有你说的那飞叶救我一命的恩人,若是能寻到,我自也不会忘恩负义,可是如今,还请让我先了了心愿,将三叶救出。” 言罢白泽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抬步就走,再不回头。 只留下红衣少年朱厌在身后大声叫道:“你个愚忠又痴情的笨蛋!你去了只怕还是要死的!” 可白泽的身影只是越来越远,朱厌狠狠的跺了一下脚,又跟了上去。 一路无言,来到黄帝所在,寻得大牢,果然发现三叶并没有死,可却是疯了,再打听,就发现那黄帝竟然欺骗了她,当她回来的时候,她的族人已经全都死掉了,仅仅剩下了她一个。 三叶本就为了刺杀自己的丈夫而心中无比内疚,此刻又经历如此刺激,当下就疯了,每日不是哭就是笑。 白泽见了,心里仿佛淌血,当下就生了杀掉黄帝的心,可是当那几乎将生铁都纂碎的铁拳抖了许久之后,还是松开了。 愚忠吗?或许是!可是刺杀当今巫族之王的事情,他确实做不出来。 回三十三、老者与拜师 白泽犹豫之际,朱厌不断劝说,虽然依旧没有让他生出反抗之心,可是却动了劫狱的念头。 一番准备,终于凭借一杆冰火枪杀入大牢,救出三叶,却引来了大军的追杀,一走就是百里。 这一日,白泽与朱厌还有疯疯傻傻的三叶正乔装打扮来到一座破庙前,准备躲进去,一方面可以遮风避雨,一方面也看可不可以躲过追兵,毕竟这明显看起来已经破烂的庙,追兵不一定会搜查。 方一走进庙门,却让白泽朱厌大吃一惊,只因为庙内实在是豪华至极,与外部看起来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此刻正有一个白头发银胡子,鹤发童颜神仙一般的人物坐在庙内,闭目微笑。 朱厌当下心生警惕,大叫道:“你是什么人!这般变化不正常,莫非你是妖族!使妖法要迷惑我们!” 那老者慢慢的睁开眼睛,微笑着说:“鹰眉枭目,你这娃娃可是有大将之像啊,将来必有一番作为,只是这作为是好是坏,是成为英雄还是枭雄,却要看你能否经受住诱惑了。” 说完他又闭起了眼睛。 一番话弄得朱厌莫名其妙,刚要反驳,却忽然发现自己不仅仅说不出话,就连动也动弹不得,可是白泽却没有发现,只是向前一步,开口说道:“这位老前辈,虽然不知道您是什么人,但是我们却想要借贵处呆上一段时间,躲避风雨。不知可否?” 那老人再度睁开眼睛,问:“你是黄帝要捉的白泽?” 白泽大惊,手暗暗的按在了腰间的冰火枪之上,说道:“我自然不是,我名叫……”他犹豫了一下。 那老者已经接话说道:“曾经华车舆丽冠服,更重规矩,如今却落得如此这般,你自然不是白泽,老夫瞧,不若叫做舆服吧。” 话音方落,还没见白泽说话,他身旁一直疯疯癫癫地三叶却忽然跪倒地上,一边傻笑着,一边叫道:“师父!嘿嘿,你是我师父!我认识的人没都死光啊,这里还有个师父。” 白泽知道她时常会如此乱认别人,只为了证明她的亲人并没有全部都死去,来满足她那幻想之中的世界,连忙搀扶起他,对着老者说道:“您说我是舆服便叫舆服,只是您也看到了,我这妻子疯了,我不求别的,只求借住一晚,老先生可否答应。” “当然可以啊。”老者笑了笑:“你认了别的名字,既然不是白泽,老夫也不算是窝藏,哪怕小黄帝来了,也不能说什么,更何况她又认了我当师父,这就算是我徒弟的事了,怎可不管呢?” 白泽心中当然知道眼前这人绝对不是一般人物,却没想到明知三叶的是疯话,却也认了这个徒弟,方要开口,就忽然听见旁边朱厌又大声叫道:“我能说话了!” 他一步窜到了那老者身旁,伸手指着老人腰间,瞪大了眼睛叫道:“他!他就是当然帮你的人白将军!”说完仿佛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又立刻自己捂住了嘴。 白泽这才看到老人腰上竟然别着几片叶子,那样子与朱厌带回来那镶在刀上的叶子一模一样。 白泽立刻问道:“当日可是老先生救了我!” 老者抚须道:“是老夫救了你,不救你,你就不会救她。”手一指三叶:“不救她,就不会来到这里,她就不会拜老夫为师。所以……”他仿佛看穿了白泽的心思:“老夫这一片叶子,本就是为了收徒而发,你自不必谢我。” 可白泽哪能不谢,立刻就跪拜了下来,连磕三头道:“谢先生救命之恩,更谢先生不嫌弃三叶,再求先生能不能治治她!” 老者拿出一片叶子,轻轻一吹,叶子飞到了三叶的头上,只一刹那,三叶的眼神变得清澈了起来,有些茫然的望着四周,忽然眼神就定在白泽的脸上。 仿佛不可置信一般,两道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她喃喃的问道:“夫君,是你吗?是你吗?你没死吗?还是我也死了?” “我没死!”白泽笑着,却留着泪,一把拥住了自己的妻子,二人相拥而泣。 许久,朱厌才咳嗽了一声,说道:“我说,白……舆服?也差不多了吧?” 白泽这才脸微微红了,放开三叶,简单讲解了一下,夫妻二人这终于算是解开了所有的心结,接着便再次像老者道谢,哪知道老者拒不接受,只是说道:“你且莫急与我道谢,老夫救了她是因为她是我的徒弟,可是既然如此老夫的徒弟,老夫却要是带走的。” “好!没问题!先生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白泽急道。 谁知老者只是道:“你又不是我的徒弟?我只会带她走!” “什么?”白泽大惊。 “所以啊,有些事情好了,便是坏,坏了却是好,你同不同意?若不同意老夫这就将她变回疯子,这收徒也算作罢,你便带着她这就走!”老者笑了笑。 白泽却在心中无比挣扎,哪怕三叶对他说宁可做疯子也要在一起这一次再不分开。 可白泽终究还是一脸凄凉的点了点头,对着老者说道:“还请老先生好好对我的夫人!” 老者终于站起身来,哈哈大笑:“你放心,老夫许你将来还有见面的机会,也许那时候,你们就能真正在一起了,只是这时间会很久远,久到恐怕你都要等不起,你可愿意?” “我!愿意!”白泽大叫道。 老者又对他说道:“老夫再奉劝你一句,你就此往西,就会躲开追兵,只是自从你却需要暂隐山林,直到你觉得该重新出山时候再出去,届时还可为天下做一件真的重要的事情,对了。”他又转身对朱厌说道:“你这小子将来定有机会驰骋沙场,却不要急在这一刻,现在不妨随着舆服好好学一身本事才是。” 说完老者拉起三叶的手,一下子就消失不见,再无踪影。 白泽日后,几番打听,才隐约知道,当年那片叶子正是菩提叶,而那老者也正是菩提祖师。 回一、情感 希冀 佛门 都说有的情感会随着时间变淡,让时间成为忘记最好的源头,然而有的情感,却并不会随着日月流转,只会在内心之中生根、发芽,直至枝繁叶茂。 在自我的酝酿与发酵之下,酿成一坛最美的散发着琥珀色光芒的酒,深深的沁入心脾 白泽本以为自己已经再没有见到三叶了,甚至他都不知道三叶究竟是死是活,巫族之中不能转世,也许他终将带着这个遗憾,一直经历着不断的轮回转世又或者是沉睡吧,可偏偏就在这识海之中,让他再次遇见了菩提祖师,哪怕长得不一样了,也不能够阻止他的心里重新燃起那一片火焰。 “菩提祖师当日对我说的那个承诺,可否兑现了?”白泽留下眼泪,激动的说:“我……想要再见一见三叶。” 须菩提则是打了个哈哈,说道:“你想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白泽一愣,似乎事情有变,当下说道:“我要听真话!” 须菩提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说道:“如今我功力全失,不仅如此,推算的能耐也是没得差不多了,因此你说的那些我有的记不起了,有的记得也不能给你保证。”见白泽瞪大的眼睛他又说道:“不过既然我莫名来到这里,冥冥之中却是应该为你解决了这个事情,你说三叶他就在外面,要是能帮你,恐怕也算是解了我的一个心结,对于我渡劫当然也是有好处,说不定这就是对我的一个考验。可是!” 他话锋一转:“究竟怎么让你出去,如今我可是一筹莫展。”须菩提摊了摊手。 然而白泽关注的重点压根就不是这个,他只听得了三叶就在外面,这个消息甚至让他已经傻笑了起来,着实让人摸不清头脑,也许太痴情的人,总会有这样的举动吧。 “我能见到她了……我能见到她了!”他像个孩子一样在这里大叫大闹着,直到须菩提‘喂’了一句,才停下来,望着他问道:“你说什么?” 须菩提撇了撇嘴说:“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让你出去!” 白泽笑了:“没问题的,没问题的!你看,你是菩提祖师这么大的能耐,我也没少经历事情,既然我们在一起,总有办法的是不是!她就在外面等我,只要我出去,就能见到了,我们一定有办法的!” 望着他炯炯的目光,须菩提只好吹了声口哨,躺在地上。虽然如此,他的脑子之中也在想着办法,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如今白泽在这个身体之内,既然沉睡,很明显是无法控制这个身体的,更何况,就是成立,那也是夺舍,只怕原本的主人就要灰飞烟灭,这样的事情他是绝不会做的。 哪怕就在这个平衡的状态之中,将白泽弄出去,只怕原本的主人都要受到伤害,但除了这样的法子还能有什么?他想不出来。 须菩提又侧眼瞄了瞄端坐在地,闭目思索的白泽,又不好给他浇上这一盆冷水,无奈之下,也只好,闭上眼睛,继续假装思考,却不经意之间,就睡着了,直到白泽的声音惊醒了他。 “你们是什么人!”白泽站在那里,周身气劲汹涌。 对面正有两个人站在那里,一人身着素袍,是个面目清秀的青年,另一个则是他的关门弟子。 “悟空?你怎么来了?”须菩提坐了起来问道。 悟空歪了歪头:“我们只是想要试一试,却没想到还真成功了。” 她身旁沙罗先是对着须菩提一拜:“这位便是菩提祖师了吧。”接着又对白泽一拜道:“这位定是白泽前辈,我听小白,不,嘲风说过。” “你们是他的朋友?”白泽问。 见沙罗点头,才收了全身的气劲,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好。” 忽然,须菩提猛地跳了起来,问道:“你们到底怎么进来的!”他对着白泽说道:“既然他们能进来!三叶也能进来吧?说是相见,却不一定就要在外面吧,在这地方,我看一样啊!” “啊!”白泽愣在了那里,一切就像是一场谋划好的惊喜,让他欣喜若狂。 细问之下,原来悟空与沙罗见二人兀自昏迷不醒,忽然想到小白曾经说过白泽就在他的识海之中,若真是有什么事情,能进去问上一问总是好的,本就打算试一下,二人扶着昏迷的小白坐起,一前一后双双运功,保持一阴一阳的状态,逐步让三者的法力协调合一,却没想到还真就成功了,这一来,不仅仅他们进来,更是帮助本就在识海之中的二人解决了一个大的问题,一番商谈,更觉得很有可能解决了白泽的问题,便连菩提祖师的问题也能够一并解决,真可谓是一举多得,怪不得老君说,有人来则:一发不可牵,牵之动全身。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当下沙罗与悟空就离开这处,将三叶寻来,重新进入识海,二人相见,那种激动暂且不表,却偏偏这时候,山外妖军有了动作。 护法伽蓝与舌味魔尊者一番激斗,引得众妖侧目,鹏魔王也在其中,二人一为佛主门下,一为波旬大将,他自是认得,这不禁让她大为吃惊,慌忙报信于普贤尊者,这下子普贤尊者也是坐不住了,要知道魔王波旬重现于世,可不是他们佛门几大派系之争如此简单,而是整个佛门的危难都要到来,当下就迅速上报到了弥勒之处。 弥勒终于收起他那想来挂在脸上的笑容,一道佛令发出,所有天下佛门众人就如一石投湖,激起了千层波浪。 佛主弥勒,更是令观世音召集大军向着灵台方寸山开拔,若舌味出现,向来形影不离的另外几位魔尊者也不会太远,若能够借此机会一举消灭,可说是为了佛门除了大患。 但是这一动虽然目标不是牛魔王妖军,但佛门为了向来善名,也不得不阻止他们与灵台方寸山的斗争,再不能装作不知道了,如此事态之下,妖军也不能再围山等待了,当下就擂响了战鼓,一众妖军如同潮水一般汹涌的向上冲去,更有几大妖王飞天而至,来到斜月三星洞上,力求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危机就这么忽然而至。 回二、误算 金莲 援助 妖军如涨潮般向着山上涌动,八道身影破空而出,正是菩提八大弟子,少了三叶与悟空二人,八人恰好结成一先天八卦阵法,五大圣见之,拔身就上,斗在一处,不落下风,更是牵扯住精力,众妖围住三星洞,却被早设下的禁制阻挡。 只是凭借一人一刀,蚁多咬死象的状况,这禁制能阻挡多久,着实是说不清楚。 或许菩提祖师终究是托大了,他既没有算到敌人会来的这么快,更没有算到敌人来的时候他们更是无法脱身。 此刻情话终于续完,但二人依旧亲亲我我,忽地,三叶猛然一震,喝了句不好,只因为她收到了其他师兄弟发出来的信号,几人慌忙离开,就在三叶身影淡下去的时候,白泽不舍一拉,竟就这么由小白的识海之中去到了三叶的识海之内,本是无解的事情,有的时候发展却是出乎人们的意料。 白泽一出,小白瞬间醒转,本以为他不知道所发生的事情,毕竟在识海之中都没有看见他的神识,可偏偏他却知道一切,更是被白泽的爱情故事所感动,同时也明白了有的感情不是不见就会湮灭,这同时也解开了他的一个心结,仿佛与姬姬的分离并不在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了,而变作了一个考验。 只是眼前,顾不得这许多,众人立刻出去,加入了战团,只留下了尚自未醒的须菩提还留在屋内。 若说起现在的实力,沙罗已经比悟能尚要高上一些,而小白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弱弱的小家伙,兼之悟空的能耐与他早已经升级了的如意金箍棒,放眼望去,也算是几名高手,再加上有菩提祖师的九大弟子,这样的阵容放在哪里都是耀眼的,可偏偏他们的对手并不是几个人,而是数以万计的妖兵,纵然再厉害又能怎么样,除非他们有西王母那般的实力,否则终究是无法匹敌。 再加上对手的五大妖王在列,他们这些人能够勉强保住性命就已经不错了却遑论逃出生天。 拼斗之中,鹏魔王一脸不情愿,猛然自随身宝囊之中掏出一物,丢给了猕猴王,大叫道:“这是佛门神兵随心铁杆兵,与如意金箍棒别无二致,你且拿去,斗一斗灵猴王看谁才是天下第一猴妖!”又掏出一物乃是三品金莲,却不想普贤菩萨连这个都给了鹏魔王,鹏魔王一声暴喝,牛魔王、白象王、狮驼王尽皆后退。 就看鹏魔王化出原身一口吞下三品金莲,一下子就变作金翅大鹏的形象,大到不知几许,几于他那佛祖舅舅的亲戚相同,一翅扇下,先天八卦阵势溃散,八子坠落,三叶也狂喷鲜血自天而坠。 就在落地前的那一刹那,忽地三叶止住了身形。 在她的识海之中,白泽抱住身影有些虚的三叶神识说道:“夫人,之后的事情便交给我吧。” “不可!”三叶撕心裂肺的叫道:“你方转移神识,妄自接收身体,只怕魂飞魄散!” “可是,我不能见你就此身陨,若如此,我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些年,能够见你一面,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当他最后三个字说出来的时候,他的神识已经迅速扩散到了识海之内的每一处地方,硬生生的阻止了身体的坠落,原本三叶的眼神之中透出一股子坚毅,她稳住身体,爆发出完全不一样的气劲,直飞上天,与实力大增的金翅大鹏相撞,发出惊天的声响。 正趁着这个声响,忽然一道密语传到了正苦战的沙罗耳中:“我已经知道了,杀出重围,速来落魂阵!” 声音是悟能的,原本潜伏在敌人内部之中的他,此刻发来的消息正是救命稻草! 沙罗立刻将消息传送给所有人,他则探身入洞背起须菩提的肉身就冲了出来,可是纵然他们想要杀出一条生路,却依旧没有办法,那猕猴王手持随心铁杆兵与悟空斗在一起,旗鼓相当! 而拥有白泽灵魂的三叶则是勇战金翅大鹏,更有牛魔王等三位妖王虎视眈眈冲向这里。 完了,真的完了,就连沙罗也开始有些绝望了,即便外围的十绝阵有悟能相助,可是连突破到那里的机会都没有。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忽然三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诸位御使!我们三个奉老君之命前来相助!” 三道身影从天而降,各自那宽大的道袍在风中飞扬,周身冒着光芒,若不是他们动物的头颅,明显是妖,还真会让人以为是什么天外的神仙! 只是那原本看上去有些丑恶的三张脸孔,此刻怎就看的如此亲切呢? 来人正是虎力、鹿力、羊力三位大仙! 虎力大仙直奔牛魔王而去,一声凶猛的虎啸响起,带动的气流差一点就要把牛魔王掀一个跟斗。当时并没有展现自身战斗实力的他,此刻终于有了机会,就看其毛发竖立,肌肉暴涨,就连额头上的王字也开始散发出银色的光芒。 牛魔王终于遇到了硬茬!一声牛吼,顶上一双大角前探,原本黑色的肌肤都开始泛出油亮的光芒。同样健硕的肉体每一寸每一分都散发着力量的感觉。 猛虎对雄牛,在空中展开了力量的对决。 而另一场力量的斗争也早就展开了,羊力大仙那恶魔一般的瞳孔完全无视已经抖开鬃毛的狮驼王,曾经的胆小如鼠已经在他身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攻守有度的克制。 要知道虽然都是不过分进取,可这克制与胆怯自有天差地别,饶是狮驼王再凶悍,却始终无法攻入羊力大仙的三尺之内,更不时的被它反击,受到一些伤害。 对了,还有那鹿力大仙,将一物抛给了沙罗之后,就扑身而上,原本好战的他此刻更加疯狂了,狞笑着对白象王说:“当初封神时期的灵牙仙,后来佛门的六牙白象!今儿个就让老鹿我瞧瞧有什么能耐!” 巨大如树的一对鹿角,直接顶上了白象的六根长牙! 回三、乱斗 逃脱 阻碍 原本的绝路忽然有了生机! 沙罗定睛一瞧,就见手中鹿力大仙抛过来的物品竟然是一品莲台。 不,那并不是一品莲台,而是比鹏魔王吞下的三品金莲更加神奇的宝物,宝莲灯! 沙罗大喜,知道至此,终于有了依仗,但是这物该如何使用,沙罗忽然发现,自己并不知道! 正在此时,一道声音传入脑中,那是老君的声音,一连十六句分决,一句总决传了进来。 沙罗立刻明白,当下念诵口诀,就见那莲台变化,化作一灯,这灯高有九寸,通体洁白。宛如冰雪。其形作宝莲盛开,大有海碗,莲心即是灯心。 再念口诀,宝莲灯光芒大作,一道白光击出十杖开外,凡光芒所触及处,所有妖兵立刻打回原形,妖力法力尽失! 虽然不伤性命,可却是百年修炼难,一朝还原易。只让所有妖兵都心里惊惧,错开了一条道路来! 此时,各自搀扶着的菩提八子与小白一齐护送一边手持宝莲灯威慑众妖,一边背着还昏迷不醒的菩提祖师的沙罗,亦步亦趋的向着山外走去。 虽然五大妖王或许并不会太过惧怕,可偏偏他们又被三大仙、三叶、还有悟空拖住,一时间局面倒转焦急的反而变成了他们。 猕猴王喝了一声长(chang)!随心铁杆兵飞射而去,却被悟空变得如同灵蛇的如意金箍棒一圈圈缠绕起来,他又叫了一声长(zhang)!随心铁杆兵猛然变粗,可偏偏悟空早已经收了金箍棒翻身跃了上去,踏着步法来到猕猴王身前飞起一脚就踢了过去,将猕猴王原本就红彤彤的脸庞踢得紫红,兼具生疼无比。 那猕猴王气急败坏,叫道:“若不是我那两仪灯被盗!怎容的你这猴头放肆!” 悟空大笑:“你莫不是猴头吗?用这竿子处处模仿俺,不做你那通天大圣,非要做个假货美猴王,真个羞人!还说什么灯?” 猕猴王抬棍又打,只是咬牙切齿,招招猛攻,原本谨慎的他如今可是激发了真火,势要与这石猴子斗个死活,更是现出了本相,乃是一只六耳的猕猴。 悟空哪能示弱,同样现出了本相通臂猿猴,长臂垂膝,运起如意金箍棒更是方便。 二猴一路对击,不死不休。 又有牛魔王与悟空一般使用出七十二地煞之变,虽然身子欠缺灵活,可终究是上法,处处压制虎力大仙,本该是虎食牛之势,偏偏遇见了个疯牛,倒成了牛顶虎之场面,不过他有老君秘传的一套法诀,此刻用了出来,亦是处处奇诡,不多时,就回复均势力敌,与牛魔王斗个旗鼓相当。 还有两处羊力大仙与鹿力大仙,本该不及对手,亦是因为老君秘传,不落下风。 唯有那三叶,虽然有白泽加持,可那身体灵魂不符,终究能力有限,面对实力最为强悍的金翅大鹏,险象环生,几次都要身陨。 正一筹莫展,忽然听见一个声音传来,却是小白送了沙罗等人到半路,折返了回来。 “用我的身体吧!只有用这具身体!你才能发挥实力!”他叫道。 三叶(白泽)凄然的一回头,说道:“我们本已经分开,若再如此,恐怕只能留下一个灵魂,不是我彻底消失,就是你彻底消散!” 小白叫道:“事已至此,还要犹豫些什么,若是我消失了,只当认命!只求你能寻到九天玄女帮我照顾好她!” 那三叶(白泽)也是点头:“好!大丈夫何须犹豫!若是我亡!三叶就拜托给你了!” 说完一道白光自三叶双目之间飞出,直入小白额心。 光芒闪耀,化作光球,光芒再缩,里面已经是白泽的形象,龙头马身、鹰爪麟尾!,口吐寒冰,尾生烈焰,时隔许久,这异兽终于再次在如此多人面前展露了它的样子! 当白泽飞身而上,与金翅大鹏斗在一起的时候,这等级的战斗竟然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这也让沙罗等人得以更加快了,一路突进,在这些朋友的帮助之下,他们终于冲到了落魂阵的地方,探身进阵,就见悟能身影。 顾不得别的,悟能只是说了句:“跟我来!此阵已经无妨!”就转身开始带路,众人一路跟随,很快就来到了阵边,正要出阵,忽然一声佛号响了起来。 “阿弥陀佛!”普贤菩萨道:“诸位将行往何处!” 他手一挥,法阵倒转,余下九座法阵同时运作,一下子就凭一人之力运作起整个十绝阵。 “不好!”悟能与沙罗齐声呼喝,却已经晚了半拍 一下子他们就被分散开来,各自落到了一个法阵之中。 十绝阵困了十一个人,可偏偏沙罗背着的须菩提婴身昏迷不醒,一点用处没有。 世事巧合莫过如此,只因佛门大军前来,普贤唯恐自己谋划有误,特申请做前锋先探,刚到了这里,就见有人要突破十绝阵,当下一举阻拦,只是此刻他还不知道,眼前那个孩子就是须菩提。 而就在法阵困人之时,原本对于方寸山的包裹之力也弱了下来,悟空与猕猴王两只猴妖一路相斗,竟突破了出来,一路打到了第二梯队的佛军那处。 正斗得兴起却没注意到地藏菩萨正在那里,只一眼就瞄到了随心铁杆兵,心中一凛,知道此事必有佛门中人参与,至少要先问个明白,再做打算。 当下运起大法力一击分开二猴,他那随身的灵兽谛听也飞身而上来到了一旁。 地藏菩萨问道:“敢问这位可是六耳猕猴王?” 猕猴王定睛一瞧,见是地藏王菩萨,作了一揖,算是确认,抄起棍子又有上前。 悟空却眼睛骨碌一转,计上心来,叫道:“我说地藏王菩萨,你前面这猴子偷你们的随心铁杆兵,要害我性命!这事你们佛门管是不管?” 地藏王菩萨心中暗骂:“这猴头说了这话,我又怎能不管?” 当下只能问道:“敢问猕猴王这杆佛门神兵从何而来!” 回四、弥勒 击杀 杨戬 猕猴王一愣,心道不好,方才气头之上没有过多思考,如今才想到,这棍子是鹏魔王给的,可他又不想让人知道他与佛门的关系,当下有些迟疑的说道:“这兵器,是我无意间找到的。” 悟空歪头:“如此神兵,俺老孙怎么就不能无意之间找到?” 地藏王菩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对着猕猴王说道:“这物本是我佛门法宝,既然大仙无意得到,就烦请还给贫僧吧。” 猕猴王一顿,这句话可顿时让他陷入了两难之中,这物本是鹏魔王的,若是交了,到时候自然无法交代,更有可能牵扯出一系列的问题,哪怕能看出来地藏王菩萨并不愿意追究,可终究免不了还是有一些有心人会从中作梗。 可若是不交,这就相当于不给地藏王菩萨台阶下,莫说之后,就是连现在都是交代不过去。 正一筹莫展,忽然心生一计,抱拳说道:“虽然此物乃是佛门中物,本该立刻交还,可我得时,却无人告知,如今正与灵猴王比斗,若是失了兵器,因此错失了战机,乃至性命,却是不好交代吧,只怕地藏王菩萨也不愿如此,不是吗?” 那地藏王本就是因为悟空的话不得不为,但本心也懒得管这些事情,见猕猴王有了说辞,当下合十说道:“施主此言亦有理有据,我本着佛门慈悲,还是要先奉劝二位,有什么事情,还是和平解决的好,若二位真的不听贫僧所言,也是无法,只是,不论争斗结果如何,却希望通天大圣尽快将我佛门兵器还来。” 这话一出,悟空大骂,猕猴王则是暗地偷笑,二猴又斗在一处,就在不远之处的地藏王菩萨则是闭目打坐,不闻不问,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情。 悟空见了,本要耍起性子,发狠搏斗,忽然心里灵光一闪,却在打斗之中,摇身一变,变作猕猴王的样子,又将如意金箍棒儿一抖,变成与随心铁杆兵一模一样。 一时间二猴相斗,真假难辨。 斗了一会儿,忽见一猴直奔地藏王菩萨而来,躲到身后大声叫道:“地藏王菩萨救命!这妖猴变作我的模样,却要打杀于我!佛门慈悲,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另一猴则过来破口大骂:“你这家伙明明变成了我的模样!却要诬陷于我!” 二猴胡闹,地藏王菩萨却是不得清净,心里烦闷这场闹剧,却不得不理,只好站起身来,对着身旁灵兽说道:“谛听,你向来能分别真假,却瞧瞧这二位各是谁人!” 本以为谛听一出,真假立辨,却不想谛听狠狠地抽了几下鼻子,却也只能摇头,这真假它竟然辨不出来。 一声吠叫,地藏王听个明白,心里犯了愁,如今不理,偏偏还被缠着,可双方不出胜负,自己却又要不回佛门兵器,方才话已经说了出来,如今自不好在身后一众佛兵面前反口。 当下一番计较,只好说道:“我这谛听亦是分辨不出来,不若这样,二位随我到佛主之处,定会给二位一个满意的交代。” 悟空心里冷笑,知道这是地藏王吓他,当年被压在山下,他就以为自己就不敢再见弥勒?可是他本来的目的其一就是拖住猕猴王,二来则是忽然见佛门前来,必有异样,好拖延一下时间而已,既然如此,当下就开口说道:“正好如此!也让佛主给我们分个真假!” 地藏王无奈,只好带着二猴前后来到了灵山之上,好在几人提起法力,不用带别人倒是很快就到。 方到了灵山之内,一股巨大的力量已经将三人直接吸到了一处,正是弥勒早知事情缘由,施展了大法力。 此刻波旬的事情正在萦绕心头,却不想被这小事烦扰,只一瞧,佛主大手按下就向着二猴压来,这一下竟是不留一丝情面,想要将二猴直接击毙当场。 见佛主动了真火,就连地藏王也是心里一惊。 正要压下来之时,忽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来到这处,一下就来到了悟空的身边,与悟空一同发力,勉强架住了巨大的佛陀金掌的一根手指,这才没有身陨当场。 反而是猕猴王,一代妖王,自封神时代一直驰骋至今,就连闹天宫也没有身陨,这一下立刻化作肉泥,连哼都没有哼一下。 倒是弥勒,对于他一点都没有在意,反而抬起手掌,面部狞笑着说道:“原来是二郎真君!怎么来我佛门地界!莫不是要向在我灵山做些什么!” 那与悟空一同接下这杀身之祸的正是二郎神。 他拍了拍悟空肩膀,先安抚下正要爆发的悟空,才说道:“我只是来此处寻美猴王,只因为要求美猴王帮我,也故此买个面皮,望佛主网开一面,日后我杨戬定当回报!” “好!有此一言,你们去吧。”弥勒重新闭上了眼睛,再不言语。 拉着目眦欲裂的悟空,二郎神转身就走,原本随他一起来的,正与谛听灵犬怒目对视的哮天犬也是转身跟上。 二人一犬来到了须弥山外,二郎神才深出了一口气:“你这家伙,果然够楞,竟敢在这时候惹那佛主,不过我喜欢。” 悟空啐了一声:“若不是你拦着,我定要与他拼个死活!” “拼?你凭什么拼?”二郎神哂道:“你我加上啸天恐怕也不够他捏的,那可是大能境地。” 悟空不语,反倒是侧目望着二郎神:“你为何救俺?咱们之间可是向来没什么交情吧?”他忽然想到沙罗曾经讲到二郎神原身本是扶桑树,又道:“若是你让俺帮助巫族,俺可不会答应。” 哪知道二郎神一愣,反问了句:“什么巫族?” 看来这个世界的二郎神果然与那个世界并不相同,悟空只好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就当俺没说过,倒是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找俺!” “我来找你救我的妹妹,三圣母杨玉英!”杨二郎杨戬说道。 回五、普贤 撤退 陨落 不说二郎神杨戬如何与悟空说道。回说那十绝阵之中。 悟能踏着脚下烈火,顶上还有雷声滚动,既无从下脚,也无处躲避,只感觉就要命丧此处。这也怪不得他,他所在的地烈阵曾有云:变化多端、疑雾重重。地烈阵中妙中隐,上雷下火绝无情。纵有五行神仙术,难逃骨化变愁云。此阵按地道之数,中藏凝厚之体,处现隐跃之妙,变化多端,内隐一道红幡,招动处,上有雷鸣,下有火起。凡人、仙进此阵,再无复生之理;纵有五行妙术,怎逃此也! 此阵之中饶是悟能有三十六天罡之数亦难以奏效,当年惧留孙破阵,只因伤了主阵之人,若说起来这或许是此阵唯一弱点,可偏偏这一次属普贤菩萨凌空驭阵,连这弱点都没了。 放弃吗?悟能本是天河水军将领,更曾是四御手下大将,虽然懒散,但在困境之中却不会轻易服输。如今身在逆境用出向来善于的那水术,倒也一时无恙,只是苦苦思索如何在阵中寻到那面阵眼红旗,自可一举破阵。 就在地烈阵旁的就是风吼阵,亦曾有云:风吼阵中兵刃窝,暗藏玄妙布天罗。伤人哪怕神仙体,消尽筋骨血肉多。此阵按地、水、火、风之数,内有风、火。此风、火乃先天之气,三昧真火,百万兵刃,从中而出。若人、仙进此阵,风、火交作,万刃齐攒,四肢立成齑粉。怕他有倒海移山之异术,难逃身体化成脓。 不巧的是,这阵中,沙罗正在其内,面对熊熊而来的三味真火与先天之气,他无法反击,只能最大限度召唤出流沙包裹成球,将他与须菩提挡在其中,权当防御,当年慈航道人破阵用的定风珠他可是没有,不过他忽然想起自己手中却有自成一方天地的太一钟,幸好当年自太一钟之灵处已经学了些许用法,虽然未吃透,但也已经足够了。 沙罗盘坐在地,默默施法,想要将袭来风火俱都吸入,哪知道受了此阵激荡,不仅没有收了风火而去,反而将太一钟之内丝丝气息激荡了出来,混合着这物,风火一下子就变得更盛了! 悟能的护体水汽开始丝丝蒸发,很快就要支撑不住了,可偏偏法阵不见减弱,更是难寻阵旗所在,恰在这时候,一道天雷击下,悟能一处防护溃散,忽然出现的力量一下子就将他击倒在地,躺倒之后,就见那天雷瞬间消失不见,却而代之的就是地火炙烤。 虽然身体受伤,可脑海倒是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天雷不在五行之内,万物皆击,可为什么不袭地火?恐怕就是因为…… 悟能猛然间双手按在了地火之上,手中两个水球凝聚而出,接着就开始急速旋转,很快,手中便如同拥有了两道小型水龙卷,这一下,双手大力抬起,一下子就把隐藏在地火之中的阵旗扯出。 阵旗出!上宝沁金耙御空穿透,这阵一下子就破了!普贤菩萨一口鲜血喷出,紧接着又是一口! 只因为不久之前,就在太一钟要反噬的时候,须菩提忽然动了,他的身体凭空飞扬挡在了沙罗面前,更是将所有袭击而来的风、火、太一阴气一起吸收,很快他就宛如一个皮球一般整个身体都涨了起来。 接着就见双臂双腿一伸,长了一截,又看身子也是一长,就连原本的脸型也有了些许变化,这须菩提原本五六岁的样貌,一下子就变成了十几岁的样子。 他睁开眼睛叫道:“这一劫我又过了啊!” 随着叫声,周身气劲发散,已经恢复了当年三成的功力,要知道须菩提可是足以与灭世雷劫对抗的大能,仅仅三成震碎这阵已经足够。 所以才有普贤菩萨接连两口鲜血喷出的事由,可这并不算完,仿佛感受到了师父的回复,余下八阵也接连破去,毕竟一来须菩提的弟子绝非普通人,哪怕受伤。二来他们熟练掌握着本与十绝阵对立的十续阵,若要破阵,只是时间问题。 接连十口心头血喷出,饶是普贤菩萨此般高手也是受伤不轻,一声清啸,接着他便极速退身而走,方要追击,须菩提已经挥手拦下说道:“穷寇莫追,放这秃子走吧!只怕这场斗争也要散了。” 听见普贤的清啸,那是撤退的信号,原本稍占上风的金翅大鹏也只好招呼着众人撤退,牛魔王、狮驼王、白象王与虎力、鹿力、羊力大仙各自交战,难分难解,也知道今日讨不到好去,听了招呼立刻抽身,而妖兵也像退潮一般,重新向着山下走去,唯有白泽,方松了一口气,却不料已经后退的鹏魔王忽然张口,将三品金莲吐了出来,一下子就飞到他的身前。 金光骤失,白泽大叫一声不好!知道这是宝物爆炸的前兆,这一击,若是中了,非要当场身陨不可。 一刹那,他的心里产生了无数的念头。 他想三叶,还想与三叶有更多的日子在一起。 他怀念这个世界,还记得看着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若不算此刻,还是那上辈子的事情。 可是,他却不能如此自私,他宁可拼着自己的消失,也要护住回来借给他身体的小白。 往事一幕幕在他的脑海之中飞过,曾经一路高歌猛进成了将军的那个纯真少年,为了心中理想不惜顶撞帝王的热血青年,为了保护爱人不惜只身斗敌的情种,灰心丧气引入山林的落寞客,为了天下苍生重新出山赌斗的世外高人,在天地变化之中成就英明的神兽,还有不断轮回转世经历的那一幕又一幕,都在他的心中展现。 就……这样吧。 一道白色的光芒自小白额中飞出,化作一层薄膜包裹在了三品金莲之上。 就见金莲猛然之间绽放出如烈日般光芒,将那一层薄膜瞬间撑开几百、几千倍大。 可即便如此,它始终没有冲破束缚,甚至连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 光芒散去,那里已经没有任何的东西。 一代英雄白泽终于随着三品金色的莲台,一齐回归到了宇宙的虚无之中。 回六、失去 悲伤 英雄 原本在下面的三叶,还有刚刚回复知觉的小白一下子都呆住了,在他们眼中,什么光芒,什么爆炸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她们心中只有失去了爱人,失去了轮回之中陪着自己的兄弟的痛。 那痛深入骨髓,浸入肌肤,让心都仿佛裂开了几段。 有人说,眼泪是痛苦的呈现,可若痛苦到了极致,反而会没有眼泪。 如今看来,这说法该是对的,不仅是小白,三叶更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只有那绝对不可置信的神情与错愕。 大军退去,妖王离开,三大仙并没有追击,落了下来,也没有去安慰那两人,只因为他们知道,这时候不去理会他们,其实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安慰,或许让他们在自己的世界中再沉浸一下,只一下也好。 然而事与愿违,当须菩提带着十人回到这处的时候。那声音终于惊动了三叶与小白,还不知道的众人清点了一下人数,除了悟空发现都在。 可是一眉真仙看出了三叶的不同,低声询问道,这一句话,终于打开了三叶泪水的堤坝。 “他……走……了。”三叶一字一顿,断断续续的说道。 “谁走了?”一眉不解。 “白泽……走了。”小白说道,满是寂寞,如今这具身体的主人只是他一个了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一点都不觉得开心呢? 须菩提背负着双手,自小小的面孔上露出了不符合的成熟,望着天空言道:“天地相震荡。回薄不知穷。人物禀常格。有始必有终。年时俯仰过。功名宜速崇。壮士怀愤激。安能守虚冲。乘我大荒马。抚我繁弱弓。英名横九野。高冠拂玄穹。慷慨成素霓。啸吒起清风。震响骇八荒。奋威蚋四戎。濯鳞沧海畔。驰骋百世中。独步圣明世。四海称英雄。” 他带着曲调的吟唱,让所有人都生出一股凄凄的油然之感,虽然童声稚嫩,可却并不突兀,接着须菩提一挥衣袖,原本斜月三星洞上方小字‘灵台方寸山’一下子变成了‘慎法失心山’ 沙罗默默的望着那里,他知道原本灵台方寸山与斜月三星洞本是一对字谜,各表示寻、心二字,寓意在可寻得本心,只是这一改,不仅仅表达出了慎用道法才不会失了本心的意思,更用慎抹掉心合了一个‘真’字。 原本‘寻心’变作‘真心’来纪念这一代英豪。 现在的须菩提亦是性情中人啊。 不说这处接下来如何处置,就在不久之后,悟空就带着一人一犬前来此处,来的不是别个,当然就是哮天犬与二郎神君。 简单说明,杨戬就对众人抱拳说道:“我本想请齐天大圣帮我杨戬一番,不过她说还需与诸位言语一声,我这便随之前来,而且,我听说诸位正在寻找十大神器,或许这一次也有机会能够得到那崆峒印!不知诸位可有兴趣?” “你有崆峒印的消息!?”沙罗惊讶。 杨戬应道:“不是我有,而是那物本就在那处,而如今我的妹妹三圣母也无意间被那处所虏,更是言明需要带灵石化身前去,才能放了他,灵石化身共有八人,可余下七人我自是不知所踪,查起来也太耽误时日,因此听说齐天大圣正在这边,就立刻寻了过来。” 理由说完,杨戬的眼神之中有些焦急,想来是为他的妹妹担忧。 沙罗问道:“那真君所说那处到底是什么地方?” 杨戬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东海以东,建木之外……” 悟能直了直身子:“莫不是那氐人国的所在?” 杨戬点了点头:“就是那传说中号称人族正统,人皇掌握的地方。” 悟能皱起了眉头:“那处可是在四海四洲之外的地方,就连佛道诸位大能也是不能管控,令妹却怎么会去到了那里!” 杨戬深叹:“还不是为情所困,当年她与一个名为刘玺的凡间士子暗通款曲,我本宠溺她自是睁一眼闭一眼,近些年没了她消息,本以为不过她下到凡间,与爱郎四处游玩罢了,这事情以前也有过,可直到天庭陨落,我来到人世间欲寻找她,才发现并非如此简单,那刘玺竟然是氐人国偷偷跑出来的人,这次将其捉走,竟连玉英也一并捉走,更是留信一封,若是在四洲四海之内,莫说能耐,单凭我的名号,也不至于如此狼狈,可偏偏就是那神佛难以触及的氐人国,无奈之下,我才先寻得大圣,想来多少能有些保障也是好的。” 沙罗听后,终于明白,这事情果然并不是那么简单,要知道氐人国拜泰皇为尊,号称人族正统,可是偏偏却与四洲之内的人族一点都不一样,那处子民人面而原身,无足,水可栖陆可居,当年四洲不分还是一片大荒的时候,远在海外的氐人国就偶然出没,实力强悍,留下一片霸名,只不过自四洲四海定了之后,却鲜有消息,如今不仅忽然听到了他们的消息,还得知崆峒印就在那里,看来这一趟也是不得不去了。 想到这里,沙罗当下答应了下来,虽然杨戬着急,不过他倒是劝说其那处不比大荒,绝无任何借力的可能性,因此若去还需做好万全准备。 正说着,就见鹿力大仙走了过来,对着沙罗说道:“沙御史,方才我忘了老君还有话,让我对你说。他说算出此事一过,或许你们还有用的到的地方,所以这宝莲灯你用过也无需归还,这次便带着,它自会寻到该去的去处。” “多谢鹿力大仙,也还请帮我替老君道声谢。”沙罗对于这援兵本就感激,忽然想到又问:“对了,上次老君答应三位成神,可偏偏赶上天庭陨落,不知后来如何。” 虎力大仙与羊力大仙走了过来,笑道:“虽然成神无望,不过老君却收了我们三个作为道童,能得老君指点,可比成什么神仙好太多了,我兄弟三个哪里还能有所不愿?” “如此便好。”沙罗笑道,那三位大仙也就此告别,飞身离去。 回七、乌巢 消息 十日 接着须菩提又走了过来,对几人说道:“此处事情混乱,我须菩提及门下恐怕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大恩不言谢,日后定当回报。” 沙罗几人连忙摆手,杨戬方见须菩提,也拜了下去。 须菩提又道:“虽然我现在还没能恢复,也知道诸位要远行,却是没有什么能够帮的上忙的,不过,我这里有信一封。”他手一抖,变化出一封信递给了沙罗:“诸位可以先去找乌巢禅师,我为诸位求了样物事,想来会有用处!” 话语说完,沙罗与杨戬齐声道谢。 须菩提笑了说道:“有朝一日,众位朋友还要回到我这斜月三星洞来做客啊,虽然现在我们准备另寻他处发展,可早晚还是会回来这老巢的。” 说完带着弟子们转身也是离开,三叶虽然还表情悲伤,也是随着须菩提走了。 眨眼之间,这处已经就剩下他们几人。 沙罗这才对杨戬说道:“二郎真君,虽然这次你求悟空帮忙,我们也想要同去,但是同样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可否答应?” 杨戬此刻哪还有矫揉造作的道理,当下就道:“沙兄弟请说,没有什么不可的。” 沙罗点头:“我们这支队伍,如今也丢了一个同伴,我知道真君人脉广泛,还请在准备这段期间,帮我们打听一下可好?” “好!什么人!” “江流,一个和尚,也是唐王派出的御史之一,就在不久前我们悄悄潜入山中的时候,他竟然失踪了。”沙罗说。 杨戬点头:“此事好办,既然如此,我们相约十日后,灌江口相见,到时候希望诸位务必准备好,而我则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各位!” “好!” 十日,虽然不算太久,也不够发生太多的变化,但若是传播一些消息,却也是足够了。 魔王波旬再现,佛门如临大敌; 积雷山、火焰山、狮驼国大胜斜月三星洞,成为西牛贺洲最强妖族势力; 李靖十万妖军成为南瞻部洲最强妖族势力; 女儿国投身西王母成就南瞻部洲最强人族势力; 东海龙族终于一举平定内乱,龙九正式成为东海龙族新主,一统东海; 这种种消息都传遍了四海四州的耳中,成为了茶余饭后最好的谈资。 而沙罗等人则是参与到了其中的许多事情之中,此刻这些消息已经不足以引起他们的震惊,反而是在浮屠山的际遇让几人念念不忘。 这一日,按照须菩提所言,众人来到了浮屠山,按照须菩提所说,这人本是天地间一个大能,只是向来太过低调,导致天地之间,竟然没有几人知道。 可即便如此,诸人也寻思,好歹这乌巢禅师也该立观、或是庙宇,哪怕少,也该有三两童子或徒儿服侍左右。可偏偏就在浮屠山上第一眼看到乌巢禅师,就让他们大吃一惊。 只因为这禅师修行在浮屠山,山很漂亮,山南有青松碧桧,山北有绿柳红桃。闹聒聒,山禽对语;舞翩翩,仙鹤齐飞。香馥馥,诸花千样色;青冉冉,杂草万般奇。涧下有滔滔绿水,崖前有朵朵祥云。真个是景致非常幽雅处,寂然不见往来人。 可偏偏就在这样的一座山中的高人,却既不住庙观,也不居道府,甚至连个洞穴都没有,只在一个柴草窝里容身,这也就是所谓的“乌巢”,乌巢禅师就是这样才有了称呼,至于他本来的名字,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端得奇怪。 方一见到,那乌巢禅师就自草窝之中跳出,叉着腰喝问:“你们那几个家伙是什么人,上我这干什么来了?” 沙罗连忙作揖:“我等乃是须菩提祖师介绍,来此拜见乌巢禅师。” “哦?小菩提让你们来的?”那乌巢禅师竟然当着众人面,就将手指套入鼻孔之中,开始挖弄,不仅仅没有一点高人的风范,似乎就连普通人间士子都不如,只看的众人心里惶惶,实在摸不透这人秉性,可是偏偏他竟然敢称呼世间第一棵菩提树修炼而成的草木之灵须菩提为小菩提,莫非这人的年纪更加大一些吗?实在诡异。 接过沙罗的信,感觉只是粗劣的一看,那乌巢禅师就将信丢在了地下,一边踩一边说道:“这小菩提也太过分了!你们几个娃娃做了什么,竟然能让他求我乌巢的一根稻草!不借不借!这不是拆我的房子,毁我的家吗?真是过分啊!你们几个!”他踩碎了信,还指着沙罗几人说道:“帮我回去转告须菩提!说我给他带了一句话‘呸’,知道不。” 看着他一边说这话,还一边吐了一口浓痰,直把沙罗几人唬的一愣。沙罗有些诧异的问道:“乌巢禅师让我们带什么话?” 乌巢禅师竟然闻言也是一脸惊讶,反问道:“这不是刚告诉你们吗,‘呸’啊!” 这下众人才反应了过来,原来这又吐了一口痰发出那‘呸’的声响就是要带的话。 就见悟空悄悄拉过身旁悟能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说老猪,你觉得这家伙靠谱吗?俺怎么觉得这就是一个骗子呢?莫不是师父那老头子也搞错了?” 悟能也是皱着眉:“我看不出他有什么法力波动,或许真的就是个骗子,可若是骗子又怎么可能骗得过须菩提祖师?” 悟空笑了,露出獠牙,说道:“老头子傻乎乎,受骗也说不定,可是俺老孙却不能让他胡乱骂去!” 这话说完,悟空忽然就暴起,拿出如意金箍棒当头就是一棍子砸了下去!这一下发力极狠,又是出其不意,莫说寻常人,便是稍微有点本事的仙魔也要一棍子打死。 棍落额头,乌巢禅师不紧不慢将停在头顶再难存进的如意金箍棒用双指捏起,仿佛捏住一根头发拿下来一般,悟空已经吃不住力,一下子就兵器脱手。 那乌巢禅师连咒都没念,用鼻子哼了一口气,如意金箍棒就变小,他一下就将其伸到口中,一边剔着牙,一边翻着白眼对悟空说道:“你这石头娃娃是须菩提教出来的?没礼貌,还拿针扎我!这针留下了,给我当牙签正好,我想想。”说道这,还真的翻着眼睛想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上个月打猎吃了个野兔塞的牙还没掏,正好,正好。” 说着,就从嘴里跳出一块已经发黑,散发着腐臭味道的肉丝,在众人面前晃来晃去。 回八、怪人 几年 谈论 虽然乌巢禅师还是一副完全不受人待见的模样,但是他的强大实力至此倒是没人敢怀疑,就连原本要发作的悟空也是。 不仅仅她的兵器被夺,甚至那向来只听她的不听别人的棒子,在乌巢禅师手中也是乖乖的像只狗儿一样。 “你!”悟空叫道:“算你厉害!快将俺的兵器还回来!” 乌巢禅师摇晃着脑袋,看了看悟空,哼哼唧唧道:“这东西,我还不稀罕要了。” 说着就将变作金针的如意金箍棒儿丢了过去,可是悟空竟然没接,只是任由其落在地上,只因为那上面还沾着肮脏的肉末。。。 喝了声‘抖’如意金箍棒自己抖动,离了那物悟空才拿起,也没带到耳朵上,想来要清理一番之后才可。 这时沙罗已经抱拳说道:“既然乌巢禅师的物事比较珍贵,我们就不妄求了,这次多有打搅,这便离去。” 沙罗此举可说十分得当,既然对方展示了实力却又性格怪异,与其要那不知道有什么用的东西,还不如少打交道以免惹上麻烦。 可偏偏没想到这一要走,乌巢禅师反而堆出了笑脸,说道:“莫急莫急,来都来了,着什么急走啊?那东西也没什么重要,我就是气不过须菩提平时都不看我来,要东西倒想起老头子我了。” 说着他还一挥手变出几个蒲团,又走过来拉住了沙罗的手,就坐了下来,一下子把众人弄得有些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那乌巢禅师又说:“哎呀呀,犹豫什么?是了!”他猛地一拍脑门,再挥手,变出来了一地的瓜果,也没有盘子,就这么散落在地上说道:“有吃的才对,太久没招呼客人了,不熟练不熟练。” 沙罗几人见了心里腹诽,这哪里是不熟练,简直就是没有生活常识,可偏偏乌巢禅师不管不顾,拿起一个苹果就往嘴里送。 几人无奈只好苦笑坐下。 乌巢禅师就说:“说起来悲惨,我在这处,长年都来不了个把人,好不容易你们来了,当然应该陪我聊聊天,哪怕当做尊老爱幼呢,是不是这个道理?” 几人只好点头称是,只是一番闲聊,却是说的驴唇不对马嘴,不知道那乌巢禅师要表达些什么。 再要辞行,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乌巢禅师站起身来,走到悟空旁边,拍了拍她的头,又自己摇了摇头说:“虽然身体蕴含强大的能量,不过也已经到了极限了,毕竟天灵不全啊,若是四份天灵合二为一,只怕不是大能也差不多少了,可惜,可惜哟。” 悟空心烦一把拨开了他的手,他也不烦,又来到小白处,转了一圈眼睛,倒是没有说话,再来到沙罗那里,拍了拍他的后背:“身体混沌,法力混沌,这能耐可大可小说不清楚,能到什么程度可还要看自己,凭借别人可是不行。” 沙罗点头称谢,他依旧不理,又来到悟能旁边,方一触碰,就‘咦’了一声道:“这个小伙子倒是根骨清奇啊,不仅仅如此更是尚未开发完全,有培养前途!” 乌巢禅师一下子就蹲到了悟能面前像个老流氓一样对他说道:“不如你就跟老头子我在这修行吧?一千年!不!只需要五百年!”他伸出了手掌摊开,道:“老头子我保证你在这天下可以横着走!怎么样?不错吧?” 说完他还闭上眼睛,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仿佛很佩服自己一般。 只可惜他遇见的不是热情的壮壮、也不是懂礼的沙罗,而是冷冰冰的悟能。 因此悟能只是说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会留下。” “什么!”乌巢禅师跳将了起来,流露出一股子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么好的条件你都不留下?” 接着他又露出了一副惋惜的表情:“有的人这么好的机会放在眼前都不懂得珍惜,真是可惜可惜哟。” 一边说着一边斜眼望着悟能,见他根本不为所动,只好换了一副委屈的表情,叹气拍手,可惜到不行的样子。 趁着这机会,沙罗终于再开口说道:“乌巢禅师,我们确实有事要做,这样,如果我们这些人得了空闲,定会常常来这里陪您说说话,如此可好?” 哪知道那乌巢禅师撅起了嘴说道:“你们这次去那氐人国。” “您知道?”沙罗诧异道。 乌巢禅师翻了个白眼:“还有老头子我不知道的事?告诉你们,这一去少说要好几年!这些年老头子又要寂寞了哟!” “好几年?”沙罗皱起眉头,他可并没有想到需要这么久,确认一般又问道:“先生这话可准确?” 乌巢禅师吹胡子瞪眼睛:“我还能骗你们这些小辈不成!不过你们也放心,这边没办完的事,一个也耽误不了,反而当你们回来的时候,局势也该更清晰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在这里耗着你们了,该去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不过万万记得,无论见到谁也不能说见过我!好歹我藏在这处是为了躲避麻烦,万一让人找到这可就不好了。” 沙罗实在想不到有谁会找他的麻烦,不过想来若不是须菩提引路他们也不可能找到这处,想来确实有乌巢禅师自己的道理,当下就应了,三人正要离开,乌巢禅师又拿着三根树杈一样的东西颠颠的赶上,一脸堆笑的说道:“你们看,忘东西了不是?这小菩提本来让我给你一根,如今给你们三根,怎么样?够大方吧?瞧在老头子这么大方的程度上,你们也去跟他说说,让他没事就来这里多陪陪我啊,对了!让他放心,我绝不缠他这么久了,来一次待个两三天就让他走!切记!切记!” 说完乌巢禅师就转过身去晃晃荡荡向着那鸟窝般的地方走去了,只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要说起来,这绝对是个高人,可也真是个怪人,单单这一会儿相见带来的诸多信息,就足以让他们考虑许久了。 十日已到,灌江口上,三人正在说着乌巢禅师的种种神奇行为,就见二郎真君与哮天犬驾着三色祥云向这处飞来。 回九、建木 树虫 三尸 “诸位早到了!”杨戬打招呼道。 沙罗抱拳,拍了拍身旁巨大的包裹,说道:“我这边已经准备好。” 杨戬抱拳道:“谢了,我这边也有结果,你们那朋友,被带到了波旬那处,想查出来还真不容易。” 虽然他口上如此说,可看着他破损的战甲,与哮天犬身上的几道伤痕,就知道已经不是不容易那么简单了。 小白急忙问道:“可有危险?” 杨戬道:“打探到的消息说波旬竟然要收他作为关门弟子,危险想来是不该有,只是……”他道:“若诸位认为要解救他,我杨戬也能理解,若是如此,定不强求,这氐人国我独去便是。” 小白本有此意,可沙罗阻止了他,只说了一句:“既然乌巢禅师说没有事情,我们不妨相信他,我也总觉得壮壮一直有一些事情与心结没有与我们说,恐怕这一次的事情,还需要他自己解开才是。” 小白听了只好作罢,几人应了杨戬,也不犹豫,这便立刻出发,来到东海之上,先去见了龙九,好一番叙旧,龙九又嘱咐了许多,拿了许多的武器装备,还亲自护送。 一路上也是风平浪静,直到远远的望见那一棵顶天立地的大树,龙九才到:“我东海龙族向来与氐人国井水不犯河水,更有约定,以建木东西为界,互不来往,再往前,就恕不能继续护送了。” 杨戬与沙罗同道:“哪里,龙王客气了!到这处已经免了我们许多麻烦,多谢!” 龙九带人回去东海,沙罗一众人再往前去,终于一睹建木全貌,就见有木,其状如牛,引之有皮,若缨、黄蛇。其叶如罗,更有有枝叶、花卉、果实、飞禽、走兽、悬龙、神铃等图案,自然生长在建木的外干之上,不似人工雕琢,如此奇物,真可谓天地之间的大造化。 几人感叹间,已经来到建木一旁,更觉得其高大,树干直入云端,根本就望不见顶。 沙罗叹道:“真个圣木也!怪不得古时都说缘其可上天。” 杨戬也道:“如此巨木,今日已晚,我们正可寻一枝栖息其上。” 众人应了,向上飞去,好一会儿才发现一根小小的树杈,只是这小树杈是对于建木本身而言,对于这几人,莫说住在其上,就是盖上两三间屋子也是足够了。 几人都有法力,虽然没到挥手成屋的地步,可是施展开来一会儿就搭建一个简单的木屋也是容易,反正这地方绝不缺木头,自建木上刮一些树皮就足够了。 这晚由于接连赶路,众人早早便休息了,却不知正在下面与顶端,悄无声息的爬出了几只树虫。若是寻常数虫也就最大手指粗细,可这建木不同,每一只竟然都有大象般大小,随着身子一曲一伸,在树上留下黏糊糊的液体,都望起来像是一条条的小路。 摸着黑夜,三只虫子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临时搭建的树屋之外,复眼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见那一片漆黑,或许里面的还没睡醒吧,并不知道将要发生的事。 三只虫子正要往里钻去,忽然听见异响,一片巨大的叶子猛然掀开,六道身影冲天而起,两两一对,来到这处就要砍杀数虫。 却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叫道:“众位大仙手下留情啊!我们不是坏人!” 原来这三只数虫竟然成了精,可以口吐人言! 原本发现异常埋伏的沙罗等人也是意外,当下收了兵器,喝问道:“不是坏人却为何摸黑前来!还显现出原身!” 当先的一只树虫开口解释:“我们虽然可以说话,可却不能化作人形,之所以深夜前来,只因为我们本就是昼伏夜出的习性,这处绝非对诸位大仙有任何敌意,反而是求助来了。” “哦?这倒有些意思。”悟空最好热闹,当下做了下来,招呼几个虫子过去:“你们不能变成人吗?可是所有的妖族到了阶段都会修炼成人,之后才好更容易吸收天地灵气,你们怎么就不用?” “大仙有所不知。”那虫子道:“这建木之上,本就灵力比普通外面充沛许多,根本不需要人之脉络,所以但凡在这树上成精的,基本上都不会变化人形。” 悟空听了歪着脑袋:“那如此说来,俺们在这处修炼,也会进步神速了?” 那虫点点头,蠢笨的大脑袋一上一下,看起来有些吓人。 悟空皱眉道:“那变小些总会吧!况且莫要欺俺不知道,若真有这般好处,天下修真岂不是有很多就会来这处?怎地不见人影!” 那虫听了,仿佛恍然大悟,晃了晃,就缩小到了驴子般大小,另外两只也是,如此看来,终于稍微顺眼了些,才说道:“大仙聪明,我可没想到,不过大仙确实不知,这建木虽然灵气充足,可也不是谁人都可以来到,要知道,建木本有灵,若是它不喜欢的,莫说是修真,就是天地之间的大能耐者,也是无可奈何的。” 沙罗说道:“如此倒是有意思,原来建木本身也已经修炼成妖了,只是不知道比起菩提祖师如何?” 话音方落下,那虫子就一脸惊慌,也难得它依靠一张虫子的脸也能让众人看出想要表达的是什么,那树虫连忙说道:“几位大仙可别提这个!” “怎么?”悟能问。 虫子说:“他们都是天地之间奇树,不过却走了不同的方向修炼,怎么说呢?这二位互相瞧不上眼,可别惹恼了建木大神啊,不过……哎。” 说到这里虫子又叹了口气:“如今建木大神能不能听到还是回事,我们这次前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 “说起来你们倒是奇怪?若没看错树虫该以食木为生,你们反倒要救这棵树吗?”杨戬又问。 那虫连连摇晃它那肥胖的身子,大声说道:“我们可不是什么树虫,我们是青姑白姑血姑三虫,日常多为修炼,偶尔进食也是有脱落的叶子就足够了,要说啃噬建木大神的身体,可是万万不敢!” “等等!”此言一出,几人着实意外,尤其是沙罗,问道:“青姑?白姑?血姑?莫非你们是三尸虫?” 回十、斩断 复活 树洞 “三尸虫?那是什么?”那青姑问,很明显并不知道。 沙罗张口娓娓道来:“三彭,又名三尸、三尸神、三尸虫,包括上尸神、中尸神和下尸神。三尸神皆为人身之阴神,即阴气。《梦三尸说》曰:“人身中有三尸虫。”《酉阳杂俎·玉格》:“三尸一日三朝:上尸青姑,伐人眼;中尸白姑,伐人五脏;下尸血姑,伐人胃命。如此便是三尸虫,传言之中,若要修道,必须要先斩三尸,才可成功。” 此言一出,三尸虫皆惊。 青姑叫道:“莫非我们就是建木大神的三尸虫?” 白姑说:“或许如今建木大神的状况就是因为我们三个?” 血姑嚷嚷着:“若这样,难不成要斩了我们三个才行?可我还不想死啊!” 青姑一甩尾巴,砸到了血姑的脑袋上:“若没有建木大神哪有我们!既然我们被斩了,建木大神就能好,那我们如何能够拒绝!” 白姑也晃荡着肥胖的脑袋,赞同道:“没错!来,我们三个这就互砍,快变几把刀出来。” 血姑哭丧着脸:“可是……可是我还是不想死啊!” 看着三只大虫子莫名其妙的对话,几人只是哭笑不得。 沙罗忙说:“三位莫急,也许只是名字恰好一样而已,不用这么认真,也不用互砍,你们还是先说说建木究竟怎么了?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也许我们能够解决也说不定呢?” “不用互砍吗?”听了这话,血姑立刻回应,叫道:“好好好,我这就告诉你们!建木大神失去联系了!” “如何叫失去联系?”杨戬问。 “原本建木大神可以察觉到它身上所发生的一切事情。”白姑说。 “不,不止如此,这方要几十里的事情它也知道。”青姑接过了话头,相比之下,还是它说的最清楚:“建木大神可以感受一切事情,包括我们,包括任何的风吹草动,而且,在它的感知范围内,我们也都受到他的保护,如果有任何的坏人,或是它不喜欢的人,建木大神都会第一时间出声警告,若还是不听,建木大神就会直接将那些人送走,因此它可以说是我们的保护神!” 说到这里,三姑竟然露出一脸得意神色,弄得悟空直咧嘴,嚷嚷道:“说重点!” 那青姑才回过神来说道:“而我们也能够感受到它的存在,怎么说呢,那是一种温暖、熟悉的感觉,是家的味道,对了,只要我们有什么事情想要对它说,它也会回应,甚至许多人一起,它都可以同时与我们对话。” “千神万识!?”杨戬微微有些惊讶,这样的能耐绝不是一般修者可以做到的。 “我们是不知道叫什么拉。”青姑说:“只是最近,不仅那股舒服的感觉没了,就连我们和它说话,也没有回应了!所以我们才觉得有问题了,这次看见你们几位大仙前来,飞起来,搭建屋子等等,挺有能耐,所以我们就来求助,想让你们帮我们查查建木大神究竟怎么了。” “原来如此。”沙罗点头:“我们帮你们探查一番自然无妨,只是能不能解决可就说不定了,不过助人为乐,我们姑且一试。” 说完沙罗又对杨戬说道:“我们就今夜探查一下,不会耽误太多的时间,杨兄不介意吧?” 杨戬微笑:“怎么会,我们接回吾妹也要从这处回,不若与人方便,这样,我与啸天向着下面探查一番,且瞧瞧是否有些异样。” 沙罗点头:“我便与悟空一起向上看上一看。” 悟能望了一眼小白,小白当下理解道:“我们两个去周边看一下,可有异样。” “多谢诸位!”三姑齐道:“我们就在这里等各位大仙的消息。” “好!”五人一犬随即向着几个方向分开。 这建木原本高大粗壮,虽然众人都有能耐,可若是细细探查还是需要耗费不少时间,一晃,天色已经微亮,几人通了消息,一无所获,约定回去,哪知道放到这处,就大吃一惊。 只因为就在木屋一旁,三姑各自被人斩成了两半,墨绿汁液流了一地,显然有人来过! 几人连忙四处张望,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影。 悟能懂得一些医术,过去查看,发现那青姑还勉强能动,连忙托起青姑的半个身子,问道:“是谁袭击你们?” 青姑发出微弱的声音,道:“先……先把我们拼回去……就……就死不了。” 悟能听了,连忙招呼众人,将三虫各自两截拼在一起,就看忽然断裂处生出许多肉丝,两边肉丝相连,又有墨绿色液体冒出,如同粘胶,一下子就将肉丝黏连,接着又见那肉丝逐渐融合成了一条,将两段身子彻底的贴在了一起,很快,就连一丝伤痕都看不出来了。 这当儿,血姑才深出一口气叫道:“你们看!你们看!我说不喜欢被砍吧!怎么样?不舒服吧?” 白姑仿佛是受到了惊吓,声音有些颤抖,改变了立场:“没错,我觉得血姑说的有道理,以后还是不要互砍了,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那青姑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少说这些!诸位大仙,可有什么发现!” “发现倒是没有。”沙罗道:“不过你们这处究竟是怎么回事!” 青姑说道:“我们原本正在这里等着大家伙,忽然一个黑色的影子就冲了过来,然后,然后我们就变成刚才那样子了,我就记得,那黑影只是在我旁边掠过,我就感觉身体一凉,接着就特别的疼,因此也没注意到那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杨戬也问:“那你们可记得他向什么地方去了?” 三姑晃荡着身子,似是回想,半晌白姑才说道:“我隐约瞧着是向我的洞那边去了。” “你的洞?”小白好奇的问。 “恩,就是树洞。”白姑点头,脑袋一探:“就在那处!” “好!”沙罗一把抱住了青姑的身体道:“我们且去瞧瞧,你们三个也别单独留在这里了。” 悟能、悟空各自抱住白姑、血姑,几人奔着树洞就冲了过去。 回十一、找寻 死伤 故人 这不去不知道,刚一进那树洞,众人才发现,说是树洞,这处竟然可比山洞,且许多个洞口,又伸展向了各个地方。 问了问三姑,才知道,这建木之内,全部都是这样的结构,不仅如此,许多大一些的洞中,更是有不同的生物、甚至是一些被允许在这里修炼的修道之人占据,可以说整个建木之内,就是一方小世界也不为过。 此刻众人才刚有些后怕,幸好这里的修者都是清心修炼的人,若那晚来的不是三姑这三只傻乎乎的虫子,而是一群有目的有计划的坏人,只怕还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解决的! 只不过,这些暂且不论,如今那神秘的黑影,若真进了这里,可却是绝对没有办法探查的。 沙罗只好问:“青姑,这建木之中,大概有多少修者,你可知道?都认识吗?” 本来没想着会有办法,可没想到青姑却说:“建木之中,共有一千三百一十二位修者,我们都见过,毕竟这些年也就只有我们这些邻居,况且,每次有新的人来建木大神都会告诉我们,让我们好好相处。” “不过也就是之前。”白姑接过去话:“若是最近还有人来,我们可就不知道了。” “怎么?”杨戬问。 “这个把多月,建木大神没了音讯,要不是我们三个刚好在这附近,只怕你们来也没人知道啊。”血姑瞪着眼说道。 “你说个把多月?”杨戬又问。 沙罗望着他的表情忽然说道:“怎么?杨兄可有什么想法?” 杨戬点头:“虽然不敢保证,但是或许建木有什么问题,我能猜到一二。” “什么问题!快说!”三姑齐声叫道。 “莫急。”杨戬道:“我想会不会那神秘人也与我这这想法有关,若是如此!只怕建木内的诸位可是有危险了!” “那怎么办!”青姑急了:“大家都是好人,我们怎么救他们啊!” “有办法!”杨戬说到:“虽然本该无迹可寻,但是我想你们一直在这里修炼,而来人很明显是外人,对吧。” 听到这里,悟能和沙罗已经点头,明白了杨戬的想法。 悟能道:“外来之人,必定经过东海。” 沙罗道:“而身上必定带有海水腥味。” 说道这里,所有人终于恍然大悟。 悟空笑了,拍了拍哮天犬的大脑袋,说道:“俺说大白狗,这次可就靠你了!” 哮天犬一扭头,躲开了悟空的手掌,显然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不过它天生灵兽,自然对二郎神的意思已经明白,当下就猛然抽动起了鼻子,很快,就向着一个洞口冲了过去,众人连忙跟上,原本行动不算太迅速的三姑,到了这树洞里,倒是如鱼得水,很快就成了哮天犬身后的第一梯队。 如此走了约莫一顿饭的功夫,当先的青姑大叫道:“他去的是莲心的地方!” 众人跟上,很快就到一处大洞之内,却发现一名人类女子修士倒在了地上,试探之下,虽然还有呼吸,可是似乎功力已经全失。 顾不上她,众人又迅速前赶,又到一处,却发现有一只鸟妖已经双翅尽断,倒毙当场。 青姑忙叫:“拼上!拼上玉翅鹰就死不了!” 悟空速度快,迅速将其拼上,又见如同三姑一般,肉丝与墨绿色汁液迅速将翅膀与身体黏连起来,虽然还是没醒,不过已经有了微弱呼吸。 不敢耽搁,迅速赶路,又在好几处见到了几近相同的景象,那些修者不是被斩断就是被废了功力,好在这里的人似乎都有那种神奇的功能,虽然危险,但还好没有一位死去。 就在甬道之中,终于远远的打斗声响传了出来。 “汪汪汪!”哮天犬吠道。 杨戬忙说:“终于找到了!” 一个声音自前面不远处传了过来:“纵然你们几个同上又有何用?” 另一个声音叫道:“我们建木修者与你无冤无仇!你究竟是什么人!要来这处大开杀戒!” “大开杀戒?”先前的声音笑了出来:“我只是帮可怜的建木清一清身上的蛀虫,要不它终究逃脱不了一个身陨的下场,同为秉日月精华而生,我好歹还是该有些同袍的情谊不是?哈哈哈,受死吧!” 说话间,沙罗等人已经冲出了甬道,来到一个巨大的树洞里面。 立刻就看到七个形态各异的各族修士正与一个黑衣人对峙着。 细看之下,那黑衣人黑衣长袍,不着鞋袜,面色五须俱全,颈上还有一块黑斑。饶是其他人还要反应一下,悟空却尖叫了出来:“是你!” 这人是谁?正是当年长生仙所说的三块灵石之中唯一一块单独化作的一人,也是当时东海之战救下了敖广与悟空的人。 听了声音,那人头也不扭,说道:“小石猴,你来了,散人我也懒得一点点清理这地方,不如就你来吧,将这些蛀虫都打死,我这同袍也就能活过来了。” 说完,竟然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靠在一旁,一副悠闲的模样。 悟空一惊,连忙说道:“这……莫非不这般,就不能救活建木吗?” 杨戬叹了一口气:“果然如此,三界合一,原本上通天界下连阴界的建木再不能自二处吸取灵气,仅仅余下一界的灵气却不够供应众位修者,建木竟然开始消耗自身给大家提供灵力,这就是为什么个把月前开始,建木就逐渐失去了消息啊!” “什么!竟然是这样!?”不仅仅三姑,就连那七位修缮也是大惊。 当中一颗人参之精站出来说道:“我们根本不知道竟然是因为我们才让建木大神如此这般,实在是罪过啊!” 那黑衣人哂笑道:“说这些没用的,把你们都砍了,建木早晚就会恢复过来,小石猴动手吧,上次给你改过的兵器该是还好用吧?” “这……”悟空为难。 沙罗忽然抱拳说道:“前辈莫急,其实我还有一个法子,可以解决眼前的事情。” 回十二、众人 齐心 救赎 “说来听听。”黑衣人道。 “此事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沙罗说道:“只是需要这里的所有修士都同意罢了。” “要我们怎么做?”那人参精说道。 “只需要大家将自己这些年积攒的功力还给建木。”沙罗道。 那黑衣人哈哈大笑:“自费功力?我活了这么些年,也没见过几个能做到这样的修士,不论是什么神仙,还是佛门那些子满口仁义道德的秃驴,我说小娃娃,你这想法太天真了。” 可是他话语刚落,那七名修士竟然立刻就地打坐,接着就看一丝丝墨绿色的气息开始自他们身体散发出去,很快诸人就满头大汗。 三姑也不犹豫,叫道:“我们去通知其他的人,大家一起救建木大神!” 说完,三姑立刻分开,此举到让黑衣人表情一变,露出了一幅瞧热闹的神情说道:“哦?这倒是有些意思。且让散人我悄悄。” 说完,黑衣人身形飘起,移动。其余人也紧跟上。 来到树外,就看,每每隔上一会儿就有一处树洞开始冒出墨绿色的气体,接着那气体又浸入到了树干之中。 直到几个时辰后,竟然共有超过千处都开始自行的废除功力,让建木吸收。 这原本听起来绝不可能的事情,就真的这么发生了,就连那黑衣人也是拍起了手,叫道:“有意思,哈哈,真有意思,散人我今天却算是开了眼了。” 话音方落,就听一个浑厚而苍老的声音,自所有人的耳边响起:“够了,孩子们,停下吧,足够了!” “不!”有修士说:“您还没能恢复,建木大神!” 建木的声音充满了苍凉:“我已经活得够久了,而你们本该是才修炼不久的孩子们,何必要自毁前程救助我呢?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不愿意参与世间的虚伪险恶,都是心地善良的孩子,这些灵力,可以保你们不死,更能让你们修炼的更加快速一些,还给我,除了让我多在这世上存在些年头,还能有什么用处呢?” “可您给了我们家!”又有修士叫嚷道:“给了我们温暖的爱!若我们看着您死去!又还算什么善良的孩子呢。” “可是!”建木还有再说话。 忽然沙罗的腰间猛然之间冒出了耀目的光芒,这光芒竟然晃得所有人都有一些睁不开眼睛。 沙罗慌忙眯着眼睛拿出,才发现,竟然是乌巢禅师给的三根树枝中的一根。 “这是!”黑衣人微微动容,然后又笑了:“我说小朋友,你既然有这东西,还要这些修士散什么功力,莫不是要给他们一些考验吗?” “这……是什么?”沙罗诧异道:“这物有人给我,我却不知道有什么功用。” “你把他插在建木身上就知道了,不会舍不得吧?”黑衣人问。 “怎么会!”沙罗笑道,当下就把那枝插在建木巨大的树杈之上,只一下,就看整个建木自那处开始,直到全身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那些修士原本散出去的灵气停下了扩散,甚至隐隐的向着身体里重新涌去。 而建木的声音,则充满了舒畅的感觉:“许久,已经许久没有这般感觉了!” 约莫一炷香后,一个青绿色的人影慢慢展现在了沙罗的面前,虽然没有眉眼等等,但也能看出是一个人。 这人先是开口大声说道,声音传遍了整个建木上下:“孩子们,我恢复了!你们尽快打坐,调理身体,尽情的吸收灵气吧!至少千年之内,你们,我,都不用为了灵气而担忧了!” 接着他又看向了那黑衣人说道:“墨散人,许久不见了。” 黑衣人大笑道:“建木啊,你瞧不见我,我可常常看见你,这么大的个子,想看不见都难啊!” 建木之灵道:“墨散人说笑了,可是你带来的那物,帮了我大忙?” “别。我可没那么高尚。”墨散人一摆手:“想帮帮你是没错,可是我最多想到帮你把身上这些家伙除掉,真有这宝物,别说还真舍不得给你这么用,浪费啊,浪费。”他摇着头,一脸叹息。 建木之灵说道:“他们都是我的孩子,那么。”他又转向了沙罗:“是这位小友帮了老夫了?” “只是一根树杈,没什么的。”沙罗抱拳拱手。 建木之灵道:“如此宝物,岂是寻常树杈可比,更何况不仅救了我,更是救了我的孩子们啊!此恩实在太大了!该如何报答小友才是?” 沙罗忙道:“此物也并非我所有,而是一高人赠与,前辈真的不用谢我。” “一高人?”墨散人笑了:“这东西除了乌巢那家伙,谁还能有,只是我就弄不明白,那家伙可是财迷的紧,怎么舍得给你们了?” 悟空忽然站出来叫道:“是俺师傅帮着要的。” “你师父是?”墨散人问。 悟空自从先前的事情过后,终于不用再隐瞒她的出身了,这是第一次她可以如此自豪的大声说道:“我师父就是菩提祖师!” “须菩提啊!哈哈哈哈哈!”墨散人大笑了起来,半晌才对着建木之灵说道:“你们两个真有意思,互相瞧不上眼,可偏偏还是想尽办法用各种因果巧合,给对方帮助,我就不信须菩提他让这帮家伙从乌巢那里要这宝物与你无关。” 一阵沉默,建木之灵终于还是叹气说道:“如今,我又欠了须菩提一个人情啊,而且还有乌巢和这几位小友的,若再见,他自有的说了。” 说完也发出了笑声,看来这几位天地间的能人果然都是旧相识。 建木之灵对着沙罗等人说道:“不过这其中有多少因果,不过诸位小友帮我们正是事实,虽然此恩绝难回报,但我建木也定会竭尽所能。” 沙罗还要摆手,杨戬忽然过来说道:“那建木前辈可否帮我们去氐人国救一人出来?” “你们要去氐人国?”那墨散人脸色一沉:“那地方最好还是别去,尤其是你,小石猴!” 悟空一愣:“可是俺已经答应了二郎真君!” 回十三、苍梧 帝舜 丹朱 沙罗听了问道:“敢问散人为何不能去?” 那墨散人道:“但凡四海四洲之外,皆是化外之地,种种陋习,不可一言而尽,而那氐人国不知为何,向来对天地灵石有特别的情感,便是我也不愿意去,你若非要去的话,相信很快就知道了。” 沙罗与杨戬望着悟空,虽然事已至此,可若真是悟空不愿意去,他们自也不会勉强。 不过悟空其实言而无信之人,只一拱手道:“俺还是要去,随缘吧。” “随缘,好一句随缘!”墨散人笑了起来:“四个小猴子里,还是你最得我心啊,有朝一日你若没什么事情,就随我一起做个散人,遨游天地,也是快哉啊哈哈哈。” 说完,这墨散人一挥大袖,也不告别,就这么飘飘然踏着海水而去,真乃一名奇人也。 反倒是建木之灵,对着众人说道:“老夫这些年一直在这次,一方面庇护这些孩子们,一方面独自生活,因此也没有什么宝物之类的,若不嫌弃,还请诸位潜入海中,就在我扎根之处,有几根海菇,虽然不是什么难得之物,但若但凡还有一口气在,食用一株该是可以活命。诸位恩人便都采了去吧,虽然老夫推算演练天道远不如须菩提那般厉害,可隐约也能够觉得你们该是用的着。” “多谢!”诸人就此道别,向着海下潜去。 就在海底建木扎根之处,果然有十几株海中生长的小小蘑菇。 这些蘑菇白白嫩嫩的,煞是可爱,虽然建木口中说来简单,不过看那些吸收它释放出灵气的修士们都可断体再生,想来这蘑菇恐怕也是不亚于人参果、蟠桃这类神奇果实的东西。 一番商量,众人还是仅仅取了五棵就浮出了海面。 在一众修士的挥手中,一行人重新驾着船只向着建木之外行去。 所谓四海其实是按照四洲的边缘所界定,宛如一块圆盘之上切开近似均等的八块,可是毕竟世界之大,在四海四洲之外的地界更是广阔。 哪怕用法力驱动,又是行了几日,也还没见到氐人国的边界,这一日倒是远远见到一处海中浮出的高山。 众人决定暂时先在这处落脚,修整一下,再继续前进。 方将船拴好,就见到一碑立在不远处,上书:苍梧之山。 “这就是苍梧之山?看来不远了。”杨戬道。 小白与悟空不解,闪烁着疑问的光芒,沙罗解释道:“苍梧之山传说之中葬了两位人族大帝,既然氐人国号称人族正统,想来该离这处不会太远了。” “原来如此,这埋得到底是谁?”小白问。 “该是帝舜与帝丹朱二位。”悟能默默说道。 “那舜俺知道,大禹的师父。”悟空把玩着手中如意金箍棒:“说起来跟俺老孙这定海神针还算有点点关系,只是那丹朱又是什么人?俺却不知。” 沙罗道:“丹朱本是帝尧的亲子,不过因为丹朱不肖,尧把大位禅让给了舜。有传说:尧辟位凡二十八年而崩。百姓悲哀,如丧父母。三年,四方莫举乐,以思尧。尧知子丹朱之不肖,不足以授天下,于是乃权授舜。授舜,则天下得其利而丹朱病;授丹朱,则天下病而丹朱得其利。尧曰:‘终不以天下之病而利一人。’而卒授舜以天下。” “原来如此,儿子不孝,老子就临死也不让他快活,这性子倒是不错。”悟空笑了:“俺便喜欢这种有恩必偿、有仇必报的人,反倒是那些满口仁义道德,所谓大爱天下的圣人,足够让俺反胃。” “历史之事,恐怕没这么简单啊。”杨戬忽然说道:“所谓历史,多是胜利者的言语,既然帝舜得了天下,自然不愿后人多说丹朱,毕竟按照传统,那丹朱才是正统,所以这些传说,听听也就罢了,真实情况却是不为后人所知。” 几人安顿下来,简单的搭了小屋,准备就在此处过夜,休息一天,第二天继续开路。 正是到了黄昏的时候,阴阳交接,落日晚霞的景色在这海中孤山边上看来更是有一番独特的美丽景象,却忽然传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惊扰了众人。 众人连忙向着山上望去,就见不知道自何处冒出了两支军队,各自在一人的带领之下,正在山巅对峙着。 阳面一方,乃是一金甲大汉,身后一杆大旗上书写着巨大的金字‘舜’。另一阴面之人,则是一名红甲之人,只不过观之面貌,白净无须,比之武将,却更像是一名文士,就在他的身后,则有一旗上有红色大字‘丹’。 “莫不是舜与丹朱?他们不是早该死了吗!”见此异象众人大惊。 正惊讶间,两声号角,双方大军已经决战在山之巅。 虽然这是人族的交战,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仙法道术,但是其中的金戈相击,血肉相交,也足以震人心魄,只看得众人心中一片激荡。 如此这般,日头终于落下了海平面,仿佛一瞬之间,那些景象,那些声音却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来都没有过。 众人面面相觑。 “这……”悟能道:“莫不是双方魂魄?” “也许还有阴兵鬼将。”沙罗道。 “或许也只不过是天地间无意留下的当年景象,机缘巧合之下重演。”杨戬说道:“毕竟方才我的第三只眼见那些可都是活人,却不是魂魄。” “俺的火眼金睛也是。”悟空道。 “管他呢,有些吓人啊,要不我们现在就走?”小白问,哮天犬也吠了几声,仿佛是赞同小白的话语。 “该是没事吧?”沙罗道:“我们难得寻到了一片陆地,还是休息一夜再赶路的好,杨兄的意见呢?” 他望向杨戬,却发现杨戬忽然不说话了,长着嘴,瞪着三只眼睛,眼睛之中奇异的光芒闪烁。 “你怎么了?杨兄?”沙罗又问。 就听杨戬忽然开口叫道:“丹朱你个懦夫!快滚出来!我帝舜今日定要灭了你!” 回十四、封印 飞僵 妖骨 话音方落,就听悟空忽然发出略显尖锐的声音道:“你凭什么称帝?乱臣贼子,我帝丹朱才是天下正统!” 这二人,竟似同时被附身,且毫无征兆。悟空刚说完,杨戬就抽出三尖两刃刀,提刀就上,当头劈下。 悟空自是不惧,也拿出如意金箍棒拦腰扫去。二者斗在一处,完全不顾他人劝阻,就好像完全听不到一般。 虽然这二者各自有些相似之处,都懂七十二地煞术,会拿八九玄功,又各自有神奇的法眼,可偏偏此刻完全不用这些法术,只是真刀真枪的相互对击。 就看杨戬提刀画圆,横扫悟空下盘,悟空一个筋斗避过,同时操起手中长棍直杵杨戬眉间。 杨戬松刀,后仰,避过一击,刀还没落地,脚尖已经一挑,挑起刀尾撞向身在半空的悟空。 悟空也是不慌不忙,足尖借力,点在刀上,已经探身到三杖开外。 杨戬起身,拿起刀了,几番劈砍,都被悟空躲过,反倒是悟空抽了个空隙,一棍子砸到了杨戬的头上,同时叫道:“贼子受死吧!” 哪知棍子敲击,杨戬连皮也没破上一些,他一愣,接着又哈哈大笑道:“这身体原来这般强悍!你个废物这次完了!” 一声暴喝,杨戬仿佛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力量,周身气劲散开,三尖两刃刀也变了模样,一扫那普通兵器的模样,周身散发出金光,他提起刀一下子就劈飞了如意金箍棒,结结实实的砍在了悟空的颈子之上。 这一砍,双方又是一愣,悟空露出一股子有些阴森的笑容说道:“我这具也不差啊,我看完的该是你这贼子。” 说完捡起棍子,这升级了的斗争又开始了。 一直在一旁的哮天犬急的直叫,明明想要帮助杨戬,可是它也知道,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杨戬,而是另一个人,此刻帮忙却恐怕并非杨戬所愿。 小白也是不知道该不该出手帮助悟空,反倒是沙罗与悟能一直在暗暗的交流着什么,正在这时候。他们二者一交换眼神,各自向着山的两边掠去。 小白与啸天也是各自一愣,虽然不明所以,想来该是会对这局面有所帮助,也各自跟了上去。 来到山的阳面,沙罗放开所有神识探查,不多时就发现一处阴气正盛,连忙赶了过去,到那处,就看一奇形符号点在地上正散发着金色的光芒,他运起法力就向那处轰击过去,哪知道不仅不如想象一般破开土壤,反而金光受到冲击反弹,一下子就把沙罗逼得退开三步,沙罗再度提起法力攻向那处,此刻跟着他来的啸天也知道要破开那里,化作一道白光左突右击一起攻打。 就在山的阴面,悟能与小白也在奋力的同一处散发着红色光芒的咒印对击着。 小白自从上一次将身体交于白泽之后,不知为何也掌握了冰火之力,虽然还远不如白泽厉害,不过也是有潜力,此刻刚甩出一股水流,那水流到了符印之处,已然变作一道冰锥。 可惜冰锥不行,一下子就碎裂开来,小白问道:“悟能大哥,我们为什么要攻打这处啊?” “只怕那两位帝王已经成了妖僵!”悟能的上宝沁金耙被红光弹开说道:“若不毁了僵身,悟空与杨戬只怕要斗个不死不休啊。” “这么厉害!?”小白又推出双掌,一股烈火自掌心化作一条火龙与红光缠斗:“可是这处就连这红光都如此厉害,若真是有妖僵出来,我们斗不斗的过啊。” “别无他法,先破了封印再说!”悟能又上。 如此连番攻击,果然奏效,很快的那红光就慢慢的弱了下来。 “再加把劲!”悟能叫道。 他抛了兵器,打出法印,成六六天罡之术,一下子三十六道光芒化作三十六颗繁星,又凝聚一处,化作一巨大球体,剑指前探,巨球宛如流星一下子就将那红光彻底装散。 有了先前打斗经验,知道红光散了还会再聚。小白连忙抓紧时间,化作原身,宛如游龙,每每经过一处就须尾一扫,将一点红光冻结成玄冰。 待所有玄冰落地,内里终于光芒顿散。 同一时间,山阳之处沙罗用出的万点金沙,已经将全部金光都包裹其中,任其再灵动也无法逃脱。就在其中,啸天终于张开大口,每一吞,就啃掉一丝金盲,待它化作的白影终于停下了动作的时候,金芒已经一丝不剩了。 这灵犬果然厉害!竟然可以生吞法印,若是寻常野兽,只一丝恐怕也要爆体而亡了。 两处法印消了,悟空和杨戬也停止了争斗,原本已经激斗到了空中的二人眼睛一闭,直直下落了下去。 不过几人知道凭借二人铜皮铁骨,摔下来也不会有一丁点问题,索性不去管,毕竟此刻整座苍梧之山已经开始震动,要有更严峻的状况发生了。 就见破开封印之处,随着震动,两具巨大的棺椁自山体之中缓缓冒出。 那棺椁极大,几乎有寻常棺椁的四五倍大小,就在两具棺椁全部露出身形的时候,才见上面花纹古朴。 小白好奇,方凑近了一些,就看棺椁盖子猛然之间弹飞开来,一具周身生满了黑毛的巨人僵尸跳将出来,一挥臂,小白就喷出一口鲜血飞出去十几米远。 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悟能连忙使出法天象地之术,变作比巨大僵尸更大的巨人,与之搏斗在一起。 小白虽然猝然受袭,不过伤势也不算太重,一咬牙,也提身上前,掠阵帮忙。 另一面,棺椁之中则是冒出一具散发着幽幽光芒的骨架。 “不化骨!”沙罗叫道,连忙使用出法力,开始与之缠斗。 哮天犬功力不若沙罗,在一边辅助,偶然咬上一两口,凭借它的灵犬利齿不仅不能在那具骨骸之上留下印记,甚至连牙尖都有一点点磨损,足见这物厉害。 一时之间悟空与杨戬不在争斗,却有三人一犬开始激斗飞僵与不化骨两大怪物! 回十五、破戒 化人 当年 这僵尸分为几种,死后未腐的尸体有紫僵、白僵、黑僵、绿僵、毛僵、飞僵,其中飞僵为僵中最厉害的,虽然还有僵可变魃化犼,犼又可食龙的说法,但是也不过是一些同级别的转化,单轮战斗力,还是飞僵最强。 当然僵尸之中,除了僵还有尸,人死而为尸,腐而为骨,又有三种,分别为游尸、伏尸、不化骨。其中不化骨最为强大。 可以说这僵尸之中,最顶尖的存在便是飞僵与不化骨,这二种不入各族,却让所有种族都十分头疼,一旦遇见,十死九生。 常言道士降妖伏魔,可除僵尸,那也不过是说紫白黑绿毛五僵与普通游伏二尸,若真是遇见了飞僵与不化骨,逃还来不及,又怎么除去? 只是此二物秉天地阴气而成,却也有怕的,那边是天地阳气,若有极阳之气,当可一举击杀,否则却是杀也杀不死砍也砍不动的硬茬。 沙罗一众人运气不佳,遇见的正是这两个恐怖的家伙,不仅仅如此化生成这飞僵与不化骨的偏偏还就是生前的帝王大将,本就厉害,如今更是可怖。 一番激战,很快三人一犬就落得下风,此时想要离开,两具棺椁之中却总有一股阴气萦绕,有着极强大的吸力,就是离不开这处。 这真是方脱虎口,又入狼窝啊。 沙罗勉强飞身救下差一点就被当场打死的啸天灵犬,喘着粗气之间,忽然觉得身上一热,顺手掏出,就看见那乌巢禅师给的树枝开始散发着光芒,正如之前建木那处一样。沙罗当下心道:‘莫不是又到了用这物之时?虽然到现在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可偏偏每每需要的时候,都会自行发光,提醒使用。既然如此,那便试上一试!’ 想着,他就迎着抓来的不化骨利爪,拿起一根树杈挡了过去,权当一赌。 这一下,果然见了效果,那不化骨的利爪方一触碰树枝,就停止了动作,不仅仅如此,那树杈竟然开始生长了起来,长出的一条条树藤,开始照着不化骨的身上缠绕。 “果然有效!”沙罗叫道,再动身,也发现那棺椁阴气不再限制他的行动,知道哮天犬脚程快,将另一个树杈给它。 哮天犬立刻会意,叼着就向悟能处赶去,此刻悟能已经失了法天象地之术,那飞僵正抬起一只毛茸茸的大脚向着悟能胸口踹去,就在很快就要踹到的时候,一道白芒掠过,那树杈已经夹在了他的脚趾之间,果然飞僵立刻停止了动作,只是这一次树杈没有化出树藤,反而自上流出了树汁,那树汁每经过一处,黑毛就开始自行脱落。 等到悟能几人喘匀了气的时候,黑毛已经全部脱落,露出了一具正常的身体,虽然看上去依旧高大,不过却再不是飞僵的模样。 这时,沙罗那处树藤也缠绕满了巨大的不化骨,接着开始波光幻化,树藤就此变作血肉,一具人像也是显现出来。 …… 坐在山脚之下,围着篝火,五人一犬,还有两个巨人正聚在一起。 两名巨人虽然互相望去,依旧满脸怨恨,可是看着沙罗等人的时候,脸上却流露出满满的歉意。 “我化身成飞僵,却不知如此做害,险些害了诸位恩人。”声音有些尖细的正是帝丹朱,他说道。 另一位则是帝舜也说道:“是啊!若不是你们恐怕我们还在这里满心怨恨不死不休,不,我们早就死了,只不过成了两具只会对战的傀儡,如今再生为人的感觉,还真是好啊!只可惜这处无酒,否则真要豪饮一番。” “要酒不难!”先前还被帝舜附身的杨戬倒是毫不在意,运起法力,随身带来的米很快就被他酿成了酒,又变了一个大缸与几个大碗将酒灌注其中说道:“虽然不是什么好酒,但总比没有强不是吗?” 那帝舜也不客气,端起来就是一碗干了,又自己斟满了一碗叫道:“痛快!好酒!已经很久没有喝过了!” 那帝丹朱也拿起碗,与帝舜不同的是,他只是一口一口的抿着,不过脸上也是露出了开心的神情说道:“真的太久没喝过酒了,真是怀念的味道啊。” 一起喝了几碗酒之后,沙罗才说道:“既然能见,便是有缘,我们也是机缘巧合之间才帮助了二位,今夜虽然已经过了不少,不过有酒,又有夜海相陪,也是不错,不如二位给我们讲讲当年的故事吧。” 帝舜与帝丹朱相互望了一眼,开口将众人带回了那个年代。 …… 在那个传说中的年代,帝尧已经在位七十余载,他深知不久后,自己将要离去,可是这片属于他的帝国,还有他的子民又该何去何从,他并没有想法。 其实,他也是有儿子的,他的儿子就是丹朱。 可偏偏他手下的几个大官并不喜欢那个太过瘦弱的少年。在还是崇尚武力的年代对于这帮官员来说,勇武之将舜才是更好的选择。 就连帝尧也是这么觉得。 本来这事就该如此简单的决定了,传贤不传子或许也将成为一段佳话,这样的事情也在后世得到了证明,就连丹朱本身也没有一定要继承大业的野心,那个恬静的少年恐怕只想着天下太平就好了。 如果一切都是如此的话,该多好,如果……没有娥皇、女英的话…… “你说什么!那舜若要继承大位就随他去好了,为什么非要娶娥皇、女英两位姐姐!”丹朱对着禀报的近臣谷林问道。 那谷林本是个守旧派,对于这人皇之位,始终认为该是丹朱继承才对,因此说道:“还不是双岳那两个老家伙,想要讨好舜那家伙,才出此下策,说是为未来帝王添喜,好双喜临门,我瞧着不过就是卖了姑娘,好让自己的地位更加巩固一些罢了。” “父王可曾答应?”丹朱急道。 “帝尧本就满意那舜,又如何会不答应?”谷林哼道。 “这不可以啊……”丹朱的声音弱了下来:“娥皇姐姐我是不知道心意如何,可是女英姐姐却是有喜欢的人了,她定不愿意嫁给那舜的!不行,我要去问问她!”说着丹朱就冲出了屋外。 回十六、梦想 政变 分裂 丹朱冲到了女英的住处,却被几个侍卫拦了下来。 “做什么!让我进去。”丹朱叫道。 侍卫只是不动身形,挡在那处说道:“如今这地方可是储妃的所在,不可进入的。”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就敢拦我!”丹朱道。 “当然知道,当今帝子何人不知。”侍卫板着脸孔不带一丝情绪。 “那你还敢拦我?可知罪。”丹朱道。 “只是,就连帝子也是不能进入的,毕竟里面的可是储君的夫人!”那侍卫一把推开,眼神之中明显是说‘你只不过是一个即将失去权柄的人罢了,有什么理由还在这里大喊大叫的!’ 仿佛是读懂了这样的眼神,丹朱一脸落寞的离开了,也许事情并不如同他所想象的那般,不是吗? 他的心越来越难过了,可是即便如此,他那软弱的性格也不会有太多的改变,直到女英自尽的消息传了出来。 那一刻,丹朱终于变了,他知道也许未来的世界并不会像他想象的一般,和平而安定,甚至有许许多多的人将会和他爱的姐姐女英一般,落得如此悲惨下场。 所以,为了理想与梦,他必须奋起而争! 一场密谋的政变开始了,依旧保持着一贯孱弱的形象,一切事宜却由谷林去操办,直到登基大典那天,一声战鼓擂,万事皆筹备。 大军暴起围住皇宫!原本庆贺的礼兵无奈之下变作保护新帝的亲兵。 如临大敌,同袍相斗。 皇宫之中混战四起,操持着长枪的丹朱如同一个玉面将军一般冲进大殿,挑起长枪,直指帝舜,叫道:“乱臣贼子,篡我帝位,该当如何!” 坐在大殿上的帝尧沉默无语,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的儿子。 站立在中间的是帝舜与娥皇,此刻帝舜穆然回头,眼神之中竟然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扯掉皇袍,摘了喜冠,抽出即便这时也没有立身的刀,邪魅一笑:“老子如今已是帝,若不服来战!” 挺着枪,再没有犹豫,碎步愈发的快了,等待着与刀的交接。 他的后足猛地发力,整个人化作一条红色的蛟龙直冲帝舜,然后忽然一道身影横在了之间。 六只眼睛,三人错愕。 “皇儿!”帝尧道。 “姐姐!”丹朱叫。 “吾后!”帝舜咬牙,青筋暴露,操刀横扫。 可是面对汹涌刀锋,丹朱丝毫没有察觉,他的眼神之中只有娥皇嘴角的鲜血,与那满是悲哀的眼神。 “算了吧……弟弟,他并不如你想的那般坏,女英之死也怪不得他,何苦如此呢,我……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妹妹,不想再失去你了……不想……” 娥皇的头一歪,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刀停在了丹朱的颈部,已经不能寸进,只是因为长枪不知为何已经挡在了颈部与刀的中间。 此时的丹朱已经不再是那个文弱的少年了,他疯狂的嘶吼着,如同野兽:“我要你偿命!” 疯狂的决斗在大殿之中展开,打翻了礼乐酒器,踏烂了金丝红毯。 原本双方的兵士都已经分出了胜负,可是这两位依旧没有,直到这个时候人们才发现,丹朱平日只是不争,但是他却有着与帝舜几乎相同的实力。 唯独帝尧,从头至尾,除了那一句皇儿,竟再也没有说过话,就默默的瘫坐在椅子之上,没有了皇帝的盛气凌人,只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 忽然,满身浴血的谷林带着残兵冲了进来,大叫道:“帝丹朱!我们兵败了!四大亲王反水,我们快走。” 丹朱猛地收了枪,冷冷的望着帝舜,说道:“总有一天我还会回来让你偿命。” 他转身就走,又有皇兵冲了进来,围住了他,可是帝舜只是说:“放他走!”他望着丹朱说道:“我等着你,早晚要让你知道,你之所以不行,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太弱!” 在帝舜放肆的笑容声中,丹朱离开了。也正如他的心愿,他带着随他反叛的人,仅仅五年时间就建立起另一个帝国,原本的一个大帝国一分为二,分别为帝舜与帝丹朱掌控着。双方虽然时有刀兵,可却不过都是小摩擦,真正大战的时候还没有到,他们都知道,也都期待着。三年后…… “你们便是在那次大战真正身陨的吗?”沙罗问。 “是啊……”帝丹朱长叹一声:“三年之后,我们准备妥当,召集大军你,决战在苍武之巅,那时候,这地方还不在海中。” 帝舜道:“我从来没觉得他有多厉害,可是那一次,我也算是见识到了,原来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差别,在同样的条件下,我们终于双双身陨,死在一起,可笑啊可笑,生前满怀愁怨,死时,却在同一片地方,只是不知道之后,我的帝国又是怎么没落的,这许许多多年,我的心中似乎只余下了怨恨,又仿佛那一场战斗永不会完,一直到了现在。” “真是一场噩梦啊。”杨戬叹道。 “可不是噩梦这么简单。”忽然一声传来,就看夜色之下,一人踱步而来。 来到近处,帝丹朱忽然瞪大了眼睛:“谷林?你怎么没死?” “不,小臣只是一个不愿消散的魂魄,凭借一股怨念残留到了现在罢了,只待有人可以听我说完当年的真实情况,恐怕便会烟消云散。”谷林魂魄说道:“当年我们有着重掌帝位的梦想,而帝舜则想着重新一掌帝国,可是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人。” “是谁?”帝舜问道。 “帝尧!”谷林说道:“帝舜,你一代霸王,本以为春风得意,却死在战争之中,可是你却知道,你那帝国究竟维持了多久?” 看着帝舜摇头,谷林苦笑道:“你死后,一切都变了,我们两方人马都不过维持了八年,仅仅八年,在历史之中,甚至都算不得一个国家啊。” “可是,我记得历史传说,帝舜掌位三十九年不是吗?”悟能道。 “那只不过是帝尧与大禹打造的历史罢了……”谷林仰望星空。 回十七、大禹 帝尧 和解 “帝尧真的想要将自己的帝国交给你们两个人的任何一个吗?或许并不是的,这个事情我想了许久才明白了过来。”谷林说:“就在传位之后,帝尧又活了三十年,这与当初所述预感大限将至,遂要找传承者已经区别太大了。” 谷林坐了下来,开始讲述他的见解:“就在你们二人死后,忽然便冒出一人,自称大禹,为舜帝亲自封下的下任君主,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听过这些事情。但那重要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后的一支大军,以及他行事上处处带出的帝尧的影子。我想,他或许只是一个傀儡吧,一个帝尧欺瞒天下人的傀儡罢了。” “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帝舜问:“他若不愿不退位也就好了,又何必如此呢?” “所以说你终究只是一代霸王,却成不了帝王。”谷林望着他:“当年时局已经乱了,人心浮动,若是他继续执掌也早晚会有崩盘的一天,既然如此,他不如亲自操手这件事情,让原本不可控制的事情变得可控。更是因为他真的看透了你们每一个人,才能一手策划整整三十八年的大计划。” “你是说……”帝丹朱忽然有些颤抖了起来。 谷林点点头:“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掌控,我的保太子之心,你对于你姐姐的爱,舜帝的豪放性情,还有……女英的死……” “她……不是自杀?” “我想恐怕不是的,当年的事情谁也没有看见,谁也说不清楚,只是忽然传出了这个消息,可偏偏这个消息却让你我都做出了一个决定,反叛帝舜。” “哈哈……哈哈。”帝舜笑的苍凉:“原来她并不自杀的,那么娥皇也在那老家伙的算计之中了!”他的语气变得凶狠了起来! “莫非你?”帝丹朱诧异道。 “没错!早在说要我继承帝位之前,我就与娥皇相爱了,只是我当初并不明白,为何非要女英一起嫁给我,现在倒是清楚的紧了,哼。” “他算准了女英之死,会让我们反叛。”谷林继续说道:“也算准了身怀仇恨的帝丹朱会选择继承帝位与成婚的当天发难,更是算准了爱着你的娥皇会为你挡下一击,很有可能身陨,若如此,你定当与丹朱彻底决裂。” 谷林对着所有人说:“如此深谙的算计,宛如至阴,他明白帝舜与帝丹朱谁也奈何不了谁,却偏偏安排四君王临阵反水,让帝丹朱兵败却不至于身陨,哪怕帝舜没让他走,也会有人冲进了救走他,至此两强对立的局面算是形成了,而原本有些心思的人也不会再立山头,而是选边站队,好计谋啊,真个好计谋!” “可是,就算如此,对他究竟有什么好处?我不明白。”帝丹朱说。 “因为正是你们两个,他才可以在你们筹备的八年中之间,同时培养出另一股力量!大禹的力量!然后引起你们的争斗,接着让他去收割,虽然名义上他早已经不再是帝,可若天下还有他在背后掌控,这一切又有什么分别呢?当初我们收到了一封信,定下了决斗之日没错吧!” 帝丹朱点头,帝舜微微诧异:“不是你写给我的?我也是收到了你的战书才会集结大军去决战的!” “两封信,决战苍武之巅,多么有意思的想法,试问若不是你二人,互相仇怨,又如何会有这般的幼稚决定,毕竟两国交战,竟是选一处山巅决斗,而不是攻城略地,始终可笑,只是更可笑的是。”谷林闭起了眼睛:“你们二人竟然同时在大战之中身陨了,这个意外更省了帝尧的事,否则他早就埋伏围山的大禹军还多少会要费一番功夫呢,既然有了这样的意外,他索性让大禹结着帝舜的名号,以求继承正统,反正死无对证。同时为了封住你们的魂魄以免日后转世有所回忆,毁了他的一段美誉、一世英名,更是名义上将你们分别葬在苍梧之山的阴阳,名为双帝塚,实则是为了封印你们。”谷林睁开眼,却流出了泪水:“如此一来,你们经年日久终于变成了飞僵与不化骨,那一丝怨气也被激发,凡是寻到此处的人都会被你们附身,相斗而死,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发现这个秘密。但是我不信!我的一丝执念让我一直隐藏在这苍梧之山之中,只待今日,能有解决你们的人出现,从而说出这个秘密!” 他的身形开始变得淡了下去。 “如此,我就再无留恋了……” 一阵海风吹来,讲述一段往事的谷林之魂魄终于烟消云散。 只留下众人在腥味之中品味着一段往事。 “这……真是让人憋屈啊。”帝舜狠狠地一拳砸在了地上。 “那又怎么样呢?”帝丹朱大字型躺着了沙滩之上,忽然又坐了起来,端起一碗酒,对着帝舜说道:“不仅斯人已逝,就连仇怨也过了太久,如今我们两个只是本不该活在世上的人罢了,若还想着这些陈年往事,倒不如喝喝酒,好好享受一下这余下的人生,岂不快哉。” “岂不快哉?”帝舜一愣,接着大笑了起来:“是啊,如今唯一能说说旧话的人,也只有你了!” 两个酒碗碰在了一起,穿越了多少年的仇怨终于烟消云散,沙罗等人也露出了微笑,虽然他们只是无意之中插手到了这件事情之中,可是这结果。 嘿,还算不错。 第二日,沙罗一众人邀请帝舜与帝丹朱同去氐人国,不过却被二人拒绝了,他们也听了沙罗他们说起建木的事情,因此决定自行打造一艘木舟去那处看一看,反正无事可做,不若将所有小事都做得有模有样。 辞别前,二人言说并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的,可是这些年修炼出来的一块千年飞僵肉与一颗千年骨珠却无论如何要交给众人。 也不推辞,收了这两样东西,沙罗杨戬一众人重新踏上了寻找氐人国的旅程 回十八、人鱼 下民 上民 一路之上,经历了建木与苍梧山两件事情,让所有人都有所感悟。 曾经在建木那里,他们感受到了真感情,建木为了众修士可以奉献自己,而众修士为了建木也愿意将多年苦修的功力毁于一旦,虽然结局是美好的,但是其中的这种感情却更加震撼。 反之,在苍梧之山处听到的故事却让人深深心寒,在庞大的权力面前,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纵容亲生儿女又如何,同样可以算计,更有跨越那几十年的谋划,用人生的三分之一去算计别人,这样的事情,又有什么可值得开心的呢? 思绪之中,已经远远的望见了一片大地,虽然远远没有四大洲那般,可也绝非寻常的小海岛。那处便该是氐人国了。 绕着礁石向那处行去,忽然间,众人就觉得一股力量拉住了船,正要查看,自船体四周的水里,已经射出了几道飞索,若说起来,众人躲开本是容易的事情,不过沙罗与杨戬都用眼神阻止了他们,当下,几人就被飞索捆住,接着,就有人自水中冒出脑袋,细细望去,这些人与常人无异,唯独脸侧各生了鳃,似是水陆两生的种族。 当下一人拿出一柄鱼叉,指着众人就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沙罗露出了善意的表情说道:“我们只是来这里探访朋友,诸位不必太过紧张。” “探访什么朋友!”那鳃人又问,并不买账。 杨戬道:“就在我衣服的口袋之中,有一封信,是朋友写给我的。诸位若不信可以看一下。” 这下,那鳃人才自海中跃起,众人才见,这竟是一条人鱼,虽然上半身是人,可是腰部以下则是一条巨大的鱼尾,只不过尾鳍极大,又分了叉,到船上足以站立。 跳到了杨戬的身旁,拿出信,只一看上面的封章,那人鱼就瞪大了眼睛,接着赶紧招呼其他同伴,说道:“快将诸位大人放了!这是皇甫大人的客人!” 说完他当先将杨戬的飞索解开了,还立刻跪了下来,似乎很是惶恐:“还请大人见谅,我等下民没有收到任何的知会,还以为是其他势力的人潜入了进来。” 说完他就开始疯狂的磕头,就连那几个又上船的人鱼解开绳子后也是如此,到让沙罗等人有些猝不及防。 沙罗杨戬悟能三人对视一眼,都微微摇头,不解状况,杨戬开口说道:“诸位不必如此,本是我们贸然前来,完全没有怪罪的意思,若是诸位有心,可以带我们去找你们那个皇甫大人。” “这……”那人鱼终于停止磕头了,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不是小的不愿意,实在是皇甫大人那里我们去不了啊。小的斗胆问一下,诸位可是第一次来着氐人国?” “正是如此。” “怪不得。”那人鱼一拍手,招呼了一下,立刻就有几个同伴下去,将原本绑着人的绳子绑在了船上,又在水中一边拉着船往岸边游着。 那人鱼才道:“各位大人,可否允许小的坐下?” 见众人点头,他坐在船边说道:“在我们这氐人国之中,分为皇族,上民以及下民,皇族在这片大地的中心,外围则是上民的地方,只不过上民属于自治,分为各种派系,互相之间总有争斗,您要见的皇甫大人就是其中之一。至于我们下民,则基本都生活在海岸线附近,向着内陆也不能进入超过三十里,因此您若是说让小的带过去,实在是没有办法的,还请原谅。” “自然无妨。”杨戬道:“只是有一点不明白,这上民与下民的区别,又是如何界定的?纵容说是下民,可若没人看管,想要去到上民区也不是不可能吧,总不成处处有人把守吗?” 那鱼人苦笑:“您是不知道,我们下民怎可与上面一样?”他晃了晃那条鱼尾:“我们可都是没有双腿的,混在上民之中,可不是一眼就清楚了?若是被抓到,杀了还是小事,只怕连累兄弟父母,才是悲惨啊,因此我们都有自知之明,那上民的地方,是绝不敢冒犯的。” 说话间,船已经靠岸,那人鱼带着众人连蹦带跳的走着,走了约莫十几里就停下了脚步:“再往前去,翻过这座小山就到了上民的所在了,一来那里不是我该去的地方,二来我这样爬山也是太慢,怕耽误了众位大人的行程。就不再向前了。” 杨戬连忙拱手称谢,那人鱼又是惊慌,连连摆手:“大人多礼了!对我们这些下民,您随便使唤便可,不用如此。” 辞别了人鱼,几人方翻过那座山,就见到了另一幅场景,虽然朴素,但是也终于有了城郭村落的模样,而且入目所见,都是普通的人,与人鱼大不相同,向来这处正是他们口中上民的所在,至此,沙罗等人的样貌也不算特异与引人注目,倒是让他们更加踏实了下来。 走进人群之中,果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打听皇甫的时候,虽然偶有人侧目,但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事情发生,比起先前听那人鱼所述,众人心里本还担心这里的所谓上民会不易相处,甚至有众多规矩,可是如今看来,反倒是更接近四洲之上的普通乡镇,完全看不出来有何异样。 得知若是寻常赶路还需要两三天的路程,在这处却又没发现修士,众人不想御空飞行引人注目,因此这一日,行到了晚上寻了个旅店暂且休息,好在这处的钱财也是金银,虽然形状不同,不过对于几人来说,这可就太容易了。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日,众人一早便赶路,到了中午,正要穿过一片密林,却在密林之中忽然听到了特异的兽吼,还没探查,就见一头怪兽已经飞奔而来,方要出手制止,就看一直羽箭飞来,扎到了野兽的脖颈之上,那兽应声而倒,接着就见一个穿着猎户装扮的女子奔了过来,这一看,别人还没事,悟能则是呆在原地,瞪着眼睛,口中喃喃的道:“嫦……娥?” 回十九、身份 情心 诛心 “什么?”那女子没有听清,一边掏出随身的匕首给那野兽补上了一刀,一边问道。 悟能一把冲了上去,按在女子的肩上,流出了眼泪,叫道:“你是嫦娥吗!?” “什么鹅!神经病!”那女子终于望向了他,虽然语气不耐烦,可忽然看见悟能英俊的脸庞以及那动情的表情,不禁一愣:“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不会错!”悟能说道:“你一定是她,怎么你不记得我了吗?” “可是我真的不认识你啊,从出生到现在这十八年我也没见过你啊!大哥,你真的认错人了。”那女子说道。 悟能却只是摇头,更是一把拥住了那女子。 那女人大惊,惊慌推着悟能的同时,不忘吹一声口哨。 很快,密林中又响起来几声口哨,很快就有几名同样身着猎人服饰的人冲了过来,见了这情景,纷纷拉弓上箭,指着悟能。 哮天犬则充满敌意的对着那些人发出‘呜呜’的威胁声响。 杨戬忙打个哈哈,说道:“误会,误会,我这朋友认错人了。” 沙罗则是走过去按住悟能肩膀低声说:“我瞧这姑娘不似作伪,也许真的只是认错了也说不定,有什么事情还是先放开再说。” 悟能虽然心情激动,可也知道自己此举有些奇怪,当下放开那女子,接着脸上就火辣辣一疼,原来是那女子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 可是扇完,那女子却是脸色一红,转身跑到一猎户旁,说道:“哥哥,这奇怪的男人轻薄于我。” 那猎户身材魁梧,闻此言,方又瞧在眼里,心中怒火炽烈,当下甩开了弓箭,抽出腰刀,冲过去就要捅悟能,不过却被那女子一把拉住,摇摇头说道:“不用如此,给他个教训也就是了。” “好!”猎户点头,又收起了腰刀,冲了过去,对着悟能胸口就是一拳,口中还骂骂咧咧:“看我教训你个小白脸!” 哪知道这一拳打下去,悟能一点事情没有,他却反而如同打在铸铁之上,当下甩着拳头直跳脚。 其余猎户看来,不知何事,更有一人手一松,箭就射了出来,就看箭直飞而过,只是猎户们却没见这帮人有一人露出些许惊慌的神色,反而那八字眉的青年还微微摇了摇头。 当箭打在身体上,却如同撞上大石般歪斜斜的坠落时,他们才明白这是遇见高人了。 只是这时候,白光闪过,射箭猎户已经被扑倒在地,白色猛犬锋利的牙齿已经贴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所有猎户终于大惊失色。 那女子的哥哥也大叫:“口下留情。” 他哪知道啸天是灵犬,若说智慧只比他高不比他低,听了话,竟然转头望他,露出诡异的一笑,原来,这只不过是吓唬一下他们的。 这时候,那女子哥哥才大叫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这般厉害!” 杨戬叫回啸天,只一抱拳说道:“我们只是普通修士,先前有所误会,多有得罪了。” 悟能却根本如同没在意这以他为中心发生的一切,哪怕放开女子,眼睛也一刻不移开,此刻才忽然说道:“这位大哥,既然她是你的妹妹,可否问一下,她真的就在这个地方,十几年前就出生了吗!?” 那男人眼睛咕噜一转,虽然生气,可是知道眼前这些人厉害,也不再敢发作了,只是恶狠狠的说道:“废话,我的妹妹我还不不知道吗?你这家伙别一副色眯眯的样子一直看着她。” 可是悟能不理,又问:“那她颈后那块月牙形的伤疤又是从何而来?” 这次终于女子开口,有些气急败坏的道:“那是我出生就有的胎记!你这变态,偷看我颈后作什么!” 悟能听了,整个人终于抖了一下,然后忽然露出凄凉的笑,可是,他笑着,脸上却有两行眼泪流了下来,只听他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如此之傻,竟然真信那紫薇会放过你,嫦娥,十几年,十几年啊,天庭还没陨落,你就已经被他打落人间,更是转世投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最为熟知他事情的沙罗此刻立刻明白了过来,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恐怕在天庭陨落前的半个多月前,紫薇就已经杀掉了嫦娥,更是灭了神籍,自封神榜上除名,也只有如此,她才会轮回转世,投胎人间。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悟能,只好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都是因为我的事耽误了,对不起。” 悟能凄然望着他:“不,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还是太天真了,此时此刻,我朱岗冽发誓,今生不灭紫薇,誓不罢休。” 他露出凶狠的表情,就连那张英俊的脸也变得有些扭曲了,可是忽然之间他又换了一副样子,脸上带起了些许的希冀,对着那女子问道:“你,真的不认识我了么,一点都记不起了吗?你我的前世,那一段情缘,难道真的烟消云散了吗?” 那女子方要开口,只说了个你字,忽然她颈后一阵刺痛,竟然一下子晕了过去。 她的哥哥大惊,就要过去,已经有一袭黑影掠了过去,扶住了她,定睛望去,才发现她背后的月牙痕迹已经不是胎记的颜色,竟然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宛如月色。 “这是!”悟能瞪大了眼睛,又咬紧了牙关,过于用力,竟连牙龈都冒出了血,他的情绪之中同时混杂了爱与恨,叫道:“这是情心结还有诛心锁!何必!何苦啊!” 这话一出,众人都皱起眉头。 那情心结是一种法术,一般都是修士临死之前,为了投胎转世能够保留一段记忆所下的法术,可是代价却是转世后,十世之内不能再修炼,否则必死。 而诛心锁则是一种恶毒的法术,可以封锁人的一段记忆,一旦要记起的时候,就会直接刺激受术者身体,轻则减寿,重则直接丧命。 无疑,情心结该是嫦娥自行所下,而诛心锁则是紫薇所施。 怪不得悟能大叫何苦,感叹嫦娥用情至深,又大叫何必,恨紫薇用心险恶。 回二十、嫦娥 常羲 转变 悟能大叫之后,悲愤交接,竟然眼前一黑也晕了过去。 当他悠悠醒转之际,才发现自己已经在了一个村落之中,正躺在床上。刚一睁眼,就看一张曾经日日夜夜思念的脸庞就在一边。 对视了一下,那女子脸上一红,连忙错开眼睛,开口道:“你醒了,我给你端碗粥去。” “姑娘!”悟能叫道。 “不要姑娘姑娘的,我叫常羲。”说出一句话后,姑娘的身影已经转出了屋外。 看着她的样子,悟能先是一愣,接着一股暖流冲向了心里,流露出了甜蜜的一笑。 原来,就在悟能昏迷的期间,沙罗已经将一段动人心扉的爱情故事讲了出来,那故事中的主角正是天庭大将天蓬元帅,与月宫仙子嫦娥。 一番凄美动人的故事讲完,所有人不禁动容,同时也理解了为何悟能会有如此举动,更是明白了原来常羲的胎记也有如此的意义。 原本虽然突兀,那常羲见到悟能第一眼的时候,却并不反感,当知道眼前这个男子原来是如此深情的时候,更是心里已经有了淡淡的欢喜,由于她的诛心锁才第一次发作,其实悟能方晕过去,她就已经醒来,因此这之后,反而是她一直照顾着悟能。 悟能身体本无大碍,只是急火攻心,见女子出去,当下就起身,向外走去,方出屋子,就见院子之中,悟空靠在一棵树上,对着他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有这般事情,何必藏着掖着,早说出来我们谁也不会怪你,反正天上就没几个好东西,你和紫薇这梁子,也算上俺老孙一份。” 悟能知道她这一刻,终于真正认同自己,只是报以一笑,点了点头。同时他也明白了,或许自己的事情,沙罗终于对所有人说了出来,如此也好,便是他不说,自己也该都说了,毕竟还有事情要做。 悟能寻到了另一个屋子之中,发现众人都在那处。 本以为自己该说些什么,哪知道刚一进去,就见常羲的哥哥冲了过来,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对着他竟磕起了头,叫道:“这位高人!既然你与吾妹前世有缘,那就一定要救救她啊!我听众位高人说了,她那胎记,若是不解除,可是要死人的!” 悟能惊慌,连忙将他扶起说道:“不要这样,常羲我是一定要救的!还请放心!纵然天涯海角,我也要寻到那紫薇,除掉他解了诛心锁!快快请起!” 这话说完那常羲大哥才起身说道:“如此多谢了,若能救了吾妹,我常德做牛做马也是甘愿。” 正说着,常羲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叫道:“我还说找不到你,原来在这处,怎地刚醒转就胡乱跑动?再有问题怎么办。” 一个故事前后,这姑娘竟然判若两人,而且语气之中满是对悟能的担忧,不禁让人掩口偷笑。 悟能接过粥,心中一阵温暖,接着他就对沙罗与杨戬说道:“虽然我早便承诺二位,但如今还请见谅,我想要先找到紫薇,好解决常羲的事情。对不住了。” “无妨。”杨戬道:“兄弟能陪我走到这里已经十分感激了,当年天庭之上我们也没什么过深的交情,不过现在看来,你这兄弟我却是想要交的。” 沙罗也道:“是啊,待杨戬兄这处的事情完了,我和悟空也会去帮你的,天大地大,总能找到紫薇的。放心去吧。” 悟空进来,恰好听到这话,自怀中摸索了半天,拿出一块玉来,说道:“俺早就想要将这东西分给大家,可惜还没来得及,姬姬就被西王母带走,壮壮又被那波旬带走,不过如今总是先用上啊。” 看着那玉,悟能问:“此事何物?” 悟空道:“这是命玉。”悟空一发力,那玉一下子断成了五块,她道:“一个人拿一块,性命无忧自无变化,若真是出了什么问题,自会碎裂,虽然不能帮上什么,好歹也算有个念想不是吗?” 向来摆出一副无所谓面孔的悟空,竟然也有这样的心思,着实让人感动。 沙罗当下建议,几人这就互相结为兄弟妹。 只不过都是修者,不以年龄论断,当下众人认了沙罗为大哥,杨戬为二,悟能作三,悟空为四,小白则是最小的老幺。 既然悟能不走,几人又打听了些状况,这才动身,沿着问好的无人之境,迅速向着皇甫那处行去。 终于,这一日来到一片沙漠戈壁,远远望一片帐篷,周边不仅仅有巡逻的兵丁,还有随风飘荡的大旗,上书‘皇甫’二字。 行到近了,就有人来询问,杨戬当下拿出那信,兵丁见了,又引众人进最大的帐篷之内,一进去,就见一脑满肠肥,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正左右拥着各一个身着薄纱的女子,堆满肥肉的脸孔一会儿左亲一下,一会儿右亲一下。 见得杨戬等人,才摇晃着说道:“你就是那女子的哥哥?” “我正是玉英的哥哥杨戬。”他说,虽然内心激动,却不表于形色。 “好。”那胖子说:“我叫皇甫云,既然你是他的兄弟,也该有些能耐,定能帮助于我,哦对了。”他咧开嘴,一口咬住身旁女子递来的一颗葡萄,啪叽一下咬的汁水四溅,咀嚼着说道:“那灵石可曾带来。” 悟空一个翻身,到了胖子身旁,也不避讳,随手拿起一颗葡萄丢进嘴里,将脸贴近,说道:“俺就是灵石化身,你这胖子到底找俺什么事情?” 见此举动,那皇甫云也不责怪,细细打量了一番,笑了起来,道:“好,好,好,言而有信,来人!”他叫道:“请圣姑!” 很快就有一女子掀开帘子进来,杨戬定睛一瞧,那女子面容素雅,身着长裙,华美端丽,雍容大方,不是三圣母又是哪个? 杨戬当下叫道:“妹妹!” 哪知道三圣母只是对他微微一笑,就对着胖子盈盈拜下:“圣姑参见皇甫大人。” 回二十一、冷漠 拒绝 入狱 “这!”杨戬一愣。 那皇甫云已经对三圣母说道:“圣姑,你的兄长来接你了,快跟他走吧。” “不!”三圣母断然拒绝:“我已经不是杨玉英了,如今我是圣姑杨婵,皇甫大人莫不是对我有何不满意这才要赶我走吗?” “哈哈,怎么可能。”那皇甫云笑着,又侧目望向杨戬道:“你看,我信守承诺,可不是我不让她走,而是她不走。” 那杨戬愣了,他想过无数种可能,甚至都想到过杨玉英被囚禁不得脱身,可偏偏就是没想过她竟然会自己不愿意走,且不止如此,她甚至对于自己这个前来搭救的哥哥也会是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 这一赌气,他竟转身就要走,不过沙罗一把拉住了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二弟莫气,这事情恐怕也不会这么简单。” 反倒是悟空更加沉不住气,走到三圣母身前,仰头望着她,半晌才说:“你,真是个神经病啊,我们大老远过来,你不走?莫不是脑袋坏掉了吧,这地方有什么可待的,你是看上这胖子了,还是就喜欢这片荒漠啊,放着好好的神仙不做,哦对了,现在也没神仙了,好歹你也可以闲云野鹤,过个舒坦日子,这地方什么圣母就这么好当吗?” 可惜杨婵对她并不理会,只是转身对着杨戬道:“多谢兄台前来,只是我真的不打算走,这里还有我存在的意义,我,是不会跟你离去的。” “头壳坏了。”悟空又道,迈开步子就要往外走。 哪知道那皇甫云一声呼喝,自外面进来大批兵士,抬起兵器指着悟空,他又道:“这位杨戬是吧,答应了我的要求,带了灵石化身来,换他的妹妹,他妹妹不与他走自然是他的事情,可是你!却不能走!” 悟空大笑:“哈哈,别以为俺老孙不知道,你们这处便连个修士都没有,凭什么留住俺老孙?只需要动一动手指,恐怕你这些兵士就要去见阎王了不是。” 谁想到她笑,那皇甫云也笑道:“我们这里是没有修士,可是不代表就没有力量与你们对抗,你们可知道同样是天地灵气,可有几种用法?” 悟空歪头:“炼体、炼物别无它用,真以为俺老孙胸无点墨吗?” “愚蠢!”皇甫云叫道:“好比做菜,你真以为只能煎炸煮炖吗?殊不知菜本身也可生吃。” 站在悟空面前的几个兵士忽然手中的长枪就变了样子,枪头掉落,露出中空枪管,一阵闪光掠过,猛然间,悟空就觉得身子如同中了许多记重拳,接着就倒着飞了过去,狠狠地落在地上。 异变突生,沙罗、杨戬、小白都亮出了兵器,就连啸天也露出了锋利的牙齿,可是,在账内的所有兵士,同样也将手中的兵器,都变做那铜管的模样,相互对峙着。 皇甫云这才说道:“直接将灵气使用,怎么样?不差吧?” 杨戬叫道:“玉英!你可知道如此?” 那杨婵淡淡的说道:“为了维持皇甫大人的地位,我们不得不出此下策,唯有灵石化身,才能保住我们一方的所有人名啊。”她自身上掏出一个金色圆圈,只一丢,就缠绕到了悟空的头上,悟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以及口中碎碎念着什么,很快,那圈子就向内,即悟空的脑袋之中发出来丝丝的灵气,那灵气宛若实质,像是尖刺一样,直接刺向了悟空的神识,饶是她平日再硬气,此刻也不得不抱着头,哀嚎着在地上打滚。 一刹那间,悟空已经彻底落入了敌人的控制,沙罗等人再不敢行动,有兵士过来搜罗走他们所有的武器。 杨婵才停止了念咒,只留下悟空兀自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皇甫云道:“方才让你们走,却不走,先打进大牢!还有灵石化身,给我带到密室之中,我们最终的兵器要尽快打造完成才是啊。” 入夜,在沙漠地下挖出的牢狱之中,三人一犬默默的盘坐在地,这一次,就连他们也无法逃脱,那监牢的围栏,只一触碰,就会爆发出凶狠的攻击性灵气,瞬间就会受伤,在啸天身上多处好几道伤痕之后,他们已经彻底明白了这个事情。 杨戬满面歉意的对着二人说道:“对不起,将你们拖累进来了。” 沙罗摇头:“哪里话,我们已经结为了兄弟,岂不该有难同当?只是从没想到这处竟然有此方法,可以直接运用灵气,虽然身陷囹圄,不过也算是长了见识,只是悟空。”他叹了一口气:“却不知现在如何,枉她还曾叫我一声大哥,可怜却一点用处没有。” “那金圈又不知道是什么,竟然可让当年的齐天大圣也变作这样啊。”小白感叹。 忽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那是通灵金箍,正是针对灵石化身的,莫说是石猴,便是那墨散人来了,也不见得讨得好去。” 杨婵的身影自阴影处走了出来道,她接着就望向了杨戬:“兄长,到如今我才可以与你说一说,事情并非是如你们所想象一般,那皇甫不是什么好人我自知道,可是这氐人国的所有百姓,却并非都是坏人,我若不留在这里,祝他一臂之力,就寻不到那进入皇族的机会,更是找不到可以拯救这许多人的方法了!你们那朋友,灵石化身的石猴,纵然身死,也是会成为一个英雄的。” “你到底什么意思!四姐她到底会怎么样!”小白冲了上来。 杨戬拉住了小白,道:“既然你已经来到这里,显然是打算跟我们说说前因后果的,既然如此,不妨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情,要让你如此痴迷。” “你们可知道地兽?”杨婵问。 “那是什么?”沙罗道:“地府阴兵?还是曾经的阴界魔兽?” “都不是。”杨婵摇头:“那是一个曾经生活在地下幽暗之处的恐怖种族,也是这处所有祸害的根源,事情,还要从禹皇说起……” 回二十二、地兽 约定 灾难 在帝尧死去的一年后,禹皇正式继位。 本以为人族一统,将要有更好的发展,可偏偏一件从来没有记载在任何地方的恐怖事件发生了。 至于这件事情为什么并没有扩散,也无人得知,只因为这整个事件都没有传到禹皇建立起那偌大的皇城之外。 那一晚,御膳房的桌台下面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接着地面破开,一只兽爪破裂开来,又有一人形怪物自那处出来,接着仿佛是极饿,那怪物找到许多剩下的吃食,一扫而光,接着它又重新隐入了地下。 这动静,那晚还无人知晓,第二日有人见了,却也只以为是有什么动物偷摸进来而已,却不想一场危机即将到来。 就在不久后的一个早上,以御膳房为中心,四周同时涌出了无数的空洞,而每一个空洞处都冒出一个怪物,他们嘶吼着,交流着,并说着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却井然有序,他们并不需要兵器,仅仅依靠利爪就足够虏获众多的生命。 虽然阳光让他们恐惧,可是房屋林立,屋檐下却成了他们前进的最好踏脚板。 哪怕众人反应的算是及时,也不能阻挡着突如其来的敌人。 一场大战陡然而至,其中多少血腥不用言语就已经可以猜到,直到禹皇力挽狂澜,才终于让这些妖物撤退。 但是此刻,众人已经得知,恐怕这并非寻常的野兽,而是有组织有预谋的一个从未听说的种族,而甚至刚刚来到的也只不过是一场前哨战罢了。 为了彻底解除这个隐患,禹皇不顾劝阻,决定孤身前去。 他深入了地下不知多深,又经过了无数次战斗,才带着一身鲜血来到了这个种族的王面前。 好在王并非只是好勇斗狠之辈,更是会讲大荒的语言,一番谈判,禹皇才知道,原来就在地下的深处一直存在着这一只被称为地兽的种族,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的两个种族,却因为地兽的食物危机产生了冲突。 他们并不喜欢阳光,可是却不能就此孤独的躲在地下就此灭绝,他们也不喜欢战争,可是若不战争,就会有人发发善心,让他们存活下去,这样的事情,他们早就从地上打探来到消息之中一清二楚了。 因此,先前的战争更像是一场足够血腥的邀约书,他们本来的目的就是要让人族有人可以下来交流。 禹皇惊诧了,如此有智慧的种族一直深深潜藏着不仅让他后怕,若是他们好斗一些,这大荒该是一个什么局面,还无从得知。 那地兽之王说,他们有着深入地下的优势,这里就是他们的王国,纵容哪怕是修士前来,在这地下也不见得可以讨到好去,可是他们也不想真的挑动大规模的战争,因此只要禹皇可以提供给他们食物,双方依旧可以相安无事。 这是个霸王条款,但是禹皇却不得不遵从,他只好应承了下来,不断地提供给地兽食物,但是同一时间,他也在这皇城之中开始设立禁制,因为在他详细的调查之中发现原来并非从所有的地方,地兽都能来到这阳光之下,只有特定的几个地方,他们在通过的时候,身上才会被自然赋予一层保护,以求短时间的来到阳光之下。 要说起来,大自然果然才是最为神奇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诚不我欺也。天下之大,如此多的种族,都设立了一套生存之道。 至此,人族与地兽的契约在悄无声息的进行着,直到有一次,地兽之王终于发现了禹皇竟然在偷偷的设立禁制的事情,这让他暴怒,几乎就要纠集大军,展开决战,哪怕牺牲再多的族人,也要冲破禁制,让卑鄙的人族得道教训,这是地兽之王的怒火,也是整个地兽一族的怒火。 就在这个时候,白泽与嘲风的决战开始了,也意味着那一次大荒的大灾难开始了。 洪水让所有种族都不得各式各样的恩怨了,能够活下去,才是最终的目的,那一次,禹皇治水,只为了拯救人族,而地兽则远比地上的种族经受了更大的磨难,地下水的汹涌远比洪水更加的可怕。 …… “所以,地兽的后续又怎么样了?”沙罗问。 “没人知道,大荒之中再没有人听说过地兽的消息,当年知晓的人也已经死去。”杨婵说:“但是曾经的皇城的大地,却飘荡到了现在的地方,也就是氐人国,现在你们应该明白为什么传说这处是人族的正统了吧。” 杨戬又问:“那大禹呢?” 杨婵道:“自从当年治水之后,就没人有他的消息了,究竟他的结局怎么样,无人知晓。” 小白说:“那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一定要灵石?” 杨婵道:“我们本以为地兽已经成为了历史,可是不算太久前禁制却发生了异动,那是有人从内部攻击而至,也因为禁制出了问题,怕是地兽要出来,而失去了禹皇,唯一能够弥补禁制缺陷的就是灵石,不仅如此,还需要足够强大的灵石化身,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足够强大,且能够为我们所控的灵石化身来不断的为禁制提供足够的防御力”他对着众人忽然问道:“你们以为所谓的上民团体真的就是自治吗?” “你的意思就是说,所有的事情,都有人授意如此喽?”沙罗问。 “其实也不妨告诉你们,四大石猴,如今聚齐了,哪怕当初没有明言,我们也知道,兄长能够带来的,无疑只会是通臂猿猴。只有四猴决斗,挑选出最强的!才能进入皇城。” “不。”杨戬摇了摇头:“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何会参与到这样的事情之中,妹妹,我了解你,你心地善良,可你也不是会平白无故去管这些事情的人,世间百态人情冷暖我们看了太多,你真的会为了一个氐人国做到这个地步吗?” 杨婵笑了:“他是皇族,我,要见他。” 回二十三、身份 天书 解释 “可笑!”沙罗忽然说道。 “什么?”杨婵道。 沙罗望着她,一字一顿的道:“我说你可笑,氐人国可笑,就连大禹也可笑。” 见众人目光,沙罗道:“为一己之私,妄操纵事由,你可笑!这氐人国并未调查清楚,却凭己所断,决定他人命运可笑,那大禹言而无信,更是可笑!” 杨婵冷笑:“你粗听简言,就下了判断,又不可笑吗?禹皇为了整个人族作此判断,有何错误?氐人国也不是毫无根据,因为虽然禹皇不知所踪,却留下了一个石碑,本视为天书,可是现在已经破解出来,竟然就是说这禁制的事,跨越多少年的预言与警示,怎会不真!” “你是说,夏禹书!”沙罗眯起眼睛问道,忽然大笑:“纵容不明所指,可不过仅仅十二个字!你们却能理解出这许多吗?!” 杨婵站了起来:“哼,你心中早有成见,又怎么能理解,我今日来,本是因为吾兄在,想要劝解你们一起合作的,可如今看来,你们就在这里待着吧!”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众人在此。 这时,杨戬才开口说道:“大哥此举何意?我却不解。” 他说的没错,这样并非沙罗一贯的风格。 沙罗笑了,先是在地上画出了十二个符号,问杨戬:“二弟,你且看这十二字是否便是大禹治水后留下的十二字天书?” 杨戬细细观瞧,并无差别,遂点头。 沙罗又道:“既然如此,就没有问题了,说明这个世界与我曾经世界的夏禹书并无二致,而我曾经经历的世界之中,夏禹书的含义已经得知!故而并非天书!” “这?有何用?”小白问。哮天犬也眨巴着眼睛盯着沙罗。 沙罗道:“这十二个字的意思是:旨临,圣形见,循升,奉献,赏生亡。” “什么意思?”小白再问。 “神圣的形体出现,循着轨迹修行得到升华,奉上祭品,在出生和死亡过程中得到回报!”沙罗说:“我想可以这样解释。” “莫非……!”杨戬似乎想到了什么,长大了眼睛,拍手叫道。 “没错,二弟想到了?”沙罗微笑着说:“从令妹开始说起大禹的事情,我就想到了夏禹书,果然真的与其有关系,与我所料不错,这期间,我也一直考虑如何脱离困境,现在看来,氐人国迷信禹皇,奉夏禹书为天书,我们正可以从中做些学问,这夏禹书或许就是我们救命的法宝也说不定!再加上我们在苍梧之山听到的事情,其中有太多可以利用的关键了,接下来,就看我们如何演好这一场戏,就足够了。” “况且。”沙罗接着说:“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何有人推算我们要在这里待上些时日了,这恐怕该是一场大戏啊!” …… 皇甫云正在大帐之中眯着,两名侍女用巨大的蒲扇给他扇着风,在这气候之中极是受用,可偏偏这么一段美好的时光,被一阵焦急的脚步打断了。 “皇甫大人!皇甫大人!”一人急来,站在帐门口。 皇甫皱着眉,一脸不耐烦的叫道:“什么事情,大呼小叫!进来!” 那人迅速进来,道:”大人,小的是地沙牢的管事,有要事禀报!” “那就快说!墨迹什么!”皇甫云不耐烦的道。 那人没开口,却是望了望那两名侍女。 皇甫云一挥手,两名侍女应声而退,他才半睁着眼睛说道:“快说!” “那人!那人说他是禹皇转世!”那管事压低了声音说道。 “就这个?”皇甫云歪了歪头:“这样的话你也信,不管你说的是谁,杀了他,然后你自己就领罚,滚!” 可是那管事没动,而是说道:“大人,我本也以为他是随便说的!可是,他跟小人说了夏禹书的内容!小人不敢妄自决断啊,因此才要报告给大人!” “哦?”皇甫云终于坐直了身子:“你过来,他说了什么?!” 那管事凑上前来,小声说道:“那人说夏禹书十二字分别是“旨临,圣形见,循升,奉献,赏生亡。” 这话一出,皇甫云眼睛睁了起来,沉吟半天,才说道:“好!很好!这人是谁?” “就是随着圣姑兄长来的,那叫做沙罗的人。”管事堆起了笑,心中暗喜,看来这消息还真够准确,若那人确实是禹皇转世,他作为第一个发现的人,至少也要平地升三级吧,说不定,还有机会进入皇城里面寻一份差事,到那时候,在这氐人国,自己的身份可是了不得了! 正想着,他却忽然感觉胸口一凉,诧然低头望去,才发现胸口已经插入了一柄匕首,拿着刀的正是满脸狰狞的皇甫云。 皇甫云恶狠狠的道:“便是上民中,也只有我们四大藩王才知道夏禹书的内容,你这消息果然很好!只可惜你却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啊!”他的刀柄一转,那管事已经瘫软了下去,再无气息,一场美梦还没做完就烟消云散。 皇甫云冰冷的目光望着地上的尸体说道:“不过你放心,你的亲人我会给他们一个好的去处,让他们去到下民的区域,多接触接触那些舒适的海风!啊哈哈哈!” 他疯狂的笑着,眼神之中却狠狠的望向地沙牢的方向:“竟然知道夏禹书,莫不是真有些门道……?” 沙罗等人望着挺着肥胖肚子的皇甫云阴沉着脸,向着他们走来,他早就知道会有此一幕,因此背负着双手,昂首挺胸,微笑着望着来人,宛若王者。 “就是你?竟然敢号称是禹皇转世?”皇甫云冷笑着问。 可是沙罗没说别的,只是对他说道:“跪下。” 小白在一旁也叫道:“你这贱人!见了禹皇转世还不跪下!” 皇甫云大笑:“前几日你还是一普通外来人,如今却忽然就成了禹皇转世?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吗!来人将他们拿下!就地砍了!” 随他而来的士兵,拿出了一排可以直接发出灵气的筒子,指向了沙罗等人。 回二十四、对峙 条件 同意 面对着威胁,沙罗几人毫不畏惧,杨戬开口道:“先前他确实不知道,可是就在这牢里,却忽然感受到了征兆,因此禹皇一直沉睡的灵魂才会复苏,否则你又以为我们怎么知道……” “够了!”那皇甫云叫,又对着身后的随身卫士说道:“先都出去,守好门口,如果一个时辰之后,我还没有出来的话,进来,所有人都杀掉一个不留!” 见再无别人,他才开口说道:“如今这里没有别人,我建议你们最好实话实说,否则我定会将你们杀掉,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禹皇?呵呵,这样的笑话不过可以蒙骗那些愚民,想要蒙骗老子!想都不要想了。” 见皇甫云仍旧不信,小白正要按照沙罗的嘱咐继续罗列所谓的证据,沙罗已经用背负在身后的手悄悄的摆了一摆,然后说道:“且不论真假,既然皇甫大人如此说,我倒是发现了两件好玩的事情。” 那皇甫云冷眼邪笑:“说来听听。” “第一。”沙罗道:“皇甫大人处事谨慎果断,屏退左右再来说这事,纵然不相信我们,恐怕也是想要从这件事中得到些什么,所以我觉得不管如何,这事情该是对于您,有可以利用的价值。” 皇甫云眯起了眼睛,不承认也不拒绝:“那第二呢?” 沙罗道:“第二就是,皇甫大人既然说那些是愚民,可见并不赞同这里事事奉禹皇为天命的理念,我猜,或许大人本也不是这里的人。” “哈哈哈哈,你是个聪明的人。不过……”皇甫云猛的从手中拿出一个盘子,按了一下盘子中间的凸起,盘子四周汹涌喷射出灵气,那灵气又开始旋转,发出尖啸声音,看起来只要擦上一点就会破开骨肉,着实恐怖,皇甫云说道:“太聪明的人总是活不了太久的。” 见此,杨戬与小白已经拉开了阵势,不过沙罗依旧不紧不慢的道:“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比起互相残杀,相互合作各取所需岂不是更好,我猜猜看,能从一个外人做到如今的地步,这次又安排这灵石的事情,恐怕皇甫大人的目的也是想要进入皇城扎稳脚跟吧,我想若不进入皇城,哪怕现在已经是上民之中的顶级存在,也总怕有一天宛若坠崖,声望、地位直落谷底,这种心思,作为外来人,总是少不了的,安全感这东西吗?谁也不会嫌多!我说的对不对!” 一番话正如一个坠子,直刺皇甫云心底,沙罗说的一点错也没有,他本不是这里的人,当年流落海上,机缘巧合才大难不死来到这氐人国,幸好他并非人鱼之身,而本身又工于心计,这些年奋斗下来,也就成了上民之中四大藩王的其中一个,按照道理来说,他本该十分满足了,可是没有人知道,他一点也不开心,反而每日的惶恐无时无刻不在笼罩着他,皇城内,才是氐人国真正的王,生杀予夺全凭他们做主,而这些极其重视血统的人,本就不喜欢任何外来的人口,若非他们对于所谓上民这种‘杂种’同样不在意,他也不会走到今日。 但那又怎么样呢?他再厉害也不过是宠物中的老大,所以他愈发的展现出自己暴虐荒淫的一面,不过是掩饰越来越重的心虚罢了。 沙罗的话,直接让他感受到了宛如深藏心底多年的不堪秘密暴露的难受,操持起灵力盘刀,就对着沙罗飞了过去,那飞盘宛如切瓜砍菜一般就切断了围栏,直对着沙罗的咽喉而来。 沙罗更是神奇,非但不躲不避,还蓦然出手,两只胳膊分别挡住了就要行动的小白与杨戬。同时还伸出一只腿拦住了哮天。 他在赌,而且真的赌赢了。 飞盘在距离他的喉管不足一拳的距离终于停下了,悬浮在了那里。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皇甫云恶狠狠的说。 “重整氐人国,政变!”沙罗一字一顿的说道。 “重整……”皇甫云咬紧了牙,很明显能看到他的脑海之中正在飞速的运转。 沙罗又道:“但是我却不能留在这处,我只想要让这氐人国重新成为一个可以与外界互通的正常国家,并且与东海龙族结为盟友,在日后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成为不用担心的真正后盾,如此就可以了。” “所以……”皇甫云斜着眼睛望着沙罗的双眸。 “所以我们确实需要一个熟悉这里,而且有能力掌控这里的人,皇甫大人,目前我没有发现比你还合适的人选了!”沙罗道:“如果成功,你许我承诺,我给你一个国家!” “我……凭什么相信你?”皇甫云的语气已经明显松动了,就连那灵力盘转动的速度也降了下来。 沙罗摇了摇头:“我没有承诺可以给你,但是我可以写一封信,以禹皇转世的名义!” 皇甫云的眼睛渐渐地眯了起来,嘴角反而慢慢的上扬,他忽然大叫道:“都进来!” 见所有卫兵都下来后,他大叫道:“快快参拜禹皇转世!” 他率先贵了下来,眼睛斜向上望着沙罗,这一下,他算是认可了与沙罗等人之间的约定。 “都起来吧!我方醒转不久!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了解,就有劳皇甫你了!”沙罗昂声道,这一步算是迈过了,不过接下来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做,这氐人国他还了解的确实不够深,想要在这处如鱼得水,可绝不能单单依靠武力了,谋略才是赖以生存的关键。 如今虽然皇甫云暂时与他们合作,但是此举亦无疑与虎谋皮,下一步,他要快速开始建立属于自己的团队,而且不仅仅是上民之中,下民,也需要! 沙罗的脑海之中闪过那个送他们过来的人鱼,嫦娥的哥哥。 “恭迎禹皇先去我的帐中!并委派人严加防范,以防有贼子进去!”皇甫云起身安排到,只是说是防贼,实则也是监视,他也还没有完全相信这三个人! 回二十五、漂流 藩王 意义 当晚,沙罗等人在皇甫云的大帐之中被重重的‘保护’起来,而皇甫云也在其中。 “现在你们已经如愿以偿了。”皇甫云搓弄着手上的宝石戒指:“接下来,你们有什么计划?如果不满意或者不可行,我不介意宣布是我判断错误,错认了你们是禹皇的转世。” 沙罗沉稳的道:“既然我们现在在一条船上,我不妨直说,目前我的计划,还只是一个大概,虽然我曾经听过一些关于氐人国的事情,但是并不够全面,更细节的计划,我还是想先听听皇甫大人给我们讲过这里的事情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我还有一个想法。”杨戬说道:“这个计划,我希望让玉英也参与进来。” 皇甫云望着杨戬,眼珠转了一圈才道:“你的妹妹?不急,说真的,我也不是很相信她,毕竟她并不真的是我的体系内的人,这样,你们既然想听,我就给你们讲一讲这氐人国的情况。” …… 当年大陆分崩离析,又有水流汹涌,原本许多属于大荒的土地,都在那之后成为了海岛,或是小块的陆地,这氐人国也是。 刚开始的时候,氐人国所在仅仅在东海的边上,可是随着日升月移,则逐渐漂流的越来越远,直到这片土地碰撞到了另一片土地之上,才停止了变化。 而就在另一片土地之上,原本是一支不知道从何时起就生存在那里的人类与人鱼和平共处的乐园。 在那片乐园之上,两个种族相互扶持,人族为人鱼带去内陆的矿物与特产,而人鱼则为人族提供丰富的海产食物。 可是这只漂流过来的所谓‘皇族’后裔,并不喜欢这样的状况,他们在长年的漂流过程之中,掌握了一种独特的技术,那就是可以直接操纵灵力并且制作成武器,依靠着这种强大的武力,他们很快的就成为了这块地方的霸主,于是乐园成了殖民地,所谓的阶级也划分了出来,只不过,一开始只有所谓的皇族与平民,然而随着岁月的变迁,皇族想要保持血统纯正的弊端却显现了出来,不断的近亲结合,导致了后代的产出率极低,因此许多皇族不得不与平民结合,而这则成为他们能够接受的最大程度。 简单来说,皇族可以不断与平民婚配,而这一代所孕育出的孩子,也会被承认为皇族,如果接着这一代的孩子之间婚配,自然继续被承认,可若这一代所谓的‘混血’再与平民婚配,则就会被认定为平民。 这样的状况,曾经在几十年内解决了所谓皇族的延续问题,但是后来这种复杂的计算方式,却引起了一场极大的战争,在一场血斗之后,皇族几乎屠戮殆尽,那一战中,一个平民的英雄‘霍氏’宛如新星涌现,可是本以为是平民希望的他,却在成为了王之后,带来了更加变本加厉的镇压与统治。 只是这里的人们并不了解,这样的事情,在四洲之中也比比皆是,或许这就是人的本性,或许这就是权力所必定会带来的历史走向。 总之不断的皇朝更替,带来不断变化的政权结构,对于人类来说,这些不过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而对于一向爱好和平的人鱼,则是噩梦的开始,终于有一天,当他们被赋予下民的称号时,他们也成为了彻底被剥削的对象。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了差不多百年前,那时候,正在位的天子是‘新罗氏’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宣布将要建造皇城——即围起高高的护城墙,与深深的护城河,自此,皇城不参与外面的管理,只许诺有四个藩王的名额,作为真正的统治者。 而就在那之后,皇城外的战国时代拉开了序幕,长达近六十年的争斗,终于达到了现在这个稳定的结构。 而皇甫云正是在这期间巩固起来属于自己的权力,沙罗说的没错,他不是本地人,甚至他都不是人族,哪怕看起来他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可实际他已经超过了百岁,这名流落到这处的巫族直到做了一名藩王才知道,原来所谓的皇族不外治,不过是一场政治阴谋。 利用对于四大藩王的直接控制,极大的减少了管理的成本,同时又可以利用混乱的环境来培养精兵,以备不时只需。 杨婵的消息并不准确,那所谓的封印出问题并不是最近才有的事情,而是百年前就开始了,而皇族为了逐渐崩坏的封印,准备以后让经过血与泪洗练的四大藩王带领精兵与之对抗才是真正的目的。 只是随着封印越来越大,里面传达出来的恐怖景象,以及那忽然带回来夏禹书的刘玺改变了这一状况。 这刘玺正是三圣母的爱人,他本是氐人国皇族派出潜伏到四洲之内学习各种礼仪法规,农耕技术的一批人之一,在无意中得知了夏禹书的情况下就迅速将此消息带回去,毕竟一只号称人族正统的种族,哪怕执政的早已经不是当年那批人的后代,也还是需要这样的名号。 可是随着对夏禹书的研究,却让他们开始真的了解的这段封印的历史,就在夏禹书破解之后,他们终于明白了,也许地下深埋的那些怪物,依靠他们所谓的精兵也是不能解决的。 恰好这时候三圣母寻来,刘玺借着这段感情,要求三圣母为他完成找寻灵石化身的事情,才可进皇城重新相见。 而三圣母则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改名叫做杨婵,并自称圣姑,还来到了皇甫云处出谋划策,可以说杨戬前来,完全是因为杨婵的原因,倒是与这皇甫云其实没有多大的关系。 …… 讲到这里,众人才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只是带来的震撼却更加的大了。 本以为因为什么而被控制的杨婵,其实才是指挥者,看起来阴险狡诈的皇甫云才是那个傀儡,怪不得沙罗的话可以直戳他的内心。 从种种迹象看来,他作为藩王的意义越来越小了,即将被淘汰的感觉着实让他心急火燎。 回二十六、赌约 静心 灵明 “所以,当今的势力结构是下民完全是孱弱的人鱼一族,而上民则是由四大藩王领导的人族,至于皇族,则是固步自封在皇城之内,只控制四大藩王。我如此说,没有错误吧?”沙罗分析道。 “是这样的。”皇甫云说。 “我只是很好奇。”杨戬道:“这样的权力结构真的不会出问题吗?若四大藩王联手造反,所谓的皇城岂不是就变做了被围困的孤岛?倾灭也不过是转瞬间的事情吧。” “你有所不知,虽然我是藩王之一,可却是唯一一个外来人爬到了这个地位的。”皇甫云道:“而另外三位,则是早就在这处的氏族,这些大家族延续多少代的仇怨,注定他们难以精诚合作,更何况,你真的就以为皇族孱弱?你们可知道我们运用灵力的技术从何而来?既然敢交于我们这样的技术,他们就一定有更加厉害的技术,否则凭什么如此做。” “好,不论这些。”沙罗道:“至少我们知道了所谓的皇族统治,并不是密不透风的一块铁板,这是我们可以撬动的一点,至少我们先要从这点做起,这样皇甫大人,你若要我说什么计划,一来谁都不能保证未来的事情,而来你也不会尽信,不若这样,我们立一个赌约。” “什么赌约?” “我若能说服其他的藩王,你就全力支持我如何!”沙罗道。 “哼,无需如此。”那皇甫云冷笑说道:“只要你能说服陶丘占那老家伙!我就信你们。” “陶丘氏?”杨戬道:“这个古老的姓氏可是许久都没有听到过了啊。” “是啊,只可惜这人,也是一样的古老,墨守成规,顽固不化。”皇甫云说:“和我最不对付的也是他,若能说服他,你们说什么都行。” “好!就这么商定。”沙罗说:“不过我还是有两个要求,第一个就是现在就要把禹皇转世的消息散播出去,第二便是让我们与悟空见上一面。” 半个时辰后,他们已经来到了一间房子里,这房子并没有什么人看守,可是偏偏就在里面的悟空却走不出去,只因为房子四周,就连屋顶都设立了禁咒,与杨婵所念咒语一般,只要接触悟空便会头疼欲裂。 本以为会看见一个焦躁的她,可是出乎意料的,他们进去,就见悟空正在平静大打坐,见他们来了,也不过是微微抬起了眼皮道:“稍等片刻,待俺颂完这段心法。” 又是约莫一炷香的时候,悟空才真的睁开眼睛,解开了盘着的腿,对着他们说道:“是不是很意外?俺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不妨先说说。”沙罗道。 悟空点头:“虽然限制俺的是这紧箍。”她指了指头上:“不过真正让俺心慌的并非这个,而是有一种预感,恐怕等到在离开这里的已经不是俺了,就算是,也不是现在的俺了。” “也许跟四大石猴有关吧?”小白说道。 “有可能,俺确实觉得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在靠近。”悟空说:“这种感觉让我有一种内心的躁动,与渴望,为了压制这种感觉,不得不依靠心法与打坐来平静心灵。” “也许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的。”沙罗说:“你们本是天地精华,能够有这样的预感也是正常,只是这次来,却要对你说说我们全新的计划。” 沙罗开始对悟空讲述他们的计划,也说明白了有关于皇族要找灵石化身的事情,接着又说道那陶丘占的事情,指了指皇甫云告诉他的方位。 这一说,悟空直接点头说道:“若是我们四个石猴都在这里,那俺的感觉或许没错,你们去到的那个地方该是灵明石猴的所在,若果真的是他,我可不认为它会被这里的人困住你们可知道世人对于俺的评价是什么?” 杨戬道:“世人言美猴王齐天大圣乃为四大灵猴中的通臂猿猴,拿日月,缩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 “夸张了。”悟空晒道:“俺老孙倒是没这么厉害,不过二哥说的没错,确实有这样的评价。” 杨戬又道:“还有那灵明石猴,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 悟空说:“所谓这些言语,却不算太过,若说能打,俺自问绝不怕他,可若说起来精明与计谋,沙罗老大,俺不得不说,他绝不会比你弱,甚至比你更强,若真的他在那什么陶什么的地方,说不定是谁控制谁呢。” “有你一言,胜过千军万马啊!”沙罗道:“不过如此也好,宁与聪明人打交道,也比过与蠢人讲道理强,我们这就动身,待这次事成,就会设法让你脱身,你且在此处等我们。” “好!”悟空又重新盘回了腿。 放一出门小白就问:“那我们现在就走吗?需要打点些行李吗?” 沙罗却摇头:“这次我要自己前去,小白你和二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要做什么?”小白瞪着眼睛不明白。 杨戬却笑了笑:“你我还有啸天,我们要去人鱼的地方,有些事情,趁早打算的好。” 小白这才恍然大悟。 而沙罗,时隔这许久的时间,终于又踏上了独自的征途,甚至如今的他就连当初的长虹索都没有,一切都只余下孤身一人,但即便如此,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却已经远远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 “也许接下来的路,会更加有意思啊。”沙罗望着远方的山,踏出了步伐。 没有施展法术,甚至都没有骑马,他只是一步一步向着陶丘占的底盘走去,一方面单单依靠皇甫云给他描述的信息根本就不够用,他需要更多的汲取有关于氐人国的各项事宜,无论是风土人情,又或是经济政治,无一不需要。 而同时,他也在等待消息的扩散,扩散道陶丘占那边的人都知道了有禹皇转世这么一回事才可以施展他的下一步计划。 回二十七、张狂 人质 师氏 “你是什么人!”那守卫问道。 沙罗没有说话,只是一闪身,就欺到了身前,还特意在身上散发出丝丝的水汽,宛如水中幻影。 他对着守卫的肚子就是一拳,趁他疼的弯下腰的时候,抬起腿,向下狠狠的踏去,很快那守卫就被他踩在了脚下,如同一条匍匐的狗。 沙罗冷冷的望着周围围上来的人说道:“你们再动一步,我就踏烂他的胸口。” 见四周所有人都不敢妄动,沙罗才道:“叫你们老大过来!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否则,我就要这狗杂种死在这里!” 很快,就有一个人快步冲了过来,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小兵,那人见了沙罗也不多话,直接掏出了手中的灵力筒,指着沙罗的胸口说道:“你放开他,我饶你不死,你若踏烂他的胸口,老子也要在你的胸口开一个洞!” 沙罗笑了,那人就觉得身后猛地伸出了一只手,直接抓住他的脖子,微微用力,就觉得呼吸困难。 再看眼前那人已经化作一片水雾散了。 沙罗又道:“你这家伙是什么等级?” 受了威胁,那人再不敢硬气,说道:“大……大人别动手,小的是百夫长。” “倒是沿用了周朝礼仪。学的不错。”沙罗道:“那就叫千夫长或者师氏过来!” 那百夫长连忙招呼小兵去叫,很快又有一个胖子走了过来。 还没开口,沙罗已经故技重施,擒制住了那胖子问:“你是千夫长?” “是。”胖子倒是比那百夫长镇定的多:“你到底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沙罗将嘴贴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就是禹皇转世,带我去见师氏。” “你是禹皇转世?哼。”那胖子表情凝重:“我看你不过是那皇甫老儿为了巩固自己权力吹嘘出来的骗子吧。” “我看你是活腻了。”沙罗道,手指用力,那胖子立刻喉头发出咯咯的声响,待他眼睛都开始微微上翻,所有的灵力筒已经随时准备轰击到他的身上,沙罗才松开了手,恶狠狠的说道:“敢对我不敬?你有几条命可以用!?” 他说完,眼中凶光一闪,带着那千夫长猛地飞起,这下那些兵士却不敢胡乱发射灵力筒了,一个不慎,不仅沙罗会受伤,那千夫长也会死的透透的。 沙罗扬声叫道:“见了本皇,你等众人为何不跪!” 一挥手,一道水雾洒下,带的四周一片模糊。待水雾散去,那里却失了人影。 走在路上,看见一男子正挟制着一个胖子,所有路人都纷纷避让,偶尔对上目光,也是立刻避开。后面又追随了一些沿途发现的兵士,可是偏偏有人质在手,不敢妄动,倒像是随行保护的卫士一般。 沙罗将事情越闹越大,如今不管真假,禹皇转世的消息却以比之前更加迅速了不止百倍的速度传播着。 来到最热闹的一个城镇之中,终于‘如愿以偿’的被大军包围住了,再不能动弹,这里的居民早就被清空,沙罗却一只手按在那千夫长的头顶上,稳稳的坐在了一块大石之上。 自围困他的军队中,此时走出了一个人,这人消瘦的身材,和鹰一般的目光都说明他并不简单 “你……就是号称禹皇转世的人。”男人问沙罗,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 “你是四个师氏之中的哪一位?”沙罗问,其实他早就从皇甫云处知道这里重要的人的名单,先前也不过是演戏。 “飞鹰师,师氏。”那人说道。 “好,就是你了。”沙罗道:“你来辅佐本皇收复这地!” “你是傻的吗。”飞鹰师师氏说道:“你只会死在这里,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死法的机会。” 沙罗大笑了起来:“原来你也是一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便连那滔天洪水也奈何不了我!何况是你!” 沙罗猛然站起身来,放开了那千夫长,走到飞鹰师师氏面前。 比他矮上半个头的沙罗,微微扬起头却一点都不失气势说道:“有本事你就和我比试一番,试上一试?” “所以说,你很傻。”那飞鹰师师氏猛地向后一退,那些卫士则是往前上了一步,只要他一声令下,就会将沙罗轰道渣子都剩不下。 沙罗真的不怕吗?当然不可能,只是从决定这个计划以来,他的每一步就都是在赌,如今也是,他之所以弄得如此的声势浩大,一方面是为了验证皇甫云是否真的把消息传播了出来,二来,则是为了验证,究竟大禹在这氐人国的中的威信还剩下多少。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着,沙罗一动不动,保持着虎狼般的眼神恶狠狠的环视众人,而那飞鹰师师氏,却一直没有下令攻击。 也许他也在犹豫,眼前这个狂傲的家伙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他定将背负一个骂名,不仅如此,更有可能惹怒皇族,株连九族。 若是假的,恐怕那皇甫云也会借此机会大肆宣扬,说自己没有明辨就杀了人,从而反应给皇族的话,陶丘占那古板的老家伙定会为了皇族而舍了自己,那时候地位同样不保。 想到这里,他忽然发现,处于两难境地的不是眼前的这个疯子,而是自己,他又想深了一层,若是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算计好来的,那就更加可怕了! 一滴冷汗自他的额前冒了下来。 而沙罗当然不会错过这个细节,早在刚才,他已经靠着气势让许多与他对视的士兵错开了眼神,如今时机成熟,他大声的叫道:“飞鹰师听令!追随本皇,将带你们重新回到那昌盛的时代!” 那师氏见此,终于明白了过来,自己如今若要保住地位的路,竟然只剩下拥戴他这一条路可走了,甚至不仅仅如此,还要努力让陶丘占也拥戴这个‘禹皇’才行。 在众人的面前,他终于单膝跪了下去,大叫道:“我,飞鹰师师氏,鹰顾恭迎禹皇重临人间!” 回二十八、慑服 禀报 得意 凭一己之力,沙罗一下子就收服了陶丘占手下四大师氏之一的飞鹰师,虽然这其中有一定的机缘巧合,但更多的是他的胆气与谋略。 被鹰顾如同上宾一般恭送进了他的住所,沙罗却没有像是来访的客人一般,反而是大大咧咧直接坐到主座之上,这样的样子,他还要保持很久,因此沙罗也必须尽快的让自己随时随地都可以找到新的感觉。 方一入座,沙罗就叫嚷道:“你去把那陶丘占叫来吧。” 鹰顾屏退左右,对着沙罗冷冷的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是真假,但若猜得不错的话,至少超过八成的可能性,你是个假货,所以说话注意一些。” “哦?”沙罗露出了略微带着轻蔑的笑容:“若我是假的,你还如此这般,岂不是要欺瞒天下人吗?” “我不知道你的目的。”鹰顾说:“但是你最好也不要做出任何对我不利的事情,否则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一起消失。” 沙罗完全不理会他的威胁,因为他知道,这时候越是威胁越说明心虚,他反而说道:“拿纸墨笔砚来。” “你说什么?”鹰顾问。 “拿就是了!” 看着沙罗在上洋洋洒洒写下了两句话,然后递给了他。 鹰顾定睛一瞧,就见,竟然是夏禹书的原文及解释。他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只觉得原本普通的纸张忽然变得烫手了起来。 见了他的样子沙罗说道:“如今你可信我是禹皇转世?又或者你还是觉得需要鱼死网破!?” 那鹰顾的手微微颤抖,不过他却算是心思缜密之人,面对如此证据,终究还是压下了心头的震撼,说道:“既然禹皇大人重临,我等自当恭庆,只是陶丘大人那处,还望禹皇大人见谅,需要小的先去禀报才行。” “好,那你便去吧!”沙罗道:“本皇亦刚回到这处,却有许多不清楚的地方,这到底是哪个州?” 鹰顾一顿:“这……这里并非四大部洲,而是四海之外的地方。” “哦?竟在如此偏远之地?莫非我人族已经没落至此?” “此事说来话长……”那鹰顾道:“不若我还是先去告知陶丘大人吧。” 鹰顾一路策马飞奔,来到那陶丘占的地方,与之皇甫云的大帐不同,这陶丘占倒是深宅园林无一不全,进得厅内,正有戏子唱曲,那陶丘占还自行拉奏弦琴,脑袋左摇右晃的,甚是开心。 见鹰顾闯入,还神色慌张,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唱曲的女子也知趣的做了个揖,就盈盈离开,那鹰顾立刻说道:“启禀大人,那禹皇转世来了!” 陶丘占望着他的这个手下,只是说道:“此事我已经听人禀报了,闹出不小的动静啊。” “是!”那鹰顾叫道:“如今禹皇大人已经被我接进了居所,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打算?” “如何打算倒是不急,只是我听说你未查明就已经带领整个飞鹰师向其臣服?可有此事!”陶丘占的语气开始慢慢的重了起来。 那鹰顾立刻说道:“是有此事,只是并非卑职没有查明,而是那禹皇转世,手中有证据!” “什么证据?”陶丘占问。 鹰顾呈交上了那幅字,只是他远比皇甫云手下狱官聪明的事,此刻那字折叠在了一起,并不外露,而他也说道:“那禹皇转世说他知道夏禹书的意义,还写了出来,只是如此秘密卑职不敢观瞧,特急报给大人知道,至于真假,还请大人定夺。” 陶丘占接过手来,只一看就知道所言不虚,只是对于他来说,却有着与鹰顾不一样的想法。 ‘这所谓的禹皇转世,竟然知道夏禹书的内容,一定是皇甫云告诉他的!不管这家伙的目的是什么,哼,竟然让自己捉到了这个把柄,将此等重要的事情泄露给了四大藩王之外的人知道,却要到皇城处参上一本,只怕这对手,这次可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哈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他不禁露出了微笑。这表情到了鹰顾处却会错了意,借着机会道:“那禹皇转世说要见大人,不知道……” “见我?”陶丘占收起来笑容:“你个蠢货!回去看好了他,不要让他离开!” 鹰顾完全不知道为何这陶丘占又忽然改了脸色,可是也知道事情并不如他所想一般,不过至少他没有受到责骂也就是了,不管陶丘占如何想,如今他至少要看住了禹皇转世,同时还不能得罪了他,余下的只好再慢慢揣测上意了。 他这边打定了主意不提,那陶丘占也是满怀欣喜的向着另一个地方走去,那里原本该是由他控制的一个灵石化身,可是自从他请来了这尊‘佛’后,才发现自己捡到了宝,慢慢的也就开始万事都要向这灵猴咨询一番,而这灵猴也是自觉,只是在背后出谋划策,不贪求功劳。 敲了敲门,就听见三进院中,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是陶丘大人吧,请进,无须多礼。” 那陶丘占推门而入,就看一个少年正蹲在院子中,拿着几颗草在地上摆来摆去,似是占卜,又似是一个自娱自乐的游戏一般。 “兄弟又在此处占算了?”那陶丘占看起来比灵明石猴大上许多,不过这句兄弟却是有些占了便宜,毕竟他眼前的可是天地化生不知多少岁月的灵猴。 不过灵明石猴毫不在意,只是继续拨弄着草根说道:“闲来无事,只是玩玩。” 陶丘占道:“如若兄弟呆得实在无聊,我便安排人服侍你去游一游这一方的山水,也可解解烦闷。可好?” “这倒是不必。”灵明石猴终于站了起来,望向陶丘占,就见如同瓷娃娃一般,一张精致的脸孔十分可爱,瞧起来就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可爱娃娃,不过看身高倒是该有十三四的样子,他道:“我既然与大人来了此处,自然就不便四处走动,毕竟其他几位藩王都是用了计谋才将我们四个灵石化身诓骗来此处,我与那赤股马猴无支祈也是如此说的,他却不知道我是主动来的这里,若是知道总是不好的。” 回二十九、兴奋 等待 对话 见灵明石猴如此,陶丘占只是拍了拍手说道:“兄弟此言有理,只是若还是无聊,我也可寻些有趣好玩的事物来。” “这更是不用。”那灵明石猴笑了:“玩弄那些物事,却不如帮陶丘大人解决解决事情来的有意思些,这次来,大人是否又有什么可以让我帮着参谋参谋的?” 那陶丘占将所谓禹皇转世的事情说了,又问道:“兄弟,你说我是这就去皇族那边禀报,还是先给那皇甫云写信一封,羞辱他一番好呢?如此拙计竟然还敢使用出来,着实可笑。” “大人且慢。”灵明石猴皱起了眉头:“此事恐怕并非如此简单。” “兄弟此话何解?”陶丘占不明。 “一来那皇甫云向来不是鲁莽之人,也因为如此才能成为四大藩王之中唯一的一个非世家,既然如此,又何必做出此等事情来?”灵明石猴分析道。 “可是,总不能这忽然冒出来的一个家伙,就真的是禹皇转世吧?”陶丘占道。 灵明石猴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他一定不是真的,但是为什么还要如此,也就是第二个疑问,他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陶丘占刚要开口,灵明石猴又道:“还有第三点,此人若是直接来找大人,我们自可进退有度,如何处置也不为过,可偏偏现将消息散开,又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才让那鹰顾来报,大人又以为如何?那鹰顾看起来信吗?” “我瞧他倒是一副相信的样子。”陶丘占嘟囔道。 “这就对了。”灵明石猴开心的拍手道:“因为他不得不信,那家伙恐怕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敢于只身前来。有意思,真有意思,已经许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灵明石猴忽然兴奋了起来,小脸都涨得有些通红:“陶丘大人,可容我去会他一会?” “这……自然可以,莫非这事情这么复杂?”陶丘占还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沙罗正坐在大椅上,翘着二郎腿,把玩着手中的壶,时不时的喝上一口,那鹰顾回来,既没说陶丘占要见他,又没有说不见他,只是说陶丘大人有要事要忙出门在外,要稍等些时日才会回来。还请他在这里耐心的休息一下,他会尽快的催促。 沙罗当然知道这是推脱之词,恐怕那陶丘占本身就怀疑了,不过这也在他的计划之内,若是这里真的有那灵明石猴的话,而那灵明石猴也如悟空所说的一样,相信很快就要迎来这位客人了。 正想着,就见一只小虫自窗户之处飞了过来,这虫晃晃荡荡来到身前,一转身,就变作一个少年落到了地上,细细观瞧就看一身白衣如雪,小脸也是雪白雪白的如同瓷器,正与悟空形容的无二。 沙罗当下面露微笑,侧目睥睨,对着壶嘴吸了一口茶才道:“原来是灵明石猴先六道少爷来了。” 那先六道抱拳笑答:“特来拜见禹皇大人,身份所限,不敢明目而来,特有此举,还望谅解。” “哈哈哈哈。”沙罗大笑:“你我都是聪明人,这样的客套话也就不必说了吧!?” “便是对阵也要先礼后兵,何况我本就不是敌人,客气些总是应该的。”先六道说道。 “好。”沙罗放下了茶壶:“那这礼过了,总该说说那陶丘占,不,是灵明石猴你!有什么打算?对我这禹皇转世,又该如何处置呢?” 灵明石猴先六道自行寻了个座位,由于个子矮小,坐了上去,双脚摸不到地,只是一甩一甩的,这才道:“没想到禹皇大人倒是这个心急的性子,与其我说,不若大人先说说你却是个什么目的吧?” 至此,仅仅几句对话,沙罗就知道悟空那话诚不我欺,这灵明石猴果然好个心机,兼之说话滴水不漏,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说道:“若说我的目的,那是简单,既然我重临人间,自然也要重掌大位,这首当其冲的,就是这地方所谓的四大藩王。” “那禹皇为何不去皇城之内?岂不更快?”先六道微微扬起头,眼睛也微微眯起了一些。 “这可不像聪明人说的话。”沙罗摇了摇头:“哪怕是我的身份,去了皇城之中,就会让掌权者乖乖退位吗?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放在何时也是没有几个君王会做的吧?” “所以,禹皇这是要逼宫喽?”先六道开始摇晃起了头。 “算不得,只是让大家认祖归宗罢了。”沙罗道。 “可是。”先六道猛地停下了脑袋,跳了下来,走到沙罗面前,由于他站着,沙罗坐着,双方视线刚好的平行碰撞在了一起,他一字一顿的道:“我还是想知道你的真实目的。” 不过沙罗哪是易与的人,只是笑了笑,毫不畏惧的望着他道:“我说了,这就是我的目的。” 先六道忽然之间又开始摇了摇头,只是这一次,从耳朵之中掉出了一根铁棍,弯腰捡起,只一晃,就变作一碗口粗细的棍子,他的身子也忽然变化了起来,变作一只巨大的白毛猿猴,唯有额前一朵火焰状的红色毛发与血红的双目争相呼应,显得凶悍无比,他咧开嘴,露出獠牙说道:“我这擎天柱也是许久没有见血了,既然是禹皇转世,可否让我见一见大人的能耐啊?” 这赤裸裸的威胁一出,沙罗反而笑的更甚了,他伸出手,不快,却直接按在了灵明石猴的额头上,轻轻地拍了拍,由始至终,先六道也没有动。 沙罗说道:“收了你这外貌吧,不妨告诉你,通臂猿猴的这样子我也没少见,自不会怕,更何况我早知道你虽然实力强悍,通七十二般变化,却向来不喜欢动武,更喜欢对弈,此话可有错误?” 那灵明石猴一下子收了变化,变回了小孩模样,笑道:“真没意思,好不容易说吓唬吓唬你一下,你也不害怕,大人果然好胆量。既然你不说,我却不妨猜上一猜,你且看我说的对是不对。” 回三十、斗智 结盟 准备 “你来这处,却称禹皇转世,只不过却不去皇城,而是先在所谓上民之处散播消息,必定因为你先前没有来过这里,且并没有进过皇城之内。”灵明石猴先六道分析道:“只有不了解皇城情况的你,才会说出唯恐帝王之位不会轻易相与的话。而你又说你认识通臂猿猴许久,再说明二事,一来你是皇甫云所设计而来的人,毕竟只有他才会需要寻找最后一个灵石化身的灵猴,二就是那齐天大圣一直以来都与一支大唐所在的取经队伍在一起,所以你就是那个队伍之中的人,而根据传说中的样貌,你就是那个名叫做沙罗的御史。” 说道这里,沙罗已经冷汗直冒,原来方才那番变化并不是为了威胁他,而只是为了测试他到底是否认识其他的灵猴。并且从这事情之中,又推断出来更多的事情,甚至连自己的身份都已经猜了出来,他刚在脑海之中电转,还没想好推托之词。 那先六道已经继续说道:“若你是沙罗,身份也就明了,自然不是禹皇转世。而之所以你会如此自称,却是要搅乱此处局面,如此说来可有问题?” 沙罗张了张口,本要否认,可是转念一想,却改了主意,拍起了手:“灵明石猴好心思啊。” 先六道露出得意的眼神:“不过你的目的,我暂时还没有算出来。” 沙罗道:“既然打开天窗说亮话,先六道兄弟猜了我的,不妨也让我猜上一猜?可好?” “你要猜什么?”先六道说。 “我就猜猜,你为何在这里!”沙罗开始反击道:“四大灵猴,又称混世四猴,是为通臂猿猴、灵明石猴、赤股马猴、六耳猕猴,其中三猴善武,唯独灵明石猴善智,只是却多游戏人间,不好乱事。因此此番远赴这氐人国,该不是被计策逼迫而来,是自行前来。既然如此,那陶丘占就不会不将四猴齐聚的事情说出来,故而明知四猴对抗,却仍旧留下,必定有所解法,可解了这事情又有何用?若不来岂不更好,那就说明你本来的目的就不是自保,而是对这里有更加痴迷的事情。这地方虽然我了解不多,可是却也知道此处皇城内有一封印,内里更有乾坤,若我猜的没错,先六道兄弟该是知道了些什么,奔着这封印而来的把!” 随着沙罗每说一句话,灵明石猴的眼睛就瞪大了一分,待说完,已经圆睁着眼睛,猛地拍手,叫道:“好好!太有意思了,我可是许久没有见到你这般善算的人了,痛快痛快啊!” 沙罗笑了,道:“我自认比不过兄弟,不过我却可以告诉你,我的目的与你差不多,所以不如我们齐心协力,这样各取所需,岂不是很好!” “不要!”先六道果断的说。沙罗一愣。 那先六道说道:“难得遇见你这么好玩的人,不博弈一番岂不可惜?否则就真的不好玩了!” 沙罗听了心里只有苦笑,本以为一番话语震慑对方,就可说服,却没想到,反而激起了那先六道的游戏之心,若真多了个这么聪明的搅局者,他可还真不好办,心念电转,他连忙说道:“若是对弈当然有些意思,可是如今却是局势大异,你已经掌控那陶丘占,而我则尚未取得皇甫云的信任,这盘棋起始就差了这许多,玩起来岂不是没有意思?” 先六道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起来,拍手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若真是这样,就不好玩了,你既然来这里,定是许诺了皇甫云说服陶丘占与他合作吧?这样,我便帮你这一步,只不过,这之后,我却要去控制剩下两位藩王,到时候,你我各持二子,来一场博弈,文也好,武也罢,看谁胜了这场五五分的棋局,到时候分了胜负,你我二人再协力完成各自的目的也不为过。好好好!”他说完也不管沙罗答应不答应,一转身就变成一只小虫子,重新飞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话语回荡在屋中:“我这就去与陶丘占说道,接着,就等着你我对弈了!” 沙罗只能坐在屋中苦笑,他完全没想到,这处的事情,倒是解决的很痛快,可是却偏偏给自己招惹了一个了不得的对手,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别无他法,只好再做打算,况且他还有一步后手…… 又等了几天,那陶丘占果然亲自来面见他,还一见面就跪拜大叫感恩上天有眼,让禹皇重回人间,并且当下就宣布他归附于禹皇旗下,也不知道那灵明石猴先六道究竟是如何与他所说。接着那陶丘占就当即亲笔写了一封书信,派人快马加鞭送到了皇甫云那边。 这向来不对付的两人,本该是处处针对,可这一封信却让皇甫云目瞪口呆,其中不仅仅客气有礼,更道歉说先前许多大小事情都是误会,就当做过往云烟随风而逝,接下来他们二人还要竭诚合作,共同辅佐禹皇。 皇甫云这当才真的相信那沙罗的计划,或许有成功的可能性,当下也不犹豫,回信一封,并且开始招兵买马,毕竟眼前许多变故恐怕都要发生,唯有提前做准备才是上策,首先还有两位藩王,若是听说他们二位合作,必定有可能也先携手,哪怕那沙罗再大本事,也不可能一下子都全部劝服,这他还是能明白的,既然如此,至少他要做好自保与防御。 二来既然禹皇转世的消息已经散布,虽然皇城内向来不爱理会城外之事,也很快会得到这个消息,若知道又藩王辅佐禹皇转世,又不知道是个什么态度,这一点也不得不让他提前做好已经起义的准备。 总之一来一回两封书信,已经成为了许多事情的起点。 当然,原本皇甫云想要放了悟空,可偏偏那紧箍是杨婵所下,虽然他已经取消了屋子的禁制,不阻碍悟空去任何地方,但是那箍儿就是不能取下。 至于杨婵,竟然不见了踪影。 回三十一、皇城 初探 霍皇 但不管怎么样,至少这地方也算是取得了进展,接下来的日子里,沙罗并没有安排陶丘占与皇甫云会面,毕竟有些事情还是需要磨合期,而是鼓励他们多多以书信交流。 就在这段时间内,沙罗也摸清楚了手头共有多少力量,首先是陶丘占这处,共有四位师氏,分别代表了四个师,飞鹰师、猛虎师、战狼师、迅龙师,每个师三万人左右,合计十二万兵力。而皇甫云处,则分为三个师,分别是幻霞师、迷雾师、虚云师,同是各三万人左右,合计九万兵力。 而正如其名,陶丘占的队伍向来以迅速为名,讲究一击即中,不胜立退,而皇甫云的兵力则是善于布阵,真真假假,虚虚幻幻。 不过纵容虚实结合,这两支队伍合兵绝对互补,可也需要沙罗能够控制才行,接下来的日子他几乎流转在各个师氏身边,同吃同住,只为了深刻的了解他们的性格,只有这样,才能指挥得当。 经过了解,飞鹰师师氏鹰顾性格沉稳阴狠,为人细致,这支队伍比较适合执行偷袭,或是作为伏兵出现,而战狼师的师氏狼盼则拥有近似的性格,但是为人比鹰顾随和的多,更适合作为大战之中隐藏在队伍内的一柄尖刀。 猛虎师与迅龙师的师氏虎踞、龙腾二人都是豪放的汉子,性格粗放,虽然不适合精细化作战,但他们带出来的队伍,若是硬碰硬,可绝对是一把好手。 至于虚云、迷雾、幻霞三师,其实最让沙罗头疼,只因为三位师氏都是女子,且都是阴晴不定的性子,虽然确实符合作战的风格,但是却极难把握。 不过好在现在这些武将只是抓紧熟悉与操练就好,而文臣才是更加关键。 鉴于目前的形式,两大藩王联合,所以并没有什么沙罗可以用的自己人,要知道所谓的谋士无一都是各有心思,即便忠诚,目前来看也绝不会是自己,所以沙罗多数的时候,还是要通过陶丘、皇甫二人下达指令。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他本身也没有这么大的精力,而且他也不想真正的事无巨细、亲力亲为,如今他需要做的更是打造自己禹皇转世的形象,把这个消息彻底的坐实才是。 所以一有余下的时间,沙罗就到了民间,施展法力帮助群众,一改朝堂之上飞扬跋扈的形象,显得极为亲民,不管是真是假,至少他的口碑,开始慢慢的流传了出来。 如此时间很快就过了一个月。 就在这段时间,先六道也正如所述,离开这处,去到了另外两位藩王的地方,不管他如何操弄权术,相信很快就能统一那处。 而一直看起来按兵不动的皇城,这一日也终于有了动静,只不过来到不是别人,却是杨婵,原来这段时间的消失,她果然是已经进去了而并非如她所述一般没有办法。 这次来此,作为皇族亲派御史,接待的礼仪自然不一样,依仗、鼓乐无一不齐,更有一段繁琐的感天祭文读出,后才表明来意。 原来所谓皇族竟然没有任何质疑,反而直接承认了沙罗的身份,并提出最为隆重的邀请,请其去皇族内一叙。 只不过虽然语气恭维,可是却说得斩钉截铁,显然务必要让沙罗,也就是禹皇转世这就要随着杨婵进皇城。 沙罗心有难处,这一来,他无非只有两个选择,一来是当下就举起大旗反了,可如此的话首先他根基不稳,其次也与号称禹皇转世身份的行为不符。 而来就是去那皇城之中,可要知道进去容易出来难啊。 不过左右思量一番,沙罗还是决定随着杨婵而去,都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也许也是个机会。 好在这时候杨戬终于自下民处回来,简单的交流,互通了气息,凭借杨戬的能耐相信掌握这处该是不成问题,三日后,沙罗便随杨婵去那皇城之中。 到了外围,果然正如所述一般,就见齿宽水深,一条护城河围绕皇城,内里偶有翻腾,想来还养了水鳄等物,两道铁索垂下,一道浮桥搭上,这才来到城墙边上,又见巨石垒立,厚墙高耸,上面偶然闪过波光流动,如果不出意外,该是灵力的流光溢彩。 这样的防护虽然对于修士来说并不足够,可是这处基本没有几个人可以随意飞天,却也是算得上铜墙铁壁,防护的完美无瑕了。 厚重的铜门打开,里面就是干净而整齐的街道,只是与外面平民的世界不同的是,这街道全部都是住户,毕竟这处所有的供给都由外面而来,并不需要店铺等等,而且住在这里的都是所谓皇族中人,身份大不相同,自然建筑也都是飞檐流瓦,充满着奢华的感觉。 又是一段路程,经过了一个巨大的广场,却有重兵把手,金盔金甲,威武无方。 最为奇怪的是,就连这支队伍也要绕开走。 沙罗打听,杨婵只是冷冷的说这处就是封印,再没有其他的话语,沙罗也算落得情景,好观察四处的环境等等。 终于一路来到了一大殿前,不出意外这就该是此处真正皇家所在。 可是意外的是,莫说两列文武,这地,竟连护卫也没几个。 进了殿去,就见一华服男子背对着他们站立,自殿顶琉璃瓦洒下的阳光在他的身上却没有庄严的感觉,反而让那微微有些佝偻的身形显得无比的沧桑。 听了动静,他转了身来,满面愁容,露出苦笑说道:“禹皇转世来了。来来来,过来坐。” “这?”沙罗微微诧异,杨婵在他的身旁小声的说,这就是当今氐人国圣上霍穆海。 沙罗点点头,不过他如今的身份也是不能丢了气势,虽然对方本就没有什么气势,沙罗道:“你便是如今这处的皇了?怎地我人族会沦落至这般田地。” 一句问话,却引来了一声发自肺腑的深深叹息。 回三十二、虚伪 真实 玉鼎 “我人族?呵呵。”那霍皇摇头苦笑:“你看,本皇不论你是否真假,也尊你一声禹皇转世。但是这地方,如今却恐怕由不得你我了。” “此话何解?”沙罗问。 “还是你与他讲吧,圣姑。”霍皇说道。 杨婵一点头道:“先前我与你们讲的真假参半,说实话,你根本不是禹皇转世我也知道,甚至所谓的四大灵石化身也是,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是我与霍皇的计策,为了让你来到这里……所以。”杨婵盈盈下拜,但是面容如常:“先要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听了这话,沙罗犹如五雷灌顶,身子一晃,向后退了一大步,叫道:“你是说,竟然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个计策?甚至什么四大石猴,什么悟空都不过是计策的一部分?而目的,就是要我的过来?” 杨婵点了点头:“一切都是个局,目的就是要你来,我说过,先前的故事之中真假参半,这氐人国的大部分历史是真的,此处封印异动也是真的,但是那地兽确实早就消失在了世界之上,而这次要破开封印的只怕比地兽还要恐怖的多,而能够阻止他们的,不是灵石化身,不,应该说,不只是灵石化身,而是有混世四猴辅佐的混沌之人,你!沙罗!” “这!?我不明白!”沙罗第一次露出如此慌乱的表情,这个局,可以说是迄今为止,他经历过隐藏最深的局,甚至一点端倪都没有,这不禁让他开始一下子就慌张了起来,原来归根结底,这杨婵的心思才是最为缜密的。 不!他忽然想到,那灵明石猴先六道承认过知道这处封印的一些事情,或许其实他也知道些什么,唯有自己才是蒙在鼓里的人呢。 “可是,你们大费周章又是为了什么?若需要我与混世四猴,大可以直接跟我们说就好了!” 杨婵摇了摇头:“事情并不如你想象的那般简单,该怎么说呢,此事情牵扯的极为广泛,霍皇,我想或许我们该去那里再与他说也不迟。您的意下如何?” “我的意下?”霍皇只是摇头,仿佛经历了太多一般,不仅仅整个人一直是颓废的状态,更是没有一丝帝王的尊严:“他虽然为我国师,可却是你的师父啊,你定吧,我只是很累,这便回宫休息去了。” “好!”杨婵只是瞥了一眼踱步离开的霍皇,仿佛并不真的在意他的想法,先前询问也不过是个形式,对沙罗道:“你且随我来吧。” 沙罗有些迟疑的问道:“你的师父,莫非是十二金仙之中,封神之后就消失的玉鼎真人?” 杨婵一笑,当先走了,沙罗也跟了上去,不管如何他若要明白真相,总是要去的,只是这一路上,他脑海中则开始盘算了起来。 在封神之战中,这玉鼎真人就十分神秘,号称十二金仙,为元始天尊的徒弟,可是却鲜有出手,不知道其实力深浅。不过能教出杨戬这般能人,至少这玉鼎真人也该是法力高强、根行出色、悟性极高。况且当年授计杨戬从余元处骗解药;指点杨戬除掉千里眼、顺风耳;暗中吩咐杨戬变化救黄龙真人;周军两次全体中毒他都来帮忙,并指点杨戬去火云洞找解药。重重事由都绝对称得是足智多谋、见多识广。 如今若真是有这玉鼎真人盘算,自己想要脱局,恐怕还真有些困难。正思索间,就已经到了一屋外,推开屋内,却不是屋内,而是一个洞府,这屋中境显然是施展了仙法。 进了洞府,就看一道人,身着星云袍,正坐在一蒲团上打坐。 杨婵还未开口,玉鼎真人就已经说道:“混沌之人啊,终于将你盼来,好解这十魔的危难。” “什么十魔?”沙罗不解。 玉鼎真人倒是并不废话,直奔主题:“那封印原本为了封困地兽,可自从三界重新化一,却成了阻挡十魔重新来到世间的屏障,只是这屏障如今破败不堪,恐怕十魔也要为害,但这一处已经摇摇欲坠,若是重回大荒,只怕祸害更大啊。” “前辈说了许多,我还是不懂,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十魔又是什么?”沙罗抱拳道。 玉鼎真人挥手,又变出一个蒲团:“婵儿你且去弄些酒菜来,来来来,混沌之人,你也坐下,这事情,还需要慢慢道来。你可知我当年为何失踪?” “晚辈不知。” “这是自然,莫说是你,便连我的徒儿也都不知道,只因为当年封神之战后,我却发现世界许多事情引出来的负面情绪与怨念形成了魔,并且在阴界潜伏,于是我便孤身前去,本想一举歼灭这些祸害,却不想那些魔头成长的速度远超我的想象,原本开始占优的我,很快就变得与他们均势力敌,到了后来,反而是我被十魔追杀,这些年来,我一直在阴界,想要离又离不开,想要打又打不过,只是浑浑噩噩的躲避着,期待有朝一日可以得到帮助,以求灭了十魔,你瞧,他忽然就拉开了衣衫,沙罗望去触目惊心,只见玉鼎真人腹中竟然开了一个大洞,没有骨肉,反而在边缘还有不少的蛆虫蠕动着。” “这是!?”沙罗掩口叫了出声。 玉鼎真人放下衣衫,挡着那里,笑道:“这便是我这些年被伤的,若是寻常人早便死了,可偏偏我又修到金仙,这样的伤口只能给我带来无尽的痛苦,却不会要了我的命,若不是这次三界异动,说不定我还要如此一直下去,好在如今有了个机会不仅仅让我可以重回人间,也给了我一个消灭十魔的机会啊!对了,我还没有给你说那些魔头是谁了吧?老了,脑子不好了。” 他说到这里,杨婵已经默默的拿了些酒肉过来,见师父还未系好的腰带,眉头微微蹙起,显然她也早知道这个事情,心有担心,却没有言明,所以她只是放下后,就离开这处,并没有停留。 回三十三、小计 中计 大计 玉鼎真人夹了一口菜,又喝了一口酒才道:“按理说修成了金仙,早就不需要吃东西,可若是太久没有接触,这菜,这酒也是怀念啊,你可知魔为何物?” 沙罗点头道:“魔有十种,是为天魔、地魔、人魔、鬼魔、神魔、阳魔、阴魔、病魔、妖魔、境魔。其中天地二魔指自然灾害,人鬼神妖四魔为各种族专修邪心邪功者,魔头多知他们,阴阳二魔为修炼之中的心魔,同时也是天劫之中会出现的劫魔,病魔易懂,为取人性命者,世人接触最广,而境魔,恕我知识浅薄,并不甚解,前辈所说十魔是否便是指这十魔?” 玉鼎真人摇头:“你说的,是魔指一字,指大魔,而我说的,就是你不甚了解的境魔,顾名思义,这境魔指达到某种境界的魔,其可蛊惑人心,又可修炼成实体,力量无比,兼之虚虚实实,可以说是魔中最为难缠的,而我面对的,就是十只境魔,他们自称十魔君。拥有种种能耐。” 说道这里,玉鼎真人一口饮尽杯中酒,吟唱道: “或而满耳笙簧,触目花芳,舌有甘味,鼻闻异香,情思舒畅,意气洋洋。如见,不得认,是六欲魔。一也。 或而和风荡漾,暖日舒长,迅雷大雨,霹雳电光,笙歌嘹喨,哭泣悲伤。如见,不得认,是七情魔。二也。 或而琼楼玉阁,蕙帐兰房,珠帘翠幕,峻宇雕墙,珠珍遍地,金玉满堂。如见,不得认,是为富魔。三也。 或而出将入相,威震八方,车服显赫,使节旌幢,满门青紫,靴笏盈床。如见,不得认,是为贵魔。四也。 或而儿女疾病,父母丧亡,兄弟离散,妻子分张,骨肉患难,眷族灾殃。如见,不得认,是恩爱魔。五也。 或而失身火镬,堕落高岭,临刑命丧,遇毒身亡,凶恶难避,猛兽逼伤。如见,不得认,是灾难魔。六也。 或而云屯士马,兵刃如霜,戈矛间举,弓弩齐张,争来残害,骁捷难当。如见,不得认,是刀兵魔。七也。 或而三清玉皇,十地当阳,四圣九曜,五帝三官,威仪队仗,往复翱翔。如见,不得认,是圣贤魔。八也。 或而仙娥玉女,罗列成行,笙歌鼎沸,对舞霓裳,双双红袖,争献金觞。如见,不得认,是妓乐魔。九也。 或而几多殊丽,艳质浓妆,兰台夜饮,玉体轻裳,偎人娇颤,争要成双。如是,不得认,是女色魔。十也。” 听了他的话,沙罗沉思半晌道:“前辈所说这些,不过是世人之所欲,实为常见,怎么又是境魔?” “这才是他们的可怕之处啊!世人每每有欲望他们就多了一份力量,你可知为何老夫不敌了吧?”玉鼎真人一脸苍茫:“可偏偏世人不解,悟道者少,世俗者多,也让他们成为了世间最可怕的家伙,幸好忽然而来的变异让他们被困在封印处,能够汲取力量的地方,也变作只有这氐人国,更有甚者,实体被封印挡在地下,否则十魔君来到世上,只怕这个世界也要毁之一旦了啊。” “对了。”他一拍手:“老君也来过,本是忽然得知我的消息,来打听我那师傅元始天尊还有灵宝天尊的事情,可是听我说完这事情他却也觉得或许二位天尊毁了三界也不见得全是坏事,你说是不是?” “这十魔君竟然有如此可怕!”沙罗听了心中震撼,若世人有欲,他们就会无限增长,恐怕还真的早晚会将世界毁于一旦,而老君也来过? 沙罗想到这处心中一道灵光闪过,须菩提的建议,乌巢禅师的赠品,老君让三位大仙将宝莲灯给了自己,乌巢禅师的三根树杈有换了那些东西,墨散人的阻止,与建木经历的事情,或许这些大能每一个都有所感应,就算没有算出具体的情况,也弄出了一条让自己来到这里的通道,来解决这个远在海外,却很有可能是一个世界的危机,自己所谓的假冒禹皇不过是小计策,杨婵与玉鼎真人谋划了个中计策诓自己还有混世四猴前来,可真的用了大计谋的,却是那些大能的联手。 想到这里,仿佛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种种不明也豁然开朗,甚至他更想到了冥冥之中的安排,问道:“这些暂且不提,玉鼎真人还请问你,这伤你可知如何能够治好?” “如何能治?”玉鼎真人摇了摇头:“难喽。” “难又不是不能!”杨婵叫道,走了进来,原来她并没有走远,而是躲着偷听来着:“虽然飞僵肉,不化骨珠,还有海根苏生菇这三位药难寻,可我不信就找不到!天下如此之大,总会有的,要不是师父你不让我去,说不定我早已经找到了!” 玉鼎真人只是慈爱的望着杨婵:“我这一辈子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你哥,一个就是你,对于你却是更加疼爱,为师也知道你同样关心师父,这么久没见,却看见为师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自然会担心,可是如今却是我们能够铲除十魔君的最好机会,实在没有时间再去耽搁啊,为师如今出不得这个化境,控制那霍皇也好,安排种种事宜也好,还是要依仗你,你说,又哪里能够去满世界撞这不知道有没有的药物去呢?” “可是!”杨婵还要再说,沙罗却忽然狂笑了起来。 他笑的前仰后合,几乎喘不过气来,只弄得杨婵与玉鼎真人像是看疯子一般望着他的时候,才收住了笑容。 沙罗说:“也许那十魔君必定将要灭亡,此乃天意,二位信是不信?” “你到底什么意思?”杨婵怒目问道,她不明白她师父受罪的事情为何引出这话,还有大笑。 玉鼎真人却仿佛自冥冥之中摸索到了什么,一摆手制止了杨婵,问道:“莫非混沌之人知道什么?” 沙罗没有说话,只是自怀中取出三样物事,一一放在了地上,只让玉鼎真人与杨婵目瞪口呆。 那三样东西正是帝舜与帝丹朱给的飞僵肉与不化骨珠,还有建木赠的海根苏生菇! 回一、是无情,非无情 大道乾坤,是而无情。非无情也,是而无私。 非兔狡,猎狡也;非民诈,吏诈也。慎勿怨盗贼,盗贼惟我召;慎勿怨叛乱,叛乱禀我教。不有和睦,焉得仇雠;不有赏动,焉得斗争。是以大人无亲无疏,无爱无恶,是谓太和。 鸿钧将手搭在琴弦之上轻抚,一曲宛如山间溪泉清爽的调子悠悠然的扬起,曲至高昂处,忽然苍茫的鼓点响起,乃是陆压道君击石而和,这一下,原本的清幽之中忽然多了一份高亢,和鸣之中更将曲调慢慢转向萧杀肃穆,就在激昂之中,猛然间,琴鼓同止,但是那股子慷慨却一时没有散去,仿佛仍旧绕梁。 鸿钧离了琴,默默的向着下方望了一眼,道:“就连那几位也都渐渐的察觉了一些事情,想来也是逐渐进入了热潮了。” 陆压只是一笑:“是啊,不出手,却似出手,无为,却是有为,正如这看似混乱,却终将壁垒分明一般,有趣的紧,只是不知道,分离也好,对敌也罢,又有几人能够做得到大道无情。” “做得到,亦或者做不到,该发生的总是要发生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说来容易,可是三生万物的过程之中,那种种的心魔又有谁人可知呢?” …… 沙罗拿出之物仿佛从天而降的救命稻草,让杨婵与玉鼎真人俱都目瞪口呆,无法言语。 沙罗却只是大笑:“看来,冥冥之中,十魔君该有此难,玉鼎真人也该是有这大难不死的福气啊,这三物机缘巧合得来,自有用处,如今这用处正是到了!” 玉鼎真人终于合拢了嘴,问道:“混沌之人这是要赠与我?” “当然!”沙罗点头。 “老夫于心有愧啊,设计诓骗你来此,却还获你赠药。”玉鼎真人说道。 杨婵倒是不犹豫,仿佛是怕沙罗反悔一般,一把收起了三味药材,接着也不说话,而是连续磕了三个响头,听这声音,倒看得出是真心的感谢。 之后,他便起身一拜,盈盈离去,与之先前微带不忿,这次的脚步则轻快了许多。 玉鼎真人亦是连连称谢,之后才道:“得此大恩,却无以为报。” 沙罗只是摇头:“若苍生有难,何以有恩,何以来报?只要金仙前辈能灭掉这十魔君便好,这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不妨对前辈说,我也是为了还世界一片清净,才会寻找那所谓的善恶真经。” 他简单的讲述了自己的目的,又说了十大神器的事情,倒是没想,方说完,就看玉鼎真人拍掌而笑道:“若是十大神器,这处还真有一个,七曜琴。”他忽然又有些犹豫:“只是不知道,若是神器有损,还是否有用。” “神器?也能坏?”沙罗诧异道:“可是传说之中神器若毁,必会自行消失,然后在世上某一处又会有新的神器出来。” 玉鼎真人撇了撇嘴:“这物倒是没有消失,可是却也不能用了,这七曜琴演奏无声,皆因为其音直指心灵,可操控七情六欲,无论何族都难逃其音,只不过此琴威力大小全看操控着心力,心力越纯能力越大,相传只有盘古可以发挥此琴十足功效。虽然我不才,也可浅用其能,当年偶然得到,本欲与十魔君对抗所用,可是偏偏没有敌过,反让七根琴弦断了六根,此琴至此已毁,不过由于是神器,我自舍不得丢掉,只待有缘能遇见会修复的人将其复原,你看。” 他一抖袖子,一台七弦琴悠然冒出,只是看起来普通至极,就是一台坏了的乐器,却是一点都看不出来神器的模样,玉鼎真人叹了口气:“原本七彩流转,宛如幻光的这宝物毁在了老夫的手上,实在可惜啊。” 不过沙罗却并不在意,只因为他知道,这物只要存在就不会损坏,如今这样的状况,说不准是神器之灵出了什么问题,他当下向玉鼎真人要了这琴,又问了使用的口诀与心法,就道:“前辈,这处事情紧急我知道,不过这琴恐怕也是未来制服十魔君的一个重要武器,这一点还请相信我。” “我自然信你,若不是你,我还一直要受无尽的痛苦呢。”玉鼎真人拍了拍沙罗的肩膀。 沙罗道:“既然如此,还请先给我三日,我要处理些事情,这之后,我们这场谈话再继续可否?” 看玉鼎欣然答应,沙罗又等到杨婵端了一碗药汤回来,一边服侍玉鼎真人服下,沙罗一边找她要了一处隐秘安静的地方。 到了那处,他仔细搜索,结合之前进入神器内部的经验,与这七曜琴的使用心法,果然一道彩光闪过,他已经进入了琴中境。 一进去,就见四周都是宛如极光一般的波光流转,煞是好看。 沙罗此刻无心欣赏,只是运足了气力,大声叫道:“混沌之子拜见七曜琴之灵!还望出来相见!” 吼声方过,就看自流光溢彩之中抽出了七丝颜色,七缕光芒又各自化作一人,只是唯有一青衫女子对着沙罗盈盈一拜,其余六个美丽清秀的女子却从幻化出来就见面色惨白,打坐不语。 那青衫女子柔柔说道:“原来是混沌之子,如今我七姐妹只有我受伤较浅,余下姐妹都身受重伤,无法开口,还请见谅。” 那女子这话一说,不知为何,沙罗忽然就涌出来一股浓烈的悲怆之感,几欲流泪,想起这七曜琴本就是控制七情之物,琴中之灵自然也有如此功效,连忙运起功力对抗,哪知道功力越动,感觉越重,两行眼泪就此冒了出来。 那青衫女子才反应过来,连忙一手按在沙罗胸口,歉道:“青衣并非故意如此,只是心中激动,不自觉的用出了天赋神通,现在已经好了,混沌之子切勿运用法力。” 沙罗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抹干了眼泪苦笑道:“倒是许多年头,没有哭过,这也算是痛快。” 回二、七弦伤,十魔狂 那青衣女子点头道:“不知混沌之子何事来此,我七姐妹受伤后同心算便不好使了,莫非混沌之子要来解决琴中世界的劫难吗?” 沙罗摇头:“并非如此,还不到时候,我这次前来,实是想要问问,你们究竟是如何受的伤,又如何能将七曜琴修复?” 青衣只是道:“当年玉鼎真人使七曜琴本想制住十魔,却不知那十心魔本与我七姐妹有同样的天赋神通,可是我们的力量来源是琴中世界,而他们的则是主世界,相信混沌之子也知道两个世界的不同,我们七姐妹不敌,身受重伤,更是被他们强行摄入心神,因此我的六个姐妹只能强行封闭心神,否则一旦开通,就连这琴中世界也会成为他们力量的来源,若要修复七曜琴,只有先除十魔君才可!” “这!”沙罗吃惊,他本想凭借自己可以进入琴中境看有没有方法先修复七曜琴,从而成为消灭十魔君的助力,却不想本末倒置,唯有消灭十魔君才能救七曜琴。 只是不管怎么样,这个神器他也是要修复的,所以他又问:“那青衣姑娘,可又有什么主意可以告诉我,关于除掉那十魔的?” 青衣只是道:“十魔虽然有实体,可是却不生不灭,若要除掉他们,只有断掉力量来源才可。” “可是人心皆有魔,正如人人都有七情六欲一般,这又如何可以根绝?”沙罗大吃一惊。 青衣淡淡一笑:“若是灭所有世人之心自是不可,纵然仙佛亦有情绪,世上无心的人,又有几许?但是十魔与我们七姐妹终究有所不同,否则我们也不会只是封闭心神即可阻止。若真是那样的话,只怕我们早已身陨。” “那不同又在何处?” “不同在于,虽然他们汲取世人心魔力量,但却需要有一个化身附在一人之身,若这人死,才可另寻他体,所有只需要找到这十人,就可除掉十魔化身,除掉十魔化身,则可断其主体力量,届时,我们七姐妹也可恢复本来力量,我们七姐妹既好,七曜琴可苏,凭七曜琴可一举歼灭十魔!” “那,这十人该如何找寻?” 可惜这次青衣只是摇头,显然她也没有办法。 沙罗心中叹息,知道这事情绝不简单,不过他又忽然想到,便问:“还请问最近时日,你们可觉得十魔的力量是否减弱?” 青衣道:“是有此迹象,却不知道为何。” 沙罗见状,讲了玉鼎所述,青衣终于知道,原来十魔的力量来源已经大大缩小,她闭目传心,很快打坐的六女都有所反映,虽然依旧保持身形不动,但是却可以睁开了眼睛,接着青衣女子忽然除下鞋袜,一字马劈开双腿落地,接着其余六名女子亦是如此,七人足底相抵,围成一圈。 每个人身上都散发出一道细微的光芒,光芒连成一线,开始旋转,接着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而光圈则逐渐缩小,直至忽然光芒四散,才见七人中间多出了一件七彩霞衣,反观七女,除了青衣,其余六女嘴角都淡淡冒出了一丝鲜血。 见青衣托起七彩霞衣,其余六女才重新闭目打坐。 青衣说道:“少了些限制,我们才可合力做出这七曜衣,不过也是极限了,若是现今这个状况,却可以帮助你找到十魔化身。” “哦?该如何做?”沙罗问。 那青衣将七彩霞衣一抖,就自行裹住了沙罗的身体,接着光芒流转一番,衣服竟然直接融入了他的身体。 青衣才道:“七曜衣在十魔化身处于激动、或者危机的时候,无法隐藏,大量吸收力量的时候,就会有所反应,散发出七曜光芒,届时你自然会知道,只是虽然如此,你却还是需要利用重重事端来让怀疑之人落入这个圈套。” “可是,纵然只是一个氐人国也不知有多少万人。”沙罗苦笑:“我却要去怀疑谁?” 青衣只道:“你可知何人最容易调动情绪,这也就是十魔化身最好的附身人选。” “莫非,有权有势之人?”沙罗问。 “或许会是如此,只是寻常事情断不会引起十魔化身大动干戈,接下来的事情,真的只能依靠你自己了,不送。” 说完这话,七女重新化作光芒融入了四周的幻彩之中。 沙罗也只好离开了琴中境。 只不过,这时候,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些计较,琴中境这段时间,外界已经过了三日,沙罗迈开大步,直奔玉鼎真人洞府而去。 “来了?”玉鼎真人见沙罗推门而入,诧异道。 沙罗坐下,虽然没有明说进入了琴中境的事情,但也说这三日有所发现,并且讲出了现有的状况。 玉鼎真人陷入了沉思,与之十魔君对抗多年的他也不知道竟然还有身外化身的事情,若是没有沙罗在,恐怕他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眼前的事情,好在…… 沙罗问道:“但我还有一件事情想问,金仙前辈,究竟是谁让你定要引我来此处的,如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并非您的本来打算。” 玉鼎真人苦笑一声,只是说道:“你若问我是谁,只怕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那人同样是混沌之人,当日他找上我来,说有办法可以解决十魔君的事情,但是他的面容却始终模糊,兼之声音也难辨雌雄,让我实在不知道他是谁,我本并不相信,可是他又说出许多有关于我的,十魔君的,甚至是当时尚未发生的事情,无不一一验证,这也是为什么我最终选择了相信他的理由。况且老君来时也说过恐怕此处事端,会有你的参与,毕竟定像乱众生,若破混沌唯有混沌,这才让我真正的下定决心,设计。” 他说道那神秘人的外貌时候,沙罗心中一惊,已经有了计较,如不出意外的话正是他仅仅见过几次的那人,只是如今沙罗并不像当初那般信任他了,毕竟其目的并不明确,却处处算计于自己,但不论怎么样,眼前的事他是义不容辞的,只是该要如何操持,他又问向了玉鼎真人。 回三、明月心,忠君意 正在说话之际,恰好这时候杨婵走了进来,玉鼎只是望了一眼她就继续说道:“纵然你有了可以探测十魔君身外化身的七曜衣,可是这化身却并非单单依靠武力就能逼出,着实困难,只不过好在你本来的打算,如今却可利用起来,若是这氐人国分做几方势力,谋划对战,在这其中,总会有人露出了马脚,只是这样的话,却总会有人牺牲,实为不善。” 沙罗还没开口,就听杨婵冷哼一声:“若为了整个世界,小小的氐人国又算什么,况且还有更快的方式。” “什么?”沙罗与玉鼎真人齐声问道。 杨婵在脖子处轻轻一划,说道:“将这处的人,都杀了,不管对错,那十魔君总是没了力量来源!” “玉英!”玉鼎真人喝到:“如此话语你怎地说得出口!” “有何不对?”杨婵反驳道。 玉鼎真人道:“你可知道为何我为你重新改名叫做婵。婵娟喻明月,是希望你能摒弃杀伐之心,宛若明月皎洁!可你怎么仍旧如此?” “我有何错?”杨婵顶嘴道:“便是师傅你向来太过优柔寡断,才会有现在这般结果!若不是!若不是他拿来的药,只怕你自己也还在吃着无尽的苦头吧!” 她说完扭头就走,只是从背影看去,却抬起袖子,悄悄的抹上了一把。 玉鼎真人不见,只是狠狠的拍腿,极为生气,反倒是沙罗劝解道:“金仙莫要生气,我见杨婵也不过是因为太过担心您的身体,才会有此冲动,虽然她口头强硬,可却十分依赖您啊。” “哎……”玉鼎真人长叹一声:“他俩本是孤儿,戬儿识大体,可偏偏婵儿却让我太娇惯了。” “女儿家,总是有这样的心思的。”沙罗道。 玉鼎真人叹气:“算了,我们不说这个了,还是说正事。” 沙罗点头续言道:“若是引动争斗自然可以,虽然无法避免牺牲,可是总比真的杀掉所有人强,我看我们只能如此了。” “若这样那便……”玉鼎真人附耳沙罗,如此这般悄声说道。 …… “你回来了?”那陶丘占有些诧异的问道。 而沙罗同样也有些诧异,回到皇城之外,他先是奔了皇甫云的大本营所来,却一进去,就见到了陶丘占与皇甫云正在饮茶聊天。 沙罗挑了挑眉毛说道:“你俩这是?” “尽释前嫌。”皇甫云拍着自己的大肚子,哈哈笑道:“说实在的,以前因为处处不对付,却也没有想到陶丘会与我有这许多共同的爱好,更不曾坐在一处深聊,这次得了机会,就发现竟然宛如故友一般,着实有趣的紧啊。” “可你那边,倒是不需要管理吗?”沙罗又问陶丘占。 陶丘占只是笑笑:“我发现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啊,我还真的越来越相信你可能真是禹皇转世了。”他说:“与你一起来的杨戬也是个人才,将我那处打理的井井有条,更是让四师氏都对他佩服得紧,可见是个将才。” 听了这话,沙罗心中只是苦笑,心说二郎显圣真君,灌江口大军的王者杨戬杨二郎,如此赫赫威名,到了这里却可惜无人知晓,足见这处真是天高皇帝远,向来不闻天上事,莫说是这十二万人,就是再来二十万,他自也会打理的得当,却沦落到被一个陶丘占夸赞将才之言?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些的事情,自从得知十魔君的事情后,他就一直在想眼前的陶丘占与皇甫云会不会有人就是十魔的身外化身之一呢? 可是单凭现在的状况,是绝对无法探查出来的,索性就道:“好了,这些先不说,你们就不想知道我在皇城之中遇见了什么事情吗?” 皇甫云点头:“自然想,你不提我也是要问的。” “这便是了。”沙罗坐下,重新摆出一副高傲的神情,说道:“这所谓霍皇我看不过尔尔,不是什么高明之辈,虽然对我毕恭毕敬,不过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提让位之事情,不过也好,如今我们势力未成,倒是也不好与他翻脸,因此我只是游玩了几日,对他说虽然转世,不过已经不是我的时代,因此想要多去看看,这便离开。” “禹皇明智啊。”陶丘占拍手道:“若是不显出毫无觊觎之心,又怎么可以谋事。让他多加防范便不好了。” “哦?这倒有趣。”沙罗一挑眉毛:“我听说你不是向来忠于皇室么,怎么几日不见,这态度变得可快。” “老头子我向来忠的是人族正统,您不在,他自然勉强算的正统,可是如今禹皇转世在了,该忠于谁?岂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说完他露出狡黠的笑容,沙罗与皇甫云也会意的大笑起来。 原来这陶丘占才真是老奸巨猾,向来摆出一副忠于皇族的样子,不过是让自己的身份显得够正,只有身份够正,无论何事,都算得上有礼有节、有理有据,可以煽动人心,但是他的内心却已经充满了重重的野望,绝非踏实的人。 如今机会摆在眼前,他自然露出了狐狸尾巴。 不过眼下,确实还需要这两个人,沙罗又是闲聊一番,这才回到居所假装休息,又趁着夜色够晚,悄悄来到悟空之处,轻轻敲了三声房门,就见蓦然打开,悟空见了沙罗一愣:“你回来了?” 沙罗点点头,先是将从杨婵处得知的咒语念动——毕竟有了三样难得药材赠送,要这咒语还是极为简洁的——悟空的头顶紧箍一下子就化作一身金甲,不仅仅合身,还显得煞是好看威武,独显一身英气。 “这?”悟空左顾右盼,看了看,虽然她从来没有一丝小姑娘的模样,又是独爱盔甲不爱女装,可终究是个姑娘,见此漂亮金甲也是心喜。 沙罗这就将咒语告诉她,说自此之后,这紧箍非但不会让她头疼,还能变作这金甲所用。 悟空言谢,但是神情之中却有一丝倦怠。 回四、日月生,混世魔 沙罗忙问:“四妹这又是怎么回事?我却见你精神越来越不好了。” “还是上次所言,如今心思更乱,却连休息也休息不好,不知为何。”悟空只是如此道,又问:“大哥有什么消息了?” 沙罗这才将所遇事情讲了一遍,悟空听的聚精会神,末了才道:“说实在的,俺的想法与那杨婵一般,与其如此麻烦,不过将这些人都打杀了,俺瞧着这里也没几个好家伙。哼!” 沙罗摇了摇头:“说真的,我向来不是那伪善之人,也曾有过一丝这样的想法,只是后来我与玉鼎真人又想到,若是附身之人身死,十魔就能附身他人,在我们卖力的打杀这里的人时候,你觉得十魔会怎么做?” 悟空想了想,忽然拍手叫道,仿佛恍然大悟:“就会附身到我们身上!这路子果然不能走!有理,有理!” 沙罗道:“正是如此,只不过若要实行我们的计划,这期间总还有一些问题需要解决,你可知玉鼎真人是信那神秘人与老君的话,这才框我前来,但是你们混世四猴,又为何一同被设计?” 悟空摇头:“这事,俺还真是一直都想不明白,你说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沙罗笑道:“玉鼎真人,善于谋划,怎么可能多此一举,这次我算是弄明白了,这玉鼎真人经过这许多年的经验,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灵石化身绝不会被十魔君影响心智,由此我又推算,恐怕也绝对不会被身外化身附身,若是你们四个能够联手,只要诓骗任一化身落入你们的包围之中,恐怕就可一举打杀,如此说来,这事,你们四个才是关键啊。” “还有这样的事情?”悟空诧异道,忽然又哂笑了起来:“不过俺说老大啊,这事可是不容易啊,你莫瞧那灵明石猴心计通透,又说去说服灵两位藩王,那六耳猕猴还好说些,可那赤股马猴,说不定先六道还得吃亏。” “你的意思是那计谋多端的先六道还会吃亏?”沙罗有些不信,他可是领教过其厉害。 悟空只是笑道:“都说俺性子够混了,可若遇见那个无脑的家伙,这混劲儿可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还是那句话说的好,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啊。你且看着吧。” “倒是还有这样的事情?”沙罗也难得噗嗤一笑,想起那画面确实好笑,他又问:“我这次来,也确实是想要问问悟空你,对混世四猴有多少了解,可说给我听,甚是关键。” 这一言,引起了悟空那些已经尘封许久的儿时回忆。 那时候,天地之间生了三块灵石,并列在一悬崖之巅,日日夜夜受着日夜精华,也就逐渐修成了一丝灵智,某一日,一块石头悄悄的碎裂,这之后世上便多了一个奇人,由于其飘忽不定的行事风格与向来喜穿黑衣,因此得了个墨散人的称呼。 那之后又是许久过去,这一次又有一块石头悄然出现了两道裂缝,这两道裂缝一横一竖恰好将石头分成了四块,就在日月交接之际,此石猛然炸开,四个小小的身影同时越出,正是后来的混世四猴。 虽然方出世,可是四猴灵智已开,一下子就嬉闹了起来。自从四猴同吃同睡,也是快活,可随着时间渐久,四猴各自不同的性格终于显现了出来。 通臂猿猴,本是女子,却因为从小没有接触过其他的女孩子,所以像极了顽皮的小男孩。 灵明石猴,好静不好动,倒是成了四猴之中最沉稳的存在。 六耳猕猴,虽然时静时动,但是却是个没有主意的小跟班,常常听风就是雨,那心思也总是变来变去。 赤股马猴,倒真真是心思坚定,只可惜他只要认准一个道理,就算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正是这样的性格最终让他们分道扬镳。 在那时候,虽然感受天地灵气,可终究还是太过弱小,就在那一日,忽然一个妖王占据了他们向来嬉闹玩耍的地方,这妖王原居坎源山水脏洞,不知为何流落至此,第一次见就看他头戴乌金盔,映日光明;身挂皂罗袍,迎风飘荡。下穿着黑铁甲,紧勒皮条;足踏着花褶靴,雄如上将。腰广十围,身高三丈,手持一把大刀。更是口口声声自称混世魔王,端得威风。 这一出现,一下子就震撼到了四只小猴子,那混世魔王也不知是否知道他们的来了,便一股脑的将这地方的小妖们全部收编,还美名其曰的操练军队,开始向着四周的妖王挑动战争,不过那时候鉴于附近大范围的灵气都被三块灵石吸取走了,这附近的所谓妖王,也不过都是些水平实力普通的小角色,这倒让远方而来的混世魔王接连告捷。 就在这一路的过程之中,灵明石猴的谋略被深深赞赏,被那混世魔王封了一个“开路先锋,斩灭六道”的称号,时间长了,这先六道也就成了他的名字,而那赤股马猴则展现出来对于水灵力的天赋神通,并且凭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性子,成为了一员大将。 就连那墙头草一般的六耳猕猴,也凭借机灵成了一把探查的好手。 只可惜通臂猿猴却因为女儿身,得不到重用。 要知道女孩子本就想的多,这一日,她终于再也忍受不住,收拾了包袱就要离开。 “你要走?”赤股马猴叫道。 “我要走,这里也没有我的地位,天大地大,我想要出去瞧上一瞧,说不定有一天我也成了混世魔王也说不定。”通臂猿猴将绑好的包袱背在了背上——虽然里面也不过是一些瓜果枣子。 “你若要走!我们就一起走!”赤股马猴拍案而起。 通臂猿猴摇了摇头:“你在这里风生水起,又如何要与我一起走?还是留在这里的好!” “对啊!小赤,不要胡闹。”先六道说道:“如今凭借我们的能耐,出去恐怕根本就惹不起什么风浪,甚至说不准一个不慎,就命落黄泉,小猿,你也留下吧。” 回五、四猴散,联盟分 “不,我要走!我就是要去闯一闯。”通臂猿猴望着玩弄着手中衣角的先六道说道。 “反正我们一起。”赤股马猴也道:“小猿要走,我就走!你走不走!”他望着先六道,接着又瞄向了六耳猕猴:“小六,你也一起走吧。” 六耳猕猴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没有回答,只是望向了先六道,他一向都没有自己的主意。 哪知道先六道头也不抬,只是道:“我不走,我也劝你们都不走,当我们在这里锻炼好了自己,就可以取代混世魔王的地位,到时候我们便称作混世四猴,占据一方岂不更好,为何偏偏要忍不住现在的苦。” “苦?你哪里有苦!”那赤股马猴叫道:“咱们两个也算是顺畅,受到赞赏,可是小猿自不是,空有一身能耐得不到发挥,我也时常在想,我们在这里是不是个错误,总之,我就是觉得,既然小猿已经待不下去了,我们就要一起走啊!先六道!你莫非忘了我们本是一块灵石化身,若连我们都不能一体同心,那天下还有什么事情是一心的啊!” 先六道微微一笑,终于掀起了眼皮:“我早说让你多读读书,不要总是舞刀弄棍,你可知道这世上有些事情不能只见眼前,眼前的苦是以后的甜,我们忍得这一时,也许换的就是风光一世!该说的我说了,你们若仍要走,我也没有办法,可是我只想告诉你,我是不会做这样的蠢事情的!” “懦夫!”赤股马猴自然说不过先六道,只能狠狠的骂道,又对着六耳猕猴叫道:“小六,我们走。” “我……”六耳一阵迟疑,那赤股马猴见了,他只是性子直,却不是傻,自然明白在内心深处,六耳猕猴还是想要留下的,当下也不说话,只是冷哼一声,拉起通臂猿猴的小手就往外走去。 这一走,便是断,纵容是小孩子的事情,却是更见真实,只是后来,通臂猿猴与赤股马猴同样分道扬镳,那又是另一断往事了。 悟空自回忆之中收回了思绪,脸上带出了难得的温馨微笑,是啊,她还曾经有这么一段时光,只是早已经随着时间被埋到了最深处。 悟空对沙罗讲出了他对于混世四猴的见解,沙罗一一记在心底又道:“或许日后,还需要你的出面。” “好。”悟空默默道:“也该是重新聚聚的时候了。” 沙罗知道勾起了悟空的思绪,没有过多打搅,而是先行离开,只是这一夜,他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杨戬那处,秉烛夜话,将所有事情都讲了一遍,虽然相识时间不算太久,可也经历了不少事情,更是结拜,自然不用做任何隐瞒。 杨戬也是连连感叹,不想许久不见的师傅竟然就在不远而不知,既然如此,他便也打算找个日子去看看。不过眼下还不是时候,沙罗又将玉鼎真人算计讲了出来,杨戬向来足智多谋,在其中又补充了许多要点,如今种种事宜,只待行动。 第二日起,一切仿佛都回到了往常,如此这般,约莫一个月后,皇甫云忽然便昭告天下,那陶丘占与其有积年宿怨,如今可谓到了不吐不快的时候,特列下十条昭告天下,这十条檄文可说句句见血,句句如芒刺在心,自然惹得陶丘占不满,当下宣布发兵,要讨伐皇甫云。 原本结盟二人,为何忽然如此,这本是沙罗的计谋,这一步明里他是对皇甫云与陶丘占说,借由此事一则可以顺利动兵,却在动兵之中,进行突袭开始吞并其他两位藩王的地盘。暗里则是借此打乱先六道的计划,虽然不知道他那边如何,可是若悟空所说没错的话,亦不会太过顺利,如此,更是可以迷惑他。 总之,两方剑拔弩张,两军阵前叫阵,却暂时还没有明刀明枪的交锋。 接下来,沙罗所图,并非一统此地,而是要制造各种乱局,因此,早在先前的一个月中,他已经开始彻底的研究这氐人国所在之地的地理环境。 四大部洲每一州纵宽各有十八万里地,这氐人国虽然偏于一隅,但也不算太小,含海域约莫九万里地纵横,约有半个部州大小。 由外至内分作三圈。皇城于内,也是最小,纵横不过三百里,不过内养精兵,实力不容小觑,而所谓上民,则是纵横三万里,余下地域,基本都为下民,亦即是人鱼所处。 而就在这上民的纵横三万里地域内,如今分作四大阵营,其一皇甫氏,号水藩王;其二陶丘氏,号风藩王;其三巫马氏,号雷藩王;其四乐正氏,号火藩王。 恰好四大藩王领地,各以这巨岛之上一纵江与一横河分开。 江命涌江,河为浑河。 细思起来,这也极有意思,小小的氐人国整体布局,却与四大部洲环绕须弥、兼之东西南北四海极为相似,宛若一个缩小的那处。 如今陶丘占西,皇甫占南,原本双方部大军于交界之处,自有巫马氏与乐正氏细作去报,却不知,私下,两处早悄悄派兵,暗自屯于浑河之西。 就在河北侧,巫马氏的哨兵正在巡逻,只不过说是巡逻,近年来的平静已经让这些兵士们十分的懈怠。 一人歪带着头巾,晃晃荡荡走到了浑河的边上,将手中兵器往地上一放,便解开裤子,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向着河里撒尿。虽然这处也是他们的取水之处,不过在这下游,自是无妨。 哪知道,方小解完,正打着哆嗦,忽然河中闪出一道磷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一镖已经钉在额前。 那士兵立刻身亡,直直向后倒去,还没落地,水中就悄悄又飞出一道绳索,一下子就拴住了他的尸身,止住了动静再慢慢放下,这名士兵的死亡已经变得无人知晓。 就在这之后,浑河之中,密密麻麻的冒出了许多的人头,每一名冒出的人眼中,都闪烁着阴冷的目光。 回六、兵神速,敌反杀 “你说什么!”沙罗一拍桌子,吼道。 这是在他临时设立的秘密据点之中,虽然白日里,他依旧是救世济民的禹皇转世,不过到了晚上,他则摇身一变成了觊觎这氐人国的枭雄。 就在方才,他听陶丘占说,他已经安排人手度过浑河去偷袭巫马氏,这才引起沙罗的大怒。 他问道:“为何你要私自做此决定?这与我们的计划相差太远了!” 同在账下的还有杨戬,亦是皱起眉头说道:“如今陶丘大人不是将十二万兵力统统交于我手,这偷袭的人手又是从何而来?” 哪知那陶丘占只是嘿嘿一笑,仿佛混不在意一般说道:“这虽然大军在你那处,我总还是要有些亲兵的吗,这次我便将我的一万亲兵统统委派过去,须知道行军打仗,讲究的就是一个措手不及,若是时间久了,巫马氏定会生疑,况且又不只是我?” 说完他的眼睛向着那皇甫云一瞄,皇甫云只是瞪了他一眼,又堆起满脸的肥肉晒笑道:“正是这个道理,我亦从三个师之中,各抽调了三千人,通过绕过浑河,自芒寸山上经过,准备先占下乐正氏的丰水城,也好打通粮道,这才有可能给日后的成功做了些打算。” “你!”沙罗更气,却不想阳奉阴违,这两个老家伙凑在一起,非但不是好事,倒成了祸事,有此一发,不管成功与否,乱战必将开始,虽然这是他所求,可是事情还没准备妥当,若一开始就这般的话,什么十魔化身,自是不好找寻,不过……也有可能这二人之中,就有那十魔的化身也说不定! 沙罗冷冷的扫了他二人一样,说道:“既然已经如此,断不可再撤兵,但是。”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如今你我三人可说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若再有这样的事情,莫怪我翻脸无情,免得到时候外患引火,内墙烧身啊!” 沙罗这话若在之前,自然是无的放矢,可偏偏现在民众心中他的地位越来越深,也可以算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威胁。 陶丘占与皇甫云本就没打算与他翻脸,自然好言相劝。 反观那浑河西段,偷袭的人,已经冲到了岸上,一万精兵,对阵只有几百人的零散守卫,自然如同切瓜砍菜一般。 很快就灭了这些人,并且一个都没有放跑,兵贵神速,这支奇兵又抹黑取道而走,奔向最近的一座城池,大战一触即发。 而浑河东段,有一处横垣了一座山,山命芒寸,只因山势陡峭故而平日难以有人经过,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座山,如今则成了皇甫云的天然通道。 不为别个,只因为他的兵都是女兵,横在山巅之上的细索,若是过重自会断裂,可若是女子,则勉强可过,虽然时间耗费的较久,可自天刚擦黑,直到日头方起,这九千人也就全部都通了过去。如此一来,在乐正氏的地盘上,已经悄无声息的多了一只伏军。 领军的是一名女子,也是虚云师师氏的得意左将,名为迤裳,见清点人数已毕,就有副手过来问道:“迤裳将军,如今该做如何,我们是趁着此刻直接攻入丰水城,还是如何?” 那迤裳反问:“你可知我虚云师向来的优势在何处?” 副官答道:“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虚虚实实,宛如天云。” “正是如此,虽然我们得令拿下丰水城,不过却不宜与那处守军正面冲突,须知乐正火王藩地人人尚武,兵士更是其中佼佼者,如今之计,我们该以徐徐之水,灭熊熊之火。方为上策。” 副官道:“可那丰水城守军估摸只有五千,我只是觉得与其耗费力量徐徐图之,不若一举攻下来的快速啊。” 迤裳只是摇头:“虽只有五千,可向来乐正氏有灵火弹,硬攻只会自损,听我安排,今日就地休息,待黄昏将至,便施展幻术潜去,分八方三队,分别采虚云阵扰敌。” “是!”副官得令。 另一处,如同风一般急速推进的万人队伍,已经到了城外,一声号令,猛然冲击,当先兵士来到门前运起撞木,大门应声而开,只一眼,就发现城内空无一人。 “不好!中计了!”当下士兵转身回叫,就见城中四门处猛然涌出熊熊火焰,偷袭之军只能后退,恰好此刻,一声号角响起,自他们身后,一队大军策马奔袭而来,更有一将凌空飞来,比骏马更快。 一人落地,银盔紫袍,顶上花翎,足下云靴,无一不全,更有一棍顿地,好不威风。 这人是谁?能御空飞行,本不是这氐人国修法。 那偷袭军首领飞渡见之六耳煽动,当下惊叫了出声:“六耳猕猴王!” 来者正是六耳猕猴,在先六道的神机妙算之下,已然料到此事,故而设空城之计,又引伏兵,于此反杀。 那六耳猕猴王哈哈大笑,高声喝道:“今日我袁聆在此,尔等绝无逃生之路。” 虽然遭受埋伏,这飞渡也是陶丘占亲兵之首,一员猛将,将手中长枪一拧,断作两截,又有机关一动,灵力直接自内喷涌而出,化作两条灵力长鞭,叫道:“纵然你是那大荒灵猴,在我氐人国之中,未必占得了便宜。” 呼喝声中,已然抽身而上,两军对垒,为将先斗,乃是正理。 袁聆操持起手中一气水火棍就上。舞出棍花时而喷火,时而冒水,好不华丽。 二人都在一起,各有所长,虽然六耳猕猴王也会那八九玄功,按理说身入金铁,可偏偏这灵力直接形成的鞭子触身即裳,惹得他一身硬功毫无用处。 不过对手却也好不到哪里去,终究血肉之躯,约莫斗了五十合,一个不慎,被一气水火棍点中胸膛,当下燎的皮开肉绽,吐血倒地。 袁聆终究高上不止一筹,方斩杀敌方大将,就挥手,大军压上,围困偷袭之兵,一场混战,终究一个不落,全部身陨。 回七、刀兵魔,赤火镇 “这是何物?”见有人送来一个盒子,陶丘占问。 来者面露笑容,呵呵说道:“启禀藩王,这是我家王上给您送来的礼物。” “哦?是何物?”陶丘占眼角微微一抽,问道。 那人只是笑道:“究竟是何物,藩王一看便知。” 陶丘占微微眯起眼来,打开盒子,就见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正在其内,而这人头,似是死不瞑目,圆睁着一对死鱼一般的眼睛,正在盯着他。 “飞……渡。”陶丘占咬牙念道,忽然就觉一股恶寒自那颗死人头内,直接沿着他的双眉之间钻入。 原本就要发作的他,只觉的自那股恶寒进入后,反而变得暖洋洋的,这感觉很快便达到四肢百骸,舒服无比。 本等着看陶丘占笑话的那使者,就看陶丘占脸上变颜变色的,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微微扬起嘴角对着他说道:“这位是巫马大人的使节吧?” “正是!”那使节昂头,一副得意。 陶丘占只是笑眯眯的说道:“好,来人,将他拿下,剁成肉糜,多包些包子给巫马大人送回去,这送礼吗,向来还是将就有来有往的才对。” “你!哪怕交兵也不斩来使!”那使者闻言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等到两名士兵架住他的时候,才察觉到确实大事不妙,这一下心里着慌,连忙求饶:“陶丘大人饶命啊!我也只是奉命办事!奉命办事啊!其他的小的一概不知!” “哦?”陶丘占站起身来,慢慢的走了下来,来到他的面前:“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是,是,小的不知道!”使者话音未落,就觉得肚子一阵剧痛传来,低眼望去,就见一把匕首已经插了进来。 陶丘占露出阴狠的笑容说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啊,反正我也不关心,若他要起刀兵,如今可是了了我的心思啊。” 他一刀又一刀的捅着,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直到那使节垂下了脑袋一动也不动,他才拉起使节的衣角,擦了擦刀上的血迹,插回腰间,对着士兵说道:“记得,剁碎些。” 这一幕,就连他的手下,也看得心中一阵恶寒,这陶丘占仿佛一下子就变了性子一般,不过细想,亲身护卫的首领被人砍了首级当礼物送了过来,也难免如此。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一直隐藏在飞渡身上的刀兵魔君已经借由这个机会,将身外化身附身在了陶丘占的身上。 …… 就在另一处,丰水城外,则是另一番景象,每有一段时间,变回在城外一侧扬起一股子云气,云气压得极低,让人看不清其中景象,可偏偏又有战鼓与叫阵的声音响起。 刚开始,总会有一队人马冲进云雾之中,却发现,那处不过是一片幻景,并没有真的敌人。有那么几次,也就不再出兵。 可偏偏就在他们刚刚懈怠的时候,东侧方出现的云气之中一拼飞箭射出,直奔城头之上,虽然已经没有了什么准头,可也是措手不及,好几名士兵都受了伤。 于是收城的将领罗达当即下令出兵,来到东侧却发现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接着城西又有一拍灵力弹飞射而出,直击城门。 仗着城门坚固,坑坑洼洼自免不了,但也无法打破,不过这事情,却让罗达一阵心惊。 再有幻云浮起,他便下令直接使用灵火弹,但凡有云,直接击破。并且立刻委派快马,去通知乐正大人。 他却不知,这一下正中迤裳下怀,灵火弹虽然威力强大,却数量有限,制造一颗并不轻松,而且虽然她受命攻下丰水城,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因此她早已经将目标转移到了三十里外的赤火镇上,那里虽然不是什么大城,却是在一处可进可退的要道的咽喉位置。同一时刻,她也派人回去通知皇甫云增兵芒寸山旁。 原本只有九千的兵力,她分出五千留在芒寸山外留守接引,又有这一千兵力留在这处,虚虚实实围困丰水城,并让其放出消息,而她则正带着三千兵力已经来到了赤火镇上。 这一日,赤火镇与往日一样,街道上充斥着走街串巷的吆喝声,忽然一名红衣士兵连滚带爬的推开人群,一边大呼小叫,一边踉踉跄跄的向着一处酒肆跑去。 “大人!大人不好啊!”那红衣士兵推开酒肆大门,喘着粗气叫道。 “他娘的!”正喝酒吃肉的一名虬髯大汉先是骂了句,才问道:“什么事情大呼小叫!不知道还以为有人打了过来呢!” “确……确实是有人打过来了!”那红衣士兵叫道。 “怎么可能?哈哈。”大汉咕噜一声,又吞了一大口酒:“老子才听说有人围住丰水城,好像就是那陶丘老贼的人,不过怎么想也不可能对我们这个小地方动手啊。” “大人啊!真来了啊!”红衣士兵急了。 大汉终于一把摔了手中的酒碗,站起身来:“真来了?真来了也不怕!他们大军围困丰水城,就算过来又能有多少人!我这可是有上千能士!来了也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来了,少说也要有三千人!” 红衣士兵话音未落,已经一阵喧嚣自远方传来,大汉连忙冲了出去,到了镇口,就见远远的已经一片水雾涌来,正是皇甫云的特色,他的军队不骑战马,而是清一色的踏水靴,不仅可以拥有媲美良驹的速度,还能带起一阵水雾,使人看不清其即将行进的方向。 “骂的!还真是!”大汉骂了一句,扬声叫道:“快!纠集人手迎战!找人速报!说有人偷袭赤火镇!” 话音未落,已经有一女子破开大军,孤身向着这处飞奔,口中叫道:“今日一个都不许走!” 虬髯大汉自身后绑带之上拔出两柄大斧头,一转斧柄,斧头之上就冒出一股灵气,接着灵气燃烧起来,变成烈火。 他拿着两柄烈焰斧,就冲向了那女子。 回八、无支祁,先六道 女子正是迤裳,作为虚云师的副官,她自没将这一个小小镇子驻守的千夫长放在眼中,极速奔驰之中,已经拿出随手兵器分水刺,待大汉冲到面前的时候,轻身一跃,双足恰好踏在砍下的斧头之上,烈火遇见清水,顿时熄灭。 不仅如此,她好顺势一个翻身,同时送出分水刺。 虬髯大汉踉跄向前,一下子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只因为他的心脏已经被刺穿,冒出泊泊鲜血。 迤裳落地,毫不停留,仿佛斩杀敌人大将也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又继续向前奔去。 她就像是一柄战刀的刀尖一般,所到之处,无不撕裂! 这一日,赤火镇被血洗。 那火藩王乐正氏,乐正豁达拿着手中接连而来的两份战报,手已经微微颤抖,那并非害怕,而是气愤,这原本易怒的人此刻将一张方脸已经气张成了紫红颜色。 “叫飞火、流焰过来!”乐正豁达叫道。 下官不敢耽搁,立刻离开,不多时就有两名壮汉快步行来,齐齐下跪,扬声报道:“王上可有何事!” “自己看!”乐正豁达直接将两份战报摔下。 二将看完,飞火抱拳报道:“这皇甫云欺人太甚!无战书而偷袭,我这就出兵,将那些娘们一举拿下!” “没错!还要出兵声讨那皇甫云,让他知道知道我们火藩王的厉害!”流焰也高声叫道。 那乐正豁达正要应允,忽然身后珠帘掀开,一粉面男童冷着脸走了出来。 “无支祁!你怎么出来了!”乐正豁达讶道。 粉面男童正是赤股马猴无支祁,他冷冷的道:“我向来以为我的性子就够直,没想到你们几个还更是一点就着,这事就连傻子也能看出来有问题,怎么你们就不多想上一想?” 乐正豁达怔了一下说道:“这人家都欺负上门了,哪里还顾得上那些,这心情,火爆水君赤股马猴您总是该能理解吧?” 无支祁冷冷一笑:“这名号休要再提了,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冲动的人了,否则那先六道来的时候,我就会立刻答应他与巫马氏的合作了,何必还找借口拖着他?” “那!那我应该怎么办?”乐正豁达叫道:“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 无支祁只是说道:“皇甫云与陶丘占假装开战,现在却偷袭我们,他们二人自然结盟,而若没猜错的话,恐怕那陶丘占也会同一时刻去偷袭雷藩王的领地,只不过先六道恐怕早就算到了,而且又有六耳猕猴略阵,自然会有反杀之举,若是如此的话,我们不妨先放弃赤火镇与丰水城,将防线后拉,同时假意结盟,让巫马氏出兵帮助我们。” “这!这不就成了缩头乌龟了?”乐正豁达、飞火、流焰三人都皱起眉头,露出不屑的神情。 “少废话!”无支祁猛然扬起了手,一股水龙卷在他的手心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你们三个若有谁能打的过我!那就你们说的算!技不如人还逞什么英雄?” “你!”三人一时语塞。 那无支祁也知道此刻不该闹得太僵,毕竟他还有更重要的打算,故而又道:“况且,这本就是假象,若巫马氏同意联手,我们则可以悄悄将兵力屯在雷藩王的地方。找准时机,一举进攻!这才如猛火之势,烧敌不备!” “屯兵在巫马氏那里?”乐正豁达一脸不解:“打谁?” 无支祁望着他,只是摇了摇头:“说真的,我真不知道这些年你这地盘是如何保下的,皇甫云与陶丘占联手,既然皇甫云打我们,我们就打陶丘占,且看他救是不救?若救,自然顾不上此处,届时我们一举反攻,将偷袭者拿下,若不救,二人势必翻脸,那陶丘占向来小气,虽然号称忠心耿耿,却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定会宁可两面受敌,也要与皇甫云开战,总之这事情无论如何,我们也不会吃亏!” “这!好计策啊!”一番话只将乐正豁达三人说得目瞪口呆,尤其是乐正豁达更是赞道:“都说火爆水君无支祁实力强大,更是脾气火爆,没想到也有这般高深的计策!” “少废话!”无支祁一个翻身就落到乐正豁达的肩上,此刻已经变回原形,正是周身银毛,双目如波,此刻龇出了獠牙恶狠狠的对着他说:“别以为你们当初诓骗我来是什么目的我不知道?告诉你,我现在多想些事情只不过是为了我的目的,但是不代表我的脾气就会变好,你们引我们混世四猴开战,六耳是无所谓,那先六道我本早晚也要与他打上一场,可是那通臂猿猴!告诉你们千万不要招惹她,否则老子定将你们撕成碎片!” 说完,他一下就跃了下来,重新化作小童模样,掀开珠帘就自后门离开这处,只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那飞火皱眉抱拳说道:“大王,这赤股马猴实在张狂,可不能容他如此下去啊!” “不容?不容怎么办?你打得过他?”乐正豁达无奈的摊了摊手:“反正我是试过,就连用上灵火甲,我也接不住他三招,你们可别忘了,他的操术之术,就连那巫族共工都比不过啊!” “那我们就听他的?”流焰也说道。 乐正豁达叹气道:“就听他的吧,我们藩地之中,多是莽撞汉子,还真缺一些有脑子的!” 无支祁仿佛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自那处出来,便亲手写上了一封书信,派人快马加鞭送到了那巫马氏的所在,他知道,真正下决定的当然是先六道,而先六道,自然不会拒绝他。 灵明石猴看着手中的信,读完就撕成碎片,一边拍着手一边哈哈大笑说道:“我本以为只有一个对手,没想到,就连那莽撞的无支祁如今也学会用计了,好玩!实在好玩!太好玩了!联盟吗?当然需要!” 坐在他旁边的巫马氏巫马泽在他那张文弱书生般的脸庞之上闪过了一丝笑意,对着手下说道:“就按照六道先生的意思去办,修书,结盟!” 回九、局势变,背后计 先六道自然没有不同意结盟的道理,当下安排出兵,又开辟了方便的通道,让乐正氏可以在境内屯兵。如此一来,局势立刻变化。这样的变化,陶丘占与皇甫云暂且还不知道。 不过这并不妨碍陶丘占的变化,自被附身之后,他就像是变了个性格,每日都开始亲自操练兵将,倒是将杨戬晾在了一边,杨戬向沙罗说了这事,倒也是落得个清净,恰好去到皇城内与他的妹妹与师傅一叙。 沙罗察觉到了变化,有了些怀疑,他分析过十魔君,怀疑是刀兵魔君作祟,不过正如所说,如今一切都不敢确定,若要试着,还真要将其逼到绝路上方可测试出来。 正寻思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局势的发展已经向着他所希望的方向开始慢慢进展着。 这先前飞渡的人头送来,巫马泽与陶丘占算是彻底撕破了面皮,只是在一片宁静之下,潜藏的就是狂涌的风暴。 巫马泽派人增兵一万至乐正豁达处,与迤裳对峙,双方一直僵持不下,就在这个时候,陶丘占终于扯起了大旗,对着巫马泽发动总攻。 鹰、狼、龙、虎四师宛如疾风之势,度过浑河,除了一万亲卫以外,几乎倾巢而出,一方面是基于对皇甫云的信任,一方面是地理位置的原因。 巫马泽为四大藩王之中兵力最为充足的一方,面对此番局面,当下派出手下几名得力大将狙击对手,一时间双方你来我往,各有胜败,不过巫马泽手中有六耳猕猴这张武力的王牌,又有先六道这个智将的代表,逐渐掌控了局面。 就在这段期间之内,皇甫云的动向却有些奇怪。 “如今这个状况,为什么不出兵辅佐,而是只让迤裳在乐正境内四处游击?”皇甫云一顿肥胖的身子说道:“我的大军已经有五万悄悄的度过了浑河,若是一举出动,定会打乐正豁达一个措手不及,我方士兵善于阵法,虚实难定,打起他们那些一根筋,可说是手到擒来啊!” 沙罗只是笑着摇头,道:“我说不可,就是不可,你可还记得当初我是怎么对你说的?” 皇甫云还没说话,沙罗就翘起腿,端起茶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我说要保你拿下这里的地方,可是你却不能够太过焦急,你说应付乐正豁达手到擒来,这事我信,但是现在你却不能对他出手。” “不出手?”皇甫云冷笑:“不出手如何牵扯与他结盟的巫马泽,不牵扯巫马泽又如何帮陶丘占缓解局势?不缓解他的局势,我们的联盟定将瓦解,若瓦解我又该如何面对两大势力?想不清楚的我看是你把!” “不错,你说的都对。”沙罗笑道:“可是我却告诉你,我非但不要你帮助他,反而要你利用迤裳的事情来吸引注意力,同时更要你那五万大军以最为隐秘的方法,横渡涌江,来到陶丘占的后方,届时……” “你要我与巫马氏围剿了陶丘占?”皇甫云一脸不可思议。 “正是如此!”沙罗大笑了起来:“同时还要你将余下的三万兵力全部派出!以三万对一万,彻底灭掉陶丘占,这事情!你有几成把握!” 皇甫云听完。脸上阴晴不定,目光闪烁了许久才道:“这事,我有十成把握,这也确实是个好机会,将陶丘氏的地盘彻底侵占,不过你能够这么狠毒,我却是一点都没有想到,方结盟就可反目,不会有一日,你也如此算计我吧?”皇甫云冷冷的望着沙罗,目光如同一把尖刀:“我总觉得养出了一只猛虎啊。” 沙罗拍手大笑:“猛虎也好,人皇也罢,只要事情能成,便是好的。距离你一统此处的时候,不远了。” 皇甫云又道:“好算计,只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就算我占了陶丘占的地盘,可兵力却不会增长多少,就算能够收编他余下的两三成兵将,也不过是新降的人,用不起来,又如何能够对付雷、火两大藩王?我却见你并不担忧此事。” 沙罗歪头道:“若你我可以背后与陶丘占反目,你觉得他们的联盟又会有多稳固?” “你可有把握?”皇甫云眯起眼睛。 “此事自然!”沙罗点头。 而他之所以有如此自信,只因为就在之前,前去偷偷拜访赤股马猴无支祁的悟空刚刚回来。 …… 窗框轻响,无支祁蓦然醒来顺手抄起兵器就望向声音来源,却见敞开的窗户那里,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坐在窗框之上,一只腿屈一只腿伸,那侧脸默默的望着月色,正是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的那个女孩。 “好久不见了。”悟空转过头来,微微一笑,月色洒在了她的睫毛之上,难得的出现一股子柔和的美感。 “小猿……是你吗?”无支祁有些呆呆的、傻傻的问道。 “不是我还能是哪个?”悟空笑了,跳下了窗户,走到他的面前:“不过如今,俺可不叫这个名字了,你就叫俺悟空吧?” “悟……空?”无支祁望着悟空:“这倒有些像是佛门的名字。” “这你可猜错了。”悟空莞尔:“跟那帮秃子没有关系。怎么?都来了不请俺坐下吗?还要在这里站着?” “啊!啊!坐!坐!”无支祁一惊,连忙拉出凳子,显得有些慌忙,又抻出袖子直接在凳子上胡乱抹了几把,操持起桌子上的茶壶,说道:“我……我去给你煮些新的茶来。” “不用那么费劲吧!”悟空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了下来,笑道:“俺就不信你如今这能耐,还不能在这里略施法术,就将这茶弄好。” “对对!”无支祁一拍脑门,抬手一挥壶中旧茶已经自壶内飞出,接着又有新茶自罐子之中飞入,一打手决,壶中水自行充满。 悟空见了,也帮上一把,双目一瞪,一股热火直入壶中,顿时那水就沸了起来,一壶热茶这就好了。 斟上一杯茶,悟空这才开口说道:“好了,叙旧总有时间,我这次来,就是想要问问你与那先六道是如何回事?” 回十、述恩怨,不周山 听了悟空的问话,无支祁先是一愣,接着连连摆手说道:“我可不是真心与他结盟,其实你在那皇甫云处,我自知道,这事情也不过是为了将来可以摆他一道,我俩之间还有些恩怨要办。” “恩怨?”这次轮到悟空不明白了:“你俩之间又有些什么恩怨了?” 无支祁终于长叹一声:“当年你我离开后,你说学艺不精要去拜师学艺,而我也是,你听说灵台方寸山有一个老神仙,而我则随着性子去找了水神共工,他就算是我的师傅,这些事情你都知道。” “俺当然记得。”悟空说道。 “可是后面的事情你却不知道,就是因为他!才会有我与师父斗法,水神共工技不如人怒撞不周山的一事!这一切都是他的算计!可是事实根本就不是大家口中的那样!” “这倒是闻所未闻!你且说来听听。”悟空也为无支祁倒上了一杯茶。 …… 水神共工,本是巫族高人之一,与火神祝融并称水火二神,其操水之术可以说已经达到化境。 而无支祁天生水术精纯,来到共工之处,几乎不用开口,就已经被共工视为天下难得的奇才。这样的徒儿便是打着灯笼也能寻到,更何况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因此仿佛天作之合般,师徒关系一下子就确立了起来,而共工也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毫无保留,将一身的本事统统都教授给了他,由于无支祁本是天生天养,向来没有父母,在这段岁月里,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父亲一般的疼爱,甚至这些日子,可以说是他人生之中最快乐的一段时间也不为过。 可是快乐总是短暂的,这一日,有共工手下来报,说有人偷偷采取不周山里的矿物。 这不周山本是共工洞府,按理说来,来此处莫说是开采,就是修炼,也需要打上个招呼,才不算失了礼数,如今此举,已经可以说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无支祁当下就暴跳如雷,想要去打上一场,哪知道共工只不过是笑了笑对他说道:“孩子,这山就算是你我居所,可是在我们之前又属于谁呢?所以山中之物,若要取,自让他人去取也就罢了,多这一事总不如少上一事啊。” “不行!”无支祁叫道:“如此,岂不是让人以为水神共工好欺负了?这事不能作罢!我这就去看看!”说完无支祁已经化作一道水光冲天而去。 “你们是哪个!”寻到了一处,见正有几个小妖正在叮叮当当的敲打着地面,已然有一个大坑被他们挖出,无支祁当下就落地喝问。 哪知道那几个小妖浑不在意,仍旧挖个不停,一只蛤蟆精狂笑一声说道:“你这家伙又是哪个,敢耽误了老子们采矿,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呵呵,我吃不了兜着走?”无支祁冷冷一笑,手掌一摊,当下水汽汹涌将手臂包裹成了一柄刀的形状,小臂为柄,手掌伸出三尺化作刀刃,又一震,水结成冰,脚下电闪,已经来到了那蛤蟆精的面前,只一挥,冰刀划过,就见一颗硕大的脑袋飞天而起,接着那身子就化作一个无头的大蛤蟆倒在地上,腔子之中兀自留着红黄之水。 一下子,余下几妖顿时大惊,操持着就上来将他团团围住。 无支祁却不惧怕,只是仰头大笑道:“你们这帮虾兵蟹将,无胆匪类,敢来这里开采,却也不打听打听爷爷是谁吗?”言罢竟然主动出手,力战群妖。 由于天生就有着一身好本事,先前在那混世魔王手下的时候就已经在群妖之中出类拔萃,如今又得了共工的真传,无支祁的能耐自然远非这般小妖可比。 很快就留下了满地的尸体,只余下了一只小妖的性命。 无支祁望着他,叫道:“不管是谁派你们来的,回去告诉你们老大,这不周山是水神共工的地方,也是小爷我赤股马猴无支祁的家!若再敢来犯,就提头来见吧!” 那小妖哪里还敢造次,当下连滚带爬的就跑走了。 只是这时候无支祁却不知道,这帮子妖怪与混世魔王的可脱不开关系。 原来自从他们离开后,在灵明石猴与六耳猕猴一文一武的帮助之下,混世魔王的势力可说是如日中天,不仅仅迅速的收服了周边的不少妖怪团体,更是令一些没有收编的大小妖王,也俯首称臣。 一时之间,可说是拥有百万妖军,不仅仅混世魔王的名头传了出去,他手下混世二将的名头也是响亮,正是因为队伍大了,这需求也大了起来,以战养战的模式已经无法满足这只队伍,因此对于臣服的大小妖王,则采用了由先六道提出的进贡方式。 若是按时纳贡,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处,可若真与什么外人有了冲突,自有人替他们撑腰,可若不按时纳贡,很快就会被混世魔王派人剿灭。 那几个小妖就是一个穿山甲成精的妖王手下,他也被那混世魔王收编,需要按时上缴一定矿物好做冶炼兵器之用,只是这矿物却不像其他物事一般,若是缺了大不了找寻些普通的村庄掠夺便好,反而必须要找准地方才行。 好在穿山甲精天赋就有着这样的本领,只是哪怕如此,这事情也愈发的让他发愁,这一日,方上缴完,却又临时受到通知,需要加紧要上三千斤的铁矿原石,这一下穿山甲精可是犯了愁。 三千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自己余下的粗略算来也不过五百余斤,这剩下的两千五百斤却要从何而来着实让他头疼。 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不周山。 而这不周山属于水神共工他自是早就知道,不过听闻共工脾气温和,性子又良善,向来只是采取了一些矿石该不会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一想到,万一若是拜会后,不许可又怎么办?不若就偷偷的先采了去,应付好混世魔王再来向共工赔礼道歉也不迟。 这才有了先前一幕,只可惜这穿山甲精却不知,平日疏于管教的手下,却给自己终究惹来了杀身之祸。 回十一、万斤铁,炼水心 见那小妖跌跌撞撞跑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着他们多么悲惨,穿山甲精心中不怒反喜,心道‘有这等事情,倒是不错,平日那混世魔王作威作福,这次有人挑衅我们,自然可以让他们出面,而且因为这矿物的事而起,总不能怪老子耽误了时间吧?’ 想到这里,穿山甲精当下也不犹豫,立即派人禀报,正如他所预想一般,很快就有人带着妖兵前来,那穿山甲精当下就换了一副嘴脸,真乃个痛心疾首一般,声泪俱下。仿佛当初就是他亲眼所见一般。 不管怎么样,一顿酒肉下去,来的豹子精也信了他的话七七八八。当下就领着一千妖兵直奔不周山而去。 与之先前的零散小妖不同,这一千妖兵来到山脚,就见一白袍中年正领着七八个人站在那处。见他们近前,那中年人当下拱手问道:“不知诸位大仙来到此处,可是有何事情?” “你这家伙是什么人?报上名来!”豹子精昂首睥睨,满脸高傲。 白袍中年只是素雅一笑说道:“吾乃这不周山的共工。” “你就是号称水神的共工?”豹子精说完,露出一脸惊奇,与身后妖兵对视,接着就一齐爆发出滔天笑声,很明显是有意在嘲笑。 这一下只惹得共工身后的无支祁眉毛竖起就要发作,只可惜那共工已经悄悄的拉住了他的手,微微用力,示意他不要冲动。 “正是鄙人。”共工只是平淡如水的说道。 “好!”那豹子精拉长了声音叫道:“既然你是这共工,老子不妨就与你直说了,听说你的手下先前杀了我们的人?可有此事?” 共工早听说无支祁的此举,当时也难免一通责怪,只是说道:“是有此事。” 豹子精又说:“我们也不是那不讲道理的人,虽然我们的人没打招呼就私自采矿,算是有些小过失,不过你的人打死了我们的人,这可就不是小问题了,不过。”他放慢了语速,露出了阴险的笑容:“你若是将这人交了出来,然后再赔偿给我们万斤精铁,这事情也就作罢了。” 万斤精铁? 这四个字一出,共工这边的人除了共工都大惊失色,若是铁矿原石还作罢,这山中也是足足够的,可是精铁这物,照目前的可能来看,最多十出一,也就是需要十万斤铁矿才有可能炼出万斤精铁,这还是在不失败的情况之下,若是失败,就连这十万斤铁矿原石也是不够的,这样的要求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因此当下无支祁就要骂出声来。 可是却没想到,一股法力直接传到了他的身上,让他身不能动,口不能开,只能默默的听着他身旁师父开口淡淡说道:“若是万斤精铁,我这里该是可以,只是还请大仙高抬贵手,这人我却不能交给您。” “哦?你这是不同意吗?”那豹子精瞪着眼睛,鼻孔喷着粗气,似是就要发作,可是就见那共工也是双目望着他,面色丝毫不变,更是有一道厉芒,仿佛就藏在那深邃的瞳孔更深处,就像是随时都会射出的利箭! 这不禁让他的心中微微一寒,原本那万斤精铁只不过是他随口一说,只为了展现己方的威势,而他的本来目的,就是为了要人。 可如今,若是真有万斤精铁,还管什么凶手,莫说是几个小妖,就是让他再杀十几个小妖他也愿意啊。 因此豹子精转念一想,当下收起怒气,说道:“好,既然水神共工开口,向来也不会是言而无信之人,这人也就算了,不过这精铁,我一个月后自会来取,届时可别缺了进少了两。” 说完这豹子精带着众妖兵转身就走,只留下共工众人。 见他们走远,共工这才撤了法术,就见无支祁没有一言,脚下水波异动,就要飞起,他当下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喝道:“祁儿!你这麻烦惹得还不够吗?还要生事!” “师父!”无支祁小脸涨得通红:“这哪里还是我生事!万斤精铁!这小妖明显就是来找事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不了我去与他们一斗,有何恩怨法术上见,师父却不必为我就担了这事啊。” “一斗?你就是这么学的?”共工终于怒了:“为师有没有告诉过你,控水之术,首重修心,若不能做到心如止水,也就不能做到与水相融,或是滔天巨浪你可扬起,可这控水入微,你却永远学不会,只能落得下乘!你看你的师兄们?”他一指身后的那几人:“他们哪一个不气,可是又有哪一个冲动的定要去拼个死活?” “我!”无支祁一时语塞,师父说的没错,他的师兄之中,有几个已经气到微微发抖,却并没有如他般冲动,甚至他的二师兄,只是面色如常,与师父一般,并无太大的心境变化。 共工又道:“万斤精铁,以我们之力,定不会失败,甚至为师更可将产成提到八比一,以八万斤铁矿,换一份和平,也不是不可以的,更何况,若不是你太过冲动,打杀别个,又怎么会有这般损失!为师这便处罚你面壁一个月!去!” 对着那面光滑的山壁,原本开始还有些气鼓鼓的无支祁,终于也体会了师父的心意,其实共工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而且说是面壁思过,恐怕却是为了在这一个月内,不耽误了自己的修炼,毕竟这段时间内,师父和其他的师兄恐怕还要为了那精铁耗神耗力。想到这处,无支祁心中更是涌起了一股暖意。当下就盘坐了下来,认真的开始打坐修炼。 可是他不知道,就连共工也不知道,他们一时的忍气吞声,却让坏人起了更加歹毒的心思。 那豹子精回到营中左思右想,那共工既然敢一口答应下来万斤精铁,向来还有更多的存货,这万斤精铁已经足以让自己平升一级,若真是更多,恐怕自己一下子就成了混世智将先六道眼前的红人也说不定啊。 所以豹子精当下拍案而起,立刻委派手下,将自己所有能够调动的兵力都聚集起来。 “等日子到了,我倒要看看所谓水神能有多厉害,哈哈哈哈。” 回十二、酒中毒,水猿怒 一个月的时间,几乎是一晃而过。 这一日豹子精纠结起五千大军,直奔不周山而来,到这处,就见共工已经等在了这里。 而无支祁也站在共工的身后,虽然仍旧是愤恨的表情,却也能够强压着心情不发一言。 那豹子精先是大笑一番,才道:“怎么样,水神,东西准备的怎么样啊?” 共工只是一抬手言道:“大仙且看。” 在他的身后,随着手势开始发出轰隆隆的声音,接着大地也开始颤抖,接着就看一巨物自地下破开,向上升起,待离开地面才见,在万斤精铁下方,有一层薄薄的水雾,正托着它向着这边缓缓飞来。 这一下也算是共工隐隐的露了一手,告诉那豹子精,他并不是没有实力,而只是不想惹事。 果然,那豹子精见了,立刻瞪大了眼睛,张开了嘴,一脸的惊讶。 待那精铁落地,就见四周涌出一股水汽,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更见控水术的高深,和共工的能耐。 这一下,豹子精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堆起了笑容说道:“水神大人好身手啊!这份厚礼,不才这就收了!” 他当下就派人,将精铁分批运送,同时又遣人支起了一面大帐。这事情,似是早有安排,不仅大帐很快支起,更有人拿来桌椅,还有种种提盒,掀开之后,各色菜品,还微微冒着热气。 豹子精从怀中掏出一个皮囊,坐了下来,对着共工说道:“我等自没水神这般能耐,使这大搬运之术,因此还需要一批批运送,这段时间,不妨就坐下来,陪我喝喝酒,也算是排遣一下,水神大人总不会不给我这点面子吧?” 共工抬手抱拳,说道:“哪里,若承蒙不弃,共工自当高兴,日后还望大仙多照看一些我这不周山,免得有什么误会,交个朋友总好过多个敌人。” 当下,共工就与豹子精坐下,同饮酒席,只是二人心思却是大有不同,共工只为了解决这场祸事,故而硬奉陪,可是那豹子精却不单单只是这个心思。 早在来之前,他已经打听了共工的能耐,虽然口中不屑一顾,可是心里自然明白,自己这帮子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正是放在眼前的这块肥肉,让他又舍不得放弃,因此他只能另辟蹊径,想要走另一个路子,因此,他拿出了珍藏许久的那颗丹药。 见共工又饮下去了一杯酒,豹子精阴险的一笑,忽然开口问道:“不知道共工大人的控水之术,可是什么原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只因为修法向来是修士间的秘密,哪怕极为熟悉的朋友也轻易不会透露,若是开口提问,那更是极为不礼貌的,严重的说来,可以说是挑衅了。 共工当下脸就沉了下来,他身后的徒弟们,也都一下子仓啷啷拔剑出鞘。 共工问道:“这话何意?” 豹子精哈哈大笑说道:“我只是想知道,这控水之术若是没有灵力的支撑,是否还能用呢?” “你什么意思!”共工终于再也忍耐不住了,拍案而起,可是这一起,顿时一惊,冷汗都要冒出来了,只因为原本体内充沛的灵力,如今只剩一息,仿佛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一般。 再提气,就觉得周身百骸无处不被针扎一般,当下闷哼一声,一下子就跌倒在地。 “师父!”他的几个徒弟慌忙上前搀扶。 无支祁则是一步踏出,共工赠的兵器潘龙斌铁棍直指豹子精眉间,喝道:“你个贼子!下了什么毒,速速将解药拿出来!” 豹子精抽出腰间大钺拨开镔铁棍,叫道:“什么毒?不过是调律散罢了!小的们!将这帮家伙给我剁成肉泥!” “你找死!”无支祁已经暴怒,化作原型,就看状像猿猴,塌鼻子,凸额头,白头白身,火眼金睛。抄起棍子就打。 那豹子精举起大钺挡下,飞身而起,无支祁也是跟了上去。 又有五千小妖围了过来,共工余下七徒纷纷抽出兵器,围成一圈,将那痛苦难当的共工护在了中间。 “你这家伙!好生歹毒!”无支祁手中镔铁棍打了个圈,一股子水雾扬出,棍上蟠龙一声低吼,自棍身飞出,冲破水雾,化作真龙对着豹子精张口就咬。 可这豹子精本也不是寻常小妖,曾是一方妖王,当下化作了三头六臂,更是六臂齐出,扯着蟠龙大嘴,斗在一起。 无支祁也欺身而上,仗着法宝能耐想要压制豹子精,却不知他手中大钺也是一宝,内含风林之术。一转就有黑烟喷,黑烟化为一网边,内现一粒红珠;有碗口大小,中者即伤。 一时之间,蟠龙斗恶豹,水猿斗红珠,天空之上好不热闹。 下方却有重重妖兵围住几人,虽然七子都得了共工传授,控水法术精湛,可耐不住人多,不多时身上已经大大小小满是伤口,哪怕脚边已经堆积了尸体,仍旧有不断涌上的人来,着实烦恼。 眨眼间,天上已经斗了百合,这边又有一子身受重伤,被拉进了圈子之内,变作了六子护二人更是困难。 这当,所有发生的一切都被共工看在眼里,他虽然身体已经疼的不行,可是也没有放弃,终于,只觉得体内一个穴道猛然剧痛,却是被他强行冲开,一口鲜血喷出,不顾即将到来的伤害,一声大喝,猛然之间,周身每一个毛孔都渗出了血丝,不过也终于强行突破了限制。 就看猛然之间,平地一片风雪扬起,粒粒宛如铁砂,旋转起来,又像是万箭齐发,原本猖狂的众小妖,只一个呼吸之间已经全部在身上贯穿了大大小小的血洞。 那天上豹子精见了,大叫一声“不好!”转身就要跑去。 无支祁见了机会,一下子收回蟠龙,蟠龙镔铁棍一端化作擎天巨柱,当头一棒,将其打杀!势要其魂飞魄散! 只可惜,仍旧晚了一步虽然肉身破散,却有一颗妖丹带着魂魄被一道黑光摄了去!再也难追! 回十三、强运功,重做身 共工强行突破,运用灵力,虽然一举击破所有妖兵,可也一口鲜血扬天喷出,整个人直直就向后倒去,还没落地就昏了过去。 无支祁打杀了豹子精的肉身落地,心有不甘的向着妖丹被摄去的地方望了一眼,恨恨的一跺脚,抱起师父的身体就向着不周山上洞府而去。 单说那妖丹带着豹子精的魂魄一路破空,直奔一半弧大旗所在而去。 落到旗上,就见一妖怪‘哦?’了一声,自床上站起身来,走出屋外,来到校场之上,只一挥手,那半弧形状大旗就化作一柄扇子,五彩斑斓来到了手上,这物正是混世魔王的法宝——五火七禽扇,这妖,自然就是混世魔王。 看了看扇上一点红光闪烁,他一扇,就看一颗妖丹抖落在地,内里还有一声传出:“哇呀呀,好热!好热!若不是大王手快,我就要被这火烧的魂飞魄散了!” 混世魔王莞尔:“我这法宝,本就不是招魂纳魄所用,若不是智将军六道,也不至于做这个用,倒是你这家伙怎么就被斩杀了?” “秉大王!是……” “慢着!”混世魔王一叫,接着打了个哈欠:“本王这午觉才睡,就让你个废物打搅了,算了,我也不想听了,有什么事情,你且与先六道商量吧,这里的事情都由他做主!” 说完混世魔王也不管那妖丹还留在原地,转身就走,半路遇见一个妖怪,就让他去通知先六道,接着回屋倒头就睡,仿佛对这事已经浑不在意了。 要说起来,这都是这些年先六道给他养出的毛病,原本这混世魔王还是那好狠斗勇之辈,可随着先六道每每运用计策帮他打下山头也好,收服妖王也罢,反而鲜少再有他出手的机会了,兼之即便他什么都不管,这支队伍也是越来越壮大了,这混世魔王也就越来越懒了,到了后来索性就做了一个甩手的掌柜,若不是先六道说让他运用法宝随时追踪手下那些还算有能耐的妖王魂魄,一方面可以让他知道手下动向,另一方面可以保持大王的威严,就连这事情他也懒得去做了。 所以说,如今这个庞大的体系,百万妖兵真正如同手臂般指挥自如的,其实反而是那先六道! 话说得了消息,有小妖将豹子精的内丹带到先六道处。 先六道只是晃荡着双腿,如同孩子一般,手中也是不停的搓弄着什么小玩意,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启禀智将军!”那妖丹说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猛爪,你这家伙怎么被人打得如此悲惨?”先六道问。 那妖丹之上终于晃晃悠悠的浮出一个小小的豹形虚影,影影绰绰的,开口说道:“将军给小的做主啊!我原本已经为我们大军取得了万斤精铁,哪知道却遇见那贼人忽然反目,不仅将我的五千兵将统统杀掉,还拍了一个猴子妖怪将我打成这样!” 先六道听了只是呵呵一笑说道:“你这家伙,莫要欺我,向来只有你反悔算计别人的时候,什么时候又有别人对你如此?只怕这次是你耍诈,提到了铁板一块吧?” 那豹子精一顿:“呃……也不是这样,小的也不过是想要为了我大妖国多多收集一些矿石罢了。” “行了行了,少废话,速速把实情说来!否则我连一个新的身体都不给你了!” 那虚影一抖,显然极为害怕,立刻开口讲述,一五一十,毫无隐瞒,说道那无支祁现出原型的样子,先六道已经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聚精会神,待说完,就看先六道愣住了神,半晌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怪不得,怪不得凭你也要被打的如此惨烈。你可知道那人是谁?” “不知……”豹子精摇了摇头。 “那赤股马猴你总听过吧?”先六道又问。 “您是说,最早追随大王的那个将军?”豹子精小心翼翼的问道:“莫不是那水猿精?” “正是他,输在他的手上,你自不冤,来人!”先六道一叫,就有侍从应声而入:“去取一套完整的失魂身来!让猛将军回转。” “是!”那侍从应了,转身出去,不多时,就抬了一具狮子的身体进来。 先六道打了一个手决,将妖丹放在狮子口中,一口气吹出,妖丹咕噜噜的滚入了狮子腹内,接着就看眼皮微微抖动,不多时已经睁开了眼,慢慢站起身来,晃晃荡荡,那狮子开始一点点变作人样,只是极慢,约有三炷香的功夫,才彻底变作一个跪拜在地上的人,观那面貌正是先前的豹子精无疑。 “多谢大人!”豹子精,不,如今该是狮子精才对说道,更是连连磕头,磕得咚咚作响。 原来,早在开始扩展势力的时候,就总会有不服的妖王,原本都是将其打杀,魂飞魄散,可是先六道不知道从那里学到了秘法,又说服了混世魔王,自那之后,凡是遇见绝不屈服的妖王,也不直接打杀,而是降服,然后抽出其妖丹与魂魄,再将身体完好无损的封印起来,那魂魄自然击散,妖丹则是留着当做大补之药,至于那身体,若有己方的妖怪落得个身损的结果,却不必从头修其,可以换一个妖身再来,要知道一具已经成妖的身体,足以让他们恢复的时间缩短太多,甚至有的还可能因此而实力大增也说不定,这豹子精虽然换了个身体,现在还没适应,可是这狮子当初却是比他还有厉害的一个妖王,一旦几年下来身体适应了,他的实力却会一下子增长,又怎么不会感恩戴德,死心塌地。 所以单凭这一点,先六道已经牢牢的拴住了许多妖怪的心思。 不过眼下的他,根本懒得去想这个,只是想到与他一石同生的兄弟赤股马猴这许久不见,却有什么方法可以劝他重新会来帮助自己。 思来想去,这灵明石猴决定还是亲自跑一趟才是,当下也不犹豫,化作一道银光就奔着不周山的方向而去。 回十四、再相逢,攻心语 虽然以灵明石猴的能耐,该是当日就可飞到那不周山,不过行到半路他却改了主意,想到不可如此莽撞形式,因此落了下来,且行且走,一路一边思考,一边不紧不慢的走着,到那不周山脚下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月之久,本已经准备好说辞,不过以昔日故友的名义上门拜访的时候,却被告知那赤股马猴无支祁为有恙在身的共工出门寻药去了。 灵明石猴先六道索性便留在了这里,更是提前卖了个人情,帮助共工疗伤,也让共工的伤势痊愈的速度快上了许多,这不禁让七子兼之再下一代的弟子,以及许许多多的普通门徒都对这个看起来总是笑眯眯的小男孩印象极好,他们可不知道,正是这个男孩,其实才是他们的老大共工受伤的罪魁祸首。 这一日,终于远远的一道白光飞了回来,就见无支祁风尘仆仆,顾不上一身的尘土,就举着手中一棵植物大呼小叫:“师父!师父!这蚀骨断脉根终于让我找到了!哈哈哈!” 他一下子就冲进了共工的房间,方一进门,却是一楞,只因为床榻之上,坐在共工身后,双手按背运功助其疗伤的正是一副许久没见过的熟悉面孔。 “是你!”无支祁叫道:“你怎么来了?” “哈哈。”先六道收起功力笑道:“怎么老友来访,还不行了?” 共工也收功,长出了一口气笑道:“这趟寻药真是辛苦祁儿你了,这样,为师这就将这药拿去煎服,顺便让厨房多准备些酒菜,你们两个旧友也好一叙,这些日子也多亏了六道,为师这伤势好的也快了许多啊。” 见共工出去,无支祁才开口说道:“你却怎地来了?莫不是已经离了那混世魔王?” 先六道笑道:“这自是不会,这些年我好不容易成了一人之下万妖之上的所在,成就了智将军的名号,更是快要架空那老家伙,又怎么可能放弃呢?就连六耳现今也成为了与我并称的武将军,自是可惜你啊,若是不走,如今那武将军的位置本该是你的。” 无支祁淡然一笑:“没想到你已经如此了得,咱们四个若轮武力,其实都是差不了多少,六耳当了武将军我自也为他高兴,只是我一直在这处潜心修炼,对这些事情,却已经不再关注了。” “你这性子倒是变了不少啊?看起来可是没那么急躁了?”先六道明知故问道。 果然,无支祁只是一声叹息,苦笑道:“若真是那样倒也就好了,也不会惹得师父遭了如此大难。” “哦?出了什么事情?我只是听说水神共工受了伤,却从没听说过究竟是因为什么才收到如此伤害?” 那无支祁当下就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讲述,随着他说的话,那先六道的眉头也是皱的越来越紧。 末了,他终于狠狠的一拍自己的大腿,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无支祁不解,问这是如何?就闻先六道说道:“我却当如何?谁知道这事情真真都是因我而起!” “什么!”无支祁站了起来,望着先六道。 先六道这才摆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说道:“那豹子精本是我的一个手下,负责监管一些受到我们保护的小妖,而这些小妖则是会提供一些物资作为交换。本来若是谁能多拿一些物资来,我也会安排给予一定的奖励,这本是激励之举,却不想那豹子精竟然因此生了祸心,还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作为制定这套充满漏洞规矩的人,我想我当然是难逃其咎啊!原本以为我帮助水神共工是善举,却不想连算作赎罪都不够!我这就去想共工大人磕头认错!” 他越说越激动,说完就起身向着外面走去,却被无支祁一把拉住。 先六道回头,就看无支祁摇了摇头,说道:“算了,我知道你也是无意的这事的罪魁祸首,还是那不知死活的豹子精!好在我已经将其打杀,只是那妖丹带着魂魄却不知道被谁摄去了。” “你说他的魂魄被摄走了?”先六道表现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那豹子精在归顺我们之前,本是一名雕妖的手下,那雕妖斗不过我们逃跑了,却时常来骚扰,让我们好不困扰,这下莫不是被他收走?若是如此,可有些麻烦了!” “如何麻烦?”无支祁问。 “那雕妖虽然注重情分,却也是睚眦必报的性格,所以哪怕豹子精归顺了我们,他依旧咽不下这口气去,才会三番五次的来找麻烦,这若是知道了豹子精被你所杀,恐怕又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来此寻事啊。” “来就来!”无支祁冷哼一声:“莫还怕了他不成?我这一口恶气也还没出个痛快!正好!” 先六道拉了那无支祁重新坐下,劝道:“这话可不是这么说,若是单单为了出口恶气,你我兄弟二人直接去了与那雕妖斗上一斗也就是了,咱们又曾怕过谁?可是你却不想想,水神共工真正受伤是为了谁?不还是为了不让你惹事吗?你这一去,又算了什么?” “六道。你说的对啊……我们几个,偏偏只有你心思最为缜密,当初我最冲动,也一直对你的决定不满,总认为你有的时候想了太多,有时候显得不近人情,如今看来,却是你比我正确的多啊,你能混到如今这个地步,更带着六耳一飞冲天,离我们当初的愿望最近的恐怕就是你了,可是我,却害的师父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唉……” 无支祁说完,颓然的垂下了头。 先六道却是不再说这个,而是问道:“说起这个,不知道小猿如今却又如何了?当初你们二人一同离开,如今怎么又没见她的踪影?” 说道这个无支祁更是一声深叹涌自肺腑:“当年我们也是分开了,她想要去学习仙术,就去了斜月三星洞,而我却更像继续深化我的控水之术,因此来了这里,只是这一分别,却是一直也就断了联系,说真的,我也对她日思夜想啊。” 回十五、落宝钱,水龙棍 先六道见无支祁经过两番对话,心理防线已经降至最低,当下就再加一把力,声线之中透出一股苍凉的感觉:“也不知道我们四个何时能够再聚,小时候不曾想过,如今看来却是各有各的目标,真要再回到当初那般境地,只怕再也不可能了呢。” 无支祁再没说话,恰好这时候有人来通知酒菜已经准备好了。 二人当下便过去,席中先六道又十分诚恳的向共工道歉,更是让无支祁对他重新恢复了好感,仿佛当年小小的误会早已经烟消云散掉了,接下来的一番叙旧自然也是水到渠成。 这之后,又住了几天,先六道便告辞而去。仿佛他真的只不过是来叙旧一般。 一回去,先六道先派人将手下的一名妖王叫来,这妖王名飞刃,是哪个呢?其实正是一名雕妖!先六道就是要利用他来做一些事情。 “智将军有何吩咐?”那雕妖说道。 “你可知道猛爪的事情?”先六道问。 “略有耳闻。”你雕妖说道。 “那就好,你与猛爪同为我手下大将,如今猛爪有难,若是派你前去你可有意见?”先六道问。 “岂敢!末将定当竭力!”雕妖说道。 “不过……”先六道拉长了尾音:“这事情我也详细调查过,若真说起来,本是该怪那猛爪的缘故,只是我们也不能因此落了威名,但同时还不能授人以话柄,这事情其实有些让我为难啊?” “那……”飞刃微微思索道:“末将就以个人身份前去,如此该就是没什么问题了吧?” 先六道点头:“不愧是我的爱将,你这就去将这事情办了,对了那水神共工虽然伤势未复,但是他的弟子也有不少的奇人,既然你以个人身份前去,也不好带太多人,这便赏给你一件法宝,以备不时之需!” 说完自身后拿出早已经准备的一物,那飞刃定睛一瞧,就见眼前物呈圆形方孔的铜钱状,左右两边有飞翅。有天道铭文隐现其上。 “这莫非是?”飞刃讶道。 “就是落宝金钱。”先六道笑道:“此物可落先天至宝之下一切宝物、亦可演算天道玄机。虽然这演算的功用你自是无法使用,但若是落宝这事情,相信对你也不无帮助。” 那飞刃自是大喜,这宝物可是难得的至宝,能在手中别说留下,就是用上一用也是极为长面子的事情,当下收了下来。 几日过后,不周山上忽然一道光芒直射而来,落到地上就看一头花斑大雕抖身变成一人,张口就骂:“共工小儿!速速出来!” 有人挑衅,自有门徒上前,可哪是飞刃对手,不多时,就被他打翻一片,这时候七子终于出来,见是个雕妖,心中有了计较,想到该是为那豹子精寻仇而来,当下也不多话,抄起法宝就要围攻。 哪知道雕妖自怀中拿出一物,口喝:“你们且看这是何物?” 就见一金币生出翅膀,绕着飞了一圈,所有宝物兵器具被打落,落入那雕妖手中。雕妖大笑,张狂扬言:“我见这共工门下不过如此!哪里还有什么厉害人物?所谓名号不过就是吹嘘的吧?” “你没见过小爷!又怎地知道没有人物?” 一个声音叫道,说话间一棍子已经飞到飞刃眼前,让他大惊,慌忙振翅后撤,才躲过这一击!这当无支祁已经落地,收回蟠龙镔铁棍指着那雕妖大骂:“我当是什么厉害人物!却不想来了个鸟精撒野,今天便叫你身陨在此,让小爷烤了麻雀串开开荤!” “你这家伙,休得放肆!”闻言,飞刃大怒,又使出落宝金钱,这一下蟠龙镔铁棍当下又失。 无支祁也有些意外,不过想来狂傲的他,哪里会因为这个就收了手,当下怒性更发,现出原形就冲了上去。 那飞刃则是一愣,本以为对战交手若被落了法宝,自然可以要挟对方,哪知道这水猿倒像是流氓打架一般,直接扑了上来,一时之间让他有些被动,就连夺来的法宝也顾不上使了。 一猿一雕倒真的像是猛兽打架一般,在这处厮打了起来。 不够飞刃终究还是拿了许多法宝,抽出一个空挡,就使出一件,再有空隙又用,不多时化作四头八臂,将七子与蟠龙镔铁棍统统用起,虽然还不纯熟,好多功用无法使出,只是对上无支祁也是足够了。 这时候,无支祁渐渐呈现败象,不过他猛地后撤,并没有慌张反而露出了笑容。双臂一抬,就见一道粗壮水柱自身后拔起,那水柱起先还是飘飘洒洒,渐渐的就有了实质,看起来与那蟠龙镔铁棍别无二致,接着无支祁大叫一声,使出了法天象地之术,化作巨人,操持起那水做的镔铁棍恰好何时。 如同滚雷一般的声音自巨人口中大声叫出:“你落了我的法宝,却不能落下我的法宝之魂,这水龙镔铁棍你又看看如何。” 说话之间,巨棒敲下,那飞刃只是扬起八般兵器也没能挡下,一下子就被砸进地里。 无支祁抬棍又有敲下,瞅准这一个空挡,一道金光飞射,正如来时一般,又迅速的逃跑了去。 无支祁远远也不避让,当下化作白光一追过去,毕竟他们的法宝还在那处。 两道光芒在天上追逐来去,好不热闹,引得许多人侧目。 恰在这时候,早有准备的先六道带领潜伏的十万妖军大举围住了不周山,更是一下就擒拿住的没有任何法宝的七子,终于将共工引了出来。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一脸不可思议,看着先六道说道:“六道小友,此是何意?” 先六道笑眯眯的仿佛人畜无害一般,对着共工说道:“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只是想要那无支祁,我的兄弟,能够重新加入我们的阵容而已。” 共工摇头:“他好不容易微微定了心形,留在这处随我修炼,又怎么可能再随你去呢?” “好!” 回十六、断续膏,山河图 一个‘好’字说完,先六道猛地化出了原身,一脚踢在被控制住的七子之一背上,接着又将脚踩在他的背上,顺手抽出随身士兵的一把刀,毫不犹豫,一下子就砍了下去。 由于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谁也没有想到他说动手就动手,等到反映过来的时候已经人头落地。 一道金光就向着尸身外飞去,那是死掉的七子已经带有一丝金光的魂魄,那先六道只是抖出一个布袋子,就将那魂魄罩住。 “你!”共工抽身上来就要抢夺! 却见先六道拿出将那裹着魂魄的布袋往地上一扔,手中擎天柱轻压其上,笑眯眯的道:“莫要轻举妄动,小心魂飞魄散。” “好!”共工连忙止住身形,说道:“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来!拿断续膏来!”先六道没有理会共工,而是对着身后手下说道。 很快就有人拿着一个瓷瓶商量,打开瓶盖,沾出里面软膏,依照指示在那尸身颈子上细细涂抹了一圈,接着又把断首拿了过来,按在其上,约莫半柱香的功夫,松开了手,那头颅不但不掉,就连原本死灰的起色也重新变得红润了起来。 “这又是?”共工与余下六子诧异道。 先六道这才说道:“我本不是结仇而来,因此这人命,自是不会担着,这断续膏本是奇药,只要断处不满一个时辰,就能接断续命,这金光魂魄再回去的话,这人也又是完好无损,喏,接着!” 说道这里,他又跑出一个紫色的丹药,共工本能一接,抄在手中,望了一眼就问:“妖丹?” “炼化过的妖丹。”先六道说:“待重归魂魄后,多多少少会受一些伤害,不过服用这物之后,只需连续运功十二个时辰彻底消化,不但不会功力损失,更会有所长进。” 这一下,真是惹得所有人都不明白了,这先六道先是大军围困,接着不发一语就斩杀一人,可偏偏这人紧接着又被他救回来,还许诺更有增长功力的丹药,这事儿着实让人看不明白。 可是别人不懂,不代表共工不懂,他只一沉吟就明白了过来,问道:“那雕妖本不是为了豹子精而来,却是你故意派来的把。” “水神好心思,猜得不错。”先六道笑着拍手。 共工再说:“好,如今你也证明了,这不周山,或是我共工与弟子其实都在你的掌控之中,生杀予夺,全看你的心情。” 先六道笑的更甚,说道:“是共工大人抬举了。” 共工没有理会他只是继续说道:“你可知道这不周山有什么特点?” 先六道一愣:“什么意思?” “这不周山所在之地寒冷,山上常年覆盖厚雪,可是偏偏受山中大矿影响,又有不少活水溪流常年不冻,可以说操练水术,普天之下也没几个比这更好的地方了。”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先六道终于沉下了脸去。 “我只是想说。”共工微微抬手,顿时自四周地上积雪之中,拔出一丝丝如同头发一般的水汽,接着范围越来越大,直到整个山巅都涌起这样的发丝之水。 “若是我倾尽全力一击,虽然定是斗不过这十万妖兵,但是恐怕就在我身前的这几千人该是逃脱不开。”共工双手手指跳动起来,如同凌空拨琴,那些发丝水汽向着这处涌来,开始一条一条交缠编制起来,不多时就织出一头猛龙,虽然宛如真龙,但同时又能看出每一丝每一豪的水汽并没有融合在一起,这才见了真功夫,若是单单凭借水汽凝聚成巨龙,莫说共工,天下能做到的人实在太多了,可是见不出厉害,唯有凭借一己之力,分别控制成千上万缕水汽,还能让其结而不容,普天之下,除了那几位大能,恐怕再没有人能够做到了。 这一下所有的妖兵都抽出了兵器,眼见一场大战就要展开。 可是先六道动都没动,这时候反而露出了笑容。因为他知道,既然说了出来,共工就绝对不会动手。 果然,共工继续说道:“但是若我如此,又会造成多少损伤?纵是我能逃走,我这些徒儿也要交代在这里,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他一边说着话手指一边弹奏,丝丝水汽散开,又重新编制成了一柄巨剑,接着又散,再编,以此往复,变幻莫测。 “所以,有什么要求,你就直说,若是我能够答应,自会答应,若真不能也只好破釜沉舟。” 共工说完,那水汽终于编织成了一拥有人类上半身与蛇的下半身的巨大怪物,这正与巫族水神共工的化身一模一样。 这怪物发出一声参天的怒吼,表达了共工的决心。 至此,先六道终于收起了擎天柱,足尖微挑,将那装有魂魄的布袋子叫道了共工的手中,说道:“有次一言,足见水神有好生之德。” 言罢他又掏出一张图,只一铺开,十万妖兵顿时化作丝丝光芒落入其中,最后竟只余下他一人。 共工终于第一次大惊失色,不禁叫了出来:“山河社稷图!” 他这才知道,虽然自己已经展示了超级强的实力,可偏偏就像是班门弄斧一般,若真是斗了起来,莫说是山中水汽,就是整座不周山,恐怕也要被那山河社稷图收了去,这宝物可是与十大神器同一等级的极品先天至宝,不知怎么竟然落在了先六道的手中。 这山河社稷图内里自有大千寰宇、山川河岳、光怪陆离、日月星辰、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山川地脉......灵宝中的无边灵气孕育亿万生灵,又尽在生灭之间,应有尽有,仿佛图中有一真实的社稷小世界。因此才有十万妖军逼近这不周山竟然没有人察觉,只因为来的本就是先六道一人。 展示完这至强的宝物,先六道侧目望了一下远方,说道:“我要做什么,想来水神定会答应。”他又拿出一封信一甩就到了共工的手中接着说道:“待无人时候,你看了便知,只是我还有一个要求,就是方才的事,最好别让任何人知道,那些门徒我知道你们也会有法子消除记忆。” 回十七、阅密信,成疯魔 话音刚落,已经远远飞来一道光,还有声音先传了过来:“师父!出什么事情了,让你用出了这水相九身纵横术!” 随着话音,无支祁已经落到地上,见得一名师兄倒在地上似是昏迷不醒,又有先六道站在旁边,当下生了警觉问道:“六道!你怎么来了?你做了什么!” 先六道没有说话,只是侧眼瞄了一下共工,共工明白,这正是他的算计,当下说道:“你师兄中了妖人偷袭,昏迷不醒,魂魄差点被摄走,好在六道小友将其拦截了下来,不仅如此,还给了为师一颗妖丹,可以救醒你的师兄外还能增强功力。” “不用谢我,只是恰好来此,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先六道露出了笑容,说道。 无支祁只是恨恨的一跺脚说道:“估计还是那雕妖的同伙,这次被他跑了只怕日后还有麻烦!六道!这次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这师兄可是遭了难了就!怎么样?这次再住些时日吧?也好陪陪我?” “不了,我还有要事,真真只是经过这处,再等些时日吧,再等些时日,我们就会有大把的时间相聚了!” 说完先六道对着共工一抱拳,转身化作一道银芒离去。 共工只是不为人知的轻轻叹了声气,安排人将弟子抬到他的屋内,好助其回复。 这一晚,除了重归魂魄入肉身打坐的那位以外,其余六子都是缄口不语,那些门徒也被施展了法术,忘了先前的事情,共工更是拆开了那封信,从头至尾读完,其中脸色换上几换,看完了就将信放到烛火之上烧成了灰烬,再无旁人知道信上写了什么。 只是这一日起,共工就闭关不出,足足有一年之久。 那无支祁虽然觉得奇怪,不过或许师父是感悟到了什么也说不定,他那性子,在这处少个人说他,也乐得逍遥自在,更有先六道时不时的过来居上几日,二人喝酒聊天,仿佛重新回到了小时候的时光。 唯一让他奇怪的是,他的几个师兄似乎都对先六道有些害怕似的,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后来想到,恐怕是因为先六道终究是妖军大将的缘故,毕竟共工门下仍旧是修士,不愿与其走得太近也是常情,因此看上去倒像是有些害怕。可偏偏这样倒显得这些师兄有些小家子气了,毕竟先六道可是多番帮助过他们呢。 但不管怎么样,日升月替,日子也是过得极快,这一日,闭关那封闭的山洞之内猛然炸裂开来,整个不周山都在震动。 众人连忙跑去查看,就见洞口处已经是一片寒雾,就在寒雾之中,一个身影渐渐显露了出来,定睛细瞧,正是共工,只是原本儒雅的模样彻底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头披散的杂乱长发,还有如同利爪一般的修长指甲,更有露出的双臂之上,竟然满是蛇鳞。 “师父!”包括无支祁在内的八子齐齐跪地说道,恰好也在此处的先六道也随着来到了这里,看到眼前这样子,不为人知的露出了诡异的一笑。 就见那共工猛然大叫了起来,忽然手臂就像是一条蛇一般深长开来,一下子就划过一子的胸膛,顿时就喷出了鲜血。 “咯!咯!咯!咯!”共工又怪笑着伸长了另一个手臂抓向了无支祁。 无支祁大叫一声:“师父!你在做什么?怎地要打我们?”说话间一个侧身闪过了袭击。 就听那共工疯疯癫癫的大叫道:“水灵!好多水灵啊!我要吃掉你们的水灵!这天下的水灵都是我的!” 说完就像个疯子一般扑身而上!这下子众人终于明白,并不是猜测,而是他们的师父真的疯了,就在闭关的一年之中彻底的走火入魔了! 为今之计,只有先设法制服住他,才能想办法为其治疗。 当下八人挺身而上,与共工缠斗了起来,可他们的功夫本就是共工所授,更有共工这一年之内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走火入魔,但是功力却更加高深,因此不多时七子就受伤倒地,唯有无支祁凭借天生的能耐与控水之术勉强与之对抗着。 “六道!快来帮忙!”无支祁变化出他那水龙与共工的水龙撞到一起,正如众所周知的一般,这纯凭力量形成的水龙镔铁棍完全不是水相九身纵横术的对手,一触即溃,不过也让无支祁勉强躲过了凶猛一击。抽出空挡使用出法天象地之术变作白色水猿,拿起真的蟠龙镔铁棍。 先六道听了,也使出法天象地之术,化作银色巨猿,手持擎天柱。 一对巨猿各自操持着棍状宝物,显得好不厉害,那气势仿佛天地之间也没有几个人可以匹敌,可偏偏共工的水相九身纵横术丝丝水汽缠绕到了身上,也纵横交错,现出了人蛇的化身之像,同样巨大。 一时之间三个巨兽缠斗在了一起,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响动,也演变成了后来人们所说的无支祁与共工斗法之事,只是不知道为何灵明石猴先六道参与的事情,却默默的从人们口中遗漏掉了。 这一番争斗,只打了天昏地暗,足足有三日之久都没有停歇,就连不周山山巅的陈年积雪与寒冰也碎裂无数掉落下去,远远看去,倒像是不周山的山尖断掉了一般。 一方是巫族大圣,另一方是天地灵石化身,三日缠斗,各自也是伤痕累累,终于先六道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身形极速缩小,张口大叫道:“无支祁!我撑不住了!” 无支祁大惊失色,见共工巨掌向着先六道按了下来,慌忙挡在其中,硬生生的挨了这一下子,当下一口鲜血喷出也是维持不住法天象地的法术,那共工终于狂笑了起来,同样撤掉了化身之象,仅留下双臂之上水汽交织成了两道巨索,层层绕绕将二猿绑紧,口中叫道:“我要吃掉你们的水灵!” 就在这时候,先六道悄悄传音一道到了共工的耳中,之间他一下子就愣住了。 半晌,他狂叫一声,收了法术,双手抱头,那脸上满是惊恐,一下子就撞向了不周山,顿时昏了过去。 回十八、何为史,五行神 共工惊撞不周山,不周山上冰雪融。 这是事实,只是在后人的演绎上,则变作了共工怒撞不周山。 而说法上,怎有共工为与颛顼而战。又有与无支祁斗法,不敌而怒两个版本。 若说起来,这虽然是人们口耳相传之误,可偏偏两者又都有正确的地方,足见哪怕是野史也总有慢慢的贴近了历史的真相。 毕竟确实与共工所斗的就是无支祁,而导致共工走火入魔的也确实与颛顼这个人有关,不仅仅与他,还与祝融有关,只不过这个时候,这个秘密还没有揭开罢了。 …… “所以,那之后怎么样了?”悟空问道。 无支祁拿起已经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道:“那之后师父就一直昏迷不醒,先六道说他或许有办法可以帮助他慢慢恢复,就将他带了回去,而我也随他们一起去到了混世魔王那里。” 见悟空微微不解的眼神,无支祁解释道:“本以为很快就能看到师父的恢复,可是偏偏许久过去,也都没有一丝恢复,那期间我甚至也极度怀疑,先六道是否骗了我,可是我没有证据,加上重回那处与他有六耳一起,仿佛让我重新找到了童年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也是蒙蔽了我,那之后,又是几十年过去,终于在一个夜晚,我们干掉了混世魔王,那是一场大战,我们都以为他早就被奢靡安逸的生活掏空了身体,却不想这家伙竟然一直在悄悄修炼,所谓的不问世事不过只是假象,那一场大战之中,我们三个围攻于他,斗了不知几千来回,多次险死还生。终于凭借我们将三棍合一,那破天荒的一招,破了他的混世阴阳二气汇通大法!自此世上再无混世魔王,只有混世三猿,自从你大闹天宫后,混世三猿的名号变作了混世四猴,也就是如今这个模样。” “这俺自然知道,只是你说来说去,却还是没说到究竟你是如何与先六道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啊?”悟空眨巴着大眼睛道。 无支祁道:“嗯,只是我不说这前因后果,直接讲这事情怕你听不明白而已,就在某一日……” …… 祝融、颛顼、共工,蓐收、玄冥这五个人的名号曾经响彻大荒,并称五行大神,乃是巫族之中响当当的五个人物。 祝融擅火,可化身凤头人身,身披红鳞,耳穿火蛇,脚踏火龙,被称之为火神,擅用火相氤氲不灭功。 共工控水,可化身人身蛇尾,臂生白鳞,尾带水波,行有幻影,被称之为水神,擅用水相九身纵横术。 颛顼操木,可化身木甲人身,身披长藤,足可生根,体内养虫,被称之为木神,擅用木象松涛绵延法。 蓐收喜土,可化身人面虎身,身披金鳞,胛生双翼,左耳穿蛇,被称之为土神,擅用土灵万里深壑术。 玄冥弄金,可化身狰狞巨兽,背生骨刺,黑白双纹,足踏双龙,被称之为金神,擅用金灵烁玉流金功。 这五人各自成名,但玄冥向来独来独往,蓐收生性平淡,不喜世事,因此唯有祝融、共工、颛顼有些交情。甚至那祝融的妹妹与颛顼还曾联姻,并有了后代,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单说这祝融与共工,二人各自为用,虽然各有各的能耐,可偏偏正如他们擅长的法术一般,一说到修炼,便总是有些水火不容,反而是颛顼时常夹杂在其内,有些为难,不过这二人好在也只是在修炼之上各有见解,若脱离这块还是不错的朋友。 实时大荒之中,正是巫族的天下,各个部落均为自治,虽然偶有乱事,也不过是些小的摩擦,倒也相安无事,可偏偏就在这期间,一个拥有野心的人出现了,那便是黄帝,不知用了何等手段,他开始纠集起了大军,一改往日的分族而至,开始向着中央集权的帝国发展,虽然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但是对于五行大神来说,却并非都是那么美好,共工虽然执着,但只不过是对于修炼执着,对于这样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因此在那样的背景之下,他开始劝说颛顼与祝融,与他一同隐居,只是专心修炼即可,偏偏就是在这个事情之上,祝融却有着完全不一样的看法。 祝融认为,成大事者,必盖有一番作为,虽然他的名号如今已经非常响亮,但那只不过是人们对于他力量的认可,可这样的人,为了又会出现多少?在悠悠历史之下,恐怕终究留不下什么痕迹,他要做的则是想要成为一个能够在历史留下名字的人,所以他想要去到黄帝那里,一起打造一个属于巫族的帝国。 况且虽然是巫族的天下,但是人族与妖族已经开始崛起,这是祝融不愿意看到的现象。 共工只是认为,天下既然出现了各个种族,那就有这个的道理,所谓种族的概念对于他来说的话并不存在,正如水生万物,其包容之心,也是如此这般。 但修习燎灭一切的火焰之术的祝融只是认为,唯有燃烧的越旺的种族,才该存续在这个世界之上,那些弱小的终究将变作灰烬。 原本的争论,却是越说越激昂,越说越僵,到后来,二人已经拔刀相向,一场争斗再不可免,可是夹杂在其中的颛顼却是越来越为难了。 他的劝说并没有用,可是他更不能说这二人的说法,究竟谁对谁错,毕竟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因此,他能够做的,只是劝说二人,若真要动手,也是点到为止,届时败者就要支持胜者的决定,而他则做仲裁。 这似乎是那时候最好的做法,而水火二神决斗的消息,也传了开来,引起了所有大荒之人的注目。 就在选定的决斗之日时,不仅来了无数想要一看的人,就连蓐收与玄冥都难得的出现了,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一场争斗正是五行大神名号陨落的开始。 回十九、水火斗,玄冥出 火相氤氲不灭功讲究运用火灵,不断为力量添柴,即火焰之力宛如鼎炉氤氲不灭。 而水相九身纵横术,则是运用对水灵精密入微的操控,将丝丝水力运用,不仅仅可以形成各式各样的形态,如同有许多个身体一般,更是纵横交错,无孔不入。九这个代表至极的数字也是这么来的。 这二者俱是天下奇功,对阵一处,自是各有各的风采,一时之间,只看共工祝融二人你来我往互不想让。 就看共工左臂伸出,纵横数道水流在空中交织而成一柄长矛,对着祝融飞射。 祝融则是毫不畏惧,抬起斗大的拳头,对着矛尖轰去,气劲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绝,水波丝丝断裂,终于四散。 祝融足下发力,化作一团火光,冲到共工面前,双臂合起,就要一把箍住他,哪知道这一抱,双臂落空,眼前的也不过是水身假象,又有另一处,水波涌动,共工自内冒出旋转着身体,带动层层水汽,更是令周围气温骤降,一下子,那水滴冻结,又变成了冰粒四射! 这是一个无差别的攻击,只要在他的范围之内,几乎不会有人不受伤,蓐收生性和平,知道众多来看的人并非都是这般功力法术高深,可以保住自己无恙,一声清啸,大地耸动,无数泥土飞起,在众人面前瞬间筑起了一堵墙,冰粒飞击打的噼啪作响。 再看那向来以身体见长的祝融肌肉绷起,青筋爆出,周身覆盖一层红光,冰粒打上瞬间消融。 共工再发力,这次,所有冰粒旋转了起来,与空气的自行摩擦,让两端磨尖,接着所有的冰锥对着祝融就飞了过去。 层层叠叠,针针刺刺,一下子就将祝融裹成了一个豪猪一般,接着再来,又像是一颗巨大的松果。 共工背负双手,养生说道:“这一场该是我胜了吧!” “胜个屁!”‘松果’中发出来狂傲的声音:“不痛不痒!” ‘松果’猛然炸裂,凤鸣呼啸,红鳞似火,双耳上火舌飞舞宛如灵蛇,脚下用力,带动两道火光宛如两条火龙一般。 “看我这拳!”祝融冲到共工面前,一拳结结实实的轰到了脸上,共工仰面飞出,鼻子之上喷出鲜血。 就要落到地上的时候,一个鹞子翻身,止住了脚步,身上也是发出咯咯声响,那是关节变化的声音。 双腿合成一处,渐渐拉长,又有白鳞覆盖,还有双臂亦是,他也用出了化身,蛇尾轻摆,一个接一个的幻影在身后留下,速度极快,几道残影一下子就围住了祝融,接连发出噼啪声响,那是拳头如同雨点落在身上的声音。 若论强横祝融自然占优势,可若是说起速度,他则远远比不过共工。 面对接连袭击,祝融只是绷紧了身体,硬接下,但是脑海之中迅速思索。 猛然之间他双手前抓,宛如黑虎掏心,一下子抓住一个虚影。 就闻身后共工大笑:“那是残像。” 反身再抓,声音又跑到另一边:“那也是!” 祝融围着身体接连几次都抓到了虚影,看似已经失败,可是笑意忽然浮现:“你可见我留下的焰火流星?” 原来他每一抓后,都留下了一丝火星,随着祝融双手合十一击,四周火星忽然连成一线,并且向外扩大,宛如一朵迅速成长的火焰莲花。 ‘刺啦’声响。 共工带着被撩伤的手臂急忙后撤:“好法术!” “再来!”祝融叫道。 二人的身影再度交缠在了一起。 四周观看的人早已经被这不断升级的战斗震撼住了,看着一团白光与一团红光你来我往,真是好不精彩。 如此,已经是约莫上千回合过去。 忽然共工跳出战斗的圈子,抬手指着祝融叫道:“你个小人!怎地用毒?” “什么用毒!”祝融大叫:“莫要对敌不过找些借口。”话音未落,他也胃部翻涌,一股子腥甜涌了上来,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当下双目眯起,冷冷说道:“原来是贼喊捉贼。用毒的是你。” “你放屁!”共工大怒,冲了上去,这下子二人终于勾动了心中怒火,这时间也没想到可能是计策,一时之间终于拿出了全部的本事,以生死相博。 一时之间,风雪大造,天地勾火! 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不好’围观的众人这才明白了过来,争相逃跑,此刻那比试二人已经完全顾不得他们了,再留下可不是受点伤那么简单了,说不好就要留下命来。 就连蓐收与玄冥也都使用出功法,在身前做出了防护。 唯有颛顼暗暗焦急,大声劝阻,只是那二人哪里还听得进去。双目斗的赤红,仿佛这些年的积怨一并发泄了出来,只待要了眼前人的性命。 很快,二人身上满满的就都是伤痕,共工一个分神,失了一招,那祝融找准了时机就用出杀手,飞起一脚运足了全力就要踏在他的胸口,共工拼死反击,身子强扭,巨尾甩出。 一声巨响,两败俱伤。 看着二人挣扎着仍旧要爬起来对决,颛顼连忙上前就要阻止,却发现那二人眼神忽然百倍惊讶的望着自己的身后。 颛顼慌忙转头,就见一头怪兽的脸已经出现在了面前,那狰狞的面孔不是别个正是玄冥。 “你!”一个字还没叫出,只觉得心口一凉,玄冥手中冒出的那远比玄铁还坚硬的骨刺已经透胸而过。 就在颛顼倒下的时候,玄冥终于露出了疯狂的笑容叫道:“你们两个蠢货!若不是你们我自还不会如此轻易得手!你们以为那毒是白来的吗?我玄冥的金毒无色无味!早就渗透到了所有人的体内!今日过后,世上再无五神!黄帝大业不需要还有别的存在来给世人崇拜!” 原来玄冥竟然早就投靠了黄帝,这一刻祝融、共工二人如同五雷轰顶,看着最好的朋友颛顼因为自己二人的愚蠢而死,简直比直接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回二十、土击金,搏命杀 “受死吧!”玄冥大叫,冲了过去,双手各冒出一个如同尖刀般的骨刺,就要收割瘫坐在地,目光呆滞二人的性命。 ‘轰!’ 骨刺击出,被忽然出现的土墙挡下。 “谁!”玄冥大怒,就见蓐收周身披着金甲,煽动着一对翅膀,宛若天神一般站到了他的面前。 那目光充满了怜悯,但是左耳上一条金蛇的眼中却满是狠毒。发出丝丝的声响。 “莫要再作孽了。”蓐收说道。 “哈哈哈哈哈!”玄冥狂笑:“你以为我就会放过你吗?告诉你!今日我们五人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存活下来!” “你打不过我的。”蓐收只是说道。 “打不过你?”玄冥大叫:“我们五人向来伯仲之间,可就凭我吃的那几颗黄帝给的丹药,就已经比你们高上了一个能级!你莫非没有见到那颛顼被我一击拿下!” “那是偷袭。”蓐收淡淡的道。 “是不是靠偷袭,不是你说的算!”玄冥冷笑,忽然骨刺刺出,措手不及。 可是就在那锐利的尖端达到距离蓐收的胸口只有一张纸薄厚的时候,却再也刺不进去了。 不断翻腾的泥土被击碎又有新的自蓐收的身体之中涌出来,如此往复,却是不能寸进。 蓐收默默的指着大地说道:“我善于操控土灵,只要我的双脚还在地上,任凭你的骨刺再锋利,也是不能伤我分毫的。” “我不信!”玄冥大叫,双手合一,原本如同他身体颜色一样的一黑一白两根骨刺,融合到了一起,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这提升了不止双倍力量的坚刃再度向着蓐收刺去,他依旧不躲不避,那尖端依旧还是在那地方不能寸进,虽然泥土翻腾的似乎更加汹涌了,可这一击就像是一拳打在了大地之上,连波澜都不能掀起一分。 “这不可能!”玄冥大叫。 “没有什么不可能。”蓐收说了:“或许在天上、海中,我愿意不是你们的对手,但若在大地之上,你永远斗不过我的。” 玄冥大惊,就要撤身,哪知道蓐收忽然抬起手臂,抓住了他的骨刺。 玄冥一拉,却仿佛蚍蜉撼树,一点都无法抽回。 蓐收不发一言,猛然背身抡起,一下子就将玄冥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接着就有泥土宛如有了生命一般,向着他的身上裹来,不一会儿就将玄冥彻底包裹在了地上,只露出一个头来。 “你败了。”蓐收说道。却忽然一道红光闪过,落在了玄冥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原来自从方才起,祝融就比共工先回过神来,颛顼的死让他虽然没有动弹,却已经有无穷的悲凉与愤恨凝聚在了心间,他势要杀掉眼前这个阴险的玄冥,可是他的功力正在被所中的金毒逐渐的侵蚀,若是强行提气只怕日后都会对身体有所伤害。 可那又怎么样呢? 祝融只是一言不发的强行催动着功力,并且等待时机,那玄冥冲过来的时候,他不曾动弹,蓐收帮他拦下的时候,他不曾动弹,甚至双方交锋的时候,他依旧不曾动弹,直到玄冥摔倒在了他的旁边,被彻底的控制住的时候,他终于明白,时机到了。 祝融扑身而上!勉强凝聚起的力量全部轰击到了玄冥被泥土包裹住的身体之上。 哪知道玄冥未动,蓐收却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失声叫出:“不好!” 只因为若是平时,传统的五行生克之中,专一修炼一种灵气的他们,本该是火克金,这祝融本是玄冥的克星。若是实力在伯仲之间的情况下,该是他的胜算较大,正如若真是一直斗下去的话,祝融恐怕还是输给共工的可能性大一般。 但偏偏眼前并非如此情景,就在他们之间,却有着蓐收的土行大法土灵万里深壑术,方才在他的控制之下,虽然土生金,但是却完全不会提升玄冥的力量,可是受了祝融全力一击的刺激,又有火生土的情景发生,这法术顿时失去了控制,非但不能压制住玄冥,反而为他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能量,那玄冥一下子就挑了起来,一挥手,竟然就将油尽灯枯的祝融当场击毙! 又是一拳袭来,这一下蓐收再不是刀枪不入,一下子就后退了五步,嘴角亦是渗出了鲜血。 只可惜祝融拼死一击,却带来了如此的后果。 不过好在虽然玄冥实力被激发,但不过是暂时的他也知道这个道理,当下一击逼退蓐收之后,没有进击,反倒是转身就跑,蓐收知道决不能放这祸害离去,当下也振翅追了过去。 一时之间,这地竟然只留下了呆呆的共工一个人,许久,他才慢慢的站起身来,此刻虽然毒性已经过去,但是他的功力也只剩下一成,只是他已经完全不会在意这个,只是不发一言,默默的将祝融与颛顼的尸身扛起,一步一踉跄的向着远方走去。 自那一刻起,这二人变成了他的心病,他的心魔,共工自从再不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是躲进了不周山上,专心修炼,许久,他的功力才恢复,而心态至少看上去已经不那么悲伤了。 而自那之后,玄冥与蓐收竟然也再没有人看到,不知后事如何。 一切都变做了一段深刻到不愿再回想起来的回忆,深深埋藏在了共工的心底。 直到那一天,他打开信,本以为该是什么奇异的要求,却发现信上对于无支祁只字未提,只是写了一句话。 “蓐收已逝,玄冥仍存!你却不曾想专心修炼,要为了颛顼与祝融的冤灵复仇吗!!!” 一句话宛如一柄利刃,插入了他的心底,将最不愿回想起的那一幕鲜血淋漓的挑了出来!共工不仅面色大变,更是暗自咬牙,愤恨自己这些年的不努力! 所以他要闭关!待功力提升之后,就去寻先六道问那玄冥所在!他确实要复仇!一定要复仇!他要亲手杀掉这个恶人! 却不曾想,他的水相九身纵横术,本该心静如水才可修炼,带着浓浓恨意的情况下,竟然让他终究走火入魔了! 回二十一、当局迷,残兵败 “如此大体可懂,但是这事儿,你又是从哪里听说的?”悟空问到。 无支祁说道:“就在有一次,我去探望师父,才发现,那先六道根本没有设法为他疗伤,反而是一直在逼问师父一些什么事情,不仅仅有他所知道的一切,更有闭着师父回忆出来的当年的一些细节,都记录在了一个册子之上,那之后我再去,却发现师父已经不见了,我想或许该是先六道已经发现我发现了这个秘密。” 悟空道:“之后呢?” “他对我说师父已经好转,但是又自行离去,不知所踪。”无支祁说:“可是偏偏我早已经知道,恐怕并不是那么回事,那之后,他就开始慢慢的收拢我的兵权,对我多加提防。而我本并不在意这个,我更在意的是师父究竟被他藏在哪里,这许多年过去,我却终究都没有消息,这期间世界变化之大,饶是他再聪明也不可能所向睥睨,终于百万妖兵土崩瓦解。他也带着这个秘密忽然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前,无人得知他在哪里,若不是这次,我一听说可能混世四猴重聚,我也不会这么慢轻易的到来这里,只因为这些年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虽然绝非我所愿。” “你的意思是……”悟空问。 “没错,我怀疑师父早已经身陨。”无支祁重重的放下茶杯,那脆弱的小物,一下子就碎裂了开来,将桌子喷的、流的满是冷了的茶汤:“所以我迟早要与他一战,决不能避免!” 悟空转了转眼珠,忽然说道:“或许你是当局者迷,俺倒是还有一个别的想法,也许那共工前辈不一定就死了。” “什么!?”无支祁激动的站起身来。 “你方才所说虽然简单,但是重重事情也算是十分细致,想来也是多年来从各处打探来的消息拼凑在了一起,但是有一物,虽然前面听你提过,后面却不曾听你再讲过。”悟空吸了一口气,慢慢说道:“你可曾想过,若是共工前辈在那山河社稷图中,又当如何?” “这!”无支祁脑海中轰然炸响,这么简单的一个事情,他竟然从来都没有想起来过。 是啊!山河社稷图可纳万物,自成一片天地,当年他调查时只听人说过,先六道为了设计围困不周山用过一次这物,之后他却从来没有见过,也就不曾想起这个事情,可是不见并不代表没有,若那物真在先六道手里,不仅共工极有可能就在里面,也说明了为何这么多年了他踏遍大荒南北就是找不到先六道的踪影,仿佛自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 若是他也在其中,那么一切就可以说的通了! “我这就去找他!”无支祁说道。 “莫急!”悟空道:“其实,我还有一事想要问你。” “什么?”无支祁傻傻的反问。 “你说之所以愿意来这里,是为了听说可能混世四猴重聚,能寻到先六道,可是真的?”悟空说过这话时候,脸上竟然微微闪过一丝红晕,只是夜色之中,纵然有月亮也是看不清楚。 哪知道无支祁只是点了点头,说道:“真的!我怎么敢对你说假话啊!” “呆子!”悟空狠狠的别过头去,骂了一句,弄得无支祁满脸不解。 悟空又轻轻谈了一口气说道:“这次俺来,只是想要告诉你,这地方的事情,我与我的朋友也有算计,劝你别再与那先六道结盟,若真是比心计,你可终究远远不及他的,好了,就这样吧。” 说完这话,悟空重新轻轻跳过了窗子,化作一道金光而去,只留下无支祁望着她的身影一动不动。 许久,他才猛的一震,心里头想起了一句话:“我来这里,也是为了能见到你啊!” 他满心的懊悔,为什么刚刚就没有想起来该这样说呢,无支祁露出了苦笑,一屁股瘫坐在了椅子之上。 …… 正按照沙罗的安排,那皇甫云悄悄的安排五万兵力度江,来到了陶丘占大军的身后,猛然发动了偷袭,那巫马泽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时机,两面夹击。 陶丘占大军腹背受敌,受惊不浅,不过本该是彻底清缴的局面却被四位激发起狂性的师氏打开了一个口子,他们浴血奋战,终于在仅余下鹰顾与虎踞二位满身是血的师氏带领之下,带着仅仅余下的残兵来到了涌江边上,英雄残幕,该是如此。 就在陶丘占残兵奋力逃脱的时候,原本皇甫云的五万重兵并没有追击,一则兵重则速度慢,二来穷寇莫追,向来善用诡异兵法的他们自然懂得这个道理,况且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陶丘占的地盘才是他们的目标,所以五万大军收紧兵力回撤,向着浑河进发。 反而是巫马泽与陶丘占的打法近似,见敌方跑脱,立刻分出一万精兵,全力追赶,势要凭借雷霆之势将敌军一举拿下。 涌江边上,鹰顾将独家兵器双翼刀杵立在了地上,支撑着自己早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不会倒下,他旁边则是抗着斩马刀,兀自凭借一股意志傲立的虎踞。 就在他们对面,骑在马上的巫马泽大将,号称最强战士的雷王雷天动,侧身下面,手持滚雷鞭,身着雷纹甲,向着他们走来。 “就是不放我们一条生路啊?哈?”鹰顾露出了笑容,脸虽然身体疲惫,脸上却是傲然的笑容:“算你们狠。” 虎踞亦是裂开大嘴说道:“就算你们厉害,想赶尽杀绝。”他侧头望了一下身后那八千残兵,孤傲的说道:“也要先跨过我们的尸体才行!” “我不需要你们的尸体。”雷天动说道:“我要的是两名猛将,雷讲疾,风求速,我们本同出一支,若是降了,我定会为二位大人请命,来日成就比之在那陶丘占手下,只会高不会低!二位意向如何?” “哦对了。”他又补充说道:“若是二位降了,这些兵士自也免了牺牲之苦,此莫不为大大的善举吗!” 回二十二、鹰偷袭,虎自刎 雷天动的话一说,鹰顾只是冷笑一声,虎踞却微微有些动容。 这虎踞自然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他本性如猛虎,狂放不羁,更有猛虎之胆,敢与天龙争霸,又岂会降敌?可又有言,虎毒不食子,这虎踞对于他手下的兵士可是向来在意的紧,毕竟日夜同吃同睡,又有几人没有感情,先前战场之上,若是对阵杀敌,自是死得其所,可已然逃跑,如今的不过是残兵败将,哪怕再战,也不过是给对手收割人头,毫无意义。 若真是凭借自己只出卖一个所谓的英名,却可让这伙子残兵全部存活,这样的事情又怎么能让他不心动? 只此一顿,雷天动已经看出,他这人粗中有细,动如脱兔,静若处子,双目望着虎踞,满是诚恳。 “况且如今陶丘占妄动刀兵,一切祸事都是他惹出来的,百姓之中早有此言,你们脱离了他也算不得毁了忠将之命,毕竟对于一个昏君的忠诚,只不过是愚忠,唯有站正了队伍,才可称得上是一代名将!” 雷天动这话一说虎踞又心动了一分。鹰顾也瞧出了些苗头,当下叫道:“你莫要再说这些!做人自要有始有终!又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改了我们的忠诚之心的!你们说是不是啊!”他回头望向身后满是伤痕的士兵,顿时带起了不少人的热血之心,齐声呼和,哪怕已经心有倦意的那些人,也渐渐的被这气氛所感染。 虎踞眼神终于一变,一字一顿的说道:“没错!作为一将,定要忠于一主,否则又何以让士兵忠于几,若士兵都不忠于将,何以成军!无论你说什么,这不忠之事,我虎踞定不会做!” 此言一出,雷天动之事摇头叹气道:“忠武之气本是好事,可若用错了时机,只会害人害己啊,既然你如此说了,我也不会再劝,只是要告诉你一句,这些士兵今日之死,是因为你二人,却不是因为我!来吧!”他一声断喝,拉开架势:“我欣赏你二人都是条汉子,今日我雷天动独挑你二人,若是你们胜了,便放所有人一条活路,若败了,就休怪我无情了。” “我先来!”虎踞虎跃而起,高举大刀,上面灵力闪烁,所向埤堄,一刀劈下似可斩日月。 雷天动双手持鞭,退了半步,压低了身子,滚雷鞭同样灵力闪烁,带起雷声滚滚,一绷劲力,鞭子抻直接下斩马刀风雷一击。 本以为这是硬碰硬的路子,却不想二刃普一接触滚雷鞭的劲力就松了下来,不过也因此卸了斩马刀的力,又见雷天动放开一手,旋身回抽,滚雷鞭夹杂在风雷之声就击向方落地那虎踞的面门。 虎踞暴喝,往后收了一下斩马刀,用手臂夹上,变作单手持住巨刀向后划去,同一时间抬起另一手就迎上了鞭子,之间咔嚓一声,半个手掌冲天而起,不过鞭子也到了劲头,打在脸上只留下浅浅一道血痕。 趁着这个机会,斩马刀已经画了一个半圆,重新向着雷天动劈来,这一下势大力沉,加上灵力加持,简直无懈可击。 仿佛是见到了这个机会,鹰顾忽然高叫一声:“我也来了!” 他左右手各拿起一柄翼刀横向劈去,灵力喷涌,双刀速度瞬间加倍,正是他的成名绝技,风涌双翼刀! 这一下一斩马刀自东向西横斩,打的是中路,早就蓄势待发,加上兵器又长,本就难以躲闪,又有自西向东,分袭上下两路的极速双翼刀,雷天动几乎可以说是一个死局,眼瞅着就要断成四节。 这本是鹰顾取巧之举,那雷天动说独挑他二人,却没说是轮番上还是一起上,自己先不动,忽然上前,纵然有些不要脸皮,可是雷天动的话已经说出口,只要他们胜了,那些精兵也自无话可说,如此一来,自己非但能够救下所有人,还可以算是斩了敌方一员大将,纵然不是功过相抵,也大可勉强算是在败军之事上挽回了一点面子。 想到这里,鹰顾的嘴角已经微微上扬了。 可是,他忘了,忘了对方是被称作巫马泽旗下最强的雷王! 雷天动面对死局猛然狂啸,回手抽向了自己,这看似自杀的行为却让滚雷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硬生生在身上缠了好几圈,同一时间他脚下发力,身子横躺,又微微转身。 这一切都发生在同一时间,只一刹那,双翼刀自他的两边擦身而过,而他的后背则被斩马刀狠狠的击中,不过好在有滚雷鞭挡住了刀锋。 一下子雷天动被横着击飞了十米远,却躲过了必死一击。 鹰顾、虎踞皆是一愣。 这时候雷天动已经翻身,抬步,与口中吐出的鲜血一起,一颗拳头已经狠狠的捉住了鹰顾的颈子。 回身、垫步,甩臂,鹰顾被狠狠的翻在了地上,落拳如雨,措手不及。 虎踞反应过来,再提斩马刀,鹰顾已经只剩下半条命。 雷天动就地一滚,鞭子重新落在手中,接连横扫虎踞下盘。 那虎踞用的是重兵器,靠的就是拧腰垫步,如今左蹦右跳,为了躲避滚雷鞭,兵器却已经用不起来了。 雷天动,又是一鞭扫过,却是徐晃,回身反卷,鞭子头卷住方才掉落的一柄翼刀,要说这氐人国的灵力运用有好有坏,好处是可以直接运用灵力,就是普通人也会妙用无穷,坏的却是使用均靠机关,不认人。 无论是谁只要瞅准用法都可以使用。 翼刀机关在刀柄之上,雷天动早暗自瞧了个明白,鞭子卷刀,更是触动机关。一下子风涌送刀,把刚起身的鹰顾打了个正中。 一下子人头落地,鲜血喷涌,鹰顾就此交代在了这里,虎踞大惊,猛然撤了一步,那雷天动已经起来与他对峙。 一切都发生的极快,自鹰顾偷袭到身亡也不过几个呼吸之间的事情。 雷天动傲然的望着虎踞,虎踞只是一下苦笑,忽然高声叫道:“英雄本是时势造,今日虎落任人欺!” 反手抬刀,人头飞起,竟是自刎在了这涌江之处! 回二十三、先夺权,再灭魔 鹰顾、虎踞身死,雷天动带领精兵围剿残兵自是不提。 单说那皇甫云的五万大军本想回身袭占陶丘占的大本营,就此拿下这地盘,更有三万兵将蓄势待发,准备随时出动,却不料忽有探子来报,竟然被人抢了先机。 乐正豁达的伏兵早趁着这边开战的时候,一路高歌猛进,直奔陶丘占大本营而去! 皇甫云五万大军领队的是幻霞师师氏颜歌,当下便宣布急行军,眼下他们争的不只是胜败,更是速度!这是一场与时间的竞争。 一切,都在变化中,只是多数人都取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唯独一人,正在殿堂之上暴怒。 陶丘占狠狠的将手中的战报丢下,一下子竹简炸裂粉碎。 他扯起脖子上的青筋叫嚷道:“你们这些废物!废物!这算什么?算什么?说啊!” 只是面对着暴怒的他,底下无一人敢于应声。 陶丘占又叫:“我要的是大杀八方!让这个地方充满了刀兵的盛宴!而不是让人如切瓜砍菜一般将我打成这样!你们懂不懂!” “他们不懂。”一个声音自外面传来。 陶丘占用涨红的脸望着门口,就见一人大袍飘飘,面若白玉,脸若刀削,英俊的面貌之上透出淡然与英挺的气息。 陶丘占咬紧了牙关仿佛都要渗出血来,一字一句恨恨的道:“禹!皇!转!世!” 沙罗微微一笑,背负着双手说道:“此刻乐正豁达的三万大军不足三十里就到这地方,你要刀兵之祸,很快就来,只是不知道凭你这一万守军又能支撑的了多久。” “来人!给我将这个假的禹皇拿下!”陶丘占发狂一般嚎叫着,底下却没有一个人动。 只闻沙罗径自说道:“不仅如此,皇甫云的三万大军也向着这处开拔,不日也要赶到,试问这些人又有几个愿意陪你疯狂的梦想而死?” 沙罗睥睨环顾四周,每一个与他目光相对的人都将眼帘沉了下去,不敢直视。 沙罗只是说道:“你们这些人虽然号称藩王部下,可终究还是这氐人国之皇的子民!而氐人国真正的皇所祭拜的祖先是谁!你们不会没有人知道吧!” 他的话语气忽然加重,一下子就有一人膝下一软,跪了下去,高声呼道:“禹皇万岁,万万岁!” 接着又有更多的人跪了下去,一齐呼喊着,不多时,殿上除了陶丘占与沙罗二人,竟再无人站立。 陶丘占终于脚下一软,瘫坐在了大椅之上,沙罗终于知道时机到了。大步走了过去,就见身上七彩光芒闪烁而起,映得整个大殿都是五颜六色的,别个不知,还以为正是禹皇显圣,在这殿中的人再没有人心生犹豫了,一句句禹皇叫的越来越真诚。 殊不知这本是七曜衣的效果,见确立了身份,沙罗猛然高叫:“悟空!” 就有一小虫摇身一变,变作一金毛长臂猿猴,猿猴又化了几个分身,与沙罗将陶丘占团团围住。 接着悟空扬起手中如意金箍棒就是当头一击,陶丘占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已经垂头而亡,就看一道紫红光芒自他的身体之中涌出,照着沙罗身上就撞了上去。 这正是刀兵魔君的身外化身,他也不傻,知道身份败露,更知道灵石化身他不能附身,如今之计只有趁着身死的一刻冲到这个所谓禹皇转世的身上,什么转世他可不信,眼前的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罢了。 可是他方一进入沙罗识海,要占据这具身体的时候,就忽然觉得黑白二气涌来,接着二气合一,一下子变作一股子混沌灰烟,猛然之间就将他赶了出去。 紫红光芒退出沙罗体外还没顾得上惊讶,就又有一棍击下,一下子就烟消云灭,再无踪迹。 封印之下,一魔物猛然身影一虚,咬牙切齿,立刻着地打坐。 这一次,正是沙罗运用大计灭了一个魔君的身外化身。 这一下就连封印也是一颤,那外面正有玉鼎真人师徒三人。 杨戬抚掌而笑:“这沙罗该是成功了,也不知道是哪位魔君失去了身外化身。” 玉鼎真人抚须笑道:“待为师去瞧上一瞧就知了。” 杨婵忙到:“师父你莫要再去,我与二哥去也就是了。” 玉鼎真人只是道:“受沙罗小友之助,为师的伤势早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况且天下又有哪个能比我更加熟悉他们?为师去去就来!” 说话之间,玉鼎真人已经化成一道白光直入封印之内。方一穿过,就见九道虚影晃过,与白光缠斗,虚影凶狠,处处不留情面,其中尤有一影比之其他还要能耐上许多,只打的白光险象环生,不过好在玉鼎真人所化的白光经验充足,每每身处险地的时候,虽然困男,倒是都能脱困而出,如此相斗,又是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过去,玉鼎真人心里有了计较,当下使了一招,晃过了九道虚影,接着白光忽然加速,又向着封印处冲了过去,一下子冲破封印来到现世之中。 玉鼎真人落座,额头上尽是汗水,接过杨婵递来的茶一饮而尽说道:“是那刀兵魔君,我不曾见到他的身影,不过……” “什么?”兄妹二人齐声问道。 “不过那灾难魔却是功力大增,不知道为何啊!”玉鼎真人说道。 “莫不是又有什么乱子要生?”杨婵问。 “也许只是常事,刀兵既生,灾难难免。”杨戬只是道。 “非也!”玉鼎真人沉吟道:“恐怕并不这么简单,灾难魔的力量来源,并非天灾而是人祸,纵是祸事,也是有人于背后指使谋划,我看你要尽快跑一趟,提醒沙罗小友注意了!” “是!”杨戬应了,踏上三色祥云便走。 指使他并不知道的是,这次的根源却没有映在了这处,而是映在了小白那里。 说起小白,自当初与杨戬同去下民处,却没有一起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还要将时间倒回一些,从头讲起。 回二十四、溯先祖,怨灵出 当日小白与杨戬同到了下民处,首先便是找到当初那护送过他们的人鱼。毕竟那是他们唯一可以突破的口子,只是刚刚寻到那处,就见那人鱼携带着一大堆的人鱼盈盈下拜,弄得二人不明所以,其时,沙罗禹皇转世的消息也没传来,自是不可能因为这个。 小白过去,连忙将那人鱼搀扶起来,细问之下,原来却是因为小白。 这不问不知道,原来虽然这氐人国奉人皇为尊,但是私下人鱼却认为自己的祖宗是螭吻,也就是龙九子之一,且他们又不知道从何得知小白就是嘲风的现世,因此一见面宛如见到祖宗显灵,当然要行此大礼。 小白、杨戬诧异,再问,却见那人鱼神神秘秘的对他们说道,有神秘的客人,二人随着他们去到一处,果然还真就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帝丹朱?”小白杨戬二人瞪大了眼睛诧异的叫道。 帝丹朱哈哈大笑,抱拳拱手:“若不嫌弃叫我一声丹朱兄也就罢了,这帝字且莫再提。” “好,丹朱兄,你怎么来到这里了又?”小白问。 丹朱道:“那日我与你们分别,与舜一齐向着内海行去,没有多久,就到了那建木之处,本想借个方便再行上路,哪知道舜他与建木大神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一番畅聊之下,就改变了决定,要先留在那里一段时间,那处人们心态和平,又爱交友,我本也喜欢,当下也是应了,不过那建木却有次单独找到我,说若要潜心修炼自然是好事,不过总要有些恩怨要了却才是,我左思右想却不曾有什么怨,反倒是你们的救命之恩,单凭那一颗不化骨丹又怎么可以算是报了恩?因此我问了建木,他却只是笑而不语,我当下明白,定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因此我便来到了这处。” “所以,那嘲风的事情也是你说的喽?”杨戬问道。 “是啊。”丹朱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与这人鱼的酒宴之中,一不小心贪杯了些许,聊的兴起,一不小心说出了我们的渊源,又顺嘴说了小白的身份,是不是造成了什么困扰?若是,我这就先道歉了!”说着他深深一躬就要鞠下去,被小白连忙拉起,说道:“我这身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况且如今看来说不准还有了不少帮助呢,若不是因缘际会,我也不知道这人鱼一族竟然会奉螭吻为祖,着实有些意思。” “话说螭吻怎么又回事人鱼的祖宗?”丹朱一脸好奇:“似乎与我所知并不一样啊。” 小白挠了头,也是不解,唯有杨戬说道:“既然想要知道,不妨直接找族长问个清楚。” 说话间,已经有人鱼相邀,短短时间,已经准备了一桌上好的酒席,待酒过三巡,几人发问,才有老族长的解释。 原来螭吻,又名鸱尾、鸱吻,口阔噪粗,平生好吞吐火烟,擅长的法术也是火术,当年与巫族祝融相斗火术的时候不幸陨落,自此断了后脉。 可是人鱼一族又有传说,那螭吻并没有身陨,只是控火之术输给了祝融之后,心灰意冷,不仅就此停止了火术的修习,更转为修习水术,后更与一锦鲤成精的女子结合,生下的后代就是人鱼一族。 只不过这样的传说却随着人族的到来而被彻底的压抑住了。 接着酒意,老族长拉起小白,又向着一处走去,到了那里就发现是一处残破的旧庙堂,听老族长说,这里正是祖祠,内里还有半个螭吻的雕像。 小白望着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许多感触油然而发。只是激动握着老族长的手说:“虽然说心里话,我不知道这传说究竟是真是假,但是单凭你们供奉我这兄弟如此多年,我也不会对你们撒手不管,这些年吃的苦头也是够了,这次我们正有一计谋,要颠覆这处,到成功之日,我自要这处再没有上民下民之分!” 这话一出,老族长当下跪下,头磕的咚咚作响,这次小白没有阻拦,他知道,这头磕的不是自己,而是希望。 而至于二人来此本来的打算,是依靠杨戬的领导力逐渐的掌控这处人心,作为可以真正出其不意的战力,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夜过后,杨戬倒是没有了什么作用,这处小白自己便已经足够。 又是叨扰了些时日,杨戬便先行离去,这处还有丹朱帮助着小白,也算是勉强可以放心。 而接下来小白也是声望在这处水涨船高。 却不知道危险就这么悄然而至。 就在破败的螭吻庙中,一个影子蠢蠢而动,将要带来一场大货祸! 要说这影子是谁,正与当年的事情有关。要说起来,老族长所说的传说虽然是口耳相传却也占了九成。而当年有关于螭吻与他夫人锦绣的一段逸事却没有流传下来。 不提这个,单说这锦绣含冤而死,心有不甘,一股子怨气终年不灭,久而久之也就修成了精,只是虽然成精也曾为祸一时,只是不知道后来被谁封印在了螭吻像中,这一下又是许多年过去,直到最近,恰巧灾难魔君俯身之人死在这破祠堂前,那身外化身方要找寻下一个俯身之人,却忽然觉得一股大力摄来,几经挣脱不开,一下子就钻进了石像之内。 原来是锦绣怨灵感受到外面的力量,想要强行摄取吸收,好突破封印,只是不曾想纵然她能耐够大,这十魔君却是专攻心术。 两相融合之下,那灾难魔身外化身反倒逐渐吞噬了她的心智。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区别,这锦绣怨灵本就经过常年积怨势要毁天灭地,发泄心头之恨,如今得了灾难魔的心思,更有惹出一场天大的灾祸的心思。 这段时间,一边破除封印,一边就在琢磨这事情。 这一日,螭吻石像残存的前半身头部猛然裂开了一条缝隙。 一道烟雾涌出,落到地上,已经化作了一个盈盈女子! 回二十五、烧了庙,闹了鬼 锦绣怨灵化作人形,活动了筋骨直接冲出庙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就开始疯狂的笑了起来。 “就是这样的感觉!”她叫道:“不过这新鲜的空气!温暖的阳光!却不是每一个人都配拥有的!老娘这些年吃得苦!该让每一个人都尝到才是!” 她双手一抬,两从火焰自掌心冒出,又是一拍,当下就顺着四周枯草燃烧了起来,火势蔓延,很快就又将这庙点了起来,熊熊火光之中,碎裂的螭吻石像眼中金光一闪就陷入了沉寂。 望着浓烈的火光,她的心里也生出一股兴奋之感,但是她却并不知道,这都是机缘巧合之下与她融合的灾难魔身外化身而带来的感受。 正欣赏间,忽然她只觉得一股子强大的气息逼近,如今她的功力尚未恢复完全,不宜直接对敌,方要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就闻一个声音已经叫道:“你是谁!” 慌忙之间,锦绣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一抹脸,已经化作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转过身去,就见一个异常高大的男子奔向了这里,一见这人,她立即挤出了几滴眼泪,叫道:“大侠快来帮忙!” “什么事情?”来人正是丹朱,见这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女子一怔,接着问道。 那锦绣只是娇柔说道:“先前有一伙贼人虏了我来,正要!正要!”说到这里她故意闭口不言,只是抽泣。 那丹朱当下明白,许是那些贼人要对这女子做些什么不堪的事情,可是又见这女子衣衫整齐,兼之若贼人劫色何必先放火引人?又心生了怀疑,当下问道:“姑娘莫惊,只是贼人可恶,这火又是怎么回事?” 锦绣愣了一下,说道:“是方才贼人要对我动手动脚,我无意之间踢翻了他们的火把,这才引了火起。” 听了这话,丹朱早已明白,当下冷哼:“莫要再说谎话,真真一句不如一句圆,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锦绣知道自己方才慌乱编的谎话漏洞百出,当下也是脸色一变,哼了一声说道:“你这家伙又是什么人!莫要管老娘闲事,否则要你好看!” “哈哈!”丹朱一笑,不再言语,只是伸出大手一把捉来。 锦绣方才破开封印已经大耗法力,又感受到眼前人实力不若,当下虚晃一招,转身就跑。丹朱更是大步追上。 要说这位置,正在距离海边不算太远的一处荒坡之上,再向里,则是一片绵延环山,围住了上民与皇室居所。 那锦绣一路狂奔进到了山中,却发现怎么也甩不脱身后大汉,迫于无奈,回身就打,交手约莫三十回合,就已经险象环生,招架不住又是逃跑。 如此这般,时逃时斗,来到一处断崖之处,背对悬崖,锦绣转过身来,就见丹朱已经步步逼近,她凄然一笑,扬声叫道:“却不想我方出世,就要落得如此下场吗!” 言罢,转身跃下,失了踪影。 那丹朱连忙两步上前,没有抓住,心里也是奇怪,遇见这疯疯癫癫的婆娘放火,他本想捉住问个明白,却没想要她的命,哪知道这女子竟然就这么跳了崖。 只是虽然想不明白,他却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摇了摇头,就转身回去,却不知就在转身那一刻,忽然一道虚影附身背上,神不知鬼不觉。 虚影正是锦绣,她先前跃下,只是假装逃脱,毕竟她本无实体,乃是怨灵成精,可方一下去,又想到自己如今实力未复,若真是想要制造灾难,报复这个她憎恨的世界,却唯恐遇见别个阻止,一不小心,还真就落了个灰飞烟灭的下场,只此一思,便决定先随着这高大男子而去,待观察观察情况,再做打算。 单说丹朱一路回来,半路上越想越是奇怪,心说回去该与小白好好说说这个事情,预防有什么变故发生,却不知就在进海边村落之前,已经有一个阴影自身体脱离融入了路旁屋子的影子之中。 一晃就是十几日过去。 这一日,小白正坐在‘大本营’之中,这处原本是老族长的屋子,不过鉴于小白的身份便让给了他,几番推辞之后,实在推脱不过,也就住了下来,不过他也没忘记沙罗交给他的任务,于是不单单住在了这里,更将这里当做了大本营,准备开始召集人手,操练兵力。 只不过这事情一经打听才知道也是诸多困难加身。 首先这人鱼一族虽然说得上是水陆两栖,但是在岸上却实在不算方便,要靠鱼尾跳着走,又笨且慢,这事他们早已经知道,不过更难的是,就连所谓上民那些人族直接利用灵力的方式他们也只是学会了个皮毛,若真说起来,最多算是为普通生活可以稍微多一点点便利,若真说应用到战斗之中,可是无甚希望,所以眼前的这些人鱼可以说是战斗力极低的种族。 这一日他正为这事发愁,忽然就听见外面传来一片吵杂的声音。 小白连忙出门查看,就见几名人鱼聚集在了一起,面色凝重,正在讲着什么。 见到小白过来,其中一人神情激动,就要开口说话,却被周围人一瞪,硬生生的闭住了嘴。 小白当然知道其中必有缘故,走过来问:“诸位,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 那人鱼犹豫了一下,又偷偷瞄了周围几人的眼神,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启禀嘲风大人!我们这边最近丢了几个人,我本想禀报给大人,不过他们都说大人如今为了我们一族的大事苦恼,这般小事却不要再给大人增添烦心了。” 小白当下摇着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若是连你们的事情我都不管,又如何敢替我那兄弟重新为人鱼一族找到一条新的生路?有什么事情,你便直言就是了!” 那人鱼点头:“从约莫十几日前,我们就发现村子里少了个人,隔了三四天,又有两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再没回来,这不今日又出现了这样的状况,我们这才觉得不对劲。” 回二十六、啖血肉,骗丹朱 听了这话,小白咦了一声:“莫不是他们约好去了哪里?你们可曾四处探查过?” 那人鱼说道:“他们常去的地方我们也去找了,可是没有任何的发现,实在奇怪,我们也说不出来是怎么回事,不过刚才我想起这事正是自祖祠着火之后就开始了,所以我就在想,莫不是我们失了探查,让那处着了火,惹怒了祖宗,这才有这样的报应出现?” 小白只是摆手说道:“这事自不可能,莫说我这兄弟已经不在,就是在了也盖不会为了这等小事着恼。只是你说这事还真真有些奇怪,那日我还听丹朱说过有一个奇怪的女子出现,又自己跳了崖,也不知道是否有关,总之今日你们还去提醒诸人小心为上,这事我会去调查的。” 见众人点头散了,小白也陷入了沉思,从那火起,就总觉得心中有些慌乱的感觉,不知为何,如今果然又出了差池,也不知是什么情况,思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他本就不如沙罗、杨戬那般善用脑子,因此当下便拉来丹朱与老族长,一同商量这事情,只不过三人一番商议,也是不知所措。只能定下了巡夜的规矩,以解燃眉之急。 要说这是怎么回事,当然就是那锦绣在作妖,自从悄悄潜入这里,她本想一边悄悄修炼恢复功力,一边打探这四处情况,毕竟年月太久,她连现在这里究竟是什么状况也是一无所知。 况且她也曾心生疑惑,当年她与嘲风结合,生下的孩子妖身正是这半人半鱼的样子,只是即便如此,她也只不过有那一个孩子,如今所见,这处却有如此多的人鱼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甚至她都没有觉得这些就是她的后代。 但是这对于她来说并不是最焦急的事情,当她再度修炼的时候才发现,自从离开那处封印,自己的力量竟然不断的减弱,这才知道,那石像不仅仅是封印了她,反倒也是她能够一直存活下来的关键,如今离了石像她竟然再不能寸进,反而极速流失力量,若如此下去,只怕不出七日她就要烟消云散了。 正在苦恼之间,她隐藏的屋子中有一人鱼回来。要说起这人鱼来,可真真比起其他种族脆弱的多,在陆上行动不便,却也不能完全在水下生活,通常几个时辰就要换一次气,所以他们的住房全部都是搭建在了海边,由石头垒砌而成,这样无论是涨潮落潮都不会影响他们的生活,这或许也是为什么自从所谓禹皇后裔来了之后,他们就被一直压制的原因,毕竟这种脆弱的种族几乎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生活。 单说这人鱼回来,正修炼到火起的锦绣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股无明业火涌上头顶,过去就抬起手来,一把掏开那人鱼胸膛,只可惜它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上一声,就命丧当场,可偏偏他的鲜血一流出,锦绣忽然觉得身体为之一清。 她一道灵光闪过,当下试探着舔了一下手上的血,就觉得周身气息微微一颤,这下她终于明白了过来,自己若要续命,竟然需要生啖这人鱼的血肉才行。 当下她也不犹豫,运起功来,就见那人鱼尸体血肉一下子就化作一股股血雾向着锦绣的口中涌来,直到只剩下一副洁白的骨架,她才深吸了一口气,再打坐,就发现功力竟然涨了一点点。 这一下,她心中终于踏实了下来,先是运功消化,隔了三四日又悄悄杀掉两名人鱼。 这一日她又伺机而动寻了一名人鱼下手,却不想接连三番五次的动作,终于引起了这一族的注意。 面对着有人夜巡,她再没下手,毕竟自己功力还不够,暂时还不能太过招摇,坚持了一夜,她又心生一计。 转日,小白正与老族长还有丹朱商量这事,忽然又闻外面人声吵杂,莫不是又出了状况? 三人连忙出去查看,却见远远的有一女子盈盈走来,四周人鱼都纷纷惊讶的拜了下去。 小白一想,当下就明白了过来,这所谓的下民之地与上民处分隔,更是除了固定的收缴物资的人,轻易不会见到人族,这一下见到,自然各自惊慌。 而丹朱则是大感诧异,只因为这人不是别个,正是当日被他追逐,继而莫名跳下悬崖的女子。 见了她,小白连忙迎了上去,开口问道:“这位姑娘,来这处可是有什么事情?” 丹朱却紧随其后叫道:“怎么又是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锦绣这次可不是上次一般慌乱,心中早有计谋,当下装出一副有些惊讶又有些激动的神色说道:“这位壮士!你可曾见过我?” 丹朱皱眉:“莫不是你摔下悬崖摔傻了?还是又想用什么愚蠢的谎话来欺我!” 听了这话,小白惊讶叫道:“这便是你说的那女子?” 见丹朱点头,锦绣却一把冲了过来,抓住丹朱的袖子叫道:“你果然见过她!那不是我!而是我的孪生妹妹!她!她怎么掉下悬崖去了?” “你的妹妹?”丹朱侧目,依旧十分怀疑:“你这女子上次就满口谎言,我又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锦绣连忙掏出一块石头做的半圆形腰坠,对着他说道:“这个石配!我们姊妹二人一人一半,你上次定会见过,这物我们从不离身的!你快说我妹妹怎么了?” 这话一出,丹朱还真就模模糊糊感觉见过这物一般,似乎那女子跳崖之前,还有半个石配在腰间一晃。 要说他见过吗?其实没有,这物是前一晚那锦绣刚刚用法力凝练而成的,可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只要有人言之凿凿的说起一件你从没注意过的事情,那么十有八九就会顺着这个思路去篡改自己的回忆,将本不存在事情当做存在,并且会自行弥补其中的疏漏。 正是瞄准了这个心理,这次锦绣一举解决了自己的身份问题。 回二十七、隐身谋,龙王计 听了锦绣的话,丹朱这才把那日事情讲了出来。 讲完,就见锦绣流出两行清泪,一下瘫坐在地,断断续续讲道:“我那姊妹神志向来有些不清,所以平日我们也将她关在了屋子之内,却不想被她偷偷跑了出来,来到这里,没想到却害下这样的杀身之祸。” 这话一出又是一场痛哭,倒吧丹朱小白弄得十分不好意思,将她请进了屋子中去,唯独老族长微微皱了皱眉头,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偏偏又说不上来。 安顿好女子,是夜,老族长悄悄来到小白住处。 “白公子,我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啊。”老族长说。 小白问:“有何不对?” 老族长到:“这女子哭哭啼啼的,说的明白,可是问道出身何处的时候,却总是有些支支吾吾的,言之不明,况且这上民处人对我们可向来不是这样的态度,总之老头子我就是觉得有些奇怪,兼之近日来这地时常有事情发生,也不知道是否与这女子有关,我觉得多少我们还是防备一些的好。” 听了他的话,细细琢磨,说的确实有些道理。小白当下就说到:“老族长放心,我今夜就去盯着她且看看这事情到底与她有关没关。” 说完小白便悄悄溜到了锦绣的房间外,这里房间都是石头磊成,有着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缝隙,若要偷看也是容易,只是小白又怕别个瞧见了他有了误会,认了他是个轻薄之徒,所以还特地换上了一身湛蓝色的衣服。 要知道其实所有的夜行衣并非都如传说中是黑色的,而基本都是深蓝,深灰颜色,只因为夜色随暗,月色却明,往往这二色远比黑色更加适合潜行埋伏等等,此为外话,暂且不提。 单说小白这一监视,正好赢了锦绣的心思。 要说起来,锦绣这次可不比上次,早有打算,所以说话之间又怎么可能支支吾吾,反而这一切不过是她的演技,她当然知道,自己这个档口前来,本就会被别人怀疑,与其如此,不若让怀疑来的更深一些,若有人监视,自然最好,所以这一夜,她早早的就施了法术,在床上造了一具一模一样的身体来,只是这身体可不比化身,既不会动弹,也不是肉身,不过躺在床上,又有纱帐挡下,倒也看不出来什么问题,为了真实,她还悄悄的设置了一个小小的机关。 真身化作虚像,隐藏在了阴影之中,见小白来看,轻轻拉动机关,床上支撑倒下,一只玉足一下子动弹,微微露出了纱帐之外,看起来倒确实像是在熟睡之中。 见小白见到此景,她才悄悄潜伏离开这里,又瞅着值夜兵丁没注意的时候,潜入一户之中,再度上演了一出生啖精血的戏码。 第二日几人再聚商讨这处情况,一说之下,果然取消了对锦绣的怀疑。 接下来的日子之中,这锦绣又悄悄四处捕杀人鱼,而小白也是逐渐的扩大自己的影响力,暂且不同,如此又是些许时日过去,失踪的事情却忽然停止了下来,不为别个,只因为那锦绣已经恢复了力量,甚至不仅如此,还可以彻底的脱离开血肉单凭自己修炼就可以继续增进功力了。 既然这样她也不愿意再冒风险,如今这灯下黑的计谋无需再用,也就找个借口辞别,独自躲进了深山之中,哪知道,这刚进了山三日,就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寻上了她来。 这日,锦绣正在山中打坐,就忽然感觉一股气息前来,她抬头一见,心中大惊,就见来人矮身圆肚,胖乎乎的,面上露出了笑容,仿佛是一个人畜无害一般的老头。可偏偏他手里拿着一个二尺见长的石条,上面还有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正是这打扮,让锦绣不寒而栗,当年封印住她的不是别个,正是眼前这人! “赑屃!这么多年你依旧阴魂不散,不放过我吗!”锦绣站起身来,如临大敌。 那老头只是哈哈一笑说道:“但请放心,我可不是祖上,吾乃当今井龙王景今野,你且放心,这镇妖碑如今可不是压制你而来。”他拍了拍手上那石条说着又向前走了一步。 只是单凭一句话,锦绣可是不敢就此相信他,毕竟这么多年来,她可是深知镇压之苦,因此当下喝道:“你莫要再上前来,否则休怪老娘不客气!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那景今野依她所言,将石条一扔,石条兜兜转转大了好几圈,真的化作一个石碑落到了地上,才哈哈大笑说道:“如今镇妖碑就在此,可放心了?” 他提了一下有些拖地的袍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道:“我知你这次出来,该是心生怨恨,定免不了要报复一番,可是单凭你一人却也是有些困难,力有不逮,我若说是来帮助你的,你信是不信?” 锦绣冷笑一声:“你凭什么帮助我?” 景今野只是道:“凭我想要这氐人国一半的人鱼。” “哈哈。”锦绣大笑,忽然面色一沉说道:“你要人鱼又做什么,有话就一齐说个明白,莫要在这处兜兜转转。” “好,够痛快。”景今野赞了声说道:“不妨告诉你,我的目的本是那东海,可若要取得东海,这人鱼一族的力量还真就不能少了,可单凭我一人,自也难以成功,如今又有一个号称嘲风现世的人更在那里,所以我若要入主这地方,就缺了一场灾祸,唯有灾难之中,才能产生英雄,唯有英雄,才可引领人心,莫说别个,好歹我也是赑屃后人,若说引领螭吻的后人,也并不是奇怪的事情,不是吗?” “你少在我面前提那个名字!”锦绣忽然嚎叫了起来。 景今野只是笑道:“当初是你不守妇道与他人有染在先,怎地却不愿提起了?” 这话一出,锦绣哪里还顾得上别个,当下一股子怒火涌上头顶,嚎叫着就扑了过来。 回二十八、火魔出,大乱斗 那锦绣本是怨灵成了妖,虽然是鲤鱼修的精怪,但是如今却使用一股子业火,当怒气攻心,只一扬手,就有两道火光冲来,这火若是烧到人的身上可谓不灭不休。 可那景今野丝毫不怕,双手一合,灵光浮现,在他身前筑起一面盾牌,这盾牌上面六角玄纹罗列,瞧起来倒像是一个龟壳。 当无名业火击到其上只是,只在龟甲盾上扬起点点火星,却是不能寸进。 那锦绣又是加大了功力,接连攻击,景今野也不反击,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仅用一招,就统统防御下来。 半晌,那锦绣不得寸进,不仅仅累了,原本的怒火也渐渐冷却下来,这才罢手,叱道:“你这家伙,究竟想要怎么样?” 这当,景今野才收了龟甲灵盾说道:“我该说的都说了,并不想要怎么样,反而是要帮助你,当然你若要认为是我们互相合作也可以,如何,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话音最后,声音陡然加大,那镇妖碑一飞冲天,悬在了锦绣的头顶,明明白白的威胁之势再无掩饰。 锦绣斜眼向上一瞧,眯眼问道:“答应又怎样,不答应又怎么样?” 景今野道:“如今你身负业火,这火之一字,小而为火,大而为灾,你答应了我,我为你出谋划策,引火烧人,了却了你的怨恨,若不答应,之好效仿我那老祖宗,再压上你一压罢了。” 锦绣终究还是怕了眼前这个阴险狡诈的胖子,当下语气一松,说道:“若是我应了,可又有什么好处?” 那景今野自怀中掏出红紫黑三颗灵丹,先将那红的丢了过去,锦绣结过细细打量,又闻景今野说道:“服下这红丹,你就可功力大增。” 见锦绣的眼神怀疑,他又笑道:“我若害你,直接将这镇妖碑压下也就是了,何须多此一举?” 锦绣吞了,果然觉得腹中一片火热。 景今野又道:“这第二颗紫色灵丹,则能为你重生三魂七魄,至于黑色仙丹,再吃下,你自可带着你的功力重会妖身!而非现在这样半鬼半妖的模样!怎样?这买卖可曾做得?” 此言一出,锦绣大喜,虽然带着一股子怨气,可她终究也不可能就此过一辈子,若是有机会,当然也想要恢复原身,说起来若要不是悄无声息的被那灾难魔君的身外化身影响,只怕如今的她也不会行事如此古怪。 锦绣说道:“龙王有此好物怎地不先拿出来?岂不可免了我们之间无谓争斗。” 景今野只是说道:“若不让你知道我无论如何都能压你一头,又怎敢轻言合作,说真的,虽然是我提出来的,可是我也信不过你。” “好一个真小人!”锦绣笑道,也不管景今野了,当下盘腿而坐,就开始运功消化那红色丹药的药力。 景今野知道这事算是成了,当下也收了镇妖碑,坐在一旁,如此十二个时辰过去,这药力才算吸收完毕,锦绣起身运功,周身冒出火焰已经隐隐透着白光。 要知道业火之一物,分为橙红蓝白四色,这白色业火,几乎已经是业火中的顶级存在了,她原本是红色业火,如今一颗药丸已经快为她提升了两个等级,怎能让她不够兴奋,如此,也让她彻底信了景今野的话。 二人这才坐在一处,真心商议。 这当,正是玉鼎真人下封印,探十魔的时候。 自这日起,双方便按照那景今野的安排悄悄布局,在整个人鱼居住的地方悄无声息的做出了一个巨大的法阵。直到约好之时。 一声令下,一阵火光冲天而起,这火更是沿着海岸边上迅速蔓延,很快就将整个氐人国如此巨大的地方都围在一个巨大的火圈之中。 一夜之间,鱼人死伤无数,不仅仅有被烧死的,还有被一个火中冒出来的女人残忍杀死的。 这一下不光是小白与丹朱,就连这国内所有可与御空飞仙的几个人,再没一个人做的住,全部向着这处聚集而来。 沙罗、杨戬本在一处,当下而到,就见小白与丹朱正与一个满是是火的女人斗在一处。 沙罗、杨戬当下加入战局,却发现眼前这人端得厉害,凭借沙罗如今的能耐,与杨戬的八九玄功也不能耐她分毫。 而就在五人缠斗之时,玉鼎真人与杨婵却在满头大汗,奋力的压制着那封印,只因为在灾难魔的带领下,竟然有隐隐突破之势! 这一切都是因为景今野布下的这天衣无缝的计划。 业火之物,于佛教谓恶业害身如火。亦指地狱焚烧罪人之火,虽是净物,却因锦绣连绵不绝之怨念从而不灭,而这大阵之火由她而起,又引动了更多业火。 曾有高人言:汝一念起,业火炽然,非人燔汝,乃汝自燔。 被冤死的人鱼滋生的恨意,也成了这业火的出处,如此一来,业火越大,怨念越深,灾祸越大,锦绣越强,锦绣越强,业火又是越大,这几乎可以让锦绣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虽然比不得圣人大能只流,但也仅仅半步之遥。 四人斗她一个,也是落得下风,却有金银白赤四道灵光接连飞了过来,定睛细瞧,竟然是混世四猴! 四猴相见,心思格外复杂,不过眼前形势危急,也是顾不得这许多,纵然它们各自利用氐人国的四大藩王下一盘大旗,可也不能任由别人搅了棋盘,当下各自操持武器,一齐围攻。 这一刻,共八位高手合力斗一妖魔,一时之间就见各色光芒闪烁,各式声响不绝于耳。 这战场之上,灵明石猴、通臂猿猴、赤股马猴、六耳猕猴四妖左突右闪,又有擎天柱、如意金棍棒、蟠龙镔铁棍、一气水火棍四棍随身齐飞。空隙之间,就有一道疾如风的骏马般身影乃是小白带起了冰火袭敌,更有杨戬运足功力自第三只眼中射出的道道金芒! 那丹朱虽然化了人身,却依旧带有不化骨的能耐,周身远比钢铁更加坚硬,单凭一对肉臂就舞的虎虎生风,更有沙罗带着七曜衣大作的七彩光芒全力攻击,顿时沙雾弥漫,火光冲天! 回二十九、四猴聚,化红猿 面对八人围攻,那锦绣所化火焰妖魔不瘟不火,身子一晃,变出了八条火龙,与众人颤抖,而本体,则依旧大行杀戮之事。 众人见了,又分出化身,可有多少化身,就又有多少个火龙出来,锦绣本体更是非但不见减弱,还越来越强,着实让人苦恼。 斗了一会儿久攻不下,不禁让人焦急,忽然就闻一个声音传来:“妖孽!岂容你放肆!” 随着喝声,一座石碑就要压下来,按照原本的规划,这时候锦绣本该寻到一处早已经埋伏了法阵的地方站定,等着被石碑镇压,当然,这并不是真的要重新将她封印,而是通过那处法阵瞬间转移逃脱,只是人不知鬼不觉罢了。 可偏偏这时候灾难丛生,导致锦绣本体的意志逐渐被灾难魔君身外化身的意志占据,一时之间头脑并不清楚,只是杀红了眼睛。 就见锦绣猛然聚集全部力量,一股巨大的火舌向上卷去,于半空化作一火神样貌,须眉皆扬,一掌击出印向石碑。 那石碑自然就是景今野的镇妖碑,面对突然状况,他额头青筋都爆了出来,一口老血就要喷出,却只能咽进肚子之中。 要知道他的功力虽然按同样高深莫测,可是如今不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恐怕就要直接被那火神吞噬,化为灰灰。 当他猛地聚集去全部法力灌输到了镇妖碑之上,镇妖碑上一股波涛乍现,同样化作一怒目水神之象,手托镇妖碑,一举拍下! 双神对击,发出惊天气浪,就连大海都被卷起了波涛,四周连人带尸都尽数吹飞,仅余下当场十人。 更有景今野一口鲜血扬天喷出,火神、水神形象瞬间化为乌有,石碑也一同落下,砸在了方落地的景今野身上,又是一口血喷。 “五弟!”小白见景今野落下,才大喊道。 景今野只是收了石碑,咬着牙说道:“吾非祖上,乃是如今井龙王,诸位快随我一起速速将这魔物拿下!” 那锦绣倒是分毫未损,足见此刻的可怕,仰头大笑:“如今管你们来的哪个,又有多少人!在我手中只有死路一条!” 话音落,火神再现,一足踏来。 众人大惊,猛然直接,沙罗身上七色光芒骤降,紫红色彩大放,一声清脆的钟鸣之声响起。竟是如此争斗震动起了太一钟,引发了另一层连沙罗都不知道的变化。 那太一钟身上古朴的花纹自其上飞出,落在空中聚而不散,相互连接,硬生生的形成了一个盾牌,挡下了火神一击,不过哪怕如此,也是狠力颤抖,恐怕禁不起再一下的攻击就要溃散,沙罗见了,忙咬牙操运起来,又有杨戬按住他的后背,为他灌输发力,那太一钟形成的气盾才勉强稳定。 又有混世四猴准备同样帮助,却闻那井龙王景今野有气无力的叫道:“四位大圣莫要前去!” “怎么?”悟空与无支祁焦急地问。 景今野忙到:“这魔物身上乃是业火,烧之不尽,取之不尽,乃是天物,单凭我们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制止的!” “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强啊!”小白在一旁焦躁的说道。 “天物还需天物制!”景今野叫道:“如今舍了我这宝贝,也要将这厮除掉!”他勉强运力,那镇妖碑一下子立起来了,插在地上却是倒的,景今野道:“这石碑也是天地灵石,不过却是死石,虽然打不过这魔物,却可为引!拼着灵碑毁了,就能化天地活灵石半个时辰的重新归一!” “你的意思是?”悟空瞪大了眼睛。 “我们就是活灵石?”六耳猕猴抓了抓耳朵。 “所以,我们要?”无支祁咬紧了牙关。 “让我们合而为一。”先六道冷冷的说。 “我不要!”无支祁、悟空一齐叫道。 话音未落,巨响传了出来,太一钟的气盾终于爆裂溃散,沙罗与杨戬更是直接喷着血倒飞而来。 “没有时间了!”景今野急道:“快将你们的手按在石碑之上!!!” 先六道歪了一下脑袋,率先走了过来,将手按在上面。六耳猕猴本无主意,当下跟随。 悟空叹了一口气,终于也将手按上,唯有无支祁一愣,可是看见悟空的眼神,当下一咬牙,下定了决心。 他伸过手来,方一按上,就有两道光芒从天而降,贯通日月,一下子四猴被吸入石碑之中,接着石碑之上光芒流转。 正在这时候,锦绣化出的火神已经一拳招呼了过来,眼瞅着就要将众人一举击毙。 就见石碑猛然炸裂,硝烟弥漫,待烟雾散去,就见那硕大的拳头已经停了下了,不能存进。而阻挡它的只是一只小小的,生满了红色毛发的手。 再见,就有一红毛猴子翘着二郎腿,坐在了一块碎石之上,满面玩世不恭,双目一金一银,瞳孔深邃无比,宛若日月。 它仿佛随意伸出了一只手,就挡下了那火神的一击。 红猿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露出了獠牙,微微侧过头去,斜望着那高大的家伙,说道:“你,没吃饭吗?” 一言出,锦绣大怒,当下摇身一变也变作巨人,那火神附身其上合为一体,顿时一巨型火焰女魔出现,怒吼道:“小小顽猴,太猖狂了!看我如何碾杀了你!” 火魔张口,一个巨型火球喷出,直奔着红猿而来。 那红猿一点都不着急,只是站起身来,一条毛茸茸的红色尾巴左摇右晃,还顺势伸了个懒腰。 这当,火球正打在身上,只闻一声吸气声音,那火球一下子就越来越小,顺着红猿的鼻孔就被吸进了身体之中,直到火球消失,红猿才放下了伸展的手臂,长出一口气,顿时浓烟自七窍喷出,还一边喷着一边说道:“哈啊,多谢啊,这抽袋烟果然很提神啊。”说完再掏了掏耳朵,仿佛眼前的真的只是给他送了一袋烟的小厮一般。 这一下,火魔自也是七窍生烟,只不过是被气的! 回三十、红猿狂,火魔强 “你这怪物,怎地如此弱?”见火魔大怒,红猿不忘在这火上再加一把油。 见这红猿如此厉害,无论是沙罗、杨戬,又或者是嘲风,景今野都面露喜色,现在终于算是得了救,不至于在这魔物手下来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其中景今野更是高兴,这次事情本是自己玩脱了,本来先前还害怕这锦绣说漏,不过见其似乎却好像是忘了这事儿,不过这终究都是说不准的事情,如此下去,若是对方想起自是坏事,哪怕想不起,自己恐怕也先是被打死了。 前后计较,别无他法,只有先设法除掉这魔物再做打算,这也是为什么他宁可舍了随身法宝镇妖碑也要让四猴合体的理由。 说回红猿实力强大,可是性格却比任何一猿都更狂傲,面对暴怒而来的火魔竟然背起双手,也不再对击,只是左一个翻滚,又一个跳跃,每每都让对手的攻击落了空去,又瞅准了空当,一脚又一脚的踢起一股股气波,没有用力,威力不大,可让火魔气的更疯狂了。 不过都说物极必反,这气的太过,也逐渐让火魔冷静了下来,知道虽然自己如今身体巨大,灵活度却不如前,如此这般下去,定会失败。 因此一声狂啸,摇晃身形,化作常人大小,不过由于周身汹涌业火也压缩了体积,反而更加厉害,变作了业火之中最厉害的炙白颜色。 若说起来有多厉害,只是飞出去一点火星,瞬间就有一树扎眼气化,连个灰都没有留下。 这般身形,自然速度快上许多,再出手,就见红猿差一点就闪避不及。 这下子,红猿终于不再背手,伸出手来抚掌大笑道:“这才有些意思。这样,老子就拿出五成功力与你一都,你且看来!” 来字一出,水火一气棍、蟠龙滨铁棍、如意金箍棒、擎天柱四神兵一齐飞来,还自行链接在了一起,成了一根长棍子,那红猿接过手一撮,棍子就化作一种样貌,通体鲜红,与他的毛色一样。 红猿叫道:“且看我的吞日吐月棍来!” 扬起手一棍打下,锦绣躲避不急,抬手臂就挡,就闻‘嗵’的一声,地面一下子开出了一个大洞,竟然是她被直接打了下去。 几秒后,就见那洞中一人冲天而起,正是锦绣,只是她的周身正在散发着汩汩蒸汽,原来是被一棍子打穿那地面,直接沉到了海中,海水沾身,又被业火蒸化罢了。 红猿见了捧腹大笑,抬手棍指着她:“总以为世上只有落汤鸡,没想到还有落海魔!” 锦绣咬牙切齿,叫道:“你这泼猴!如今不过是欺负老娘力量未聚!你可有本事等上一等!?” 她此刻恨急,又知道自己不是那红猿对手,因此只能以言语相激,因为她知道虽然现在不及对方,可若将这氐人国一周所有业火之力都吸收完,她相信就是寻常大能圣人来了,也未必不可一战! 果然,正如她所料,红猿最是心高气傲,当下歪头说道:“好,老子就等上你一等,又看你能有多大能耐。” 这话一应,沙罗等人立刻焦急了起来,尤其是景今野,也顾不得让锦绣听到,大声吼叫道:“猿王不要!这合身之法最多只有半个时辰的时候啊!趁这个时候杀掉她!” 说话间,杨戬已经向前冲了一步,却不想红猿只是盘臂红尾一甩,杨戬已经被一股子强大无比的气浪卷的倒飞了回去。 红猿转身,目光阴冷,金银一对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无不寒颤,说道:“老子要看看这魔物有多厉害,谁!也不能组织!否则就是一个字,死!” 这时候,那锦绣已经运起法力,开始吸收所有的业火之力,原本围绕整个氐人国大陆一圈的业火又逐渐退去,聚集到了一人之身,这一刻,锦绣就觉得自己的法力开始跳跃式的提升,直到那业火吸收完毕,她周身冒出的火焰反而没了,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可是当她抬起手臂的时候,单单这一个动作,空气中就炸裂了鞭炮一般的响动,足见此刻她恐怖的力量。 “哈哈哈哈哈。”她狂笑道:“你看!” 二字说出,人已经随着巨响来到红猿面前,趁着一愣身的功夫,一脚踢出,红猿一下子如同飞箭一般就被踢上天际。 锦绣抬头望,冷哼一声,飞身而起带起一道白光与火芒。 红猿受了一记重击,终于不再哂笑,沉下了面色,擦了擦嘴角的血,抬手招来吞日吐月棍,与扑身而来的锦绣斗在一处。 二者相斗,法力四散,就连半边天空都映的一片光亮。 下面的人此刻却已经别无他法,这样的战斗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等级了。 小白轻声的问:“他,能胜利吗?” 沙罗皱了皱眉:“始终是有些托大了。” 丹朱微微咬牙:“怎地性格如此自傲,先前岂不是最好的机会?” 杨戬只是叹气:“实力越强,越希望有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吧。如今的战斗胜负还未知,我看约莫有五五开。” “什么五五!”那景今野终于急了,直用手掌拍地叫道:“最多还有三炷香的时间啊!再不打死她,就来不及了!” 说话间,一个身影直直坠落,落到地面之上,发出轰然巨响,定睛一看,不是别个,正是红猿。 他挣扎着爬起身的时候,锦绣也飘飘然的落下,这次终于换她俯视红猿,满脸得意:“猴子,你还有什么能耐就用出来啊?怎地不见你再狂妄了?” 红猿站定,气喘嘘嘘,冷笑一声:“老子还没用出真本事,你这婆娘呱燥个什么?” 说完又上前去,只是能看出来,如今的他莫说胜利,勉强支撑着不败就不错了。 众人也觉得眼前的希望刚刚出现,就这么悠悠然的又飘走了。 算了下时间,还有一炷香的时间,若在这样下去,那时候所有人都要落得一个身陨的下场,就是这氐人国恐怕也会鸡犬不留了! 回三十一、火魔亡,举杯庆 火魔对红猿,化作红白两色交缠,忽然颜色静止,白在上红在下,只因锦绣正一脚踏在红猿的胸口之上。 她向下望去,眼神之中满是不屑,仿佛看一只虫子一般。 更有汹涌的业火自她的身上,传递到了她的脚上,又由她的脚上传递到了红猿的身上。 看着红猿发出震天的哀嚎声音,她说道:“老娘本以为这天地灵石所化的红猿能有多厉害,却没想到,也不过如此罢了。” 就连四周的沙罗等人也都是目光绝望,心道这才真的完了,尤其是景今野掐算了一下时辰,恐怕连半炷香的时间都没有了。 何况就算有有怎么样呢?不过是让红猿的悲惨时间再拉长一些罢了。 就在这气氛凝重,似乎所有人都已经失去了心中希望的时候,忽然,一声清脆的笑声传来。 定睛一看,竟然是红猿,正被业火烧身的他忽然完全没有了痛苦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大声的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就连火魔都有些心里发毛,厉声说道:“你这蠢猴子!笑什么!” “我笑,哈哈哈,我笑还是这样有意思!”趁着锦绣一愣,脚下一松,红猿并没有逃跑,反而捂住了肚子,笑的满地打滚。 “你到底什么意思!”锦绣大叫。 “我的意思是,哈哈哈,这故事还是要到最后有个反转才够好玩啊。哈哈哈,你怎么就没注意到我的棍子没了呢?”红猿笑的直喘粗气。 “啊!?”火魔瞪大了眼睛,仿佛想起来什么事情。 “也难怪!方才我早在与你对打的时候,就将棍子变成一粒灰尘,飞进了你的肚子之中,这么小你怎么会注意呢?”红猿终于不笑了,打了一个响指说道:“长!” 火魔锦绣的身体两侧猛然直接穿出来一根棍子,将她对穿,一口恶血,当下就喷了出来。 “你这泼……”她的话还没说完。 “长!”红猿又道。 又有一根棍子从中刺了出来,火魔锦绣身体一晃。 “长!”红猿叫的更兴奋了,仿佛响指打的也更响了一般。 第三根棍子从她的身体之中刺出,就见火魔锦绣双目一滞,双腿一软就要摔下去。 “快给老子长!”红猿大吼道,接着摆出一个谢幕的动作,仿佛再等着所有人的欣赏一般。 沙罗瞪大了眼睛,杨戬止住了身形。 丹朱伸长了脖子,小白长大了嘴巴。 更有景今野狂笑了出来,看着最后一根棍子从她的后背上面,和肚子下面刺出,将死尸钉在地上,仿佛一条准备被晒成鱼干的死鱼一般。 ‘彭!’烟雾散开,红猿的身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地上昏迷不醒的混世四猴,这样的神奇术法对于他们的体力消耗太大了,此刻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来恢复身体。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一场红猿表演的完美反转戏码,都让所有人的心七上八下,时起时落,不愧为一场好戏! 火魔锦绣这出场了许久的大幕终于落下。这次,就连灾难魔君的身外化身也没有来的及逃出来,就见业火逐渐消散,锦绣的身躯也是逐渐化为了飞灰,随风而逝,世上再没有那只鲤鱼精的怨灵。 就在远处的海水之中,一个浮出海面的脑袋在没有被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之下眼中哀怨神色一闪而过,接着他又重新潜入到了海面之中,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现在这个世界之上,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件事情并没有完结…… 待四猴醒转的这一夜,所有人都举杯畅饮,谈笑风生,来庆祝着,仿佛这些人之间从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有过交集,而所有人也都心照不宣的不提任何之前的事情,他们知道,天一亮,他们终究还是要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来下着一盘大棋,来满足各自不同的愿望,或欲望。 而这一夜,该有的,只是狂欢! 杯觥错,月影摇,正所谓: 今夜良宴会,欢乐难具陈。 弹筝奋逸响,新声妙入神。 令德唱高言,识曲听其真。 齐心同所愿,含意俱未伸。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 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 无为守穷贱,轗轲常苦辛。 待都醉了之后,先醒了的就自行离开,也没有招呼,直到第二日太阳升起,这处已经没有了任何一个人。 小白开始打扫残局,就发现这一场下来,氐人国的人鱼死伤了近一半,老族长也不幸身陨,他想要流泪,可是他不能,如今他要成为这处的新的砥柱,来撑起那些失去了亲人、朋友的人鱼们。 所以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成为了代族长,并且准备筹备大型的祭天大典,来告慰那些惨死的生灵。而好在并不是他自己孤军奋斗,还有左膀右臂帮助他。 丹朱和景今野成为了他最好的帮手,只是这二人的心思各有不同罢了。 那丹朱虽然来到这处是因为建木说他还有恩没有报完,虽然经历了一场大战,他也不竭余力,但是他却并非影响成败的关键,因此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算是完成了报恩,反正这里的事情他本就心生感慨,因此留下来帮忙也是愿意的。 而景今野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为了自己的目的一计失败,一思又生,既然如今小白的地位不能撼动,他不妨先成为他的最好助手,若是能逐渐掌控了小白的心思,也是可以再想办法说服他去东海的。 只可惜他并不知道小白与如今东海龙王龙九的关系,所以十分卖力。 若是知道,就会明白自己做的不过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罢了。 不管怎么样,有了这两人的帮助,三日后,祭天大典正式展开,这次那大典显得无比庄重严肃,每一个人都是发自内心的祈祷着,而小白领袖的地位也在这一刻终于确立了下来。 兼之如今上民四藩王各自为政,皇族亦是,因此所谓的下面即是人鱼,已经隐隐有了独立的势头。 回三十二、局势静,重黎至 沙罗回去之后,局势又是开始变化。 皇甫云与乐正豁达的军队交战一处,不为别个,只为了抢夺原来陶丘占的地盘,虽然乐正豁达占了先手,不过终究皇甫云占据了地利。 最终就成了乐正豁达三万大军被围困在内,无法突围而出的场面。 可是虽然他们突不出来,皇甫云也攻不进去,到让这藩地之中的三城成了乐正豁达的一块飞地。 而巫马泽那处,则是没有太大的动静,虽然很明显先六道一定在盘算着什么,但是目前来说还并没有人知道。 还有那皇城之内,忽然变强的灾难魔失了力量来源,终于不再冲击封印,为了保住封印不破的玉鼎真人与杨婵终于也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听了杨戬前来讲述的事情,他们也不敢过于放松,反而加大了警惕。 这般局面之下,竟然一直保持了一个月之久。 这一夜,自从那一战之后,有些荒败的海边沙滩至少,忽然踏上了一只纤纤玉足。 这玉足的主人竟然不是从海中而来,而是从海面而来,没有船! 这人是谁?就看黑发随风飘扬,一张冷艳的脸孔在红衫的映衬下显得极美,正是早就关注混沌之人,被称之为巫族最强那几人之中的重黎。 这重黎本该在南瞻部洲等着沙罗等人,可是偏偏沙罗等人在那处的时候,她又没有出现。然后在这算是远在天边的地方,她却又忽然的出现了,端的奇怪无比。 更奇怪的是,她一没有凭借船只,也没有御空飞行,反而凭借一股子强大的力量灌注足底,硬生生踏着海面而来,宛如一个独行的幽灵。 若真的抡起怪异来,她的行为比起那墨散人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总之当她踏上案的那一刻起,就忽然化作一阵风向着一处而去。 无支祁经过那一战,并且拥有红猿的全部记忆与思维,他知道虽然红猿实力强大,可是从头至尾都没有自大过,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戏,只是这场戏不是演给别人,而是演给那火魔锦绣瞧的。 只有先通过强大的实力让她感受到了威胁,才会聚集起所有的业火,这是最快解救众人的方法,而也是唯一能够一举击溃火魔的方法,而面对着火魔的反击,又需要演出愈来愈无法匹敌的感觉,才能引发火魔的轻视之心,从而放松警惕。 接着便是悄无声息的将擎天柱、蟠龙滨铁棍、水火一气棍、如意金箍棒四个兵器隐藏起来,若说起来,其实四根棍子从一开始就没有合而为一,那不过是红猿使用的障眼法罢了,真的四根棍子早在那时候就已经被他变成了四粒灰尘找机会逐一进入到火魔锦绣的体内。 那之后,当四根棍子终于成功进入的时候,这变化出来的所谓吞日吐月棍就没有了用处,当下就撤出了障眼法。而这并不算完,他打在四根棍子中的法印还需要时间的酝酿,虽然装出来完全不在意的感觉,可是红猿的内心比谁都要焦急,若是不能在分开之前将这件事情完成,那么他这一赌可就是全盘皆输了。 好在就在时间快到的时候,他感觉到了法阵的完成,因此他笑了,不只是表演的笑,而是真心的笑。 这,才是那日一战的真实情况,而无支祁知道,这样神奇的计谋从一开始就瞬间从红猿脑海之中蹦了出来。 而能够提供这样计谋的不是他无支祁,也不是天真莽撞的悟空与心神不定的六耳猕猴,正是那向来善于计谋的灵明石猴先六道! 这让无支祁感受到了他们直接的差距,若带着这个差距,他终究仍是无法斗过他的,也就更没有办法打探到那山河社稷图的消息,好打探他的师父共工是否还存在于世! 所以这一夜,他与前几天一样,哪怕深夜仍旧在苦读兵书,提升自己。 正读的入迷,忽然窗外传出一声敲窗的声音,无支祁蓦然回头,就见一女子身影正映在月色之下。 “小猿?”他叫道,忽然发现那女子的身形远比悟空修长挺拔的多:“是谁?”他猛然警觉了起来。 就听窗外一个悦耳的声音幽幽传来:“我是该叫你师兄呢,还是师弟呢?” “什么?”无支祁的脑海之中疯狂的运转,与他师兄弟相称的无非就是共工的徒弟们,可是据她所知,其中并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莫非这是师父新收的弟子?若如此,那师父他! 无支祁大步冲了过去,猛地推开了窗户,望着窗外那个冷艳的如同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女子大声问道:“共工师父呢!?” 那女子正是重黎,她微微一怔,道:“我正要问你共工师叔在哪里?你怎地却来问我?” 无支祁也是一愣:“那你究竟是谁?” 重黎面无表情的说道:“颛顼之女,祝融之侄,重黎是也。” 无支祁只一恍惚,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她要问自己为何是师兄还是师弟,只因为那共工当年与颛顼,祝融并称五神,他们的晚辈与共工的徒弟自己,当然是平辈,可是这从没见过,却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虽然弄明白了这关系,可是对那问题,他却无从回答,只是说道:“我也不知道师父如今在哪,不过,你是从何处知道要到这处找我的?” 重黎盯着他,半晌才说道:“五行推衍大法。” 这话一出,无支祁差一点没有跳了起来,这东西他曾经听师傅提起过,说是当年五神聚集的时候,曾经使用过一次,也只有那么一次,唯有五人聚齐,又各自将一门五行灵力修炼到极精的时候才可以使用出来,那之后,再没有听说过这个大法。 况且重黎之名早有传说,为现今巫族高人,可是从没有听说过她也会这法术,莫非她已经修炼到了五行皆精的地步?这可是堪比圣人大能的能耐啊! 仿佛是知道他的想法一般,重黎在月色之下,默默的抬起了一只手掌。 回三十三、时局变,女心乱 就在重黎的手掌之上,一丛小小的火焰悠悠冒起,在掌上跳跃,宛若精灵,接着火焰纠集,慢慢定了形状,成了一块泥土捏合而成的土块,她的手指微微一抖,泥土掉落,从中露出铮亮的金属光泽。 当从中露出的金属球在他的手心上漂浮转动的时候,她的手猛地攥了起来,就见从手掌四处的缝隙之上溢出来水滴,也不知从何而出,待再张开手掌的时候,里面已经多出了一株可爱的小树苗,正在随着夜风左摇右摆的。 “这!”无支祁见到这许多变化,正是重黎掌握了五行变化的证据,当下说道:“以五行做衍变果然是高深的法术,恭喜师姐修炼成功。”他这一下也算是认了二人的关系。 哪知道重黎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成功,若成功我也不会到这里来。” “怎么?”无支祁问。 重黎说道:“我的五行推衍大法一直存在一些问题,之前本想找到混沌之人来帮我看一下,毕竟唯有混沌可解五行融合之道。可如今我又发现并非如此,恐怕我还要从五行之中,每一行的修炼方法入手,只是如今父亲与舅舅不在了,玄冥与蓐收不知所踪,所以我要来找你,问一下共工师叔的消息。” 无支祁点头应道:“如此我便懂了,只是当年的事情不知道你却了解多少。” 重黎只是摇头。 “你且进来。我与你慢慢说。”无支祁走到门边开门,将重黎让了进来,开始给她讲述当年的事情,正与当时与悟空说的一样,只是他却不知道,这一刻悟空正在远远的看着他。 原本想要来找无支祁说话的悟空,远远的见他屋子中多了一个明艳的女子便再没有过来,只是远远的观瞧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开了。 许久过去,无支祁说道:“正是这个样子,所以如今我也不知道师父究竟在哪里,极有可能就是在那个山河社稷图之中。” 说完就见重黎点头,说道:“如此,我明白了。” 说完,她也没有打上一声招呼,忽然就施展起身法向着远方遁去,如同一道闪电。无支祁一愣,忽然想明白她这是去找先六道了,心道这女子行事如此不符合常理,莫不会搅了自己的计划?连忙也拔步就追,随着那道身影而去。 而这二人又不知道,远在四海四荒之上,各大势力已经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东胜神洲妖魔忽然就开始大范围被绞杀,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势力来帮助唐王,但是这个势力是必定存在无疑的,否则绝不会如此顺利。 而就在这样的情势之下,几乎四大洲的人族都向着东胜神洲而来,不顾一路上的艰难险阻,正如强者愈强这般道理,如今的东胜神洲已经俨然开始成了人族的圣地一般,种种文化、经济、艺术都开始变得具有多元化的特点,在诗、书、画各方面也涌现了大量名家,如诗仙李白、诗圣杜甫,画圣吴道子、李思训等。 当然重要的实力也是上了一个台阶。 以旋日、纳月、踏星、扶辰、虚道五大剑仙为主的人族势力开始崛起。 而南瞻部洲与西牛贺洲之上,则是各种妖魔神仙以及巫族的势力纷纷抢占地盘。 以西王母代表的女儿国引领着众多的娘子军团形成了一个独有的‘王国’与之不远的则是李靖潜心培育的妖族大军,如今这支队伍更加庞大了。 当然还有各式各样的原神仙开始发展自己的势力,其中又有一个奉‘天帝’为尊的势力崛起,虽然很神秘,但是不出意外的话,其领头人正是曾经的玉皇大帝无疑,这一直充满了野心的人,终究不可能接受平白坠落人间之后就默默无闻的事情发生。 而巫族之中,帝江、句芒、强良、烛九阴、天吴展露头角,号称新五神各自称霸一方,也不知道这消息方去氐人国不久的重黎知道还是不知道。 若不知道也就罢了,若是知道,她对无支祁说的话则就有了很大问题,若真的为了解惑,与其不远万里来到这地方,终究是不如在大荒之中寻找所谓的新五神来得快些。 而向来神秘的北俱芦洲之上,烟雾照常弥漫,让其他地方的人不知道其中状况,但是偶有从中出来的人所述,内里也是混乱不堪,异像纷乱。 除了四荒,当然就是四海,除了东海在龙九的带领之下重整龙族崭露头角,南、西、北三海的龙族也蠢蠢欲动,其中北海龙王敖闰更是能看的出来有意图染指大陆的趋势,只是一面临接北俱芦洲,难以探明情况,一面接壤东胜神洲,几番试探都被强大的唐皇军队驱赶,一时之间倒是也还没掀起太大的风浪来。 如此状况之下,氐人国的这些乱事反倒是显得小了一些。 回说无支祁一路追赶重黎,却发现自己的身法远不如她,没有多久就失去了踪影,只好咬牙跺脚返回。 而先六道则是猛然之间从打坐之中惊醒过来,额头冒出一道冷汗来,虽然他的推演法术远远不如所谓大能,自然也比不过五行推衍大法,但是作为世上的人中,他的能耐已经算是很厉害的了。 只觉得心头一阵惊慌的时候,已经有一个红色的身影来到他的面前。 方要动手,就觉得一只手按在了胸口之上,顿时周身冷热交替不断,更有万针刺心之感,好不难受。 咬牙抵抗之中,就听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山河社稷图在哪里,我要见共工。” “共工不在!”先六道咬牙坚持,悄悄摆动手指,原本在不远处的擎天柱悄悄缩小,变成针尖大小悄无声息的向着重黎飞来准备偷袭。 哪知道重黎只是反手一抓,就捉住了它。 先六道瞪大了眼睛,硬挺着喝了一句‘长!’ 哪知道只听噼里啪啦的声响,擎天柱就是长不大,逃不出重黎的手心。 先六道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吼道:“你若真想要!就进去吧!” 回一、山河社稷图 山之美,在于巍峨高耸,险峻挺拔,悬崖峭壁,峰峦重叠;在于云蒙树梢,雾流涧谷,绿林扬风,白水激涧;在于草木青翠之上,好鸟相鸣其间,晨曦中那一缕微光,暮色中那一抹晚霞。 水之美,在于波光粼粼,碧波浩荡,飞珠溅玉,水天一色;在于游龙戏水,波光潋滟,湖光山色,映景成章;在于锦鲤游荡之间,瑞兽畅饮其边,朝日洒下的一片金,晚霞映出的一片红。 社为土地之神,东方青土,南方红土,西方白土,北方黑土,中央黄土。五种颜色的土覆于坛面,称五色土,是为社。 稷指五谷之神,在五色土上能生长五谷,乃是人们安身立命之本。便为稷。 当无尽好山好水,生在广阔土地之上,又有物产丰富,是为山河社稷。 若是山河社稷尽归一张图内,当然就是山河社稷图。 山河社稷图猛然展开,一吸,便有一道红影没入其中,纵然本为翻天云龙,进得内里,也只能化作落地猛虎,图,自有图中的规则。 话说重黎入了山河社稷图,顿时感觉身体为止一滞,试图扬起一道火光,却有细火稍燃即灭,再试水波,则微润即干。 她当下明白这处五行之变化与外面不同,有无穷之妙;她环顾四周,想要看清来处,思索去处,就见一片青山绿水,无尽美丽,猛地感觉口渴,心念之中一闪而过,就见忽然大河分流,一道溪水辟地而来,恰好经过面前,她鞠了一捧送到口中,就觉得清冽甘甜无比,渴是解了忽又觉的肚子有些饥饿,就嗅到一阵香风扑鼻,异样甜美,抬头观瞧,正有身旁一树,上有黑色琼浆般果实,摇摇欲坠,正悬在头顶,抬臂取下一颗丢进口中,无需咀嚼入口即化,当下异香充满四肢百骸,不仅仅饥饿减了少许,周身也是暖洋洋的极为舒服,又食了几颗这不知名的果子,终于肚子饱了,再又觉得有些困意,就见眼前青草茵茵,阳光徐徐,想来躺下睡上一觉该是极美的。 正要躺下,忽然心里生了警觉,猛然清醒了过来,明白了这处思山即山,思水即水,想前即前,想后即后。虽然是个神仙般的所在,却也是个迷惑人心的所在。都说山河社稷图困人无形,却恐怕许多人流连而往返,不思离开也是可能的。 这重黎向是独来独往,养成了一副古怪却有些清高的心思,这一念想通却也不会沉迷于这里,当下盘膝打坐,感受着四周的灵力。 虽然说这处与外面不同,可终究不是另一个世界,只是一个宝物空间,她所谓的五行法术不能使用,也只是没有找准窍门罢了。 这一坐就是三日,也真亏的她耐得住性子,再一扬手,一蓬黑土跃然掌间,接着火光撩过,黑土变松,又有滴水自出,滋养细土,接着就见松土涌动,一个小树苗生长了出来,长到一寸的时候微微萎缩,她再一闭目,树苗已经重新扬起头来,极快就变成了一股参天大树。 重黎随手一抛,大树落地,她抬手一划,一道金光闪现,大树一分为二,又化作了满地灰烬,随着风飘散,一切重归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出现过一般,而重黎当然知道她此刻已经重新掌握了规则,可以使用五行法术了。 要说这处就是山河社稷图她自然是知道的,可是那先六道说共工不在这里她却是不信的。 ‘接下来就该去找共工了!’ 她如此想到,振袖而起,宛如飞天仙子,来到天上看山河社稷更是壮丽,微微眯起眼睛,运起了目力四处找寻,很快就看到一人正坐在一片湖边,她极速飞了过去,落地就见那人正是共工。 此刻共工正坐在湖边,双腿一伸一曲,一手支地,另一只手拎着一个坛子,坛子里满是酒,见她来了,只是斜目瞄上了一眼,也不理会,仰头就灌了下去,也不顾酒水狂洒沾湿了半片衣衫。 酒罐空,他随手就是一放,当手回来的时候,凭空又多了一坛子酒。 “师叔好。”重黎过去平静说道。 共工只是喝酒不做理会。 “我是重黎。”重黎又道。 这下子共工微微一顿,侧过头去,望向了她,上下打量了半天,才带着醉意对着她说道:“你就是颛顼的女儿?” 重黎嗯了一声,再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坐下,在共工的身边。 共工离开了另一只手,又变了出来一坛子酒,对她说道:“那就替你的父亲和你的舅舅与我喝上一坛子酒!” 重黎只是接过,一扬脖子,一坛子酒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将酒坛丢进湖中,她转过头去问道:“我该如何确定你是我的师叔,而不是我幻想出来的师叔,而你又如何判断我是重黎,而不是你幻想出来的重黎。” 那共工哈哈大笑,仰面朝天躺下,望着这湛蓝的天空说道:“此处为山河社稷,思山即山,思水即水,你的山是你的山,我的水是我的水,你只怕我是你想象中的共工?” “恩。”重黎道。 “可是即便没有你我,这山还是山,水还是水,只是不是你我的山,你我的水罢了,心境明了,你就知道我是真是假了。” 重黎听了默默点头,闭起眼睛,再睁开,眼前依旧是这个共工,她当下说道:“你果然是我真的师叔,可既然看的清楚,却为何要变化这虚幻之酒,在这里独自求醉?那关起你的猴子怎么又说你不在这里?” 共工手指着蓝天,说道:“你看这美景,同样可以醉人,饮不饮酒,与我醉是不醉并无关系,纵是没这酒,我不想要醒,也就醒不了的,至于那灵明石猴,你倒是冤枉他了,在这处,是我自己要留下的,可不是他关得我,这山河社稷图中我若要出去,随时都可以。” 说完他一下子就消失在了那处,重黎一愣,就看共工已经出现在了湖面之上,满脸的颓然消失不见,重回那一幅翩翩大袖,宛如文士的儒雅气质,踏着湖面向她走来。 回二、五行推衍阵 见共工踏着水面而来,重黎起身再拜倒,扬声说道:“既然如此,还请师叔带我出去,帮我推衍五行大阵!” 共工来到面前,只是摇头说道:“丫头,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但是这五行推衍大阵决不能再度使用了,你当为何我们当年只用过那一次就不用了?” 重黎摇头。 共工道:“只因为这大法可以直接推衍天机,而天机决不可泄露,便是圣人大能,明知道天机也不可说出来,否则便会受到天谴的!当年我们不顾诸位大能劝阻,就尝试了这阵法,先是除了你爹我们余下四人都断了子嗣,又有后来的杀身之祸,这些难道还不够吗?你是他的唯一子嗣,因此我绝不能让你再去使用这五行推衍大法化阵,来推断天机。” “当年只不过是意外,与人为的事情,却与所谓的天谴无关。”重黎静静的说道。 共工淡然一笑:“你还是太年轻了,当年我也是这般所想,可是如今回思过来,却已经不是那么单纯了,若只是意外,又何苦会引得如此多的大能前来警告?” 重黎冷哼一声:“他们只不过是不愿意再有人走到他们那个等级,窥探只有他们知道的秘密罢了,否则这些年来,又为何再没有出现一位圣人大能,还不是他们压制的后果。” 共工道:“算了,你一时想不明白我是知道的,毕竟有的事情是无法通过别人劝说明白的,只有自己想通了,才是真的明白了。虽然我应该代替你的父亲照顾你,可是这法术我却绝不会帮你的。” 重黎不语,忽然竟开始宽衣解带。 共工大惊:“你要做什么?” 重黎转过身去,褪下半扇衣服,原本光滑细腻的肌肤之上,竟然满是坑坑洼洼的丑陋疤痕,触目心惊。 “这!”共工叫道。 重黎穿好衣服,转过身来:“即便这样,叔叔也不帮我吗?” 共工沉吟,许久才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竟然强行修炼五行融合大法!” 重黎点头:“我曾想过借用混沌之气来为我疏通,可惜混沌之人到来之时,我的修炼却到了关节之上,无法停止,也就错过了这个时机,如今别无他法,只能继续强行修炼。” 共工拧眉说道:“如今你若专心修炼一门,或许还有机会逐渐化解其他功法带来的反噬,你若是强行修炼,只怕最终你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我明白。”重黎点头:“这也是我来的目的。” 共工摇头:“你莫要骗我,我知道,虽然你爹去的早,可也该将全部的木行法术功法留下给你,若真要选择一门修炼,你早就可以,何必来找我?” 重黎笑了:“虽然不能五行齐修,可是水生木,我却可以主修木行法术,辅修水行法术,如此一来进展更快,这个道理可没错吧?这个理由又是如何呢?” 共工不说话了,半晌手一伸,一个水球从手掌之中浮出,接着水球分散,变成了许多水珠,每一粒都漂浮在了空中,静止不动。 共工开口说道:“你既然心意已决,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你要记得,路虽然是自己选的,但是什么时候想要回头都是不晚的!想要修习水行法术与其他的不同,不需要修习多么高深的能耐,只要将基础做好,就能够越来越精,如今你可操纵多大的水球,并且分成水滴控制,又能控制多长时间。” 重黎抬起手来,一个同样大小的水球出现,接着散成无数水滴,悬在空中与共工一模一样,随着时间过去半个时辰,重黎手上的水滴已经有部分开始抖动,又是一炷香的时间,近乎一半水滴滴落在地,而共工那边依旧一点变化也没有。 “好了!”共工到:“你的心虽然够静,可是心力不够,如今你就先用最基础的呼吸吐纳之法,修炼心力吧。” 重黎点头,开始休息。 这一晚,修习完毕,在点着的火堆旁边,重黎问共工:“师叔,你到底为何要留在这里?” 共工仰望星空,说道:“只是为了了却当年的那一段心愿。” “我听过,是当年父亲的事?”重黎问。 “恩。”共工点点头:“当年我走火入魔是真的,陷入了狂乱之中,那先六道说要救助我也是真的,但是有一天,我却猛地就清醒了过来,回思一切,我曾问那小猴子,为何要如此做,他说他本是没想过要逼疯我,当年如此,却也是因为一来想要无支祁去帮助他,而来,则是需要由我帮他解决一件棘手的问题。这件棘手的问题,也是我不想要面对的一件事情。” “他的意思是……玄冥?”重黎眯起眼睛,微微咬牙说道,毕竟那是她的杀父仇人,有如此表现也不为过。 共工苦笑着说道:“正是如此,而且玄冥就在这里!” “什么!”重黎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共工喝了一口酒:“当年我得知后,也恨不得第一时间就进来这里,将他杀掉,可是先六道只是对我说了三个字,他说‘他疯了’。我不明白,所以小猴子就引着我来这里,当我见到他的时候,就发现他果然已经疯疯癫癫的,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虽然实力比之先前更强,可是却时灵时不灵,灵的时候,我也是打不过他,不灵的时候,就连一个寻常的小妖,也是可以打他一顿的。” “为何不一刀杀了他!”重黎问道。 共工说道:“我当然也是恨急,可是先六道又对我说,他所知道的事情也是从玄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中推测出来的,可是根据他的揣测,当年的事情并非这么简单,而且消失无踪的蓐收身上可能也会带有什么秘密,整件事情后面都有人操盘,而且更引出一件宝物的消息,所以他有了一个猜测,若这猜测是真的,恐怕天下都会大乱,所以他才会设计让我来这里。” 回三、玄冥困囹圄 “你说的不对!漏洞太多!”重黎说道:“他勾起你的回忆,又让你努力修炼,再让你前来,难道就不会怕你杀了他吗?这么做的意义究竟在哪?” 共工手一挥,一道光圈凭空出现。他起身领先一步说道:“你与我来。” 重黎跟上,踏过这圈,眼前又是另一番风景,四周满是地面冒出的火舌,更有许多不知名的虫子在地上爬来爬去,空气之中,腥味儿极重,若不是知道在这山河社稷图之中,只怕说是地狱也有人相信。 随着共工走,没多久就见一人正趴在地上,这人手脚皆被铁链困住,能够行动的空间只有三米见圆,而且皮包着骨头,仿佛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骷髅一般,几乎不见肌肉,破烂褴褛的衣衫仿佛破麻袋一般裹在了他的身上,这时候,这人正在地上捉起来一只看上去就恶心无比的虫子,塞到了嘴里,张开嘴大嚼特嚼,墨绿色的汁液涌出了嘴边,可是他却仿佛极为满足一般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虽然那笑容看上去丑陋无比。 正在这时候,忽然旁边一道地火卷了过来,打在他的胳膊之上,顿时一阵哀嚎响起,那表情之上满是惊恐,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响。 “嗷嗷嗷嗷嗷!”怪人嚎叫着。 重黎皱起了眉问道:“这是什么人。” 共工望着她:“这……就是玄冥。” “什么!”重黎一惊:“这就是玄冥!?”虽然没有见过几次,可是这人却与她印象之中的玄冥差距太大了。 共工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感受,但是当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虽然我满心怒火,可是却忽然觉得,这般状况,远比我一手杀掉他,还要惨的多,我想先六道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不怕我杀掉他吧。而他不论打探到了多少,也终究不若听我这个当年经历过那些事情,而且唯一清醒的人来打探的比较好,不过也真难为他如此能够算计,虽然没有亲口听他说,但是当年恐怕从一开始,他就是要引我上套的。” 重黎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慢慢的攥紧了拳头,又慢慢的松了开来,终于她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你的想法了,与其杀掉他,不如就这样更能解决心头之恨。” 共工点头又是一招手,金圈再现。二人离了这里回到了湖边。 重黎开口:“原来这山河社稷图也并非一味的美好,也有这般的地狱之所。那先六道也是面善心狠之人呢。” 那种的共工摇头否认:“这并非山河社稷图中的地方,而是一个独立的空间,甚至也不是先六道弄出来的,只因为他发现玄冥的时候,就是这般状况,可是却解不开他身上的链子,灭不掉四周的火舌,因此先六道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快空间一齐收入这山河社稷图之中!” “所以这些年你便留在这处,看着那玄冥?” “当初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共工说道:“我要看着他吃苦,解心头的恨意,可是慢慢的当我看他看的久了,似乎心思又有了变化,比起看着他吃苦,我更想要打探出来当年真正的情况,对于真实的渴求,已经远超仇恨了,况且,如今仇恨的目标究竟对不对,我都不知道。” “那这么久,究竟调查到了什么?”重黎问。 共工说道:“目前来说,只知道和红绣球有关,至于其他的还没能确定。” “红绣球?莫不是与山河社稷图齐名的那宝物?” 共工道:“这物大有尺余方圆,做粉红之色。整个绣球之上,璎珞垂珠,环配叮当。别有一种毫光。乃是极品灵宝,寻常人挨上便死,就是圣人大能受之也要受伤!实在厉害。” “这我知道,但这个东西却又如何能够左右大局?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武器罢了!” “你却不知,这红绣球可定天地人之姻缘,这才是它最可怕的地方!一旦选定,不死不休!”共工正色道。 “这又有何可怕?”重黎皱眉完全不解。 “若是盛世,单凭此一物,就可让奸险之徒平步青云,成为当今皇族,若是乱世,更可凭借此物引动两方势力联姻,从而成就大局,你却说这物可不可怕?” 重黎转目思索,也确实是这个道理。所以又问:“既然如此,红绣球和玄冥究竟有何关系?” 共工吐了口气,道:“据我们分析猜测,这物当初本不在玄冥手中,但是他却中了红绣球的姻缘乾坤定之法,故而为某人所用,明里牵动他帮助黄帝,实则有更深一层的谋划!” “这人又是谁?”重黎再问。 “虽然完全无法确定,也没有任何的证据,但是我却一直隐隐的有一种感觉,这个人,或许就是蓐收!!!” 重黎张开了口,抬手捂嘴道:“怎么可能!当日若不是他,恐怕师叔你也死在了玄冥的偷袭之下吧!?” “话虽如此,但是这事情如今想来,我却总是觉得有些疑惑,不论是他当时的行为还是情况,确是无可挑剔,只是……”共工沉吟。 “只是什么?” “只是一种预感吧,我也与先六道说过,虽然就连他也分析不出什么,但是他也说,当时的一切都看起来是有谋划兼之奇缘巧合,才会有二人身陨的事情,但是这样的事情,若是早知道玄冥的目的,以及诸人的性格,也不是不能安排出来,至少对于他来说,并不难!所以,这更让我觉得这事情还是有可能的。” “那你为何又不出去寻找蓐收!?”重黎更是不解了。 共工只是道:“先不说他在哪处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是无凭无据,若说起来,还有什么比起试图让玄冥神志清醒过来更快的方法呢!” “你觉得他能恢复?”重黎一脸的不相信。 “不能。”共工只是说道:“但是我也发现,时间越久,他就能说出越多不曾说过的话语!也就越能让我拼出碎片的真相!” 回四、墨鲁机关术 “算了,不管怎么样,只要你觉得对,就好了,至于现在,我只需要潜心的修炼,也就够了。”重黎说道。 一片彩图一寰宇,纷呈还看外面来。 先六道当时强收了重黎,才觉得胸口轻松下来,喘了好半天气,方开口叫道:“拿纸磨笔砚来!” 一封长信,洋洋洒洒,写了出来,又派人快马加鞭送到了无支祁处。 无支祁见了信,心中则上下翻腾,五味杂陈,原本以为自己所思所想的许多事情却都是错的,原来自己还真误会了先六道,自己的师父确实在,而且不对外公布,更是他的主意。 看完信,无支祁直接一把烧掉了信,向着先六道那处直飞而去! 见忽然有人略空而过,原本该是发出急报,不过先六道早就安排好了,所以并无人在意。 推门而入,先六道早坐好在那处,面前一幅画卷展开。无支祁还没开口,先六道就踏在其上叫道:“过来。” 无支祁上前一步,就看山河社稷图光芒大作,一下子将二人纳入其中。 一落地无支祁就被眼前五光十色的山水风景吸引住了,就闻先六道低声说道:“这山河社稷图可迷惑人心,勿要动了杂念!” 无支祁这才连忙收敛了心神,接着又有先六道在前带路,不多时,就远远见到共工与那重黎正在一出,重黎闭目打坐潜心修炼,还有共工在一旁喝酒,要知道从先六道写信,到无支祁到来也算是极快的,不过山河社稷图内外时间终究还是有些诧异。 见了共工,无支祁眼圈一红,再也忍不住,直接奔了过去,共工望见,一愣,也是眼眶微微湿润,师徒二人太久不见,竟然一时间相对无言,不过在先六道的几句话下,逐渐重新放开了心扉,也就一边喝酒,一边聊起了这些年的事情,这一叙,就是半日过去,重黎收工。四人坐在一处,这才将所有话都讲开,一桩牵扯了多年的事情终于不再有任何隐瞒,虽然本身还有种种疑点与疑惑也是无妨。 古人重聚,唯有酒席。 这里面思即有也让这事情变得方便了许多,更有这里本就隐藏了先六道培养的许多妖兵妖将,只是先前被他施法隔断开来,所以重黎不曾得见罢了。 又招了几个小妖来服侍,一夜不醉不归。第二日,几人随着先六道去看他的队伍,才发现先六道果然是谋划极深,这山河社稷图本是困敌所用,因此外面一日,里面就有好几日,着实会让敌人焦躁不堪,可偏偏利用这个,却也可以成为一处练兵的好场所,甚至比起李靖那个七宝玲珑塔都要好上许多,故而这处大小妖怪,均是实力高强,虽然人数已经不多了,但是若放出去,也别说大荒,至少这氐人国绝对无人可挡。 这灵明石猴先六道绝对是一个移动的兵器库! 见了这个无支祁才惊讶问道:“若是你让妖兵出世,这氐人国岂不早早就被你拿下?何苦现今如此?” 先六道只是笑了笑:“这处我本就无意,况且……”他苦笑了一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当年你却以为为何百万妖兵凭空消失,现如今又只剩下这些人?不妨告诉你们,当年是有高人打压,我斗之不过才会如此,这些年我操持兵力,一方面是心有不甘,一方面也是寻个机会,好出了当年的一口恶气。” “如此强兵当年竟然被打压成这样?我怎么不知道??”无支祁讶道。 就连共工也是诧异:“当年却有什么人如此厉害?若真是有,也该在大荒驰名才是?” 他说了几个名字,先六道都是摇头,忽然,共工一顿仿佛想起了什么:“难道是?” “墨鲁!”先六道说道。 “那是什么?”无支祁问道。 共工说道:“这是更早的一个组织,善于机关之术,可杀人于无形,只是后来销声匿迹,你当年就不知道也不足为奇,可是若说这组织凭空消失了,我也是不信,却不想小猴子竟然惹上了他们,如此一想,确实极有可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纵然百万妖兵又如何,今日屠你一千,明日杀你八百,纵然千军万马也难以抵抗这般消耗。” 先六道点头称道:“正是如此,只是这墨鲁这些年间却更加没有了动静,反而是另一个刺客集团崛起,逐渐让人们都忘记了他们的名字。” “你是说天罗地网?”重黎道。 “就是他们。”先六道说:“虽然这个组织近些年十分猖狂,但是若真是瞧准了时机,恐怕早晚会与墨鲁有一场大战,争夺天下第一刺客组织的名头,而且若是墨鲁还保持着当年精进的速度,我想恐怕天罗地网胜算不足四成。” “等等!”说到这里,无支祁忽然仿佛想到了什么,阻止了众人说话,接着拧眉沉思,半晌他猛然间一拍手,叫道:“这里!就是这里!这氐人国利用灵力的方式就很奇怪!他们的兵器也都拥有某种机关!” “哈哈。”先六道笑了起来:“你终于发现了,现今这处只有我们四人,不妨告诉你们,我就是想要在这里迁出那墨鲁的一根线头,从而将他们全盘揪出,况且最近我又收到了一个消息,相信红绣球的事情你们都该知道吧。” 见众人点头,他才道:“最近一些消息结合我查的一些古籍,就发现,红绣球的制作者很有可能就是墨鲁的开创者!与其说那红绣球是一件法宝,不如说他是一件机关术造就的顶级工艺!” “如此一来,岂非所有的事情都有那墨鲁的参与?” “正是如此!”先六道点头:“各种各样的事情其实都盘在了墨鲁这一根主线之上,唯有揪出他们,才能够解决眼前的许多事情。” “既然如此,你为何却又要光明正大的挑动这四大藩王的斗争?”无支祁问。 “只因为还有一人牵扯其中,就是那混沌之人!” 回五、夜探军器监 沙罗端坐,如今场面逐渐梳理开来,也是向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尤其是十魔君中已经有两位被消灭掉了,可是他的内心却渐渐的有些迷茫了。 他开始觉得自己过于随波逐流,偏离了自己的本心! 他想要什么?扪心自问。该是世界的和平。这是大愿,从未更改。而在完成大愿的过程之中少不得腥风血雨他也是知道的。 他并不是一个迂腐的人,但是身在洪流之中,为何总是有一种无力的感觉呢?仿佛做了再多,也不过是顺着世界的潮流随波逐流罢了,这不禁让他十分的苦恼。 莫说别处,单单是这一个氐人国的事情,已经让他焦头烂额,况且无形之中,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情。 将过往的事情一件件的思索,考虑,他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遗漏,恰好这时候,外面守夜的士兵该是打了个瞌睡,发出了一声响动,恐怕是兵器撞到了地上。 正是这一声响,仿佛在沙罗的脑海之中电闪而过。 他猛地站了起来,冲到门外,对着打瞌睡的守卫抓住,一把就拉进了屋子之中。 只把那个守卫吓得魂不守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沙罗只是问道:“你这兵器是从何而来的?” “这……禹皇……这都是上面派发的啊!”守卫战战兢兢的说道。 沙罗一拍脑袋,暗骂自己懵了,问这守卫又能有何用处?当下直奔军器监而去。到了那里正有人做工,如今乃是乱时,正需要大量的军器,见沙罗前来,所有人都挺直了身板,干活仿佛也更加卖力了几分。只是沙罗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个上面,走过铸造的地方,直接去到了内里灵气曙,许多普通的兵器就是在这里变成了奇特的兵器的。 沙罗刚过去,就有一人将他拦下:“这里不允许进入!” 沙罗背起手昂起头:“你可知道我是谁?就敢拦我?” 那人点头:“当然知道是禹皇大人,可是这地方除非有霍皇的手令,否则任谁也是不能进入的,您也是,皇甫云大人也是。” “还有这等说法?”沙罗疑惑道:“这四藩王的军器监莫非都是霍皇直接管理的?” “是!”那人点头。 沙罗眼珠一转,心中有了计较,当下掠身而出,又直奔皇城之内而去,本想着直接去找霍皇,不过半路他又改了主意,直奔玉鼎真人师徒三人而去。 因为心中焦急,也没有打了招呼,便直接飞进了院子之中,这刚一落地,却傻呆呆的愣在了那里。 不为别的,只因为杨婵竟然穿着薄衫内衣正在那处冲洗,那杨婵也是一愣,二人相对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几秒钟后,沙罗才猛的转过身去,心中砰砰直跳,按理说他本曾经历过五蕴皆空,这些心思早就放下了,可偏偏不知道为什么,方才那一刻,他竟然有些心动,纵然杨婵身材姣好,面目艳丽,他也不该如此,况且,那杨婵本也是有了夫君的人。 刚转过身,就听身后一阵响动,该是穿衣的声音,接着,脚步轻响,一个女子恶狠狠压低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不许和任何人说!你来做什么!” 沙罗有些唯唯诺诺的说道:“我只是有些想法,特来找玉鼎真人求证。” “他与我哥就在屋内!哼!”说完了杨婵转身就走。 只留下沙罗一脸苦相转身摇头,向着屋内走去。 这一进去,玉鼎真人与杨戬就见到他的表情,杨戬开口就问:“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沙罗只是苦笑摆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我如今是与你们来问些事情。” “什么??”玉鼎真人见这光景,沙罗还直接赶来,必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连忙问道。 沙罗终于摆正了神色:“我想问这处军器监的事情,你们可有所了解?” “军器监?”玉鼎真人的话就已经说明白他并不知道这个事情。 “好,那这样问,有关于霍皇,你们又了解多少?”沙罗道。 “霍皇。”玉鼎真人沉吟道:“自从我来到这里直接,与之接触的也不算太多,只能说是一个处事谨慎胆小,虽然有一些志愿却难以实现的迂腐之人。” “那若说这四大藩王其实到现在也都被他牢牢控制在手中呢?这样的事情你们相信吗?”杀了反问。 “不可能吧?”玉鼎真人道:“虽然四大藩王称霸一方,可是先有四猴控制,又有你们前来,如今就连那陶丘占都早就死了,也因此消灭了一个十魔君的身外化身,若是被这霍皇控制,可是无论如何都说不上来的。” “可是我今日才发现原来这整个氐人国的兵器制造其实完全都控制在了他的手中!”沙罗正襟危坐:“若果这样都不算控制,我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算是控制,对了还有那城中的封印处,该是假的掩人耳目所用的吧?” 玉鼎真人点头。 “那那处玉鼎真人可曾探查过呢?”沙罗问。 玉鼎真人再次摇头。 沙罗微微咬牙,道:“总觉得这里面还隐藏了许多的事情,明日一早,还请玉鼎真人与我一齐去见见那霍皇!” “好!” 第二日清晨,皇城大殿之中,一如既往的上朝议事,虽然人没有几个,也不过是走个形式,但是这些该有的还是要有的。 那霍皇一脸酸腐模样似是极不情愿这样的场景,如坐针毡一般坚持完了,就在仆人的服侍下准备回去住处,半路就遇见了二人。 观之一老一少,老者仙风道骨,少者英气逼人,正是玉鼎真人与禹皇转世沙罗。 那霍皇叹了一口气,下得轿子来,打发下人先行离开,微微驮着背来到了沙罗二人面前,问道:“你二位找我来,又有什么事情要做?如今我这城也不城,皇更不皇,还有什么需要来找老头子我的呢?呵呵,真是有意思。” 这话一出,一股子落寞的形象顿时更加深刻了,若是平时也罢,如今心有怀疑,二人却觉得若真是伪装的,不得不说眼前这人实在太有心计了。 回六、机关人偶怪 见那霍皇如此这般神态,与其虚与委蛇,不若一次将话挑个明白。 因此沙罗开口问道:“军器监可是由你掌控?” 霍皇一愣,道:“是我。” 这话一说,沙罗也是一愣,却没想的他这么痛快的就承认了,接着问道:“既然你都放权给了四大藩王,却为何还要独自掌控这个?是不是有什么图谋?” 话刚刚说完,沙罗又觉得不对,霍皇本是这地方的王,就是真掌控也是应该,又何来图谋。 不过那霍皇可是并没有在意这个,只是说道:“唉,说来不怕你们笑话,我只是怕死!” “这又是什么意思?”玉鼎真人问。 那霍皇才娓娓道来。原来这地向来有训,单凡军兵、器具,只许一人知道全貌,若有违背,则定受诅咒而死。就连军器监内各个部门也都是分工合作,有专人监理,不可互通,这其中又分作铸造部、机关部、灵力部、使用部等等众多部门,而真正知道全貌的,只有皇帝一个人,早先也不是没有人违反这个规定,只是都莫名其妙的就死掉了,身上伤口诡异,也调查不出是如何死亡的。因此更让这个诅咒来的真实。 而且本以为当时的皇帝死了,这技术会不会失传,却往往很快新选的皇帝就得知了这些技术,至于从何而来,则是三缄其口。 所以,哪怕霍皇孱弱,也是不敢违背,只怕身死。 听了这个二人沉吟,沙罗问道:“那如今霍皇的技术是如何得来的?” 霍皇佝偻着道:“是先皇临死前传给我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他死后我就默默的诵读,刚好在我记住的那天夜里,这本书就自行燃烧起来,水浇不熄,土掩不灭,直到成为了灰烬。” “这等法术?”玉鼎真人瞪眼道:“天下闻所未闻,便是心印,也该应在了人的身上啊。怎么会是应在书上?” “我觉得不像是法术。”沙罗道:“这件事情果然有所古怪,原先不知,现在看来,这后面的水还是很深的啊。” 霍皇只是说道:“唉……不管怎么样,我也只知道这些,别的我不管你们随意,可是这事关乎我的性命,却是决不妥协,也望二位高抬贵手,别在调查这个事情。” 霍皇虽然说的可怜,可是谁也不不知道,就在这一夜,他就暴毙而亡,身上还多出来三个形状诡异的孔洞,也不知道被什么物事所杀。 氐人国帝王驾崩,这个事情顿时传遍了四处,就连四大藩王也是停止了各自的行动,一连四十九日,全国尽皆举白,虽然霍皇早已经不在民心之中,可是该有的东西,却不曾缺少。 接下来又是另立新皇的时候,就是这个时间,沙罗先前布局的一切终于有了成效,先是在民众之中,他的呼声极高,毕竟有了禹皇转世的名义,可谓是名正言顺,又有占据近三分之一上民领土的皇甫云鼎力支持,毕竟在他们的约定之中,沙罗这位置早完是要交给他的,可况且他也曾经细致打探过,知道沙罗唐使的身份,因此也知道他的心本就不在这处,不怕他赖着不走。 而沙罗也想通过新皇即位,来迁出一切身后的人、或是组织。 三者之下,沙罗成了氐人国新皇,定为禹元年。 及大丧之后,又接连大庆了七日,就在最后一天的夜里,沙罗方躺下,就觉得屋中已经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人。 “哪位朋友?还请现出身来!”沙罗压低了声音叫道。 就听横梁阴影处,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说道:“恭喜禹皇继位啊。” “你就是一直隐藏在背后的人?”沙罗道。 那人阴笑一声道:“嘿嘿,可不敢当,我也只是保持着这氐人国的传统罢了。既然霍皇不守诺言,说了这事情,受到诅咒,也就怪不得别人。” “什么诅咒。”沙罗道:“我看不过是你们杀了他吧!” “那并不重要。”声音忽然又飘忽到了另一个阴影处,虽然与先前的声音一样不男不女,可是也能听出其中差别,况且就连沙罗也没有发现那处还有一个人来:“重要的是,你要不要守这诺言。” “君不露面,何以言诺?”沙罗悄悄运作体内灵力,坐好了提防,可是完全不想,就从床底又传出来一个声音。 声音说道:“面,是不能露的,不过书,却该给你了。” 沙罗猛地回头,就发现塌上已经放着一本新书,这当,忽然阴风四起,屋中猛然之间窜出三个影子,在第一个声音处合为一个,说道:“我们三头蛇的任务已经完成,相信这里的规矩就不用再多言了,还请禹皇信守承诺。” 说完这道阴影猛然之间就向外掠去,沙罗提步就追,方出门,就发现已经失去了踪影,可见那怪人速度实在可怖,又或者有什么机关暗道。不过面对这样的状况,沙罗却微微一笑,背负起双手,就站在了庭院之中。 果然,不多时,一道阴影闪过,声音自他的背后响起,、阴狠问道:“禹皇竟然布下了如此大阵又是为何?” “捉你!”沙罗叫道,回手一道沙索喷出。 原来早在大丧的时候,沙罗就已经与玉鼎真人商议,布下了一个大阵,只为困住背后的人,这阵由玉鼎真人、杨戬、杨婵共同操持,位列三才之位,乃是天地人三才阵法,此阵不开启则罢,一旦开启实则易进难出。方才闻听声音那一刻,沙罗已经悄悄的传音玉鼎真人,当下开启了阵法,果然就困住了这人。 回说沙罗转身突袭,接着就见那身影一下子一分为三,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定睛再瞧,就见眼前三处,各自有三尺见长的小人三个,每个人竟然都是木头所制!关节为机关铰合,不仅眼睛一眨一眨的,口也一张一合,由内齐声大笑,发出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可惜你困住的根本不是我!只是我的机关木偶!” 回七、疯癫木不易 机关木偶开口狂言,沙罗哪管这个,若真是机关木偶,操纵者也定然就在附近,脱困而出,否则也不会用这木偶回来找他! 想法瞬间确定,沙罗双手一摊,化出两柄沙刀而来,迎着一具木偶就上。 面对突袭,那木偶扭转关节,趴在地上,躲过一击,再伸出一臂,瞬间暴涨,一下子就拉过来旁边另一具木偶。 机关嵌合,眨眼间两具木偶化作一只八只脚仿佛蜘蛛的怪物! 怪物扭转身体绕过沙罗又是连环两刀,八只脚爪抓来,一下子就抓住了沙罗的身体,一用力,本想箍住他,没想到一下子犬牙交错般,沙罗化作一股子飞沙炸裂开来,飞沙飘而不散,又在身后处凝聚出另一个身体。 身影还没有凝聚成型,其中一股子黑沙狂卷,化作罡风,直奔八角木偶而去。 八角木偶向后一弹,又接上最后一只木偶,‘咔咔’声响之中,变成一个三头六足六臂的怪物反冲而来,与刚刚凝聚成型的沙罗斗在了一起。 如此,百回合过去,你来我往之间,也分不出个胜负。 就见沙罗忽然虚晃了一招,转身就逃。那木偶怪见状,怪叫一声就追了上去。 沙罗左突右闪,接连换了几个方位,就是甩之不脱。 那木偶怪似是极为得意叫道:“你这家伙也不过如此!这般能耐还妄想与我斗!” 话音未落,沙罗忽然停下了脚步,趴在地上,木偶怪躲闪不及一下子反超了过去,就是这时候,沙罗猛地提起身法,不知道比先前快上了多少,一下子来到屋顶处。 当他宛如天神一般站在那个小个子的怪老头面前的时候,只让怪老头干张了嘴叫不出声。 一愣之后,怪老头猛地一声嚎叫,飞起就要逃跑,同一时间沙罗喝了一句‘收!’ 就见一张无形的大网裹下,一下子将怪老头重新截获下来,同时还有三人飘飘而落,正是玉鼎真人以及杨戬兄妹二人。 “你!”怪老头话都没有说完,杨戬已经一挥手,一道法咒落下,怪老头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等到他再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在了柱子之上,四人正围着他,堆在一旁的则是无人控制的傀儡木偶。 他手指微微动弹,就听沙罗开口说道:“不要尝试了,你的灵力丝线已经被我们切断了,那木偶如今不过是一堆烂木头罢了。” “好,好,好!”怪老头连道了三个好字,怪声说道:“想不到我木不易今日栽倒在了你们手上,禹皇哈?有点意思。” 沙罗笑道:“木不易,好有趣的名字,如今的情况你也见到了,你落在我们手上,逃是逃不走,该有什么不妨就痛快说了,省的大家都麻烦。” “老子怕麻烦吗?”木不易怪叫:“不怕!一点都不怕!”他又怪笑了起来:“不过说也就说了!” 他眼珠子乱转了一通,开始说道:“老子木不易,一人做事一人当,杀了好几个皇帝了!怎么样?有能耐就杀了我啊?” 四人面面相觑,本以为这家伙要说什么,哪知道颠三倒四。 沙罗、玉鼎真人、杨戬三人倒还好,杨婵可是个火爆脾气,当下按捺不住,一巴掌就甩了过去,将这驼背宛如龟丞相一般的怪老头打了个头晕转向的,娇叱道:“废话恁地多了些!问你什么就答什么!” 那木不易吃了一巴掌顿时蔫了,垂下头去,不时掀起眼皮偷偷望着杨婵,显得有些害怕,也不知怎么就一下子变成了这样,脾气着实古怪。 杨婵喝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谋害氐人国皇族!” “因为他们不守规矩啊!不成规矩哪有方圆,没有规矩,机关也是动不了,就像地上那些,哎呀!”他忽然看见他的木偶叫道:“你们怎么把我的三头夜叉弄坏了!你看那手臂!那样放久了就会出问题的!” ‘啪’又是一个嘴巴。 杨婵气鼓鼓的问:“谁让你又废话的!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快说!” 那木不易忽然也是气鼓鼓的说道:“老子给了他们这么厉害的机关术!凭什么还不让给定些规矩啊?” 话说完,忽然远远的传来一个老太婆的声音,冷笑道:“木不易,你个老不要脸的!那些明明是老娘我的能耐!凭什么让你捡了便宜?” 随着话语,已经有一个须发皆白满面皱纹的老太太骑在一头铁犬之上。 到了这里,铁犬对着众人就咆哮起来,声音震天远超狮虎,仿佛感受到了威胁,一直跟在杨戬身边的哮天犬也龇开了牙,露出鲜红的牙床与利刃一般的犬齿。 “闭嘴!”老太婆一叫,那铁犬顿时呜咽了两声,就再不说话。 再看老太婆抬起手中的铁杖,指着木不易的鼻子就破口大骂:“你个老家伙颠三倒四,神经兮兮!在这里装什么柔弱!假装被抓住,我看只是为了给人家说说那些东西都是你提供的,好占奶奶便宜是吧!” 假装被抓?沙罗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木不易的‘驼背’之上猛然冒出了无数支木臂,一下子就解开了困住自己那些加注了法力的绳索,不顾众人惊讶的眼神,他倒是也没逃跑,只是堆起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对着那老太婆说道:“铁娘子怎么如此这般计较,你我二人又有什么区别,都是机关术,何必分这么多,更何况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的不就是我的?” 这话一处,叫做铁娘子的老太婆竟然老脸一红,啐道:“当年那一夜不过是个意外!你个流氓竟然到现在还在提,瞧我不打死你!” 说完,她跳下铁犬背上,又将棍子插上,一下子铁犬咯咯响动,变化无方,竟然变成了一个周身布满了铁刺的铁人!向着木不易就冲了过去。 那木不易一脸惊慌,抬手一伸,灵力索喷出,地上木偶重新启动,变成了三头六臂的模样与铁娘子的铁人斗在一处,好不热闹。 一时之间,沙罗等四人倒像是外人一般,除了杨婵气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外,余下三人都只能摇头苦笑。 回八、金银铜铁木 见了这种状况,玉鼎真人一把拉住就要冲出去的杨婵,说道:“还是为师来吧,若没猜错,我恐怕知道了这二人的身份了。” 说完玉鼎真人脱身而出,足下踏出天罡不斗,与杨戬善用的八九玄功相似,却又有所不同,只因为玉鼎真人用的正是八九玄功的姊妹功夫九转玄功,二者一重肉身,一重神识,偏重各有不同,只是不可同练。 虽然玉鼎真人教授杨戬的八九玄功,不过他自己与传授杨婵的倒都是这九转玄功,也正是因为这种注重神识的功夫,才能让他与十魔君这中操控七情六欲的魔物周旋而不至于身陨。 就看玉鼎真人步步踏出金光,每一步必定回转,九九八十一步踏完,地上金光法阵已现,抬手一指,法阵正中,一柄散发着幽兰光芒的宝剑平地而起,看那剑身正锋利,内涵铭文雕刻,丝丝玄柱拧成剑格,柄为翠玉,上雕一古体陷字,正是当年玉鼎真人破诛仙阵收走的陷仙剑! 扭转身形,宛如大舞,反手一提,剑到了手中扬天一指,点点蓝芒飞出,落地成牢,一下子就将木偶、铁人、木不易、铁娘子四人与物分牢而隔,这一下可是见了金仙玉鼎的真本事! “金仙!”木不易道。 “你是哪个?”铁娘子问。 “吾乃十二金仙玉鼎是也!”玉鼎抚须说道:“若没猜错,二位该是墨鲁五位长老中的木长老与铁长老吧!” “哈哈哈!”铁娘子笑了起来,可是声音之中却满是凄厉:“想不到如今还能有人认得我们,不过也是,十二金仙也是成名许久的人物了,认得我们也是应该,不过长老二人休得再提,我二人早就不是那个贼窝子的长老喽!” “对对,早就不是了!如今就剩下我们老两口了!”木不易也凑热闹一般叫道。 玉鼎真人一挥手,牢笼顿散,他收了陷仙剑抱拳说道:“我知道这东西也困不住二位太久,不过也望二位给我个面子,莫要再争斗了,先前不认得多有得罪,如今认了出来,也请二位说个明白,来解一解这处的诸多疑惑。” 那铁娘子叹了口气,一招手,铁人伏地变化,重新变成了一根铁拐与一只铁犬,哈赤着吐着舌头酒趴到了铁娘子的脚边。 那木不易本就不想争斗,悄悄瞄了一眼铁娘子,还得意的笑了一笑,一挥手也是收了木偶,原来那木偶也能折叠进入他那‘驼背’之中,实在有意思。 铁娘子开口道:“既然金仙开口,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反正我二人不过是为了履行老盟主遗愿才留在了这处,这就与你们说了,这处本是当初墨鲁为了培养门人所在的地方,只是随着老盟主离开,我们二人也脱离了墨鲁,如今在这里,只是保持着当年的所作所为,控制着机关术的不外传罢了,至于选择门人的事情,却是早就没了。这样你们可懂了?” “二位前辈。”杨戬开口道:“可否容我先问一句,墨鲁究竟是什么?” “墨鲁是机关术的大本营!原本是个好地方!”木不易嚷嚷起来。铁娘子瞪了他一眼顿时噤若寒蝉再不敢开口。 铁娘子又道:“也罢,虽然金仙可懂,但是你们这些人却不太明白,老太婆今天就对你们讲个明白吧。” 原来这墨鲁乃是不知道何时就出现的一个组织,当年的组建者乃是一名奇人,也就是铁娘子口中的老盟主,那红绣球就是他的得意作品。 要说起来,铁娘子与木不易也是第一代长老,当年的长老共有五人,分别是金风波,银蛟龙,铜作古,铁娘子,木不易五位,要说起来,这五个人都是妖精,却也不是寻常妖精,而是似悟空一般,乃是矿物成精,正如其姓,非别是金银铜铁与一节船木。 当年老盟主找到这五人成立了墨鲁这个组织,又分别传授五人机关术,接着就开始迎接来了组织的黄金期,其时,墨鲁成了最具威胁力与神秘的组织,依靠着神奇的机关术与暗杀能力一时成为了人人闻之胆寒的组织。风头无两。 如此一来,更是需要源源不绝的人手,因此在不少地方,墨鲁这个组织都设立起了类似于氐人国这样的地方,拥有独特操控灵力的方式,又可以从中悄悄选择适合的人吸收进组织,可以说许多地方背后都有他们的身影。 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一日老盟主忽然就开始精简人手,就在那之后不久,有传闻老盟主已经身陨,届时远在氐人国的铁娘子与木不易赶往组织的大本营,却不想被一个人拦了下来,这人号称新任盟主,不仅仅全盘接过了墨鲁的局面,更是新立了五个长老。 铁娘子、木不易二人气不过,当场提出比试,哪知道竟然技不如人,索性灰溜溜的回到了氐人国,继续干着之前一直做的事情,也就到了现在。 这话说完,沙罗等人疑惑才解开。 沙罗说道:“只是既然已经离开这个地方,二位却不如潜心修炼,为何还要做这样的事情呢?” 那铁娘子正色道:“你这小子懂得什么!当年若不是老盟主,我们又如何能有今日?此番大恩大德纵然他已经身陨我们也是要报的!现在那小子做什么我不管!但是这个可是当年老盟主让我们做的,只要我们两个还活着,就要一直坚持下去!” 沙罗又问:“若是如此,已经不选门人了,二位这事却也与老盟主的心意相差甚远吧?” “至少可以保持机关术的秘密不会外泄!”木不易又嚷嚷了起来。 沙罗笑了笑:“既然如此,若果我平息了这处战争之后,停了刀兵,便直接毁了军器监岂不是更好?如此一来,这秘密也就永远的停止了。” “唉……不是我们想不到啊。”铁娘子说:“只是……只是我们二人舍不得这么做,舍不得亲手埋葬了这里的过去,也从来没有外人对我们提起过,那些皇帝又怎么可能亲手毁掉自己强大的军力呢?若你真能做到,其实也是为了我们二人解脱了。” 回九、未来佛燃灯 正如那铁娘子与木不易所说,虽然是他们一辈子都在做的一件事,更是为了感恩,但是这同样也是禁锢他们的一个枷锁。 二老互相都有意思,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若是没有这些事情,说不定有一天真的可以闲云野鹤,抚琴小酌,好不优哉呢。 沙罗既然应了这事情,自就要去做,况且这本来与他的初衷也没有改变,只是可怜了那霍皇唯唯诺诺一辈子,终究也还是免不了一死。 不过如今的这些人可不是寻常小民的善恶观了,见的多了,便懂得了大善大恶,若单说霍皇是不是一个好人,至少他谨小慎微,不曾谋害过别人,但是在这个位子上,放权自流,却成就了他人生之中的大恶,他死,于己是不该的,于氐人国却是应该的。 只是善恶论断,又有何人可以明言,沙罗只是默默的又将这事记在了心理成为了一段可以回思的回忆罢了。 毕竟如今还有八位魔君没有铲除,在这氐人国中,也还要乱上一些时日,由不得他再犹豫不决,经历这事儿,虽然几乎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倒是让沙罗的心思一下子就坚定了下来。 殊不知就在他们布阵探寻这军器监秘密的时候,封印之处由于少了牵扯,可是出了变故。 就在封印之内,八道阴影飘来荡去,而有两道影子定坐不动,正是十魔君。 看似混乱无章的动作之下,一个阴影猛地停下了身形,显出了实相。就看女子身形妖娆,面部娇艳,衣不蔽体,好一个女色魔君。 “这封印处似乎有所松动!我们或许可以从这里出去哦!?”女色魔说道。 又有二影停了身影,显出实相,俱是锦衣玉佩,丝绦飘荡,显露富贵之气,分别是富魔君与贵魔君。 二者分别点头赞同,又有余五魔立定,八魔开始循环冲击这封印,就在铁娘子与木不易相斗的时候,封印一下子就被突破,八魔狂笑,时隔这许久终于重新感受到了新鲜的空气,只觉得力量源源不断的输入到了身体之中。 八魔就地打坐吸收,仿佛天地之间再没有什么可以困得住他们,可是约莫一个时辰,又是那女色魔忽然起身皱眉娇叱:“不对!有人阻碍我们!我怎地只能吸收这氐人国的心力!?” 又有一魔起身大袖飘飘,衣冠楚楚,胡须精致,观之不似妖魔倒像个圣人,正是圣贤魔君。 圣人魔君起身摆了一个姿势才道:“吾亦如此觉得,似有巨力挡吾之心力所收。” 再有一女娇柔起身,声音清脆,乃是妓乐魔君柔柔说道:“小女子亦是这般情况。” 一人忽做男相忽做女相,飞起身来叫道:“我恩爱魔君先去看看。” 恩爱魔君化作一道银光向着外面就飞冲而出,由于速度太快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飞到氐人国外海上约莫十里之地,猛地一阵无形的墙堵住了他的去路,一下子就弹了回去。 “是谁!”恩爱魔君尖生叫道。 可惜回答他的不是人,而是一只从天而降的金色巨大手掌,那手掌当头按下,一下子就将恩爱魔君按到水中,然而并没有停下,继续向下,直到海地才抬起手来,这时候,可怜那恩爱魔君连渣都没有剩下一个,当场化作灰灰,同时氐人国内,有一人当场吐血而亡,正是其身外化身附体的人。 就在金色手掌拍下的时候,远远地一道身影转身抹头就跑,脸色苍白,乃是不放心,又随着恩爱魔君来看的七情魔君。 “有高人阻拦!恩爱魔君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他一回去就大声的嚷嚷道,讲完刚才发生的事情,余下的几人也是心惊胆战,却不知道从哪里出来这么一位高人,观之绝对乃是一位大能圣人,虽然对付金仙他们都不怕,可是对大能圣人,他们自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余下七魔君当下凑在一处连连商议,末了才定下,如今可不是先前,既然有了高人盯上,不若先隐藏起来,将本体一同附身在身外化身处,如此一来,轻易难有人发现,况且本体与化身合体,他们的力量也能再高上些许,好歹是个安慰。 商议完毕,顿时,就化作七道光芒四散。 没过多久,玉鼎真人、沙罗、杨婵、杨戬就来了这处,见到封印破损,四人大吃一惊。 “不好!竟然让他们跑走了!”玉鼎真人叫道。 “要出大事了!”杨婵叫道。 “我这就去追!”杨戬呼来三色云,与哮天犬一齐跃起,就被沙罗拉住。 沙罗摇头苦笑:“又有什么用处,只怕早已经跑远了,天大地大,又如何寻找?” 正在这时候,外面金光大作,一佛陀踱步而来,面露微笑。 见了此人,屋中所有人都大惊,这人不是别个,乃是这个世界的未来佛燃灯! 更有玉鼎真人倒头就拜,口称老师。 那杨婵杨戬又哪敢怠慢,一同拜下,口称师爷。 就连沙罗也是眉头大动,不知道今日怎么把这位也给招来了,他的印象中还是之前世界的那个燃灯古佛——过去佛,也就是燃灯道人,本是阐教副教主,位极大罗金仙。阐教十二金仙亦称其为老师。化胡后,更是成就了燃灯古佛的称号,修为更上一层楼,与释迦摩尼、弥勒并称佛门三大顶尖的存在,也是少有的几位大能圣人。 如今这个世界的燃灯佛出现,不知道又代表着什么呢? 满腹疑问,在燃灯佛看来,倒是心如明镜,一抬手,金光就将跪地三人托起,又对沙罗说道:“施主莫问,我直接说了便是。我来此处,只为了埋下一段因果,好日后对付魔王波旬,只是你们这处,似乎也是不够平静啊,所以我布下了金光,防止心魔外逃,也就顺便拍死了一个。”他微微一笑:“该是叫什么恩爱魔君的家伙。” 几人大喜:“十魔君逃不出去了?” 回十、先六道之愿 “是的,出是出不去了。”燃灯佛道。 沙罗又问:“那燃灯佛又可否出手,直接灭掉余下的魔君呢?” 燃灯佛只是笑了笑:“人各有命,自有造化,那恩爱魔只是时辰到了,我便送他一程,其余的人,却是不可贸然出手,免得更改因果,况且你们早就牵扯其中,余下的魔君,终究大部分是要消失在你们的手上的。” “大部分?”沙罗不解。 燃灯佛道:“是,我推衍算来,却有一位恐怕还有向善的机会,若是把握得当,也许可以免了化灰的命运。” “是谁?”沙罗问。 燃灯佛笑而不语,扭转过头对着玉鼎真人道:“此处封印已解,我却还有一些需要你们的地方,快随我来吧” 说完转身就走。 玉鼎真人连忙招呼两位弟子跟随,杨戬提步跟上,杨婵却是没动。 “婵儿!”玉鼎真人问道。 燃灯佛只是说道:“她自有造化。”言罢化作一道金光而去。 玉鼎真人只是轻叹一声紧随其后。 杨戬抱拳拱手:“我妹妹,就劳烦大哥先照顾了。”言罢与哮天犬驾起三色云离开。 一时之间,屋中仅剩下沙罗与杨婵二人,气氛倒是有些尴尬。 沙罗摸摸鼻子问道:“杨婵姑娘怎么不走?” 杨婵忽然一副没好气的声音说道:“姑娘走是不走,关你什么事情!” 沙罗一愣,哂笑道:“也是,毕竟三圣母的夫君还在这里。” 哪知道杨婵怒气更胜,叫嚷道:“什么夫君!那家伙不过是我为了计划!使用化身演的一出戏罢了!怎么就传的谁都相信了!” 说完扭头就走,也不给沙罗反应的机会。 沙罗看着他的背影,只好撇撇嘴,回去了大殿,毕竟如今他是氐人国的王,接下来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呢。 时间如梭,一晃就又是半年过去。 这期间无支祁与先六道重新走得近了,乐正氏自然也与巫马泽相互联合,不过皇甫云的能耐终于显现了出来,凭借一己之力,竟然与对方分庭抗礼,不落下风,成就对峙之势,当然这也得益于沙罗的暗中相助,虽然他在深宫内院很少出来,可也是掌控着大局。 至于先六道那边,却是始终都没有探听出什么秘密来,毕竟这处只有木不易与铁娘子二人,根本就不是墨鲁有人在暗中操作的事情他并不知道。 反倒是这一日,就觉得山河社稷图中一震,两道身影出来。正在谈事的先六道与无支祁一愣,就见红色身影的重黎一下子就冲了出去,没了身影。 “她的潜力很厉害,已经掌握了要点。”共工点头说道:“不过这不是重点,你们快来,玄冥那里有变。” 三人来到玄冥之处,就见玄冥正在盘腿打坐。 “你好了?”先六道惊讶的问道。 就看玄冥睁开眼睛,其中满是深深的怨毒,方要开口,就有一道火舌卷过,差点烧到他的脸上。 共工这才说道:“他不能开口,不过这处不时可以传来心念,我们可以试着用心念与他交流。” 先六道试着用心念问道:“玄冥前辈可是清醒?” “少说废话,老子时间不多了!”果然有玄冥的心念传出。 “我……”先六道刚要继续问道。 就闻玄冥又传来一段心念:“快去找太一钟来!只有在那里,才能解开我这封印!” “太一钟?”先六道不禁说出了声音。 “正是如此!”共工说道:“我也是听到这个才要去找你们。看来想要解开这处的秘密,我们还真的少不了这物。” 三人相视,各自点了头,这才化作光芒而出,到了外面,就有先六道拧眉说道:“太一钟是十大神器,寻常难见,不过好在我们也知道这东西在哪里。” “哦?你们知道?”共工问道。 “正是。”无支祁说道:“先前我们斗炎魔的时候,就有幸得见,但是如何借来,却是个问题。” 先六道说:“毕竟这事情牵扯越少越好,可若是想要借来这般宝物,不说个明白却也不行,那禹皇极是聪明,寻常谎言也是骗他不过。如今看来只好对他说明白其中厉害了。” “我这就去!”无支祁道。 “还是我去吧。”先六道说完,转身立刻。 皇城之内,望着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的一个顽童,两列文武大臣敢怒不敢言,他们知道这就是实际掌控着两大藩王的人,况且就连座上的禹皇也没有说什么,还要他们能够怎么样呢? 沙罗见了先六道只是屏退所有人,才开口问道:“怎么灵明石猴有空来看我了?” “怎么没见到小猿?”先六道问道。 “悟空他一直在那皇甫云的地方,说起来,你们最近连番争斗却是没见到她吗?” 先六道只是摇头,沙罗又道:“好了,我想你也不是来叙旧的吧,今天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先六道变化出一把椅子,坐下道:“我……只是想来先给你讲一个故事,然后再借一样东西。” 见沙罗手一伸,他才开始讲述,前前后后,有的事情沙罗从悟空处听说过,有的则没有,但是不管有或者没有,故事从他口中描述而出,已经充斥着慢慢的惊险与悬念,更是不亚于一场好戏。 讲完沙罗不禁拍手说道:“好一出精彩的故事!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要找我来借太一钟?” 先六道歪了歪头,意思十分明显。 哪知道沙罗忽然笑了起来,说道:“先放下太一钟不提,你这事情恐怕还没有讲透,你说这事情与墨鲁有关,与红绣球有关,可是从头至尾都没有说出来这些与你有什么关系!” “不愧是我能看得上的弈者!”先六道也笑了:“果然看得通透!别人从没想到的事情被你一语点破,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愿意来找你借东西的原因,一旦说出来,其中的所有关节必定要被你发现的。” “那我就告诉你。”先六道说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修成圣人大能!” 回十一、玄冥回来了 一切的一切,都为了自己。 似乎天下事,这才是真理。 先六道说他想要修成圣人大能,沙罗先是一顿,继而笑了出来,问道:“如何可以修成呢?” 先六道说:“如何修成容我先不能与你说,但是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成功的关键,与我们混世四猴,红绣球,还有这氐人国所在的巨大岛屿都有关系!而如今唯有红绣球早已经失踪下落不明,我好不容易从玄冥那处探听一二,却偏偏赶上他是个疯子,现在又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因此这时机再不能错过。” 先六道望着沙罗:“当然我自是不会做那些害人的事情,虽然许多事情都有谋划,而且利己,不过也会一起做到给别人好处,如此这般,对所有人都好。” “好,我便信你。”沙罗也望着先六道的眼睛,发现充斥着无比的真诚,绝不似作为,当下应了:“不过我也有个条件,想要与你一起去看一看。” “好!” 太一钟旋转变大,比以往还要大上许多,不仅仅是玄冥,巨大的连他所在的一整片地狱一般的空间也笼罩了进去。 众人不见其内,只闻听一阵阵汹涌澎湃的烈火之声,还有一声声惨叫,就连沙罗也不知道里面经历了什么,这似乎与他所知的又有所不通过,这物端的神奇,不仅可以改人性格,内有一方天地,又有化作盾牌的能耐,如今这似乎又是一个新的用途,真不愧为十大神器,妙用无方。 如此过了约莫四五个时辰,忽然觉得那太一钟一震,知道有所变化,就见钟身弹起,涌出来浓烈的烟气。 接着烟气又开始倒卷,露出一个身影,正是消瘦不堪的玄冥正在张口吸着那些白烟。 这一刻,终于见他站起身来,手脚再无枷锁,身上的破烂衣衫也早就不见,露出的皮肤也开始泛出了光泽,不再是那干涩如同树皮一般的模样! 待那烟气全被他吸收进去后,那玄冥才望向众人,猛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口中大叫:“先前危在旦夕,言语多有得罪!这救命之恩!玄冥此生都会铭记!” 众人皆心有感触,虽然每人不同,尤其是共工,他这才发现,自己对于玄冥的恨意已经没了,也许玄冥已经吃过了远超他做的恶事的苦。 沙罗收起太一钟,张口问道:“为何你知太一钟能消解你身上的问题?” 玄冥起身道:“因为从将我困在这炼狱之中的时候,就告诉了我太一钟能解,可是告诉完我,却抽走了我的五魂一魄,让我疯疯傻傻记不起来,端得恶毒,若不是机缘巧合我能重修神识,恐怕还有这么一直受苦受难下去了!”他的声音丰富从底下深处而出,其中的怨毒绝非一般人能比。 先六道眯起眼睛冷冷的望着眼前的这个家伙,说实话对于前不久还自称老子,现在又忽然说感恩戴德的人,他并不信任,但是没有办法,只有眼前这个人才能解开他心中的疑惑。 所以先六道开口问道:“好了,这可可以稍后再讲,如今你终于清醒过来,却该告诉告诉我们,当年是怎么回事了吧!” 玄冥开始讲述,为这历史的迷雾再度拨开一块光明…… 当年他之所以会想要设计除掉祝融等人,完全是因为收到了黄帝妹妹的蛊惑,也不知道为何他就鬼迷心窍,被那个女子耍的团团转,所以后来他也曾怀疑,是不是其中有红绣球这个法宝作梗。 只是他没说的是,恐怕其中更大的原因,是他本就不想要与其余四人齐名,向来自大且心胸狭隘的他,认为唯有自己,才该是站在其他人的头上才对。 就在当时的一场乱战发生过后,他不敌蓐收,抬腿就跑,每每要甩蓐收的时候,就觉得身后的人又跟了上来,而每每以为要被捉住的时候,又发现蓐收不知为何又落下了他一段距离,玄冥这才想明白,不是蓐收没有捉到他,而是根本不想捉到他。 玄冥猛的停下了脚步,果然蓐收也在三丈开外停了下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玄冥问。 “如今四处没人,我不妨告诉你,我想要你加入我的营下。”蓐收说道。 “哈哈,天大的笑话。”玄冥狞笑:“就算我现在暂时斗不过你,也不过是因为被你取了巧!想要我加入你的门下,做梦去吧!” “就算是我说的也不行吗?”蓐收一张嘴,忽然发出了一股诡异的女人声音,而这声音玄冥熟悉无比,正是那黄帝的妹妹。 “什么!”玄冥瞪大眼、张大嘴,整个人都显出了一股子呆傻的状态。 就看蓐收猛然抬手,凭空出现一个巨大的土块,接着土块之中有冒出来金银铜铁,这些东西组合变化,又变成了一个女子的模样,不是别个正是曾经就在玄冥身边的她。 女子落地,与常人别无二致,还蹙起娥眉,跺脚问道:“怎地你却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原本娇柔可爱的感觉,此刻直接让玄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直冒冷汗,他这才知道,哪有什么红绣球,哪有什么黄帝的大业,更没有黄帝的妹妹,原来一切都是做好的一场局,虽然他经历的感情是真的,只是里面的人却是假的,只不过是蓐收变化出来的一个傀儡罢了!说不定,说不定自己与她所做的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都是蓐收隐藏在暗处操控的。 想到这里,玄冥简直就要疯掉了,一下子怒火攻心,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当下就瘫坐在了地上。 他忽然有想起了什么,抬起了手指着蓐收,颤抖着问:“你!你又是如何会这般精巧的机关之术?你到底与那墨鲁有什么关系!” 蓐收只是大笑,收了那女子傀儡,接着向前走了几步,来到玄冥面前,自上而下的望着他,尽显威势,开口说道:“我,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下一代的墨鲁盟主。” 回十二、祭拜老盟主 听闻蓐收如此说道,玄冥惊得差点坐到地上,只觉得自己似乎陷入到了某种幽深的阴谋之中,他一直以为在所谓的巫族五神之中,自己是实力最强、心机最深的一个。 可惜啊可惜,比起这蓐收,恐怕自己什么都不是。 玄冥一下子就颓然起来,正是趁着这个时机,蓐收接连游说,终于说服了玄冥。 玄冥跟着他到了一座山谷之内,才知道,蓐收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墨鲁新的五长老之一,只不过很明显,他的目的并不仅仅如此,而是要取代那个才上位不久的新鲜盟主。 来到这里,就要该换个名字,正如蓐收称作土长老一般,玄冥也盖了个金长老的名字,加上简单的易容之术,若不现出化形,还真就难以认得出来他的真实身份。 就在这期间里,这处名为‘无名谷’的地方找上来两个人。 黑发之中夹杂着些许银丝的中年妇人站在谷外叫骂道:“老娘乃是五大长老之中的铁长老!为何不让我进去!” 他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背着一个巨大的龟壳,也嚷嚷了起来:“没错没错!我木不易就是这里的人,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难道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玄冥,不,金长老一震袖子就飞了出去,落到地上,睥睨二人,打量一番才道:“这两个家伙是什么人?在此大呼小叫?” 顿时就有门人附耳禀报。 金长老大笑:“你二人不过是前朝旧臣!还来这里做什么?这里的盟主早已经替换,劝你们一句,乖乖走了也就罢了,否则没有好果子吃!” “你放屁!”铁娘子叫道:“你这家伙又是什么人?” “没错没错。”木不易捏起鼻子,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狗臭屁,臭不可闻!臭死了臭死了!” 金长老瞪起了眼睛,手指前伸,叫道:“你们说什么!找死是不!” 说完一挥手,地上就冒出了几个金属的小人,挥舞着就向铁木二人打去,要说这其实并不是机关傀儡术,只不过是运用精湛的金属性灵气,化作人形,毕竟在这地方,蓐收千叮咛万嘱咐,不论在何处都要假装会机关术才行。 见了他的能耐,铁娘子果然‘哦’了一声,说道:“你这家伙,竟然也会老娘的铁傀儡术!”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铁球,往地上一丢,待落下时候,已经变成一只铁犬,与金属性灵人缠斗一起。 如此斗了二三十回合,不分胜负,木不易就要插手,方从龟壳之中放出来一个木偶,忽然木偶就被拔地而起的一个土人懒腰抱住,动弹不得。 这时,一人翩翩自空中落下,面如冠玉的中年男人操持着浑厚的声音朗声说道:“二位前长老有礼了,吾乃如今五大长老中的土长老,这位是金长老。有话慢慢说,还是且莫动手。” 最后一个手字声音猛地加大,地上也平地而起一头巨大的土兽,一下子就将铁犬与金灵人隔了开来。 铁娘子这才罢手,收回铁球喝问道:“这地方什么时候出了新的长老?想要骗我们!你还嫩了点!” 土长老,也就是蓐收淡淡一笑:“我何苦欺骗二位,老盟主不幸归天,新盟主上任,也就立了新的规矩,如此事情,我又怎么敢欺骗二位呢?” “你说老盟主死了?”木不易一愣,忽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别人我不知道,若说老盟主想死都难,况且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们还会不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么?” 蓐收只是一叹说道:“此事实在突然,新盟主又下令秘而不发,二位不知也不足为奇,这样,老盟主还没有下葬,新盟主说要为其守灵九九八十一日方可下葬,二位不妨先随我去祭拜一下。” 话一说完,他转身就走,玄冥也赶紧跟上,铁娘子与木不易对视了一眼,也是将信将疑的跟了上去,倒要看看这人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可是,直到远远的就开始踏着满地的白色纸钱的时候,他们的心中已经信了五分。 待得看到布置的庄重的灵堂以及那口镶金裹银的石棺,还有上面雕刻的仙鹤、松柏等等,铁娘子的心中已经信了八成。 更有木不易当场倒地大哭了起来,就像个孩子一样,虽然他这一辈子都有点疯疯癫癫的,可也是保持着一副真性情。 铁娘子见了,也假装跪地抽泣,却又‘不小心’掉出那铁球,铁球落地,她再捡起,已经有上面一小块铁片没有收回。 这不起眼的小小铁片在她的操纵下,变形成了一只铁蚊子,振翅而飞不带声音,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到了棺椁之上,铁嘴旋转,则直接在棺材上开出一道针眼大小的孔洞,钻了进去,不多时又飞了出来,尖嘴上已经带出来一点点早已经干涸的血迹。 铁娘子悄悄的感受这血迹,果然是真的老盟主,终于假哭变成了真哭,捶胸顿足,好不难过。 一番悼念,二人终于止住了哀怨之心,就有一人自后面掀开帘子踱步而出。 就听玄冥、蓐收二人齐道:“盟主!” 铁木二人才抬头观瞧,就见眼前之人,络腮胡子,高鼻阔口,虎目如炬,虽然身上一席白色素衣,却难以掩盖那健硕的身形。 ‘这就是新的盟主?’ 二人刚有此疑问,就闻那人开口说道:“二位老长老请起吧,若再想要吊唁,也需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 “你就是新盟主!”木不易开口就问:“我怎么没见过你??” 那人微微一笑,伸出手搀扶二人,只一抬,就能感受到力气极大,他开口说道:“我也本不是这墨鲁中人,受老盟主临终所托,这才应了这份事情,只是既然应了,就要做到最好不是吗?所以二位不再是长老这事,也还请不要怪我。” 铁娘子上前一步:“这先不说!你到底是谁?我怎么瞧着你,有些面熟?” 那大汉道:“吾名,夸父!” 回十三、狂人夸父氏 “夸父!”铁娘子与木不易都是大惊,怪不得瞧起来有些眼熟,这人竟然却是曾经最知名的妖族,狂人夸父! 要知道,那夸父曾经极为疯狂,几乎许多人都被他挑战过,且从无一败,要说也是因为起本身的特殊性,正如铁娘子乃是一块玄铁成精、木不易是船木成精一般,就算是混世四猴,也不过是天地之间一块石头成精。 可这夸父的本体,竟然是一座山!也不知道一座山究竟是如何修成的妖,人们只是知道一夜之间,那座名为夸父的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叫做夸父的人。 凭借着强大的本体,他也为自己取得了狂人这个名号,兼之他那放纵不羁,豪爽的性格一时之间风头无两,可直到有一次,狂人夸父放出话去,说要挑战一个叫做乌巢禅师的大能,虽然几乎没有几个人听过,可是这一去,夸父却再没有消息传出来,整个人也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不见。 有人说,是乌巢禅师一击就将夸父打杀了,可是是谁说的,也寻不到根源,不知真假,慢慢的人们就将这狂人变成一粒尘埃,渐渐忘记。 却没想到,竟然时隔许久,在这处见到了夸父,还成了墨鲁新的盟主,这不禁让铁木二人都大惊失色。 不过铁娘子反应极快,很快就收起了慌张的表情,反问道:“就算你是狂人夸父也好,新盟主也罢!我们可是随着老盟主一起创立墨鲁的元老,你凭什么废去我们的位置!” 夸父说道:“非是我要废去你们,只是我应承老盟主要让墨鲁长久经营下去,若要如此,首要便是低调,其次便是要顺应潮流。你们五人名号早已在外,树大招风,若是老盟主逝去的消息传了出去,必定有许多人要去寻找你们,反而会牵扯墨鲁卷进无穷无尽的事情之中,所以我做的第一个就是隐藏起老盟主死去的消息,第二个就是将原先五长老废去,好让墨鲁置身事外。而如今的时代潮流,却已经是机关术走下坡路的时候了,如今正是五行灵力运用被研究的最为炽烈的时候,所以我要重新找到懂得将五行灵力融入机关术之中的人来做长老,你们面前这两位就是!” 一番话说完,不仅仅铁娘子与木不易都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就连蓐收与玄冥也是心中一惊,本以为夸父人狂且笨,却不想心细如发,他们两个擅长的是五行法术而不是机关术这点原来早就被看破。 蓐收甚至眼中凶光一闪,寻思要不要趁现在就动手灭了这个夸父。只是虽然夸父免了眼前两个蠢家伙的职务,但是真打起来还不一定帮谁,而来这夸父的实力,他也真的还没有完全摸透。 所以蓐收只是压下心中的怒火,不发一语。 这时,木不易又叫道:“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机关之术虽然是老盟主传给我的,但是这么多年的研究我也发现这里面着实博大精深,单凭机关术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所以机关之术绝对不会走下坡路的!” 夸父微笑:“我且问你,你说机关术可以做许多事这话不假,可是五行灵力若运用得当,不仅仅同样可以做到,而且可以更加迅速,更加简洁。” “我不信!”木不易叫嚷道:“机关术厉害!” 说着他放出自己的木偶就要演示。 就听夸父笑笑说道:“木老不急如此,这样我们不妨按照这墨鲁的规矩,来一次机关三术的比试,就由我们的金长老与土长老二位来与你们二人对阵,若是你们胜了,不仅仅承认你们的地位,我这盟主你们都可以废去,可若是他们胜了,也没有其他的要求,还请二位自此忘了这墨鲁长老的身份,是单打独斗勇闯江湖也好,还是解甲归田,荣归故里也罢,总之,这墨鲁自此便与你们没了关系。” 铁娘子听了我,脑海中还在飞速旋转,思索这话是否有什么问题的时候,木不易这疯疯癫癫的家伙已经绷着肌肉,梗着脖子,瞪着眼睛叫道:“有何不可?就这么定了!” 随着铁娘子的一声叹息,这事情便是如此决定,这才有了后来二人比试输了,来到氐人国‘重操旧业’的事情。这事情暂且不提,单说那玄冥,与木不易对阵,使尽了浑身解数,才勉强胜了那木不易的木偶,至此他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什么五神,不过也是人们给出的恭敬名号罢了,却不代表就真的可以无敌于天下。 至此玄冥一边化名金长老,一边潜心修炼。 只是一方面他要听从调度有方,事无巨细的夸父安排去做事,一方面,又受制于蓐收,悄悄的做着一些谋划。着实让他有些分身乏术,心力交瘁。 不过‘好’在某一日,蓐收认为终于时机成熟,‘恰好’夸父独自外出,这当然是个机会,蓐收叫上玄冥早早的埋伏起来。 等到日落西山,就见夸父迈开大步向着这被称作落日坡的地方走来。 蓐收露出阴狠一笑,暗自念叨道:“人们都说狂人夸父如何能耐,进入便要你悄悄我的厉害,在这落日坡上,终将要你如同日落西山,归到土里!只要你一死,我安排的所有内线就会群起控制墨鲁,届时,这天下最大的杀手组织,还有机关术的秘密都将要为我所用了!哈哈!” 机会当前,蓐收已经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可是身旁的玄冥却是有些紧张和不安,他只是隐隐的觉得,这一日,该有什么大事发生,而且这个事情,似乎要影响自己的后半生。 他这时候还不知道,他的预感就要应验,而且害他的人就是…… 夸父来到落日坡上,运足了气力,大声叫道:“土神蓐收!金神玄冥!该不都是缩头乌龟吧!我夸父天不怕地不怕,既然你们想要对我动手!我就主动给你们这个机会,看看究竟是‘神’厉害!还是‘人’强!哈哈哈哈哈!” 整个落日坡都飘荡着他洪亮的笑声。 回十四、断灵截元功 蓐收知道自己被发现了,飞身窜出,同时夸父四周涌起土壁,一下子就将他包裹了进去。 蓐收人还没落地,就有双拳从土壁之中伸出,顿时土崩瓦解。狂人夸父从不用兵器!拳脚就是他最好的兵器。 蓐收咬牙,也是一拳击出,与夸父轰来的拳对接在了一起,大地之上源源不断的土属性灵气汹涌的自足底进入他的身体之中,又从拳头之中喷出来,嘴角更是挂上一抹微笑。 只可惜两拳相交,就觉得一下子灵力寸断,五脏如焚,蓐收一下子倒跌了出去,口中叫道:“你这是什么功法!” 夸父大笑:“如今灵气当道,若没有这本事又如何称霸天下,看我断灵截元功!” 说着又是一拳轰了过去,蓐收起身,避开锋芒,反手化土为剑拦腰刺去,却一接触,又是灵力顿散,化作土石直接散落。 蓐收叫道:“玄冥你这家伙还不快来!” 他知道夸父的能耐,也不敢再托大,招手化出随身兵器日月鉴,一道金光射出,挡住了夸父脚步。 这日月鉴本是难得之宝,背后有日月同升雕刻,可吸收灵气,化为日月光华,自镜面之处射出攻敌。 这一试,倒是看得出来,这日月光华夸父自是不能化解。当下作抬右举连接袭击。 玄冥听了蓐收的叫嚷,知道再藏着也没有用,只好硬着头皮出来,先前见了夸父的厉害,不敢用自身骨刺,也是随手化出宝刀攻击夸父,不过那刀一触即溃,他又再化,虽然看得出来华丽无比,却只不过是花架子,旁人看了像是出力,可实际上他与夸父都知道,一点作用都没有。 玄冥也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鼠首两端,只盼着这一场争斗不管谁胜,都不能找自己的麻烦。 不过就在假装之际,忽然一道传音过来,乃是夸父:“金神玄冥,你就算不下手,我若胜了也不能放过你的,鹿笔客该在某处记载,若放了你终究有日会让外人得知,这个风险我自是担待不起!” 说完,就轰散了一道日月光华,旋身一脚扫向玄冥下盘,玄冥心道不好,连忙跃起身来,这时候,一掌已经印了过来,他连忙双臂交叉,硬生生挡下了这一击,只觉得巨力传来,仿佛一座大山一般,一下子被击飞出去。 这时候,蓐收又叫:“别直接用灵气,用法宝!你的玄冥九伤珠呢!?” 玄冥咬牙,只好祭出来法宝。 这玄冥九伤珠听名字就知道,并非天才地宝而成,而是用他自己的骨珠修炼而成,虽然厉害,可也十分爱惜,轻易不愿意使用,若非紧急他轻易不愿意使用。 可眼前就是这样一个时候,玄冥张口,一连九颗珠子吐了出来,乌黑的珠子之上各有不同形状的白色印记,分别从月牙到满月一应俱全。 而且这珠子与日月鉴一样,吸取的乃是月光而成,所以不受夸父那断灵截元功的功夫限制。 九颗珠子随着玄冥的手指上下飞舞,与金光一起斗夸父,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不过夸父不仅仅力气大,身形也是快速,脚下辗转腾挪,不落下风,更是不时抽出空挡就与隔空御物的二人拉近距离来个反击。 在这落日坡上植只斗的难分难解。接连三百回合不分胜负,又从地上斗到天上,天上又斗了下来。 虽然这场争斗,基本没有其他人知道,可也该算的上是巫妖二族难得的一场高手对决,其中更是看出来狂人的厉害,单凭双手双脚没有法宝,就与五神之二斗成这般模样。 硬生生用后背挡下一道金光,腾出手来拨开玄冥九伤珠,夸父忽然加速身形来到玄冥面前,拳脚并施,接连攻击。 玄冥被他近身再顾不得操控珠子,当下也用拳脚对敌。哪知道每一次击打都如同重锤一般,让他左支右绌,毕竟虽然他灵力雄厚,可偏偏用不出来,若是说拳脚功夫,却是远远不如夸父。 见玄冥很快就受了伤,落了下风,蓐收知道自己这一刻有两个选择。 一来就是转身逃跑,晾那夸父也追不上他,可偏偏若是如此,不仅仅他的全盘计划就有作罢,若是传扬出去,他更是没有名头混了。 所以当下只能一咬牙,凝聚全部灵力,灌输到了日月鉴之上,那宝物一下子就光芒大作,先扬后收,猛然汹涌喷薄而出的一道粗壮金光,宛如实质。 面对这全力一击,夸父也是不紧不慢,一边找准机会一拳打飞了玄冥,一边高声叫道:“区区雕虫小技,何足挂齿!看我露一点原型给你瞧上一瞧!” 他人在半空,向下猛的凳出右脚,就见一下子就变成一座山头压了下来,金光打在上面最多震出来一个坑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是那座小山却是结结实实的压在了地面之上,连同蓐收与方被击落的玄冥一起。 待夸父抬起‘脚’来,就看落日坡已经变成了一片平地,夸父的真身并无作假,这能耐也是真的厉害! 再瞧蓐收此刻已经无影无踪,玄冥则是面朝下‘镶嵌’在了泥土碎石之中。 夸父落地,向下望着玄冥,叹气道:“本以为五神又有多大能耐,也不过如此。” 风轻轻扫过,吹散了尘土,也扬起了玄冥的衣角,他并非昏迷不醒,反而是清醒的紧,金属性灵力强大的他,早在被压前,就已经涌起,形成了一层强大的护体金光,等到落地后,他却撤了这护体金光,装出这副模样,只为了找机会离开这处。 就在他装作昏倒的时候,泥土之中却悄无声息的拔出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夸父的后面。 正是蓐收,这也是他最爱用的伎俩,此刻他已经露出了化身的样貌,面带狞笑,手持一根石锥,正是方才瞅准机会用灵力磨制而成,这物可不是灵力化成的,自然不会损毁。 一伸手,那锋利坚硬的石刺对着夸父的后心就刺了过去! 回十五、水相纵横术 “所以后来呢?”沙罗问道。 玄冥说:“我假装昏迷,就听背后争斗声音大起,许久又复归平静,接着我刚要起身,才发现自己竟然被施展了法术,不能动弹,接着我就被囚禁起来,一连几个月之久,从头至尾都没有人出现,直到有一天,四周忽然冒出了熊熊的火焰,一个人用变了声的心念传来,对我说我要在这里收日夜煎熬之苦,不得逃脱,世上唯有太一钟可解,我刚要询问,就觉得脑中一疼,再也不知道任何事情了,幸好我早在争斗之时,就将一点真灵隐藏起来预防被杀掉,这才经过这么多年慢慢重新修炼完整三魂七魄,否则还不知道要困在这里多久!如此大仇,我一定要报!” 看着满面恨意的玄冥几人则是面面相觑,这故事说完到最后,竟然还是不知道究竟是谁将他谋害成这个样子的,更遑论其他的事情。 先六道只是苦笑问道:“你说报仇,却又要找何人报仇?” 玄冥叫道:“反正不是蓐收就是那夸父!绝无他人!我去找到那无名谷,就不信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先六道又说:“就算你能找到,当年你技不如人,这隔了这般许久,你就确定能报的仇去?更何况世事变迁,他们两人在与不在都是不知道了,如今墨鲁已经悄无声息了太久,我原本以为在这处潜心发展,如今知道不是,若这样的话,我更相信这个组织早已经土崩瓦解的可能性更大才是。” “这!”先六道的话仿佛一盆冷水浇在了玄冥的头上,他一下子颓然坐下。 共工又道:“金神请起,虽然当年你确实做了一些事情,更是害死了我的两个兄弟!可是罪魁祸首不是你,这些年吃的苦头也是足够了,若是你要去,我也想与你一起前去,这段恩怨终究要有个了结才是!” 说完这话,玄冥只是抬头,一脸苦相望着他:“当年的你,连我都比不过,就算你我二人同去又有什么意义,他说的对。”他一指先六道:“我这一生报仇无望了。” 共工只是微笑,抬起一手,一个水滴自掌心浮现,接着水滴慢慢伸出五个枝丫,一者化为头颅,死者化为手脚,若仔细看去,竟然是一滴水般大小的共工小人,与本尊一模一样。 若是许许多多的水化作他的样貌不足为奇,许多人都可以做到,也不需要太过高深的功力,可是一滴水的变化,却相当于从根本改变了水属性灵气的本质。 玄冥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叫道:“你的水相九身纵横术练成了!?” 共工微笑不语,变化出来许许多多的水滴,每一个水滴接着都变成了他的模样,关于水相九身纵横术是否修炼完成,已经不再需要过多的言语描述了。 玄冥的眼中大放光明,兴奋的叫道:“若是如此,当有胜算!”忽然他的眼神又落寞了下来:“当年若不是我受了蓐收的计谋,做出如此背信弃义之事,只怕今时今日我的金灵烁玉流金功也该是大成了吧。” 共工只是淡定的说道:“总会有机会的。” 几人决定,由共工与玄冥一起先去打探状况。 留下先六道、无支祁、沙罗三人又言。 无支祁说道:“既然现在有的事情已经解决,我与六道的误会也算是解开,而我们三个人也坐在这里共聚一堂,我却想何必还要继续争斗下去呢?”他望着沙罗:“你其实是皇甫云背后的人,我早知道,眼前若是我们各自施展手段,停了争斗岂不是更好?” 哪知道先六道与沙罗都是摇头说道:“本是战争开始容易结束难,况且如今还有别的原因。” “什么原因?”无支祁又问道。 沙罗见时机已经成熟,终于讲了十魔君的事情出来,二猴这才知道这处危难,况且如今十魔君本体已经出来,燃灯佛的封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消失,若是妇人之仁一味地停止争斗,然后一个人一个人的找起来,恐怕更会带来整个世界的大灾难。 而先六道则终于正式的对他们说出来自己的目的,又道:“虽然不是很正大光明,但是我有消息来源说这氐人国的巨大海岛与红绣球有着直接的关系,虽然这关系是什么我还不知道,但是唯有鲜血才可以激发!” “你!”无支祁皱起了眉头:“为了一己私欲做出这般的事情?” 先六道只是笑了笑,说道:“真小人也好过伪君子,更何况我也只不过是利用本就该有的事情,若是没人挑起战争,我恐怕也不会用上这样的方法,若说为了一己私欲自然没错,可是这个自己却并非只是单单我一个人,却是我们四个!你知道为何无论你我还是小猿和六耳虽然都各有有能耐之处,却也是有着缺陷,小猿太过冲动,六耳太过优柔寡断,你过于武断,我则是冷漠太多,只因为我们本该是一个人,如同那墨散人一般,又如同那石矶娘娘一般。” “石矶娘娘?”沙罗插话叫道:“与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先六道说道:“对了,忘了与你说,她又有一个名字,叫做长生仙,这长生仙与石矶娘娘本是一人,也是可以分别化作龟鹤蛇,但唯有合为一体才是她本人,当年她化身石矶也不过是为了封神引出一段因果,也是圣人大能,世人都以为他被太乙真人所杀,却哪知太乙又如何杀的了她?只是后来却不知道了她的去处。” 沙罗讲了他的经历,倒又是解了先六道的疑惑,先六道继续说道:“天下三大灵石,各有命运,可是却不知道因为何等原因,才让我们分化四猿。” “所以那赤猿就是我们的真身!?”无支祁问道。 “也不是,那只不过是我们的一个化形,我们的真身与墨散人长生仙一样,该是石灵人,而非猴子!我历经千难万险才知道,世上或许唯有红绣球才可以让我们重新真的合而为一,成就圣人大能!” 回十六、四猿定计较 “是吗!?”忽然有一个声音远远的传来,三人举目望去,就见二人身影走了过来。 “小猿(悟空)?”三人齐声叫道。 “俺和六耳来瞧上一瞧,就看你们三个在这里说话,还背着我们做了决定?有没有问过我们的意见啊!”悟空边走边道,六耳紧随其后。 “你是怎么进到这里的?”先六道惊讶的问。 悟空道:“俺听闻无支祁来这处了,唯恐你二人有什么不对付,特意来看看,结果遇见了共工前辈和一个不认识的人,告诉了俺说你们正在这图中,俺就进来了,凑巧六耳来找先六道你,索性我二人就一同前来,说起来那日大战之后,我们也是从没聚过呢,对了大哥,你怎么也在这里?”她又望向沙罗。 沙罗微微一笑说道:“稍后我讲给你听,这事情又有所变化,如今我已经全都对他们说了,正好先六道又说道他的打算,既然你们二人来了,正好,这些事情还是你们一起商议的好。”他望着先六道与无支祁又道:“这样,大概的事情,我也已经了解了,况且今后的战争也不是凭借你我就可以叫停的,我倒是有个建议,你我等人都不插手,就让他们自己去斗吧,反正一切顺其自然也没有什么不好,不是吗?” 先六道点头:“我也正有此意,反正即便没有你我,也是足够了,我正好抽出时间来调查一下究竟这氐人国的海岛与红绣球有什么关系。” “这样便好,告辞!”沙罗说完,化作一道光离开这处。 四猿难得齐聚一处,又有事情商量却难免一番争吵与讨论。 沙罗端坐居所客厅之内,本想等着悟空的到来,可是这时候却十分尴尬,只因为杨婵莫名其妙找来,然后又一句话不说,只是皱着眉头望着他。 “这……杨姑娘口否口渴?”沙罗哂笑了一番:“喝茶,喝茶。” “本姑娘渴了还不知道喝茶吗!”杨婵怒气冲冲的:“要你说?” “呃……”沙罗有些尴尬:“那杨婵姑娘到底来这处要讲什么事情?” “非得有事情才能来!?”杨婵瞪起了眼睛。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沙罗连连摆手,却是从没见过这般蛮横女子,寻思着也是有意思,自己不知道经历了几辈子,又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就连三圣母也见过不止眼前这个,可偏偏眼前的杨婵弄得他没有办法。 其实细想起来,也不是一开始就如此,反而是在不多的接触之中,不知不觉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有些意思。 “不过,本姑娘还真有事情!”杨婵又说道。 “姑娘……请讲……”沙罗道。 “什么姑娘姑娘的!”杨婵又急了眼:“我留下来为了帮助你你可是知道吧?” “当然知道!”沙罗连忙起身,抱拳说道:“感谢姑娘此恩!” “放屁!感谢个屁!”杨婵也站了起来,冲过去,一把打落沙罗抱着拳的手:“都说你聪明!我看还不如个猪!都说了我留下来帮你,你感谢个什么?说了找你不就是让你讲讲你的前因后果,把所有的事情都说给我听!除了十魔君还有什么打算!你就会抱着拳头在这里傻站着,我能帮你个什么忙啊!” “是是!姑娘说得对!”沙罗心里苦笑,这才知道杨婵来意。 他这才开始讲述有关于他的一切,讲到一半的时候,悟空已经来了,不过却没有说话,只是靠在门框上一只脚撑着,双臂盘着,看着一脸聚精会的杨婵和有些尴尬的沙罗露出一脸的坏笑。 饶是长话短说,沙罗也讲了一两个时辰,这才讲完。 沙罗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终于讲完了,杨婵姑娘也听累了吧,对了,悟空快来,你估计也站累了,我这就叫人备上酒菜,我们好好的吃上一会子。” “好。”二人应道。 沙罗本以为悟空来了就会好些,只是吃着酒菜,却更加觉得尴尬,悟空一言不发,只是偷笑,那杨婵时不时的瞪上他一两眼,沙罗只能尴尬的笑,和没话找话。 好不容易熬到杨婵说有些醉意,离开了这里,沙罗才是真正的长出一口气。 悟空只是笑道:“我说俺大哥啊,行啊,挺有魅力,就连三圣母也瞧上你了!” 沙罗脸上一红啐道:“说什么呢,我可是罗汉!怎么能动这心思!” 悟空‘嘿’了一声:“什么罗汉!那都是哪辈子的事儿了,你说,你现在是道士还是和尚啊?你这一头黑发好好的,又不是壮壮那个秃子。” 忽然说出‘壮壮’两个字,俩人皆是一愣,心中有些黯然,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悟空叹了一口气说道:“也不知道壮壮如今如何了。” 沙罗只是道:“该是没事吧,既然都说他另有因缘际会,待我们这处事情完了,就去寻他,对了,你们商议的怎么样了?” “俺……”悟空低下了头:“同意了。” “你同意了?”沙罗有些,他本以为悟空绝不会同意这样的事情:“那无支祁呢?”他又问,因为根据观察,无支祁似乎喜欢悟空,该是不会同意才是。 “也同意了。”悟空抬起头,望着沙罗的眼睛:“我们都同意了,哪怕有可能会失去所有的记忆,只属于我们每个人自己的记忆!” “这!”沙罗有些震惊,却没有想过还会有这样的副作用。 悟空道:“是啊,一旦我们重新合一,世上就再没有混世四猴,至于记忆有没有也是说不准,不过我倒是和先六道说了,就算是俺同意了,也要等俺觉得可以的时候才行,所以大哥放心吧,这绝不会耽误咱们的事情。” “那并不重要!”沙罗站了起来,将手按在悟空肩膀,双目直视她有些哀愁的眸子,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只是想要知道你为何会答应这样的要求!哪怕收不齐十大神器,取不成善恶真经也无所谓,虽然那是我的大愿,可是你也说了我就是这一世的我,而这一世的我没那么伟大,绝不会为了大愿就伤了我的兄弟姐妹,我的亲人!所以我要知道你真实的想法!” 回十七、双猴化银猿 悟空讲到:“大哥,你可知道为何天地之间会有这三块灵石?” 沙罗摇头:“我不知道。” 悟空道:“天地之间本有漏洞,是而盘古遗留三颗骨珠就是为了弥补这个漏洞,骨珠又化作灵石,感受日精月华,成就三才,即天才、地才、人才。那长生仙是为天才之灵,墨散人是为地才之灵,偏偏俺们这块人才之灵石,只是不知道受了各种意外,分裂成了四块。” 沙罗道:“就算如此,我还说不懂,这与你们究竟是否合体有什么关系呢?那人才之灵也不是非得需要吧?” “当然。”悟空道:“本来天地划分三界后,这个漏洞就已经弥补了过来。” “所以现在三界合一就又有了漏洞?”沙罗想道。 “并不是这样的。”悟空道:“就算这次没了三界,也没有这漏洞再现,只不过有关三才之象又有了变化。显示着如今三才失衡,若是如此下去,那么带来灾难的可就不是漏洞了,而是三才本身!” “你的意思是,若不合体,你们才有可能成为祸害世界的根本?”沙罗瞪眼问道。 “恩。”悟空点头。 沙罗猛的大笑了起来,笑的前仰后合,闭不拢嘴。 悟空诧异道:“你笑什么?” “我笑想来豪爽的你,怎么又会对这样的事情就相信了。” “可是!” “没有可是!悟空!四妹!”沙罗停下了笑容,一脸严肃的说道:“有什么事情,都有我陪你一起抗!若你真心不想,,那就没必要做这个决定!” “我……再想想看……”说完她就离开了这处。 这一晚上,许多人都失去了睡意,各自想着心里的事情,只不过,事情还要继续,他们的故事也远远没有完结。 时间一晃,已经是半年之久过去了,在放任后的战争之中,暴躁的乐正氏已经彻底被巫马氏吞并,而皇甫云的日子也不好过,鉴于巫马氏终于展现了他的雄才伟略,皇甫云如今的地盘已经又回到了当初,余下的地方,全部都被占领了! 这一天,他终于坐不住了,直接来到皇城内,求见沙罗,沙罗也知道该是见他的时候了,并未设置阻拦,更是屏退了所有人,大厅之内,只有他们二人。 “你这算什么意思!”皇甫云冲进了就大声叫嚷着,身上挂着的各种金银珠宝都还没有停下,随着惯性相互撞击,叮当作响。 沙罗只是坐在那处动也不动,歪着头望着眼前的胖子。 皇甫云又叫道:“当初你说要扶我上位,却什么都不管了!” 沙罗终于开了口,问道:“我是该叫你皇甫云呢,还是该叫你贵魔君呢?” 他猛地掀开了外衣,露出里面闪耀着七彩光芒的衣服,正是七曜衣。 那皇甫云有些惊慌,后退了一步:“你这是什么意思!贵魔君?那是什么!” “我来告诉你那是什么。”一个人从西南角的阴影之中走了出来:“那是你们十魔君的称呼,或而琼楼玉阁,蕙帐兰房,珠帘翠幕,峻宇雕墙,珠珍遍地,金玉满堂。如见,不得认,是为富魔。瞧你这满身的金银配饰,又何尝不是贵魔的样子呢?” “你是六耳猕猴!”皇甫云叫道:“不对!你究竟是谁!?” “吾乃银猿太仪!”那人说道:“闲言少叙,你今日该是逃不出我们的手心了。” 皇甫云猛地收起了那惊慌失措的表情,露出一脸沉着的表情,冷笑道:“既然你们已经发现了,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凭你们?真的能抓住我吗?” 银猿太仪笑道,自耳内掏出一根针,只一拧,就变成了两端银色棒箍,中间蟠龙雕刻的兵器,往地上一顿叫道:“若是不能,你的那些好朋友们又是怎么消失的?” “是你!”皇甫云恶狠狠的咬牙叫道,忽然又笑了出来:“就算如此,你也不见得能够取胜,你以为我就是贵魔君吗?不妨告诉你!如今吾乃富贵合体,乃是富贵魔君!力量可不只是相叠如此简单!” 沙罗依旧坐着不动,默默开口:“你便以为他就是普通的一只猴子吗?不曾见赤股马猴无支祁,六耳猕猴六耳都失了踪影吗!?” “你是说!他也是那混世二猿猴的合体!?” “非是合体,而是本就为一!”太仪抄起棍子扫来。带起一阵罡风,单单棍子的风就已经让他睁不开眼睛了! 富贵魔君一声爆喝,硕大身躯一下子就膨胀了起来,显得更大,如同一个圆球一般,硬接这棍。 就看一下子就被打飞了出去,,还在墙壁上开出来一个大洞。 沙罗撇嘴道:“又要我修葺这里?” 太仪一笑:“总是要的。”化作一道银光追赶而去,沙罗也化作一道灰色光芒,速度竟然比先前有所提升,也不知道这半年内经历了什么。 ‘皮球’来到半空戛然而止,富贵魔丢出一个玉佩向着太仪而来,玉佩到了面前一下子就爆裂了开来,威力不小。 太仪只是摸了一把粘在脸上的渣滓,就继续前进。那富贵魔君身上东西可是不少,又是接连抛来,每一个都能化作一颗威力奇大的爆竹,不知道的倒以为正在庆祝些什么。 许久,才有富贵魔君喘着粗气,气急败坏的悬停在空中,太仪在不远处凌空盘腿,晒道:“怎么样,还有东西丢不?若是没有,我银猿可就上了!” 说完他就化作一道银光冲向了富贵魔君,方到面前,忽然就听一声爆喝,皇甫云猛然炸裂,声势比之先前更是浩大了好几倍,又有一道光芒破开烟雾斜下冲了出来! 原来正是心知不敌,那富贵魔君竟然选择了爆掉俯身的身体,一来威力巨大,而来也可以让本体借机会遁走。 哪知道还没冲出五丈的距离,就一头撞在了灰色的沙雾之上。 那雾气软绵绵的却又坚韧无比,一下子就将他包裹住再也不能动弹。 ‘破!’银猿太仪叫道,一下子就扫空爆炸的烟雾,当头就是一棒打下。 可怜富贵魔君这日亲自送上门来,又将命儿来交代。 回十八、富贵双生魔 又斩杀掉了一个,不,是两个十魔君,如今剩下的仅有两位,分别是女色魔与六欲魔,这二位不知道是胆小还是狡猾,始终一点端倪都没有显现出来,不过就算他们厉害,现在也不是当初,绝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二人落地,那银猿落地,摇身一边,身上根根银色毛发收缩,手脚变长,弓着的背也挺直了起来,又有鼻梁拔高,獠牙变短,倒是变成了一个十七八岁的俊朗少年模样,再不是原先六耳又或者是无支祁那般小孩的模样。 沙罗也是比半年前眉目之间更多了一分淡然,就见他抬手一挥动,一架古琴自大袖之中抖出,古琴落地,他盘坐在地,轻抚琴弦,就有六人幻影自琴上闪现,见了沙罗,六女纷纷下拜,其中一女口中言道:“琴主有何吩咐!” 沙罗道:“虽然你们七人并未全部复原,但是相信如今也可感受到十魔君的所在了,这七曜衣已经无所用了,你们收了去吧。” “是!”那女子应了,就看七色光芒自沙罗身上抽离,宛如抽丝剥茧,不多时便消散而去。 沙罗又道:“我却要你们算上一算,余下的二位魔君如今身在何处?” 六女正是琴中灵,琴也自然是七曜琴,依照先前曾有之法,六女除下鞋袜,足心相抵,双手合十,就看所围中心光彩变化,浮光掠影之间终于定了下来,内里显现一人,这人一露面,却是让沙罗与太仪都十分惊讶。 只因为这人不是别个,正是巫马泽! 太仪拍手大笑:“哈哈,有些意思,却不想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打上了一家人,和皇甫云相争的巫马泽也是一个十魔君!” “这是哪位?”沙罗问道,话一出口,就连自己也是一愣,接着自嘲笑了起来。 那六女却是恍若不知,只是由先前开口之女起身说道:“这正是六欲魔,只是这魔君该是十魔君之中最厉害的一位,不仅仅功力高深,更有秘法阻止七曜衣的探查,所以琴主才无法察觉。” “还有一位女色魔君又在哪里?”沙罗问。 那女摇头道:“不知,我等也完全无法探查到,要么就是此魔君已经身死,要么就是至少一月以上其并无吸收任何外来之力,故而没有任何心力波动!” “这就是了。”沙罗点头:“先前燃灯佛曾经说道或许有一魔还有改过向善的可能,如若不出意外,就该是这女色魔了!如此也好,再斩杀了这最强的六欲魔,我们也算是解决了这一件困扰许久的事情了!” 言罢他停止抚琴,六女幻影一下子就没入了琴中,又是大袖一裹,就连琴也没了踪影, 沙罗起身对着太仪说道:“我们这便去吧,还撑得住吧?” 太仪仰头大笑,眼神之中满是灵动:“自然!除这富贵魔君连五成能耐都没有用出来,我们这就过去,这件事完了也好速速去那江河交界的下面,倒生山之中!先六道与悟空还在那里等着我们呢!” “对!” 二人化作两道光影震袖而起,直奔目标。 这时候巫马泽正端坐大帐之中,一边看着沙图拧眉深思,忽然一阵狂风卷过,整个大帐也飞了起来,他吃惊的抬头望去,就看半空之中两个人一背手一盘手正俯视着他。 “不知禹皇与这位……朋友来此贵干!?”巫马泽仰头说道,微微眯起了眼睛,也不知道是太阳刺眼还是别的原因。 太仪只是裂开嘴叫道:“六欲魔君,或而满耳笙簧,触目花芳,舌有甘味,鼻闻异香,情思舒畅,意气洋洋。如见,不得认,是六欲魔!” 沙罗也道:“如今这时候,我想作为十魔君最强大的存在,也不必再装腔作势了吧。” 那巫马泽,不,是六欲魔君只是淡淡一笑,身体浮空而起,来到半空平视着二人说道:“既然被发现了,我自是不必再假装了,我也知你们一直猎杀我的同胞,就是不知道究竟有何愁何怨值得你们如此去做!” 沙罗淡淡的道:“为祸天下,铲除你等本就是该要做的事情,哪里有什么仇怨。” 六欲魔君道:“又是所谓大善大恶之言,你们就真的认为这世界上有所谓善恶吗?不听老君有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又何必苦苦强求呢?” 沙罗道:“纵然天地不仁,可世间还是有善恶之别,否则又哪里有道、哪里有佛、哪里有圣人、哪里有对世间未来充满希望的善良百姓呢!” “善良?”六欲魔君微微抬起了头,环视了一圈四周,仿佛一个查看苍生的神仙一般,接着说道:“若是世人本善,哪里还有我们的诞生呢?沉迷喜乐,所以有了妓乐魔,追求名利财富,所以有了富贵二魔,难掩食色本性,所以有了女色、七情二魔,相争好斗,又有了杀妻谋夫的恩爱魔与兵戎相见的刀兵魔,还有那纵火弄水的灾难魔,更是虚伪无方,是以有了圣贤魔。人性本就是丑恶的!丑陋无比!” 一番话说的针针见血,可沙罗连眉毛都没有挑动一下,更是问道:“你还没说你自己吧?” 六欲魔君直言说道:“见欲,贪美色奇物、听欲,贪美音赞言、香欲,贪香味、味欲,贪美食口快、触欲,贪舒适享受、意欲,贪声色、名利、恩爱!这些哪一项不是世人难以割舍的欲望?正是这些欲望成就了我!” 听了这话,太仪只是无聊的掏着耳朵,扭头问沙罗:“让他说完了?可以动手了吗?” “稍等。”沙罗对他说:“我还有一句话要说。”他又望向了六欲魔:“纵然天下人有万般不是,可只有还有一点善心,就该斩除心魔!放心屠刀立地成佛的道理正是如此,只可惜你是想不明白了!” 言罢他大袖一挥动,两道沙雾涌了出来。太仪也是变出了他的武器长棍。 六欲魔君轻轻吹了声口哨,忽然身体消失不见,再看,说话的竟然是幻影,他的本体还在下面,更有数不尽的士兵手持灵力兵器对着二人。 六欲魔君叫道:“你们就先受了见欲的蒙骗不是吗!放!” 万道灵光冲天而起直奔天上二人而去! 回十九、初见七曜铠 “银毫!起!”太仪叫道,周身万千银毫炸裂开来,相互交错,在身边形成了一道致密的网,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银色的蛋。 沙罗也不遑多让,第一时间抖开大袖子,沙雾与水汽从内而出,化作石壳将其包裹在内。 灵光轰炸,银毫铠甲硬生生扛了下来丝毫未损,石壳虽然脆弱了许多,不过一有破损就又会有新生出来水与泥沙填补,自也是无碍。 万道灵光继续喷涌,那六欲魔君原来早有准备,竟是将这所有的家伙事都搬了出来,只为了除掉一直猎杀十魔君的人。 若真是如此下去,二人还真就危险。 那太仪传音叫道:“我说老沙!要不要试试你那新的能耐?也好让我开开眼,说真的,十大神器的真正之用,我还没有见过呢!” 沙罗只是回道:“这我还没有完成,也不是个时机吧?” 太仪嚷嚷道:“在这样下去,你我都给轰死了,还时机个屁啊!” 沙罗哈哈大笑:“你又没用出来真能耐,哪里就这么容易被轰死,好吧,既然你想瞧瞧,我也刚刚好想要试上一试,那我们就来看上一看!” 最后一个字一出,石壳猛然炸裂,同一时间袖中七曜琴飞出,在空中兜转一圈化作万道彩光冲击着沙罗的身体,很快彩光就在他的身上凝聚成为一副铠甲。 就看整甲由六种颜色的甲片交接而成,更有白手套、白靴子护住手脚,头上首铠威武,就连口鼻一起罩住,也是纯净白色。 最神奇的是这万道灵光还没有打到上面就已经被周身流转的灵气给击散了。 “这是什么!”六欲魔君失声叫道。 太仪哈哈大笑:“让你见识见识七曜铠的厉害!” 这七曜铠正是七曜琴变化而成,可远非先前的七曜衣可比。 而且不止如此,穿上这铠甲,沙罗就连性格都有些变化,微微有些惆怅的面容出现,口中悲凉说道:“只可惜七曜甲一出,七情聚齐,六欲终归无所去处!转!” 他一喝,底下所有兵士全部都一愣,接着眼神之中一阵茫然扫过,又化作坚定,忽然调转手中兵器,齐齐指向了六欲魔君。 六欲魔君大惊,口中叫道:“莫要受那人控制!只要你们将此二人轰下来,什么愿望都能满足你们!金银财宝,功名利禄,还是抱得美人归!都行!” 可是那些人却都不为所动,只是指着他,等着沙罗的进一步口令。 六欲魔君心中焦急,又道:“控制别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我单挑!” “都散了吧!”沙罗叫道,所有人都丢下了兵器,仿佛失魂落魄一般,四散而去。 太仪微微惊讶说道:“你怎么如此听话,说单挑你还真就单挑?” 沙罗凄然一笑:“他们留在这里,斗起来难免伤亡,何苦呢?况且,如今的六欲魔君,只能身死!” 说完他俯身下冲,迎上了震袖而起的六欲魔君,斗在一处。 要说这六欲魔君果然是十魔君中最强的一位,兼之吸收了这许多的心力,如今更是疯狂,每一击都有破碎山河之威力。 好在身着七曜铠的沙罗不遑多让,甚至隐隐有超过的尽头,二人你来我往好不厉害。 更有二人虽然都是拳脚之功,可偏偏招式花哨,色彩华丽,比之斗武,更像是斗舞,也让太仪看得摇头晃脑。 斗过百合,六欲魔君渐渐不敌,转攻为守,有些被动,沙罗则是更加凌厉刁钻,每一招都要命。如此打发,六欲魔君瞅了一个空挡,转身就跑,沙罗与太仪立刻追赶,如此又来到燃灯佛布下的封印之处,那六欲魔君逃无可逃,只能回身继续硬拼,又是约莫五十回合,忽然沙罗大叫一声‘不好!’周身铠甲一片涣散,整个人也仿佛精疲力尽一样,向着海面就坠了下去。 六欲魔君龇牙狂笑,就要痛下杀手,却是失算忘了还有一人就在旁边! “天地银猿!”太仪一声大叫,猛地伸出双手,变成巨掌,就连手中兵器也一起变大。 “水火蟠龙兵!”他又叫,一只手抓住六欲魔君,趁他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一棍子当头敲下,立刻打了个魂飞魄散。 随着他一身死,刚落到海面之上的沙罗身上七曜铠又重新凝聚了出来,他提气飞起,来到太仪身旁长出一口气,说道:“好险,果然他的存在还是对七曜琴有所影响,若非你在,今日还真就讨不得好去!” 说完他将七曜铠重新变作琴,轻抚琴弦,这次终于有七女浮现而出,立刻盈盈下摆,一女口中称呼道:“多谢琴主!如今十魔君九人身灭,剩下一个也不再吸收心力,我们七姐妹终于重归完好!” 沙罗点头微笑:“理应如此,只是这今后,我们也不易相见了,你们也该回到你们的世界之中了,去做一些好的神仙吧!” “是!七女再次盈盈下拜,目光之中满是感激,接着身形逐渐变淡,终于消散了过去。” 这当,太仪才道:“好了,如今这事终于解决,我们也该去找先六道与悟空了,不过……” “怎么?”沙罗问。 “不过你还没有给我讲过这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这好奇心弄得好痒痒啊,不妨我们慢一些飞,正好路上你把这事告诉告诉我!” “好!” …… 自从众人决定任由事情自行发展之后,别人或许可以放松,可是沙罗还背负着寻找十魔君的任务,自然不得停息,可是这也绝非一日之功,索性他决定重新进入七曜琴中,再去询问一番,只是这一进去,却发现所见并非上次那个空间,而是一个世界。 ‘这该是琴中世界了!’他如此想着期间,就见大地之上声音响动,正有许许多多人在混战!其中少不得金戈相见,血肉纷飞,好不热闹。 他悄悄潜伏过去,拉起一人询问,才知道,如今这里正是七雄争霸,只求统一! 回二十、琴境化玄人 沙罗问明白之后,本想一走了之,现在还不是参与这里事情的时候,却被那人忽然拉住说道:“我见你有些本事,该不是哪一国的法师吧?” “什么法师?”沙罗又问。 那人道:“如今七国相争,却不是打着争权夺土的名号,而是各有供奉的一尊神,各国又有一法师被拜为国师,可呼风唤雨,往往能够影响战局的都是他们!” 沙罗只是一笑:“我可不是什么法师,你想多了,我还有要事,先行离开了!” 哪知道那人捉的更紧了,口中念叨道:“不行,说不定你就是别国的法师!说,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沙罗不再言语,只一甩手就甩脱开那人,再升空飞起,只求迅速离开,却不想那人忽然大叫了起来,就连正在搏斗的双方也注意到头顶刚好飞过一个人。 沙罗微微一愣的功夫,就有一身着褐色玄衣之人,口中念念有词,接着一道落雷击下,对着他的头顶就来。 凭借沙罗的能耐,这普通的雷自然伤他不到,可是也是逼迫的他一下子就落在地上。 一落地,四周的人就停止了争斗,四散开,围成了一个圈子。 一声号角响起,两边大军停止了争斗,又有一条道路让开,两边分别过来一人,一个是被马车拉来的褐衣道人,另一个则是骑着一头梅花鹿的黄袍道人。 见了沙罗二人都是微微惊讶。 那褐衣道人开口就道:“你这妖人哪里来的!” 沙罗还没说话,黄袍道人抱拳又道:“朋友好一个出场,却为何打破这七国共同定下的规矩,法师只可辅助,却不能直接出手影响战局。” 沙罗左看看右看看,只是一脸苦笑说道:“我本无意来此,只不过发生了些意外罢了,你们若要争斗,便自行争斗,我这就离开。” 褐衣道人虎目圆睁,本就是个急脾气,当下大声喝道:“想来就来,想走就早!真当我这国师是作假的吗!” 当下念诵口诀,又是接连落雷而下,四周兵士似乎极怕,褐衣一方纷纷跪下,黄袍那边虽然勉强站立,也是双腿瑟瑟发抖。 沙罗只是一抬手,一道沙尘龙卷平地而起,接下来滚滚落雷打在上面,继而消失不见! 褐衣道人大惊,口呼:“玄人!差一点没从车上翻落。” 黄袍道人也是吃惊,一挥手,一阵狂风卷来,吹得人睁不开眼,又见沙罗一抖衣袖,狂风纳入,消失不见。 黄袍道人当下翻身下鹿,接连三个响头大叫:“玄人至此,祝我大齐国得胜啊!” 沙罗不解,连忙扶起,就被黄袍道人拉住衣角,接着褐衣道人也冲了过来,跪在沙罗旁边,口中念叨着玄人,还抱住了他的大腿。 那黄袍道人见了,一脚踢去,喝骂道:“你刚刚还对玄人动手,此刻又有何面目!” 褐衣道人抬手挡住黄袍道人一脚,接着窜了起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口中叫嚷道:“说的就和你没动手一样!玄人定要保我大吴国!” 黄袍道人急了,骂了句‘放屁’就挥拳而来,接着二人就厮打在了一起。 要说起来虽然不算有多麽高深,可是二人也算是能呼风唤雷的修士,这一刻倒像是两个地痞流氓一般相互拉扯,滚在地上,一点高人的风范也没有。 沙罗只能苦笑摇头,一伸手,一道灵气涌出,将二人分割开来。 就见二人各自喘着粗气,怒目对视。 沙罗只好说道:“这样,我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还是先将大军撤了,有什么话,就我们三个人在这里说个清楚,如此可好?” ‘玄人’下令,哪敢不从,当下各自下令撤军,二人重回此处,就见沙罗已经变化出茶几、蒲团,还有一户热茶正冒着袅袅香烟。 沙罗正式邀请二人入座,虽然二人有些战战兢兢,不过也算是将事情说了个明白。 原来这地方本有七国,一开始相安无事,可正如每一段历史一般,终于七国之间还是起了摩擦,由小摩擦变成了大摩擦,大摩擦又升级为了战争,而后七国开战。 可是不同的是,七国本来各自供奉。着一尊母神,而这七个母神,又被合称为七圣女,先前总会不时显灵,还告诫众人要和平相处。可是这一次,偏偏七圣女都是不曾露面,连一言都没有。 因此七个国家更认为这战争是被默许的,甚至有的国家还言称这次战争正是神授意的一场比试,胜的国家不仅仅可以成为统领他国的君主国,所供奉的母神更是可以成为神中之神。 随着战争的不断推进,又有许多雄才伟略的谋士崭露头角,一时之间,精彩纷呈,不亚于一部精彩绝伦的小说。 直到有一天,忽然一个国家在战争之中出现了一位高人,这人可以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一下子就扭转了战局,更是被该国士兵尊为国师。 其他国家便开始纷纷效仿,在国境之内,无论是市井之中,还是深山老林,寻找高人,并选择其中的最优秀者尊称为大法师与国师,辅佐战争。 不过由于法术强大,各国又相互协商,最终才形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只是,这地方本就灵力稀疏,纵然是所谓的高人,也不过是褐衣道人与黄袍道人这般的能耐。 可偏偏就在各国混战之时,忽然母神又传下神旨,只是这次并非传达给国君,而是直接传达给国师,言明若是日后有人可轻松破解众国师法术,则可称之为玄人,此人可定国安邦,统一这处。 虽然母神没有明确说明如何定国安邦,不过每一个国师都‘私自’认为这人可保自己的国家大胜,这才有了先前一幕。 听了这话,沙罗已经有了计较,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当下说定会再回来,接着便起身直飞天际,破开空间,果然这处也有一个天界,虽然极小。 刚入了天界,就见七彩流光宫殿,内力七女闭目打坐,正是琴中七灵! 回二十一、显威做琴主 那琴中七灵见了沙罗又有两女起身,除了先前的绿衣女子,还有一淡粉衣服的女子。 青衣盈盈下拜:“青衣又见到混沌之子了。” 沙罗点头:“许久不见,若没猜错,你们便是这处母神吧。” 粉衣说道:“正是如此,我七人除了独有的琴中境,也是出现在了琴中世界之中,这一点唯有我们七曜琴之灵与太虚斧之灵才可以如此。一者心力贯通所有地方,一者可以破碎空间,辗转腾挪。” 沙罗应了,又问:“可是如今我被人称之为玄人又是如何回事?” 青衣解释:“这里七国并存,分别由我们七姐妹管制,只是我们也知道这并非长久之计,况且如此下去,早晚只会让这个世界崩坏,更不利于主世界的修复,只是苦于没有对策,恰好我们七姐妹受伤的时候,这处缺乏管理,自然而然就乱了起来,我们自顾不暇,又哪里还能兼顾?只好在这时候混沌之子来了这里,我们一番商议,反正您本身也是要平复这个世界的乱象,不过是早些晚些的问题,既然这样,却不如就早一点解决了这事情,所以我们强催心力,各自给那些修道之人传了心念,言明有一人将拯救这个世界,为了增加威信,更是应了玄之又玄这句话,取名玄人,才有了这些事情,擅自做主,还请混沌之子原谅。” 沙罗堆起苦笑,这才明白前因后果,摆手说道:“我自是不怪你们,早些晚些也没有差别,只不过你们不知道,这外面可是乱了套啊,我却没有时间打理这些事情来,而且那些什么国师还是法师的只怕也误会了你们七人的意思。” “咦?”粉衣诧异出声。 沙罗讲了所见所闻,二人这才错然叹息,青衣开口道:“既是如此,还请混沌之子帮忙!” 沙罗又道:“我却要如何帮忙,而且……” 他本想再重复一遍外面还有许多事情要做,那青衣已经瞧了出来说道:“外面之事混沌之子无需担忧,若是解决了这件事情再去外面只会事半功倍!” “此话怎讲?!”沙罗大感兴趣,连忙问道。 青衣说道:“若琴中大事解决,那么混沌之子就为琴主,既然成了琴主,不仅仅可以发挥七曜琴的化铠之术,我们也能顺利认主,一旦如此,便可以贯通琴内外的世界!若我们能在外界现身,就可以直接推断十魔君的去处,虽然开始有些困难,毕竟大多数姐妹都收了重伤,不过每除掉一魔,我们也就恢复一分,这能耐也就再强上一分,如此反复,铲除十魔君之事则是越来越容易,不知混沌之子意下如何?” 沙罗沉思,只半晌就点头应道:“这事情做得!我这就下界去解决琴中世界之事!” 言罢化作一道灵光直冲下去。 那褐衣道人与黄袍道人还兀自坐在那里闷呼呼的喝着茶,二人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知道这许久的尴尬是如何度过的。 见沙罗又重新回来,二人发自内心的欣喜,连忙大呼小叫,沙罗只是说道:“我见到你们的母神了,你们却是会错意了!” “如何会错了意?”黄袍道人问道。 沙罗道:“得天下者,非一城一邦,而是轮番为之,年年选举,如同状元科举,只是采信者唯有百姓,如此一来,得民心者长长久久!失民心者最多也不过得意一年,免了长久祸患!” 这番话乃是他自天上飞下时候灵光一闪想到的,本意是迅速解决这地事端,却不想,这样的想法终究在未来成了现实。 但是那褐衣道人与黄袍道人听了沙罗的话拧眉深思,更到后来盘腿打坐,进入冥想的状态,许久,二人才起身深拜了下去!口中齐呼:“玄人此解极妙!果是救世神仙啊!” 沙罗连连摆手:“此称呼却不敢当,只是计较有了还需二位帮忙,打通各国关系。” “这……”褐衣道人有些迟疑。 黄袍道人叹了口气:“我二人自是相信,回国定当劝说大王,只是还有五国之人,未必会信,如今还要麻烦玄人再出份力,待我二人联名发出邀请,待七位国师齐聚鸾凤山顶,玄人展示一番,才可慑服其余人等啊。” “展示?”沙罗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不过是让我一个人单挑你们七个人,来个车轮战都胜了才行的意思呗。” 褐衣道人有些脸红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有让七位国师,以及七位君主都见到玄人能耐,事情才好办成。” “好!那就如此!”沙罗应道。 接着又有二人速速回国,发出邀请,再带着各自君主齐奔鸾凤山顶,已经是一个月后,约定之日,沙罗早早等在那里,待黄袍褐衣二位法师引荐完,沙罗又说出了心中想法,果然如同所料定一般,有人当场面露喜色,有人十分怀疑,更有人当场就提出了疑问,毕竟那个君王会希望帝位年年换,大王轮流当呢? 沙罗知道,此时此刻正需要立威,不过好在这里所谓的高手在他的眼中也不过是普普通通。 按照约定七位法师高人轮番上阵,沙罗当初运起自己的能耐,不仅仅一一击败对手,更是显得十分游刃有余。 为了再震撼一点,他又请七人联手用出最强法术。 就看山巅之上狂风暴雨,落雷闪电一同袭来,沙罗纵生长啸,使出法天象地之术,化作顶天立地的巨人,接着爆发灵力,一下子就将所有异象统统消除个一干二净。 再回来就看十四个人目瞪口呆,真正的心悦诚服再也没有异议,沙罗知道这一刻,算是真正的水到渠成了。 接下来,他又用了二月有余,帮助各国整理情况,联络关系,修改颁布了许多法典,这才初步有了雏形,自从这个世界开始重归宁静,进入了一个该是比较长久的稳定期。 沙罗也是大功告成,辞别了七女离开这个世界,就见那七曜琴散发出异样光芒。 抬手轻抚一试,七女果然出来,齐声口呼琴主,盈盈下拜! 回二十二、倒生颠倒夜 “所以就是这样,你就成了那琴主,也是因为如此才过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太仪问道。 沙罗回道:“是啊,正是如此,也是因为这样,才用了这后面的不足三个月时间,就解决了十魔君这个心头大患。不过,反倒是当初你一出来的时候,可是将我吓了一跳,我还道怎么就出现了一个这么强大的妖怪!” “哈哈!”太仪咧嘴大笑:“三个多月的时间,本就发生什么都有可能,只是话又说回来,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按理说你这三个月的时间也没有怎么潜心修炼,怎地功夫又上了一个台阶,莫不是还有什么奇遇没有告诉我。” “哪里可能!”沙罗道:“若再有奇遇也是太多了些,只是我想来因为解决的琴中之事,故而有一些力量就由七曜琴直接传输到了我的本体之中,若没有猜错的话这样的事情日后还会不断的发生。” “如此说来,若真是十大神器都让你解决了问题!纵观天下地下便无人可以与你匹敌了?”太仪心脏砰砰直跳,这样的事情吸引力可是够大,也够震撼。 “恐怕没那么简单。”沙罗只是摇头:“这东西本也有个限度,若真那般我岂不是就成了盘古大神?我想之所以提升了,只因为我历经如此多的事情,本就有机会达到现在的能耐,只是一直没有时间潜心修炼罢了,如今七曜琴也不过是将我这个鼎器填满而已,绝无其他的可能,若要再进一步,也需要我本身能够容纳再多的灵气法力才成,否则便是揠苗助长,说不定将我撑爆了爆体而亡也说不准呢!” “这也是。”太仪骚了骚头撇嘴道:“既然故事听完了,我们也加快些脚步才是。” “嗯。” 浑河涌江交接之处,其实就在那皇城之中,而且就是先前霍皇一直假装封印的地方,由于沙罗的身份,二人进入这处自然简单无比。 在那处,一江一河分别宽二里左右,正中是一道泉眼,向着四面流淌的江河之水,这里正是源头,而就在外围,则早早就立起一道围墙,越过围墙,望着湍急的水流,二人落地。 沙罗扫视问道:“你是说他们就在这里?” 太仪点头,歇着身子拄在兵器之上道:“就是这处,在这下面却有奇景倒生山,他们就在那山里面。” “却是有些意思,这许多时日,我也曾经来过这里,不过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巨大的水流泉眼之下还会有一座山,我们走!” 说完二人使了避水之术一下子就扎了下去,顶着水流前进很快就见到一个散发着幽光的洞口。 “就是这里?”沙罗比着手势,见太仪点头,又率先潜了进去,刚一过去,就见原来所谓的幽光都是一些水下发光的鱼类,这样的鱼类若说寻常淡水之中不曾得见,可是在深海之中并不怕少见,这氐人国再大也不过是海水之上的一座岛屿,如今潜下去已经深了,这样的情景倒是不足为奇。 只是,这些鱼全部都是肚皮朝上,后背朝下游来游去,让沙罗吃了一惊。 正心道‘莫不是什么奇怪的鱼的种类’的时候,银猿太仪已经游了过来,拍了拍他,对着他摆出放松的手势。 沙罗会意,立刻送开所有劲力,本以为会向上浮起来,哪知道竟然向着下面沉了下去,而且身子自然一转,变成脸朝上,背朝下,与那些鱼儿一般。 忽然想起那山的名字‘倒生’,一道灵光闪过,他恍然大悟,心道‘原来倒生山并非只是一个名字,而是真的倒着生长,就连这水也是,阴阳颠倒,天地变化,着实有些意思。’ 那太仪也是放松身体,随波逐流,不多时那深洞四壁越来越窄,几乎只能容纳一人通过,还在想会不会很快就连一人也费劲的时候,已经后背一凉,接触到了空气,沙罗连忙拍动手臂直起身子,就见月色高悬,幽林密布,正在一个山中泉眼之上,而且不止如此,四周还有井壁,竟是有人借着洞口修建了一口井,这时候太仪也钻了出来,一跃而起来到井外,沙罗同样。 微微催动法力,二人就干了身子。 沙罗才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实在有些意思,就算上下倒转,这里怎么又有一片天空?还有我们进来时候本是艳阳高照,这里怎么却是明月高悬?” 太仪露出有些得意的神色微微卖弄道:“这地方阴阳颠倒,乾坤错乱,却是有些意思,我便是诞生于这处,只不过你若问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还真就不知道!哈哈”说到后来,他抓了抓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沙罗只是淡然一笑:“天地之大,无奇不有,有这般奇迹之地也是正常,悟空他们在哪里?我们先去找他们吧。” “他们该是在那癫僧那里。”太仪说道:“走,随我来。” 沙罗刚要动弹,那太仪猛地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又嘱咐道:“对了,忘了与你说,在这里不要过多的使用法力,少许还可,若是多了说不定引出来什么怪物,可是凭借你我也搞不定的。” “还有这般怪物?”沙罗惊讶说道。 “你都说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地方的奇怪,你可是没有见过。”太仪摊了摊手,歪头说道,接着转身继续带路。 沙罗自然不是毛头小伙子,听了劝告,也就收起了法力,纯凭脚力跟上太仪,只不过他虽然已经算是身体强健,可比起越走越兴奋,时而翻滚跳跃,时而荡起树藤的银猿又是差了些许,跟着有些费劲。 好在穿过一片密林,就远远的看到有一处灯火,心中知道该是那处,只是不知道太仪口中的癫僧又是何许人也,这些年来,形形色.色的人他也见了不少,有些怪的更是没少得见,总之不管如何,既然先六道与悟空在那里,这癫僧总不会是个坏人就是了。 思索间,火光已经近在眼前,正有三人围坐在一堆篝火之前,一是悟空,一是先六道,还有一个穿着道士服,却留个大光头,上面还有戒疤,唇下大胡子茂密,用绳子绑成两个小辫子,不过眼睛之上没有眉毛仿佛脑袋长倒了一般的一个怪人。 回二十三、是僧还是道 “悟空!”沙罗先是叫道。 三人一起扭头,悟空还没开口,那癫僧就笑着站了起来,左摇右晃的走了过来,拉着沙罗的手就道:“你回来了!” “我……这位前辈,我初来此地,何有回来之说?”沙罗问话,这时候太仪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坏笑的做到了先六道与悟空旁边,先六道也是露出了玩笑的样子,唯有悟空,只是苦笑着微微摇头,能让她有这副模样,也是实属不易啊。 这时候,那癫僧已经拉着沙罗走了过来,坐下才说:“这么久才回来,快喝点酒,吃点肉!” 说着一指那篝火之中,沙罗定睛一瞧,那里除了木柴与火焰哪里又有什么酒肉。 可是刚收回目光,却发现自己的膝上已经放着一个木盘,上面酒肉俱全,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上的。 心中一想,眼前的确实该是个高人,单凭这一手,自己就做不到,也就敞开了心扉,没有再问,而是拿起酒肉就吃喝了起来。 正是这样,那癫僧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这小子我喜欢!” 说完应该是眉头的位置一挑,又露出一口黄黑的牙齿,神神秘秘的问道:“对了,问你个问题!小子,你看老头子我是僧是道?” 话音刚落,悟空就要开口说些什么,哪知道癫僧只是一挥手,就见他干张嘴不出声音,就连太仪和先六道也是一起被禁制住了,可说是无妄之灾。 沙罗心知恐怕这话该有些什么,不过投机取巧终究不若大智若愚,微微思索一下,他就开口直言道:“见到道袍,该称为道,见到戒疤,则又是僧,先问我归来,本是佛门偈语,而妙施手法凭空而来则是道家仙术,若问我是僧是道,嘿嘿。”他停了下了,望着癫僧的一脸渴望,反而不慌不忙,咕嘟嘟喝了一大口酒,才缓缓说道:“我瞧着却哪个也不是。” 那癫僧摇头晃脑,一脸失望,说道:“都是这般说法,没啥意思!” 沙罗才又开口说道:“不过,我倒是有个想法,你是妖!” “哦?”那癫僧瞪大了眼睛,将脸凑了过来,呼出的臭气直吹沙罗脸上,好奇的问道:“我怎么就是妖了?你可得说说看!说不好,我就让大黄过来咬你!” “大黄?”沙罗左顾右盼,却没有看到有狗。 就听癫僧吹了个哨子,猛然之间大地颤动,就见从不远处密林之中人立起一个怪物,那怪物面似巨牛,却是无角,反倒是身子下面只生了一足,周身通体灰色皮肤,若犀,不同的是上面还闪烁着柔和的光芒,那光芒似是月光一般。 听了哨声,巨兽张开巨口,仰天嚎叫,声若洪雷,极其刺耳!恐怕五百里外都能听见! 沙罗大惊,不知道这是什么怪物,刚要询问,又有另一只怪兽拔地而起。 再瞧这怪物,比之光秃秃的‘大黄’可是丰富了不少,九个脑袋硬生生的从一个腔子里面钻了出来,有的像狐狸、有的像狗,还有的像是狮子,除此之外,一身黄毛延伸至臀部,又有九条完全不一样的尾巴冒了出来依旧是各具特色,这怪物一出来九颗脑袋就开始一起嚎叫,什么声音都有吵杂无比,简直分不出来究竟是哪一个头发出哪种声音,但是唯一一样的就是吼叫的对象都是先出来那牛头怪兽的。 九头怪乱叫着就冲向了牛头怪,张口就咬,牛头怪也不示弱,时而低下脑袋用光秃秃的硬壳头冲撞,时而跳将起来独脚飞踢,一时之间两个怪兽斗的山摇地动,好不热闹。 只将沙罗瞧得目瞪口呆,就见那癫僧忽然凭空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却是凌空浮现在了二兽头顶的天空之上,那二兽本就与沙罗等人化成法天象地巨人身躯差不多大小,此刻那癫僧猛地变大,却比两个怪兽还要大上一倍,刚一落地,恰好双手一边一个揪住了两头怪兽颈子。 口中还骂骂咧咧,先是对着九头九尾黄毛怪骂道:“小灰!怎么大黄一出来你就惹事!信不信我把你炖了熬成汤!”接着又转过头来对着灰皮无角一足牛头怪骂道:“还有你大黄!小灰和你打你就打啊?这么禁不起挑战!你要这么能耐我就把你丢进万兽坑去!看你还得意不得意?” 话一说完,二兽一下子就老实了下来,尤其是黄毛的小灰还伸出了九条不一样的舌头,谄媚的在癫僧的手臂上舔来舔去。 殿僧面露得意:“这才乖!”说完身形急剧缩小,接着消失,再见又在沙罗身旁,还问道:“我们刚才说道哪里来了?哦对了!”他一拍手:“你若是瞎说,我就让大黄咬你!” 沙罗看着那明显是灰色的大黄正趴在不远处,一对眼睛就好像落到地上的太阳一般瞪着自己,只是苦笑,又安定心神继续说道:“我这话可不是瞎说,只是此妖非彼妖,有言:人之假造为妖,物之性灵为精,人魂不散为鬼。天地乖气,忽有非常为怪,神灵不正为邪,人心癫迷为魔,偏向异端为外道。而端坐我眼前这一位,非物之性灵,更非人魂不散,虽然忽有非常,但事出有理,却并不为怪,不害天地,自然不会神灵不正,是而不邪,虽癫非迷,又无异端为谋,再也不是外道。如此一来,不是妖又是什么?” 那癫僧摇头晃脑想了半天,又道:“你这话不对,说了半天只是说不是别的,可我又非人之假造,怎么就是妖了呢?” 沙罗大笑:“此言还有一结语,妖则去其人。说这人一旦失去伦常,那么妖就出现形成了。不管您是僧还是道!都逃不出个人字,却行事不走寻常道理,可不是妖?” “好!”癫僧拍手:“好一个妖!有意思!曾经有人说我是道,我就叫疯道,再有人说我是僧,我就称癫僧,如今你这一语透彻,自此我就叫个狂妖!来来来大家一起庆祝!” 没有任何动作,所有人眼前都多出了一坛子酒,也不管理由是否多么荒谬,至少在这奇妙之地与这奇妙之人一番,放纵一下自己总是没错的,所有人举起坛子痛饮起来。 回二十四、二尺红绣球 喝到兴起,三猿猴现出原型,上蹿下跳,沙罗则与狂妖携手共舞,好不热闹。 好久,才尽了性质,那狂妖倒头就睡,这当先六道才化作人形,对着沙罗微微一笑。 沙罗知道他向来机智,不会喝醉,与自己一样,当下也正色了起来,说道:“灵明石猴可有话说?” 先六道坐在地上,捡起一根短柴随便划弄着地上,也不看向沙罗说道:“你见这地情景可有什么想法?” “无甚想法。”沙罗说道:“便连这是什么地方也是猜不出来,颠倒天地,乱分阴阳,如此怪奇的地方寻遍记忆也没有一处相似的。” 先六道抬头望着他,嘴角微微一挑:“若我说这地,就是我所寻之物,你又如何认为?” “所寻之物?”沙罗一愣,猛然想起,诧异道:“你的意思是说这里就是红绣球?” “你本该想到的,传说红绣球可以助我们合一,你却不曾听说太仪就是在这里出生的么?” “确实未曾想到啊。”沙罗叹道:“只是从没想过竟然以这般情况进入了红绣球之中,我们这是进入了红绣球所含的一个世界里吗?看来这红绣球确实与山河社稷图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不尽然。”先六道在地上画了一个叉:“虽然我们是在红绣球之内,可惜并非另一个世界,也不是幻景,只因为这地方的一切都是藏在那一颗小小的红绣球之中的机关罢了!” “你说什么?”沙罗大惊:“传说中那红绣球也不过二尺见圆的一个物事,你却说我们都在其中?我可不曾施展那缩身之术啊!” “你自然是不曾施展,但是你从哪个通道下来,就自然而然的变小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先六道说道。 “可是我并未感受到任何法阵的存在?” “你自然感觉不到,因为那通道同样有一种机关,发出一种听不到的声音,这声音可以直接屏蔽掉我们感受法阵的能耐,总之我们现在就在那二尺圆的红绣球之中,信也好,不信也罢,这就是事实。” “我并非不信,只是这事情太过不可思议,一时难以接受罢了,可是普天之下又有谁能做到这般奇巧的事情!”沙罗皱眉凝思,忽然想到什么脱口而出:“你说红绣球是墨鲁的创始人所做!莫非这通道也是!?” 先六道撇嘴:“除了他还有谁?” 沙罗又是灵光一闪,猛地扭头,看着睡在地上大声打着呼噜,先前还疯疯癫癫的那个狂妖,不可置信的喃喃说道:“不会……” “就是他!”先六道一脸无奈:“这家伙压根就没有死,还躲在了这里,疯疯癫癫的不知道有什么打算!” “还真是他?”沙罗望着先六道,瞪着眼说道:“这整件事情简直太诡异了,对了,你还有什么发现?” 先六道说:“我正要对你说呢。”他开始用那树杈在地上画了起来,先是画了一个漏斗形状的图案,又在大口之处化了个十字,区分出了四块,接着又在细长的漏斗嘴尽头画上一个小小的圆形讲道:“你看这上面,便是氐人国所在的岛屿,上面被浑河与涌江分作四块,而下面则是越来越小,通往了这个红绣球内部,其中以水为动力,虽然现在由下而上流出岛外,看不出什么,但一旦机关倒转,便会引起海水倒灌,将所有氐人国的人都冲到这红绣球之内,届时氐人国之岛必将覆灭,而强大的冲击之下,这红绣球却会脱离这里!”他用脚涂抹了图上的小圆,又在远处重新画了一个圆。 “只是……”沙罗有些不明白了:“这又是要做什么呢?有什么目的?” 先六道随手折断了那个树杈,抬起了头:“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虽然我能调查发现这许多,可是这一切的目的又是什么?我同样是一点点思绪也没有,况且不只是这些人,你看那两个怪物!” 沙罗顺着他的手,望向那两个趴在地上沉睡的巨兽,听先六道说道:“这两个本是上古异兽,蠪侄与夔牛,也不知道怎么被他收到了这里面来,我想太仪有提醒过你吧?在这里不可妄动灵气,免得引来异兽,说的就是这些,而且不止它们两个,此处还隐藏了许许多多的怪物!” “我当然提醒过了!”太仪说道。 沙罗道:“我还以为你已经睡了?” “睡是睡了,不过如今身体比之一切可是能耐不少,这酒劲儿去的也快。” 沙罗知道他说的是合体之前,忽然想起,又问:“我还一直没问,你们却是如何合体的?太仪,你究竟是怎么生出来的?” 太仪一指先六道:“还是让他说吧。” “好,那我就从头说起,我当初左思右想想要探寻这氐人国的秘密,都说与红绣球有关,可究竟怎么个有关方法却说不出来,索性就想想看,这地方究竟有什么特异之处,这才想到,似乎这氐人国与四部州四海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仿佛缩小的那处一样,又想到,若如此,那么当中又该是什么模样?在大荒有须弥山傲立当中,那么这处会不会也有什么东西,这才来到交界之处查看,当然你也知道,山是没有,可是却有一口泉眼,我心生好奇便潜下来一瞧,这才发现其中另有奥秘。接着我就来到这红绣球的内在之中,想要伸展神识探查一番,却不想引来了凶猛怪兽,真可谓是险象环生,可越是这样,我越是依靠法力想要自保,哪知道法力用的越多,怪物就越多,而且绝非凭我之力就可以对抗的下来!” 其中种种关键,虽然先六道没有明说,但是沙罗凭借想象也能知道其中的凶险,望着远处的两个巨兽,虽然现在温驯的像是小狗一般,可若真是发起威来,可是够自己喝上一壶的了,这还且说是一只,若是一群,九死一生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回二十五、收服烛九阴 先六道继续说道:“就在我几乎一筹莫展的时候,这癫,不,是狂妖忽然出现,不仅轻松收服了这些怪兽,还拯救了我,我当然千恩万谢,却哪知道他疯疯癫癫的,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的身份,本想就此告别,他日再来一探,哪知道他就忽然问我,其余三猴怎么没来?我当然很吃惊,遂问他如何知道我的身份,他嘿嘿一笑只是说,他在这红绣球之中,本来就有一个任务是要等着见我们四猿合体,我再问,他却什么都不说。所以别无他法,我只好言带其他猿猴进来,这才出去,回去一商量,我们四个都没了主意,不知道这疯子说的是真是假,这时候无支祁最为果断,站出身来,说由他去试上一试,只是我们都知道,哪怕合体也不可能单单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又说,悟空还有事情要做,而我最为聪明该先留下了主持大局,所以撺掇六耳与他一起前去,六耳本来没有主意,又是犹豫,不过在无支祁一番劝说之下,也算是答应了下来,如此,我们又来了这处,那狂妖听了我们的想法,也不犹豫,当下试=施展机关之术,一下子就看天穹掉下一块,接着化作一蛹将他们两个包裹其中,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总之七七四十九日之后,银猿太仪破茧而出。就是这么回事。” 沙罗听了,点头应到:“也是因为这高深的机关术,和这件事情,你才开始怀疑他就是当年的老盟主吧。” “恩。”先六道应了。 银猿太仪又说:“本以为我会失去记忆,可是我才发现,先前的记忆并没有消失,只是两段记忆都像是一场忘也忘不掉的梦一般留在了我的脑子里,可是我却十分清楚的知道,只有那一刻起,才有了现在的我,只不过……” 在他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悟空插话进来,原来她也没有醉倒:“只是虽然成功,我和先六道却依旧犹豫,只觉得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完成,现在还不是彻底变回石灵的时候,这便留在这里,也想等大哥你过来给一些主意,这不一等就等到了现在。” 沙罗道:“让大家久等了,只是说实话,我在这里恐怕也有不了什么作用吧?若论法力,银猿太仪比我高强,若论计谋先六道也远比我精细。” 先六道只是微微摇头,一脸落寞:“事不关己,我自然不比自诋,算是精明,可是这事,总让我心里面乱乱的,也是说不出来什么感觉。索性不如听你的意见。” “你们真要听我的意见?”沙罗问。 三猿点头,沙罗正要开口,就看三猿忽然瞪大了眼睛,他猛地回头,就见那狂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背后,贴的极近,一张怪脸正对着自己傻笑,可是将他吓了一跳。 那狂妖叉着腰开口说道:“几个小娃娃,又在这里讨论什么呢?” 沙罗忙摆手:“只是说一些最近的彼此经历而已。” 狂妖又道:“算啦算啦,说什么不重要,别瞧我平日疯疯癫癫,其实也不是真傻,你们早有疑问,我可是看的出来,所以呢!现在我就……” 听了这话众人大喜,想来这狂妖准备直接给众人‘授业解惑’一下了,哪知道狂妖说道:“现在我就给你们一点考验!你们觉得如何?” “考验?”沙罗讶道:“前辈又要考验我们做什么?” “有什么用处不用你管,照做不就是了,你们只要告诉我,做还是不做。” “好!”悟空首先应道。 “我做!”太仪也点了点头。 沙罗与先六道忽望一眼,虽然不知道这狂妖打的什么主意,但是现在还是先应承下来的好。 那狂妖说道:“其实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这里面的小动物基本上都很听话。”他一指大黄和小灰,继续说道:“可是还是有一条小蛇,不是那么老实,怎么说呢?我又懒得去管它,只要你们将他收拾服帖了,剩下的我们回来再谈。” “蛇?”几人疑惑,不过看他对于蠪侄与夔牛的称呼,就知道这恐怕不会有那么简单。 果然,这时候那狂妖一拍脑袋叫道:“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那个小蛇好像曾经有什么称呼,叫做烛……烛……烛什么来着?”他翻着眼睛,一副卖力思索的模样。 先六道眼珠子一转,脸上微微有些吃惊与试探,问道:“不会是烛九阴吧……” “对!”狂妖一拍手:“就是这个名字!你个小猴子,脑子果然好使!” 四人面面相觑,都涌起一阵无奈的表情。 要知道烛九阴又名烛龙,要说是蛇也不完全错误,毕竟这是一个人脸蛇身的怪物,全身红色的皮肤,身体巨大。曾经有人这样形容,说只要它的眼睛一张开,黑暗的长夜就成了白天;它的眼睛一合上,白天就变回黑夜,以此形容它的巨大。 但是更可怕的则是其口中衔“火精”。要说这火精何物,便是日之精华,其威力绝非凡世间火焰可比,哪怕天火也是不行,几乎没有任何一样东西可以抵挡的过火精的侵蚀,可偏偏这烛九阴就有这个能耐。所以也成就了它神兽的名声,只是都说这烛九阴向来潜伏在北方极寒之地,却不知道怎么就被这狂妖给送到这里来了。 只是眼下说要驯服它,凭借自己几人之力,真的有可能吗? 那狂妖仿佛是看穿了他们的心思一般,又说道:“我就是怕你们几个小家伙不行,所以这次打算让大黄和小灰一起跟着你们,也帮你们带带路,哦对了,还有这个!” 他一指地上,忽然出现了一个铜盆,说道:“你们带着这个把那火精带回来,我还有用,其实告诉你们一个小秘密哦,只要取了火精,那烛九阴就会进入冬眠,可是老实的紧呢,那样自然也算是你们收服它啦。” 回二十六、勇斗烛九阴 坐在两只巨兽身上,倒是轻松的紧,随便一步,就是几里地开外,虽然没有御空飞行来的快速,但也算是省时省力。 只不过四人不约而同的都选择坐在了小灰的身上,只因为大黄只有一条腿,所以只能跳着走,这上上下下来回翻腾,可是要比晕船还难受的多。 一路无话,凭着巨兽的速度,也走了半天,这才远远的望见一片冰天雪地,似乎到了极寒之处,望着四周一片冰雪,沙罗不禁感慨万分,若是说这样的情景也不过是红绣球内部所设置,实在是巧夺天工。 他忽然有一个想法,开口问道:“会不会这处也像是我们一般,只不过是将一整片空间缩小转移了进来?” 先六道点头:“我想也该是如此,否则这种种又如何打造,只是能将这些不同的空间地理融合成一个小世界,单这一点,已经足够了不起了,搬弄世界如若掌间,天下唯有大能圣人可做,只是这狂妖不知道除了机关术又有能耐几何?” “嗯,他的机关术几乎已经到达出神入化的地步,先前有物凭空出现,我瞧也是机关术,故而才没有法力波动,导致我们不能发现。”沙罗道。 “说起这个。”先六道又说:“我越来越怀疑当初将玄冥弄成那般田地的并非蓐收,而是那夸父,毕竟当时他才是盟主,就算是无意受到所托,也定是懂得了机关术才可,而我不能将玄冥单独纳入这山河社稷图之中,而是将整片切割的空间纳入,与如今景象也有大同小异之处。” “此言有理,若如此说来,我更有深思。能够破碎空间,却恐怕凭借一己之力难以达到,所以只有两个可能,要么那狂妖已经有圣人大能之成就,要么……” “太虚斧!”悟空叫道:“好像普天之下,只有这东西能够有这功效吧!” “没错!”沙罗仰望着不远处苍茫的雪地之中开始慢慢浮现出的巨大黑影:“也许,这次我们并非没有目的,或许又该有什么收获了!” 黑影慢慢展露头角,双兽都停下了脚步,蠪侄全身根根黄毛竖立,九个脑袋同时发出低声呜鸣,那夔牛也是低下了头,露出坚硬的头顶,对着那处,显然二兽收到了极大的威胁,才会有这般反应。 再瞧那里,自陈年寒冰与积雪之中,宛如一个太阳一般的庞然大物,散发着红色的光芒,终于露出了端倪。 就见一张比起说是人面,更像是一颗无毛猴子的怪头,闭着眼睛伸了出来,而且若单单无毛还好,更有暗色鳞片遍布,更加显得丑恶无比。 那怪物当然就是烛九阴,就看它猛然之间张开眼睛,顿时光芒四射,仿佛凭空多出了两轮红日,若非眼中那一条细线一般的瞳孔,几乎看不出来那就是一对眼睛,更可怖的是,每一只眼睛都有蠪侄或是夔牛一般大小。 蠪侄终于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惧,九颗头颅齐齐仰起,发出饿狼一般的嚎叫,虽然更加震撼的多,夔牛也扯开嗓子,呼应一般发出雷鸣牛吼。 二兽齐吼,只把背上四人耳膜都要吼得碎裂了开来。 “怎么办?”由于太过吵杂,先六道只能传音问三人。 “还能怎么办?我们现在这般形体,可是没有办法参与到这巨兽之争中!”太仪传音道。 “那还犹豫什么?”悟空道:“俺先来!” 说完她摇身一变,用出法天象地之术,化作一顶天立地巨猿,手持如意金箍棒,全身金色毛发随风飘动,与身旁巨兽比肩,好不威武! 又有二猿猴同时现身,一者灰毛,一者银毫,三猿并立,五兽齐声咆哮。 再看沙罗放生叫道:“且让诸位见见我新的能耐。” 就看沙雾狂卷,冲天而起,接着沙土凝结,更结合了周围大地冰雪,一个比悟空还高上一头的巨大雪人出现在了这处,正是沙罗新的法术,不仅仅拥有风沙之力,还可结合周边充沛灵力凝结而成的巨像,比之法天象地有所不同,不仅更加高大威猛,对于法力的消耗也是小上不少。 六个巨大的身躯互相对望了一眼,齐齐冲向那更加巨大的烛九阴之首。 虽然相隔不近,但是在巨人巨兽脚下,也不过是几步的距离,一马当先的乃是悟空与蠪侄,二者一扬棍,一张口,就要打向烛九阴,那烛九阴仿佛是感受到了威胁。 猛地又闭上眼睛,只是双目太过巨大,猛然一闭合,眼皮带起的风力,就阻的二人一滞,这当太仪已经高高跃起,手中巨大水火蟠龙兵带起罡风当头砸下。 就见一巨大柱子破冰而出,挡下了雷霆一击,定睛再瞧,上面暗色鳞片密布,原来却是烛九阴的尾巴尖,有言其身为蛇,却不知深藏在冰雪之下的身躯又有多么巨大! 这边普一交接,一左一右,沙罗与先六道已经瞄准空隙,擎天柱与雪人巨拳对着烛九阴的双颊击打而去。 烛九阴看起来如此庞大的身躯,却是十分灵活,只是微微往后一错,就躲开攻击。 也不见张开嘴,一条猩红的信子,就从口中伸出,左右一甩,速度极快,像是软鞭,就将沙罗与先六道打翻。 好在夔牛随着先六道走的一边,巨大牛头一顶一扭,不仅仅为先六道卸了劲力,还瞄准空挡撞了过去,这一下子结结实实的撞在了烛九阴的脸颊之上,要知道夔牛虽然没有角,可是那坚硬的脑壳纵然三界六道之中也找不到几个更加坚硬的了,只可惜,就在这里,它就遇见了更加坚硬的一个! 夔牛撞击,那烛九阴大头微微一晃,夔牛却是向后连跳三步,晃了晃脑袋,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显然这一下,他受到的冲击力更大。 这时候,悟空与蠪侄已经抵抗住了风力,而且风力也本就已经过去,他们操持着兵器与利齿,满是劲力的再度冲了上来! 回二十七、一点点火精 六个巨人巨兽你来我往,轮番袭击那烛九阴,好不厉害。 而烛九阴依靠着硬皮、长舌、巨尾三大法宝丝毫不让。 初时,他们还相互之间有些陌生,毕竟除了悟空和沙罗,又有太仪和沙罗,他们有所配合过,其余人等,几乎都没有协同作战过,可偏偏沙罗又是第一次使用这这新奇的法术,故而所有人都感觉到并不适应。 不过好在这种不适应,随着战斗的深入已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相互之间精妙的配合! 就看悟空与先六道一左一右凭借擎天柱与如意金箍棒直刺烛九阴双目,烛九阴长舌一卷,将二棒儿捆做一处之时候,已经有沙罗化身的冰雪巨人,双拳同抱,自后跃起,照着眉心狠狠砸下! 又有夔牛飞身头槌砸下,顶着巨尾,那蠪侄立刻闪身侧面,九颗硕大头颅照着烛九阴的巨尾就是一顿乱啃,虽然有那坚硬鳞片,可蠪侄也不是吃素的,不少利齿穿透鳞片,镶嵌进了肉中。同时更有法力最强的太仪,将手中兵器舞的虎虎生风,前后帮忙。 要知道他手中的兵器也是水火一气棍和镔铁蟠龙棍二样神兵合而为一的奇兵器,舞到劲处,前后水火二象贯通一气,引起棍中蟠龙咆哮,俨然就是一条神龙一般。 就在这般之下六人兽似乎开始逐渐占据上风,可偏偏那烛九阴接连吃痛之下,竟然一声不发,实在奇怪。 又是一招精妙的配合之下,三根棍子,一个头顶,九口利齿,一对大拳同时招呼到了烛九阴的身上,那烛九阴终于吃痛不住,猛然微微张开了巨口,一声哀嚎窜出,更有一道炽烈的光芒自他的口中显现。 就见那光芒氤氲,在口中光波流转,宛若实质,更随着口开,一股子逼人的热浪猛地散了出来。 先六道最为见多识广,见了此状,猛然直接大呼:“不好!!!!!” 沙罗也同一时间反应过来,张口大吼:“快跑!!!!!” 一时之间六人兽再也顾不得别的,使用出最大的法力,向着远处就跑,比雷还迅,比风还快。 跑出百里之外时候,就看那烛九阴口中已经冒出一道光芒流波,而它则似费了很大力气才重新闭紧了牙关。 可就是这一道光波就猛然炸裂,那耀眼的呃光芒让所有人都紧紧的闭上眼睛,即便如此,双目也刺痛的不行,更是周身感觉仿佛置于炼狱之中,似乎随时就要化作灰烬一般。 这感觉实际只持续了一个呼吸,可是经历过的每一个人或者兽都觉得那痛苦几乎有一年之久! 等到热浪退去,勉强睁开眼睛,就见烛九阴所在已经化作一个半圆形的大坑,不仅仅冰雪融合,就连水分都是没剩一分,全部烤干,而那烛九阴也终于露出真容,盘踞在那处的蛇身若是展开恐怕不知道几千里。 先六道这才后怕说道:“若是我们跑慢了一分,也别说会和那些冰雪一般消化殆尽,最少也要耗费掉八成的法力,而且是彻底的蒸发掉才可保住自己号发无伤啊!” 悟空也连连喘着粗气说道:“这就是那火精?实在太过厉害了!也不知道那烛九阴是如何将其含住的!” 太仪更是咬牙不语,恨恨说道:“那老癫僧还让我们来取火精??我看就是想要害死我们!这东西要怎么拿啊!” 沙罗一边伸出大手左抚右摸安抚着傻掉的两只巨兽,一边说道:“火精为极阳之物,而烛九阴本叫做烛龙,之所以被称作九阴完全是因为九是极数,而它正是极阴之兽!唯有极阴才可以压制极阳,以前却从没有想过,这烛九阴原来却是保护这世界的神兽,若是没有它,只怕这火精将危害不小啊!” 先六道点头:“正是如此!只是不知道那狂妖为什么又要取这火精?” “喂!你们都变小点!”忽然一个声音自下面大声嚎叫着:“你们这样说话太费劲了!” 四个巨人低头望去,就见不知何时,那狂妖竟然已经站在他们的脚下。 四人连忙去了法术,变回本来大小,就听那狂妖嘟囔道:“本想说懒得动弹,可是不放心就过来了,谁知道你们几个胆小鬼落荒而逃,让我逮个正着!不是给你们一个盆儿了吗!还怕个什么?” 先六道满脸堆笑说道:“嘿嘿,既然前辈来了,不若给我们说说,到底要这个火精有何作用?不见这物毁天灭地” 那狂妖白了他一眼,说道:“我这小朋友天天含着这烫口的东西岂不会牙疼?你们这帮家伙只顾着那火球不烫人,怎么就不问问烫不烫它!” 它手一指,就见远远的烛九阴巨大的眼睛之中波光一闪,竟似是一层泪光,这才想到,纵然是神兽,可终究不是死物,既然是活物,就有感情,更何况其本就有灵性? 说来说去,这狂妖竟然是担心烛九阴受伤,这可是先前万万没有想到的。 沙罗这当开口又问:“既然前辈如此说了,可是这小小一个盆子,却又如何能够收伏那火精呢?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躲开,否则说不定就会马失前蹄,前功尽弃了。” “笨啊!笨啊!笨啊!”那狂妖摇头晃脑,唉声叹气:“既然给了你们一个盆子,让你们装一个火球,你说该怎么办!?”他瞪大了眼睛:“当然是让那烛九阴张开嘴,然后将盆子丢出去扣住就好啦!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就是笨笨笨!” 他又连说三遍,却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张开口?”悟空说。 “然后丢出去?”太仪说。 “将火精扣住?”先六道说。 “就这样就可以了?”沙罗瞪着眼睛,张着嘴不可思议的问道。 “那是当然!”狂妖得意无比:“不过你们得先想好了办法,让小蛇张开嘴才行!这些年我不时和他聊天谈心,也敲过他的脑袋壳,可他就是不愿意张开嘴巴!我这才没法把那大火球弄出来!” 回二十八、巧取口中精 “所以!”沙罗问道:“重点根本就不是如何收服它!”他手一直烛九阴:“而是让他张开嘴!” 狂妖摊了摊手,一副本就该如此的表情。 众人都说不出话了,心里腹诽这神经病一般的疯子。但是既然应承了下来这件事情,也就只好做下去。 当下埋头商议,不过很快就有了结果,毕竟这可比起单纯收服这个庞然大物要容易的多,而且,他们四个人也觉得虽然狂妖说话不靠谱,可是也从来没有害过他们,更是帮助了他们好几次,索性就相信他一回! 看着地上不仅仅平白无奇,甚至还有些破烂的铜盆子,四个人一起点头:“上!” 沙罗率先化身雪人带着二兽重新冲了过去,这一下那烛九阴露出了全部身躯,再不是一颗大头,微微扬了起来就顶天立地,不知道几许高。 他们三个冲到下面没有向上冲去,反而是二兽一左一右忽然分开,沙罗又同一时间恢复了本来大小,这一下子,烛九阴先是被左右二兽吸引了目光,又见雪人忽然消失,一下子就找不见了,大眼睛一下子失去了焦点,这当先六道与悟空也早就准备好了兵器,站在远处齐声高呼:“长!” 擎天柱与如意金箍棒两个兵器瞬间疯狂长长,前端变大,到了烛九阴面前的时候已经各自有他半张脸大小了,而且直指他的眼睛。 烛九阴虽然想躲开,不过第一反应还是闭起了眼睛,就在这时候,它的身上忽然又冒出了巨大的雪人,而且是凝聚起最强的力量,照着它的九寸就是一拳轰去。 照着众人的想法,虽然烛龙长相怪异,人面蛇身,可是终究是一条龙,所以蛇打七寸,龙击九寸这个事情应该还是有用的! 果然,就在闭上眼睛之时,忽然要害吃痛,虽然没有受到了什么太大的伤害,不过单单凭着惊吓,烛九阴已经在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本能的就张口要嚎叫,就见犹如实质般的光晕在它的大口之中,獠牙之后显现出来,马上就要像之前那般炸裂,这一次可不只是先前那般,只怕这所有地方都要受到波及,就在这时候烛九阴下面的雪地之中,猛然窜出一只银色的猴子!手持铜盆,跃将起来,照着它的口中丢了出去! 原来正是刚才沙罗行动的时候,银猿太仪已经潜伏进了雪地之中,一路过去,来到烛九阴下面,就在等着这个时机。 而这铜盆方一出手,就见紫金光芒一闪,接着从铜盆之中生出朵朵花朵,花朵虽然是铜的,却能看出是昙花,那昙花约莫有十几朵,方开就落,正应了昙花一现的话语,只是昙花落败之前每一朵上又开出了十几个枝条,顿时又有百十朵昙花,继续保持着落而新生,生而败落的趋势。 朵朵铜花在空中绽放出一场美丽的烟火。 直到所有的铜花足够挡住烛九阴的嘴,热浪阻挡,四周重归一片清爽。 “好舒服啊!”一个从没有听过的声音传了出来。 昙花灭,铜盆载着一颗小小悬浮的光球在空中悬停,原本破旧的铜盆此刻反而显得有些神圣了。 就看烛九阴身形猛地缩了下去,身上的沙罗一晃,摔在了地上,这时候,银猿太仪也刚刚落到了地上。悟空与先六道收了兵器,他们本就没有想要打中,向着这边抛来。 烛九阴的身形在缩小的同时也幻化成了一个人性,只不过是半人半蛇模样,人身蛇尾,竟然是一个女子,一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起来也就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 刚才那话就是她说出来的,此刻化作人形再开口,声音也不是那么雄厚悠远反而变成了甜甜的女声说道:“多谢诸位帮忙!” “你就是烛九阴吗?” 沙罗变回原样,有些不可思议的问,这烛九阴化作人形并不奇怪,可是他从想过竟然会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姑娘。 先六道又开口问道:“你多大了啊?” 刚说完,悟空就先白了他一眼,虽然是个妖怪,可是这话问一个姑娘也是十分不礼貌的。 不过烛九阴倒是并不在意:“我今年方五百岁有余,还很小呢。” 要知道像是他们这般生物五百岁还真算是很小,不过沙罗又有疑惑:“常闻烛九阴太古便有,长居于极寒之地,姑娘怎么才五百岁?” 那烛九阴掩口一笑:“大家都误会了呢,我们虽然都叫烛九阴,可是那是历历代代的先祖们,可不只是我一个呢。” “祖先?”先六道大惊:“烛九阴不是一个吗?” “不是呢。”那烛九阴说道:“我们虽然都是烛九阴,但是却并非长生不死,更需要传宗接代呢。” “你们……”太仪歪着脑袋有些犹豫的问道:“怎么传宗接代?莫非还有公的烛龙?” “有啊!”烛九阴说完忽然小脸一红,害羞的说道:“不过可不是你们想的那般。我们烛九阴一族在临死之前,都会凝聚全部力量化出一颗蛋,从口中吐出,同时也将这火精包裹在蛋中,接着就在冰天雪地之中自行孵化,等到蛋壳碎裂的同时,新的烛九阴已经含住了那火精呢。” “原来如此!”沙罗这才拍手明白过来,又问:“只是这火精却随着你们一族多久了?” “不知道多久了呢,不过据我所知,好像一直都存在呢。” “不对啊?”先六道忽然又说:“临死托生,那你们又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那烛九阴极为开朗,又笑了出来:“我们一出生就带着之前的所有记忆呢,虽然好像梦一样,不过却知道的清清楚楚。所以啊,好多事情我都知道呢!” 银猿太仪听了这话,忽然站直了身体问道:“是不是记得所有的事情!但是朦朦胧胧却总觉得有一层迷雾一般的感觉!虽然能够记得,但是也不会因为那些记忆影响今生的事情性格?” “嗯,就是如此。”烛九阴点头应道。 回二十九、终于再重逢 “这有什么奇怪!”狂妖不知道何时来到近前,开口得意说道:“天地灵物本就会如此,大惊小怪!来!” 说着他就一挥手,那铜盆盈盈下落,落到了众人面前,那狂妖一指其中,对着烛九阴说道:“你看,我给你说了这么多次,你就是不信,怎么样?这盆儿能不能装下这个火球?” 烛九阴盈盈下拜,心中感激道:“主要因为这火精伤害太大,我烛九阴一族世世代代封藏此物,就是怕给天下带来大祸,自然不敢轻易如此,若不是今日前辈设计让我得知这铜盆真的可以收纳这火精,我们一族也不会从这无尽的任务之中解脱出来!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甭说这些。”狂妖撇着嘴,装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只是那秃眉毛大胡子的样子,非但看不出来一点委屈,只能看出来无尽的恶心,他又说道:“我这可是凝聚了毕生的法术与机关术造诣才打造出来一个这个聚花盆,还不是为了你个小姑娘!也不说报答报答我。” 这话一出,先六道与沙罗心里嘿嘿一笑,知道这装疯卖傻的老狐狸可不是真傻,做事情都有他的目的。 就听烛九阴问道:“前辈需要什么呢?” 狂妖嘿嘿一笑说道:“我要一丝这火精,一丝就好,还要姑娘身上一片鳞片,不知道作为报答行不行啊?” 烛九阴眨巴着大眼睛:“这就行了?就这么点东西?” 狂妖摇头晃脑,笑道:“说你们这些家伙不懂就是不懂,什么这么点东西,火精天下之阳,一丝就极为难得,更有你们一族至阴之体,身上鳞片自然也有这般功效,这天下至阴至阳之物收到了我的手里,我这机关术终于能再进一步啦!哈哈哈哈哈!” 说完他开心大笑,在这冰雪之中转起了圈子,一不留神就摔了一跤。 众人见着,齐声哈哈大笑,先六道眼珠子一转,忽然开口问道:“前辈果然就是墨鲁盟主吧!” 那狂妖摔倒也不起身,只是盘着双臂,翘着腿躺在地上,说道:“对啊,你这小子好几次都想问吧?其实就是你不问,你要是问了,我可早就说了呢!哈哈,藏着这个也怪憋屈的。” “呃……”几人面面相觑,一直藏在心底,猜测许久,却根本没想到这狂妖压根就不想隐瞒,着实意外。 沙罗又说道:“既然这样,我们也有许多疑问,不知道可否请教。” 那狂妖忽然跳了起来,打出手势,一丝火精悠然飘出,单单这一丝就让周围仿佛置身烈火,见了这个烛九阴连忙从尾巴上拔出了一片麟,交了过来。 将鳞片放在手上,火精自然而然俯身而上,并且凝聚成行,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极小的盘子上放着一个冻子一般。 而热力,也一下子消失不见。 待这事完成,狂妖才小心翼翼的将这物踹到怀里,一脸警惕的说道:“告诉你们!虽然你们帮我做了这个事,不背锅我最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东西!你们可是别想从我这里要走!” 悟空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俺们还真不稀罕这个!既然你什么都说,那就好办了!我们这就回去!” “等等!”沙罗阻止道:“既然前辈都同意了,我们也不急于这一时,还是先离开一趟,恐怕外面还有两个人,比我们更想要见到前辈了。” “你是说?”先六道立刻想了起来。 离开这处,回到氐人国之中,虽然只是几日,不过各处都忙着另立新王,也是顾不得别的,因此整个国内反倒是停止了战争,几人收拾休息一番,又是三日之后,再到这红绣球内,却是多了两个人。 一者驼背干瘦,宛若老龟,一者骑个铁犬,是个老妪,正是木不易与铁娘子。 与之先前一傻一怒的表情不同,此刻二人都难掩面上激动,明明第一次前来,却反而一直走在前头,不时的回头看向先六道他们也只为了确认自己的路是不是走的正确罢了。 好不容易远远的望见狂妖之后,就看铁娘子一下子就老泪纵横,更有木不易扑身而上,抱住狂妖叫道:“目夷盟主!是您吗!是您吗!” 众人这才得知,原来这狂妖还是有名字的而且叫做目夷。 那狂妖微微有些惊讶,先是推开了木不易,还蹭了蹭木不易喷薄而出的眼泪鼻涕,仿佛自己就有多干净一般,才道:”你们俩怎么来了啊?说起来是有些日子没见了,多久了呢?我还真想不起来了,不过,也不用这个样子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呢。” “是啊!知道您没死太好了!”铁娘子冲了过来:“当初看到您的尸身的时候我们可是伤心的不行!” “呸呸呸!”那狂妖连吐了三口,还不是吐沫,都是黄痰,只让众人看的差点没吐出来:“我还活着好好的呢!怎么就出来尸身了!你这家伙!从年轻时候就不会说话!这脾气可是不好找到人家嫁出去哦!” “什么嫁出去……”那铁娘子老脸一红,低下头来,还瞄了一眼木不易。 只是虽然是美好的事情,可是鉴于俩人太老了,只让沙罗等人微微打了一个寒颤。 沙罗抱拳说道:“三位叙旧,我们先不打搅,还是先去溜达一圈,再回来。” 说完转身就走,先六道还有太仪也是连忙跟上,唯有悟空倒是没有那般感觉,反而目光之中流落出来一股子羡慕,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叹一声,随着沙罗等人走了。 就看这处三人叙旧暂且不提,沙罗几个人估摸有一个时辰,这才慢慢悠悠溜达回来,就见三人已经围坐在篝火旁边,饮酒大笑,也不知道说的什么。 几人坐了过去,就见平地多出来了酒肉,也不客气一起畅饮,又是半个时辰,沙罗才开口说道:“如今这时候,不知道前辈可不可以给我们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躲在这氐人国下呢?” 回三十、都能装得下 “哎呀呀呀!”那狂妖难得的脸一红,接着双手掩面,从手指缝中露出了一个眼睛,小声问道:“你们真要听啊?” 见到众人坚定的眼神,他才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之所以在这里,其实全都是因为我和别人比试机关术给输了!” “不可能啊!”铁娘子与木不易齐声说道:“比试别的还不敢说,比试机关术普天之下谁敢说比您强!” “嘿,还真就有一位。”那狂妖说:“那个人啊,告诉你们俩,叫做夸父。” 这两个字一出,所有人心中都咯噔一下,知道戏肉来了,这就算是进入正题了。 狂妖说道:“那阵子,我正四处游历,想看看天下还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可以融入到我的机关术中,结果就遇见了那个被人称作狂人的人,也就是那夸父。虽然那时候我还被人称作疯道人,不过我俩一个狂一个疯,也是蛮合适的,没聊几句,就发现对了脾气,更是相约去喝酒。” 狂妖左摇右晃,望着天上,也不知道是喝醉了酒,还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 “老疯子!”夸父拍着疯道人的后背:“你说你那红绣球什么都能装得下,是不是真的啊!” “嘿!”疯道人叉腰仰头,得意无比:“还能骗你是怎么的?告诉你,你能拿得来的,不管多大个,统统都给你装进去!” “若是我将太阳抓住你也能装进去?”夸父满脸的鄙夷,仿佛认定了疯道人再说大话一般。 “你别不信!只要你能抓来!我就能装!”疯道人吹胡子瞪眼睛的。 “不行,省的你个老疯子又说假话唬我,这我可得试上一试。”夸父握拳锤掌。 “怎么试?”疯道人梗起了脖子。 “跟我来就是了!” 那夸父不亏是个狂人,说做就做,当先领头一路来到了黄河边上。 一指面前湍急的河水,问疯道人说道:“这个你也能装下?” 疯道人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这个可是要瞧你不是我喽!你要是有办法截下来一段,或者更有能耐把黄河整条取出,我就能给你装进去!” 说完,当下甩出一个小小红球,落地一滚,越来越大,二尺见宽的时候就停下了身形。 这下子,正如他所说在,如今的难题本就不在他的身上,而在夸父身上。所以拿出红绣球后,疯道人盘起手臂,一条腿还一抖一抖的,那意思现在看你怎么办? 不过夸父既然敢这么说,当然不会是毫无把握,‘嘿’了一声,从腰间抽出一个小小的东西,在掌心一转,就变成了一柄巨大的斧头。 细看这斧头,斧阔五寸,厚背雄腰蜂针刃,柄长七尺,雕龙刻凤麒麟棍,如此外形,遍天之下仅此一个,正是十大神器之一的太虚斧。 就看夸父双臂贯足了力气,双手拉起太虚斧,劈、砍、剁、搂、截、撩、云、片、推、支,种种用法,无一不全,当场耍了起来,好不威风,更有隐隐的碎裂声响传了出来。 有那么约莫一堆饭的功夫,那夸父收起神器,喘着粗气,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说道:“好了!你看!” 顺着他的手指一看,就看约莫三里长的一段黄河竟然真的就被他截断了下来。这可是空间切割的能耐,若不是太虚斧,还真就难以达成。 若说如何才叫空间切割,好比这段黄河两边仍旧流淌,东进西出,可是偏偏现在直接缺了这一段,不,更像是没有这一段罢了。 一条鱼脑袋刚从东边进来,就从西边出去,旁人看来像是鱼忽然分成了两截。可是在鱼看来,就是普通在河水之中游弋,丝毫怪奇之处都没有。 疯道人自然也是目瞪口呆,半晌才拍手叫好!连连称赞。 那夸父只是笑着说道:“你也别夸,这不是我的能耐,全赖这神器能耐,不过现在我的事儿做完了,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做呢?” “哈哈!你瞧我的!”疯道人说道,拿起红绣球在上面点点划划,也不知道做些什么。 再丢出红绣球的时候,就看红绣球一侧落地,就开出个大口,接着大口层层展开,分作八个枝节继续延展,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红色的八爪鱼一般,紧紧的扒在了那片空间之上。 接着尖端又忽地出现了八个羊脂玉的小球,向内旋转,旋转之中,空间一点点的向内收缩,又是半个时辰,竟然整片空间都被吞了进去。 他说的话,果然不假! 这次终于轮到夸父目瞪口呆了,半晌才猛的拍着疯道人的肩膀,激动地满脸涨红,狂叫道:“厉害啊厉害啊!这般能耐,几乎不亚于十大神器了!这物是如何做到的?” 疯道人‘嘿嘿’一笑,得意说道:“全赖机关之术,若说天下虽然灵力为尊,可是偏偏我认为,机关术才是未来,灵力纵然厉害,可是能够真正运用自如的能有几许?不过还是少数强者。可是机关术不同,只要知道方法,人人都可以使用!况且机关术若是设计的精巧了,就连灵力也可以直接使用,岂不是更加厉害?” “你说的没错!”夸父又是连连拍着疯道人的肩膀,差点没把他拍趴下,足见激动:“这绝对是天下最为有前途的术法!来来来,我们再去试试!” 他拉着疯道人猛地又冲了出去,一路之上,有经过许多的山水湖泊,一旦通过太虚斧裁断了一片空间,就让疯道人收到红绣球之中,甚至不仅仅是黄河,就连渭水也收了进去一段。 夸父的双眼都冒着光,开心的叫道:“看来你这红绣球真是宝物,只怕真的太阳也能收进来吧!” 哪知道疯道人脸一红,说道:“先前说的话语有些夸张,要说容纳天下其实是不可能的,如今这些东西,也是快要占满红绣球内里的三成,,我知道你有太虚斧,真说不定能斩落太阳,可惜我这东西却是装不下,不过日后若是我的机关术更加精进,改进后也说不准真能有那个能耐呢!” 回三十一、还不来帮忙 虽然疯道人说出了他有吹牛的事情。 “不能也无所谓!”不过夸父好像混不在意一般,继续说道:“既然这样,我们何不在这红绣球内打造一片世界呢?” “打造一片世界?”疯道人愣了,这个事情他却从没想过,或者说因为他本就没有太虚斧那边破裂空间的本事,自然也就不会往这方面去想,如今夸父忽然一说,直接为他开启了这扇崭新的大门! 疯道人的双眼也在放射出兴奋的光芒。 “没错啊!我们完全可以打造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世界呢!” “不过,你这红绣球内,可以进去活物吗?”夸父又问。 “嘿,你看!”疯道人轻轻一碰红绣球,两个枝节冒出,直接裹在了二人的身上,往回一收,就将二人纳入其中,夸父就觉得眼前赫然一亮,眼前山川河流遍布,尤其是那河流更加神奇,原本碎裂成两个空间的黄河与渭水链接一处,浑然天成,分不出彼此,更有游鱼荡漾其中,嬉戏的好不欢快。 “自成一方天地!”夸父大笑。 疯道人又一挥手,二人重回外面,这次却不是随意行动,而是细细谋划,这一下又足足谋划了七日之久,才重新出发,一番游历,其中种种趣事很多,当然危险之处也绝不少,更让二人成为了真正的至交好友。 之道那一日,二人来到一片冰天雪地之中,相互对望了一眼。 疯道人问道:“我们就差这地方了吧?” “恩。”夸父重重的点下去了头:“我们的世界之中,唯独差了这一片冰天雪地,便可包裹万物,化世界于掌中,自有自己的一番小天地!” “没错!我们只差这一个了!”疯道人脑海中已经浮现那一片完美的世界,而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真正主人! 反倒是夸父微微眯起了眼睛说道:“不过我们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解决……” “怎么?”疯道人问道。 “这极东之地上,还有一个自远古就存在的种族,掌控着世间至阳之物,火精!” “你说的该是烛九阴一族吧,这冰天雪地如此巨大,我们只需要挑选它不在的地方就好了,这也不是什么问题吧!?”疯道人嘿嘿一乐,仿佛这本就不是问题。 “不行!”哪知道夸父竟然急了:“我们精打细算了这么久,处处都很完美,如今,却因为一个烛九阴就退而求其次?我不认同!唯有烛九阴所处的地方由于它的存在,才都是玄冰,唯有这样的地方,才能够配得上我们的小世界!哈哈哈哈!” “可是,我总觉得,没这个必要吧?”疯道人撇着嘴:“玄冰也不是多么稀罕之物,虽然别处自是没有连接成一片的这许多,不过太虚斧加上红绣球不仅仅可以割裂空间,也能拼合,我们最多费点力气罢了。” 夸父走过来,按着疯道人的肩膀,双目直视,满是炙热与诚恳:“我们兄弟二人,虽然世人都说我们是疯子狂人,可是我们自己知道!只是世人们并不理解我们的梦想罢了!如今我们就要拥有一个自己的世界,而且这个世界将是我们梦想之中的世界,那么何不让他完美呢!” 一番话,直说的疯道人感觉热血沸腾,当下点头应了:“你说的没错!我们就要那处玄冰!” 二人一路向前,远远的望见一个巨大的脑袋正傲立在了冰雪之中。 远远的疯道人就高声喊着,豪气万丈:“烛九阴!快快让开,这片地方我们接收了!” 那烛九阴哪里会理会这两个在它眼里和蚂蚁差不多大小的人类。 疯道人本待再叫,就看身旁夸父已经冲了出去,一边跑,一边身形变大,化作巨人,照着那烛九阴的脸上就打了过去。 而且他充满劲力的一拳,竟然一下子就把烛九阴巨大的脑袋打的一歪,足见其真正的能耐有多厉害。 那烛九阴吃了疼,当下暴怒,也不出声,巨尾伸出冰雪照着夸父就抽了过去,斗在了一起。 疯道人本想就此上前帮忙,不过这许久他也了解夸父,之所以被称作狂人不是没有道理的,一旦开斗,他从不喜欢别人插手,而且想来是不死不休,定要取胜,因此他也只是先退居一旁观瞧。 就看又是几个回合过去,夸父以巨人之身,竟然还能用出身外化身之术,一下子两个巨人分化而出,一左一右,接连重拳,竟然打的那烛九阴甚至都有些招架不住,一个不小心,终于脸上又狠狠的中了一拳,要说这一下可是够狠,巨口一下子就不小心张开了一丝。 光芒一下子就闪现了出来,那疯道人当下脸色大惊,正如后来的沙罗等人一般,可是那夸父却是眼中炙热光芒更盛,手中幻化出来的太虚斧,照着烛九阴口中就是劈去,口中情不自禁的喊道:“火精拿来!” 哪知道他如意算盘打得精,却赶不上烛九阴的反应更快,它猛的闭上巨口,更是双目用力一瞪,一股至阴至寒之气冲来,,就连太虚斧破碎虚空的一击也挡了下来! “畜生!”夸父大叫,又开始和烛九阴斗上了,只是这次,他却是处处都设法让烛九阴张开他的嘴。 那疯道人站在远处,却是眯起眼睛,心里开始上下翻腾。这目前观瞧,那夸父的目的仿佛并不是那些玄冰而轰走烛九阴,反而本就是他口中的火精! 那么他的真心究竟是什么?难道真的是为了这个火精?莫非所谓的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也是骗人的? 一切的目的难道是只是为了让自己帮他? ‘不!’ 他摇了摇头,他不相信那夸父废了如此多的时间与精力只是为了这个,他还是相信那个仗义执言,豪迈豪爽的汉子,那个可以与自己喝酒谈天的挚友。 “老疯子!还不来帮忙?”夸父竟然第一次开口求助,他的声音一下子灌入了疯道人的耳中,在他的脑海之中炸裂。 既然认定是朋友,那就上喽! 回三十二、先天八卦阵 疯道人加入战局,一下子局势就不一样了。 原本烛九阴与夸父胜负本就是五五开来,这时候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修士,也足以让任何一方占据上风,从而改变局势,况且那疯道人又岂是普通修士可以比拟的? 自从他开始帮助夸父以后,烛九阴几乎是被动挨打趋势,这终于让它怒急,高昂起整个身子,双目更是要喷出火来。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张开大口,但是那有怎么样呢?夸父环起臂弯,宛如铁箍一般,仅仅贴在烛九阴的背上,更是不停用铁膝撞击烛九阴的九寸,这般打发,与沙罗的选择并无二致。 而就在这个时间里,疯道人已经准备完毕,就有烛九阴四周八个方位各自冒出了一个巨大的木桩,木桩上面有独脚的牛,还有四个轮子的马,不过都是木头做的不是真的就是了。 就看那木牛流马各自动了起来,就在身后,则整齐的码下了层层木条、木块等等物事。 这些东西相互累积,又将那木桩向上造了一分。 原来这根本不是八个木桩,而是八座巨塔的基底,更有神奇的机关术操控,使其自行建造,而且极快。 “还要多久!!!?”夸父吼道。 “再有三炷香的时间!!!”疯道人也吼道。 “好!”夸父使劲浑身解数缠住了烛九阴不让它有机会去破坏这些巨塔。 虽然险象环生,不过好歹是撑住了这三炷香的时间。 这时间,就见八座巨大的塔已经建造完毕,每个塔上只剩下一只木牛或是流马,相互交错的它们猛地变化形体,各自不同立于塔尖,俱是怪兽。 接着疯道人大声叫道:“虽然我的机关术还没有到顶峰,不过也能造出来这先天八卦塔了!且看我的两仪锁龙阵!” 随着他的大叫,就看八座塔顶的怪兽张开大口,汹涌灵气自塔底抽动上来,化作明光照射天际,映出了八个卦象。 一乾、二兑、三离、四震、五巽、六坎、七艮、八坤!八个卦象正是先天八卦阵。 接着又有卦象两两融合,化作四象,接着四象再做两仪,阴阳二气自天空倾泻而下。 夸父见了狂笑一声,猛然跃开,阴阳二气一下子笼罩在了烛九阴身上让它再也动不了。 饶是蹦足了全身的肌肉,用出来全部的力量也不能撼动这先天八卦锁龙阵半分。 “就是如此!做得好!”夸父哈哈大笑,掏出了随身的太虚斧,就要挺身而上,撬开烛九阴的嘴巴取出火精。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道阴阳两仪气体自锁龙阵之中飘出,化作一人形,若是当时有人认识沙罗,就会发现,这阴阳气化人与他竟有八九分相似! 那人飘荡而出,挡在了夸父的面前,夸父猛地停下了脚步,却没看这个人,而是转头望向了不远处正在操持着困住烛九阴阵法的疯道人,叫道:“老疯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疯道人嘿嘿一笑说道:“你说我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喽,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怎么瞧着你的目标根本就不是这一块玄冰呢?” 夸父一笑:“你可知道它嘴里的是什么?” “不就是火精吗。” “正是,火精乃至阳之物,而它身下的玄冰则是至阴之物,虽然比起烛九阴身上的鳞片插上一些,不过好在够多。如此一来,我们的世界之中,就有了太阳和月亮!这样才是一个真正的世界啊!”夸父双目散发着光芒,而且说的十分有道理。 不得不让疯道人又重新相信了他几分,不过…… “可是这火精你要如何取下来?”疯道人问道。 “试着把它嘴巴撬开!要是不行,反正你也锁住了它,我就将他头和身子分割成两个空间!届时它也身死,火精自然也可以全部取出来了!”夸父大声叫道,就要重新上前,可偏偏那阴阳气化身的人再度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夸父有些焦躁了,拧起了眉头。 “别急吗。”疯道人装傻笑道:“我们话还没说完,就算你想如此,这火精有一点点也就够了,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夸父转身,向着他走了一步,面目阴沉了下来说道:“剩下的火精,我还有别的用处!!!” “什么用处!不妨说来听听?” 那夸父忽然一笑说道:“就是……” 话音未落,他猛的施展身法,疯道人与阴阳气化身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饶了过去,凝聚力气,对着烛九阴就挥出了太虚斧! 可是,在这里的还是有反应过来的,那就是烛九阴本身,它只是不能开口,却不代表它就是一只傻傻的野兽,那夸父就是为了火精而来,它早就看出来了,可是烛九阴一族本就是为了守护火精而生,又怎么能够允许这般被他人谋图?所以烛九阴猛地一声长啸,就看周身两仪气息,一下子就被吹飞,扬起雪雾,让所有人都目不能试,而一颗蛋则带着它的大部分功力与全部的火精借着雪雾从它的口中掉落到了雪地之中,无人察觉。 就在蛋刚刚隐藏好身形的时候,太虚斧带起的罡风已经划过烛九阴的身体,那烛九阴只一顿,就看上下两截身体错开,虽然没有任何的鲜血流出,可偏偏就这么断开了!更有两个如同明月一般的眼睛一下子就失去了光芒,变得一片灰暗。 “哈哈哈!!!”夸父发出得意的大笑,冲破雪雾,向着那里就走了过去! 疯道人也是反应了过来,更有锁龙阵被破的反噬,一咬牙跺脚,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可是,一切都与他们的想象不一样! 疯道人并没有见到得意无比的夸父,只因为夸父并没有看到火精,哪怕一丝都没有! “火精呢!火精呢!”夸父疯狂了,一下又一下的疯狂踢着已经死去的烛九阴的巨大残躯,发泄着不满的情绪,仿佛一头杀红了眼眶的猛兽,哪怕猎物已经死去,也要将其撕烂。 回三十三、夜色的世界 疯道人顾不得嘴角的鲜血,望着疯狂的夸父,眼光之中越来越冷。 望着望着,他的手开始打起了手势,原本被烛九阴拼死一击轰炸的几乎要垮掉的先天八卦塔也重新慢慢耸立,恢复。 夸父正在暴躁之中,只顾着鞭挞烛九阴的尸身,根本没注意身旁的八座巨塔重启,更没有注意到先天八卦阵在天上重新浮现,当然还是没有注意到降下的阴阳二气。 直到忽然他的身形一滞,接着仿佛有禁锢一般,越来越紧,再也不能动弹! 这时候,夸父才清醒了过来:“你要做什么!”他问。 “跟刚才一样。”疯道人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就是聊聊。” “聊聊?”夸父目光如剑,直射疯道人:“你却用这个法阵来困住我吗?哈哈哈!”他忽然狂笑了起来:“你这不是叫做先天八卦锁龙阵吗?如何又困起我来?” “说是困龙,困人也无不可,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莫非这些时日都是作伪,只是为了那火精吗?”疯道人问。 “不妨告诉了你,我并没有骗你,我本确是为了与你一起打造一个世界,取这火精本就有一部分原因,是让这物成为太阳,逐日之心,绝无作假,不过我更需要这火精去做别的也是不假的!”夸父说道,同时凝聚起身上的力量开始试图挣脱。 虽然这法阵先前困住过与夸父相互匹敌的烛九阴,按理说也该能控制住夸父,只不过先前被烛九阴拼死一击,导致疯道人受伤,这法阵也是大不如前,这全力一挣的情况下,竟然让那夸父开始缓缓移动,虽然像是放慢了百倍,但是已经不足以彻底封锁住他了。 疯道人胸内也是一阵翻腾,只觉得头晕目眩,不过他还是勉强咬牙,强催法力,就见夸父又重新定在了那里。 疯道人开口说道:“那你要这火精做什么!” 夸父邪笑:“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疯道人眯起眼睛:“你今日不说也要说,我将你锁在这里,却要看你有什么办法!” “你锁不住我的!”夸父道:“实话告诉你,我这就准备使用两伤法术破开你这残败阵法,届时你我都会受到重创,我不能奈你何,你也无法对我做些什么!” 话音方落,果然就看夸父周身猛地散发出一阵强大的气息波动,接着一口鲜血自他口中喷出,同时波动四散,将八座塔瞬间震塌,天上法阵也一下子就溃散开来,原本凝聚的阴阳二气也重新回归到了天地之间。 疯道人一下子跌坐在地,难以站立,再看夸父那处也是单膝跪地,猛烈咳嗽,显然受伤不轻。 “你!”疯道人真是没想到这人说翻脸就翻脸,还做得那么绝,一下子气急,脸涨得通红。 那夸父一边咳嗽,一边大笑说道:“不过,既然我们也一起做了这么多事,我早晚还是会给你一个交代,但是那也要你能胜过我再说,怎么样?我们不妨赌斗一场!” “怎么赌!”疯道人问道。 夸父大笑:“人们都说我狂,你疯,一点没错!这时候说赌斗你还能一口答应下来,实在是有些意思,这样,一年之后,我们还约在这处,就比试你最拿手的机关之术,若是你胜了,我就告诉你一切,还让你也参与进来!只是若是我胜了,你就老实的待在你的世界之中吧,除非你能有了太阳!否则,就一直感受你的至黑之夜吧!” 说完他提起劲力,一瘸一拐的向着远方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哦对了,也不是全黑,这地上玄冰就留给你做月亮吧!” 说完他一挥手,烛九阴的尸身就被他收到了太虚斧之中,原来十大神器内有空间的事情他果然知道,更是第一次展示给疯道人。 疯道人这才知道,原来红绣球在夸父的眼里,根本并不特别,所以他扬起声音,用最大的力气喊叫了起来:“赌就赌!到时候,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机关术的巅峰!” 夸父淡淡一笑,用太虚斧凭空割裂开一个空间的口子,踏入其中就此消失不见。 …… “之后呢?”太仪问道。 “之后你不是知道了!”狂妖白了他一眼:“我输了啊!不输我干嘛在这里!” “不是啊!”太仪瞪着眼睛:“你意思这就说完啦?-怎么比试的啊!最精彩的一幕你干嘛不讲啊!” “输了还让我讲!”狂妖也是吹胡子瞪眼睛的:“你当我不要面子的啊!!!”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说的还真没错,要说起来,比试机关术输了,对于他来说可不就是最丢人的事情,所以他不愿意说也对。 只不过……“可是我不明白,那夸父本来就会机关术吗?”沙罗问。 “不会啊!”狂妖倒是说的直接。 “那他?”先六道疑惑歪头问道。 “谁知道。”狂妖晃了晃脑袋:“反正不知道这一年经过了什么,总之他比我厉害就是了,不过嘿嘿,这傻子,他也不知道其实火精就在他留下的玄冰之中,也不知道烛九阴根本就不是真的死了,就在这里!而且我还将这红绣球藏在这下面,就算他想找也找不到!怎么样!聪明吧哈哈哈!”狂妖大笑,满脸都是得意的神色,可是所有人都没有随着他一起笑,只因为所有人都看见了他眼中的那一丝落寞。 被曾经最好的朋友背叛,更逼至现在这般地步,就算他疯、他癫、他狂,但那又怎么样呢? 只要他是人,就一样会难过。 在这只有夜色的世界之中,几个人重新举起了酒杯,开始喝了起来,而一个秘密也即将要为这个世界拉开新的篇章。 一块巨大的玄冰之中,一个一直冰冻沉睡在其中的大汉,蓦然间睁开了眼睛,他的双眸,已经变成了湛蓝的颜色,而头发眉毛胡子,也都变作雪白,虽然感觉有些消瘦,可是肌肉依旧绷得很紧。 这人,就是夸父! 回一、其行蹎蹎,其视瞑瞑 “其行蹎蹎,其视瞑瞑,侗然皆得其和,莫知所由生,浮游不知所求,魍魉不知所往。” 一句话娓娓道来,座下众人尽皆点头称是,一老夫子模样之人摇晃着脑袋,闭着眼睛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 忽地,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是焦急的脚步声音。一个身着素衣,背后绣着一个鲁子的年轻人正在快步走来。 “报告左长老!”那人到了近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焦急的道。 “什么事情不能等我教完课再说?”被称作左长老的老夫子不急不慢的说道:“莘莘学子难得有机会让老夫给亲自授学,怎地你还要打搅呢?” 那年轻人一脸焦急说道:“左长老,非是其他事情,而是……而是玄冰洞有动静了!” “什么?”左长老一下子坐直了身体,连手中的书卷也丢落在地。 玄冰洞外,左长老操持着碎步飞快的走着,低着头也不知道想些什么,一不留神,就觉得撞到了什么东西,慌忙停下抬头一忘,就见一个肌肉健壮的大汉正低头望着他。 “右长老!你也来了??”左长老迟疑了一下,问道。 右长老哈哈大笑,抬起粗厚的手掌照着左长老的背上就拍去,只拍的他一个踉跄:“此等大事,我们两个怎么能不来!” 左长老微微皱眉摇头:“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老夫我的身子骨可不比你们,一个不留神若是被你拍死了怎么办?” 大汉一怔,接着笑的更开心了,压低了声音嘿嘿说道:“要真是拍死了,我除了墨部的人马,就连鲁部的人马恐怕也要接手了不是吗?” 左长老抬着头还没说话,又有一个声音传来。 “二位长老来得好快啊!”一个身着锦绣华服的翩翩公子款款踱步而来,一手持扇子,一手握着两颗核桃把玩着,瞧着好不悠闲自得。 “代盟主好!”左右二长老立刻停止了斗嘴,一齐弯腰抱拳恭敬说道。 “免礼!”那公子一挥扇子:“这称呼也用不了多久了,听说有人听到玄冰洞之中有声音!极有可能是真正的盟主就要出来了!我们墨鲁一门沉寂了这许久,现今已经沦落为了三流门派都不如的存在!幸好机会来了!否则在这乱世之中,就连生存的空间都要没了!” “代盟主说的没错!”左右长老又是齐声说道,左长老又继续说道:“想当年我们墨鲁一门五大长老笑傲江湖,何等威风!更有机关之术令人闻之色变!如今只剩下代盟主一人能耐,手下却是我们两个一老一傻……哎……” “没错!”右长老可没左长老那么能说,向来左长老拍马屁的时候,他都喜欢附和一句,好显示自己也是这般想法,却不想这回那左长老悄悄埋了句引子,刚应和完就觉得不对,这样说来,自己岂不成了傻子?一想明白,就斜眼狠狠的瞥了左长老一眼。 不过代盟主可是一点都不在意这个,只是对着守着洞口的人说道:“将门打开!” “是!”两个守卫应了,各自拿出一个奇形钥匙,分别插在分成九块的门的西南和东北方位,就看钥匙自行没入其中,接着九块门石相互错转,接着相互链接向前伸展。 原本这玄冰洞外有一道鸿沟,沟内满是淡绿色的液体流动,要知道这些液体若是掉入其中,常人销骨蚀肉,修者功力大失,着实厉害,就是上面茵茵袅袅密弥漫出来的水汽也有迷人的效果。 可恰巧门石的材料正可阻挡这个水汽,兼之落下后自称一桥,不得不说设计的足够精巧。 那代盟主见桥落下当下迈开步子向前走去,左右长老一左一右紧随其后。 三人过了桥去,两个守卫有各自拿出另一对钥匙插在桥上,就看石桥又开始一步步收起。 “我们进去吧!”代盟主说道,率先走进洞中,接着左右长老方一进洞,桥正好重新化作石门封住洞口,两把钥匙自行脱落。 而就在钥匙落下的一刻,洞内隧道开始燃起两排长明灯。 灯油为人鱼膏熬制而成,燃的极慢,但是亮度却比寻常灯油更亮。 代盟主向前踏步,每一步落下,地上都恰好浮起一拍地板,正是甬道下方又铺设着一层空洞,洞内有水银,每感受到压力,就会触发前面的机关,浮出来地板。如此精巧的设计,不亏为墨鲁一门的圣地——玄冰洞。 如此前进走了约莫三炷香的时间,就能见到一块巨大的玄冰正在尽头处。 只是原本一直沉睡在那块玄冰中间的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破开的口子。 “这!”代盟主停下了脚步,愣在了原地,虽说早听说此处有所异动,可他还是没有想到这个不知道砍了多少年的人,会忽然失去了踪影。 左右长老也是大惊失色,连忙左顾右盼,想要发现点什么,可偏偏这地方就这么大,一片玄冰就撑满了所有的空间,饶是他们再看,除了一块破冰也发现不了什么东西。 “人呢?”右长老扯开嗓门大声的叫道。 “谁也不知道!叫嚷什么!”左长老有些气急败坏,快步上前贴近了代盟主,问道:“代盟主,如今我们作何打算?这……传说中的盟主肉身……不会是飞升了吧?” “怎么可能!”代盟主的脸色煞白:“如今三界都没了,哪里还来的飞升!”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左长老见多识广,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盟主肉身恢复了过来……离开了?” “可是能从哪里离开?”左长老拧眉深思:“这地方四处都是我们布置的机关,保护圣地,这些机关除了咱们三人,别个可都知道不全,更何况是不知道沉睡了多久的盟主!还有就算不畏惧机关,出去的路也只要一条,若真是离开总该有人看到吧?您瞧这周围?也没有破洞什么的,我寻思还是耐不住玄冰年深日久的侵袭,尸身不保的可能性最大,殊不知尸身也会胀气爆炸,这洞……” “这洞可不是我炸开弄得!”忽然一个声音传来。 回二、方圆规矩,大道至简 “是谁在说话!”听了声音代盟主与左右长老齐声叫嚷了起来,身上不自觉的冒出了一层冷汗,原本该是空无一物的地方,这人声又是什么?莫不是盟主的冤魂? 那声音又说道:“你们三个怕个什么!还怕我吃了你们吗!” “到底是谁?”代盟主鼓起勇气再问道。 就见那玄冰之中,破裂的空洞之处,一个人影渐渐的有了颜色,显现出来了实体,原来,这地方并非没有人,只是他们方才真的看不到罢了。 这人自然就是夸父,看着面前的三个人长大了嘴,一副吃惊的样子,大笑了起来,说道:“既然这玄冰洞还在,就说明你们一直按照我的嘱咐去做,既然如此,就知道我早晚会醒过来,而你们不应该高兴才是吗?为何如此这般惊讶,莫不是不希望我醒来吗?” 他的最后一句话微微加重了语气,面前三个人一愣,接着全部立刻跪了下去,齐声高呼:“恭迎盟主回来!” “好!”夸父点头:“虽然没有火精,我得阳极阴至大法无法修炼成功,不过也因祸得福,让我的至阴之术得以更近一步!正好我也要看看如今这墨鲁一门被你们搞成了什么样子,我们走!” 话音刚落,他的人已经飘到了三人身后。当下背负着双手顺着甬道向外走去。 “盟主!”代盟主立刻起身,紧随其后叫道:“这地方机关重重,都是我们后来加修的,您还不知道,不如让我领路吧。” 那左右长老也是练练随声附和着。 只是夸父头也不回就说道:“机关之术,无外乎方圆规矩、一榫一卯,只要设计得当并无偏差就可,可是大道至简,机关术也是如此,就是因为一向追求繁琐奢华,那疯道人才会一直无法达到巅峰!” “是是,您说的对!”代盟主见了夸父强悍的实力,早就没了翩翩公子的模样,反而显露出来一副奴才相:“不过那疯道人是谁?小心!” 说话期间,夸父正好一步踏在了一个机关之上,就见甬道四周猛然之间一下子就飞出来好几排的利箭。 而夸父竟然不管不顾,只是往前走去,最为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每一步落脚之时,恰好就有利箭自身前身后擦着衣角而过,十足危险,可偏偏就是连他的一丝汗毛也都碰不到。 反而是这些淬毒的利箭落到地方放出的叮当声响,将本就差夸父一步,却被机关拦下的三个人吓了又出了一身冷汗,感觉这一会儿时间,就连衣服都要湿透了。 当利箭放尽,夸父才道:“纵然箭利,可是射箭洞窟却是死的,只要看清楚方位,这东西就算淬了天下至狠之毒,也是无法伤身的。” 说完他又向前走着,没几步,特意将脚踏在其中一块地上,同时说道:“这甬道结构,只有这处上方足以承重,所以若有机关,却也该是在这处,虽然地上布置的巧妙无比。”说话间,已经一块巨石砸下,后面三人瞪着眼睛,长大了嘴,夸父只是随手一挥,一股阴寒之气猛然间就将巨石冻了起来,而神奇的是,巨石竟然悬空,连带周边的空气一起冻住,卡在了甬道之上,再不能移动半分,夸父这才继续说完他的话:“可是懂得这道理的人,却根本就不会再中这样的机关!” 之后,又是接连几个机关被夸父故意激发,只是这些机关在他的眼中,就连土鸡瓦狗都是不如罢了。 一直来到门前,他身后的三个人已经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哪怕这人不是盟主,恐怕他们也要拜这个人当盟主了! 夸父没有停留,方一触碰石门,那石门就已经整个冰冻起来,随着他前进,已经化作碎冰纷纷落在地上,门外的两个守卫听见响动,已经拔刀在手,可是看见当先一人的面貌后,立刻随手丢了刀,当下跪拜在地,连喊盟主! 夸父微微一笑,不做理会,继续向前走去,到了河边,抬起脚,下面已经自动出现一块玄冰,当他走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多了一道冰桥。 代盟主与左右长老又招呼着两个守卫紧随其后。一起过了桥。 这时候,这边已经站满了人,都是如今墨鲁门的高层人士,正在等待消息时候就看一个彪形大汉忽然破门而出,又见施展神奇法术,其实所有人心里都已经有了计较,只是还差一个确认罢了。 见夸父停下了脚步,狼顾鹰盼般的目光扫过所有人的时候,代盟主咳嗽一声,高声叫道:“所有人等!恭贺盟主重新出山!” “噢噢噢!”一下子,所有人都扯开了嗓门,呼声雷动。 夸父闭起了眼睛,仿佛在享受这个时刻一般,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他此刻却在想着:“这点声音远远不够!我夸父!早晚要站在天下之巅!” 接着夸父随着代盟主去到了他们墨鲁一门现在所在的地方,竟然已经不是那无名谷了,又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才明白,原来不久前墨鲁一门本还在那无名谷之中,可是忽然来了两个实力实在强悍的人物,其中一个的能耐放在现今四洲这神魔乱舞的时代之中,也算是一流的存在了。 这二人口口声声说要找什么蓐收,还要找盟主来说个明白,可是其时无人知道蓐收是什么人,而盟主夸父又在沉眠之中,自然不可能。 所以墨鲁门也曾派人试图去打跑这两人,哪知道一败涂地,最终无奈,只能避之,这才换了地方。 那夸父听了形容,眼睛微微一眯,心道:‘一人该是玄冥无疑,只是另一个人却不知道是谁?不管如何,总是要重新回到那处,也顺手让那玄冥真正下了地狱才是,不过如今,先要了解一下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他便一一提问,代盟主牵头,所有人自然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番娓娓道来,终于让夸父明白了这些年的事情,和如今的局面。 回三、三人同行,一者独留 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夸父竟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并没有立刻开始整顿整个墨鲁一门,反而不允许任何人打搅他,就这么一连过了三天,他才推门而出,满面都是得意的模样。 “来人!”他叫道,见来人又道:“给我准备好笔墨纸砚,如今这天下太乱了,总要规整一番,且看我来!” …… 沙罗几人明白了所有事情的经过,如今氐人国的事情大体算是完毕了,虽然先六道与太仪还要留在这里继续探索红绣球与氐人国的秘密,不过沙罗决定他还是该先回去大荒一趟了,而悟空经过深思熟虑,也决定先与沙罗回去,重新融合成一块灵石化身的事情还是该往后放上一放再说。 二人收拾细软准备出发,前一夜还在商量行动的路线。 如今悟能不知道身在何方,如果不出意外该是带着嫦娥的转世四处寻找紫薇大帝吧? 壮壮自从那一别就再也没见过,如今,也该是寻找他的时候了。 小白一直在人鱼那里,时不时的就会通信,自然没有问题,首先自然就是要先去找他,这时候,还是一起上路的好。 相信小白也想要去看看随着西王母而去的姬姬究竟如何了吧? 还有杨戬与玉鼎真人随着燃灯佛而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共工与玄冥又不知道在那墨鲁之处是否探听到了什么。 总之许多许多的事情都需要他们去做,接下来应该还是一段很忙碌的行程呢。 正在商讨期间,房门‘砰’的一声就被撞开了,一个女子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一进门就指着沙罗破口大骂:“你个混蛋!我留下来帮你!你却什么都不告诉我,要不是我问那猴子,都不知道你要走!这算什么意思!你说啊!混蛋!” 来人正是杨婵,沙罗一见她被劈头盖脸这一顿骂,可是偏偏还说不出来什么,只因为不知道为何他一见这女子就会慌张,向来的精明也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反倒是悟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着哈欠说道:“俺怎么这么困啊,杨婵姐,你们先聊着哈,等聊完了明天咱们三个先一起去找小白。” 说完就潇潇洒洒的走了出去,还顺手一吹气,就把房门带了上,留下沙罗瞪着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大门的方向。 见外面再没动静,沙罗微微错动眼光,就看见那个面容姣好,却插着腰怒气冲冲的那个女子,将脸上的尴尬收了起来,换上一副堆笑的模样,沙罗说道:“我这不是怕麻烦杨婵姑娘吗?这不也打算去找二郎,本打算明天去叫上你一起出发的。这不正在商量吗。” “你少在哪放屁了!”杨婵怒气冲冲的嚷嚷:“哪有临时告诉别人出发的?你就是想要偷偷走才是!” 沙罗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摇了摇头说道:“此言差矣,我可绝没有想要偷偷的走,不信你看!”他伸出手,将手掌摊在了桌子上,就看自掌心之上默默的飞出点点细沙,细沙逐渐融合化作一个小小的人,与沙罗十分相似,这小人在桌子上摆出来沉思的模样,摇头晃脑的煞是可爱,同一时间,沙罗另一只手掌悄悄在身后也放出细沙,细沙悄悄自屋子之中出去,接着又飞入了当地的布店之中,悄无声息的顺走了好几件衣服,还有一个包袱皮。 这些东西在沙罗的控制之下,进行的几块,不仅仅如此,还自行打好了包裹,来到了沙罗的屋子之外。这时候小人已经变作恍然大悟状,站起身来,就在他身旁慢慢的又浮现出来另外两个小人,一个十足就是悟空,抗着棒子站在前面,后面一个与沙罗小人并排站着的则是杨婵的模样,接着三个人开始摆出行走的模样。 沙罗一挥手,小人重作细沙回到手掌之中消失不见,沙罗才笑着说:“我可是一直都没有忘了杨婵姑娘啊,不信你看,包袱我都准备好了!” 说完一挥手,门外的包裹自行撞开门飞了进来,落在桌上又自己解开,里面满满的都是女生的衣服。 那杨婵瞧了一眼,里面竟然连肚兜都有,当下俏脸一红,啐了声:“流氓”可是脸上却是笑了开来。 要说她知道不知道沙罗暗施手法,才弄来这些东西?她2当然知道,毕竟她可是三圣母,曾经的神仙,这点小小法术又怎么会看不穿呢?只是那有怎么样,至少沙罗现在开口说要一起走,还能想起这么做,对于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所以杨婵只是带着笑意哼了一声,说道:“那就这样,明日一早我们就走,先去找那小白去!”说完转身就走,离开这里,只剩下沙罗长出了一口气。 要说沙罗虽然当过和尚,做过罗汉,可是又不是傻子,情之一字,又怎地会不晓得?况且此世他本就是一个普通人,不修佛不信道,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先前一直犹豫自己事情太多,会否牵连到杨婵,如今心态有了些许变化,既然杨婵找了上来,也就不妨一起行动吧,其余的事情日后再说! 当然,虽然他明白杨婵对自己有意,而自己对杨婵也有一些感觉,可是这层窗户纸,他还是没有捅破,只因为觉得还没到时候。 想到这处,沙罗微微点头,喝下一杯早已经凉的茶汤,便躺下睡了。 第二日一早,杨婵果然一早就来了,自然还有悟空,三人这便向着小白所在之处行去。 到了那处,正如小白一直所说的一般,这段时间之中,他已经成了人鱼一族彻底的依靠,而且有了丹朱与景今野的帮忙更是如鱼得水,混得风生水起。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沙罗三人说明来意之后,小白竟然拒绝了与他们同行,只说还有些事情没有完成,待所有事情都完成了之后,自会去找沙罗! 沙罗看着小白日渐成熟的模样,也没有细问究竟是什么事情,只是微笑点头答应,三个人重新踏上了旅程。 回四、一封信件,昆仑之巅 一路之上,三人又经过建木之处,一众修士,还有建木之灵,以及留在这里的帝舜都出来迎接他们,收到了热情的招待。 最为有趣的其实还是傻乎乎的三尸虫,而且一见到沙罗等人,三尸虫就齐声说道,说准备随沙罗等人一同出去见识一下。 沙罗等人还没说话,那建木之灵就挥手摘下了一片树木之上的叶子,接着那叶子落下,三尸虫发着傻乎乎的笑声站在上面,就看一下子连叶子带虫子都变成了极小的模样,不仅那树叶也就手掌般大小,就连三尸虫也变作肉呼呼的模样,像是蚕宝宝一般十足可爱。 见了这般模样,杨婵一把接过,爱不释手,沙罗也只好微笑点头,只是建木之灵又说,虽然三尸虫与他们同去,不过他们早已经商量好,平日三尸虫只为历练,所以轻易不会说话与有所行动,沙罗等人只需当它们不存在就好,不过到了危机时候,三尸虫也是会给予他们帮助,只因为建木之灵传授了他们一招绝技。 要知道建木可是圣人大能一般的存在,若得以他的亲授,也绝对是可以保命的一招了,所以明面上是沙罗等人带着三尸虫修习,可暗地里却是建木与三尸虫共同给了他们一个保障。 过了热闹的一日,第二日三人又重新上路,才过了建木那里没有多久,就见到龙九又出现了,与当初送他们一样,这次龙九又是一路护送三人到了岸边。 沙罗他们经过商量,选择落脚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东土大唐。 踏上这片许久都没有接触到的地方,沙罗不禁感慨万千,如今这里已经完全是人族的天下了,几乎再不见那些横行的妖魔,反倒是偶尔能看出来一些是妖怪的,都悄悄的隐藏在人群之中,谨小慎微,生怕别人发现,与之先前的状态,可是大相径庭。 三人随便寻了一间旅馆,本想商量下一步的行动,可是偏偏让他们惊讶无比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咚’‘咚’‘咚’三声清脆的敲门声音响起。 本来坐在一起谈事的三人一愣,想不到如此晚了还有谁会来找他们。 “是小二吗?”沙罗问道。 就听门外有人说道:“并非是小二,我是来送信的。” “送信?给谁?”悟空诧异问道。 “便是给唐使禹皇,沙罗的。”那声音说道。 “咦?”沙罗更是惊讶。 那杨婵性子比之悟空还要冲动些许,当下抽出剑来,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去看看,若是什么奇怪的人,斩了也就是了!” 沙罗摇头,一把拉住了她:“还是我去看看吧。” 说完沙罗开门,就见一人身着布服,胸口印着一个墨字,果真手持一封信,见到沙罗开门,那人将信递给沙罗,接着立刻抱拳拱手说道:“信已经送到,还望禹皇唐使定要细细观瞧才是,告辞!” 说完这人就快步离开,也不回头。 沙罗拿着信转身回屋,见二人好奇目光,将信放在桌子之上,说:“不知道来人是谁,倒真是个送信的,只是胸口绣着一个墨字,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人。” “墨字?”悟空沉吟:“听俺是没听说过,不过你说会不会与那六道说的墨鲁一门有关?” 杨婵也听过沙罗讲解这些事情,当下说道:“那就一定是啦!要不别的门派干嘛绣一个墨字在胸口?” 沙罗撇了撇嘴:“不是说这门派行事缜密吗,要真是的话,也不知道有什么打算,不过既然有可能是他们,这我们也就不用费力商量了,就先看看如何回事,顺便打探一下共工与玄冥二位的消息。” “嗯。”二人点头称是。 沙罗立刻拆开信件细读,就闻信上如是写到: 禹皇唐使亲启,听闻阁下近年走南闯北,寻找真经,力图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更闻阁下乃是禹皇转世,欲振兴人族,吾今召集天下有能之士,于昆仑之巅,以文会友,武定乾坤,讲法论道,术见真章,以见天下大事,特邀阁下于元月二十日参与。 落款:狂人夸父携墨鲁门全体! 读罢信件,沙罗的眉头锁的无比深刻,将信交给二人,心中思索本就要找墨鲁门与夸父,这些恰好他们自己就现身出来,倒是免了自己苦苦寻找线索好,可是却不知这夸父究竟有什么目的,要做这样的事,邀请众人去昆仑之巅,虽然说的很好,但不过是现场比试武法,斗个胜负罢了,这样的比试究竟有什么意义?他一时还想不通,可是究竟有没有人去,他却认为一定不会少的,毕竟如今天下势力混杂,借着这个机会,总会有不少人趁机结盟或是铲除掉自己的对手,哪怕没有这些,也可以观察一下形式。 而自己更是一定要去的,哪怕邀请的人不是夸父与墨鲁门!毕竟…… “俺们一定要去!”悟空神情坚定。 “没错!”沙罗点头:“昆仑之巅,那不就是西王母所在的地方!姬姬应该就在那里吧!” “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小姑娘?”杨婵问道:“不过我有一个好奇的地方,若是这事儿西王母主持还算正常,可偏偏是那狂人夸父!这人我也听说过,为人虽然实力高强,却是狂傲,虽然风光许久,可是却忽然销声匿迹,本来以为已经不知道身陨在哪位大能的手里,现在看来却是没有,也不知道他和西王母有什么关系??” 沙罗眯起眼睛:“我想不一定有关系,这本是一招引火烧身的计谋,以他的名义召集众人齐聚昆仑之巅,便是与西王母无关,恐怕也没人会这么想了,而且西王母就算真的不是参与者,也不得不参与进来,只是不知道为何这夸父要这么做了,我想不论如何,一切还是要我们实际去看看才会知道。” “没错!”悟空点头:“管他娘的什么计谋,俺们这就准备妥当,去瞧上一瞧!” 回五、小张公子,神秘和尚 差不多快到了日子,三人收拾妥当就要启程,哪知又有人找上门来。 推门而出,就与人撞了个满怀,不仅屋内三人吓一跳,那外面急匆匆之人也是一惊。 与沙罗对视,沙罗更是愣在那里,这人虽然这地方没见过,可是旧时世界之中,随三藏师徒四人去取经那般可是见到过的,还有诗曰: 祖居西土流沙国,我父原为沙国王。 自幼一身多疾苦,命干华盖恶星妨。 因师远慕长生诀,有分相逢舍药方。 半粒丹砂祛病退,愿从修行不为王。 学成不老同天寿,容颜永似少年郎。 也曾赶赴龙华会,也曾腾云到佛堂。 捉雾拿风收水怪,擒龙伏虎镇山场。 抚民高立浮屠塔,静海深明舍利光。 楮白枪尖能缚怪,淡缁衣袖把妖降。 如今静乐蠙城内,大地扬名说小张! 这人一身淡黑衣衫,身负白蜡杆银枪,正是小张太子。 “小张太子?”沙罗诧道。 “这位?”那小张太子定睛一瞧,眼前人鼻梁高挺,眉目如剑,身形挺拔,英挺之中又带着一股子温润的气质,正是他要找的人:“唐使沙罗义士!我正要找你,咦?你认得我?” 沙罗微笑点头:“小张太子降服水母娘娘,收服水猿大圣,为了百姓平安尽心尽力,又有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如今不知道小张太子却来找我何事?怎么四大神将没有一起来呢?” 小张太子抱拳拱手,脸上一红:“沙罗义士过誉了,那些事情其实都是师父做的,我却最多算是掠阵而已,谈不上我的功劳,四大神将也来了,正与我的师父就在对面的客栈等着诸位,前去谈一件要紧的事情。” “哦?国师王菩萨竟也来了,却不知道找我何事?走,我这就随小张太子而去。” 说完一伸手,小张太子转身当先赶路,杨婵则悄悄拉住了沙罗的衣角低声问道:“这小张太子是何来历?那国师王菩萨又是什么来头,怎么没听你提过,你又与这人有了交情。” 沙罗还没说话,悟空轻声说道:“杨婵姐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先前俺大哥对你说起以前事情是时间太过仓促,因此许多细节来不及提起,这还是他在先前世界之时候,去取大乘佛经遇见的人,当年黄眉怪兴风作浪,惹得另一个我去找这名不见经传的老和尚帮忙,不过老和尚向来不喜欢露面推脱自己动不得身,又遣了座下小张太子与四大神将前去收服黄眉怪,不过嘿嘿。”悟空哂笑一声:“本事倒是一般,不能捉妖不成,反被妖怪套了去,要不是弥勒前来,恐怕也就轮不到大哥给俺讲这故事了。” “原来如此!”杨婵这才明白过来,说话间已经随着那小张太子来到对面客栈之中一间屋外,敲门而入,就见一间大屋里正坐了五个人,四个人各自身着同样劲装,也是背着同样的锟鋘剑,更有面貌一样,难分彼此,自然就是那四大神将了。还有主座之上,一个披着袈裟的光头老和尚,慈目垂眉,笑吟吟的看着众人。 见到后,沙罗先拜见称道:“见过四大神将还有国师王菩萨。” 那老和尚也没有过多闲言碎语,开口就讲道:“我寻三位前来,实则有两件事,一者给予帮助,一者兴师问罪,不过这两件事本也是一件事。” 一番话说完见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老和尚国师王菩萨才道:“坐,我知道你们还听不明白,且听我先讲一段往事,之后便清清楚楚了。” 三人应言入坐,小张太子也拿了张椅子坐在师父身后,国师王菩萨这便开口讲道:“说起我,可能现在众多人物都不曾听说过,不过若是水族听起我的名号,自还是知道一些的,只因为这些年,我曾降服水母娘娘、水猿大圣,诸多恶龙,皆是为了天下除去水害,而我既然成了菩萨自然也不会贪图功名利禄,所以无人知晓,可是知晓如何不知晓又怎么样?对我来说不过过眼云烟,若说能力,普天之下,我也不见得怕过太多人,可是偏偏我就是成不了佛,只因为我有一执念,只系于一个字之上,这个字就是‘水’!” 见众人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老和尚微微一笑,有些苦涩:“只是我的感慨罢了,你们不懂不要紧,我要说的就是,其实我这一生都与水有关,小猴子,你那兵器可否给老衲一瞧?”他忽然对悟空说道。 悟空嘿了一声,摘下耳环,放在地上喝了生变,就化作一根如意金箍棒,而且经过墨散人已经当年黑齿国的洗礼,早己经与当初的定海神针不一样了,变得威风凛凛,煞是华丽。地上更是一下子就蔓延出来许多裂纹。 那老和尚国师王菩萨也不客气,当下拿起如意金箍棒,这一万三千五百斤的东西在他的手里仿佛轻若无物,随手转动了一圈,老和尚的眼眶竟然有些微微泛红,长叹一声说道:“到了如今,你这棍儿也还没回到原本的面貌啊?也是受了苦了,来来来,让老衲祝你一把。”说完双手合十,拇指张开,如意金箍棒正好立在其上,随着法力运转,棍子开始颤抖。 悟空喝了句:“你个老秃子要做什么!”就要上前去夺,哪知道手刚刚碰到如意金箍棒上,就感觉到一股子极为舒服的感觉。 都说兵器有灵,这如意金箍棒随了她这么久,自然也是心意相通,此刻她明显感觉道这股子快意正是如意金箍棒散发出来的,而且似乎对于那老和尚,如意金箍棒比对自己还亲一般,当下就是一愣。放下手停在了那里。 就看老和尚继续运功,棍子也开始慢慢的展开了变化,先是形体,变作中间一杆混圆棍体,再无任何雕刻,两头各自半圆柱头,也是简单的紧,继而颜色也发生了变化,通体来回变换,最终定格在了乌金颜色,散发着柔和的微光。 老和尚这才将棍子递给了悟空,悟空一试,竟然比原先更见顺手了不知道几许。 国师王菩萨这才微笑看着他说道:“这东西本是我的兵器,如今也还原了本来面貌,你可要好好对他啊。”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两个字脱口而出:“大禹!” 回六、我是大禹,水母娘娘 “你是大禹!?”沙罗不可思议的叫了出来:“怎么却与我知道的大禹太不一样了!” “你怎么成了菩萨?”悟空握紧了如意金箍棒叫道:“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不对啊?”杨婵也叫了出来:“若你是大禹,又为何要降服那本是人族成圣的水神水母娘娘!?” 国师王菩萨微笑之中,双目满是深邃,不,这时候应该叫他大禹才对,开口说道:“三位莫急,且容老衲一个个说来。我确实是大禹,这毋庸置疑,至于我是为何与你们所想不一样,以及如何成了菩萨稍后可以与你们慢慢说来,只不过可以告诉你们,自从那场洪祸之后,我封印了洪祸之灵后,我便对水灾洪祸十分在意,也成了我的一个心魔,那水母娘娘的事情也是,你们可知道水母娘娘的传说?” 杨婵点头说道:“我知道,古时候有一个叫交口的村子,村中无井无泉,水源奇缺。这村子地势比神头高,两地相距有十里,是个大斜陡坡。就在交口村有这样一户人家,男人常年在外做买卖,媳妇在家不仅要伺奉婆婆,还得上山打柴,下神头河沟里挑水。媳妇是平川里人家,有姐妹三人,大姐嫁晋祠,二姐嫁峪口,只有她嫁进山里。媳妇的婆婆是个性情古怪的老人,她叫媳妇挑水用的木桶是尖底的,挑在路上不能放下歇,说是落过野地的水就不干净了;媳妇挑回来的水光是允许把身前的一桶直接倒入水瓮中,身后的就叫喂猪用,说是有了邪味。媳妇是个十分贤惠的女人,宁肯自己多吃些苦,也不愿与婆婆争执,就这样,媳妇一年四季在十里长的缓坡上来来往往地挑水,夏天顶着炎炎烈日,冬天迎着呼呼寒风,吃苦耐劳,以德报怨。 这年夏天的一个午后,毒花花的太阳晒得山石发烫,媳妇汗涔涔地挑着沉甸甸的一担水登上坡来。走到半坡的地方时,遇到一个骑马的老汉。那马见有人挑着水走到跟前,说啥也不走了,鼻孔里呼呼喷响,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水桶立在山道中间。路很窄,一马横堵,媳妇挑着水就没法过了。 这时,老汉跳下马来笑嘻嘻地说:“这位娘子,天气炎热,看来我的马实在是渴得忍不住了,把你的水给马饮一些吧。” 媳妇可真为难了。她见那匹马耷拉着个脑袋,两眼盯着水桶可怜巴巴地站在那里,心里觉得“相人比畜牲”,自古道“饥渴难忍”,很想给马喝一些。可咋给喝呢?一则桶是尖底的不能着地,再则牲口要喝水,也不是一瓢两碗的就能满足。若是喝上半桶,自己回去咋向婆婆交待?如若再返回去挑,时辰误的多了,婆婆问起来又不好说清楚。 媳妇一时没了主张,挑着水桶呆呆地站在那里。 这时,老汉又笑嘻嘻地开了口:“这么办吧,你也不用为难,我这里就地挖个小坑,你把水桶里的水往坑里圪溢上一些就够我的马喝了。” 媳妇觉得这个方法倒也不赖,就善善地点了一下头。于是,老汉蹲下身来,伸手在地上三下两下就挖了个小坑。媳妇把水桶凌空挑在小坑顶,轻轻晃了几下,溢出的水果然流进了小坑里,渴极了的马立即俯下头饱饮起来,水从马脖子往肚里送咽时,能清楚楚地听到哗哗的响动声。 那马喝足后,仰起鬃毛很长的脖子,感激地嘶鸣了一声, 媳妇低头看时,那小坑中的水竟还是满盈盈的,像是不曾喝过似的,心里好有点蹊跷。 老汉见马已喝饱,就对媳妇说:“你一个女人家,一年四季的挑水也太辛苦了。我这里送你这条马鞭子,回去后把它放在你家水瓮里,每天清早起来后把鞭子往起拔一拔,水瓮自然就满了,你也省得挑水了。” 说完,把手中的马鞭递给了挑着水桶的媳妇,翻身上马下坡去了。 媳妇看着手中的马鞭子,心中半信半疑地挑着水桶回了村。第二天,媳妇把放在水瓮里的马鞭子往上拔了拔,果然水瓮里清水上涨,心里十分高兴。早饭刚过,可巧媳妇的娘家托人送来个凶讯,说她的父亲病危,回去的晚了就怕见不上了。媳妇眼里噙若泪蛋蛋,急急慌慌地告别了婆婆就随来人回平川娘家去了。 这天的午饭,只好由当婆婆的自己动手了。老太婆扭扭捏捏地走到水瓮前舀水时,见里面插着一根黑糊糊的鞭绳,就生气地随口骂道:“怎么把个脏东西也弄到水瓮里来了?真是个肮脏鬼!” 老太婆嘴里骂着,顺手就把那条马鞭子拔了出来,转身撩起门帘,恼悻悻地扔在了院心里。谁知就这么一下竟闯出了大乱子,只见水瓮粗的一股泉水哗哗地喷涌而出,转眼间,就把老太婆和屋子冲得没了踪影。 这股子大水由高向低翻滚而下,从交口村朝坡下的神头往平川漫卷而来。大水所到之处,田地冲毁,庄稼拔起,村庄被淹。 媳妇刚进了娘家的门槛,看了看躺在炕上的老父亲后,正抹了把脸坐在镜前梳头。忽听邻人说交口发了大水,把下面的村子也淹了,心想是不是婆婆拔了水瓮中的马鞭子?就心急如火地又从娘家往婆家赶。走到庄化村口时果然见大水由西向东滚滚流泻,浪波里的石块冲得发出轰轰隆隆的响声。 媳妇涉水而上,走到神头时,见往日自己挑水的坡上,汹涌澎湃的浪头正呼啸着往下冲刷,心里一着急,就一屁股坐在波涌浪飞的坡底,想用自己的身子把大水堵住。这一招果然有效,大水顷刻被截得改道从头道川里流走。 水患消除了,媳妇却再也没有站起身来。世人感激她,就在神头修了一座气度不凡的娘娘庙,塑像形态是梳头的动作。称之为水母娘娘还在半坡的小水窟处修了一座小山神庙,那是为骑马的老汉修的,传说这老汉就是水神的化身。” 回七、禹皇一生,那不是我 听杨婵讲完,大禹就道:“你们可知那老汉是谁?” “莫非是你?”杨婵道。 大禹点头继续说道:“她心存善念,我本为度她,她死后便灵魂成了仙,那宝物拔水鞭我也赠与了她,并与她说明此鞭可成水患,决不可于人间乱用,可是那一次她为了斗水妖却用拔水鞭导致海水疯长,还淹没了一个海岛,虽然没有人,可是岛上的动物却是死伤无数,故而我去降服于她并将其镇在山下受罚五百年!” 听了这话沙罗沉吟:“这却有些重了,我只知道若是她不用此鞭子,放过那水妖,只怕为祸更大!” 那大禹只是苦笑:“我后来气消了也知道责罚过重,只是我对于水患深有执念,所以我去找她说要放她出来,不过水母娘娘却说她本就心神尚未稳定,当时脑中一热用了那鞭子却害了生灵,本就是她自己的问题,怪不得任何人,更是说什么也不离开,定要在山下静修五百年,我也是没有法子。” “这倒是一个奇女子,有机会定要拜见一下。”杨婵点头说道。 大禹又道:“好了,这事情说清楚了,现在不妨沙罗义士讲讲你们究竟是如何了解我的?就算解释,也该让老衲了解了解该如何才能解释才是。” 沙罗点头应允,当下说道:“我曾从黑齿一族,帝丹朱军师谷林,还有氐人国之处了解了一下传说中的禹皇,对与不对,还望指点。”他顿了一下,喝了口水说道:“禹皇本是帝尧设计垂帘听政的傀儡,可禹皇本身并不是一个愚钝之人,虽然先有顺从,可是其治国理念却与帝尧大不相同,因而二人终究渐行渐远,尤其是帝尧仙逝后,禹皇终于能够秉持着自己的理念,一统人族建立帝国,更是一度超越巫妖二族,站在世界顶端,却奉那时候洪祸肆虐,禹皇挺身而出,勇斗洪祸,更是利用自己的神兵封印住了洪祸,并且在留下了一个夏禹书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后,其部分后人远度海外也就成了现在的氐人国。这就是我知道的禹皇一生。” 大禹听着,时而点头,时而又摇头,待沙罗说完,才开口说道:“你说的有些地方没错,当初帝尧确实是想要利用我,这点没错,只是后来的洪祸一事,却没你说的那么简单。”他拧紧了眉头陷入了回忆之中。 …… “禹皇!”有一人衣衫湿透,快步而来禀报道:“南方又有洪水的消息,四十多个村子全都被淹了!” “该死!”大禹重重的一拍桌子,这桌子本是临时打造的,并不甚结实,一拍之下一下子就散落了开来,其中一道木刺直接划破了他的手掌,但是他并不在意,只是仰望天空说道:“满天神佛算什么东西!如此灾难却连个屁都不放!” 座下那人起身说道:“禹皇,神佛无用,还要靠我们自己啊,只是这洪祸来的实在奇怪,虽然本是天灾,可是有时候,却难免有些人为的影子!” “哦?此话怎讲!”大禹一下子就收回了目光,紧紧的盯着禀报之人:“星宇你且速速说来!” 星宇道:“洪祸水涨而发,但有流向,有节制,可是好几次,尤其是这次也是,却是中途改道,灌了人多的地方,虽然待水褪去能见到水道似是自然形成,可是那些地方,先前却本是没有水道的!” “这!莫不是!”大禹一连两顿,脑海之中一道不好的想法闪过,要知道凭空生出水道,就算是人为的,放眼天下也没几个人能够做到,能够做到的都是高手之中的高手,甚至有可能是圣人大能,若真是如此的话,凭他大禹一个又真的能改天逆命吗?虽然他现在也是站在世间巅峰,可…… 他沉吟半晌才说:“星宇,四处派人留意,若什么地方再忽然出现水道,第一时间知会我!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要做如此事情!” “是!”那星宇应了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大禹又叫住了他:“还有那洪祸之灵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星宇转身回报:“还在调查,不过有消息说洪祸之灵,可能藏在了东海之中!” 大禹叹了口气:“随着洪祸袭来,大荒就地形异变,如今变作四海四部州,不仅仅找寻洪祸之灵成了难事,也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本是我们应该做的!”星宇目光炯炯满是热烈,接着又自双眸之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禹皇大人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且说,怕什么。”大禹说道。 “真的有什么洪祸之灵吗?”星宇疑惑道:“若不是的话,有这精力,我们岂不是能够更多的帮助一些灾民?” 大禹望着他:“这洪祸之灵定是有的!我们若不是祛除了这个根源,只是赈济灾民,那么同时就会有更多的灾民出现,那样的话,凭借我们才是真的忙不过来的,既然锁定了东海,那就继续调查,只要有一个大概的方位,我就过去降服那洪祸之灵,还世界一片清净!” “是!”星宇再次转身离开。 留下的大禹默默的坐在那里,掏出随身兵器天行珍,也就是后来的定海神针,如意金箍棒。 望着这兵器,他喃喃自语说道:“老君啊老君,你给了我这兵器,说能治水,早晚有用的到的地方,可是真到了洪祸前来,你就真的撒手不管了吗?任凭这洪水肆虐大荒?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啊!” 说完他又盯了这天行珍许久,才默默的收了起来,出门继续做事了。 其时,洪水肆虐,不论是人、妖、巫各族都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尤其是人族,正如那星宇所说,不知是何人,暗中操作,借着天灾已经消减了人族近三分之一的人口了,作为人族之皇的大禹,又怎么可能不焦急呢? 就在大禹想要找到线索的时候,一处地方已经又有一人凌空一挥,大地之上凭空就出现了一条喝道。 凭空而立,望着远远而来的洪水,这人已经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回八、送来降书,水猿大圣 “是谁!”就在那人凭空造出来河道的时候,下面正好有几个人族的守卫瞧见,喝问道。 那人俯瞰向下,仿佛那只是一群蝼蚁一般,本不欲做理会,但是忽然转念一想,又说道:“那几个家伙,给你们个活下去的机会,回去告诉那个大禹,就说我水猿大圣来了!让他有机会来拜见一下,且带着整个人族的降书来!” 听了这狂妄的话,底下立刻有人哼笑了起来,一胆大之人抬起手中长剑,剑指天上说道:“就算你厉害,又凭什么口出狂言?在禹皇面前,你就连个屁都算不是,是不是啊兄弟们,啊哈哈哈。” 说着几人一起大笑起来,却忽然那个说话的人双脚慢慢离开了地面,只因为他凌空飞了起来,要说这个时代,能够御空飞行也不算奇怪,可奇怪的是这个人根本就还没有修习到这个地步。 所以他惊恐的圆睁着眼珠,张着嘴却发不出声响,仿佛嗓子被人摁住了一般,望着离开自己越来越远的同伴们,雀取而代之的则是那一张越来越狰狞的水猿大圣的脸。 “想死是吧?我成全你啊。”水猿大圣说。 吹了声口哨,那人的眼珠一点点的就向外凸了出来,肚皮也像是充气了一般越胀越鼓,又见四肢如藕,逐渐肥大,双颊脸皮撑得几乎都要透出水来。 ‘砰!’ 一声轰然巨响爆裂开来,紧接着漫天下起了一场血肉之雨,这场‘雨水’又腥又臭,可是下面的人竟然不闪不避,只因为他们都吓傻了,任凭肉末血水落在脸上,落进嘴里。 “哈哈哈!”水猿大圣仿佛十分高兴一般,又是勾了勾手指,另一个人又开始慢慢的飘上天空:“再来!”他说道。 底下的众人这才猛然醒了过来,撒开双腿就是狂跑,头也不回,仿佛一回头就会命不能保一样。尤其是听到身后再度传来的那一声爆炸声响,几乎将这些人吓得魂魄都要丢了。 星宇刚安排完人手,去做禹皇安排的事情,正要出门,就忽然与迎面失魂落魄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他最近事务缠身,本来休息就少也引得脾气有些暴躁,忽地莫名其妙被撞,当下就是一脚踢去,喝骂道:“慌张什么!没长眼睛吗!平日是怎么教导你们的!” 哪知道那人受了他一脚跌坐在地,却恍然不闻,只是坐在地上颤颤发抖。 星宇这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当下蹲下身去,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脸颊说道:“喂,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让你这个鬼样子。” 那人却仍旧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星宇皱起眉头,手上加大了力量,‘啪’的一声响,那人猛的一颤,眼神重新聚焦,诺大的一个汉子可是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 “星宇大人!有怪物!” “什么怪物!”星宇问。 那人这才结结巴巴说出来这个事情,星宇的眉头越蹙越紧,虽然事情这么快就有了结果,甚至还没有开始调查,不过这结果…… 他快步的再次走进了禹皇的大帐,说道:“启禀禹皇,先前所报的那个改变水道之人,我已经查出来了!” “哦?是何人?”禹皇立刻站起身来。 “是……”星宇一顿:“水猿大圣……” “什么!竟然是他!”禹皇又是一屁股跌坐下去,一直以来担心害怕的事情终于成为了现实,这不得不让他心烦无比。 要说起这水猿大圣是谁?原本是一只河妖,只是这河妖脾气秉性怪异,不但人族、巫族不喜欢他,就连妖族都不待见他,可是偏偏这水猿大圣有个本事,就是遇水则强,水越多能耐越大,仿佛并无止境一般,若是在沙漠待上个一年半载之后,寻常修士也可欺负于他,可若是常年浸荫于海水之中,其能耐就连妖王、巫圣也不是他的对手。 只是人们都知道这个妖怪的能耐,因此寻常也都防着他,就是不让其去水多的地方,防止其作怪,只可惜洪祸忽然而至,却是再没有人顾得上他了。 大禹原本也是十分担心这水猿大圣会惹什么乱子,不过自从洪祸开始,却是没有听说,不知不觉间就几乎要忘了这个事情,哪知道偏偏就在这个焦头烂额的时候,却又有水猿大圣的事情冒了出来。 大禹的心里焦急万分,先不说能不能斗得过随着洪祸实力大增的水猿大圣,就是斗过了,也必定元气大伤,再斗那洪祸之灵,恐怕力有不逮,真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啊。 不过大禹也不是那优柔寡断之人,既然事情找上门来,断没有退缩之理,一咬牙抄起了天行珍直接就飞了出去。 其时,这大禹的修为虽然达不到万物随心的能耐,也算得出神入化,化作一股青光就到了那星宇所说的地方。 远远的就看到一人昂立半空,状似猿猴,塌鼻子,凸额头,白头青身,火眼金睛,正在狰狞狂笑,不是水猿大圣还有哪个。 当下也不说话,双目迸出火来,提兵就砸,水猿大圣身下此时洪祸正盛,哪里惧怕大禹,当下自腰后掏出一对混元锤与大禹斗在一处。 二者棒来锤往,在空中舞出一片五光十色的幻影,斗个难分难解,大禹心急,容不得此般颤抖,吹了口气息,那天行珍一下子变作擎天巨棍,又是当头砸下。 水猿大圣知道这东西厉害,摇头晃脑之间,身形暴涨,光头颈就长达百尺,手持一锤也是见风而长。化作巨兵,挡下天行珍雷霆一击。 只是那锤子本是一对,如今怎地只剩下一只? 大禹忽然警醒,心道不好,就见不起眼处,一个小锤子已经兜兜转转飞掷过来。 他猛的提气跃起,这才堪堪避过,哪知道锤子到了身后一个兜转又飞了回来,正中他小腿,当下就打的他跌了一跤。 这当天行珍被巨锤挑飞,锤子也不停歇,带着风雷之声瞄准大禹顶门就是砸来。 回九、横插一手,一分为二 大禹危在旦夕,水猿大圣本以为自己事成,哪知道一锤子落下只砸的水波四起,烟波四散,那大禹的身子却是化作一道青光遁走。就连天行珍也是悄无声息化作绣花针一般大小飞走,难寻踪影。 “娘的瓜的!”水猿大圣气的破口大骂:“哪个泼皮老儿横插一手,敢来惹老子的好事!有本事出来斗上一斗!” 话音方落,就有一道金罩凭空出现,一下子就将它扣了下去,罩子落地,不仅困住了水猿大圣,还隔绝水灵,一下子遇水则兴、离水则费的水猿大圣就感觉的力气迅速的流失,几息的功夫,已经没了巨大身形,变作原本水怪模样,一边砸着金壁却不得开,一边继续破口大骂,只可惜啊,那声音就同进不去的水灵一般,也传不出来。 大禹化作一道青光是怎么回事?本不是他的能耐,而是有人来助。 那道青光到了这人近前化作大禹模样,却是虚光浮动,身影不稳。 大禹只觉得眼前微微有些模糊,脑袋之中却是有些混沌,不过眼前的人还能瞧得清楚,就看乃是一佛门大修,这位身长八尺,身紫金色三十二相八十随形好如佛无异,顶上肉髻有十四摩尼珠,左手握拳,置于腰部,右手屈臂,置放胸前,而以拇指、中指、无名指执持药树。 其时佛门虽然身居大荒,却向来少出须弥山,大禹不知眼前是哪位,只是开口称道:“多谢佛祖!” 那佛门大修捻指微笑:“我却不是佛祖,只是一菩萨,名唤做药王菩萨,常侍奉在燃灯佛左右,且不可乱叫。” 大禹点头,又道:“是,那多谢药王菩萨。”话音方落,就觉得混沌更深,兼之脑袋一紧,眼前更是模糊,就要昏了过去。 这功夫就看药王菩萨身上金芒大作,伸出左手按在大禹肩上,顿时大禹就觉得一股子柔和之力自肩胛向着四肢百骸扩散开来,接着又上冲百汇,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那些混沌、模糊统统不见。 药王菩萨道:“你方才虽然被我所救,不过仍旧晚了一步,被那水猿大圣的法宝混元锤砸散了半魂半魄,自然会神志混沌,如今我用金光暂时为你弥补,又将那水猿大圣暂时封闭,只为了问你一言,可否?” 大禹恢复清醒,脑袋却是转了起来,只说道:“菩萨且慢,且容我先问一句,如今洪祸横行,佛门向来主张普渡众生,如今普在哪里,度在何处?既然封闭住了那水猿大圣为何不打杀了他免得继续为患!” 那药王菩萨只是微微摇头:“如今你看着这事情简单,只是此事莫说是我,就是佛祖来了也是没辙,做这事情的人,本不是我们芸芸众生能够触碰得到的,你且将之瞧做天意吧!这天意来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 大禹又道:“就算你说的对,洪祸你们不管,那水猿大圣呢?你怎么不答我?” 药王菩萨也道:“那水猿大圣可是你的因果,况且这因果是老君种下的,圣人大能之事,你让我一个菩萨如何横插一手?” “你的意思,还是需要我去杀了那水猿大圣喽?” “此怪你杀不死的。”药王菩萨说:“虽然名为水猿,其实际乃是水灵,为阳水之灵,除非天下水尽干涸,否则它永远不死,可那样的话,天下生灵又有几个能活?所以你若要赢,只能压制住他,并且封印住他!” “我怎么压制?”大禹不解。 那药王菩萨另一只手一晃,手中药树不见,却正好捻住飞过来的天行珍,再一晃,那针重做兵器,递给大禹说道:“用它!” “不行!”大禹叫道:“这物老君曾说是阻止洪祸所用!又怎么能够用到这水猿大圣身上!” 药王菩萨点头笑意更甚,说道:“这就是了,这水猿大圣与那洪祸之灵都需要这物的压制,却要看你如何抉择,这也是我想要问你的一句话,你究竟要如何做呢?” 大禹一愣,心中却犹豫了起来,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药王菩萨瞧他样子,却是开口说道:“你若不知,我却有一个法子,可以助你,只是你却要应允我一件事请,不置可否。” “什么事情?”大禹见事情有所转机,连忙说道。 药王菩萨不紧不慢说道:“入我佛门,也做一个菩萨可好?” “这!”大禹再次一顿,脑海飞转,一咬牙一跺脚,终于还是说道:“那就这么定了!你解决这事情,我就随你去须弥山!” “好!”药王菩萨终于大笑,手中天行珍忽然一分为二,变成两根棍子,长得一模一样,他说道:“棒是九转镔铁炼,老君亲手炉中煅,只是这物却本不是一根,而是两根,一者名为定水棍,一者名为定海针,老君将二者合一,交于了你,虽然让你治那混沌之灵有十成的把握,却算漏了这水猿大圣,此刻重新分作两半,各自有五五胜负,只看你愿意不愿意一赌了。” “我自愿意!”大禹道。 “好,那就先用这定水棍镇着那水猿大圣,我且为你掠阵。” 说着药王菩萨递过一根棍子,接着收了那封住水猿大圣的金钟罩,水猿大圣跳将出来破口大骂,却是一丝声息也没有。 水猿大圣气之不过,也不知道被施展了什么法术,不过哪里还顾得这些,拿起混元锤就冲了过来,大禹再上与之缠斗,虽然只觉得兵器远不如先前利落,不过那水猿大圣也是似乎左支右绌,形容古怪。 想来那药王菩萨说是掠阵,却不知道暗中施展什么手脚,给予帮助。 如此之下,约莫百十回合,大禹得到机会,就一棍子砸在水猿大圣背上,接着棍头忽然分作两岔,穿过两侧琵琶骨,接着就是一杵到底,这地虽然现在是洪祸,不过本属于淮水水域,这下子水猿大圣就被镇在淮河水底,再不能动弹。 回十、水猿被镇,老君炼丹 水猿大圣被镇压住了,大禹抱拳称谢,药王菩萨只是说道:“既然你答应了,我们日后还有机会相见的。” 说完药王菩萨就化作一道金光而去,大禹只是望了望那淮水,也没有再去瞧上水猿大圣一眼,就离开了,毕竟水患肆虐,如今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做,哪里顾得上在这处犹犹豫豫呢? 只不过他不知道,药王菩萨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这一切,其实老君都看在眼里。 老君坐在自己炼丹炉前的小板凳上忽地就嘿嘿笑了起来,一边对着炉火扇着风,一边越笑越大声。 身旁侍立的童子歪着头看着老君,一脸疑惑,将手拢进袖管之中,问道:“老君忽个笑些什么?” 老君笑着说道:“小童儿啊,你可知道有的事情,你明明都算好了,却忽然有人横插一杠,就好比我好端端的在这里烧火炼丹,却忽然有个人非要过来抢过这扇风的活儿是个什么感受?” 小童子沉吟一下说道:“该是不高兴吧,虽然这扇风是个体力活儿,不轻松,可是一旦丹成的时候,想到其中有自己扇风添火的功劳,其实还是开心的紧呢!所以呀。”小童子松开了手,掐着腰往前探着身子,对老君说道:“要是有人来抢也还是会不开心的!所以老君您为什么笑啊?” “莫心急莫心急。”老君手离开了扇子,只是扇子依旧自行一摇一摆的自己煽动着炉火,他说道:“若是这人半截不仅仅来扇火,还想要那炉子里面的丹,你又怎么感觉呢?” “那还用问!?”小童子一挺腰板:“那可不成!就算他干了活,可是这炼丹的药材,炉鼎什么的,可都是咱们的,若是这样就想要丹,那岂不是成了强取豪夺一般了,不成不成,这可不成!” 小童子,方一说完,扇子忽然停了动作,就闻砰的一声,炉鼎上方九个透气孔之中漫出来腾腾白烟,更是带出来一股子奇香。 小童子深吸了一口气,喜笑颜开,叫道:“老君!丹成了,好香啊!这太乙还丹不知道这次能出几颗!” “还几颗?”老君敲了小童子脑门一个响栗,笑骂道:“你个小家伙真个贪心,这又不是普通的太乙还丹,而是老头子我从东华帝君那里卖面皮要来的九转太乙金丹方子炼制的,能成一颗已经是实打实的幸运了!” 那童子皱着鼻子嘟囔道:“明明身为三清,施展个法力至少可以一炉练成三颗,非得要不用。” 老君大笑起来:“不用法力炼制才心诚,没听说过心诚则灵吗,这丹药也是,这样炼制的效果才更好,好了,不说了,看我取药!” 话语说完,老君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柄银丝浮尘,一挥,浮尘银丝悠悠飞出,变得极长,一下子就缠绕住了整个炉鼎的盖子,接着老君手腕一抖,那炉盖横着就飞了出去,带的烟气也忽然一断,仿佛刀削一般,同一时间,屋中光华大作,原本炉内白烟转化成了一片紫云,升腾而出。老君另一只手伸出,裹住那紫云,一时之间,就看老君手掌翻飞,左搂右拍,上阻下托,不多时,紫云被压缩的越来越小,忽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一下子紫云猛地向内收缩,才露出当中一颗丹丸来,这丹丸光滑内敛,观之如同莹玉一般,老君抄了起来,递给了那童子说道:“送给你了!” 童子一惊,接着大喜:“老君说真的?这九转太乙还丹真要给我?这一颗丹药,可是足足抵得上我修炼百年呢!” “嘿嘿,我怎么就骗你了,快快收起来。”老君笑着道,见童子小心翼翼的将丹药收在袖子之中,眼中狡黠目光一闪又说道:“对了,刚才还没说完,你说有人要拿这丹药,却不知道这丹药认主,纵然他拿了去也是吃不得留不住,空落的煽风点火,费了一身力气,若是这样,你说可笑不可笑?” “可笑可笑!”童子嘴上附和着,心思却早就跑到了那颗丹药之上,服食之后抵得上百年功力,以后每日早晚的修习时间,自己可是有好久可以偷懒了。正想着,忽然看见老君一抬手,手上举着一颗九转太乙还丹,还一脸的坏笑,童子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手连忙往袖子中摸去,就发现丹药果然不见了。 童子一跺脚,嘟起了嘴:“老君又坏我!说了话不算话!” 老君终于抚须大笑起来,随手一抛丹药还给童子说道:“老君说给你,就不会骗你啦,逗你一下也是好玩,不过啊……”他眼中精芒一闪:“这东西若是我不想给的话,早晚还是会回来的!” …… 听国师王菩萨讲道水猿大圣被他镇压后,悟空一脸疑惑与不解,问道:“不对啊这!不是说那水猿大圣是后来降服的?还有这几个人帮忙?”她一指四大神将与小张太子这五个师兄弟:“怎么这故事里早早就将水猿大圣给降服了?” 国师王菩萨伸手一摆说道:“小姑娘莫急,若不是先说这个,再说我后来再降水猿大圣的事情,这整件事情里面隐藏的关键也就交代不明白了,单说那之后,我又隔了一段时间,就有星宇来报,说那东海的范围查出来了,我听了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过去,就要与那洪祸之灵相斗,本来还想着单单凭借我这定海针,也就是弱了一半的天行珍能否取胜,不过到了那深处,却已经发现了四条蛟龙正与一条巨蛇缠斗,你们可知道那四龙是谁?” “莫不是当时的四海龙王!?”沙罗说道。 “正是他们!只不过那时候龙王还都不姓敖。”国师王菩萨说道。 “不姓敖?”沙罗微微皱眉,忽然想起曾听过说四海龙王的姓,是老君赐予的,灵光一闪说道:“莫不是这事情!也与老君有关?” 国师王菩萨这个慈眉善目说话慢悠悠娓娓道来的人终于大笑,抚掌说道:“好智慧,正是如此!不过还需要听我慢慢说来!” 回十一、世本混沌,无祸怎清 大禹来到那附近,就见海面之上波涛滚动,气泡翻涌,知道下面定有异常,当下挑起棍子向下俯冲,有趣的是,原本那天行珍虽然厉害,却没有避水的功效,如今变作定海针,却是当先一路辟开一条无水之路。 沿着这条路冲下去没有多久,就见一条龙背猛的向着自己撞来,他慌忙之中,猛然错身让了开来,就看那龙又‘飞’了十几米,才强自定下了身形,咆哮一声,重新向下面冲去。 大禹连忙跟上,才见到四龙缠斗一巨蛇的神奇景象。四龙本就很大了,可是四条龙捆绑在一起的粗细,也才与那蛇身差不太多,如此五个庞然大物在这海下激斗,几乎将这附近至少几十里内的鱼虾生物都吓得没了。 虽然还不知道四龙是何人物,不过看那巨蛇,身上布满暗红鳞片,一条蓝色长信在口中吞吐,双目之中波光嶙峋,似是水浪一般,该是那水灵无疑。 大禹再不犹豫,当下抄起兵器加入战团。虽然他的身形没有变大,不过兵器一端自由变化,也是不输五兽,刚加入,就有一道传音发来:“你这家伙是什么人?也是老君派来斗这洪祸之灵的吗?” “老君?”大禹一愣,想起老君曾经有的交代,回道:“算是吧。” 就听那龙回音说道:“我不知道老君怎么与你说的,不过这事我看你还是离开吧,斗这家伙,我们四个兄弟足以,不需要你的帮助!” 话音方落,就有一条龙尾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扫来,差一点就要击中大禹。 大禹向后一闪,顿时就退出了战场,面对如此局面,他反而愣在了那里,心中左思右想,却不知道是一个什么状况,听这意思,这四条龙该是太上老君招来的,若是如此,为何却要说自己才能解决这个事情呢? 他晃了晃脑袋,心道不管这些了,如今眼前大事是先要镇压住这洪祸之灵才是。 他提起兵器就要再上,就见四龙接连攻击,一时间压制住了巨蛇,也就是洪祸之灵,接着四龙猛然转身,四条尾巴搭在一起,压在了巨蛇的七寸之上,就听四龙齐吼,那吼声高低错落,悠扬威武,同时四条尾巴上光芒流转,现出来一个圆形的法阵,正是与四象封印法起名的两大法阵之中,四龙封印法。 就见法阵旋转,上面神秘字符凭空跃动,更是拍成长列,形成一条龙的形状在法阵中游走。那巨蛇猛然之间就觉得一股子巨大的压力自七寸要害之处传来,那压力极大,远比方才与他缠斗的四龙合力还厉害的多,一声嘶鸣,巨大的身体向着海下迅速沉去,不过巨蛇那里会如此束手就擒,当下鼓起力气反抗,更是运足了天赋能力,凭借强大的水流,自远处将一座岛慢慢的带了过来。 四龙不知这事情,只是更加卖力的运作法阵,原本散发着白芒的法阵,已经开始隐隐透出一股子金色,更是有着雷光闪烁发出了噼啪声响。 法阵力量再次加强,一下子巨蛇就又猛然下降了一截,巨蛇与之对抗也是更加费力。 那大禹见了正要出手,就听猛然一声龙吼炸裂,不过在他的耳朵之中却是人声怒吼:“小子你少管闲事!见我们要功成特意来分一杯羹吗!!!” 大禹猛地止住身形,方要说话就忽然觉得一片阴影压过来,在海水之中飘忽,他抬头望去,就见不知道何时上方多出了一个岛屿。 “这!”他失声大叫。 “嗷!”四龙也齐声高呼。 “嘶!”巨蛇猛然发出鸣叫,开始了它的反攻。 原来先前一直被压着向下不仅仅是因为四龙封印的力量强悍,也是洪祸之灵隐藏实力的效果。 在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它猛然发力,巨大的力量带着四龙以及其封印一起向上冲去,而偏偏那不知道何时来到上方的海岛却在下沉。 刹那之间,局势反转,大禹奋力的向着海上面冲去,四龙也想离开,可是一旦封印开启,他们四条尾巴就会被法力贯连在一起,无法分开,只能一边吼叫着,一边无奈的呗巨蛇顶着向上,由于力量全部灌输在法阵之中,他们的身上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四颗龙头垂了下来,被长身带动随着海波,宛如一个巨大的垂死章鱼的触角一般。 没有声响,没有光彩,就在巨蛇背脊七寸之处带着封印与四龙撞击到海岛下面的时候,有的只是四口喷涌的鲜血,与四散的砖石泥土,由于在海水之中,这个景象仿佛被放慢了速度,竟然显现出一场别样的美感之景。 四龙伤,巨蛇狂,正在这时候,大禹已经脱离开了那海水之中,正好来到了岛屿之上。 一声爆喝,青筋四起,血脉喷张,定海针双手持着,顶端向下,且一头越来越粗,越来越大,直锤岛面! ‘轰’‘啪’‘砰’ 地面上的破碎远比海面之下的场面宏大的多,定海针带着大禹直接在岛屿正中开了一个大洞,定海针穿破了岛屿,又轰击到了四龙封印之上,顿时又是字符四散,又有封印破裂,原本金光白芒四散,一下子就四分五裂,不过这倒是解救了四龙,各自离开,身体疲软,各自飘飘悠悠在海中下落。 还没完! 定海针继续下降,终于一下子击中了洪祸之灵!这下可不是四龙封印能够比的,只见洪祸之灵一下子就张大了嘴,瞪大了眼,却连一丝声音都不发出来,那是痛到极致的表现。 “你是何人!为何要封印于我!”声音在大禹的脑袋之中炸开。 “你为祸大荒!怎么会不封印你!”大禹叫道。 “世间本是混沌事!若无祸端怎可清?我本是应运而生!你却以为我是祸害吗!若是没了我们这些灾祸之灵!这世间将成为什么样!你可曾想过!”洪祸之灵大声叫道。 大禹猛然大了一个激灵!种种对未来的幻想瞬间出现了在他的脑海之中。 回十二、末世之景,老君之言 由于没有任何的灾难发生,导致世界之上的人口再不会受到忽然的削减,所以每一个充满了智慧的种族,都开始呈现着快速的发展,这也导致人口的越来越多。 而既然有了人口,食物成了无比重要的事情,不论是可以使用的植物,又或是可以食肉的动物都在采摘捕猎之下呈直线下降的趋势。 没有多久,这些植物与动物就开始逐渐的灭绝,从这个世界之上彻底的消失。 而相比食物,空间也成了举足轻重的关键,人族、巫族、妖族,三大种族之间的斗争变得再不可协调——因为生存的空间,只有那么多。 所以大规模的冲突又开始衍生,为了能够取胜,越来越多的人投入到了修炼之中,这导致天地之间的灵气再也供应不上,所以灵气也是呈现迅速的下降趋势,而同样的,那些天才地宝,矿物灵石也在过度的开采之中逐渐成为了绝响。 所有这一切的消耗,换来的则是三方攻击能力与杀伤力的大幅度提升,这样的场面虽然一度扼制了人口的过度增长,但是也让大地、天空、海洋的破坏更加严重了,更导致了神佛都不得不参与其中。 当世间所有的人几乎都卷入了这样的祸乱之中,也让所有人都杀红了眼,似乎血光与谋杀,成为了每一个种族最终的目标一般。 届时,人再不人,世界也早已经面目全非…… 想到这个景象,大禹深深的打了一个寒颤,原来洪祸之灵所说的话,并非空洞无物,反而很有可能就是这个世界将要变成的模样! 人性本善?不!大禹从不相信这样的话,自私、暴力、贪婪、懒惰、妒忌等等等等一系列的恶习早就埋藏在了每个智慧种族的骨子里面!人性本恶,这才是大禹内心深处所认同的。 他狂叫一声,那定海针扎的更用力了,一下子就将洪祸之灵封印在了海地之内,瞬间四周海水也随着定海神针的动作开始逐渐形成了一个旋涡,这旋涡越来越急,也越来越细,不但搅碎了洪祸之灵的身体,也带着它的残灵在海下的泥土之中又深深的钻了下去,直到再也看不见,大禹才松开有些颤抖的双手,闭目施展法术,一捧捧的海泥聚集成了砖,这些砖又自行磊成了井,至此,这处就成了海眼。 而上面的岛经过时间岁月的累积渐渐飘离了开来,又成了后来黑齿族的所在,只是那时候还没人知道,先是穿透了这岛屿才封印住洪祸之灵的定海神针,却在封印的过程之中将这两个空间之间,构造出了某种看不见的联系。 这也就是沙罗等人为何会在这岛屿之上有那种种奇怪的经历。 而更加没人知道的是,就在封印的一刹那,大雨已经传音一道进入了洪祸之灵的耳中。 “你说的对!但是现在我却不能不封印你!就算你是清洗这世界,这次也已经足够了,你就安然的在这下面沈眠吧,而我的定海神针却会帮你吸收力量祝你恢复,直到下一次需要你的时候,再让这个世界重新归于平静吧!” 洪祸之灵是否听见他不知道,只是洪祸之灵被击碎的残躯碎肉与,却点点幻化成了耳环般大小的蛇。 大禹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自海底救起了四龙来到岛上,这才知道原来四龙本是当年妖族后裔,不过这次却是应了老君的言语,来此封印洪祸之灵,老君对他们许诺,只要成功封印这洪祸之灵,并且接受敖姓,自此脱离妖族,单立龙族,就保四人做那四海的龙王,且四海之上的搬云布雨也不受神仙管制。 只是四龙却没想到,若不是大禹来此,自己四人恐怕早就身陨在了这里,更别说封印了。 正在谈论之间,忽然一道光芒掠过,一闪之下,老君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老君!”五人齐声叫道。 “看来洪祸之灵已经封印住了啊!”太上老君抚须微笑。 “是……封印住了。”四龙说道,却有些迟疑。 大禹只是微微点头。 老君又道:“你们四个也不必这样,我只是说让你们前来斗这洪祸之灵,并且待其封印住,就算成功,却没说定要你们封印才算。”他说道这里,四龙脸上皆是一喜,要说他们真的对这成为四海的王者有多么心喜吗?也不尽然,他们高兴的是,本就一直认为比其他妖族要高上一等的龙族,终于可以在有个庇佑之下正式的脱离开妖族了,这也是他们一直想要做的事情! “不过!”老君又说,四龙又是一愣:“封印洪祸之灵的是这人族的禹皇,如果他说要做四海之皇,那也怪不得老君我了,毕竟事情是他做的,你们四人且说是嘛?” 四龙哪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当下只是齐刷刷的将八只眼睛紧紧盯着大禹。 大禹只能苦笑,莫说自己不想当什么四海之皇,毕竟那海中也不是人族可以立足的地方,就算想当,眼下这状况也不是可以答应的,四个龙族大妖!还会四龙封印!自己没了兵器!也是耗尽全力!老君这一招祸水东引的计谋实在是高啊! 所以,大禹连忙说道:“我自对四海毫无了解,这般差事,还是善水的龙族来做最为合适!日后我们人族依海而居也可以有个照应。” 一番话不仅仅承认了龙族,还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四海龙王哪还有不高兴之理? 老君笑着又说:“不过禹皇,虽然说是你们人族,但是我瞧你却很快就不再是人皇了吧?” 大禹一听,显然那药王菩萨说的话,老君早已经知道,当下只是点了点头。 老君再道:“不过我知道你心中有些想法,只怕与那佛门本就不相应,况且日后你要再有所发现,也更会坚定这个想法,这也是命中注定啊!” “老君何意?可否明说!”大禹听了,心中一荡连忙问道。 老君却不搭理他,只是对四海龙王说道:“这洪祸之灵我看其实封印的也不算牢靠。”说着侧眼瞄了大禹一下,大禹立刻冒出些许冷汗,很显然他的作为老君早就知道,只是老君也不点破继续说道:“我瞧你们最好常年派出一些守卫盯着这海眼才好!” 说完,老君就化作一到光芒,又消失在了这个地方。 回十三、帝王气息,伽蓝菩萨 听到三清之一太上老君的出现,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哪知道偏偏这个时候,国师王菩萨讲的故事戛然而止,所有人都侧过了脑袋,以为是自己没有听见。 可偏偏就是没有故事了,那国师王菩萨也是有意思,话说到这笑而不语,哪怕结束也没有个结语。 沙罗先是反应过来,问道:“莫非,这就完了?” “自然没完。”国师王菩萨说道。 “那?”沙罗又问。 “接下来的却不急在现在来说,我这次找你们来,目的也是说了,一则兴师问罪,二来给予帮助。” 沙罗点头:“你若说兴师问罪,先前我还不解,如今却是懂了,想来我在氐人国冒名禹皇转世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 国师王菩萨微笑点头:“却是如此,虽然我早已经不在意这个名号,况且施主所做的实则也是好事,乃为大善,只不过这冒名之事终究还是需要有个说法,我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要求,只要施主为我做一件事即可。” “什么事情?”沙罗问道。 国师王菩萨只是不理,继续说道:“二来这给予帮助,其实又不是单一之事,且非你给我,又非我给你,乃是相互贯通,如此有因有果,才不会落到左牵右扯,如那猫儿抓线团,越抓越乱才是。” “到底什么事!怎地你们佛门中人,说话偏要磨磨唧唧,矫情个不行,有话就直说,有什么不好的?偏偏要猜来猜去,俺可没那么个性子!虽然俺说话是多,又不中听,可偏偏又不是那么藏着掖着的性格,直来直去岂不更加痛快?大家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国师王菩萨,微笑说的:“猴儿莫急,我这宝贝棍子都在你的手中,你又还听不得老头子我多唠叨几句吗?” 一句话说完,悟空脸上一红,却是在不言语,毕竟那定海神针也就是如意金箍棒本是她从龙族拿来,若是大禹不在可是名正言顺,可偏偏大禹就在这里,又从没说过送她的话,原本称心如意的兵器如今拿着却总是感觉有些烫手。 国师王菩萨停了话语,转头对这小张太子说道:“拿出来吧。” 小张太子应了声,从怀中掏出来一封信,这信封瞧着熟悉无比,正是沙罗等人收到的一模一样,也是那夸父所发。 见众人样子,国师王菩萨就道:“我说的便是这个事情,这地方我们也是应邀而去,只是我却还有一些渠道,探听到了两个消息,一者,有人要就着你假冒我转世的消息来发难,这是需要我帮助你们的事情,只要我开口一切都是有我示意,那么就再没人能挑出什么差错来,二来,则是我听说这一次,药王菩萨也会去,却是我要发难,关于你们想要听得后续,还有那水猿大圣的事情,到时候,自然会掰扯个清楚,而则则是我需要你们帮忙的地方,而这件事呢,其实也是先前我没有回答唐使的话语,正是我要‘兴师问罪’的补偿,怎么样?如今可是明白了过来?” 沙罗等人这才懂了他的意思,兜兜转转,又讲了许久的故事,那国师王菩萨只不过是需要沙罗他们到时候帮助他对抗药王菩萨,虽然怎么帮助还没有说明白,但是战队的意图却已经很明显了。 可是那有怎么样呢?毕竟他的出现,不仅仅让沙罗先前所作所为不在成为发难的重点,又给悟空的如意金箍棒正了名,更可以站在同一个阵营之中,一同面对那夸父不知道是什么的阴谋诡计,这种种事由加起来,又哪里容得他们拒绝,这本是一场好处远远大于坏处的买卖,岂有不做之理?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的是,那国师王菩萨这时候忽然起身说道:“既然大家同在一个屋子之中,不若伽蓝菩萨也一同商讨可好,毕竟你本未加入任何派系,更与我一样,本是人族,虽然曾经弃道从佛,可你的内心正与我一样,本就与佛念不合!不是嘛!” 一直都是一个有些唠叨的老和尚形象的国师王菩萨此刻爆睁双目,原本下垂的眉尾竟然凭借气势就开始上扬,不用法力外泄,单单凭借那一股子气势,就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子扑面而来的强大气息,那是帝王之气,这时候每一个人哪怕内心深处都再不会怀疑这个人就是当初的人皇大禹了! 随着他的话语,一道身影由浅至深,终于悄悄的浮现在了沙罗身后,就看这人面若重枣,美髯齐胸,好不面熟。 除了大禹与悟空所有人都豁然起来,失声叫道:“你是关羽,关圣帝君!” 大禹见其现身,这才收了帝王般的气息,重新扮作微眯眼睛的老和尚模样说道:“不,你们应该叫他做伽蓝菩萨才是,那三界伏魔大帝神威远镇天尊关圣帝君的名位他早就舍了,现在乃是号称十万佛兵与一十八位护发伽蓝的统领才是。” 关羽现身,听大禹言只是苦笑:“十八位护发伽蓝不假,那十万佛兵却在那里?可怜我弃道从佛依旧是落得一个空头将军的名号,却无法贯彻我的武圣之道,惜哉!”他抬手捋了一下自己光滑整洁,修建的一丝不苟那美髯:“不过国师王菩萨不愧本是禹皇,目光陈稳毒辣,真个不假,我跟随唐使这许久以来都没人发现我的身份,却被你一眼道破!” “一直以来……”沙罗心中一惊,他却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身后一直还藏着这么一尊菩萨,若这样说来的话,岂不是…… 仿佛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一般,关羽望向他,一对丹凤眼中满是深意:“唐使放心,有的时候我也是无法跟随你的,好比你远度氐人国我便不再,这次便是你回来大荒之上,吾才从新跟随,更有许多事情,我并没有告诉佛主。” “嘿!佛主!”这下子悟空跃将了起来,叫道:“俺就知道又是弥勒那个老家伙!遍天之下,俺瞧心机最深的就是他!再无别人!” 回十四、定海神针,青龙偃月 “那泼猴!休得胡言!”关羽听闻悟空说话,当下喝道。 “嘿嘿。”悟空不怒反笑,说道:“都说关二爷忠则忠矣,不过是个愚忠的家伙,今天俺这一看,还真个不假,就是那么回事,明明前嘴还在那抱怨,后口又由不得别人说了?真是有意思!” “你说什么!”关羽有些怒火上涌,化出随身兵器青龙偃月刀,前指悟空:“当日放你出来,你却是如何答应我的!怎么今日又反口去喝骂佛主!” 回想起当日与伽蓝有所约定,这才离开五行山的洞内,成了取经一行的‘保镖’,只是后来事情太多,悟空也与诸人结下了身后的情谊,这事儿却也没在提过,哪想到那伽蓝菩萨心机颇重,偏偏这时候提了出来,悟空当下大怒,滴溜溜转动起了如意金箍棒,也对着那伽蓝指去,哼了一声叫道:“好好好,你这红脸的贼人,俺老孙今日倒要看一看,这世上的兵器,到底是这如意金箍棒强,还是你那青龙偃月刀利。” 说着就要动手,沙罗与杨婵刚要阻止这两个火爆脾气的家伙,大禹已经声未出,身先移,一下子就来到二人中间,双手大袖一抖,也不知道怎地,就收了两个兵器。 让悟空与伽蓝二人都是吃惊,尤其是那伽蓝菩萨关羽,二人同为菩萨,他却不知道大禹的能耐竟然早已经达到了佛陀的地步! 他双手合十说道:“不知国师王菩萨有这般能耐,我自心悦诚服,只是这泼猴言语之间侮辱佛主的事情,可是没完!” 悟空长了嘴,刚要还口,国师王菩萨已经说道:“你二人之间有什么因果恩怨,我自不管,但是我也说了,今日该是共同商讨事情的时刻,待事情完结,你二人如何相斗,要比个胜负我也不管,可若只要我在,这事情休要再提,来!请坐!” 大禹逐渐加重的语气,与再度散发出来的气势,竟然一下子压住了悟空与关羽两个好战之人,在不言语而是真的坐了下来。 大禹又道:“伽蓝菩萨本该是时刻跟随唐使,好对佛主汇报吧?如今这时候被发现却该如何呢?” “自是该回去禀报!”关羽说道。 “那佛主有说何时禀报了吗?”大禹再问。关羽却是摇头。 大禹笑了说道:“那就是了,自该是等这件事情了解之后再去。” 伽蓝菩萨只是摇头苦笑:“我是好勇斗狠,也是忠,可是不傻,如今我承认斗不过你,这事情不完结,你也不会放我走,还请国师王菩萨放心吧。” “好!”大禹说道。 沙罗这时候则是对着伽蓝菩萨抱拳说道:“不知关圣帝君一直在侧,倒是怠慢了,上次与那怪僧相斗一事本以为是临时相见,却不想是一直在身旁护法,这更是有劳了!” 望着沙罗客气的话语与锐利的目光,关羽自然知道他可不是真的为了感谢,只是再次苦笑说道:“我也是有命在身,虽然说实话这样任务我本不喜,可是受命而作,还请唐使莫怪我,我这今日却是将多少年的窘相一并受了啊,既然如此,有的事情我也不瞒着诸位,那江流僧与你们分开后,却是一直在那魔王波旬处修习,这几年来,变化极大,提醒你们一句,若是见了,可莫在当做当初那人对待,免得受了伤害。” “你放屁!壮壮大和尚怎么可能变!”一听这话,悟空再次拍案而去。 沙罗却按住了悟空,微笑说道:“有劳伽蓝菩萨了,我自有分寸,只是想要再问一言,这悄悄跟着我们的却没有别个佛教中人了吧?” “再没有了。绝无戏言。” “好了!好了!”国师王菩萨拍了拍手:“我也没看见别个,还是放下心的好,如今时候,我们不妨谈谈吧!” …… 昆仑山上,这几日好不热闹,除了某些无法通知的,还有一些并不在意与不会来的,这次昆仑山的聚会,几乎超过一半的各势力领袖都带着重要人物到场。 只是到这里的时间,本就有先后,那夸父也是做的周到,从距离整个昆仑山脉周边最近的镇子之上就已经安排了人手,而自各个镇子,到昆仑山上搭建的巨大会场之上,也都安排了人手。 这些人都是墨鲁一门的人士,虽然现在墨鲁一门发展的有些没落,可是精巧的机关之术却还是远远超过世上其他,不仅迅速就能搭建出来一所所神奇的居所,就连上山的路也是设置了各种机巧之物,如同巨马一般可自行行动的木马内部中空,坐在里面不仅省时省力,也可欣赏沿途的风景。吊在空中的飞车则平滑稳定,并不比御空飞行的体验差上多少,甚至还没有迅速飞动的罡风扑面,端的舒服。 为了打发时间,更有各式各样的小玩意,精巧新奇有趣,不知吸引了多少年轻人,甚至一些性格活泼的高手也不免停下脚步,花少许的银子买上一两个把玩。 更有巨大会场四周,修建了各式各样风格迥异的房子,供各门派势力休息,可以说每一个都符合那些门派实力的风格,而且彰显出了其身份,无一不赞。 比起即将开展的大会,可以说这一整套前期准备倒是已经让墨鲁这一没落的组织重新打响了自己的口碑。 只是奇怪的是,不论是墨鲁的领导左右长老、代盟主,还有如今的真正盟主夸父,又或是昆仑山的本来主人西王母等人,都是没有露出真容,问之墨鲁人士,也只是推脱正在筹备,届时必将与诸位见面,以道怠慢。 如此一来,既然来参加这次大聚会,也就没有人再说什么。 就在沙罗等人还没有来的前一日,却有许久不见的一个人出现了。 这人一身玄黑衣衫,面容远比女子还要动人,更带着一个不输给自己俊朗的美丽女子,二人依偎前来,引起所有人侧目,有不认识的只是感叹哪里来的一对神仙眷侣。 认识的却知道,这是原本的天蓬元帅与原本的嫦娥仙子,更有了解内情的等着看他们与早就来到此处的玉帝一行势力起冲突,等着看这场好戏了! 回十五、何者为神,何者为仙 一座宛如凌霄殿的建筑伫立在半山之上,更有趣的是,这个宫殿比之凌霄宝殿只会更加豪华,因此在这里的玉帝一行势力自然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更何况还有精妙的机关,只要稍微按动几个地方,就有美酒水果自行呈上,更有明明是木头打造却比真人还像是真人的舞女自行翩翩起舞,这莫说是打发时间,若是无事可做的时候,在这处常驻也不会觉得无聊。 但是真的无事可做吗?自然不是。 从刚刚到来这里的时候,玉帝一行人除了玉帝自己,就都已经出去打探消息与联络势力了,只不过这次来的人也并不算多,除了玉帝,只有北极紫薇大帝与南极长生大帝二人在,那勾陈大帝与后土娘娘却是不知所踪,除此之外,便只有一些侍从而已。 如今玉帝与长生大帝正端坐在殿内,由于那长生大帝本就粗莽,玉皇大帝平日便不愿意与其多聊,因此独自在那里看书,也不理会,导致安静的有些过分。 反倒是长生大帝不合时宜的开口说道:“玉帝,我们再怎么也曾是天庭领袖,若是大张旗鼓的宣扬出去,哪里还会不一呼百应?我就不明白了!干嘛非得要如此的小心谨慎,这般隐忍弄得我可是浑身不痛快。” 玉帝微微抬起眼皮,瞪了他一眼,不疾不徐的说:“你啊,纵然实力强悍,可偏偏这脑子就是不好使,这一点还是要跟紫薇与勾陈学学。” “嘿!您若是说紫薇我还认同!”那长生大帝吹着胡子:“要说那勾陈老贼!下到凡间之后,还不是不见踪影!如今听说还在四处搜罗妖族,很显然是要和我们对着干!不仗义!什么东西!我才不和他学。” “你如此想?”玉帝抬起了头:“虽然他是反叛出去了,不过我倒是不讨厌他,在我这里便忠君之事,有了变化,便自求发展,也算是有魄力有手段的人物。” “您怎么可以这么想?他可是反叛出了啊!”长生大帝叫道,原本在外面准备进来的一些随从也知趣的停下了脚步。 玉帝只是反问他道:“长生,我且问你,你觉得神是什么?与仙有何区别?” 长生大帝挠了挠脑袋,想了半天:“神仙既是道的化身,又是得道的楷模。闻道有先后,得道有高低,神仙只有对道的理解深浅之分,而没有等级地位之别,皆济世度人为宗旨。故天下道教徒既信道德,又拜神仙。道教信奉的最高尊神是“三清”,其次为您玉皇与我们四御,再次则为众天神。接着又有各路仙人,要我说神仙区别其实不大,反正都是掌管天下事,受人顶礼膜拜的存在吧。” “你能说出这许多,已经不错了。”玉帝道:“不过只是太过浅显,说真的,我向来只是让你行雷霆之事,为武将之风,却是少有与你谈天说地,也算是我的一个疏忽,如今有时间,不妨告诉你何为神何为仙,他们之间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听了玉帝的话,长生大帝正襟危坐,双腿并拢双手还按在膝盖上,配着他那健壮的身形,十足好笑,就连玉帝也是噗嗤一声就乐了出来。 玉帝笑道:“不需要如此,就是随便谈天,你放松就好。”见长生大帝放松了一些,又继续说道:“神仙确实如你所说若论根本本无区别,都是修炼而成的仙,不过你若说是掌管天下事,却是错了,你也曾修炼过,我且问你,你修炼是自己修炼吗?还是说靠别人才能修炼到这般地步?” “当然是自己啊,这东西怎么假借别人之手?”长生大帝说道。 “那便是了,既然修仙练得是自己,那么修成的仙,又何必管别人?” “可!”长生大帝只说了一个字,就是一愣,细想之下,玉帝所说的话确实有道理,修仙本是个人事,何求他人做嫁衣?既然不管别人的事,那就没有管别人的道理,纵然能力大,可不见得便是责任重啊。 玉帝继续说道:“可是神却不同了,我问你神与仙区别,实则二者并无本质区别,唯一的差别,便在一个‘官’字之上。” “您是说人间的那些官?” “是也不是。”玉帝道:“虽然我们与他们还是不一样,但是却也没有什么区别,我就是皇帝,你们就是臣子,但是在天下人来看,我们就是官,所以我们有职责,有职能,仙没有义务去做的事情,我们就有义务去做到,正因为有了这些作为,我们才能压制仙一头,神仙神仙,神在前面总是有些道理的。” “恩,我懂了。” “不,你还是不懂。”玉帝说:“正是因为我们是神,一旦天庭陷落,就如同人间王朝崩溃,这时候,我们就不再是神,而回归到了仙的本质,这时候,人人仍旧是只需要顾自己便足够,所以我说我并不讨厌勾陈,他并没有做错。” “可是我和紫薇就没有离开啊,他这样算是不忠,与神不神的没有关系!”长生大帝依旧执拗。 玉帝只是道:“那关羽你觉得忠是不忠?” “本来是忠,不过弃道从佛这事情,我还是觉得不忠。” “何为忠?” 长生大帝仿佛早有研究,一个粗汉子难得的摇头晃脑说道:“忠者,德之正也。从造字可以看到,忠,存心居中,正直不偏,古以不懈于心为敬,故忠从心;又以中有不偏不倚之意,忠为正直之德,故从中声。” “所以忠即为从心,若是心以不在,那便是愚忠,这才是自古本意。”玉帝只是道。 长生大帝还要说些什么,却见玉帝猛然间皱起了眉头说道:“且不聊这个,我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看来恐怕很快紫薇该是要遇到些麻烦了,你且去帮他一把,去见一见老朋友才是。” “谁?”长生大帝不解问道。 玉帝眯起眼睛:“天蓬元帅,还有嫦娥仙子。” 回十六、再见紫薇,胸有成竹 紫薇大帝虽然如同玉帝所说,如今落入凡间,不再算是个神,也就是一个仙,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玉帝势力余威犹在,因此这番出来说是探查也好,还是结交也罢,都算得容易。 这当儿,紫薇大帝正走到一处石峰林之处,寻了快平整的大石头权当做凳子正在坐着休息,忽然就听脚步声响,不用转身就已经知道是何人道来,毕竟这可是太熟悉的脚步声了。 “你来了。”紫薇大帝头也不回的问道。 “该来的总会来的不是吗?”悟能说道:“你躲了我快三年了,总还是有这么一天的,你终究躲不开。” “我何必躲你?你曾经是我的手下,更是远远不如我,天蓬元帅?又如何!你觉得能比得过四御吗?” “你莫非真的还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悟能露出笑容,抓着常羲的手攥的更紧了:“当年整个天界崩坏在了灵宝天尊之手的时候,可不是所有人都安然落在了这人世之间的,有的人直接身灭,化作灰灰,有的人也是深受重伤,别个或许我没那么清楚,可是你受了不小的伤,我却是知道的,兼之这三年你便以为我只是寻你却不做别的事情了吗?” “嘿!就算我实力打了折扣,单凭您依旧不是我的对手。”紫薇终于回头,眯着眼睛盯着悟能,他本以为会看到一张充满了仇恨的脸,却没想到看到的模样竟然异常的平静,好像平静的不可思议。 “能让你胸有成竹的理由到底是什么!”紫薇问道。 悟能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说道:“中天紫微北极太皇大帝,本是忠义之子伯邑考,可是更是心机深刻的天上四御,你我之间,牵扯也多,因果也多,恩恩怨怨,更是不少,但是如今我却不再想要过问这些,只要你解开了嫦娥的诛心锁,那么一切就都让它烟消云散,随风去吧。” “哈哈哈!”听了悟能的话,紫薇大帝却是笑了出来:“诛心锁啊诛心锁,这东西不管是施展起来,还是破解都是不难,说真的天蓬,冲着你我之间这许多年的交情,甚至还有当初你为了我做了这么多事情,我也应该帮你解开不是?可我也不怕告诉你,这诛心锁就算我想要解!也解不开了!”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悟能的脸上终于动容了。 “情心结加上诛心锁,两个法术早就纠缠在了一起,越来越深,导致现在再也不分彼此,却形成了一种新的法术,想来你也能感觉的到吧,那到月牙的伤痕,本来只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时间越久,则就会开始慢慢转化为黑气,且慢慢扩大,我告诉你,只要那道疤痕变成满月,也就是她魂飞魄散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 “怎么可能!她不能死啊……”悟能的脸色发白,声音更是越来越小,身体一晃,常羲也是如此,她的记忆还没有彻底的恢复,这段时日来,虽然和悟能时时刻刻在一起,早就许了芳心,却不过是这世的情感,更有为了自己身体担忧的心情,如今终于找到了正主,却听说竟然有如此发展,最可怕的是,他说的一点都没错,自己背后的伤疤如今已经接近半圆了,所以恐惧之心自然油然而生。 紫薇大帝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继续说道:“而她那情心结究竟是为了谁而种下的!你更是不会不知道吧!若这么说来,真是有朝一日,嫦娥仙子死了,只怕我至多算是半个凶手,那另外半个,就是你!” 最后三个字说出,悟能已经心神大震,而紫薇的目的也答道了,他说的是不是事实?当然是,可是他的目的更是为了震摄住悟能,然后趁着这个机会,一举除掉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所以话音一落他已经扑身而上,伸出一手,五指如钩,直奔悟能心口而去。 本来以为马上就要得手,哪知道手腕忽然一紧,竟然在近在咫尺的地方被人遏住! 紫薇惊讶猛然抬头,就看见一张早就不是前一刻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反而是一张平静到可怕,露出神秘笑容,眼眸之中如同星空一般深邃的脸。 “你!怎么可能!”紫薇不可思议的叫道。 悟能随手一挥,手中已经带出来一截短手。 紫薇惨叫一声,跌坐在地,齐腕处竟然被悟能单凭一手,硬生生的扯断,正往外冒金色的液体,这是修炼到四御这个程度的血液。 紫薇额头布满了冷汗,咬牙使劲,自断处,又重新冒出来一只手,虽然身体无缺,可是法力大失可是真的,更让他惊恐的则是悟能如今的实力。 “你……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能耐!”紫薇不甘心的叫道。 悟能第一次松开了常羲的手,双手摆出了一个奇异的手势,一下子周身冒出了滚滚烟雾,烟雾围绕着他转了一圈,又重新顺着他的七窍钻入了体内,悟能这才开口说道:“我本知道自己敌不过你,自然不会就这么鲁莽行事,正如你不知道这世间还有许许多多你并不了解的事情一般,我也有只属于我自己的奇遇,让我掌握了这法术,我不妨告诉你,就算你不受伤,我也可以与那时候的你全力一搏,更何况是现在的你?如今你就是那砧板上的鱼肉,只会任由我宰割!你以为我害怕了?我惊慌了?可是我并没有,只因为我知道,能够解开这个情心结加上诛心锁的方法还有一个,那就是杀掉你!所以,今日,你就受死吧!” “不!”紫薇撕心裂肺的大叫道,悟能已经向着他走来。 却忽然一道炸雷猛地落到了二人中间,接着雷光散去,一个彪形大汉已经站在那里,手持大锤,嘿嘿笑道:“小子,你有点意思,我长生早晚要和你打上一场!不过却不是今天,而紫薇我也带走了!” 说完长生大帝抓住紫薇大帝重新化作一道雷光而去。 回十七、沙罗出现,再度重逢 见那紫薇大帝终究还是被长生大帝救走,悟能微笑的脸庞之上颜色一边,凝重的仿佛都能滴出水来,常羲知道马上要有变化,当下快步上前,可这个时候,悟能已经脸上忽然就血色全失,眼睛一闭,整个人就向后仰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灰色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了过来,常羲定睛一瞧,就见一灰袍人已经单膝跪地,接住了昏迷的悟能。 “是你!?”常羲叫道,面上难得露出一股子喜色。 就见那人白衫白裤,紫红丝绦,腰间垂着一个小铃铛,大袖飘飘,还有鼠灰色披风,虽然俊美不若悟能,可是也不算赖,更有一股子英气跃然脸上,但是他的眉眼之间却是透着平静与深邃。 正是沙罗。 说话间,悟空当下,后面跟着一个老和尚,一个大胡子,一个公子样的人物,还有四个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的汉子一齐前来。 别个常羲不识得,可是悟空她自是认识的,当下也打招呼。 沙罗就道:“好了,虽然我还不知道是什么状况,不过眼下,还是先将悟能送到住处去好,请问二位住在何处?” “跟我来!”常羲点头,任由沙罗背起悟能,当下带路不多时就来到一处院子的地方,这院子两进两出,整个样式却是仿照大唐官制模样,当先有看门护卫的两个墨鲁门人,见了沙罗等人先是说道:“诸位唐使请,这里便是为诸位安排的住处。” “咦?俺们也是住在这里?”悟空讶道。 那门人道:“不过国师王菩萨大人倒是另有住处,不知几位……” “不用了,我们就住在这里就好了。”小张太子得到了师父授意,当下说道。 几人也不犹豫,先是进去,来到了常羲与悟能的房间,将悟能放在床上,这时候悟能已经悠悠醒转,第一眼见了沙罗也并没有如同想象一般有些激动,甚至还有一些眼神闪烁,也不知道为何。 不过沙罗并不在意,与悟空常羲二人服侍他,有个一会儿,悟能已经缓了过来,没等别人问,已经当先说道:“我还是失败了,那紫薇被长生大帝救走了,不过我早晚会成功的。” 沙罗只是安慰他道:“无妨,如今我们重新相见,自会帮助你,反正听你这意思,他们也在这里,既然如此就不会离开,不若等这事情完结再做也不晚,那之后,我们更可以重新一起上路了,你说是不是!” 悟能听见,微微一颤,却是没有答话。 沙罗瞧了出来,不过侧目观望,悟空却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只当做悟能还没缓过神来,当下沙罗也没再多问,只是说道:“那夸父不知道要做什么的大会还有五日才开始,这样,我们也是刚到,先各自回屋整理,你也再休息休息,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常羲,悟能就交给你了。” “嗯。”常羲点头应了,所有人都出去各自回屋,自有沙罗等人住进了前院,国师王菩萨一行住进了后院,那伽蓝菩萨虽然与两拨人都不是一路,不过本也是佛教中人,因此还是选择住在了后院。 这日到了夜里,沙罗悄无声息的来到悟能房外,刚要轻声敲门,门就已经自己打开了一条缝隙,沙罗推门而入,就见悟能与常羲正在茶桌之处坐着,三个杯子摆放整齐,一壶热茶似乎是刚刚烧开没有太久。 “我知道你会来。”悟能直接说道 沙罗微微一笑:“恩,我也知道你知道,只是没想到时间掐的这么准罢了,既然只剩下咱三个了,也不需要过多的闲话了,说说吧。” 悟能微微一笑,有些苦涩,说道:“我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样吧,我先告诉你结果,纵然我杀了紫薇大帝,恐怕我也要有负你所托,这一起去找寻那十大神器与《善恶真经》的事情,恐怕是不能一起了。” “被什么事情缠住了吗?”沙罗问。 “他!”常羲就要开口,被悟能轻轻拍了拍放在桌子上的手,而后说道:“还是我说吧。” 悟能道:“有了个头,总是好讲一些,你知道当初我们二人离开氐人国,重回大荒,第一件事其实并不是寻找紫薇大帝。” “为什么?”沙罗问:“怕打不过他吗?” “是的,虽然我真的想要第一时间找到他,更想要快一些解决常羲的事情,可是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那紫薇大帝我是斗不过的,他是四御,更是灵仙,我又如何斗得过?” “恩。我明白。”沙罗点头。 那常羲倒是开口问道:“悟能,总听你说这个,其实我到现在也还没懂,这灵仙到底有多厉害啊?” 悟能笑道:“你本是知道的,若是你诅咒祛除,记忆尽归,自然明白,现在不懂也是常事,不过你若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他抿了一口茶说道:“天下修者共分一十七品,以上仙取中,上下各有九品。上仙往下依次是第一上仙、第二次仙、第三太上真人、第四飞天真人、第五得灵真人、第六真人、第七灵人、第八道人、第九修者。只要开始接触修炼之人,任凭资质再怎么差一些,多数也能修到道人的等级,而资质稍微好一些的就能修到真人地步,再往上太上真人一般是一个瓶颈,不过只要突破到了太上真人的地步,那么几乎鲜有不能修成上仙的,而若是以前,一旦修到上仙,就可突破人界,飞升至天界。” “原来如此,那么都说修者所经历的天劫呢?是飞升时候才会经历的吗?” “其实天劫一直都有,只是飞升之时候破开两界引来的天雷往往被一些修者误传为了唯一的天劫罢了,不过也是因为这本就风险很大,不论是从人界到天界,还是从天界到人界都是一样。” 见常羲终于明白了人间修者的等级,悟能摸了摸她的头,满是宠溺的样子,又开始讲解更往上的等级。 回十八、仙人等级,突破灵仙 悟能开口说道:“而上仙往上,则又有九品,上仙、高仙、太仙、玄仙、天仙、真仙、金仙、灵仙、至仙,就是如此,能狗修到至仙,已经就是人们口中的圣人大能了,这悠长的岁月里,能够修炼到这个地步的,也不过那些人,佛主,三清,还有你我见过的建木等人,兼之像是我与你提过的乌巢禅师这类鲜少露面,十分低调的,甚至还有一些我们并不知道的,恐怕世上也绝没有百个。而那之下,可以说距离至仙一步之遥的,就是那灵仙,所以你说那紫薇大帝厉害不厉害?” “那你原本是什么能耐?”常羲问。 这次是沙罗接了话道:“若是天蓬元帅自然有太乙金仙的能耐,可是落了凡间转世投胎后,我们原本都不过是玄仙能耐,虽然有普通玄仙,与太乙玄仙的区别,不过对于灵仙来说,也不过是没什么区别的,对了悟能。”他转头望向悟能:“就算你强行突破,用天才地宝灵丹妙药辅助,区区不到三年的时间,恐怕你也最多能够提到太乙真仙的地步,就算如此,那紫薇是灵仙,绝非一步之差,任凭你再怎么提升,也是斗之不过的吧!” 悟能道:“所以我才不会那么冲动,不过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我有了一番奇遇,而这番奇遇不仅仅让我从玄仙提升到了天仙的等级,更是可以短时间拥有灵仙的能耐,只不过这样的力量反噬也是极大就是了。” “哦!”沙罗大惊:“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够让一个天仙直接拥有灵仙的能耐!?普天之下,我可从没听说过这样的法术!” “自然不会听过,只因为这本是不会外传的秘术,若不是我……”悟能道。 “等等!”沙罗忽然脑海之中灵光一闪:“莫不是你加入什么神秘的组织?” 悟能望着沙罗说道:“既然是你,我纵然隐瞒也是没有用处的,索性还不若对你都说了的好,那个组织你本就知道,我现在就是天罗地网的一员。” “就是黑齿族事件中莫名出现的天罗地网?”沙罗一下子站了起来,这个组织当日有所经历,后来有听先六道提起过,说是一个完全取代了墨鲁的组织,也是当今整个大荒最为神秘与恐怖的杀手组织,却没有想到,这段时间之内,悟能竟然加入了这个组织! “可是!”他又坐了下来:“这个组织不是向来不会在人前露面的么?你这又是?” 悟能这才说道:“这组织我若不加入,自也不会知道的这么详细,不过我相信若是你真要查,也定然是能够查的出来的,所以本是不能说的东西,对你说了也是无妨。在这个组织中,人们都知道的是他们只有三层结构,像是雇佣兵般的‘天罗’多数执行一些简单的任务,或者是刺探刺杀的任务,总之虽然处于最底层,但是百分之九十的任务都是他们完成的。而天罗的更上一层地网,则是实力高深的中层领导者,不但能力更加高强,更有极强的谋划与组织能力。至于在地网之将之上被称为十老的人物,则基本上无人知晓,可是我告诉你,纵然天罗地网没有错误,可是那十老却并非是人们所想象之中那般神秘,甚至每一个十老许许多多的人都曾经见过,只是不知道他们还有一层身份,就是天罗地网的首脑罢了。” “你的意思是,天罗地网的真正首脑其实就是那些三族有名的人物,而天罗地网只不过是他们背后的一个组织而已?”沙罗问。 “正是如此!”悟能说道:“所以他们才能有如此多的能力,与实力来构建与隐藏这样的一个组织,况且有的时候天罗地网所要的报酬十分独特而奇怪,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只因为那些东西,本就是十老所需要的物事罢了。而我,则成为了其中一名十老的人。” “他是……”沙罗问。 “这个我是真的不能说,你看。”悟能撸起袖子露出了一截,雪白的手臂上有三个圆圈相互交接,正是这个符号让沙罗皱起了眉头。 “原来被下了禁言咒。确实不能说。”沙罗道。 “正是如此,唯独他是谁,我不能对你说,不过我可以对你说的事,除了天罗地网那些杀手刺客,还有许多像我一样的人在直接为十老做事,当然我们之间也是相互都不认识,能够与十老联系的,都是单向的,不过为他办事也有好处,这就是为什么我能够拥有了可以挑战紫薇的能耐。” “那后果究竟是什么?”沙罗再问。 “若果紫薇大帝仍旧是灵仙,那么我最多可以有与他斗上两个时辰的机会,胜负在五五开,一旦过了那时候,我就会……死……。” 常羲听了这话,却也是像沙罗一般猛地站了起来,不仅如此,更是全身颤抖,两道眼泪直接彪了出来:“你骗我!你不是说最多法力全失吗!!!你……” 说完她又趴下嘤嘤的哭了起来,只把悟能弄得有些慌张,安抚说道:“我是怕你担心才那样说,不过这个事情如今也不会发生了不是吗?那紫薇本就没有灵仙的能耐了啊!” 如此这般,又是几番安慰,常羲才渐渐好转,悟能这才得以继续对沙罗说道:“不过好在那天界崩坏之时,紫薇大帝一样受了重创,已经不是灵仙变作金仙,甚至都不是太乙金仙,而是普通的金仙。所以凭借现在的状况,我若用足了力量,莫说是两个时辰,连半个时辰都不到,我就可以一举将其击杀,而这么短的时间,自也不会让我丧命,最多让我重新回到高仙的能耐罢了。若真的仅能如此些许代价,就可以换回常羲问题的解决,我也不得不认为该是谢天谢地了!” 说道这处,悟能已经有些激动。 沙罗也在心中暗自替他开心,不过他还是不明白的是:“就算如此,这与我们一起,又有什么关系?” 回十九、小白前来,众人再聚 “只因为,你并不知道十老的能耐,我既然已经加入,便断没有脱离之理,否则的话,莫说是我与常羲,便是你们也会有杀身之祸,说真的,那紫薇杀或者不杀,我都不可能再与你们一起了。”悟能望着沙罗,一口气说完。 沙罗只是沉思,那紫薇大帝,曾经身为四御,不论三清佛主这些大能的话,也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了,看眼前这意思,悟能对于那十老的评价却远远高于紫薇,真不知那十老究竟是什么人物,莫不是某位大能? 想到这里,沙罗饱含深意的望向悟能,而悟能只是回望于沙罗,不发一语,沙罗心里有了数,当下点头离开。 第二日,众人再聚,悟空又问,悟能与沙罗只是心有灵犀的一起搪塞了过去,也没有多说什么,本来还有几天,那国师王菩萨一行人自有安排,沙罗几人不妨也就闲逛,顺便打探一下各种消息,如今这处聚集的人不少,除了揣测此次之行的目的外,说不定也能打探到其他的十大神器的线索。 不过,除此之外,几人也算是领教了这片天地之间的绝景。 昆仑,名为昆仑山,又叫昆仑虚。这昆仑之虚,方八百里,高万仞。内含龙脉之祖。圣王坪为龙头,是昆仑虚核心部分,日月所相避隐为光明也,其上有醴泉、瑶池,也是西王母所在的地方。 躯干是由峤山,又被称为大罗岭的山脊组成。轩辕台位于龙尾,为当年巫族大帝黄帝祭天之处。 而这次举办大会的场所,就在那龙颈之处,近来景色宜人,远瞧山峰陡峭,实在是一副难得的醉人模样。 只是就在欣赏这般美景没有多久的时候,沙罗一众人却又见到了熟悉的面孔。 就闻一声音远远的叫道:“大哥!三哥!四姐!杨婵姐!” 众人回头望去,就见白衣如画,翩翩公子,虽然眉为八字,眼神中却充满灵动,正是小白。他身旁还跟着一人,矮身圆肚,正是那井龙王景今野,更有几名男子,跟在身后似乎是侍卫,不过瞧起来走路有些怪异,总好像鞋不合脚,并不舒服一般。 “咦?小白你怎么来了?”沙罗与悟空还有杨婵问道。 “好久不见。”悟能与常羲也是说道。 景今野只是微笑点头打了个招呼,就与其他人一起停住了脚步,唯有小白高兴的全然忘了自己现在已经是一族领袖,回到了当初那个顽皮的少年一般,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兴奋的说道:“我本来确实还有些事情过不来,不过怎么知道就这么瞧,这事情还就办成了,恰好这时候又有一封信送了过来,我寻思正好过来瞧瞧,说不定就能看到你们,这不还真就猜对了!哈哈,这下子我们很快就能聚齐了,也能重新踏上我们的旅途了,只是还没看到壮壮,和姬姬……” 说道后来,他仿佛想起什么,声音变得失落了些。 悟空歪着头,笑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俺寻思大和尚有可能也会来这里,如今这般盛事,那魔王波旬既然露了头,就不可能不会受到邀请,至于你说姬姬?嘿嘿,你不知道这地界儿就是西王母那老变态的老窝吗,想要见到还不容易?俺瞧你就等着吧!这次事情完事,俺们这些人,一准凑到一起,只不过倒是那杨戬,说真的也没个消息,也不知道跟着那老和尚去了哪里。” 这话说完,杨婵白了悟空一眼,沙罗与悟能相视无语,倒是小白确实听了这话又开心了起来叫道:“对了对了,之前没和你们说,本来是想着给你们个惊喜,现在成了你们倒是猜猜我做了什么大事?” 悟能自然不知道,只是微笑不语,悟空滴溜溜转了转眼睛也是没猜出来,不过沙罗自然心思灵断,看了一下跟着他来的那些人,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当下说道:“那几位,莫不都是人鱼?” “咦?”小白差点都没跳了起来,一脸的惊讶与不可思议,叫道:“这!这你怎么瞧出来的?” 沙罗笑了:“你说有事情要做,又这般欢喜,自然是好事,而且是大事,况且我又没见丹朱兄,想来是他要帮你做的事情已经做完,我左思右想本该是想不出来的,可是瞧这几位走路怪异,却像是不习惯这路上的感觉,况且能跟随你左右的不是人鱼一族,又是哪些,所以才大胆的猜测一下,莫不是你有了法子,能让鱼尾化足,这才赶了过来。” 小白一只手握起拳头,狠狠的锤了另外一只手掌一下,嘿嘿笑道:“还是沙罗大哥厉害,别不跟你说,还真让你猜中了!本来人鱼一族受了这许多委屈,一者是因为性格,二来就是因为不能离水久居,我思前想后,若是能让他们化出双足,该就能解决这个问题,可是想来想去就是没有一个好方法,尝试了许多方法却也不奏效,就是这时候,丹朱大哥忽然想起,以前人族一本残卷之中,似乎记载着某种丹药,可以解决这事情,正好一直以来他也不知道那建木大神说唯有他能对我有帮助的是什么事情,我俩一合计,说不定还真就是这个,所以他卖力回想,想起来九成,之后景今野又和我二人分头卖力寻找各种药材试验,当时你们找我走的时候,正在要紧关头,所以我也不能离开,不过好在那之后没多久,还真就让我们试验出来了,你瞧他们,如今可以自由变化鱼尾与双足,自此人鱼一族再也不会受困于海边了!而我过了这次事件之后,也打算把人鱼一族的大事都交给景今野来打理,说真的我觉得他可比我合适多了。” “嘲风大人过誉了!”那景今野堆出笑容,连忙谦虚,不过眼中却是精光一闪,别人没有瞧见,沙罗却是瞧在了眼里,知道那井龙王绝非这么简单,不过眼下还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 回二十、共聚瑶池,神魔齐汇 与小白重逢,自是喜庆,虽然小白一行人另有住处,不过小白还是自己跑过来住了,三年来,几人难得这般聚在一起,说笑之间,时间也是过的极快,很快就来到大聚会前一日,也有不少熟人见到了。 像是龙九、甚至是虎力大仙三人也都前来,越发让人摸不清这跨服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究竟是打的什么算盘。 不只是他们,就连有过短暂交集和李靖这次也前来拜访,更是不似当初那般颐指气使,反倒是谦恭了许多,想来也是打算提前拉拢一些势力,毕竟这里可说是他的大对头西王母的地盘,如此精明的人,又怎么会不做这样的事情? 其实最为让人意外的便是他的身边紧紧跟随的那个人。头戴乾坤圈,臂绕混天绫,脚踏风火轮,手持火尖枪。正是向来与李靖不合的他的儿子哪吒,而并非惠岸使者木吒,尤其是见他们父子有说有笑,一唱一和,无论如何也不似关系不好的模样,倒是着实让人有些意外。 不管这些,当晚,各自回到住所,就有一道木牌送了过来,上面书名这次大会所在之地,不偏不倚竟然就在瑶池之上,这事情足以让所有人动容,只因为这样一来,就几乎坐实了这件事情与西王母有关,想撇也撇不开。 不管如何,第二日一大早,约好了国师王菩萨,一众人就去到那瑶池之处,到了就可谓大开眼界。 瑶池本是一个巨大的池子,可是偏偏一侧,有一道山壁生长开来,宛如一穹顶般挡在瑶池之上,形成一天然穹庐,又看瑶池上空矗立尖垂巨石,名为凌云钟乳,色彩瑰丽,还有下方池水平静如镜,透着幽幽碧绿,美轮美奂。 还有那凌云钟乳吸收天地精华,百年方得凝聚一滴圣水。圣水经过百年过滤,纯洁无瑕,瑶池之水不断被这圣水炼化,洁净成云,又浮起在那钟乳之上,一处地界,自成了一片天地。 怪不得都说昆仑之美,莫说是西王母,任谁在这里修炼,也不愿轻易离开。 此刻,就在巨大的瑶池之中,摆放着朵朵莲花,莲花洁白而巨大,一朵朵漂浮在了池面之上,上面有蒲团矮几,几上又有鲜花果品,与清香之茶,自然是待客之地,只是有的来者多,有的来者少,因此池边又安排了不少座位之处。 当然任何一方势力的主坐还是在那莲花之上。 沙罗等人到的早,刚过来就听有墨鲁门的弟子高声喝唱:“恭迎唐朝御史沙罗一行人,氐人国人鱼族首领嘲风一行人,须弥山国师王菩萨一行人入座!” 既然如此,三批人马很明显被分别安排开来,如此情形也不好再硬要在一起,因此沙罗先是化作一阵沙雾飘散再聚集来到了莲花之上,悟空也化作一道金芒过去,又有悟能带着嫦娥仙子化作一道黑光过去。 同一时间,小白与井龙王也化作一道清风与一道水波去了另一朵莲花之上,这时候,随着一道佛光国师王菩萨也早就到了莲花之上。 方坐定,就听那人又喝唱道:“恭迎巫族邪王帝江一行人入座!” 众人还没来得及眨一下眼睛,就见一朵莲花之上已经多了三个人,当先一人雕目鹰鼻,满头赤发,消瘦的仿佛生了什么病一般,可却是整个巫族之中,传说速度最快的邪王帝江,跟着他身旁的两个人蓝巾蒙面,速度显然也是不慢。 要说这帝江成名已久,不过已经许久不问世事,最近一段时间,刚刚展露头角,果然也被这夸父招了来。 帝江刚刚入座,那人又喝唱起来,如此约莫有近一个时辰,除了还有三朵莲花空着,可以说真是豪强聚集,正邪齐汇,可见在如今这个时代,什么神仙人鬼已经再没有划分的那么清楚了,只要能够拥有强大的能力或者势力,就能够在这仅仅剩下的一界占据一席之地。 沙罗放眼望去。 那巫族之中,就有帝江、天吴、三苗、刑满、尚付、招司、陆吾、耆童等巫族成名已久的人物,与新晋的势力领袖,最为意外的则是当年三阳城事件之中逃跑的大巫毕方,此刻正是跟那刑满一起出现,显然他背后的人,正是那刑满。而剩下的除了一些不认识的巫族外,巫彭几人也是来了。与之同来的正是巫相与巫凡二人。 许久不见,当然也是点头示意,心照不宣,瞧这状况,那奢比尸该是还没有从九黎壶中出来。 除了巫族,妖族的高手们自然也是没有少到。 除了名头是老君弟子的虎力、鹿力、羊力三仙之外,青丘山的九尾妖狐、牛魔王带着红孩儿与鹏魔王也到了,反倒是白象王不见踪影。傻憨憨的三只犀牛精避寒避暑避尘也到了这处。还有那狮猁怪、熊山君、孤直公、杏仙、巨蟒王、白面将军等等占据了山头,或是成立了妖军的妖王们也统统来到了这里,当然同样的还有不少沙罗并不能完全认识。 反倒是原本天上的神仙他是一个不落,认得清楚。 先有玉帝带着南极、北极大帝赴宴,引来许许多多人仇恨的目光,更有不少人避开他们的眼神,只因为这些人,本是玉帝手下,就像是李靖与哪吒便是如此,还有四天王魔家四将与四天师落得凡间勾搭一处,成了一方势力,这八个人硬要全部挤在一处莲花之上,没有一个愿意坐在瑶池旁边,不仅成了这里最拥挤的一朵莲花,也足见八人谁也不愿落得下风,想来明争暗斗,绝不会少。 还有那四方神、五炁真君、五岳大帝、九曜星、福禄寿这蓬莱三仙与太白金星等等一众神仙都各自成就了一方势力。 至于佛门则是来的最少,目前只有国师王菩萨、打过交道的地藏王菩萨这两大菩萨出现,除此之外向来少见的宝生佛也是来了,倒是不知为何。 就在沙罗还在细细观察时候,已经又一阵骚动产生了,只因为三个大和尚带着一股子绝对的煞气出现,正是魔王波旬的人,而当先一人,不是别个,正是大和尚壮壮! 回二十一、昆仑之胎,即将现世 壮壮一行三人顿时引起了骚动,只不过引起骚动的倒不是因为壮壮本身,而是因为魔王波旬这个势力,毕竟他们和佛门之中的恩恩怨怨可是许多人都在等着看的好戏。 更让人意外的是面对着他们的前来,国师王菩萨只是依旧和小张太子等几个人低头密语,而地藏王菩萨则是闭目打坐,毫无波动,仿佛这里的事情与他无关一般。 至于那宝生佛,只是看了一样,也垂目闭帘,仿若不知。 而壮壮看到沙罗等人只是侧眼望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就与齐来的两个和尚一起入了坐。 不论这段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至少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这一点不仅仅沙罗悟能知道,就连悟空也是知道的。 又等了一会儿,再没有人来,想来这次大聚会该要开始。 果然就听笙芋响起,接着琵琶等弦器加入,再有钟铃和鸣,悠然乐声之中,自池子中心浮起几道丝绸彩带,刚好围成一个圈。 等到彩绸接到石顶的时候,就见开始悠悠然旋转,越转越快,忽然分散开来,却是化作点点彩色气泡,悬浮在了整个瑶池之上,好不漂亮。 这时候,内里乾坤展现,一座比所有人座下都大的莲台出现,上面端坐二人,一男一女。定睛观瞧,正是夸父与西王母二人。 此刻,夸父一身雪白绸杉,绣金边的靴子,头发在脑后扎起,微微蓄起的短须显得一派儒雅,而西王母则保持一贯的冷面美女模样,搭配一席黑衣,与几点鲜艳首饰,也是瞧着冷艳无方。 那夸父直接开口说道:“今日我诚邀诸位前来,想来许多高人还不知所为何事,既然如此,我不妨先说个明白。” 见凝聚了所有人的目光,夸父环顾一笑:“试问自从三界崩坏后,仅存人间一界,有多少豪杰失去了本来拥有的?不论是地位也好,名声也罢,总是有了不少的变化,但是呢,既然一切都要重新开始,自然便也会群雄峰起,不甘人后,故而巫族也好、人族也罢,还有妖族,都想要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这样的事情少见吗?其实并不,在这大地之上,列国纷争,群雄逐鹿,自古便是道理,只是不同的是,如今争雄的不再是那么简单,而是神佛仙魔齐聚一堂,不仅能耐高了,对于寻常百姓的伤害,甚至是对于这个仅存世界的伤害也是大了不少。有句话说的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若是连我们立足的根本都不存在,我们又如何生存?试问圣人大能,能有几何?若如此想来,其实也便是我这次凝聚大家的目的。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够共立一个规则!” 这话一出口,顿时四周都是议论纷纷,更有几个人就有开口说话,夸父只是恰当的停了一下,就继续开口,没有给任何人提问的机会:“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件事情,稍后我也会听取大家的意见,更会让大家表决,若是赞同者多,我们便如此做,自然反对者多,这事情也当我夸父没有说过,另外,这次让大家前来,还有一个事情,就是我希望大家有什么恩怨,自可在这次大会之中解决,二人也好,两派也好,约定好了规矩在大家的注目之下比试一番,点到为止,不但可以免去日后的许多麻烦,当然也有着这许多名宿见证,做不得假。” 说完这句,底下沸腾之声更大了,夸父提高音量继续说道:“当然,这次举办在了瑶池,大家都会想,究竟是什么能让我说服西王母与我一起举办这个事情,其实,这内里还有别的原因,不妨就让西王母亲自说给大家!” 他说完,西王母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轻启朱唇,说:“昆仑胎要出世了!” 仅仅七个字,所造成的震撼却远远比夸父说了半天还要来的有效果的多,不仅仅有不少的人激动地站了起来,甚至像是玉帝这般一直闭目不为所动的人,也都一下子睁开了眼,眼中精光乍现,波光流动。 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传奇的东西——昆仑胎。 昆仑胎本是一种奇怪的自然现象,传说指在龙脉的源头,也就是这处所在,这是集天地之灵气的地方。往往在岩石、冰川、树木之内,就会自己孕育出一些奇怪的婴儿状的东西出来,被称之为昆仑胎。而经过万年的衍化,有些昆仑胎就会成精,或者说化而为人。 只是昆仑胎这东西,其产出率并不会很高,到现在为止,也只有两个人是从昆仑胎之中化生,更是有一个流传的说法,唯有在乱世之中,才会有昆仑胎的化生,一旦化生,这昆仑胎很可能就是宇宙意志钦定的领导者。 这两个人究竟是谁?在座诸人无一不晓。 一者就是当年在昆仑山的巨型冰斗下底下出现过的一个巨型冰胎,其大如山斗,五官已经具备,栩栩如生。经过了多年的孵化,终于成功的破茧而出,正是一代巫族大帝黄帝! 而另一个人,更是就在这一日的现场之中,不是别个,正是“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玉帝是也! 这也怪不得他如内心翻腾犹如四海,只因为冥冥之中不仅黄帝确实成就了一番霸主,他也是曾经荣登天庭之首的位置,不由得让他不相信这个事情。 可是如今,新的昆仑胎又将出来,莫不是代表着他这上一任‘天定之子’注定将要没落?一个新的时代就要开启? 不论如何,不仅仅是玉帝,听了这个消息后,在座诸位,无一不动容。 西王母这时候再度开口说道:“若推算无误,昆仑胎出世该在后天,我之所以同意夸父之举,就是要让所有人都过来,亲眼见证新的王者诞生,而我西王母则定将辅佐他站在这人世间的顶端!我就这些事了,其余的事情你们自己看吧。后天一早,我会通知所有人地点。” 说完她凌空飞起,竟然就这么飘飘然的离开了。 回二十二、西王母离,三条规矩 西王母离开,留下的所有人却炸开了锅。 夸父并没有焦急,反而是等着众人稍微平息了下来才开口:“既然该说的都已经说了,那么我想大家稍安勿躁,我们不妨一个一个事情来解决。” 话音方落,就有一道粗壮的声音响了起来,众人眼光望去,乃是妖族霸王巨蟒王,自从天下乱了以后,巨蟒王便迅速的在西牛贺洲崛起,收裹了几万妖众,占据了一道山脉十几个山头,可以说是一股子不小的妖族势力,只不过有意思的是,巨蟒王虽然崛起迅速,却并非像某些势力一般宛若杂草丛生,粗放不堪,反而是井井有条,更是鲜有手下小妖骚扰各处民众的事件发生。 想来他的身边定然有谋士,而跟他一起来,坐在身侧不断扇着公子扇的蓝衣书生恐怕就是那个人。 巨蟒王开口说道:“我说那夸父狂人,我敬你曾经名噪一时,是个人物,可是今日你将我们叫来,就为了说让大家定一条规矩,这事儿我第一个不干!莫说如今天下群雄崛起,本就是有能者居之,况且就算真的需要,提出来的也不该是你吧?” 他话语说完,夸父并没有立即答复,只因为本就有其他人会开这个口,同为妖族的熊山君就是那个人,他说道:“蟒兄此言差矣,若是你说这事儿该不该做,大家思考一下还是可以的,可若是说该有谁定,却是万万挑不出来这个道理,本是大家公定的事情,谁来牵头还不是一样?况且就算主持了这个事情,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处不是?这事情别人不管,我老熊第一个答应!我觉得天下是该有些规矩才是。” 这边说完,又有尖细嗓音冷笑一声,乃是巫族之中三苗:“这事情你答应的可是痛快,莫不是收了什么好处?” “我也答应!就是收了好处吗?好没有道理!”耆童这位巫族成名已久的人物立刻开口顶了回去。 太白金星这当开口说道:“诸位且都莫着急,我想各家自有各家的道理,只是既然夸父敢来主持这个事情,自然定有安排,莫让我们在这里白口争论,行与不行,还是看了再定。” 说完他就给了夸父一个眼神,很显然他们之间也有所勾结,夸父大笑说道:“还是太白星君理解我,其实我叫了大家过来,自也不会言之无物,本就初步拟定了几条所谓天下公举的规矩,只是行与不行,且待大家看了再做定夺,岂不更好?来啊!” 说着,他一挥手,又有三个木桩自池子之内缓缓浮起。 看那木桩俱是上好的整根紫檀木,上面各自用金漆描了一句话来,更于每根木桩都在东南西北各方重复书了一遍,让所有人都能够看的清楚。 就看三根木桩之上分别写到: 人间相斗,不得超出金仙之能。 招才纳士,不存种族之见。 二者相交,需由将先论胜负。 见了这三句话,本以为该是重新恢复杂乱的趋势,却没想到,内里一片鸦雀无声,半晌才听一个人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这人就是悟空,她斜靠在那矮几之上,手臂托着头道:“俺说这话,好没有道理啊,什么叫不得超出金仙之能?有的人你想让他用出那金仙的能耐,他也不见得有,有的人嘿嘿,人家明明有灵仙甚至是至仙的能耐,凭什么答应这个条件,莫非两人打架,你还要那个厉害的故意砍去一只手一只脚才行吗?杀鸡焉用牛刀,可人家就只有一把牛刀,莫不是非要弃了刀用手扼死那鸡才算是个本事?俺老孙瞧你莫不是只有金仙修为,弄这话儿,就是为了让别人都不能赢过你啊?是不是?” 悟空本为妖族大圣,这话一出顿时引起不少妖族人士的赞同,只是夸父却并不为所动,娓娓道来:“天下都知道灵仙、至仙厉害,可是若真的争斗起来,往往却会搬山倒海,毁天灭地,还是那句话,若是这个世界都不在了,却要诸位争个什么?我自知此言并不完全在理,可若真是能够得到大部分的人赞同,这事情终归还是会越来越好的,我想……”他一顿,环视在座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愿意天界、阴界崩坏不存这样的事情再来一次了吧?” 这话说完,所有人都是心中一紧,虽然说若没有两界崩坏的事情,就不会现在这般的机会,但是对于许多人来说,那仍旧是一个恐怖的记忆,一个赖以生存的空间,在强大的力量之下,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说没就没了,若真是再来一次,莫说群雄逐鹿,只不过让所有人都化作灰灰罢了,这话一出,竟然没有一个人反对,就连悟空也是没得话说。 不过好事之人本就不少,这条没了道理,又有人站了出来,正是五炁真君中的重华星君。要说这五炁真君,本是东方木德重华星君,南方火德荧惑星君,西方金德太白星君,北方水德伺辰星君,中央土德地侯星君五人。只是太白星君不知道为何与蓬莱三仙走到了一起,因此那朵莲花之上坐着的只是四个人。 这重华星君端坐在那里,仍旧拿着一股子架子,开口文绉绉的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千古至理,又有人、巫、妖三族向来对立,这第二条不仅仅没有道理,就算可以,也不过是空口白谈,依老夫之见,没有也罢啊。” 夸父方要开口解释,没想到这当玉帝竟然悄悄的给了长生大帝一个眼神,长生大帝会意,嘿嘿傻笑,才说道:“我说重华你个老小子,放什么屁呢,枉费你曾经还是个神仙,天下大同这样的道理就连人间的官员皇帝都懂,真不知道你这些年在天上都待着干什么了,是不是没事就偷喝仙酒,调戏仙女来着。” “你!”那重华星君顿时脸气的涨红,一拍桌子叫道:“在上面我敬你是四御!现在落得凡间休得在口出狂言!否则我重华星君也不是好惹的!” 回二十三、青丘国主,闭目不语 惹得重华星君暴怒,可是长生大帝毫不在意,毕竟不管怎么样,他们也是曾经的上下层级关系,兼之本身又有些混不吝的脾气,当下叫道:“不是好惹的又能怎么样?有本事你就与我斗一个试试?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这话一出,那重华星君脸更紫了,可是实力确实摆在那里,当下也没有办法,只好狠狠的一拍桌子,哼了一声就坐了下来。 其余的人自然是看哈哈,却没有一个人开口相劝,这事仿佛在这一场口角之中,也就定了下来,唯独那余下得到第三条,到了这时候,倒是没有人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这几乎已经是约定俗成的事情了。 这事情,似乎就这么得到默认的情况之下,夸父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各自派发了一块木牌下去,每一块木牌之上都有该势力或是人物的名称,而一旦同意的,只要要将指印按上,就算是答应了,以后这些个规矩,自然大家来遵守。 就这么看起来本应该十分复杂的一件事儿,却不想这么简简单单的就定了下来,一切仿佛都在夸父的掌控之中。 期间沙罗也抬起头看了一下国师王菩萨,那国师王菩萨也就是大禹递给了他一个眼神,就在那一刻,沙罗已经明白,他口中说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果然,那夸父还没有提起第二个事情,就已经有一个人站了起来,抱拳拱手,对着所有人说道:“眼下这天下的规矩已经定了,不知道,那有所恩怨就可以在这里解决的事情,是否又做的数?若是做的数,眼下小女子有一言,正可在天下群雄见证下说上一说。” 她一开口,其娇媚的声音已经虏获了一批男子的心,又有那极美的外貌,不仅仅男子,就连女子也不免觉得心旷神怡,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本是青丘国的国主,这青丘国乃是位于泗水上源附近的一座大山名唤青丘山,山上聚妖,只是这妖却有些独特,只因都是狐妖,别无他物,更有九尾妖狐坐镇,成为大王,自立一国,名为青丘国。 这一国的妖怪本就具有天赋神通,善于迷人惑人,这国主自然更是修炼到了极致,一举手一投足间,便已经魅力无限,若不是这里的俱是高手,只怕这一番话说完,已经有许多人臣服在了她的裙下,为她所用,更遑论拒绝他的请求了。 此女一出,沙罗顿时觉得其面熟,想起来李靖塔之中的九尾妖狐,莫不是二人有什么关系,再瞧岸边,正坐着一个目光阴冷的蒙面女人,眼光恶狠狠的直接望着青丘国国主,正是塔中的九尾大人。心道这一下该有好戏看了。只是此刻他完全没想到,他根本就不是旁观者。 那青丘国主见无人应答,也不尴尬,当下只是说道:“既然大家不语,我左冷凝就当是大家同意了,其实小女子想问的只有一件事,当年人皇大禹名满天下,或许有的族类对于他憧憬有之,有的人则对其憎恨有之,可是他是为一代豪杰,更是在治水一事上有着莫大的贡献这一点自然该无疑问吧?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传说,若是有人冒他的名讳,行方便之事!岂非是将天下人都当做傻子吗?你说是与不是!唐使沙罗大人!” 她最后一句话,狠狠的望向沙罗,却不知道其中有什么怨恨,只因为她的眼睛之中充斥着慢慢的憎恶,更是带领着所有人都将眼光齐齐的聚集在了沙罗的身上。 “好戏来了。”悟空悄悄的说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沙罗压低了声音说完便起身站立,也是先向所有人抱拳拱手,算是打了招呼,这才面带微笑开口说道:“敢问冷凝姑娘与大禹有何关系?” 左冷凝哼了一声:“有什么关系轮不到你管,我便是想要问问,冒充禹皇转世这事情你是做了还是没做?若没做,你自要给出证据,若是做了,我就要讨教一下,瞧一瞧唐使大人的厉害,也顺便在天下高手的见证之下,让人知道一下,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做的,若是做了就要付出该有的代价!” 这话说完,自裙子后面猛然蓬出九条毛茸茸的长尾,雪白雪白的,正是九尾妖狐准备露出本相,这也是她暴怒的表现。 只是沙罗并不为其所动:“说这些之前,我只想要先问大家两个道理,既然事情是公断,那么也该由大家做做主才是,不知道可否?” 他说完别人不提,自有巫彭抢先叫道:“该是这个道理!” “好!”沙罗继续说道:“若是我于路边捡到了一个东西,便有人来要,可偏偏又说不出是失主,这东西我该给是不给?”他又说道:“其二便是,若是有人说我偷窃,那么首先要说出为何认为我偷窃,而不是先让我证明我没有偷窃,这理又是与不是呢?” 沙罗说完,这道理本就是对的,自然没人反驳,所以沙罗自然也不会留出其他时间,当下便问:“那么左冷凝姑娘,青丘国的国主又认为如何?你既不是苦主,又不是天官,若要问我这些事情,总该先有个交待才是!” 左冷凝望着他,九跟尾巴一摇一摆的冷冷说道:“巧舌如簧,能言善辩,我说过,我与禹皇有什么关系你不用管!只要你说出来你究竟假扮没假扮过禹皇转世,公道自在人心!” “好。”沙罗侧目望了一眼国师王菩萨,本来说好该由他解围的,可是却见国师王菩萨竟然端坐在莲台之上,双手合十,闭目垂帘,仿佛不知。 沙罗只是心内一叹,却不想国师王菩萨竟然会如此这般临时反悔,也顾不得悟空狠狠的瞪着同样一脸不解露出疑惑的小张太子与四大神将,如今之际,只能靠自己了。 他沉吟一下,心中已经有了定计,开口直接承认说道:“没错,我是如此做了。” 回二十四、姊妹阋墙,水猿大圣 沙罗的话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哗然,虽然有些人早已经知道这个事情,可是大多数人对于这远在海外发生的事情,却是一概不知,如今得知沙罗竟然假扮禹皇转世,一方面是震惊,另一方面也是好奇。 就连原本有些并不关心这个事情的人,此刻也将目光投向了沙罗。 好在沙罗并不是会怯场的人,尤其是先前就连皇上也当过,还有什么可怕的?当下昂起头说道:“我作为唐使,遍寻《善恶真经》,便是为了为天下百姓谋求福祉,既然远在海外的氐人国出了问题!我用什么方式又有什么差别的?” “没错!”池外忽然站起一人,口中叫道:“人家做什么事情,你却要管,莫不是那谋害姐妹上位的青丘国已经不能满足你的胃口了吗!” 说话之人正是塔中九尾妖狐,她猛地扯开面纱,露出真容,虽然不如左冷凝那般迷人,也算的上是妩媚,更有二人相似的面容顿时又引起侧目,尤其是这般情况,内里明显有事,自然不乏看热闹的心态。 果然那左冷凝瞧见了塔中九尾妖狐一愣,说话声音也透露出来吃惊:“炽烟!你怎么来了?” 那炽烟哼了一声:“我如何回来,用你的原话回答你,用不得你管!既然你敢于站起来说这些事情,那么我也有资格来让天下人评一评理喽?” “我!”左冷凝说了一个字,就被那炽烟继续抢白,倒是把沙罗晾在一边。 炽烟说道:“不顾传统,提出比试方可担任国主,却更不顾规矩,在比试之中耍见不得人的手段取得胜利!不仅仅如此,更是在当上国主之后,毁掉诺言,将我轰出青丘国!如此之人,却又有什么资格质疑别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当初!”左冷凝一脸焦急,可是环顾了一下四周人的目光,却又一跺脚说道:“这些事情我稍后定会与你细细说明白好不好?如今却不是我们谈这些家事的时候啊。” “家事?”炽烟冷笑:“家既然不存,又何来家事,你莫不是还会以为我会认你这个妹妹?有本事你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清楚啊?” “够了!”忽然又有一道人声传出,却是个男的,正是一直拧眉不语的李靖,他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这次来,他本是为了寻找机会与一些人结盟,而并非为了惹火上身,哪知道遇见了这般事情,不由得他不焦躁。 “我!”那炽烟也是说了一次这个字,却好像有些惧怕李靖一般,只是一跺脚又重新带上面纱坐了下去,本来一场好戏忽然被中断让众人都有些失望,不过好在还有另一场没完的好戏。 果然那左冷凝深深叹了口气,调整心情就要再次质问沙罗,就在这时候,猛然听见一声怒吼:“破!” 就见国师王菩萨猛然起身,肌肉喷张,须眉皆被自身涌出的强大气流带的向上飞舞,明明身着袈裟,此刻却看着更像是一尊魔神。 就听他叫道:“宝生佛好手段!我们稍后再论!那左冷凝小姑娘,你可还记得老夫!” 众人,尤其是沙罗几人这才知道,原来先前那国师王菩萨并非不愿意开口试图反悔,而是以不为人知的手段正在默默的与那宝生佛对抗,此刻方挣脱开来,这才开口。不过能让本就是人皇,后来更成了菩萨的他需要以如此方式才能挣脱束缚,也足见那宝生佛的厉害,果然不是易于之辈。 而那左冷凝定睛忘了国师王菩萨许久,才忽然流出了两道眼泪,失声叫了出来:“你就是禹皇!” 禹皇二字一出,许多人这才定睛观瞧,虽然早已经大不同,可是这尊国师王菩萨的面貌之中,果然依稀还能看出来当年大禹的模样,若是不提自然想不起来,可既然知道了,就是越看越像。 那议论声,比起先前的更大了起来,尤其是玉帝等人更是眯起眼睛心中已经开始慢慢盘算,如今大禹重临,还是顶着佛国菩萨的名号,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与打算,是可以拉拢还是就要成为逐鹿天下的强大对手,这些都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而大禹也终于收起了气势,抬起一手喝了声佛号说道:“既然左冷禅姑娘认得老衲,那许多事情也就好说了,沙罗义士本是受我所托去完成这件事情,好解救氐人国众生疾苦,虽然我早就舍了禹皇名号,可若这个名头还能拯救一些人,却又为何不用呢?所以此事,还望诸位再不要提起了。” 那青丘国国主也不说话,只是呆呆的望着大禹,点了点头,竟然就这么乖乖的重新坐了下来,沙罗知道这事情已经解决,当下也坐了下来,就听身旁悟空悄悄问道:“看来老秃子让俺们帮他们的对手也已经不用俺们再猜了吧?” 沙罗点头:“自是宝生佛无疑,怪不得他要如此做,能顶着佛的名号的就绝对没有简单的人物,只是这其中定然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你瞧壮壮那三人来了之后,却不曾瞧我们这边,反而是时不时的会与宝生佛有些眼神交流,只怕这其中定然不简单。” “没错。”悟能也在一旁说道:“只是佛门与魔王波旬向来势不两立,若说是宝生佛会与他们勾结,那也太过匪夷所思,不过若真是那样,只能说佛门之中恐怕也要出大乱子了。” “正是如此。”沙罗道:“我们且静观其变,还要寻着机会,与壮壮说上几句话才是。” “嗯。”二人应道。 这时候,大禹已经开口说道:“既然此事已了,我却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在这里说上一说,只是正如大家所言,做事总要有理有据,既然如此,不妨先让我请一人上来可好,来吧!”他对着岸边说道。 就看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一个瞧起来极为普通的中年男子一抖身体,显出了本相,形似猿猴,塌鼻子,凸额头,白头青身,火眼金睛,正是那水猿大圣! 回二十五、变了菩萨,天大地大 “水猿大圣?”人群中已经有人喊了出来,虽然水猿大圣已经沉寂多年,可是其凶名犹在,尤其是面前就有那么一池子神水,若是这遇水则兴,行事乖张的妖怪发起疯来…… 不过水猿大圣似乎并不如某些人所想的一般发疯,只是十分有礼的龚起手,对着所有人说道:“水猿这厢有礼了。” 说完,他就化作一道水流,优雅的落到了国师王菩萨的莲花之上。 “好。”大禹点头:“既然水猿大圣出来了,有了这证人,我就不妨给大家讲上一个故事。” 话音方落,底下就有人起哄说道:“都知道国师王菩萨收服水猿大圣的事情,如今不管你讲什么事情,这让他来作证,又有什么真伪可言?” 大禹只是一笑答道:“这话不假,但是我要讲的事情,也就是我降服水猿大圣的事情,诸位只听过这个事,却不知道这事情的前因后果,是与不是?既然如此,那听上一听又有何妨?” 接着大禹便开始讲述当初第一次收服水猿大圣的事情,这一段沙罗等人自是听过,现在讲来也比当初简洁的多,而接下来的,则是沙罗等人还没有听过的第二次收服水猿大圣的事情 …… “咻!”一声响,插在一对肩胛骨上的分头叉子抽离出来,重新变作了一根棍子,握在了来者的手上。 这封印术时隔了太久,还是首次解开。 ‘咯咯。’水猿大圣在淮水之中缓缓的站起身来,左右摆动着脑袋,自脖子处发出这样的声音。 ‘咔咔。’他又捏着自己的拳头,发出了关节声响。 一对浑浊的眸子望着眼前那个熟悉却变成了秃头,又蓄起了短须的面容,水猿大圣的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随着笑容一同出现的还有猛然照着面门击出的右拳。 大禹,不,此刻已经是国师王菩萨的那个人只是半闭着眼睛,仿佛很慢实则极快的抬起一根手指,手指上微微的冒出一丝金芒,正是这道金芒挡住了越来越近的那只拳头。 “三分力啊。”水猿大圣说着,左拳早已经照着国师王菩萨的小腹打了过去。 国师王菩萨依旧不紧不慢,另一手早也‘缓缓’抬起,挡下了这一击。 “五分力了。”水猿大圣笑的更甚了,抬腿如鞭子,横扫了过去。 国师王菩萨抬起了一条腿,挡住了这一击,不过却被大力扫到,横着移动了约莫一丈的距离。 “这是七分力!现在是全力!”他的上身猛然之间向后倾倒,接着将全部力量灌注到额头之上,水流的力量自四周汹涌不断的涌进他的身体之中,原本就突出的额头更往前鼓了几分,仿佛自那里凸出一个圆盘一般。 拧腰发力!水猿大圣如同钟摆猛地向前撞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眼前的国师王菩萨原本放在面前的手已经抬到了头上,原本沉在腹前的手也已经提到了胸前,抬起的一只腿并没有放下去,双手握拳,双目爆睁,张嘴出声:“呵!” 一股子极为强大的金光在淮水下爆炸开来,竟然逼得水流四处退避,一下子出现了一片真空地带,更是将原本前冲的水猿大圣一下子就掀翻在地。 “不!”水猿大圣叫道,眼前仿佛怒目罗汉人却已经恢复了慈眉善目的模样,双手合十来到面前,一只脚踏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这明明让别人屈辱至极的姿势,不知为何却带出来一股子慈悲。 “这不可能!”水猿大圣又叫道,试图挣扎,可是四周已经没有水之力,就算他已经脱离了封印,依旧无论如何都是挣脱不动:“你怎么可能修成了菩萨!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不相信!” “信与不信,贫僧都已经如此。”国师王菩萨如是说道:“你且放心,我这次来只是想要问你一些事情。” “有什么可问的!你困我这么多年!你说要问,老子就要告诉你吗?”水猿大圣嚎叫。 “是。”国师王菩萨脚下稍稍发力,水猿大圣的胸口已经开始有些凹陷,痛苦让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可是国师王菩萨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我问了你就要说!” “你个贼人!当年就与那臭菩萨一起算计老子!如今也成了菩萨做事更是恶毒!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秃子没一个好东西,老子不服!”水猿大圣声嘶力竭的叫道。 “果然。”国师王菩萨眯起了眼睛,笑容也是一收,脚下的力量一泄,仿佛喃喃自语一般说道:“果然当初的事情就是有诈。” 就在这一愣神的时间,水猿大圣忽然自身就化作一股水流,猛然脱离开来,这水流还顺势一卷,卷走了丢在一旁的定水棍。 国师王菩萨顿时反应了过来,高声喝道:“哪里走!”化作一道金光追了上去。 这一下,就见一道水波,一道金光,在水中一前一后追击了起来。先是顺着淮水一直走到了尽头,化作三条岔路,水猿大圣沿着一条冲了下去,又到了宝应湖,过了宝应湖又有高邮湖,再过了那处还有三河眼瞅着就到了长江。此刻水猿大圣一路疯狂的吸收水力,早已经不是方才那般孱弱的模样了,此刻的他纵然就是国师王菩萨追了上了也不见得占据上风,若是到了长江之内,天地之大就会再度任由他翱翔了! 水猿大圣的眼睛之中已经透露出来疯狂的喜意,毕竟眼前已经见得到长江了,就在这时候,忽然他只觉得身前的氛围猛然一变。 其实若真是感受起来,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他极为灵敏的第六感让他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可是即便如此,也已经来不及了。 “收!”四个相似的声音一齐想起。 ‘嗡嗡嗡。’水猿大圣的四周响起了刺耳的声音,一道屏障一下子就拦住了他的去路,他紧急刹住了脚步,再看四周,约莫一里见方的地方形成了一片独特的空间,空间是半透明的,四壁之上却隐隐透着雷光,更可见空间外面四角隐隐约约站着四个人。 回二十六、辟水雷阵,九难使者 国师王菩萨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走进了这个空间之内。更是慢悠悠的说道:“四大神将,控制好此阵,这水猿便如困兽。” “是!”四个声音又是齐声说道。 “你给老子下套!”水猿大圣转身对着国师王菩萨大叫:“竟然是这个辟水雷阵!好不阴险!” “这阵遇水则炸,水越兴,力越大,可以说是你天生的克星,只是阵法只可固定布置,又需四者如一之人才可发动,若不是有四大神将辅助,又有你这单纯的脑子,只会选择水路而逃,奔着长江而来,我又怎么能够困住你?”国师王菩萨说道:“与其说我下套,不若说你自己钻了进来。你的心便是如此,须怪不得别人。” “少和老子说这些!”水猿大圣的脸变得越发狰狞了:“就算你困的住我一时,也不可能一直困住我!这辟水雷阵撑不了一两个时辰吧?如今老子已经吸足了水力!你根本斗不过我!只要杀了你,再在这阵中熬过这段时间!又有什么区别,哈哈哈哈哈哈!” “是这样吗?”国师王菩萨依旧无动于衷,他开口,平淡的叫道:“小张太子,该你了。” “是!师父!”一个声音自水下地底传出,猛的一个尖刺自底下刺出,直接透过水猿大圣的右足足底,穿了出来。 “啊!”他发出痛苦的嚎叫,一下子单膝跪地,全身颤抖,仿佛极为难受。 同时一道身影自一旁地下钻了出来,对着国师王菩萨抱拳道:“师父,引雷刺已成。” “好。你且出去吧。”国师王菩萨对着小张太子说道,接着对水猿大圣又说道:“引雷刺,可引方圆三里之内万雷,如今这里只有那辟水雷,所以,你若不将全身水力卸下去,只会让你最终化为灰灰。” “你……好……狠……毒……”水猿大圣颤抖着,无奈之中只能开始自行向体外逼出水力,就见这处空间之内,开始慢慢弥漫着越来越浓厚的雾气,而这雾气一遇见四壁,顿时就激发出强烈的雷光,那些雷光一下子就将接触的水雾击成了虚无。 所以那雾气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待水雾散去,地上只留下半摊倒在地,萎靡不堪的水猿大圣。 国师王菩萨一步一步走上前去,重新捡起了被他丢在一旁的定水棍,一晃化作一项圈,套在了水猿大圣的颈子之上,开口说道:“你服不服??” “老子不服!”虽然水猿大圣有气无力,但是依旧龇牙裂口叫嚷道:“你全靠奸计,算什么本事!” “撤了阵法!”国师王菩萨叫道。 “是!”四大神将叫道,同时辟水雷阵一下子消失不见,四周水流涌来,原本干瘪的水猿大圣再次恢复了过来。 国师王菩萨这才望着他道:“可是如今你已经为我所制,纵然不服又能做些什么呢?” “你莫不是疯了?”见国师王菩萨这般举动,水猿大圣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开始再次的吸收水力:“如今你撤了法阵,还敢说控制住我?哈哈,嗯?” 他原本再次开始笑着的脸一下子僵在了那里,只因为本该继续涌进身体的水之力忽然停下了动作。 “这!”他再度发力,却依旧再没有一丝水力注入身体之中:“这是为什么!!!” “因为那定水棍已经化作你颈上项圈,何时允许水力进入你的身体,允许多少进入你的身体,都随我的心而定,而你又摘不下来它,你说你是不是为我所制了。” “为什么。”水猿大圣经过这三番五次的折磨,终于在这‘最终一击’的冲击之下颓然跌坐在了水底,问道:“你何苦忽然来折磨我呢!你若是不想让我好过,干脆就不要解除那封印!” “不,我并非想要折磨于你。”国师王菩萨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正如我所说,我本是要来问你些事情,再者,虽然你狂傲二字皆有之,但本性却并非太坏,这些年所受的惩罚也早就足够,如今你若愿意,便随着我修行佛法,待有朝一日,你善念既生,恶念不起,这定水棍所化项圈便会自行脱落,届时,它也自会寻它的去处而去了。如此你可愿意?” “我可愿意?”水猿大圣颓然一笑:“我不愿意又能怎么样?好,我应了你,自此便随你修行,只是做你徒弟我却是不愿意,只做你一个随行使者。” “那便如此。”国师王菩萨笑了,搀扶起了水猿大圣,也赐予了他一个新的名字,唤做‘九难使者’。这是外话,暂且不提。 单说国师王菩萨终于彻底收服水猿大圣,这才寻了一处僻静之地,询问道:“当初你说药王菩萨算计与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九难使者长叹一声才道:“当初我凭着自己遇水则兴的能耐,确实曾经狂傲自大,更是认为只要有水所在,天下便没人能够奈我和,时值洪祸出现,或许对于别人来说是天降横祸,但是对于我来说确实天大的好事,因此我便寻到一处,潜心修炼,只待借着这个机会,让自己的能耐再大一步。却不想忽然一个菩萨找上门来。” “就是药王菩萨?”国师王菩萨问。 “就是那家伙!”九难使者恨恨的说:“正是他说受宝生佛所托,来此恭迎新晋的佛爷。我自然不明白什么意思,就听那药王菩萨说宝生佛算到将有新佛降世,而那个佛就是我,要知道我虽然自大,但是这种脾气秉性其实往往也伴随着自卑,只因为我虽然被天下人归为妖怪,可是我知道,我就连妖怪都不是,至于我是什么,我连自己都不清楚,正是这样的心里,让我极度需要别人的认同,也才会不时作乱,因此这一句话说我将成佛,一下子就将我吸引住了,若果我成了佛,不仅有了身份,更是仿佛有了一个家一般的感觉,怎么可能不心动呢?你说是不是?” 回二十七、成佛之难,魔僧江流 “我明白你的心情。”听了九难使者的话,国师王菩萨赞同道:“所以,然后呢?” “所以我一被吸引,就听他对我说,虽然我即将成佛,可是在那之前却有一难要过。”九难使者说:“我便问他是何难,他对我说,天下起了水患,这水患却不是平白而起,只因为我是天生的水佛,这是我即将成佛才会产生的天地异像,可是偏偏人族却有一人势要治水,若是水被治了,我自然也就成不了佛。我细想之下果然十分有道理,本身我就是遇水则兴,离水则废,况且天地之间平白出现这洪祸本就是极不合理,若是真说是因为我要成佛才会出现这般情况,仿佛一切就都说的清楚了。当然这其中其实还有太多的不合理之处,只是当时我已经一股热血充斥着大脑,哪里还会考虑这些?因此当下就问清楚了这人是谁!定要给他些好看,所以剩下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九难使者一叹气:“却不想这本就是你们谋算我的计谋,逼我出来,却又有那药王菩萨临阵投敌,还联手将我封印,如今见你成了菩萨,我哪能还不明白这些?我不过是度你成菩萨的引子罢了,又哪里有我成佛的事情呢?” “嗯……”国师王菩萨点了点头,一切都在心头盘算着。 ……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说,这一切都是那宝生佛、药王菩萨还有国师王菩萨一起谋算你的了?”夸父听水猿大圣,也就是如今的九难使者说完,开口问道。 水猿大圣只是摇头:“也并非如此,往后的事情,你还是问国师王菩萨吧,他最清楚。” 大禹微微点头,接过话去说道:“当初谋划水猿大圣自与我无关,之所以我会再度前去解开他的封印,也是在那之后的种种事情之中,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因此去求证罢了,当然,这求证之下,果然发现了问题。就在度化水猿大圣成了九难使者后,我更是细致的调查,才发现原来药王菩萨谋划的不仅仅是水猿大圣,这一点,而是有着更大的动作,只是他的这些行为,不仅仅不能对任何人说,甚至更是不能让佛门之中的人知道,另外我还发现,确实药王菩萨只不过是一个执行者,就算是谋划者,也不过是谋划者中占据极小比例的一个人,而更有人在后面与某些黑暗的势力勾结着,你说是不是啊!宝生佛!”大禹周身气势再起,喝问着宝生佛:“否则你刚才为何暗中对我发力,阻止我说话呢!” “阿弥陀佛。”宝生佛终于第一次开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欲加之罪?”大禹仰天狂笑:“你真以为我敢于没有任何准备就在这里如此这般放出话来吗!且就让你看一看证据,是时候了!江流儿!” 话音一落,原本端坐不动的壮壮忽然转身印出一掌,恰好轰在了身后一人的胸口,另其猝不及防一下子被轰飞到了池边。 而这一掌之中,似乎更是带着什么东西,就看那魔僧人在空中,忽然就化出了金身,等到咬牙落地的时候,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正是药王菩萨。 “你果然还是叛徒!”药王菩萨落地起身,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高声叫道。 壮壮只是站起身来,一边与另一个魔僧对峙,一边晃着脑袋,任由脖子发出咯咯声响,一边笑着骂道:“他娘的,可是憋死我了!终于坚持到了这一天,老沙!悟空悟能啊!刚才都不敢跟你们打招呼,待我整治完眼前这几个贼秃再去你们那好好聊天啊!” 这话一出,沙罗几人心中大喜,知道认识的壮壮终于回来了,原来方才那般果然是有着原因。 这时候就见与壮壮对峙的那魔僧冷冷的开口说道:“你这家伙,果然还是在去佛门之后被策反了,枉费魔王波旬大人如此信任你与栽培你,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你是如何通过本心通的测试的!” 说着他已经一拳袭来,拳上满是血光,只是壮壮毫不在意,抬起一手也带起阵阵血光同样是血袈裟的功夫,一下子就捉住了袭来的拳头,只是这一次,壮壮再不是先前那般神志不清了。 只听他说道:“你就别想要打我了,我那混蛋老子别的好处没有,这打架的能耐倒是不错,也传给他这儿子的不错,哈哈。你要是问我怎么通过本心通?这还不简单,只因为在加入你们之前,我就已经是佛门的人了啊!不信,你问他啊?” 壮壮一歪头,那魔僧的身边猛然之间浮现出来一道身影。 “伽蓝菩萨?!”那魔僧只来得及说上这一句话,就忽然觉得眼前的景色一歪,不,其实歪的并非是景色,只是因为他的头颅已经飞了出去而已。 伽蓝菩萨手起刀落,神兵青龙偃月刀上不挂一丝血丝,冷冷的向前走了一步,站在了壮壮身边,与其并肩而立,其立场不言而喻。 那药王菩萨气急反笑,道:“果然,果然!我早就该猜到了!参与进这事的不可能只有那么些人,伽蓝菩萨,观世音大士的好朋友是吧!我早就该想到有你们参与进来!宝生佛!”他终于忍不住嚎叫了起来,脸上原本慈祥的面容似乎都扭曲了起来:“你还坐着做什么!如今事情已经败露!还不动手!先将这两个崽子杀了再说!” 哪知道就连这话说出,宝生佛依旧神色不变,只是冷冷说道:“药王菩萨,却不曾想你与魔王波旬勾结,枉费你我朋友一场,今日还想要诬陷于我?算了,今日这事情就当我没有来过,你也且莫再要胡乱牵扯于我,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这因果,还是你与伽蓝菩萨自己了断吧。” 说完宝生佛竟然化作一道金光直冲天际,沙罗悄悄给了大禹一个眼神,大禹却只是微微摇头,看来今日这药王菩萨跑不了,那宝生佛他们还是无从能动。 回二十八、夸父显威,药王谋敌 宝生佛跑了,而且明显是将药王菩萨置之于死地而不顾的跑了,让药王菩萨整个面容都扭曲了起来。 可是望着手握青龙偃月刀那曾经被称之为武神的伽蓝菩萨、那曾经是站在人族巅峰被称之为皇者的国师王菩萨,还有……那有着可怕的血统与潜藏的实力的魔僧江流。 药王菩萨第一次觉得自己作为一个菩萨会是如此渺小,渺小的不可方物。 况且不止如此,还有那边忽然站起来的几个人,一个是曾经的天蓬元帅,一个是大闹天宫的灵猴王,一个虽然不知道是何出身,可是近些年也是风头正劲的大唐御史。况且还有一个本来就对他有着深深仇恨的水猿大圣呢? 他向后退了一步,又是一步,忽然之间也是大声狂叫一声转身化作一道金光就要逃跑。 只是,他刚才害怕过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动,只因为这些人都知道,如今就算他们不追,也有人不会让他跑掉,一道白芒骤然而起,比那金光不知道快上几倍。 药王菩萨刚到半空之中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有一个人挡住了去路,还一下子掐住了他的脖子。 夸父的神情已经不是方才那一副文士的模样了,反而显得有些狰狞,他说道:“既然说了有事情就要在这里解决,作为事主,药王菩萨怎么能够离开呢?你说是不是啊!” 他抓住药王菩萨,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下落下来,最可怕的就是在他经过的地方,竟然凭空出现了一座冰桥,透明的桥迎着日头,反射出五光十色,宛如一道彩虹,竟然又在这昆仑之上,创造了又一道风景。 夸父落地,将冻成一片寒冰的药王菩萨放在池边,回到自己的莲台之上,重新露出了微笑,对着所有人带着歉意的说道:“对不住大家了,既然说了有事情在这里解决,还请大家继续看下去。”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因为所有人都心中有些吃惊,只因为面对已经成为菩萨的人,他还能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做到如此这般,足见这么多年那狂人夸父的能耐丝毫未减弱,不,甚至是已经比之当初更要强上许多,如此说来,真就是他来组织这场聚会,也绝不会称不上不称职了。 那药王菩萨自然不会被一块冰简单冻住,哪怕是玄冰,可是他也知道今日是脱不了身了,既然如此,索性…… 不为人知的情况下,药王菩萨已经悄悄的融化了手中的药树,都以为那是他的武器,此言本并没有错,可是除了他自己,还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那物确实也是一味天下独一无二的灵药,只要有时间吸收了这个药力,那么他的实力就会越来越强,虽然最后会爆体而亡,不过却会将全部灵知凝聚于一颗舍利之中,只要在爆体的一刻隐藏好这颗舍利,不出一年,他又会重新恢复现在这般面貌与能耐,可以说是他最后保命的一招。 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不用这一招的时候?既然被包裹在了玄冰之中,索性就利用这段时间,尽快的消化药力,这样自己实力提升的也是更快一些,否则还没到能与别人匹敌的时候就被斩杀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管他这样的想法有没有人知道,只是与之敌对的这帮人内,却有两个按耐不住性子的人。 玄冰刚落下没多久,就看二人各自跃将起来,一者耳环转动化作一棍子,正是悟空,一者项圈化作一棍子,却是方才没说其实早已经脱离了定水棍控制的九难使者。 二人身在空中,相视一笑,正像是那两根棍子原本就是一根天行珍一般,此刻也是当空非常默契的齐齐敲下,当下就见玄冰碎裂,一对手各自抓住了一根棍子,内里出现了一十八臂的金色菩萨显像,只是这菩萨身上手上,甚至是面上都缠绕着无数猩红的血丝。 “去去两个妖怪,与我斗?”药王菩萨两只手向两边一甩,悟空与九难使者就连人带棍子都向两边飞去。 药王菩萨余下的十六只手臂又合作一个巨大的圆形,一股股血光在各个手掌之中来回窜着,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血球。 血球爆射,分作多道血光飞射向那些与他敌对的人,甚至连夸父也没有放过。 这一下,各人高下立刻见了出来。 悟能与实力提升了不少的壮壮硬生生的与血光对击,虽然没有受伤,却是一下子被血光轰飞了出去。 沙罗扬起沙雾挡下了血光,但是当血光磨灭的时候,他已经连退了五步,饶是如此,其实力此刻也已经在悟能与壮壮之上了,更何况还有神器的能耐他没有用出。 伽蓝菩萨也是一刀将血光断为两截,不过仍旧退了一步。 唯一一步没退的只有国师王菩萨与夸父二人,只是国师王菩萨双手合十再推,硬生生将血光拍散,而夸父只是连头也不抬,随便一挥手就有一道寒冰将那血光也包裹,而后粉碎。 但这一点看来,夸父的能耐恐怕又比国师王菩萨要高上一筹。 这种种实力高低,不仅别人看的出来,也正是药王菩萨要的,如今对手众多,唯有挑着那些能耐低的能先杀掉一个是一个,唯有如此,自己的胜算才会更大。 想着,他就已经冲向了壮壮。 壮壮刚在池子边上站稳了身形,就见药王菩萨已经挥舞着十八只手臂冲了过来。他自知不敌,可是也不能束手待毙,当下运足力气,一股血光浮现,穿上了‘血袈裟’。 可是那药王菩萨方到他面前,却是忽然转身向着另一处掠去,原来目标根本就不是壮壮,比较他知道就算壮壮叛变,他那恐怕而且脾气阴晴不定的父亲也绝不是好惹的,既然这样,那他的目标只有…… “悟能!”看着药王菩萨冲了过去,常羲瞪大眼睛,抬手捂嘴失声叫道。 就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药王菩萨以为自己就要得手斩杀一人的时候,忽然一道巨大的金色手掌猛然自天上印下,一下子就将药王菩萨拍在了地上! 回二十九、十老之一,双面细作 巨掌抬开,就见药王菩萨却是苟延残喘,如此厉害的人物却不想仅仅被一掌就打成这个样子,只是这只手掌的样子,却让沙罗无比熟悉。 他抬起头,就见一尊佛自天而降,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分别是杨婵与杨戬,这才心道,怪不得早上却说不与我来这里了,原来早知道兄长要来。 正想着,那尊佛已经落了下来,正是燃灯佛,只是不知道与其同去的玉鼎真人又去了哪里。 “燃灯!”倒在地上苟延残喘的药王菩萨咬紧牙关叫道,哪知道燃灯佛并不理会,只是又化出一道金色巨大手掌再次拍下,这一下,药王菩萨终于化作灰灰,又见一颗舍利猛然飞出,就要向着远方遁去,不过杨戬似乎早有准备,只是掏出一个随身口袋,一罩,就将那舍利拿下。 燃灯佛这才开口:“迟到了些,不过这当也算是为这次聚会做了些事情,全当赔罪了。” 有的人当下会意,有的人却还不解,开口问道做了何事? 燃灯佛与杨戬兄妹一起做到莲台后,才有杨戬开口说道:“虽然我们迟了,不过这里的事情还是知道的,既然大家刚刚说明白了若论争斗,不可超过灵仙,那么方才就到那临界点的药王菩萨,而且还在继续提升实力,不若就由燃灯佛为大家除掉,如此也算是认同了这件事情,岂不更好。” 所有人这才明白燃灯佛所说的意思,只是事情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原本空着的两座莲台如今有一座终于露出了真容,却不知道仅余下的那一座又该是什么人,又将惹出多大的乱子? 不过鉴于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可真真是不算少,又有后天才是昆仑胎出世的时候,那夸父也宣布今日便到此结束,有什么事情与恩怨,自当明日再续。 众人当然有的立刻就离开这里,但更多的则是相互寒暄,以加强进一步的联络。 沙罗等人一起回去了住所,同行的当然还要国师王菩萨等一系列人马,水猿大圣也跟着过去了,当然还有壮壮,就连燃灯佛等三人也是一同前往。 到了那里,一起坐下,有许多的话要说,只是无人牵头,到仿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般,还是沙罗先开的口,一语便震惊了所有的人。 沙罗说道:“其实我一直有一句话想要问,既然燃灯佛如此了解这处的事情,自然只是在不算太远的地方观察着,却绝非刚到,至于为什么偏偏要挑这个时机出手与露面,我有一个猜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燃灯佛似乎早已经知道沙罗要说什么,也不阻拦,淡淡的点了点头。 沙罗这才到:“原来燃灯佛就是那天罗地网之中的十老之一,这般事情,着实震撼啊。” “什么!”此言一出,许多人都挺直了身板,瞪大了眼睛,却不曾想,原来燃灯佛这般能耐,还有这个身份? 燃灯佛开口说道:“只因为沙罗施主眼光独到,才能通过我出手联想到是为了保护悟能,而悟能则必然对他说了已经成为了某个十老的办事人才能得到如此推论,其中因果我还是能想的明白的。只是外人该是看不出来才是。” 沙罗只是微笑点头,燃灯佛说的没错,他正是通过这一个细节才判断出来的这般事情,否则如此多人与那药王菩萨对敌,一直隐藏着不出来的燃灯佛却为何偏偏要挑那个时候出手?思来想去,唯有此一点可以解释。 说明了这事情,那国师王菩萨又开口说道:“就算如此,只是我还是不明白,燃灯佛您已经是半步大能的能耐,天下又还有什么事情能够困的住您?又何必参与这些世俗之事呢?” 燃灯佛对着他微微一笑,反问道:“对了,国师王。你可知道倒驾慈航一词?” 国师王菩萨点头:“当然知道。不管成佛还是成了菩萨,因为修行的目的,本身目的就是要出离三界,脱离人间苦海,往生极乐净土而得到永久解脱。因此,一般的修行人,恨不得早早脱离这个人间苦海,永不再来。 而有的佛与菩萨有大慈悲,虽然自己修行成功了,但怜悯众生,所以从安乐的净土,倒转回到苦难的人间,投胎做人,然后出家做法师,讲经说法度众生。譬喻自己渡过苦海了,还要回来救渡苦难的人出离苦海,所以佛菩萨的这种行为,就叫做“倒驾慈航”。” “正是如此。”燃灯佛道:“便是因为有这般愿心,所以往来才会有这么多大能重新入世,自然也有些人是被世间因果缠绕,却不得不重回人间,莫说是我佛门,纵然是道门修者,也有不少如此,你见那须菩提祖师,镇元子祖师,本为大能,却因何要在人间立派?只因为有的时候,这世间事,才是修者事,我亦如此,如今佛门内乱,分门别系,弥勒虽然计谋深远,可也是逐渐的脱了控制,因此我不得不重临这里,开始做一些事情。” 见国师王菩萨点头,燃灯佛又说:“虽然你号称独行,自成一系,但是我见,恐怕你与观音一派早已经达成共识,可是如此?” “果然如此!”沙罗插话道:“原来您与伽蓝菩萨先前那般只不过是演戏给我们看的。” 大禹只是有些尴尬点头说道:“是如此,只是我并非有意骗你们,只因为你们的好伙伴江流还身处危险之中,纵然是你们我也不能说,少一分危险,哪怕只是揣测的危险,也是好的。” “没错!”悟空接口道:“我们也一直想要问问,壮壮大和尚啊,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怎么俺都瞧不明白了?” 壮壮挠了挠光秃秃的大脑袋,露出了招牌式的傻笑,嘿嘿了两声才说道:“这些时日吧,若说做什么了,其实也并不算太多,只不过当了一回双面的细作罢了!” 回三十、回到当初,壮壮被掳 在所有人的倾听之下,壮壮开始讲述他这几年的历程。 当初那护法伽蓝菩萨与魔王波旬的手下尊者舌味同时出现,看似毫无征兆的前提之下,壮壮却在当时忽然感觉眉心微微一疼,更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刺进了眉心之中。当时他并未在意,只当是一个蚊子叮了一下,毕竟眼前还有太多的事儿等着他去做,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因此当沙罗说几人准备潜行通过那十绝阵的时候,壮壮当下就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前面的悟空身上。 ‘跟着悟空,好好跟上大家,绝不拖后腿!’在当时几乎是实力最弱的壮壮如此想到。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却是,就在他方向前走了没有几步的时候,猛然觉得后颈一疼,接着眼前一黑,就此便晕了过去。 等到他再次悠悠醒转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绑在身后,口中也被塞了东西,更甚者双腿之间也被独特的链子绑了起来,这让他可以行走,却不能迈开太大的步伐,更罔提发力。 见他醒来,一个声音传来,也有一个人走到面前,原来是一个双目赤红的僧人邪笑开口:“汝于,你瞧,这小子醒了。” 又有另一个赤目僧嬉笑着走了过来:“呦,还真是,我说娆乱,你瞧得出这小子到底有什么能耐吗?竟然能惊动舌味尊者如此在意,为了捉他还亲身前来?” “谁知道?”那娆乱看着开始挣扎的壮壮狠狠给了一脚,开口说道:“反正其中定有缘故,要我说说不定就是舌味尊者在哪里风流留下的种子。” “嘿!”那汝于将被踢倒的壮壮扶了起来,靠在客栈床边,像是个摆设似地,说道:“你可别乱说!舌味尊者听了你我可是要掉脑袋的!况且舌味尊者说了,让这小子毫发无伤才行,你怎么还踢上了?” 那娆乱一脸不屑:“就你胆子小,你瞧这家伙皮糙肉厚,莫说是踢上两脚,就是打上一顿也坏不了。”说话间他得意的走到壮壮面前,挑衅似地在壮壮的脸上拍了几拍。 他哪里知道壮壮可是暴脾气,早就憋着一股子火,见了这状况猛然双腿齐收,接着狠狠的一起踹了出去,刚好踹在了那娆乱的小腹之上。 壮壮天生神力,就算此刻身体受制又有那娆乱本是修者,也是将其一下子踹翻在地,捂着肚子倒飞两米,一下子撞翻了屋内桌子。 汝于见了,哈哈大笑,一点帮忙的意思也没有,只让那娆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当下起来对着壮壮连打带骂。末了手中红光一闪,壮壮便定住了身形,再也不能动弹,饶是如此,他还一边不解气的抽着壮壮的嘴巴,一边说道:“原本打算让这小子跟着咱们自己走,咱们也好偷个懒,慢慢回去,好生玩儿上一下,却不想如此的不听话,还是定住的好,免得出了什么差池!” “没错没错!”汝于点头应了:“我就说不应该赶上这次偷懒,毕竟舌味尊者的吩咐,若是我们这耽搁来了,指不定惹上什么劫难。” “舌味尊者,舌味尊者!”那娆乱有些生气:“你这家伙胆子真是小的可以!明年就是重新一届的尊者大选,届时我也参加一下,且看看也当个舌味尊者瞧瞧!你就知道厉害了!” 话音方落,恰好屋子外面响动起来,这一下,就看那娆乱一下子闭上了嘴,聚精会神的盯着外面,看得出来十分紧张。 那汝于悄悄的打开门,才见原来是临房的一个男子不小心将腰间玉佩掉在地上,发出的声响,汝于大笑:“你也就嘴上能耐,不害怕却怎么如此作为?哈哈哈!” “妈了个巴子的!”娆乱大怒,大步冲了出去,面对那错愕的临房客人,也不多话,一伸手就抓住其颈子,一用力,一下子就将人杀了,仿佛还不解气一般,更是硬生生的将其脑袋扯掉,流了一地的鲜血,仿佛眼前的根本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件杂物一般。 “我们走!”他仍旧气呼呼的转身扛起壮壮就走。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客栈,本来他们打扮就怪异,还绑着一个人,客栈便无人敢于靠前,如今离开之时,更是手中拎着一颗人头,可是把人吓得够呛。 尤其是小二,只盼着这瘟神赶紧离开才是,可哪知临出门那红眼和尚还顺手将人头丢给了他,口中笑道:“喏,给你这房钱,上面还有一个身子,权当是赏钱了,不用客气,哈哈哈哈哈!” 说完二人便扬长而去。 而壮壮,虽然被定住了身形,可是神志清醒,更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道这一路上遇见的恶人妖怪也不算少了,却没见过这般凶恶张狂的贼人,实在可恶,若是自己能够脱离开来,定要将其杀之而后快。 想是这么想,只可惜受制于人,有不了任何作为,一路无话,很快就来到了须弥山不太远处。就在这日,来到一处井口之处,停下了脚步。 壮壮见这井边满是青草绿苔,瞧起来像是一副废气已久的模样,可是偏偏那两个魔僧却将他放下,接着更是移开井盖,自怀着掏出一个小小舀酒的吊子,在上面绑上细细长长的绳子,垂下了井中,不多时,就调上来一杯仿佛是血一般鲜红的‘井水’。 那汝于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我们其实换个地方也不错,非要待在这虚像之中,弄得每次回去还要喝下这无魂水,实在难过。” “你难过个屁啊。”娆乱嘴里不干不净的:“难道不知道灯下黑的道理吗?便是这样才会让那佛门千百年来也找不见我们,更何况这无魂水独有一股子劲道,我瞧着喝下去也不比烈酒差多少。” 说着他就仰头灌了一大口下去,然后咬牙发出滋滋的声音,那汝于也是喝了一口,皱着眉头又捏开了壮壮的嘴,给他将剩下的灌了下去。 壮壮只觉得宛如饮火一般,一股灼热疼痛的感觉顺着喉头直冲入胃,接着自那处扩散到四肢百骸之中,眼前更是一变,原本的景色仿佛抽离了许多颜色一般,竟然变得血红血红的。 回三十一、魔王之所,舌味之处 壮壮只觉得眼前的景色一变,接着就再度被人扛起,向着须弥山走去,他心里惊奇,眼下的两个怪人听说话该是魔王波旬的人无疑,可是既然如此,却如何敢向着死对头的地盘走去?只是更让他奇怪的是,一路走去,莫说是罗汉菩萨,便是连一个普通僧人也没有见到。 如此,一直到面前出现一道森然的城墙,那城墙俱是黑色砖石堆砌而成,约莫五六杖高的墙头之上,更是每隔着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形容恐怖的怪物雕塑伫立其上。 就在一道巨大的城门之外,又有两个宛如夜叉般长相的怪人手持大刀守在那里。 “二位辛苦!敢问舌味尊者回来了没?”那汝于还没走到近前就对二门卫叫道。 其中一门卫黑着脸回道:“你们快了一步,舌味尊者还没有回来,且先去他的行宫等他吧!” “好!”娆乱应了,当下一步顺着逐渐打开的城门进去,壮壮再瞧,本以为里面或许有森罗宫殿,与那阎罗殿也差不了太多,毕竟这处若不出意外就该是魔王波旬的大本营,却不想只猜对了一半。阴森森的感觉是有了,只是却没有宫殿,仿佛一个巨大的墓葬坑一般,进了城门里面就是不断向下的一个巨大坑洞,一眼望去,虽然越收越小,可也是极深。 幸好那沙罗视力尚可,大概数去,该是有了十八层之多,每一层四周都有各式各样的建筑,他忽然想起佛教也有十八层地狱之说,倒是不知道与这处地方有没有任何的关系。 就看那娆乱与汝于二者带着他绕了半圈,来到一巨大的石碑旁边的阶梯出,就将壮壮放下,那娆乱才道:“小子,如今到了这里,我不妨告诉你,就算你是大罗神仙敢胡闹也落不得好去,你若识相,就乖乖的和大爷走,省的平白吃了些苦头,知道还是不知道?” 壮壮身体不能动,但是眼睛还是能动,当下上下摆动,表示同意,那娆乱见了就施法解除了壮壮的束缚。 可没想到的是,刚一解开,连个征兆都没有,一颗斗大的拳头就打在了面门上,直接打的他鼻子喷血跌坐在地。 那娆乱大怒刚要起身还手,就看壮壮甩着手说:“莫动手,我不会再惹事了,这一拳就当之前你打我一顿的报仇,你可是不吃亏,怎么样,让我自己走,还是你还想背着我?” 那娆乱恶狠狠的盯着壮壮半天,忽然笑了,抬手揉着自己的鼻子说道:“别说,你小子还真是有些意思,好,你说不惹事老子就信了你!走吧!” “好!”壮壮让开身子,让那娆乱走在前面带路,而汝于则在他后面,如此一来夹在中间,他自然是跑不走,临下去前,壮壮侧目才瞄到了石碑上的三个大字‘魔天宫’ 心道果然这处便是魔王波旬的住处无疑,只是不知道说那魔王所在的魔天宫上他化自在天又是在何处? 心想着也无法验证,就跟着娆乱一路向下走去,如此兜兜转转,弯弯折折,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最下面,细数之下果然有一十八层,而这最下一层,仅有六座大殿,顺着其中一个牌头上写着舌味的大殿进去,就看殿内供奉着的不是佛像更不是魔像,反而是一段不断微微震荡着的铁链,着实诡异的紧。 还来不及细看,又穿过大殿后门,来到一处空场之上,就见约莫有百十人在那处端坐修炼,与之佛门不同的是,这些魔僧身上并没有白色或是金色的光芒,反而每一人都自身上透出丝丝血光,惹的这一处实在恐怖。 见那娆乱是打算穿过空场,去到对面一排禅室之中最为高大的那一间,壮壮只是一边跟随走着,一边心里暗暗吃惊,这一层只有六座宫殿,其中一座便有超过百人,若约莫算来,六座宫殿至少就有六百人,然而由此向上,每向上一层宫殿就多了一倍不止,如此算来,这魔王波旬的势力也实在是太过强大,怪不得都说其可以与佛门正面抗衡,此言诚不我欺也。 想着,已经来到殿外,就见娆乱转身对他说道:“喂,小子,你就坐在这里,等着舌味尊者的回来,告诉你,哪里也不许乱跑,这禅室之内,你更是不能进,知道不知道?” 壮壮只是一笑,昂首说道:“这便没有问题,只是酒肉你总要给我上来,若是我饿死了,你也不好交代吧?” “臭小子事情不少!”娆乱瞪着眼睛又要发作,汝于则一把拉住了他,笑道:“你且去修炼吧,这大和尚我来照顾便是,喂小子!”他转头望向壮壮:“你且待住了,酒肉一会儿就来,只是方才娆乱说的话,你且也要记住了,否则触犯了规矩,我也保你不住!” “速速拿来就是了!”壮壮叫道,也不乱跑,反而一屁股坐了下来,双腿盘了起来,把右足放在左足上面,摆了个金刚坐的姿势,又有手掐莲花放在双膝之上,开始打坐。 要说这姿势本是佛门修炼的法门,壮壮这个酒肉和尚基本没从没如此过,只是眼前到了这里,知道这处与佛门是死敌,反而偏偏要这么个资质,目的就是打不赢敌人,也要恶心恶心他们。 不过对于这个那好说话的汝于倒是没有半点在意,只是好说哄走了娆乱,自己也离了开去。 壮壮从未修心,本性又好动,这般打坐哪里是他的长处,因此没坐了太久,就按耐不住,一睁开眼睛,就见那汝于刚好一手托着一整只烤羊,另一只手拎着一大坛子酒走了过来,到了这里放了下了,歪着脑袋笑眯眯的望着壮壮说道:“怎么样?这些够吗?不够你就再告诉我,我再去给你拿,说真的舌味尊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既然你进不得屋,要吃些苦耐着性子等着,这吃喝也总该给足,你说是不是?” “嘿,还是你讲些道理!”壮壮双手伸出,一只手撕下一大块肉,另一只手拿起坛子再不多话,大吃大嚼了起来。 回三十二、舌味之恶,波旬之子 壮壮在这里,远远见那些修炼魔僧,来了修炼,练完回屋,而他自己则是饿了便吃肉,渴了就喝酒,若是困了,就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好不快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处往上见天始终是灰蒙蒙的,但也是有日夜之分,如此往复,不知不觉间,就是九日过去了,这一日,就见那些魔僧再度出来,却没有像往常一般,就地修炼,反而列队整齐,一个个站得笔直。 正琢磨的时候,就闻忽然震动嗡嗡之声大作,听那声音就是大殿之内的铁链,声音之中,就见一人身影忽然自大殿后门闪现而出。 所有魔僧齐齐倒头就拜,口中高呼:“恭迎舌味尊者!” 那舌味尊者点头道:“都起来吧,该去做什么便做什么,不用多礼!” “是!”众魔僧这才起身,又重新开始修炼。就见那舌味尊者慢慢踱步向着壮壮这边走来。 壮壮望着他,坐在台阶之上,只是一边盯着他,一边撕咬着手中的鸡腿,仿佛混不将这个魔王波旬手下,最为得意的六大魔尊者之一的舌味放在眼里,不过那舌味尊者也并不在意,溜溜达达来到这里,只是低头望着壮壮半晌,才轻声说道:“随我进来吧。” 说完推门而入当先进去,壮壮本是混不吝的性格,自也不惧,狠狠的咬了一口肉,将骨头随手一丢也跟了进去。 一进门才发现这一直不被允许进入的地方,原来并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甚至几乎就是一间普通寺庙随处可见的禅房一般。 见那舌味尊者正坐在一张椅子之上,壮壮也不客气,不等招呼,自行拿来另一张椅子也坐了下来,然后二人就这么直勾勾的大眼瞪着小眼,谁也不说话。 不过壮壮这也是第一次细细观察眼前的这人,就看眼前人不算太高,瘦瘦的身躯,一对笑眼眯着,鼻子微微有些塌,两个嘴角则是微微上钩,这是一副笑脸,哪怕不笑也是如此,比之第一次见到那一身血光,此刻看上去,却更像是一个好脾气的大和尚。 憋了半天,壮壮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直接开口说道:“喂!我不管你是什么尊者还是什么!有话就直说,到底捉我来这里准备做什么?” 舌味尊者这才开口说道:“你来这里几日了?” 壮壮瞪着眼睛:“我哪知道!反正不短了!” “好。”舌味尊者点头:“那娆乱与汝于可待你如何?” 壮壮嘿了一声:“那汝于倒是够意思,虽然不让我进屋,可也是好吃好喝,见夜里,也知道给我那个毯子来,至于那娆乱,什么狗屁!” “好!”舌味尊者又是说了一个字,接着对着外面轻声说道:“娆乱,汝于你二人且进来。” 他声音不大,却传的极远,不一会儿就见娆乱汝于二人进来,与平日不同,此刻二人却是恭恭敬敬,微低着头,双手互相握着垂在身前。 舌味尊者端坐不动,开口轻声细语说道:“你们二人还记得当日我怎么对你们说的。” “记得!”二人齐声说道。 汝于又补充道:“尊者对我们说,让我们二人好生带他回来,此人身份特殊,带回来就看好了等您回来。” “没错,你是记得清楚。”舌味尊者说,又微微转头:“那你呢?娆乱。” “我……我也记得。”娆乱微微有些慌乱。 舌味尊者道:“可是我的话,你没有全听,人是带来了,等我也是等了,可是好生二字呢?你可做到?” “我!”娆乱听了,立刻露出满面的惊恐,一下子就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撞得地上的砖碰碰作响,也顾不得说别的,连声高呼:“尊者饶命!尊者饶命!” 舌味尊者不说话了,只是微微的张开了口,忽然一道灵光自他的口中射出,宛如灵蛇,正是他的舌头,一下子冲了出去,不偏不倚一下子击中了那娆乱的眉心,又自脑后穿了过去。 就见那娆乱哐当一下摔倒在地。 这死尸倒地,还不算完,那舌头缓缓的自他眉心重新抽出来,又开始像是软鞭一般,在尸体身上不断抽打,每一次,都将接触的地方灼成一片血水,而那血水也不下落,只是顺着他的舌头,一点点吸入了他的口中,直到眼前的尸体彻底消失,地上仅仅剩下了一件软踏踏的衣服,舌头才重新像是灵蛇归洞一般,收回了口中。 这一切望在屋子余下二人的眼里,汝于只是一边全身颤抖却一动都不敢动,十分害怕。而壮壮则是终于知道,哪怕眼前的人看起来再普通,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毕竟他的身份就是魔王波旬手下的六尊者之一,实在邪恶。 那舌味尊者做完这事,开口说道:“汝于,你表现不错,且去丹房取一颗魔味丹,就说是我赏给你的,去吧。” “是!多谢尊者!”那汝于如获大赦,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舌味尊者才对壮壮说道:“怎么样,我给你报仇了,你是不是也该感谢我?” 壮壮虽然明白眼前的人一言不合就可能痛下杀手,不过还是鼓足了勇气,一梗脖子叫道:“嘿嘿,你要不让人掳我过来,也不会有这些子事情,你要想给我报仇,最好连你自己也杀了!” 舌味尊者本就眯缝的眼睛眯的更细了,微微张开口,壮壮已经绷紧了全身肌肉,死盯着那处,就等着舌头一射出来就躲开。 哪知道舌味尊者只是一笑:“你这性子,可是实在不像你的父亲啊,我可不是掳你过来,只是受了你的父亲命令,寻你回来罢了,怎么样,难道你不想要见你的父亲吗?” “我的父亲?”壮壮瞪着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我是孤儿父亲早就死了!哪里来的父亲!你少在那里唬我!” “我可没有唬你,你正是我要找的人,只因为你。”他一顿,双目睁开,内里满是灵光:“就是魔王波旬的孩子!” 回三十三、初见波旬,淡若清茶 “我!是!他!的!孩!子?”壮壮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一字一顿的说道。 “有什么问题吗?”舌味尊者依然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 “只是……只是……”壮壮只是了半天,却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反倒是舌味尊者开口说道:“信与不信,本是你的事,只是我今日回来,便是为了完成我的任务,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本是应该的,算一算时间,魔王也该出关了,你这便随我去见他。” “我……不去!”壮壮试图反口,语气倒是犹豫。 “由不得你,还是随我来吧。”舌味尊者瞧也不瞧他一下,起身向外就走。 壮壮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随着舌味尊者一直重新走到那大殿之中,仿佛是共鸣一般,果然那根特别的锁链又开始震动了起来。舌味尊者将手向上一抓,就握住了那锁链,接着就见他整个人都开始虚化,直至消失不见。 壮壮再次鼓起勇气,也是伸手捉住,就觉得体内四肢百骸一股松软之力扩散了开来,软绵绵的仿佛要睡着,就在即将要入眠的那一刻,忽然一股清爽之中带着阵阵花香的微风吹来,一下子就让他振奋了起来,收敛心神,定睛再瞧,眼前已经不是那座大殿,而是一片鸟语花香。溪水潺潺叮当作响,百花争艳尽显花香,又有蓝天白云青山湖泊,更有灵禽瑞兽游走飞翔。 这哪里是什么魔王居所,更像是一片洞天福地。 只是就在不远处站着等他的舌味尊者还是一下子就将壮壮拉回了现实之中。 “快随我走吧。”舌味尊者说。 壮壮再不犹豫,他的好奇心已经彻底的压过了那股子反抗的男孩心态。 跟着一路,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远远的见到了一间小木屋,木屋搭建的十分简单,可是融入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却别有一番韵味。 还没走到,壮壮就见到一名约莫十六七岁的男孩正蹲在外面烧水,堆起来的柴堆冒着火苗,一面架在上面的吊杆垂下来的则是一把装满水的铜壶,铜壶旁正蹲着那个身着朴素的童子,一下一下悠闲的扇着扇子。 随着舌味尊者走了过去,站在不远处,却是一动不动。尤其是见舌味尊者双手放在身前显得十分恭敬。 ‘好大的架子。’壮壮腹诽道:“一个烧水的童子就让这舌味尊者如此恭敬,真不知道那魔王波旬究竟是一副什么样的做派。” 如此等了一会儿才见那男孩起身,显然水已经烧开,小心翼翼的取下来壶,拎到了露天的茶桌旁,又用热水烫洗了一下摆在上面的茶壶茶碗,接着取出茶叶投入湖中,冲倒点水等等一系列过程之中,显得对于茶艺极为专注,更神奇的是,从头到尾这童子也没有瞧上站在不远的二人一眼,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一般。 直到三杯冒着袅袅清香的茶水倒好,那童子才坐下来轻声说道:“过来喝茶,凉了便没了韵味。” “是,魔王大人!”舌味尊者点头,这才动身过去,也是一屁股坐下。 此刻,壮壮才大吃一惊,莫非眼前的这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就是魔王波旬?这可与他的想象差太多了。 在他的印象中,哪怕修到高深之处可以保持青春,随意变化样貌,作为与佛门对抗的邪恶组织的首领,也不该是这副模样,莫说凶恶,好歹也该有些威严才是,哪里能想到竟然是这般小童样貌。 更为别捏的是,若他们说的是真的,莫不是要让自己叫这孩子做爹? 想到这里,壮壮竟然有些气鼓鼓的,一屁股冲了过去,坐下举起茶杯就是一饮而尽,不过原本不好的心情,竟然随着那一股奇香入喉,直沁心间全部烟消云散。 “好茶啊!”壮壮不禁开口感叹道。 魔王波旬只是微微一笑:“茶固然是好,这般牛饮却感受不到其中的细致了。” “得了,少说这些吧!”壮壮坐在那里,望着那眼前孩子又给他添上一杯茶水,径自说道:“我大和尚也不是什么精细的人,有话也就直说了,我且问你,你让人带我回来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你没与他说么?”魔王波旬抿了一口茶,问舌味尊者。 舌味尊者道:“说了,但是他并不相信。” “废话!”壮壮直接说道:“你要我怎么相信,原本一个孤儿,忽然就有了个爹,不仅仅是魔王波旬,而且还长成这个样子!这话说出去,谁能够信?” 波旬淡然说道:“相由心生,枉你入了佛门,怎么倒是不懂这个道理?” “嘿嘿,有趣的紧。”壮壮道:“我本就是个假和尚,弄这秃头不过为了混口饭吃,你说那些我本就不懂,不过这话从你一个佛门最大的敌人口中说出来,倒也是新鲜的紧。” 波旬不骄不躁,只是道:“你说我与佛主有怨,却不知我们本无嫌隙,况且我与他修的都是佛学,只是所重不同,佛门讲放下,放下情缘,放下执念,五蕴皆空,方能成佛,这道理我却不认同,若真放了下去,又何来的佛?只是行尸走肉罢了,因此我修执念,我修六欲,便是如此,才能成佛,不解欲望,何以谈不在乎?只有如此才是真的佛学之道。只是他们不认同我,便称我做魔王罢了,更是将我们称作魔佛教,可是你瞧,这里面也带了一个佛字不是?终归,他们还是不敢彻底的否定我的理论。” “好能狡辩!”壮壮说道。 “非是狡辩,只是实心罢了。”魔王波旬道:“其实你这份耿直的性子,也是像极了我,唯有如此,你才能继承我魔佛道的衣钵。孩子。” “我一来不想继承这暴力血腥的团伙。”壮壮一歪头:“二来我依旧不信你说的,你可有证据吗?” “若非我子,你怎会疯血发作,导致你受了情之伤害,是你不愿意承认,还是你忘了那个女子呢?” 回一、少年与少女的那段往事 一个少年,出身贫寒,投身寺庙仅仅为了混上一口饭吃。 他好吃懒做,奸懒馋滑,若说缺点,比比皆是。可若说起优点,恐怕单单只有力气大这一点了,谁让这少年若要吃饱,一顿可吃三只鸡,一筐馒头呢?若是这般力气还能小了,也是有些可笑的。 可是偏偏这样的一个人,却有那出身清白,面貌姣好的姑娘瞧上了他,若说爱情一事,什么时候又有人能说的准呢? 魔王波旬的一句话,就让壮壮陷入了那段一直深深埋藏的回忆之中。 “喂,大和尚!”少女叉着腰叫道:“我要进庙里去祭拜,怎地你又挡着这大门?” “嘿嘿。”壮壮斜靠坐在门框上,一腿蜷一腿伸,伸着的那条刚刚好拦住了门口,他一边啃着手里的苹果,一边说道:“主持他们都下山去了,还不由得我放松一下?倒是你,也是奇怪,你说这破庙一年也有不了多少香火,唯独你,每个月初一十五必来报道,也不知道求到了什么如此虔诚?我瞧庙里供着的那些秃脑袋们,也没什么能耐啊。” “就你会乱说!”那少女弯下腰去,对着他的光头就是一个暴栗,面上似笑非笑的说:“你这嘴哟,也不怕佛祖菩萨怪罪!哪天走了背字,你就知道厉害了。” “我瞧啊。”壮壮揉着微微有一点点疼的额头,还把腿收了回来,空出一块地方:“那些个神仙老爷们可没空管我这个小厮的事情,真有那时间,还不如花天酒地的好,你说肉这么好吃,酒这么好喝,当个和尚还不让,非得要偷偷的来,岂不是多此一举。” 那少女伸手拍了拍壮壮方才压着的地方,也是一屁股坐了下来,双手托着腮:“其实我就不明白了,你说你年纪轻轻,又力大无比,既然不喜欢当这和尚的话,怎么又不去做些什么?” 壮壮将双手靠在了脑后,斜斜的望着天空:“我啊,只是觉得人生不过如此,我无父无母,也没个人牵挂,更是没人牵挂于我,能在这里混混日子,了此一生也就罢了,真去费心费力做些什么,又有几个人知道?有什么意义呢?” “怎么就没有人牵挂了!”少女猛的站起来来,紧蹙着秀美望着壮壮,忽然,她又一下子察觉到了话里的不妥,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原本就红扑扑的脸蛋,此刻瞧起来就像是一颗熟透了的果子,微微一跺脚,说道:“不与你说了!我去上香!”说完就转身快步的向着庙内走去。 倒是壮壮望着他的背影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我还不知道你牵挂于我?可是我啊没上进心,又满身的毛病,却不该耽误了你,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说着他又将苹果放在口中,一声清脆的声响后,将啃下来的一大块香甜的嚼了起来。 这已经是这两个人认识一年之久的时候了,从一开始的满脸嫌弃,慢慢的变成简单的交谈,后来又变成了偶尔会坐在一起聊上会儿天,尤其是每个月的初一十五,庙里的大多数人都要下山去宣讲佛法,顺便多赚取一些香油钱,这般好事情自然不会带着这个向来游走在庙内各个体系之外的酒肉和尚身上。 不过这倒是也让这一对少年少女愈发的熟络了起来,尤其是少女,开始慢慢的芳心暗许,竟然瞧上了这个不求上进的假和尚。 只是这时候懵懂的二人,却不知道未来将是如何。 又是半年之久,这一日,又是十五,可是直到日上三竿,向来一早就会出现的那个婀娜的身影却是一点影子也没有。 故意坐在庙前的壮壮却是有些坐不住了。 ‘莫不是遇见了野兽?可是这片林子里莫说是老虎,就连狐狸和野猪都差不多让自己打来吃没啦啊?难道是遇到了贼人?可是这么久以来,也确实没有听说这片山上有什么土匪强盗,难道是遇见了妖怪?不行,我要去看看!’ 想到这里,壮壮再也坐不住了,当下起身,顺着山路向下寻去,少女家在山下不远的姚家庄他早就知道,可是一路下去一直走到了村口,却也没有见到任何的意外状况。 只是站在这里,他却犯了犹豫,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若是去了她家里,却是要说什么借口?说不放心来找她?嘿,一个大和尚这么说端的有些奇怪,还是说来化缘?如今主持等人该是在不远处宣讲佛法,这一个庙里的和尚却在隔壁村子化缘,这理由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正思索间,忽然听见村子之中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壮壮心中一紧,再也顾不得这些,当下就冲了进村。 沿着声音找寻,没多久,就见许多村民正围着一口枯井向着里面张望。 “怎么了?”壮壮揪起一个探头探脑的人就问。 那人吓了一跳,一下子就拍开壮壮的手说道:“你个大和尚怎地如此不懂礼貌?哎,我跟你说,小真她爸爸好像是被什么药物捉到了这枯井里,许久都没有动静,结果小真也非要下去,我们这都在劝她也没劝住,这姑娘一下子就跳了进去,这不一个时辰了也没有动静,我们也都不敢下去,方才有个动静,大家还以为有什么变化,谁知道不过是井下的一只老鼠罢了。” “什么!你说小真?”壮壮一下子急了,小真正是那女孩的名字。 见那人点头,壮壮再也顾不得别的一下子拨开人群,一下子就跳进了井中,又引起了人群的一阵惊呼。 一跳下井去,壮壮才发现这井极深,且下面并不是水,而是一片淤泥,因此落下不会受伤,且也不会发出太大的声音,他站起身来,更发现,按照他的身高,这淤泥竟然也莫过了腰。 本来刚落下,眼睛还没适应这片黑暗,等到一会儿过去,壮壮这才慢慢看清,原来井下别有洞天,竟然还有一道横向的甬道,虽然甬道内一样堆积满了淤泥,可是一点白色却在不远处煞是显眼,正是小真日常扎起头发的头带! 回二、等你走了我才能放心 壮壮走过去,拿起那发带,见无误,当下抖了抖塞在怀中,又继续向前走去,一路不算蜿蜒,约莫转了两三个弯,就见一个男子正躺倒在了泥泞之上,半截身子埋在了泥水里面。 壮壮过去,在他的脸上拍了几下,就见那男子悠悠醒转,他还没来得及问,就被那男人一把抓住领子大叫道:“你个怪物!你要去哪里!你要把小真带去哪里!” 壮壮听了,心中焦急,也是捉住那人的领子一把就揪了起来,大声喝问道:“你说什么!小真被谁带走了?” 那人这才看清眼前人,喃喃的说:“你是谁?你是不是和那妖怪一伙的!”接着他猛然跳了起来,望着壮壮大声叫道:“我想起来了!你是庙里的大和尚!大师父!救命啊!小真!小真他被妖怪带走了!” 壮壮再也顾不得这个人,一步一步卖力的继续向着前面走去,只是泥泞太深了,行动始终快不起来,而那个男人也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后面,口中唠唠叨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壮壮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不过好在没有再走多久,又一个转弯,就猛然见到了一只巨大的癞蛤蟆正伸着长舌停在那里,而它的舌头上卷着的正是小真。 “小真!”壮壮叫道:“兀那妖怪,快快将小真放下!” 那蛤蟆怪还真听话,当下就松开了舌头,任由昏迷的小真落到泥地上,只不过它可不是为了让壮壮带着这个女孩,只是为了更好说话。 蛤蟆怪开口说道:“哟,哪里来的光头小子,方才来个小姑娘替换了这粗皮老鬼,如今又来个年轻小伙子,也是不错,就让井神大王一并收了你们!” 说完,长舌入簧,直向壮壮卷来。 壮壮脚下满是淤泥,行动不便,眼睁睁的瞧着这长舌打来,却是不能闪躲,直到面门之前,才勉强硬生生的使了一个铁板桥堪堪躲避了过去。 哪知道那长舌头,却没收回,反而向上一抬,又向下砸来,一下子击中了壮壮的左臂,这一下宛如铁鞭打中,疼的他一声闷哼。 正是这一声闷哼,就将那小真自昏迷之中唤醒了过来,微微睁开的眼睛瞧着,轻声说出:“大……大和尚……你怎么来了?快……快带着我的爹爹离开!” “今天一个都跑不了!”蛤蟆怪大声说道。 “那是你爹?”壮壮也同时说道,同时反应过来,一把就捉住了那蛤蟆怪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的长舌头,并且发狠在上面重重的咬了下去。 那蛤蟆怪吃痛,一下子猛收舌头,不过也连带壮壮一起从泥泞里面拔了出来。 这一下,双方近身,当下就扭打在了一起。若说起来,这本是一只小小的妖怪不算厉害,甚至连化作人形都不会,可是偏偏壮壮本也是个普通人类,最多是力气大了一些。 这一下可说是棋逢对手,原本虚弱的小真却也慢慢彻底清醒了过来,一脸焦急在一旁却帮不上忙。 不过她的爹爹那男人,此时终于卖力的走了过来,一把拉住小真就要调头离开。 小真用力一甩,却甩不脱,只能大叫:“爹!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那男人道:“如今有人缠住了这个妖怪,你还不快跟我赶紧离开!莫不是想让妖怪吃了你不是吗!” 小真两道眼泪流了下来,焦急道:“他……他是为了我们才来到这里!我们怎么能走!” 那男人还没顾得上说话,就听壮壮气喘吁吁的已经大叫道:“小真,听你爹的!快走!我本就是为了救你而来!若是你都没走成,就算我死了一条命,岂不是也白费了?快走!” 小真望着还在卖力搏斗的壮壮,望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一咬牙转身和她的爹爹向着外面就走去,只是那愈发汹涌的泪水,却出卖了她的内心。 见小真离开一会儿,壮壮这才忽然笑了起来,叫道:“那蛤蟆,你小心了!现在我终于能放开手脚了!” “哈哈哈哈!”蛤蟆怪狂笑:“放开手脚你又有多大的能耐!?” “你瞧瞧就知道了!”壮壮扑身而上。 虽然此刻的他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可是他却知道,自己每每到了危机关头,或是怒急的时候,体内就会喷播出一股汹涌澎湃的力量,只是与这股力量一起出现的却是多少会失去一些的理智,往往当回过神来的时候,四周许多东西也都会被他一起毁坏。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才说若是小真他们不离开,他还真不好放开手脚。自他扑身而上之后,就改变了打法,不顾自身受伤,处处都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这样一来,一开始果然震慑住了那个蛤蟆怪,不过时间久了,那蛤蟆怪也是打出了真火,开始不顾自己两相搏命,虽然它只是个小妖怪,不过终究还是比起壮壮强上一些,不多一会儿,壮壮就全身无一处不带着伤,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双眼之中终于涌现出了一片血红的颜色。 “哈哈哈!”他狞笑着,重新扑身而上,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不知道大上了几倍。 很快这洞穴内,就只剩下血肉脓水齐飞,与那蛤蟆怪的惨叫声响。 直到那声音也平息了下去,洞内仅余下的就是壮壮浓重的喘息声响。 那小真昏迷了一次,又在下面吸入了不少的瘴气,身体十分的虚弱与难受,可是即便如此,她的父亲不论怎么劝说也无法将他劝走,若是硬拉,才发现她那扒住了井边的细弱手臂,竟然可以包含如此巨大的力量。 如此之下,她的父亲只能放弃,随着她一起守候在了井边,自然周围也少不了那些好热闹又胆子大的村民。 直到那下面一个声音传了上了:“拉我上去吧!” 这才有小真喜极而泣,连忙招呼帮忙的村民将早就准备好,方才拉他们父女的绳子垂了下去,重新将那个大和尚拉了上来。 回三、杀了河神大王会招来报应的 壮壮上来,仿佛脱力了一般,一下子就摊倒在地。就看小真连忙用袖子给他擦着脸上的泥泞与血迹,也顾不得脏不脏的问题。 但是,他手中拎着的一个巨大的蛤蟆脑袋,翻着眼白,吐着长长的但却缺了一半的舌头,被随手丢在一旁之后,却让除了小真之外的所有人都退避三舍! 更是对着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仿佛眼前这个人并不是刚刚拯救了两条人命的英雄,而只不过是一个怪物一般。 只是壮壮此刻根本顾不得这些,他如此倒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这才能够坐起身来,对着小真问道:“你没事吧?” 见小真点头,他才放心,仿佛却着自己说一般,又嘟囔道:“这个深井之内又怎么来的妖怪?还自称什么景神大王,真是奇怪。” “咦?”一个围观的小孩子忽然叫了出来:“真的有井神大王啊?我还以为妈妈骗我呢!” 这话一出,孩子旁边的男人该是他的爸爸当下就下意识的捂住了他的嘴。 “你放开!”壮壮瞪着那个男子,原本他身上就还有许多伤口与残留的血迹,如今一下子站起身来,高大的身材更是具有压迫感,那男人惊恐之下,竟然真的松开了孩子的口,还向后退了一步。 “来,娃娃,你说说看,你怎么知道井神大王的事?”壮壮上前一步,挤出一丝笑容,蹲下身子摸着孩子的脑袋问道。 那孩子点了点头说道:“我当然知道啊,因为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井神大王的呢,平时我们还会放一些小动物到那井里面,大人们都说这是让井神大王能够帮助我们的。” “哦?还有这般事情?娃娃,你先回家好不好,我有些事情要问这些大人们!”壮壮站起身来,再次环视,这才发现,竟然每一个人的眼神之中似乎都有所隐瞒与闪躲。 那孩子点头回家,壮壮这才沉下脸来,问道:“看来这处的事情绝非临时产生,而是早有预兆了,有没有人能够解释一下,这所谓的井神大王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壮壮如此问,竟然许多人都低下了头,还是小真的父亲终于长叹一口气开始说道:“既然你救了我们父女,我不妨也就对你说了吧,这井神大王已经存在一段时间了,只是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所谓的井神大王就是那个怪物。”他侧眼瞄了一下那个怪物的脑袋,继续说道:“当初是有人不知道将什么东西不小心掉落在这口枯井之中,谁知道东西竟然自己又飞了上来,所以开始有人传说这井中有井神,正是井神显灵,那之后也有一段时间有人为了满足好奇心,开始往里面投掷东西,果然,那些东西又都重新飞了上来,如此一来,传说迅速在这个不算太大的村庄之中流传了开来,而一些老人们也开始向着这里祈祷,祭祀。虽然有不灵验的时候,可是哪怕有一点灵验,也只会让人们对这井神大王更加相信,可是最近一年以来,井神大王却是忽然托梦给一些人,开始所要一些祭祀,这些祭祀之中除了寻常的熟食之外,也开始多了一些禽类与牲口,像是一些鸡鸭,还有猪羊之类的时常都会被丢了下去再也上不来。” “想来是修炼到了一定程度,这妖物开始对血食感兴趣了。”壮壮点头说道。 “恩。”小真父亲继续说道:“这本来也没有什么事情,可是现在细细想起来,最近个把月这村子里面不仅仅时不时的会丢失一些家犬,更有几个人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本以为出门外出,可直到我在井边忽然被卷进井内,这才明白,这些人恐怕都是被这个井神大王吃了才是!今日若不是恰好有人见到,只怕我也成了那些失踪人口之一了吧。” “原来如此!”壮壮点头,又叹气望着众人:“你说你们,放着山上的寺庙不去祭拜,非要信这什么没见过的井神大王,才惹下了这么一场祸端!” “嘿!我看是你让我们惹上了祸端才是!”却没想到,壮壮说完,忽然有一个人尖声叫道。 壮壮望去,是一个年纪大的老婆婆正在大叫,他有些生气,反问道:“明明是我救了你们,你这老太婆怎地还要怪我?” 那老太婆哼了一声道:“这供奉神灵,有些祭祀本就是应该的!如今你杀了井神大人,可是要遭到报应的!说不定还会牵连我们整个村子都遭到报应!” “我遭到报应?”壮壮一股子怒火涌了上来,狠狠的一脚踢在了那蛤蟆怪的死尸脑袋上叫嚷道:“哪怕你们看见了这怪物,还刚刚听说了它吃人的事情,也还要愚昧的认为这是什么神灵吗?” “明明就是!”老太婆也生气了起来,其实这也怪不得她,其时,这片东胜神洲之上还没有太多的妖怪冒头,尤其是这小村子更是没有见过,若是这样,有一个异于常人之物,会口吐人言,还会托梦,又怎么可能不会认作神明? 这道理壮壮那时候还想不明白,本就堵着一股子气,在看四周的人,仿佛也都是那般思想一般。顿时一股子委屈、愤怒混合的感觉占据了他的大脑,就在这时候,他只觉得眼前一红,神志顿时失去了控制。 “啊!”“啊!”“啊!” 壮壮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已经让他再也抑制不住浑身的颤抖,四周满是那到底死尸,几乎没有一个活口,除了小真,呆呆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望着她那胸口被掏了一个大洞的父亲尸体。 “小真……这些。”壮壮颤抖着叫道:“莫不是我……” 小真抬头,痴呆呆的望着他,忽然一笑,竟然疯了。 只是那眼神之中的混沌与幽怨,每每想起都让他…… “啊!”壮壮叫了出来,望着眼前的魔王波旬与舌味尊者,这才回过神来,方才不知道为何他不仅仅是陷入了回忆,更像是重新感受了一次那些事情一般,此刻清醒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让冷汗沁透了全身。 回四、逃离了幻境也要再进去 壮壮上来,仿“怎么样?”魔王波旬道:“陷入了梦回之中的感觉如何。” 壮壮这才明白,之前的果然是法术,苦笑一下:“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天生可自行进入疯魔状态,这不疯魔不成佛。你还要说你不是我的孩子吗?”波旬道。 “那……并不是血袈裟吗?”壮壮问。 “并不完全一样。”波旬道:“血袈裟只是根据我们的血统提炼出来的一种修行功法罢了,稍微有些资质的让你,就可修炼,却与你我这天生疯魔之态有着本质的区别,纵然是六位尊者,也是不能修炼而成的,最多修炼到比血袈裟更高层次的血魔衣与血佛衣。” “原来还有这多般讲究。”壮壮本想点头,却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一动也不能动了,当下心中一惊,问道:“这是什么状况!?为什么我不能动了!” “因为我不让你动,你就不能动,这是血脉的压制,你不要想着反抗了,反抗不了的。”波旬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我不明白!”壮壮叫道。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波旬似乎有些意外:“你既然是我的孩子,那么加入我们魔佛宗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之所以定住你,是为了让你却接受一心通的考验罢了,这也是为了你好,否则考验之中,幻想丛生,你也容易误伤了自己。来,舌味,将他带去吧,待过了那一心通才来见我。” “好!”舌味尊者应了,当下伸出手托起壮壮就走,仿佛这高大的人在他手中也不过是一片叶子一般。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我还没有答应啊!”壮壮大吼大叫,可是并没有人理会他。 直到离开了波旬那处,舌味尊者才开口道:“反正你也无法逃脱,我自是不妨告诉你,这一心通说是考验,却只有一种结果,便是你从内心真的接受了我魔佛宗,绝不可能再产生一丝丝背叛的念头,唯有如此才能脱离,否则将会永远的被困其中,所以,我建议你最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免得多让自己吃苦难过才是。” “你们这是强取豪夺!算什么本事!”壮壮哪里会那么听话,依旧大叫道。 只是舌味尊者对他说完便再也没有开过口,直到来到那一处幽暗的洞窟之中,将他随手一丢,壮壮就跌进去了洞内的蓝色湖水之中。 普一进去,壮壮就觉得自己的五感六识一下子全都自动封闭了起来,他从没有这般如此深刻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还有内心。 这也让他迅速的平静了下来,在一片内心的清醒之下,他逐渐的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孩子一般…… “这是哪里?”肉呼呼的小男孩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他抬头望去,面前月色时隐时现,阴风灿灿,疏影摇曳。回头再瞧,破落的庙堂中供奉的菩萨罗汉,在残窗中透过月光下,瞧着却不像是神明,反而有一种妖魔般的感觉。 “奇怪了,我怎么会在这里?”小男孩摸了摸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仿佛自己凭空就出现在这里一般。 想来想去,也没有结果,他自台阶上站起身来,正准备向着外面走去,忽然就听一阵鬼哭狼嚎传了出来,他心中大惊,一下子跌坐在地,就见猛然之间黑雾弥漫,许许多多孤魂野鬼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就忽然冒了出来,正在那破庙游荡,它们俱都形容可怖,长舌者有之,冒着幽冥之火者有之,更有数之不尽的缺胳膊少腿,甚至是没了脑袋的怪物,这一下可将小男孩吓得够呛,当场就哇的一声痛哭了起来。 这声音刚刚出来,就见天上妖魔鬼怪一下子就定住身形,接着开始四处寻找,小男孩虽然害怕到了极点可是却还算机智,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颤巍巍的用小手堵住了自己的嘴,果然声音一没,天上的妖魔鬼魅都重新恢复了漫无目的飘荡的样子。 他心道:“看来这些怪物若是没有声音,就瞧不见我,我……我努力不出声,悄悄的跑回家!这地方可是不能待了!” 如此想着,硬生生的鼓足了勇气,他便开始蹑手蹑脚的向着大门那边走去,走得近了,还没开门,就猛然之间见那门缝处冒出来一张大脸,那脸惨白惨白的,无口无鼻,唯独一只惨绿的大眼睛正在那脸中间,死死地盯着小男孩。 饶是小男孩定力再强,也终于不过是个孩子,终于再也忍不住,一边大哭,一边狂叫,转身就向着破庙内跑去,哪知道刚跑的门口,就猛然间撞上了一股无形的墙,一下子就把他弹了回来,还翻了几个跟头跌到了台阶之下,转身再看,那庙门已经被打开,许多奇形怪状的妖怪正在往里面冲,而原本天上那些仿佛看不见他的幽魂,也晃晃荡荡的向着这里飘了过来。 如今形式,百鬼齐来,偏偏身后唯一能够躲避一下的庙却是进不去,小男孩心如死灰,只感觉自己今天就要死在这里,那脸吓得几乎比那独目妖怪还要白上一些。 恰逢此时,身后传来了厚重的脚步声,小男孩本能的回头一看,就见殿上一个怒目罗汉竟是活了过来,周身冒着红光,正在一步步的向着这里走来。 那些妖怪幽魂见了,竟是停下了脚步,呆呆的不敢寸进一步,就这样望着那罗汉走到小孩身旁,开口说话声若洪钟:“你害怕吗!” “我……我怕……” “那你想要怎么做?”血色罗汉问。 男孩说:“我想让他们都被赶跑!” “赶跑?”罗汉瞪着眼睛:“赶走它们,它们还会再回来!如今它们怕我,可若没有我在呢!” “神仙!佛祖!”小男孩一下子抱住了罗汉的大腿:“你快告诉我应该怎么办!怎么办才能不让这些妖怪找我!我好害怕~!我都听你的!” “你想知道?”罗汉盯着小孩的双眸,瞧着那一片天真笑了出来:“若要它们不再出现,就该赶尽杀绝!” 回五、害怕的少年与寻死的中年 “我!我不敢!”小男孩一听要杀人,哪怕杀的是这些妖怪,他也是一脸的惊恐。 可是那个罗汉只是狠狠的推开了他叫道:“你不会我教你啊!”说着猛然间向前迈了一大步,那些妖魔鬼怪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捉过来一个,正是那独目妖怪。 就见那罗汉捉住他后,一手捉头,一手按身子,只一扭,那个妖怪就头一歪,死了过去,可是那罗汉并没有就此罢手,反而是张开大口,竟然满口獠牙,一下子就咬在怪物头上,咔嚓一声,头骨崩裂,黄的白的红的黑的汁水四溅。 他嚼着回头带着满口鲜血对着小男孩一笑,说道:“如此这般就足够了!这就是我们魔佛之道!你瞧!” 他不顾小男孩一下子就吐了出来,伸出一手,原本见那独目怪身死都要向着四周逃散的那些妖怪仿佛被一堵无形的墙阻挡住了一般,只能像是无头苍蝇一般来回乱窜。 “你瞧!这便是拥有力量的好处!”罗汉狂笑:“只要拥有了力量,还有什么可以怕的?天大地大任你驰骋!”他猛然将身子弯下,愈发恐怖的面容望着小男孩,问道:“你要不要加入!” “我……”仿佛是被吓到了一般,男孩喃喃的说:“我要……加……” 一点白光猛然间自他的眉心飞出,笼罩到了那罗汉身上,就听一声尖叫,罗汉周身血光开始一点点被白光吞噬侵袭,而那罗汉的神情更是不断变化,由凶恶,变成了威武。由冷冽变成了目含慈悲。 白光笼罩,血色终散。 罗汉双臂平伸,一腿抬一腿立,微微抬起的头上闭起了双目,白光四散,一下子所有的妖魔鬼怪竟然被瞬间度化了。 尤其是那独目怪死尸消失不见,那处竟然出现一个中年女子,对这罗汉磕头跪拜叫道:“多谢罗汉爷!帮我消除心魔,度我再世为人!” 说完她的身形顿散,再不存在,男孩目瞪口呆,那罗汉只是微微一笑重新化作一股子白光冲入了他的额头,男孩双目一闭,就晕了过去。 …… 那个中年男子悠悠醒转,望着面前的绝境,心中怅然。 之所以有绝景,只是因为他在峭壁之巅,他还能记得自己为什么来这里,可是却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就晕了过去。 不过那并不重要,反正,他是来这里寻死的,纵然失去一些意识又如何呢? 他苦笑着,想着自己那悲惨的一生,就要往前坠去,忽然一个声音自身后传来。 “这位兄台,你这是作何?”那声音道。 中年男子止住了身形,回头望,就看一个穿着纯黑袈裟的大和尚笑着望着他,头上红色的戒疤有些醒目。 他没做理会,只是转过头去,想要再次跳下去,却又听那和尚道:“至于跳崖吗?莫不是个废物!” 中年男子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转过身去,一把揪住了那和尚的衣服,叫道:“对啊!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废物!一点用处都没有!所以我就要去死了!这又关你何事!要在这里闲言碎语!” “嘿嘿。”和尚也不生气:“有点意思,还有点脾气,喂,喝不喝酒?”他伸手从怀中掏出来一个酒壶,也不顾自己还被男人揪着,打开塞子,一股子异香飘散出来:“反正你都要死了,也不差这一会儿吧?” 男人抽了抽鼻子,接着对自己竟然还能分辨出这酒的好坏觉得可笑,不过那和尚说的没错,自己已经心若死灰,死都要死了,喝点酒也没什么,就当去另一个世界前的壮行酒就是了。 二人坐了下来,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也不嫌弃,喝了几轮,和尚才问:“你这家伙到底遇见了什么事情,能想到寻死?” 中年男子终于借着酒劲开口了:“我从小就没了爹,不是为了别个,只是因为我娘是个青楼女子,所以我从小就没少受尽那排挤与指指点点,不过这也就罢了,习惯就好,况且我十三岁的时候娘也就没了,所以我就四处流浪,虽然吃不好穿不好却也落得个自由。直到我遇见了师父,那叫对我是一个真的好,也是快活了几年,可不成想,那一天师父的仇家寻上了门,不但将他宰了还一路追杀我,若不是我反应快,只怕早就死掉了,为了活下去我隐姓埋名来到这处,仗着会些功夫开了间武馆,还娶了媳妇,本以为这日子也就这般了,若真是如此也还不错,可是偏偏被我发现那贼婆娘竟然背着我和别人通奸有染,还试图下药毒死我,气的我直接冲去杀了那个奸夫,回家准备杀掉这贱妇的时候,却被我的孩子回来撞见,他吓得跑了出去,怎么就这么刚好被冲来的马撞翻,一下子就给踩死了,可是你知道那马是哪里来的?” 看和尚摇头,中年男子嘿了一声,仿佛自嘲一般说道:“那马就是有人举报我杀人,官府来捉我的差人,只可惜我的儿啊,不过就算他死了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孩儿。” “不是还有你那婆娘?”和尚问。 “她?她见我儿惨死当场,就一下子疯了,哪怕打死也问不出一句整话了。”中年男子说道:“这还没完,那差人捉了我,对薄公堂,却说我身上可不止这一点人命案,也不知如何调查,当年师父惨死的事情竟然也算到了我的头上,我本预提告,可是细瞧之下才瞧出端倪,原来这地方新上的官竟然就是师父当年的仇人,当年买凶杀人的就是他,我哪还有反驳的道理,一气之下就越了狱,跑到了这山上,只是越想越难过,仿佛我这匆匆半辈子就从来没有遇见过好事情,所有的厄运都缠绕着我!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中年男子猛然之间灌了一口酒,那黑衣和尚却是摇头晃脑说道:“怎么就没意思了,你这家伙啊,根本就不懂人生为了什么,也罢,这般愚蠢,死了也就死了吧。” 回六、佛说六欲不是六欲 听了和尚的话,中年男子有些生气:“我只是命运不济,老天不公!却有什么可以愚蠢的?你这和尚又经历过什么?还敢这般口出狂言!” 和尚不说话,只是默默的褪下了袈裟,这才发现,他的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疤什么样的都有,看的中年男子目瞪口呆,开口问道:“你……你都经历了什么?” “那重要吗?”和尚问:“这世界本就有苦与乐,既然受的苦,就要享得起了,又哪里会没有意思了?你可知道六欲?” “那是什么?”中年男子的吸引力终于被吸引住了。 和尚一边慢慢的穿上衣服,一边说道:“眼、耳、鼻、舌、身、意是为六欲,眼有见欲,贪美色奇物、耳有听欲,贪美音赞言、鼻有香欲,贪香味、舌有味欲,贪美食口快、身有触欲,贪舒适享受、意有意欲,贪声色、名利、恩爱。若是凝心于其上当然有再多的苦也是不算什么了!” “可是!”那男子说道:“这样莫不就是贪图享乐,这一辈子又有什么意义?” “众人皆言苦!”和尚站起身来:“可是有机会让他们脱离苦海却是不愿意,所以众生沉沦,这是佛理啊!” “这怎么感觉与我听到的佛理有些不同?”那中年男子说。 “嘿,男子汉大丈夫,重要的是看结果,那些文绉绉的又有什么意思?”和尚晒道:“六欲皆可见到能耐,不信你瞧!” 他说着天上正好飞来一只大雁,和尚猛然抬头目中射出一道红光,一下子就将大雁击下,那大雁落下,在空中之时,又见和尚张口长舌飞出,转了几下,那大雁竟然已经毛发脱落,他伸手接住,手中热力升腾,向前一递,大雁已经熟了,发散出令人馋涎欲滴的炙肉香味。 中年男子目瞪口呆,本能的接过一咬,外焦里嫩,好吃的差点将舌头咬了下来,仿佛一切的不愉快都烟消云散了一般,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之后,他才忽然反应过来,盯着那和尚的眼睛,大叫道:“大师!真佛!收我为徒吧!” 说着就要跪下,就在那膝盖刚要落到地上的时候,一道白光自他的额头飞出,宛如先前那个罗汉一般,这和尚也是形容一变,竟然化作了一尊佛像,头顶肉暨,面含慈悲,说道:“那施主且慢。” 中年男子楞了一下,虽然双膝贵终究还是跪了下去,却没有倒地拜下。 那佛说道:“方才便是考验,你可知道六欲本意如何?” 见男人摇头,佛道:“六欲本是名相,六欲者。一者色丶欲。二形貌欲。三威仪恣态欲。四言语音声欲。五细滑欲。六人相欲。此六欲中能生六种著。色丶欲者有人染著赤色。若赤白色若黄白色若黑色若赤黑色若青色若青白色若桃华色。无智愚人见此等色没溺迷醉。若形貌欲有人。但著形貌面如满月。修目高眉细腰纤指相好端严。心即惑著。威仪欲者有人著威仪恣态行步汪洋扬眉顿脸含笑娇盈便生爱染。言语欲者有人但爱语声若闻巧言华说应意承旨音词清雅歌咏赞叹悦动人心。愚夫浅识为之迷惑细滑欲者有人但爱身形柔软肥肤光悦犹若兜罗之绵。寒时体温热时体凉。按摩接待身服熏香。凡情没溺为此危丧。杂欲者。有人皆著五事。人相欲者。有人皆不著五事。但著人相若男若女虽见上五事。若不得所爱之人犹不染著。若遇适意之人则能舍世所重顿亡躯命。如是六欲世世诳惑众生。沉沦生死没溺三涂。不得解脱。” 男人缓缓站了起来:“若如您所说,该怎么做?” “人有疾苦,六欲可脱,但若是如此,便沉沦为魔,你见方才名相之利,便受了引诱,却实非你之过,而是人之本性。只是虽然有所喜乐,可你之悲,却是终究都抹不掉的,你可愿意如此?” “我不愿意!”男子说。 “所以你该舍了六欲,随我修习佛法,待不喜不悲之时,回头再看,这些过往却如他人之事、过眼云烟,再不能耐你何。” 男子终于深深拜倒下去,口中称道:“愿随我佛修行佛法!” 佛伸出手,按在了他的头上,一道佛光显现,就在失去意识之前,男人仿佛发现了什么。 …… 躺在床上的老人睁开了眼睛,他的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 他知道死神即将降临,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会如此平静的走。 该是回光返照,靡靡老者坐起身来,仿佛原本早已经消失的力气重新回到了身体之中。可是他既没有去交代一些什么,更没有起身去吃一些想吃的或是做一些想做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知道自己马上就要逝去的老人来说,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他只是默默的坐着,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因为他知道,一定会有人从那里进来。 果然,没有多久,就见自远方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童子走了过来。 这童子穿的极为朴素,面上微微带着笑意,看起来就是一个寻常的门童一般,可是若认识他的人就会知道,这正是魔王波旬。 见他走来,老者也露出了笑容,没等问话,先是开口说道:“你来送我,顺便说服我,可是如此?” 波旬笑道:“才这时候,你便已经明了了么?算是快了,是的,你说的没错。我来带你入道。” “入佛道?”老人问。 “是佛之大道,却不是佛之小道,初修者也可以称之为魔佛道。我便是宗主。”他说。 老人点点头:“我本该入道,可是这却并非有我所定。” 那魔王波旬有些惊讶,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说话间,老者的额头之中一道白光飞出,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落到别个身上,径自落地,显化出了一个人形,就看手持瓷瓶,面容雍雅,身着白装。 那魔王波旬眯起眼睛:“观自在。” 老人微微点头:“观世音菩萨。” 回七、说了半天不过是教义之争 听了白光化身出来的正是那观世音大士,她微笑捻手开口说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是。”老人应道。 那魔王波旬却是上前一步,说道:“不成想我这小小的幻境之中竟然能引得观音大士亲临。” 观音只是淡淡的道:“正若魔王大人的分身在此一般,我亦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分身罢了。” “分身也好,本尊也罢,倒是不知道观音大士到此作何打算?”魔王波旬分身悄悄的将一只手隐藏在身后,眯着眼睛笑道。 观音仿若不知,答道:“既然大家都心里明白也就不妨说出来,这魔佛宗内,有此一心通考验,却是被我知道,又是知道了魔王大人对那江流儿有些兴趣,因此我便将计就计,将我的一个分身化作一股灵气交予伽蓝菩萨,让他瞧准了时机再灌入这江流儿脑海之中,这样一来,若果魔王大人不是想杀了他,而是想要收服他,那么我就可以从中操作,让其既可以通过一心通的考验,又可以成为第一个在这魔佛宗之内,却不是真的死忠的人。这样一来,我们佛宗便多了一分机会。如此解释,魔王大人可满意?” “满意,十分满意。”魔王波旬说着又向前走了一步,忽然将身后的手攻了出去,上面早已经聚集慢力量的一个血色气团一下子就打进了观世音的腹中。 看着观世音僵住的表情,魔王波旬狞笑了起来:“只是观音大士却是小瞧了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分身,但是也不能让你为所欲为的!哈哈哈哈!” “是嘛?”观音笑着道,这次唤做魔王波旬分身的脸色僵住了,观音的身体开始散发出一层柔和的白光,那老人身上也散发出来同样的白光,两道白光之间联系到了一起,混若一物,观世音道:“你想要杀我,可是你杀不死我,若要除掉我,只能杀掉江流儿,可是他是你的孩子,你又舍得杀他吗?这正如我想除掉你,但是同样不能一般,若是你在这里,无论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情,魔王大人的本体恐怕都不会知道吧,可若是我除掉你,他则定然知道此处有异样。” “不!你说错了!”魔王波旬分身重新恢复了邪恶的表情:“你不能除掉我是真的,可是我不敢杀掉他却是假的!” 说着他猛然之间又是凝聚一道气团轰击向了那个老人,观音大惊,方知道这波旬连自己的孩子也要杀掉,常说的虎毒不食子放在他身上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当下伸手阻拦,顿时二人相斗了起来,就看一道红光夹杂着一道白芒在老人面前左右冲突,好不热闹,二人虽然都是分身比之本体差上许多,但是这只不过是力量层面上的,可若是是法术运用的精细已经对战的经验之上,却与本体别无二致,因此也是斗的难解难分,精彩纷呈。 若是大和尚壮壮在这里,自然会看的热血沸腾,可惜,这里的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显像,若说这显像表露出来的是什么样子,也就有多大的能耐,若是显像意外死掉,壮壮的本体也就真的死掉了,就在这搏斗的罡风之中。 就见那老人的头垂的越来越低,眼睛也开始闭了起来。 观世音斜眼瞄到,心道不好,这一分神,就被那魔王波旬捉到了机会,一下就将其击伤!接着他一步就跨到了老人面前,双手紧紧抓住他的双肩大声叫道:“你!快答应入我魔佛道,如此你就不用死去了!再不答应,可就来不及了!” 原来这魔王波旬也不是希望他真的死掉,一切都只不过是他演给观音看的罢了。 可是老人的头,终究还是垂了下去。 “还是晚了一步吗!?”波王波旬大惊失色。 哪知道那老人忽然猛地抬起来头,脸上露出了灿烂的表情,叫了声:“这招你见过没!” 说着抬起拳头,一拳就击中了那魔王波旬的面门。 波旬吃痛,兼之更多的是惊讶,一下子倒退三步,正是这个机会,就被观音捉住,猛然间趁其不备,手中玉净瓶泼出,早就备好的药液正好全部泼到了那波旬的脸上。 一声惨叫,药液顺着他的肌肤毛孔迅速渗透进去,魔王波旬分身心知今日栽到这里了,转身就跑,那观音也不去追,只是望着眼前的老者开始变化,一头灰白的头发逐渐返回黑色,原本松弛的皮肤也渐渐绷紧,那几近死亡的灰白色,更是一点点变得红润了起来。 如此变化,不多时,眼前的竟然就是壮壮的本体模样。 “你……竟然能够自己破解此法?好强的天赋,若不是我知道你的身份,恐怕还真以为是哪位佛祖倒驾慈航重现人世呢!”观世音说道。 壮壮嘿嘿笑了一下,接着扳起了脸沉着声音说道:“我本来也想打你一拳,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想要利用我,不过见你以前帮过我的份上,这事情也就算了。” “我……”观世音脸上有些尴尬,说道:“倒不是专门为了利用于你,只是为了铲除这邪恶的魔佛宗,想要多出一些胜算罢了,这一点,还请你别放在心上。” “什么邪恶,你也别自欺欺人了,我总觉得你们这些家伙各个虚情假意,说真的有时候还不如我那便宜爹来的痛快,教义之争就是教义之争,扯那么多别的做什么?” 望着观音愈发尴尬的表情,壮壮忽然又笑了,抬起手拍了拍观音的肩膀说道:“不过你放心,我还是和你们合作,毕竟那什么魔佛宗做的事情我也看不过眼,你们打你们的也就是了,总要牵扯别个,还不将别人的命放在眼里,这就有些恶心了,所以我帮你们,只是,你就这么将他放跑了没事吗?” 观世音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望着壮壮的眼神已经再没有轻视,他知道眼前的人,已经开始了成长之路,未来必定成为一代人物,这就足够了! 教义之争吗?或许别人在乎,可他观音,还真不是为了这个! 回八、若是不让连你都要杀掉 观音见壮壮肯帮忙,自也不必多说其他的,只是说道:“有关于魔王波旬本体会不会知道这一点,你倒是可以放心,方才我泼在他身上的那一瓶灵水,是我找佛主亲自炼制的,若是波旬本人还不敢保证,只是他的一个分身,自可让他完全不记得有我来过的这个事情,且会认为你是正常通过这一心通的考验,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凭借个人之力就可以通过的,但是一会儿我送你出去,你只要自行离开这里就足够了,这之后仅仅需要表现出对魔佛道忠心耿耿,自然难以有人发现。” “这就够了?”壮壮问:“难道不需要我来做些什么吗?” 观音道:“接下来,我依旧会存在于你的识海之中,只是不比先前,我们可以在其中交流,如今状况,想来一时半会你还脱离不了这个地方,我也就没有办法离开这处,如此自然只能伺机而动。” “好,我懂了!” 壮壮说完,观音重新化作一道白光钻进了他的眉心之中,而壮壮则是试探的凝心静气进入识海,果然见观音端坐。 那识海观音说道:“一切逆转,待会我自会施法,让你显像如靡靡老者,而那波旬分身也会忘记一切重新来过,届时你只要答应了他,自然就能够出去了。” “好!”壮壮道,眼前重新出现屋中场景,果然见那波旬化身踱步而来。 ‘彭’!一声响动,水花四溅,大和尚壮壮跃出水面,直接来到那洞口之外,就见一人正端坐在那里,这人从未见过,方面大耳,看起来若不是那头上血色戒疤,只怕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和尚。 可是当壮壮走出来后,那人睁开眼睛,才见到了异样,只因为眼前的人并无眼黑,全是眼白,瞧上去竟然是一个瞎子。 只是瞎子眼盲心不盲,壮壮刚出来就开口道:“从没想过,竟然会有如此快速通过这一心通的人,仅仅三日,你可是第一个。” “已经三日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的壮壮,对于这些奇奇怪怪的人还有奇奇怪怪的事情,早已经没有那么意外了,只是平静的问道。 “是啊,才三日,若不是你本就一心想要加入我们魔佛宗,只能说,你身上的血脉确实强大,无人可比。” “好,那就这样,我接下来要去向何处?要去见我的父亲吗?”壮壮问:“还有,你是什么人。” “我是魔王大人手下六尊者之一的目味尊者。”那人道:“且随我来,是该见一下大人才是。” 壮壮随之走去,没多久又重新到了那小木屋之处,只是这一次,魔王波旬却没有烧水泡茶,反而是坐在那里,抬着一只手,手上还停着一只花花绿绿的鸟儿,十分可爱。 见壮壮二人过来,鸟儿望了一下,忽地就振翅飞走了,波旬抬开眼皮忘了他们一眼道:“只可惜你们还不能修到我这般魔佛如若无物的化境,一来,便惊得鸟儿跑了。” “我回来了!”壮壮不顾这话,只是说道。 “瞧得见。”波旬盯着他的双眼:“很快了。” 壮壮不说话,就这么与之对望,能借助他的眼睛看见眼前所有事情的观音倒是比他焦急了许多,提醒道:“若是顺服了魔佛道,此时应该下跪才是!你快些做!” 哪知道壮壮只是在脑海之中回答他:“我不要,就算我答应帮你们办事,我也还是要做我自己,这般事情,我不想做就不会去做。” “你!”观音还要说的话,直接被顶了回去。 不过事情并不如观音所担心的一般,那魔王波旬盯了一会儿忽地就笑了,说道:“好,不愧是我的孩子,就是通过了一心通,也还是这般有魄力,竟然可以煎熬得住内心而不跪下,这一下才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有些意思。” 壮壮道:“没有什么煎熬,我只是想说,纵然我如今心悦诚服的入了魔佛道,可是我依旧还是我自己!我想要通过你得到最大的利益,若是不能够满足我,我想,恐怕这一心通也不能阻止我的离开!” “这不可能!”波旬还没说话,目味尊者已经上前一步,将脸转向壮壮,叫道:“真是通过一心通的绝不可能有脱离的想法!这里面有问题!” 说话间双目之中猛地发出两道红光,射向壮壮,可是波旬只是轻轻挥了一下手,那目味尊者一下子就像是被狠狠打了一巴掌似地,摔了个趔趄,那两道红光也偏了出去,击在了远处的一棵树上。 就见那树一下子就开始枯败,短短几呼吸之间,竟就枯死当场,足见其厉害。 波旬淡淡的说道:“目味,你僭越了,这并非出了问题,而是欲心远远超过一般人的表现,唯有如此,才有资格称作我的孩子,很好!” 目味尊者擦了一下嘴角开始渗出的鲜血,点了点头,再不说话,只是垂手立在一旁。 壮壮也好像没有看到一般,继续问道:“既然我们说明白了,也就好办了,首先,我要从你这里学到能耐,另外,我还有一事要问。” “哦?是什么?”波旬道。 “除了我,你还有多少孩子!” 波旬一笑,想了一下,伸出了四个手指,说道:“除了你,我还有三子一女!” “他们……都在哪里?”壮壮又问。 “你,想要做什么?”波旬歪着头,望着壮壮。 “我当然是想要除掉他们。”壮壮笑了,竟然有些邪恶:“我要成为唯一能够继承这个位子的人!当然,若果我有了能耐的时候,你若是不让位,我想,我会连你一并除掉!” “哈哈哈哈!”波旬终于大笑了起来:“这心思不错,不过答案,还是等你有了能耐之后再来问我吧,现在的你,还不够资格,目味,将他带走,这一年内,我就将他交给你们六个了!” “是!大人!”目味尊者仿佛是一个命令的忠诚执行者一般,带着壮壮重新向着某处走去。 回九、将魔佛宗与佛宗同修 壮壮跟上目味尊者的同时,就听观音在识海之中长叹一声,说道:“却没想到你这般张狂的做法,也能瞒天过海。” 壮壮这才在识海之中哂道:“我说你们这些家伙啊,阴谋诡计或者在行,揣测人心或许也不错,只可惜你们能够猜到的,却都是与你们同样高高在上的那些人,反而对于我们这般市井小民的心思拿捏不准,不妨告诉你,别人我不知道,可是流氓我却没少见,而那个便宜老爹,就正像是一个做到高位的市井流氓一般,他可是与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一样,若是怎么对他的脾气,我自然更加清楚明白!” 一番话说的观音哑口无言,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就成了他口中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过眼下可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 沉吟了一下,他又开口说道:“好,不管你是如何瞧我们的,但是有一件事,我却不得不说。你若是开始修炼魔佛道的功法,时间久了,自然会如同他们一般嗜血暴力,视人名为草芥一般,如此可并非如你所愿吧?” “这是自然!你可有解决之法?”壮壮问。 “我有一法,但是仅可一试,却不能保证成功,毕竟从未有先人如此做过,就看你敢不敢了!” 壮壮道:“我虽然是个老粗,你也不用总激我,否则就是傻子也能瞧得出来,你且说来听听先。” “好,便是你随他们修习魔佛道的功法,但是唯独入静的时候,却由我传授你佛宗的正宗心法,二者相辅相成,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魔佛宗与佛宗本就是师出同门,只是走向不同罢了,循此理,该是没有大碍才是,以佛门心法运作魔佛功法,还能压制心中魔念,这便是我说的方法。” “那么危险何在?”壮壮又问。 “此法毕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如若修成你自有一番独到修为,若是差错了,轻则两功相抵寸步不前,你这一辈子的修为,也就废了,重则心智错乱,心魔丛生,不但你根本没法控制你自己,恐怕还要成为寻常人难以制服的天下大魔,若是如此,届时我唯有请佛主出手,将你杀灭,还望你不要怪我!” “就这些?”壮壮道。 “怎么?”观音诧异。 “哈哈哈!我还以为有什么,不就是要么老子成功!要么不是废了就是死了!好好好,我答应了!” 一连三个好字说完,壮壮退出识海,再不理会观音说些什么,这时候也来到目的地,目味示意壮壮停下,并伸出手来与其相握,接着四周景象幻化,再出现的时候,四周已经是一个大殿之中,且二人手中同握着一根铁链,这大殿与之舌味尊者的大殿有少许不同,不用说,自然是目味尊者的地盘。 将手方框,那锁链就开始自行震荡了起来,这一点倒是别无二致。 随着其走出这里,重新来到这魔天宫十八层的中心位置,留他独自等了一小会儿,就见目味带着五人起来,这一次,壮壮终于彻底的将六位尊者一次见全了。 舌味尊者,是一位笑面虎般的人,早已经见过,只是哪怕这时候,壮壮也还是觉得他那甩来甩去的长舌有些恶心罢了。 目味尊者,瞧着有些敦厚,实际则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性格。方才壮壮已经见识过,说动手就动手毫不犹豫。 耳欲尊者,生就一副奇异相貌,不仅目若铃,额似山,还有一对巨大的招风耳。性格也是呱燥,首次见面就能念叨个不停,与不爱说话的目味尊者正成了对比。 鼻欲尊者,则是个美丽的俏尼姑,耳朵上还别着个花,观之三四十岁风韵犹存,壮壮自然多瞧了几眼,倒不是因为其美丽,而是因为他本以为六尊者全都是男子,却不想还有个女人罢了。 身味尊者有着一副高大的身形,比壮壮还高上一头,更是赤裸着上半身,露出铁块一般健壮的肌肉,与上面无数的伤疤,按照道理来说,若是能修到他这般程度,自然可以消去这些,让肌肉光滑如绸缎,可是瞧起来他根本就不想,反而是将这些伤疤当做炫耀的资本一般,见壮壮瞧来,还特意的挺了挺胸膛。 而六人之中,最为神秘的就属意味尊者,整个人,不,或许连说是人都不一定,只因为瞧见的只不过是一道虚影一般,不管是身体或者五官都笼罩在一片血雾之中,根本看不出来长什么样字,而且也不走路,离地约莫一尺的距离飘来飘去的,让人实在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人还是鬼。 不管如何,这般相见自是认识了,而接下来的一年里,壮壮也在这六个人的训练下开始了变强之路。 先是简单的修习魔佛宗最基本的血袈裟之道,这一点,壮壮本来在之前就曾经不时的会失控爆发出来,因此并不算太难,对于他来说,难得反而是如何控制住自己,原本思想就有些简单的他,发现对于这样的修习实在有些吃力,不过好在同一时间,识海之中,观世音也开始将佛门心法传授给他,要知道,观世音大士即便在佛门之中,也是远远高于许多佛与菩萨的存在,更是佛主弥勒最亲近的人之一,能得到他的亲传可是多少人毕生的愿望,却不想会主动教给壮壮,还不时的被他嫌弃讲的不清楚,就连心静如水的观音不时也会被他气得够呛,好在两相结合之下,约莫一个月的时间,壮壮终于掌握了诀窍,可以控制住血袈裟之道,而且佛宗与魔佛宗同修似乎也没有产生什么弊端。 这不禁让观世音与壮壮都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大口气。 既然这门道已经通了,接下来,就是由六大尊者各自传授独门功法,而这也让壮壮与观世音得到机会,得以更好的观察每一个人的性格与能耐,这都是日后两宗开战最有力的情报! 回十、两个我都想试试 “既然你已经学会了血袈裟之法,再往上面就略有不同,分为血魔衣与血佛衣之法。”目味尊者说道。 “好,那我该先修炼哪一个?”修炼完血袈裟之术的壮壮首先就被目味尊者带走,这些人里,他最为沉稳。因此由他开始带壮壮修习更高层次的,应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那目味尊者的回答却出乎壮壮意料,他道:“不,并不是先练哪一个,而是要看你适合哪一种,血魔衣与血佛衣各有所长,可是却不能同修,否则定然会经脉错乱而亡。” “什么意思?这还有区别?”壮壮挠了挠脑袋,这些复杂的事情,他是最不拿手了。 目味尊者点了点头:“血佛衣首重心法与内在,修之可平静内心,平日不易为外念所扰,可若一旦功成,于发力之时候,却有难以匹敌之勇,如怒目金刚,见者都会立刻输了几分气势,但是也有彻底失控之风险,究竟何处是自己的界限,需要凭自己领悟。而那血魔衣则更注重术法,其心为魔,其形便异,虽然攻敌之时不会彻底失控,但是平日却也会受外境所扰,喜怒无常。这二门功法,可以说是各有利弊,但是一来看你适合哪个,二来也需见你选择,只是这路却要慎重,一旦选择,便不可更改,否则定然身亡,神魂聚散。” 壮壮听了,拧起来眉头,道:“既然如此,倒确实是需要慎重了,若我没猜错的话,目味尊者你修的便是那血佛衣吧?” 目味尊者点了点头:“悟性不错,你又可知道其他几位尊者修的是什么?” 壮壮想了一下说道:“舌味尊者长舌攻敌,那耳味尊者形容独特,这二位不用多说自然是修的血魔衣,而那身味尊者虽然身形高大,可是行为却也还算平静,该与那鼻味尊者一样,都是修的血佛衣,只是那意味尊者……说实话,我看不出来,虽然形容怪异,可是行事却不乖张,实在难以分辨。”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方才其实我有一点还没有对你说。”目味尊者道:“虽然都说血魔衣与血佛衣不可同时修炼,但是偏偏除了波旬大人之外就有人可以修得,那就是意味尊者,你可知他本是什么样子?” 见壮壮摇头,目味尊者才难得的神态有些松动,轻叹一声:“他本是我的孪生兄弟,与我之面貌一模一样。” “那?他!”壮壮不解。 “他便是修了血魔衣,却不甘心如此,又悄悄的从我这里打探血佛衣的功法,同时修炼,几乎命悬一线,但是好在机缘巧合之下,他并没有如同其他同修的人那般烟消云散,而是挺了过来,只是那之后却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虽说我魔佛宗同样不注意名相,可是此事却也风险太大。时至今日,除了他还没人能成。” “我明白了,切给我半个时辰的时间。”壮壮道。 见你目味尊者离开,壮壮立刻沉心入静,进了识海。 观世音自然知道其来意,直接道:“我知道你难以抉择,若是按照你的性格与适合的功法,那血魔衣确实合适,经过这些时日的接触,对于这魔佛宗的功法我也有所感悟,不得不说那波旬确实是一代奇人,竟然能自佛法之中另行开辟出来一条道路,而且这条道路,竟然还能够走到接近佛主的地步,着实厉害!正是因为这般,对于其中某些道理与佛理亦是相同,这血魔衣与血佛衣二法确实不可同修。若我没猜错的话,血魔衣之术该是入手简单,进境平稳,比较适合你这般身体优于头脑的人修行。” “嘿,真是小心眼。”壮壮撇了撇嘴:“就算我曾经说过你,也不用这么转弯抹角的说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吧?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修习血魔衣喽?” 观音笑了:“不然,我觉得你该修的是血佛衣。” “可你刚不还说我适合修习血魔衣?”壮壮不解。 观音道:“我说的是若是没有我,你自适合修习血魔衣,可是如今不同,如今有我佛门心法由你修习,虽然血佛衣前期进境慢,但是一旦修成,却隐约要比那血魔衣更高上一筹,更何况我发现血佛衣之法,与我佛宗相通之处更多,若真是有朝一日消灭了魔佛宗后,我至少有五成的把握可以将你的血佛衣之法,调整成为真正的佛门大法,让你重新走到了这条正路之上!” “原来如此!”壮壮点头,退出识海,恰好目味尊者也重新回来。 壮壮开口说道:“我想好了。” “你如何选择?”目味尊者问。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可不可以?”壮壮说。 “请问。” “这血魔衣与血佛衣从刚开始修炼就是水火不容吗?”壮壮问。 “这……”目味尊者一顿:“却也不是,不论是血魔衣还是血佛衣都分做九层心法,虽然二者后面大不一样,但是第一层心法却是一样,第二层心法也算是有些相通,只不过正如岔路中间,便在这里就分出了左右,所以自第三层心法,就各有不同了。你问这个作何?莫不是?” 壮壮嘿嘿一笑:“就是那样,我想要先学着瞧瞧,等血魔衣与血佛衣的第二层我都练到了,再做选择岂不是也可以?” “本是可以。”目味尊者微微皱眉:“但是我却不建议此般做法,天下不论哪一种功法,既然修炼便该一心一意才可练成,若是从开始就心猿意马,举棋不定,又如何可以进步?你这般想法,岂不是在耽误自己!” “耽误就耽误吧!”壮壮歪了歪头,那股子混不吝的劲头又开始涌现了出来:“反正我现在也没想好,也不能就这么耽搁着,索性还是先练了再说。既然你说可以,那我就这么选了你总没意见吧?我可是记得我那老爹说让你们遵从我的意愿好好的教我来着。” 目味尊者顿了好一会儿,才道:“既然如此,明日,我便与舌味尊者一起来指导你!” 回十一、第二层心法的秘密 第二日果然如约,舌味与目味二人同来教导,这二法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这一层功法,壮壮仅仅用了十日的时间就明白了过来,可是接下来修到这一层的顶点却是足足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其中种种辛苦不足为外人谈也。 其实说起来,他这已经算是快的了,诺大的魔佛宗中,人数最多的便是魔僧众,这些人都会运用最初级的血袈裟之术,但是对上普通修士或是寻常小妖,自然是算的厉害,但对于真正高手,却是不堪一击。 而能够修习血魔衣与血佛衣这两种功法的已经算得到认可的了,在这魔佛宗之中,能够如此的,就可修建一座属于自己的庙宇,并拥有一定的魔僧掌控权力,整个魔天宫,正是依照这个严明的等级制度修建而成,一十八层,每二层为九层心法的一个等级,人数最多的一二两层便是掌握那第一层心法却不得突破的人物,直到十七十八两层,则是已经修炼到第九层的人物,再往下便是魔王波旬的他化自在天,传说之中,若是有人能够突破第九层心法,就可进入他化自在天之中,可是自从建宗以来,也还没有那么一个人成功过。 不说这些高等级的存在,单说那一二层,虽然能够修炼成功,可是想要突破却是难之有难,其中固然有本身能力的原因,也有不停被骚扰的原因。 只因为虽然最初是说一旦突破血袈裟便可以立庙,但是到了后来,却被限制了人数的存在,只因为魔佛宗与佛宗同在须弥山中,只是一实一虚,若是扩张太大,就有被发现的风险,所以一旦有魔僧修炼成功,便会与某个庙堂的主人决斗,若是败了自然身陨,若是胜利则可鸠占鹊巢,至于每一个突破心法的人都是如此。 这也是为什么先前那娆乱曾经说过有朝一日,他也有机会当上六尊者,只因为若是有机会爬上了,他就可以像那十七层的十二个人一样,时刻觊觎着六尊者的位置了。 此是闲话,暂且不提。 单说壮壮能够仅仅三个月就到达了第一层心法的顶端,一来是因为他有名师指导,而来也是因为他不担心有人会来向他挑战,时刻担心着位置不保,自然也会影响修炼的心境。 这一日,见他已经修到如此程度,舌味、目味二位尊者自然将那二层心法传授于他,只是能不能突破,却要看他自己的能耐了,尤其是两种心法虽然想通,至此已经有了一些差别,若要双双突破,更是困难。 所以壮壮一连看了十几天也是不能寸进,眼瞅着就要修炼了半年了,却依旧只是这点能耐,不禁让他自己都有些心灰意冷。 这天,依旧还在揣摩,许久没有开口的观世音却忽然在他的识海之中对他开口说话:“江流儿,你且入这识海之中。” 壮壮依言进入,就见观世音露出身形对他说道:“虽然你不能寸进,我也无法帮助与你,不过近日来,我也在详细观察这二种心法,却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 “哦?说来听听。”壮壮有些感兴趣。 观世音开口说道:“虽然自此层级以来,二种心法有所差别,但是这其中差别却并非是相互抵触的,或者可以说,不完全是。” “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若是依照魔佛宗的修炼方法,二者往后的路,自然是天差地别,可若是依照我佛门的某些秘法来修炼,却可以二者兼顾!甚至往后的几层心法都有可能如此!” “你的意思是说!有办法可以同时修炼喽?”壮壮瞪大了眼睛。 “没错!正是如此。”观音虽然对他说话,眼光却是深邃,仿佛想着什么,接着对他说道:“我会教你,不过在这之前,我却有一个想法。” “说来听听。” “你还记得那目味尊者说过,意味尊者是唯一一个两种同修,却成功的人吧?”观音问。 壮壮应了,观世音继续道:“可是在我看来,若是不修佛宗秘术,这两种功法是绝对没有可能同时修炼成功的。” “所以呢?”壮壮还是不太明白,这种事情本就不是他所擅长的。 “所以我觉得,或许那意味尊者本就是佛门中人!”观音微微眯起了眼睛:“只是这一点魔王波旬却不可能不知道,我实在搞不明白他究竟打着什么算盘,而那意味尊者又是谁?” “不可能吧。”壮壮说:“你不是说这些年佛宗都没能成功的渗透到了这里吗?” “话是如此,但也不代表不会有佛门的人反叛的可能,我担心的是……” 壮壮接话道:“那意味尊者本是佛门叛徒,却一直没有被你们发现,甚至还在佛门之中潜藏着,而那奇奇怪怪的长相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你倒是变得聪明了一些。”观世音道:“正是如此,既然那目味尊者说他们曾经是兄弟,我想请你有机会,还是帮我从侧面打探一下,如此一来,或许我还有机会找出这个细作。” “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壮壮笑了起来:“我答应你了,不过你也要赶紧教我,我倒是不管你们之间如何算计,我可是想好好的增进我的能耐,又朝一日重新与我那般兄弟相逢的时候,我也不能总是做那拖后腿的一个!” “好好好。”观世音道,当下就开始传授壮壮口诀。 而壮壮有了此般教导,很快的就突破到了第二层,甚至又是三个月的时间,他就将那第二层的心法修到了顶端。 这般速度,不由得让二位尊者也是有些诧异,其中尤其是目味尊者,他从一开始就对于壮壮有些怀疑,如今瞧来,就好像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人指导他一般,更是在心里暗藏了一些想法。 这一日,难得他拿着两坛子酒,来找壮壮,想要借着闲言打探一下,却不想壮壮本也想要从他身上找寻些线索,因此这一场酒局到算是一拍即合。 回十二、各有心事的对饮 喝着酒,目味尊者试探一般的说道:“我瞧你之前原本第一层级难以突破,不过后来却很是顺利啊。” “是啊。”壮壮说道,反问道:“本来难以突破,不过忽然也就找到了些窍门与感悟,甚至觉得两种心法并非那么彻底不相通,对了,目味尊者,你能不能再给我讲一讲意味尊者的事情呢?” “你为何想要了解意味尊者的事情?”目味尊者问。 “说真的,因为我其实有一些些想要两种功法一起修炼,自然想要多了解一些。”壮壮道。 “你!莫不是真要如此?”目味尊者道。 “暂时还只是想一想罢了,毕竟现在还没有开始修炼第三层,究竟该如何选择,我到了现在也还没有决定,所以想要问一问。” “既然如此,其实你不若直接问意味尊者更好,我可以去叫他来。”目味尊者说道。 “这……还是算了。”壮壮装出来一副有一些为难的感觉:“说真的目味尊者,六位尊者之中,我还是觉得你最好相处,其他的人,多数不过是一个教一个学罢了,若真是像你我这般闲聊,倒是尴尬。” “好好好,喝酒。”目味尊者劝了酒又道:“一会儿我便与你讲讲,不过我还是想要先看看你究竟对于第一层突破到第二层有什么感悟,而且你说二种功法相同,其实我也有些感兴趣,不若你先告诉告诉我?” 壮壮想也没想脱口说道:“是佛法!” “什么!”目味尊者眼睛之中虽然都是眼白,可是红光却是一闪而过。 壮壮这才猛然醒悟,自己说错了话,不过他也算机智,眼珠一转,就说道:“你没听错,我说的就是佛法,你也知道,虽然不务正业,可我也算从小就是个和尚,这经也是听得不少,耳濡目染之下,多多少少也就记下了心里,原本只是专注于咱们魔佛宗的功法,一直不得寸进,可是那天打坐的时候,静不下心来,却忽然心中涌出以前的那些佛经,这般之下,忽然就有了感悟,这才得以突破。” 听了壮壮的话,目味尊者沉吟起来,可是细细品味之下,也找不出其话之中的漏洞,只好点头说道:“有的时候是会这样,毕竟我魔佛宗本与佛宗一脉相承,互相借鉴本就是可以的,只不过,越是修习的深入,却越不可如此,否则相互之间,,定然会引起走火入魔!” “是啊是啊!”壮壮随口应道:“本来那些佛经再高深的我也不会,就算让我借鉴也没得借鉴。” 心里却说:“你这家伙,说话倒是滴水不漏,只是越修炼的深了,却越不能借鉴?这倒是与观音说的天差地别。” 他心里想着,观音自也能够感受道,随口说道:“他从未将血魔衣与血佛衣同修成过,自然不知。” 壮壮没有理会,只是又道:“所以你看,我这不也是举棋不定吗?为了不走错路,这才想要让你给我讲讲意味尊者的事情。” 目味尊者点头道:“好吧,你想要听什么?” 壮壮道:“你不是说你们本是孪生兄弟吗?怎么就一起加入到这里,可为什么你们二人修行的又不太一样呢?” 目味尊者开口讲道:“那是很早很早以前了,我们二人本是兄弟,只是年幼时候,父母就被贼人杀害,害的我们二人流离失所,相依为命,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我们体会到了江湖险恶,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什么人真的有那好心,不过就是利益驱使,我们兄弟二人也算是由毛头小子混出了些名堂。只是树大了会招风,我们终究还是被逼到了绝路,就在要死掉的时候,有人救了我们。” “是谁?”壮壮问。 “上一任的意味尊者。”目味尊者道。 “那他人呢?”壮壮又问。 “被我们兄弟杀了。”目味尊者淡定的说,壮壮这才想起那舌味尊者对他讲过这魔天宫内的规矩,因此只是撇撇嘴,对于这种恩将仇报的行为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不过他不说,并不代表那目味尊者感受不到。他叹了口气道:“你觉得我们魔佛宗都是恶人,自然不顾信义,不讲人情,所以才会做出这般恩将仇报的事情是不是?” 壮壮没有说话,目味尊者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并不是如你所想象那般,今天借着酒,我也可以难得的说说心里话,我跟你说,其实魔佛宗本不是现在这样的,原本虽然我们与佛宗教义不同,但不过是一棵树上的两根树杈,并没有那么大的区别,毕竟同一棵树,就算分了枝丫,结出来的果子也是一样的。可是偏偏那佛宗为了打压我们,却四处散播谣言,说我们穷凶极恶,是邪教,就是为了让我们毁于一旦,可是波旬大人却不愿意解释,说真的,在他的心里,只有将魔佛道修炼到极致,以求证明这条路并没有错这一伟大目标。所以他不管,下面却有人开始破罐子破摔,你们佛宗说我们穷凶极恶?好,我们就这么做,一来二去的,也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只是虽然如此,大多数的人心中,还是有着信念的。” “那为什么不仅仅世人,你们也自称魔?”壮壮问。 “你可知道何为魔?”目味尊者问。 “若是按照佛教的说法,任何能够阻扰修行的障碍,都可以称为魔。因此,在内心中的不安、愤怒、贪心等烦恼,都能被称为魔。”壮壮道,只是这话,却是观音在识海之中冷哼了一声说的。 目味尊者道:“错,大错特错,魔便为欲,而人人天生便有欲望,若如此说,岂非人人为魔,魔王大人有他自己的追求,来完成他的伟大目标,这是他的欲,也是他的魔,所以我们魔佛宗人,并不认为魔,是不好的字眼与事情!” 他说的微微有些激动,接着又一愣,冷静了下来说道:“算了,有些扯远了,我继续与你讲。” 回十三、一切皆虚伪一切皆虚妄 目味尊者继续说道:“我们兄弟二人被带到了这里面,虽然依旧有所危险,可是比之外面的世界,却是好上太多了,在这里等级森明,规矩严明,若要证明自己,只需要有强大的力量也就足够了,因此我们兄弟二人越来越喜欢这个地方,也幸运的一路爬了上来,直到我们终于有机会再次直面恩人的时候,他只是对我们说了一段话。” 壮壮望着目味尊者,连酒也没有喝,显然是被他的故事吸引住了。 目味尊者道:“他对我们说:不用留手,在这个地方为了任何的原因隐藏自己都是不敬,不只是对于魔王大人的不敬,对对手的不敬,更是对自己的不敬!人本来的天性!为何要为了后来被灌输的理念所压抑?你不曾瞧外面那虚伪的世界!早已经没有了本心!一切皆虚伪,一切皆虚妄!唯有我们魔佛宗才是真实的!” 目味尊者喝了一大口酒,才继续说道:“他说的对,一点都没有错!所以我们兄弟二人联手挑战当时的目味与意味二位尊者,这才有了现在的地位,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我们二人本来一人修血魔衣,一人修血佛衣已经到了巅峰,否则也不会夺下这个位置,可让我奇怪的也是,偏偏就是从这个时候,意味他开始有意无意的向我打探修习血佛衣的一些关窍,说真的,我当时寻思他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自然没有改修另一门功夫的可能,又是兄弟,其中一些感悟自然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可是谁能想到,他这正是借着我的历程,开始从头修炼血佛衣,自那之后他向我打探的间隔越来越久,而人也是越来越不喜欢露面,哪怕有人向其挑战,他也是只会在自己的殿内进行比试,胜了,也不过是丢出来一具尸体,谁也没有瞧见他,直到有一天,他忽然就出来了,却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再问他才说,这是因为两种功法都修了的缘故。不过……” “怎么?有什么问题?”壮壮问。 目味尊者道:“不过我认为,他也不算都修成了。” “此话怎么说?” “你不见血魔衣与血佛衣各自强悍,本就有这般能耐,若是两种都修成了他也不至于只有如今这般成就,说真的,我曾经找他比试过,他只是比我略胜一筹,并没有高出太多,因此,我认为他只是能够达到两种功夫各自到顶,并且互不干扰的地步,却不是将两种功法结合修炼而出,融为一体。所以回到老话之上,我还是劝你不要报以妄想,能够从一开始就两者同修,还融为一体的,前无古人,后恐怕也不会来者!” 话兜兜转转绕了一圈,还是回到了原本的地步,目味尊者没有打探出来什么,壮壮似乎也是,二人这酒接下去喝的也就变得越来越不是滋味了,终于无话,所谓酒席也就散了。 留下壮壮独自一人,他只是默默的思索着,难得的失去了天真的笑意,或许他从来都不是那个开朗的人,人情冷暖早就看的开了,才会将看起来粗鲁爽快的一面放在了外人面前,而他的内心,也许还只是当初那一个放纵自我,实则紧闭的少年罢了。 “一切皆虚伪,一切皆虚妄,也许真的就是这样。”他想到。 观世音浮现出身形:“你切不可再如此下去了,否则便会堕了心魔。” “你得了吧。”壮壮只是道:“这世间道理我比你可瞧得明白,你说我堕了心魔,我且问你,那目味尊者说的当年佛宗诽谤魔佛道的事情,可是真的?” 观音望着识海之中壮壮的双眸,许久才开口挤出三个字:“是真的。” “呵呵。”壮壮干笑了一声:“我就知道是真的,说来可笑,其实你们最大的敌人,却不过是你们自己培养出来的敌人罢了,说真的有时候你们究竟谁正谁邪,我真就分辨不出来,算了,不说这个了,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我也打听了,你自也都听到了,若是没什么事情就不要打搅我了,我要好好的睡一觉。” “等一下。”观音却说道。 “怎么还有啥事?”壮壮侧眼望着他。 “想和你说个故事。”观世音只是如此说道。 “我不是很想听。”壮壮掏了掏耳朵又道:“算了,你还是说吧,只是别弄那么多玄玄乎乎的东西就行。” 观音道:“在最早的时候,还没有魔佛宗,而我佛宗也还没有,只是诸佛有些弟子罢了。那时候,波旬就常常追随佛及其弟子,进行娆乱、留难。其行迹所到之处,遍及各处,可以说,凡是佛及其弟子所在的地方,波旬皆可能出现。波旬既出现于佛成道与入灭这样的重要时刻,又频频出现于佛陀独处径行、卧息、禅坐、乞食,以及为比丘或四众说法之时,还常常单独出现于佛弟子跟前。若是如此,你可认为是谁的错误?其实这些恩恩怨怨,本就过去了,正如同那目味尊者所说,魔王波旬如今唯一的目标也不过是证道,他同佛主一般都不曾将这些还记在心里,只因为恩怨是非早成空,对于我们来说亦是,而对于我来说,我所关注的只有现在,在现在究竟谁是对谁是错,那边够了,其中因果却是我不想要去理会的。” “佛宗不谈因果?”壮壮歪着头看着观音,第一次发现眼前的这个人其实与他所知道的那些虚情假意的秃子们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观世音笑了:“有人说佛门都自私,这一点我是赞同的,所以不管别人怎么想,我不喜欢探究因果,也就够了。” “那佛主……”壮壮点到即止。 “他有的他的打算,我有我的目的,我为他办事,就能得到我所需,这一点恐怕与你一样罢了。” “好啊,好啊,好啊!”壮壮这一日第一次开怀大笑了起来:“越来越有意思了!好,我倒是没了困意,不妨你再给我讲讲我那便宜老爹的事儿吧。” 回十四、究竟是谁为谁证了那道 观世音道:“如今你自明白我的心意了,所以我们之间只是合作的关系,因此就算日后你真的选择魔佛宗我也不会说什么,届时如果对手,那么我也借用一下曾经意味尊者的话,不要留手就是了。” 他与壮壮对视一笑,接着说道:“魔王波旬我并不了解,不过佛主曾经对我讲过,在他修炼大成之前他们曾有过一场大战,你要不要听听?” 识海之中,壮壮斜斜躺下,眼睛却紧紧盯着观世音,其中意味不说自明。 观世音开始说道 …… 就在佛主即将修炼大成之时,来到菩提树下准备证悟佛果, 可是魔王波旬却不想如此,毕竟同一根源的两条道路,他本不想比别人落后。 因此,他回到了自己地盘,并召集了所有弟子,成为了一只大军,并对他们说:“弟子们,释放自己内心的渴望吧,变形成你们想要的样子,并带上各式武器,冲到弥勒前面,并像洪祸摧毁一切那般摧毁他。” 而波旬自己,则召唤出了自己的坐骑血晶战象的背上,跟在大军的后面。他变化出一千只手,每只手都握着一件不同的武器。在如此浩大的声威之下,几乎吸引了一路上所有人的注意。 而就在手持武器、各种形状的大军和波旬,来到弥勒的面前时候,想要征服并摧毁他。 人性的丑恶终于浮现了出来,那些所谓的佛子佛徒们纷纷作那鸟兽散。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剩下。 只剩下弥勒一个人,独自地安坐在菩提树下,坐在他的宝座上 波旬没有让其他人再到更近的地方,而是一个人来到菩提树的附近。 波旬道:“你想要证道,却不过落得如此后果,你不觉得可笑吗?” 弥勒只是笑笑道:“你瞧,你身后如此数不清的大军,仅仅是为了攻击我一个人而来;而我的父母、亲友们,没有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帮助到我,那这些佛子佛徒又能有什么用处呢?” 波旬也笑了:“那你所谓的众生慈悲又能得到什么?到了这时候不过是孤家寡人。你再瞧我,我有欲念,我身后的所有人都有欲念,正是这些被你们称之为魔的欲念,却将我们紧紧团结在了一起!” 弥勒只是闭上了眼睛,说道:“吾之佛道,你永远不能明白,也无法战胜。” 波旬怒了,他先是释放了狂暴的旋风。立刻自东、西、南、北四面的风强力的升起,这大风足以将山顶掀翻,更可以轻易摧毁村庄、市镇。 可是,在风接近弥勒的时候忽然就变得无力,甚至都不能吹动他的衣角。波旬看着弥勒竟然安然无恙的坐在那里的时候,心里的愤怒却有些平静了,仿佛弥勒已经向他证明了什么一般,但是,他不甘心,所以他又召唤来乌云,倾盆大雨随即倾泻下来,整个大地仿佛都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 当大水漫过树木和山丘,在接近弥勒的时候,水却改变方向流到其他地方,这一次同样连他的衣角都没能沾湿。 波旬再度施法,大如山岳的石块如雨一样落下,只是接近弥勒的时候,都变作了落草飞絮,再无杀伤之力。 波旬终于举起了手中的大旗,万千大军涌上前来,他们纷纷丢出了手中的武器,抛向一处,只为了将那一人杀死! 只是,当各种武器下雨一般地飞来的时候,却在接近的时候化作朵朵多鲜花,插在了菩提树下,让那花丛中的人显得更加神圣了一些罢了。 波旬终于开始使用出了全力,从召唤出冒着浓烟的柴火,变成召唤出火热的热灰,接着他又招呼出热沙,甚至是更恐怖的热泥, 在不断的法力催动之下,甚至连四周的光芒都被他掩埋了起来,如同月初之夜的黑暗到来,波旬其时最强大的招式,终于准备完成。 千手齐齐向天召唤,他,竟然召唤出了不断冒出天火的流星,轰击向了这个地方。 只是,流星落,砸在了弥勒的身上,却没有带起丝毫的火花,反而像是钻进一个无底洞一般,一个个的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直到再没有流星落下,弥勒的身体之内猛然之间开始散发出热力与光芒,这光芒,一下子就将波旬带来的黑暗驱散了! 无计可施的波旬向后退了一步,又一步,他终于叫道:“上啊!给我杀了他!” 所有的大军压了过来,一波又一波,如同海浪,可是他却一步又一步的后退着,再后退着,直到没有人看见他的时候,他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地方,这个由他一手造成的战斗,唯一的逃兵却是他自己。 那之后波旬只是听说弥勒证道成功了,并且设立了佛宗,而他也不再去进行那些如今看起来幼稚无比的骚扰行为了,而是一心修炼,随后也建立了魔佛宗,只是许是为了报复,佛宗对于魔佛宗的诋毁也开始在了那一刻。 …… “所以,这个故事的意思是说明弥勒的厉害吗?”壮壮望着观世音。 观世音开口说道:“并不是这样的,虽然这是一段往事,可是我想从里面我们其实也能看出来,波旬真正潜心修炼,开始建立魔佛宗,其实本就是收到了佛主的激发,只是这激发说成刺激更加合适。” “这倒是有点意思,原本只是以为是死对头的两宗,原来其中的渊源竟然有这般深刻,我倒是对我那便宜老爹更有兴趣了,说不得,我要亲自就与他说上几句。” “你要去找他?”观世音问。 “没错!虽然我不认同现在魔佛宗的所作所为,又帮你潜藏在这里,打探消息,可是你要知道,终究修炼的是我自己,所以为了我接下来的路,我不能只听你的建议,既然这两种功法都是他创立的,索性我就直接问问他,究竟能不能一起修炼就是了!” “可是!如此,岂非很容易暴露?”观世音蹙眉道。 壮壮哈哈大笑:“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回十五、让我听听观音大士的见解 说明了意向,也没有人阻止他,正如第一次一般,舌味尊者带他来到了波旬的地方就转身离开了,仅仅剩下了他们父子二人。 波旬还是一向那种优哉游哉的老样子,所以壮壮也不在意,只是直言道:“眼下我既然来了,也就有话直说了,我想要血佛衣和血魔衣一起修炼,你怎么看?” 波旬整理修建着那一株漂亮的小花,也不看他说道:“你为什么要问我呢?” “功法是你的,不问你又能问谁?”壮壮说。 “我只想问你。”波旬站了起来,面向壮壮面无表情:“隐藏在你后面的佛宗中人究竟是谁?弥勒?燃灯?还是那一直隐藏的最好的如来。” “你怎么这么说!”壮壮被忽然问道,内心翻腾,不自觉的音调就提高的些许,在他的识海之中,观世音也是浑身一颤,波旬如此问,必然已经发现了什么,究竟是哪里出的破绽? 波旬见壮壮的样子,只是淡淡一笑:“你且安下心来,虽然我知道你背后定然有佛教中人,可是我却并不打算追究什么。” “我……没有!”壮壮只能如此辩白,哪怕辩白的如此无力。 波旬随手幻化出两个竹制的摇椅,躺在其中一个之上,又招呼壮壮去另一个上面,就这么晃悠晃悠的,他开口说道:“你瞧,不用紧张,就当我们父子聊聊天也好,说起来,我们还从来没有过这般聊天过,此刻也没有外人,你又何必紧张,说起来,我若真要杀你,又何必这么多话呢?毕竟现在的你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只蚂蚁。” 壮壮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也就只好强自放下心来,坐到了摇椅之上。 那波旬开始说道:“我啊,都以为是佛宗的死对头,又有着魔佛宗这一门户,该是多么凶恶的人,可是又有几个人知道,其实我的心里并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只是想要好好过着我的小日子,这话你信不信?” “嘿,这话说的。”壮壮往这他化自在天里面湛蓝的天空,与青翠的树影:“世上会有人相信魔王波旬是这样的人吗?” “所以说喽。”波旬道:“其实有的时候,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于外人,没有一个人可以完整的说出来,而对于世上大多数的人来说,他们就连自己也是认识不清楚的。” “所以你要说什么?这与你误会我背后有佛教宗人又有什么关系?” “你还是太着急了,我问问你,我曾经在菩提树下,想要除掉弥勒的故事你可曾听说过?” 壮壮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点头说道:“我听过。” 波旬道:“既然听过那就好办,不妨对你说说我的感受,就在那次事件之后,或许对于外人来说,我失败了,可是对于我自己来说,我却是顿悟了。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何为佛!” “说说看。” “所谓佛,便是自觉、觉他、觉行圆满三者,即得到了大智慧,将宇宙万物三界诸相均看透的人就是佛。可是说来容易,何谓看透万物?不过是看清楚了自己。所谓佛宗号称无欲无念,不只是强硬舍去,而是看透自己无需此物,自此天大地大,唯有己身,故而风来不吹,水来不润,火来不侵,这是修成了我像,所谓无我,就是独我,我若不受,自然无物可袭,你可明白?” 壮壮摇了摇脑袋:“这般玄玄乎乎的话,我向来不明白。”反倒是他脑海之中的观世音若有所思,第一次知道原来论佛法,这所谓的魔王波旬恐怕不见得会比佛主差。 波旬再道:“就好比你已经盖成了一间屋子,可这个屋子之中只有你一个人,不论外面的世界有任何的东西想要进来,只要你不把那门打开,他们就统统都进不来,如此,你可明白?”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懂了。”壮壮道。 “所以,这便是佛宗本质,名为无我,实际修得是独我,也就是我失败的原因,可是对于我来说,我却认为所谓佛还有另外一条道路可以走。” “是什么?” “也是无我,只是不同的是,非是独我,而是处处都是我,你瞧,我们都有欲望,往俗了说,酒色财气一应俱全,往雅了说,文人墨客好舞文弄墨,名人雅士好附庸风雅,这些东西又哪一个不是欲望呢?只是有所欲,便有欲所求,所求便有物,有物就构成这大千世界,可以说,欲是唯一让我们与这个世界构成联系的东西。” “好像……有些道理。”壮壮撇撇嘴,挠了挠脑袋,显然还没有彻底听懂。 波旬继续道:“不管怎么说,我认为若能极致的放大我们的欲望,所谓我便会与大千世界融为一体,这是我一直追求的道,也是我认为所谓佛的另一种修法,不过。”他一顿:“我失败了。” “你失败了?”壮壮不解。 “是的,虽然如今的我若论斗法,不见得输给弥勒他们,更是凭借自己的能耐化出这近乎完美的他化自在天,你瞧那绿草茵茵,小溪潺潺,无一不是我的欲望,无一不是那么美好,可是我还是失败了。” “我不明白。真的不懂!”壮壮道。 波旬只是道:“我当然知道你现在还不懂,不过我想我失败的理由,你背后的那个人一定能看的出来,若我没猜错的话,能在魔天宫之中还能指点你的,唯一方法就是将分身融入到你的识海之中,我说的对不对?还请道友现身吧,放心我并无恶意。” 观世音知道如今这个时刻再隐瞒也没有任何意义,只好化作一点白光从壮壮的额头飞出,落地化形,微微施展了礼节,口中说道:“佛宗观世音,见过魔王波旬了。” 波旬果然如其所说,并没有做什么,只是随手幻化出来一品莲台道:“我知道你们都爱在这东西之上待着,且坐下一起聊聊吧。让我听听观音大士的见解。” 回十六、我们都不愿意再牵扯进因果之中 观世音端坐在莲台之上,开口说道:“所谓他化自在天,我亦有所耳闻,所谓他化,即为凝聚他人所欲,成就欲念,自而形成一个世界,魔王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然是大能圣人。只是……” “继续说。”波旬道。 “只是所谓他人欲望,却终究不是自己的欲望,所谓魔王大人的证道之路,已然走偏。”观世音平静的说。 “真是一语道破啊。”波旬拍手笑道:“正是如此,所谓这条欲望之路,若要证道,最后仍旧只能满足自己的欲望,变作我化自在天,可是如此这般,纵然修成,但是本质却与弥勒的修法并无区别了,所以我说我还是失败了。” 观音微笑不语,壮壮只是挠头,波旬却问他:“那么你认为我若是失败了该怎么办?” 壮壮想了一下说道:“还能怎么办,走错了路就退回去,重头再来呗。” “可惜啊,证道之路,却不由得我如此,纵然错了,也只能继续下去,寻找有没有其他的方法,将错的变成对的。” “所以你也不能成功了就?”壮壮问。 “也不尽然,只是未知罢了,但是我却明白了如何才能直接走到我曾经走偏了的那条路上。” “魔王是说血袈裟,还有血魔衣与血佛衣这几种功法吧。”观世音道。 “聪明,不愧是大士!”波旬赞道:“既然我的孩子问我,那我也就不妨对你们说,血魔衣与血佛衣同修,其实才是这条我没有走过的路!你们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也没有一个人能按照我所言的留在这他化自在天之中?只是因为还没有一个人能够达成二者同修啊!” 壮壮不再摇晃,停止了身板问:“可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明说?偏偏让人们二选一,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你问他。”波旬对着观世音努了努嘴。 观世音解释道:“但凡大道,一则本就应了天机,既然为天机便不可泄露,否则不但泄露的人会遭到天谴,这个修炼的法门也会再也行不通。” “这是什么个道理!”壮壮实在不解。 “好比你在江湖中做一些不能见到明面上的买卖,若是人们自己寻来你自然可以开门纳客,可若是有人大张旗鼓的帮你宣传,你却不得不离开那地方,以免官府的查处,更是会记恨那个大嘴巴的人不是吗?这天下的道理啊,也大抵如此。”波旬不在意般的说道,可是话语却是针针见血。 壮壮点头明白,观音又道:“二来所谓大道,纵然有了修炼方法,也许个人顿悟,资质,努力,等等先天后天的条件一应俱全,才可成就正果,若不是如此,这满世界岂不各个都可成了圣人大能了?” “所以才不能说,让人自己发现对吧!只不过我现在自己发现了,难道就不能更简单点,告诉我如何修炼的方法吗?”壮壮对着波旬道。 波旬只是说:“如今的我虽然早已经不再关心外事,只想要研究我这他化自在天有没有办法重回正轨,开辟出一片新的天地,可是说真的,我魔佛宗与佛宗终究是对头,有些事情,我还是不能做的,我问你们,你们真的以为弥勒会不知道我与他共用这须弥山吗?” 壮壮摇头,观音不语。 波旬道:“其实修到我们这个地步,无论是我还是他,又或者燃灯与如来,我们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这些事情,却不能与其他任何人说,那些修仙的讲究的是平天下而运筹帷幄,自在天地之中,可是修佛的却终究修的不过是自己的心,我们唯有置身事外,才能让道果更进一步,除非万不得已,便是轻易不会牵扯到世间因果之中的,如今虽然弥勒已经牵扯,恐怕燃灯也已经踏出了半步,可是我想如来还是和我一样,是不愿意牵扯进去的。所以你们怎么做,我不会管,可是我却不能亲授于他。”波旬一指壮壮:“否则我便是也牵扯进去世间的纷乱之中,这证道也就变得更难了。” “我明白了。”观世音道:“今日得以与魔王大人一番深谈,足以了却了我许多不明的想法,既然世间事,就该由我们这些入世的人去打理。江流儿,我想我们该走了。” “这就走了?”壮壮还是有些不明白。不过看着那另外两人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他也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了。 离开他化自在天,壮壮便问:“说了半天,你们倒是懂了,唯独我更加糊涂了。” 观世音长叹一声:“其实说到这个地步,就连我也再也分不清谁对谁错了,也许这世间之事本就是如此,道家讲天地阴阳终将化作天地一气,混沌难明却自成一股清流,也许就是这个道理吧,不过你往后的路,却要你自己选了,一番对话我有所顿悟,恐怕突破在即,如今我便在你的识海之中闭关,待有朝一日你离开这处,我自会醒来,到那时候我们再见吧。”他说完就化作白光直奔识海而去。 任凭壮壮再怎么叫他,也是没了回应,壮壮只能独自嘟囔道:“嘿,这是什么鬼事情,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就跑到我识海之中藏了起来,莫不是当做了便宜客栈不成?算了,反正走到这一步,我便决定要双修了!成与不成且看天命吧!” 想到这里他便豁然开朗,这一夜就开始细读那两套截然不同的三层功法,每日每夜定心修炼。 几位尊者知道了他与魔王谈过,仍旧如此决定也不好再劝什么,只是将自己所需的倾囊相授。别个算正常,唯独那意味尊者每每教导他的时候,总似话中有话,想要说些什么却不好明言的感觉。 只是壮壮对于这档子事情本就不算精明,又一心扑在了修炼之上,却硬是一丁点都没有瞧出来。 如此日复一日,壮壮到了这魔天宫已经超过了一年之久。 回十七、都说不曾见如来实际如来处处在 这一日,那舌味尊者来找他,本以为该是来指点于他,毕竟壮壮如今进境并不算顺利,虽然两种功法同修还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可却都是止步不前,若是单单按照第三层功法来说,不论是血魔衣还是血佛衣,都卡在了约莫中等程度的地方。 哪知道那舌味尊者却带来了魔王波旬的口谕说:“如今特委派江流儿去到佛宗,并隐瞒自己的身份,将佛宗的状况汇报到魔佛宗中。” “所以这就是让我去当细作的意思喽?”壮壮问。 舌味眯着眼睛,仿佛在笑一般说道:“正是这样,魔王大人说你本来在江湖上并没有太大的名气,不过却得到我们六位尊者一起教导,所以这个事情由你做正为合适!” 壮壮刚要说话,却忽然听见许久都没有开过口的观音说了话:“答应吧,他是为了让你能够突破才如此做的,虽然嘴硬,可是心里还是关心你的。” “好!我答应!那我要怎么才能做?”壮壮问。 “我来教你!”忽然意味尊者的声音传来,再看他正飘飘荡荡向着这边走来。 舌味尊者瞄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有些忌讳似地,也不说话转身就走。 意味尊者这才道:“这一次,我想陪你一起去,已经与魔王大人说完了,来我们这就去。” “意味尊者……你!”壮壮揣测不透他的想法,同样也不知道从何开口。 不过那意味尊者只是压低了声音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他在不在这里,不过我知道,你背后的人物就是观世音,你且先别说话,有什么事情,我们一会儿再说。” 壮壮带着满腹的疑问,随他一同来到了一处地方,意味尊者拿出一道令牌,那处守门的魔僧这才点头,转身入了屋子,拿出来两粒丹药。 意味尊者先是吃了一颗,壮壮也跟着吞了下去,接着就看眼见一下子就天旋地转起来,仿佛世界颠倒,日月变色,如此约莫有一顿饭的功夫才好转了过来,接着就见原本阴霾的天气不知道何时竟然已经变成了艳阳高照。而且眼前早已经不是魔天宫,而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 壮壮只觉得眉心一刺,接着就看观音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更是对着他的身后行了一礼,说道:“一直不知道竟然是如来您!” “如来?”壮壮惊而转身,就见身后一尊佛祖模样之人,宽面大耳,不是如来又是那哪个! 那如来开口说道:“莫要如此称呼,这世上早已经没有了如来,还是叫我应身佛吧。” 观音摇头道:“法身、应身、报身本身如来佛您的一身三相,又怎么可能没有了如来。” 应身佛苦笑道:“报身损,法身伤,甚至贯连三身的一缕青灯也被毁掉了,哪里还有如来,如今我便是应身佛,却是再也回不去如来了。” “什么!”观世音大惊:“是谁有这般能耐!为何我从未听说?” 那应身佛只是道:“种种缘由,稍后我再告诉你,如今我们已经在紫竹林中,且先去你那菩萨殿中。” “好!”观世音说道。 “等等!”壮壮一把拉住了转身就要走的观音:“怎么回事?这人到底是谁?什么如来三身的,我根本就没弄明白啊!” “不用迷茫。”那应身佛说道:“我就是意味尊者!” “什么!”壮壮惊讶的下巴差点掉了出来。 观音殿中,三人端坐,就连壮壮也是聚精会神,听那应身佛开始讲述那一段惊心动魄的往事。 原来早在意味尊者将血魔衣修炼到了顶峰的时候,一次外出之时,他却被如来打杀了,届时佛教三大顶尖的存在便是弥勒、燃灯、如来。三者可以说都是证了自我之道,成为那圣人大能。 而这三人之中,燃灯好静,弥勒好算,唯独如来,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只因为其天上天下独有的一体三相的本事让其千变万化,寻常人绝难窥探。 而之所以打杀那意味尊者,却不是因为其作恶多端,只是因为那意味尊者摸到了如来的道场竟然妄想着能够打杀这大能,以求在魔王波旬处出位罢了。 只是如来一举击杀了意味尊者之后,自知已经牵扯到了因果之中。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缘由,索性就将计就计,将应身佛化做那意味尊者的模样,竟然就这样潜伏进了那魔佛宗之中。 而说起来这圣人大能不亏是圣人大能,他不仅自意味尊者的残余思识之中,找到血魔衣的修炼方法,迅速的修到了第九层,更是又开始打探血佛衣的功法,竟然也修炼成功,当然那奇怪的模样却并非因为修炼这些法术而成,不过是其掩人耳目的幌子罢了。 虽然波旬也大概知道恐怕意味尊者已经变成了某位佛宗中人,可是他并不打算过问,也不知道这个人竟然就会是如来的三身之一。 一场大家心知肚明的潜伏,就一直这么持续了下来。 “这我就弄不明白了,要说那魔王的性格如此我还能理解。”壮壮说:“可是你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应身佛道:“你可知道我证的是什么道?” 壮壮瞥了瞥嘴:“我哪知道啊。” 应身佛道:“如来证的无我与弥勒的并不同,波旬说的没错,弥勒实际上证的是独我,而那波旬想要证的是皆我的道路,可是如来证的道却是真真正正的无我。” “什么这么多我!我搞不懂。”壮壮叫道。 应身佛道;“简单的来说,波旬想要证明,我即是天地,即是所有人。可如来证的正是他的对立面,天地之间一切都可是我,只因为世界本无我。” “所以呢?”壮壮问。 “所以体会天下别人的人生,感受各种各样不一样的功法就是修行本身啊!都说不曾见如来,实际如来处处在。成为意味尊者,修炼两种功法,本就是属于如来的修行啊!” 回十八、我要你脱离魔佛宗 听了那应身佛的话语壮壮问:“好,就算如此,那如来的三身又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我那便宜老爹又改了性子?” 应身佛道:“这倒不是,只因为若是波旬的话,与如来也在伯仲之间。” “那……”观世音问。 “是元始与灵宝二天尊!携手前来,一下子就击杀了报身佛,法身佛想要维护青灯,却也是受了重伤,那青灯更是被当场毁去,我是不在,否则也恐怕难逃这般命运的。”应声佛面色凝重说道。 “失踪已久的元始天尊与灵宝天尊?”观世音诧异的叫了出来:“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那老君呢?不是说老君一直都在寻找那二人吗?” “却是没见到老君。”应身佛道:“我们三身之间一体同心,我也是感受到了法身佛的意念才会知道,可是其中缘由,我想我们还是去亲口问问他来的真切。” “好,我们便如此。”观世音立刻起身站了起来。 壮壮开口问道:“那我呢?又该如何?” 应身佛道:“波旬之所以让你重归佛宗,便是为了让你找到机会突破他想要证的道路,既然如此,你也不要再牵扯进去别的事情了,便在这处安心修炼吧。” “可是我……”壮壮道。 观世音只是转身对他说道:“我知道你想要帮忙,但是说真的,这种等级的事情,就算你参与进来也不会有什么帮助的,所以,还是先提升自己的好。” 说完他们就转身离开了,本以为会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哪里知道,壮壮就这么在佛宗之中待了近两年之久,除了观世音偶尔与应身佛偶尔会回来对他指点几句,剩下的便只是安排了两个小沙弥照顾他的衣食住行。 不过在应身佛的许多建议之下,壮壮也算是有了进展,两年的时间一举突破了第三层,来到了第四层上,并且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 只是也与应身佛一样,哪怕他同时修炼,到这时候,也丝毫感觉不到二种功法有相容的地方,反倒是分歧越来越大,修是修了,可是使用其中一种功法的时候,就没法使用另一种,让他一度怀疑,这两种功法同修真的有什么作用吗? 就在这般平淡的岁月中,这一日应身佛忽然回来,而且是以意味尊者的面貌来的,壮壮自然知道该是回那魔天宫了。 饮下那瓶奇特的药水,回到那暌违两年之久的地方,壮壮才发现竟然没有变得那么陌生,甚至也没有那般抵触的感觉,毕竟这两年佛门之中的侵染,已经让他的心态变了许多许多。 他化自在天之中,波旬望着他,眼中有些期许的问道:“你修炼到何种程度了?” “我已经突破了第三层,血魔衣与血佛衣都是。”壮壮道:“只是我虽然没有什么状况发生,可也是终究没有感受到其中有任何可以融合的地方。这,真的是需要同修的功法吗?” 波旬眼中闪过一丝喜悦:“突破了就好,没有发生状况自然更好,这一条路毕竟我也没有亲身走过。对了,来来来。”他招呼道:“这一次我叫你回来,却是有另一件事要交代你去做。” “是什么?”壮壮问。 “这里有一封信。”波旬拿出来的正是夸父广招天下,发出来的信函:“我想你带人去一趟,不仅仅如此,我还希望你做一件事。” “做什么?” “我要你判离魔佛宗。”波旬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是为什么?”壮壮瞪着眼睛,实在不解波旬的用意。 波旬道:“你愿意真心加入魔佛宗吗?” 壮壮摇头。 他再道:“既然如此,你离开又有什么不好?” “不是不好……只是我不明白。”壮壮说:“你为何要我这么做,这么做的意义又在哪里?” 波旬叹了口气说道:“你也知道我魔佛宗口碑向来不好,但是这些却不是因为我要证的道的缘故,只不过是我与弥勒等人个人的恩源罢了。既然如此,你若是能证道成功,又何必背负着一个魔道的名声呢?更何况,虽然你不喜欢魔佛道,可终究对你有传道受业解惑之恩,我知道你虽然表面大大咧咧,却是一个记得恩的人,若真有朝一日,魔佛宗与佛宗开站,你却又要如何?是帮助我们,还是帮助观世音,甚至是意味尊者?我想这里面的道理你应该能懂的吧?” 壮壮听了这番话,竟然有些感动,开口就要说些什么。 波旬又道打断了他:“你也不用感激我,甚至因为此般做出什么承诺,我这般告诉你,我会安排人与你同去,并会安排他们去杀人放火,作恶世间,所以,你若反叛自然就会除掉他们,若不是,那些罪业,却是该由你来背负了!” 壮壮一愣,转身就走,也不回头,说道:“好,我答应了,自那之后,我便与魔佛宗再无任何关系。” “好!”波旬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听到一声淡淡的‘谢谢父亲’,四个字一下子击中了他的心间,一瞬之间,竟然有了一丝哽咽。 他压下了这种感觉,淡然一笑,自语道:“我原本以为天下之欲不过如此,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天让我感受到了亲情的感觉,有些意思,或许我还能有所突破也说不定啊。” 他想着,壮壮又何尝不是呢?回想这几年,其实魔王波旬一直都在暗中照顾着他,虽然并不直接,但是却第一次让他感受到,那份源于血缘的温暖,对于从小就成了孤儿的他,这般温暖又是多久才能感受到的啊。 那一日,他转身,两滴泪便落了下去,滴落在他的衣衫之上。 …… “所以你说你这般作为,其实不只是佛宗的原因,更主要的竟然是波旬的意思?”沙罗长出了一口气,不曾想壮壮竟然有这般经历,不仅仅提高了能耐,更是找到了亲情,这是他们这些朋友哪怕穷尽一生都不能给予他的,因此不禁又开心又担忧。 而他担忧的则是,从故事之中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似乎有某种惊天动地的大事正在酝酿之中,或许壮壮差距不出来,可是他,已经瞧出来许多的蛛丝马迹。 回十九、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沙罗听了这些话,沉思了一会,忽地开口说道:“我想这其中的某些事情,是不是也与大禹前辈已经伽蓝菩萨的联手有关,更与燃灯佛的出世有着直接的关系!” 燃灯佛道:“小子聪慧,其中确实有些事情,是我想要查明清楚的,正如我所说,如今佛宗实际内乱,逐渐脱离了弥勒掌控,更有如来的事情确实与道教那两位天尊有关,这事情我也与那法身佛求证过。只是其中还有太多的不明之处,若不查清楚,只怕不止佛宗,这天下也又要再次震荡一番了。” 所有人都重新陷入到那次天地崩塌,二界尽毁的回忆之中,而如今世间这般乱象,就是那次事情引起的,若是再来一次…… “嘿!”悟空晒道:“归根结底,都是那两个老家伙惹出来的一堆麻烦事儿,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怎么想的!” 大禹道:“话虽如此,可是二位天尊这些年月也从没有如此做过,为什么这些时日偏偏要惹出一档子事又一档子来?你们可曾想过?” 所有人都没有再说话,这正是他们心中的疑问,就算是圣人大能也不可能毫无缘由的去做一些事情,而能够让两位这般人等联手去做的,定然有极其特别的理由。 可是这个理由究竟是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知道。 “既然我们能够坐在这里说话。”燃灯佛道:“至少说明我们所有人的疑惑与问题都是一致的,虽然不敢说我们便会步伐一致,但至少我们可以互通有无,让整件事情逐渐明朗下来,如此这般,大家的意见如何?” “自然该是如此!”沙罗拱手道,其余人自也如此说道。 那燃灯佛又道:“既然这般,这地的事情我却不再参与了,虽然昆仑胎本是大事,可是恐怕与二位天尊之事并无瓜葛,所以我这就准备离开,若是日后有什么事情,我们待见到的时候再讲也不迟。” 说着他就要起身离开,杨戬与沙罗等人换了个眼色也是准备跟去,毕竟他跟着去,若真有什么消息,来回沟通也是方便,反倒是杨婵似乎对于他的大哥有些不舍,哪知道燃灯佛又说:“婵儿,这次你也要与我走。” “什么?我不要!” “你留在这里定会引出事端,如今你还是暂且听我的,相信我,不出半年,你们还会见到的,只是届时……”燃灯佛道。 “怎么了?”杨婵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来,我们走!”他也不顾杨婵的拒绝,只是一挥手,化出一片金光裹着三人如同流星一般离开了。 望着那光影,沙罗的眼中竟然透露出来了一丝落寞,悟空瞧见,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时候,那水猿大圣也道:“我如今早已经不是那水猿大圣,只是区区九难使者,正如国师王菩萨所说,这棒子对于我来说其实已经没有用处了,本该给你,让它们重新合一,只是,我还有一桩心愿未了。”他望着悟空。 “是什么?与俺有关系?”悟空问。 “与你无关,只是你们同为混世四猴,我想要打探一下那无支祁的消息,不知道可有?”水猿大圣道。 “你找他做什么?”悟空问。 悟能在一旁淡淡的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同样是遇水则强的两个水猿,究竟谁才是天下第一,恐怕是一直在九难使者心中一个解不开的疙瘩。” “正是这般。”九难使者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我早已经不是当初那般心态,可是唯独这件事一直萦绕在心间,也是阻了我继续修行的进展,若是有机会,我只想要比试一番,了却一下心愿而已。” 悟空笑了:“这般说话,俺就能明白了,只可惜,他不在了。” “他死了?”九难使者微微惊讶。 “没死,不过他也不是他了。”悟空道:“你若真想要去,就去氐人国吧,说我让你去找银猿太仪的,不过俺可先与你说,凭你现在的能耐,只怕打不过他。” “无妨!”水猿大圣眼中冒出一股子光来,脸上竟然也开心了许多,纵然心境平和,可是尚武的他还是对于即将到来的大战感到开心:“待我比试完毕,定然会将这个棍子带回来给你,让它们重新归到一处!” 国师王菩萨也说:“是啊,到时候,这天行珍就真正属于你了,唯独那般,你这如意金箍棒,才算得真正如意。” “好!”悟空笑了,见九难使者对着大禹一拜也转身离开。 至此,伽蓝菩萨才递给了大禹一个眼神。 哪知道大禹只是说道:“伽蓝菩萨,虽然这本是我们之间密议的事情,但是如今这般状况,我却想对大家都说了,我想观世音也不会怪你的,你觉得如何?” 伽蓝菩萨对着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扫了一遍,又是抬起手慢慢的捋过自己的长须,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有的事情还是摊开了说最好,如此这般憋屈,本也不是我所喜好!索性就大家开诚布公,如此可好!” 沙罗笑着点了点头:“那又要从何说起呢?如今事情纷乱,总要牵个头来才好。” 伽蓝菩萨说道:“就从我们为何要来这里说起!这次前来本是观世音大士与国师王菩萨相约好的事情,目的不仅仅是帮助江流顺利的反叛出魔佛宗而出,更是因为我们先前发现了一些事情,原来佛宗中人,早已经与魔佛宗某些人士有所勾结,只是不论是哪边勾结的人,背后的却并非魔王波旬,而是另有其人,至于这人是谁,我们如今还没查探出来,却查到药王菩萨与那宝生佛竟然都成了他们的人,而且这个组织远非最近才形成,而是存在已久,早就渗透到了魔佛宗与佛宗之间,若是再不行动,只怕有朝一日二宗会被连根拔起,且不论二者谁对谁错,若是有关佛道的双宗自此消失在了人世之间,却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回二十、午时醴泉昆仑胎出 “事情竟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沙罗动容。 大禹道:“正是如此,这一次天下英雄齐聚,我便是想要出面,一来震慑那宝生佛,二来也要看看这般作为之下,有没有人露出马脚,三来则是断了想借着这个机会,与宝生佛等人同流合污的那些人。” “只是可否看出了什么?”悟能问。 “可惜隐藏的深,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是经过这么一闹,那宝生佛的日子却恐怕不太好过了。”伽蓝菩萨说道。 “所以,接下来诸位要怎么做?”沙罗又问。 大禹开口说道:“这事情我既然露脸了,也不好贸然离去,我总觉得这地方似乎还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心中总是惴惴不安。所以我会留下来,待事情全都完毕在离开。” “我却要回去了。”伽蓝菩萨说道:‘如今这里的事情,总是要对观音大士与佛主说上一声。’ “还要回来跟着我们吗?”悟空将腿搭在了桌子之上,侧着脑袋晒道。 伽蓝菩萨原本已经如同重枣一般的脸上竟然也能看的出来一红说道:“我准备与佛主说,不会再如此行事了,说起来这般做的意义,我至今也不是很了解。告辞!” 说完他转身就走。先不说沙罗这边众人又讨论了些什么,单说伽蓝菩萨踏上祥云,一路飞奔,径自来到了须弥山上,观音大士早早就在那里等候,仿佛对他的归来已经知晓。 伽蓝菩萨当下行了个礼节,说道:“我回来了。” “辛苦了,且先随我去见佛主吧,他早便知晓你要回来了。”观音说道,转身当先带路。 进了屋内,却发现屋内不只是那弥勒一人,更有一人坐在客首之处,乃是应身佛。 伽蓝菩萨顿了一下,还是说道:“佛主,我回来了。” 弥勒笑眯眯的说道:“且坐下,我正与应身佛及观音大士商讨一些事情,伽蓝菩萨不妨一起听上一听。” 伽蓝应言坐下,就听应身佛开口继续说道:“所以佛主的意思是我们如今要摒弃前嫌?私自觉得,这却是有些过了。” “无所谓过与不过,其实内心深处我与那波旬早已经各自明白,再无恩怨,如今的状况反倒是两宗之中的其他人互相有所成见,若是能够摒弃这些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可是魔佛宗终究作恶多端,若真是这么做了,于我佛宗的声誉也是……”观世音皱起了眉头。 伽蓝菩萨这才听了个明白,原来弥勒竟然有与波旬重修与好的打算,这般看来恐怕燃灯佛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佛宗已经开始脱离了佛主的掌控,否则也不会有这般打算。 那弥勒又道:“其实你们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眼下我们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去揪出那隐藏在背后的人。你们却说说有什么好的办法?伽蓝菩萨不妨也说说你的想法。” 伽蓝开口直接说道:“我私自认为联合魔佛宗并不是一个好的主意,与其这么做,倒不如联合玉帝一方的势力,虽说天庭崩塌,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 “可元始与灵宝二人……”应身佛点道。 伽蓝对他拱手说道:“我明白应身佛的担忧,只是诸位可以想一想那玉帝沦落到了如今的地步,究竟是因为谁人?能想明白这一点,就应该知道他那边绝对不会是那二位的人,这一点倒是可以放心,况且渗透如我们佛宗与魔佛宗的势力不管目的是什么,这一次却没有看出有与其他势力结盟或是渗透的迹象,所以我认为这倒不失为一个方法。” 弥勒望着他,没有说话,但是能瞧得出来,正在思索,半晌才拍手说道:“伽蓝菩萨的话果然有见地,我认为这应该是一个好方法,不知道二位又是如何想的?” “我没有意见。”观世音直接说道。 应身佛想了一下也道:“总比与波旬结盟来的好些。” “好!那就这么定了,只是还需要劳烦伽蓝你再跑一趟了,毕竟你们曾经打过交道,还是好说话一些。”弥勒道。 “是!”伽蓝起身方要走,忽然想起来又回头问道:“那唐使那边我便不再去了。” “自然无需你了,其实已经有人盯着他们了。”弥勒直接说道。 “已经有人?”伽蓝彻底转过了身:“我其实有些不明白,为何一定要盯着他们?” 佛主道:“此事一言难尽,不过你只需要知道,真正的大能圣人其实都能算出,若要在如今这个世界之中占据主动,有所成就,那伙人终究是破局的关键,不只是我,其实许多人都在盯着他们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我明白了。”伽蓝思索了一下,踏上祥云重新离开。 正如弥勒所说,不只是他,其实还有人已经对沙罗等人准备展开行动,不过却是想等到这场昆仑盛宴结束之后。 一日之后,瑶池论道再开,这一次,果有几方人马继续扯皮乱斗,其中尤以妖族的杏仙一方与巫族的招司一方斗的厉害,不过这也难免。 那杏仙人如其名,乃是杏树成精,也是召集了一批草木化成的妖精自成一派,占据了荆棘岭作为大本营,更是扩张了百里开外。 这一下自然引起了本号称那地神明的招司不满,这招司也是聚集了一匹巫族,与杏仙各据山头,彼此之间不知打过了多少次,也没有分出个胜负。 不过说来也有趣,他们二人之间相争,各自的死伤极少,却偏偏在争斗之中各自继续扩张势力,凡是不若他们的小团伙或是势力,都是下手极狠,非死即伤。 因此明眼人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真打还是假斗,这一日中,也是看热闹的人居多。 毕竟大多数人的心思都不在这处,而是在转过天来的昆仑胎出世的事情之上。 就在这天晚上,果然各方势力终于都期盼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一块由西王母遣人送来的牌子。 牌子上书:午时,醴泉,昆仑胎出。 回二十一、取经队伍重新合体 醴泉在瑶池不远处,醴字本是薄酒的意思,一向形容很泉水的甘甜,只是放在昆仑山这泉水的名字倒是实打实的。只因为这醴泉之中冒出来的确实是酒。 当然,这日子,围在周围的人,却没有一个是为了饮酒而来。他们的眼睛全部都紧紧盯着那口泉,与一旁的日晷。 虽然说的是午时,可是早在两三个时辰之前,就有人已经到了这里,其中更是有不少人在袖子等处,暗藏兵刃。 若说昆仑胎出世便是有着天命所应,不若将其扼杀在了摇篮之中,许许多多的人都抱着这样的想法,不过也有一部分实力相对弱小的势力,有着想要保住那昆仑胎,借其上位的想法。 总之每一个人都有着不同的想法,在等着所谓的昆仑胎面世。倒是西王母不发一语,仅仅带了一个人就站在这个地方。 正是因为这个人,让壮壮等人的眼光却始终没有望着那醴泉或是日晷,只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却是许久不曾见到的姬姬。 只是此刻的姬姬面沉似水,并不表情,更是不曾向着他们任何一个人瞧上一眼,哪怕传音也是不做任何理会。 随着日晷上的影子一点点的移动,直到移动到了午时的刻度之上,就见西王母猛然之间一声娇叱。身形顿化,现了本体,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 见了这样子,壮壮便问:“这西王母原来是巫族吗?” 就站在旁边的小张太子压低了声音说道:“可别乱说,西王母本是妖族,却不是巫族。” “不可能啊?”小白插话道:“所谓妖族先有本体,再有人身,却是世间本有的动物或是草木,巫族的化身可不一样,往往都是一些奇怪的形象,你瞧她这非豹非虎,还是个半人的模样,世间又哪里有这般模样的动物?”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小张太子说道:“西王母的身世可是特殊,本有一种许是虎豹结合生出来的怪物,名谓狰狞,雄性为狰,雌性为狞。这狞固然凶残无比,不过那狰兽更是恐怖,不仅仅凶暴而且生性奇淫,正是因为这狰兽一次竟然不知怎地掳走了一人类女子,进行了猥琐之事,之后更是怀胎十年,这女子产下一女,便是西王母,所以她天生这般容貌,又是之后修炼成功,你说她是不是妖族?” 壮壮与小白还没说话,西王母却是悄悄的向这边望了一眼,眼光之中满是毒辣,小张太子自知失言,虽然声音压的极底,可也是被听了去,当下禁口不言。 不过这时候,西王母也顾不上他,现了原型之后,只是高喝一声:“护法!” 就见姬姬双手打出手势,接着身影顿换,一下子分成了九人,接着九人又各自扬天长啸,一下子就化作食铁兽的原样,围住了醴泉。 众人皆见包含西王母在内的十只异兽在醴泉四周,显然是为了防止有人偷袭。有的人只好默默的收起了潜藏的兵刃,不过有的人,自然还是并不死心。 这当,醴泉之中,开始缓缓的冒出了气泡,那气泡越来越多,不断地带出阵阵酒香,只迷得众人仿佛都有一种微醺的感觉。 不出意外,这正是昆仑胎出世的征兆。 如此约莫有半个时辰,泉中气泡终于不再涌出,反倒是水位疯长,很快的就有丝丝泉水顺着泉边流了出来,同一时间,就在泉中,一块巨大的琥珀一点点浮现。 很快就露出了全貌,就见那琥珀是极为罕见的淡蓝颜色,外面光洁如同卵子,又有丝丝波纹萦绕其中,若论天下宝石之美,恐怕也没有几个能出其右。 就在这淡蓝琥珀石刚刚露出样子的时候,已经有安奈不住的人了,高喝出手,同时又有许多早已经看出端倪的想要保住这昆仑胎的人出手阻拦。 一时之间这醴泉四周乱做一团,各式各样的兵刃对击,又有法术齐飞,好不热闹。 偶有人打到对手,要向着昆仑胎袭来,又会被姬姬出手拦下,沙罗等人这才知道,原来姬姬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弱小的女子了,如今的她功力强悍,法术高深,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胜过她的。 不过这也在于但凡来到这里的真正高手都没有出手的原因,毕竟在那里还有一个半步大能的西王母存在,贸然出手,除非能一举成功,若是不,之后后面事情更要麻烦。 况且还有一直都站在最外围,那笑眯眯望着这一切的不知道真实实力究竟几何的夸父在了,正像是他的能耐一般,他的心思现在也还没有人能够把握,既不出手袭击也不出手阻拦,作为组织者的他,也不知道想要做些什么。 不过他不出手,不代表沙罗等人不会出手,见有人要袭击姬姬,他们终于都按捺不住了,仿佛回到了三年前一起携手抗敌一般。 就看悟空现出通臂猿真身,拿着一柄升了级的如意金箍棒挥舞的虎虎生风。 悟能则是使用出来他全新的能耐,将实力提起,搭配着许久不见的上宝沁金耙好不厉害。 壮壮一身血色扬起,用的是血魔衣的功夫,手臂忽长忽短,拳如风爪如钩打的所有来袭者出其不意。 小白则是仿佛更加贴近了当年嘲风的本色,化作一阵白色的闪电,只是双手用的却是水火不同的法术,这一点,正是他后来领悟出来的白泽的能耐。 还有沙罗,再不隐藏本领,一身七曜铠穿上,功力着实让人眼前一亮,甚至先前只听说他是唐使而小瞧他的一些人也对于他有了重新的认识。 同时还有一些人,发现了沙罗使用的正是七曜琴这十大神器的功法,不仅仅对于昆仑胎有所图,甚至也想要在他这里抢夺过七曜琴,毕竟十大神器虽然不像是昆仑胎那般有着天授之命,可是得了一件也足以影响势力大局。 一时之间这支失散已久的取经队伍终于在这里仿佛重新合体完毕。 回二十二、昆仑胎出惊众人 就在一片纷乱之时,一个细微的声响,终于打破了宁静,那是蓝色琥珀石,也就是昆仑胎裂开的声响,一道细纹自上面开始像是蛛网一般越来越密集的扩散,直到整块昆仑胎上都布满的细纹,所有人也终于停止了行动。 恰在这时候,一个人忽然抬手飞出了一只镖,上面带着隐隐的风雷之声。 按照道理,这镖本该被姬姬轻易的拦了下来,哪知道偏偏这支镖在空中一连加了三次速度,莫说是姬姬,就是连西王母也没有反应过来,直直射向了昆仑胎。 这是有高人出手了,他们虽然自己不动,可是这般借力打力的行为却是他们最为喜欢的方法。只是事已至此,说什么却也没用。 一声轻响,那是镖钻入昆仑胎的声音,一声爆响,则是昆仑胎爆裂开来的声音。 所有人都凝神观瞧,想要看看里面所谓的胎儿究竟是死是活。 可是让所有人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还在爆裂烟尘之中,里面竟然有人开口说话了,那声音懒洋洋的,而且并非婴儿之声,而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那声音说道:“怎么着?买酒送镖不是?这生意有得做,不错不错。” 烟雾顿散,就看一个人斜身侧卧在醴泉之上,全身赤裸,肌肉壮健,只是毛发丛生疏于打理,尤其是乱蓬蓬的头发与粗眉毛连在了一起,又向下延展成了‘澎湃’的络腮胡。瞧上去就像是一个山间野人。 好在他的牙齿倒是并不恶心人,雪白雪白的,正斜斜叼着那一支镖,这才让他说话有些呜呜吞吞的听不清楚。 这一下,可是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昆仑胎向来是秉天地而生的婴儿出世,怎么这次却是一个粗狂的大汉,还会说话,这可是没有一个人能猜得到。 就连西王母也是满脸的诧异,望着那个大汉幽幽的起来坐在泉水之上,也不下沉,也不遮挡,任凭赤身裸、体暴露在众人面前好不羞耻。 可是大汉混不在意,只是随口吐掉了那只镖,又鞠起一捧泉水喝进嘴里,砸吧砸吧了味道,露出了一脸傻笑:“说真的,这酒的味道真心不错啊!” “哈哈哈哈哈!”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悟空终于忍不住开口大笑了起来,一晃身重新变成了小姑娘的样子,叫道:“兀那大叔!俺也是自石头里蹦出来的,怎地不像你这般不要脸,赤身裸、体的给大家参观啊!” 那大汉也是哈哈大笑:“小猴子,你瞧大家谁生出来也不还是光溜溜的一片,哪个又穿了衣服?有啥可不好意思的?” 说着他还站起身来,炫耀般的晃了晃屁股。 见那丑陋之物甩来甩去,不少女修都啐了一声别过头去,就连西王母也是沉下脸来。他的出身小张太子没有说错,所以她生平本就不喜欢男子,更是憎恨那些淫邪之人,可偏偏她决定要保住辅佐的昆仑胎竟然是这么一个家伙,不由得不让她心内翻腾,犹如江海。 而其余众修也有的人皱起了眉头,更有些人忍不住与悟空一样大笑了起来。 原本该是严肃的场合竟然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甚至有的人已经忍不住要转身离开了,他们觉得眼前这个疯疯傻傻的大汉纵然有天授之命,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大的作为。 可是这时候,一直看着这一切的夸父忽然开口问道:“敢问兄台可有名号?” 那大汉堆着笑容叫道:“有啊,我叫盘谷。” “什么!”要走的人停下了脚步,原本就在这里的人挺直了腰板。 “嘿嘿,你们别惊讶!”大汉抬起手,伸出了小指伸进了自己的鼻孔之中,当做所有人的面挖动了起来,还一边说道:“大家不用这么惊讶,我的名字是谷子的谷,可不是远古的古,更不是你们知道的那个神仙,对了!”他转头对着西王母做出了一副思索的模样,然后仿佛恍然大悟一般:“你叫西王母!我想起来了,还是给我弄件衣服来吧,虽然我不在意,可是大家总这么瞧着我,总觉得也是有点怪怪的。” 西王母眯起了眼睛,不过还是随手化出了一身布衣服丢给了他,然后重新化作了人形,仿佛有些心灰意冷。 不过那大汉接住了衣服之后,却是一下子连人带衣服都消失了,所有人都是一愣,就听不远处有人开口说道:“我穿好了总该带我去个住处吧?只有酒没有肉可是不成啊!” 所有人扭头望去,就在那处竟是穿戴整齐的盘谷说话,而他究竟是何时完成的这一系列动作,更是没有一个人看到。 所有人这才想起,方才那凝聚了好几人力量的镖,就是被他轻轻松松的叼在嘴里,看来这盘谷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的! 就连西王母也是眼前一亮,瞧来恐怕这盘谷竟然隐约有大能的本事,若真是如此,说不定她的愿望还真的有可能实现,当下招呼了姬姬迅速跟上,带其去早已经准备好的居所。 而留下来的人群之中也开始逐渐纷杂吵闹了起来,昆仑胎出世眼下已经成了事实,只是方才露的这一手可是震惊了所有的人,若真是这人要掌控天下,极有可能成为他们最大的敌手,若是方才他只需要拿起兵刃,恐怕在场的没有几个人能够逃过毒手。 因此许多人甚至都当场转变了心思,原本想要除掉昆仑胎的人更是想要结交,甚至是加入他。 唯独夸父问了那句话后依旧面带着神秘的笑容,这时候更是转身就走,有心人望见总觉得或许这其中有什么秘密也说不定。 当然更有人开始手机那爆裂开来的淡蓝色琥珀石,要知道昆仑胎的这物可是天才地宝,若能打造法宝,定然厉害。 有人一动,自然就会有更多的人来哄抢,总之场面依旧一片混乱。唯独那几位高人各自拧眉深锁,思索着下一步究竟该怎么行动。 直到帝江率先化作一道影子离开,所有的势力终究做了鸟兽散,这一场所谓的昆仑聚会,以这样一个结果落下了帷幕。 回二十三、你的愿望只有外面那些人能实现 天山之中,那消瘦的男子狠狠的一拍桌子,满面怒容,一头红发无风自动,宛若邪神,这人本也挂着一个邪王的名号。 “妈的!怎么可能看不见!这是邪法!绝对是邪法!” 一左一右侍立着两名蓝衫客,其中的一名开口说道:“帝江大人,那盘谷用的许是什么空间转移的法术,这般法术会的人也是不少的。” “放你妈的屁!我会看不出来吗!”邪王帝江怒气更盛了,额头上的青筋都一突一突的:“那绝对不是什么空间的法术,就是速度!那微微带起的风力,和其他人察觉不到的酒气流转都能证明那就是单纯的速度!可是!可是怎么有人能修炼而成如我这般的速度?不可能!一定是邪术!” 另一名蓝衣客见他这般状态,又劝到:“也许那盘谷本就有大能圣人的能耐也说不定?毕竟是昆仑胎秉天地而生的家伙,若说您的速度虽然号称天下第一,可是这里面也不包括圣人大能与那些半步圣人的人吧。” “倏,我问你。”帝江微微的镇定下来了一些:“你可曾见过哪个大能是自出生便是的?” 那倏摇了摇头。 帝江又问:“忽,我又问问你,你可曾听说过昆仑胎中生出来过天生便能耐非凡的?” 忽也摇头:“总之黄帝可不是这般。” “这就是了!”帝江再次拍了桌子:“所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这般的人!若他真是,那我辛辛苦苦修炼这么多岁月又算什么!圣人大能?那盘谷又证的哪门子的道!” “帝江大人!”这次二人齐齐叫道,接着倏开口继续:“且不论这些,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您可有什么指示?我们这就去办!” 帝江静了下来,像是一尊雕像一般静静的坐了许久才开口道:“我知道你们二人向来对我忠心,可是这次的事情,却是你们办不成的。”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忽叫道。 帝江眼神欣慰,望着他:“我明白你的心思,只是我向来遵从天下功法,唯快不破的道理,既然那盘谷有这般能耐,定有秘法,这东西我却务必要得到手,只是那昆仑山本就是龙潭虎穴,还是我自己探上一探的好。” “帝江大人!”二人还要说。 帝江一摆手:“无须多言,这地方还需要你们二人,作为我的左膀右臂,定要盯紧这里,我不在的期间不容有失,那昆仑聚会之上,我瞧那三苗似乎盘算着什么,就怕他找机会动手。” “是!”倏、忽齐声抱拳。说完才发现帝江早已经在说完后就离开了,座椅上的只是一道残影。 昆仑山上,众人皆散去了,可是沙罗等人并没有离开,仍旧住在老地方,只因为他们想要与姬姬见上一面,可是几人来到王母宫外,却被女修拦住,就是不让开,又是呼喝西王母,也是无人应答。 可是几人并不打算放弃,因此便在宫外聊天等待。 只是西王母本就顾不得他们,只因为宫中来的这个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足让他头疼不已。 那盘谷本为昆仑胎生,可是却并非婴儿,而是成人,还是一个奇怪的中年男子,到了这里就随处溜达,见到什么东西都喜欢抹上一把,不仅仅许多东西被他弄歪了,更是弄脏了,让本好整洁干净的西王母头疼。 可是每每就要发作的时候,那盘谷便仿佛知道一般,施展出那诡异难明的极速身法,一下子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还嬉皮笑脸的。 西王母知道他有能耐,所以也不好发作。如此这般就是一天将过。 望着即将落下的日头,那盘谷忽地又说:“对了西王母,外面还待着一些人吧,我瞧叫他们进来吧。” “不可!”西王母断然说道:“我这王母宫只允许女子进入,如今你已经是特例了,我断不会再放别人进来。” 盘谷只是找了个大椅子,四仰八叉的半坐半躺下,嬉笑着问道:“就算那些人恐怕能够满足你的愿望你也不愿?” 西王母眯起了眼睛:“你知道?” “天下唯乱,你却不在意,你在意的只是阴阳有调,井然不紊,让这女子与男子再无差别不是吗?”盘谷说完‘哎呀’了一声:“我怎么说出这么文绉绉的话,说的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西王母愣在那里,盘谷自嘲她不在意,可是盘谷说的一点都没错,这正是她的愿望,只是世界之上男尊女卑本就是趋势,就连神佛之处也都是如此这般,所以她才如此在意昆仑胎,想要从小培养他,并且灌输给他这个观念,唯有如此,将来助他一统天下之后,才能传播开来这个理念。 可是这事情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如今贸然被人家说了出来,也让她感觉微微有些怪异,仿佛一下子就衣衫褪尽,被人瞧个精光似地。 那盘谷只是对她的想法混不在意,继续说道:“如今外面那些人里,就有人能帮你完成这个愿望,虽然他们这次来压根就不是来见你的,而是见那个小丫头。不过啊,我还是劝你,赶紧把那小丫头叫出来,再把那些人叫进来才是,你可不知道呦,有的时候啊,这机会可是稍纵即逝的。” “你。”西王母望着那一对浑浊的眸子,一点都看不出来到底想着什么:“到底是谁!” “我是盘谷啊!”盘谷说:“从那石头里蹦出来的你们口中的天命之人,这你不是知道?干嘛还要问我。” “可是……” “可是什么啊!”盘谷一下子就出现在西王母的身后,笑眯眯的说道:“该和你说的,我也都说了,你要是不想做我也没办法,要是想做,就准备一桌酒菜,我呢,也顺便卖个脸熟,蹭个饭吃,对了,餐厅是在出门左转是吧?” 说着他已经晃晃荡荡向着那处走去。 西王母只觉得而后说话时候的热气还没有散去,厌恶的挥了挥手,不过还是开口说道:“来人,把外面那些人叫进来吧!” 回二十四、时隔三年的再相见 沙罗等人盼了一天终于能够进去了,也就没了太多的客套话,坐在那里,还没见到西王母与姬姬就见那盘谷已经坐在那里,大大咧咧的吃喝上了,倒是不认生。 悟空见了心里痛快,她想来喜欢这般豪迈的人,也是吃喝了起来。见他这般壮壮与小白自也不客气,唯独悟能与沙罗微笑不语,静坐等待。 有了一会儿,西王母才当先进来,依旧面若冰霜,跟在她身后的自然就是姬姬,只是这时候姬姬只是低着头,不发一语,坐下也是不看众人。 “见过西王母。”沙罗说道。 “客气。”西王母只是冷冷的甩出来这两个字,接着再也不发一语。尴尬的气氛瞬间就弥漫开来。 那盘谷一边吧唧着嘴,一边忽然开口说道:“我说你们两边也不至于这样,说真的以后你们合作的事情还有很多,有什么事情干干脆脆说出来不就得了!” 沙罗对着盘谷微笑点头,接着望向西王母道:“既然盘谷先生如此说了,我也就直言了,我们这次来,便是想要问问姬姬,当初为何忽然离开,又是否愿意与我们一起再次上路。” 西王母开口说道:“其中自有缘由,何必要对你说,你与她可是亲人?” 沙罗望着她,直接开口说道:“西王母,我希望的是姬姬亲口回答我们。” 这一下,西王母立刻怒气上涌,就要拍案而起,哪知道忽然感觉一股子大力压在了身上,竟然站不起来,再瞧去,就看那盘谷停下了吃饭,反而是摆弄起来了筷子,这股子力量,似乎正是他弄出来的。 西王母心内更是惊讶了,自己可是半步大能的能耐,能在这般举手投足之间,不经意的就制住自己,这盘谷莫不是真的已经到了天生圣人的地步? 还来不及问,那盘谷已经开口:“我说那小姑娘,既然问你了,你怎么不说话?” 姬姬抬头,闭口不言,可是眼中竟然一下子冒出来两行泪水。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是豁然起身,悟空一下子掏出棒子蹲在桌子之上,壮壮与小白挽起了袖子,水火与血光乍现,悟能眼中冷光一闪,沙罗身上七曜铠瞬间加上,说道:“若是有什么委屈,你就直接说出来,不要害怕,纵然是西王母!我们也不会放过的。” 可是姬姬只是开口说道:“沙罗大哥,你们走吧,我是自愿留在这里的,只因为唯有师父他,才能帮我厘清我的身世。” “你的身世?”所有人重新坐了下来。 西王母开口冷冷的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容许你们在我这里放肆,否则就算你们一起上,我也有办法轻松的将你们杀掉。” 别个没有说话,悟空只是冷笑了一声。 盘谷又再次开口,笑眯眯的:“你瞧,这话说着说着,怎么就又开始喊打喊杀了呢?都坐好了坐好了,你们不愿意好好说,让我说总行了吧?” 他道:“这小姑娘啊,确实有一些事情还需要在这里,也是一时半会没有办法跟你们走,不过早晚有一天她会去找你们的,而且她的身世可不是像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莫非盘谷先生可是知道一些什么?”沙罗问。 盘谷又吃了一大口肉,嚼的唾沫四溅说道:“我啊,知道的可就多了,不过有的东西不到时候,还是不说的好。” 他这一言,几乎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扯了过去。 沙罗又问:“不知道盘谷先生这些事情又是从何而知的?莫不是在昆仑胎的琥珀石之中,也能知晓天下事?” 盘谷笑了:“你们总说昆仑胎、昆仑胎的,可知道昆仑胎是个什么玩意?” 悟能道:“地养之人,天授之命。” “你瞧,这不遇见个明白人?”盘谷道:“所谓的昆仑胎,不过就是天生地养的一个人,若按照道理来说呢,本该是个婴儿,不过我这有些不一样,出生就是这么老大的个子,而且啊,这事件的事情,也是印在我的脑海中些许,自然有好多我就明白了,醒了,你们知道我是谁又有什么重要的,如今其实还有着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做了呢,而且我这边马上也要来客人了。” “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去做?”沙罗等人一愣。 “稍等!”盘谷道:“我先打发个客人去!” 说完,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这里,就在昆仑山下,帝江刚到就远远的看到了盘谷的身影。 他猛地止住了身形,望着盘谷冷冷的道:“你在等我?” 盘谷嘿嘿一笑:“这大晚上的,不是等你还能等谁?” 帝江又道:“那你也知道我要来干什么了?” “我知道。”盘谷说道:“你明面上说要来探查一下,实际上却有着别的想法,因为你怀疑我,怀疑我与你那死去的老爹有什么关系。” “果然……”帝江道:“你确实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不知道其实并不重要。”盘谷道:“你信不信才是重要的,不过我可得告诉你,你若是要与我比试一下这倒是无妨,不过总得有点东西作为赌注才是。” “你想要什么?”帝江冷笑:“你又有什么东西可以给我?” “你瞧,不信我不是?”盘谷也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个小布包,慢悠悠的拆开:“你啊,从你那死去的老爹身上得到了半块玉佩,偶然间才发现里面有那半部功法,照着这个修炼,如今成就了你的速度,本以为天下人再没有人能够超过你了,可是偏偏你却止步不前,所以你又想到了寻找另一半玉佩,想着若能得到完全,说不定你就能通过这个,跨入大能的行列,所以当你看见我速度奇快,而且与你的身法有相似的地方之时,你就觉得或许我有另外一半玉佩,况且你骗别人说当日你也看不清楚我的动作,实际上你可是看的真着,甚至还悄悄的给我下了个绊子。只不过我够小心,没中招也就是了。” 他展开了布包,半块玉佩赫然显露在了月光之下。 回二十五、盘古即盘古 见了半块玉佩!帝江的眼睛发亮,直接冲了上来,伸手就要抢夺,只是他快,盘谷更快,一缩手东西就被他藏了起来。 帝江提起速度再躲,盘谷便多,短短半炷香的时候,二人已经连追带跑绕着整个昆仑山脉转了不知道多少圈子了。 帝江终于停下了脚步,望着就站在他不远处,仿佛戏耍他一般的盘谷说道:“虽然我还没有用处化形的能耐,不过我想用了恐怕最多与你五五开,既然你向我证明了能耐,这一下我认输,你要什么不妨直说。” “好,这就有点意思了。”盘谷道:“我要的东西是太虚斧!” “莫不是十大神器之中的那个太虚斧!”帝江道。 “正是!”盘谷说道。 “你在逗我吗?”帝江冷笑,莫不是真要逼我搏命抢夺:“十大神器本就天下难寻,你却找我要这个?是想要拖着我吗?” 盘谷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道:“不用找,我知道在哪里,只是要让你取过来而已。” “你知道?”帝江望着他,瞧不出是不是在开玩笑。 “就在夸父那里。”盘谷道:“我相信凭借你的能耐定然有办法拿到手。只是,这时间吗?我需要明天一早就见到,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嘿嘿,你若说是在太上老君或者佛主那里,我可不敢保证,区区夸父,这事儿我应了!有没有本事你且瞧来!” 说着身形开始变化,就见周身开始膨胀起来,越来越鼓,宛若圆球,一下子就撑破了衣服,露出土黄色的肌肤,而脖颈与头则慢慢收进了腔子之内,一头红发露在外面,向着身后延展,像极了马背上的鬃毛,唯独身形可是一点不像,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黄囊一般。 他四肢着地,化作四足,接着又有两只脚从身体里冒了出来。这怪物开口说的:“待我去去就回!” 说罢自背上猛地冒出四片羽翼,宛如闪电一般消失在了这里。盘谷望着他远去的身形说道:“嘿嘿,我说混沌小子啊,我这可算是帮了你不小的忙啦,要不然那太虚斧凭你现在的能耐,可是拿不到,只是这拿来归拿来,往后牵扯的事情,可就要由你自己去承担了。” 说完了他默默的抬头望天,就见天上一颗星闪了一下,又道:“怎么,来打招呼了?也是许久不见了,总是该要说几句话的。” 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空留余音飘荡。 鸿钧洞外,鸿钧与陆压二人依旧一黑一白两身素衣,背负着双手,望着那自虚空之中走出来的邋遢大汉。 “等了我一会儿了?”盘谷问。 “我们也是刚刚出来,请进。”陆压说道。 三人步入其中,端坐在内也不着急,摆好了茶桌,默默等着水烧开,又冲上了茶,一连喝了三轮,鸿钧才开口说道:“可是许久不见道友了。” “可不是,真是有些年头了。”盘谷道。 “我还以为道友早就不见了呢。”陆压道。 “嘿,莫说是你们,我自己都不知道。谁曾想就从那次事情之后,我原本散落在各处的精魂竟然就被凝聚了起来,才有了现在这个半吊子的我。对了,还得与你们陪个不是,这三界啊,终究还是没留住。” “算了,不提也罢。”陆压道:“这本也是天意如此,只是人间事,兄台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吧?” 盘谷‘嗨’了一声:“说实在的,你俩也不是看不明白,我这插手不插手其实意义也不大,无非就是快一点还是慢一点的问题。毕竟终究能决定的不还是那几个混沌之人?” 鸿钧道:“道友说的在理啊,都认为你我本身开天辟地的最高存在,可是我们也不过是能感悟一丝宇宙的意识,顺天而为罢了,只是这老天的心思,着实难猜。” “谁说不是呢?”盘谷道:“三个混沌之人,两个藏着不出来,也不知道谋划什么,唯独一个傻乎乎的在外面满世界乱溜达,你说我再不帮上一把,岂不是更加奇怪了。得嘞,茶也喝了,话也说了,我瞧下面恐怕也该乱了,我且回去了。” “道友慢走。”鸿钧与陆压齐声道。再不看他。 这盘谷是谁,又是如何而来。 其实与现在的事情却是大有牵连。 当年三界存在,元始天尊与灵宝天尊合谋准备毁二存一,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弄出了盘古显像,这才一举成功,只是盘古显像最后却并没有烟消云散,而是融进了大地之中,便是在这片大地之上,本就拥有着脉络,而这些脉络的起源自然就是昆仑山这龙脉络之祖,因此盘古显像残余,渐渐的顺着整片大荒的脉络逐渐在那里凝聚,这才成为了昆仑胎,又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昆仑胎之中又孕育出了如今的盘谷。 他虽然能耐自然远不如当初开天辟地的盘古,可是对于灵知来说,却是几乎一致,他瞧得明白,就算如今世界乱象纷呈,但不过是平静前的暴风雨,终有一日,还是会重新恢复一片祥和的,可是这关键,自然就是任凭他也无法看透的三个混沌之人。 三人之中,有两人至今不知所踪,更是不知道有什么想法,因此盘谷不得不将宝全部都压在了沙罗的身上,虽然知道自己不该牵扯其中,可还是忍不住要出手帮助一下,这才有了先前的那些事情。 只是虽然他不说,也相信有很多人看出来他的身份并不一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看似大大咧咧的他,也需要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与鸿钧陆压说完之后,他重新回到了昆仑山的王母宫外,也正如他所料一般,这里可不是那么太平。 原来方才他走了之后,西王母那冷漠的性格果然又激起了悟空的不满,绊了几句嘴可就再也忍不住了,两拨人就这么约斗了起来。 只是正如西王母所说,作为半步大能的她,沙罗这帮人加在一起也不是她的对手,一番争斗之下都受了些轻伤,这也是她心中依旧对盘谷有所顾及罢了,否则依照她的性子,沙罗等人今日还真就讨不得好去! 回二十六、邪王遇见水神 “住手、住手!”盘谷过来,站在两方人马之间,望了一眼满面愁容,紧张的要命的姬姬,毕竟她可是最不愿这两方人斗起来的。 “这才离开一会儿,怎么就斗了起来呢?”盘谷说道。 “嘿,你问那恶女人!”悟空叫道。 “你这贱嘴还是教训的不够。”西王母冷冷的说着就要再次动手。 盘谷只是站在其中叫道:“不要斗啦,告诉你们,我刚才跟人家打了个赌,估计到天明之前就有好东西要来。”他望着沙罗:“这东西你肯定想要。”又望向了西王母:“这东西你也绝对不想要错过。所以呢,你们要是再打下去,这东西我可就不想给你们了。” “我说那盘谷!”壮壮的混劲儿也是上来了:“你说这东西我们想要就想要?你又怎么知道?” 西王母也说:“不要用任何东西威胁我。” 盘谷翻了翻白眼:“我告诉你们这些不开眼的家伙,那东西可是太虚斧!而且太虚斧里面就有那么一个理想的世界!你们既然不感兴趣,算我没说。”他摆着手,晃晃荡荡的向着殿内走去,一边故意大声说道:“算了算了,好东西还没人想要,我瞧你们就接着打吧,打死一个算一个,也是落得个清净哟!”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大眼瞪着小眼,再也不说话了,纷纷收起兵器,跟着那盘谷回到餐厅之中,只是此时饭菜已经凉了没得可吃,倒是酒凉一些也是无妨,那盘谷抄起酒壶大大咧咧的坐下就喝,还一边念叨着:“哎呀,还得说是喝酒,喝点子茶嘴里可是快要淡出个鸟来了。” 所有人重新入座,西王母当先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盘谷看着她:“虽然说咱俩认识也没几天,你见我骗过你吗?” 西王母又问:“那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 盘谷说道:“那里啊,男女平等,世界公平,你若要想创造这样的一个世界怎么也要去那里取取经,或者觉得那里好,留下也不是不行的。” “那般世界怎么会在一把斧子之中!就算它是十大神器之一!”西王母沉声下来,语速却是急迫。 “你问他啊!”盘谷对着沙罗努了努嘴。 沙罗知道这是盘谷给双方和解的机会,他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只不过是立场不同兼之双方各自有那嘴不饶人的毛病这才引发争斗,如今有了机会也就说道:“西王母,十大神器之中都是别有乾坤,各自有各自的世界,这一点我可以作证,绝无虚假,也只有解决神器世界之中的问题,神器才能发挥更强的功效,且随着世界的变化神器的效果也会不同,我可以对天发誓,绝无戏言。” 西王母眯起眼前:“有这般事情……”他又望向盘谷:“那你怎么知道这太虚斧天明之前就会到此?究竟是什么赌局?” “问的多了也是麻烦不是?”盘谷道:“西王母啊,我瞧你不如先让侍女热热酒,我们喝着等着也就是了,离天明也不算太久了,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西王母应了,其余众人也没有什么意见,一夜无话,反倒是不若将时间倒回去瞧上一瞧那帝江。 一道影子几若月光一般瞬间洒进了墨鲁门内,这地方虽然隐秘可是对于帝江来说,探听出来却是不难。 接着这道影子在整个墨鲁门内迅速的查来查去,无人发觉,可是对于他来说,也是什么都没有查探到,这不禁让他有些着急了。 躲在一处阴暗的角落,帝江重新露出人形,暗暗骂道:“妈的,这地方却是比想象之中要困难,许多地方都设置了机关,一不小心就会惊动别人,没想到,这墨鲁一门,虽然功法不厉害,这些机关术倒真是不算弱。” “谁说不是呢。”一个声音自帝江身后冒出,这一下顿时一身冷汗就从他的身上冒了出来,能够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的绝非普通人! 帝江猛然转身,就见一白衣文士正在他的身后,笑眯眯的望着他。 帝江也是一笑,忽然就出了手,一瞬之间竟打出了七十多拳,全部都打在那白衣文士的身上。 只是这一击他才发现入手之处全无肉感,倒是十分湿润。 看着眼前的人宛如水波一般晃了晃,又重新凝聚,身上的洞口也被填满,他才明白这人竟然是水化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帝江压低了声音问道。 “邪王帝江,好大的脾气,不问好了是敌是友便先是出手,这可有些霸道了。”又有一个声音在他背后说道。 帝江回头望去仍旧是白衣文士模样,只不过这次知道不过又是一个水人罢了,这也难怪他发现不了,这般水人既无声息又无气息,他只是更怒了,压下声来喝骂:“你个家伙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 那白衣文士终于笑了,本体自阴影之处走了出来说道:“我可与邪王不是敌人,戏弄自然不敢,邪王问我的名字?我叫共工!” “水神共工!”帝江听了后退一步,这名字如雷贯耳,只是本以为其早已经不在人间,却没想到能在这处见到,况且看这般操纵水的能耐,恐怕并不是别人做的假! 帝江眼珠一转问道:“不知道共工前辈来这里又做什么!” 共工道:“我瞧邪王来这里似乎也是找人,与我一般,况且我们都是趁着夜深人静来的,只怕也是同样不会受到墨鲁一门欢迎的人,所以我便出来一见,只是不知道邪王找的是不是……”他一顿,双目爆睁问道:“夸父!” 共工一睁眼,一股烟波变化直接印入了帝江脑海之中,哪怕疾速如他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脑海之中一片混沌,一不小心就将真话说了出来:“我来这里可不是来找夸父,我是来偷太虚斧的……” 说道这里他猛然醒悟,一晃头清醒过来,知道刚才竟然中了招数,心中怒急,凝聚起最大的速度就撞向共工本体。 回二十七、夜探墨鲁门 刚一接触,帝江就觉得阻力袭来,可却不是人体质感,心道一声不好,可是惯性已经让他收不回去,顿时就觉得周身水汽一下子就涌了过来,包裹着他的身体,一下子就不能动弹了。 “这也是水相分身!”帝江焦急的道。 就在这当口已经又有一个人自阴暗处现身,就见这人干瘦干瘦的与帝江差不多少,若是二人站在一起只怕像是一副筷子。 那人出来就伸出一手,手臂变化变作一杆金属长刀,搭在了不能动弹的帝江颈子之上,阴冷冷的说道:“你动,我就砍了你。” 帝江咬紧牙关问道:“你这家伙又是什么人!” 那人露出怪笑:“玄冥。” “金神玄冥?”帝江更是惊讶,说道:“好好好,今日若是败在水神与金神手中,我帝江也不算丢人,只是不知道二位究竟为了什么竟然要对我帝江下此杀手!” 这次,共工真正的真身走了出来笑道:“邪王这话可是有些不讲道理了,方才那一下,若是寻常人只怕在如此强力的速度冲击之下早就四分五裂变作肉糜,又如何是我们痛下杀手?其实正如我所说,我们的目的本就差不多,是邪王不愿意静下来谈上一谈的。” 帝江思索了一下,终于开口说道:“那你将我放下来,我不会再动手了。” “好!”水相化身一下子就散了,玄冥也放下了手刀。 帝江左右晃荡着头,发出咯咯的声响,不过正如他所说的一般,他确实没有再动手,而是问道:“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我是来去太虚斧的那么你们是不是也该说一声来做什么?如此我们才有合作的可能性。” 共工开口说道:“我们最初本是想要找那夸父问一些事情,好不容易等到了他,却是闭门不见,接着又有那昆仑山的事宜,我们不愿意在那边惹出事端,这才等到了今天,若说有什么事情?” 玄冥双手化刀:“自然是找他谈上一谈!” 帝江至此心知肚明,这二人明显是来寻仇的,当下说道:“可是这事却与我无关,、凭借我的速度,若要取那太虚斧,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知道又有什么可以合作的?” 共工道:“邪王速度,我们自然了解,只是那太虚斧可不是你想要拿就能拿走的,须知十大神器都会变化大小,若没有猜错,恐怕太虚斧也是,若是那夸父带在身上,已经困难,更若是他将其吞落肚子之中,哪怕只是含在口中,不知道邪王又要如何打算?” “这!”帝江一时说不出来。 共工又道:“所以,我们不妨打个商量,我们前去,自会问出太虚斧的位置,而也不需要邪王助拳,只要帮助我们取走那太虚斧,就已经是帮了大忙,如此这般,有没有的合作?” 帝江沉吟,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就在那夸父住处之外,两名守卫悄无声息的被打晕放倒在地。 推门而入,就见夸父在这深夜也还没睡,而是伏案写着什么。 “还是来了,长老。”夸父头也不抬。 玄冥额头青筋都爆了出来,一字一顿的说道:“不要这么叫我!” “好好好,不叫也罢。”夸父抬头,表情一点也不紧张,反而是十分轻松:“另一位是水神吧。” 共工微微行了一礼:“墨鲁掌门狂人夸父。” “已经不用这个名号许久了啊。”夸父道:“请坐。” 他说,两把椅子自行滑动过去,共工与玄冥二人也不客气,坐了下去,共工就道:“既然知道我们,来意也就不用再说了吧?我们只是想要做一个求证。” 夸父终于放下了笔,原本着墨的笔尖竟然自行在落在桌子的前一刻冻结起来,这样一来墨自然就不会沾染案台,他说:“你们所谓的求证,不过是想知道当年设计金神的到底是谁,以及想要打探一下我的目的是什么,我说的可有错误?” “没错!”玄冥说道。 夸父淡淡的道:“只要你们告诉我墨鲁创造者在哪里。” 共工斜目瞧他:“你觉得我们可能告诉你吗?更何况我见你如今这般玄冰之术,该是不需要火精了吧!” 夸父大笑:“你们知道的不少,确实那火精我已经不需要了,但是红绣球,我却是志在必得,毕竟这物在我接下来的计划之中,占据了很关键的地位,也罢,你们说不说随意,我可以先与你们讲讲那些陈年旧事!” 他道:“当年的金神,确实是我封印起来的!” “果然是你!”玄冥一下子拍案而起,就要发作,却被共工拉住,对着他微微摇头,表示先不要发难,且听完再说,那夸父也不在意,继续说道。 “而我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我想要一个东西。” “你想要什么?”玄冥咬紧牙关问。 “太一钟。”夸父道:“我本以为作为金神,总该有一些势力,既然你这封印唯有太一钟可解,我又在之后悄悄的放出了风声,那么必定会有许多人找寻这物,哪怕不能带来,也会让它的所在浮出了水面,可是啊,金神玄冥,没想到你向来与他人不群,到了这般时候,竟然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你,只能说我当年失算了。” “你!”玄冥更怒了。共工直接伸手按在他的肩头之上,沉声问道:“不知你要太一钟又有何用?” “那十大神器内有乾坤,你们总该知道的吧?”夸父见共工点头道:“说起来,我曾经有幸得看鹿笔客的笔记,知道十大神器之中各自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虽然我有太虚斧,可是斧中的世界却并非我想要的,十大神器之中,唯有那太一钟最和我的心意,所以我想要这个东西,也想要掌控那个世界为我所用,唯有这般,才可以让我在掌控这个世界的道路之上走的顺畅!” “这,就是你一直以来的野望吗?”共工问他。 两个同样是白色长衫的人,在小小的屋子之中对峙着。 回二十八、半步大能绝非虚假 面对着共工的逼问,夸父毫不隐瞒,只是说道:“是的,这就是我的愿望,我从来不自诩清高,也没有那么多的束缚,我想要的就是天下一统,而我则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点,成为一派掌门,甚至是成为圣人大能,这都不是我的最终目的,这些只是我在成功的路上,所必须要经过的步骤罢了,正是因为我一度的挑战,我知道自己的不足,一度想要火精,来修成玄功,可是既然失败了,也让我找到了另一条路,不妨对你们说,如今的我,已经是半步大能的能耐,虽然不足以挑战天下所有人,可是也足够我去做很多很多的事情了。” 他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已经凉下来的水,说道:“只是当年的我,还太过稚嫩,许多事情办的不够完美,性子也是太过冲动,好在这么多年的闭关,终于让我彻底的冷静了下来,也让我更改了许多计划,说道这里,你们能够明白了吗?” 共工站起来微微一笑,说道:“如今算是明白了一些,只是我倒是想要问一下不知道夸父你想要创造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一个简单的世界,能者居之,弱者要么就认命,要么就只有被杀掉的命运,唯有这般,才能人人上进,让这个世界更加进步,到时候若是真有什么天才可以贯彻这个理念,并且打杀于我,我也不会怪罪与他。” “好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共工道:“只是这般世界恐怕不是别人想要的吧?” “那不重要。”夸父指着自己的脑袋:“我会让人都接受这样的世界的。” 共工又道:“既然如此,我觉得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我想要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而玄冥想要报仇,恐怕一战在所难免,不过我想刚刚由你组织达成的那个协议总不好由你亲手撕毁吧?” “你是说打斗不需要超越金仙之能。”夸父笑了:“本机不需要。” “可是你还有太虚斧。”共工眯起眼睛。 “一样不需要。”夸父又道,一抖手,一个小小的银色斧子自手中出来,不过手掌大小,放在了案几之上:“这下你们可放心了?” 就在这时候,早就做好准备的帝江提起了最高的速度,宛如一阵风一样,一下子冲了进来,取了那斧子就离开了,一切不过一刹那之间。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夸父竟然一丁点惊讶也没有,依旧端坐开口说道:“邪王果然也在这里,不过这斧子,我本就想要给他,二位,要动手就要尽快,等杀掉你们之后,我还有事情要做呢。” “杀掉我们。”玄冥暴跳了起来:“只怕你还没有那个能耐!” “既然让你们进来,我就没打算让你们出去。”夸父冷静的道:“我想你们一定会死一个,至于另一个,我还要留着打探红绣球的下落,毕竟刚才说的,可是没有半句虚言。” “好,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共工欺身而上,水相九神纵横神功爆发出来,一旁的玄冥也将自己的金灵烁玉流金功逼到极致…… 就在王母殿中,一道人影猛然之间闯入其中。 西王母豁然而去,就要出手,盘谷立刻叫道:“莫急莫急,是客人!” 定睛一瞧,正是那帝江,他脸色苍白,也不看别人,只是将银色小斧往桌子上一丢,说道:“你要的东西,我的东西呢!” 盘谷拿出布包丢给帝江,帝江验过之后,见并无问题转身就要走。 盘谷却叫道:“邪王慢着!” “怎么!”帝江转身,竟然满头是汗:“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只是想说,你受的这个伤,凭你自己可是不易治好,甚至还有可能影响你的修炼。”他看着西王母,露出了一股子赖皮的神色说道:“不过西王母的罗厄膏倒是可以帮助你。” 帝江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望向西王母,这一对‘冰人’就这么足足相望了三分钟,西王母才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丢了过去。 帝江伸手接过说道:“谢了,他日必将相报!”说完就化作光影消失不见。 才到了自己的地盘,帝江推开门竟然连站都站不稳,一下子就摔倒在了地上。 倏、忽二人连忙上前搀扶。 帝江只是虚弱的咬牙说道:“那夸父……好厉害,快帮我敷药!” 说完他一下子就晕了过去,倏、忽二人连忙将其扶在床边,褪去衣衫就见帝江颈子以下已经全部青紫,触之比玄冰还要寒上几分,当下也不多言,将衣服之中那小小瓶子取出,打开盖子,就闻异香扑鼻,知道必是灵药,倒出来那透明软膏却像是源源不绝,将帝江整身都涂遍了,瓶子重量仿佛也才少了三成。 而就在这个时刻,夸父的屋中已经一死一伤。 夸父拎着玄冥的人头,踩在昏迷不醒的共工身上,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神色,自语道:“如今那太虚斧已经出去,就看随之回来的该是哪个神器了!还有那帝江,既然中了我的冰玄掌,恐怕也就活不了多久了!什么水神、金神还是那邪王!在我夸父眼中不过如此!哈哈哈哈!” 他放肆的笑了起来,在整个墨鲁一门之中回荡。 若是倒回去一点点时间,就能知道早在共工等人来之前,他已经将某种法术封印到了太虚斧之中,只要有人进入斧中世界,那么他必然就会知道,甚至如果那人身上还有其他十大神器的话,他也能感应追踪,如此一来,他便去夺,自可谓一举两得。 他当然不知道究竟是谁回来,毕竟他还打不到算无遗漏的境界,可是他知道只要他一现身,那么当年他拿着太虚斧的事情也会被说出去,必定有人觊觎,如此一来,不若放手出去,便可以找到其他的神器。 另外就在玄冥来取的时候,他已经以不为人知的速度悄悄的击出一掌印在了帝江背后,就连共工与玄冥都没有看出来,正是这一掌,就差一点要了帝江的命,足见如今夸父能耐之强! 半步大能,绝非虚假! 回二十九、西王母讲述姬姬的过去 如今太虚斧就摆在眼前,不光是沙罗等人,就连西王母也是真正了解了盘谷的手腕,知道他说到做到绝无虚言端的是厉害人物,虽然盘谷不说,但是所有人都隐隐约约的对于他的身份有了一丝想法。 盘谷说道:“如今这东西就在眼前,至于怎么用,我可就不管了。” 沙罗点头,手刚放过去,哪知道西王母竟然也一把按了上去。 一抬头,就见西王母脸上竟然难得的露出急迫的神色说道:“这东西我不与你们抢!可是这内里世界,却让我先进去可好?” 沙罗望着她诚挚的眼神,又回头望了望不置可否的众人,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妨一起进入!这样一来,总算是相互有个照应,毕竟根据我的经验,这里面恐怕并非如同想象一般简单。” 西王母顿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说道:“好。” 沙罗又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不过我还是要先问清楚,若是你有什么闪失,或者改变了想法,那姬姬怎么办?” 至此,西王母终于放开了手,有些颓然的轻叹了一声,说道:“既然到了这个时候,我便都对你们说了吧,只是这事情牵扯太深,我之所以先前不让你们牵扯进来,本也是为了你们好,不过你们执意如此,我也就不会再阻拦了。” …… 早在天界众神未生,世界还是一片荒凉的时候,就有一种飞禽被人们视为了可以带来祝福的灵禽,它,叫做玄鸟。 直到有一天,玄鸟在冥冥之中无意间修炼成功,化作了人形。可是并不若那般初生小妖,她生而明白世间伦理,仿佛善恶在她的心中早有定夺一般,故而玄鸟不见,玄女又生。 若说起这玄女究竟经历过多少事情,人们数也数不清,黄帝与蚩尤八十一兄弟大战的时候,有她的存在,封神初期,她又是显露身影,直到封神之后,玉帝才为了表彰这个天生的女仙一个名字,自此便有了九天玄女。 曾有言云:恭行天律,部领雷兵。如有下界精邪,北阴午酉,出没岩穴,蟠踞山林,窥阚家庭,损伤人命,神威所到,一切扫除,福佑生人,肃清魔魅。 九天玄女也逐渐的被世人认为是是一位深谙军事韬略,法术神通的正义之神,正如她的封号一般,九天为干金之象,性刚好动。九天之方,可以扬兵布阵。 她本也是个刚烈的女子,可偏偏不论是人是仙,若是遇见了情之一字,鲜少有能不留下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的,九天玄女也是。 只是她爱上的,却是一个她不该爱的人。 黄帝战蚩尤,传说已久,九天玄女曾为那个可怖的男人之师,也是有不少人知道。可是偏偏战蚩尤的并不是后来那个性情大变,阴险狡诈的黄帝,而只是那一个不谙世事的青葱少年。 就在那时候,作为昆仑胎出世的黄帝终于成长为了一位少年,而他带着他的愿心——拯救万民于水火,刚刚纠集起了一只不算太大的队伍,就在这时候,他却遇见了曾被他誉为前半生最大的敌人——蚩尤族 其时蚩尤一族不论老弱女子,还有兄弟八十一人,这一族皆是不巫不妖之人,有那兽身人语,铜头铁额,食沙石子,造立兵仗刀戟大弩。 正是凭借天生优势,也让蚩尤一族威振天下,不过他们却是残暴无道,不悯不仁,侵凌各地百姓,苦不堪言。 于是满腔热血的黄帝不顾所有人的劝阻,更是不顾实力之间的巨大差距起兵伐之。 这一战才知道那蚩尤族绝不仅仅是那八十一个兄弟这么简单,他们兵多将广,善于冶炼,党羽甚众,黄帝九战九败。 而且那八十一个兄弟尤其善于兴雨布雾,驱使鬼魅,飞沙走石,且兵戈锋利,这也导致黄帝的人常常迷失方向,苦战不得脱。 他苦苦思索,如何才能成功的击败这对手,完成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在这时刻,有谋士对他说,就在太山之上,有一女仙名为玄女,其善于兵法法力无边。 黄帝听了带着满腔的诚意去到了太山之上,经过了三日三夜不眠不休的祈祷,终于在第三天晨雾将冥时,于山坳之中,见九天玄女。 玄女问他:“你如此这般虔诚,所欲何求?” 黄帝道:“我想要万战万胜,万隐万匿!不过首先我还是想要先除掉那蚩尤!他们一族作恶多端,若不是他们,百姓也不至于如此这般受苦!” 玄女望着那个少年,自他的脸上看到眼上,眼中瞧进眸子之中,才发现少年所言不虚,更是有天授之象,故而她终于点头答应。 自从黄帝便留在了这里,九天玄女也是倾囊相授,不论是符节,兵法,兵符,阴符,又或者是奇门遁甲,太乙,六壬之术全部都教给了他,而黄帝也是天赋异禀,所学十分快速,领悟的也是透彻。 本以为学会了这些知识,已经胸有成竹,少年带着一份自傲与自大不告而别,本想着大局已定,再回来拜谢恩师,可谁知道,再战蚩尤,仍旧是九战九败。 别无他法,他只好灰溜溜的重新回到了太山之上,问道:“师父,为何我学了这般东西,却依旧一点用处也没有?” 玄女只是冷静的望着他,望着这个冲动的少年脸上的血痕与倔强,说道:“欲伐蚩尤,非五行阵不可。可是你却自大私自下山,又当如何学得?” 黄帝听了惭愧不已,见玄女说完转身就走,他也不退缩,只是寻到玄女住处,就这般跪在了门前,这一跪,就是三个月之久,除了饿到不行起身寻一些野果,渴到不行喝几口泉水,其余时间再不起身。 玄女自从化成人形以来却从未见过如此倔强坚持之人,内心竟然也是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有的时候,这般事情都是这么悄无声息的浸润到了心底最深处。 回三十、感受之后终可习那五行阵 这一日,黄帝依旧跪在门前,虽然是昆仑胎,可是这时候的他功法还没有那般高强,因此还达不到断食的地步,而现在距离上一次进食已经许久了,原本俊朗的少年,此刻也是形容消瘦,有些走了样子。 忽地,门开了,虽然没有人出来,可是一个小小的盘子却是自行贴着地滑了过来。 黄帝定睛一瞧,上面放着黑白二色凉冻,心中一喜,知道事情有所转机,因此再不犹豫,由跪改坐,拿起一颗白色的先丢进了嘴里,那冻子入口极为爽滑,微微一咬,弹力十足,再稍稍用力,却是立刻爆开。 黄帝就觉得一股子甘甜凛冽直接灌入喉间,原来这白色的东西竟然是蕴含着山泉的精华而制成。 这一下子,就让他的口渴全部都止住了,只不过倒是让他的饥饿感更加提高了,一下子肚子就呼噜噜的叫了起来。 黄帝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又拿起那黑色的冻子丢入口中,虽然口感一样,可是当咬破的一刹那,却不是清凉泉水,而是一股仿佛凝聚着千百种香味,却有各自独立的味道直接涌入腹中,不仅仅一下子果腹不少,更是四肢百骸说不出来的舒服。 黄帝闭起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享受这般极致的味道。接着,他左一口白冻、右一口黑冻大吃了起来,不知不觉的面前的盘子已经一扫而空。 意犹未尽似地抬起头,黄帝才看见原来玄女已经站在了面前。 “先生!你终于肯见我了吗!”黄帝叫道。 玄女望着他,叹了口气:“这凝泉冻与百花冻的味道如何?” “简直太棒了!”黄帝叫道,还舔了舔嘴唇。 “你这孩子的性子,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甚是倔强,不过却与我有几分相似。虽然这性子足以让你成就一番大事业,可是一旦稍稍走偏一步,却是容易酿成大祸。只希望你不会那般,且随我进来吧,先去洗个澡,再来找我学习那五行阵吧!” 黄帝泡在太山小筑内的天生温泉之中,只觉得说不出的舒畅,甚至心里更是美滋滋的,如今不但玄女原谅了他的自大,更是要教他五行阵了,接下来,他定能击败那蚩尤八十一子,接着名震大荒! 正思索之间,忽然就觉得那泉水越来越烫,他哎呀了一声,就要跳出来,哪知道泉水之下,仿佛凭空生出了一个旋涡,一股子大力拉着他就向下拽去。 黄帝奋力挣扎,手扒住岸边,直到卯足了全身的力量,这才终于挣扎出来。 也不顾脏,他一下子躺在旁边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便是这时候地面不知道怎地又松软了下去,一下子就像是沼泽一般,向着下面就沉了下去,黄帝大惊,又是一下子跳将起来,哪知道刚跳起就觉得头顶一疼,又是重新落入了地上。 这一下,小腿直接陷入了下面,可是他却抬头望去,才看见原来挡着自己的竟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横向长出来的树冠。 “我去!这是中了妖法吗!”黄帝大叫,疯狂的挣扎着,本就无法逃脱越陷越深,就在半腰埋在沼泽之中的时候,忽然就闻巨响,再瞧旁边温泉水一下子旋转着渗入底下消失不见,而露出来的孔洞只停顿了一下,就又冒出滚滚岩浆而来,不仅仅不断冒着恐怖的气泡,更是带来无比灼热的气息,仿佛一下子就连这沼泽也烤干了。 他这才停止下降,用力拔出身体,顾不得还挂着干涸的碎泥,就疯狂的准备逃跑,毕竟那岩浆已经马上就要涌出了池子。 可是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他这一刻才明白过来,刚跑了几步不到,平地又起了罡风,风寒刺骨,更是顶着他跑不起来,可偏偏熔岩不受影响,风火夹击,看来这下黄帝真的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一身冷汗自黄帝的身上冒出,明知道就要死了,他竟然一声都没有叫,只是咬紧牙关,眼神之中满是不甘。 岩浆终于追了上了,一下子就浇灌在了他的身上,黄帝心里一紧,却觉得那岩浆竟然不灼人,反而是温暖暖的极为舒服,这时候眼前景色一转,他才发现,自己仍旧在那温泉之中,一步也没离开,方才的只不过都是幻象罢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左右看,惊声叫了出来。 才见玄女从天而落,丢在一旁一套崭新的衣服,平静的说道:“欲学五行阵,便要先感受一下才可,泡好了就出来吧,换上干净的衣服。” 说完她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黄帝先是一愣,方知道刚才原来是玄女给他的一个试炼,接着又脸上一红,倒不是因为没穿衣服,毕竟泡在池子里谁也看不出来,而是因为自己刚才终究有些慌张。 而他为什么会如此想?只因为这少年天性心高气傲,自从在玄女这处学了各种各样的本事之后,竟然除了尊敬更起了爱慕之心,隐隐的觉得等到自己有一天功成名就,唯有这玄女才能配得上自己,到时候定要迎娶她! 没有细细思索,只是穿好衣服就去找玄女,到了才见玄女已经不是平日那般朴素打扮。 就见玄女此刻,妙相庄严,头绾九龙飞凤髻,身穿金缕绛绡衣。蓝田玉带曳长裾,白玉圭璋擎彩袖。左右两位青衣女童,一个执笏捧圭,一个执旌擎扇。乘丹凤御景、云,服九色彩翠之衣。 “先生!这是!?”黄帝惊异问道。 玄女道:“五行之阵,本不该轻易传人,只因为此阵极为凶残,入阵者难留活口,因此必要以礼节敬告天地,才可授你!并要你对天发誓!此生,绝不以此阵来满足一己之私!” “好!”黄帝当即跪下,随玄女祭拜天地不提。 这一日晚些,玄女便开始对他讲述五行阵真要:自古以来名为五行阵者极多,可贯通五行杀敌之真要者唯此一阵,师行,前朱雀而后玄武,左青龙而右白虎,中军无极土…… 回三十一、哪怕螳臂亦要当车哪怕蚍蜉也要撼树 自这一日起,黄帝专心修炼,不知不觉间已经小有所成,可是他在玄女这处学习的消息,却并不是什么秘密,传到了蚩尤八十一兄弟耳中,足以让他们警觉起来。 他们并不怕黄帝,可是却怕那玄女! 只因为玄女本就是蚩尤的天敌! 所谓蚩尤一族,不过是这八十一个兄弟掳掠来的普通人组成的,而他们八十一个人却都是妖! 蚩尤八十一子本是一种叫做‘螈’的虫,这种虫子生而口生利器,可裂金石,更为玄奇的是,这种虫子即可独生,更可合体,往往遇见强敌,就会几只螈合成一只更大、更强壮的螈,从而取胜。 就是这种虫子正是当年玄鸟最爱的食物,因此天生的恐惧让蚩尤八十一子这些由螈修炼而成的妖怪对于玄女十分忌惮,如今哪怕已经能耐强大,功法高深也是改不掉。 听说黄帝要去玄女那里修习,当下八十一子合计,便生了一计,寻到了一名善于潜藏的高手,带着特制的药就去向了那太山。 这一日,修习了一天五行阵法,黄帝疲惫,早早的便睡了过去。却不曾想,一根细细的芦苇管子自门缝下面塞了进来,接着一股清淡无味的青烟飘了进来,门外正有一名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的人正趴在那里对着黄帝下药! 这事情瞒得过黄帝,不过却瞒不过玄女,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玄女便带着一股罡风从天而降,纤纤素手一伸,就有五色光芒直接扎向大地,只可惜那善于潜藏的高手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就魂飞魄散,化为齑粉。 玄女雷霆手段好不厉害,又心知有异,悄悄进屋查看,搭上熟睡的黄帝脉络,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对之处,也只是蹙眉离开。 可是她并不知道,蚩尤给黄帝下的可不是致命的毒药,而是比那更为恶毒的东西! 自那一日起,黄帝虽然阵法无碍,可是自身的功法,却是停滞不前,每每方要有所突破,就觉得胸口烦闷,浑身燥热,仿佛有一种说之不出的狂躁感让他无法静心,这也让他苦恼不堪,可是偏偏他心底还是自傲,几乎从来都没有在修炼之中遇见什么过不去的坎的他,暗自打定主意要自己突破,绝不告诉玄女。 可偏偏状况越来越严重,约莫一个月之久,这天晚上,黄帝强行想要压下这种感觉,却终于一下子一股热浪袭脑,失去了神志! 玄女正在屋中休息,就闻屋外急促的脚步声响,正是黄帝的脚步声音,她方要起身查看,就见房门一下子就被重重的推了开来! 她望着被月光下映照的那个人,早已经没有了平日的热情爽朗,清澈的眼睛变得一片赤红,总是喜欢笑着的嘴如今淌着口涎不能控制,健壮的胸膛快速的起伏着,带来的是不断喘着的粗气。 玄女一个闪身就来到他身边一下子就定住了他的身形,伸手搭脉,这一测之下,心中巨震,发现黄帝竟然已经中了极为厉害的春毒!而且已经毒发,若不在半个时辰之内帮他泄了毒火,他就一定会爆体而亡。 玄女望着眼前的少年,心中纠结,翻腾,一时之间仿佛各种各样的情绪都涌了上来,她的内心深处早已经对这少年产生了好感,也能看的出来少年的眼中对自己拥有着深藏的爱慕。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少年天性狂傲,自会不将世俗礼法放在眼里,什么弟子、先生!哪都不重要,只要有爱,便可以放手去追求,可是她呢?她不行! 从还没有化作人形的时候,它就秉持人间善恶,更从变了玄女之后便尊礼守法,扬善惩恶,若要师傅与徒弟做那般苟且之事,却是将她的前半身全部都抹杀掉了! 可若不做,眼前的他…… 一滴泪滴落,未落地,已做干涸。 青罗衫褪尽,月色冷,人若烈火。 黄帝睁开眼睛,脑海之中还有些混沌,对于前一晚的事情虽然记得不是那么真真切切,可还是有些朦胧的影子。所以他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想要找到玄女问个明白,可是他寻遍了小筑,寻遍了太山,却再也没有那个女子。 人去楼也空,恍若一惊梦。 黄帝黯然下山,按照所学开始纠集大军,操练人马,直到正式向蚩尤八十一子宣战! 他以百鸟氏为前锋,百鸟氏冲杀在前,龟蛇军殿后护卫,左翼龙骧军,右翼虎贲军,各驱虎,豹,熊,罴,蛇,龙,虺,虬,以雕、鹖、鹰、鸢为旗帜,鸟帜遮天蔽日,浩浩荡荡,引导黄帝大军,直趋蚩尤之师,黄帝居中央乘指南车,那是玄女告诉他的方法! 他的大军再也不迷向了,所向无敌,一战而大捷,三战而遂得志。 黄帝一直将蚩尤打到了冀州之野,又打到了涿鹿之野。终于彻底将蚩尤困住在了五行大阵之中。 所有的将士都欢呼雀跃,以为终于能将这场旷日持久的大战结束,可是没有人知道黄帝心中的落寞与无奈。 那一夜,他的一个错误,让他失去了他爱的女子,也让他失去了一位好师傅,更是让他失去的学完五行大阵的机会。 困阵已成,杀招但无! 蚩尤八十一子不得脱,却久久不见杀招到来,仿佛也意识到了这个状况,一个早就设计好的毒计,终于还是发挥了作用! 蚩尤狂笑,化作螈,用出了最强杀招,八十一子合而为一。 化作那面如牛首,背生双翅之大妖!更有八只脚,三头六臂,铜头铁额,刀枪不入! 螈妖狂,五行阵开始一点点在他强大的实力下崩坏,时间再久,必将让它逃脱! 黄帝终于带着苍凉的眼神,扯开了披着的大氅,露出了精壮的肌肉,哪怕是螳臂亦要当车,哪怕是蚍蜉,也要撼树! 他带着必死的决心孤身一人冲进了阵中,奔跑着嘶吼着,冲向那望着他,露出不屑的笑意,露出丑陋的爪牙的那个凶残的妖物。 回三十二、九声惊雷杀阵起 “你他妈这是要求死!”蚩尤狂笑着! “老子怎么能够不同意?”他低下了头,头上长角对着冲来的黄帝! 黄帝不说话,只是咬紧了牙,向前冲去,手中的长剑仿佛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平时单一已经足以碎金裂石,如今八十一合为一体,这长剑又能抵什么作用呢? 生死就在眼前,等待着它的发生。 ‘轰’! 一声猛然响起,比之落雷更加震撼,黄帝停下了脚步,脚下一软,就要跪地。蚩尤身体一震,牛头昂起! 这是第一声响!天边远远的显露出来一道身影。 ‘轰’! 第二声响,黄帝终于瘫坐在地,无法直立。蚩尤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八脚半屈,咬牙硬抗。 ‘轰’! 第三声响,那道身影更近了!仿佛是一个女子,双手各自拿着两个庞然大物。 ‘轰’! 第四声响,黄帝眼中开始绽放着光芒,嘴角开始向上扬起,哪怕全身已经彻底被抽离了力气,躺倒在地,只因为他终于再次看到了那渴望的身影。 蚩尤则终于将心底的恐惧彻底带了出来,虽然手脚瘫软,可还是连滚带爬的向着女子的反方向跑去。 ‘轰’! 第五声响,看清了,女子正是玄女,她一手持锤,一手持鼓,将每一击都发出震天的响动,不仅仅因为那是雷兽之骨做的鼓槌与夔牛之皮制的大鼓,更是因为这正是黄帝所用五行大阵之中唯一缺失的杀招! ‘轰’! 第六声响,蚩尤爬动的速度越来越慢了,他不仅仅面似青牛,更是气喘如牛,这作恶多端的妖怪终于要完了!黄帝的眼中满是喜悦,可是鲜血却从他的七窍之中涌出,只因为他也身在阵中,蚩尤死,他也一样活不成了。 ‘轰’! 第七声响,玄女的眼中泪光晶莹,那一夜她救了他,可是今天她却不能不敲动这鼓,否则她知道,他就算死也不甘心。 ‘轰’! 第八声响,蚩尤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只剩下最后的一击终将死在这里,黄帝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可身边却满是他自己流淌出来的鲜血,玄女面若死灰,心若死灰。 鼓槌起,就要击落。 所有人都在等着那第九声响动,可那一声‘轰’还没传来,猛然之间一道光芒自天而射,一物从天而降,插在了黄帝的身边,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出现了: “拿起它!然后挥动!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黄帝想要动,可是身体一丝力气都抽不出来,他只能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望着玄女,傻笑着。 玄女的鼓槌就要落下了,她的心里究竟是选择完成这定可将蚩尤杀死,也将黄帝杀死,还是相信那不知道是什么人说的话呢! 答案很简单。 雷兽之骨被抛落在地,发出了一声刺耳声响,玄女落地猛的将黄帝一推,他就来到了那剑旁。 将全部的力气灌注在手指上,轻轻握住了剑柄。猛然之间,仿佛重生一般,黄帝感觉到了无穷的力量,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啊?仿佛天地之间唯我独尊,人剑一体,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外物,只有那股傲然天地的快感! 站起来的,再也不是那个普通的少年了,而是日后将开创丰功伟业的奇男子,真正的黄帝,他仗剑而立,接着挥动,一颗头颅飞起,蚩尤这作乱一时的大妖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成为了历史,也成就了另一个人的历史。 …… 讲道这里,西王母停了下来。 沙罗等人早已经听得聚精会神,却戛然而止,不禁焦急,尤其是悟空,早就忘了刚才还和西王母动手来着,当下问道:“接着呢?怎么了?俺寻思那剑该就是那号称最强的轩辕剑吧!十大神器里面那个是也不是?那说话那个人又是谁啊?” 西王母摇了摇头:“这些我都不知道。” “可是这与姬姬究竟有什么关系?”小白也是焦急的问,壮壮在一旁点头附和。 西王母就道:“我之所以停下,只因为就是从这一刻起,黄帝终于判若两人,接下来的,也就是你们最想听的事情!” …… 天降无名一剑,助黄帝得胜,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曾经听过那授剑之人的声音,更是没一个人见到他的样子,带着昆仑胎的传说所有人都认为那是上天的赐予,因此剑成了他专属的兵器。 而黄帝也终于开始了他的霸主之路,只是在那之前,他还是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不顾任何人的劝阻,迎娶了能在危难时刻为了救他献上了自己的玄女,也是那个在他上阵杀敌,能在最后一刻助他得胜的玄女。 幸福来的仿佛那么突然,一下子就击破了玄女的心防,那些担心的东西仿佛一下子都不见了,是啊,世人如何看我又如何?日子难道不是自己过的吗?毁了前半生又如何?难道接下来过的不是下半生吗? 她本以为自己将会与心爱的男子一起生活下去,可谁知道,自从得到了那把剑之后,黄帝的改变越来越大,不仅仅让他逐渐的褪去了少年的青涩与纯真,也让他越来越工于心计了,可偏偏就是这样,越来越少亲自上阵杀敌对战却也让他逐渐的让自己的势力版图扩建的越来越大,只是这时候黄帝的心中再不是关心所有的天下百姓了。 种族之见,成了他新的想法。 他要带领着着巫族成为天地之间的主宰,而他就是天地之王! 玄女觉得她开始看不清楚眼前的男人了,可是那并不重要,只要他们还在一起,或许,这也就足够了,只要他还爱着她。 “玄女,我需要和你说一下,我恐怕要迎娶连山王的女儿!”黄帝如是对玄女说道,目光之中竟然一丝抱歉也没有,有的只是陈述事实的冷静。 玄女望着他,眼泪流出,没有闹,声音也不大,只是用最为平静的声音对着黄帝说道:“若你要另娶他人,那就请你先杀掉我。” 回三十三、太虚幻境即是真如福地 玄女流着泪,对黄帝说出了那一句话,黄帝只是默默的转身就走。 他没有杀掉玄女,可是也没有听她的不娶连山王的女儿。 为了他的大业,联姻成了必要的做法,而从那一刻起,他也一直都没有去见玄女。 故事到了这里本该结束,黄帝于某一日忽然消失在了世界之上,带着他的剑。仿佛从来都没有来过一般,而玄女则成了九天玄女,再不谈情感,那段过往,她没有遗忘,也不可能遗忘,可是她必须将它深深的埋藏。 …… “所以之后……”看故事再停下,悟空又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之后,某一天,九天玄女忽然被人杀了,凶手是谁不知道,可是凶器。”西王母眼神坚定:“是轩辕剑。” “西王母的意思,是黄帝杀了九天玄女?”沙罗问。 “还不能彻底肯定,不过我手中却有一些线索,确实指向了那消失的黄帝。”西王母说,然后一指姬姬:“那你们能猜的出她究竟是谁么?” “莫非……”小白长大了嘴。 “就是九天玄女转世?”壮壮不可思议的叫道。 “没错,就是她!所以她需要报仇,需要为她自己报仇!”西王母说。 沙罗望着她们,开口说道:“不,你错了。就算那是她的前世,也不代表这一辈子她依旧要纠结在这其中。” “可若是她会被逐渐取代呢?”西王母道:“当她再不是她,而变成了那个九天玄女,你们又如何认为?” “这是什么意思?”悟能问。 “我的意思是说,九天玄女不只是被杀掉这么简单,她的灵魂更是被一种奇怪的东西保护起来,不消不散,随着她一起转世,因为无论她转世成什么人,早晚有一天都会被九天玄女的旧灵所取代。” “若是如此……”沙罗拧起眉头:“还能算是转世吗?我听着更像是附身一般。” “内里原因,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姬姬幸好是异兽食铁,这才让那九天玄女幽魂还没有完全的取代她,可是如今已经有一丝幽魂泄露,与她融为一体,虽然她的实力一下子就提升了不少,可是也总有旧时回忆惊扰,时常噩梦,心内哀泣,若是不解决,恐怕早晚有一天,她便不是她。不管是报仇也好,寻求解答也罢,总之,一定要找到消失已久的黄帝才行。” “可是我还是有一事不明,西王母。”沙罗道:“此事与你的关系是?我不相信你会平白见姬姬可怜就来帮助她。” 西王母淡淡一笑,笑容却有些苦涩:“黄帝是在我昆仑山出世的昆仑胎,九天玄女是我最好的姐妹,你说我有什么理由不去帮助她?” 悟能又道:“可就算如此,我们却更不能放心了,你的姐妹是九天玄女,我们怎么知道你真正的目的不是让九天玄女复活取代姬姬!” 这时候,姬姬终于开口说话了:“悟能大哥,西王母不是这样的人还请放心,只是这其中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我知道,这既不是转世,也不是附身,究竟属于什么,我也不清楚呢,可是我知道,其实我和她,就是一个人,这一点绝无疑问,所以无论如何,我也想要将这件事情弄个清楚。” “我们明白了。”沙罗点头,对着姬姬温柔的说道:“既然如此,还烦请西王母将所有的线索都告诉我,由我们来接手继续处理这件事情。”他往前一推太虚斧:“这物还请西王母好好保管,我便先不去了,眼下姬姬的事情更加重要。” 西王母点头,方要接过太虚斧,就听盘谷忽然嘿嘿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西王母侧目望他,手却停了下来,虽然盘谷行事看似随便,可是却往往都是大有深意。 就闻盘古说道:“我笑你们一本正经,说了这么半天,还做出那么傻的决定啊。” “敢问盘古先生,如何可笑?”沙罗请教道。 “因为线索也在这里面啊!”盘谷一指那太虚斧,就见一下子产生变化。 就见斧身变大,斧柄拉长,银光闪烁耀眼,更自上面冒出丝丝银光,照射的整个屋子之中都如同一片幻境。 “这就是太虚斧的本来模样吗?”小白兴奋的叫道。 “还不是啊。”盘谷嘿嘿笑道。接着又是一挥袖子。银光四散,变成一个个点点银珠,悬浮在半空之中每一个珠子都映照着其他的珠子,更显得绚烂,银斧本身更是变了形状,斧刃分作两边,化作两道半圆形状,斧柄插入其中,微微弯曲,瞧上去,竟然形成了一个银色的太极的形状! “这才是它本来的模样!那夸父也没有用出来过它真正的模样!何为太虚?道大而虚静!”盘谷叫道,第一次见到他那一副认真的模样,仿佛正在对所有人讲着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可是这又有什么不对呢?盘谷即盘谷!十大神器本就是与盘谷息息相关!由他来说,这才能彰显神器本质。 变化仍旧没有完毕,点点银珠子之间忽然拉出来丝丝银线,相互结合,仿佛形成了一道奇异的空间,而那扁平的圆斧,也陡然旋转,化作一个元圆球。 圆球旋转,盘谷继续说道:“犹喜太虚无点染,鄙夫留得旧空空。哈哈哈你们瞧!” 银珠消失,银线化虚,银色自不断变大的圆球之中散出,将所有人都带入到了那个银色的世界之中。唯独,缺了盘谷。 “这是哪里?”西王母第一次显得有些慌张。 盘谷的声音不知道从何处传来:“太虚幻境,即是真如福地。诸位好好在这里面感受一下吧,你们的许多疑问也会得到解答,待出来我们再见!” 说完声音消失,仅仅留下诸位,不过,他们都知道了,如今自己正是在太虚斧中的太虚世界! 银色慢慢退去,开始露出了那一个新的世界,也为众人开启了一段新的旅程。 回一、队伍再聚 神也者,变化之极,妙万物而为言,不可以形诘者也。故曰:“阴阳不测。”尝试论之曰:原夫两仪之运,万物之动,岂有使之然哉?莫不独化于大虚。欻尔而自造矣。造之非我,理自玄应;化之无主,数自冥运,故不知所以然而况之神。是以明两仪以太极为始,言变化而称极乎神也。夫唯知天之所为者,穷理体化,坐忘遗照。至虚而善应,则以道为称;不思而玄览,则以神为名。盖资道而同乎道,由神而冥于神者也。 当银色褪去,映入眼帘的并不是什么荒郊野外,也不是什么深宫大院,而就是在一条热闹的街道之上。 更为玄奇的是,在这个地方满是天上飞的人,可是这帮人穿的也并非修者模样,而不过是寻常布衣,更有趣的是,不论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走的,可说是各式各样的都有,有的猪头人身,有的三头六臂,更是有一些仿佛都叫不出来是什么怪物的家伙,就这么寻常的行走在了街道之上。 而一样的是,每一个人不仅仅对这一切毫不惊讶,甚至连对于他们这一群贸然出现的人也没有一点点的意外。 “这!”沙罗一怔,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有这样的一个世界。 可小白与壮壮自然没有他想的那么多,一出现,就左顾右盼满是好奇。 悟能竟然也一晃身体,化作野猪妖的模样,看着没有一个人对他偷来惊恐的目光,就连一丝好奇也没有,露出了微微的笑容:“这地方却是有些意思。” 悟空早也现出了猿身,嘿嘿一笑:“不错不错,俺老孙喜欢。” 姬姬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站着,如今的她早就与三年前大有不同,也许正是那九天玄女之魂开始融合的缘故。 可是西王母眼中却冒出了从来都没有过的炙热目光,只因放眼望去,男女打扮虽然仍旧不同,可是却并不需要保守,而且男女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事情也比比皆是,仿佛在这里,男女之间本就没有任何地位上的差别,而这样一个世界,正是她想要的啊! 也许盘谷说的对,这个地方,对于她来说,就是天堂也说不定。 “喂!”悟空说道:“俺说西王母,到了这个地方,你有什么线索,可不可以说一声了,我们接下来也得有个打算啊,那盘谷不是说我们能在这个地方有所发现吗?” 西王母望着她,仿佛连性格也都有了些许的变化:“好,没有问题,你们瞧!那前面有一间酒馆,我们不若过去,一边看看这个世界到底如何,我一边与你们讲!” “好啊!” 坐在酒馆之中,稍微看了一下,就见这地方用的钱币倒是与主世界无疑,当下踏实了一些,虽然来的仓促,不过众人身上也是能凑出来不少的金银,更何况只是喝酒,这倒是足足富裕了,点了一桌酒菜,西王母一边望着那大大咧咧的女性店小二露出笑容,一边开始对沙罗等人讲述:“之所以我会说有些证据,只因为当初九天玄女死后,却有一道微光笼罩着他的身体,而那本是黄帝的独家法术——七行书。” “何为七行书?”沙罗问。 “所谓七行脱胎于五行,却被黄帝加入了虚实二像,此二像不同于寻常阴阳,却有任意转化五行的能耐,凭借此术,他曾一度立于不败之地,而之所以名为书,正是因为此术并非用之即散,却有千万种变化,流于人间,我曾经见他用过一次这七行书因此认得。” 西王母喝了一口酒,又道:“还有第二点就是,当初虚空之中忽然出现那轩辕剑穿透九天玄女的身体,不仅仅将她一剑杀死,更是从她的身体之中,被剑带出一物,你们瞧。” 她说着自怀中掏出一个东西。那东西瞧上去就是一颗红色的珠子,只是这珠子形状却不规则,四面微微凹陷,瞧着倒是更加可爱的些。 “这是何物?”悟能问。 “此物叫做情心,本是人内心深处爱之一物,可是竟然能被那一剑提炼成实质,还带出身体,足见厉害!”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壮壮挠了挠脑袋。 西王母淡淡一笑:“莫说你这个大和尚,就连普通男子也是经常不会理解,能够为了自己斩除情心的,唯有自己的爱郎。而九天玄女这一声最爱的不是别人,就是黄帝,所以你们说,难道这些证据还不能够说明虚空之中破出来的一剑就是黄帝用出来的吗?” “等等!西王母可不可以再说一遍?”沙罗忽然说道。 “我说,一定是黄帝,这有什么问题吗?”西王母有些疑问。 “不。”沙罗说道:“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是不是那一剑是破开虚空而出?没有见到用剑的人?” “是啊。” “我明白了!”沙罗握拳砸掌:“怪不得盘谷先生说我们会有所发现,破开虚空,这不正是太虚斧的能耐?我想当年的事情,定然会与这里有关!” “大哥说的对啊!”小白叫了起来,接着表情十分凝重,对着姬姬认真说道:“姬姬,我们定会帮你查出来!” 姬姬对着小白一笑,不知道为什么却比以前显得生分了许多。 西王母没有在意,只是坐直了身子说道:“果然有些道理。我觉得你们可以照着这个方向去调查,这情心也该放在你们手中,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作用。” “那西王母呢?”悟能问道:“可有什么打算?” 西王母道:“我恐怕还需要去做一些事情,先不与你们同行,不过九天玄女之事,我自不会不管,稍后,我自会去找你们。” “好!那就如此决定了!”沙罗点头。 西王母又道:“姬姬,这次你也与他们一起去吧,经过这次我终于知道,这些朋友对你是真心的,我也可以放心了。” 姬姬望着西王母,又看了看沙罗等人,竟然楞了一下,才慢慢的点下了头。 回二、九州太平 酒席散开,除了西王母离开了,沙罗一众人约好了见面的地方,也是各自四散分别调查,悟能性子谨慎,因此独自一人前往,小白自然想要与姬姬一起,也没有不开眼的准备打搅他们,余下的壮壮与沙罗这对兄弟,可说是好久没见,因此一起行动。 当初一起的起点,可以说都是由他们两兄弟的相遇开始的,那一场山坡上奇怪的对话,也开始构筑了后面的情谊,其中经历了多少的波折,而兄弟姐妹也变得越来越多,经过了三年的时间,再相见,虽然二人已经各自成熟,可是那份感情却是不变的。 “喂,老沙,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此地我们刚到,还不算了解,所以我想要先看看再做决定。”沙罗道。 “也是。”壮壮撇撇嘴,将手搭在了沙罗的肩膀上,说道:“只不过如今再有什么事情,可不能你先上了,你也见到我的能耐了,今非昔比,有事儿可不能总让兄弟你罩着了。” “哈哈。”沙罗笑道:“咱们都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了,这事情也不会乱惹了,不过就算真有事,我也相信你,更何况,我瞧这地方恐怕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话怎么说?”壮壮依旧不该他的习惯,挠了挠光头。 沙罗道:“你看周围,不管是什么样子的人,是人是妖,是男是女,这里都是人人平等,能看的出来,都是真心的,越是这样越不容易产生什么做坏事的心里,国泰民安,才是幸福,又有家家户户不上锁具,恐怕路不拾遗这样的传说美谈,在这里还真是有可能。只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一个地方,终究不能够代表所有,也许其他的地方会有不同,我们还是要去看看,毕竟所有的罪恶,往往最喜欢隐藏在黑暗之中。” “有道理,我们走。哪个方向?” 沙罗直接轻身飘起,化作一道沙雾向着东边掠去,壮壮一笑,也贴地而行,带起一阵红色的血光。 沙罗微微提速,见壮壮轻松跟上,有心测试一下这个老友的能耐,又是将速度提高,一直提升到了极致,才见壮壮微微有些吃力,知道如今他的实力比之自己不会差上太多,心里也是暗自替他高兴。 这时候,早已经离开方才那城池,又穿山越岭,来到一个瞧起来有些偏僻也很小的镇子之上。落地再瞧,虽然衣着明显朴素了一些,看的出生活条件远不如大城市,可是每个人的脸上依旧洋溢着一片笑容,更是各族和谐相处,好不幸福。也许这个地方真的就是没有什么争斗也说不定,因此沙罗随便找了一个卖饼子的小摊子,买了两张饼子,递给壮壮一个,一边啃着,一边和老板闲聊起来。 “老板,生意怎么样?” “凑活吧,不过足够过日子了不是?我也不想着去学什么能耐,老婆孩子热炕头,已经满足啦。”老板笑眯眯的说,能看的出来很是幸福。 沙罗又道:“不瞒您说,我们本是外乡人,对这里了解也不算深,有什么风土人情的,您也给我们讲讲,免得做错了什么,引起误会,闹出事端可就不好了。” “小伙子,不知道这么叫你对不对啊,反正年纪我是瞧不出来。”老板说,沙罗对他一笑,表示并不在意,老板继续说道:“你别瞧我们这里偏僻,地方又小,可是啊,也是和大城里差不多少的,大家都是好心人,你也不用怕闹出什么误会,你说自从那年姬皇同划分了九州之后,哪一处不是国泰民安啊,要说起来最清闲的也就是衙门里了。” “是啊,是啊,姬皇做的真是不错。”沙罗随口附和道,心中却在思索,这个世界分为九州,显然并不算小,而有这么一个姬皇,显然就是最高权力的存在,若真有机会,定要设法结交一下,只不过事情有步骤,总有个过程,因此又开口问道:“那老板,这附近最近的是哪个门派,也不怕与你说,我本是四处云游,想要多学点东西,因此还想四处拜访一下。” 老板看了他一眼,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穿着,好心劝道:“小伙子,最近的是那个可是我们雍州之上的河洛门,我瞧你这身上财物带的也不够多啊,只怕不好进去啊。” “财物?”壮壮挠挠头问道:“怎么拜山门还需要财物?” 沙罗唯恐壮壮说错什么当下接话道:“老板,我这兄弟刚结识不久,一直住在一个小地方,没出来游走过,好多事情都不懂,还麻烦老板多给讲讲。” 老板哈哈一笑说道:“很正常很正常,谁还没有个毛头小子的时候。”说着还递过来两个马扎,对着旁边的探子叫道:“老宋,给我端两碗茶汤来,算我账上,反正今天我这客人也不多,给小兄弟们聊聊天也是不错的!” “得嘞!”旁边老宋叫道,不一会就端了吃食过来。 沙罗二人连忙道谢,那老板开始说道:“要说我们九州原本可是很乱,不过自从姬皇一统之后,可是就变了,不但强制规定,各种族之间不得有所成见,就连男尊女卑这档子事儿也是没了,虽然一开始重刑重法,那些挑头惹事的被姬皇的亲卫军打杀的也算是血腥,不过虽然日子久了,这两三代传了下了,大家才知道,姬皇的远见,如今这般多么幸福,大家没了争斗,人人平等,吃饭全凭能耐说话,多大能耐挣多少钱,吃什么饭,过什么日子,又哪里还有那么多抱怨啊,光头老弟,我瞧你虽然说是小村子出身,这些事情也没少听家里老人讲吧。” 沙罗望了壮壮一眼,壮壮当下会意,连忙应和道:“是啊,可是没少听。尤其是我奶奶总是给我念叨这些东西,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老板嘿嘿一笑:“我就知道。” 回三、唯有金银 小小的饼摊旁,笑容可掬的老板对着两个看起来像是普通年轻人的人,讲着这个世界的故事 “既然大家都接受了这样的规矩,作为各个门派,理所应当也要有所变化是不是?你说就是那些厉害的人物可以不吃不喝,门下的弟子,也总要过日子的是不是,那么怎么让他们吃饱呢?你们应该也知道,如今我们九州都在推行无神论,所以烧香拜佛这些个陋习也是没了,没了香火钱,就只能靠收取学子的学费,和拜山门的钱来发展喽,越是大门大派的,收的越贵,你们瞧那河洛门,接连出来三位可以去那亲卫军里面当差的,当然也就成了我们雍州理所当然最厉害的门派,光是拜山门一次哟,就要收取五十两黄金,若是想要当学子,可是每年都要交上百两啊,你们说贵是不贵。” “拜个山门就要五十两黄金?”壮壮瞪大了眼珠:“这也太贵了吧!” 老板嘿嘿一笑:“你瞧,进了里面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若是学有所成,真成了姬皇的亲卫军,可不是一下子就飞黄腾达了,年年千两黄金的供奉,还不是赚得回来,这就叫有舍便有得,姬皇如此教我们,我也就现学现卖喽,啊哈哈,不过这档子挑费,我这普通小老百姓,可是承受不起,我瞧二位也不是那个有钱人家的打扮,听我一句劝,不去也罢啊。” “是是,老板说的有道理。”面对热心的老板,沙罗与壮壮又在这里叨扰了半天,末了还悄悄的留下了一大锭银子,只是心里,却是别有打算。 无!神!论! 三个字在沙罗心里不知道留下了多少的震撼,曾几何时,有那么一场大混战,死伤无数,牵连深广,只为了成就神位,带来另一个秩序,这个秩序压在了人间的法理之上,更是压在所有人之上,就连他,也曾经是那诸多罗汉之一 又有三界崩坏,诸天神佛落入凡间,可是依旧免不了争斗,只为了成就天下霸主,纵然不是为了神位,也是为了神一般的权力。 曾几何时,神,代表了大部分的人毕生的追求,可是偏偏这个世界之中,不仅仅公认宣称无神,还推而广之,更让人从心底震撼的是,偏偏就在一个所谓无神的世界之中,所有人看起来竟比在神仙的掌控之下,还要幸福,还有快乐。 也许这个地方就是他想要的那个世界吗?不,还不是!沙罗的心中十分肯定,哪怕这样一个美好的世界,距离他的梦想,依旧有一定的距离! 思索间,二人已经来的河洛门山下,巨大的门牌与金色的台阶,已经提前向他们二人彰显了这个门派的‘昂贵’! 不过钱并不是问题,沙罗曾为氐人国一国之主,壮壮又是在魔佛宗待过许久,钱财对于他们几乎可以说是太过简单。 因此二人也不犹豫,拾级而上,不多时,就见到身着刺绣玄服的守卫,轻轻横剑拦下二人,便有人问道:“你二人可是来求学?亦或者是拜山门?” 沙罗拿出一定金子,足有十两,递给守者,又拿出一个袋子,装着满满五十两金子,说道:“我二人只求拜见山门,还望道友放行。” 哪知道那守者只是接过袋子,递还给了沙罗那十两金子,微笑道:“道友无需如此,我河洛一门明码标价,这额外的钱财却是不必再要了,来来,二位且随我来参观一下,稍后我便会请长老来接待二位。” 说着唤了另一人来替他把守,自己便带着沙罗二人向内行去。 一路参观,就看见处处房屋修建的精致整洁,各色植物也是修剪得当,更有灵鹤仙亀自行走动,端的一副皇家园林的派头。而修炼的校场也不止一处,足足有三个之多,配合多处静室,绝对是一个修炼的好地方。 一番参观之后,二人被引进一间小屋,屋内陈设精巧,那守卫离开后立刻有人送了茶水茶点来,稍微休息一下,就有一老者推门而入,抱拳讲道:“二位朋友久等了,我便是这河洛门的长老之一,你们称我为归长老即可。” “见过归长老。”二人齐声道。 那归长老坐下,再道:“不止二位此次来拜山可是有何事情呢?我想五十两黄金该不是只为了参观一些吧。” “自然不是。”沙罗应道:“我们二人出身乡野,有许多事情不明白,听闻河洛一门威名,自然想要来见识一番,顺便听听高人讲解。” “哈哈!”归长老抚了一下修建精致的白色长须,笑道:“二位这却是过谦了,虽然河洛一门之中,我归舞实力平平,可是眼光还算独到,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二位本不是这个世界中人吧,来这里恐怕是想要打探一些这个世界的情况才是。” “长老从何看出?”沙罗问道。 归长老只是笑笑,道:“其实说起来已经许久都没有新的人进来了,不过这地方也算是自己发展起来了,我们河洛一门向来是拿钱办事,既然五十两黄金给到,我便将所知,讲给二位听上一听,只是不知道二位有没有主要想听的方面?” 见了那归长老如此说话,沙罗倒是感到意外,本以为打探消息并不容易,却没想到只要花钱就能办妥,当下只是道:“我二人时间闲暇,若是可以,便烦请归长老都给我们讲上一讲,只是劳烦了些。” “无妨无妨。”归长老又唤人给自己倒了茶水来,就有准备开始讲述,却不想壮壮忽然瞪着他,看了半天,然后说道:“归长老,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 “咱们河洛一门的实力,在这九州之中如何?” 归长老道:“九州不敢妄谈,不过雍州自问还是前三。” 壮壮又道:“那你瞧作为长老,虽然谦虚说你实力不行,不过想来也是厉害,能不能和我比上一比呢!?” 这话一出,沙罗一愣,归长老也是一愣,不过很快就笑了起来,说道:“你瞧,非是我不愿,只是不想二位钱财花的冤枉罢了。”说着随手抖出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比试价格,普通弟子十五两黄金,管事弟子三十两黄金,执事弟子五十两黄金,长老百两黄金,副掌门千两黄金。’ 回四、壮壮必败 面对着一块木牌,沙罗与壮壮对视一眼,哭笑不得,真是没想到,这河洛一门还真是明码标价,怪不得那守卫连多出来的钱都不收,反正处处想到的没想到的,他们都想到了,只不过就是花钱而已。 壮壮摸摸脑袋,有些尴尬的从怀里掏出一块金子递过去,归长老笑眯眯的收了起来,这才起身说道:“稍等,我这就准备一番,稍后可以了,便会通知二位,只是还请二位点到为止,我们只做比试,不要出现无畏的损伤才是。” 归长老出门,沙罗才问:“你怎么会忽然想到要比试一番?” 壮壮露出一副正经的表情:“不管这个世界是不是他说的这么好,可是我想我们终归还是要知道实力的好,况且在那魔佛宗中,我感悟到了一件事情,便是往往所谓修行,并不是一帆风顺,更是在许多的关头,要有外界的压力才可以进行突破,却不知道这般一个平和的世界之中,又能够修习到什么程度?” 沙罗沉吟了一下:“说的有理,只是没想到如今的你也能思索这般多了啊。” “人嘛,总会成长的。”壮壮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又是吃喝了一会儿就有河洛门弟子通知二人,随着前去,才见就这么一会儿一个校场中间竟然已经搭好了一个擂台,旁边还端端正正的围坐了好几圈的弟子,旁边正有人招呼着:“今年交了学费的,速来,承诺你们的三场实战教学,如今便有一场,过时不候不退钱哦!” 如此这般,又有不少人涌动进来,找到地方坐了下来。 沙罗二人更是惊叹,这河洛一门功法能耐强是不强尚未可知,可若说是做生意的头脑,恐怕放在他们的世界之中,足以能够成为一等一的存在,明明是壮壮提出来的,他们不仅仅收了费用,还能用这事儿来当做学子所交学费的内容,着实机智。 不管怎么说,面对比试,壮壮晃动着手腕和脖子后,一纵身就上了擂台,更是一把扯开上衣露出精壮的肌肉,而那归长老也是上的台去,微微行礼道:“这位道友,我河洛一门向来善于用剑,也就清楚小老儿心爱之物献丑了。”说着抽出一柄剑来,剑身通透,足以算是一柄宝物。 壮壮笑道:“我倒是用拳头用惯了,就不用武器了。来吧!” “好!”归长老一抖,剑花挽出,就见台上星星点点满是剑影,华丽异常,只是这还属于武的程度,足见归长老还是客气。 这让壮壮也不好太过分,双拳上冒出红色光芒,向前挥去,就见手臂忽然拉长,而拳硬如铁,与剑相交,不断发出噼啪声响,这是血魔衣的功夫,壮壮好用拳脚,故而才会修出这般能耐。 沙罗瞧得真着,心中暗许,可偏偏这时候场外忽然有人扬声叫了起来:“大家看好,道友使用出来的好功夫可以将双臂舞做灵蛇十分厉害,不过归长老用出的正是我们河洛剑法的第一式漫天花雨,只要你们交足了学费,好好学习,将来也能学成这般能耐。” 这话一出,沙罗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河洛一门为了赚钱还真是尽心尽力。 在瞧台上,归长老见壮壮如此能耐也再不托大,受了剑花,叫道:“道友且看我的洛芒剑!” 叫着连刺九剑,带出九点剑芒,四黑五白,剑芒自行飞舞,袭向壮壮,壮壮喝了声好,收回长臂,双手合十,顿时全身散发出血光,左冲右突,与九道剑芒斗在一起,只是刚开始还占上风,接连打碎八道剑芒,可哪知每一道剑芒碎了之后,又会化作九道更小的剑芒,这反而让壮壮越打越多。 旁边自有讲解响起:“这可是高级的功法了,名作洛芒剑,自生九芒,每一道又可继续生之,自此生生不息,直到化作麦芒针雨,让对手防无可防!” 说话间壮壮已经感受到了无处不在的细小剑芒,知道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单凭硬打硬的血魔衣不是办法,当下单手撑地,一个后翻在落地功法已经转换完毕,周身血色大降,却隐含带出一道金光。 随手挥出掌风如炬,一下子就将剑芒灼烧殆尽,无法再生。 “好手段!”归长老赞道,又念出功法:“一六共宗,为水居北;二七同道,为火居南;三八为朋,为木居东;四九为友,为金居西;五十同途,为土居中。正为河生剑!” 言罢剑势变柔,众多剑风凝聚在了一起,宛若滔滔河水涌向壮壮,只是内里凌厉之处,却是暗含五行与河图乾坤,壮壮发力,与之斗在一处,却感觉剑风源源不绝比之方才更加厉害,只因为针雨有形,剑风无形,不知何处忽然加大的力度就会成为他失败的关键。 只有一个旋身,再度由血佛衣转做血魔衣,双拳合并,奋力前突,一下子就凭雷霆之势突破了你河生剑的绵绵攻势。 沙罗见了,微微点头,若说起来其实壮壮这两种能耐还偏偏就和这河洛门的剑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一者刚、一者柔、一者正、一者奇,若是归长老手段高些,能用出刚柔并济、正奇同出的能耐,说不定对壮壮的突破可是大有裨益。 正想着,归长老还真是身形一动,就见强烈气势顿时涌出,恐怕这才是他的真功夫。 归长老将剑一抛,接着同样双手合十,夹住下落剑锋,接着双手拉开,无形起劲灌注剑上,更是带动剑身舞动,又有无风自启的起劲扬起衣服与须眉,瞧着好不威风。 一声断喝:“洛芒慌慌!河生苍苍!苍苍茫茫,若化阴阳,两仪归一,是为元伤!” 就见气劲凝身,剑体巍然不动。 抄手握之,一直远攻的归长老第一次欺身而上,却带着无匹的气势与力量,远胜虎豹! “归长老太过谦虚,这般能耐怎会是最弱?”沙罗望着说道:“此战壮壮必败!” 回五、无相幻境 壮壮见归长老大道合一,冲向自己,当下也不藏私,卯足全力扑身而上。 二人缠斗一处,可归长老刚柔并济,一套河洛功法使得圆融,壮壮虽然时有刚劲,时而柔发,可是二者相互衔接总有些空隙可钻,一来二去,就落得个下风,不过好在早就严明只是比试,那归长老又收了钱财,不愿意壮壮掉了面子,偶尔让上几步,瞧上去倒算是斗个旗鼓相当。 不过内中缘由,但凡高手自然看的明白。 若说起这般状况,若是性子小的人,恐怕还会觉得心里烦闷,偏偏壮壮大大咧咧,混不在意,尤其是见的眼前的人似乎对于自己的功法大有裨益,更是一边打斗,一边摸索,也可以说是他天赋不俗,又有血统加持,一直都没有寸进的血魔衣与血佛衣中段本事竟然在这短短的过程中迅速提高。 就在勉强躲过那归长老放水的一击后,壮壮猛然喝道:“我输了!” 言罢也不顾的他人,当下盘膝而坐,双手合十,垂帘入静,竟然就这么在擂台之上入了定! 那归长老瞧见,笑着散去功力,抚须而笑:“恭喜道友,就要有所突破了!” 台下也是响起久久不断的掌声,再回的屋去,唯有沙罗与归长老二人。 沙罗抱拳谢道:“归长老好大的能耐,更是帮我那朋友突破困境,这里多谢了!” 哪知道归长老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想要说什么又不好说出来。 沙罗一愣,眼珠子一转,想个明白,掏出一腚金子递了过去,说道:“这也是归长老应该得的。” 那归长老接过了嘿嘿一笑,又掏出不少的碎银给了沙罗,道:“这比试收过了费用,突破是道友自己的能耐,如何能收的费用?” “那?”沙罗不解。 归长老将金子揣进怀中,笑嘻嘻的说道:“不过道友突破用那个台子,我想恐怕还得待上个几天,这台子费用,我就不客气了。” 看着归长老,沙罗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河洛门不仅仅能耐高,办事更是有意思,虽然处处要钱,可偏偏一板一眼,从上到下该收的一概不少,不该收的一应不要。 “好好好,那我就准备听听归长老给我讲讲这地方的故事了,既然我那朋友还需要些许时日,长老不妨给我讲的也细致一些。” “理应如此!” …… 原来早在许久之前,这地方还并不是如此这般,只是一片荒凉却无人烟,知道有一天忽然有一块空间平白进入这里,才第一次有了生灵出现。 若说起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人用出了太虚斧的能耐,都言太虚斧可以破碎虚空,原来更不只是简单的切割效用,更可以将其他世界的空间纳入其中,便是这般,经年累月之下,这里也逐渐的添砖加瓦,开始形成了一个庞大的世界。 只是这个世界之中,虽然有了各种族,却并没有神,在失去了限制之下,为了抢夺资源也好,又或者说为了满足一己私欲也罢,总之这地方争斗不断,流血甚至是死亡成了司空见惯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忽然有一个人破开虚空,进入到了这里。 这人自称姬轩辕,手持一柄威武大剑,以一人之力便战败许多高手,更是由此一下子就打出来了名声,开始成立了自己的小山头。 有趣的是,明明依仗着武力夺取的地盘,在他的统领之下,却是不像其他势力一般打架喝酒,宛若山贼。 在这姬轩辕的地方上,首推学堂,虽然一开始就受到极大的反对,但是凭借强硬的手腕,终于还是推行了开来,出了学堂外,又设立演武堂,不仅仅修习功法,更是深研阵法阵术。 如此一来二去之下,姬轩辕的山头,由一座山扩展到了一片山。 要知道届时在这里的多数都是好勇斗狠之徒,所谓战斗也不过都是两帮子人冲到了一起,各打各的,哪里有什么规划? 这般阵法有序的队伍一出来,立刻便大打四方,逐渐的占据了多处地方。 只是正像是世界的规则一般,有阴便有阳,除了这姬轩辕外,还有另外一颗新星冉冉升起,这个人名作朱襄。 这朱襄与姬轩辕一样,同是一身能耐,手持一柄大刀,虽然比姬轩辕来的晚一些,可是发展的速度却不遑多让,更为惊奇的是,这人同样深谙兵法之道,只是比之文武并重的姬轩辕不同,此朱襄独崇武力。 一时之间,二强割据两方,分裂东西,占据两片大地。 其中那朱襄似乎更为勇猛,占据的地面更是比之姬轩辕还要广大一些。龙虎交缠,自有一番争斗。 …… 一场场战斗通过他人之口讲述出来,虽然少了那般亲眼所见的血腥与震撼,但是却多了一些传奇的色彩。这也让沙罗听得聚精会神,不时拍案叫好。 只是听的入迷,不代表心里别无所想,那姬轩辕不是别人正是黄帝,此刻他已经猜了出来,倒是那朱襄是什么人物,他却没有听说过。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又去查看了一下,就见壮壮仍旧入定不动,只是额头微微有汗,想来该是要紧的时刻,也不便打搅,因此回去居所,简单的洗洗便先去入睡了,准备第二日再听那归长老讲述。 哪知道,方一入睡,就忽然清醒过来,环顾四周,却并不是周遭景象,当下心知,这是梦境。 只是如此这般梦境,亦是许久未见,不知道怎么又会进入这个状态。 这正在思索之间,就见一个人向他跑了过来,不是别个却是壮壮。 沙罗诧异开口问道:“壮壮怎么是你?” 壮壮一下子停住了脚步,也是一愣:“老沙!你怎么跑到我的无相幻境之中了!你是真是假?” “有何作假?我方入了梦,就来到这个地方!什么无相幻境之中,这是怎么回事???”沙罗问。 壮壮刚要作答,就见后方已经冲来两魔! 回六、一夜无梦 平白冲来二魔,一者青面獠牙,头大身巨,一者面似慈僧,却面露凶光。二者也不多言,来到这处便自动手。 原本壮壮一人敌之不过,这才罢手,如今沙罗在旁,各自应敌,才有了一丝喘息。 沙罗一掌逼退那邪僧,扬声叫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二魔又是什么?” 壮壮一分神,中了一拳,倒退三步,咬牙说道:“我原本受了感悟,入了定,本以为该能突破,哪知道却进入这处,这地方是应身佛千万次提醒过我的无相幻境,这一下可就麻烦了!” “怎么麻烦!”沙罗抖出沙雾,拧成长鞭,抽出身来,远斗而不近身。 壮壮见了,有样学样,当下也用出血魔衣功夫,双臂暴涨,斗那怪物答道:“无量义经说:无量义者,从一法生。其一法者,即无相也。涅盘经三十说:涅盘名为无相,以何因缘名为无相?善男子!无十相故。何等为十?所谓色相、声相、香相、味相、触相、生住坏相、男相、女相,是名十相,无如是相。故名无相。大乘义章二说:言无相者。释有两义:一就理名,理绝众相,故名无相。二就涅盘法相释,涅盘之法离十相,故曰无相。维摩经不二法门品说:彰一相无相为二,若知一相,即是无相,亦不取无相。入于平等,是为入不二法门。同净影疏说:诸法悉空,名为无相。止观一说:常境无相,常智无缘。维摩经文殊师利问疾品说:虽行无相而度众生,是菩萨行。” “你怎地又通了这许多佛理?”沙罗的沙雾被那邪僧张开大口一下子吞掉,重归近身艰苦搏斗,慌慌问道,虽然他当过罗汉,这每一句话都懂,也知道无相的意思,可是不知道壮壮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一番话来。 “佛理个屁!”壮壮焦急说道:“这是那老秃子没事总和我念叨,说是若真入了无相幻境,凭借这些话终归是能脱离出来的!”他的长拳被怪物击开,一下子就贴身进来,当面一抓,壮壮堪堪避过,骂道:“我靠!老子他妈的哪知道什么意思!” 明明身在危险之中,沙罗也一下子被壮壮逗乐了,他疾步后退,甩出一阵空当出来,到,若是这幻境之中,不若交给我,他抖出七曜琴,大叫道:“出来!” 就见七色光芒自琴中四散而出,落在地上化作七个赤足盈盈美女,正是琴中灵。 沙罗叫道:“劳烦七位了,助我破这幻境!” 这七曜琴,可操控人心,七女更是各自掌管七情一种,若说这般幻境,由她们来破,自然最为稳妥。 壮壮正要道好,就见七女手搭着手,结成一阵,一道蕴含强大法力的七彩光芒冒出,只是袭击的对象却不是那二魔,而是沙罗。 “不好!”沙罗一声爆喝,逼起全部功力,顿时飞沙幻现,凝聚身前,组成一面强大的盾牌,这才勉强挡住这一击,饶是如此,他的人仍旧被击飞向后足足十杖远近。 再瞧七女,眼眸无神,似是失了本来的情绪,更有邪僧狂笑,显然是他在从中作梗。 沙罗咬牙,一抖袖子,就要召唤回七女,可是偏偏这当青面獠牙的妖怪一脚踩在琴上,一下子就失去了反应。 壮壮后退查看沙罗,见未受伤,心里踏实一点,不过口中说道:“我说老沙,你这怎么还帮敌人召唤出来帮手了!” 沙罗苦笑:“我怎知这无相幻境之中,就连七曜琴也不能用?这可是十大神器啊!” “嘿。”壮壮蹦足了劲力,向前冲去叫道:“老沙你且退后,我瞧这个幻境本就是冲着我来的,恐怕在这里,你还真帮不上我的忙!还得看我!” 叫嚷着他已经冲进了敌人阵营。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不一会就见邪僧一拳招呼到了他的肚子之上,一弯腰又有那丑陋妖怪在背心一撞。 不自觉的向前踉跄着,就见七女各自飞出一腿,七只脚掌一下子就印在了他的身上,虽然瞧上去那七女柔柔弱弱的,也不着履,感觉小脚也该是柔柔嫩嫩的,哪知道踹在身上比之铁棒加身还要结实。壮壮一下子口吐鲜血仰面而倒。 沙罗见了,哪还有不管不顾之理,也是卯足了全劲过去救助。 就在这时候,忽然听见壮壮虚弱的说道:“等等!我好像明白了!”他道:“面前男女是为男女二相,打斗之中又有色深香味触无相!唯独那生住坏相,我现在是明白了,既然诸法悉空,名为无相!那么你们就他妈的不应该存在了!” 说完这话,壮壮身上金光大作,一下子照射四方,就见二魔化作高僧罗汉,接着消失不见,那七女也是露出本来神色,略有深意的一笑,接着遁入琴中。 沙罗耳边就闻:“琴主见谅,我七人非是被人操控,只是为了助这位大师更近一步。” 沙罗这才知道,原来方才的不是魔,而不过都是为了让他明白何谓无相。 就见壮壮一下子周身伤痕尽去,端坐起来,金光大作,化作两道虚影分身,各自是他使用血魔衣与血佛衣时候的样子,此二相开始从头至尾演练功法,一直到演练完毕,才忽然伸手相抵,接着二相合一,一下子就融为一体,化作一个散发这金红相见光芒的僧人,与壮壮一模一样,唯独双目再不是一片血红,而是一红一金,那合一之相,也开始端坐在地,周身拉出来丝丝气息向着壮壮飞去。 这气息慢慢的通过壮壮的七窍入体,每吸收一分,那合一之相的身形也淡上一分。 直到消失,沙罗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他也知道,这是壮壮突破成功了。 沙罗一下子眼前景象旋转,再睁眼,已经是屋中情景,身旁七曜琴不知道何时已经端放,还闪了一下,似可爱的小朋友邀功一般。 沙罗拍了拍七曜琴,重新合衣入眠,一夜无梦。 回七、刀剑相鸣 第二日,归长老前来,见屋子之中端坐二人,端的一愣,说道:“道友这么快就突破了?” 壮壮笑道:“机缘巧合罢了,惭愧惭愧!” 那归长老一把捉住壮壮的手,眼中冒光,说道:“不不不,绝不是巧合,道友可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啊!怎么样,有没有意向成为我们河洛一门的挂名长老!可以每个月领取五十两黄金的供奉啊!” 壮壮刚要拒绝,沙罗忽然笑眯眯的按住了他说道:“不知道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好处?” 那归长老连忙说道:“当然有啊,一方面不仅仅凭着我们河洛一门的声望可以去很多大门大派免费拜山,甚至不久之后,还有机会去受邀参观那姬皇的亲卫军呢!要知道我们也是只有三个名额,你若是答应我就给你留上一个!不两个!二位都来!只要你们答应,然后帮我们河洛一门多做些宣扬,讲讲如何在我门中通过比试,仅仅用了一夜就突破功法的事情!” “好!就这么定了!”沙罗望了壮壮一眼,壮壮自也点头应允。 沙罗又道:“那稍后我们再说这般事宜,如今,还请归长老继续给我们讲一下未完的故事。” …… 姬轩辕与朱襄各自带着不同的阵营,与不同的理念占据一方,自然少不得摩擦,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害,终于二人还是签订了和平协议,讲好地界,各自管控,如果不是那一场刺杀事件的话,也许真就那般一直下去也说不定了。 “有人要拜见您!”有人道。 姬轩辕端坐殿中,若不是主位,单看陈设座椅等等,也瞧不出来,这布服男子竟然就是这半壁江山的主人。 “是何人要见我?”姬轩辕问。 “是朱襄那边的人,说有要事相见!” “让他进来吧!”姬轩辕道。 不一会,就见一人锦衣华服,胸口还绣着一只豹子,踱步而来,手中托着一个长且大的精致盒子。 到了这里,微微躬身,当是行礼,便开口说道:“见过姬皇,我家朱皇有礼相赠。” “那是何物?”姬轩辕问。 那使者就要打开,手刚放上,就见四周侍卫仓朗朗声响,都将护身之刀抽出一半而来。 “无妨!”姬轩辕叫道,收起来。 那使者见刀入鞘才开口说道:“如今二国交好,怎可能出现那图穷匕见之事,诸位太过紧张了”说着打开盖子,就见一柄奇刀展现出来。 这刀长足三尺,通身入玉,散发着幽幽的光芒,虽然并未使用,可是一股子扑面阴寒,已经倾斜而出,让所有人除了姬轩辕都打了一个寒颤。 而所有人见到这刀,更是不自觉的抽了一口冷气,不知道那朱襄究竟何意,只因为这刀不是别个,正是那朱襄佩刀——鸣翠刀! 而姬轩辕虽然早就听闻朱襄凭借一刀成名,可是至此二人还没有正式接触过,最多是兵将们战场相见,又或者使者携带书信来往。 如今一见这刀,可是心中巨震,只因为这刀他太熟悉了,甚至这刀本身都是由他锻制而成的!这刀压根就不是什么鸣翠刀,而就是那把鸣鸿刀!!! 要说起这鸣鸿刀为何物,还要说道姬轩辕也就是黄帝,还没进入到这个世界之中的时候。从入手轩辕剑也就是那十大神器之中的灭世剑后,他的性格便开始一点点的被影响,不但杀戮之心愈发的重了,人也变得开始无情起来,往往使用计谋都开始变得狠辣无情,不论是曾经的白泽还是更早的九天玄女,都曾经感受过那个雄霸一方,却再也不是英雄,而是枭雄的黄帝,直到某一天,他幡然醒悟,才想明白该是那剑的事情,只是当年赐剑之人宛若神来一笔,再无踪迹,又该如何解决他亦无从得知。 唯独偶然机会,得见了当年的鹿笔客,有缘得窥一天书,才知道原来此剑本为灭世之器,不仅仅阳气与杀气极重,更可影响宿主之性格,若要中和,唯有打造一柄完全相反的兵刃才可。 可是偏偏这东西传说之中是盘谷大神所做,他区区凡人又如何能得? 可是黄帝这人本就执着,既然知道有此办法,也不放弃,经过多年的失败终于采集首山之铜,又凝聚众多天才地宝,这才成功铸造出来一对奇刀,见第一次完整锻造出来,黄帝几乎喜极而泣,可是一对刀刚离开萃炼的玄冰,就有一刀顿时出现裂纹,那纹理迅速扩张,很快就布满了刀身,黄帝大惊,连忙亲自割腕喂血,想要挽救,哪知道那刀带着血仍旧碎裂当场。 就在他本以为再次失败,失望至极的时候,原本碎片竟然被血光牵引,一点点融合到了尚完好的那一把刀之上。 这一下,顿时天地变色,原来这才是铸造出来神器,黄帝终于忍不住仰天长啸,抒发心中快意。 可正在这时候,原本随身的灭世剑竟然开始抖动起来,散发出无匹热力,与那新刀散发出来的阴冷正成对比。 两个兵刃,在无人操控之下,开始自行比试起来,强大的气浪就连黄帝也被一下子震晕了过去。 待他再次悠悠醒转之时,就见轩辕剑昂然插立在地,好不威武,而那新刀却化为鹊,长鸣一声,赤色飞去云中。再不见踪影。 黄帝只得深叹:“妄自独有轩辕剑,一败冲天鸣鸿刀!” 从那之后,这刀便失去了踪影,可是如今再见到却是在此时!不仅仅屋中众人瞧不懂那朱襄的用意,就连姬轩辕也是瞧不懂。 就在刀出盒子的时候,挂在他身后的轩辕剑已经开始震动起来,那是棋逢对手一般的共鸣。 只是如今的姬轩辕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被剑控制的人,现在的他已经有足够能耐可以压制住这十大神器之首! “停下了!”一声暴喝,双目爆睁,无匹气势涌出,没有功夫,没有法力,只是气势,已经让轩辕剑重归于安静。 回八、赠刀还剑 轩辕剑安静下来,姬轩辕也开了口:“你家主人,此举意欲何为?” 使者将那盒子递过给姬轩辕这边侍从后,挺立身躯,微笑言道:“我家大王说了,即知两国交好,又知姬皇与此物有缘,特将此物送来,以表仪态,但是也说了,既然二国交好,又将自己贴身兵器送来,这般诚意,不知道姬皇可有所应对?” “应对?哼哼。”姬轩辕冷笑几声,这才明白那朱襄用意,合着这是要来向自己要轩辕剑而来!纵然这鸣鸿刀是自己亲身炼制,他也知道,若是对敌或许不输,不过也只是当做兵器之用才有此平分秋色之说,若说内里乾坤,自是大大不如,只不过此事他独自知道,别个可是不晓,那朱襄以此一事做了,端得好个诡计。 偏偏其他人不知,只知道两个帝王各有一趁手神兵,如今鸣翠刀给了姬皇,若是他不将轩辕剑反送过去,自会被人指指点点,甚至再煽风点火,不定引出什么祸端来。 足见那朱襄也不是什么鲁莽之辈,心机甚深。 一番思索之下,姬轩辕重堆笑容,说道:“如此重宝,实在珍贵,朱皇为了两家和平之事也是煞费了苦心,既然如此,这回礼不容小视,我姬轩辕定当竭尽全力,准备妥当,你也暂且先居住下来,三日之后,自有分晓。” 当晚,姬轩辕独自一人来到一幽静小湖边上,他向来主张人无贵贱,也就没有什么服饰于他,不过居所也还是不能太过简陋,虽然不若皇宫内院那般宏大,也是依山傍湖,好大一圈房子。 正在这湖边,他拿着轩辕剑杵在地上,迎风而立,思索这日之事,旁边则是那个刀匣,鸣鸿刀安静的沉睡其中,一刀一剑如何取舍不是问题,可是带来的麻烦可是不小,想他驰骋半生,曾被那剑影响,虽然有了一番作为,却与自小愿望大相径庭,走了一条偏路,不可挽回,偏偏有机会入这太虚世界之中,才想到或许可以在这里重新来过,可哪知道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好不容易罢战得以喘息,偏偏又徒生事端! 正在思索之间,他却不知那使者进了休息的地方,在脸上一抹竟然一下子就变了模样,又见骨骼作响,不多时就连体型也是变了。 就看这人体型高大威猛,一字连眉,上唇有须,好似脸上上下盼着两条卧蚕,还有双目碧色,一头红发,观之好一个天降罗刹。 这人嘿嘿一笑自语道:“姬轩辕你个黄口小儿,做了名声就毁了老夫女儿,便是逃到这太虚世界你以为我就能放过你?今日定要你的狗命!” 说话间化作一道清光掠出,就连守卫也不曾察觉。 若说这人是那个,与黄帝还真是大有渊源,便真是当日黄帝负心九天玄女要迎娶的女子的父亲连山氏!他本是其时大荒一强,本以为借此联姻不但融并双方势力可以迅速发展,自己的女儿也算是有那机会能够幸福一声。 哪知道那黄帝性子愈发诡异,就在坐大之后,不但开始压制他的人马,铲除异己培养心腹,更是鲜少于他女儿相见,后来更是接着一个机会,言其女淫、荡不贞,发配远荒,只可怜一个弱女子还没到地方,就染了恶疾身亡。 得知消息的连山氏大怒,想着起义反击,可不曾想黄帝更深算在先,他还没反黄帝,他手下的人就先反了他,若不是命大,只怕早也化作灰灰随风而去了。 那之后他满腔怒火无从发泄,可也知道眼下只能卧薪尝胆,还不是时候,寻了隐秘处苦心修炼其一,又不知道从哪里得了消息,知道鸣鸿刀的事情,一番苦寻,还真就让他找到了,琢磨该是时候复仇,当下出山去找黄帝,却发现他已经失踪了。 这一下连山氏反倒慌了起来,宛若无头的苍蝇,又是几番波折,才探清楚那黄帝竟然是躲进了太虚世界之中,还化名姬轩辕,他便寻了进来,又见姬轩辕开始四处扩张,宛若当年那光景,当下恨得牙都痒痒,可是越是大仇,越不想简单一刀杀了完事,所以,他估计另起山头,先是处处与姬轩辕作对,可偏偏不让他知道自己是谁,那鸣鸿刀也是化名鸣翠刀,只因为他连山襄的女儿就叫连山翠,正取为其鸣冤之意。 如此一来,终于两方各自拿下半壁江山,可是这时候他却主动叫停战局,不为别的,正是为了今日之计,不单单要让他难堪,还有让他死也死的丢人,更要他…… 姬轩辕迎着夜风,忽然闻听身旁刀匣抖动,方要查看,就见刀匣一下子炸开,更有青烟喷出,一个不慎,吸入肺中,就觉得周身一下就有些卸力。刚破口大骂:“好个朱襄!用此毒计!” 就见鸣鸿刀破空而出,直接撞在一道掠过来的影子上面。 再见一人双目圆睁,咬牙切齿,照着自己面门就狠狠劈来。 姬轩辕心中巨震,只是震动的不是这偷袭,毕竟生死经历太多,宛如刀尖舔血的日子他也走过,震惊的是,眼前这人竟然是连山氏! 一下子所有的关节瞬间打通,让他明白了前因后果。只是这时候已经来不及说什么。 身子酸软,自然不得硬抗,反而借着罡风直接向后躺去,人一下子跌在湖中,原本身旁的轩辕剑却是凌空自行跳起,挡下了雷霆一击。 “这都不死!”朱襄叫道,松脱手中鸣鸿刀,自行与轩辕剑缠斗,就看一剑一刀自行凌空对击,各自都有奇异能耐,只震的风雷隐隐。而他自己则是向前一步,张开虎爪就向姬轩辕身上扼去。 姬轩辕虽然躲过一击,可是中了毒雾,提不起劲力,只能猛吐气息,一下子沉下湖底,躲开这第二次袭击。 那朱襄见了也怪叫道:“你自寻死路,这下子,任谁也不能帮你了!” 说完使了个法术覆于湖面内里声响不可外出,一招手,鸣鸿刀归位,他也沉了下去,轩辕剑护主,也是随后飞入。 回九、神秘女子 落入湖底,有那么一下子的空挡,姬轩辕拼劲全力,逼出毒雾,只是时间太过急迫,当鸣鸿刀再度冲到眼前之时,却也才逼出一小半,不过这已经让他不再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了。 轻轻一拨,接着水力,堪堪躲过一击,轩辕剑已经在手。 姬轩辕绝地反击一朱襄斗在一处。 一时间搅动的湖底水花翻腾,旋浪滚滚,只是有了法术加持,竟然一丝声音也没有泄露出去,如此这般斗了几十合,姬轩辕终究是身中有毒,难以力久,身上更是多出了几道血痕,虽然不深,可是鸣鸿刀本就有见血不封的神奇功效,那血水不断涌出渗透到了湖中,也是让他更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说起来,哪怕神佛终究本躯是血肉,若是失血终会造成致命伤害,漫天之下,唯有那鬼修不会有此困扰。 如此一来,姬轩辕更是不敌那朱襄,哪知道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朱襄许是激动,一下子脚下在湖底淤泥处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向着姬轩辕倒去。 天降机会,哪里还有不遵从之理,姬轩辕一发狠,当下操控轩辕剑直袭胸口,就看一下子贯胸而过,连剑柄都抹没了。 可是!姬轩辕却大叫一声不好!只因为剑有进无出,更有那连山氏流泪狂笑叫道:“你害了我最爱的女儿!我就要让你亲手杀了你最爱的女人!你放心!今日我不会取你狗命,而是要你带着悲痛,伤心欲绝时候再杀掉你!” 言罢鸣鸿刀当头砍下,姬轩辕再也无力反抗,只不过刀到额前一偏,还真是没有将他杀死,只是一条手臂一下子寸断,那血顿时喷涌,在湖中炸成了一片血雾。 朱襄冲天而起,泼水而出,脸上带着一丝快意与泪痕,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大本营之中,召集起所有的将士,吩咐道:“即日起,我军全部整装!攻下那姬轩辕的地方!” “好!”原本尚武的这帮人早就按捺不住这段和平的岁月,听了这话,顿时呼声震天!血,渐渐的四散开来,姬轩辕只觉得气力一丝一丝的抽离自己的身体,可是他的心里却在意着另一件事。 “你害了我最爱的女儿!我就要让你亲手杀了你最爱的女人!”那句话一直在他的脑海之中回荡着,久久不能散去。 他最爱的女人?他这一生之中对不起许许多多的女人,可是他最爱的却只有一个。 “玄……女……”姬轩辕拼着最后一口力气,口中轻轻唤着,不顾湖水涌入口鼻,然后双目一闭。 再睁眼,已经是一间屋子之中,刚要起身,就觉得右边身子剧痛无比,一抖才想起自己的右臂已经没了,正在这时候,就见一名女子挑帘而入,瞧之约莫三十岁左右,眉清目秀,虽然已经不算年轻,可是皮肤甚好,而且别有一番成熟韵味。 这女子光足花裙,头裹布巾,打扮的极为朴素,可却是整洁,这时候,正端着一个托盘而来,也不说话,先将上面一碗热汤药递了过去。 姬轩辕知道是救命恩人,无又疑虑,伸出左臂,一饮而尽,那女子微微笑了一笑,又拿出托盘上另一物,打开之后,散发清香,拆了姬轩辕的绷带,将瓷瓶之中香膏细心的涂抹其上,他顿时就感觉疼痛立刻消去不少,凉飕飕的甚是舒服,可是刚舒服不足几秒钟,忽然断处开始奇痒,宛若万蚁钻心,实在难忍,一下子就哼哼了起来。 那女子掩口笑道:“姬皇忍上一忍,这膏有奇效,可生断肢,只是使用的时候奇痒难当。” 姬轩辕痒的龇牙咧嘴的,但是也知道这片好意,当下点头。 那女子只是收了药碗瓷瓶,道了声:“在休息会儿。”就盈盈转身离去。 姬轩辕重新躺下,却是思绪万千,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这处,不过该是这女子救了自己无疑,况且她口称姬皇,必定认识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接着他又想到不知道玄女当下如何,当年自己性情大变,对她不住,醒悟之后却是后悔不已,三番五次想要去找她,可是却始终提不起勇气来,最后每次都只能作罢,如今那连山氏说的恐怕就是她,而自己的轩辕剑不知道何处而去,莫不是…… 想到这里心疼憋闷,脑海之中更是各种不好的画面一一涌出,兼之药力发作,辗转之下也就沉沉睡去。 再醒来,却是被扑鼻的香味叫醒。 睁眼望去,究竟床旁已经支起来一个木桌,上面放着两盘菜,一碗汤,虽然都是寻常之物,可是做的精致,一下子就让他肚子之中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那女子正在旁边,当下微笑扶他起身,姬轩辕身体虚弱,道了谢后,就开始吃起来,一入口,菜爽滑绵密,汤醇香浓厚,不一会儿就一扫而空,这才想起来那女子还没吃,一愣,脸上又是一红抱歉道:“姑娘……这……不好意思。” 那女子微微摇头,只是过来帮他擦拭,左臂不惯,实在是漏出来不少菜汤。 待女子收拾完毕,他才开口说道:“真是多谢姑娘了,我姬轩辕绝不望了此恩情!” 那女子只是淡淡说道:“姬皇不比如此,对于你的大恩大德,区区小事,又怎么能够报答?” “大恩大德?”姬轩辕不解。 女子道:“原本此处乱象丛生,生活艰难,我那丈夫与孩儿也是在这乱世之中不幸身故,唯有姬皇来了之后,不仅仅将各地治理的一片安宁,人们心中的暴戾似乎也变得少了很多,也许这样的日子才是人过的日子,不是吗?所以姬皇所做,不仅仅是对小女子的一片恩德,更是对百姓的一片恩德。” 这话一说,姬轩辕第一次感觉到一片温暖,不论是黄帝还是姬轩辕,他成就帝王已经许久,可是这般从一个平民口中说出这般感激的话语,他还是第一次听见,不禁让他一下子心口一片温润,竟是感动的留下两行热泪来! 回十、终将了断 女子温婉,见姬轩辕流泪,也不过问,只是淡淡的递过来一条帕子,姬轩辕接过,抹去眼泪道:“我曾经做过许多的错事,可是如今听你一番话,才知道我如今方才算是做了对的事情。” 女子浅浅道:“姬皇其实不必如此感慨,你其实便是黄帝吧,这事情我也知道,有的时候对与错其实并无绝对,唯有后人才可评判,只是若是有心,作为一个帝王能够多为百姓着想一些,终究还是好一些的。” “你知道?”姬轩辕有些惊讶。 “我本也是大荒中人。”那女子道:“只是我却不是巫族,乃是妖族,对于黄帝之事,也曾听过,更有幸得以远远见过一次,也算是印象深刻,直到来到这处,后来又有了姬皇,当下明白本是一人。” “原来如此。”姬轩辕道:“只是这时间之上……” 那女子道:“虽然具体的我不清楚,不过这里的日子似乎比外面要长上许多,对了,小女子其实还有一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 “不知姬皇睡梦之中,时常念得那个玄女可是何人?”女子道。 黄帝长叹一声,对眼前女子也没有防备,当下一五一十将陈年往事一一诉说,女子默默听完亦是感动,感叹道:“好一个痴情女子。” 姬轩辕不语,只是遥望窗外,神色满是忧愁。 这时候那女子又道:“虽然有错,可是浪子回头,却是难换,我想姬皇定然想要去看一看她到底有没有事情吧,小女子倒是知道附近有一处可以离开这个太虚世界之中。” “哦!?你知道!”姬轩辕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那女子道:“是有一处可以离开,只是我怕姬皇却是难以抉择!” “怎么会难以抉择?莫不是那处有什么怪异?” “那处没有,这世界却有。”女子端坐:“自从姬皇受伤那日起,朱襄已经撕毁协议,全面开战,这乱象再生,却缺了可以平息之人啊。不知道姬皇如今内心该是为了真爱舍身离去,还是为了理想留在这里呢?” 听了这话,姬轩辕一下子就颓然重新坐下,满面纠结神色,许久才抬头望着那女子:“你说,我又该如何做呢?莫不是这天下真就没有两全之事?命运无情,莫过于此!” 那女子只是道:“若是我,自然舍了这处,只因为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哪一个真正关心的不是自己的小日子?可若是作为姬皇,我想还是要留在这处。若是你承载了许多人的希望,也就有了更大的责任,小女子这般想法不知道对是不对。”她站起身:“其实那处就在西面三里的小山坡上,到了便知,只是姬皇如何决断,我便不再多问了。”说完女子盈盈转身离去。 留下的姬轩辕脑海之中却更是乱了。 第二日,女子再送早饭过来,却发现此处已经人去楼空,没有惊讶,只是淡淡一笑,她知道姬轩辕还是去了,只是她昨日却没有说出来那些话的后一部分——纵然帝王本该如此,可若是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不能保护,那么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保护百姓呢?曾经的黄帝就是这个样子的一个人!所以才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啊! 姬轩辕终于离开了那处,可是回到了大荒之中等待他的依旧是那个噩耗,九天玄女被凭空出现的轩辕剑刺死。 他瘫坐在地,久久不能平静,终究这个最爱的女子还是死在自己的手里,不管如何,那一剑由自己刺出,他这才明白当日连山氏胸口竟然有穿透空间之物。 若天地无情,尚可原谅,可是造就这一切的都像是一道迷宫,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本的地方,谁也能说这不是因果报应呢? 姬轩辕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只是不是开心,而是嘲笑,嘲笑哪怕回心转意依旧无力的自己。 可是他能够就此沦落吗?不能,至少那女子说的对,他还要承载着更多的希望,让更多人不要向自己一样感受到这般失去挚爱的悲苦。 所以他悄悄的取回了轩辕剑,又在玄女墓前留下了一只他最爱的花,接着寻到了她的魂魄,玄鸟有魂,却没了记忆。 他带着她的魂魄一起回到了太虚世界之中。 届时,这里已经硝烟弥漫,满是沧桑。 他再度降临,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先前的两次作为都是错的。 作为黄帝的时候,他太过刚硬,生杀伐断从不犹豫,也太过狠辣,奸狠毒计,一应俱全。可是当他第一次成为了姬皇的时候,却又太过柔弱了,还没有站稳脚步,就推行柔政,也太过善心了,一纸和书,就简单相信。 如今的他,在经历了许多之后,终于明白刚柔并济,阴阳合生的道理,修炼是这样,成就一个千古帝王同样也没有差别! 姬轩辕打响了反攻的旗号,重新与朱襄对垒,朱襄也是一惊,没想到那姬轩辕不但没死,甚至也没有受到打击,仿佛二人的心态一下子转变过来,就连局势也是。 就在这般情况之下,朱襄终于被逼至了困守在最后一座城池之中! 大军围困,姬皇站在最前头,抬头望向站在城墙之上的连山氏,叫道:“朱襄!该是降的时候了!” 朱襄望着下面那个男人,难掩恨意,可是英雄末路,满是悲凉,只是回到:“真没想到,我仍旧会被你逼迫到了这一步,不过,死可以,降却难!你有本事便于我单独一战!我若身陨,这城自然就开门放你们进来!” “好!我应允你!”姬皇叫道,不顾身后众人劝阻:“我们便在这天下人面前堂堂正正的一战!也让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彻底做个了断!” “好!”朱襄自城墙上跃下,手握鸣鸿刀。 姬轩辕则上前一步,手持轩辕剑。 二人一声断喝,同时身形开始变化,同为巫族,一开始就用出化身,足见二人再不留手,是胜是败,是生是死,这事情终将了断完结。 回十一、本能之战 原本的一字眉向着两面丛生,变得健壮而结实,生成了两支脸旁硬,那上唇须亦是这般,只是变作的却是肉须。又有红发向后延展,一直到同时冒出来的长尾之上,宛若一道火线,四肢愈发粗壮,生出来片片麟甲覆盖其上,好不威风。 虽然仍旧人立,不过这时候的连山氏瞧着却有些像是一匹站起来的麒麟兽一般。 姬轩辕同样变化着,脸庞拉长,肉须生出,长角向天,遍布麟甲,身子也是开始长了起来,更有不落于身形的长尾伸出,明明是巫,瞧着也像是一个站立着的龙族。 这二人显露出来了化形,激荡法力,仿佛感受到了即将出现的大战,轩辕剑与鸣鸿刀也是幸福的震动了起来。 就看那鸣鸿刀刀身裂纹重现,接着一声鸟戾响起,接着刀身变化,刀刃一分为三,幽幽寒光仿佛让周围都要冻结起来。 呼应一般,轩辕剑也是大上一倍,大巧无功,剑刃不再锋利,宛若石剑,可是周身变作通体金色,倒是灼的四方炙热无比。 阴阳对抗,操持起兵器,两个‘怪物’无言,直接碰撞在了一起。 每一击都是搏命,每一击都用尽全力。 什么绚丽灿烂的法术一概不存,只是将所有的能耐都灌注在了筋、血、骨、肉之中。 激烈的碰撞让所有参观这场绝世比斗的人都几乎无法观瞧了,原本姬轩辕的大军足足向后退了二里,而城内原本紧闭的门户则锁的更紧了。 战斗,战斗,战斗。 从地上升到了天上,又从天上降到了地下,尘土飞扬,碎石四散。可是身陷决斗之中的两个人浑然不觉。 这一战从日头大亮斗到了夕阳西下,原本有的情绪早已经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是在激情碰撞之中产生的快感。 有人曾说,修练之道,从不为了争斗,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够脱离争斗带来的纯粹释放呢?或许这就是天下万物的本性。 所谓的修成仙佛不过就是压抑了自己的本性,瞒过了天之大道,以求多苟且偷生一些日子罢了。 人语不见,取而代之的只是无穷无尽的喘息与嘶吼,一道猛烈的碰撞之后,二人如同流星一般坠落在了大地之上,周身满是伤痕,麟甲翻卷,破肉见骨,虽然姬轩辕原本少了的那一只手臂还没有完全生出,可是如今朱襄也是残了一条手臂,终于算是扯平了。 两个人远远的望着对方,竟然相视一笑,又再度扑身而上,再一次肉搏,比之先前的勇斗,如今则变成了胡乱的劈砍,力气少了,可是气势却没有丢。 如此又是一夜。 太阳落了又升,在大地之上洒下一片光明,这片光明印在了身上暖融融的,煞是舒服,许多的丑恶就在这新的一日之后再不存在,宛如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可是仍旧有一些罪恶的种子则开始悄无声息的吸取着天地的能量,在阴暗的角落独自滋生着。 应和那初生旭日一样,鸣鸿刀再度发出来一声鸣叫,这一柄试图挑战神器权威,却终究没有贵族血统的传奇兵器终于走到了极限。 一次对击。 鸣鸿刀化作碎片,再不能恢复过来。 姬轩辕没有挥剑砍去,而是混不在意一般随手将轩辕剑抛在了一边,轩辕剑仿佛心有不甘,插在地上,发出了久久不能平息的嗡鸣之声。 只是他的主人也顾不得安慰它,扬起独拳,狠狠的砸在了朱襄的脸上,同一时间,肚子也是狠狠的挨上了一脚,依旧没有话,再度扑身而上,扭打在了一处,地上已经没有烟尘涌起,一天一夜的时间早将这处‘打扫’的如同铜镜一般洁净,而他们也早就没了碎石裂地的力量。 何谓英雄?何谓枭雄?这一刻不过是困兽! 终于姬轩辕还是证明了自己的爪与牙更加锋利一筹! 一击重拳打的朱襄眼前一花,来不及回击已经又有一拳落下。 没有了招式,没有了功法,更没有了套路,已经维持不住化形的姬轩辕能做到只是凭借本能疯狂的将拳头如同雨点一般砸下。 直到,他累了,再有再不下去,才透过朦胧的眼睛瞧见眼前早也变成了人形的朱襄一动也不动弹。 “你……赢……了……”朱襄从牙缝之中轻轻的挤出了这几个字:“只是,我不甘心……为什么你害了这么多人,死的……不是你。” 姬轩辕望着地上的男人,忽地说道:“其实……翠儿没死!”他的最后一拳重重的落下,打向了那个闪过一瞬惊讶终于化作笑容闭目的父亲…… 那时候,黄帝已经逐渐开始脱离了轩辕剑带来的戾气,心思也产生了变化,虽然还不大,可是也仿佛在阴暗的沟渠之中射入了一丝阳光。 他爱那个女人吗?不爱! 可是那个女人是爱着他的,那个向来唯唯诺诺,对他唯命是从悉心照顾的翠儿,是从心底真心的爱着这个男人的,哪怕他再坏,也是她承诺与其厮守一生的那个人。 可是黄帝能够怎么样呢?她的父亲是他必须要铲除的一个人!一山不容二虎!当局势稳定后,内政是必要的手段,唯有如此,才能真正的巩固自己的政权,可是若要除掉连山氏,那么翠儿又怎么可能不被牵连呢? 所以,虽然不爱她,可是至少为了她的爱,也要留住她一命! 黄帝精心设计的局,让她成为了人人口中的淫、妇,不能辩驳,唯有这样才可以将她发配远方。 又遣人前去将她悄无声息的救走,没人知道是谁救了她,人们只认为留下的那一具假的尸体就是她!当尸体化灰扬撒大地,这件事情,也终于成为了永远的秘密——如果那个独自在不知名的地方生活着的女子不说的话。 是日,太虚世界终于一统,再无二虎同山之事。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对于朱襄的尸身,姬皇第一次不顾皇民同体的理念,以最大的排场、最风光的方式入殓埋葬,并且立碑,碑上亲刻三个大字: ‘慈父碑’ 回十二、如出一辙 归长老说道:“从那一场大战之后,姬皇开始一统这个地方,先是严政,违者重罚,虽然也一度引起了不少怨言,甚至小小的爆发四起,不过从那时候起,姬皇也开始组建亲卫军,都是从各个地方招来的高手,刚开始他们都被叫做鹰犬,可无奈待遇极好,仍旧许多人趋之若鹜。而随着姬皇的政策开始被所有人明白过来实在是真的足够好的,言语的风向也开始转变了,所谓亲卫军更成了所有人口中艳羡的对象,直到到了现在。” 一番话终于讲完,虽然这段往事之中许多关窍归长老并不知道,也没有讲,不过仍旧让沙罗与壮壮听得入迷,尤其是那一场大战,归长老正是那众多亲眼见证的兵士之一,由他讲来,着实惊心动魄。 这也让二人更加想要去见那姬皇一次了,正如同那段伤心的历史一般,虽然他们还不知道,不过沙罗也开始明白,其中或许总是有些误会的,也许事实并不完全像是西王母说的那一般。 这之后,他们并没有再次四处去溜达,只是在这里等待着去到那场亲卫军选拔的现场,毕竟只有去到那里他们才有机会见到姬皇,不过这个时间,倒是与他们约定再会的时间有所冲突了,但是事情有所轻重缓急,他们也顾不得这么多,唯有先去了再说。 时光飞逝,很快就到了那个日子,由归长老带着壮壮与沙罗二人一起前往,到了那处他们才知道所谓帝民同福祸的政策是什么,只因为一丝所谓的皇城大院的感觉都没有见到,一直到归长老说了一具到了他们才幡然醒悟。 “这就是皇家校场?”壮壮诧异的问道。 “正是这个地方,江长老是否觉得诧异?”归长老道。 “谁能不惊讶啊,我瞧着这不就是一片普通的空地吗?”壮壮说:“先前还见了些奢华的房子,本以为这皇城校场也该有些子模样,可谁能想的到就是这般荒凉景象啊。” “这二位就有所不知了。”归长老摇头晃脑的说道:“其实你们见的那些奢华房子都是亲卫军的,正因为待遇好,又受人尊敬,他们才能享受到如此的生活,相反,你们瞧那里。”他手指着,穿过校场约莫有一段距离,正有一个普通的院子,瞧着那些装饰搭建不过就是寻常民居,归长老道:“那里其实就是姬皇和皇后所生活的地方。” “那间民居?”沙罗也是惊讶:“从不曾想过,竟然有这般帝王。那夫人又是什么人?怎地没听归长老提过。” “是我疏忽了,沙长老。”归长老说:“那皇后是姬皇经过那一场大战之后,亲自派人去接来的,也是阵仗十足,与朱襄的死,并称姬元年一喜一悲两大事件,只不过虽然姬皇说此女深明大义乃为国母的第一等人才,不过却有小道消息称其实她本是个寡妇,姬皇并不是他第一任相公,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反正只要国泰民安就好,你们说是不是?” “这倒是有点意思。”沙罗正想着,已经开始人声鼎沸起来,自四处都有人涌进这校场,不过虽然人多,可是大家却甚是自觉,各自在周边坐好,也不用人安排就留出来了中间一大片空的地方。 沙罗与壮壮见着见着,倒是会心一笑,只因为不只是他们两个,就在人群之中,他们又见到了小白、姬姬、悟能、悟空等几个人,甚至连西王母也来了,只是各自都在不同的阵营之中罢了,原本的约定自然不用太过在意了,看来大家的各自调查结果恐怕也都差不多,殊途同归,能在这里重聚也不错。 接着就见一人走到那校场中央,扬声说道:“如今人也到的差不多了,那么三年一度的亲卫军选拔我们就要开始了,正像是往年一样,第一轮我们先是让通过初试的个各门派弟子进行演武,一一展示功法与德行,再由大家公开投选出来,取一半人成为亲卫军备选,第二轮再由备选挑选自己想要的亲卫军,进行功法较量,若取胜,自然就成为了新任的亲卫军,而被淘汰的还请等待下次的机会,至于输掉的原亲卫军,我们依旧会依照惯例,再发放三年的俸禄,并且授予亲卫公的称号!” 沙罗压低了声音,悄悄问听得津津有味的归长老:“这亲卫军却是淘汰制度的吗?似乎并不若你说那般一生无忧啊。” “你有所不知了。”归长老说:“虽然三年一度,每每都有人被刷下来,就算再领三年的俸禄,也不过是六年的光景,可是你要知道,最重要的其实是那亲卫公的称号,哪怕离开亲卫军,也可凭借这个荣归故里,被当地之人视为保护神一般,足够风光了,更有人凭借这些开山立宗,生意也是好得不得了,让各个门派也能感受到压力,你瞧咱们河洛门不正是因为这样才扬名的吗?只是哪怕如此也不能松懈,所以该收的银子终归也还是要收的。” 沙罗苦笑点头表示明白,只是感叹这归长老也算是一个能耐了,不论说什么,最后竟然都能扯回到银子之上,若是寻常人,是绝对做不到这般的。 这时候,在主持之人的招呼下,已经有一队英武的人,约莫五十人左右列队整齐来到校场,正是亲卫军,就见这些人每一个都是精光内敛,正是高手,可是偏偏就在这帮人身上却看不到一丝的骄傲与自满,显然平日训练极为严谨。 分别向着四方各自行礼后,亲卫军也是退到一旁分裂两边,这当就见二人向着这边走来,一者身材雄伟,身着黄衫,表情随和却不失威严之象。 这人自然就是曾经的黄帝,当今的姬皇! 而挎着他一起踱步而来的女人,却让沙罗一行人,包含西王母都是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只因为这女子活脱脱就是年长的姬姬!如出一辙! 回十三、万壑之虎 见了这般女子面貌,不得不说攘人大惊失色,若说她与姬姬毫无关系,又可说是无人相信,可偏偏姬姬乃是食铁兽化生,所谓的天生天养,虽然说是九天玄女转世,可无论怎么想也与这太虚世界之中女子扯上关系啊,况且那女子还是曾经杀掉九天玄女的姬轩辕如今的夫人,想来其中定有复杂缘由才会如此。 好在姬姬从出现在了这个地方的时候,就是蒙着面纱,而那姬皇夫人也并非所有人都曾见过,要不然单凭这张脸,就不知道会引起如何猜想。 沙罗一行人,每一个人都在心底暗自打定注意定要找机会见那女子一面,亲口问个明白。而姬姬更是抑制不住浑身颤抖着,仿佛在即将揭开的真相面前,未知带来的压力让她更加难受一样。 并不知道这些,主持之人已经开始有请各门弟子出列。粗略一算不多不少恰好百人,这时候,自有人拿着竹筒内含竹签,分别送到每人手中,各自抽了一支。 待抽选完毕,就闻主持之人讲道:“先请甲一对阵乙一,各自展示功法与德行!” 就见二人出列,一者鹅黄绸杉,手持软剑,是个青年才俊,一者约莫三四十岁,身着灰色短打,是个中年男子。 二人先是对姬皇与亲卫军行礼,又分向四周抱拳拱手,再各自见礼后,那中年后退几步,伸手示意青年才俊先展示。那青年也不犹豫,抖开软剑,一套剑法用出,宛若流水,煞是好看,而后收了剑去,又双指化剑,剑气四涌,刚猛澎湃,这却是法术的能耐了,一套展示完毕,退身让出地方,就见中年男子又上了前去,舞拳弄腿,更有气芒四射,功法一并展示完毕。 之后二人站定,有人递上那主持之人两卷竹书,当中展开一一宣读,原来正是二人各自曾经所做功绩,只是上面端的有些事无巨细,那青年才俊因为年岁见小,经历也就少了些,故而连帮助邻居老头子老太太常年买米买面这般事由也写了上去,引起下面几阵哄笑。 接着又有小小纸片上书甲乙二字,自有人带着墨盘过来,每人仅仅需要按上一个指印也就是投票完毕了。而那墨也是有意思,虽然当时可一按上,不过稍后手指之上就会自然消失,显然施展过了法术,也算是考虑周到,算得精细。 一轮投票下来,微微出乎意料,虽然嘲笑有之,不过还是那青年得胜,不为别的,只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在功法造诣之上,他确实高上一筹,虽然德行功绩少了些,也能看得出不是坏人,自然取胜。 之后便有第二队比试之人上去,一来二去,也算是筛选完毕,虽然这里早已经男女平等,不过习练之事仍旧男人天生有些优势,故而五十个人之中仅仅有七名女子。 而所有人也都在这时候挺直了腰板,准备好好观瞧,毕竟接下来的新老亲卫军对决才是重头戏。好看的地方也就在这里,只因为这可不是简单展示,而是实打实的对垒,从中自然可以得到许多好处,不论是提点还是经验都是少不得的,故而这也是为何能够前来的名额也是这般吃香的缘故。 而沙罗与壮壮更是对视一笑,想起了曾经在大唐之时,二人的经历与现在也有类似之处。 二轮开始。 首先出场的仍旧是那个青年,他犹豫了一下,指着亲卫军中一名身材较小又瘦弱的男子,选为对手,许是瞧起来该是弱一些吧,可也能看出来青年底气不足。 所以方一开始对垒,就见青年拉开架势,全力出击,左手软剑,右手剑气,刚柔并济直接就招呼了上去。而那亲卫军则不紧不慢,只是单脚向后,双拳握在胸前,带着金刚指套的双拳一下又一下有条不紊的击打着,可是每一次出拳都能将青年的剑风击偏,还有余力攻击。 一下子高下立判,不多时,少年颓然收剑,抱拳说道:“我认输!亲卫军的能耐果然厉害!付某心服口服,定当回去苦修,以求日后有机会再来挑战!” 那小个子亲卫军也不嚣张,微笑抱拳拱手,退了回去,依旧站的笔挺。 接着又有各路人马上前挑战,别个不说,唯独苦了那亲卫军中唯一一名女子,那七名女性挑战者纷纷选择她来,虽然她凭借一杆软鞭兼之风雷法术可以算是厉害,不过许是连番车轮之战,终于还是力有不逮,败在了一名女尼手中。 可是她并没有任何的抱怨与不满,只是静静的将代表身份的腰牌摘下,递了过去,还凑在女尼身旁一番嘱咐。女尼点头,心中欢喜拿着腰牌站到了一旁。此刻旁边只有一人也是取胜,而她就是第二个。 不知不觉便来到最后一人,就看这人身着红黑盘锦服,脚踏银丝乱松靴,方才第一轮曾经展示星斗之法轻松取胜。如今站上前来,伸手一指,却是引起全场惊呼。 只因为他指的不是别个,正是号称亲卫军中最强,人送外号万壑虎的段天冲。 这段天冲可谓天纵奇才,小小年纪便加入亲卫军,至今已经有三十余年,除了前三次有人挑战他惨败后,之后更是摄于他的威名在无人敢于挑战,也有传说言亲卫军内部也时而有所比试,更是无一人可以胜他,故而如今竟然有人指选他来,端的让人一边吃惊一边又想着可以看一场好戏。 那万壑虎也不犹豫,轻轻站了出来,并无兵器。 那盘锦服之人,则是抱拳说道:“我千丈松张峰本是松木为妖,今日虽然知道挑战万壑虎段天冲可能是取辱,不过我想加入亲卫军也想要效力,哪怕输了也想从段帅这边学到一些经验与不足,因此还望段帅不要让着我,不知可否?” 段天冲只是微微一笑,道了声:“来吧。” 便抖身一变,现了原形,正所谓:斑斓吊睛长齿虎,纵身万壑也轻松! 回十四、皆大欢喜 那段天冲乃是妖族,本就是个虎妖,更善于风雷之能,纵万壑如平地,因此称之为万壑虎也不过分。 见他上来就显露此般变化,张峰知道确实没有留手,因此也是使用出来变化,他说过自己是松木成妖,由于草木之灵若化原型则多是为了躲避与隐藏,却是无法对敌,因此往往都是变化成半人半妖之体。故而他一运功,周身包裹起来浓厚树皮,双足双臂也是长了起来,一下子就高大了一倍。 “来吧!”千丈松叫道。 万壑虎扑身而上,带起风雷,踏空而行,速度奇快。 千丈松也不犹豫,一发力,自周身冒出万道松针,带起破空之声,硬生生的逼退猛虎。万壑虎偏转身体落地,知道这般无差别攻击最不容易近身,就旋身一转,横扫虎尾,顿时一道闪电飞出,以雷击木,却是道理! 可偏偏千丈松不惧此术,一声断喝,头顶升冠猛摇,丝丝水露降下,一下子拦住闪电引向一旁而去。 万壑虎口吐人言,道了声好!忽然背生双翅,平地拔起,后爪入勾,向着那树冠捉去,这一幕却不像猛虎,反而近似雄鹰扑兔,一下子就将千丈松带到天上,接着松爪下落,张口咆哮,引动一道天雷直奔其而去。 这一下纵然再有水露,亦是无根之水无从东引,好一招聪明之法! 只是千丈松敢于挑战,哪能紧紧这般本事?双足猛然一合,化作树根,冒出数十道长须而来,迎上落雷,一下子击毁近半,可那落雷也是消耗殆尽。 须知草木之灵重生能力最为强劲,再一运功,树根又生,宛若几十道长鞭齐齐抽打。 万壑虎猛地一拍羽翅,躲开一击,二者双双落到地上。单凭一条虎尾与数十道树须隔空抽打起来。 如此有个约莫数合,万壑虎猛然加速,在地上留下虚影一道,本体却是钻地而入,真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可千丈松只是冷笑,若论扎地生根,又有哪种灵兽可以比得过一颗大树? 他也是一下子将树根入地,就闻底下碰碰作响,不多时,一道影子破土而出,却是万壑虎带着几道伤口,翻落在地。 受伤虽然是有,可是并无大碍,那万壑虎一下子翻将起来口吐人言:“先向你道个歉,我方才托大了,若知道你有这般本事,我自是该用出全力。” 那千丈松也重做双足,诧异道:“如你我这般妖族,本该是原型最为强大,只因只有原本形体才可最为圆融的用出功法,我是草木之类,自然原型不得对敌,可是你明明是一虎妖,却还有什么不同吗?” 那万壑虎嘿嘿一笑说道:“我只因向来吞吐月华成就药丹却不是用的本体经脉,而是半人之形,故而那般才是我能耐最大之时!” 说着后腿伸展,双臂拉长,一下子人立起来,化作半人半虎之像,瞧上去倒与那虎力大仙有着九分相似。 更有一身黄黑相间毛色变作纯白,人群之中顿时有人喊了出来:“雪虎之体!虎妖之王!” 那雪虎一下子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目光之中,只因为一下子发力上天,从天而降,整个人都化作一道落雷:“猛虎扑食!看我这招如何!’” 千丈松立刻感受到无匹压力自天而降,知道那万壑虎终于用出了真功夫,不过敌动我静倒是有着地利优势。 他双足插地,双臂融进身体之中,叫了声:“也见我原身!”一下子就化作一个参天松柏,半圆形树冠之上法力激荡,一下拉开了一层巨大的保护罩。 虎若矛,松如盾,猛然相接,散出万点光芒,迷人目眩。 巨大的冲击力之下,万壑虎一下子就弹飞出去,落地后尚自滚了三圈,才勉强稳住身形,可是一连三口鲜血喷出,足见受伤不轻! 莫不是一直无人能敌的万壑虎今日终于要落败? 这当就见千丈松重做人形,向前伸出手,挑起拇指赞道:“不愧是段帅!我输了!” 说完一口血雾喷出,直直向后倒去! 胜负已分,立刻就有人上来,各自拿了一颗药丸上来,也不知道是什么灵药,受伤二人各自服下,只一炷香的时间竟然都活蹦乱跳了起来。 那万壑虎转身回队,千丈松却有些落寞,苦笑向着自己的门派走去,方走了两步,就看姬皇起身,开口说道:“还请留步!能与万壑虎斗到如此地步,该是难得人才!” 千丈松停下转身,带着惊喜说道:“莫不是姬皇可为我开个先例?收我入军!” 哪知道姬轩辕只是一笑,淡然说道:“虽然我爱才,可是规矩却不能破,这亲卫军只需要五十人数。” “那……”千丈松有些失望,却不知道姬皇到底要做什么。 姬轩辕又道:“所以,我却要问上一问,是否有人觉得自己比不过他!愿意让出这个位置的!” 他的目光扫过,立刻就有三四个人站出身来,说道:“我自认比千丈松差上几分,为了亲卫军更强愿意让出位置!” 姬皇刚要开口,就听先前那女尼开口说道:“姬皇,我取胜本因为对手已经是强弩之末,可是我却有自知之明,亲卫军的诸位高手们都比我强,这千丈松也比我高上几许,我想这位置由我让出最为合适!” “好!”姬皇拍手:“虽然亲卫军人数的规矩是死的,可是你这般深明大义,那封号却是活的!虽然你刚入即退,也曾有一刻是我亲卫军中人!因此三年俸禄,亲卫公称号你仍旧享有!”他顿了一下:“至于千丈松,你还犹豫什么,还不站过来!” “多谢姬皇!”千丈松与女尼大喜,齐声拜倒在地叫道。 姬皇立刻说道:“这些礼节不用有,我们都是普通人,只是职责不同罢了!你们若要拜,便去拜父母恩师!不用拜我了!” “是!”二人起身,一者来,一者去,却都是皆大欢喜。 终于这次的选拔也是圆满结束,虽然还没有看个过瘾,不过众人也是慢慢散去。 回十五、再见恩人 待所有人都散离校场,唯有几人仍旧不动。 归长老问道:“二位长老,为何还不走?” 沙罗道:“还请归长老先回去,我弟兄二人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完。” 归长老知道其中必有缘故,不过也不方便多问,毕竟二人只是挂名长老而已,因此只是客套几句也就先行回去了。 再看留下的唯有西王母与沙罗一行人。 “那女子究竟是谁!”小白最先忍不住,当下凑过来就问道。 “不知道,不过俺瞧着可是和姬姬脱不开关系。”悟空道。 “说这么多做什么,那黄帝就在这里!”西王母目光如炬:“有什么事情直接问明白就好!” “理应如此。”沙罗一指:“那处就是他的居所,我们走!” 离得不远,一帮人拔开脚力就向前走去,很快就来到门前,就发现门也不锁,似乎早就有人等在那里。推门而进,就见姬皇与夫人正端坐等候,仿佛早就知道他们要来一般。 “好久不见了。”姬皇先是对着西王母说道,须知西王母本就守护昆仑,作为昆仑胎出生的他,小的时候正是在其眼皮底下生长起来,只是后来黄帝性情大变,二人却失了联系。 西王母只是冷哼一声:“你我早就没有关系,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姬皇只是苦笑:“我知道你恨我,也是理所应当,我既没有报答照顾之恩,更是失手害死玄女,若是让我以命相抵,我亦愿意!只是……” “只是什么!”西王母一把拉出一直颤抖着躲在人后的姬姬:“只是该让他亲手复仇不是!告诉你!他就是玄女转世!” 姬皇望着姬姬,竟然并无丝毫惊讶,只是说道:“我知道,她是玄女在世,只因为这便是我做的事情,那张姬姬便是玄女在世的纸条也是我留给你的……” “你说什么!?”西王母听了这话,却一下子愣在了当场。 姬皇苦笑,他身旁与姬姬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淡然开口说道:“诸位切勿焦躁,有的事情其实你们理应知道,不若先听我细细说完,再看作何打算可好?” …… 就在姬皇与朱皇一番大战之后,姬轩辕独自找到了那个当初照顾救助他的女子,也就是他现在的皇后。 “姑娘,我回来了。”姬轩辕站在门外,却有些迟疑,当初那女子对他说的话还萦绕在了耳边‘若是身为帝王,自该以百姓为先!’,可是,他并没有做到,虽然他仍旧是回来了,仍旧是成功的击败了朱襄,可是那不在的期间,却仍旧有不少人流离失所,更失去了姓名,这是属于他的罪孽,也是他甩不开的责任。 可是当门打开,显露出来的女子脸上并没有任何责怪的表情,只是淡淡的对他说:“姬皇做了该做的事情,本无过错,况且就算有,又如何该向小女子道歉呢?请。” 将姬轩辕迎了进去,泡上一杯药茶,女子才道:“其实我早知道姬皇会做什么抉择,我非但不认为有错,更认为唯有这般,才是有情有义之人,什么家国大事之下绝无私事,并无道理,若无小家,又何来大家,若每个人都不顾自己的亲人、骨肉、朋友、爱人,我们有从何能信这般无情之人可以成为一个爱护自己子民的好帝王呢?其实,这才是我的真心话语。” “你……是这般所想的吗?”姬轩辕大为诧异,他想了许多情景,却从没有想过会有这般对话,这也让他早已经想要来做的那件事情更为坚定了。 因此,姬轩辕猛然起身,接着单膝跪地,说道:“虽然突兀!我却有个不情之请!” 一方帝王当面跪地,若是寻常人自会慌张,可是那女子真是奇人,竟然毫无波澜,只是问道:“姬皇何故如此?” 轻轻伸手要扶,姬轩辕则是身入坠铁说道:“姑娘请先听我说完!我这次来一是来向姑娘道歉与道谢!二是……”他顿了一下,微微低下了头:“想请姑娘回去和我……成婚……” 说完他悄悄的抬起眼皮,想看女子反应,说起来这个请求确实是荒唐无比,莫说二人不过一面之缘,相处亦不过几日,况且他到现在连人家名字都叫不出来,竟然就贸然的说要成婚,若是寻常女子只怕还不一个巴掌扇了过来,可是那个女子竟然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姬轩辕有些焦急,虽然知道过分,可是遍天下,他也没有见过比这女子更适合做一国之母的人了,当下说道:“我知道我这要求过分了!可是,就当是为了百姓!也还烦请姑娘答应!” “小女子何德何能担此大德?”那女子问:“说好听些是我出身乡野,说不好听我也不过是个丧夫离子的寡妇,若一国之君将我带回,岂不成了天下笑柄?” “那有什么!”姬轩辕豁然起身,面色涨红:“男女无别!两情相悦!本就是我将要让每一个人知道的事情!我为何不可以身作则?” “两情相悦?”女子望着他:“那你我可是这般?” “我……”姬轩辕一下说不出话来了。 那女子只是说道:“我知你恐怕已经痛失爱人,否则定不会孤身回来,可是恐怕你心里却放不下她,若这般,就算我倾心与你,也谈不到两情相悦,姬皇此举还是算了吧。” 这话说完,姬轩辕一下子颓然坐下,面对这女子,他向来都有一种极为塌心的感觉,仿佛她就是他心里的虫一般,哪般事情,都能看的真切,因此喝了一大口茶水就开始对那女子讲述自己的故事,从头至尾,一五一十,毫无遗漏,末了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说道:“我只是将她的魂魄带来,如今却不知道该做如何打算,正如她在我心中一般,虽然我知道对不住她,却已经无从后悔,更有为了此处国民,想要迎娶姑娘你,可偏偏却是感觉如此更加对不起那玄女,你却说,我该如何去做?” “我可让她重生,只是却是新生,再与你无任何牵扯,你可愿意?”那女子轻声说道。 回十六、亲人重逢 “你能让玄女复活?”姬轩辕听了,全身都绷紧了,人也是十分激动。 女子道:“说是复活也不尽然,只是我倒是有办法将你带来的魂魄,直接稼生到肉体之上,即无六道也无轮回。” “要如何实现!”姬轩辕直接问道。 女子道:“你随我来。”且起身当先走去。 姬轩辕跟上,二人不多时就来到一洞内,女子随手一撒,点点金粉飞出,一下子就将洞穴照的四处皆是辉煌闪耀。 姬轩辕四周一观,就见整个山壁之内都刻满了各式各样的字迹与图画。 “这……是什么?”姬轩辕不解。 女子道:“我向来喜欢药理,甚喜钻研,也是久久钻究之下,也是做了一些奇丹,上次给姬皇用的便是其一。” 姬轩辕看着自己已经几近长好的右臂,深有感触。 女子又道:“我也曾研究出来一药,该药可结肉胎,却是无魂,宛若行尸走肉一般,可若是有那魂魄,却可让其重获新生。不受六道轮回之约束。更是不忘记忆!” “天下之大!还有如此奇药?”姬轩辕大喜过望。 “只是。”那女子一顿:“此药药理如此,却从未试过,其中或许会有危险,不知姬皇可否愿意尝试。” “什么危险?” “其一,先是要将魂魄与药丹炼至合一,此为一难;随为生胎之药,却不可平白而出,仍需男女之事,又要由何人来受,此为二难;落地生胎,本有记忆,却需从婴儿生起,不能言整语,不能食肉食,更有多处不便,或许难以忍受自求再死,此为三难。”女子望着姬轩辕:“还有最后一难,便是纵然玄女新生,我想姬皇也不该再与其有何接触,才为新生,这才是最难的关窍,毕竟你觉得对不住她定想弥补,却是不知道对一个受伤的女子,自她生命之中消失也许才是最好的。” 听了这些话,姬轩辕当即苦笑道:“这最后一难却是最容易,只因为我早便将其先前记忆抹去,,纵然重生我也不想让他再回忆起那些不好的记忆了,所以,这一点姑娘放心,我与你想的一致。至于其他的……”姬轩辕沉吟一下道:“我愿意一赌!只是我虽然不能弥补玄女,却愿意做她转世后的父亲,不知道……” “我的药,还是由我服下最为熟悉,也是不容易出乱子……”女子轻轻说道,第一次见到有些害羞,俏脸之上出来一抹粉红颜色。 事情定了,依照女子所说由她自己控制丹药,又有姬轩辕在一旁丝丝抽离三魂七魄,一分一毫逐渐炼进了丹药之中,如此之做,瞧上去似乎不难,可是偏偏容不得一丝马虎大意,因此进程极慢,足足耗了七日七夜才做完毕。 方一完成,就见女子翻身浮空,原来并不是想象那般柔弱,不但身负功法,还是不低,就看在空中她取出丹药,一口吞下,接着自咽喉之处就见一股粉色光芒透体而出,一直滑落到了下腹之处。 女子落地,声音微微有些焦急,道:“便是此时,我们需要造子!若是错过此坤时,只怕男女难明!” “现在!?”姬轩辕一愣,有些尴尬,又有些害羞道:“你我法力连用七日七夜……只怕……” “无妨。”女子挥袖,一粒药丸飞出,自空中变作两半,素手纤纤,先是捻过一半食了,又让姬轩辕食了另一半。 顿时二人就感觉疲劳一下子恢复,更有一股子燥热自下腹处涌出,走遍周身,只觉得口干舌燥。 姬轩辕哪还不懂? 挥袖金光散,轻褪罗纱衣。 龙舞凤鸣处,但结新胎时。 天光大明,姬轩辕睁开眼睛,仿佛已经许久都没有睡的这么沉了,想要轻轻佣紧身旁之人,却只觉得手臂处空空如也。 “姑娘?”姬轩辕一下子起身,穿好衣服,出了洞去,就见女子正在望着远处的朝阳,那身影此刻看来,不知为什么,竟然如此神圣。 姬轩辕望着她道:“姑娘,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女子回头悠然一笑:“你叫我嫘祖就好,我想,现在你可以准备迎娶我的事情了……” 一晃已是十月之后,皇后产了一子,可之后却有姬皇与皇子一起失踪,直到半年之后,姬皇独自回来,却没有了皇子,无人敢问,自也不知道究竟去了哪里,不过随着时间久了,这事情也没有人在意,只做从没发生过。 …… 嫘祖说道这里,众人才明白一切经过,而姬姬早已经泪流满面,一把扯下面巾,颤抖开口问道:“虽然年幼记不清楚,可是依稀觉得有个人曾经照顾过我一小段时间,是不是你!” 这话一出,姬轩辕也是留下两行热泪,望着眼前这个与嫘祖一模一样的孩子说道:“是……我,就是我!” “那……那本书,也是母亲留给我的了?”姬姬问,小白这才知道,原来以前总拿他做实验的那本神奇的药书才不是姬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捡来的,而是黄帝留下,她母亲亲手攥写而成的药书! 嫘祖也是留下两行清泪,道:“孩子……苦了你了,只是我们都知道不该让你再与姬轩辕有什么牵扯才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不!你们错了!”姬姬忽然涨红了脸,生起了极大的气,就连西王母也吓了一跳,从没见她如此这般,姬姬叫道:“你们都觉得我就是玄女!可是你们不知道!我根本不是她!我就是我!我不过是一个想要找到爸妈!想要找到亲人的孤儿啊!” “我!”姬轩辕望着声嘶力竭的姬姬,终于明白了自己这些年错过了什么,而那向来平淡的嫘祖也是深吸一口气,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孩子……”姬轩辕叫道。 “过来让爹娘,好好瞧瞧!”嫘祖说道。 姬姬终于放开所有的戒备与生涩,一下子扑身上去,就看失散许久的一家人终于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这般场景,也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湿润了眼眶。 回十七、离开这里 既然苦主都没有再说什么,西王母终于也放下了那般怨恨。更何况,这姬轩辕一手打造的世界似乎正是她梦想之中的世界,没了种种误会,更是好在这里打探一些事情。 也是为了让姬姬重新敞开心扉,所有人都没有提离开的事情,而是陪着她一起住在这里,而姬姬则也开始恢复当初那个没有心事的小女孩模样,只是如今她更多了一双父母,似乎显得更为开心了。 沙罗等人自也不会寂寞,姬轩辕无事的时候,便会与他们讲一些当年大荒的事情,重重奇闻异事,让每一个人都听得入迷。 其中,沙罗有些疑问,便问过姬皇:“只是任我所知,神器有灵,况且内里世界一旦稳定,神器之灵就会认主,既然现在姬皇已经一统,是否已经完全掌控了这太虚斧呢?可若是如此,此物又怎么会被夸父所用?” 这话说完,姬轩辕就正色说道:“其实此事还真是有些蹊跷,我方到这里的时候,也曾经见过那太虚斧之灵一面,他对我说,此般世界,该有三段磨难才可太平,如今已经过去一段,第二段该是由我应着,至于第三段还没来到,唯有那此应对之人才可真正掌控此物。我当时未作在意,只想着若是眼前便有劫难,自该先应付眼前事,果然后来就有朱襄之事,不过那之后我再去找,却不见太虚斧之灵,甚至他所在的那一座山都是凭空消失,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这事情实在有些奇怪,也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也正因为这般,迄今为止,我等仍旧不过是这太虚斧之中的一个住客,却不是主人,故而夸父可用,但似乎他也不知道这太虚斧之中还有世界,从没见他出现过。” 沙罗皱眉说道:“这事情确实奇怪。” 说过这话,二人也没有再做细想,却不知道便在主世界之中,夸父已经寻着他的设计一路摸回来了昆仑山上。 更有意思的是,盘谷知道却并没有阻拦,只是自语道:“该来的磨难总归是要面对的,我却不能一帮再帮了,否则乱了气数,这世界的未来岂非更不明朗?”言罢便径自藏起身来,这当夸父已经悄悄潜入此处,见了太虚斧奇异变化,也是一楞,不过当下转惊为笑,一抽身就进入了斧中世界。 要知道两个世界时间不同,虽然对于夸父来说,从‘丢了’太虚斧,到进入太虚世界中,不过是过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可是太虚世界内,姬姬已经与她的父母相处了几日了。 夸父来到此处,顺着感应,直接感受到了两个神器,当下也不犹豫,更是顾不得观瞧此中世界,便化作一道光影,直奔沙罗之处。 这日,沙罗正在屋中与众人闲聊,却不知就在空中,高高之处,已经有一个人正在用鹰一般的目光盯着他,而他则浑然不知:“原来是在那唐使身上,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夸父阴冷的笑着,却没有动手抢夺,只因为他还感觉到有两股强大的气息就在附近,一者熟悉,乃是西王母,另一个却是不明,就算要夺,也该是有了完全准备才是。 所以夸父重新离开这个世界,更是将太虚斧重新带回了墨鲁一门之中,一把神器兜兜转转回归原本,里面倒是多出了一行人。 又有些时日,既然疑惑解开,姬姬仿佛也完全解开了心结,沙罗等人故而告辞准备离去,本以为姬姬该是与西王母一般,想要留在这里,可是却没想到那小丫头直接说道:“爹娘!我要和沙大哥他们一起走!” “你怎么不留在这里?”小白先是问道。 姬姬早就回到本色,也乐的和小白斗嘴说道:“怎么不愿意我一起啊?那你留下呗?” 小白嘿嘿挠了挠头:“怎么可能不愿意呢。” 姬姬又说:“那你呢?我可是听说你如今是什么人鱼一族的老大啊,不回去行吗?” 小白道:“放心吧,来这里之前我就让景今野回去了,说真的这些事情他可比我能耐,我一时半会不回去也没有问题的。” “你不想多和你的父母再待一些时日吗?”悟能也问。 姬姬微微低头,又抬了起来,笑着说:“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不是么?既然我也说了我不是玄女,自然更想要多见识一些事情才是!” “可是,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啊?”悟空滴溜溜的转着眼睛,猛地一拍手叫道:“不是说你应该带有玄女的记忆才是吗!可是俺瞧怎么就是没有呢?” “这点我们也想过。”嫘祖道:“始终想不通关窍,许是我那双笙丹终究还是出了什么问题吧,不过她的灵魂虽然是玄女,却不记得以往任何事情了,不仅仅是不记得黄帝之事,如今想来也是不错,这一生本就该是她的新生,何必再与以前做什么牵扯呢?” “正是如此!”姬轩辕说道:“出去见见终究是不错的,来,这个给你!”说着他化出一柄金色大剑,递给姬姬。 姬姬见了,露出惊讶神色道:“这莫非就是轩辕剑?” “正是如此!”姬轩辕道:“你且放心,我已经封印了它影响心智的一面,如今只不过是一件厉害的兵器罢了,放心使用,还有这个。”他又拿出了两本书:“一本是我毕生所学的功法,你好好学习,另一本则是你娘亲的绝招,那些玄奇的药理,我听闻你同样也对这些感兴趣,还真是随了她了。” 姬姬开心接过,姬轩辕又对沙罗道:“我知道你一直寻找十大神器,这轩辕剑给了姬姬也相当于把她托付于你,作为一个大哥好好照顾她!” 见沙罗点头,他再道:“而且这轩辕剑其中恐怕还有着更多的秘密,我也不曾进入过它的世界之中,这秘密的研究,也交给你了,若有一日有所发现,能够给我讲上一讲,我也就满足了。” “定当如此!”沙罗道。 回十八、时空循环 一众人离开这个太虚世界,走的却不是来时候的方法,而是通过嫘祖当年遣黄帝出去的那个神秘通道,这一点,就连夸父也不知道,只可惜他做的布置这时候却是没有派上用处, 望着四周的一片积雪,众人四处张望,可是能看见的只有漫天飘雪,与一片苍茫。 “这……他娘的是什么地方?早知道不从这边走了!”壮壮说道。 “俺瞧着定然不是东胜神洲。”悟空撇嘴。 “也不像是南瞻部洲和西牛贺洲。”悟能道。 “那不就剩下北俱芦洲了?”小白叫道,姬姬眨巴着大眼睛点头迎合。 “恐怕就是北俱芦洲了。”沙罗露出一抹笑容:“终于也要探上一探这个神秘的地方了。” 话音方落,就看远远的一声闷响,就看雪雾扬起,一道身影自其中飞出。 身影落地,就看许多暗器汹涌飞来,不问青红皂白。 沙罗等人可不是普通旅者,各自施法,暗器未及触身,当即落下,再看那身影又一下子钻进了厚雪之中。 “什么玩意儿!”悟空啐道:“哪里来的疯子?”说着弯腰捡起,就看所谓暗器,不过都是一颗颗金色珠子,放在口中一咬,才发现不止颜色是金的,这暗器本身就是金子做成的! “靠!”悟空瞪大了眼睛:“刚刚的莫不是财神爷那老家伙?第一次见到这么大方的,用金子当暗器?莫不是脑袋瓜子让门给挤坏了?真个疯了。” 壮壮倒是不在意,嘿嘿弯腰就捡,还一边念叨:“你说虽然我不缺钱,不过有人送钱来,还有不要的道理?”他捡完了地上的金珠,又是高声叫道:“喂!刚才的那个!你再出来给爷爷我送点金子过来呗!” 可是任凭他怎么喊,那人却像是失踪了一般,再也不出现了。 众人都被这莫名其妙的事情弄得摸不着头脑,可是眼下也顾不得在这里调查,纵然不惧寒冷,也还是先离开这冰天雪地之处才好。 如此这般,向着一个方向走去一直走了两个时辰,却是四周依旧还是一片冰雪天地。 “这北俱芦洲向来笼罩在雪雾之中,莫不会里面都是这般冰雪吧?”壮壮感叹道。 这当忽然不远处又是一声闷响,一人影冒出,飞射暗器,众人防范,人影消失,再瞧,依旧一地的金珠。 “还真是见了鬼啊!”小白叫道:“这什么玩意?哪里来的这么多疯子?” “不太对劲啊!”悟空却是叫道。 “没错!”悟能也是拧眉说道:“我瞧方才不论是雪窝炸出的形状又或是金丸射来的位置都是一模一样,其中定然有些古怪,你们且在这处,我先去探查一番!” 说完悟能震袖而起,直飞出去,宛如一道黑色闪电,不多时,就看他以极快的速度,又飞了回来,见到众人,他直直落下。 壮壮先问:“这么快就探查完了?如何?” 沙罗却道:“恐怕我们已经陷入了某种走不出去的阵法之中了。我见悟能看到我们微微愣了一下,恐怕并为回返,而是一直前行却见了我们才是。” “正是如此!”悟能道:“你们能够瞧得见日头吗?” 众人抬头,只见雪雾之中透出光来,却不见日头在何处。 悟能就道:“我总有一种感觉,不只是位置,只怕时间也是来回旋转,我们一直在一个循环之中,自从先前我已经开始掐算,恐怕再有一会儿,便有雪窝炸开,金弹丸飞来。” 众人静静等待,果然过了不多时,又有那般景象出现。 待那人再度潜入,壮壮又叫:“可还是不对啊,就算一直往复,可是这金子做不得假吧?你们瞧!” 他说着就掏出怀中布袋子,里面正是他先前装的金珠,反转过来,往地上一倒,本以为该是满地金丹,哪知道一抖之下竟然空空如也,连个渣子都没有抖出来。 “这?”壮壮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 沙罗就到:“果然我们似乎陷入了某种麻烦之中,只是不知道这麻烦究竟是人为或是天然形成。” “只是不管如何,我们总得想个办法,若是不设法破解,时空循环,只怕不是事情啊。” “正是这般,大家可有什么办法?”沙罗如今毫不慌张,更是不若以往那边会直接说出一些见解,只因为经过这么多的时间,每一个人都有所成长,纵然天真有之,冲动有之,可那些也不过都是本性之中的东西,却不代表除此之外再无想法了。 如今在这里除了他自己外的每一个人,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该是厉害的存在。 所以沙罗话一出,率先开口的就是小白:“大家瞧哈,既然我们判断现在是在某个时空循环的地方,那么我们权且当做这是一个阵法好了。” “所以,若是阵法,找阵眼就是最好的办法。”悟能说道。 悟空嘿嘿一笑:“这周围满天飞雪,若是说找个阵眼可是极难,不过……” 姬姬笑眯眯的接话:“那个施展暗器之人却是个例外。” 壮壮已经挽起了袖子:“我看弄不好就是那个家伙搞怪!揍他一顿,也就搞定了这事儿了!” 沙罗道:“那我们就守株待兔喽?” 六人互相看去,接着齐齐笑出声来,如今的他们不仅仅心思互通,仿佛比之分开前还更加默契一般,这般感觉唯有真正的交心好友,才会有,又怎么能让人不开心? ‘砰’的一声响起,雪雾一下子炸开来,可是无论这是第几次,那些飞雪下落的地方竟然没有丝毫的区别,一个身影自雪雾之中飞出,这次看的真着,他弯手入怀,再掏出的时候已经多出一把东西,只是还没有洒出,就闻六响同出,就在他的四周,六道身影以比他更快的速度从雪中飞出, 各自施展手段,只可惜那人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就被制服当场。 雪雾散掉,沙罗六人才见,原来那身影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女娃娃! 回十九、我的老大 “你是何人?为何偷袭我们??”几人按住那女娃,沙罗问道。 那小女娃气鼓鼓的嘟起来小脸,又别了过去。 “哈哈,小娃娃倒是有些意思!”壮壮直接在脸蛋上面捏了一把,说道:“小娃娃告诉你,你要是不说出来,小心我打你屁股!” “变态!”小女孩直接说道。 “嘿?嘴倒是硬!”壮壮挽起袖子,装作要打的模样。 那女娃娃则梗着脖子,瞪着他说道:“你要是敢打我!小心公公也会打你!” “公公?”悟空笑道:“在哪个宫里当差啊?” “什么宫里!?”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瞧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姑娘,得意洋洋的说道:“你这家伙是跟哪个老大的?说什么胡话?告诉你,我的老大可是可是牦公公!” “哇,毛公公啊!好厉害啊!”悟空装作一副惊讶捂嘴的模样:“那毛公公的毛多不多呀,哈哈哈哈!” 她这一笑,小女孩才知道悟空是戏耍她,当下奋力挣扎,只可惜悟能捉的她极紧,却是怎么也挣脱不开。 这时候,姬姬摸了一下他的头顶笑眯眯的问道:“小姑娘,这样你看好不好,你先告诉我们,为何要偷袭我们啊?你告诉我们,我们自然就会放了你的。” “为什么偷袭?谁偷袭了!”小姑娘叫道:“是你们硬要闯进这禁地的,我不过是给你们一个警告,真是不识好歹,要是我不给你们警告,到时候时兽出来,你们死的只怕更难看!” “时兽!?”悟能终于开口,说道:“那又是什么?” 小姑娘一愣:“你们到底是哪里人?怎么来的?怎么连时兽也不知道?” 见众人都摇头,小姑娘才白了一眼说道:“算了算了,瞧你们这般傻呆呆的模样,恐怕还真是不知道!怪不得竟然主动往这时坑里面跳呢!你们跟我走,我带你们去见老大!” 沙罗抬了一下下巴,示意悟能放了她,就看小女娃落地后,就地一滚变成了一只雪兔,直接就往那个洞里钻去! “不好!要跑!”小白叫道。 “跑个屁啊!快跟上来!”小小雪兔转身,又是白了小白一眼。 小白一愣,脸上一红,姬姬则是一下子就噗嗤笑了出来。 众人跟上,才知道雪下别有乾坤,顺着不大的雪下甬道,一路前进,蜿蜿蜒蜒走了许久,再见慢慢向上,直到走出洞口,忽然就觉得热浪扑面而来,定睛一瞧,众人皆是惊讶,只因为方才还在冰天雪地之中,这时候却仿佛到了热带雨林之中。四周皆是灌木树丛,更有湿热空气,窒人呼吸。 “这里是什么地方?”沙罗问。 雪兔重新变成人类,皱着眉头,显然不是很喜欢这种天气,不过还是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快点,跟我走,到了老大的屋子里面就好了。” 众人不明白,还是跟上,不多时就来到一座巨大的木屋外面,这木屋借着四周环境,虽然建造的歪歪扭扭,不过瞧上去倒是有一种特别的美感。 雪兔少女推门而入,众人也跟了进去,刚刚进去,就感受到一股子冰寒之气,又见一个老头子正坐在一个冰凳上面,一晃一晃的似乎要睡着的模样。 再仔细看,才发现,明明是热带雨林之中的木屋,屋内却是包裹着重重寒冰,又似乎回到了刚才那片冰天雪地之中。 “老大!老大!”雪兔少女叫道,只是那老头却好像没有听见一般,依旧打着瞌睡,直到雪兔少女走到身边对着他耳朵边,大声叫道:“牦公公!我回来了!” 那老头才猛得清醒,一晃神停止了腰板,瞪着眼睛叫道:“啊啊!你回来了。咦?来客人了?” “见过牦公公!”沙罗上前一步,说道。 “见过!见过!”老头子有些慌张,颤巍巍的站起来,眯缝着眼睛,仿佛看不清楚一般,然后才道:“诸位,那边呢有几个凳子,快请坐。” “不是吧……”悟空歪着头对那雪兔少女说道:“这就是你口中厉害的老大?” “怎么了!你敢瞧不起牦公公?”雪兔少女一挺胸脯:“要不是牦公公,我们许多人可早就出不来了!告诉你们我说牦公公厉害,可不是因为他功法高,而是聪明懂不懂!就是脑子!你没有的那个东西!哼!” “嘿嘿,说俺没脑子?”悟空晒到:“俺是没脑子,不过你说的对,俺有功法啊。” 说完手指一点,雪兔少女凭空浮了起来,身在半空有些慌张,很显然她还没有修炼到可以凌空飞行的地步。 反倒是那牦公公揉了揉老眼昏花的眼睛,惊奇的问道:“咦?灵娃,没多久没见,你已经练会飞行啦?”: “我去!老大你看清楚了!明显我是被人弄上来的好不好!”灵娃气急败坏的叫道。 听了这话,牦公公才慌慌张张的说道:“哎呦,众位高人啊,这可使不得啊,灵娃怎么得罪你们了?我老牦牛给你们赔罪了!可别再吓唬她啦。” 悟空嘿嘿一笑,撤了法术说道:“俺也不欺负小姑娘,只要她嘴上有点把门的就好。” “门?”牦公公侧过头,听完说道:“就在那边就在那边!众位若是想要离去,老头子哪里敢阻拦啊!” “俺说嘴上有把门的!”悟空大叫。 “想吃东西?”牦公公又说:“我……我这就给你们去取。” 悟空本来伶牙利嘴,可偏偏遇见这耳朵不灵光的老头子,可是一下子就没了脾气,哭笑不得,就连那灵娃都一拍脑门,叹了声气,这老大可是实在给他丢人。 不过沙罗只是微微一笑,一边说话,一边用出传音之能,对着牦公公说道:“老先生没听清,方才只是我的朋友胡闹,对这里并无恶意,饭食什么的也不用准备,老先生若是有时间,我们可不可以叨扰会儿,聊上一聊?” “聊天好啊!”那牦公公有传音,终于听个明白道:“大家嫌弃我耳朵不好,都不愿意和我聊天,还是小伙子你说话清楚。” 回二十、一双神器 “敢问牦公公为何要在这丛林之中建造如此这么一座冰屋呢?”沙罗先问。 牦公公道:“诸位恐怕不是这北俱芦洲的人士吧?”牦公公说道,看沙罗点头,继续道:“那就是了,这地方啊,原本可以说是妖族的天堂,可是自从那一场大战之后,不但那两位大王失了踪影,就连那两个神器也是毁了,还造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原本我们是在寒之地生存的小妖怪,如今为了生存都只好躲到这炎之地来了。” 他的话是说了,可是众人却是不明白,正好这时候一个壮年男子推门而入,看到众人来了一愣,问道:“灵娃,这些位是……” 灵娃没好气的说道:“我从寒之地时圈里面带过来的几个傻子!” 悟空白了她一眼却是没有说话,那壮年听了,有些尴尬一笑说道:“诸位不要在意,灵娃只是从小没有人管教,习惯了这般说话,心地却是不坏的,既然众位是客人,那么稍做一下,我去拿些吃食过来!” 说完立刻出门,倒是热情。 那牦公公笑眯眯的说道:“诸位见过大风了吧,他倒本是这炎之地的人,不过也都是可怜人啊。” “还请牦老给我们讲讲究竟是怎么回事,说真的我们初来乍到便入了陷阱,若不是灵娃搭救,只怕还在困着了,所以这些事情,若是方便的话,还请细细讲来。” 那牦公公叹了口气道:“诸位虽然你们愿陪老头子聊天让我实在高兴,不过啊,我这说话也是说不清楚,老喽,脑袋瓜不灵光了,我看大风是去拿吃食去了,这样,一会儿吃着饭,我让大风给你买讲明白可好?” “那就有劳了!”沙罗说道。 不多时,果然大风进来,布置桌椅,放上简单的食物,有冻的腊肠腊肉,又有许多热带水果,虽然瞧起来不搭配,不过看意思已经算是他们招待客人极好的礼物了,又有一大坛子看起来是自己酿造的酒,唯独这酒一掀开盖子立刻一股子一项飘来,引人喉头大动。 吃喝期间,牦公公提起这事,大风欣然答应,这才开始讲述: …… 原本北俱芦洲乃是四大部洲之中最为奇美之地,常年迷雾笼罩之内的,却是冰火分明的两重相邻之地。 一者为寒之地,冰天雪地,一者为炎之地,俱是热带丛林,更为玄奇的是,二者交接之处,只有一条不足十杖的河流作为过渡。河水常温,不寒不热,即可游玩,颐养身心,又可饮用,延年益寿。 正是在这一片宝地之上,还产出着无数的金银、琉璃、水晶等等贵重之物,足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洞天福地。 正是在这样的地方,培养出来许许多多的生灵化妖,只是他们却都天性平和,并无争斗之心,寒之地多为雪兔、冰牦、寒狐等等妖族。 而炎之地则多为蛇、猿、鹰等物成精。 这样的和平持续了极久,直到这地方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二位大妖怪,这二妖一者为冰寒之龙,占据寒之地称王称霸,更建立龙窟,不多久就成功镇服了所有寒之地的妖怪,成为首领。 而另一个大妖怪,则是凤凰妖。在炎之地搭了凤巢,不仅仅凭借一身能耐打遍无敌手,更是成为了炎之地的帝王。 偏偏这一龙一凤二怪不甘寂寞,明明已经寻到了最适合自己生存的地方,却偏偏觊觎对方的地盘,因此时常摩擦不断。 从刚开始的小打小闹,逐渐变作龙飞凤舞激斗各处,也惹得更路妖怪都苦不堪言,不过好在他们似乎也知道这北俱芦洲之中的妖怪向来不喜欢争斗,因此他们虽然争斗,倒是不让其他妖怪参与。 若单单只是这样,也就罢了,直到某一天,那一龙一凤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各自找出来一个神秘的法宝实在厉害,一者为一个大印形状,单凭这印,就可呼唤出来万兽奔腾,那龙怪直接就从一个人变作了一个军队。 可是那凤妖的法宝更是厉害,虽然不能召唤出来帮手,可是却可以扭转时间,各自对打的时候,明明万兽已经将他包围,一转眼,就变成了还距离他好几里的距离,刚开始那龙妖还以为是什么空间法术,后来才明白只是让万兽奔袭的时间打回到了不久之前。 总之这二妖斗争不断升级,直到那一次,凤妖拿着法宝直接冲到了龙窟门口,二者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龙郁,今天我凤由定当让你重回你那北海之处,莫再在这处霸占这绝佳之地!”凤由漂浮在空中,手中拿着一面铜镜,镜子之中竟然不照人影,反而光彩流溢,绚烂无比。 就听龙窟之中粗厚声音大笑:“凤由啊凤由!你才该是早早离去回到你那树上之处才是,偏偏要来这处找什么不痛快?” 说着就看一健硕男子走出,手持一方五龙之大印,印的样子极为古朴,细看之下,每条龙身之上都雕刻这着鳞片,而那鳞片之上,则是每一片都雕刻着一只极为小巧的兽形,各不相同,实在精细。 凤由望着龙郁冷哼一声,说道:“我真不知道你究竟怎么想的,你就不看看我手里到底拿着的是什么吗?你凭什么和我争这方福地?” “哈哈哈哈。”龙郁狂笑:“都是十大神器!怎么我这崆峒印就不若你那昆仑镜了?” 凤由叫道:“你那不过只是诛心神器,又如何能与我这时空神器相比?” “说你蠢你就是蠢!”龙郁叫道:“什么时空神器诛心神器,不过是好事之人随口乱说的罢了,你却不想想这十大神器为何并称?自然是不分高下!你若不信!这就来瞧!” 他抛出手中崆峒印,印在空中旋转我,越来越大,落得地上已经如同一座堡垒,更见五龙开口,不断有各式各样的猛兽自中奔腾而出。 走兽仰头还在冲着凤由狂吠,飞禽已然振翅攻击了过去! 回二十一、龙飞凤舞 百兽齐出,围绕着凤由不断围攻,左突右袭,龙郁则是操控着一方崆峒印傲立一旁指挥着。 凤由化作一头凤凰,身披五彩羽冠,头顶三色翎毛,细目长嘴,双翅如霞,着实漂亮。不愧为最美丽的瑞兽,再看它飞翔的姿势更是优美,往往一面羽翅轻轻一震,就画出来一道优美的彩色线条,更有背在它背上的那面镜子——昆仑镜,不断的一下下发出柔光,每一次发出柔光射出,都有一只或是一片禽兽退回到不久之前的位置。 虽然崆峒印万兽齐出,确实如同凤由所说,奈何不了它,只要无法近身,,便是连攻击也是不行的。 龙郁暗暗加力,五方龙头一下子倒灌,开始收回各式禽兽。凤由见了也停止了飞翔,悬停空中仰天大笑:“怎么?不行了么?若是认输就快快让出这个地方来!” “怎么可能?”龙郁哼了一声旋转崆峒印,五龙再往外吐出兽来,却不是原先那些普通飞禽走兽,而是更加珍奇,也更加厉害的那些异兽,这些怪兽之中,有的会喷火,有的迅如疾风,还有的全身上下都像是钢铁一般坚硬。 凤由知道厉害,连忙振翅向上一飞,身体旋动,变成了半人半兽的模样,昆仑镜也由背后挂到了胸前而来。 密语轻吐,镜子光芒大作,一下子覆盖风由全身,不多时就从光芒之中冲出来一个风由与当先的异兽斗在一处,接着又有第二个风由冲出来与另一头珍禽搏斗,如此一来,不多时每一个异兽都有一个风由与它们相斗。 纵然这些异兽厉害,终究也是不如已经化作大妖的风由厉害。 “分身之术,好啊。”龙郁挑着一边眉毛说道。 一个风由昂首:“这个可不是什么低等的分身之术,不妨告诉你,这里每一个都是我,只是不同时间的我罢了!你又如何与我相斗!”她叫喊着又化成许多的风由齐齐围攻冲向龙郁。 不过龙郁面对如此事态,毫不惊慌,反而手指尖一点,那崆峒印一下子就变小了,差不多像是一颗葡萄大小,龙郁笑着往嘴里一丢也扑身而上,面对众多风由。 其中一名风由瞅准空隙一拳就要打在龙郁的背心名门之上。却没想到龙郁背后忽然塌陷,开了一个口子,还没来得及惊讶,就发现那可不是什么口子,而是忽然冒出来的一张嘴。就要收回手来,那处更是直接拔出一条蛇身而来,直接咬向他的手臂,堪堪躲避开来,已经划破一道浅浅的口子,伤口一出,就有痒麻痛感传来,情知此蛇有毒,这名风由当下退出战场,重归一片光芒之中。 再瞧那处,龙郁周身各处都可忽然冒出来某种异兽,虽然看似一身对敌,瞧起来却是比三头六臂还要厉害,只因为不仅仅不知道从何处可以忽然冒出爪牙,更是不知道冒出来的究竟是什么奇兽的身体。 原本瞧起来人数占据优势的风由,反倒是落了下风,不过好在没有太久,那些异兽几乎都被各个时间的风由打的趴翻在地。 情知如此不是办法,风由退身,所有的他重回柔光之中,柔光散去,再现本体,风由皱眉叹到:“你这家伙竟然还有这一招数,算是厉害!” “知道就好!”龙郁吐出崆峒印,得意说道:“你来挑战我,总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 风由哼了一声:“早晚有一天,我定会让你为自己说过的话后悔!”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去,龙郁望着他本也不打算再追。 恰逢此时,忽地他那龙窟之中,一声稚嫩的龙吟忽然传来。 听闻此声音,龙郁的双眸之中一下子就冒出来了凌厉的光芒。 “你不能走!将炎核交出来!” 龙吟响起,龙郁拔地而起,化作一条银色蛟龙直追风由而去。 风由只觉得一阵寒风掠过来,当下咬牙重做巨凤转身迎击,就看一龙一凤两大巨兽在空中交缠相斗。 搏斗之中,龙郁狂叫:“你快将炎核交出来,我知道这么久你一定已经得到了!” 风由嘿了一声:“莫说老子还没得到,就是得到又凭什么给你!反倒是你,快些将冰核交出来才是!你那龙窟的位置正是在冰核之地,我看已经得到了吧!” “少废话,我根本不用拿冰核,只要在冰核之地上面覆上炎核才可能让我的孩子脱离开我们一族的诅咒!如今你要是不交出来定要将你杀掉!” 风由也是大叫:“谁管你诅咒不诅咒!若是没有冰核我自然不能让我族世代栖身的梧桐林重新好转!我又如何向族人交代?原本今天打算放你一马!可是现在你要是不把冰核交出来,就去死吧!” 一招徐晃,凤凰双翅攻击银龙面庞,银龙目光一阻的时候,凤凰已经绕过他直奔他的龙窟而去。 “嗷!!!!!”银龙狂啸转身就追,虽然他的体型更为大一些,力量也是大上些许,可是轮速度,终究还是弱上风由一些。 还没有追击到的时候,就见那风由已经冲进龙窟,接着电光石火之间已经从另一处破壁而出,空中还衔着一条小龙。 那小龙在巨凤空中可怜巴巴的,不断颤抖着,更为神奇的是,从他鼻孔呼出的气息竟然直接就在空中化作冰粒坠落而下。 “休伤吾儿!”龙郁一下子就硬生生停住了身形,嘶吼叫道。 不过那风由却并不像已经大局在握那般得意,反而身子一旋,变作单臂夹着小龙的人形,一边打着寒颤,一边咬牙切齿说道:“你这家伙,怎地生个孩子却是这般冰寒。” 他忽然想到什么一般,圆睁着双目叫道:“莫不是……莫不是你已经将冰核让它吃了!?” 说完他眼中凶光一闪,望向小龙,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就在这一刻,他已经有了杀掉小龙再取出冰核的打算。 龙郁见了,心中大惊,竟然一下子就跪到了地上,颤声说道:“不是你想象那样!千万不要动手啊!” 回二十二、有鸟名鹏 风由在高处俯视着那个一直与自己作对的男人,那个一向有些狂傲的男子,此刻正规在了自己的脚下。 “你……好像一条狗啊……”他说着,心中却涌过了一丝悲凉,他知道,不管有什么借口,眼前都是一个深爱着他自己孩子的父亲,他需要冰核,也需要炎核,他有着属于他的正当理由。 可是自己呢? 风由的眼前出现了族人期盼的目光,有老人,有孩子,有女人,他们的眼神之中满满的都是渴望,可是那些渴望对于他来说又是无限的重担。 还有,还有那放眼望去开始衰败的梧桐林。凤栖梧桐,那是他们一族祖祖辈辈的家啊,可是偏偏这座美好的家园,却在愈发多的凤凰一族之下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开始被灼热损害,凤如火,可这火却让家开始枯萎。 “若要救梧桐林,唯有先用极寒之物让树根重生,再用极炎之物让其快速生长,否则梧桐枯败,我之一族再也无法涅槃重生,只能走向末路了!” 他死死的记着老族长的这一句话,极寒之物!冰核?极炎之物!炎核? 冰核?炎核?北俱芦洲之地!风由带着一族的圣物,时间神器——昆仑镜,来到了这个地方…… 这是他不得不带回去的东西!哪怕他的心底再同情眼前这个与自己有着近似境遇的男人! “我……就是狗……”龙郁说道,扬起头来,似乎在他的脸上多出了一丝沧桑,与许许多多的担忧,可是唯独没有屈辱,毕竟比起他的后代,这样的侮辱又算什么呢? “只要你放了它,我做什么都行!”他说道。 风由望着那个男人,说道:“你说他没有服用冰核,可是真的?” “是!绝对是真的!”龙郁急忙说道:“这是我们家族的诅咒,生而如此,所以我才要找至阳之物!火精我找不到,因此我能想到的唯有这个地方的炎核了!不过你要我绝对不会抢夺的啊!都给你,就连那冰核我也帮你一起找,只要你放了他!” “原来如此。”风由点了点头,看起来手臂一松,可是他的心里早已经下定了主意,谁又没有一些理由呢?既然注定要背负这样的命运,那么有的事情终归是要承担的。 “我不信。”他内心波澜,表面平静的说道,同一时间,双手握住小龙的身体,猛然发力。 血肉四散。 那一刻龙郁的一双瞳孔猛地放大,像是死人一般,他的心也像是死了一般,时间明明没有被昆仑镜所控制,可是依旧像是静止了一般。 直到不知道多久之后龙郁平静的站起身来,可是他攥着崆峒印的手却已经流出了血来,那是多么大的悲痛,才让他连这般都感受不到。 风由望着小龙残缺的尸体,他知道自己赌错了,也知道事情开始向着他最不愿意的发展走去,可是他还能怎么样呢?望着那将带血的崆峒印抛上空中,又一头撞在上面当场身死的男人,他知道恐怕龙郁的最后报复就要出来了,一个庞然大物的身影开始慢慢浮现。 看着那个庞然大物,风由开始露出凄然邪恶笑容,他知道恐怕自己不能完成任务了。 风由化作凤凰,凝发全力,一对火翼伸展开来,极是宏伟,可是与面前那其翼若垂天之云的家伙比起来又算是什么呢? 有言说: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 当如今没人知道鲲鹏究竟在何处的时候,如今风由确切的知道了,原来鲲鹏一直藏在崆峒印之中! 翅尖微微一颤,风由就觉得仿佛一座大山直接压在了背上,一下子火焰熄灭,他狠狠的砸在了地上,任凭冰雪包裹着自己的身体。 他心中平静的说道:“我要死了,也许这样也不错,或许终于不用在背负那么多的事情,背负那么多让他喘不过气来的事情了……” 可是身上的猛然一炙让他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望着不知道何时已经跑到了手上的昆仑镜,风由一下子从雪地站立了起来,望着遮天盖地的巨影叫道:“纵然鲲鹏又如何!?我还有昆仑镜啊!” 他带着昆仑镜直冲而上,冲到了鲲鹏之处,那之后,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段时候之后,忽然便天崩地裂一般,无数碎块如同烟火炸裂开来,落在了整个冰之地上,无数呃生灵一下子就死掉了,那些碎块又逐渐的开始变化,向着四周扩散,直到停止,已经化作了一个个时间不断重复的空间。 后来又有人去探查,却发现那些空间之中不仅仅时间不能脱离,更有莫名的怪物触摸,那根本就不是寻常人可以斗的过的。 因此开始有人称那些空间为时圈,又称呼那些怪物为时兽。 知道自己的家园已经不能居住了,寒之地的妖怪们只好纷纷的跑到炎之地来,可是却发现炎之地也并非如同他们想象一般没有事情,只因为炎之地的炎核也不知道何时开始就消失了,失去了炎核的炎之地虽然依旧炎热,可是供给他们生存的许多动植物却开始不断地死亡、衰败。 这原本各自安好的两个地方,如今各自出现了问题,仅仅留下那些苦苦挣扎的妖怪们只好各自抱团只为了能够生存。 …… 听到这里,沙罗等人才明白这地方大概的事情经过,虽然具体的内容仍旧不知道,不过显然他们早晚还是要重新回到那冰寒之地一趟的,只因为崆峒印与昆仑镜曾经就出现在了那里,哪怕有可能已经损毁,他们也要去探查一番才是。 吃完了食物,沙罗等人也练练对着牦爷爷与大风道谢,随便找个地方简单的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众人便说明白了意图准备向着这地方的好心人告别,不过当听闻他们还是要回去的时候,灵娃却一下子跳了起来,叫道:“你们又要去?有那个本事吗!算了算了!既然如此!还是我带你们去好了!也好教教你们!省的你们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回二十三、时圈时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灵娃会如此热心,不过在她的带领下,众人还是踏上了重新回归的路途之上。 与先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众人算是有了心里准备,路上灵娃又对他们讲了一些在寒之地生存的要点。 首先是探路,那时圈在各个地方都存在,可是却难以发现,无论是凭借肉眼,甚至是悟空那般的火眼金睛都瞧不出来,就算凭借超强的感受力也是不能发现,可是这时圈却唯独不知道为何,对于金子一物有着特别的感应,一遇到金子就会在整个时圈的范围内闪现出一下淡淡的金芒,虽然时间极断,不过一刹那之间,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灵娃之前会用金珠子当做所谓的‘暗器’,只因为那些本就不是武器,而是探路用的。 讲到这里的时候灵娃还给了他们一大袋子金珠,小白见了,拿出好几锭金子要给灵娃当做补偿,灵娃却说不用,只因为在这里原本盛产金银珠宝,哪怕难以生存,也不影响这些,故而金子一物根本就不算什么,反而是好的环境与食物更加值钱才是。 既然如此,小白也不勉强,说起来对于他们,将金子施法化作金珠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既然灵娃有此好意,也就不便拒绝。 而讲道时圈,金子不过是勘探之物,若要脱离却绝非那么简单,必须要提前在进去之前就做好准备,能够突破循环的唯有出其不意的变化,并且是从外向内的影响,否则绝难离开。 例如先前灵娃为了提醒沙罗等人,故而从雪中冒出并且向他们丢出来了金珠,这般事情其实她只做了一次,可在沙罗等人看来却是无限循环,而之所以他们捉住灵娃脱离开来,却并非如此,只因为灵娃曾在时圈边上设置了一个小小的机关,恰好在那个时候引发,并将某种经过他们长时间试探最容易引起时圈波动的药粉自外向内灌注进去,才脱离时圈。 讲到这里,自然一样又给了他们一些药粉,并且告诉了制作方法,好在虽然效果神奇,可是用药并不复杂,因此姬姬身上所备齐全,很快就炼制出来一批新的药粉。 并且她根据药理还对于这药粉进行了一定的改良,经过试验发现竟然真的效果更好,这不仅让灵娃大为惊奇,明明没有经历过都能进行如此有效的改良,因此几乎这条路的后半程,她都在缠着姬姬。 说起来如今的姬姬虽然性格开始恢复到当初的那个她,可是药理知识却从她的母亲那里得到不少的传授,兼之她先前从巫彭、西王母等等用药大行家处的耳濡目染与学习,相信将来定能成就一派大家,如今已经隐隐的可以瞧出来一些端倪了。 讲完了时圈的事情,当然要说更为重要的时兽,这些东西才是这个地方最大的威胁。 只因为时兽一物,几乎可以说是不死的存在,不论受到多重的伤势,只要稍微接触到时圈一点点,就会被吸进去,接着再出来的又是一只完好的时兽,这就造成了时兽会出现在整片寒之地的各个地方,随时随地的攻击,并且在时圈密集的地方,这些时兽几乎就可以说是无敌的存在,哪怕力量弱,蚁多也可以咬死象。 况且时兽本就不弱。 所谓时兽,多是一些各式各样的禽兽的混合体,有的像是老虎身上长出来鹰的羽翼,有的则是一个马的身体却顶着鹿与牛的两颗头,总而言之,虽然这些怪兽形态各异,但是却能够看得出来,并非是天生这般,而定然是收到了某种力量的影响才变成这副模样的。 “莫不正是那崆峒印里面的兽?”悟能自从见了一次时兽后,就如此猜测到。 “我觉得也是,兼之那所谓的时圈,以及它们可以恢复的事实,恐怕两大神器存在,至少是曾经存在于这处的事实没有任何错误。”沙罗也是如此说道。 反倒是悟空,没有关心这个,而是对着进了寒之地,讲解完这些事情也一直跟着他们的灵娃说道:“俺说你那小姑娘,如今也该说说了吧,到底来这里是为了做什么?”她一歪头:“俺可不觉得你是真的好心。” 灵娃一梗脖子刚要还嘴,却发现周围每一个人都笑着望着她,虽然除了悟空没有人戳破,但是至少她也没有瞒过任何人。 灵娃一下子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撅着嘴,低着头说道:“我是为了来找我的母亲……” “你的母亲?”壮壮拍了拍脑袋:“也是妖怪?这可比较少见。” 壮壮说的并没有错误,在这个世上,虽然妖怪众多,可也多是机缘巧合之下才会自野兽甚至是草木脱胎而成,而除了龙族、凤凰这种独一种类自成一族的状况,其他妖怪生出孩子的几率其实并不大。 不过由于这北俱芦洲本是一方洞天福地般的存在,因此往往父母子女都由野兽修炼成妖怪的却是不少,这灵娃正是这样的一种状况。 她娓娓道来,原来就在被牦爷爷救了前,她还是和她的妈妈在一起的,可是却被忽然出现的时兽冲散。这才有了后来的状况。 只是虽然内心知道恐怕她的妈妈已经被时兽所杀,早已经不在的可能性最大。 可是在亲眼见到之前,她的内心始终有那么一丝丝小小的侥幸存在着,宛若一株永不会熄灭的火苗一般,这也是为什么她总想找机会回到这片危险的寒之地来的原因。 听到这里,众人也不不禁有些心疼这个执着的孩子,可是往往希望带来的只是绝望,因此众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说他们准备进去时圈最密集的地方,毕竟越是那样的地方,能够找到引发这一切的神器的可能性越大,故而劝解灵娃不要去。 可是灵娃却因为能力有限,之前从来没有办法去到那边找寻,如今既然有了这么多的高手,她又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机会呢? 回二十四、发现秘密 又走了一段时间,就见远方有一片野兽聚集,这些野兽虽然看起来各个部分都能认识,可是合在一起却是说不出来改叫什么名字,正是时兽。 悟空一个鹞子翻身,已经有一整片金丸散射出去,一下子惊动了这些时兽,又见时兽背后接连散出淡淡金光,再往前去,竟然全部都是一个个时圈相连,可以说几乎没有一点正常的范围了。 面对着袭来的时兽,众人各自施展功法,速战速决,不多时,就将这些怪物打的重伤,重新退回时圈之内,虽然不久它们就会重新完好无损的出来,不过多少还是争取了一些时间。 “这再往前都是时圈,恐怕机关都不能用了,你们要怎么办?”灵娃问道。 “听他的。”悟空伸手一指沙罗。 小白、壮壮、悟能、姬姬全部露出了笑容,这份信任已经绝非不是普通交情便能够得来的,只有经历过生死的至交,才会如此。 沙罗盘腿坐下,将之前战斗时候,从一只鹿头猴身的怪物头上掰下来的角在手中把玩着说道:“你们大家看这个东西。” “怎么了?”灵娃不明白。 “我一直在想,这个所谓的时圈是一个什么原理,如今,我似乎想明白了一些。”沙罗说。 看着灵娃好奇的眼神,他讲解道:“你们瞧,时兽进入时圈很快就能恢复,但是时圈之内,却不过是让时间不断重复的功能,却并非拥有什么迅速恢复或着治疗的法术,所以说,所谓的时圈不过是将时兽恢复到了没有受伤的状态是不是?” “就是啊。”灵娃说。 “所以说,你们觉得我手里的这跟角应该怎么样呢?”沙罗问。 “自然是不影响啊。”灵娃转着大眼睛,滴溜溜的:“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又不影响。” “自然如此。”沙罗说道,这里的时候,时兽们已经又重新出来了,依旧是速战速决之后,时兽重新回到了时圈之中。 再坐下,沙罗手中已经有了两只角,他这才说道:“灵娃,你瞧,我已经将两个不同时间的猴鹿怪的角都取了下来,所以接下来你觉得会怎么样呢?” “还是没问题啊!”灵娃越发迷惑了,不明白沙罗要说什么,不过不仅仅是他,其他人也是不太明白,固然相信,可是对于沙罗想要做的事情,众人暂时还没有看明白,唯有悟能,微笑点头,显然已经理解了沙罗想要做的事情。 接着时兽再出,众人再战。 时兽又回,几轮下来,沙罗手中已经约莫有了近十支的角了。 这阵子,时兽再度出来,却是没有那鹿头猴身的怪物了。击退之后,沙罗便道:“悟空,再探探。” 金丸飞出,定睛观瞧之下,那些时圈竟然硬生生的少了一个。 “这!”灵娃又惊又喜,惊的是不知道如何出现的这般状况,到现在沙罗想要做的他还没有弄明白,喜的是,之前他们最多有办法进入时圈能够全身而退,可是消灭时圈,却是从来都没有人做过的事情,若是知道了方法,哪怕慢一些,但是经年累月之下,他们也是有可能重新将这地方恢复过来的! 到那个时候,牦爷爷他们终于不用再在炎之地吃苦了! 正是见到这般景象,沙罗才点了点头,仿佛是验证了什么一样,招呼众人向着这片危险地方的远方遁去,大概离开了三四里的距离,确定暂时没有什么危险,沙罗才开始说明他的猜测。 “既然刚才的试验确实消灭了一个时圈,也算是验证了我的猜想。果然往往最危险的地方才会隐藏着最大的机会啊。”沙罗说。 “你快讲讲!”灵娃激动的说道。 “还是让悟能说吧。”沙罗道:“他早也明白了,不信你们瞧他手里。” 悟能听了,一张手,手中掉出了许多的骨珠,正如沙罗收集鹿角一样,原来他也一直在暗中悄悄的收集某种怪兽的同一个部位,沙罗说了他也不会推辞,当下说道:“既然时圈可以让一段时间内的事情不断发生,那么也就说明同一个时圈之内,可以掌控的时间有限,仿佛固定的两个点之间的一段距离。”他挥手,雪地上瞬间出现了一条线来。 悟能又随手一抬,在那条纵向的长线之上,又均匀的出现了几条短的横线。他才接着说道:“而所谓的时兽,也并非完全无敌的存在,同一个时圈之内,他们只能恢复固定的次数,而每一次受伤都会消灭他们的一段时间,如果时圈之内能够掌控的所有时间段的时兽都被打伤,那么这只时兽也就不会恢复了。” “原来如此!可是时圈为什么也会消失呢?”灵娃问。 “因为不仅仅时兽可以依靠时圈恢复,时圈也是因为时兽才存在的吧!”悟空盘着双臂,歪着头,也是想明白了这个事情。 “确实是这样的。”悟能说道:“方才第一次攻击的时候,我就特意观察了,沙罗所取角的那只时兽,可以说是那个时圈之中唯一一个回去的时兽,而我取的则有两只,我发现每一次时兽回去疗伤的时圈其实都是同一个,而说实在的,我取骨珠的那个时兽比之猴身鹿头的怪物还要早上几轮就已经不出来了,可是方才一测试,那个时圈却没有消失,故而我认为,击败同一个时兽多次,可以将它消灭,而必须将同一个时圈内的所有时兽都消灭,才可能让时圈消失。” “就是这个道理!”沙罗终于重新开口说道:“所以虽然我们找到破解之法,不过也绝非一时之间就可以破解的,我想这地方的事情,恐怕不能速战速决了!” 他环顾者众人说道:“大家恐怕也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吧,悟能,你还有嫦曦,小白你总要回去人鱼一族看上一看,壮壮倒是没什么事情,姬姬,你可以有一段时间在深究一下你的功法与药理,我们约定半年时间,在这里重聚可否?而我!要在这半年时间之内,先将炎之地的大家纠结起来!共同携手!你说对不对灵娃!” 回二十五、参见蜈公 面对沙罗的安排,所有人都欣然同意,灵娃也是一愣,接着露出开怀的笑容,这与她所想的正是一致。 众人再度分散,只是这一次再不像是之前一般,前路一片迷茫,并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反而都是信心慢慢,只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来的再会,得到的必将是成功。 沙罗还有壮壮随着灵娃重新回到了牦爷爷的住处,这一次,他们见到了更多的人,在这片住处之中的合共有二十七名妖怪之多。 讲明白了想法,却没想到瞧起来最为温和的牦爷爷却是立刻站起身来,满是激动的反对。 “不行!我不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灵娃有些焦躁,跺着脚,涨红着脸反驳道。 牦爷爷望着他,有环视了所有人一圈,有些慢,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还是不是这里的管理人?” “是!您一直都是!”大风说道。 “那就对了!”牦爷爷说道:“所以我要为你们的生活负责!” “可是现在这样算什么生活?”灵娃嚷嚷着:“苟活吗!” 牦爷爷望着她,满脸的严肃,他的眼神是那么脆弱,仿佛一击即溃,可是那片脆弱背后又有着无比的深邃与坚定:“所谓生活,要生存,要活下去!才叫生活,我知道你们每一个人都心有不甘,难道你们就以为我不是那样吗?我一样不甘心!但,哪怕不甘心,我也不能够让你们去冒险!沙罗义士,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沙罗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牦爷爷继续说道:“你有能耐,而且对于老头子我来说,你也是外人,所以你要做这样的事情,我不反对你,甚至还支持你!可是,你若是要让这些孩子陪你一起,恕我不能答应。” “我明白。”沙罗淡淡的说道。 “你怎么?”灵娃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明明来之前就说好了他要说服牦爷爷的,可是现在怎么?但当他看到了沙罗递给他的眼神之后,又明白了过来,所以闭口不语。 当晚,沙罗与灵娃坐在林子的一角,虽然在篝火旁边灵娃不是很适应,但她已经完全顾不得这些小事情了,她一边随手用地上的木枝扒拉着火堆,一边说道:“现在牦爷爷不同意,你觉得我该怎么做?要不我们挨个去问大家,有愿意的就跟我们一起去,不愿意的就算了?” 沙罗摇了摇头,平静的说:“我们的目的,是要让大家团结在一起,共同去完成这件事情,只有这样,才能让大家竭力精诚,否则身有顾及,反而更难以尽力,危险更大,若出了什么事情,我就更没有办法向牦爷爷交代了。” “可是他不同意啊!”灵娃有些激动。 “总要有个过程的。”沙罗道:“相信我,你不妨先告诉我,在这炎之地之中还有什么势力,有的时候,若要图谋一件大事,或许并不需要一开始就挑最难啃的骨头。” “徐徐图之,好办法。”大风拨开了树叶,自阴影处走了出来:“这片地方,我比灵娃要熟悉的多,若要听,我来告诉你最好。” “好,那就劳烦大风兄弟了。”沙罗早已经发现他的存在。 大风拿起灵娃手中的树枝,开始在地上画了起来。 第二日,沙罗独自踏入密林之中,也没有运用任何的功法,更是没有飞行,他只是静静的走着,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坚实有力,仿佛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经胸有成竹,前路再没有迷茫,前方有的只是他的目标,即将完成的目标,先是小的,再是大的,接着便是他的终极目标。 走了约莫半日,他已经看见了两个大汉,正在各自抗着猎物走着。 “二位请留步。”他说道。 二人闻声回头,看见他一愣,站定了脚步,其中一个张口问道:“这位兄弟,从没见过你?” “是,我是外来人。”沙罗道。 “外来人?”另一个大汉打量了一下他,说道:“若是普通人,恐怕也来不到这地方,可若是有些本事的,我劝你一句,这里找不到你想要的东西,所以。”他转身就走:“还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吧,这里受了诅咒。” 沙罗并不放弃,反而加快了脚步,跟上二人,一边走着,一边说道:“我自是知道这地方出了问题,而我的目的就是帮你们接触这个诅咒!” “嘿,好大的玩笑。”那个大汉说道,反倒是先开口的那人似乎有些兴趣,问沙罗:“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我来自天上!”沙罗笑道:“不过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如何消灭时圈。” “你知道?”一直对他仿佛有些成见的那个大汉再度停下了脚步,转身向着他。 “是,而且试验成功了!”沙罗认真的说道。 那大汉望着他,再次打量,这一次,就发现眼前的这个人果然充满着真诚不似作伪,哪怕与他对着眼神,也不曾错开一丝。 那大汉终于开口说道:“来,你随我来吧。” “去见蜈公吗?”沙罗道。 “你知道?”那大汉问。 “我从大风那里得知的。”沙罗只是说道。 “原来是那小子,嘿~”更平和的大汉露出了笑意,仿佛与沙罗之间也一下子拉近了距离,大风说的没错,这个部落的人与他关系很好,而且比起牦爷爷的谨慎,他们似乎更加热血,以这个地方作为第一站并没有错。 沙罗一边走着,一边露出了笑容,自己当过行者、当过天神,当过国王,如今也该是尝试尝试当一当说客了。 一路走着不多时就来到一处大帐处,简单的说了几句,沙罗就随着两人进入,一进去,就见一个男子上身极长,更是生着许多对手臂,如今每一对手都在忙着,可是却不是做什么其他的事情,而是在剥豆子! 这人正是一名蜈蚣成精,有趣的是,他的名字也叫蜈公。 “参见蜈公。”沙罗说道。 回二十六、狗都不吃 蜈公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转头望着沙罗,露出一张黑红黑红的脸色,对着他说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个说客。”沙罗道。 “说客?”蜈公笑了:“如今我们这般状况,我有什么可值得你说服的?” “当然有。”沙罗微微抬头,由于蜈公的身子太长,坐在那里也需要仰头才能望着他的脸:“我来说服蜈公重新给大家带来新的好日子。” “这话可是有些意思!”蜈公道:“可是你不用说服我,我如今就正在做。”他伸出一只手,露出拨好的‘豆子’沙罗这才看清,原来那并不是什么豆子,而是一种植物的种子。 蜈公重新小心翼翼的将手掌握好说道:“这种植物可以在现在这个环境之中存活,而且生长的极快,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不过却可以果腹。你如此说来,莫不是有什么更好的食物可以带来给我吗?” 沙罗摇了摇头:“食物没有。不过,我有办法消灭时圈!” “嘿嘿。”蜈公笑了,忽然扯开嗓子高喊了起来:“都给我进来!” 随着话语声,不多时候,大帐之中就涌进来二十人左右。 那蜈公直着这些人说道:“你瞧,这是我们一半的人,剩下的一半也都是这样,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就姑且当你说的是真的吧,那我问你,我们都是一直在这炎之地过活的,那时圈可是都在寒之地啊,年轻人,你明白了?可还有要说服我的事情吗?若没有就留下来吃点东西,生活不易,可终究来者是客吗。狂猿备饭!” 那个开始有些怀疑沙罗的大汉应了声是,转身就出去了,其他人也鱼贯而出。 沙罗望着这个人,虽然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可是他却反而已经看到了成功的希望,只要眼前的还是一个关心他人的首领,那么他就一定会成功。 沙罗就地坐了下来,说道:“那就多谢蜈公的款待了。” 不多时,饭食上来,递给沙罗的是一个大盆,盆里面都像是豆子一样的东西,很显然,就是蜈公一直拨弄那个植物结出来的果实,沙罗拿起勺子,狠狠的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又卖力的咀嚼着,半晌却没有咽下去,反而一口吐了出来,就吐在地上,接着口中就说道:“难吃,太难吃了,怎么会有人吃这样的东西呢?” 这话一出,在账内共同进食的几名男子齐齐霍地站了起来,还掏出随身的兵器,望过去,都是满面愤慨,这东西不好吃,谁都知道,可是这却是他们这些人赖以为生的东西!况且看他是客人,还特意给他装得比所有人都多,可是没想到,这个不开眼的人竟然敢如此的侮辱他们! 唯独蜈公一挥手,喝道:“都给我坐下!” 等所有人都坐下之后,他却将每一只手都掏出一件兵器,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移动的兵器库一般,他这才说道:“这位朋友,我不知道你有多大能耐,可是你既然话已经说出口,总要给我个解释,否则的话,我想我可不能答应你完整的走出这里。” 沙罗面对着这些威胁,浑然不惧,一方面是他的实力确实不怕这些人,二来,这本就是他要做的事情。 “诸位,我这个人说话直,若是惹得大家不高兴这里先陪个不是,不过我倒是要问问你们,你们平心而论,现在谁敢拍着自己的良心说这些东西,可口,美味?”他指着那些食物:“又有谁敢说这些东西对于你们修炼有益处?” 他一个一个望过去,每一个人都沉默了,有几个明显是火爆脾气的,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偏偏这里的人性子又直,这东西又苦又涩,确实难吃至极,可偏偏他们都还没有修炼到可以无需进食的地步,所以为了维持生计,也是不得不吃罢了。所以面对沙罗这么直接的逼问,却也是没有话好说。 沙罗这才说道:“我不是想要说这样的话,若是没有办法之下,只能靠吃些东西讨个生活,谁要这么说,我也会生气,也会抄起刀子和他拼命,那样的人是恶魔,可是眼下不是,眼下你们明明可以吃到更好的东西!更有味道的东西!甚至是像原先那般,吃到那些可以增进功力,辅助修炼的灵丹妙药!可是你们却只是偏安一隅,只让自己像个懦夫一样,吃着这些狗都不吃的东西!如此,你们还怪我嫌弃吗?” “你凭什么说有办法!要是有办法!你以为我们愿意这样吗!”这话说完,当下有一个人再也憋不住,大声说道。 沙罗道:“你们先前没有!可是不代表之后没有!我就带着办法来了!可是你们呢?你们不接受却还在这里让我和你们一样吃这些破烂东西!” “你有什么办法?”另一个人又问。 “他说他能消灭时圈。”蜈公眯起眼睛说道,沙罗的话分明是在一句一句的说他,这不禁让他已经微微动了杀心。 “那管什么屁用!”再有一人说道:“就算时圈都没了,也不过是让寒之地重新可以助人,于我们有什么作用?” “不破时圈,如何取回炎核!”沙罗终于说了出来,这是他的猜测,一个没有得到证实的猜测,不过也是他经过缜密的思考得出结论一定是事实的猜测。 这话一出,就连蜈公也是愣了,问道:“你知道炎核所在?” 沙罗哈哈大笑:“否则你们以为我来做什么?来这里找事?还是来这里寻开心?炎核必在寒之地!我可以以此物担保!”他将随身的小铃铛一下子掏了出来,丢在地上。 “这是何物?” “十大神器!太一钟!”沙罗一字一顿的说道。 就看铃铛变化,一下子变作一口古朴的大钟昂然立地,发出无匹的气势。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能够拥有,并控制十大神器的,至少也有先前那两位大王的能耐,他们终于明白了,眼前的这个说客,恐怕所言非虚。 回二十七、千凤一胆 沙罗用十大神器为诱饵果然一下子就震慑住了眼前的所有人! 那蜈公伸长了身子,探过来看,细细观瞧,他越看越是心惊,且不说眼前这人说道话可不可信,就算眼前这东西不是十大神器之一的太一钟,可是看那古朴的纹理雕琢,还有散发出来的气息,也知道,这东西绝对不是简单的东西,单凭这一点,其实已经够凸显出来诚意了。 若是真的!那么莫说东西怎么样,眼前的这个人,恐怕自己这里全部的人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 “好!你这个说客,很有诚意!”蜈公收了所有的兵器,重新坐好,见得他如此,他手下的所有人也都收起了兵器重新坐下。 “该怎么做?”蜈公问道。 “我自会交代清楚,一字不落,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沙罗笑了,重新抄起那盆食物,挖了一大勺子放在了口中,大口的咀嚼着,猛的吞下说道:“怎么感觉连这个东西也变得好吃了呢?” 说完他一甩袖子,大笑而去。 再度踏上路程,这次却是蜈公推荐的一个部落,其实说是部落也不尽如此,只因为这些家伙从来都没有因为食物与生存而为难过,毕竟这些食腐生物变化而成的妖怪,从一开始就聚集在这里,莫说原先的日子没有变化,如今其他动物生存困难,死亡众多的情况下,他们的‘食物’反而多了起来。 “嘿!有人吗!”沙罗站在那堆散发着腐烂味道的‘肉山’之上叫道,本以为会有人回应他,可是偏偏接连叫了好几声都没有人搭理他。 沙罗一歪头,自语道:“看来是我的方法不对喽?” 说着,他单膝跪地,一只手掌按在了那堆腐肉之上,接着微微发力,顿时就以他的手掌为中心,那堆烂东西,开始气化,散发出来更为刺鼻的声音。 如此,约莫连半炷香的时间,沙罗忽然就觉得两个脚腕一紧,顿时就有一股子大力向下将他拉去,虽然此刻他只要运起功法定能简单挣脱,可是他完全不想,也没有必要这么做。 “正主终于来了!”他心里如此说道,带着笑意迅速的向着腐肉堆里沉了下去。 没有多久,就觉得原本刺鼻的味道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这时候睁开眼睛才发现人已经在了地下,四周一片黑暗之中,闪烁着许多荧色光点,正是一对对的眼睛。 “怎么不来点光明吗?”沙罗笑道,运转法力,不但一下子就将缠裹在皮肤以及衣物上的污秽之物蒸发干净,更是带起来一道光芒,向着四周照射着。顿时就有许多生物扬起他们的手臂,挡住这他们不是很喜欢的刺目光芒。 一个声音响起:“你来这里定然是有事相求,若是如此,就把光芒收起来再说话!我相信你不用这个也能看的清楚!” “好!”沙罗顿时收起来周身光芒,又有双目之上一道幽光掠过,顿时看清楚四周妖怪,这些妖怪几乎都是半人半兽的模样,只是其中许多,却是连他也认不得,想来或许是这地独有的生物,又或者是长年生存在地下又食腐产生的变异也说不定。 刚做好这些,就见这些妖怪各自向着两边闪开,接着一个老人被两名妖怪搀扶着,沿着这条通道走了过来。 到了近处,沙罗才看见,老者双目尽然是一片混白,也不知道是不是能看见东西,不过他却适当的止住了脚步,直接问道:“说吧,你方才作为定然是为了要见我,有什么话就说吧。” “拜见浊冢前辈。”沙罗抱拳道。 “是谁告诉你的,罗罗达那家伙,还是蜈公那个小家伙?”那浊冢问道。 “是蜈公。”沙罗道。 “我就知道,不过既然是他,显然也是有重要的事情,否则他定然不会随意告诉别人究竟怎么才能引我们相见!” “正是如此,我如今前来,本是为了寻求帮助的。” “我们,不过是一群待在这地下,既不惹谁,也从不参与进任何事情的一群人,有什么事情我们也不帮,若是只有这件事情,那请回吧。”浊冢说道。 沙罗虽然听说这地方确实是这个情况,也从蜈公那里知道可能自己不会成功,却从来没有想过对方会拒绝的这么干脆。 不过他只是心思一转,也是直接问道:“你们需要什么,虽然说是寻求帮助,不过我的意思更应该是我们之间的一场交易!” “我们没有什么需要的,住处,我们不缺,食物,我们也不缺。所以交易这事我看也是免了。”浊冢说道。 “祖师爷!我们!”浊冢的话一说完,旁边就有一个小妖怪轻声的对他说道,虽然声音极小,不过沙罗自然可以听见,那浊冢面上也是神色一动。 沙罗明白,自己这次又是踩到了正点儿上了。当下不犹豫继续说道:“浊冢前辈这话就绝对了,既然说来交易,我就带着十分的诚意,你们需要什么,我定然要做到才好提出我的要求。若不信可以去问蜈公,我可是将十大神器之一的太一钟也放在了他那里了。” 这话一说,顿时引起了一片骚动,那浊冢咳嗽了一声,顿时所有的声音再度平静了下来,他开口说道:“不是我不信,只怕我要的东西,你拿不到。” “不说出来,又怎么知道?”沙罗望着这个老人。 浊冢第一次笑了,抬起头,一对只有白色的眼珠子直直盯着沙罗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的是凤胆!” “凤胆?”沙罗一愣:“这是何物,只听说过蛇胆、龙胆、莫不是这凤胆便是凤凰身上的胆吗?” “正是。”浊冢说道:“只是这凤胆,却不是蛇胆那般易与之物,就算龙胆也远远不能与其相比,只因为百凤生一囊,千凤生一胆,这东西,恐怕就算你能耐再大,也是不好拿到!所以我说,还是请回吧!” 回二十八、凤炎之绝 听了那浊冢的话,沙罗明知道对方是有意刁难,不过也是难得的心生出一股子傲气,当下说道:“这事情我应了,不过我也提前说了,若是我取来凤胆,那么还请浊冢前辈的所有人都帮助我一同消灭时圈,还寒之地一片清净!” “好!”浊冢说道:“不过,我只给你十日的时间,过时不候!” 望着浓浓深雾,沙罗站住了脚步,穿过这片雾,就是北俱芦洲的边上了,而顺着这个方向,千里之外就有着他的目的地栖凤岛,就在那里,便是凤族的地盘,虽然地方不大,可是面对与龙族一样天生强悍的凤族,这一趟恐怕还真不是一趟简单的旅程,更何况为了自己的目的找到拥有凤胆的人,杀掉他取胆这样的事情,沙罗也是绝不愿意也绝对不可能做的。 关于如何取得凤胆,他自有想法。 心思已定,一下子就拔地而起,化作一阵风猛然冲破了迷雾,来到海上,贴合着海面不远的地方飞翔着,更是激起了两道海浪翻滚着,中间凹陷下去的海水仿佛在海面上直接开辟了一条道路一般。 千里的路程,竟然不足两个时辰,就让沙罗飞完了。 就在已经看见那座不算大,却满是密布着高大树木的岛屿的时候,忽然一股子极强的热浪猛然扑面而来。 沙罗硬生生的止住身法,可是身子依旧在先前强大法力的惯性之下向前掠着。 直到那股子炙热紧贴面门,向前飘起的衣衫半截一下子就消失不见,就连股子灼烧后的烟气都没出现的时候,沙罗才停下来。 这一刻,冷汗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顺着他的额头滴落,落在了海面之上,与大海融为一体。 “凤炎果然厉害!”沙罗长出了一口气,若是贸然闯入,只怕自己都贸然无存。 原来所谓凤炎,便是凤族独有的特性涅槃时候而产生的绝对炙热之气,虽然取了个炎字,可是却不是如传说一般是火焰,反而是无色无味更是看不出来的气体,这凤炎虽然不如火类,可是若单单论起来热力,却是绝对不输火精等物,只是这凤炎除了可以帮助凤族涅槃重生,却是再无其他好处,余下的只是毁坏破灭,故而也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其实质。 沙罗自然知道,可是却没想到,这凤炎竟然像是一个罩子一样整个罩在了栖凤岛的外围。 面对着这般难题,沙罗先是后退了三米开外,才凌空沉思,若要突破这层凤炎的罩子,自己凭借法力自然可以,只是这一过去若要完好无损,至少也要损害掉五成的法力,没有个十天半个月的绝难以恢复,况且凤族的态度不明,若是进去了成为朋友还好说,若真是做了敌人,只怕自己连逃出来都费劲。 一向是计谋无方的他却是左思右想想了个遍,也是无计可施。 望着就在不太远的栖凤岛,沙罗只好苦笑一声,转过身去,就要离开,看来这个浊冢的人手他只能认栽了。 就在他刚要离开的时候,袖中一震,一道身影径自冒了出来,沙罗定睛观瞧原来却是七曜琴中的粉杉女子。 面对站定沙罗,那女子凌空微微一拜,接着说道:“琴主莫要放弃,小女子自有方法。” “有何方法?”沙罗问道:“此凤炎着实强大,纵然我身穿七曜铠或许可以穿过,却是唯恐伤了七曜琴的灵性,若是这般定会损害你们,这种方法,不要也罢。” 粉衫女子嫣然一笑,说道:“琴主过虑了,其实虽然七曜铠乃是七曜琴的兵之用,于人之身,可防护外袭,又可抵御心灵攻击,但是对于七曜琴本身,却并非最强韧的状态。” “哦?此话何讲,可否细细说说?”沙罗一挥手,细沙飞出,在空中兜兜转转,相互凝结成型,化作一叶小舟,接着落在海面之上,沙罗与粉衫女子携手而落,坐在了小舟之上。 那粉衫女子开口说道:“琴主可还记得我们先前与您所说的十大神器的几种用法吧?” “自然,不曾忘。”沙罗道:“十大神器,各有五种效用,分别为结、困、法、合、兵五种效用。能化作用于人身之用的兵器铠甲等等,便是其兵之效,而七曜琴所化的就是七曜铠,不但可以提高使用者的防御力,甚至连任何的心灵与迷惑法术也可以抵挡,更有增进自己这般法术的功效,与提升些许法力的能耐,可说的上是一件奇铠!” “正是如此。”粉衫女子说:“只是这般作用却多在保护琴主之上,对于自身保护可是过低,反而是平时七曜琴的状态之下,反而是它最坚固的时候。” “你的意思是让我栖身在七曜琴之中,然后再控制琴过去?”沙罗反问:“这方法我也想过,可是你能保证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纵然琴毁了,琴中世界只不过是少了一个通往这个世界的入口,不会有什么大碍,可是你们也知道,十大神器也不是毁不掉的,虽然很难,但是一旦出现任何问题,你们作为琴中之灵,还是会受到伤害的!” “若是其他的,我们自然不敢保证,可若是这凤炎。”粉衫女子一顿,嫣然一笑问道:“琴主可知道现在的七曜琴是用什么制成的?” “这!”沙罗一愣,摇头道:“我还真的不知道。” “琴底为莹盈磐石,琴面为百炼焦桐,七根琴弦分别为羽嘉、凤,凰、鸾、鵷雏、鸑鷟、鸿鹄的一根尾翎凝练而成,各自代表了一种颜色,也代表了一种情感。所以……”粉衫女子微微点头:“若是这凤炎,我们七姐妹敢说七曜琴绝对无事。” “原来还有这般说法!”沙罗终于露出了笑意:“若这么说来,这七曜琴还真有一种回到老家的感觉呢。” “正是如此,所以琴主但过无妨,这方法绝对无碍。”粉衫女子淡淡一拜,身形渐渐消失,接着七曜琴自行从沙罗的袖中飞了出来,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似乎正在提醒着沙罗的行动。 回二十九、栖凤之所 依言。 沙罗栖身进入了七曜琴之中,接着在七女的掌控之下,七曜琴缓缓浮空,向着前面浮动,果然突破了凤炎的阻挡毫无事情。 直到粉衫女子对沙罗说道可以了,沙罗才重新从琴内出来,又大袖一裹,将七曜琴收回。 已经到了海岛旁边,缓缓落地,足尖才踏上地面,就有一人自一树顶落下,收起翅膀,抱拳言道:“朋友,有礼了。” “朋友?”沙罗一歪头:“莫不是你认识我?” 那青年笑笑:“但凡可以通过凤炎而毫发无损的,必定与我族有关系,既然如此,那也必定是朋友,我的话可是没有错误。” 沙罗心中一喜,没想到听了琴灵的话,还有这般好处,当下也抱拳回道:“如此有礼了,只是我初来乍到,还请朋友代为领路才是。” “这却是怕不行了。”那青年露出了一脸苦笑道:“我如今还有些事情在身,实在脱不开,不过我也提醒你一句,这岛你哪里都可以去,但是唯独中心三十里且勿踏入。” “这是何故?”沙罗反问。 那青年也不回话,深叹了一口气,摇头径自走开了。 沙罗带着疑问,往这岛内踱去,就见四周虽然花草遍布,可是树木一物,却完全都是参天的梧桐大树,只是这些传说之中栖息着凤凰的神木并不若想象那么威武,反而枝叶松懈,树干散发着缺少光泽的干枯质感。 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着一棵树的树干,只是滑过,竟然也带下来一块树皮。 他随手拿起那块树皮看了看,又随手一撮,顿时就做干粉,抬起手再嗅上一嗅,眉头就这么皱了起来。 这树有伤,只怕也不会太久了,少则十年,多则数十年也就该要枯败了,这样的情形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还算是时日尚多,可是对于这种动辄几千上万年年龄的神木来说,着实可以说是危在旦夕了。 沙罗一边走着,一边又看,就发现,有着这般状况的可不只是那一株古木,在这里的,尽是那迟暮的‘巨人’。 加快了脚步,约莫走了有十里,他果然又见到了别的人。 在一片相对没有那么密集的树木处,每一棵大树上都搭建着几个造型独特的木屋。 这木屋无底,只是在除却树木的那一面另外三面墙上各自冒出来几道纵横交错的长棍,就在这样的树屋之中,有着不少的凤族飞进飞出正在忙乎着什么。 而就在这一片树屋聚集的下方,正堆着三大堆物事。一堆尽是食物,一堆则是衣物等一概日用产品,还有一堆则是各式各样的兵器。 沙罗见了,虽然不知道什么状况,不过还是打算相信先前那个青年的话,也不隐藏,就走了过去。 他一出现,顿时有几个正在干活的小伙与姑娘对他抱起善意的微笑,沙罗点着头,也没有说话,只是更上前了一些,默默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势,细细观瞧之下,他就发现眼前这个地方的所有人翅尖都带着一抹鹅黄的颜色,该是鹓鶵。 要说起所谓的凤族,其实并非单单只是凤、凰二类,反而凤,凰,鸾,鹓鶵,鸑鷟,鸿鹄,鸑鷟,鵔鸃,鹔鹴,翳鸟,鹖,鹑,鹄,焉,鶠,鵾鸡等等,都属于凤族,只是各有特色罢了,说起西王母身边的青鸾,其实也是凤族之一,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心甘情愿一直保持着兽形当做坐骑,也从不开口说话罢了。 而眼前的正是一个鹓鶵的小部落,翅尖带黄,正是他们的特色。 刚看出来这些,忽然就见一个男青年慌忙飞了回来,还一边说着:“来了!来了!大家快一点!” 听了这话,有不少人立刻加快了手中的活计,又有些许老幼则是迅速的飞回了自己的树屋之中,其中一个瞧起来约莫只有十岁左右的男娃娃,也是过来,一把拉住了沙罗的袖子,问道:“大哥哥你会飞吗?” 见沙罗点头,他连忙到:“那大哥哥先跟我回屋!” “好!”沙罗应了,随着男孩飞到一座树屋之中,那里还有一个老太太。 见男孩叫了声奶奶,沙罗忙说:“见过老夫人。” 那老太太点头道:“这位朋友,你且寻个地方坐下吧,对了,待会不论发生什么事情还请都不要出声,也不要有任何的动作,朋友可否答应?” “自然如此!”沙罗应了,寻了一根横杆子,落了下来,做到上面也算稳当,顺着小小的窗口往外瞧去,就见这时候,已经有一批身着铠甲的凤族飞来,其中各种类不一,瞧起来也不像是某个部落,更像是这地方的兵士。 当下一个留着小胡子,有着一头黄色头发的中年男子带着一脸的自傲模样率先落了下来,其他的人也都落了下来。 见他们落地,所有还在地面上留着的凤族都单膝跪下,低头不语。 那个小胡子的黄毛晃晃荡荡好像喝醉了一般向前走着,先是走到了那堆食物面前,伸出一只手,随手扒拉着,接着拿出来一个果子,随手在袖子上擦了擦,就往嘴里一咬。 汁水四溅。 他皱了皱眉头,将咬了一口的果子随手扔了回去,用脚尖点了点跪在一旁的一名年轻女子说道:“这果子不甜啊,不过量倒是够了。” “是,您说的是,我们会注意的!”那女子声音之中微微带着颤抖的声音,如此说道。 那个小胡子又去了生活用品的地方,随手挑拣着,目中无人,不过这次却是没有说什么,反倒是走到兵器那边,只是瞧了一眼,就一脚将跪在一旁的一个男人一脚踹趴下,骂道:“娘了瓜的,怎么兵器才这么一点点!” 那个男人慌忙爬起来,弯着腰弓着身子说道:“大人,时间……时间太短了,来不及做啊!” “来不及是吧??”那小胡子眯着眼斜望着那个男人,接着猛然又是一脚踹了过去,一下子再度踹翻,同时瞪着眼睛大叫道:“老子让你起来了吗!” 回三十、快意恩仇 嚣张的小胡子一脚踢翻旁人后,高声叫道:“兄弟们!一用生活用品挑拣一半,兵器还有食物全都带走!” 随着他来的兵士立刻轰然叫好,上前就要拿东西。 那个被踢翻了两次的男人,这时候连滚带爬的来到小胡子身边一把抱住他的小腿,大声叫道:“大人,不是这样的啊,我们不是说好了,兵器全交,食用都是一半吗!” 小胡子嘿嘿的笑了起来,说道:“这第一呢,什么叫做一半,我们说了算,告诉你!给你只留一个果子,剩下的我全带走,也是一半!不过呢,我们从来都不会这么做不是吗?你说是不是啊?”他弯着腰,抬起手,一下子又一下子拍打着那个瞧起来应该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人的后脑,仿佛拍打宠物一般。 可那个男人连头都不敢抬,只是连声称是。 小胡子收回了手,放在腰间,继续说道:“你瞧,既然我们做事这么讲理,那么你也得跟我讲点理是不是?给你们规定的兵器数目不够,你这让我也不好交代啊,所以我只能从食物上面入手,你说是不是啊,也好让你长长记性。” 那个男人叫道:“既然如此,大人能不能将日用全部带走,这食物!要是没了,这里又要饿死人了啊,只怕……只怕名额不够了就要!” “所以你的意思是,给你留下一半食物是不是?”小胡子问。 “是……”男人刚说完这句话就觉得后颈一疼,一股冰寒猛然之间穿破了喉管,又穿过了喉结的地方,不但一下子话语声音顿止,更是一下子涌出一股咸鲜的味道。 小胡子将钢坠从男人的后颈处拔了出来,刚才正是他忽然从腰间抽出,猛然袭击。 他第三次踢腿,这一次甩开的却是一句尸体。 望着所有人都跪在地上颤抖着,流着泪,却一句话也不敢说的样子,他发出了恣意狂纵的笑声。 那小男孩早就被老女人搂在怀中没有看到这血腥的一幕,而老太太则是早已经泪流满面,只因为死去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儿子,虽然她知道儿子还能活过来,可是往后的日子只怕会更加艰难了。 想到这里,她的眼角一撇,就发现原本在这屋里的人竟然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踪影。 “不好!”老太太低声咬牙说道。同一时间外面狂笑声音戛然而止。 那个小胡子仿佛正在重复刚刚才发生了一遍的事情,眼睛斜向下望着自喉间贯穿而来的土黄色尖刺,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接着他就感觉到那股刺痛与冰冷,还有喉间的鲜甜。而化作飞沙消散在眼前的尖刺则是他看见的最后景象。 小胡子的身子软软的垂倒在了地上,开始自行燃烧,逐渐化作一只小小的火焰雏鸟,正如刚才死的那个男人一样。 而露出在他身后的,则是一个面无表情的俊朗灰袍男子。 过了几秒中,那些兵士终于反应了过了,其中一人高呼:“杀了这小子!”所有人的人都操持起兵器向着沙罗所在的地方冲了过来。 可是他们快,沙罗更快,化作一股烟雾扑身而上,只在这地方转了几个来回,仿佛一股沙雾一般,靠前的一半人已经全都躺倒在地,面如金纸一般。 那剩下的一半人几乎是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来不及的则一下子撞在前人的身上,顿时堆堆桑桑,乱在了一处。 不过他们也知道,今日这是真的遇到了硬茬子高手了,当下噤口不发一语,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 这时候,那股沙雾才重新化作人,站在这帮人面前。 沙罗往前走一步,这帮人就往后退一步,他一连走了三步,他们就一连退了三步。 沙罗站定,这才说道:“除了那个小胡子,剩下的人都不过是被法力阻了穴道,很快就会恢复,你们人数相当,一人带一个,现在走。” 他的声音平静至极,但是却将那些还站着的人脸色下的苍白。 很快的,一棒子‘白脸’的人,就各自带着一个‘黄脸’的人迅速离开,其中还有一个人一手抗着一个同伴,另一只手捧着那个小小的火焰雏鸟。 这处的事情终于算是告一段落,可是沙罗再瞧,却没有在一个人的脸上瞧见一丝喜悦,反而拥有更甚的恐惧。 这样的事情他见的太多了,他知道如今这地方的人并没有感激他,反而会带着一丝淡淡的怨恨,怨恨他为何会这么多事。 若是没有他,也许日子会有些艰难,可是如今这般,作为一个外来人的他却为本地人带来了更多的灾难,除非…… 深名其中道理的沙罗淡淡的说道:“你们不用怕,这地方的事情,我既然插手,就会到底,而且我有这个能力让这事情彻底的完结。” “哎……并不如你想的那么简单啊。”老太太终于飞落下来,来到他的身边:“这地方的事情,就算你是天上三清,地上佛祖,恐怕也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只因为这些人压根不是关键,这地方能够涅槃的树,才是一切的源头啊。” 沙罗微微思索,没有接着老太太的话说下去,反而忽然问道:“北俱芦洲的凤族是不是与你们这里的事情有关?” “你知道凤由?”老太太一把拉住了沙罗的手臂:“他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为何这么许久他也不曾回来?” “我没有见到他。”沙罗道:“只是我知道他陷入了某种的困难之中,如今其实我也是为了这般事情而来,既然如此,我相信各位也应该知道我绝非口说无凭了。” 他望着所有人终于站起身来,向着他的身边聚集了过来。 沙罗这才露出了笑容,拉起老太太的手,和刚刚飞下来的小男孩的手,说道:“如今食物留下了,我倒是有些饿了,我们吃着聊一聊事情的前因后果,看看怎么样才能真正的解决问题好吗?” 回三十一、拯救凤族 经过一场事情,日头仿佛也疲累了,缓缓的落下了它的身影。 在余晖自树叶之间从洒下到终于被遮挡再也不见的时间里,树屋之中则是自然的冒出了朵朵光芒,那是这里特有的一种磷粉,俱都涂抹在了屋中,若是光芒足自然不见,若是光芒弱了,便会自行发光,又有人准备了这地方的吃食,更是有些特色,兼具酸、辣、甜几种口味,混合在一起又被充满清香的菜叶包裹成一口可以吞下的团子,足以让人食指大动。 便在这般美景、美食、当然还是少不得美酒的衬托之下,一众凤族开始给沙罗讲述这里的事情。 …… 所谓凤凰涅槃,便是凤族每五百年左右,便会自焚为灰烬,接着又再从灰烬中浴火重生,循环不已,成为永生。 更有人说,凤族本是人世间幸福的使者,每五百年,它就要背负着积累于人世间的所有不快和仇恨恩怨,投身于熊熊烈火中自焚,以生命和美丽的终结换取人世的祥和与幸福。同样在肉体经受了巨大的痛苦和磨练后它们才能得以更美好的躯体得以重生。 当然这些都不是其本来面貌。 凤族可以涅槃重生,这事情是真的,可是却并非永无限制,每一个凤族一生之中只可涅槃三次,再往后,它们便是真真切切的死掉,从这个世界之上消失了,而且所谓涅槃也无需定要五百年,只要身陨——当然身形俱灭除外,那么所谓凤族就可以化做一种名为凤魅的生物,也便是沙罗曾经见过的小小火鸟,而这个凤魅只要在一定的条件下,就可以迅速重生成为原本的凤族,而这个条件,不是别的,正是在栖凤岛上独有的梧桐树。 只有在这个树的顶端,所谓凤魅才能吸收到最适合它们的灵气,从而激化出凤炎,并在凤炎之中浴火重生。 原本栖凤岛乃是凤族的天堂,每一棵梧桐都可以让他们拥有三次新生的机会,这几乎不死的特性,也让凤族成为了强大的存在,并蓬勃发展着。 不过凤族本身喜静不喜动,因此在长年之中,也鲜有大规模离开这个岛屿的时候。 可偏偏就是这样和平的环境之中,则让凤族开始繁衍,哪怕他们的产子率极地,又需要怀胎十年才可产出一个新的凤族,也难以阻止整个凤族的人口越来越多。 这个岛屿逐渐开始变得拥挤了,食物也开始变得短缺了起来,于是便有部分的凤族开始离开这里,去大荒寻求新的生机,如此之下,又是度过了一段岁月,直到忽然有一天,一棵梧桐树竟然不能让凤族涅槃的时候。 一些有远见的老人仿佛已经瞧见了未来的惨烈。 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多的梧桐树开始失去了这样的作用,或许食物少了可以少吃一点,住处短了可以住的紧密一点,可若是凤族再不能复生,那么又何以称之为凤族? 混乱的影子已经开始在每一个人的心底潜伏着,直到那一日有一个已经离开栖凤岛许久的人回来,见到了这个景象,见多识广的他才道明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曾经过度的人口,导致了涅槃的过度使用,而这样,也让凤炎与原本与其阴阳调和的梧桐之气出现了偏颇,这种情况导致梧桐病了,全都病了。 而这个病,却绝非那么简单便可治愈的,一者是这地方的凤族数量需要严格控制,涅槃的次数更是如此,此为治标之法,更需要治本,便是需要极寒与极炎二物,交替使用于这地方所有梧桐的根系聚集的地方,唯有如此,才可让梧桐重获生机,也唯有如此,才能让凤族与梧桐这两种天地之间的生灵重新回到那和谐相处的时光之中。 那么,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两样物该去什么地方寻找?又由谁去? 那个见多识广的凤族提出了虽然火精与冰精当可用,可是一来找寻困难,而来取得更是难上加难。与之相比反倒是北俱芦洲的炎核与冰核取得可能会更容易一些。 决定去了,于是又经过各个部落的长老选取,终于挑选出一个年轻才俊之中不论是智谋还是武力都是顶尖的人物,更是将整个凤族一直视为至宝的昆仑镜交予他,这个人正是风由! 其实,本来大家一开始都是想要让那见多识广的凤族去完成这件事情的,毕竟由他提出来的事情,由他去可能会更容易一些。 不过这人却说,他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便是严格控制涅槃的次数,所有人都觉得该是时候了,于是在他的号召之下,每个部落都选出来一部分壮丁,加入了他,并成为了这个岛上的守护军。 一开始,一切还算正常,可是随着开始枯败的梧桐树越来越多,守卫军似乎也变了。他们不再像是以前一样,依旧生活在部落之中,只是需要执行任务的时候才集合,而是完全聚集到了岛的中心,而这支聚集起来的队伍,却不事生产,开始向着各个部落索要贡品。 开始是十分之一,后来是三成,直到所有还能够提供涅槃的树木已经都在他们的范围之内,终于索要的物资变成了对半分,不止如此,他们更是要求提供兵器才能够交换到涅槃的资格。 要说起来啊,不论是哪个种族都是,作为普通平民,总是能在越来越重的压迫下不断的适应着,仿佛他们的底线也能够不断地降低降低再降低。 当然其中也不乏有过想要反抗的人们,只是原本守卫军纠集的都是精壮,兼之又有初期收集到的大批量兵器,直到有三个部落被彻底灭绝,连涅槃的机会都没有,终于化作灰灰的时候,所有人才知道,如今这个岛上,所谓的守卫军已经成为了绝对至高的存在掌控着他们。 而他们用以支配的,正是恐惧二字,再无他物。 讲道这里,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凄然的神色。 回三十二、分作二身 “所以是那守卫军变了,而变得缘由恐怕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个见多识广之人了,他叫什么?”沙罗问。 “他叫乌冥。”有人道。 “乌者黑也,冥着暗也。”沙罗道:“这人倒是邪恶的有些意思。” “我觉得,还是小点声的好……”又有人道:“曾经有一个人也是如此说他,于是直接被打得魂飞魄散,连恢复的机会可都没有了。” 沙罗未作理会,说道:“我不明白的是,即便如此,你们也从没有怀疑过他的话吗?仍旧相信风由若是能够带来炎核与冰核二物,就可以拯救这个地方?” 那老太太长叹一声说道:“虽然你看我们说的容易,可是当初那乌冥也并非是如此这样的,只是不论是在越来越险恶的环境之中,还是在绝对权力的腐化之下,才让他变成了现在这般的模样,所以当初他的话,我们都相信仍旧是真的,而非妄言。所以如果风由真的回来了,说不定,他也能够变回来呢。” “我不知道说实话可以不可以,可是我觉得你们实在太过天真的,有的时候,人一旦选择了走某一条道路,那么不论是其亲人也好,仇人也罢,又或者是他所处的环境,其实都已经容不得他再回头了。”沙罗如是说道:“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正是这个道理,只因为蓦然回头容易,若真的让自己重回正规,其中的艰难险阻却不是想象之中的那般容易。”他继续说道:“况且我还觉得这事情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 “莫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那个小男孩问。 沙罗笑了,道:“我不知道那个乌冥的能耐,有没有人可以对我说说呢?” 有一个男青年,举起手来,接着开口:“我曾见过一次,只是觉得他已经不像是我们凤族了,只因为他化作原身的那一刻,竟然是一只完全漆黑的大鸟,只一扇翅膀,就让一个人全身结冰着火,接着就化成了灰烬,连渣都没有剩下。” “结冰着火?”沙罗歪头,想要看那男青年是不是说错了。 却见那人只是更重的点了一下头说道:“没错,就是结冰着火,我看被他攻击的那个人一下子身上就结冰冻了起来,可是就在那冰上,却冒着丝丝青色的火焰,就像是鬼火一般,实在可怕,这与我们凤族的凤炎可是完全不一样啊!” “有些意思,若是以修炼的等级来说,那乌冥你们觉得可是到了什么等级呢?” 所有人却都摇头,在这里的尽是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栖凤岛的,有关于大荒之上的那些说法,他们自然不知道,说真的,他们便连现在天地之间只剩下一界,也是不知道的。 沙罗见了只能摇头苦笑,说道:“好了,没关系,还请你们相信我的能耐,这乌冥的事情,我探上一探,也便知道了。” 说完沙罗微微点头,算是道别,接着就化作一股沙雾直接散开,这些沙雾并不是凝聚成一团,而是分散开来的故而就仿佛整个人都消失了一般。 要知道天下修习法术之中分为五行、八卦等等多种,其中物化的并不在少数,像是化作水火、化作云烟、化作风雷的都有,而能过化作沙的也是有很多人,可是但凡物化之术,多数仍旧有所形态,化作水火的,若不是融入水火之中自有行迹,哪怕是化作风的,也需要凝聚成一团风,才可以自由行动,但凡能够做到连形体也分散开来的,已经绝对是高手了。 在场众人正是看见了这一点,才将原本半悬着的心又踏实下来一分。 而沙罗特意展现这一手,也有一层这般意思,至于另一层则是…… 他不为人知的向着岛中心掠去,穿过了好几层守卫,就来到了一个大坑和一棵大树的所在。 一棵大树是这个道上最大的一棵梧桐树,单单看样子,也能够瞧出这树的年纪足够年迈了。而那个坑则是沿着他的四周逐渐上升,仿佛是那块地方,在逐渐随着老梧桐的老去而渐渐沉降着一般。 沙罗停在了边缘,哪怕消耗法力巨大,他也没有重新凝聚成为人形,只因为他看见一个黑衣服的人,正在默默站在老梧桐旁边,单手触摸着枯老的树皮,仿佛触摸着情人的面庞一样。 单看他的侧脸,沙罗就知道,不论是那微微勾起的鼻子,还是那带着忧郁质感的眼睛,以及那倒梳着,披散在脑后的长发,以及仅仅下颌探出的一撇胡须,都说明眼前的这个人正是乌冥。 可是看着他的眼神,沙罗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能够拥有这样眼神的人,怎么会是大家口中的邪恶的人。 也许每一个人都有邪恶的一面,也都有温柔的一面吧。沙罗如此想到,只是静静的观察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还不是时候。’他如是想到,重新回到了那个部落之中,就在要走到部落的时候,他凝聚起了身形,不过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两个一模一样的沙罗分别走向了两处。 其中一个回到了部落之中,而另一个则向着另一处走去。 时至深夜,沙罗的分身终于又找到了另一个凤族的聚集点,在这里,似乎所有的凤族都已经进入了深眠之中,而地上摆放着的三堆东西,似乎说明守卫军这一日还没有来到这里。 ‘就是他了!’沙罗的分身说道,走到了兵器那堆旁,一晃,就变成了一只长矛,斜斜的躺在了兵器堆中,莫说守卫军,只怕这地方的人,也难以注意到这里多了一杆兵器吧? 月亮逐渐开始隐去了身形,迎着第二日的日头,恰好沙罗本尊与分身的两个地方都迎来了一批守卫军,其中原本鹓鶵的部落之中更是迎来了他昨日看到的那个黑色的身影。 乌冥落在地上,面无表情的对着所有人说道:“昨日,是谁动的手?” 望着向他走来的穿着灰色衣衫的男人,他露出了不明含义的笑容。 回三十三、英雄是否 “就是你是吧!”乌冥道。 “是我。”沙罗说。 “好。”乌冥一挥手,身后的人四散开来,沙罗本以为要对他动手,可是却偏偏没有,那帮走卒每一个人都来到一个鹓鶵人的后面,抽出了刀,抵在了他们的颈子后面,又或是拿起长矛对准他们的背心。 乌冥这才说道:“你是个英雄吗?” 沙罗没有回答,只是扭转头来,扫视了四周,他知道,马上乌冥就会借此威压他,很有可能随便说一句什么话,就会杀掉一个人,以此立威,他当然不愿意如此,况且如今的他,也不会让这样的状况发生。 沙罗笑了,说道:“我是不是重要吗?关键的事情其实是,你威胁不到我。” 他的身影忽然消失,没入了地下,接着某个追随乌冥而来的凤族士兵,也就是所谓的守卫军忽然高举起了双手,接着反手一刀,砍向旁边同伴,那个同伴还没有反应过来,见刀来只是吃惊的张着嘴瞪着眼,好在那刀悬停在了他的颈子旁边。 挥刀砍人的守卫军身上的沙雾飘离开来,就在他的旁边重新化作沙罗的身形,方才正是他运用沙雾包裹着那守卫军的身体,从而直接控制了他的行动。 而这一切乌冥都默默的看着,看到这里,他不知道为何笑的更甚了,歪着头,背着手,再度埙问道:“我问你,你是个英雄吗?” 沙罗脚下步法玄幻,来到他的面前,二人身高差不太多,故而他们的双眼刚好对在了一起,望着那乌冥,沙罗才发现这人的眼神里面竟然没有一丝戏谑的意思。 他说道:“我不是。” “既然不是,为何多管闲事?”乌冥问。 “我有我的目的,这个目的可以帮助他们,可以帮助我,甚至。”他一顿:“也可以帮助你。我为何不做。” “那你做了。”乌冥回望着沙罗的双眼:“在他们眼中,你觉得算是英雄吗?” 沙罗有些迷茫了,他实在不明白眼前的人为何要纠结英雄这个事情。可是他还是答道:“我不知道,你应该问他们。” “我觉得算。”乌冥说道,转身就走,一挥手,所有人都跟上了他,就在离开前,他的声音再度传来:“而一个英雄的堕落,是我最喜欢看到的。” “我不会的……”沙罗也转过了身,他开始有一些些明白那个黑衣服的男子,故而自语道:“若无英雄,何来堕落?” 乌冥带着几个人独自回到了他的地方,而其他的守卫军,则继续去搜刮他们的‘战利品’,正如沙罗所料,他的分身所在的那个部落刚好就被征收,而他,则随着那许许多多的兵器,一同被装在一个大箱子之中,运送着,他没有恢复人形,甚至都没有特意感知外界的变化,只因为他知道这个路途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兵器最终被运到了哪里。 沙罗相信,所有的秘密都藏在那处。 随着一段时间的颠簸,仿佛运送的人终于停下了飞翔,接着沙罗就感觉到一股子潮湿的味道传来,如此这般又是一段时间,透过木箱子原本已经消失的光线重新又亮了起来,接着,感觉一颤,很显然木箱子已经被堆放在了某处,那之后,约莫有小半个时辰,再没有任何的变化,沙罗知道,这就是他的目的地了,因此他才化作人形,轻轻一推,木箱子应声碎裂,坐起身来,就见自己正在一个巨大的洞穴之中,而这个洞穴之中,则堆得满满的都是兵器! “果真如此。”沙罗跳将下来说道:“这些兵器果然另有用处。” 他沿着洞穴向外摸索着,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一条漆黑的隧道之中正有两名兵士守卫着,或许这里就是出口? 沙罗微微的摇了摇头,这与他的猜想不符合,他又潜藏着身形继续摸索着,果然,约莫在那个漆黑隧道的西南方向,又有一个不大的洞口正洒进来耀眼的阳光,而由于那里较小,故而只有一名士兵守卫。 沙罗笑了,就是这个地方! 他化身做一股沙雾,接着越来越分散,直到与地上的尘土砂石融为一体再也瞧不出来,这才缓慢的向着那个洞口一点点滚动过去。 其实若是以他现在的能耐,直接冲出去那士兵也最多只能瞧见一片虚影,而若是击晕那人也不过是一刹那的事情,可是他还不想露出任何一点蛛丝马迹来。 虽然有些慢,不过约莫一顿饭的时候,他也走了出来,一离开这个洞口,他就发现这是一片野外之地,而就在这片野外之地上,除了普通的树木花草外,都生长着一种独特的植物。 这植物圆叶而赤茎,黄华而赤实。沙罗隐约觉得自己曾经见到过这般植物,可是一时却是想不起来,只是隐隐约约记得这东西可以吃,其味如饴。 于是他当下就伸出手来,摘下一颗,一口咬下,爽脆鲜甜,汁液一下子就饱满的充斥在了口腔与喉头之间,接着沙罗只觉得一股子气息顺着身体往下降,来到腹间立刻感觉到一股子饱食的感觉。 而他的记忆也一下子复苏了起来。 “丹木!”沙罗脱口而出。 这正是传说之中已经灭绝的神奇植物丹木啊!此物原本只生在峚山之上,食一口,可一日不饥饿,着实可以说是一种非常优秀的食物,可是偏偏这东西离开了那峚山就无法生存。更为巧奇的是,就在大荒之地分裂的时候,那峚山也是断成了两截,自此峚山不存,丹木不知道为何也开始枯败,直至消失,让世界上只留下了他的传说,而再没有它的身影。 沙罗迅速的开始一圈圈围着这里转动,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快,直到他看到了海边,才明白,这地方就是一个不大,却是专门种植丹木的岛屿! 疑问开始越来越多的充斥在他的脑海之中,为何那乌冥会在这样一个地方存放兵器。 而这丹木又是否是他种植的呢? 回一、或许是一边的呢? 动静相磨,所以化火也;燥湿相蒸,所以化水也;水火相勃,所以化云也;汤盎投井,所以化雹也;饮水雨日,所以化虹霓也。小人,由是知阴阳可以召,五行可以役,天地可以别构,日月可以我作。有闻是言者,必将以为诞。夫民之形也,头圆而足方,上动而下静,五行运于内,二曜明于外。斯亦构之道也。 世间万物,相形相化,往往总会在不经意之间,才蓦然发现,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一些事情之间,往往有着必然的联系。 而往往某一件事情,在看清楚它与其他的事情之间的联系之前,也许人们对于他的观感也是不一样的,小善许是大恶隐,小恶或然大善藏。 天下万物,阴阳之术,动静之理莫不过如此。 沙罗悄悄探查完整个种植着丹木的岛屿,才发现这个岛上竟然没有任何人,顺着岸边正南面瞧去,又能瞧见不远处的一座大岛正是栖凤岛,碧兰的海水连接着这一大一小的两座岛,宛若双生。 可是沙罗猛然警醒,他曾在空中飞过来找寻栖凤岛的时候,却并没有在其周边看到其他的岛屿啊。 很显然,这座岛屿明显是被人隐藏了起来了! 种种可能性在沙罗的脑海之中不断地盘算着,可是如今的线索,还不能够拼凑成一幅完整的地图。 不过没有关系,他本就还有其他的机会。 白天又要逐渐过去了,这已经是沙罗在这处即将迎来的第二个夜晚。 而这一次,鹓鶵的部落又再度迎来了一个熟悉的客人。 一个带着满脸不情愿的人慢慢悠悠落在了部落的空地之上,前一日,正是他随着黄头发小胡子的‘鸟人’来到了这个地方,也在小胡子被斩杀之后带头冲向了沙罗,而不幸的是,被沙罗灌注法力,第一个堵塞穴道,倒下的也是他。 更有意思的是,就在今天早上,被沙罗控制住的人,用刀砍向的也是他! 短短不到十二个时辰,他已经两次以为自己就要死掉了,也连续两次丢进了脸,仿佛每一次见到那个灰色衣服的男子,他就会有霉运出现一般。 而现在,他又被指派来请那个他命中的‘克星’,请他去到守卫军的地盘。虽然不知道那究竟是一场盛宴,还是一场鸿门宴,可是对于他来说,都是不愿意跑这一趟的。 不过见了他,还没说出话,沙罗就已经笑眯眯的走了出来,对着他说道:“怎么,这位有些面熟的守卫军,又要来这里做些什么?” “老大叫你过去!”那人虽然不情愿,可还是如此说道。 “要请我赴宴吗?”沙罗背起手,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看着他的囧样,沙罗竟然找到了一丝好玩的感觉:“可是我还没有收到请帖!” “喏!给你!”那人极不情愿的上前一步,手伸入怀,正要往外陶出什么,忽然发现手上劲力一滞,一抬头才发现沙罗已经不知道何时就站在他的面前,还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臂,这一下,可将他吓得够呛!当下连退三部,原本放在怀中的请柬也一下子就掉落在地。 “你……你……你要做什么!”他叫道。 沙罗笑道:“我只是怕你从怀里突然掏出个匕首来,这样我岂不是很危险?不是吗?” “你……怎么可能会怕我!”那人呼哧喘着气,惊魂未定:“就算我拿出来匕首也根本打不过你!你这个半人半鬼的家伙!” 沙罗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请柬,伸手向前一伸,说道:“请吧?” 看见眼前这个灰衣男子仿佛将自己玩弄在了鼓掌之间,这人竟然完全没有生气的感觉,只是因为经过这三次的事情他真的吓怕了,她可是知道自己与眼前这人的差距。 他转过身,刚要飞起来,脚腕又是一紧,被沙罗拉了下来才听他说道:“时间还够,我们不如走一段吧。” 说完沙罗就一把撘住了他的肩膀,仿佛好兄弟,好哥们一般向着部落外面走去,殊不知在臂弯之下想要试图挣扎,却是完全挣扎不动的那个人从心中涌起的苦闷。 不过那有怎么样呢?越来越有意思了。 “你觉得你们老大,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沙罗笑眯眯的问。 “我……我不知道啊。”那个可怜人说道:“我没见过他几次。” “那你,咦?对了,你叫什么来着,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沙罗问。 “我叫努木里”倒霉蛋说道。 “努木里,努木里。”沙罗摇了摇头:“不好叫,我还是叫你努力得了,况且你这本事也真该努努力了。” “是是,你叫什么都行。”努木里似乎已经放弃了。 沙罗继续说道:“我们刚才说道哪来着,努力,你觉得你的老大怎么样?” “我都说没见过他几次了啊!”努木里刚说,就觉得肩膀一紧,侧眼望去,他才发现原本一直笑眯眯的沙罗,此刻面沉似水。他猛然打了一个激灵,当下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大家都说他喜怒无常,不过很善于控制人心,但是他控制的方法,是让人心生恐惧,他的惩罚很严厉,严厉到没有一个人愿意反抗他的,可是跟着他也有很大的好处,像是我们不论做些什么都会计数,而凭借这些数,我们就可以随意的兑换食物,日用品,甚至是女人,总之只要能够想到的,都能换,包括涅槃的机会!所以我们每个人也都很努力的为他工作!” “你看,你这不是知道吗?”沙罗又重新恢复了他的笑脸,努木里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家伙控制别人的手段,与阴阳不定的性格,似乎更在他的老大之上。他甚至都开始有些怀疑自己要不要趁现在就换一边站,可是想起乌冥整人的手段,他还是一个激灵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他身旁的灰衣男子,似乎已经看出了他的想法,望着前方说道:“你们啊,不用考虑选边站的问题,或许我和你们的老大是一边呢,也说不定。” 回二、到底该怎么做? 沙罗见震慑住了努木里,心知道接下来要再问一些什么也会更加方便了。 所以又说:“我说努力,你知不知道你们老大要那些兵器作什么?说真的,就算你们人多,可是这兵器也是用不了这么许多吧?” 努木里迟疑了一下说道:“有关于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用不了这么多,而大部分兵器也只是让我们送到了一个树洞之中,也就没有了下文,所以就算你再怎么逼问我,我也说不出来的。” “我有逼问你吗?”沙罗笑嘻嘻的反问道,看着努木里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这才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尽快过去比较好。” “还不是你刚才说的时间还早。”努木里肚子嘟囔着,可是却不敢大声,随着沙罗一起向着岛屿的中心飞去。 没有多久,就到了一处大型的空地之上,在那里,设立了许许多多的矮几,当头的主座之上,乌冥正在自斟自饮,而其他人虽早已坐满了这个地方,却都是坐的笔直,没有一个人敢动弹。 直到沙罗落下,那乌冥才放下酒杯说道:“英雄来了。” “嘿,我也说了我不是什么英雄,不过这鸿门宴,总是要走上一遭的。”沙罗晒道。 那乌冥一边嘴角微微一扬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鸿门宴?” 沙罗一挑眉毛道:“经过先前的那些事情,你觉得我会相信我们就是单纯的喝个酒吃个饭吗?” 乌冥说道:“那你还敢来?” 沙罗找了个没有人的位置,坐了下来,也是自斟自饮了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接着才说道:“说真的,就算这些人都上,也不是我的对手,不过你的能耐我倒是还没有见识过,反正如果你厉害,不来也躲不过,如果我厉害,来了又怕什么不是吗?” “好,够洒脱!”乌冥拍手,接着打了个响指,就有人上来,为所有人斟酒,他大声说道:“我今天就是为了宴请这位英雄才举办的这一场酒宴,让他瞧瞧我们是不是和他所想的一样,又或者是他可以加入的地方,没有我的允许,所有人都不允许以任何的形式进行挑衅,违者立斩,而且是神魂俱灭,连涅槃的机会都没有!好了!吃吧!” “慢着!”沙罗听完,就在所有人刚要动手吃饭喝酒的时候叫道:“既然如此,我与乌冥大人同桌而食,该是没有问题吧?” 只因为其时大部分的宴会都是分桌而坐,一人一几,若是酒菜没了自然会有人添上,鲜少有同桌之时,反倒是寻常吃饭,都是一个桌子,围桌而坐。 如此提议,乌冥也没说什么,只是一摆手,自然有人会意,将沙罗那桌的酒壶拿了过来,至于吃食,本就不用挪动。 坐到一处,这地方才开始热闹起来,随着又有安排的歌舞表演,气氛也是一度的热络,沙罗便在这般气氛之中,压低了声音,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乌冥,既然能坐在这里,与其斗智斗勇,不如有什么话就敞开了说,我可以先告诉你,我这次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取得凤胆,不过到了这处,才发现你们的事情,而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妨直接告诉你,我发现了丹木之岛,所以我觉得这整件事情必定另有隐情,而你,恐怕也并非大家口中变了性质的前英雄,现恶人。” 听了沙罗的话,明显的能瞧出来那乌冥身子一僵,可是非常快速的,他又恢复了常态说道:“既然仁兄是为了凤胆而来,那么免不了行杀戮之事,既然如此,又何必惺惺作态,去救人呢?” 沙罗明白乌冥这是不愿意提及那个丹木的事情,不过如此也好,若是一开始就掏心掏肺一般的说话,他反而不相信,既然说起凤胆一事,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当下说道:“说真的,杀凤取胆,我可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其中弊端太大,一来我并不知道究竟什么样的凤族才有凤胆,二来,我若是杀了谁,只怕平白结下仇家,就算逃离了这个岛屿,日后也是少不得麻烦,既然如此,不若走第二条路。” “什么路?” “凤胆一物,既然珍贵,我想之前不会没有人取出过,其中关节我不想知道,也没必要知道,可是我想,在凤族之中,总还是会有人保管着这些东西不是吗?既然又现成的,就有的可谈,既然可谈,就没有必要徒增伤亡,乌冥大人觉得我说的话,可是在理?” 乌冥拍案大笑:“说的有理,不过就算如此,你啊,还是不够聪明。” “此话怎么讲?” “你可知道既然那是贵重之物,那么该由谁来保管?”他望着沙罗:“难道不该是有权利最大的人来保管吗?可是!”他猛地喝下了一杯酒,身子往前一探:“你却千方百计的得罪了我,你觉得,我会将这东西给你吗?” “哈哈哈。”沙罗也是大笑了起来:“我说乌冥大人啊,你瞧,你我都不算傻,有的事情大家也是心知肚明,既然东西在你手里,我本来确实是有些发愁,可是直到我瞧见那丹木岛后,就不这么想了,这话题我想我们始终还是躲不开的。与其说我求你要东西,我看我不如谈谈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或许我有办法帮你解决,这才是正理。” “你……很有意思啊,太有意思了,来!喝酒!”乌冥望着沙罗,才发现眼前的这个人不论是从计谋还气势之上,仿佛都压过了自己一头,只是在没有调查清楚眼前这人的背景之前,他绝对不会说出来那些重要的事情的,毕竟他是奸细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为了他脑海之中的那个未来,他不得不谨慎再谨慎,况且眼前人知道了丹木岛的事情,所以为今之计,需是先稳住他,再做打算。 看着沙罗举起杯与他碰在了一起,乌冥的脑海之中在迅速的盘算着下一步,究竟应该怎么做。 回三、小六是从何而来? 沙罗的分身重新沿着那条隧道,悄无声息的向着洞穴内走去,接着又来到了那处阴暗的洞口之内,拐过一个弯去,确定没有人能够发现他,他才重新恢复成了人形,这时候,他才四处张望着,试图发现一些什么。 通道并不算大,以沙罗恶身高,头顶之上约莫只有一拳的距离,就到了顶端,四周尽是被夯实了的土,他用指甲挂出了一丝,放在鼻尖仔细的闻了一闻,大概明白了这个甬道修建起来时间并不算短了。 不过这个通道在什么位置呢,他闭起眼前,任凭身体放松,接着就发现自己开始微微的有一点点向前倾斜。 沙罗这才知道,原来这个甬道竟然以难以察觉的方式向下走着。 他继续向前探着,一路走来,弯路极多,多到他也数不清楚了,不过好在这里却没有岔路,只能顺着一个方向走去,一路走着,测算着步伐,过了一段时间,他便看到了一个拐弯之处,透出来了一丝光亮,心道该是到了出口的地方,沙罗忙化身沙雾,悄无声息的掠了出去,可是这一出去,他的心里却顿时一惊,不为别的,只因为守卫的那两个人竟然如此眼熟。 而慢慢堆叠着的大批量武器,却更加确定了他就是再度回到了那个丹木岛之上。 “这是怎么回事?”他晃头回想到,从头至尾,这地方只有一条通路,而且自己从没有转弯,那么究竟是如何他又回到了这个地方呢? “这还真的有点意思了。”沙罗隐身在了一处,轻身说道,随后他又决定,再次实验一番,故技重施,隐藏身形进入通道之内,这一次他走的更慢,也更加仔细,确定了自己并没有被任何隐藏的岔道带歪,直到他再次回到洞穴内,也是没有发现其中的关窍所在。 ‘莫不真的需要我捉住那个守卫拷问一下?可是这样就会行踪败露,说不定他们有什么可以通风报信的方法是自己不知道的,若是这样,惊动了那乌冥也是不好办的。’沙罗的分身如此想到,静静的等着一会儿,机会就自动的又送了过来。 自甬道之内传来了吵杂的声音,两名守卫各自提起手中长剑,指着洞口,直到看见两名凤族抬着一个长形的箱子——沙罗正是混在这样的一个箱子之中到来的,才放下了手中的剑,打着招呼说道:“今天怎么又来了一次?” 那护送的人呵了声道:“还不是有个人多管闲事,让老大有些不高兴,所以告诉咱们加紧的收集兵器,不过你瞧,这收集了这许多,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用,你说单单凭借咱们也是用不完啊?” 那守卫说道:“你就干你自己的活计就好了,可别乱嚼舌根,若是让老大知道,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先前说话的人哂笑了一声说道:“这地方就你我四个人,还加上个总是迷迷糊糊的小六,你说还有谁能知道?” 另一名守卫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我们哥四个自然无妨,可是那小六却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虽说都是凤族,可是以前也是没有见过,况且唯独让他守着那个出口,不让任何人进出,连我们都不知道外面究竟是什么鬼样子,可见他必定受了老大的重托,所以啊,这话还真就怕从他那里传出去!” “得得,不提也罢,不过这个洞穴这么大,莫说听,有这些兵器挡着瞧也瞧不见那边,二位也是忒谨慎了。” “谨慎点还是好的。”守卫说:“二位兄弟喝点酒暖暖身子再走?这甬道向来潮湿阴冷,这一趟也是不好受吧?” 那二人谢了声,接过酒壶,各自喝上一大口,也就告辞说道:“我们哥俩还是先回去了,晚上老大说要宴请某人,让岛上的所有守卫军都去,我们也不敢耽误,回去的路程还需要些时候,这就不耽搁了。” “好好,莫耽误了正事!”守卫说完,重新站好,那两个送东西的人也转身回到了甬道之内,却不想就有一道细沙,贴着地,悄悄的跟上了他们。 来到甬道之中,沙罗化作人形,隔了一个弯路,一边听着前面的声响,一边尾随,如果前面人停下了脚步,那么必定是涉及了什么他还没有发现的机关,到那时候,再隐藏身形过去,必定就能发现这甬道之内的秘密了。 想到这里,他露出了笑意,走了段时间,忽然发现前方脚步声音一下子就消失不见,再附耳细听,却没有任何的声响。 道了声不好,连忙从拐角处冲了出去,这才发现,那二人竟然已经消失不见了,连个身影都没有。他就在那处,四处摸索,却始终都没有摸索到什么东西,当下灵光一闪,忽然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恐怕就在这处该有一个空间法术,若是身上带有某种标识之物,那么即可通过走到甬道的下一半去,若是没有,但凡向前走去,却是在不知不觉间掉了个头来,反倒是向着回去的路走了。 唯有这般,才能解释为何自己不能离开,可是偏偏两个实力不济的守卫军却忽然消失。 想到这里,沙罗也就高兴了起来,若是此物,那守卫身上必定会有,而且方才偷听他们说话,却发现了一个关键。 那便是那个叫做小六的人,似乎与这地方的人并不相识,既然也是凤族,那么这小六又是从何而来呢?也许某些事情的线索,就是隐藏在这其中,既然这般,总是要设法回去一探的! 想到这里,沙罗加快了脚步重新回到洞穴之中。 小六守着小小的洞口,本就无事可做,兼之与另外两名守卫不相熟,莫说隔得太远聊天不方便,就是不远,也是不知道聊着什么,正在昏昏欲睡之间,一道声音钻进了他的脑海:“小六~小六啊!” 小六猛地一个激灵,抬起头来,四处张望,却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身影,一层鸡皮疙瘩顿时从他的身上涌现了出来。 回四、这岛是怎么回事? “你是谁!”小六压低了声音问道。 声音自然是沙罗的:“小六,我本是这地鬼神,向来不问世事,之前一直闭关修炼,如今醒来,却见我的岛屿变作这副模样,却是怎么回事?” “我也……”小六刚要说话就被打断。 “你无需这般大声,只需要稍微有一点声音我即可知道,我特意挑了你先来问,便是觉得你不像坏人,至于别个,可说不准,不过若是我发现你们本是一路货色,要对我的岛屿做些什么,你们也休想活着离开。” “我只是负责守护这里啊……”小六有些颤抖的说,沙罗的一番话果然已经将这小家伙吓住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我在这里就是为了不让人通过这个洞穴进入这座岛屿之上,岛神大人……您瞧,我可没做对不起您的事儿!” “没做吗?哼!”沙罗特意加重了语气:“若是没做你们怎么会在我的岛上种了这许多的丹木!让供我修炼的其他灵草都没有地方生长了!” “这全都是为了让我们能够活下去啊……还请您体谅体谅我们……等以后都变好了,我们会在栖凤岛上多给您种植一些灵草补偿您可好?” “栖凤岛!哼哼!”沙罗冷笑道:“为什么你们又把我的岛和栖凤岛连接在了一起?” “这……这就是为了运送东西方便,才特意打造出了这条潜藏在海底的通路,您要是不喜欢,等有机会我和老大说,等都完事了就给您恢复过来行不行?” 沙罗心中明白,这通道果然是通过海中建立,不过能悄无声息建成这般连接双岛的甬道,可见那乌冥也是有大能耐的人,否则绝难成功,又或者他的背后也还有什么其他人。 不过趁着这个机会,还是能多套出来一些话,就多套出来一些话,所以他又继续说道:“恢复!连把我的岛隐藏起来也能恢复吗?你们施展的这种见不得人的法术岂不是连天地间的灵气都给我阻挡在外了?” “这可是万万没有啊!”小六连忙说道:“这最多就是让人看不见,但是天地灵气却是没有挡住的!” “不管挡没挡住,你们肯定是要作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沙罗道:“否则为什么要在这里囤积这么多的兵器!莫不是要在我这岛上开战,接着你们就会将我这里打的一片狼藉,是也不是!!!” 最后一句,他猛然喝道,听到小六耳朵之中就像是一片惊雷,一下子就将他震晕了,接着本能的说道:“我们都是为了等人来了防范龙族……!”说道这里,他猛然想起,这可是乌冥千叮咛万嘱咐过不能随便说出去的,当下停住了口,忙用双手捂住了嘴,可是这也已经晚了。 他忽然就看见面前浮现出来一道人影,灰蒙蒙的,那人似乎带着微笑对他说道:“多谢了!” 接着,小六就觉得脖颈一疼,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而至于那两名守卫,则什么都没有看到,就直接被敲晕了过去。 这处得到的消息已经足够,沙罗在甬道之中,惦着手中两块玉佩,知道这东西该就是通过这里法阵的关键,猛然加快了速度,果然不用太久,他就看见了不一样的光景,接着他便看到甬道尽头已经封闭,可是上面则有一道挡板,上面正该是出口,推开挡板跃了出来,才发现原来洞口就在那颗古老的树木中的深坑之中。 沙罗的分身闭上眼睛,微微感受,已经知道自己的另一半分身所在,当下拉开身形向着那里冲了过去…… 而时间退回到不久前,正在赴宴的沙罗处,就在他面前乌冥身子一僵,只因为他腰间的玉牌震动了起来,那正是他交给小六的另一块玉牌传来的感应,只要小六失去了意识,不管是死是活,他这边都会有所感应,其实这钟设置沙罗本来也应该发现。 可偏偏当初乌冥交给小六那块玉牌之后嘱咐道,让他务必贴身藏好这东西,决不能被外人发现。 其实他的意思也不过让小六贴身藏好,哪知道小六傻实在,竟然直接将这东西吞落肚中,故而沙罗迅速的搜索他的身上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乌冥感受到了这般变化,第一反应就是北海龙族来了!可是当他看到眼前的这个人,听着他说起丹木的事情,忽然明白过来,这恐怕就是他搞的鬼。 所以,乌冥开口说道:“还没请教英雄大名。” “沙罗,有礼了,乌冥大人。” “好,有些意思,既然你与我说明人不说暗话,为何又在我背后搞鬼呢?”他端起酒杯。 沙罗笑道:“只为了我们能公平的商谈些事情不是吗?”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酒杯在眼前忽然放大,竟然是乌冥一语不发忽然动手。 酒杯伸到眼前,已经散发出一股子寒气,杯口旋转向着他的脸,才瞧见里面酒已经成冰,而且正在冒出一丝冰锥,直袭眼睛。 沙罗猛然闭目,运起气息,硬生生的依靠眼皮挡下来这雷霆一击,不过即便如此,左目仍旧一片刺痛,不过同一时间,他也已经手指弹出,一对筷子分作两处,一者眉心,一者喉头,刺向乌冥。 乌冥一只手攻击沙罗另一只手则还按在腰间玉牌之上,来不及反应,也只好运起气息当下,不过由于沙罗攻击的更为仓促,就见一对筷子顿时被冻成齑粉,而他则是一点伤都没有受到。 见这里忽然动手,所有守卫军才反应过来,顿时有不少的人起身就要上来,这当乌冥却是开口说道:“大家不要动,只是我与沙罗兄弟切磋一下,纯属比试,你们权当一个节目看就是了!你说是不是啊?” 他一边问着沙罗,原本在几下的一脚已经抬起,掀起了案几砸向了沙罗。 沙罗早已经有所准备了,足下发力,身子向后漂移了几米,还顺势由坐着变成了站立,眼睛一睁一闭,笑道:“真是如此!” 回五、这下你相信了吧? 乌冥扑身而上,与沙罗斗在一处,二人气息内敛,虽然没有斗法,不过一拳一脚,一招一式之中却都是慢慢蕴含着法力,若有这功法稍微差一点的参与其中,只要稍有不慎恐怕就会断胳膊断腿。 这二人相斗,虽然三十招之内,沙罗还能勉强支撑,过了三十招就力有不逮,毕竟如今的他本就只有一半的能耐,既然如此。 沙罗也说不得使用法术,一挥手,流沙裹身,随之攻敌,时有抵挡,时有攻击,又是战成了相持之势头。 那乌冥手下不停,口上说道:“若论五行,流沙本属水,你莫不是认为我凤族只会控火,以水克火,才会如此有恃无恐?却不见你的能耐有几许啊!” 沙罗避开一击,旋身毁袖,袖中流沙化作五个方位攻击乌冥,同时说道:“能耐多少,不还是手下见得真章?更何况乌冥大人就连真身也没有现出,我又何必使用出全力,你说是也不是?” “你想见见吗?”乌冥双手一拍,猛然之间一股寒流涌出,直接将沙罗袭击的五处沙全部击落,他高声叫道:“你也莫说我欺负你,不妨告诉你,我的法术也属水属性!” 言罢双臂分开拉成长翅,,双腿弯曲,化作鸟足,脖颈一下子就拉长了开来,变成的凤头一声鸣叫,蹬地而起,满是黑羽的大翅膀一挥,无数羽毛射向沙罗,半空之中已经成了冰梭子,这一下攻击力极强,覆盖的面积又广,虽说不会致命,但是这一下沙罗是躲不开的,多多少少也会受到不小的伤害。 就在所有人都默默的望着眼前的这个人即将受到那严厉的惩罚,露出了不屑的笑意的时候,却有一道灰影子极速冲来,猛然撞在了沙罗的身上,比那些冰梭子还快上了一步。 ‘轰、轰、轰、轰、轰!’ 声响不断传来,激发出了一阵阵烟雾,而乌冥却并没有停下的打算,那一道灰影他自也瞧见了,速度极快,不知道是什么人,若是眼前这人的帮手可是不能让他们逃了,定要让他们一起受伤,留在这处才是。 所以乌冥咬紧了牙关,逐渐逼出了自己最大的功力,不断的扇动着双翅,让冰羽化作万千利箭不断袭击着那早已经看不清人影的尘雾之中。 直到,已经过了一顿饭的时光,他才停下了攻击,在空中重新化作人形,背负着双手,慢慢的向下落去,一身黑衣随着夜风飘荡,宛若暗夜精灵一般。 尘雾开始一点点的散去,乌冥也慢慢的露出了笑容,他知道马上就能见到两个受伤倒地的人了。 可是在那里,慢慢录出来的,却并不是两个身影,而是一个。 而且这一个也并非倒着、跪着或是任何受伤的模样,反而是笔挺的站立着,在尘雾之中宛若神仙下凡一般。 尘雾散尽,露出一身威武铠甲,盖由六色甲片叠织而成,又有白护手白靴,以及遮住面容的白色首铠! 乌冥心中一震,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刚才的定是分身!而虽然稍弱于自己一些的那个人,恐怕真的只是用了一半的力量!而眼前的这身奇特的铠甲明显是什么厉害的法宝! 刚想到这里,就觉得眼前一晃白色的身影已经消失,接着忽然一只手自背后伸来,按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乌冥能感觉到那一片炙热的力量就在那处聚集、涌动着,他相信,只要对方一发力,自己的胸口就会打开一个大洞,这已经不是自己可以战胜的对手了。 乌冥的耳旁传来一个极小的声音说道:“我真的不是为了和你作对来的,况且,我说过,相信凭我的实力还是可以帮助你的,这下你相信了吧?” “我信了。”乌冥平静的说道,他虽然知道实力的差距,可是他并不怕死,况且即便这个时候对方仍旧能用不为外人听到的声音和自己说话,很显然是给自己留着面子了。 果然,他这三个字一出口,就听身后哎呀一声,回头望去,就看沙罗已经收回了铠甲,单膝跪地,抬头说道:“乌冥大人果然厉害,这反震几乎将我震伤,我服了!” 乌冥悄悄的瞥了一眼那些望着这一切,却是看的晕头晕脑不明所以的守卫军们,情知现在也只能和沙罗一起演好这一场戏,当下说道:“本就是切磋比试,沙罗兄弟过誉了,来人!重新布置酒菜,我们继续!将兵士们的酒菜也都换了,方才定然沾染上了尘土,快!” 一声令下,顿时让服侍的人们开始动了起来,虽然事发突然,不过显然平日调教极好,也没有手忙脚乱的状况,而那些守卫军亦然,虽然能瞧得出有不少人眼中带着满满的疑问,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于开口,都只是默默的坐下,等着酒菜的重新布置,表现出了极好的服从性来。 重新落座,乌冥这才开口问道:“沙罗,你,到底想要什么,说真的,我现在确实有些瞧不懂你,单凭你的实力,若是需要凤胆,直接抢走也就是了,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沙罗这才说道:“你说的其实没错,我若是要拿走,其实根本不需要费这么大的劲力,可是你不知道的是,我到底是为什么要取得凤胆的呢?” “为什么?”乌冥问。 沙罗望着他的眼睛,半晌才开口说道:“我会与你讲,不过,要在你对我讲述你这么久到底在谋划什么才行?我始终有一种感觉,你绝对不是其他凤族眼中不近人情的霸王,也不是守卫军眼中占地为王的大妖,你有你的目的,而这个目的,或许远比眼前的梧桐树枯更加的重要,而根据我的调查,这事情,恐怕也与龙族有关,说真的,若是龙族,说不定我还能有些办法直接帮你解决问题,毕竟我与东海龙族的交情还是足够我说上一些话的。” 乌冥听了,第一次从冰冷的表情中露出了一丝无奈,说道:“就算你有交情恐怕也没有用处,好,我便讲给你听。” 回六、大哥可否放我过去? 一段一直尘封在乌冥脑海之中的故事开始通过他的讲述娓娓道来…… 那是一段凤族蓬勃发展的日子,不仅仅凤族的人丁越来越兴盛了,甚至他们也开始向着外面的世界进发。 虽然有不少这地方的老人常说,这是因为凤族繁衍的太快了,这个地方已经招不开他们,才会有这种人口外流的事情,可是对于年轻人来说,又有哪个不曾想过去更广阔的地方见识一下呢?所以与其说是迫不得已,不若说是那些年轻人主动的提出了出岛的要求。 若在以往,一向喜好和平,从不愿意多惹事端的凤族,是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可是这时候,通往外面的‘大门’则是愉快的敞开了。 乌冥便是那第一批离开岛屿的年轻人之一。当然他也想每一个刚离开家乡的普通人一样,吃过苦头,感受过人情冷暖,可是一段时间之后,他终于还是适应了外面的生活,并且开始逐渐的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曾几何时,他游历四方,只为了见一见不同的风物,感受一下不同的文化,他与妖族打过交道,也与巫族打过交道,更是与人族产生了不小的交际,甚至机缘巧合之下,他也曾经参观过须弥山之内,又上过天界,下过阴曹。 又曾几何时,他也召集部分凤族,组建自己的势力,可是时间的验证之下,他终于明白凤族的祖训是多么的贴近事实,凤族多数性格散漫,不好争斗,故而哪怕是凝聚成了一股子势力,也难以持久,更莫说与其他的势力去争夺地盘等等这些事情。 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不过是将所谓的势力维持成了一个凤族可以休息的,远在家乡之外的‘客栈’罢了。 而这一切,本来该是美好的,他本以为这样的日子该就这么下去,可是却有一个事实,逐渐的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便是凤族孩子的问题,不知道是因为脱离了岛上的环境又或者是别的原因,原本产子率极低的凤族,在大荒之上却是有了显著的提高,似乎让这一本就昌盛的种族更快的繁衍了起来,可是偏偏不喜欢争斗的凤族,尤其是幼童,生存力却是不高。 这个问题在一向以凤族为骄傲的乌冥心里不断的盘旋着,究竟如何才能让凤族更好的发展呢? 他首先注意到的便是食与住这两方面,分散的凤族往往只能屈服于当地的某种势力以下,而懦弱的性格则让他们成为了被欺负、凌、辱的对象。要知道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样的话语绝不是凭空捏造而来的。 居所寒酸,食物短缺,几乎成了大荒之中凤族最大的难题。而乌冥也曾经纠结起来少数的拥有反抗精神的凤族组成了一支救护的队伍,四处为了族人打抱不平,可是随着时间长了,他也终于明白过来,这样不过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问题! 所以他又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看有没有一个地方,既可以满足凤族的发展,同时又可以不被欺负,思来想去,他终于想到了向来被人们并称的龙凤里的另一个种族——龙族。 而距离栖凤岛,也就是他们的家乡最近的则是北海的龙族。 所以这个满腔热血的青年当时便直接去拜访当时,至今也还是北海龙王的——敖闰! “启禀龙王!有凤族求见!”一梭鱼士兵来到龙宫殿上禀报道。 “凤族?”敖闰这个瞧起来粗矿,却是十分心细的中年男子蹙起了眉头:“我龙族与凤族向来相安无事,更是从来不曾有所交情,这凤族来我这里却是何意?你可曾问明白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那士兵不曾起身,继续说道:“启禀龙王,问清楚了,这人并非栖凤岛上的凤族,而是当年离开栖凤岛去往大荒那批凤族之一,这个人自称是扬凤盟的盟主。” “扬凤盟?不就是那个想要在大荒打出一番天地,不过最终沦为尔尔的那个组织?这个我倒是有所耳闻,这就更奇怪了,他们发展的好与不好先不提,单说他们的目标也该是那大荒的大地啊,与我北海又有什么交集。这样,你先与他说本王有事,晾上他一晾,两个时辰后再让他上殿觐见!” “是!”那士兵施礼退下,若说起这种事情,本是常见,若论交情,他们之间可以说是丝毫没有,若是说起势力,北海之王也远比那什么扬凤盟庞大上不知道多少倍。所以虽然说是盟主,可是他的拜见对于敖闰来说并不比起晚上想要吃什么饭食这般的事情打上多少。 而对于乌冥来说,却并非如此,他本是带着满腔热血而来,只求为了让凤族能有更好的发展,所以当他听到北海龙王尚有事情没做完,还需要等上两个时辰,心里也是一阵焦急,不过事已至此,他纵然焦急也不敢有丝毫的埋怨,毕竟有求于人,又何来的抱怨呢? 好在负责接待他的人也是善心,给他安排了一处舒适所在,送上茶水吃食,又客气说道,若是无聊,也可离开这里向着南边穿过两进,去到北海龙宫的奇珍园赏玩参观。 纵然后来的乌冥已经老谋深算,可是当时的他,哪怕已经在大荒闯荡了几十年,可是对于寿命极长的凤族来说,那时候的他还是那毛头小伙子的性格。 所以稍微待了一会儿,为了解开心中的烦闷,也顾不得那本是客套的话语,起身就往那奇珍园走去。 简单穿过两进,就见一园子向两边延展着的两道院墙,正门是一个月亮门,虽然不大,可是精雕细琢也是别有一番风味,正在那门边,自是站着一个守卫,见得乌冥前来,许是因为从未见过,当下挑起枪尖直指,怒目喝问:“你这家伙是什么人!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速速离去!” 乌冥知道对方职责在身,也不生气,抱拳说道:“我是来此处求见龙王的凤族乌冥,因龙王有事故而等候,不过接待我的大人说我可以参观这奇珍园,大哥可否放我过去?” 回七、与龙族结下了梁子? 看见眼前的人的模样,真就是一副唯唯诺诺,斯斯文文的模样。回想起自己平日守卫这处,不是龙王或是高官来这里欣赏游玩,就是接见的贵客,自己一个守门的向来都是堆起笑脸装孙子。 像是眼前的这般机会他还从来都没有遇见过,因此一股子想要抖抖威风的心里当下涌了出来。 所以虽然手中长枪放下,却是微微扬起了脸,斜眼向前故意拿着腔调说道:“原来是龙王不愿意见的家伙啊,向你这样的家伙我这奇珍园可是不能轻易放进去的。” 乌冥知道一向在那大荒之上,凤族会被人欺负,可是本以为龙族不会,却没想到还没见到龙王就先是遇到了这么一位,不过他的心里还是尚存着一丝希望,也许像是眼前人这样的,不过只是特例,所以心中微微涌起的火气,还是被他强压了下去,继续恭敬说道:“这位大哥,不是龙王不想见过,只是听大人说是还有要事在身,故而暂时没有办法觐见,不过两个时辰后,我便要去见到龙王的,另外这奇珍园确实说过我可以参观,您看,我们龙凤二族在外人口中向来又被并称,何不行个方便呢?” 那守卫方才那般话语其实也不是为了找茬,只是想要听眼前这人恭维他几句,道一声辛苦了也就满意了,毕竟他相信这人没说假话,定然是被允许才会如此,可是接下来这人说的话语那意思听在他的耳中却是变了味道,什么两个时辰之后还是会见到,龙凤二族并称所以是自己没有行了方便,这些话语莫不是瞧不起自己,还威胁自己吗? 要说起来,有的时候误会便就是这样产生的,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而更是在很多的时候,一点点小事,往往就会像是雪球一般越滚越大,直到事态不可控制。 那守卫误会了乌冥的意思,所以重新挑起了枪尖,直指乌冥眉心,哼了一声,大声说道:“我说你这家伙别不知道好歹,什么龙凤并称?你们不过是偏安一隅的乡下人!怎么能够跟我们雄霸四海的龙族相比!就是我们北海龙族,也不是你们那个垃圾种族能够相比的!更何况现在一派祥和,又没有别的重要客人来此,你以为龙王大人会有什么事情?就是不想见你而已!告诉你不光是龙王不想见,老子今天说不放你进去!你也就别想进去!” 他的话每说出来一句,乌冥的脸色就黑上一分,直到话语说完,就连当时的乌冥也是再也按耐不住!一挥手,一股子灼热的凤炎搭在长枪之上,一下子就灼烧没了枪尖。 那守卫说完刻薄话语本身心里也有些反悔,可是见眼前人一下子就讲自己的长枪弄毁,也是气了,丢了长枪双手一推,一股水力飞涌向乌冥。 乌冥冷笑也是卯足了全力,双掌推出,一下子四掌相交,高下立判。 乌冥丝毫没事,小小守卫一下子就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也是在了气头之上,乌冥击晕了守卫还不清醒,只觉得自己这趟算是白来了,一个小小花园守卫都敢如此说辞,定然平日这龙族也是这般态度才会耳濡目染,当下只堵着一股子气息想着你不让我进,我就偏要进去,不仅仅要进去,还要捣乱你这所谓的奇珍园,然后扬长而去! 想着他便冲了进去,就见虽然园子不算特别宏大,可是偏偏种植着的都是奇珍异草。 虽然当时的乌冥已经算是见多识广,可仍旧有许多植物他都认不出来,更是因为生气,不但胡乱抓了好几株植物连根拔起放在口中就胡乱嚼咬着吞下,只为了解气,更是临走之际拔了一些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塞在怀中就像是离弦之箭一般冲出这里。 由于先前的交手极快,更是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所以这处的事情也是还没有人知道,而守着整个龙宫大门的守卫见不久前来的这人连个招呼也没有大,只是急匆匆的离开更是没有多问,毕竟作为整个北海之主,像是一些不知名的人士前来觐见,龙王拖延不见,等不及赌气离去的也是大有人在,根本不算什么。 直到那个守卫悠悠醒转,见眼前没了人,猛然之间想起什么慌忙进园子查看,见到一片狼藉,这才大惊失色,连忙去汇报,见了龙王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全部讲出,龙王见了园子景象大怒,极为严厉的惩罚这守卫不提,更是派出了大批人士,进入大荒寻找那凤族乌冥!只因为那些丢失的植物之中,有几棵可是便天之下再也寻不到的孤草!他不仅要寻回来,更要杀掉那个不知道好歹的凤族泄愤! …… 讲道这里,沙罗叹了一口气,对着神情落寞的乌冥说道:“其实事情往往就是如此,你说你后来也想明白那守卫的心思,想到若是当时多忍一下也就不会有这般事情了,可是我却不这么认为。” “哦?那你又认为如何?”乌冥道。 沙罗道:“须知我原本也认为天下为善,退一步海阔天空,可须知有一种人,你越是忍让,他便越是过分,得寸进尺,你的忍让只会助长他的气焰,酿成更大的祸端的,所以我认为乌冥大人你做的其实并没有错,那么听你说来,就是因为你毁掉的这些珍惜的植物,所以你与龙族结下了梁子?” 那乌冥依旧苦笑,轻轻摇头:“那不过只是个开端,也是影响我之后的起点,先不说那些,你可知道为何我与其他的凤族并不相同,天生凤炎如今却是这般冰寒效果?” 沙罗反问:“方才听你讲述,你与守卫相斗的时候,却是使用着正常的凤炎啊。” “没错,却是那般,那时候起,我还是正常的,可正是一时赌气,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让我的身体起了变化,不仅让我在那十年内功法全失,不能为大荒凤族那惨痛的十年做些什么,更是连体质都变了,让我终于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好,我继续听你说来。”沙罗如是道。 回八、我这是在海底吗? 那一次,乌冥满怀气愤的冲出了北海龙宫,可是他却没有冲出北海,原本屏住气息的他,就在距离海面还有一段时间的时候,忽然就感觉身体之中猛然传来了一阵剧痛。 “啊!”乌冥大声叫道,双目一翻,竟然就在这般剧痛之中失去了意识。 他的身体在大海之中像是一段沉木一般,飘飘荡荡的向着海地沉降着,海水开始逐渐的灌进了他的口鼻之中,又顺着口鼻逐渐涌进了肺的里面。生命很快的就从他的身体之中流失殆尽。 所以,凤族天生的特性开始发挥功用,自他的皮肤之中,开始冒出来一股无色无形的火焰,那火焰自每一个毛孔深处向外迸发,海水一下子就蒸腾出来细碎的气泡,不仅让许多远远瞧见的鱼儿不知所以,就连他沉降那块地方的虾蟹也被逐渐升温的海水驱赶的离开了家乡。 海水确实不能阻止凤炎的发作,按照道理,很快乌冥的身体就会化作虚无,留下的只会是承载着他的灵魂,他的记忆,除了他的肉体外他的一切的,那一只小小的火鸟。 或许这个小小的火鸟终将由于没有人发现逐渐死亡在这个海地,既没有重新呼吸的机会,更没有涅槃重生的可能。 但是,这一切难道不是应该乌冥先在凤炎之中化身为小小的火鸟吗? 然而事实并没有,他的皮肤每每就在自行变得焦黑接着就要华为气息的时候,就有一层流光滑过,接着原本的焦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重新,不,是变得更加盈润的肌肤,那肌肤仿佛冰晶一般,散发着透亮的光泽。 如此反复,不知道过了多久,乌冥只觉得胸腹一阵憋闷,而这也是他重新恢复意识的那一刻。 乌冥张开嘴,想要狠狠的呼吸一大口,可是嘴刚一张开,就有一股苦、涩、咸的东西直接灌进了他的口腔之中,涌进了他的气管之中。 他猛然坐起身来,狠狠的咳嗽了起来,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躺在地下,方才进入嘴里的,是那潮湿的泥土。 这是怎么了?他大口喘着气,不明所以,莫不是有人以为自己死了,所以将自己埋了起来,又或者自己真的已经死了,可是为什么没有化作火鸟呢? 他左顾右盼,望着一只黑色的怪鸟,伸展着像是蝙蝠一样的翅膀,甩着细而长的尾巴摇摇晃晃的向着自己飞来。 那大鸟呆头呆脑的,可是却总是在哪里透着一股子奇怪的感觉,他见过!他见过这种鸟,可是它叫什么呢? 仿佛昏迷的时间太长,脑子还没有彻底恢复一般,乌冥狠狠的甩了甩头,然后他猛然就想起来眼前的‘鸟’叫做什么了! 魔鬼鱼! 这根本不是鸟!那么自己? 已经定下心神的他再仔细瞧去,四周的植物全部都是海地的水草珊瑚,而远处有些害怕他不敢近来的则是一条又一条小鱼! “我在海底!”乌冥一下子叫出声来。 而他自己微微有些变调的声音传进耳朵之中,他才明白,如今的自己不但可以在海中呼吸,甚至还能说话了! 他有些惊喜的站起身来,四处观察着自己的身子和周边,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露出了精装的肌肉,而四周除了因为时间过长,海水带来盖住他的淤泥也没有什么了。 忽然,一抹红色映入他的眼帘。 乌冥伸出手,自海泥之中拔出了一株植物,这是他当初胡乱塞在怀中的一棵植物他还记得。 可是再找去,却再没有其他了! 乌冥望着它轻声的说道:“你也是和我一样意外活下来的幸运儿吗?” 他握紧了这身边唯一还属于自己的东西,弯膝蹬腿,准备运转法力冲出海面飞回到自己的地方,如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既然这次龙宫之行失败了,他还有其他的许多事情要做呢! 一发力,乌冥的脚还没有彻底的拔出淤泥之内,所以,他狠狠的摔了下去,一头重新的扎进了海泥之中。 他的心中掠过了一丝恐慌,很快这种恐慌随着他发现自己竟然再没有一丝法力的情况下变成了恐惧! “不可能……”他颤抖着说道,试图将力量运转到丹田之中——空无一物。 “不可能!”他叫道,试图感受着那股熟悉的炙热感觉——没有一丝痕迹。 他颓然的坐在地上,呆呆的望着大海,纵然有得必有失,可是他根本不想为了能在水里呼吸这样的‘小事’而失去自己一身的法力啊! 许久,乌冥才重新的找回来仿佛已经涣散的思绪,此刻,或是是他人生之中最倒霉、也是最失落的时候,但是他的身体内,还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能放弃,绝对不能放弃! 乌冥咬紧了牙关,站了起来,大概感受了一下方向——这是凤族天生具有的才能。 就迈开步子向前走去,自那之后,他时而走,时而游,现在的身体他不会渴,若是饿了就找准机会捕捉一些猎物,虽然一开始他只能挖一些海底的贝壳类或是小虾小蟹充饥,时间久了,他也能够像是海族一般在水中悠然自得的捕捉到一些鱼类。 只是他始终都没有扔掉那一株红红的小植物,仿佛那是证明他还与之前的乌冥有所联系的唯一证据一般。 时间一晃,已经不知道多久过去了。一个经历了不为人知的奇遇与艰辛的人,竟然凭借一双脚硬生生的从海底走到了北俱芦洲。 直到踏上大地的那一刻!乌冥才仿佛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疲惫感觉。 不管是不是炎热,不管有什么危险,他甚至连自己都没有感觉,就仿佛突然断了线一般,直直的栽倒在了大地之上,失去了意识,只是这一次,是深眠。 这一觉,就是三天三夜,期间就连偶尔经过的野兽,都被这个全身散发着海腥味,一直不断嘶吼(呼噜)着的怪物给吓住,继而转身跑走了。 回九、这一切究竟应该怪谁呢? 乌冥再一次的睁开眼睛,这才开始观察着四周的情景,若是瞧着眼前的景象,这地方该是一片热带区域,而若是自己判断的方向没有错误的话——几乎是不可能出错的。这地方应该是他还没有来过的北俱芦洲。 他向着深处走着,感受着许久都没有感受到的真正的新鲜空气,这让他不仅仅从肉体,也从心灵之上仿佛感受到了新生,随手摘下的果子再也不是那股子腥味了,而是同样许久都没有感受到的香甜。 乌冥像是疯了一般,一路走着,吃着,短短几天的时间,原本坚持行走而出来的深刻腹肌之上竟然已经微微显现出了赘肉。 而这片土地之上并不是没有人的,他总能发现一些妖族,只是看着这些妖族天真的表情,却绝不像是其他部州之上的妖怪一般,也许这里才是他想要为凤族一直以来,寻找的天堂! 只是现在失去了所以功力的乌冥,人也早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冲动,他仿佛更加懂得了隐忍与观察,所以一路以来,他从来没有惊动过任何一只妖怪,只是默默的看着、感受着、观察着,这期间,他也曾不时的找到一片僻静的地方,开始盘起双腿,静下心神,控制自己的呼吸,鼻子进嘴巴出,试图从四周浓郁的灵气之中重新吸收,哪怕一丝也好,可是,偏偏到了这里,也是和在海地一样,丝毫起色也没有。 乌冥没有失望,仿佛已经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失望了,现在的他只想着若自己能够多活一天,就多观察一天,然后凭借自己的双脚,找到凤族,将这个地方透露给他们,如此,他也就满足了,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就是将那一株有缘分的小植物,找到一个适合他的地方,让它重新生根,也算是对于它的陪伴,给出了一个最好的交代。 而这一切,都在他看到了那一条河的时候有了变化。 乌冥傻呆呆的站在那里,吃惊的望着眼前的景象,不可思议的站住了。 就在河的另一边,那一片苍茫的白雪让他又一次的感觉到了震惊,他望了许久许久,又回头望去,背后依旧是茂盛的树木,甚至还有着硕果磊磊的椰子树向他证明着这一点。 乌冥向前迈了一步,将脚踝踩进了那条河流之中,顿时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感,这不禁让他再向前去,直到将整个身子都泡进了那条河水之中。 如今早已经水性精纯的他就这么仰望着天空,漂浮在了河中,思索着眼前不可思议的状况。 他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早在海中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死掉了,这之后经历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他的灵魂经历的幻象罢了。 可是真是那么回事吗?他不能相信! 所以,乌冥猛地翻过身来,向着岸边游去,只是这一次,他踏足的却是那片冰雪的天地。 ‘嘶!’他从牙缝里感受到了那一股子冰寒的气息,只是并不如想象之中的那般难受。 ‘莫不是连凤族一向讨厌的严寒如今我也不怕了?’乌冥如此想到,裹着用兽皮等做成的衣服,向着冰雪深处走去。 越走他越是心惊,实在想不通究竟是怎么样才能够形成这种一寒一热两般天地只隔着一条河流的事情,直到天色开始擦黑,他寻了一处冰窟钻了进去,虽然没有点火,不过如今的他却仿佛也并没有惧怕这片寒冷。 已经如同习惯一般,在临睡前,他盘坐起来,开始进行最基础的打坐修习。也如往常一样,他在呼吸之间慢慢平息下来心境,开始感受着不可能存在的的由灵气转化的法力。 一点点冰寒。 一点点冰寒? 一点点冰寒! 乌冥蓦然睁开眼睛,露出了比先前看见冰天雪地的时候还惊讶的表情。 ‘为什么是一点点冰寒?而不是熟悉的灼热?’他在心底如此疑问道,同时脸上却像是绽放的花朵一般笑了开来。 能有法力!谁还管有什么不一样呢! 所以乌冥开始从头修习,哪怕进步缓慢,可是那一点点累积的冰寒也让他无比的欣喜。 而这也成为了他决定定居在这里的最大理由,自此,那个冰窟成为了他的家,除了修炼他就是外出寻找食物,而这也让他发现了,在这片冰寒之中同样生活着许多天真无邪的妖族。 这不重要!至少现在还不重要。 这一待就是三年之久,而终于到了他可以重新化作原身并且飞翔的时候,他才发现,怪不得当时自己不但失去了所有的功法,就连本该不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变化的原身也不能变化的理由了。 只因为映在那一块冰面之上的,根本就是一只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大鸟。 黑色的羽毛,细长而尖利的喙,还有布满了鳞片的双脚。 “嘿!这是什么怪物?”他说道,但是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接着他便振动起许久都没有扇起来的双翅,向着天空翱翔而去。 够久了!这三年期间,他不仅仅是修炼、也与不少妖族套起来了交情,知道了不少的这地方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距离自己当初下龙宫的时候,已经过了四年之久了,这期间发生了多少事?会发生多少事?他一概不知! 直到他来到了曾经的扬凤盟,而如今早已经是一片废墟的那个地方。他才知道,原来早已经物是人非。 他四处打听着,慢慢的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早在当年,北海龙族就已经来到这里,不仅仅攻击了扬凤盟,还四处寻找自己,而又因为没有找到自己,所以北海龙族甚至还袭击了不少身处大荒的凤族。 这四年间,大荒中的凤族不但没有变得更好,反而更加凄惨了,可是这一切究竟应该怪谁呢? 是睚眦必报的北海龙族?还是一时冲动惹出祸端的自己? 乌冥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 回十、你的丹木是从哪里来的? “这才是你们之间敌对状态的真正原因吧?”沙罗问。 乌冥终于确认道:“没错,这般仇恨我却怎么能不报?这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了,而是一整个凤族的事情!” 沙罗道:“就算你说的这些我能明白,但是如今那些丹木又是怎么回事?我想,你一直提及的那个红色小小的植物就是丹木吧?” “确实就是它。”乌冥道:“有关丹木的事情,其实还有一个小小的故事,既然我都说了这么多了,我想这个你总不会不愿意听吧?” 沙罗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乌冥再度陷入了回忆之中。 …… 哪怕那些年,乌冥一边努力修炼,一边为了凤族的事情焦头烂额,可是他并没有忘记手中那陪伴了他许久的小小植物,在北俱芦洲之中,他没有贸然的种下它,而离开了北俱芦洲他也没有,虽然陪着他经历了海水,炎热,冰寒,等等各种各样不同的环境,那小小的植物都没有枯萎,有着极强的生命力,但那只不过是在还没有栽种的情况之下,而一旦栽种就不一样了。 一株植物与动物最大的不同就是,一旦落地生根,那个地方就将是它永远的家了,枯也好,荣也罢,与它的家永不分离。 每到了一处,乌冥一边找寻着残存的凤族,一边顺便打听着是否有人认得这一种植物。 随着岁月的过去,凤族已经找到了不少,可是这植物的消息,却是没有人知道。 直到…… 西牛贺洲的边上,一处悬崖之上,乌冥刚刚安排好流落到了这里的几名凤族,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荒凉感觉,想着站在悬崖边上遥望大海,心里也许会能舒服一些,可是就在悬崖边上,他却见到了一座小小的房子。 只是有趣多热是,他细细看来,这房子竟然是由四种不同的树木为柱,四数横生出来的枝节恰好又搭成了梁,又有沿着树干攀岩而上的各式各样的藤蔓一层层的覆盖,至此,终于成了一个屋顶,屋子外面,则种了各式各样的花,这些年他的见识已经极广了,又关心植物,自是一眼看出来在这处许多的花恐怕都该生长在不同的环境之中,甚至有的喜阳,有的喜阴,本该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生长在一起,可是在片花圃之中,却是争奇夺艳,各自茂盛。 主人恐怕该是个喜爱花、懂得花、且会养花的人吧? 他如此想到,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不踏到一朵花,来到屋子前面,才瞧见这独特的屋子连道屋门都没有,不过是在藤蔓之下垂了一道帘子,帘子有着厚度,似乎里面包裹着什么,离得近了,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清香,才想到或许帘子里面还裹了干花才是。 由于没有门,他也不好敲击,所以微微提高了声音,说道:“请问有人在吗?可否一见?” 他一连叫了三声,屋中却是无人应答,想到许是不在,只好日后再来拜访,却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开口说道,声音清脆如铃:“你的丹木是从哪里来的?” “什么丹木?”乌冥穆然转身,一下子,就呆在了当场,只因为他瞧见了一个姑娘,而这个姑娘衣着素雅,身形纤细,面容清甜,尤其是一对深邃的美目之中,散发出那股子淡淡的哀愁味道。不论是那一样,都好像是乌冥梦想之中最完美的女子模样。 谁说一见不能钟情?有的时候缘分往往就是这么来的。 瞧着眼前的人忽然不说话了,像个好色之徒一样,张着嘴死死的盯着自己,仿佛就差流出来口水,顿时有些不高兴的情绪冒了出来,蹙眉再次问道,只是这一次的语气却是稍稍重了一些:“我说你怀中的丹木是从何而来的!?” 乌冥这才缓过神来,情知自己失态,可是心脏砰砰直跳,却就是稳定不下心神来,就连说话都有些结巴:“我……我……怀里的丹木……”他手忙脚乱的在怀里摸索着,掏出了那株植物,有些吃惊的问道:“姑娘,姑娘说的……可是……可是这个?” “自然是它!”那姑娘见了那物,眼中一下子露出了爱恋的神色,伸出手来,从傻乎乎的也递了过来的乌冥手中小心翼翼的接过,仿佛捧着一个孩子一般,心疼的说道:“本以为再也不能见到你了,不过待在这里还是有缘分的,我终于等到你回家了。” 拿了这叫做丹木的植物,女子的语气也仿佛一下软了下了,对乌冥也客气了起来,抬头说道:“多谢这位公子不辞辛苦送它回来,花姑有礼了。” “花姑?花姑!好名字!好听!”乌冥见那女子对他嫣然一笑,更是乱了方寸,语无伦次,不过也就一下子,他也就反应了过来,说道:“花姑姑娘说这植物叫做丹木?这里是它的家?” “咦?莫不是公子也不知道?”花姑也有些微微惊讶:“我本以为公子定是知道这峚山是丹木唯一能够生长的地方才将它送了回来,要知道虽然离了这里丹木可以生,却是不能长,更是不能落土,否则定会由根而腐,最终客死他乡,这可是一种极其恋家的植物呢。” “原来如此!幸好我没有将它栽种在别处!”乌冥一拍手,恍然大悟道,同时不单单感慨自己没有失手害了他的这个‘小伙伴’更是因为如此,才有机会见到眼前的这个姑娘。可是忽然一道灵光闪过,却是一下子就叫出来了声音:“咦?这也不对啊?这丹木也是我从别的地方取出的啊,先前它确实栽种在别的地方的!” “怎么可能?”花姑脸上微微变色,急忙说道:“丹木竟然还能在别的地方生长?公子快与我说上一说!” 她当先一步跨了过去经过乌冥身旁带出一阵花香混合这体香的醉人味道,率先掀开了帘子走进了屋子之中。道了一声请。 乌冥心中一紧,大喜,随后跟着进了屋去。 回十一、也不好帮我不是吗? 进的屋去,更是开了眼界,屋中一桌一凳,甚至连床与一应生活用品,竟然也都是自然生长,或是原本枯败死去的植物改造而成,仿佛这些植物在死后也能重新焕发出的新的生命一般。 乌冥坐下,还特意调整了坐姿,笔直又带着随意,特意彰显出自己帅气的一面,而在雄性激素与爱情的激发下,他的声音都仿佛变得浑厚了一些,开始讲述他是如何得到这植物的,当然其中的恩怨细节并没有说的那么清楚,只是说一气之下采摘了一些植物,又吃了一些植物,除了自己有些改变,余下的自己醒来后,就只有这丹木还在。接着又说了自己是如何带着它经过了这么多年,却无人认识它,直到今日想来一问,却不想直接帮助丹木找到老家的事情。 花姑听完,发自肺腑的轻叹一声,一下子仿佛让乌冥的心情,也下降到了谷底,相见还不足一个时辰,他已经开始与这女子同情共感一般。 花姑不知道是对乌冥说道,还是对自己说道:“事件最纯洁之生灵莫过于植物,可是也有命运一途,被搜罗到奇珍园中示人是为一命,被毁去同样如此,能够回到这里更是如此,公子虽然当初只为发泄该是毁了不少孤草独花……”说道这里乌冥脸上微微一红:“不过后来能够将丹木当做朋友从而找到这里,也是世间难得的好人了。这里请受花姑一拜。” 说完花姑起身,就要盈盈下拜。 乌冥则是忙慌慌的站起来扶着,连称不可与本该如此。 花姑不依,硬是下拜了一次,才道:“听公子刚才讲述,恐怕那北海龙宫之中还真有奇人,若是有机会,我真想去瞧上一瞧。” 乌冥听了微微低下头去,搓着手道:“若不是我与龙宫闹翻,自该陪着姑娘一起去,只是如今……因为我,恐怕姑娘前去,也是解释不清,那北海龙王可不是什么讲理之人……” “公子不比自责……”花姑的表情有些悲凉:“我本也是去不得的。” 乌冥虽然微微诧异,但也不敢多问,只是顾左右而言他,又与花姑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虽然他真的很喜欢花姑,可是二人第一次见面,又是在人家姑娘的闺房之中,不可久留这点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可是他却不知道,相见容易,重逢难,他留下了丹木,第二日准备借着来瞧一瞧丹木的借口再来与花姑套一套近乎,可是到了这处,却是彻底的傻住了。 虽然四柱之树还在,却远不是昨日那般相结成屋子,而花圃同样也在,却不见了那些原本不该生长在这里的花草,唯独四棵大树之间,一株小小的红色植物,待在那里,一瞧就是刚刚载下没有多久,才证明了昨日的一切不是幻觉。 “花姑!”他大声的呼叫,自然没有任何人回应。乌冥从小心翼翼的周边寻找,又开始像是疯了一般的在整个山头之上寻找,不论是采药的人,又或是是猎人,甚至是一些野生的小妖,他几乎逢人就问,足足找了三天,才从山脚一个老太太口中打听到了一点消息。 “花姑?我记得。”老太太说道。 “您快跟我说说!”乌冥焦急的问道。 老太太叹了口气道:“那可是有一段时间的事情了,你得容我想想,那孩子啊,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原来花姑一直是这个地方传说之中花神的名字,直到又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来到这里,也叫花姑。 大家刚开始还打趣的说道,是不是这女子的父母十分喜欢花花草草才会给女儿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可是当他们逐渐的发现了这个与花神同名的女子同样拥有神奇的能耐,无论什么样的花花草草落在她的手中都能生长繁茂,哪怕瞧上去已经枯死的植物,不出三天也是生机蓬勃仿佛变了个样子。 至此,人们又开始传说或许她真的就是花神降世也说不定。 可是直到有一天,忽然有一伙蒙面的人来将她掳走,人们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而就在那不久之后,原本通过她活过来的花花草草都在一天之内一下子就枯死了,而她在山上神奇的小树屋,也一下子就分崩离析了,人们这才开始猜测,或许花姑已经被那些掳走她的神秘人害死了。 乌冥听了心中震惊,又问了老太太才知道,这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回想起前一日的经历,想起花姑说的话,或许他真的只是见到了她的灵魂,而她的灵魂也因为一直牵挂着这片地方,与来到这片地方却没有见到的丹木而迟迟不肯堕入轮回。 直到……直到他带着丹木而来,她仿佛了却了心愿一般,这才离去。 思前想后,唯有这般才是最合理也是最真实的解释,乌冥的心里憋闷的不行,一段他以为会是美好的爱情却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完结,甚至是阴阳两隔的完结。 那之后,有一段时间,乌冥再度感受到了心灰意冷,不过,他终究还是重新打起来了精神,比较还有凤族的事情等着他要去做。 …… 听完这个,沙罗露出笑容,举起了杯子,说是一个小插曲,却没想到还是乌冥的爱情故事,虽然结局并不完美,不过也算是推心置腹,所以当下说道:“乌冥兄不用伤心,有的美好哪怕只有一瞬,能够留在心间也是好的,来,我敬你一杯。” 乌冥笑了,一口饮下,接着忽然反问道:“虽说你我如今本勉强算是和解,不过沙兄,你却觉得我是没有事情就喜欢胡乱与人分享自己的爱情故事的人吗?” “这是什么意思?”沙罗也是一愣。 乌冥微笑说道:“之所以讲这些,其实与现在的事情大有关系,只怕不讲明白,沙兄也不好帮我不是吗?” “那后面的事情呢?”沙罗问。 “我自会讲,不过我还需要沙兄先给我一个承诺才是!” “什么承诺?” “杀死敖闰!” 回十二、栖凤岛事情完结? “你为何要杀死北海龙王?”沙罗虽然早想到他们之间会有所嫌隙,可是直接杀死北海龙王这事他倒是还没有想到的。 “你先回答我能还是不能?”乌冥盯着沙罗,手指头在桌子上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 沙罗甚至连思索的时间都没有,直接摇头拒绝道:“我不能。” “果然,那你说的一切不过是空口白话,我想我们的谈话也就到这里吧,来人啊!”他叫道,然后吩咐道:“去把凤胆取来一颗。” “是。”近侍应了,不多时就托了一个匣子过来,然后对着二人打开了盖子,就看乌光乍现,墨绿颜色的器官在金色的衬布中展露端倪,观瞧之下,这凤胆竟然还微微起伏,似是活的。 “东西你见到了,大家斗也斗了,我不想徒生事端。”乌冥接过盒子放在几上,向前一推,如此说道:“你也帮不了我什么忙,这东西你拿走也就是了。” 正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沙罗虽然一直步步算计,在这栖凤岛之上,只想要取得这凤胆,可是却从没想过这东西会这么得来,更兼之他听了这些故事之后,仿佛自己也已经置身于这个事情之中,然而让他忽然收手,却是不习惯了。 这次,他闭上眼睛,足足想了半天,才开口说道:“好,东西我也收下了,而我也会走,不过我也曾经对某些人有所承诺,说不会再让守卫军如此对待他们,所以我想,恐怕就算我离开,也还是会再回来的。” “不,你不用了。”乌冥望着前面虽然仍旧在吃喝,却总在不时偷瞄这边状况的兵士们,淡淡的说道:“我需要的东西其实也收集的差不多了,而时间也快要到了,我想恐怕你说的事情不会在发生了。” 沙罗张了张嘴,想要再问,不过看着乌冥的表情,还是闭住了嘴,起身抱拳道:“告辞。” 接着震袖而起,像是一只灰色的大鸟一般离开了这里,与进来的时候,如出一辙,他故技重施,突破了凤炎所在的地方,忽然心生想法,又估算了一下方位,向着隐藏着的丹木岛飞去,快要到的时候,他才感觉到,原来丹木岛的四周也有凤炎的包围,若不是亲自来到这边,还真就发现不了。 看到这些,他转过身去,向着北俱芦洲的方向迅速掠了过去…… “喏!”沙罗将盒子重重的一放:“你要的。” 浊冢掀起浑浊的眼珠望了一眼沙罗,发现他满是自信,丝毫没有任何阴谋诡计的感觉,所以也不疑有他,掀开盒子,果然看到一枚凤胆,而他周围那些阴暗的生物们,也都凑了过来,好奇的瞧着这个他们一族一直想要,却从没有得到手的东西。 “果然有些本事,我应了你了。”浊冢说道,嘴角微微一扬:“我也知道这物难得,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得到的,不过也不会让你吃了亏,你放心,我们等你的通知,你得到的帮手远远会比你想象的多的多。” “有这一句话,我就够了。”沙罗回应,冲破泥土,来到地面,吹响了一个特殊的哨子,又向着约好的地方赶路,那是他和壮壮留在北俱芦洲的时候,就早已将约好的方式。 只因为如今的壮壮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鲁莽却又实力不济的大和尚了,故而二人这次并没有一起行动,反而约定了各自想办法拉拢人来,只有在有事情的时候,才通过这个特殊的哨子相互通气,然后在约定的地方相见。 来到那条横在炎之地与寒之地之间的河流旁边,发现壮壮还没有到,沙罗索性坐了下了,褪去鞋袜,将双脚泡了进去,虽然炎寒二地早已经失控,不过这条神奇的河流却依然如故,丝毫没有受影响,宛如温泉一般舒适的温度,和缓缓流淌的触感,一下子让沙罗感觉到了无比的放松,仿佛所有的疲累、烦恼,在这一刻都已经烟消云散。 他索性双臂张开,躺了下来,望着早上的天空,慢慢的竟然进入了梦乡之中。 呛琅琅琅,铁链,不,是断界锁发出了声音,阴暗的山洞之中,曾与沙罗对话的神秘人笑了起来,露出了洁白又整齐的牙齿,对着依旧坐在不远处石头之上的石上人说道:“我说,你觉得我这一步又走的怎么样?” “麻烦,麻烦,实在麻烦。”石上人如此说道:“从那般许久就布局,利用花姑与女夷二人,激化了龙凤二族的矛盾,又牵扯出了风由与那西海龙郁的事情,就为了让你那混沌之人进入这整个大局之内,着实太过麻烦了,我瞧,多此一举。” “你我办事向来不同,我不觉得麻烦也就够了,倒是你,从那三界破灭成了一界之后,怎么又没了动静?”神秘人说道。 “只因为太上老君逼迫的太紧,一直没有忘记搜寻灵宝与元始二人的踪迹。”石上人撇了撇嘴,语气之中似乎有些不满:“可这二人依旧不够果断,灵宝总是在那界缝之中钻来钻去,只为了躲避老君,而那元始则更是在奇点之处蛰伏不出,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神秘人笑的更甚了:“早说你这法子也不见得好用,若我瞧,按照你的想法,不若在这世界之中,重新找一个能够使用的人才是正理。” “当今世上,够我瞧得上眼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菩提老祖与你那边牵扯太深,镇元子也是蠢蠢欲动,所以我也不想与你相互影响,这盘棋局,还不到你我正面交锋的时候,剩下的那几个……哼哼。”他冷笑了两声。 “那夸父又如何?”神秘人忽然问道。 “还差了半步。”石上人说:“先别说这个了,你那混沌之人,我瞧又到了关节了。” “是啊,这一次,还真是够他瞧的了,时也命也啊!”神秘人说道。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惊动醒了沙罗,他坐起身来,就见一群猛兽正在寒之地向着这条河流狂奔而来,当先一头,上面还坐着一个熟悉的光头。 回十三、将沙罗隔绝在外了? “喂!老沙!”还没过来,就听见壮壮熟悉的大嗓门。 “这是何物?”沙罗问道,看着在河边停下脚步的那些巨兽。 这些野兽,瞧起来外形有些像普通的马却长着白身子和黑尾巴,拥有一只角,又有着老虎的牙齿和爪子,发出的声音如同击鼓的响声,虽然微微有些像是白泽,却远比其显得狰狞凶恶的多。 “好像是叫做驳。”壮壮翻身下来,也坐在河边挽起裤腿,将脚泡了进去,然后露出龇牙咧嘴满是享受的表情说道:“你瞧,同样的一条河,一个温度,不过从这边泡来,可比你那边舒服的多啊!哈哈。” 沙罗不置可否说道:“我还以为你也会在炎之地这边,毕竟还是这边人会多一些才是。” 壮壮嘿嘿一笑说道:“我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后来又想了想,也不是所有的避难者都会向着炎之地去不是吗?况且虽然这边危险,也不是彻底不能够生活,所以就想在这边呢找找看,而且越是危险的环境培养出来的也会更加厉害不是?你瞧?”他回手用大拇指指着那一群剁着地,打着响鼻的叫做‘驳’的怪兽说道:“可是有人告诉我,这些家伙,以虎豹当做零食来吃,想来可不比那些什么时兽差啊。” “那就好,其中事情,我稍后再问你,只是如今我这边倒是有一些特别的事情,恐怕要暂时离开一阵子,这召集人手的事情,只能让你先多忙上一些了,待我尽快了结事情就会回来。”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不过什么事情这么临时?”壮壮有些惊讶的问道。 “事情有些复杂,同样来不及细说。”沙罗道:“不过我倒是先打算去一趟北海,对了。”他又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事情能够完结,不过虽然约定的是半年,但若是他们有谁先回来这边,你就让他们先去设法找我,我不是在北海龙宫那边,就是在栖凤岛上。” “嘿,又是龙族,又是凤族,听着事情就不小,成了,这事儿交给我吧,不过你回来可得给我好好讲讲,定然是一个十分有趣的故事啊。”壮壮嘿嘿说道,站起身来,打了个呼哨,然后对着所有都望向他的驳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做,等完事了再来找你们!” 言罢他纵身跃起,落到了沙罗的旁边,那些驳则是纷纷掉转头去,向着寒之地深处跑去。 壮壮道:“那我就接着你的事情,还是先从这边找起吧。” 沙罗点点头,也是起来,拍了拍壮壮的肩膀,向着荒外飞去。 来到北海之上,沙罗一个猛子扎进了海中,虽然龙宫本该是建设宏大,可是在茫茫大海之中想要找寻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所以依照在东海的经验,他想先找到一个龙族的小部落,然后再打听打听,可是偏偏找了许久,却没有任何的发现,其实说起来,也不算是没有发现,只因为他找到的虽然瞧起来像是有人居住,不过却是曾经,看着不论是陈设,还是等等,都像是有一段时间没有人住了。 沙罗不知道的是,北海龙族其实这般变化也是有段时间了,只因为早就觊觎东土的北海龙王,早早的就在海地修建了强大的堡垒,并且将所有龙族不适宜战斗的人迁移其中,而后又将所有可以战斗的人,都编制成了军队,只是虽然有过一些小小的摩擦与战役,却是没有成功。 哪怕如此,这北海之中仍旧处于备战期间,所以沙罗想要找到,也是绝不那么容易,就算找到也是困难重重。 还不知道这些的沙罗一番苦寻,竟然毫无头绪,之前设想的重重应对与询问探听之法全然没有了作用,不由得一阵苦笑,既然如此,自己也不能放弃,索性还是先回到栖凤岛上好了。 只是话才说完,却又要去找那乌冥,倒是显得自己有些厚脸皮了。 “算了,也不差这一次了。”沙罗自言自语说道,重新飞向了栖凤岛。 只是这一次,他又再一次的打空了算盘,到了那一株古老而下陷的梧桐树的地方,沙罗才发现整个守卫军连同乌冥,竟然都没有了踪影。 他又去到先前待过的村子之中打听,才知道原来就在他刚走的一天,守卫军就仿佛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露出来踪迹,而这是听本应该等着守卫军去收取物资,却怎么也没有等到的几个村子出来查探状况的人说的,应该不假。 既然如此,那么恐怕唯一的可能性就在那丹木岛之上了!沙罗凭借记忆找到了当初的那个甬道的入口,拨开了上面装饰遮掩的杂草,掀开盖子,沙罗又是大吃一惊,那甬道早已经被泥土填满压实,别说查看,就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是没有。 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恐怕太过自大了,想来那乌冥早有计划,当日的所谓‘对垒’与‘谈判’,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得到想要的东西,然后赶紧离开,从一开始,恐怕乌冥就没有打算让自己参与其中,想到这里,沙罗拔身而起,向着丹木岛的地方冲去,可是这一次,根据记忆估算,自己都已经横穿了过去,都没有感受到一丝丝凤炎的波动那个,而落下去,则完完全全就是普通的海面,再无特殊。 “这!”沙罗漂浮在海面之上第一次感觉到有些手足无措,他环顾着四周,除了栖凤岛再无其他的岛屿。 莫不是这次事情真的就将自己隔绝在外了?或许本该如此,想一想,这次的事情本就与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想要插手也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可是如今就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不是吗? 沙罗终于无奈决定放弃,可就在这时候,他远远的竟然看到了大海异样的波动,以栖凤岛为中心,不知道多远的地方,在四处的海平面上多出了一个个模糊的黑点…… 回十四、我们怎么不能控制? ‘是什么?’沙罗心中一紧,接着运起法力,一股气息顺着腹中向上涌去,灌注双目,一下子原本模糊的景象变得清晰起来,宛如眼前。 “是鲸!!!”他叫出声来,旋转着脖子,看着四面八方向着这里游来的庞然大物。 沙罗猛然想起小白曾经对他说过,他兄弟之中的老四——蒲牢,曾经被人冠以喜爱吼叫之名,殊不知正是因为他曾经与巨鲸之王的那一场战斗,才得来的如此名号。 遥想当年,龙子与巨鲸在大海之上的激情碰撞,两头巨兽,两个庞然大物之间的冲击,该是何等的震撼。 而身为蒲牢的直系后人,北海之主敖闰莫不是也要仿照祖先,来这么一场大战? 又或者…… 这也是他所不愿意的? 沙罗猛然之间感受到了强大的法力波动,那股巨大的力量就像是一个绝世的恶魔张口血盆大口对着他吞噬而来。 “不好!”沙罗大叫,猛然提起最大的法力向着天上冲去,而那一股凶恶的力量却一直紧追他不舍,若是慢上一点点只怕都要被吞噬。 直到感受到那股凶恶的力量戛然而止,他也才停下了身形,这一刻,冷汗早已经沁透了他的衣衫。 “好险……”沙罗暗自庆幸到。忽然那股力量再度暴涨,他再想逃却也是来不及了。 不过好在他此刻正在栖凤岛的正上方,那股力量却是围着栖凤岛四周开始暴涨,接着那股力量又在他的头顶之上聚合,凝结成了一处。彻底的将他封闭其中。 沙罗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下一步的行动,又有变化产生,原本在去栖凤岛四周空无一物,可是就在这时候,却有着海水翻涌,五座离岛向着上方凭空冒了出来。 其中一座更是眼熟,正是那消失的丹木之岛,只是位置却不是之前的地方,怪不得沙罗并没有找到呢。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沙罗大惊失色。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正是乌冥,就看一只黑色的大鸟从栖凤岛中飞起,来到了离他不算太远的地方,说道:“有劳你果然回来了。” “到底什么意思?”沙罗想要向他飞去,可是二人之间还隔绝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这股子力量让他知道绝对不能硬闯,否则定将烟消云散。 乌冥对他说道:“意思就是我知道你会回来,更是期待着你的回来,因为只有你回来,我才能真正的发动我这法阵!也才能够真正的消灭北海龙族!” “与我有什么关系!”沙罗望着他,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却不知道是什么阴谋。 “当然与你有关,其实与你身上的七曜琴更有关系!”乌冥说道:“唯有此物才能引动这栖凤岛的最大秘密——降龙大阵!” “降龙大阵?那又是什么!”沙罗叫道:“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有什么打算?其实现在告诉你也无妨了,毕竟当这个大阵完成的时候,你也会化作虚无,或许现在能知道真相,也算是我对你的补偿。”乌冥说道:“我先前对你说的都是真话,后面更有许多事情,导致我与龙族有着不可解开的仇怨,因此,我下定决心,定要除掉北海龙族,也算是天可怜见,就在我下定决心之后,没多久,机缘巧合之下竟然让我发现了凤族的最大秘密,也是一段几乎没有人知道的历史!” “什么历史!”借着这个机会,沙罗追问道,同时心里却在盘算自己如何离开这个被困住的地方,上下左右如今都被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强大力量所包裹着,若要逃离还真不容易,可是想要遁入神器世界之中躲避,如今太一钟不在,却只有七曜琴在手,虽然七曜琴已经是如今自己运用的最为得心应手的神器,但是听那乌冥所言,本身这大阵就是与七曜琴有关,想来也知道贸然进入定然不是个好的办法。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乌冥已经继续说道:“原来凤族与龙族很早之前就有过一场大战,他们各自展现神通,展现出来一场宏大的战争,只是这场战争却远在大荒之外,故而没有太多人知道,当时不单单我们凤族英雄辈出,更是发明了一种强大的法阵,称作降龙大阵,只是由于某种原因,此阵法却一直没有用过。” 他仰头望着沙罗,眼中出现一一丝苍茫:“当年我无意发现这段历史的时候,不过也以为只是一个传说,可是当我有幸看到另一段记载的时候,才明白,不但此言非虚,更是感慨于先祖的神机妙算,只因为先祖说道,设置此阵却不用,只因为此阵本为留给后人所用,当有一日,有外客携带凤族之精所制神器出现之时,便是此阵将要开启之时,而能够使用此大阵的,定是别样玄鸟!” “玄鸟啊!”乌冥激动的大叫道:“这么久了,我凤族也从未出过墨羽的成员,可是你瞧我?却因缘际会变成了这副模样!你以为那栖凤岛外的凤炎真的就只是阻挡吗?还有着检测你身上那七曜琴的功效啊!你又以为你忽然到来这里的人真的一点都不惊奇,就那么友好吗?只因为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安排啊!什么守卫军!什么平民!都不过是我早已经安排好的一场戏!哈哈哈!” 他有些疯狂的笑着,可是沙罗的眉头却皱的极深,他的目光之中带着一丝冷漠凝聚起来法力,望着栖凤岛之中,那些曾经见过的面孔。 胆小的老妇人,热情的孩子,害怕他的守卫军……还有每一个见过的人,都仰着头望着他,哪怕有的人眼中带出来丝丝的歉意,可是这完全是一场骗局的事情还是昭然若是。 沙罗第一次动了杀心,极重的杀心,虽然他现在身陷困境,可是那一股汹涌的杀意却从身体之中爆发。 七曜琴中,七女聚集,面色担忧,粉衣惊呼:“不好!杀意动了!我们怎么不能控制?” 其余六女却没说话,只是咬牙。 回十五、没听到吗? 沙罗觉得一股燥热难耐的感觉开始向着全身流淌,接着那股感觉开始逐渐侵蚀着他的识海。 原本早已经修炼的荣辱不惊的一片澄净心灵,仿佛猛然之间就笼罩了一层雾色。 “不……可……以……”沙罗咬牙挤出了这几个字。 就在他下面的乌冥却没有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不!”沙罗大叫,识海之中原本对抗着的一片蓝色与一片红色开始产生了明显的诧异,蓝色一下子就被红色侵袭着,节节败退,直到消失不见。 而沙罗也从这一刻起,变得再不一样。 他的头发根根竖起,向着上方飘动,而身上的长袍则仿佛充斥着某种气息开始鼓动,他的周身开始冒出了一条条的青筋,青筋不仅仅暴起,更是一下下的跳动着,更有着他原本清澈的双眸,开始变得像是褐色的水晶一般,虽然瞧起来透亮,可始终都充斥着一股阴暗的感觉。 沙罗动了,身形慢,可是明明这么慢的身法,却依旧在空中留下了残影。 不!那并不是残影,而是因为他散发出来的法力波动太过厚重,以至于身形移动,那股法力波动还没有移动过来。 乌冥目瞪口呆的瞧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接着就看见沙罗打出了慢而重的一拳,轰击到了包围他强大而邪恶的气息之上。 两股强大的力量对击,一股充满着久远的深深恶意,另一股却有着惊天动地难以压抑的狂躁。 接着,整个法阵都开始晃了一晃。 “这怎么可能!”乌冥大叫,直坠身体,落到栖凤岛上,那被他开启的远古法阵之中,此刻那棵苍老而下陷的梧桐老树早已经不是那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模样,而是如同天地之间一株神树一般散发着莹润的光泽,与芬芳的气味,而在它的树冠之上,无色光芒交替流转,形成了一圈环一圈的样子,不断地向着外面四散开来,每有一圈扩张到足够大——恰好达到五座离岛各自中心——的时候,光芒就向着上面进发。 可是这一刻,光圈的产生也有些震荡不稳了! 乌冥落在其中,大声叫着化作人形,并割开了自己的手腕,滴了不少血浇淋到了树冠之上,接着手势狂打,人在空中也踏起了天罡步斗一般的步伐,法阵一下子重新稳定了来。 可是这时候,沙罗又打出了一拳,同时那七曜琴中一名女子大叫:“不好!姐妹们救我!” 接着,这女子的身影一下子就变淡了下去,其余六女离得近的当下伸手拉住,可是依旧没能挽留,就见那女子化作一道光芒向着拉住她的姐妹身上钻了进去。 沙罗又击,法阵震颤的更加厉害了。仿佛随时都要崩塌,同一时间,又有两名琴灵化作光芒附身到了其他的琴灵之上。 而乌冥则几乎是让手腕上的血如同瀑布一般向着树冠撒去,可是这依旧远远不够,他虽然已经开始虚弱了,可是仍旧对着栖凤岛的所有人大叫道:“伸出你们每一个人的手!按在梧桐树上!哪一棵都行!” 有不不少人听了他的话立刻执行了他的命令,就看这些人身上冒起一道灵光,灵光瞬间钻进了梧桐之中,又见灵光沿着梧桐树直接降到了土地之下,神奇的是,这灵光竟然还能透过土地让人瞧见,又见各处灵光向着梧桐老树汇集,原来这整座岛上的梧桐树竟然根系都是相连的! 直到汇聚到了那中间的一棵梧桐之上,灵光汇聚,喷发,绽放出更加稳定,甚至比起先前还要更加粗大的光圈向着四处扩展着。 阵法重新稳定。 “嗷嗷嗷嗷嗷!”发狂的沙罗仰头高吼着,像是一头野兽,比起当初血袈裟着身的壮壮还要疯狂。 双拳齐出,一寸,二寸,三寸,每一寸都有一名琴灵消失,终于仅剩下粉衣琴灵一名,而他的身上还有留给琴灵之魂像是在水中游弋的鱼儿一般不断的窜来窜去。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他的身影也开始变淡了。 而沙罗这双拳,还没有击中那股与之对峙的力量,竟然法阵就已经有隐隐崩溃的迹象。 梧桐树晃了起来,开始有叶子落下。 “不!不可能!我要所有人都把手按上!没听到吗!”乌冥发狂一般叫道,接着由于失血过多,竟然再也不能支持他悬停在空中,一下子落了下来,如同一块破布一般挂在了树冠之上。 而岛上的所有人,也终于彻底被他的疯狂震慑住了,所有人都把手按在梧桐树上,而所有的灵光在梧桐古树处聚集! 这时候,沙罗的双拳几乎马上就要击中对手,而凝聚了强大的力量的梧桐古树却并没有如同乌冥想象一般拼死抵抗,反而一道光芒只是一闪,就熄灭了,气息开始一点点的撤退。 正如七曜琴中开始逐渐失去身形的粉衣琴灵。 “终究还是没有逃过吗?”她说道,凄然的望着琴中的世界,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区别,除了失去了一条相连的通道,可对于他们七姐妹来说,这次七曜琴很快就要毁掉了,哪怕下一次神器再生出来的琴灵,也已经不是她们七姐妹了。 美人落泪宛如歌。 壮士双拳攻敌破。 本该如此,却没有如此。 就在沙罗的双拳几乎要击中的时候,之间的空隙恐怕还没有一张纸厚的时候。 沙罗忽然觉得眼前一片轻灵,意识瞬间回归,可同时,他的双拳却是一下子全没了力气,不仅仅双拳,就连全身亦是,他软踏踏的向下坠去,恰好降龙大阵衰败,中间开出一道豁口,他也落在了树冠之上,和乌冥像是一对破布一样,挂在上面。 而几瞬之后,那降龙大阵猛然开始恢复,七曜琴中,粉衣女子的身影也重新重了一分,不仅如此,其余六琴灵之魂也分别钻入了她的七窍之中。 直到法阵重新恢复,散发出比之前更加强大的气息时候,七曜琴也自沙罗袖中自行飞了出去,盘旋在了梧桐树冠的上空。 回十六、大小汤圆反着卖? 阵法不但重新开始发挥效力,更是比之前还要汹涌上几分,而沙罗则是软绵绵的躺在树冠之上,连看都看不到周边的情况。 “没想到啊,一直都没有发生的状况此刻又出现了。”他自嘲道:“法力全失?来的真是时候啊。” 旁边乌冥也是虚弱,听着他在那边不知道自言自语说些什么转过头去,对着沙罗一笑,接着说道:“真是被你吓死了,千算万算也没能算出来,你还有这么一招,差一点,我的所有计划就要前功尽弃了。” “算不算得到?还能怎么样?”沙罗虚弱的说道:“你瞧现在这般状况,我不还是不能阻止你,而你也没有力气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了吧?” “是啊,我现在连翻个身的力气都没有了。”乌冥望着天空:“不过,只要一切开始了,我也就满足了。” “既然如此,你何不继续给我讲讲那些故事,让我也能真的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讲,必须讲,马上就讲。”乌冥说完,就看大海之中,开始翻腾出多多浪花,似乎有许多的东西正在试图冲出海面,他一直期待的大战就要开始了,谁胜谁败还未可知,也无从得知,既然如此,不妨就让未完的故事,与震撼的战争一起开始吧!乌冥开始说道…… 当日年轻的乌冥得知花姑竟然早已经死去的消息,真真沉寂了一段时间。不过很快他就发现哪怕那个自己一眼瞧上的女生早已经不在了,自己也不能忘记他,索性如此,不若去打听打听究竟是何人掳走了她才是真理。 明明已经放下了对丹木的执着,可是偏偏却带着对爱人的执念重新上路,不知不觉距离他距离那日闯入北海龙宫已经九个年头,早在几年前,北海龙族已经停止了对凤族的围剿与对他的追查,仿佛知道那已经是一项难以完成的任务一般。 而乌冥则是重新的开始召集起了凤族,并且做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要带领这些人重新回到栖凤岛之上。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要先把流落大荒的所有凤族都找齐全之后才能行动,更何况,花姑的事情还没有个着落,他总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恰好这一日,他同样是为了找寻凤族,来到南瞻部洲的一个地方。 时值阳春三月初三,正是此地一处著名的湖景,夕湖最美的时候之一。 这日,夕西湖边柳枝儿嫩绿嫩绿,桃花儿艳红,四处来玩耍的人很多。虽然乌冥志不在此,但是良辰美景,也难免让脚步慢上了虚度。 来到一处断桥处,刚好有些饿了,却是不想去些大酒楼中,只想要吃一些清淡小食,刚好就在旁边大柳树下见到一个卖汤圆的。 卖汤圆的是个老头子,须发皆白,这时候,他看看锅里的汤圆浮起来了,便拉开嗓门叫起来:“吃汤圆罗,吃汤圆罗!大汤圆一个铜板买三只;小汤团三个铜板买一只!” 这地方虽然微微有些偏僻,可是这一声叫卖下去,也是把为数不多的人的眼光都吸引了过去。当下还有人嘲笑说道:“老头儿呀,你喊错啦!快把大汤圆和小汤圆的价格换一换吧!” 谁知道那老头听也不听,照样叫:“大汤圆一个铜板买三只;小汤团三个铜板买一只!” 见的这样,也不知道这老头是真傻,还是装疯卖傻,反正有便宜可以占,也没有放过的道理。 所以人们都朝他的汤圆担子围拢过来,你掏一个钱,我掏一个钱,都买他那大的吃。 乌冥本刚想去买上一碗,可偏偏听到这般做生意,也觉得有趣,故而停下了脚步,就靠在断桥栏杆之上静静的望着,有约么一歇歇辰光,锅里的大汤圆就捞光了。 这时,有个五十来岁的老人,怀里抱个小娃儿,也挤进堆里来。小娃儿看见别人吃汤圆,就吵着也要吃。但是大汤圆卖光了,虽然知道不合适,不过也没有办法,那人只好摸出三个铜板,向老头儿买只小汤团,只为了打发小娃儿。 老头接过钱,先舀了一碗滚水,再舀一只小汤圆在碗里,端着碗蹲下身来,用嘴唇朝碗里吹口气,那小汤团就绕着碗沿,“咕碌碌”滚转起来了。小娃儿瞅着高兴,舀起汤圆就想吃,谁知道那汤圆一下子就象活了似的,钻进他的小嘴巴,滑到肚皮里去了。 若说别个瞧不出来,乌冥可是瞧得真切,方才那一吹,已经在汤圆里面施展了法术。 这老头用以何为,他心中一动,想要打探个明白,当下也过去要了一碗小汤圆,那老头仿佛也瞧出什么似地,舀了一碗递给了他,还略有深意的瞧了他一眼,接着就嚷嚷着卖光了,要收摊了。 旁边还有好事之人笑问道:“老头,你这生意明天还做不做?还这般做不?” 老头一乐说道:“不光明日,最近这段时间,都是如此,不过想吃的明天可要趁早,看这生意好做,怕是汤圆不够。”说完老头便扬长而去。 乌冥望着他的背影,没有跟随,反倒是等了一会儿,悄悄跟着吃了小汤圆的小娃儿去到了他们的家里。 隐藏在屋外的阴暗处,静静的瞧着,果然有所不对,那小娃儿自从吃了那汤圆之后,当晚就没有吃饭,转过一天,和再转一天也是没有吃饭,到了这时候,他那阿爸终于忍不住了,带着娃儿就到断桥旁边大柳树下来寻那卖汤圆的人。 好在那老头还在,不过见了只是哈哈一笑,就把小娃儿抱上断桥,猛不防抓住他的双脚倒拎起来,喝起:“出来!” 一下子,那几天前吞进去的小汤圆,竟原个儿从他小嘴巴里吐出来。小汤团落在断桥上,‘咕碌碌’滚下夕湖去了。 恰巧在断桥的下边,一条白蛇张嘴钻出湖面,一下子就把那小汤圆接在嘴里,‘咕嘟’一下,不小心就吞进肚皮去了。 回十七、你可知道大荒本是一体? 乌冥见了,心中道了声有趣,只想到那老头子有所图谋,却不想最后落脚点竟然是在这里,那小娃儿吐出汤圆之后,立刻感觉胃中一紧,开口叫道:“爹,我饿!” 那男子知道孩子没了事情,也知道恐怕这老头有些能耐,不过是神是妖可是说不清楚,也不敢多言,抱起孩子就走。 同一时间那白蛇不小心吞了那物一下子呆住了,直愣愣的杵在了海面之上,像个铁棍子一般,这当那老头才一个翻身落下断桥,就看他竟然凭空站立在了水面之上,很显然法力不弱,贴近僵直的蛇旁边,老头子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知道你法力高深,能耐也大,可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不是?才借这个机会骗你吞下我的毒花丸,这东西的厉害相比你也知道,我就直接说了,帮我打听花姑的消息回来,换取解药!动!” 他这话语一出,那白蛇一下子就恢复了柔软,接着望了老头一眼就遁入了夕湖之中。 老头露出满意笑容,就要转身去攀上断桥,这一转身立刻吓了一大跳,只因为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着一个人,正背着手望着他。 “啊!”惊慌之下,老头一声尖叫,竟然出来了女人的声音,脚下也是一下子就法力不稳向着湖中沉去。 那人正是乌冥,一伸手,就揪住了老头的领子,接着一把纠了起来,黑着脸说道:“你知道花姑?” 那老头装傻嘿嘿笑了两声说道:“不认识啊,我就是下来看看我的汤圆。” “不认识?”乌冥微微发力顿时一股子冰寒袭来,那老头一下子就狠狠打上了一个寒颤:“是你自己说,还是我逼你?” 那老头脸上一僵,只好反问道:“你要对花姑做什么!若是想害她,就是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乌冥听了露出笑意,知道这人是友非敌,当下说道:“还请放心,我绝无丝毫恶意,所以,是去我的地方说?还是去你的地方?” 那老头望着乌冥瞧了半天,见不似作伪,当下叹气说道:“去我那里吧,就在不太远的峚山之上。” “峚山?”乌冥一愣:“不是在西牛贺洲?” 老头眼中喜悦的光芒一闪说道:“这么说你去过北峚山了?这里的是南峚山!怎么样,花姑她怎么样?” “南峚山?”乌冥没有回答,只是点头:“倒是不知道有这个区别,总之我们先去了再说。” 看着乌冥有些避而不谈,老头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安,也不犹豫,当下领路,果然如他所说,离开了这里没有太久的时间,就到了那悬崖峭壁一般的南峚山之上。 几乎与花姑的小屋一模一样的一座小屋在那里展现着,让乌冥一下子就感觉到了无比的亲切。 而那老头也在掀开门帘的同一时间,身形变化,变作了一个漂亮的女子,乌冥看到更是一晃神,以为是花姑出来了,若不是容貌之上还有些细微的区别,并且与花姑端庄的气质不同,这女子散发出来的则是满满的灵动,只怕乌冥还真的有可能认错。 “所以她究竟怎么样了?”做到屋里,那女子一边除去湿透的鞋袜,也不顾二人本分男女,又有对方是客的礼节,还用手扇着,一边如此问道。 乌冥则是顾不得她的任何举动,仍旧反问道:“你们是姐妹吧?” “没错,我叫女夷。”女夷说道:“与花姑正是姐妹,你怎么不说啊?” 乌冥见果然如此,也没有必要隐瞒,当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还将自己的猜测讲出,言明恐怕花姑已经不在人世的情况。 那女夷听了一下子就神情黯淡了下来。两行眼泪也是流出,只抽泣着说道:“想不到我两姐妹终究还是再没能相见,可恨啊!可恨!” 乌冥原本也是难过,可是见女夷如此,反倒开口安慰说道:“姑娘也不必如此,我也只是说了猜测,真实情况如何也没有定论,既然如此,姑娘倒不妨给我讲讲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何会分开?还有,你明知道她的所在为何不自己去找她,反而要设计那白蛇精?” “此事说来话长啊!”女夷说道:“你可知道大荒本是一体?” “恩,自然知道。”乌冥道。 “正是如此。”女夷说道:“那峚山其实本也是一座山罢了,我二人本是一株花中的二蕊成精,修成人形以来更是喜欢花花草草,甚至到不少地方,有人还称呼我们为花神、花仙,那一年,我们姐妹俩四处游览,想要遍瞧天下奇花异草,刚好听说唯有丹木只生于峚山,故而我们便去到那里,谁知道忽然的天地异动,一下子就将那山断做两截,接着又有洪水汹涌,等到我醒来的时候,眼前竟然已经变成了汪洋大海。” 女夷晾干了脚,却没有重新穿好鞋袜,反而望着乌冥的眼说道:“我看着那自然形成的断壁,就知道或许我的姐妹恐怕已经在那海外的另一端了——如果没死的话。可是我想要去找他,却是不行,只因为就在那阵变异之中,我变成了这样。”说着她举起双脚,乌冥定睛观瞧,她各自足心当中都有一颗红痣。 “这是什么?”乌冥不解。 女夷凄然一笑,这才穿好鞋袜回答道:“我起初也不知道,后来才明白,这是这座峚山的诅咒,我根本就离不开这半座峚山的百里之外!方才夕湖那边几乎已经是我可以去的最远的地方了!” “还有这等事情?”乌冥诧异道:“莫不是有人对你用了什么毒计法术?” “我不知道。”女夷摇头:“不过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什么人来威胁过我,而我也没有调查出什么事情而来。总之,这极有可能是天地变化之中的一个小小的错误吧,但不管怎么样,我离不开这里,所以也只能想办法去找别人打听花姑的消息,可惜啊,我曾经好好的拜托了不少有能耐的人士,也满怀希望的等着他们带来消息,可是呢?不过一场梦而已,这些口中答应我好好的人,却再也没有回来过!更何况消息?所以我才出此下策!” 018回十八、是巨鲸还是鲸妖? “所以你也是无奈之举了。也就是说你并不知道花姑那边的情况?”乌冥问道。 女夷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本来我是不知道她的状况,可是大概好几年前,我经历了一次事件,却让我隐隐觉得不安。” 乌冥坐直了身板说道:“什么事情?” “有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我在这边,想要掳走我!”女夷说着,身子也有些僵硬,显然还是有些后怕:“若不是我机灵,恐怕还真是被那些黑衣的家伙带走了呢。” “你说黑衣!”乌冥的眼睛眯了起来,显然想起了老太太说带走花姑的那些人。 女夷点头道:“是啊,当时我在这里待着,却忽然有相熟的小妖过来通知我,说有人在找寻我瞧起来来意不善,我当时就觉得不妥,连忙化身成别的样子,你别瞧我这样,变化之术还是不错的,别说一般人,就是一些厉害的神仙妖怪的也是瞧不出来,就在我刚离开家,向着山下面走去的时候,果然看到几道影子从远处掠过,别的不说,但是那股子海腥味,可是遮掩不住的,常年接触花草,我的鼻子可是灵的紧。”说着她还皱了一下精巧的鼻子,露出可爱的笑容。 女夷接着说道:“我猜到了他们该是海族,只是那时候还不知道是谁,只是远远的找到一个地方藏起来,不多时就见我的屋子火光冲天,那帮人竟然见我不在,将我的屋子烧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目的。” “引你出来。”乌冥说道:“若是执意要带你走,你这屋子本就没什么用处了,反而发现你不在,烧了你的屋子还可以引你出来。” “这么说就对了!”女夷一拍手,叫道:“这么多年我也没想出来,明明是要带我走,为什么还要烧我的屋子。” “你继续讲。”乌冥一伸手。 “恩。”女夷应了继续说道:“总之,从那时候起,我就处处躲着他们,而他们也一直再找我,不过他们本以为隐藏的好,唯有找我的时候才换上那一身黑色衣服,平日却在远处装作来这里游玩的人,殊不知这整个我能够走到的地方都是老娘我的势力范围,若说别的还不敢吹牛,打听个消息可是容易的紧,终于被我查出来,这帮子人竟然是北海龙族的人!” “你说……北海龙族?”乌冥咬牙切齿的问。 “是啊,我更是打探清楚,他们这么大老远的来,就是为了让我去帮他们种花,莫说我不能离开这里,就是能,单凭一上来就烧毁我的屋子这点我也不回去的。他们找了约莫有个把月,见实在找不到我,这才打道回府。我本来觉得这事情也就过了,可是后来又想,既然他们能找到我,还知道我的身份,说不准也能找到花姑,若是这般,性子直的花姑可就危险了,所以我更加紧了找他的速度,只可惜遇人不淑,这么些年也没有个进展,直到前一段时间,这里忽然来了一个大妖,是个白蛇精,能感觉到它十分厉害,可是偏偏却又十分的低调,像是不知道在躲着谁。” “所以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反而要设计呢?”乌冥问。 “谁说我没找过??”女夷翻了个白眼:“一开始我就找他去了,说自己也是花精,刚开始闲聊的时候还有说有笑的,当我一说让他帮忙的时候,他却立刻送客,那之后还对我闭门不见,仗着我知道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从这处窜出,落到断桥上已经是一个翩翩公子,接着定会离开几日也不知道去做些什么,可每每我化作不同身份拦住他想要说几句话的时候,却都能被发现,直到现在,我没有其他办法,才只好如此设计,也才成功,他也直到我的百花毒的厉害,相信不会不按照我说的做的。” “倒是个可怜的白蛇,想来必有苦衷。”乌冥说道:“不过我和这北海龙族,还真是解不开的缘分啊……” ……讲到这里,乌冥停住了口,只因为大海之中,原本翻腾着的海水终于破开,露出了端倪,身着铠甲的数不清的龙从海水之中破空而出,齐齐发出了龙吟之声,响破云霄。 原来这竟是一支龙族的精锐部队,这支龙兵刚刚离开海面就要向着天上飞去,可是降龙大阵仿佛感受了什么,当下自顶端一道炙热的光晕扩展,打下,原本已经腾飞的几条龙竟然一下子就坠落了下来,接触到的铠甲甚至是肌肤散发着阵阵焦烟。 这降龙大阵有如此能耐?不少龙族扭转过头,远远的望着这包括栖凤岛在内的六座岛屿,明知道这地方必然有所诡异,可是它们却顾不得向这边游来,只因为更强大的敌人正在缩小着包围圈,向着这处进发,否则它们也绝不会如此严阵以待的。 “你好大的手笔。这些是普通的巨鲸,还是鲸妖?”沙罗问道。 “嘿嘿。”乌冥笑了:“说真的,这栖凤岛的事,凤族的事,还有这降龙大阵已经耗费掉了我所有的心力,哪里还能有这般大的作为。” 沙罗瞥了瞥嘴:“说笑了,莫不是它们前来还是巧合不成?” “这些鲸妖啊。”乌冥笑道:“确实不是巧合,不过也不是我能请的动的,你可知道天下人往往没有人在意它们,可是偏偏这鲸妖,才是又难得又强大的恐怖存在,若真是撒起野来,只怕龙族都匹敌不过,若不是它们向来不喜欢争斗,兼之数量又少,恐怕早就成为大荒一霸了。” “那它们?”沙罗疑惑。 “是人类。”乌冥说道:“我调查过你,准确的说,是你的唐皇和他背后的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竟然说服了这些鲸妖,又找到我,说要和我里外夹击,一举灭掉这些北海的龙族,面的身旁总有一双觊觎的眼睛,这种感觉,他们可不想要。” 回十九、天空和海洋究竟谁更可怕? 沙罗一震,才明白这番事情看似简单,却远远不是他想象一般,别的不说,就连人族也牵扯其中,这可是他从没有想象到的,不过唐皇大概有多少能耐,他也是心知肚明的,那么能有这般能耐的在唐皇背后的那个人,又会是谁呢? 思索的时候,鲸妖已经围拢过来,而龙兵也迎击了过去,大战一触即发。 不过此刻全无法力的沙罗是看不到了,看旁边虚弱的乌冥,恐怕也没办法掌控这些事情了,作为凤族,只能够按照他的安排行事。 沙罗说道:“反正你我也只能在这里等结果,怎么样,要不要继续给我讲下去?” 乌冥道:“是啊,如今胜败这些,也不过是天意了,你要听,我就讲。” …… 经过了这些年的修炼,虽然乌冥还没有达到当初的水平,不过也是相差不远,毕竟这条原先从零开始走的路他已经走了一遍,如今再走,自是快捷了许多,只是他原本炙热的法力,如今变成了冰寒的模样,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有,总比没有强。 得知了又是北海龙族作怪,他本想去问个明白,不过心里也是知道凭眼下的自己,恐怕去了也是白搭,只会有进无出。 所以他当然没有冲动,而是心里带着这件事情,继续努力修炼,并想要先完成凤族的事情,而对于女夷,他也是多加上心,毕竟她是花姑的姐妹同胞。 一晃时间就是一年过去了,大荒之上的凤族,已经全部都被他召集了起来,只是他们没有动身,反而是乌冥独自回到栖凤岛上,先去探查一番。 都说近乡情怯,离乡背井多年的凤族也同样会有这样的心里。 乌冥回到了栖凤岛上,却刚好遇见了凤族的梧桐之难,看来一时半会儿想要让大荒凤族回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他带着疑问重新去到了南峚山之上,找到了女夷询问,虽然女夷不能亲眼观察,可是听了这个状况也是心中了然,当下说出了解决的办法,也就是所谓的极炎之物与极寒之物。 乌冥千恩万谢带着这个消息回到了凤族之中,又想起自己的经历,那便是北俱芦洲,故而才有了后来风由的一事。 那之后,他便留在栖凤岛上,一方面等待风由的消息,一方面潜心修炼,不仅仅为了凤族,更要为了花姑的去向做好完全的准备。 …… 讲道了这处,沙罗已经听过的北俱芦洲的故事终于与乌冥的故事链接到了一起。 不过,也许后面的故事才是重点,沙罗道:“你说的这些我如今算是明白了,只是有一点我还是不太明白。” “问就是了。” “既然这医治梧桐树木的方法,你已经得知,更兼之你去过北俱芦洲,向来以复兴凤族为己任的你,为何不自行前去?若是你去,只怕比风由的成功可能要多得多吧?” “因为我留在栖凤岛,不仅仅是为了帮助缺少领袖的凤族重整,更重要的是,我要帮助女夷。” “这刚刚倒是还没听你说道。” “莫急,总会讲到的不是吗?” 话音未落,已经有龙吟鲸鸣响起,两队庞然大物终于短兵相接,开始了战斗。 就见鲸妖果然并非自己,每个鲸妖身上都站立着不少的人族,这些人族有僧、有道、也有拿着剑等兵器的武斗人士,总之,这些人都是强大的修士。 要说起来,这事情也有些奇怪,虽然鲸妖向来不喜争斗,不过也是生性高傲,任由人族这般以他们为坐骑,也不知道究竟以什么作为了交换的条件。 总之双方刚一近了,就见人族修士,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不仅仅风雨雷电各类法术直接招呼了过去,就连飞剑暗器等等也是一应俱全。 不过龙族本也不弱,兼之这些龙兵都是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单单那一身龙鳞就已经几乎是刀枪不入,还能抵御一些法术,又有专门定制的铠甲,水火不侵风雷不入,就这么顶着狂轰乱炸,直接埋着头冲向了鲸妖。 要知道这些龙兵全部都是本来模样,身材巨大,虽然比之鲸妖仍旧是小童与成人的区别,但是已经可以一拼,兼之龙兵虽然被包围在内,可是数量仍旧两三倍于鲸妖,故而两三条龙齐齐与一头鲸妖头顶头的撞上,双方各是巨震,更有在强大的冲击之下,一下子就落入水中的人族修士。 有人曾问,天空和海洋究竟谁更可怕一些? 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回答什么的都有,但是对于修士来说,海洋远远可怕于天空。 若问为什么?其原因有三。 其一御空飞行,当修士修炼到一定程度便可以掌控,而对于飞的多高多快,无非是由法力大小决定的。哪怕在空中被击落,只要有一丝法力残存,至少可以勉强稳住身形不至于摔死。 可是海洋就不一样了,虽然同样有避水之术,可是在水中一旦被对方破了这术,可以说对于不会水的人,几乎就是在劫难逃。 其二便是灵力之事,天地之间充斥着灵力,不论空中又或者是海中都是一应俱全,此言不虚,但若是非海族的修士,却有着一个致命的弱点,那便是在海中难以吸收灵气作为修炼之用或是法力的补充。 因此若是在海水之中进入了持久战,就相当于一支有着补给的队伍与一支没有的队伍作战,结果不言而喻。所以哪怕会水的修士,也轻易不愿意在海中缠斗,不过若按照五行来说,修行算是水系法术的修士除外,他们修习的法术本身就有从水中萃炼灵力的功效。 三来则是对手的存在,若说天上自有不少可以御空飞行,或是天生会飞的修者存在,但是哪怕如此,他们也不可能永远留在天上不是?故而双方本就在一个起跑线上,但是海中,一直生活的海族却不会被海水的力量困扰,无论力量还是速度本就比不是海族的修士要高上一些。 此上三点,正是修士认为大海更加可怕的原因。 所以那些修士方一入海,就有龙族立刻潜入开始收割! 回二十、她……也不在了? 龙族借着一撞之力,开始攻击落入海中的修士,不过能来到这里的修士也绝对不是易于之辈,有的立刻冲出海面,有的则是还在海中就与龙族缠斗在了一起。 而原本看似只是坐骑的鲸妖,则是各自施展神通,有的一张嘴一股子汹涌的气流猛然之间从口中喷出,其威力不亚于飓风,扬起滔天大浪。有的则是奋力一吸,在面前的龙族就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冲进了鲸口之中,接着上下一合,纵然龙身未断,也是受了不少的伤,更有鲸妖,头向下一钻,身子倒转,巨尾如同半座小山一般就当头压下。 若说鲸妖与普通鲸鱼有什么区别,其实不在攻击方式之上,而是在于攻击之中饱含的法力,鲸族修炼,往往法力带着强有力的腐蚀效果,正如它们强大的胃液一般,只是更厉害的是不只是可以蚀肉浊骨,更可以消除法力,这一下来,不仅仅缓解了人族修士的难处,还给龙族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但是龙族又怎可如此就失败了?一声从海下传出的号角声音响起,龙族终于开始正面对抗鲸族,喷火吐水,各显神通,虽然是水族,不过运用五行法术哪一行的都有,战斗场面愈发的升级了! 正在这惊天动地的战斗声响之中。唯有二人不闻不问,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纵然关心也无力改变,往往这个时候能够真正放心的人极少,可若是真的可以放下,也算是将心修炼到一定程度了。 “我那次去问女夷梧桐树的事情的时候,我们还说了另一件事。”乌冥如此说道。 …… “等一等。”女夷叫道。 “怎么?有何事需要帮忙?”乌冥立刻转身,不知怎地他对于女夷总有一想要尽心照顾的心思,虽然他认为是为了花姑,可是又真的只是为了那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姑娘的原因吗?没人说的清楚。 “其实还真是有件事情,就是不知道拜托你合适不合适。”女夷有些迟疑。 “这又有什么!”乌冥笑了,拍着胸膛说:“你瞧,我也与你讲过我和花姑的事,虽然你笑我又傻又痴,不过我可是将你当做小姨子瞧了,嘿嘿。” “呸,什么小姨子,臭不要脸。”女夷脸上一红说道:“还是说正经事,我其实想要你帮我种上一片丹木。” “就是我种在北峚山之上的那个?”乌冥有些惊讶问道。 “正是那个丹木。” “可是,我记得花姑对我说,那植物离了峚山就不能活啊?”乌冥说完,忽然脑海之中灵光一闪,故而一拍手叫道:“是了,你是说让我将那丹木转移到这里来,种在你的屋子前面是吧,我这就去办!” 说着他就要转身离去。不过女夷一把拉住了他,跺脚嗔道:“你着急忙慌个什么劲儿,我话还没说完。” “我才不是要你将丹木种在我这里,我是说,你可不可以寻一座岛,在上面种植丹木,而我这有一粒种子,你在种植丹木后,将这粒种子种在它的旁边,然后等着丹木长大,就分枝移栽,直到这座岛上遍布丹木,这样就可以了。” “不是,那丹木……”乌冥一脸不解说道。 “我知道你还记得花姑的话,不过你放心,只要有这种子在,丹木就能活!而且有了丹木,种子也能长得更好!其实这事儿开始不难,只是将丹木种满整座岛,只怕要耗费些你的时日。所以我……” “这算什么!”乌冥叫道:“交给我了!还有什么要求吗?” “就是岛不要太大……但是可不可以偏僻一些?” “你不想让人发现?”乌冥大笑:“总之这事交给我了。” …… “所以那丹木岛是你为了那女夷而做了?却与凤族无关?”沙罗听到这里足足有些吃惊。 乌冥只是一笑说道:“后来我也问她,若丹木长成,我可不可以一用?她也说了只要不毁根,怎么用都成,所以我当然也会将这些作为凤族未来发展的重要物资。” “那你从来没有问过她到底是做什么的吗?”沙罗又问。 “我问过,但是她不说,不过后来我也猜到了,所以也不用问她了,更何况……”乌冥的眼中出现了一片黯然:“我就是想问,也没有机会了。” “她……也不在了?”沙罗沉吟了一下说道。 “是啊,她也不在了,有的时候我也曾经扪心自问,我与她的感情是什么,而我们生活的那些年,又算得什么?我究竟是不是被我自己的意志蒙蔽了自己的心?这些仿佛都没有得出答案,但是答案却也昭然若是。到了现在我可以说了,我爱她,我爱的是她,不是花姑,若是有机会,我要与女夷生活在一起,只是如今,她听不到了。” 望着乌冥的神情,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却不单纯是悲伤亦或者是悔恨,聪明如沙罗也是忽然就明白了一些事情,哪怕乌冥还没有说。 沙罗微微露出了笑意:“其实你还有机会的吧。” “你能猜到?” “七七八八。”沙罗道:“一株花的两根花蕊成了精,也成就了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三人情事,只是若是动物,或许死便死了,若是草木,或许还有重生的机会不是吗?那颗种下的种子……该是可以让花姑与女夷重生的种子吧?” “说真的,若不是这次定要算计与你,单凭这一点,我也想要结交你这个朋友,可惜啊,晚了……” “其实也不晚,不过还是先听你说完的好,我瞧这场大战反正一时半会也完不了。” “嘿,那可不一定。”乌冥说道,就听不知道何处一人大叫,发动! 猛然之间梧桐古树猛然之间就被灌入了一股巨大的法力,让树身一抖,直直将沙罗二人抖落在地,接着就看第一次带有颜色的光圈出现,然后迅速扩大。 粉色的弧度向着龙族冲了过去。 回二十一、这故事你听还是不听? 一股带着颜色、甚至还有着淡淡焦灼气息的法力冲击到了龙族的身上。 顿时就看龙兵发出阵阵哀嚎,那股自栖凤岛开始扩散出来的强大攻击了,直接穿透了龙兵身上的铠甲,也穿透了它们身上的龙鳞,透体入骨,由内而外的灼烧着。 听着龙兵的惨叫,乌冥望着沙罗,半闭着眼睛,气息仿佛更加虚弱了,说道:“你瞧,如此法术还会发动几次,这场战斗也不会太久了,敖闰向来自大,面对如此打击,恐怕也很快就会出来送死了。我满足了。” 看着沙罗似乎对他的话还存有疑惑,乌冥只是一笑道:“我说,我恐怕也坚持不了太久了,这故事你听还是不听?” “听!怎么不听!”沙罗道。在乌冥的讲述之中,再一次将他带回那个时候。 …… 乌冥应了女夷的话,回到栖凤岛,安排了风由的出去,而他自己则是找到了某一个小岛,接着小心翼翼的将种子种下,又将丹木移栽了过去,虽然只是花花草草,可是对于他来说,不比对待一个孩子会差,小心翼翼的浇灌着这些花草,如此几年过去,果然丹木开始繁茂,在这座小岛之上生长了起来,而他也将那些原本在大荒之中流落的凤族暂时接到了这个岛上,虽然小是小了些,不过衣食无忧,也是安稳,因为如此,更是无需太多的使用梧桐树进行涅槃,一切仿佛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除了那一根一直扎在心头的毒刺还没有拔除出来。 这一日,乌冥正背着手,站在那一株他也说不出来是什么的,由他栽种的花旁站着,一边望着一边默默的想到,差不多也该去瞧一瞧女夷去了,与她说一说这地方的发展。 正想着忽然那花朵无风自颤,接着散发出阵阵青光吸引了他的目光。 ‘这是如何?’他想到,忽然身后异响吸引了他的注意,再转头来,却是一张熟悉的面容。 乌冥肌精且喜,只因为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女夷。 女夷一歪头笑眯眯的说道:“我来看你啊。” “你能离开了?”乌冥不可思议的问道。 女夷眼中黯淡神色一闪而过,乌冥没有发现,她开心的说道:“是啊,我能离开了,而且能离开三年之久呢!” “是怎么……?” 乌冥还没有问完,女夷的手指已经按在了他的唇上:“不用问,也不要问,总之我能离开了,也想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你就说行不行吧!” “怎么不行?”乌冥笑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开心,当下说道:“我去给你建个房子。” “不用啦,这点事情,我自己就行了。”女夷说着,一转身,手中多出了一节花枝,指指点点之下,这处树上的藤蔓开始自行编织了起来,很快就结成了一个不大,但是足够用的屋子。 乌冥见了,知道她喜欢这种,也没有帮忙,只是说了一声,又去给她准备一些日用之物去了。 就是从这一天起,他们就生活在了这里,有的时候,乌冥专心修炼,女夷就在一旁托着腮默默的看着,有的时候女夷打理花草,乌冥则在一旁盘手默默瞧着,更有的时候,二人只是坐在这美丽的小岛上,或靠着树木,或就在海边,天南海北的闲聊着,乌冥曾经游历大荒见的东西不少,好玩有趣的事情没有少经历,而女夷也是当年在四处寻找奇花异草的时候有着不少的江湖阅历。二人说着时而惊呼,时而大笑,倒不像是都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妖精,反而更像是两个孩子。 只是唯有提到花姑的时候,二人才会沉默一小段时间,每每到了那个时候乌冥总是带有一丝愧疚的感觉,虽然他并没有做错什么,而女夷则是总会带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这股气息中有难过忧伤,但是也有些许的嫉妒。 总之不论如何,二人以礼相待,却更是成为了无话不谈的知己。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就在这般看起来美好的日子之中,时间也是这般过去了。 这一天,乌冥按照往常一样的一早就来到那株小花那里,按照道理来说,女夷本该已经待在那里,可是这一日,却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带着微微的疑惑,乌冥走到那里,望着花,第一次看见花心之中微微的冒出来两个小小的头,似乎正是一对花蕊。 他心中大喜,虽然还没有看到女夷,不过这个好消息却是定要一会儿与她分享的。可是忽然他喜悦的表情就僵在了那里,只因为一股巨大的不安感觉掠过了他的心头。 乌冥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冲向了那树藤小屋,掀开帘子,正如他所想的一样,里面空无一人,他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猛的冲了出去,向着在这座岛上所有的生活的凤族打听,是否见过女夷,可是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他们没有见过。 “女夷!?”乌冥的声音在岛上回应着,可是没有回应。 “是啊!”他猛的一拍脑袋:“她说过啊,说过只能离开三年!此刻定是回去南峚山了!我这就去找她!” 仿佛恍然大悟一般,乌冥迅速的收拾了一下,就踏上了去往南峚山的路,就在那路上,他才从先前那种失魂落魄,心仿佛紧紧却又空荡荡的感觉之中,第一次深深明白了自己的内心。 “原来,我爱的是她!”他说道,暗自下定决心:“这次,我见到她定要与她说清楚!” 可是女夷若是拒绝怎么办?乌冥也放慢脚步,踌躇着这个问题,不过回想起这三年的生活,他又有了定力,是啊,原本挡在他们之间的只是自己表达出对花姑的感觉。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乌冥终于加快了脚程,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南峚山之上。 只是站在那里,不仅仅他早就想好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就连心,也是一下子就碎裂了一般。 眼前的,是一座墓。 女夷的墓。 回二十二、我这般变化,并不是偶然? 乌冥原本沿途采集的各式美丽的花朵扎成的花束一下子跌落在地。 不远处一个一袭白衣的男子静静的走了过来,来到这处,静静的捡起那些花,摆在了女夷的墓碑之前。 然后白衣男子对着乌冥说道,语气只是无尽的平静:“你就是她口中的那个男子吧,其实我们也曾有过一面之缘。” “她……她……”乌冥一下子就流出了两行眼泪,说不出话来,想要问的千言万语,也只是哽咽在了喉头,难以说出。 白衣男子望着那墓:“是啊,三年如一梦,本就难以接受,可是她偏偏如此选择,也怨不得你会这般,这个给你。”他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封信塞在了乌冥的手中:“这是三年前她留给你的一封信,如今给了你,我也算是对她有了交代了。” 言罢,他转身就要走,乌冥这才反应过来,强忍着悲伤问道:“兄台,你是……” “白蛇。”白衣男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乌冥像是个傻子一样,瘫坐在地,可是换成哪个又会不这般作为呢?当年对于花姑,不过一面之缘,纵然生情,也是浅薄,故而得知花姑不在,他更多的是气愤,可是如今,面对已经朝夕相处了三年的女夷,悲伤却早已经填满了他的心头。 坐了好久,他才鼓起勇气,拆开了那封信,看了起来。 乌冥亲启: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该是已经离开了,请原谅我的任性,我不知道这三年来我们之间是怎么相处的,可是我希望的是,我们已经捅破了那层纱在一起了。 谁知道呢? 我想要对你说的是,我曾经骗了你,花姑的去向,其实我早已经知道了,她被敖闰捉走了,其实你也早就有了这般的想法,但是你不知道的是,他们其实也一直都没有放过我,当年我设计白蛇大哥,他也带来了我不愿意听到,恐怕你也是的消息,花姑不在了。 当我知道那消息的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也该走了,因为只有我们一同不在,那株花才能生出那对双生的花蕊来,只是我不知道,到时候那对花蕊还能不能化作人形,而化作人形的,又是不是我或者是她? 你瞧,我又说多了不是? 仿佛每次见到你,我总是喋喋不休,像是呱燥的小鸭子一般,可是若不是真的心里喜欢,又怎么会这般说话呢?我原本也想过该就这么去了,让我们不再有什么接触,也不至于将你牵扯其中,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当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决定耗尽全部法力,让自己的真灵成型,然后去找你,与你度过一段时间,我想最多也就三年,不过,够了。 对了,看到信的时候,你应该也看到我让白蛇大哥给我立得墓碑了吧?其实这里的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罢了,所以那你也不必难过,若是有缘我想终有一日,你还能与花蕊化出的女子相见,不是吗? 最后,白蛇大哥真的帮了我许多,有机会你定要去夕湖那里替我好好答谢他一番,而且还有个你可能会有用的消息,我让他等你心神稳定了再告诉你。 就这些了。 看完了这封信,乌冥才明白这其中的一切,原来花姑的去向,女夷早已经知道,而女夷的命运,也在花姑死掉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而这所有的一切,罪魁祸首,就是敖闰! “我要你的命!”乌冥的牙齿渗出了鲜血,那是他太过用力所致,不过他还是没有冲动,仇恨或许会让一个人变得失去理智,而更深的仇恨,则会让一个人重归冷静,来设计一场定会成功的复仇! 盘坐在地,直接开始进入了静坐的状态,一连三日过去,他终于恢复了平静,只是这一刻,不只是法力,就连他的心也是变得冰寒而坚硬。 “白蛇大哥!多谢了。”乌冥拿出了自己以前搜集来的灵丹妙药,递了过去。 “不必了。”白蛇轻叹:“我是不愿意插手过多的事情,只因为总是会让人感叹世间的不容易。不过当初女夷也不只是给了我解药,还给了我许多提升功力的药,已经足够了,这些你还是收着吧。” “不,还是你拿去吧,权当帮我一个忙,也当做帮我了结一段心结,毕竟这是她的愿望。” 白蛇只好点头接过说道:“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再推脱,还有一事,是她听过我的一些故事,然后觉得可能会对你有所帮助,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上一听?” “还请说。” “我本也是海族,原身乃是海蛇,更是西海龙族身边的守卫,不过却因为某些事情,不得不逃了出来。不过龙族中倒是曾经有一种病,我瞧着与你十分类似,唯一不同的是,龙族的体质一旦得了这种病症,往往没法产生变化,很容易死掉,我这些年思来想去,倒是推论着这种病如果落在本身就是炎之体质的凤族身上,可能并不会死,甚至还有可能变得与你现在一样。” “你是说!我这般变化,并不是偶然?”乌冥问道。 “是啊,恐怕不是,而且当年西海龙族以为是诅咒,而我们一些海族则认为是病,如今看来,这更不像是自然而来,而是某一种药草导致的效果,我听女夷说过你的事情,恐怕你当初误食的草药之中,就有这东西,所以恐怕西海龙族之中的诅咒,也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这,莫不是敖闰做的?当初我便是在他的奇珍园之中……”乌冥皱起了鼻子,眯着眼回想,这绝不会有假。 “事情确实有很多蹊跷的地方啊。”白蛇叹气:“不过我早也已经放下了,这世间本就有太多人心中充满了算计,少想一分,也就让自己多平静一分啊。” 乌冥听了,却并不与白蛇想法一致,只是问道:“还是请白蛇大哥再多给我讲一些,我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二十三、莫不是真的有世界的意志在这其中? “既然你想听,我就与你说说。”白蛇说道:“西海龙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开始有一种怪病,这些病多数都发生在孩子身上,虽然不是每一个孩子都会这般,可一旦中了,往往都不会存活下来,起先,先是孩子的力气开始减弱,仿佛我们修炼之人的功法倒退一般,接着他们的身体就会开始自行凝聚法力,可是法力却是极寒的属性,若是成人,还好上一些,可是孩子的躯体,哪怕是龙族,却是怎么也承受不住这般的法力自生,就好比胎壁薄的瓷碗一般,若是乍然灌入冰水,便会有炸裂的可能性,总之,这一现象让西海龙族极为担忧,可是却查不出来是什么原因,故而最终才会归为诅咒。”白蛇回忆着那段悲惨的往事讲述着:“既然认为是诅咒,就有着像是那些迂腐的人类一般的龙族,他们每日只会祈祷祈福,只求让厄运不要降临在自己的身上,但是也有着那些想的更深一步,或是不愿意相信这是诅咒的西海龙族,带着孩子独自踏上了寻求解决办法的路途之上,只是失败者有之,成功者却没有。 我就是随着我的主人一同为了解决办法才来的了大荒之上的,只是我的主人却在临走前带出了族中的一件圣物,这才引来了西海龙族的追杀,一次我们没有躲过,我亲眼看着主人被追、捕者杀掉,他还运用分身化出了我的样子,让追、捕者以为我也死了。可是却不知道我早已经带着小少爷还有那样东西躲了起来。只可惜啊……”白蛇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哀伤:“我终于还是有负主人所托,到最后也是没有没有找到运用那圣物治疗小少爷的方法,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小少爷结成一块寒冰最终沉眠。所以那之后我一方面为了怕西海龙族的人发现我,一方面这也是心灰意冷,才藏身到了这夕湖之处,只想要潜心修炼不问世事。只是我听了你的种种,许多地方都与我当年亲眼看到小少爷的状况相吻合,说起来若是小少爷如你这般,恐怕也就不会死去了。” 讲到这里,乌冥算是明白了白蛇为什么会有这一说了。 白蛇又伸手入怀,拿出一物,乃是一个八角形的物事,递给了乌冥道:“就是这东西乃是西海龙族的圣物,被称为八卦浮屠,只是这么些年我也始终没有弄明白这名字之中就融合了佛道两门的铁牌子有什么用处,既然当初主人说这可能能治疗小少爷,说不定也能对你有所帮助,你若是不怕西海龙族会找上麻烦,这物我也就送给你了。” “如此……多谢了!”乌冥握紧了手中厚厚的铁牌,这东西虽然他没有见过,不过这个形状,他却似乎见到过,那还是他小时候的记忆。 莫不是天下事情本就这么巧合?阴差阳错之间,总会冥冥的走上了上天注定的那条道路? 乌冥带着疑问告辞了白蛇,然后回到了栖凤岛之上,那棵从小他最喜欢在旁边玩耍的老树,还记得族中的长老说这有可能是栖凤岛上最老的树木了,说不定凤族就是从这个树上结出来的果子变成的呢? 这当然不可能是事实,可是也让当时的小乌冥对这颗树充满了好奇,更是在树脚下挖来挖去,直到有一次,他挖出来一个八角形的缺口,还以为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甚至还将当时自己最喜欢的一个小玩意放了进去,然后重新用土盖了上去。 回想起这个,也来到了那处,挥手扫走泥土,才发现东西竟然真的还在,拿着那个小小的玩具,胸怀中满是儿时的记忆,当望着那个缺口的时候,才发现大小好像真的与手中的铁牌一般大小。 小心翼翼的放下去,地上玄法顿变,一下子就冒出来一个容一人钻下去的洞口,乌冥感叹世事奇妙的时候,也不犹豫,直接钻了下去,然后就在那洞穴之中发现了降龙大阵的古籍,上面操作方法一应俱全,这几乎让他第一次真正看到了报仇的希望。 苦读之下,才发现原来想要发动降龙大阵不仅仅需要先通过这个洞穴建立独特的法术通道,连接到五座不同的岛屿之上,更是需要五座岛屿各自蕴含金、木、水、火、土五行各自不同的属性,唯有如此才能通过他一直以为只是一棵普通的老树,实际上却是阵法的输出点的梧桐古树发动威力。 而且不仅仅如此,要启动这个法阵,还需要在每个岛屿之中准备足够的相克之物,以相克激发相杀之力,正如种植满了丹木的岛屿其性属木,而那座兵器库却是满满的金属性萧杀之气,金克木,故而可以激发出相杀之力量,其余的四座岛屿亦然。 当这些都准备完毕之后,还需要一件独特的器物来启动阵法,这物本来他一直没有寻到,不过不知道唐皇那边如何得知,不仅与他约定了里外围攻北海龙族的计谋,还提示他那物正是沙罗身上的七曜琴,更是告诉他,沙罗定然会因为某些事情来到这个岛上,只要等待时机就好。 除此之外,这法阵以梧桐古树为输出点,还可以借助所有根系相连的梧桐树,吸收所有栖凤岛上的人的灵气。 仿佛一切都是早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已经安排好的一般,包括沙罗还有乌冥在内,也不过是这场戏的演员罢了,他们无力更是无法更改剧本,改变剧情。 不过乌冥在意这些吗?他当然不会在意,只要能让他报仇,灭掉敖闰,不,灭掉整个北海龙族!唯有这样,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 “莫不是真的有世界的意志在这其中!”沙罗望着天空喃喃自语说道,乌冥完结的故事给他带来的震撼已经无可附加,仿佛大海之上那长激烈的斗争也不能搅动他一分。 乌冥说完,终于就要闭上了眼睛,感受这气力的流失,他想到:或许我还是不能亲眼见到大仇得报了…… 思索间,一粒药丸丢在了他的脸上。 回二十四、莫非这是传说之中的? “这是什么?”乌冥挣扎着睁开眼睛,侧眼望见了那个东西。 “药。”沙罗道:“吃了然后调理一下,你就没什么大碍了。” 乌冥这才发现沙罗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一般。 “你?”他满心都是诧异与疑问,可是自己这样,对方也没有什么可害自己的了,所以他颤抖着想要伸手去拿那一粒药丸,不过由于力气太过虚弱,故而不论怎么拿,就是捡不起那粒滑溜溜的丹丸。 “算了。”沙罗道,走上前来,弯下腰拿起了那一粒药丸,放在了乌冥的嘴里,然后手掌微微发力,一股柔和的力量就直接将药送到他的喉中,连吞的力气都省下了。 乌冥只觉得一股子冰冷的感觉顺着喉头滑入了小腹之中,接着冰冷转化为炙热开始向着四处炸开。 “啊!”他在滚烫之中痛苦的叫着,虽然原本他炎热之体运用丹田接受这种热力本是小菜一碟,可是自从转变成了冰寒之体后,这种温度,却是让他难受至极。 “忍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沙罗蹲了下来,望着他,眼神之中只是轻松。 果然,如他所说,没有多久,温度骤降,而且那股气息开始变得温和,融入了四肢百骸之中,接着气息开始凝聚,渐渐的成了涓流,开始流动起来。 乌冥一下子就觉得气力回来了,一咕噜就坐起身来,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我一个朋友的母亲给她的,不过她又给了我。”沙罗嘿嘿一笑:“若是别的还不好说,但凡身体只是,不论骨肉血液,都能快速给你补回来,这次算是便宜你了!” “那……你也是食了这个药才好的?”乌冥随口一问。 沙罗站起身来,神情有些苦涩:“我可不是你这般简单,我当时是法力全失,不过我有一种药,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但是副作用,虽然现在不知道,可是想来不会很小。” “算了。”乌冥也站了起来:“我也不问你了,既然如今你救了我,而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再算计你的事情了,所以。”他单膝跪地:“我是一个有仇必报,有恩必偿的人!” “先不急。”沙罗道:“我既然救你,也就会有用得到的地方,之前的事情我们一笔勾销,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问问你。” “请讲。” “你这般使用,不会对我的神器造成什么伤害吗?”沙罗手一指兀自旋转着的七曜琴。 “老实说,我不知道。”乌冥说。 “我觉得也是。走一步算一步吧!”沙罗说完,震袖而起,既然他想知道的已经都知道了,现在也该是看看这场战斗去了。 乌冥不发一语,这地方,他早已经安排好了,既然如今身体恢复,也该是去瞧瞧,是不是已经将敖闰那家伙逼了出来,若是的话,这大仇还得亲手报了才行。 二人飞的迅捷,不多时,就来到了战场之上,就看那片海水竟然已经充满了红色,庞然大物的血迅速的侵入了海水之中,一时半会,也绝对不会散去。 再看下面,龙缠鲸扑,斗的正是热闹,原本开始展现五光十色法术的人族倒是显不出来什么了,若按照最普通的战斗来比喻的话,龙族与鲸妖正像是两支已经交缠在一起的大军,而人族修士,只不过是外围偶尔放冷箭的弓兵罢了。 不管怎么说,此刻若是一个人,除非功力已经达到了不可比拟的地步,否则贸然加入也不会对战局产生什么变化。 沙罗本就无意加入,而乌冥则是只等待着北海龙王敖闰的出现。 故而一黑一灰两个人影就这么默默的看着这场大战。 若说起来,虽然鲸妖厉害,又有人族修士的辅助,按照道理来说占上一些优势,可是偏偏这支龙兵显然是久经训练的精兵,着实厉害,甚至在战力之上更胜一筹。 若不是有凤族的降龙大阵,每隔一段时间就散发出来一道专门针对龙族的光波,每每都瞬间将龙兵打压,只怕这场战斗还真是会以龙族的胜利为结束。 “北海龙族,恐怕比我知道的东海龙族还要厉害上不少啊。”沙罗皱眉望着下面。 “没想到,敖闰竟然已经打造出如此的一支强兵,看来我还是小瞧他们了啊,只是也怪不得唐皇定要除掉他们,如此势力日夜觊觎着自己的地方,若是时间再久了一些,只怕真的养虎为患啊!” “是啊,听你讲了那些故事,我思索一下,总觉得内里还有什么关键,只怕这敖闰的野心还真是极大的,不过看你也不担心,莫不是还有什么隐藏的战力没有出来吗?” “我是没有。”乌冥说这,却笑了:“不过他们有。” 说话间,就看不远处的海中,忽然飞出两条水龙,龙身极其壮大,比龙兵还要大上一些,再仔细瞧上去,那可不是什么水龙,而不过是两条水柱! 就在水柱喷涌的同时,大海也开始涌动,从那两个地方一点点浮现出两座岛来,不过岛屿光滑,瞧上去,可不是土地。 “莫非,这是传说之中的?”沙罗长大了嘴,想起了鲸妖之中传说中的那两位。 “不是他们还是谁,唐皇好大的能量,竟然连这两位都请出来了,摆明了要和龙族对着干啊!” 说话间,就看浮出来的两座岛屿果然正是两头巨鲸,而且两鲸各有特色,一只独目,一只满脸疤痕,正是鲸妖之中的传说称焉与有溟! 就看称焉与有溟露出一半身体,但这一亮相,已经各自就仿佛好几只鲸妖加在一起的大小。 接着一声轰鸣,是两条水龙一下子戛然而止发出的响动。 龙兵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竟然开始后退着,而鲸妖们则是各自张口,含住人族修士,开始往海中沉去,只因为他们都知道,那恐怖的一击就要来了。 那一击,当年差一点要了他们的祖先蒲牢的命! 回二十五、是不是真的失传了呢? 称焉与有溟开始张开巨口,由于身形太过庞大,动作可以说是极慢,不过,就算如此,他们带来的威慑力也是足够让人胆战心惊的,更何况,真的只有威慑力吗?当然不是,就在他们张开口的同时,已经有强大的力量向着口中聚集,仿佛那里有两个恐怖的旋涡正在发动着。 “我忽然觉得,他们这一招,若是你我联合起来,也能用出来。”乌冥微笑着,看着龙兵脸上恐惧的神情,转身对着沙罗说道。 沙罗歪头撇嘴:“就算能,想来比起他们的威力可是要小上许多吧?” “话是这么说,不过也瞧你我是不是使用出来全力了,我知道,你压根没跟我用过真功夫,而我,说真的,其实也还有隐藏的招式没有用出来啊。”乌冥道。 “是吗?那就有意思了,不过威力不说,单说称焉的履霜坚冰丸,还有有溟的如屑尘厉球,各自有着冰与沙的极致法力,确实与你我善于运用的法术极为类似。”沙罗道。 “是啊。鲸族向来善于使用水系法术,不过也都是纯以控水为主,将这般变化之体的法术运用到这般本就是异类。”乌冥说:“况且还能将二者合一,实属难得,此生能见到一次这般法术,也算是开眼了。” 正说话间,二鲸妖的巨口已经完全张开,称焉的口中凝聚出来一个巨大的白色球体,上面寒气流转,内里冰晶闪烁,竟像是一座冰山一般。而有溟的口中,则是一团恐怖的灰雾,在高空之中也能听见里面风沙呼啸,恐怕沾染一点气流,就有皮开肉绽,若是进入其中,定然瞬间被击碎,连个渣滓也剩不下来。 “冰沙暴,要开始了!”沙罗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也不想错过这难得一见的招式。 就闻两声怒吼,两个巨大球体猛然之间飞出各自口中,在半路之上就相互融合凝聚为一体,虽然体积没有变,但是结合之后,明显感觉那个球体的威力大了可不止一倍,不仅寒气流转的速度大幅提升,宛若冰刀一样,在外面旋转,内里混沌汹涌的砂砾,也变成了丝丝冰沙,威力更渗人。 而且,这球虽然离开口中的速度不算太快,可是每每前进十仗左右的距离速度就翻了一倍,等到了眼前,就有七八个龙兵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就一下子被吞噬其中。 所有人都傻了,静静的看着那个恐怖的法力球,本来以为里面会有惨叫声音传出来。哪知道这球吞噬了龙兵之后仅仅存续了几秒钟的时间,就自行消散开来。 一股子寒冷混合着干涩的气息散开,里面却是什么都没有。 这时候,离得最近,却算是幸运躲开的一名龙兵,在恐惧之下,深深吸了一口那散开的气息,只觉得一股子粘腥的气味直接涌进了肺里,他这才明白,里面的龙兵根本就不是消失了,也不是没有声音,而是连声音都没有,就瞬间被搅拌成了粉末,不,恐怕比粉末还要细微,他们的血肉已经细碎到了与空气融为了一体! 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啊!他一下子就颤抖了下来。猛然间响起来什么,转头望去,就看已经又有两个巨大的冰球与沙球凝聚了起来。 称焉与有溟的嘴根本没有合上,他们就像两门专门发送法力的大炮一样,已经准备发出第二次的攻击! 怪不得乌冥会笑!有这二位曾经参与过当年蒲牢与鲸王一战的大将,如今的北海龙兵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啊! “你瞧!终究还是会胜利的!”乌冥身在空中大笑了起来,接着沉下脸来,咬牙切齿的道:“我相信,敖闰那个老家伙已经快要坐不住了吧!” “恐怕……没这么简单。”沙罗忽然微微皱起了眉头,只因为他强大的感知力,忽然感觉到了海下五个不起眼的地方猛然之间涌出了恐怖的气息。 不出几秒钟之后,乌冥也感受到了那些气息,他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这是什么?” 说话间,五条蛟龙猛然间从大海之中冲了出来,带动了巨大的水花,而同一时间,又有一波梧桐古树散发出来的粉色光圈袭击到了,原本该被压制下去的五条龙却是毫不在意,甚至任由光圈划过自己的身体而没有受到任何的压制与伤害。 “降龙大阵不可能失效!”乌冥尖声叫道! “怕只怕他们不是龙。”沙罗道:“而是只有龙形的生物罢了。” “难道是?”这次,换做乌冥发出如此不可思议的叫声了。 “恐怕正是释龙灵。”沙罗道:“似龙而飞龙,却与龙同为鳞虫之首。” “可是,释龙灵不是早已经不存在于大荒了吗?” 沙罗想起来自己曾经的世界,还有的释龙灵,说道:“此物虽然如此称呼,却并非某种生物,而是某种法术,准确的说,你口中不存在于大荒的,只是因为这个法术失传了,可是是不是真的失传了呢?又有谁可以知道呢?” 说话间,五条释龙灵已经身在半空,各自嘶吼。而后‘甲丙戊庚壬’五个发光的字各自浮现在了一条巨龙的额头之上。 字出,龙动,五条释龙灵扑身冲向了称焉与有溟。 此刻,第二个冰沙暴已经准备完毕,只是看着五龙,目标果然一变,直接向上冲过来。 就在冰沙暴眼瞧着就要击中五龙的时候,五龙却一下子身影凭空消失,接着更在冰沙暴的外围出现,五个字发光,更是从龙目之中射出光线,十条光线瞬间刺入了冰沙暴之中,原本已经达到了某种恐怖速度的大法力球,竟然就这么硬生生的一下子就停下了动作,旋转在了半空之中,而且疯狂的转动着,似乎想要挣脱束缚。 可惜,十道光线就像是十根巨大的钢针一般,死死的插在其上,就是不让其挪动办法。 ‘砰!’ 很快,冰沙暴就在没有击中任何人的情况下自行爆炸开来。 五条释龙灵仿佛带着轻蔑的笑容向着二只远古鲸妖冲了过去…… 回二十六、应该有两败俱伤的方法? 释龙灵向着称焉与有溟冲了过去。 二鲸不甘心如此,再度射出法力球体,只是这一次二球没有合一,分别攻向了两条与三条释龙灵,不过他们会分而袭之,不代表释龙灵不会。 依旧是龙目之中射出来的宛若实质的光线,穿透了两个法力球体,让它们无法动弹,继而爆破开来,而后释龙灵继续进发。 “看来鲸妖有难了。”沙罗说道。 “也许吧。”乌冥看不出有一丝担忧,先前见到释龙灵刚刚出现时候的惊讶也是收了起来。 “你不担心?”沙罗歪头问他。 “不担心啊。”乌冥说道:“既然听你说完这些,我就明白了,若是这种失传的法术如此珍贵,那么北海之中,能够修炼如此法术的,我想不会是其他人,定是敖闰那老家伙!” “所以你觉得你快有机会了?”沙罗问:“可是如今形式,就算是敖闰,我想你也不见得能够取胜吧?不,不是不见得,我想,你是定然没有办法取胜的。” “除非……我拼上我的命!”乌冥目光坚定,很显然他应该有着什么两败俱伤的方法。 沙罗没有再追问,只是静静的看着下方一触即发的战斗,就算释龙灵能够击破冰沙暴,但是这二位成名已久的名宿,想来也不会是那种一招鲜吃遍天的人物,定然还有其他的能耐。 果然,面对冲过来的释龙灵,二鲸妖完全没有退却的打算,反而猛然震尾,带起滔天巨浪,恐怖的身躯也向着天上窜去,如同两座飞天的岛屿。 不过身在半空,二鲸妖的身量也是急剧缩小,这是要变化成人形了! 二者半空边做人形,就见称焉化作一独目大汉,黑色的眼罩,黝黑的皮肤,健壮的肌肉,还有满脸的络腮胡子和豪迈的笑容,若不是知道,还真想不起这样一个粗狂的汉子最为擅长的却是精细的冰系法术。 而那有溟则变成了一个长脸男人,一头坚硬的头发扎起来,绑成了一个小辫子扎在了头后,一脸满是不屑的表情,配合身上皮质劲装,瞧起来就是一个不只是目空一切,更有着过硬本事的高手。 身在半空,二人抬手一招,就有两个兵器破空而出,一者为一个长柄双刃斧头,斧柄和斧刃尾部俱是乌黑颜色,唯独斧头开刃的地方,乃是一片银亮的颜色,与黑色交叉处更是错落有致,宛如一片雪山一般,正是成名兵器分海湛雪斧。 他接过武器,横着一抡,就有一道寒光迎向了扑面而来的三条释龙灵。 三条释龙灵仿佛也知道这威力,一上二下纷纷躲开。 再看有溟,则是早已经操持起,那一对剑,明明是一个人,可是偏偏左右像是分开一般,各自对敌,斗起一条释龙灵,左边乃是一柄厚刃大剑,招式大多为劈砍等等,瞧上去也不比那一柄分海湛雪斧弱上多少,反倒是右边更为新奇,一柄剑细的更像是一根放大的针,只是这剑,点、刺、划、挑等等威力亦是不输大剑。 这一对剑名为马足龙沙,各有能耐,有溟更是可以使用两套完全不同的剑法同时攻敌。 本以为妖族该是原身时候能耐最大,但是对于鲸族来说可完全不是,虽然化作原身的时候确实法力的威力更加大一些,但是灵活性却是大大的降低,反而化作人形的时候,不论是灵活度还是威力,可以说是达到了一个完美的平衡,毕竟身躯小了许多——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仍旧是巨人。 就这般,二人五龙在空中就缠斗在了一起,而双方兵士各自看到自己这边强援出现,也是鼓舞了士气,再度扑身而上,缠斗一处。一时之间,这场战斗仿佛又升级了。 望着这一切,天上二人依旧没有动,望着这一切,原本实力的差距在这一刻重新又回到了起点,究竟谁胜谁负,眼下又没有人能够猜测出来了,只是不管究竟谁胜谁负,对于乌冥来说或许举足轻重,对于沙罗来说却并不那么重要了。 尤其是在滔天声响之中,他的思绪竟然开始慢慢的飘散开来。 ‘战斗,争斗,或许这就是这个天下的本质吧?纵然百人之中,有九九乃是平和之士,可若有那么一个善于运用阴谋诡计,又或者本就是蛮横无理的人,终归还是会挑起动荡,况且如今这样的人本就不在少数,若想世界重归和平,对于这样的人,是该教化呢,还是该彻底的抹杀?’ 沙罗的心中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想法,这种想法也让他心里一颤,猛然警醒,仿佛察觉到了自己心中的暴虐气息,他决定待这里的事情完成之后,好好的问问琴灵,只因为他知道,这恐怕与他多次使用神器有关。 想到这里的时候,就听闻乌冥厉声叫道:“这个畜生!” 沙罗眼神聚焦,就见乌冥飞一般向着栖凤岛冲过去。 而原因不为了别的,只是因为栖凤岛外围被五座小岛围住,可是偏偏那小岛的外围,竟然又忽然冲出了十数条释龙灵,这物不怕降龙大阵,虽然一时之间进不去这个范围内,但是也开始狠狠的攻击着,一旦掀开一个口子,只怕岛上的所有人都要遭殃了。 没想到,北海龙王敖闰还有着这么一手。 乌冥冲了过去,向着一个释龙灵,他化作一只玄黑色的冰鸟,俯冲而下,可是还没有攻击到敌人,忽然海水中猛地冒出来一只巨手,一下子将他握住,仿佛捉一只小鸡子一般。 接着一副熟悉却巨大的面孔终于从海中浮现了出来,这场大戏的主角也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与远古鲸妖一般巨大的半个人形浮出了水面,发出了狂妄的笑声,接着手狠狠的一摔,乌冥就像是一块破布一样跌落海面,喷出鲜血。 “敖……闰。”他咬牙挤出来这两个字。 “鲸妖!”敖闰声若洪钟:“以前的恩怨就在今日了结吧,毕竟你们离不开这个地方了,去!”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喷出,他双手一张,无数条释龙灵从他的掌心飞出,冲向了人族修士、鲸妖、还有降龙大阵。 这才是他真正的底牌啊! 回二十七、西海龙王我这里做客? 敖闰忽然出现,就带来绝对的变化,五条释龙灵已经可以与鲸妖与人族的底牌——称焉与有溟斗个旗鼓相当。 而谁也不曾想到,这五条释龙灵只不过是打前哨战的小兵,还有着更加多的释龙灵隐藏在他的身体之中。 甚至敖闰本身的实力更是恐怖,仅仅一击,就将乌冥打成重伤,跌落海面,更是唤起释龙灵围困降龙大阵,别说趋势扭转,眼下根本已经瞬间变成了一面倒的趋势,若没有大能耐之人插手,只怕不论是凤族,还是人族,甚至是鲸妖所有的如意算盘都要落空了。 敖闰笑着,目空一切,像是小山一样的半座身子横在了海面之上,更是不知水下几许。 他任由释龙灵像是收割稻谷一样冲杀着,而自己则盘起来双臂,满意的望着这一切,然后,他眼角的余光忽然扫到了一个身影,悬停在半空之中,与他一样观察着这些,定睛瞧去,看那穿着打扮,顿时就明白了,眼前该是大荒之中开始扬起威名的大唐御史沙罗,据说此人不但有些能耐,更是交友广泛,甚至与同为龙族的东海还有着过命的交情,更有一直随他身边的一人,就是他的老祖宗蒲牢的兄弟嘲风转世。 只是这人的身份,若是来此,不该是为了那些大唐的人而战吗?为何却在这里静静的待着,仿佛置身事外的感觉?这让明明胜券在握的敖闰,心中也有一丝丝的不安。 很快这种不安愈发的严重了,让他不得不传音过去。 “御史沙罗,久仰大名,我老龙也算是终于有机会得见了。” 沙罗望着远处巨大的身影,感受着传音,只是淡淡一笑,然后说道:“沙某得见龙王,该是我说久仰才是。” “客套话,我们也不必多说了,我只是想要问问沙御史来这处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做?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待我取胜之后,便随我回宫,我老龙瞧瞧有没有机会帮上一帮。” 沙罗大笑,知道敖闰这是探听自己的立场,只是说道:“若说事情,其实是有的,只不过恐怕龙王能帮,却是不大愿意。” “哦?不妨说来听听。” “你刚刚打伤的那个家伙欠我一个人情,而我不单单需要他来偿还,还需要那些岛上的所有人来还,不知道龙王能不能高抬贵手?” “这话,沙御史就有些为难老龙了,殊不见他们对我龙兵穷追猛打,更成为了在我北海之上的一根刺,此刺不拔,又怎么能让老龙安睡呢?” “所以说喽,只怕我的要求龙王不会答应。”沙罗说道。 “所以。”敖闰的声音沉了下来,一只手早已经悄悄发力,问道:“沙御史要怎么做呢?” 沙罗微微一笑,说道:“看着,等完事了自有分晓。” “那恐怕沙御史就要失望了,眼前大局已定,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瞧得了。” “希望如此吧,只是我虽然不会推演天地玄机,但是却能够稍稍推断人心,恐怕这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啊。”沙罗转过头,望着西边,目光之中大有深意。 看着沙罗的目光,敖闰心中也是忽然一紧,想的‘不可能!定然不可能!他们不会发现,更不会来到此处!这小子是在诈我,没错,一定是这样!绝对是这样!’ 他想着,心里面却是忐忑不安,伸出手来,又是放出一批释龙灵,想要尽快的让这场战斗平息。 可是偏偏越是担心,越会出现的事情发生了,一阵悠扬的音乐声音开始飘飘荡荡的传了过来,由远及近,十分速度。 很快,就看一片乌压压的黑影过来,声音正是由他们所发出,在这突如其来的乱入者之下,所有人都停下了战斗,不只是释龙灵与龙兵列队整齐,远远的望着来者,一直被压着打的鲸人联盟也是终于有机会可以喘口气,休息一下,眼下他们已经死伤无数,若是来人再是北海龙王的安排,只怕他们定要全部都交代在这里了。 只是这么望着,越来越近才发现,那些来的人都各自身着华服,男子文士巾腰间佩一个不少,女子更是环佩叮当,每个人都手持一种乐器,一边踏着海面而行,一边演奏着华美的乐章。 尤其是当下一人,更是风度翩翩一名贵公子。 来到近处,敖闰几乎是勉强堆积起难看的笑容问道:“今日怎么有这么大的荣幸,能恭迎西海龙王一行到老龙我这里做客啊!?” 那翩翩贵公子微笑抱拳说道:“小侄只是来这处想要问问伯父一些事情而已。” “囚木贤侄,如今你已经代替你爹敖顺成了西海龙王,也不用如此谦虚,只是你若是来问我些事情,也不知道带这般多人来吧?宫、商、角、徵、羽五营的高手尽皆出动,莫不是来威胁老龙我的?” “威胁谈不上。”囚木说话总是那么淡淡的彬彬有礼的感觉,只是言辞之间却绝对不落下风:“不过是为了避免问出什么,而万一引起乱子罢了。” “好好好!”敖闰一连道了三个好字,反问道:“既然如此,有话就请贤侄问吧,只是你这五营高手,我瞧就先留在那里好了,你过来问也就是了。” 他说着释龙灵往前逼压了几步,这东西本是他的法术,自然随着他的意思而动,反而是人族修士与鲸妖们瞧出来些端倪,很显然这西海龙王是来找事的,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他们则静悄悄的开始向着囚木的五营高手这边靠拢着。 虽然明显是威胁,可是囚木毫不畏惧,只是微微挥手,就有音乐声戛然而止,而他,则独自走到前来,他本是普通人大小,在巨人般的敖闰面前,如同望山一般,不过他也毫不畏惧,只是抬头望着说道:“既然伯父如此说了,小侄便前来了,我想伯父是否也要变小一些,方便我们说话。” 敖闰眉头一紧,心中暗骂说道:“这小子,可比他的爹难以应付多了!” 回二十八、说话要有证据不是? “贤侄有话便上来说吧。”敖闰说道,他如今这个法术上接海面,可是下面却需要接着海眼,否则又怎么会有这般源源不绝的法力来让他召唤出来那释龙灵? 因此敖闰也不得不保持着巨大的身躯,而且别看露出水面的是人身,下面的可是长尾龙体。 那囚木一上来就说这话。莫不是知道了他这个秘密,想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不管怎么说,那囚木倒是没有坚持,听了敖闰的话,只是慢慢的浮上半空,一个小小的人,只如面对巨人的眼睛般大小,不过这也算是面对面了。 而来到了半空,带着腥味的海风出来,带起其发丝,却吹不动那淡然的表情,囚木更是毫不犹豫,开口就问道:“我这次就是想要问一问伯父,我西海龙族的诅咒是不是与你有关?” 敖闰听了神情毫无变化,只是张口笑道:“这般事情怎么可能?我四海龙族本是一家,又如何会有这般事情,贤侄如此说话,莫不是有了什么误会吧。” “我也觉得恐怕是有些误会。”囚木说道:“否则我多方打探的结果又怎么会都将矛头指向北海龙王您呢?宫雪!” 囚木叫道,就看一手持琵琶的妙龄女子飞身而上,来到身旁。 “给北海龙王讲一讲你们查到了什么!”囚木说道。 “是!”那宫雪应了说道:“启禀北海龙王,我们宫字营除了是五音精兵之一,更是平日负责我西海龙族医药之事,而经过我们细密的研究之下,证实了我族所谓的诅咒,其实是一种毒所造成的后果,这种毒虽然不是直接生效,却可以积累在体内,对于下一代产生严重的影响,以至寒的毒性,导致我西海龙族小儿极度容易夭折,除非体质极为强悍,或是天生的火龙之体,而致死率几乎达到了三成!” “角玉!”囚木又道。 一个拿着长笛的男子震袖而来,将笛子插在腰间,抱拳说道:“报告北海龙王,我角字营除了作为五音精兵,还负责调查外部事宜,据我调查,北海龙族曾经多次派人去骚扰两名女子,而且曾经大肆的袭击流落大荒的凤族,其实只为了找到一个人。” 他这话说完,敖闰悄悄的快速瞄了一眼原本乌冥所在的地方,可是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时候,不远处一个声音响起:“别看了,他说的就是我。” 望去,乌冥完好无损的与沙罗站在一起,原来是沙罗早已经趁他不备,再次施药救下了乌冥。说话的自然就是他。 囚木对于他的插话则似乎毫不在意,只是继续叫道:“羽林,该你了!” “在!”一个手持双锤的大汉飞了上了,他手中的当然是鼓槌,只是看他健壮的肌肉,想来将这物当做凶器也未尝不可。 羽林说道:“我们角字营平时还是伙夫!说实在的,老大的这个要求可真难为我们这帮人了,平日掌管伙食就忙不过来了,哪里还能记得都做了些什么!?” “说重点。”囚木说。 “是!总之虽然费劲,不过我们还是找出来了,但凡发病的,都是食用几样食物,分别是祝余、迷谷、薜荔、葵还有丹木这几种居多。”接着他又说出这几种植物的样子来。 这就仿佛瞬间打开了乌冥记忆的大门,他才想起来,除了丹木,其他的似乎正在他当年胡乱嚼的东西之中。 那囚木又说:“宫雪,你接着说。” “是。”宫雪说道:“原本这些都是富含一定药效的植物,但是药性不大,故而当做平日食养的食物正好,它们也都有着不少的好处,可是偏偏谁也不曾想到,这几样东西竟然不能一起食用,若是同食自然会产生我先前所说的累积毒素,这是这次我们再次实验的结果,并且我们发现,其中丹木虽然不产生毒素,但是却可再度压制住其他几样合起来产生的毒,让其更加难以察觉。” “好,商丘你来。”囚木说。 一个老人手中提个铃就上来,抚须说道:“我们商字营向来管理物资,这几样东西都是历年来我们同北海交换物资时候换来的东西。” “所以,伯父,不,北海龙王敖闰。”囚木望着巨大的脸庞说道:“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敖闰巨大的眼睛瞪着眼前的这些人,半晌才嘿了一声说道:“我还真不知道,这些好东西竟然合在一起会有这般不好的效果,你瞧,贤侄也是才发现,我就更不知道了,若说造成这般结果,老龙我也只能说句抱歉了,至此之后,我们北海龙族定会给西海补偿,且日后也不会再以这些东西交换物资了,贤侄觉得可否?” 囚木听着这挑不出漏洞的辩解,没有理会于他,而是继续说道:“徵或!” 一个中年,不过风韵犹存的女子,端坐一股水汽之上,盘着膝,膝上还放着一台古琴,到了旁边说道:“我徵字营,向来负责书库的整理,对于外面的一些消息与传闻也是最为清楚,这些植物本就难得,其中还有一些绝难种植之物,不过天下也还是有一些能够种植的人,其中有两名女子,也就正是被北海龙族骚扰的两名。” “花姑与女夷!”乌冥在一旁咬牙切齿的说道。 徵或对他一笑,再道:“而说话这位,则就是北海龙族一直要寻找的那个凤族中人,虽然只是猜测,不过或许是不是北海龙王不想让与我西海龙族有可能会有同样病症的这位朋友被人注意才这般大费周章的呢?” “胡言乱语!”敖闰终于被激的开始气氛了:“西海龙王,说这些总要有些证据,否则说到哪里都站不住脚不是吗?莫不是你觉得我们北海龙族好欺负吗?” 囚木听了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那是自信的笑意,也是胸有成竹的笑意。 伸手入怀,他掏出了一个绣着金丝的漂亮袋子,说道:“证据,就在这里!” 回二十九、是花姑还是女夷? 囚木身子微微一摆,就已经来到了乌冥的身旁,将那袋子递给了他,然后说道:“兄台虽然做的事情算是隐秘,不过我西海龙族也向来有一些情报的来源,若没有操作的话,那株花便是花神的原身之花吧?” 乌冥十分诧异,楞了一下,但还是承认道:“确实是没错。”他又反问道:“我这里,莫不是也有你的人?” 囚木笑而不答,只是说道:“所以,我才用重宝换来了这刹那粉,一捧一瞬,千万年之若刹那,若是花姑与女夷对你的一番执着能有所报答的话,我相信你们还是有机会相见的,届时一切真相也就大白了。”他扭转头,又对着敖闰说道:“若是无灵而生,或者生出来的灵毫无记忆,也算是我今日叨扰了,那便立刻回到我的西海,再奉上大批物资,以作补偿,相信北海龙王不会不同意吧?” 这时候,敖闰额头上的青筋已经狂跳了起来,但他还能怎么样,只好咬着牙,硬是挤出了了一丝笑容说道:“是啊,怎么会不同意?虽然不知道是何人从中作梗,不过要还我北海龙族一个清白,也就看看这个情况了。” 说话间,他深在海眼之中的龙尾一抖,已经化出来一个分身,沿着海地收缩了所有的法力向着那个丹木岛的地方而去。 同一时间,乌冥早已经按捺不住向着那处疾飞而去,其他人也已经紧随其后,就在乌冥穿过降龙大阵的一刻,那阵法瞬间产生了一个空洞,不仅仅其他人也进去了,就连潜在海地的敖闰分身也潜伏了进去。 反倒是一直攻击的释龙灵并没有借着这个机会突入其中,而原本激战的龙兵与鲸妖人修,也一直没有动弹,这西海龙族的精兵到底是什么立场此刻正是决定这场战局的关键。 来到花朵之前,乌冥小心翼翼解开袋子,洒了下去,就看金华点点,落于花上,接着仿佛时空流转,花朵开始产生不可思议的变化,原本瞧不出来任何生长痕迹的花朵,就开始以肉眼所见的速度开始越长越高,花朵也是逐渐盛、开,望着一个个小小的芽儿逐渐展开,伸展,变成一片花瓣,又见两根花蕊逐渐挺拔,拉长的身形开始缠绕在了一起,直到花朵完全绽放,展现出这一生中最怒放的那一刻,缠绕花蕊顶端鼓起的部分也开始散发出柔和而美丽的光芒,光芒变作光晕,洒了下来,笼罩着整个花朵,接着就有一道婴儿的光影开始慢慢浮现,慢慢变大,直到变作一个婀娜的身影。 所有人都被这奇幻的景色而吸引住了,不论是花朵的绽放,还是花灵的成长,都在这短短时刻给他们带来了无比的震撼。 回想起来,这般绝世神奇的刹那粉,又花费了西海龙王多贵重的宝物去交换呢? 光影逐渐凝实了身形,一个妙龄女子完美的身躯开始逐渐显露出来了端倪,这个时候,一个黑色的袍子猛的裹了过去,正是乌冥一直披挂着的大氅。 望着那露出来的女子容貌,乌冥眼中不仅仅泪光闪烁,而且还带着一丝疑惑的神情。 反倒是终于露出本来面目,粉黛峨眉的女子望着乌冥,满是欣喜,一下子扑到了他的身上拥抱住了乌冥。 虽然不愿意打搅这个美好的时刻,也能知道眼前的女子能认出了乌冥,很显然是还有过去的记忆的,不过根据他的情报,花姑和女夷对于事情的了解程度是不同的,而眼前只出现的一个花灵,究竟是花姑,还是女夷,这就至关重要了,囚木问道:“不知道姑娘究竟是花姑姑娘,还是女夷姑娘?” 那女子只是放开了乌冥,嫣然一笑:“如今双蕊互相缠绕,彼此阴阳相生,再不分开,而我既是花姑,也是女夷,自此,你们称呼我为花夷即可。” 话音未落,忽然一道影子,自旁边穿刺了过来,宛若迅雷,雷霆一击之下,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除了乌冥! 抱着花夷一个旋身,原本冲击向花夷的必杀一击,已经击打到了他的身上。 可是刺杀者,却是一晃就失去了所以的踪影。 “是分身!”囚木第一次表情变化,叫道:“好阴毒啊!”他侧头望着一直望着这里的巨大敖闰,可是哪怕失败了敖闰依旧装出来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不过他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步了。 所有的释龙灵再度蠢蠢欲动,只等着一声令下,就开始不顾一切的冲击每一个敌人。 女夷望着那个口中流出鲜血的男子,脸色一下子煞白了起来:“不!不要!” 她失声尖叫,一只厚实的手掌搭在了他的肩上,转头望去,正是一张英俊温和的面容。 沙罗说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说起来,我这仅有的三颗灵丹不足一天,却都给了一个人了。” 他将灵丹塞在了乌冥的口中,想起来当时姬姬母亲交付给他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这药物极其难得,只有在关键时候才可以用,可是没想到,一日之内全部散尽,自己连这药是什么味道却也都不知道。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乌冥调转好气息,再不犹豫,双膝跪地,直接对着沙罗磕了三个响头,叫道:“一日之内不计前嫌,三次救命之恩,此大恩大德,自当以此命全权相报!自此愿为主上坐骑,望不要推脱!” 这三番相救,沙罗也算是终于折服了这个汉子,自此之后便有漫天之下独一无二的黑凤为驾,暂且不提,先说那花夷终于开始讲述。 原来当初正是北海龙王敖闰派人将她掳去,威逼利诱、严刑拷打之下,终于得知了这些成毒花草的种植方法,更不知道从何处得来一份奇土,可以生长任何植物,自此,名义上是奇珍圆,实际却是完成他计划的一个产毒之地,更在后来为了避免泄露,直接杀了花姑,还试图击破她的魂魄,好在花姑福大命大,一缕残魂逃了出来,却一度忘记了这些事情,直到乌冥带着丹木出现,她的记忆才彻底恢复,也因此重回花蕊之中,等待着女夷亦是逝去,再一起重生! 回三十、可以学一下上古鲸妖不是吗? 花夷说完,真相正是明了。 毒花草由花姑之处得到,更是因此害死了花姑女夷二人,至于这毒花草的用处,方才西海龙王囚木的手下已经说的明明白白。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刚得知真相,敖闰已经暴起发难,没有用释龙灵冲击,反而扬起巨大的双手,合起握拳锤下,一下子就将降龙大阵的防护罩击破。 所有的释龙灵更是兵分两路向着两边迅速的攻击过去,西海龙王反应最快,一声爆喝:“战!” 五音营纷纷启动了起来。 而鲸妖与人修经过了短暂的休息,又有了盟友的加入,再度奋起,也是迎了上去。 再观降龙大阵之内,大阵已经破了,再修补也无济于事,这原本降龙所用的阵法,终于还是被北海龙王凭借一人之力击毁。 “这七曜琴该是不用了吧?”沙罗歪嘴问道。 “不用了,主人!”乌冥说道,接着转头对着林中大吼:“都给我出来!该是近战的时候了!” 林声动,飞鸟出! 无数的凤族战士倾巢而出,不仅仅有原本栖凤岛上的,连带其他岛屿他早已经安排的本来大荒凤族也是纷纷出来。 “嘿,我可不喜欢这称呼!”沙罗笑道,一招收,七曜琴旋转着向着他飞了过来,半空之中已经化作一套战甲,与飞身起来的沙罗撞上,融合。 七曜甲再现!只是与之前的样子却是有所不同。 “怎么变了?”沙罗转身,挥手,一道七彩气芒脱手而出,一条释龙灵当中被他切为了两半。 沙罗就闻一个仿佛七个声音合一的女子声音说道:“琴主不知,我七姐妹如今已经合一,琴灵只我一人,虽然力量减弱,不过法力输送却是更为圆融了!琴主终于可以试一下那一套功法了!” “好!”沙罗大笑,双手合一,横竖各划两道,一道井字法力印了出去,这法力印十分柔软,瞬间裹住了一条释龙灵,接着首尾甩出,又粘在了一处,顿时成了一到枷锁。 “这锁心井不错!”沙罗叫:“我再试一试这陷心洞! 他的双手拇指相对,又将左右其余四指相连,再撑开来,一声爆喝,强大的气息盖了下去,顿时地上击出了一个深坑,双手再一分,一压,原本被锁心井困住的释龙灵一下子就被巨大的吸引力牵引,如同一颗陨石一般向着坑内坠落。 “还有诛心刺!” 随着话语洞内四面八方刺出了尖刺,只是这物本是法力,不伤皮肉,凭空就进入了体内,那条释龙灵发出了凄惨的哀嚎声音。 “最后瞧瞧我这绝心破!”沙罗落地望着释龙灵。 所有深入体内的诛心刺一下子就凝聚在了一起,接着化作一股断情绝念,阻法绝灵的强大法力。就看那条释龙灵一下子开始变得不动,很快就成了一块石头,又逐渐沙化,终于化作粉末消失不见。 “主人!这是什么厉害的招式!”乌冥击退了一条释龙灵后,飘身而过问道,心中也是踹踹,若是当初沙罗对他用了这套功法,只怕他早已经化作飞灰。 “嘿嘿,你要是不嫌弃叫我声老大也就是了,这主人可且莫再提。”沙罗笑道:“这招式能够用出来还多亏你,之前使用七曜甲总是不够圆融,并且这心灵神器有引发我狂意的可能,所以不敢使用,不过如今七灵合一,倒是真正解决了这个问题。这戮心四法终于可以用出来了!” “戮心四法?怎么有些熟悉?”乌冥一挑眉毛,双手蓄力,准备对着冲来的一条释龙灵发出攻击,沙罗也是伸出一直手掌,一道风沙凝聚出来的球体出现其上,与有溟的招式有些相似。 沙罗回答道:“与那诛仙剑阵十分类似,只是不知道这二者谁学的谁也就是了,不过,我们倒是可以学一下上古鲸妖那二人不是吗?” 乌冥大笑,双手发力,一道寒冰法力随着前推双手瞬间飞了出去,沙罗也是一推,风沙球一起飞出。 二者空中合一,而后击中了释龙灵,与称焉、有溟的冰沙暴相比。完全不是那般纳入其中接着灰飞烟灭。 这二人用出的招数,却是直接将释龙灵定住,接着狂风沙宛如一把把利刃一般,直接片片将释龙灵击碎。 虽然威力不如,可单轮视觉效果来说,却比冰沙暴似乎更加震撼,毕竟这可是肉眼可见的血肉横飞啊! “哈哈哈!”狂笑声音自远方传来,称焉舞动起巨大的斧子,一边砍着释龙灵,一边隔空叫道,声音奇大无比:“二位小兄弟想要学我二人的招式恐怕还得多加训练一下,毕竟我俩可是磨合了千年才有如今这般合拍啊!” 有溟双剑合一,再分开,却是变成两柄正常的剑,不再是一大一小,不过他的速度更是提了起来,宛如一个海上的刺客一般,身影时隐时现,每每打的龙兵措手不及,他也传音过来:“冰寒先至,风沙后发,才会如此,不妨反转一试!” “有些意思。”沙罗说着,先是再次放出来一个风沙球,乌冥随后击出冰寒之气,就看又一条释龙灵先是被风沙困住,一下子就皮开肉绽,接着还没来得及逃脱,就被冰寒之气袭击,一下子寒气入体,瞬间冻成冰块,直接坠地,摔得稀碎。 “难,难,难啊!”沙罗笑道。 乌冥也是一笑,二人各自起身继续应敌。 再瞧那些凤族,虽然平日多是疏于修炼之辈,不过这次少则数人,多则十数人,纷纷结成了阵型,交替现出原身,拍翅扇出来一个个的火球,如此往复,连绵不断,饶是释龙灵法力强大,也是左右招架,更有不慎者,一个阻挡或者躲避不及,被一个火球击中,就会接连不断的被击中,再无反击的余地,在强大的凤炎灼烧之下,终于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一时之间,栖凤岛这一边,在沙罗与乌冥的带领下,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回三十一、他现在的实力达到哪个层级了? 为什么原本如此强悍的释龙灵会变得如此弱了? 只因为虽然海眼凝聚着整个北海的力量,可是身为输出容器的敖闰却终究力量有限,虽然看起来他的释龙灵无穷无尽,可是能通过他释放出来的整体力量,却是有限,数量越多,每一条释龙灵的力量越是有限,而且,还极大的限制了他本体的攻击。 自从强催功力破开降龙大阵以后,敖闰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这场开始进入颓势的战斗,却不能立刻参与,只因为他还要维持释龙灵的战斗,可为自己回气。 栖凤岛这边已经逐渐的被对手占据上风,那么海上那一边又如何呢? 囚木一声爆喝战字后,整个人已经像是一支离弦之箭一样飞回到了五音营之中,就看五音营迅速的排好阵势,囚木进入五个圆形阵法中心,大阵就像是在海面上盛、开的一朵美丽之花,而紧接着在这花中,开始散发出阵阵靡靡之音,这音色时而柔和时而高亢,更随着乐声,五头从没有见过的幻兽跃然而出,正是西海龙族独有的五幻灵音阵。 五头幻兽随着乐声的操控,驰骋于大海之上与大海之中,不单单打的释龙灵苦楚不堪,更是让龙兵也节节败退。 其实若说起来,天下所有的龙族之中,恐怕唯有西海这一支古风最甚。 他们的祖先正是龙生九子之中的老大囚牛。这囚牛可以说是众多龙子中性情最温顺的,它不嗜杀不逞狠,独独专好音律。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的实力就弱,若说起来,龙之九子之中,囚牛的能耐完全可以排到前三,甚至有人说,若是他真的怒了,实力该当第一!别的不说,但说他独创的五幻灵音术就以五头幻兽驰骋天下。只是漫天之下,像是他这般的人再无二个,所以传下来的时候,这五幻灵音术也就分成了五幻灵音阵,虽然使用的人数多了,更是考究主阵之人的能耐和所有人的配合,不过由术化阵,也让这功法的威力与攻击范围更上了一层也就是了。 如今龙王囚木,更是天生音乐奇才,三岁便可辩音,五岁就会和鸣,七岁更是已经可以独自演奏。到了十岁的时候,所有的乐器几乎触手即通,到了二十岁的时候,也已经成了了历任可以担任主阵人之中最年少的一位,那之后,他没有骄傲自满,反而更加精进,到了这一刻,虽然他晚了一辈,比之敖闰少了几百年的功力,但是却凭借自己的天分成为了不输给北海龙族的另一方霸主。 而原本一直有些担心西海龙族崛起的敖闰,却将注意力一直放在囚木的父亲,与他一同改姓的敖顺身上,而忽略了他的孩子,却不想如今正是此子,成为了自己的心腹大患。 有了西海龙族的加入,鲸妖与人修一样反客为主,开始屠戮龙兵,不多时,这海上的局势也是一面倒。 残存的龙兵纷纷退向了敖闰这边,释放出来的释龙灵则是数量越来越少。 敖闰终于再也忍不住这般局势,虽然有很大的风险,但是他也不得不用出那一招了。 一声狂吼,震天彻地,接着所有的释龙灵都化作一道道灵光回到了敖闰的身体之内,再看他身上,金光大作,晃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光芒淡去,那里已经没有了巨人,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条金色的小龙。 若说为什么说是小龙,只因为它比起龙兵来说还要小上许多,充其量也就是一条大蟒般大小,可是偏偏这条黄金龙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是不容小觑的! “你们……都得死!”黄金龙咬牙切齿的说道,慢慢的向着海面那方游动而去。 ‘叮叮叮叮叮!’忽然接连声响出现。 黄金龙侧头望去,原来是有溟仿佛杀手一般就在他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连用双剑在它的身上打了无数下。 “愚蠢。”黄金龙说道,有溟瞪大了双目,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寸断的兵器,这可是陪伴了他不知道多少年,经过了无数淬炼的宝物啊,可是在黄金龙身上,却连哪怕一丝的伤痕都没有留下,就彻底毁了。 “不可能!”他失声叫了出来。 黄金龙笑了,微微动了动尾巴,一片黄金鳞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贴在了有溟的额头之上。 “不好!”称焉大叫拔开身形,疯了一下向着这里冲来! “死。”黄金龙与称焉同一时间说道。 黄金鳞片慢慢的竖了起来,然后像放在豆腐上的铁片一样,缓缓的沉下,只是黄金鳞片瞧起来十分慢,却让所有人都来不及穿过的则是有溟的双眉之间。 称焉赶到,黄金鳞片已经从他的后脑‘缓缓飞出。只有眉心后脑后的一丝丝鲜血,有溟的眼神之中却早已经失去了生机,恐怕连灵魂都没有剩下。 多么可怕的实力啊!仅仅一片麟甲,就能杀死这纵横了不知道多久的一名高手,看来,这黄金龙的实力恐怕已经到达了…… “坏了。”沙罗看到这一幕如此叫道。 “不好!”囚木一挥手,五头幻兽盘旋在了所有西海龙族的头顶,警戒的望着黄金龙。 还有其他的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黄金龙扭转了头,望着称焉又笑了:“该你了。” 黄金鳞片一下子刺过了称焉的眉心,一样的死法,又一个远古的战士倒了下去。 全场都被震慑住了,两军对垒,如今却在强大的实力之下,变成了一个人的表演。 不,是一条龙恐怖的演出。 “恐怕我们都要完了……”乌冥眼中早已经没有了仇恨,落在了花夷的身旁,搂住了他的腰,说:“对不起,我们重逢的时间,没想到才这么短就要结束了,恐怕这里所有人都是吧?” “可说不定。”如此恐怖的场合,沙罗却笑着落到了他们身边,然后问道:“你们说,他现在的实力,达到哪个层级了?” 乌冥皱眉说道:“至少至仙中层!” “那就是了!”沙罗哈哈大笑。 回三十二、曾经的人教教主,太上老君? 何为至仙?仙道顶级,有人称呼为圣人,有人则称呼为大能。 但是人们多数称呼的更是他们本来的称呼,毕竟漫天之下,只有那么几个人才能成为圣人大能。 佛主、三清、建木、乌巢等等这些站在世界顶点的人才是至仙之中的代表。 甚至连西王母这般半步大能的人物,也不过是灵仙向着至仙突破的途中之人。 这样的人也许一次顿悟,就能进入至仙的境界之中,而更有可能的是他们究其一生,也不能迈进那个神圣的领域。 何为至仙?不论能耐,更像是将一种道路修炼到极致的表现,天下大道归一,能达到那个层次的道路却有很多很多条,但是真正能将一条道路走到尽头的却没有几人,一步错,则会满盘输。 可是,纵然有着如此困难的条件,为何,为何一条龙,却能够直接来到了这般境界? 更何况,他满心杂念,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别人不清楚,敖闰却是十分的明白,如今的自己,不过是借助了魔鬼的力量,而那魔鬼,则一直潜伏在了不为人知的地方。 曾几何时,有人发现了他的存在,试图对抗他的力量,可是却被阴界的毁灭阻断了他所有的线索。 直到敖闰在北海海眼之下,发现了他的存在。 那强大的力量,一下子就将他震撼住了,而那股纯粹,纯粹的欲望,则让他再也难以控制自己心内那一颗野心的种子。 所以,他做了一个交易,一个回想起来自己都害怕的交易,他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恶魔。 老套的情节,换来的却是绝对的力量,只是这股力量能在他自己的控制下持续多久?他并不敢肯定。 “快!我一定要快!”黄金龙内心焦急的叫道,收起来那片击杀了两大高手的鳞片,然后发出了一声低沉,但是直入人心的龙吟。 散开了,全都散开了! 他的身上所有的黄金鳞片脱离开了身体,在十丈之内漂浮着,像是一群手握着罪恶之刃的邪恶恶魔,露出来了,则是没有了鳞片,黝黑的怪物。 它是龙吗?此刻更像是一条黑色的巨蟒,只是下一刻,黑蟒即将变成了收割生命的死神。 “嘿!我们要完了吗?”囚木问着四周的将士们,没人说话,但是他们操纵幻化出来的灵兽伏低了身体,开始发出低声的呜吼,这是野兽拼死一搏前的最后准备。 “鲸族要完了吗?”有鲸妖问道。 站在它头顶的人修双目凝视着死神:“也许,还有机会,可是谁知道呢?” “只要与你一起,讲明了心意,哪怕这一刻,也是足够了!”花夷说道,挽住乌冥腰的手臂箍的更紧了,正像是那只强壮的楼主他的肩膀的臂弯一样! ;凤族的人们就这样悬在了半空之中,没有发出火球,也没有隐藏起身形,他们不知道乌冥对他们承诺的凤族新的未来还会不会来到。 平静,可怕吗? 或许许多时候,一点都不可怕,只因为那是每一个人都向往的感觉,但是,若是这平静之后,有着难以抗拒的威胁,人们又会作何感想。 空气中,留下的声音,好像只剩下了震动的越来越厉害的金色鳞片,就连海水也像是知道了一般,平静了下来。 也许,当它停止的一刻,就是死亡到来的时刻吧? “你……大哥……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乌冥脸上出奇的平静,即将到来的死亡,这一天他经历了太多了,也许任何事情都是这样,只要习惯了,也就不会那么害怕了吧? 沙罗只是笑着,充满着自信:“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不会让他为所欲为的,只是,我不知道的是。”沙罗收起来了笑容,目光像是眺望远方一般,说道:“是先有人来,还是我们先死。” “所以,是赌喽?”乌冥反倒是笑了起来:“我赌了半辈子了,赌凤族的未来,赌我的爱情,我的人生,也赌我的仇恨,到头来还是要赌啊。” “你瞧。”沙罗指着天上:“那里原本有一群人,号称掌管着天下的生灵,可是他们也是在赌,毕竟天下之大,没有人可以彻底的照顾过来。”他又指着大荒的地方:“那处,还有一群人,他们号称脱离了苦海,可是他们也在赌,只因为他们其实也还是航行在苦海之上,并不知道前方的究竟是不是尽头,所以他们蛊惑众生,只为了在航行的路上有人可以维他命推波助澜。” 沙罗指着地下:“这里,原来也有着一群人,不,也许曾经是人,他们再不控制自己,任意释放曾经的情感,爱也好,恨也罢,任凭灵魂自由自在,可是谁又能说这不是赌博呢?毕竟他们一步错,任凭天地之大,也在不存在了。所以,我们赌一次又何妨呢?” “此言在理。”乌冥笑了:“只是我想要知道,大哥你赌的,究竟是不是夸父那伙子人?当日他们也曾邀请过我,只是我直接拒绝了,那之后的事情,我当然也知道,打斗不要超过金仙只能!既然闹的沸沸扬扬,这事情他们总该插上一手吧?” 可是沙罗只是摇了摇头,说道:“你可知道这般约定用意何在?” 乌冥摇头,沙罗继续道:“你虽然谋划深,人也聪明,可是向来单打独斗惯了,对于这般人心龌龊,却是知道的太少,所谓这般约定不过是为了天下势力下了一步缓棋,毕竟合久分、分久合,若是一次争斗就要拼死拼活,有的时候再合作可就难了,虽然现在天下大乱,各方崛起,但是到最后,不过只会剩下四个、三个、甚至只有两方势力,而这些势力必定是聚合了曾经的几大势力才可以的,至于这般远在海外的乱斗,他们是不会出现的。” “那你赌的是谁会来?”乌冥愈发不解了:“曾经的人教教主,太上老君?可是他已经失踪已久了啊。” “不,还有一人。”沙罗说道。 回三十三、什么三清,什么佛主? “还有一人?你要说的究竟是谁?”乌冥不解。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沙罗说,接着补了一句:“如果真的会来的话,说实话,这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 说话间,金色鳞片终于开始停止了震动,黄金龙,不,是黑色巨蟒的眼眸之中金色光芒一闪,显然,大规模的屠杀就要开始了。 “都死吧!”他叫道,金色的麟甲向着四面八方散射了开去,爆发出的光芒如同在海面上凭空多出了一个太阳一般,只是有趣的是,所有的人却都能看到鳞片运行的轨迹。 每一个人都望着一道鳞片向着自己冲了过来,仿佛微微一歪头就可以躲过去一般,但是这时候,他们却发现,自己的动作比起鳞片还要慢上许多,仿佛意识传达到了身体,再做出反应,要有万年之久一样。 所有人这才明白,不是那鳞片太慢,而是自己的意识竟然被那鳞片牵引的,快上了许多,若是平日,或许这会令他们开心,可是面对着死亡,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即将灭亡,这般意识造成的时间慢象,每一刹那都是煎熬。 由于敖闰离得海面战场比较近,所以第一批接触到的正是人修与鲸妖,他们直到这一刻才感受到称焉与有溟的感受,那是一种绝望,绝对的深谙的绝望,望着鳞片来到眼前,感受着皮肉被切开的感觉,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的接受忽而其来的思维中断,就此撒手人寰。 不过,好歹他们没有什么太大的痛苦。 收割,第一批人已经躺倒在了海面之上,接着沉沦海底,黑蟒收回了鳞片,准备第二次的攻击,这时候,人们对于身体的感觉也回来了。 “撤!”囚木终于大声的叫道,整个西海龙族像是风一般的开始撤退,五只幻兽只是晃了一晃,就身影消失重做烟消云散。 只是他们快,却始终不如敖闰快,那种无力感觉再度涌现出来,覆盖到每一个人的身上,就连海岛这边也开始有着感觉了。 “只怕这一次我们躲不过了。”乌冥说:“看来,还是赌输了啊。” 沙罗笑而不语,他知道逃跑没有用,更何况,经历了太多事情的他更是知道一个道理,不到最后一刻,赌局的胜败,往往仍未可知。 金鳞散! 西海龙族撤退最慢的一批人成了率先倒下的目标,而岛上的人们,也终于看见了逐步逼近的死亡阴影。 只是这一次,鳞片没有收回,只是穿透了头部,向着下一个目标继续‘翱翔’而去。 完了!每一个人心中都有这样的想法,直到忽然眼前多出来一片白色,还有着五颜六色的光线在白色上面游动。 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 是生机!沙罗的心里如此说道。 赌赢了?乌冥心中还带着丝丝疑惑。 大袖而至,金色鳞片宛若归巢的鱼儿一般,钻了进去,然后两条巨大的不可方物的袖子收了回去,露出了一个盘旋在黑色巨蟒上方的人形。 他须发皆白,头发上却绑着各种颜色的彩带,扎起来好像一棵为了迎接新年的许愿树一般。他的大袍洁白,上面却绣着各种各样杂乱无章的彩色丝线。 他的表情更是怪异,说不出是喜悦还是悲伤,只有说不尽道不明的怪异感觉。 更为出彩的是他的大袖子,袖口几乎垂倒了大袍子的下沿,与布履齐平。 普天之下,能用这般疯癫打扮的不做第二人想。 所有人的心中都默默念出来七个字。 地仙之祖——镇元子! 是了!若是他才可以阻止眼前的这场悲剧!他当然有着这般能耐! “嘿嘿嘿,呜呜呜。”不知道是哭是笑的疯癫镇元子说道:“你这金片片,也躲不过我的袖里乾坤!!!哈哈哈,哼哼哼!” “老匹夫为何在此!”敖闰怒了,张开血盆大口,双目金光爆射,接着就看从镇元子的袖口之中噗噗噗的坠下金色鳞片,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原来镇元子的最大绝招,也是控制不住敖闰的金色鳞片,谁让他们都是至仙的地步呢? 只是,千年前,镇元子已经是至仙中层的能耐,如今的他,又有多少本领呢? “嘻嘻嘻,你这家伙,出来做什么妖?”镇元子摇头晃脑,似笑非笑的问道。 “我只是为了我龙族清除一些宵小之辈罢了!”敖闰叫道。 “龙龙龙,龙族个屁!哇呀呀!”镇元子又换成了一副怒像:“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是谁啊!海魃!” “看来镇元子不亏是地仙之祖!哈哈哈哈哈!”金色龙终于变了一副嘴脸:“你怎么知道我此时已经压制住了敖闰的神识?” “废话!”镇元子再次大笑:“凭那家伙,纵然有你的力量,也不可能让鳞片透骨而过后,再度袭击,那一瞬间,就说明已经不是他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既然你知道了!”黄金色的龙形慢慢的幻化出来人的形状,就看烟波变化,终于落定形态,成了一水化女子,比之共工的水形化身仿佛更加圆融, 说她是水像,可是却没有任何人为的痕迹,望着她就像是望着整片大海一般,可是偏偏她又有着人形。 “说真的,你这家伙聪明,不过哪又能怎么样呢?同为至仙,你是后天修成的,而我则是天生五灵之一,你要怎么与我斗?”海魃掩口娇笑:“今天我就是要借着这家伙活动活动手脚。杀些人,找一找往年的那些感觉,说真的,天下大能之间,除了建木与后土二人,别的谁来姑娘我也不怕,什么三清,什么佛主?后天修来的都是狗屁!哦,对了,我忘了,后土自废功力,成了玉皇那家伙的手下,如今也不算什么大能了,哈哈哈哈哈!” “对啊,对啊,那家伙真奇怪。”镇元子也笑了:“但是吧,爷爷我今天还就是要教训教训你!” 镇元子话音未落,两只袖子邹然拉长,如同两道灵蛇一样,卷向了海魃,又一场惊天动地的大能之战即将开始。 回一、一气不只化三清 五行,本是指古人把宇宙万物划分为五种性质的事物,也即分成木、火、土、金、水五大类,并叫它们为“五行”。 《尚书·洪范》中曾有记载:“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爰稼穑。润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从革作辛,稼穑作甘。” 不但将宇宙万物进行了分类,而且对每类的性质与特征都做了界定。 而不论是八卦,九宫,又或者是任何事物,其实都可以归纳到五行的范畴之中,那么天地之间的灵气可以吗? 自然可以,而且五行灵气其实可以说是自行分辨的。 为什么?只因为修炼之人也好、妖也好,每个人的体质都不尽相同,所以天地灵气进入体内的其实也不尽相同。正因为这样,但凡有人能够十成十的吸收某种属性的灵气,那么这样的人已经可以说是五行之灵了。 如水灵、火灵、金灵、木灵、土灵。 然则,此为先天所致,单凭人力无法改变,却又有一种后天的能耐,便是在修炼的一定程度的时候,对于体内灵气的感应进入细微的阶段,此刻,修士就可以选择是否只吸收一种种类的灵气,若如此决定的话,那么当可通过内丹、外丹等种种方法,将其他属性的灵气以及杂志排出体外,逐渐萃炼出来一副五行之灵的体质,虽然比之天生仍旧差上一丝丝,但是也差不太多了,当年巫族五神共工那些人边都是这般。至于沙罗早在转生最初,本是水灵之体,可是到了现在,体内却始终没有单独眷顾某一种属性的灵气,之所以仍旧修炼并使用水系法术之中的沙,则是习惯所致了。 随着五行的理论让每一个人都知道之后, 人们根据对五行的认识,又发现了五行相生相克理论,这个理论主要体现在“五行生克”定律上面。 相生,是指两类属性不同的事物之间存在相互帮助,相互促进的关系;具体是: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相克,则与相生相反,是指两类不同属五行性事物间之关系是相互克制的;具体是: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 这类生克的运用不仅仅在生活上大有帮助,更在对敌时候可以知己知彼,避人长,藏己短。 也正是因为这般理论,所以到了如今,真正选择五行灵气的某一种专修的修士反而越来越少,不为别的,只因为若是自己只修某一种灵气,若是遇见了完全相克的对手,那么往往都会败的极惨烈。 故而天生善于水系法术的人,往往辅助还在修习木系法术,只因为土克水,而木克土,有此二术终究也就不怕了遇见土灵之人。 可是人们不知道的是,虽然话是如此,道理是这般,但是若真有绝对能耐将某一种修到极致,其实才是唯一踏入大能的方法,瞧那佛主,只修己心,正是应了金属性灵气收敛的特性,还有那元始天尊,则是修习火灵到了极致,才可以成为了大能圣人。 只是虽然灵气如此,他们也更是钻研了某种属性包含的万物之中一点,才能够有所成就,这也就是为什么说大道万千,殊途同归。 而除此之外,天地之间还有一种更为奇妙的存在,那就是天生五行之灵,又修成了圣人大能,他们对于五行的灵气感悟与那些修士却是不同。 若举例来说,佛主专修金灵之中收敛自己之心,至唯我无他的状况才成了圣人,对于金属性其他的延展,却是并不关心。 而建木则是凭着天生木灵,领悟的是木属性本身的应用。不论是生长、伸展等等都是领悟到了完全的地步。 那按照这个道理来说,莫不是这些天生的五行之灵便是更加厉害吗? 这话其实也不完全,一者杂,一者专,各有优劣,说到底,若是真的对垒,还看谁的功力更高才是。 那海魃就是天生水灵,深深理解水灵气变化无常的特性,更在成就了圣人大能的境界之后,只不愿意与同是天生五行之灵的建木与后土交手,不为别的,只因为土善于克水,可水有会生木。 如今眼前的镇元子虽然也是圣人大能,她却不放在眼里,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知道,镇元子是天地之间唯一一个凭借三修而成就大能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一向疯疯癫癫, 况且其修的水、火、金三灵,对于自己毫无影响,甚至还被自己相克,又有什么可以畏惧的呢? 面对着飞来长袖,闭目感受,顿时判断出来,左边那只袖子是火属性灵力,而右边则充斥这水属性的灵力。 所以海魃当下运转法力,提起八成功力,又三七开来,七成对上右边袖子,三成对上左边。 果然一接触,顿时以水击水,斗个旗鼓相当,反而用力最少的那边则是轻易的凭借水克火的熟悉荡了开来。 海魃心中得意,望着镇元子,正要说话,忽然只觉得他右边袖子法力属性陡然转变成了金属性,甚至由攻变成了输送法力,一下子金生水,他只觉得自己一下子竟然控制不住,身子往前就是一个趔趄,再瞧已经弹开的右边袖子,却化成了一个大罩子当头罩来。 “大意了!”海魃叫道,立刻感受法力属性,可是一探之下,却是大惊失色,只因为那只袖子之上空荡荡的,竟然没有任何属性,可是那股气吞天地的气势,却是毫不作假。 “该死!”她大叫道,猛地将身子一沉,化作水灵直接融入大海之中,又从另一处鼓起一个浪头,重新变作人形张口就道:“你这疯子!这怎么可能!为什么你的袖子不带属性?” “嘻嘻嘻、呜呜呜、嘿嘿嘿、哈哈哈!”镇元子连哭带笑疯癫癫的说道:“因为五行也是一气化啊!谁告诉你一气只能化三清,还有老子的三灵!” 回二、二兽乃是天禄与辟邪 “什么三灵!”海魃咆哮,终于用出了十足的能耐,化作一道水光冲天而起,直奔镇元子而去,哪知道镇元子只是哼哼哈哈,接连闪避,却是始终不和他正面接触。 “你这老贼!妄称大能!只会这般逃跑吗?”海魃始终接触不到镇元子,只好以言语相激。 可惜偏偏她遇见的是镇元子,自有自己一番世界,那管你说些什么,依旧左闪右避。 正在海魃气急败坏之时,猛然发力,看似反击,引的海魃当下双臂交叉,挡在身前,却发现不过是徐晃一击。 “哈哈哈,傻东西,胆小如鼠!”镇元子忽然叉腰在天上大笑起来。 这一下,不只是海魃,连所有看着这场战斗的人都暗自偷笑,这般作为又哪一点像是圣人大能之间的争斗了?更像是孩子嬉戏打闹一般。 只是每一个人也都知道,这镇元子正是这般行事作风,故而才会硬要在公认的修仙级别之外,生生说出来一个地仙,并且自认为地仙之祖。 更有这太久的时间以来,也证明了他虽然疯癫胡闹,可是每一件事情做的都是大有深意,若说起来,其心计只怕比许多以智谋闻名于世之人更加的深远与可怕。 一番嘲笑之下,海魃几乎是瞬间就被点燃了怒火,这一下可是捋了虎须,一声娇叱。 海魃的身形猛的落入了海中,却见整个北海都开始翻腾了起来,海波汹涌,自三面冲来了滔天大浪,直接冲向了镇元子。 所有人心里都是一紧,这大浪着实太过恐怖,说是浪,却仿佛天地倒转,没打到镇元子之前,恐怕就将所有人都淹了!不过所有人也都相信,镇元子就是疯癫,也不会放纵这般事情发生。 但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镇元子反而背起了双手,问上了话,他对着囚木叫道:“小伙子!西边那个浪头你们搞下来不成问题吧?” “是!前辈!没有问题!列阵!五灵合二!”囚木叫道。 西海龙族重整旗鼓,五头幻兽再度现身,接着相互融合,又形成了两头更加巨大的幻兽,唯独这一次不再是所有人都不认识了,大家都看了出来,此二兽乃是天禄与辟邪! 这天禄,本是传说中的瑞兽。天禄似鹿而长尾,一角者为天禄,其中无角者则为辟邪,传说可攘除灾难,永安百禄。 本以为这两只瑞兽或许是什么以前才存在只是现在已经不见的远古神兽,却不想原来乃是这大阵才能召唤出来的灵兽。 二兽一出,向着西边巨浪冲了过去,一昂首、一低头,冲了上去,与巨浪撞上,一下子,就看巨浪僵在了那处,接着一下爆开,露出了二兽身影,这一招还真是够用。 只是镇元子为何却没有管其他两个方向的巨浪? 乌冥回头望着越来越近的浪头,说道:“这浪,只怕我凤族如今却是没法挡下,唉,所谓生性和平,不过是疏于修炼,若真是死了,也怪不得别人啊。” 说完他忘了一眼沙罗,却忽然瞧见沙罗眼中满是惊喜,大声叫道:“你们怎么来了?” 说话间,一道身影如同疾风一边来到了身边!正是小白。他大笑说道:“我也是遇见了些状况,原本带着人上这安家来了,谁知道遇见了这般状况,不过也好,也让大家瞧瞧他们的能耐。” 说完,他扯开嗓子叫道:“景今野,将功补过的时候到了!” “得嘞!”一个声音从一个矮胖子的身上传出,再瞧那个肉球一般的人猛然变大,顶天立地,却是一只大龟的模样,趴伏在了海面之上,接着又见一座同样巨大的石碑自天而降落在了他的背上,他大吼道:“人鱼兄弟姐妹,父老乡亲们,瞧你们喽!” 说着海中猛然冒出来无数的人鱼,原来他们也全部来到了这里,就看众人鱼纷纷张口,一道道灵珠脱口而出,冲进了石碑之内。 那石碑光芒大作!恰在这时候大浪已经来到,景今野声嘶力竭发出了一声怒吼,与大浪冲击在了一起。 就看巨浪一下子就被硬生生的拦截了下来,仅仅余下飞起的水花冲了过来落在了栖凤等六岛之上,虽然淋透了许多人的身体,却是一点伤害都没有造成。 “哈哈哈!成了!”景今野憋着涨成了猪肝一样的脸色叫道,接着连声咳嗽了起来,显然也是受了伤害。 “厉害!”沙罗拍手赞道,乌冥则是瞧得目瞪口呆,若是这家伙是对手,自己也是抵挡不过的,天下之大,自己恐怕还是小看了别个啊。 “小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沙罗问道。 不过小白只是嘿嘿一笑道:“大哥,先别急,我来时候还遇见了悟空,她啊,还带了个不知道算是老朋友还是新朋友的人来了呢!你且先看!” 说话间仅仅余下的一个浪头已经迎头向着鲸妖与人修砸了下去。 若说浪,虽然威力巨大,可是终究还是水做的。 若说水,又怎么可能被切断呢? 可是偏偏那道大浪当中一下子就横向断开了,破开水浪的,是一根粗大的棍子。 瞧着那个棍子,沙罗已经认了出来:“悟空来了啊。” “还有呢,别急!”小白说。 巨浪劈开,马上就又重新连接在了一起,只是还没待得稳妥,忽然一根更加巨大的棒子捅了过来,横着一划,一下子滔天巨浪瞬间被击成了水雾,就在这大海之上,变作雨落了下来。 “嘿!又多了一位啊!怎么没见天有异像?”镇元子仿佛早就知道这三个巨浪都能挡下了,这时候才开口说道。 这时候就看一道身影落在了沙罗旁边,笑眯眯的说道:“老沙,你瞧瞧那个人你认不认识?” 一个身影飘到了镇元子的身旁,抓了抓脸上的毛,将棍子扛在了肩上,用尖细的声音说道:“我在那个地方,你瞧不见,不过,你还是算出来啦。” 他的面孔露出,俨然正是一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猿猴。 回三、一只嘚瑟的猴子 三重滔天巨浪袭来,被一一击破。 海魃重新冒了出来,脸上满是愤恨与焦躁。 不过,当她望向镇元子,发现他旁边有一只猴子。 仔细瞧去,这猴子不过四尺高矮,尖嘴猴腮,红面杂毛,抗着一根脏兮兮的铁棍子,实在像是山野之中方修成不久,尚不会化作人形的小妖,可是感受其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巍如山岳,阔如大海。 当下叉腰飞天,伸手就指:“你这猢狲!何名何号!怎地阻拦姑奶奶的大事!” “你这婆娘。”猴子晒道:“我就是瞧你不管,又待怎地?名号没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猴子是也!” 海魃呵呵冷笑,此刻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当下言语激到:“真没想到,这天地之间什么时候又出来了一位大能,还是个猢狲,猴子,瞧你刚刚踏入这个境界,我也不与你计较,今日是我和镇元子的事情,你还是少管闲事,免得坏了你的修行。” “嘿嘿。”猴子笑的前仰后合:“老子这修行就是管闲事得来的,你说什么?”他故作侧耳状:“我怎么听不见?” “你!”海魃气到,不过心中却已经打了退堂鼓,一个镇元子疯疯癫癫,她已经摸不清套路,如今又有一位大能加入,纵然只是刚刚踏入这个境界,连至仙下层都不是,不过真要斗起来,恐怕自己也要吃亏。 打定了主意,海魃也不再言语,爆喝声中,扬手唤来漫天暴雨,瞧着像是攻击了过去,一眨眼,却是直接沉入了海底,再也瞧不见。 本来镇元子与猴子也不想于今日再过为难海魃,若真是斗起真火,除了他们三个,这地方其他人还真就不见得能够活命,毕竟圣人大能之间的战斗可不是儿戏。 一场浩劫,转眼随着暴雨落完,也是风平浪静。 那镇元子摇头晃脑望了望四周,嘿嘿了一声,念了声去,扎眼就没了踪影,也不知道到底想些什么。 猴子倒是没走,只是抗着棒子,对着下面残存的龙兵叫道:“龙儿子们!你们还打是不大?” 见了自己的老大,已经落荒而逃,而且说真的,那还是不是他们的老大都尚未可知。况且刚才听得清楚,前面的是一个圣人大能,就是是新的,碾杀他们也不过如同蝼蚁,哪里还有要战斗的心思,纷纷噤口摇手。 那猴子甚是得意,耍弄了几圈棒子说道:“还算聪明,告诉你们,现在就都给我回去你们老巢,告诉所有人,如今这北海就交给井龙王接手了,一个龙王换一个龙王,你们这帮孙子也不吃亏是不是?” 说完望了一圈,看所有龙兵都面带惧色,不敢说话,他又加大了声音吼道:“我问你们是也不是!” “是!”龙兵大声叫道,终于看着他一挥手,这才慌忙散去。 沙罗问着悟空与小白:“这是怎么回事?井龙王跑这北海称王称霸来着?” 悟空撇嘴指着小白回答道:“他与我说的,我就传音给了猴子,反正之后,我们再细细的聊。” “没错,没错!可是很乱呢,早就想一吐为快了。”小白如此说道。 猴子赶跑了龙兵又对着鲸妖和人修说道:“你们这些大家伙还有小家伙们!你们的老大都走了,还在这耗着干嘛?这地方老大换人了,和你们没有仇怨,再待着休怪我不客气了。” 鲸妖和人修知道他能耐,镇元子确实也已经离开,如今不走也是不行,不过总好过龙兵那般狼狈,当下有几个领头的纷纷道谢告别。 那囚木见了这般状况,知道自己这西海龙族也该离开,与其等着猴子说,不如自己开口,还有些面子,当下抱拳拱手高声叫道:“多谢高人相助,击跑了我族仇人!我等这也离去了,日后若有需要的地方,我等定当全力以赴,竭力相助!” 说完就要带领族人转身离开,哪知道猴子反倒是叫了起来:“喂!小龙!谁说让你们走的?回来!” 囚木站定转身满脸疑惑:“高人还有何指示?” “我的意思是,那家伙跑了又不是死了,天生水灵还在,你们也真够胆子就这么回去?告诉你们,她要真心寻仇,就凭你们那两只小猫小狗,还真就拦不住她!要想活命你先留着!对了找几个管事的人和你一起留下!” 虽然言语不敬,不过囚木听了自是大喜,原本确实担心海魃报仇,不过眼下这梁子可是有人帮着扛下来了。当下喜不自禁连连称是,除了自己,又从五音营各自唤了一个人出来,然后去到了海岛之上。 这时候,猴子也落到岛上,对着乌冥说道:“我说你就是这几个岛还有鸟儿的老大吧?” 知道猴子能耐,乌冥连声称是。 猴子再道:“成,赶紧带着你媳妇去安排人准备酒菜吧。” 话一出口,花夷已经脸上一红,乌冥则是心头一喜说道:“是,我这就去给您安排接风宴席,好声招呼!” “啧啧。”猴子吸着牙缝,眯着眼对着悟空说道:“小猿,你说这家伙是不是傻的,准备什么接风宴席?” 乌冥一愣,不明所以。 悟空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说你啊,怎么就不明白,你的事虽然我们还不太清楚,不过今日你们重新喜相逢我们可是知道的,这人啊,也不能忘本,该做的就得赶紧做知道不知道?” “是是……”乌冥虽然应了,但还是满脸疑惑。 猴子唉了一声,急道:“笨笨笨,笨死了!我让你去准备婚宴!今日有这么多人作陪,你这面子可是够了!另外虽然你我刚见,不过我给你主婚你可不会不愿意吧?” 乌冥这才恍然大悟,一下子笑的嘴都快猎到耳朵根了,连声称是,拉着头埋得更深的花夷就小跑开了。 莫说来客,能让一位大能圣人给主婚,天下也没有几个人能有这般荣耀啊!怎么还能不开心的要飞起来? 回四、三上香三叩拜行大喜之事 彼时婚礼,完整的习俗有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 只是尚武者、修炼者众多,因此六礼则是简化,仅余下提亲、定亲、成亲三项。 又兼之许多妖族本就无父无母,乃是天生天养,也是自行摸索修炼,宛若摸着石头过河无师无尊,故而提亲这档子事也时而不见。 习武之人豪迈,修行之人淡薄,若是两情相悦往往定亲后定了个日子,也就是成亲罢了。 可说起来,像是乌冥这般一日之内,不,最多半日之内就定下来这事,当日就要成亲也实属少见。谁让主婚的是位大能呢? 说起这成亲,通常请吃酒迎亲日子叫“好日”,好日前新郎该拿着红纸“知单”,去请长辈亲友吃好日酒,这事儿可来不及有前日,好在乌冥位高权重,连忙呼喝手下去通知,兼之六个岛上,除了栖凤岛,人也不多,纷纷赶往过来,时间还是富裕。 这又将临时拿出来的贵重器物披挂红色彩线,衣服本该薰以檀香,可是来不及,不过凤族向来有以干花磨粉的习俗,洒在衣服之上,就权当足够。再就是挂灯结彩,切菜剁肉,以求筵席款待贺客,众人协力忙乎了起来,半日倒也算是准备妥当。 到了时候,花夷头裹红纱,在众人拥簇之下款款走来,凤族不坐轿子,不飞翔,用双脚走路,寓意脚踏实地本是传统,当然前面几个年轻小伙子,挑着大红灯笼开路,沿途吹吹打打,这些还是少不得的。 乌冥虽然在丹木岛上有居所,可是如今人们都聚集在了栖凤岛上,故而古梧桐老树那里就做喜宴之地,闻着声音,乌冥这新郎已经端着两盏红烛过去,映照之下喜上眉梢牵了新娘花夷的手,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走上搭着的台子之上,猴子这当早已经得意洋洋站在上方。 迎来了新娘新郎,他清咳了一声,压着略显尖细的嗓子,只为了粗重厚实一些喊道:“乐起!” 奏乐声中,再叫:“香案前跪下!上香,二上香,三上香!“ 随着口中指令,乌冥花夷三次上香在备好的香案前,告请三界,虽说如今三界早已经不存,不过风俗终究是风俗,也没人回去追究则个。 猴子继续说道:”叩首,再叩首,三叩首!”这意思则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天地不说,乌冥与花夷可是没了高堂,然而大能在此,沙罗也是三番五次救了二人,尤其是乌冥心甘情愿认沙罗为主,这一拜,拜了沙罗与猴子,倒是让他们有些尴尬,到了夫妻对拜的时候,这尴尬才算过去。 等这繁缛的拜堂仪式毕,本该有两个未婚女孩引新娘入了洞房,等待新郎宴请宾客完毕再行好事,不过这日子也就没那么多讲究,当着所有人的面,乌冥直接揭开红纱,抱起花夷转了三转,开心的入了席,乐声停了,不过最热闹的时候这才开始! 觥筹交错之间,所有人连吃带闹,有说有笑,折腾到了快半夜这才散去,还有不少酒客喝多了早就倒地睡了过去,也不抬走,寻了个毯子都给盖上也就够了。 这时候,猴子、悟空、小白、景今野、囚木还有五音营管事,沙罗几人才收了笑容,也该是谈谈正事的时候了。 乌冥与花夷都有功力在身,一运功,原本酒意顿时消散,红扑扑的脸也恢复了正常走了过来。 乌冥诚恳深躬倒地,说道:“多谢诸位,我才有此刻幸福,如今也到了我报恩的时候了,诸位但有任何吩咐,我定当竭力去做!” 沙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今天可是你大好的日子,别的不说,春宵一刻我们可不想耽搁了你,你且回吧,真有什么事情我们定会去找你。” 乌冥听了与花夷对望一眼,接着相视一笑,乌冥直接说道:“诸位也别笑话我,既然我们历经生死,又这许多年,日后定然不愿意分离,所以却也不差这一刻,今日事大,我也知道敖闰没死,对于我凤族甚是担忧,所以还请别再赶我,这事儿我还要听听。” “既然如此,也不墨迹!坐下!”猴子招了招手笑嘻嘻的说道:“那我们就谈正事!不过,那之前我先问问老沙你,可知道我是谁?” 沙罗莞尔,早知道这猴子身份,当下说道:“别个我还不知,你我又怎么不知?只是不知道先六道怎地就答应没了悟空就与太仪合为一体了?” 猴子听了噗嗤一声乐了出来,望着悟空大笑说道:“你瞧,我算的没错吧小猿,我就说他这次,绝对猜不对!” 悟空也是大笑,对沙罗道:“大哥,你这会儿还真就错了。” “我错了?”沙罗一愣,接着眼睛滴溜溜的一转,也是大笑了起来:“哈哈,粗心大意了,四猿本是灵石生,若要回到原本这般能耐,既然悟空还在,总得有个别个替了,我却是忘了水猿大圣了!” 猴子拍手说道:“嘿,才思敏捷,说的就是你!正是如此,不过也没少了一番争吵,我们日后再说,倒是小白,不妨你先讲讲你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 悟空也迎合说道:“是啊,如今海魃逃跑,虽然不知道敖闰是否还能夺回来本体,不过你这本是他的大本营,如今说句不好听的,你和井龙王还有人鱼一族也算是鸠占鹊巢了,若真有事,首当其冲的还是你们,总得你先讲上一讲才是啊。” 小白听了,脸色微微一沉,不过还是笑了起来,白眼瞥了景今野一下,说道:“怎么,你还不讲讲你是怎么做的才引来这般事情?” 景今野圆滚滚的老脸一红,显的略有些尴尬,不过事情都走到这一步,总不能不说,举起杯子,灌下了一杯酒,才开始讲述,这一说,也是听得诸位聚精会神,只因为不仅仅与他有关,还牵扯出来了东海龙族和本以为已经消失的睚眦一支。 回五、龙生九子见其二 小白离开北俱芦洲,回到了氐人国的地方,才发现已经乱做了一锅粥。 原本制成可供人鱼正常行走的药物已经深加改良,还大规模的生产。这本是喜事。 可是望着全部操练起来的人鱼兵士,他就知道这事不简单了。 推开房门,在景今野的房间中,小白直接大吼道:“景今野!你这是做什么?” 景今野还端着一杯热茶,看着小白停在了嘴边,听完了话又贴到唇上,吹了一下,然后啜了一口,咽下才歪着头说道:“你瞧,虽然你是这地方老大,不过呢,事情基本都是我做的,其他的我也不争,这老大的位置还是留给你,但是这一件事儿,你必须依我的意思去做。” “什么事情?你让他们全都修炼,为了什么?要开战吗?和谁?莫不是你想要在这刚算是稳定下来的氐人国之中再惹上一场乱子?我不同意。” “首先!”景今野放下了茶杯:“你别说之前惹出来的乱子和你们无关!你们能做,我凭什么不可以?” “其次!”他站起来,虽然也没有高上多少,依旧抬头望着小白:“我也不是要在这氐人国之中做些什么,我的目标是那里!” 望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小白琢磨那里可没有什么陆地,莫不是穿过海洋的…… 他忽然心里头一个念头闪过,道了句:“不是吧!” 景今野挑起了嘴角,说道:“你猜的可是没错!我就是要对那东海下手!抢回来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我告诉你!”小白直接说道:“这东海你动不得,也不能动!不管你有什么恩恩怨怨,我想和现在的龙九也没有关系吧?既然如此,这事你就给我作罢!更不要将人鱼一族牵扯其中!” “我们……”景今野向前了一步:“还没有真的比试过吧?要不要试一试,看看谁更能有说话的权力?” 小白冷哼一声:“怎么,说不过我?要动手了?动手也行,不过可不代表我同意你的这个行为,我赢了你就此作罢,你赢了就给我讲讲怎么回事,再做定夺!” “嘿嘿,哪有这般便宜的事情?”景今野说着已经飘身门外,与矮胖的体型不成正比。 小白也不多言,转身出门,二人站在了院子之中,院子挺大,若是比试也是足够了。 “请了!”景今野说完抬手一托,镇妖碑凭空出现,落在手上,举着这物,对着小白就是怼了过去,上面铭文闪烁,带动风雷之声。 小白身负水火双才,不过更自负的还是速度,当下双掌凝冰,空中一抹就是一道冰壁出现,连抹了七次,七道冰壁挡着,镇妖碑终于力竭。 “再瞧这个!”景今野吼道。再看镇妖碑上铭文自行游荡而出,练成几道长锁,他将镇妖碑往地上一放,双手打着手势,那些铭文锁链又自行活动,如同灵蛇咬向小白。 “好一招式!”小白赞扬,双手运功发力各自放出一条龙形,一冰一火,与铭文灵蛇缠斗一处。 约莫几十回合,双方各自缠绕撕咬,终于也是同归于尽。 景今野挑高了双眉!瞪着眼叫道:“可是你逼我的!十二岁妖出来!” 言语声中,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十二个药物自镇妖碑中倾巢而出,这可是这镇妖碑之中最强战力了,若说起来这镇妖碑也是因此而得的名号。 不管如何,十二岁妖一出来就向着小白攻击过去,各有不同能耐,更为厉害的是,他们相互配合之间,攻守有道,暗合地支之数,一下子就逼得小白险象环生。 景今野如今用出这般招式也是想要尽快结束这场战斗,他计划的事情近在眼前,他可不想被小白这家伙碍手碍脚。 可是就在这般境地之中,却不曾想小白忽然露出一抹笑容,念了句:“白泽前辈,我从你的身上领悟的新招式,恐怕也该要试一试了!” 说话间,双手各自五指分开,接着就见左手五指各自冒出来五色火焰,火焰不仅仅向前延伸,也向后吞噬,转眼间,小白整个左臂外面就包含着一只巨大的火焰巨爪,且着怪爪五指个不一样。 再瞧右手,同样一只冰化巨爪形成,同样五根利爪闪烁着不同的光芒。 挥动左手,火焰巨爪一下子掀飞了猴、兔、猪、狗四妖。小白同时口中念道:“甲丙戊庚壬,五者为阳!化生阳炎,区区妖物何足挂齿!” 按下右手,一下子冰寒巨臂按住了蛇、龙、马、羊四妖,只见长身首尾扭动,四肢硬蹄抽动,任凭四妖发力,就是挣脱不开。 小白又道:“乙丁己辛癸,五者为阴,化生阴冰,汝等小兽不过尔尔。” 余下四妖见了此状一下子害怕,其中三只调头化作一道灵光钻回了镇妖碑之中,仅仅留下虎妖兀自咬牙对垒。 小白大笑,对着景今野说道:“天干对地支,待看谁更厉害!” 景今野满心以为定会大获全胜的招式一下子就被击溃,也是气急反笑,身形一边变化一边说道:“既然如此,可是你逼得我变成原身!” 说话之间,竟然变成了一只大龟模样! 若说起来,这可绝对是太过少见的情况。 只因为当年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却是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才会如此,而那九子之后的后代,却也统统都是普通龙的形状,可这景今野原身竟然宛如当年赑屃一般,这般情况真真可说是独一无二啊! ‘莫不是这家伙也是转生?’小白想到,一抖身,也化作嘲风模样。 就看二兽撞击一起,斗了起来,仿佛重现当年龙之九子雄风。 这一下从地上斗到天上,几百回合过去,二人也是各自感叹,才知道眼前之人能耐,一招过后,终于双双罢手,重做人形落在地上。 “不打了!不打了!”景今野赌气说道,原本圆鼓鼓的身子仿佛更鼓了。 小白则是哂笑:“那这胜负该当如何?” 景今野一瞪眼睛叫道:“最多算是打平!” 回六、六支血脉再相见 听景今野承认打平,小白过去就是拉住他的手臂,往屋里就走。 景今野直接叫嚷:“你要做什么?” 小白只是说道:“既然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你瞧这事就不好办了,既然如此,你何不与我说说怎么回事,说真的,我与东海龙王也算有不小的交情,若真有什么事情,或是要求我总能说得上话,也就不必兵戎相见了吧?” 景今野被小白拉着进了屋子,接着又按着坐下,知道小白也算好心,只是一叹说道:“说起来,这事莫说你有交情,就是他老子重新活了过来,只怕他也不会答应!” “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海!”景今野说道。 小白一愣:“你的……东海?” 景今野说道:“是啊,你不知道,当年我,敖广还有忿夫三者相约比斗,可是赌的这东海之地,到了最后,明明我胜了,这二人却说些玩笑话,想要蒙混过去,自此我便再不与这二人来往,只是我想要夺取东海也是困难,只因为我空有一个井龙王的称号,却是没有任何兵力,孤身一人,如今好不容易修炼出来奇招,你说我让人鱼一族修炼,其实我也不用他们上战场,只要将他们的力量借给我,由我再与那龙九赌斗一场,这一次,要让所有人都在场,且看他还会承认与否!” “等等、等等!”小白打断了景今野的话。 “怎么?” “我是说,你这般大费周章,就是因为你们打了一个赌?”小白不可思议的问道。 景今野拍案而起:“有什么问题?大丈夫言而有信!难道不该说到做到吗?” “等……等一下……先让我笑一会儿啊!”小白抱着肚子前仰后合,从椅子上又笑到了地上,满地打滚,只把景今野气的脸都憋成了猪肝的颜色。 小白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压住笑容说道:“好好好,你说的有道理,那你给我讲讲,你们到底怎么打的赌?还有那个忿夫又是谁?” 景今野哼了一声,喝了一大口茶,接着说道:“当年那敖广不知道怎地,突发奇想,想要试图找齐了我们这九支的所有后人,当时四海龙王各占据一支,其他的不是死了,就是隐居,不过我虽然也不喜欢露面,但是多少还有着个井龙王的名号,因此终究还是让他寻到了我,而且不单单如此,他还带着一个人来!” 景今野陷入了当日的回忆之中…… “嘿,你找我来做些什么!”景今野不耐烦的说道。 “大家本为同支,说起来总是该互相联络一下,如此才好。”敖广笑眯眯的说道。 “我不喜欢联系。”景今野翻了翻白眼:“况且说起来,天下的龙族还都是一支了,你怎么不都找来啊?少来烦我。”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敖广说道:“你瞧我们各自都是九支血脉之中最纯正的一支,算是根最正的了,联系起来总该是我们,况且大家熟悉了,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不是?就算不提这个,天下仅有的五大龙王,你我之间各占一个,这总算是关系近了些吧?” “哼哼。”听了敖广的话,景今野的脸色更黑了,酸溜溜的说道:“你们四个当龙王,那是老君认了的,我这个,不过是百姓说的,又怎么和你们相比?” “可是景贤弟的这个称号,自是众多受了恩惠的人们发自肺腑说的啊,若说起来,可比我四海龙王更为真实。” 这话说了,景今野心中算是舒服,连脸色也是缓和了许多,说道:“就算你说的有些道理,那你身边这个又是谁?我可没听说四海龙王还有这么一位?” “这贤弟就有所不知了。”敖广与身旁穿着蓑衣带着草帽瞧起来像是个农夫一样的汉子相视一笑说道:“刚才也说了我想找齐了我们那九支的后人,别的没寻到,不过这睚眦祖上的后人可是寻着了,这位是忿夫,来来来,景贤弟,你们二人相识一下。” “不可能!”原本坐在地上的景今野一下子就跳将起来,走过去就上下打量眼前的这个‘农夫’,看了半天,一叉腰对着敖广就说道:“那一脉早就断了!这个人肯定是假的!你让我怎么相信满腔热血,勇武无双的睚眦祖上后人是这么个农夫?” 那忿夫终于开口说道了:“仁兄此言差已,我祖上单凭一怒而强,好勇斗狠而出名,却和身份没有关系,不过我确实也有祖上那股子疯狂的血脉,幸好我学会了平心,隐居一处,也就从没有惹出过事端来,若不是敖广大哥说要聚上一聚,恐怕我也和今野兄一般,是不愿意出来的。” “不行,不行,我不信!”景今野依旧叫道:“我还是不信!要不你我斗上一斗?刚好我的镇妖碑刚刚炼制而成!还没找到个对手!对了,敖广!你也要让我瞧瞧,你们四海龙王有什么能耐!?” 敖广哈哈大笑:“有何不可,我就陪贤弟练练招式,不过忿夫贤弟早已经不做争斗,我瞧他还是算了吧!” “那怎么成?要不怎么能够证明?”景今野依旧不依不饶,叫道:“不然你还能怎么替他证明,把你整个东海给我?东海龙王的名号也给我吗?” 敖广笑着应道:“好好好,怎么都行!来来来,我先陪贤弟过招!” 说完已经率先出手,不过本就是试招,又有着好生相劝,哄着景今野的想法,斗了一阵,也就认输了。 景今野大喜,自认为方才说的已经做了数,在不拒绝,虽然没寻到其他人,不过四海龙王加上他还有忿夫六支血脉后人也是聚在一起喝酒谈天。 本想着自此结下情谊,哪知道酒桌之上,景今野提出让敖广将东海还有东海龙王的称号给他时候,其他人却都只当这是个笑话一般。 至此,景今野足足憋了一肚子气,最终暗暗离去,再没相见。 回七、九相功对击地支之力 小白瞪着眼睛,哑口无言,腹诽:这就是他口中的赌约?但凡长点心的人也能听的出来这不过是句玩笑话吧? 他犹豫了半天问道:“你……不是吧?你真就当真了?” 景今野白了他一眼:“你真以为我如此不通人情,说真的,当初我也不过当做是个玩笑,他说句好话,我就顺了个台阶下来,可是你是没见到,等到聚会时候,我随口一提,四海龙王那几个老家伙却一番嘲笑,而且说话间总觉得高我一等,好,既然你们这般作态,我还真就要这话成真!怎么?我这么做不对吗?” 小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啊,还真是人争一口气,就为了这点事儿,你却非要整出来大的动静。” “反正不管你怎么说!这事儿你不能拦我!” “得!我不拦你!”小白说道:“不过你得答应跟我先去见龙九一番,接下来要是谈不妥,你们再动手!” “我!” “你难道怕了?知道自己没有道理所以不敢去了?”小白激他道。 “我怎么没有道理?”景今野一梗脖子:“去就去!” 二人提起速度,很快就到了龙宫之处,通报一声,一路畅通就来到了龙九之处,小白安排景今野先是等待,进去一番寒暄兼之讲述,龙九自也是苦笑不得,知道那景今野不过是个孩子脾气,正在赌气罢了,当下出来恭请,不但说了一番好话,还言明供奉景今野做东海龙族的亲王,与他龙九一样,可以调动人事,并且整个东海也算是随进随出。 虽然不算是将整个东海拱手相让,但是也算是给了当年的事儿一个交代,又有不断的好言好语,好酒好菜,没多久景今野的气也就消了。 “唉……其实当年若是如此不也就罢了,何必让我受了这么多年的气呢?”景今野说。 龙九赔笑道:“老一辈心高气傲,本就如此,只是如今我们小辈却是知道自己的能耐,再说了,能有井龙王这般大贤才成了我们东海龙族的亲王!这可是莫大的荣誉啊!” “这话顺耳!来!喝酒!”景今野开怀举杯,碰了一下,刚要放到嘴边,忽然瞪着眼睛叫了句:“坏了,我们还得赶紧回去!差点忘了!” “怎么?还有什么事情不成?”小白疑惑道。 “你们不知道,我之前气头之上,谋划此事,就给那忿夫写了封信,越了今日会面,要是真应了估计也就该到了!总不能客人来了,主人没到吧?” “是了,是了。”龙九说道:“既然眼下大家坏事变好事,我就陪前辈一起去,到时候也好好接待一下忿夫前辈,这才是正理。” 几人说完停下筷子也不犹豫,这又起身回去,哪知道一回去,就看迎上了一个人鱼,脸色怪异,对着三人说道:“二位大人,还有这位?” “东海龙王龙九。”小白介绍道。 “还有龙王大人好,这景今野大人唤来的朋友,我们已经安排到了客厅,不过……”他言语之中有些犹豫。 “有话就说!”景今野道。 “我总觉得这人奇奇怪怪的……诸位大人要不还是自己瞧瞧去?”那人鱼说完,歪了下头也就离开。 三人带着疑惑进到了屋子之中,刚一进去,就看一个汉子坐在地上,确实怪异,手脚各自以不可思议的姿势扭曲着,一身蓑衣也拉的歪歪斜斜的,虽然草帽带的端正,不过面容扭曲,嘴角一沉一挑,两个眼珠子也是看着不同的方向。 “忿夫!你这是怎么回事?”景今野叫道。 “我……”那忿夫卖力的寄出一个个字来:“你给我的什么药?我快要压制不住了啊!” 他发出呵呵的声响,接着就见他的脖子突出,四肢变得细长,眨眼间就化作一条灰色豺狼一般的怪物,只是头上有两个角贴着身子向后生去,正是睚眦神兽的模样。 “坏了!那东西你怎么直接吞了啊!不是以法力一点点化开,然后用鼻子吸进去体内炼化才行的吗?”景今野失声叫道。 “到底怎么回事?”小白也是大叫,那睚眦却像是失去了理智,一下子就扑了过来,将小白扑倒在地,瞪着血红的眼珠张开血盆大口向着他的脖子就咬来。 小白大惊失色,慌忙伸出双手抵住了他的上下颌。这时候,为了救小白,景今野已经祭出了镇妖碑向着睚眦攻了过去,龙九也双手推掌,浑厚的气息自他的掌中吞吐。 二者攻击一左一右,分别击打在了睚眦身上,可是景今野只觉得一股子强大的法力就攻击向了自己,一下子连连后退了三步,再瞧龙九更是一下子退了足有五步。 “好厉害!”龙九叫道:“这睚眦体内竟然有地支之力,化作十二股冲击于我,连绵不绝!” “不对!”景今野叫道:“明明是九层,层层叠加,一波强似一波!” “听着怎么这么像我的九相功?”龙九一愣,心思电转:“莫非前辈的功法就是有地支之力!?” “不是这样还是怎么样?”景今野咬牙叫道:“看来这家伙也修成了斗转星移无相功这个睚眦的天赋神通啊!” 忽然一个憋着力气的声音叫了起来:“我说你们两个,别在那聊天了成不成?有这功夫先帮我把他弄开!我快撑不住了!” 原来是小白还在奋力支撑。 “前辈稍作休息!我来!”龙九当下叫道,又是一掌九相功推出,可是击打在睚眦身上却如击败絮,软绵绵无从着力。 原来正是直接将这功法又转移到了小白身上。本就吃力,又有九层叠加的法力一浪盖过一浪的袭来,小白一下子吐出来一口鲜血,不过也正是借着气浪之力,他终于脱离开了睚眦的压制。 站起身来,抹着嘴角,小白说道:“看来,这下子,我们可是惹下了不小的麻烦啊。”他撇了景今野一眼:“待制服了他,你可真得给我们好好解释解释了!” 回八、东海龙宫有一宝 说话间,睚眦已经重新扑了上来,三人知道其厉害,当下也不藏私,正是各自现了原身与睚眦缠斗一处。只是这一斗,才知道苦头在哪,若是双人同击,这睚眦定然会相互转移功力,不但自己一点伤害不用受,反而让攻击的双方吃了苦头,若是攻击者只有一人这攻击他也能吃下,却像是一面镜子一般,又立即返还,丝毫不差,让击者仿佛与自己对决,苦恼不已。 都说睚眦必报,这打斗起来,还真就是分毫不差,你有什么,就会还回来什么。 兼之这睚眦牙尖爪厉,更添威猛,明明是三个人攻击一个人,却倒像是被睚眦一人压着打。 一边斗着,仨人一边抽出空隙商量起来。 “我说景今野!你知道他这功法的名字,可知道有什么制服他的良策?”小白躲过一击叫道,想要发力反击,却见龙九已经攻击,硬是收了手。 景今野放出十二岁妖攻敌,一边打着手势一边说道:“你觉得我要知道,还会如此这般吗?这斗转星移无相功,就是把身体化作一个通道,你用什么招式也都是白费啊!倒是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是啊!”龙九被自己刚刚打出却有还回来的招式震退叫道:“这嘲风转世有没有什么记忆?可以压制住他的?” “有是有!”小白叫道:“当年我记得若是二哥发狂,大哥一奏曲子就能压制助他!可是我们几个,谁又那种能耐啊?” “这不是废话吗!”景今野收起十二岁妖,直接拿起镇妖碑当个大锤一般伦了过去,他发现反正法力没有用处,不如直接凭借武力,这样倒是不会反弹回来,可是那睚眦本是神龙之子,皮糙肉厚,力大无比,这般砸他,也不够如同隔靴搔痒一般,实难奏效! 不过听了这话,龙九却是高声叫道:“这般就能有效?什么音乐都行?” “当然不是啊!”小白也直接用头顶去撞,他和睚眦都是龙子,肉体也差不多,两相撞击之下,都是一个趔趄:“乐器至少得是宝器,且曲调必须能够平心静气,才有可能管用,不过也说不准,怎么你有东西可用?” “我龙宫还真有一宝!”龙九大叫:“不过……” “快说啊!”景今野焦急的道。 “不过就是有点后遗症罢了,若真是成功了,还得请二位找极阳之物救一下我!算了!我去去就回!”龙九说着,猛地调头飞走,话也没说明白,只留下小白和景今野面面相觑。 不过还没来得及愣神,睚眦已经再度攻击过来,二人且战且退,一路来到了海边,众人鱼本惦着来帮忙,却被景今野与小白二人直接命令离开,这般斗争他们起不了作用,反而徒增伤亡。 又是斗了一会儿,龙九忽然手持一笛子飞了过来,大叫:“让开,让我一试!” 说着一股子悠扬的乐曲响起,其中曲调高冷,宛若一川冰水袭来,一下子就让人清心寡欲下来,睚眦也是一愣,当下停下了攻击,可是终究不是囚牛那般,睚眦顿时发现了这个秘密,竟然一下子转身就走,沿着海岸线就跑了起来。 龙九一愣,也是拿着长笛就追。 再瞧一人一兽,就像是赛跑一般,绕着整个氐人国的海岸线就这么赛跑了起来。初期,那睚眦速度还是奇快,可是逐渐的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速度也慢了下来,只是龙九不知道为什么也是慢了下来,更有他身后跑过的路逐渐开始结冰,且冰寒越来越大,向着岸上与海边扩散。 终于那睚眦再也坚持不住,一下子停下了脚步,睡倒在地,接着重做人形,可是这时候,龙九也停住了身形,全身结冰冻成了一尊雕像,再瞧他身后,也就是整个氐人国的海岸线向着岸上五里,海上则有几十里全部冻成坚硬玄冰。 小白、景今野都傻眼了,怪不得龙九说要救他,这宝贝真是奇怪,敌人最多也就恢复正常,却是把自己冻了起来…… 人鱼们也都傻眼了,虽然如今能在岸上行走,可是人鱼一族终究还是近海生存的种族,这一下,却是连家都没了。 小白终于狠狠的瞪了一眼景今野叫道:“你瞧这都是你惹出来的好事!”他试着发力砸到了玄冰之上,就连一丝裂纹都没有,怪不得龙九说要极阳之物才能救他。 景今野兀自嘴硬:“我写了信的啊!谁知道他不按照说明来!” 二人争吵起来,恰在这时候,那忿夫终于悠悠醒转,已经恢复正常,这才说明事情原委,原来景今野虽然写了封信,却是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他的思维本就跳跃,写信亦是如此,恰好事出意外,这信路上给侵湿了一些,刚好就是使用说明。 不过忿夫却只是以为是一些没有用的言语,只瞧见了说凭借这药丸,可以恢复道祖上的形态,他当然欣喜收下,又赶过来却不是为了闹事,而是为了劝解。 不成想半路服下此药,却发现自己难以控制,这种感觉愈发明显,刚好见到的时候,他终于失控了。 一番话语说了明白,不管怎么说,都是景今野一手搞出来的事情,缘由可笑也罢,无聊也罢,总之事情出来了,也总得解决。 思前想后,小白也觉得是时候给人鱼一族重新安个家了,毕竟在氐人国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又知道北俱芦洲有炎核刚好可以帮龙九,所以这一大帮子人也就一路向北,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到了北海之上,恰好遇见了悟空和猴子,而他们也恰好带了一丝丝火精,要知道这东西可比炎核更加厉害,只一丝已经足够,大概说了一下,便由睚眦回去救那龙九了,而他们也打算在这里按顿下来,再回去道谢。 一路之上,问起景今野让人鱼一族修炼的是什么招式,景今野只说可以让镇妖碑一时吸取所有人鱼族的力量,让其壮大,既然事情和解也就没有必要了。 不过小白倒是高瞻远瞩,一路上一边赶路,一边让其继续修炼,最终还是有了用处就是了。 回九、山海公三魔出世 景今野说明白了,言语之中也满是歉意。 该怎么说呢?这事情其实不大,只是一环扣一环,由原本的一个赌气的经历也就变成了现在的举族迁移,甚至还把龙九牵扯其中,遭受了苦难。 不过说来也巧,若不是这般事情,如今也不会刚好挡下了那海魃一击,也就没有凭此统领北海龙族之事,要知道,那景今野正是因为内心里对于四海龙王的羡慕,才会有这般赌气的行为,而如今因祸得福,也成了北海的老大,虽然小白内心其实有些不相信景今野的能力——当做一个统帅的方面,但是景今野若是在这处,至少可以带给人鱼一族很好的生活倒是真的,况且他们终归要去为了北俱芦洲解决那件大事,一旦成了,岸上的妖怪们,也会好好对待人鱼一族,至此,这生活在海边的种族,终于腹背都没了威胁,也算是他能给他们的最好交代了。 但是这事,究竟是不是巧合?至少像是镇元子那般大能,仿佛早已经知道个中端倪。 “我说,猴子。”沙罗问了起来:“你也能算到这般境界吗?” 猴子嘿嘿一乐:“说真的,你别瞧我也有先六道那般智慧,可说真的,这性子倒是更像是无支祁,反正动脑子的事情,我是懒得去想,只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边可能会用得到我,又感觉到可能会用到一丝火精,也就恬着脸找老头子要了就与悟空一起赶了过来,至于有什么状况,可是不知道,反正有什么大事?干就是了!”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尽皆大笑,这才是他们喜欢的豪爽性格。 又借着这话,众人随意闲聊了会子,就说到了正题之上,那海魃究竟是什么家伙? 谁也没想到,这话还是悟空先说了出来:“这家伙,俺觉着可能就是曾经阴界之中的三巨头之一。” “什么三巨头?”乌冥问道。 “届时冥界大乱,妖兽胡乱跑动,你说这事情岂是个意外,别个不知道,俺老孙可是得到消息,正是潜伏在那阴界之中的三个魔头所做,曾经俺也一直留意这个事情,并约定若是寻到了魔头的所在,就引领众人去斗上一斗,解决那阴界的危机,可谁成想,偌大一界也是说没就没了。那之后也是没了消息,不过现在想想也是托大了,这海魃之能耐,纵然不在这海上,凭俺恐怕也是斗不过的啊。” “是啊,海魃已经到了圣人大能的地步了,寻常人如何可能斗的过啊!”小白拍手感叹:“不过,不是说三个?剩下的两个是谁啊?” “号称山海公三魔的,分别是海魃、将臣、还有一个你们听了可别意外!”悟空说。 “究竟是谁?”所有人身子向前一探,就连猴子也是第一次听说。 悟空倒是往后一靠,露出狡黠的表情:“你们总说俺太直了,俺这次也偏偏不直接说,念首诗,你们且听:炼就五行真始诀,移山倒海更通玄;降龙伏虎随吾意,跨鹤乘龙入九天。紫气飞升千万丈,喜时大内种金莲;足踏霞光闲戏耍,逍遥也过几千年。” “不是吧!”听了这诗沙罗一下子就挺直了身板,差点站了起来。 倒是小白一脸焦急问道:“听着是很厉害,可是是谁啊到底?” “这诗可是他当年自己念得啊。”猴子搓着手感叹道:“当年那一战他可没少搅风搅雨的!” “哎呀。到底是谁!”小白更是焦急,可是众人就是逗他,偏偏不说。 就连乌冥也插了一杠子说道:“可是他不是已经被元始天尊亲手镇在了这北海的海眼之中?” “君不见若是海眼仍旧如此,那敖闰又怎么凭借海眼之力,修的那释龙灵?”沙罗道:“况且他曾师从元始天尊与通天教主两大圣人大能,恐怕这失传的法术也是他传授出来的吧?” “我去!你们到底说不说啊?”小白瞪着眼睛。 悟空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反问道:“俺说小白,你再傻,封神之战也听说过吧?” “这是当然啊!” “那里面姜老头你总是也知道吧?”悟空再问。 “姜尚姜太公谁人不晓!”小白说道:“只可惜空忙了一场,最后仙也没修成,神也没做成,直落个人间老死的结局!不是吧,你们说的是姜子牙?” “白痴。”悟空骂道:“你也说了他都老死了,这当不定转世了多少辈子了!俺是问你,那你知道他,他的师弟总该知道吧?” “当然啊!”小白刚要得意,猛的瞪大了眼睛,一把按住了口,从指缝之中透出了声音叫道:“你们说的是申公豹?” “不是他还是哪个?”悟空白了小白一眼:“这家伙善于算计,能耐又是极大,这次事情虽然露面的是海魃,可是说真的!绝对少不了他在背后捣鬼!若是他重新出世,再引起一番大战,天下只会更加乱了。” “可不止是他,还有那将臣,这三个人可是一个比一个麻烦,说真的。”猴子呲牙抓了抓头,一脸的烦恼之象:“这三个人,可不是凭我们就能搞定的。” 至此,乌冥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怪不得镇元子也出动了,这次的事情,若无圣人大能插手,天下恐怕绝不可能太平。 大家都是一脸严肃的表情,唯独小白,忽然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切切的问道:“话说,那个将臣又是什么人啊?” “你真是没救了。”悟空一拍脑门。 沙罗这次微微一笑,解释道:“你可还记得帝丹朱和帝舜?他们二人乃是不化骨与飞僵,够厉害吧?” “嗯。”小白点头。 “可是他们跟将臣这个僵王比起来,就差的太远了。”沙罗说道:“恐怕将臣是唯一一个僵尸之中凭能耐可以与圣人大能一斗的家伙!你说,算不算是个大麻烦?” 小白这次也是傻了,一个天生水灵大能、一个封神之战的邪道,这下子又加上一个僵尸之王! 没错……麻烦大了! 回十、八只时兽占八卦之位 “所以……”乌冥沉吟了半天问道:“我凤族终究还是处于危险之中喽?” “是也不是。”猴子直接说道。 “怎么?” “先前我只知道有那海魃,若是如此,你们确实身处危险之中。不过……”猴子顿了一下:“若是有申公豹参与其中,说起来,你们反而安全了一些。” “此话怎讲?” “申公豹此人向来善于算计,他若出手必定谋划大事,谋大事定不会因为细枝末节而耽误!所以来说,虽然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他们带来的威胁之中,不过目前来说,这凤族倒是安全了。”沙罗替猴子解释道。 “我明白了!”乌冥点头:“不过也好,至少我可以真的塌下心来追随大哥!” 沙罗一挑眉毛:“你可真的想好了?我之所求,虽然是世界平定,可是在那之前,我定然出现在风暴最猛烈的地方!” “誓死追随!”乌冥坚定的说道。 “好!”沙罗道:“既然如此,我想这事情单单依靠我们也不是办法,不妨再做商量找些相熟的人来帮助,不过那之前,我还是先要将北俱芦洲的事情搞定。乌冥,也叫上一些身手好的凤族来帮忙吧!” 这一日后,猴子辞别,说回去找老头子研究这个事情,虽然他的能耐高,可是老头子那怪异的想法,已经在某些事上的经验,却是比他管用。 至于景今野还有的忙,虽然大能发话,北海龙族不敢不从,不过真要收服了这一方地方,也绝不是一句话的事,之后可是有的他忙了。 至于人鱼一族,在北俱芦洲的事情完结之前,先都住在几座岛屿之上,挤是挤了些,不过勉强还是能居住的开的。 小白、悟空、自然还有沙罗,当然就向着北俱芦洲进发,那边还有不少事情要忙呢! 有了凤族的加入,似乎再劝说炎之地上的势力则变得容易的多,如此一路高歌猛进,又有姬姬、悟能的回归,约莫半年之久,终于一支庞大的队伍形成了,粗略算来,也超过了十万之众。 望着这般人数,每一个人心里也似乎有了底气,是啊,人定胜天,若是众志成城,那些时兽似乎也变的不那么可怕了,况且虽然半数人不是生活在寒之地的,可这整个北俱芦洲仍旧是他们的家乡,若能修复家乡!又何尝不是一件伟大的事情? 在沙罗等人的带领之下,大军向着寒之地进发,一步步推进,层层消灭时兽与时圈,虽然偶有受伤,甚至有的伤势极重,不过在众人合力之下,竟然一个死亡的都没有。 如此约莫大概有了三个月的时间,时圈也是仅剩下,最密集也是最小的那一圈了,不过至此,大多数的人却是没有用处了,只因为这处的时兽,若论能力,至少也是太仙等级,实属厉害。 所以,沙罗也遣散了众人,让他们暂且回去,等着好消息也就是了。 而留下来的,只剩下沙罗一行人,当然乌冥如今也算在内。 经过一番苦战,也算是连休息带战斗,逐个击破,终于隐隐约约在四个时圈包围之中,仿佛瞧见了一个身影。 “那到底是什么?”壮壮问:“我瞧着怎么像是个人?” “是人。”悟能道:“不过瞧不真切。” “那我们可得快些去瞧瞧啊!”姬姬说道。 “不过总得把那八个家伙搞定才是吧?”悟空躺在雪地之上翘着个二郎腿,抖着说道。 “那八个……可不好办。”小白撇着嘴。 沙罗说:“是啊,这八个时兽似乎有所不同,以往的经验并不适用,无论单独击破哪一个都不会成功,我思来想去,它们该是应了八卦之象,恐怕只有在同一时间,将他们同时击破,才有可能成功。”他的身旁伏着一只黑色的大鸟,正是遵守诺言,成了坐骑的乌冥。 “你吩咐就是了。”悟能说道。 沙罗点头开始说道:“悟能三十六天罡之法与悟空的七十二地煞之法,本应了天地,自然负责乾坤二位。” 悟空悟能相互望了一眼,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隔阂,各自点头。 沙罗再道:“小白虽然身负冰火双功,不过我们这里有乌冥,因此你只需要将所有的法力都专注在火之一像之上即可,如此我们坎离二位也有了人物。” 他的手一扬一股沙旋飞出:“我的功法正适合镇压兑位,而姬姬有着黄帝血脉,不动如山,我想镇压艮位正合适。” “还缺震巺二位,壮壮血魔功,诡异如风,血佛功威猛如雷,这二方位,确实也都可以,不过我们还差一个人。”沙罗皱起了眉头。 恰好在这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喂喂喂!你们怎么把我给忘了啊!” 众人回头,正是景今野挺着大肚子落了下来,刚一落地,就一把抹着额头上的汗。 小白嘲笑道:“这冰天雪地的,你怎么还出汗了?” 景今野一脸后怕说道:“我跟你说,这当大王可真不是好玩的,事儿太多了!” “你不是一直想要当真的有权有势的龙王?”小白逗他。 “唉……”景今野一声叹气,不过却听得出来是甜蜜的负担,嘴角甚至还扬着他就说道:“总之我这是说要来帮忙才出来,落得清闲一阵,总之这震位你们就交给我吧!” “好!”沙罗道:“如今既然人员齐整,我们也不犹豫,这便行动,且看是否成功,大家一旦压制住了时兽就发出动静来,然后先别忙动手,待所有人都齐备,听我号令一起动手!” “好!”众人齐齐称是,各自站定位置。 就看八只猛兽各自冲了出来,众人上前斗在一起,各自施展能耐,从壮壮的第一声提示,到小白的最后一声,沙罗终于发出了号令。 就看八道身影齐齐出手,八只猛兽一起倒下,接着此处光芒大作,大地也发出了震动。 “成了?”悟空在扬起的雪雾之中问道。 “恐怕不是……”悟能的声音冷冷的传来,然后就看他带着一片血雾就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头一歪,就晕了过去。 回十、八只时兽占八卦之位 “所以……”乌冥沉吟了半天问道:“我凤族终究还是处于危险之中喽?” “是也不是。”猴子直接说道。 “怎么?” “先前我只知道有那海魃,若是如此,你们确实身处危险之中。不过……”猴子顿了一下:“若是有申公豹参与其中,说起来,你们反而安全了一些。” “此话怎讲?” “申公豹此人向来善于算计,他若出手必定谋划大事,谋大事定不会因为细枝末节而耽误!所以来说,虽然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他们带来的威胁之中,不过目前来说,这凤族倒是安全了。”沙罗替猴子解释道。 “我明白了!”乌冥点头:“不过也好,至少我可以真的塌下心来追随大哥!” 沙罗一挑眉毛:“你可真的想好了?我之所求,虽然是世界平定,可是在那之前,我定然出现在风暴最猛烈的地方!” “誓死追随!”乌冥坚定的说道。 “好!”沙罗道:“既然如此,我想这事情单单依靠我们也不是办法,不妨再做商量找些相熟的人来帮助,不过那之前,我还是先要将北俱芦洲的事情搞定。乌冥,也叫上一些身手好的凤族来帮忙吧!” 这一日后,猴子辞别,说回去找老头子研究这个事情,虽然他的能耐高,可是老头子那怪异的想法,已经在某些事上的经验,却是比他管用。 至于景今野还有的忙,虽然大能发话,北海龙族不敢不从,不过真要收服了这一方地方,也绝不是一句话的事,之后可是有的他忙了。 至于人鱼一族,在北俱芦洲的事情完结之前,先都住在几座岛屿之上,挤是挤了些,不过勉强还是能居住的开的。 小白、悟空、自然还有沙罗,当然就向着北俱芦洲进发,那边还有不少事情要忙呢! 有了凤族的加入,似乎再劝说炎之地上的势力则变得容易的多,如此一路高歌猛进,又有姬姬、悟能的回归,约莫半年之久,终于一支庞大的队伍形成了,粗略算来,也超过了十万之众。 望着这般人数,每一个人心里也似乎有了底气,是啊,人定胜天,若是众志成城,那些时兽似乎也变的不那么可怕了,况且虽然半数人不是生活在寒之地的,可这整个北俱芦洲仍旧是他们的家乡,若能修复家乡!又何尝不是一件伟大的事情? 在沙罗等人的带领之下,大军向着寒之地进发,一步步推进,层层消灭时兽与时圈,虽然偶有受伤,甚至有的伤势极重,不过在众人合力之下,竟然一个死亡的都没有。 如此约莫大概有了三个月的时间,时圈也是仅剩下,最密集也是最小的那一圈了,不过至此,大多数的人却是没有用处了,只因为这处的时兽,若论能力,至少也是太仙等级,实属厉害。 所以,沙罗也遣散了众人,让他们暂且回去,等着好消息也就是了。 而留下来的,只剩下沙罗一行人,当然乌冥如今也算在内。 经过一番苦战,也算是连休息带战斗,逐个击破,终于隐隐约约在四个时圈包围之中,仿佛瞧见了一个身影。 “那到底是什么?”壮壮问:“我瞧着怎么像是个人?” “是人。”悟能道:“不过瞧不真切。” “那我们可得快些去瞧瞧啊!”姬姬说道。 “不过总得把那八个家伙搞定才是吧?”悟空躺在雪地之上翘着个二郎腿,抖着说道。 “那八个……可不好办。”小白撇着嘴。 沙罗说:“是啊,这八个时兽似乎有所不同,以往的经验并不适用,无论单独击破哪一个都不会成功,我思来想去,它们该是应了八卦之象,恐怕只有在同一时间,将他们同时击破,才有可能成功。”他的身旁伏着一只黑色的大鸟,正是遵守诺言,成了坐骑的乌冥。 “你吩咐就是了。”悟能说道。 沙罗点头开始说道:“悟能三十六天罡之法与悟空的七十二地煞之法,本应了天地,自然负责乾坤二位。” 悟空悟能相互望了一眼,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隔阂,各自点头。 沙罗再道:“小白虽然身负冰火双功,不过我们这里有乌冥,因此你只需要将所有的法力都专注在火之一像之上即可,如此我们坎离二位也有了人物。” 他的手一扬一股沙旋飞出:“我的功法正适合镇压兑位,而姬姬有着黄帝血脉,不动如山,我想镇压艮位正合适。” “还缺震巺二位,壮壮血魔功,诡异如风,血佛功威猛如雷,这二方位,确实也都可以,不过我们还差一个人。”沙罗皱起了眉头。 恰好在这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喂喂喂!你们怎么把我给忘了啊!” 众人回头,正是景今野挺着大肚子落了下来,刚一落地,就一把抹着额头上的汗。 小白嘲笑道:“这冰天雪地的,你怎么还出汗了?” 景今野一脸后怕说道:“我跟你说,这当大王可真不是好玩的,事儿太多了!” “你不是一直想要当真的有权有势的龙王?”小白逗他。 “唉……”景今野一声叹气,不过却听得出来是甜蜜的负担,嘴角甚至还扬着他就说道:“总之我这是说要来帮忙才出来,落得清闲一阵,总之这震位你们就交给我吧!” “好!”沙罗道:“如今既然人员齐整,我们也不犹豫,这便行动,且看是否成功,大家一旦压制住了时兽就发出动静来,然后先别忙动手,待所有人都齐备,听我号令一起动手!” “好!”众人齐齐称是,各自站定位置。 就看八只猛兽各自冲了出来,众人上前斗在一起,各自施展能耐,从壮壮的第一声提示,到小白的最后一声,沙罗终于发出了号令。 就看八道身影齐齐出手,八只猛兽一起倒下,接着此处光芒大作,大地也发出了震动。 “成了?”悟空在扬起的雪雾之中问道。 “恐怕不是……”悟能的声音冷冷的传来,然后就看他带着一片血雾就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头一歪,就晕了过去。 回十一、力量能保存一分是一分 悟能忽然飞了出去,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知道必定有强敌所在,故而纷纷想着悟能那处退去,同时手上早就做好防护之备。 约莫一会儿功夫,雪沫散了开去,就看显露出来一个身影,这一瞧不要紧,可是惊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如今天下各族林立,若说什么丑陋模样的妖怪也不足为奇,可偏偏眼前这个,几乎达到了丑的极致。 只瞧眼前怪物身躯高大,可是却没有人性,仿佛一座小山一般的巨大肉体之上丛生着各式各样的生物部分。 之所以这么说,只因为瞧这处,才冒出来半个鹿头,偏偏另一处,又生出来一个狼爪,除此之外,更有身躯,四肢,尾巴等等冒出。 单单如此也就罢了,偏偏那些冒出来的部分,还会相互叠加,就如那虎头左额之处,就生出来一张瞧上去该是蜥蜴的半个身子。 如此观瞧已经恶心至极,更有这些生物身躯有的完好,有的则是半腐烂的状态,偏偏如此,也还能动。 只一看,就像收集了千百只各式各样生物的死尸,然后堆积起来又浇上了浆糊一般。 姬姬虽然如今本事已经高了不少,可仍旧是个小姑娘的状态,与悟空那般‘老姑娘’不同,一声尖叫一下子就躲在了悟能的身后。 就连向来头光胆大的壮壮,也是皱着眉头,咧着嘴惊呼道:“我靠,这是什么鬼妖怪!” “嗷!”仿佛是回应他的话一样,怪物嚎叫了起来,同时身上猛地拉长一块,就像是触手一样,速度极快,击打向了壮壮。 方才悟能定然是被这一招重伤的! 不过悟能飞出了一段距离,众人又来到他身边,算是拉开了一段距离,纵容怪物的攻击还是够快,也有了一丝反应的时间。 壮壮双手刚刚交叉挡在身前的时候,触手已经飞了过来。一下子撞击,凭借壮壮的能耐竟然也一下子双臂被震了开来! “不好!” 所有人大叫声中,触手已经来到壮壮面门处。 他急中生智,双手再发力,也顾不得恶心,一下子就重新抓到了那触手的手臂处,接着运起来血魔功,脚尖连连点去,身子向后狂掠,而手臂则不断拉长。 凭着这一边依靠手臂阻挡前进,一边急退的法子,终于那触手再也伸展不开的时候,壮壮也是到了极限。 虎口脱险,众人心中稍定,就听壮壮一声哀嚎,手臂猛地收缩回来,然后抱着左臂一下子就跌坐在地。 再看,手上已经有一齿痕,正是方才怪物触手上不知道什么东西咬了一下。 沿着齿痕,极快的一道黑线顺着手臂,就向着壮壮的心窝处延展过去。 “快运功!”悟空已经一步略过,按住了壮壮,单手按在他的后心之上,一股子浑厚且温和的法力顿时涌了进去与黑线做起来斗争。 壮壮也是立刻警醒了过来,当下盘坐运起了功夫,二者合力,那黑线终于停下来脚步,接着一点点的向后退去。 如此厉害的毒,中的又是如此轻易? 众人心中更加惊惧,向来今日定然讨不得好去,甚至已经有了退意。 本以为已经打破了最后的敌人,不论是什么该是露出了端倪,哪知道出来的偏偏就是这个东西? 那景今野已经退到最后,对着前人叫到:“我说大家伙儿,我们看来是打不赢这个怪物,不妨再找些帮手来吧!对了,猴子!悟空你去把猴子叫来,一准能赢!” 哪知道悟空只是摇了摇头,一边给壮壮继续灌输法力一边说道:“这一去一回也有些时候,这家伙还不知道如何,若是我们回来,已经跑到了人多的地方,一番好事岂不是已经成了坏事?” 小白也问姬姬:“姬姬,若是现在去找你的老爹回来来不来的及?我们当初就是从这处出来的吧?” 姬姬也是摇头:“那地方只出不进,重新进去,还要寻到太虚斧,不说这时间,你也知道,那东西谁拿着也不会这么轻易说动啊?” 小白情知道在理,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也是拉了姬姬过去一同为壮壮逼迫毒液。 这当,那怪物倒是每有袭击,只是庞大如同烂泥一般的身躯不断一颤一颤的,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而一直没有开口的沙罗则是低头忽然对着乌冥悄声的说些什么,就瞧一只玄黑大鸟,伸展开翅膀,足爪一瞪,如同箭一般离弦而去。 “这是?”景今野不解。 沙罗终于说道:“你们大家带着壮壮和悟能撤了吧,这地方交给我就足够了。” “你有办法?”壮壮强忍着疼痛加恶心的混合感觉咬牙吸气问道。 “不知道。”沙罗目光平静望着那个怪物。 “不知道?”悟空哼了一声:“若是不知道你叫俺们走?大家兄弟,同生同死!” “不,我死不了。”沙罗只是说道:“我心中隐隐的有一种感觉,这怪物在等着我去救他,而且保命的东西,我已经让玄冥去取了,你们只管离开,不论我之后如何,定会叫玄冥去通知你们,到时候,说不准还能用得上,我们的力量,如今能保存一分就是一分!” “不行!”悟空还要再说。 他的手臂却被一个人按住,侧头望去,正是小白,看着他坚定的眼神里面透露的不是任何的胆怯或是其他,有的仅仅是满满的信任。 是啊,经过了多少的大风大浪,还有什么对眼前这个人不信任的呢?他说过的话似乎从不落空,这次,恐怕也不例外吧。 悟空终于点了点头,所有人带着伤者离开这里。 仅仅一会儿的功夫,就又见那只大鸟瞬间冲来,落在了地上,松开口,一个小小的铃铛掉在洁白的雪地之上,那一点红色瞧起来如此乍眼。 沙罗走过,捡了起来,对着乌冥说道:“你也走吧,离开这里,去丹木岛,若是三日后我还没去找你,你就去找大家,告诉他们,开始着手安排申公豹的事情,不用等我。” 回十二、七日之后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话说三日如梭,很快就过去了,乌冥强忍着心内的焦躁,一直等到了夜里子时,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一跺脚,一边化作原身,一边飞了过去。 只是到了那个地方再瞧,除却地上有一片约莫三丈方圆的焦黑,却是再也不见别个。就连器物也没有什么。 “恩公!大哥!”他叫道,没有人回答,只留下声音在空中肆无忌惮的游荡着。 “大哥!!!”他又叫道,忽然,不远处一个雪窝里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一只小小的雪兔正在探头探脑的张望着这怪人。 乌冥一愣,猛的发现这地方已经开始重新有生灵出现了,这是在有时兽的时候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啊! 只有感触到了这地方已经毫无威胁,这些弱小的生物才有可能重新回来。 许是成功了?乌冥的心里说道,可是却空落落的。 又许是还在别的地方?他再想,展开翅膀飞到低空,以极快的速度绕着整个寒之地翱翔着,又用比雄鹰更加锐利的目光搜寻着每一个能瞧见的地方。 他开始发现,这片虽然严寒,可是对于许多生灵却是乐园的地方,终于开始恢复生气了。 只是,沙罗真的不见了。 他死了吗?这不可能!还记得他的能耐!绝不可能轻易倒下啊! 可是……他的对手是那个决定恐怖的怪物啊…… 乌冥的心里又重新拿不定注意了。 或许,只是走了? 是了,定是如此!他想到。 一定是解决了这地方的事情,然后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所以先离开了,否则何必让自己告诉其他人先开始着手应付申公豹的事情呢! 他想通了,以最快的速度冲向炎之地,也顾不得如今还是深夜,只是到了其他人所在的地方,他才发现,众人也都没睡。 他们正围着一处东西,乌冥落了下来。 众人回过头来,先是开了口 “沙罗呢?” “老沙呢?” “大哥呢?” 乌冥望着这些人,原本自己都相信的推断,却有些迟疑了。 “他!……我……”终于他还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在哪里,甚至都不知道他何时离开的。” “他离开了去哪了?”姬姬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问道。 小白砸吧砸吧嘴:“应该也不会太远吧,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 悟空盘着双臂,难得的一句话也不说。 悟能说道:“是啊,这东西才出现不久,恐怕他出去也不会太久。” 乌冥这才看到他们围着的那个东西,那是一个梭子形状的物事,约莫盆子大小,周身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往前凑了一步,才觉得一股独特的气息扑面而来,忽冷忽热。 这东西,他感觉似乎自己曾经见过,至少是听过,可是偏偏就是想不起来,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刚要开口问,就闻一阵脚步声传来,转头望去,就看灵娃搀扶着牦爷爷正向这里走来,后面还跟着许许多多的人,每一个都曾是一方首领。 他们都是刚刚得到消息赶来的。 而年纪最大的牦爷爷刚一走近,就用力的揉着双眼,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开了口,声音已经是哽咽的状态。 “回……回来了!它们终于回来了!而且还是……还是传说中原本的样子啊!” 牦爷爷一下子就要跪下,对着众人磕头。可是悟空终究快了一步,闪身过来,一把拖起来这老头子说道:“老家伙,你也甭跪,瞧这意思,这东西还真是炎核和冰核?要是的话也是大家的功劳!你拜俺们做什么?嫌俺们活的太长是也不是?真不吉利,快起来吧!” 牦爷爷虽然不在跪了,可依旧十分激动,嚷嚷道:“不是老头子我要跪,实在是太激动了啊!这二样物事传说里原本是一物,只是后来不知道哪位神仙硬生生的提取了出来,还一分为二,虽然这北俱芦洲看起来不受影响,可只要二物出了差错,这地方也就算完了啊!” 想起来先前的遭遇,众人无不心中感慨。 牦爷爷又说:“可是如今,你们不仅仅把这两个东西找回来啦,还重新合成一物!传说中,只要投入那条暖河之中,它就会重新分解!这地也再不会改变了!苍天有眼啊!我要好好拜谢各位!唉?咦?沙恩人呢?” 牦爷爷揉着眼睛,却发现没有了沙罗,再看他人,每个人的脸上却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 乌冥知道也是时候了,这才对众人说出了沙罗的交代,只是如此这地方人多,他只是说要去办那件事,却没说出来具体的事情与名字。 此刻众人心中才有了计较,想来沙罗真真是有什么事情要独自去做了,否则也不会趁所有人都不注意悄悄放下这物就离开了。 只是他去哪里了?何时才能相见?谁也说不清楚。 既然事已如此无可奈何,也不比再多想,所有人见了这物都是十分开心,乌冥也提出了一个要求,便是借这东西七日,虽然之前设计沙罗许多事情是假的,可是梧桐有病自是真的,若他知道的那个法子管用,只要七日,凭借此物就可以让梧桐重唤生机。 虽然所有人都参与了剿灭时圈时兽的事情,但是出力最大的还是沙罗这一波人,其中那只黑色大鸟以及凤族做的,每一个人也都瞧在了眼里,借给他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乌冥这便一边带着这物,一边带着对沙罗的担心,先回去了栖凤岛之上。 一晃七日便过,梧桐木果然好转,回到这里,召集众人将这东西投入到那暖水之中,就看丝丝荧光果然化开,最终消逝在了河水之中。 望着那美丽的景象,每一个人都知道,这片北俱芦洲终于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幸福,而这个时候,北海也已经在景今野的调理下安守本分,还有人鱼一族,同时受到了岸上与海中的友好对待,这一整片海陆,仿佛进入了这乱世之中本不该有的和平之景。 回十三、三个无赖与一个疯子 一只大手从天而降,照着悟空的头顶按了下来,悟空身影忽然虚了,晃动着甩开成了两个身影,其中一个金色的向下一蹲,双臂交叉护在了头顶之上,而另一个灰色的则举起了手中的棒子,喝了一声:“大!” 那棒子顶端一下子就膨胀了起来,顶住了那只大手。 大手的主人咆哮着,方要加力,旁边一个童子手持一根树枝,一刷,一道洁白的光芒落下来,那大手一下子就缩下来许多,反倒是白色光芒又涨了几分。 大手的主人收回这法术,对着童子咆哮道:“须菩提!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须菩提嘻嘻一笑,歪头反问:“我听说你天下只怕这建木,我就想知道这菩提成了精的我,你怕是不怕?” 那人正是海魃,她脸色气的一阵红一阵白,只对着须菩提一掌推出,就看空气之中一下子水雾分离了出来,接着拧成一股水龙,向着须菩提就咬了过去。 须菩提不慌不忙,拿起菩提枝往地上一丢,枝节落地,瞬间扎根进土,一日千里,眨眼之间就生成了一棵巨大的菩提树。 “猴子!”须菩提叫。 “来了!”灰色的身影凌空跃起,抡起手中棍子,一个半圆划过,狠狠的砸在了树上,那树冠抖动,一下子就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直接把水龙吸了下来。 “再加把劲啊!没吃饭吗??”须菩提笑道。 悟空跃起来,操持着金箍棒叫道:“俺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又一个半圆在空中留下了影子,虽然力量她远远不如猴子,不过悟空也知道如何弥补,棍子要击中菩提树之前,已经一化二,二话四,四化十六。 一个巨大的‘扫把’甩在树干之上,树冠抖得更厉害了,刚刚吸过来的水龙一下子就被甩散,化作大雨落在了周边的地上。 “嘿嘿,好一场雨,浇浇水,兴许长得更好!” 海魃招招发力,招招也是不见效果,情知这须菩提也是克制自己的人物,一咬牙,转身就要遁走。 可是猴子已经抗着棒子,邪眉歪眼的挡在了退路上,抖着脖子晒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他栽,若要过此路,问问我俩来!” “无耻!”海魃道:“身为圣人大能你们竟然要以二对一吗?” 猴子装出来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不好意思,我刚成了大能多久来着?” 悟空故意在下面大叫道:“三年多一些!” “那就是了!”猴子哈哈大笑:“你们那些规矩我还不懂!”他故意用手抓抓头顶的杂毛,装出来一副苦恼的模样:“唉,还是太年轻啊!喂,须菩提你懂得多!告诉我有没有这个说法啊?” 须菩提伸出手来,又提起小指头,在耳洞里转来转去,叫道:“你说什么?我哪里知道,你没瞧我就是个小孩子吗?” “对对,你又重新生了一回呢!”猴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那海魃见这三人插科打诨,哪怕是大能,也一下子气的脸色涨红,这分明就是三个无赖,瞧起来比镇元子那般疯子还招人讨厌…… 可是,难受的不止是她一个,还有另一个人此刻正左右为难,只因为他同样被一个疯子与一个大阵困住了。 而这疯子不就是海魃口中的镇元子吗? 镇元子当空旋转身体,越来越快,转成了一个大球,面对袭击而来的万千爪影不动如山,忽然大球之中伸出了斧钺勾叉各色兵刃,随着一起旋转,所来的光影一下子就被击散,任凭你有多少,就消灭多少。 那个全身都是纹身的壮汉咬着牙收回了这一招,裸着的胸膛一起一伏,显然消耗极大:“老疯子,有本事和我将臣出去单挑,凭借这阵法算什么本事?” “嘿嘿嘿,哈哈哈。那我就放你出去啊!”镇元子笑道,忽然扳起脸来,又道:“多么辛苦才将你骗了进来!我不能放你出去!” “疯子!”将臣气道,拔身猛然前冲,对着镇元子就是一拳,这一击看似朴实无华,可是其中蕴含的劲力,只有大能圣人才能接下来! 镇元子虽然疯癫,可是并不是傻,当下调转法力,金属性法力一下子转换成了防御性最好的水属性法力,准备接下这一招。 可是将臣忽然收手,脚下一扭就向着西南方位跑去,这一下竟然是诱敌之计。 镇元子微微一愣,接着笑了出来。 将臣猛冲,到了一处半透明的薄膜前就要冲过去,那薄膜之处猛地飞出来无数只拳头,那些拳头全都连着柔弱无骨,且超长的手臂。 薄膜的另一边,壮壮一边用血魔功疯狂的攻击,一边叫道:“兄弟们,掠阵!” “好!”三个声音齐出。 东南角处,小白挥手如风,两个铜锤像是疯了一样击打着面前的木鱼,每一声响起,壮壮的身上就更添加一份金色的光芒。 西北角处,姬姬手持一道灵符,贴在额头之上,脚下踏着步斗,一边踏着一边念叨着:“好复杂好复杂啊!我记不住哦!对了,我用增灵粉!”她的另一只手从腰间掏出来一把五颜六色的粉末对天一斗,地上顿时显现出来许多脚印,而且每踏一步,下一步该踩上的地方就提前闪亮了起来。 随着她的步伐,壮壮每击出一拳都会化成两拳甚至是三拳。 东北角处,悟能冷静的盘坐在地,手恰诀,口念咒,声音出来直接化成了可见的密言飞进了面前的薄膜之中,密言又沿着薄膜迅速的游到了西南方位,像是一群小鱼,到了那里脱阵而出,一旦印在了打出的手臂之上,就瞬间改变了攻击的方位,毫无规律可言。 只可惜将臣冲到这里,却被密集的、强大的、根本摸不清要打在哪里的拳风臂林击了回来。 将臣一下子脸上铁青,一转身,就见镇元子已经哭丧着脸站在了他的身后 “哎哟哟,好可怜,怎么就出不去呢?” 回十四、两粒逆转的丹丸 “你们会后悔的!”两地,两个绝顶高手,将臣与海魃一起怒吼了出来! 他们各自掏出来一颗药丸,丢进了嘴里,狠狠的咬破。 一处地方,一个男人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左目尽是白色,唯独瞳仁处一点小米大小的黑色。右目则完全相反,一片黑色之中仅仅闪现一点白芒。 这,是千年,不,万年都难得一见的太极眼,修的此道者,已达至仙巅峰! 拥有这对太极眼的人一头黑发整齐的向斜上梳起,在后脑与头顶的交汇处整齐的盘了起来,一根发出暗紫木色的发钗穿了过去,紧紧固定,前额则流出来一缕白色的长发垂在侧脸。 他的脸颊销售,双腮微微嘬进去,更显得鹰勾样的鼻子高挺。一对薄唇宛如刀削一般,一边正斜斜的向着上面翘着。 他站起身来,白色底衫,黑色大氅无风自动,大氅后面一个大大的申字着实显眼。 瞧着他动了,一直趴伏在他身旁不远处的一只猛兽也一下子站了起来,此兽,其状如豹,而文题白身,名曰孟极,是善伏,其鸣自呼。 这孟极周身雪白,上有黑色金钱花纹,一抖,毛若雪光,班如黑煞,好一幅黑白写意的水墨画。抖罢了身子向着那中年就扑身而过。 这当,中年已经跃身而起,恰好落下时候踏到了孟极的背上,二者如风,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咬破药丸,一股子咸腥的味道充斥到了她的口中,接着,无穷的力量涌起,她觉得身上似乎变作了明月一般,掌控着阴华的一切。 “太阴丹,好东西啊!”海魃眼睛圆睁着,满是血丝,身上腾起了丝丝雾气光华。 “猴子!死吧!”她带起一道烟雾,已经来到了猴子面前,猴子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一只手臂已经抓来。 由于离得过近来不及耍起棒子,只好抬起一只手臂去接,哪知道手臂被抓住的一刹那,一下子就骨血消融,只剩下一层毛茸茸的干皮包在了骨头之上! “这什么鬼!”猴子慌忙后退,他此刻已经是圣人大能,这点伤不过是小事,只一扯拉断坏臂,顿时又有一只新的生了出来。可是对手忽然变得厉害了,却是让他大惊。 “不只是你!”海魃叫道。双臂一张,层层光滑洒下,宛若月光,所照之处,动物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妖物,向着悟空就围拢过来。 “怎么回事??”悟空抡起如意金箍棒开始对敌。 海魃只是狂笑:“天下妖物多是吸取月华而成!如今我已经成就太阴之体!一切唯有我才能掌控!” “休想!”须菩提叫道,手中菩提枝已经化作一柄古朴长剑,对着海魃背后就刺去。 只是,当刺进去的那一刹那,须菩提却是一愣,只因为如此简单就击中似乎十分不正常,不过眼下顾不得那许多,他一发力,剑重新变成了菩提枝,接着枝上生出来菩提腾,向着海魃全身四处蔓延。 可是海魃慢慢的回转头邪邪一笑,忽然须菩提发现菩提枝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至阳丹!”将臣大吼! 他身上的花纹开始变化,终于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太阳纹布满了全身。 “好舒服啊!”将臣吼:“老子做僵尸这么久,第一次感觉到了温暖!” 一拳击出,镇元子使用出水盾想要与之前一样卸掉,可是那水盾一下子就破了,他慌忙又唤出了一道金盾,金盾碎,再浮出来一道火墙,终于拳头势头已经老了,可是那火焰却并没有消散,反而像是拳头之中有旋涡一样,旋转着就进入了将臣的身体之中。 “变化怎地如此之大!”镇元子惊呼。 将臣狂笑:“老子本有天下最强的肉体,单凭肉身已经可以与你们圣人大能对抗!如今又有了至阳之力,老疯子,你完了!我现在也不想走了,定要活活将你打成肉泥才可!” 说着将臣已经扑身而上,顶级的肉体,顶级的速度,对上镇元子三灵奇诡法术不落下风,处处以实破虚,一拳一脚都占尽了上风,只打的镇元子节节后退。 忽然镇元子叫道:“停!罢手!嘿嘿嘿。” “怎么?要说遗言吗?”将臣站定脚步,高大的身影睥睨着镇元子。 镇元子忽然显露出来一副惊恐的样子:“哎呀呀,好厉害好厉害,吓死我了!”他脸色又变了一幅冷酷的模样问道:“你靠吃药变强,算什么能耐?” 将臣沉下脸来:“哼,打不过我,就要找些托词吗?” “斗不过你?可笑!”镇元子说道:“你还不知道我教他们这个阵法的另一层功效吧!移形换法!” 壮壮听了慌忙向着姬姬跑去,悟能则是掠身到了小白旁边,一下子这薄膜似地大阵就被拉成了一个梭子的形状。 接着再瞧姬姬又一把灵粉洒下,壮壮开始扭着笨拙的身躯,与姬姬一同开始踏着步斗,整个薄膜一下子就变了颜色,而小白与悟能则是一同盘坐在地,四掌相抵,口念真言,秘符飞舞,化作灵蝶冲进阵内。 镇元子双臂一张,一下子一股水流,一块矿石,一丛火焰升腾而出,秘符拧成条条丝带围着这三物旋转,镇元子张口猛的喷出来一股子烟气,同一时间薄膜收缩,穿透了将臣一下子将镇元子和那些物事包裹成了一个大茧。 声音从里面传来:“你有没有本事等我一炷香的时间?到时候定要让你瞧瞧什么才是真的本事!” “一炷香的时间就足够了吗?”将臣露出微笑,忽然他的眼睛微微的一颤,爆喝道:“可惜老子不想等!你就给我死吧!” 他的身影已经化作疾风而上,凝聚了毁天灭地力量的一只拳头,带起了灼烧一切的火焰,如同太阳一般,狠狠的击打到了那个包裹住的茧子之上,茧子一下子就像是一个沙包一样飞了出去,也算是他足够厉害,这般力量,若是普通修士,早已经烟消云散了。 回十五、二神器重新降世 海魃夺去了菩提枝的控制权,反手一掌,逼退了须菩提。 再有身体变成半透明模样,就见身体之中,菩提须藤逐渐变作脉络,接着走血生肉,很快就重新化成实体,再瞧,一裸身绝色美女展现眼前,唯独眉梢透着煞气,观之就绝不是好惹的角色。 新的海魃旋身一扫,纯阴之力成了一股子狂风,这一下,竟然将猴子和须菩提都吹飞到了几里之外。 再瞧另一处,茧子落地震了震,破裂开来,镇元子跃出,本以为没事,接着就是一口血喷出,显然也是受了伤害。 一时之间,二处局势反转。 海魃与将臣都在狂笑,感受着身体之中太阴与至阳的绝顶法力,准备给这些偷袭自己的敌人致命的一击,让他们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 可是忽然,二人头顶之上,各自一道阴影落下,措手不及之下,二人一下子就被罩住了! 一只玄黑的大鸟口中衔着一朵奇花,双足之处,正抓着一面古朴铜镜,铜镜之中洒下柱状光华,那光华正笼着海魃,任凭她如何,就是脱离不出,接着光华开始逐渐收缩,连同笼罩着的人儿,一下子就收进了镜子之中。 这时候,那玄鸟才带着镜子落到地上,与口中奇花化作一对男女,男的威武,女的俊俏,二人一边冲上去帮着悟空你那个对抗群妖物,一边对着刚刚回来的须菩提与猴子叫道:“二位大能,运功镇住这面昆仑镜吧!莫让那海魃跑出来!里面自有人可以对付她!” 猴子知道这是乌冥与花夷夫妇,对着镇元子点头,二人齐施法力,镇压住不断抖动的昆仑镜,虽然偷袭捉住了海魃,可是凭借乌冥与花夷二人的能耐自然是压制不住这位大能的,哪怕用的是昆仑镜这神器。 不过同样二位大能出手则不一样,抖了几抖,那昆仑镜就停止了震动。 另一处,将臣可就不像海魃那么好运了,罩住他的可不是一阵光波,而是方方正正的一口大印!这印就像是一座小山一样,一下子就把将臣砸到下面,接着印底抽动,就将他吸收进了大印之中。 一道身影,悠悠从天而降,双手抱拳,叫道:“还麻烦镇元子前辈掠阵,压制住崆峒印,莫让这尸王跑了出来!” 镇元子嘿嘿一笑,擦了嘴角血迹,翻滚身子,一屁股坐在大印之上,忽然又搬起脸,对着周围人叫道:“我受了伤,一起助我!” 壮壮、悟能、小白、姬姬,早看清来人面貌,露出会心笑容,跑上去帮助镇元子。 来人也落了下来,灰衣灰袍,正是许久没有露面的沙罗。 沙罗落下,对着所有人一点头,接着说道:“诸位还请帮我压制住,我自有办法制服那将臣!” 说完化作一片灰雾,直接钻进了大印之中,方一进去,就见将臣正在一片苍茫之中左顾右盼,似乎还没有了解状况。 忽然见了有人到来,将臣也是立刻闪身过来,一把揪住了沙罗的衣领,恶狠狠的问道:“小子,这里是什么地方?” 沙罗被一个恐怖的敌人揪的离地而起,却没有一丝害怕的样子,只是说道:“怎么,身为尸王也会害怕吗?” “少废话!快说这是哪里!”将臣焦急的叫道。 沙罗道:“这里,是你出世的地方,也将是你消失的地方!” 将臣的手一下子就松开了,后退了一步,脸上的震惊,不用多说也能瞧出其内心的震撼,他颤抖着声音说道:“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沙罗被丢在地上,也没起来,就这么望着他说道:“你以为两大神器融合,本属于天地之间难道的意外,而因此而生的你,更是天下无双,虽然你逃脱了时间的洪流,出现在了世间,可是你却没想到吧,昆仑镜与崆峒印竟然再次融在一起,而且又创造出来一个生物,这生物比你还强悍,更带着消灭你的意志,只因为消灭了你,才是弥补他们错误的唯一方式。” “比我强?绝对不可能!”将臣在极端的恐怖之下,显得十分焦躁:“我是从崆峒印万兽争霸之中脱颖而出的僵尸之王!又经过了昆仑镜的亿年时间萃炼!天下根本没有人会比我更厉害!也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一个人!” “谁说是人了?”沙罗道。 一只爪子猛然从地下拍了出来一下子就将将臣拍出去十几杖,接着一只兽从底下钻了出来,正是爪子的主人。 就见这兽其状如虎而犬毛,长二尺,人面,虎足,猪口牙,尾长一丈八尺。从一出来,就用爪子刨地,龇着长牙,对将臣充满了敌意。 “这是什么东西!”将臣稳住了身形。 那兽,已经扑身而上,顿时,一尸一兽斗在一处,虽然将臣如今有着至阳之力,可是那怪物散发出来的深深怨念,却不亚于他的至阳之力。 而若是说起来那顶级的肉体,怪物似乎还压着这僵尸之王一头。 沙罗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忽然身旁一道淡淡的身影浮现了出来,高帽玄服,瞧起来像是一个阴阳师模样的人物出现在他的身旁。 “崆峒居士。”沙罗叫道 那崆峒居士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说道:“看来我这心愿终于可以了了啊。” 沙罗道:“是啊,身为崆峒印之灵,重重意外造成了这将臣的出现,甚至力量比拟圣人大能,若不消灭,你确实不会心安,只是我只知道大概,既然观他们相斗,又何不给我讲讲,究竟是怎么样的机缘巧合,才会创造出将臣这般僵尸之王呢?” 那崆峒居士一边望着激斗,一边说道:“这事说来也是话长,不过我得先告诉你,我可是十大神器之中,唯一一个不是由器而生的神器之灵,说起来,当年,我还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你本是人?”沙罗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大为惊讶的问道。 “是啊……”崆峒居士开始讲述他以前的事情。 回十六、万千生灵的怨气 崆峒居士说道:“我本是一普通人物,只是生来好蛊,只是觉得任凭那些虫子凭借本能,最终相互吞噬,决出来的蛊,就代表了它的强悍,天下生灵万千,弱肉强食,本是正理,既然如此,这蛊就好比是让这道理走的更极致的方法。直到有一次我无意之中进入到了这个地方的时候,才发现竟然也有跟我一样想法的人,甚至比我还要沉迷,只因为我不过是控制虫子相斗,可这人,却是控制天下万兽相斗。” “那是在这崆峒印的世界之中吧?”沙罗问。 “正是如此,这个世界除了那个人,既没有其他人,更没有妖族与巫族,有的只是各种各样的飞禽走兽,而那个人,则有着激起这些禽兽相斗的能耐,自从到了这里,我仿佛到了乐园一般,每每随他一起观赏斗兽。只是许久,却从没有见过真的出来万兽之王。所以我也问他,莫非这斗兽却与养蛊并不一样?你猜他怎么说?” “他怎么说?” “他说养蛊之所以能出蛊,只是因为环境太小,所选的也不是所有的虫子,如此定然有强弱,可是这里自成一方世界,却是不会出现这般状况,只因为天下万兽,纵然再强,也总有另一种生物可以克制,这便是天下相生相克之道。我又问,既然如此,那你每日斗兽,却又有什么乐趣?他只是对我说道,虽然如此,可是偶尔能看到穷兔搏鹰,饿犬食虎,这种意外的以弱胜强,岂不是有一种突破老天控制的感觉?我这才明白,这人似乎比我还要疯狂,不过直到一次,一个意外的僵尸不知道怎么也如我一样,误闯进来这个世界之中,看着这种死却能动的生物,他一下了就来了兴趣,从那之后,便开始让各种飞禽走兽去袭击他,只让这只可怜的僵尸,每每都遭遇险境,可偏偏就是死不了。本来这样的乐趣一直持续着,直到某一天,忽然这地方的时间流转开始变得奇怪了起来,从那一刻起,那个僵尸也变得越来越强大。那人惊喜的看着这个变化,遂找到更多更强大的生物去与之对战,直到某一天,当他再度召唤动物却没有任何应答的时候,他才忽然发现,这地方的生物都没了,都被那只神奇的僵尸击杀了!就在他第一次有些惊慌的时候,那个僵尸已经出现在了我俩的面前,只一挥手,强大的掌风就将我吹飞到了极远的地方,当我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人已经倒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告诉我,他本是神器之灵,却因为太过无聊,才造成了如今的大祸,这地方的时间怪异,当是两件神器叠加的效果,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创造出来了那个僵尸之王,而如今,两个神器终于分开,那名叫将臣的僵尸之王,也借着这个机会跑了出去,只是这一出去,却恐怕会危害一方,他本该设法解决,可是之前一战,他却败在了他创造出来的怪物手上,如今命不久矣,只能把这任务交给我,说完了他就化作一道灵光钻进了我的身体之中。” 崆峒居士看着将臣的身上已经被怪物击打出来的道道伤口,继续说道:“那时候,我忽然就知道了一切,仿佛我原本就是这崆峒印之灵,只是虽然使命感,他的能力我都拥有了,但是总有一些思维还是我本来的面目,所以,我重新让这个世界充满了生物,再次让它们决斗,却不再只是为了解闷,而是我要用这种斗蛊一样的方法,创造出来一个真的兽王!然后,再用兽王去消灭将臣!” “所以就是它喽!”沙罗指着正在搏斗的那只怪物。 哪知道崆峒居士只是苦笑:“不是,我仍旧失败了,正如上一任神器之灵说的一样,天下万物相生相克,真的决不出来的。” “那这又是?” “直到我忽然又一次感受到了这里时间的异常之后,我同时也才发现,在相斗之中死去的生物,他们的怨气竟然也凝聚成为了一只怪兽,这只怪兽在错乱的时间之中,逐渐的成长,不只是我接手之后,仿佛就连我接手这里之前的那些怨气,也通过倒转的时间凝聚在了它的身上,直到有一天,忽然我感受道一股热气将我喷醒,望着面前的那个狰狞的面孔,我知道,它是感受到了我的气息,还有上任神器之灵的气息,杀我来了!” “那你怎么活下来的?”沙罗问。 崆峒居士淡淡一笑:“那一刻,我终于恍然大悟,不论是我,还是之前的他,我们都错了,天地万物,自有命运,哪怕弱肉强食是道理,相生相克是道理,却不该由我们掌控他们的命运!所以我对它说,就算杀了我,也不算完全复仇,我答应了它,只要它将将臣击杀后,我也会自行了断,来化解他的怨气,所以,我之所以来,也是想告诉你,就算一会儿它赢了,恐怕你也无法彻底掌控这件神器了,因为神器之灵,很快就会彻底消失了。” 对于沙罗来说,这当然不算一个好消息,可是他好像并不在意一般,只是说道:“是啊,恐怕你离开,才是彻底化解这份怨气的唯一方法,否则,只怕这个怪物,要比将臣为害更大。” 这时候,只听一声惨叫,将臣终于在怪兽的撕咬下,四分五裂,接着那怪物张开大口,又将碎块统统食下,这一下,这僵尸之王,再也不会存在世上了。 望着那凶兽慢慢扭转过来的头颅,以及满是怨气的目光。 崆峒居士站了起来,拍了拍沙罗的肩膀,再没说话,只是迎着凶兽走去,每走一步,他的身影就淡下去一分,走到凶兽面前的时候,已经只剩下萤火一般大小的一道微芒。 凶兽张口吞下,沙罗也站起身,准备离开。 忽然一个声音传了出来:“我许是该认你为印主了?” 沙罗回头就看凶兽变成一个男人的模样,沙罗问道:“你是谁?” 那人笑了:“你叫我凶兽梼杌也好,印灵也罢,或许,你也可以叫我崆峒居士。” 回十七、十方观瞧终无踪 凶兽梼杌也好,崆峒居士也罢。 沙罗如同一个精灵一样,从崆峒印之中飘飘然出来,这一刻,这神器已经如同七曜琴一般,成为了他的‘专属’器物了。 等到他领略了这崆峒印的变化,单凭此二物他已经可以说成为了天下一一顶一的高手了。 更何况…… 那昆仑镜之中,海魃一片茫然,她的身上充斥着太阴之力,又有菩提须做骨,更是激发阴华,虽然方才十分意外,可是如今她早已经定下心来,不为别个,只为放眼大荒之中,可以与她一斗的也不超过五个人。 只是,这地方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呢? 海魃望着四周一片苍茫,闲庭信步的走着,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破解的办法。 “好不羞耻!一个大姑娘家家,光着屁股瞎溜达!”一个娃娃的声音忽然传来。 “谁?是谁在说话?”海魃四处张望,可是不见一个人影,她运起法力,灌注双目,这能耐可比火眼金睛又高上了好几个层次,无论什么事物,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只是,上下左右,东南西北,偏偏就是空无一物,唯有声音再度传来。 “真是傻乎乎的哟,找来找去,找不见我!哈哈哈哈哈!” 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忽然海魃只觉得自己的屁股被人拍了一下,她猛地转身,却是什么都没有! 就在她胸中涌起一股子惊讶感觉的时候,头发后面,又被拉扯了一把,甚至还揪下来了几根青丝。 一下子,惊讶,已经变作恐惧,她再回头,地上几根发丝正扭曲着待在了地面之上,揪下来的事主,根本没有一丁点痕迹。 “你究竟是谁!信不信我把这块地方轰平!”女魃几乎凝聚起来最大的法力,周身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法力保护圈,这圈子一下子就扩散了至少十里开外,足见她有多么大的能量。 然而,她的脚趾一下刺痛,明显是被人咬了一口,低头忘,脖子又被悄无声息的掐了一把。 是什么!不是人!连鬼都不是!究竟是什么怪物能在她如此强大的法力之下做到这般地步? 海魃开始像是疯了一般,向着各处轰击出去,一股股强大的法力远超飓风袭击向了各处,可是,正如所见,这里本空无一物,她又能打到什么呢? 就算是地面,在她的攻击下,一下子就变得坑坑洼洼,但是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又恢复如初,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一般。 海魃终于惊慌了,是真的惊慌,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傲视群雄,却被如此一个古怪的地方给来了一个下马威。 只可惜啊,那声音似乎并不体谅或是怜悯这个如今瞧起来有些悲哀,有些可怜的强大女子,只是继续说道:“哈哈哈,乱打一气,真是个大傻子!不对不对,是不知道羞耻的大傻子!” 仿佛是心里最后一点倔强,但更有可能是害怕这种被人看穿心底的感觉,海魃一转身,身上已经裹了一层厚厚的衣衫,然后她就像是一道光芒一般,向着远方掠去。 这片地方,空无一物,不知大小几许。 只是海魃以决定速度掠了半晌,却见四周没有一丝变化,以至于让她产生错觉,仿佛自己一点也没有动一般。 “不要啊!放我出去!”她终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要说起来,天生精灵,生而单纯,或许平日会展现出被外界沾染的种种习性,坏也好,好也罢,一旦最终展露本性,不过仍旧是那单纯的样子。 一顿嚎哭,原本时有时无的声音倒是不见了,等她终于缓过来一些,抽泣的时候,那声音才重新说道:“哎呀呀,跑的还挺快的吗?不过呢,你可是一时半会走不出去了哟,嘻嘻嘻嘻嘻。” “我求求你!放我出去吧!”海魃泣声哀求。 那声音明明充满童稚,可装出来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这可不行呢,我答应了我的老大,除非你化去你的一身法力,我才能放你出去呢!” “不!我天生水灵!若是化掉全部法力,相当于我也完了啊!”海魃惊恐的大叫道,方知道对方的打算竟是如此及。 可是自此,那声音只是咯咯咯的笑着,独独不再与她说话了。 海魃咬紧了牙关,强忍着心中恐惧,豁然站起身来,仿佛一股子豪气油然而生,叫道:“在这里耗着就耗着!我倒要看看!究竟谁耗得过谁!” 自此,她就在这地方真的耗了起来,修炼道她这般地步,自然不需要吃喝,虽然有些时候过去,太阴丹的药效过去,她也依旧有着大能般的能耐。 兼之她本身天生水灵,千年万年不也是独自修炼,孤苦伶仃,也不觉得孤独。只是自始至终,她也不知道说话的究竟是谁,和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说这昆仑镜内如何,单说外面。 压制了些许时间,发现昆仑镜已经没了动静,尝试着离开一人,任凭须菩提自己压制住了昆仑镜,猴子则是提身去帮助悟空等人,有了它的加入,铲除那些妖物就如同切瓜砍菜,不多时就消灭的一干二净。 再瞧须菩提也已经停下了对那昆仑镜的控制,只是静静望着。 众人重新聚在一起,正要开口问乌冥与花夷,就看一群人已经向着这个地方飞了过来。 定睛一瞧,这一群人正是他们一起商量在另一处伏击将臣的壮壮、悟能、小白、姬姬、镇元子。 还有,沙罗? “你来了!俺就知道!”悟空瞧起来有些激动,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猴子与镇元子也是与他点头打了招呼。 沙罗落地,望了一眼昆仑镜,然后将手放在上面,闭目感受,接着睁开就对众人说道:“虽然还没慑服海魃,不过她也闹不出什么乱子了。” 这当,壮壮才将憋了一路没说的话问了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给我们讲讲!” 瞧着众人期盼的目光,沙罗哈哈一笑,盘坐在地,这才讲出来这三年间的遭遇。 回十八、万兽爪牙 当初不知道为何,就在别人都在感受那个时圈消灭殆尽所曝露出来怪物的恐怖与恶心的时候。 沙罗却感觉道一股子轻微的呼唤直直钻入了他的心底。 “救救我!救救我!”那声音如是说道。 虽然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沙罗知道,发出这个意念的正是眼前的这个怪物。 就在袭击壮壮的那时候,沙罗的心中却在沉吟着。 终于,最后他还是做出了决定,这并不是出于多么精密的算计,甚至连一点心思也没有走,只因为他的心中有一个感觉告诉他,这个事情是真的,而且这是个机会,是他唯一一次得到两样神器的机会! 这样的感觉做的准吗?其实并不能,可若是真的,放弃也就错过了! 沙罗当机立断,决定独自面对这个事情,更是遣乌冥拿来了太一钟,只因为他觉得,这个跟随他最久,却一直都没有彻底收服的神器,很快就有用的到的地方。 看着乌冥也离开了,沙罗的手紧紧攥着化做小铃铛的太一钟,然后一步步向着那个怪物走去。 三十步,没有攻击。 十步,没有攻击。 五步,三步,还是没有攻击。 直到沙罗的鼻子已经贴在了怪物的‘身体’之上,嗅着那浓重的腐、败腥臭味道的时候,那些肢体凝聚而成的‘烂肉’堆,终于动了一动,向外延展开来,仿佛一张竖着张开的大口一般。 ‘玄牡之门?’沙罗不知道为何忽然想起来了老子曾经说过的那句话,苦笑着被那张‘嘴’缓缓的吞了进去。 一进去,沙罗就感觉四面八方都有阵阵呼出来的气息吹在了他的身上,那些气息,有的大有的小,有的粗重,有的细微,他觉得,这些该是那些各式各样生物所出的吧。 只是,他每往前走一步,原本挡在前面的气息就退一步,仿佛在随着他移动似地。 ‘我在这怪物体内吗?’沙罗想着,向前走去,可是偏偏走了几十步也没有走到尽头。 ‘便是那怪物也没这般大吧?’他又想着,同时脚下不停,思索间,忽然从绝对的黑暗之中,变作了一片光明。 纵然沙罗有法力在身,也一时接受不了这般迅速变化,一下子就闭起了双眼,半晌,待透过眼皮的光芒已经变得柔和了起来,他才睁开眼睛。 这一瞧,就瞧见了四周那一片青青火原。 青青火原?那是什么? 只因为沙罗放眼望去,四周尽是高草林立,可是那些高草却都散发着极高的热量,触手一摸,才发现温度极高,那‘青草’也是晃了一晃,原来竟然是青草模样的火焰。 这不禁让他大为惊奇,这般奇景,就算是他见识多广,也从未见过,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回头一望,却发现哪还有腐肉众生,背后依旧是一片火草。 ‘这可有意思了。’沙罗如此说道,四处张望,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发现的,这一圈望下去,终于远远的瞧见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只是瞧不真切。 “这是什么?我去瞧瞧!”他说道,运起法力,向前飞去,只是明明能瞧得见——虽然不清楚——的地方,若按照时辰来算,他却足足飞了一天一夜,这才到了近前。 只是这一看,倒是让他更为诧异。只因为那黑点实则是一个人,却是一个被凭空钻出来的铁链栓住的人 这人一身衣服早已经满是坑洞,身上也极脏,什么样子早已经看不清楚,此刻这人正被铁链拉成了一个大字型,凭空立着。 沙罗见了,并没有立即解救只因为经历了太多,让他知道,有的人,会有不幸的遭遇,不一定是被奸人所害,也有可能他本就是那大恶之人,正在受到应有的惩罚。 所以,他落下了地面之上,凭借护身的法力,火草自然伤害不到他,然后抬起头来,望着那个人问道:“是你在向我呼救吗?” “你……你能听见我的声音?”那被锁住的人开了口,只是声音听上去,似乎许久都没有说话,且又没有水喝,干涩像是砂石摩擦的声音。 沙罗掏出随身小小水囊,拧开了塞子,手指微微一抬,壶中饮用水已经化作一条细流向着天上飞去,恰好钻入那人的口中。 那人也不再说话,只是任凭水滋润着口舌,滋润着喉咙,滋润着他许久都水米未进过的肠胃。 “啊,啊,啊,好久……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他的声音之中充斥着慢慢的喜悦,还有颤抖,然后说道:“多谢你了……你,走吧。” “不是你说要我救你的吗?”沙罗再问了一遍。 那人只是说道:“是,我只是实在忍受不住这地方的痛苦了,可是,可是我也不能走,一旦我走了,恐怕就会酿成大祸了!” “所以,既然我来啦,你就不想讲讲是怎么回事吗?也许我可以帮助你解决这地方的事情呢?”沙罗盯着这个奇怪的人说道。 那人却开始显得焦急了起来:“不行,你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它们就要来了!” “谁要来了?”沙罗问。 话音刚落,就已经听见万兽奔腾的声音,四面八方都涌来黑压压的一片,仿佛这片地方即将被铺天盖地的沙尘暴覆盖一般。 “坏了!已经来不及了!”那人焦急的叫道:“你有没有什么护身的法宝,赶快拿出来!”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不过瞧状况也知道眼前的绝不是好现象,沙罗当然可以躲到七曜琴的世界之中,不过他倒是也想瞧瞧这地方究竟出现了什么问题?所以他反而甩出来太一钟。 那小铃铛一下子就变做一个古朴的大钟,大钟落下,刚刚好将沙罗罩住,不过他并没有让太一钟施展什么能耐,而他也不过是躲在里面罢了,外面发生的事情,凭借他的感知,完全可以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事刚做完,外面已经奔涌来无数的野兽飞禽,各自亮出自己最为锋利的爪牙,向着那个吊在半空之中的人攻击过去。 回十九、融合的两大世界 王延寿《鲁灵光殿赋》言:“飞禽走兽,因木生姿。” 只是纵然青青入目,这禽兽尽是凶姿恶态也瞧不出来究竟有何美感。反倒是一股子渗人入心的感觉油然而生。 虽然不知道上面那人如何感想,可是沙罗看来足够心惊。 单若观瞧也就罢了,偏偏这群禽兽一路狂奔而来,带着尘土就直直扑击到了那人身上,撕咬着有之,刺啄着有之,种种行为不一而全。 那人似乎是经历了太多这般情景,虽然手脚皆缚而不能动,可口舌终究是好的,随着群兽撕扯,他也抓准机会,张开嘴咬下不知是什么的一块,然后生啖血肉以此果腹,又或者唯有此般,才能让他感受到活着的意义。 只是以一敌万,又怎么可能抵过? 恰好在绑缚住他手脚,那凭空而生的铁链,偶尔一抖,他的身上不论是被撕咬下来的血肉,又或者是被击断的筋骨,当下就完好如初。就连被啄走的眼珠也能转瞬再生,实属难得。 有人曾想祈求长生不死,可若是知道长生不死需要以此等代价交换,只怕也就噤声不语,再不提起了。 万兽群攻,有了好一会儿,忽然一道银光闪过,那铁链绑着的人眼眸之中忽然掠过了一丝悲凉,停下了与禽兽的对咬,望着银光。 等到突破周围禽兽,沙罗就能看的清楚,那银光原来是大一小两条银龙,小龙双目半闭,似是虚弱,软绵绵无力的缠绕在了大龙的躯体之上,大龙则是怒目嘶吼而无声,向着那人直冲过去。 沙罗眼睁睁的瞧着大龙似要撕咬面前的人,来发泄无尽的愤怒,可是偏偏它如同一道幻影一般,带着孱弱的小龙透体而过,冲了出去,又掉转头来,反复这看似无意义的事情。 沙罗默默算计着时间,一直过了十二个时辰,那些飞禽走兽才像是忽然收到了召唤一般离开了这处,他掀开了太一钟,望着原本不怕火草灼身的飞禽走兽,当变成了尸体,却在火草之中渐渐烧成飞灰,随着蒸腾涌起,将那人原本新生出来仅有血污,没有灰泥的身体渐渐染黑,变成了初次见到的那个样子。 那人也低下头,望着下面那个人,开了开口却没有说出什么来。 沙罗忽然问道:“我第一次见你,你为何会有衣服?” 那人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沙罗问的竟然是这个话语,他露出苦笑,闭上眼睛,从眉心飞出来那一套破烂的衣服,自己加注于身,然后说道:“虽然很烂了,可是我终究用仅有的一丝法力保住了它,只不过是为了我家乡的一点念想罢了。” 沙罗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该是风由吧?” 这下那人终于震动了,不仅仅一下子双眼之中流出来仿佛干涸以及的泪水,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带动的铁链哐啷作响。 “你……你是什么人?你认得……我?”他的声音虽然不再像是砂石摩擦,这时候却更像是在水中张口,哽咽的话语囫囵不清。 “我大概听说过你的事情,不过并不细致,其实我想听听你讲。”沙罗望着激动的风由平静说道:“哦对了,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栖凤岛的事情,想来应该是可以解决了,你可以放心了。” “苍天有眼啊!”风由嚎啕大哭,抬头大叫,忽然脸上又有一丝愤恨闪现,高声叫道:“那我!那我一直在这地方所受的苦!又算是什么?我到底算是什么!” 他嘶吼着,嚎叫着,发泄着心中块垒,那是不知几许点点累积而成的,沙罗明白,也正是为了让他如此,才引导出如此话语,又是过了许久,那风由才真正平息下来,再瞧沙罗,已经盘膝而坐,他明白了眼前这个人想要什么,所以他开口讲述他的事情,虽然其中许多,沙罗已经从各处得知,但是有些细节,还是听从当事人讲来的细致。 一直讲道了鹏已出世,凤由手持昆仑镜与其撞在了一起。 凤由说道:“那时候,我只看见昆仑镜中一道虚影飞出,有鲲鹏接触,接着强大的力量就将我彻底的震晕了过去,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所以这里的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沙罗微微有些遗憾,纵然他再聪明,对于刚刚接触的事情也不可能一下子彻底厘清,本想从凤由口中询问出来一些什么的。 好在凤由接下来又说:“不,我知道一些。” 他望着沙罗重新坐直的身影,说:“我起初并不明白这里的事情,只是偶尔会有这般万兽奔腾袭击的事情发生,这让我也十分害怕,尤其是一开始,那种痛楚让我无法忍受,只想着早早死掉,直到我发现,这莫名的锁链可以治愈我的身体,更是让我万念俱灰。” “你懂得那种感受吗?”凤由的眼中透出啦深深的痛苦:“你的身体看似长存,只是复原之后,却只不过是忍受着饥渴孤独,等待着下一次的万兽齐噬的感觉?” 沙罗点头,那是一种绝望,所谓佛道二门的地狱也不过如此,受罪之人永远感受着痛苦,和痛苦即将到来的痛苦,有时候,那种等待的感觉更为灼心。 风由凄然的一笑:“只是随着时间救了,我反而到希望那些野兽快点到来,也许只有在那一刻我才能感受到活着,而且,时间久了,我也逐渐的发现,这些野兽虽然对我啃咬撕扯,可是他们的目的却并不是我,就好比一条窄路之上,我只不过是挡在中间的一块石头,只有将我击碎,它们才能走向前方的道路。而我这么久,思前想后得出来的唯一结论就是,我挡住的是通往现实世界的道路。” 他望着沙罗一字一顿的问道:“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世界?” 沙罗环顾四周,不紧不慢的说道:“两大神器内的世界,融为了一体。” 回二十、双龙只由心魔生 “你竟然知道?”听了沙罗的话,凤由不由得挺直了身体,一挑眉毛。 “一会儿再说,你还发现什么了?”沙罗再问。 凤由嗯了一声,继续说道:“自从想明白这点之后,很多事情也就通了,两大神器撞击在一起,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过却创造出来这样的一个地方,那些野兽本是崆峒印之中的生物,可是却失去了主人,想来该是失去了控制,不过不知道为何我被挡在了这里,而且不死,又成了最大的阻碍,为什么会这样?我自明白该是昆仑镜的效果,让我不断恢复到了完好的状态,说来可笑,当年看着是我和龙郁各自掌控一个神器相斗,却不想我俩最终却成为了神器相斗的器物,你瞧我现在,不正是昆仑镜与崆峒印斗法的棋盘吗?” 这番说辞,虽然只是推测,却是结合各种状况最有道理的说法,沙罗也不用思考任何其他的可能性,他沉吟了一下,复抬起头,问道:“那一大一小两条银龙就是龙郁?” 凤由神情一滞,说道:“是啊。” 两个字眼,一声长叹。 道尽了多少悔恨与心酸。 “当日我们各持立场,有了这场祸端,可是我却不能说杀死他的孩子还与这立场有关,只不过是我意气用事,造成的悲剧罢了,至此,哪怕他们父子已经成了幽魂,也不知道怎地进入到了这个地方,每每众兽出没,他们也会出现,带着对我的仇恨,向我袭击,说真的,若是每次他都能攻击到我,年深日久,只怕我也不会这样,可是每每看着他无功而返,却让我心里愈发的愧疚,这种惩罚我的方式却比万兽齐噬还要难受啊!” “我觉得你错了。”沙罗道。 “我明白,我不该如此鲁莽行事,也不该如此残忍……”凤由垂下来头。 沙罗只是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理解错了。而且不只是一件事情。” 凤由望着沙罗,见他言语真心,不似作伪,遂问道:“你这话又是何意?” 沙罗指着他没有收回去的太一钟,又从袖子之中召唤出来七曜琴,反问道:“你可知道这二物是什么?” 见凤由摇头,他继续说道:“这二物同样是十大神器之中的太一钟与七曜琴,而且不只是这俩,九黎壶我也进入过,我只能与你说,这神器之中的世界各自独立,却不同于主世界,更是不可能出现人鬼二界,所以我要告诉你,实际上这两个世界是不可能融合的,这里也不是什么结合后创造的世界,若我猜得没错的话,这里就是昆仑镜内的世界。而你,并不是阻挡这些飞禽走兽去到现世,而是阻挡了这些不知道怎么进入到这里这些走兽的回家之路。” 见到风由惊愕的表情,沙罗没有停顿,而是继续说道:“其次便是,那所谓的双龙也并不是什么幽魂,而是你的心魔,你说你的法力失去了不少,可不过是被心魔带走,因此它们才有形,可是偏偏却伤不了你,只因为那本就是你修炼出来的法力啊!” “再有。”沙罗继续说道,步步逼近:“正是因为这般作为,才引起了两大神器的变异,实则外面世界早已经异象丛生,更是差点毁了整个北俱芦洲!” 从沙罗第一次说出他的错误的时候,风由就已经全身绷紧,他的心里建设起来的世界,一点点的开始坍塌,哪怕在这里承受心里与生理上的多重折磨,他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潜藏着的观念,那就是我至少阻挡了这些怪物为祸世间,可是随着沙罗一句一句话说出来,这些全部都毁掉了!正像是那原本束缚住他的锁链上开始由一点而产生,继而如蛛丝密布般的裂痕。 英雄情结?或许每一个人心中都有,潜意识的认为自己将是整个世界的英雄,可是实际上,他们有可能只是尘世间的一粒沙硕罢了,甚至更有可能自以为是的做下了祸端。 一旦这个事情被人抽丝剥茧,血淋淋的呈现在面前,那么只怕这个人,也要崩溃了。 沙罗与凤由有何深仇大恨吗?当然没有,可是他为何要这么做? 只因为他在太一钟内,望着那一股气息从凤由身上剥离,然后凝聚化作银光,又化作一大一小两条银龙的时候就明白,只有这般才能挽救他! 当一个人已经拥有一个根深蒂固的错误想法时候,要想纠正他,决不能慢慢的讲道理,而是要行雷霆之势,迅速将他击溃,才能重新建立正确的观念! 果然如同沙罗所预料的,凤由听完,不仅仅身体僵硬,更是瞪大眼睛,满是血丝,张开了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周身上下就如同癫痫一般抖动起来,只是这一次,锁链却在没有发出任何的响动,只因为随着他的颤抖,那四条粗大的锁链已经渐渐的化作飞灰。 忽然,凤由开始呕吐起来,待先前生啖的血肉吐尽,就有一股股黑气涌现出来。 那黑气终于在空中凝聚成型,正是先前所见那一大一小两条飞龙,此刻小龙依旧孱弱,大龙却似心有不甘一般扬天狂吼,这一次,有了声音,震耳欲聋的竟然不是龙吼,而是凤鸣! 接着风由头一歪,凭空坠落了下来,正是这个时候,沙罗手一指,就看七曜琴凌空飞起,带动七彩光晕,一下子将凤由与那双龙笼罩其中,而后沙罗淡淡的对着琴说道:“琴灵,这凤由就交给你了,相信归摄心神没有人能做的比你更好了!” “是。”女子的声音自琴中飘出,然后,光芒将双龙与凤由一起纳摄其中,没了动静。 “多谢混沌之人。”忽然一个稚嫩的童声响了起来。 沙罗蓦然回头,就看一个人站在身后,正以极快的速度演示着一个人自婴儿到成长,接着进入中年,直直垂垂暮年,终于倒地重生为婴儿的景象,这声音正是这个奇怪的东西发出。 “你是。”沙罗一顿:“昆仑镜之灵吧。” 回二十一、刻着十大神器的石壁 听了沙罗的话,那个不断变化的人形终于停止了变化,那是一个靡靡老者的样子,他开了口,还是童声:“我确实是这昆仑镜之灵,在此多谢混沌之人为我解开了这通道的第一层屏障。” “什么通道?什么第一层屏障?” 镜灵说道:“说真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就在两大神器之中,还是发生了一些意外,不仅仅让两个地方相连,就连那边的这些劳什子动物也都跑了过来,真是费尽苦心啊,我本来立即就要去查看,却哪知道,刚刚走进那个通道,就发现前面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堵住了,我用尽方法也不能破解开来,可是当我回来得时候,这入口,却又莫名其妙被一个人挡上了,我本以为一个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哪知道每一次我要突破的时候,都会引来那些禽兽的攻击,虽然我可以扭转时间,可是也不见得就能斗得过他们,这样的苦楚又何必尝试,还不如让那个人给我肉身做盾,每每万兽来袭,我见他要顶不住的时候,就帮他恢复如初,如此一来,我自是不用吃苦,只是硬生生的被困在这处这许久,也是无聊的紧,如今若不是你用了方法让他自己离开还不用引来万兽,我也没法出来与你相见啊。” 说了半天,沙罗才明白这事儿的前因后果,原来促成这般状况的不只有凤由的孤心猜想,还有镜灵的‘进退不得’,这理由着实可笑,只是他口中的那通道又是什么?还需要瞧上一瞧才能理解。 正思索间,七曜琴忽然冒出来两道身影,一道越来越实,一道则是渐渐淡去。 实得化作凤由的本相,倒头就拜,拜谢沙罗的拯救之恩,起来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个从没见过的老头子。 不过他的注意了放在了镜灵身上,镜灵的注意力可都在琴灵身上,对着沙罗大呼小叫的说道:“咦咦咦?这不是七曜琴吗?她们也在啊?可是许久都没有见到了呢!对了对了,怎么瞧起来有些不一样啊?若说这些姑娘家家的打扮打扮的,就不认识了呢。她是七个里的哪一个啊?” “她,就是她们七个。”沙罗道,知道眼前这人呱燥,当下转移话题说道:“那通道却是在何处,带我去瞧上一瞧,且看有没有办法通过!” 那镜灵一拍手才想到:“对了,正是如此,快快随我来,一起去瞧瞧,你是混沌之人,不在命运之中,说不定还真的会有突破之法呢!” 镜灵领着,沙罗紧随其后,那凤由不发一言,也跟在了后面,显然是感激沙罗,想要随从左右,有了乌冥的例子,沙罗也不拒绝,只是任由他跟着,反正日后他也还有安排。 就看走了几步,那镜灵当空一划,顿时空中出现了一个旋涡,那位置与先前凤由所在丝毫不差,怪不得他说是凤由挡了他的路,虽然没听见那些话,可是瞧见了,还是眉头一皱,心中有些猜想。 悠悠升空,到了旋涡处,轻轻飞入,出除了微微的气流声音再无其他,一旦过去,里面又是别有一番天地,就看灰黑色的石灰岩遍布四周,还坠下来不少的钟乳,说是甬道,可是极为高大,四周开阔,更是能直接看到一面光洁如镜子一般的石壁之上,有着十大神器的阳刻,但是或许是出了问题的缘故,唯独昆仑镜与崆峒印二者变成了阴刻,镶嵌在了石壁之中。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镜灵呱燥的说道:“我能感觉到另外一边该是那崆峒印的世界,而这个地方恐怕也有什么机关才是,只不过我思来想去,这么许久,也没有找到一个破解之法,接下来就看你的喽!” 说完,他就寻了一个他台子,跳了上去,这台子下面如同一个漏斗的样子,支撑着上面一个半圆形的球体,大小自不如一颗树木,可是也算是不小,与沙罗差不多高矮的样子,虽然这石台子在日后与沙罗大有渊源,只是如今在造型各异的钟乳和石林之中,他也没有在意,反倒是踱步过去,望着那面石壁,试图瞧出来些端倪,凤由不语,也是跟在了后面,默默观察。 这一瞧,就是个把时辰,不过始终没有任何线索,又试着去摩挲,入手只是石壁的光滑与温润,除了发现这石壁竟然极有可能是某种玉,其他的也是毫无发现。 沙罗望着开始始终笑眯眯望着这里的镜灵,本打算摇了摇头,说暂时不知,可偏偏腰间微微一热,他忽然感觉道,那是太一钟的召唤,顾不得别的,化作一道烟雾,他先是钻了进去,这一进去就见太一钟之灵似乎极为虚弱。 “你有何事?”沙罗焦急问道,这太一钟之灵是他接触的最早的神器之灵,也是最为正经的一个,不过许多神器的知识沙罗也都是从他那里得知的,故而心里实则对其有着感激之情,见了他这般,沙罗当然关心急切。 那太一钟之灵,十分虚弱说道:“你去了什么地方,为何我的身体会虚弱的如此厉害,我感觉我的世界之中的乱象之力,正在迅速的侵蚀着我!” “什么在侵蚀你?我在……”沙罗掠去前因后果,迅速的讲明白了自己的所在。 太一钟之灵强忍着痛苦说道:“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这是两大神器建立了链接,两个世界相互较量吞噬的结果,你一定要尽快解决,否则拖得久了,不仅仅两个世界收到影响融为一体,就连主世界也是危险了!” 沙罗只是一挥手说道:“先不说这个,你先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帮助你!” 太一钟之灵低声说道:“要么让我离开这个地方,不过此为下下策,要么现在就解决这个世界中的乱象!然后我自可无事,且助你完成这分开两大神器的事情!” “好!事不宜迟!”沙罗道,知道路途,直奔钟内世界之中。 ‘女娲,伏羲。好久不见了啊!’他心中念道。 回二十二、万弩齐发 当日沙罗留下一个引子,运用《道德经》一书,试图化解这里面的矛盾,好引导伏羲与女娲两个这尊世界之中的大神和睦相处。 只是到了如今这个情景,他当日知道,或许自己的安排并没有奏效,这个世界仍旧处于混乱之中。 不过沙罗并没有灰心,谁能保证没有失败的时候呢? 他捏了一下鼻子,重新露出了自信的笑容,直奔女娲所在。 到了那里,才发现那地方已经荒凉了,沿着雪壳钻出来的杂草,还有当初他能够钻过去,如今却是坍塌的洞穴,一切都不得不让他重新审视这个地方的事情。 “女娲娘娘!”他大声叫着,嚷着,自然没有回应的时间,忽然由极远的地方传来一声闷响,这声音传到这处已经极为淡薄了,但还是被他顺利的捕捉到。 那边有动静,或许是个突破口,沙罗不犹豫,化作飞沙直奔声音本源,到了近处,就看到地上已经有了一个深深的大坑。 “火药!?”沙罗嗅到了那股味道,心中一凛。 火药一物,起源于炼丹之术。却是起源于错误。 许多追求成仙或是长生的修士,受不得修炼内丹的漫长,转而研制外丹,力求一步升仙,虽然几乎没有成功的例子,可是外丹一术却是独有了另一方发展。 其中很重要的一种方法就是“火法炼丹”。火法大致包括:煅、炼、灸、熔、抽、飞、优等方法。就在这种技法不断的钻研之中,成就了火药一物。 只是这种东西,初始后还只当做一些戏法,又或者是生活所用,直到唐朝末年,火药已被用于军事。 沙罗曾经于唐太宗时成了罗汉,也曾在天上看到了这些景象。 其中唐昭宗时候,杨行密的军队围攻豫章,部将郑以所部发机飞火,烧龙沙门,带领壮士突火先登入城,焦灼被体。其中飞火,就是把火药制成环状,把吊线点燃后用抛石机抛掷出去;火箭则是把火药球缚于箭镞之下,将引线点燃后用弓射出。 只是这般应用已经神奇,如今看来,这一炸的威力却不亚于高手的轰击之力! 沙罗顿时心里震撼无比,好在外面的世界还没这般威力,否则寻常妖兵巫将也难敌这般能耐,势力版图又该重新书写了。 正思索间,不远处,又有一个炸药猛然爆发,除却了巨响,还有滚滚黑烟冒出,就在这浓烟之中,一声嘶吼,接着一条隐形的龙盘旋着显露出来了身影。 “射!”忽然一个充满雌性的男声高声叫道,就看原本看上去空无一物的地方,忽然就冒出了许多的人,虽然都是妖族,却各自持着一把大弩。 命令一出,扣动机关,弩上微微炸响,带着火焰的飞箭以难以描述的速度齐齐射向那龙。 只是这龙能耐更大,比箭矢速度更快向着一处逃窜。 “妹妹!瞧你的了!”男声大叫。 “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正是女娲。 就看以她为首,一群妖兵妖将忽然跳出,合力摆出阵法,一道强力的法力大网交织而成,一下子就挡住了那龙。 “我拦住祖蛇了!”女娲大叫。 “不行!还得加把劲!”男声焦急说道。 话语未落,那龙已经一声怒吼,周身气势大作,硬生生凭借一股子蛮力突破了法力大网,然后不顾方才被各种攻击留下的伤害狼狈逃窜开来。 看起来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围捕失败了,沙罗本正要过去相见,这时候忽然就见一个瞧起来文质彬彬,不过却是如同女娲一样人身蛇尾的男人手指着他,叫道:“射!” 沙罗一惊,那些弩已经对准了他,如今他可是没有神器傍身,兼之刚才所见,自己恐怕不及那条龙,若真是这种火药制作的万箭齐发,自己说不准还真要受了重伤! 好在女娲眼见,瞧见沙罗,只微微一思索就大声叫道:“大哥!慢着!” 那男人手一抬,所有人就停下了动作,不过仍旧将箭头全部都对着沙罗。 沙罗知道此刻不容有失,走错一步,都是危险。所以特意扬起双手,表示毫无威胁,然后慢慢的落到地上,对着那个男人说道:“见过伏羲大人了!”他早已经从女娲的称呼之中判断出来了对方的身份。 这时候,女娲也已经赶了过来,说道:“大哥!他不是敌人,那本书就是他给我的。” 听了女娲的话,伏羲眼睛一亮,挥手让所有人都收了兵器,然后游动过来,握住沙罗的双手:“原来你就是那个奇人,方才得罪了!不知道这次还有没有什么书籍可以带给我的?” 沙罗望着他那炙热的眼神,哑然失笑,早听说伏羲尚文,却不想灼热到了这般地步,只好说道:“我这次来的仓促,着实没有带什么书籍在身,不过倒是记得许多,等有时间,我全部抄写给你。” “好好好!”伏羲拉着沙罗的手,握的极紧,约莫几秒后才忽然反应过来说道:“哎呀,我光开心了,来,高人且随我们回去,否则那祖蛇很快又要来闹了!” 沙罗点头,跟着众人一路前行,蜿蜒曲折,越走越深,一路来到一个巨大的天坑之下,才有一个修了大门的洞穴口子,进去才见此处半埋底下,不像居所,倒像是蚁穴,穿过许多大小不一的坑洞,这才到了一个大些的。 这时候所随之人不过十数个,各自落座,沙罗也被请坐一处,那伏羲才说:“你和我的妹子是老交情了,客套话也不多说了,只是高人这次所来,究竟为了何事?如今这地方正乱,一群祖蛇四处为祸,地面上已经不安全了。我们也只能屈身于此。” “高人可不敢当,你叫我沙罗便好。”沙罗礼道:“方才那龙,便是你们口中祖蛇吗?” “龙?”伏羲与女娲一下子支起了身子,满面皆是惊讶,屋中其他人亦是如此,仿佛这个称呼他们第一次听说。 回二十三、一条老龙 “沙兄是说那九似之祖蛇乃是称呼为龙?”伏羲当下抄起笔墨:“可问如何书之?” “正是九似,头似驼,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却独成一物,这般写法……” 沙罗讲了这些,后又教写了书法。 那伏羲一面反复临摹,一面感叹道:“吾等只知有蛇,却不知道龙之一物,若如此说来,我们岂非是龙的后裔?龙的传人?” 沙罗这才到:“这事暂且不提,听所言,那龙本是你们祖先,却又如何这般闹将起来?” 女娲叹气拧眉说道:“我们兄妹好不容易携手和好,更是让这里不断发展,你也见了,那火药从研发之初,到现在已经有这般威力,可是谁想到,忽然这天地间就出来成群的祖……龙!口口声声说要夺回属于他们的地方,不仅伤我们子民,更是闹的天翻地覆,不可开交,万般无奈,我们也只好和他们开战,其中逐步了解,原来我与伏羲,也不是秉天地而生,而是那些家伙的后代,只是不知道在我们出世前多久,他们就已经沉眠,故而不知,如今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若说大家和平共处还好,这不让我们活!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的认栽啊!” “确实是如此,甚至我还寻到了些骨片,才知道原来这地方本是龙的天下。”伏羲依旧写着那龙字,似要牢记,且写着写着,字已变体,还一边说道:“而我和女娲也不是寻常的人物,而是吴闯进入这处的一个人类女子与龙所生,所以我们才会这般半人半蛇之象。好了!” 说道这里,他停下了笔,那字已经与沙罗教他的时候有了不同,不过仍旧能瞧出还是那字,伏羲这时候对着身旁一人道:“如此这字,已经与我们之文子书同文了,你快去将其刻在字版之上,然后释义,并广布学子!” “是。”那人应了领命出去。 沙罗这才发现,这伏羲对于传播文化的热爱还真是出自心底的绝对热忱,不过他也同时听明白了,那些所谓的祖蛇忽然觉醒,却发现自己的老家忽然被一群不知名的人物占据了,故而想要抢夺回来,这也说不得是错。 两个都没有错的阵容发生的争斗,又该如何解决?沙罗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当下说道:“既然事情我已经听明白了,不妨也对二位说明白,我这次本就是为了解决这处争端而来,只有解决这个,才能救我的朋友一命,所以我也打算去见上一见那些龙,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女娲冷笑一声:“那般家伙,向来不商量,我劝你还是别费心了,说不通的。”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沙罗只是面色不变:“却问二位可知道龙之聚集的地方?” 伏羲点头:“虽然具体不知,不过向着西面走,总会找到,这是我通过他们多次袭击的点,相互连线推算出来的!该不会有错!” “算畴一道,看来伏羲兄也是精通,那就告辞了!”沙罗赞扬了一句,当下起身拜别,待他来到了外面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寻龙一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若是锚定了死不露面,姿势无从找起,既然这样,倒不如…… 他摇身一晃,使用出来法天象地之术,化作顶天立地的巨人,一步震的大地一颤的向着西方大步走去。 没过太久时间,他已经不知走出了几许,正瞧见几条‘小蛇’向着他游了过来。 沙罗知道见效,忽然收了法术,一下子就仿佛凭空消失不见了一般,虽然他的眼睛之中,小蛇已经变成了巨龙,可是巨龙眼睛之中,却猛然失去了这本就有心隐藏的家伙。 沙罗望着满是慌乱四处寻找,终究还是一无所获的龙们,跟着他们踏上了返程的道路。 一路跟随,来到一处高山脚下,山极高,几乎有半座山都是隐藏在了云霞之中,怪不得没有人发现他们,而那些龙盘旋着游了上去,未免被发现,沙罗则是化作一股子烟雾蒸腾而上,一直到了山巅,才见巨大的一个平台之上,蜷着数十条龙,每一条都是十分巨大,感受其法力,至少也要比北海龙兵强上太多,怪不得伏羲他们只能隐藏地下。 最为显眼的还是当中一条更为巨大的龙,这条龙眼睛半睁半闭,龙须已经花白,龙角也再不是那边光润,反而如同腐木一般,干枯无比,渐渐开始失去光泽的龙鳞,正围着一样东西,这东西他一瞧,沙罗就是一愣。 只因为那物,乃是一具人的骸骨,他忽然想起来伏羲说起的身世,莫不是这就是那个女子? 可是不对啊!他细看下去,这骸骨却该是一个孩子的? 沙罗知道其中必然有原因,就要设法过去调查,哪知道还没动,一个苍老的声音已经钻进了脑海之中:“你,不是这个世界之中的人。” 沙罗一惊,发现老龙的眼睛之中,那浑浊的眼珠已经转向了他的方位。 请至如此,若在隐瞒反而误事,沙罗只好凝聚出来身形。 一露面,群龙尽皆扬起了头,露出了利齿,这时候,只要一步错,他必将万劫不复。 沙罗的脑海之中已经闪现过了无数个念头,冷汗也悄无声息的冒了出来,面对群龙,他猛地拿定了注意,说道:“我是来接他回到我们的世界的!” “你……”老龙微微抬起来头来,望着沙罗,看着他抱拳站立说话的样子,像是要把他看穿,看透了一般,接着一股粗重的龙息喷出,老龙的眼睛也一下子暴睁开来,对着沙罗发出了一声龙吟。 那声音直穿天际,许久才停了下来,这时候,沙罗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沁透了。 老龙终于再次开口说话了:“你是来接我的夫人,还是来接我的孩子的。” 夫人?孩子? 沙罗一顿想起来那具小儿的骸骨,眼神坚定的说道:“我来让您的孩子,回到他本该生存的地方!” 回二十四、四个神器的故事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要带走我的孩子!”老龙暴起,猛地冲了过来,其余的龙也嘶吼着冲了过来。 眨眼间,沙罗就感受到四面八方粗重的气息。 ‘完了。’他第一次心中有了这般想法,若就此身陨,也不过是自己算错了,冲动的结果。不过好在随着老龙停在了他的面前,所有龙也都停了下来。 老龙喘了很久粗气,才对着沙罗说道:“你,可知道她是谁?” 沙罗以为问的还是那具骸骨,当下说道:“是……你和那女子的孩子?” 老龙又咆哮了起来:“我问的就是那个女子!” 沙罗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老龙竟然到了这时候也不知道那女子究竟是谁?可是知道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处呢?还是不能解决他眼下的危机,他也发现,原来他也有没有解决办法的时候。 恐怕……只有一战了…… 沙罗暗暗的聚集起来了法力,忽然见四周涌出了无数的人,其中女娲和伏羲带头,全部手持火药激发的弓弩。 伏羲大叫:“终于找到你们了!射!” 一场大战不经意间的爆发了起来,就看群龙立刻冲向了伏羲女娲等人,倒是老龙,一丝犹豫也没有,立刻退回原处,盘起身子,任凭利箭如何,也不离寸地。 沙罗这当算是想明白了,他还是低估了那个看起来如痴如狂醉心文化的伏羲,其实也怪他,若真只是那样的人,又怎么会将火药做出如此有攻击力呢?毕竟此物可以发展的方向太多了啊。 想来正是利用沙罗这个他们眼中的‘天外奇人’引发群龙的不解,继而跟踪,终于一路找到了许久以来也没有找到的龙巢,这正应了道德经的道理,无我,巍然不动,有我,则天下皆得! 只可惜,这本书还是自己给他的。 在战斗中,沙罗第一次发现,自己已经无力阻止这一场积蓄太久的战斗,他能做的,只是苦笑着等待着结果,或许,老龙的心里已经恨透了他吧,只因为正是他这家伙,‘故意’寻到这里,才引发的一场最终决战。 终于,这山巅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等到沙罗回过神来的时候,伏羲女娲已经挂了好几处伤,随他们来的人更是不足十数,再看群龙这边,尽皆战死,更是悲烈,唯独老龙,似乎尚存一息。 这时候,那声音再度传入:“你不是这里的人,我能闻得出来,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帮助他们,只可惜我如今也无人可托付了,只能望你心中仍旧有一丝善念,将我孩子尸骨带走,找到他的母亲。” “我不是故意的!”沙罗叫出这句话,却久久没有回应。 再看那老龙已经没了气息,一声长叹,沙罗感觉这世界确实有了微微的变化,他知道所谓‘乱’已经解决了,只是没想到,却是这种办法。 沙罗踱步过去,见老龙身下骸骨已经化作一粒白丸,收起藏于身下,继而抬手运功,洋洋洒洒在空中书下了《论语》一书。 伏羲两目放光,不顾死孚遍地,当下抄写,女娲想说什么,却是始终没说出来。 沙罗没有告别,只是一震袖,离开此地,他想:也许,那个时间摒弃的腐儒之道,仁义礼智信,或许可以带给这个世界一片和平也说不定。 见到太一钟之灵,见他开始慢慢恢复,沙罗不发一言,坐在他的身边,虽然事情解决,而且如今他的心思也不会为这些事情所动,可是他的心情还是不好,所以,他也需要调理自己的心情,既然如此,索性一起盘坐,一面等着钟灵的恢复,一面静心。 如此有一段时间,太一钟之灵终于恢复,接着就是跪拜,一方面感谢沙罗相救,另一方面也算是正式的认主,这一刻,沙罗已经又拥有了一个神器的完全掌控权,而且是随他最久的那一个。 太一钟之灵这才说明,若是要解开那二神器之危扼,其一便是要用一神器,可是这神器却会在很长的时间内不能使用,神器之灵也会暂时进入闭关的状态,他一直知道七曜琴之灵与七曜琴沙罗运用最为纯熟,正是傍身法宝,故而不愿让沙罗失去,而自己如今恢复,正可当此大任。 沙罗明白他的苦心,当下也是拜谢。 一人一灵冲出太一钟,那镜灵见了,一下子跳将出来,叽叽喳喳在钟灵那里说个没完,太一钟之灵瞧起来却是不愿意搭理这呱燥之人,只是有一搭无一搭的随口应和着,然后施法,一步步分开这两大神器,而琴灵和凤由,又怕万兽再来,哪怕他们只是想回家,可终究是畜生,不知轻重,搅了这个事情就不好了,故而故技重施,去到外面,一个人负责抵挡,一个人负责修复。 这当,凤由也明白了事情经过,不过他并没有怪罪镜灵,毕竟将自己绑在那里的是自己的心魔,反倒是那镜灵帮助了他恢复不死,也没什么好怪的。 这事不谈,太一钟之灵抽丝剥茧般分开两大神器,沙罗也就潜心修炼不问他事,一晃就是三年之久过去。 这一日,终于看原本凹下去的两个神器的雕刻开始慢慢浮现出来,这是两大神器终于要恢复的前兆,几人做好准备,各自行事,终于万兽奔腾,冲破石壁,回到家乡,而神器也分了开来,沙罗与凤由一同过去,见到了孤身一人的崆峒居士,只是来不及深谈,草草聊了一些,那崆峒居士也是感叹,而后道谢。 这样沙罗与凤由重新离开神器世界,来到外面,太一钟之灵则进入了闭关的状态,正如变得黯淡了的太一钟一般。 二人出来,凤由几乎激动的流泪,为了安排他的动向,沙罗连忙带着他直奔栖凤岛。 可是刚到岛上,沙罗就已经几乎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只因为乌冥正黑着脸给几个人安排下葬,这几人正是壮壮、姬姬、悟能、小白、还有悟空! 回二十五、四大神器一朝失 面对着壮壮、姬姬、悟能、小白、还有悟空的尸体。 “不可能!”沙罗脚下一软,第一次感受到那种彻底无力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导致了这样的后果,可是他却连见他们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沙罗感觉有一种汹涌的情绪从胸腹之间涌起,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头部,鼻子里面酸酸的,有某种液体在双目之中酝酿着。 “我有办法哟!”忽然,一个声音穿透他的耳膜。 经历震撼的沙罗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那句话的含义渐渐在他的脑海之中变得清晰了起来,仿佛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他想起,这声音正是昆仑镜之灵的。 “你有办法!”以最快速度潜入镜中的沙罗焦急的问道。 那个奇奇怪怪的小老头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不应该这么做,不过你给我解决了大麻烦,让时间倒回去几个时辰,这样的事情我还是能做到的!” “太好了!你快些行动!”他叫道,忽然一顿,又道:“等等!” “怎么?不想救活你的朋友啦?”镜灵有些莫名其妙。 沙罗只是摇了摇头说道,纵然回去一点,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怕救不了他们,稍等我一下,还是容我问清楚才是。 说完沙罗连忙出去,又第一时间传音给力乌冥。 乌冥得知是许久没有露面的沙罗,虽该大喜,可惜却难以涌现出喜悦的情绪,毕竟刚刚他们才经历了一场大的失败,甚至大家都死掉了。 所以见到沙罗,他低着头,想要开口,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沙罗只是说道:“现在不需要讲解太多,我只想知道他们具体死亡的时间,还有为何而死!我有办法救他们!” 乌冥眼睛一亮,忙不迭说他们本是想要伏击海魃与将臣,甚至还请来了镇元子与须菩提两位大能,可是那二人不知道忽然服下了什么丹药,功力大增,不仅重伤了二位大能,还将其他人都杀了,若不是乌冥在后方接应,只怕也难逃一死。 听到这里,沙罗知道已经足够,又细致问了问那二人究竟服食丹药后,有何特质。 虽然乌冥没有亲眼看到,却从二位大能口中得到了不少的线索,一一说明,沙罗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于是带着乌冥,一同进入到了昆仑镜中,与镜灵说明了想要退回的时间,并说出了请他帮忙,又去到那崆峒印之中,讲明请求帮忙,哪知道崆峒居士,一听不仅满口答应,更说这本是他的事情。 听那镜灵说,虽然倒退时间没问题,但是大家都不会对于已经多出来的时辰有所印象,除非留在了昆仑镜之中。 听了这事情,乌冥只是问花夷可否一起,这短时间,不仅花夷功力大增,他们二人也一直修习相互配合的功法,若能如此大有裨益。 沙罗怎么会不同意,故而才有了先前的那一幕,只是倒回的时间越少,对这个世界影响越小,所以沙罗他们,选择回到海魃与将臣刚刚吞下药丸的那一刻,从昆仑镜中出去,就直奔两个地方,幸好这个方法管用,众人才逃脱了这一劫。 听了沙罗的话,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兼之心里又是怪怪的,听到自己曾经已经死过一次的消息,又有谁还会觉得正常呢? 只不过好在有惊无险,大家还能平安坐在这里,已经很不错了! 这当,悟能又问:“既然这么说来,虽然已经三年时间,可是反倒比我们先前进展更甚?如今你手中已经有了四样神器,再算上那九黎壶,十大神器半数已经掌控,或许那个目标也该是快了吧?” 沙罗笑了,索性将四样神器摆在一处。 就看一口形状古朴的小铃铛,原本鲜艳,如今黯淡。一座精致的古琴,一口造型独特的铜镜,还有一方大印,放在了地上。 不仅其他所有人,就连须菩提也凑过来好奇的观瞧着。 沙罗刚要对大家讲述,忽然一道光影闪过,须菩提和猴子功力最强,反应也是最快,齐齐出手。 可是一接触,二人各自喷血飞出,再瞧那处: 头上白发迎风飘,迎风大氅黑白俏。 麻鞋足下踏异兽,阴阳双瞳透九霄。 已然求得长生术,更有胸内隐六韬。 来人仙风道骨,一身异像踏在奇兽孟极身上,虽然不识得,但看背后那大大的申字也知道来者是谁! 众人已经不是惊讶,而是深深的恐惧了,轻描淡写,击飞两位大能,还有那传说之中的双瞳,只怕…… 申公豹不发一语,大袖一卷,地上神器已经消失不见,露出一抹笑容——其实不过是嘴角微微一抬,连人带兽就再度失去了踪影。 直到他走了之后,包括须菩提和猴子,所有人才晃过神来。 一个念头不禁在所有人的心中升起,莫不是从一开始申公豹的目的就是十大神器?而海魃和将臣不过是他算计的一环罢了! 这个想法实在太过震撼!让所有人都不得不心底生怖。 须菩提难得十分正经的说道:“如今太极眼竟然出来了,这事情可不简单了!我想!我恐怕要先回去一趟了!” 言罢起身便走,猴子也道:“我也得走了,一招逼退我们两个,这般能耐……”他叹了口气:“我觉得这次事情,你们还是不要插手了,否则简简单单,就被从这个世界上抹杀了也说不定。” 说完他也抗着棍子迅速离开。 虽然原本这三年间都是悟能在安排,不过如今沙罗回来,大家的目光也就齐齐望向了他,想要听听他究竟有何打算。 可是沙罗却皱了半天的眉毛也没有说出话来,毕竟再精深的算计,也抵不过可以碾杀的强大!本以为收集神器终于有了希望,可是偏偏一朝间就情势逆转,全部失去。 这几乎都让他有些灰心丧气了。 姬姬转着眼睛,忽然问道:“我们不是能逆转时间吗?再回去一次行不行!” 不少人的眼睛之中重新露出了希望的光芒。 回二十六、还剩下一个 只要时间倒转,就能够提前知道申公豹的到来,只要知道他的目的,就可以提前隐藏起神器,只要…… “不可!”悟能直接说道,再瞧沙罗很明显也是不同意的。 “为什么!”悟空叫道。 悟能道:“纵然回去,先不论会引发多大的危险,我且问你们,若是我们有危险,沙罗会不救吗?既然救我们就要用神器,若要用就会引来申公豹。况且再推一万步来说,就说我们不袭击海魃与将臣,你觉得以申公豹如今这般能耐就不会再设法引出沙罗吗?总之这些神器他显然是要得到的,不论我们怎么做,都没有用,若是藏起来,也无非是徒增伤亡罢了,你们服气也好不服气也好,这就是绝对实力带来的后果,我们……无计可施。” “不!”沙罗忽然打起了精神,狠狠的一拍地面:“我们不是无计可施,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却忽然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此话怎讲?”小白问道。 “首先,十大神器这些东西,虽然每一样都是至宝,可是都收集起来有什么作用,却没几个人知道,说起来,,先前我以为全天下做这件事情的也只有我们,尤其是现在,大家都只顾得自己的势力,不论是为了生存也好扩张也罢,根本无暇关注十大神器的事情,有则助益,无则也罢。” 悟能很快就理解了沙罗的意思:“所以你打算先让所有人关注起来十大神器?” “不,不只是关注,既然东西不在我们手中,那么反而可以操作的余地就大了,就算申公豹再强,他不过是一个人,要知道,哪怕盘古再世,也不可能于天下人为敌,而我们要做到正是这样一件事情!” “那我们到底要怎么做啊?”壮壮实在不明白。 “不妨先给我说说,你们这些年都查出来什么了?”沙罗原本一激动的站了起来,不过这当又重新坐了下来,只是面色不再沮丧:“我还没有时间听你们细细说起。” 众人点头,悟能这才开始讲述,究竟是如何一步步到达了这围攻海魃与将臣的境地的。 当解决完了北俱芦洲和栖凤岛的事情以后,众人就凑在一起讨论接下来的事情,这段期间内,所谓的山海公并没有露出了任何的消息,所以众人也无从着手。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悟能提出,与其在这个世道之中,凭借少少的几个人去行动,不如打造一面坚实的后盾。 如今北海以及北俱芦洲几乎都与他们这群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海陆一色,既然如此,又何不借着这个机会将这一大片地方打造成铁板一块呢?如此,不论是消息也好,还是人力也罢,都会得到极好的发展。 况且,这两片纯净之地,也该还没有其他的势力渗透进来。 接下来的两年多时间里,他们就一直在做这一件事情,也卓有成效,更是派出去不少人,到大荒四处打探消息,直到近半年来,才忽然有动静说发现了海魃与将臣的现身。 跟进这个消息,几人终于动身,亲自调查,虽然没有发现任何申公豹的痕迹,却是发现二人暗自筹划,准备各自在某处引发一场大的动、乱。 若是寻常人物,单凭一己之力,能做出多大麻烦?可偏偏这两个人的能耐已经登峰造极,只要一闹,必将死伤无数,届时在弥补可就来不及了。 故而他们细细谋划,调查清楚他们的必经之路,并且分别联系大能前来帮助,才有了先前的一幕,只是若不是沙罗出现,逆转了时间,只怕那结局太过悲惨而已。 沙罗听了略有不解:“既然他们二人都是各自单独行动,你们这些消息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悟能微微一笑道:“你忘了我还有另一层身份了么?” 沙罗这才想起悟能早已经是十老手下之人。 不管如何,这消息他们是得到了,却不想陷入了更加深刻的诡计之中。 “你们说,那申公豹到底要神器有什么用啊?”小白问道。 “不知道。”沙罗摇头:“不过我想,恐怕他不可能只是需要这四样神器,所以说起来,我们既然要让十大神器在大荒之中,掀起来一股传闻,第一部要做的就是……” “隐藏起我们剩下的东西吧。”悟空这下子已经完全理解:“俺瞧那奢比尸那地方的事情也要赶紧解决了,虽然知道那里有一个十大神器九黎壶的人不多,不过还是有人知道的,一旦所有人都关注,那地方也是危险,所以我们解决完那处的事情,还要做一场戏,让那九黎壶‘丢了’才行。” “正是如此。”沙罗起身,其他人也站了起来,等着他的安排。 不过沙罗反而微微一笑说道:“此事,还需要谋划,你们不是打算现在就去吧?如今该丢的也丢了,总该让我休息一下,瞧瞧你们这些年的成果不是?” 看见沙罗这般样子,众人尽皆莞尔,大笑声中,向着北海掠去。 方到北海之上,还不见什么,随着距离北俱芦洲越来越近,却见许多巨大的半圆形物事悬浮在海面之上。 “这是?”沙罗一愣,想了起来:“贝母?” 原来悟能他们竟然找到龙九那边,寻了许多贝母而来,不仅将这东西布置在海面之上,权做哨站,下面也是修建了各种相连通道,哪怕不会水性的种族,也能有这一个临时的栖身之所。 再往前去,则见了人鱼一族,只是如今的居所,可不是传统的石屋,而是排列有序的堡垒,还蒸腾着滚滚浓烟,弥补了由于双核合一重新融入这片地方开始逐渐减少的包裹着北俱芦洲的大雾——这地方,还是隐秘些好。 再回想起来那些贝母,沙罗这才发现,原来不仅仅有那般功用,本身也按照某种阵法布置。 种种布置,想来要耗费多大心血,不仅让他击掌叫好! 壮壮这时候得意的说道:“这就叫好?老沙你还没看里面呢!” 回二十七、孤身一人再上路 穿透雾色,进入道北俱芦洲。 就见到大大小小的城池已经建立起来,原本的部落直接变成了一个个的小型城镇。每个村镇之中都有人进进出出,井井有条。 随便进入其中,就见学堂、武馆、道观一应俱全。 沙罗惊叹,如今这地方俨然一池大国。 “还没完。”众人得意道。 再向前去,又见一座高墙壁垒,十二道城门,八条主要街道纵横其中。又划分为六十个区块,其中人口何止十万? 单这一座城池已经容纳近五十万人口至多。 “这北俱芦洲有如此多人口?”沙罗惊讶的问道。 “你不知道。”悟能说:“自从这地方重新进入了正规,不仅原本在这里的人纷纷出来,更是新生了许多的妖族出来,更有我们派出去的人,从各地筛选出来热爱和平,或者向往这种生活的人来加入。” “毕竟北俱芦洲地广人稀,还是需要多一些人口才能蓬勃发展起来。”乌冥也说。 “这倒是很有一些意思。”沙罗点头:“只是不知道你们各自又引领着哪一块的事务呢?” “姬姬好药,自然也懂得各种作物,农桑医药这两块事务交给她正合适。”乌冥说道。 “壮壮虽然与佛宗还有魔佛宗关联最大,但是道教事宜其实也是知道不少,所以宗教这块便由他来掌理。”悟能说。 “小白本身就是人鱼一族的老大,与北海龙王景今野的关系也是密切,所谓外海外围事宜他自然应该掌握,防御这方面事情,他就一手把控了。”乌冥再说。 “悟空好斗,训练兵士合适,所以不论是军队的组建,还是侦查队伍的拉拔,可别无更好的人选。”悟能道:“至于我,虽然不才,但是比起大家,可能政治之上还稍微多一点点经验,所以这些杂务也就一手担办了。” “还有我。”乌冥道:“我流浪的时候比较久,杂学也多,许多知识就分别教授,再广而布之。除了这些,其余的时候,我则是在四处打探你的消息。” 沙罗赞了一声:“好,如此我们可算是有一个真正意义的大本营了。”他的眼中不为人知的闪过一丝黯淡:“如今我们可该是休息一下了吧?” 众人应允,齐齐下去,饮酒吃饭,又好好的洗了个澡,接着一番畅聊,如此三日过去。这一夜沙罗却悄无声息的独自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了一封信。 “这是什么?”悟空最后一个看完,把信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就是又自己走了呗?”壮壮无奈的摊了摊手。 “那我们快去吧!”小白说道。 “你们谁爱去谁去,俺是不去了!”悟空一跺脚,扛起金箍棒:“还有兵士要训练!俺走了!” “怎么这样!”看着悟空离去的背影,小白略有不满的说道。 哪知道与沙罗感情最久最深的壮壮也是摸了摸头:“是啊,我记得我那边也还有事,不说了,先回去办事了啊!” 说完,他也踏开步子走了出去。 小白有些莫名其妙了:“你,你怎么?” 悟能直接转过了身子,开始忙着他的政务,还叫来一个人,让把这封信送到栖凤岛上去。 “悟能!”小白过去,狠狠的一拍桌子!瞪着这个‘无情无义’的人。 可是他的手臂却被一个人轻轻的拉住。 小白转头,发现姬姬对着他慢慢的摇着头,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随着姬姬来到外面,小白开口就问:“什么意思?大家这都是怎么了?不是说好都是兄弟姐妹吗!如今这算什么?一盘散沙?” “不是的,大家都明白的。”姬姬道。 “可是我不明白啊!”小白有些激动。 姬姬道:“这次的对手太过厉害,我们要做的,也不再是和哪一方势力对抗,而是要搅动整个大荒!”姬姬对着小白说道:“所以你还不懂吗?” “我……我懂什么?”小白面对姬姬的逼问,向后退了一步,眼神有些惶恐,只因为他确实还没有想清楚。 “我们,太弱了。”姬姬说道:“我们只有一个刚刚发展起来的阵营,对比其他势力,连初生团体也算不上,而我们几个的能耐也完全不够看的,此刻我们哪怕一起行动,也不过是互相绊住手脚,这样你还不明白吗?” 小白终于低下了头去,喃喃的说道:“可就算如此,我们就要四分五裂的吗……” “不,我们会各自找到方法!成为更好的存在,唯有这般,我们才能取胜!”姬姬瞪着她的眼睛,满是坚定。 “那……我该怎么做?”小白问道。 “找到可以继承你掌管这方事物的人,然后。”姬姬笑了:“设法提高自己!” …… 沙罗一路特意减慢了速度,向着一处走去,这一路虽然看似轻松,可是他的脑袋之中从没有停过。回想起当初自己孤身一人落入这个世界之中,还带着对于上个世界的担忧与怀念。 渐渐的他找到了神器,遇到了伙伴,经历了风风雨雨,越来越多的帮助开始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哪怕独自一人办事的时候,也总是能够化险为夷。 只是,这样的温暖,让他逐渐习惯也喜欢上这个世界的同时,也开始失去了本来的那个自己。 他有目标吗?有! 但是太多的事务牵动了他的精力,太多的情感模糊了他的进程。 如今神器尽失,最强大的敌人出现,而他则特意的脱离开了自己的朋友,孤身一人,化作一把锋利的剑。 唯有这样,他才能彻底调动他的智慧。 这一次,所有的计划定要万无一失,一个错误也没有! 沙罗如此想到,踏出的脚步,虽慢,却一下比一下结实。 直到他望到了药王谷的时候,脸上已经充满了自信。 回二十八、人族三公 沙罗重新进入了九黎壶之中。 然后他找到了奢比尸。 接着他知道了当今的形式。 曾经包括奢比尸在内的十二个新星,亦即是人类的十二支势力,如今九支已经损毁。换来的不过是三位金仙的陨落。 剩下的三支势力被迫由攻转守,如今只能各自守着自己的大本营,面对着隔一段时间天兵天将的轮番攻击。 沙罗坐在大椅子之上,喝着一杯暖呼呼的药茶,目光坚定的对着奢比尸说道:“这里的时间与外界的时间流速几乎一样,而我,最多不能超过一年,就要完全掌控这件神器,所以。”他伸出了一个手指,药茶的雾气蒸腾,几乎挡住了他的表情,声音自那后面如剑刺出:“一年,要么你们胜,要么仙族胜!我要平息这场战乱!” “你!”清幽拍案而起,坐在他身旁的莫飞渡拉住了她的手臂,否则只怕她这就要提着剑冲了过去。来斩了这个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口出狂言的家伙。 可是她打不过,所以莫飞渡强按下了清幽,起身,抱拳说道:“不论你是为了什么,若是支持我们,我们当然欢迎,可若是要支持仙族,如今我们扔客客气气送你出去,但是再相见,我们就是敌人了。” 沙罗站起身来,随手一抛,茶杯落地,一下子碎裂,药茶四溅开来,他冷冷一笑,对着二人说道:“你们放心,我会自己走,不过我也会再来的。” 说完一甩衣袍,大袖一挥,就离开了这里。 “父亲!他!”清幽气愤不已,可是一转身,他就愣了,因为他发现奢比尸正在抚着胡须,满是笑意。 “哈哈哈!”奢比尸越笑越开怀,直到笑道连连拍着椅子扶手。 “岳丈大人!?”就连莫飞渡也是不明所以。 清幽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喝问道:“父亲!他如此无理,你为何还要大笑!” 奢比尸终于逐渐的收起来笑容,说道:“我们有救了,一年内,我们必胜!” “这?”莫飞渡不解:“您是如何知道的?” “你觉得他要是不想帮助我们,何必来和我们说这些?”奢比尸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光芒:“这个人突然变了这个态度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告诉我们一个最简单的事情,一年,仙族会败!而我们,现在就要开始着手练兵了!我们要打造出来一支足够强大的队伍,等待着他的消息,只要他的消息一到,我们攻则必胜!” “练兵?”清幽与莫飞渡依旧一脸的疑惑。 而不久后沙罗已经出现在了另一处地方。 “退下吧,此人不是仙族,虽然很像。”宽大的塌上,斜卧着,面色苍白,时不时咳嗽着的文生如此说道。 一直跟在沙罗身后的两名面色存疑的护卫,虽然神色依旧充满了不信任,但终于还是退了下去,比起自己的疑惑,他们更相信他们的老大,人称病无遗的司马奉孝。 沙罗面色平静,身着素雅,完全不是在奢比尸那边的粗狂形象,此时更像是一届儒士,笼起了袖子,微微躬身报礼:“都说司马大人,人称病无遗,观若病虎,算无遗漏。如今得见,果然不差。沙罗杀某,这次见识了。” 司马奉孝咳了两声,掏出白娟一擦,上面隐隐有了血迹,可是他毫不在意,只是眯着眼睛说道:“这可不像刚刚离开药王公那处的那个狂士啊?” “好快的消息。”沙罗丝毫没有惊慌,也不等着招呼,寻了榻上空着的一处,就坐了下来,那司马奉孝也是不慌不忙,若是眼前这个人是刺客,如此距离,只需要一伸手,就可以轻松将他击毙,但是他既然敢单独留下这个人在此,就说明他有把握这个人不会害他。 沙罗说道:“我可否先问司马公一个问题?然后你再问我。” 司马奉孝摆了一个请的姿势。 沙罗问道:“既然三大人族势力仍旧互有联络,司马公为何不让药王公为你调理这恶疾?” 司马奉孝连咳带笑,半晌才沉寂下来,带着虚弱的声音说道:“我这人啊,越是身体不舒服,脑子越是清楚,若是调理好了,只怕脑子也不好用了。” “骗人。”沙罗笑道,知道司马奉孝不肯说:“该司马公问了。” “好。”司马奉孝也不犹豫说道:“你打算如何说服剩下的莽汉子?” “司马大人是要最后才做决定喽?”沙罗问。 “人族三公,药王公善于守,性格也保守,我司马奉孝善于奇诡之计,而还有那个武痴——许典,我不觉得你装作狂人又或者像是如此这般装作雅士就能蒙混过关,所以你总该解决了最难的这个,才来让我瞧瞧是不是愿意听你有什么计谋吧?”病无遗直接说道,也是摆明了态度。 沙罗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也好,既然司马公让我先解决最简单的问题,我当然也是愿意。” “如何简单?” “司马公善于算,虽然算无遗漏,可有时候还是容易把简单的事情想的复杂了不是?”沙罗大笑,向外走去,挥了挥拳头:“拳对拳,脚对脚,打赢了就行。” 他走出屋子,只留下屋中带着疯狂咳嗽声的大笑。 司马奉孝差点连眼泪都笑了出来,自己体弱,是而完全无法用出这样的法子,若不是没法出去,他还真想要看看这个家伙是否真的能揍那个讨厌的大块头一顿才是。 不久之后,沙罗直接落在了广大的校场之中,他面对的正是自称武狂公,别人称呼武痴公的许典,也没有太复杂的事情,只是一句话 “你敢不敢与我比试一番?若是我赢了你就听我的计划干翻那些讨厌的仙族。” 就轻易的引出了这一场马上就要展开的决斗。 面对赤裸着上身,露出恐怖肌肉的许典,沙罗也脱下了长袍,和上衣,然后运起力气,肌肉像是气球一般鼓了起来,仿佛当年那个虬髯的壮汉一般,这般感觉,已经许久没有了,他露出了会心的笑。 回二十九、双锤一钺霸气争 “你很有自信!我喜欢!”许典拍着胸口如铁肌肉,咧嘴说道。 “实话说,我法力远比你强大的多,若是用上,你今天必败!”沙罗转动着手腕:“不过今日,不用法力,纯比武,好让你输个明白。” “有意思!”许典已经由慢到快奔跑了起来,与一同冲上前来的沙罗撞到了一起,二人相互握住手,比拼上了力气。 许典生性好战,虽然法力比沙罗低上一些,但是若论肌肉的强度,比沙罗还是强上一些,凭借着臂力,他猛地前进了三步,沙罗也后退了三步,接着向上一举,一翻,铁板桥的套路之下,沙罗后背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微微吃痛,沙罗松开了手,一下子搂住许典的双腿,一个转身,许典也被带翻。 二人重新爬起来,各自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再度撞到了一起。 接下来的一幕,似乎并不如想象中高手过招那般你来我往,反而是更像街头打架一样,拳拳到肉,只看得人热血沸腾。 不多时,各自中了一拳后退开来,两人身上已经带了伤痕。 不过这种伤痕,各自一晃,已经没有,又是拔拳而上。 许典迎面一击,直冲面门,沙罗抬臂撇开,接着化拳为掌,斩向脖颈。许典不躲,微微弯腰,强壮的背脊生生挡下了这一下,同时已经蓄力好的一拳对着沙罗的小腹就是勾去。 沙罗早有防备,抬起腿,用小腿挡下,然后仰头便撞。 两人的头颅砰的一声撞在了一起,各自晃荡几下,才站稳当。 “痛快啊!”许典大叫:“我们接着再斗兵器!” “只怕你会败的更快!”沙罗大笑。 “来人,把我的双锤拿来!”许典大叫,已经有人抬着一对八角大锤来到这处,每个锤子都有数人合力抬起,足见不轻。 许典却是抄手舞出了花,然后叫道:“你有什么武器?” 沙罗以前从用杖用骨珠,又有这个世界用鞭子,用双拳,向来没有固定的兵器,但是既然眼下到了这时候,也说道:“不知道你这处还有什么趁手的东西可用!” “来人,将我的刀拿来!”许典叫。 不多时,有人扛了一把斩马刀来,递到沙罗手中,沙罗掂了下,只道:“太轻。” “换斧头!”许典说。 又一柄巨大的银斧抬来,沙罗扔嫌轻。 “好!”许典道:“还有一个,就怕你不用法力用不来!” “不妨一试!”沙罗拍胸叫道。 “来啊!鎏金钺呢!” 不多时,有人抬来一尊长柄大钺,通体青铜颜色,状如长矛,而头侧有斧状扇形刃。 沙罗抄手拿起,掂量一下,笑道:“勉强算是合适!” 言罢抬起大钺当头劈下,许典交叉双锤就档,重压之下,膝下差一点一软,才知道沙罗也是天生神力,更是兴奋,二人舞开重兵器斗在一处,又是百合过去,不分胜负。 “不管了!”许典已经红光满面,眼神之中满是兴奋,高声叫道,周身法力飞舞,一下子就提高到了极限,冲上了就打。 沙罗知道他是打得兴奋,再不愿意有所保留,对付这样的对手,你越是留力他越是不开心,索性也拿出全部实力攻了上去。 如今的他比之许典,若按照仙族等级来分,要高上一个层级,虽然一开始他几乎是压制着许典打,可是那许典却是越战越勇,功力竟然在这场战斗之中仍旧有所突破。 沙罗心中暗道有意思,手中大钺一舞,逼开许典,接着大钺顶端停留在身后,全部法力关注钺尖,忽然在他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那一刻明明极断,却又好似永恒,接着他猛然横斩,划出一道完美的半圆斩向许典。 从沙罗的姿势摆好的那一刻,许典就知道,最后一招来了,胜败就在此!所以他双锤分开,一者指地,一者指天,接着面对斩来大钺各自挥出,宛如一张巨口咬下,咬向沙罗击出的那一轮弯月。 下面观战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望着这一刻。 钺来,双锤也夹住了它,但是并没有死死的咬住,钺依旧顶着压力向着许典的腰划去。 “嗷嗷嗷嗷嗷!”“啊啊啊啊啊!” 两个人各自发出了怒吼。比拼着最后的能耐,这时候,许典竟然强逼自己的功力到了和沙罗一般的境界。 终于,钺在贴着他的腰的一刻停了下来。 二人像是一尊雕像一般停留在了那里,一炷香,两炷香,三炷香的时间,终于兵器同时抛开,两人相识哈哈大笑。 “我输了!”许典一抱拳说道。 “大人!你怎么输了?”有观者不服气问道:“明明没有击中你!” “你懂个屁!”许典叫道:“你看看他的手臂!” 那人望着沙罗,毫无变化,正自不解,望向许典想要再问,这一下,却发现了端倪,许典的双臂已经开始颤抖了起来。 许典这才说道:“我始终不及他,更何况他定然还有许多巧妙的招数没有用出来,真要打起来,五十合内,我必将落败!” 沙罗笑道:“武狂公过誉了!” “来!不说那个,我有自知之明,输了就是输了!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只要不违背我的本心,我都可答应。” “好!”沙罗大喜,知道这事,如今基本已经算是成功了,接下来就是实现他的计划的时刻了。 不,不如说,从一开始,他的计划就已经开始了! 就在沙罗在三个地方来回穿梭的时候,九尾金仙之处,已经有人在报:“众位上仙,如今人族势力之中不知从何处来了一人,来回穿梭,其能耐观之,恐怕比我们三十六真仙还要……” 黄钟子撇嘴不屑说道:“就算他能耐和我们一样,又能如何?不足瞧,不足瞧。” 那汇报之人又道:“不,上人,这人我见却不似那人族的人,先有负气而出奢比尸之处,又转瞬再离开了病无遗的地方,最后还在许典那处斗了起来。” “这,倒是有些意思!”黄钟子转起来了眼珠。 回三十、一个被称为传奇的人。 第二日,那九大金仙已经快要忘了这个小小的消息的时候,却又有人来急报,说有人求见,乃是一仙! 九大金仙带着好奇,召见了那一身灰袍,带着浩瀚气势号称仙人的人。 “你是何人!”夷则子问道。 “吾乃外世上仙琉璃子!”沙罗挺身说道,不卑不亢,更带着一股子高傲。 那九大金仙向来高高在上惯了,哪里受得了这般态度。 其中脾气最火爆的南吕子当下就拍案而起,喝道:“哪里来的东西,如此放肆?” “哪里来的?”沙罗冷笑:“不妨告诉你们,今儿个我来,就是要来这处,让那些没有什么本事,却仍然赖在这个位置的家伙知道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 “你找死吗?”南吕子瞪着眼睛,却被无射子拉住,无射子向来冷静,眯眼问道:“不管你从何而来,我们这里并不欢迎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沙罗大笑:“懦弱!怪不得你们这么久也不能取得一统,就是太过懦弱了!” 黄钟子为如今九大金仙之长,这时候终于开口说话了:“你这人如此狂妄,要么本就是个狂徒,要么就是有什么计划,你若有想法不妨说上一说。” 沙罗之上歪头,反问:“我能得到什么?若我说了你们用了,我岂不是白来一趟?” “哼!”姑洗子冷笑:“什么还没说,就先要报酬吗?” 沙罗上前一步,说道:“我告诉你们,之所以你们始终不胜,就是因为你们所谓九仙齐摄,殊不知一方势力,若是谋士多了,就像群马扯车,止步不前!你们若要胜,就该划下道来,分个高下,而若要我说出来我的计划!就让我当最大的那个!唯有如此!才行!” “哈哈哈!可笑!”黄钟子大笑起来:“我姑且尊称你为仙,不过却是个狂仙,我也知道你先前去那人族之处,也是没有得到重视,我也不妨告诉你,你如此这般狂妄,却无实用,不过是眼高手低,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你若是想要毫发无损的离开,最好趁着现在!” 说着他已经站了起来,其余八位金仙也是如此。 沙罗见此,装出微微害怕的模样,向后退了半步,脸上却是一幅咬牙切齿的模样,焦急道:“你们……你们这帮没有见识的家伙!算了!也罢!哼!” 说完他转身就走,待背过身去,脸上却流露出了一抹笑意,他知道这短短的时间,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甚至再也不需要他做些什么,一年,一年的时间恐怕也用不了,这个地方定然将会有了结果。 沙罗将早已经写好的三个锦囊分别送到人族三公的手中,然后寻了一处清净的地方,开始修炼,再不问世事。 他的计谋是什么?说起来其实十分简单,不过是让人族聚,而仙族散。 在他说出九仙该有高下的时候,看着每一个人的眼神,他就已经知道,这个计策成功了。 九大金仙真的就是铁板一块吗?自然不是,而他只需要在其中楔下一个小小的钉子,就会不断蔓延出来丝丝裂缝。 那之后,不足一个月的时间,人族仿佛越发弱小,防御圈越来越小,几乎不堪一击,又在接下来的几场战斗之中大败。仙族仿佛开始走向了胜利的道路之上。 又二月有余,仙族之中却忽然开始动、乱了,原本九大金仙分成了三个阵营各自为政。只是这时候却还没有彻底撕破脸。 这时候,人族三公仿佛嗅到了什么气味,各自向一方势力请降,以求生存。 仿佛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一般,三方势力竟然各自应允,人族仙族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竟然就这么平息了下来。 接着又是三月有余,三大阵营终于开始针尖对麦芒,彼此愈发看不上眼,唇枪舌剑日常有之,更是开始了小规模的摩擦。 接着半月,一场大战开始了,三方实力相互交战,各不相让。 再半月,忽然人族三公扯起大旗,联手起来,这之前,他们不仅仅渗入到了各方势力之中,更是让内部混乱不堪,此刻忽然揭竿而起,原本九大金仙三十六真仙终于沦为了孤家寡人,以一敌百,甚至以一敌千形式之下,不是陨落,就是被擒,至此这场旷日持久的争端才算真正结束,至此,人妖和平共处,也再无独断之仙。 而这一切,都归功于那一个人,一个被称为传奇的人。 日后,这世界之中有人做了一尊雕像,雕像中人,趾高气扬,仿佛舌战群儒,一手前指,另一手背后,却悄悄握着三个锦囊,三个锦囊之中,冒出一个时刻字条,上书五字:分而蚕食之。 …… “这神器你拿走吧。”奢比尸对着沙罗说道。 沙罗微微带着抱歉的神色说道:“药王为何又要出来?却不与女儿在一起?” 奢比尸笑道:“孩子终究有他们自己的生活,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是不打搅的好吧,如今那里和平景象,我也算是放下心来了。” 沙罗也露出笑容:“也是有理,不过,这东西我拿走,却恐怕保不住。” “这是为何?”奢比尸不解。 沙罗道:“只因为我需要这东西离开我的手,才能完成一个计划,而且这计划,恐怕还需要药王来帮个忙。” “你说!”奢比尸附耳过来。 沙罗贴身过去,开始讲述了起来。 接下来,沙罗就留在药王谷,开始一步步的筹备他的计划,一丝不苟,直到他准备完毕,才离开这处。 沙罗走在不知名的路上,默默的想着,如今所有的计划都已经完备,只差一步,而这一步,才是所有计划启动的关键,只是这一步如何启动,他却一直都没有想好。 正思索间,忽然一道身影从身旁掠过。 沙罗一愣,看着前面那个仙风道骨踩着奇兽的人邪笑着向他伸出手来。 他只好无奈的拿出身上的九黎壶递了过去,同时心里狂笑了起来。 回三十一、被抢的三分之一 沙罗之计,要将天下矛头全部指向申公豹! 虽然申公豹已经夺走了四样神器,可是对于他的计划来说,时间不对。 若是如今申公豹不来抢夺,他也有办法,但是始终不如如今这般来的凑巧。 所以当申公豹出现的时候,沙罗不怒反喜,当然,表面只是还是要做足了功夫。 “你……何必如此。”沙罗装作一个恨恨的表情,对着申公豹说道。 申公豹第一次从孟极身上跃了下来,一步一步走到了沙罗的面前,他的身高极高,比沙罗还高上了一头,所以他微微低头,像是欣赏一样,看着沙罗半天,然后说出来两个字:“很好。” 沙罗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那种气息不只是强大,甚至已经带有了某些神圣的意味,那是让神也能感受到,想要顶礼膜拜的神性。 沙罗几乎都有一股想要跪下的冲动,所以他向后连退了三步,才压制住这种感觉,说道:“什么很好!你平白无故抢夺我的东西很好吗?” “你。”申公豹的双眸根本瞧不出想着什么:“没被慑服,很好。” 沙罗冷冷的哼了一声,却又向后退了两步。 申公豹面色不变,忽然又说:“你,在谋划什么。” “你说什么!”沙罗心中一颤,但是脸上还是要装作愤怒的样子。 “那不重要。”申公豹却似乎毫不在意,说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转身轻轻一跳,跳到了孟极背上,如同疾风一般离开了。 沙罗心脏狂跳,他不知道申公豹如何看出,又看出了什么,但是如今,他的计划必须执行,唯有如此,才是以小博大的唯一方法。 他也化作一片沙雾,重新回到了药王谷,这一夜,他与巫彭还有奢比尸闭门深谈,一夜过去了,第二日,一个消息开始散播出去。 药王谷的药王奢比尸死了! 不仅仅被一个神秘人杀死,还将十大神器的九黎壶抢夺走了。 神秘人什么样子,没有描述出来,但是这场丧事却是办的极大,开始渐渐的扩散了出去。 接着没有多久之后,又有一个消息不胫而走,传说十大神器之中已经被元始天尊和灵宝天尊降下了什么的力量,只有收集齐了,就可以得到这个力量从而称霸大荒。 起初,所有人都只将这个事情当做一个笑话,可是联想到正是这二人毁灭了二界,却又渐渐的觉得这个想法或许是真的。 直到大荒之上,真的出现一个神秘人,不但四处打探十大神器的消息,甚至功法高深…… 白面将军手下的一个小妖在外面调查到了一些消息,正在往回狂奔,为了节省法力,他化作原身奔跑,乃是一直狍子精。 忽然一阵阴风掠过,挡在了他的前面。狍子精紧急的撒住脚步,由于奔跑的太快,饶是如此,仍旧往前奔了几步,才停了下来,这时候阴风刮来过后,已经散了开来,就看一个身穿黑白二色衣服,身披大氅的人形正挡在那里。 再瞧脸上,一个妖魔形状,恐怖异常的青铜面具戴在头上,唯独双目之处,一黑一白两道光芒闪烁,瞧上去更添诡异。 狍子精一抖,化作半人半妖的样子,指着那怪人问道:“你这家伙是什么人!敢拦截小爷的路?” “竹片给我。”面具之下,那人的声音经过了可以的隐藏,只觉得尖锐刺耳,却是分不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休想!”狍子精带着一股妖力直接冲了上来,在白面将军手下的轻风营中,他至少也能挤得进前五,怎么可能被这个忽然出来的怪人吓住? 可是谁知道,那怪人只是一抬手,往下一按,他整个身子就一下子被强大的力量压了下去,趴在了地上。 那怪人往前一步,一脚踩在了他的头上,然后说道:“把东西拿出来!我饶你一命。” “不可能!有本事你杀了我!”狍子精叫道,然后就觉得那股力量猛地加强,脑袋仿佛要裂开一般,只是即便如此,对于白面将军的忠诚也让他咬紧了牙关不发一语。 那压力越来越重,他觉得自己的眼珠已经开始往外凸去,接着两排牙齿也不能对齐了。 ‘我要完了。’他想到,然后那股力量忽然消失,再接着他的双臂双腿一起刺痛,疼的他想要跳起来,只是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经不能控制了。 那怪人弯下腰来,轻松的将他翻了个身,然后掏进他的怀中摸索一番,拿出来一个竹片,那竹片上面画着东西,却是残缺不全,很显然,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那怪人收好竹片又对他说:“我不杀你,不是觉得你有毅力还是别的什么,只是留你一命告诉你们老大,但凡是十大神器的消息,你们别想隐藏,这十样物事,我志在必得!” 说完,怪人化作一阵阴风,扬长而去,狍子精平静的躺在地上,默默的望着天空。 那人是谁呢?他不知道,可是作为白面将军手下的轻风营的一员,她确实还不能死,哪怕这次秘密调查的事情化成的竹书已经被抢走,可那终究不过是三分之一不是吗? 这是他们轻风营最为优秀的地方,任何一件消息不以文子,而是以图画传递,不仅如此,每一幅图画都割成三个竹片,由三人以不同的线路传递,哪怕被人截获也是绝不知道其中的内容。 而他只要不死,回去还有机会将自己那份的内容凭借印象画出来。 况且,他的手紧紧握着,里面有一戳毛发,那是他被踩住后,以绝强的毅力,悄无声息的从那人的大氅之上揪下来的,也许,也许会对追查那人的身份有着什么作用也说不定! 约莫有几个时辰后,他觉得自己的手脚似乎开始恢复了一点知觉,他开始慢慢的翻过身来,向着目的地一点一点的爬去。 可是他不知道的却是,就在没有多久之后,另外两个携带着竹简的同伴,也被袭击了,陷入了和他一样的境地。 回三十二、白面将军与百名精英 三片竹简拼在了一起,凑成了一幅完整的图画,那画之中,描绘的是一片荒凉之地,那之中,一个五彩玉石熠熠生辉,露出了无尽的光芒。 带着青铜面具的怪人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露出了笑容:“苍茫之野,补天石,我来了。” 就在怪人起身向着补天石所在地方进发的三日后,白面将军终于看到了三个拼死回来的轻风营的手下画出来的完整画卷。 他早知道了那个怪人的事情,可是却压制住了怒火,一直隐忍不发,他的手下这三日来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对,惹出来他的怒火。 直到这个时候,白面将军才站起身来,一身精致的铠甲,衬托着煞白的面容,一对长角先是向前又向后急转,像极了一对长翎,更显得其身形的精瘦。 他环顾了一下早已经准备好的百名精英,声调异常的平静:“出发,补天石,始终是我们的。” 一百道身影一下子就化作各种黑影,隐藏在了黑暗之中,仿佛这地方只剩下他一个人一般,而白面将军,则一步一步向着大殿外面走去,不慌不忙,走到一半的时候,他一挥手,一条猩红色的披风飞来,自行挂在了铠甲之上,走出门的时候,他又一招手,一只双角长叉飞了过来,握在了他的手中。 出了门,那地方早已经跪了他的手下,密密麻麻的,看不到尽头。 然后,这些小妖们看着他们的老大,拿着兵器一飞冲天,身后亦带起来百道暗影。 大王亲自出征,这是原本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可是没有一个人出声,毕竟看到那对充满了愤怒血丝的眼睛,他们已经想到了暴怒的白面将军是多么的可怕,而这种可怕决不能在此点燃。 那股愤怒,那股恐怖,还是留给敌人吧,那个可怜的青铜鬼面怪人,恐怕好日子也要走到头了吧? 白面将军带着百名精英来到了苍茫之野的边缘,再往前就不能够飞行了。 这苍茫之地,本是三界破灭之后凭空生出来的一个地方,就在西牛贺洲之上,紧紧挨着须弥山,可是有意思的是,这片地方自从出来,却几乎没有什么人去。 那处满目苍夷,寸草不生,空旷的大地之上拥有的只是碎石与砂砾,而且不只是如此,这地方极为怪异,不仅踏入一步,便会觉得周身如同灌铅一般沉重,更是不可飞翔,哪怕只是低空掠过,也总会有从地上冒出来的青幽阴雷炸来,稍有不慎就会坏了姓名。 故而没有多久,这片奇异的地方就得到了一个名字,苍茫之地,取意苍苍白骨,茫茫荒野。 虽然晚了三日之久,可是凭借自己这帮人的能耐,又在这片苍茫之地上,白面将军相信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所以,他低声喝道:“散!” 一下子百道身影向着四面八方奔跑了过去,只是在这个地方,纵然这些精英都是个中高手,也难以抵抗这片神奇的地方,此刻,他们最多瞧上去,不过是普通人奔跑的速度,可是要知道,在这个地方,这已经算是很大的能耐了。 而那白面将军,则猛地将那双角叉插进了地中,然后双手搭在上面,就此闭起了眼睛,一动不动,仿佛雕像。 白面将军,一个三界陨落后,忽然崛起的人物,他是妖族不假,可是迄今为止,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原身是什么,因为其脸色向来苍白,又喜穿铠甲,故而人们送了白面将军的称号,正是这样的一个传奇人物。 凭借那一副平日冷静,争斗起来却是疯狂的性子,一步步的打出来一片天地,如今更成了妖族中一方很大的势力,手中妖兵足有三十万之多。 到了这方田地,所谓白面将军多处于大殿之中运筹帷幄,早已经不亲身犯险,知道那一个大家还不是很相信的有关十大神器的消息传了出来。 他却立即派人去找寻,只因为他一直信奉一个真理,那就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哪怕身负他这般能耐,若是放到如今这大荒之中,也不过是加入一方势力,成为某人的左膀右臂,正是因为崛起的早,如今他才能成就一番霸主。 这十大神器的事岂不也是这个道理?如今虽然只有风传,而大多数人都在观望,可如果这是真的,只有现在就动手的人,到时候才能占据主动。 本以为胜券在握,可哪知道半路杀出来这么一个怪人,不仅抢夺了自己的先机,还故意留下那三人的姓名,依旧让他知道消息而落了后手,这让他感觉到了深深的耻辱,也正是因为这般,所以暴怒的白面将军决定要亲自出手,狠狠的斩杀掉那个人! 如此闭目,从早上到了晚上,那些出去的身影也已经回来了近半数,终于,一个黑影快速跑着跪在了他的面前。 白面将军猛的睁开眼睛:“查到了?” “是!就在……”那人低着头,报出了位置,然后迟疑了一下。 “见到那人了?”白面将军又问。 “是……”那人声音微微带着颤音:“那人已经在补天石之处,不过,却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取石,不知道是否有什么陷阱。” 白面将军拔出了双角叉:“哪里有什么陷阱!他这是再等着羞辱我啊!” 他拔开步子,向着说明的方向走去,一百名精英跟在后面,像是一个漆黑的箭头一样,迎着黑夜前进着。 而长矛所指,正是那带着青铜鬼面的怪人。 他望着那个补天石,看着黑夜之中五颜六色的光彩流转,更感受着上面强大的力量。 “所谓最强之盾,却不过是吸取精华的吸血魔物啊,真不知道,这般神器之灵该是什么样子?”他扭转了一下身躯:“快要来了,这物,还是留给你们的好!” 他自言自语说完了这番话,远远地已经见到一群人向着这里走来,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双手一拉,一根精致的铜头禅杖已经出现在了手中。 回三十三、两败俱伤的争斗 操持着铜头禅杖,鬼面怪人仿佛早已经料到了这一场争夺,脚下由碎步向着大步展开,向后拖着的一柄禅杖仿佛一头会随时扑过去的老虎。 百名精英想要围攻,那白面将军却只是单手一挥,阻止了他们,然后提着双角长叉迎了上去。 两人一下子就斗在了一处,由于这地方恐怕重力有所不同,故而二人都只是贴地交击,但这也不能阻止这一场拼斗的精彩,正如同人世间最精彩的比武在这里召开一般,不过纵然不参与到了斗争之中,也不代表百名精英无所事事,他们都向着补天石的地方围了过去,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取出。 只是,哪有那般容易? 任凭五人、十人、数十人的力量都无法将这补天石撬动。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个怪人吧不曾有所行动,只怕也在考虑如何取出才是。 这时候,那地方两大高手已经斗的热闹,兵器交接声音不绝于耳,更是不时有二人吃力发出的闷哼声音。 “怎么办?”其中一人问道。 “若不然,就用我们的秘法?”另一人答道。 “可是一用秘法,我们就会功力全失啊!”那人说:“到那时候。”他的语气微微有些犹豫。 “相信老大!能战胜那人吧!”另一人咬了咬牙,决定道。 发问的人点头,然后二人各自开始召集同伴,一百个人摆出了各式各样的姿势,站立在这片苍茫之地上,仿佛罗汉雕像,可是他们的力量却随着不同的姿势开始逸散出体外,在空中凝聚成型,仿佛是感受到了强大,地上开始冒出一道道阴雷攻击着那个凝聚的形体。 好在那形体随着成型开始降落到了地上,这才没被打散。接着那形体终于凝聚成了一只异兽,然后猛地张开了大口,一下子咬住了那补天石,接着四爪法力,费力的向着后面拉去,然而补天石依旧一动不动。 正在决斗的二人其实也看到了这番景象,白面将军心中不安,只想到来此处,便可带回神器,最多有人阻挠,干掉也就是了,却从不想这取得神器也是如此费劲之事。 反倒是鬼面怪人,瞧见之后,一边争斗,一边装作无意的向着某个地方退去。 直到退到一处,双角长叉刚好迎面插来,接着他上半身向后仰去,为了避免摔倒,将那铜头禅杖夹在腋下,向着地面就杵了过去。 禅杖落地,他堪堪避开一击,同一时间那异兽只觉得口中猛然一松,一下子翻到过去,华为乌有,百名精英也是泄了力气一样,一下子就翻到在地,再瞧一颗五彩斑斓的灵石已经脱离了原本的地方。 异变继续发酵,苍茫的大地上,猛然间炸起来无数阴雷,不分敌我,但凡有物便攻了过去。 这一下子就让所有人都再也顾不得其他了,只是费力的躲着阴雷,不过随着阴雷的轰击,他们也逐渐发现,这地方原本加注在身体上的沉重之感,开始消失了! 直到阴雷终于消失,那种感觉也彻底的消失不见。 此时,百名精英已经有近半收了重伤,剩下的半数也是虚弱无力,而白面将军与鬼面怪人也身负伤痕,却兀自不止不休重新开始缠斗。 一样的招式,双角长叉挑开了铜头禅杖,当面刺去,只是这一次,出乎所有人的意外,那鬼面怪人不躲不避开,反而迎了上去,任凭长叉穿过他的腹部,换来了一点机会,运足全部法力,狠狠的砸向了白面将军的左边身子。 由于长叉陷入身体,白面将军一时之间抽不出来,面对强力一击,只好抬起左臂勉为抵挡,只闻闷响,他横着飞了出去,就看筋骨经脉,全部寸碎,这条手臂算是彻底废了! 一招舍命打法,换来的却是两败俱伤。 身上还带着叉子,那鬼面怪人摇晃了几下,顺着鬼面的下方已经淌出血来,显然是受了重伤,当他勉强的站定了身形,看着眼前的敌人们,终于哼了一声,勉强提起力气,飞走了。 追?如今白面将军一行算是没有力气了,虽然知道这怪人早晚还会再来,不过好在补天石现在已经落入了他们的手中,也算是一场惨胜! 此事不提,单说鬼面怪人一路摇摇晃晃飞到了药王谷处,方一落地,已经有一个身影掠了过来,正是传说之中已经‘死掉’的奢比尸,他一把接住精疲力尽的鬼面人,伸手揭开面具,才发现那怪人竟然就是沙罗! 奢比尸脸色有些焦急:“怎么收的如此重的伤势?事情算是办成了?” 沙罗脸色无比煞白,勉强开口:“是啊……不过伤有些重就是了……好在有你。” 说完头一歪,就晕了过去,他说的没错,好在有奢比尸,否则这般伤势,只怕他已经死了,饶是如此,也足足一个月才勉强养好。 幸好事态的发展,正如他所料一般展开。 有了他的明争暗多,十大神器十分重要,且真的有一个神秘人四处找寻的消息算是坐实了。 如此多的目击者,哪怕白面将军三缄其口,也不能阻止消息的扩散,终于在人们口耳相传之中,一个身着黑白道袍,双色怪瞳,总有一只异兽随身——这是沙罗故意让那人在身上抓下一些毛发造成的效果——的形象开始遍布。 而十大神器的争夺与保管,也终于开始慢慢发酵,相信不久后,将会引来一场大荒之中的骚乱。 这其中,有几个人心生喜悦,却又踹踹不安,那夸父正是其中一个,虽然他如今实力十分强悍,且没有几个人知道,而且他又拿回了太虚斧,但是传说之中,那个怪人竟然一招杀掉白面将军手下百人且将那白面将军打成了残废,足见可怕,若真是如此,凭借自己半步大能的能耐能否挡得住?还是个问题! 不行,我要更早的收集齐了这十大神器!他如此想到。 而并不知道,一切,都开始进入了沙罗想要的场面之中。 回一、寻祖归宗 接任的人,并不难选。 小白早已经在人鱼一族之中看到了许多的可塑之才。 难得是,究竟该要如何提升自己? 回想一下自己曾经的际遇,从一个懵懵懂懂,甚至都不能化作人性的小妖怪开始,一直到白泽的灵魂被激发,然后他得知了自己的身世,竟然是龙之九子之中的嘲风,更与天下龙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之后白泽陨落,他逐渐的吸收了部分的能耐,开始有了提升,正如之前太上老君曾经给他的一颗丹药一般,仿佛他一路以来,都是在接受别人的好意下成长,可是自己呢? 小白坐在一口废弃的水井的边上,盘好了双腿,时而闭目,时而往那井中观瞧。 虽然早已经无人使用,可是井中仍旧有不少的水,那水映射出一片小小的天空,时而明亮,时而黑暗。 正如同望着他的小白一般,仿佛他只是井中的水一般,能够看见多少光明,全看天空究竟可以映射出来多少。 小白睁开眼睛,望着里面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人儿。 一对微微有些圆滚滚的眼睛,在微微下垂的眉毛之下,多出了一番生气,少许翘着的鼻尖,和有些像是女子的唇齿,又让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仿佛多了一份孱弱。 一头黑色的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虽然穿的并非多好的衣衫,可是整齐的样子多少有些像是富贵家的子弟。 “你,到底是谁呢?”小白不止一次的问道,然后闭起眼睛来,思索究竟那个人是什么模样,好为自己勾勒出来一份形状,然后他想了许多,却终究不知道。 仿佛心像是柳絮一般随风飘荡,并无定所。 所以,他又化作了原身,探头探脑的依旧向着那个井中望去,这一次,再不是那个灵动的年轻人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似狮似马的异物,这怪兽身形矫健,四肢粗壮,周身皆是如同水波一般的白色麟甲,不止是四只利爪虎虎生风,就连火红色鬃毛的尾巴也显得是那么的昂扬,还有那如龙之首上,金色螺旋向上的独角,像极了少女梦中神兽的模样。 这,是他融合了白泽与嘲风的灵魂后,最终的模样,或许这才是他的原本所在吗? 小白盯着那个身影,看着那怪兽,开始在井水之中变换着。 先是身子开始拉长,然后尾巴也开始裹上了那厚重的麟甲,接着四肢的肢干部位开始销售了下去,但是这并不影响其健壮,反而配合更加巨大的足爪显得愈发的精壮了起来,接着一支独角的侧面,开始生出来几株小小的骨芽,那些芽渐渐成长成为了分叉,再然后这一根独特的‘树角’摇晃起来,渐渐幻化成了两根长角,来到了眉骨的根部,向着后面延展开去,与渐渐拉长的鼻吻部一起,让一颗兽兽变成了威武的龙头。 ‘嗷!’ 那白龙咆哮着,冲破了井水向着天空翱翔而去。 小白也仰着头,望了许久许久,直到那道幻影消失不见,终于他的眼神也变得坚定了起来。 “寻祖归宗吗?”小白变化成了人性,一边嘴角微微挑起,眼中散发出来坚毅的光芒。 …… “景今野,你可知道所谓龙生九子是怎么回事?”小白坐在那里,平淡的提出来问题。 可是景今野却开始上下打量起来他,虽然说不清、道不明,可是他总觉得似乎这个小白身上起了什么变化,那是一种从气质上根本的变化,仿佛一块顽石经过打磨变得薄了,终于隐隐约约透出内里玉石的光彩。 “你问这个干嘛?”景今野反问道。 小白摇了摇头:“不用管,我自有用处,只要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就行。” 景今野摇晃起来肥胖的脑袋,露出一副讲学的模样,开始说道:“所谓龙生九子,完全是由于我龙族一位不世出的天才,其本是一普通的龙种,却天赋异禀,经过一千五百余年的修炼,竟然修出来双翅!你可知道我龙族所谓有翅者,只有两种,一者生而带翅,是为不纯的存在,一种却需要后天修炼,一旦修炼出翅膀,就说明其法力已经精纯道可以改变原生状态的地步了!所以才被称为应龙!而那位……” “是应龙大帝,这不用你说。”小白打断了他:“我本就是他的儿子转世。” 景今野一愣,这才想起,差点忘记小白嘲风转世的身份了,所以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那你应该比我清楚啊,问我做什么?” “我是想问,你知不知道,我父亲为何会生出我们九个形态不一的孩子?若说起来,单看样子,我们九兄弟没有一个像龙吧?” “这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景今野听着问题,嘟囔了起来,忽然,他一拍手,叫道:“对了,还有个传说,不知道你听没听过。” “什么传说?”小白问。 “就是!……”景今野忽然停了下来,声音也变小了,说道:“这传说不太好听,若单单只是讲讲老祖宗的趣事也就罢了,可偏偏那还是你上辈子的爹,这般编排,可是不好吧?” 小白乐了:“纵然他曾经是我的爹,也是好多辈子之前的事了,但说无妨。” “好。”景今野这才往前探了探身子,压低了声音说道:“有说应龙大帝,生性奇淫,故而找了不同的种族结合,这才有了你们九个孩子。” 小白的眉头皱了皱,回想起那个不苟言笑,一向保持威严的父亲,却怎么也想不出来他生性奇淫的苗头。 那景今野又说:“不过,也有人说,应龙大帝由于天赋异禀,甚至修炼出来九种不同的功法,各走一经,唯恐后人不能有他这般全才,才找了九个不同奇命的女妖,各自生了一子,且不知怎么控制的,让九子各自继承一种经脉,从而有着天赋神通,这才有了如今的九支,只是哪种说法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想起来,还是后一种靠谱一些啊。” 回二、神秘书卷 九种不同的功法吗?这段话语在小白的脑海之中不断地回想着, 回想起他那神秘而又强大的父亲,仿佛一块冷冰冰的坚冰,这让他少了许多父子间的亲情,也从来都不敢去问他的父亲,为什么他们兄弟九个都不一样。 可是,若想起来。 老大囚牛,可以以音律凝聚异兽;老二睚眦,身体的强劲绝无仅有;老三嘲风,也就是他自己,速度在九子之中难有对手;四子蒲牢,最善于各种别人难以掌控的法术;五子狻猊,可操纵烟雾;六子赑屃,拥有操纵魂灵的能耐;七子狴犴虽然功法没有特别厉害,却是拥有最为精准的头脑,往往算无遗漏;八子负屃,平日低调,更善于隐藏自己的身形,融入任何的环境之中,调查、暗杀无往不利;还有老九螭吻,明明是龙,却弄得一手好的操火之术。 九子不仅外貌不一,就连擅长的东西都是与生俱来的不一样,若是这般说来,或许真的那种说法是最有可能的。 可是,就算如此,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呢?明白了这个,不过就是有了一个小小的目标,努力让自己的速度达到极致?这就足矣了吗? 小白总觉得其中或许还有什么关窍,只是还没没有搞清楚罢了。 所以,离开了景今野处,他又去向了西海,他与囚木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带去的景今野更是成了那一场战争的大帮手,他相信,自己的拜见并不会被拒绝。 而事实也是如此,见到他后,囚木亲切的拉着他的手,将他带入了内堂,屏退左右。 囚木亲切的问道:“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毕竟你可是祖上一支的直接转世。” 小白客气道:“你我瞧着年纪也差不多,说是转世,也经历了无数轮回,既然如此,你我理应平辈相论,若不嫌弃,你称呼我一句大哥也就是了。” “那如此小弟就不客气了。”囚木道:“只是不知道大哥这次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小白迟疑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想向你打听打听,可知道以前的一些事情?我总想囚牛一脉本为九子老大,或许会有一些别个不知道的,当然若是涉及到什么秘密,你不能说也绝不勉强。” 囚木听了,站起身来,道:“若是如此,也许大哥还真找对了人,确实有一些东西,只是有没有帮助,我却不知道了,大哥可有兴趣一观?” “自然!”小白起身,那囚木转身来到一个桌案前面,在一尊香炉之上左右有节奏的旋转了几下,那香案接着就联通地板一起滑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原来这里还有一间密室,沿着阶梯下去,就看到一间不大的屋子,四角燃着长明灯,最靠里面的一条案几之上,间隔放着几个牌位,而后面的墙上,则是一副囚牛的画像,原来这里乃是一座隐秘的祠堂,之上不知道为什么却不公开。 然后,当他看到囚木掀开了那幅画,露出了挖空的区域,瞧着那里面各式各样的东西,他才知道,这祠堂确实不能够放在外面,只是这个秘密这么轻易的对他公开,反而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仿佛知道他的这个心思,囚木一边取出一个包裹的油布包,一边转头对他露出善意的笑容:“这点小小的家当,让大哥见笑了,这些不过是对于我们一脉有些纪念性的东西,若是有多名贵,可就不是了。” 他打开油布包,露出里面的一侧书卷,然后递了过去。 小白接了过去,瞧见这是一本经过许多步骤打制的羊皮卷本,上面的图案则是用了某种特质的粉末书写,经年不毁。 是的,没有错误,正是图案,也只哟图案,全本书卷不长,但是连一个文子都没有。 “这,是什么?”小白有些错愕的问道。 囚木也只是苦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不单我不知道,就连我的祖祖辈辈也不知道,只知道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所以我才说,不知道对大哥有没有用的。” 小白沉吟了一下,再问:“那这东西……我可以拓下来吧?” “当然。”囚木说道,然后又说:“其实若是大哥有机会,也可以去问问南海龙王,或许他有可能知道一些什么。只是我两家向来不睦,所以这么些年,也是没有交流这些隐秘的事罢了。” “可是,若我拿去……”小白似乎觉得这些事情有点不妥。 不过,囚木开口说道:“其实大家本是同祖,又有什么大恩大怨呢?既然如今我掌管了西海龙族,我想或许……” 他停了下来,小白也明白了他渴望修复大族关系的心,只是他自然不好亲自前往,平白堕了气势,如今有小白在中间,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方式。 小白拓下来那里面图案,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向了南海,如今龙族最大的五支东西南北井,若说真没打过交道的,还真就只剩下南海龙王一直脉。 虽说他本有着一颗迷茫的心,而如今也还什么都没有调查出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沿着这些线索一路追寻,小白总有一种预感,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感觉,他说不出,只能去做。 站在南海边上,望着苍茫大海,小白感受到了有股微微潮热的海风,然后一头扎了下去,落到水中的时候,已经变成原身,白麟避水,原本利爪间也展开了薄膜,在水中一拨,就前进的极快。 这时候,明明不认得路,可是却有一种指印一般,小白向着一个方向游去,甚至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海中的鱼虾望见了这从没见过的奇特生物,却并没有纷纷避让,只因为动物的本能也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威胁,仿佛那个家伙,只是海水凝成了一个怪异的形象罢了。 直到小白看到一丛巨大的海草,他知道,自己找对了。 回三、镂空石板 传说之中四海龙宫皆有玄妙,东海水晶宫,西海琉璃居,北海奇石城,还有南海的本草阁,四者各有千秋,其中不乏能工巧匠的心血与精湛技艺,但若要真的细细品位,独独南海的本草阁更胜一筹。 南海之地,本就温热潮湿,便是这海中,也是植物繁茂,这本草阁正是利用这般,不仅种下天然奇草,更在施种的时候,加入了重重规范,以至于最终一座以植物生成的宫殿自然而生,若说当初见了花姑女夷的植物之屋会感叹巧夺天工,那么见到这本草阁则会惊为天人。 小白方一接近,巨大的如同城墙的海草像是花瓣一样向着四面八方展开,宛如一朵盛、开在海中的花,然后,露出了里面以及是海草,却是由各种颜色的海草组成的‘宫墙’。 这座宫墙上面,镶嵌着各式各样的海中彩贝,显得闪耀无比,而四面,则各有自然生长出来的珊瑚拱出来的大门。 落在海底,才有些意外,这地方竟然无人值守,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四处空空如也实属意外。 不多做思考,往前走去,到了大门前站定了脚步,扬声问道:“有人吗!白烈求见!” 说真的,一方面是出于礼貌,另一方面他也是藏了小心思。 白烈之名,本是嘲风时候的号,人称烈空嘲风,从恢复了记忆后,他便自己起名叫做白烈,只是先前大家小白小白的叫,也从没有机会称呼过,如今这时候终于有机会报了出来。 不过这小小的心思,也算是帮了他的一个忙,这南海本草阁瞧起来无人值守,殊不知防御更是厉害,若是妄自进入,那道珊瑚门中,就会猛烈刺出无数长刺,这些刺本为一种藏身珊瑚之中,与珊瑚共生的生物所持,带有剧毒,若是中了,一下子就会全身无力,痛苦难当,若是久了更会伤了姓名。 报了名号有一会儿的功夫,一个鱼兵从内走出,站在门内问道:“来者可是白烈?有何事要来我南海本草阁?” 小白只是客套说道:“我本是嘲风转世,与龙族大有关系,如今特来拜会龙王,结同族之好。” 那鱼兵歪着脑袋打量了一番,瞧着这少年无甚出奇的地方,但是又不似说谎,于是应了一声说道回去通报。 不多时,又快步走回来,拿着一个铃铛摇晃了几下,对着小白说道:“大人快请,龙王请见。” 小白随他进去,不解又问,才知道那铃铛可以迷惑住珊瑚内生物一会儿,当可进门,一路走去,来到一处内殿,进门就瞧见一布衣老者正在挥毫,一副水墨画卷正写了一半。 领他进门的鱼兵也不出声,只是默默退出去,小白情知也不好打搅,只是默默的负手观望。 看着笔尖时急时缓,画卷渐渐成型,虽然不懂这般艺术,也知道这是一幅难得佳作,不输名家。 等到老者画完一幅画卷,才抬起头,却也同时递过来一支笔。 小白一愣:“这是作何?” 老者南海龙王敖明道:“你我皆是龙族,自然明白画龙需要点睛,可是世人却不知道,便是山水画也需要如此,往往一画只自书可成佳作,若有外人添上一笔却可成了巨作。” “可是,我不会画画……”小白从没想过和敖明的初次对话会以这个开头。 “无需。”敖明把笔再往前递了一步:“你觉得哪里你可以填上一笔,但凭心做即可。” 小白知道若再执意也是奇怪,接过笔来,细瞧化作,只觉得山水虽美,但是上方有些空当,有心画上一些什么,却苦于实在不会,索性持笔一抖,墨汁散出,落下丝丝点点,宛若清风扫过,山雾弥漫,果然一副画卷顿时出来了生气。 “好!”敖明眼中光明一放,击掌喝彩:“贵人来,巨作出!来来来,请坐!” 他这才招呼小白坐下,又是亲自煮茶,待茶好,小白终于要开口说话,谁知道他一伸手,阻止了下了,又起了身。 从一进来就莫名其妙,瞧那敖明做了各式各样的事,小白心中有些不耐,可本是客人,又能说些什么,见了这般,只好等待,直到那敖明去了会儿功夫又手持着一叠石板回来,放在二人座位之间茶几之上。 敖明道:“且把你的拓本拿出来吧?” “你怎知道?”小白大为惊奇,挺直了身子说道。 敖明抚须大笑:“你别瞧我南海一向闹腾的热闹,外人却都说我们不过是丑角,只会自己折腾却不敢外出,可谁又知道,这番作为之下,却是一张遍布各处的情报网呢?” “所以……”小白叫了出来:“就连西海也有你们的人?” “好了,这事不提。”显然敖明不愿意说这个:“既然我知道你的来意,而我其实与囚木那小子想法一样,如今大荒这般乱,我们龙族也该是到了放下一些恩怨的时候了,由你来做这个中间人其实正好,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究竟隐藏了什么吗?这也是我一直想要知道的,这套石板也是祖上传下来的,几经考证我才得知,这物该是与西海的书是一套,可是那书我却始终无法得见,如今有了机会,就让我们一起来瞧一瞧老祖宗到底给我们留下了什么消息。” 小白这才知道,南海龙王如此能耐,带着震撼的心情递过去了拓本。 敖明试着将一张张石板叠在了每一页拓本之上,这一试,二人立刻惊讶的长大了嘴,只因为每一块石板放在任何一页拓本上都能从那些图案之中镂空的地方瞧见文字,且不论哪个方向亦是都会显现不同的字。 一页拓本一块石板就能显示出四套文字,众拓本与镂空石板结合竟然显现出来太多的内容。 这是何等心思才能做出如此精巧之物?带着感叹的同时,二人也不顾其他,当下拿起纸笔开始抄写,等都抄写完成,又重新排列,不知不觉已经一日过去,这次捋出来一个完整的故事,也是一段囚牛与狴犴的往事。 回四、陈年密辛 “大哥,你去做什么?”嘲风问道,一席白衣是他最喜欢的颜色,配上满面疑问的样子,着实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公子。 囚牛只是温柔的一笑:“我和老七去办一些事情。” 望着向来脾气秉性有些怪异的七弟狴犴,嘲风微微撇了撇嘴,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他不知道,经过千百年的轮回,终于他还是要追寻这一段往事…… 囚牛离开了妖族的大营,顿时神色一变,原本温和如太阳般的神情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老七!你说的可是真的!?” 狴犴嘴角抖了一下,勉强算是笑了一次,然后说道:“我狴犴什么时候和你开过玩笑?莫说是真的,就连那地方我都已经查探出来了!” 囚牛的眉头皱在了一起,双手不自觉的搓动的起来,显示着内心的不安,狴犴说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若真的查实,恐怕…… “走!”他下定了决心:“我们现在就去!” 随着狴犴一路来到一处荒凉之处,这地方不单单草木枯败,甚至还有几座没有名字的野坟,可说是十足渗人,来到一处坟头的地方,囚牛才发现这坟头上的土似乎是新的,扭头就问:“这莫不是你填的?这又是谁的坟?” 狴犴化出随身兵器,开始向着一旁铲土:“这地方本来就不是什么坟,我说的地方就在这个下面。” 囚牛也化成一柄大铲开始铲土:“在这下面?” “一会儿便知。” 坟头铲平,又向下挖了两三米的距离,一尊棺椁露出了端倪,狴犴收了兵器,直接跳了下去,手臂发力,一拉就掀开了盖子,囚牛这才看到,那里面黑漆漆的,不仅没有尸骨,反而还露出一条通道来。 无需多说,这般隐瞒,此地必然有所异样,跟着狴犴一路前行,果然来的一处密室之中。 打亮了随身带着的火折子,一下子密室之中有了光亮,那狴犴早已经瞧见过,所以还好,可囚牛不同,他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景象,心中的震撼无可比拟,甚至让他的呼吸都不能畅快了。 密室墙上挂着九块石板,而正对面则是一副画,就在画的下面,放着一颗骨珠,骨珠的旁边还放着一块牌位,上书四个大字‘应龙之墓’! “这!不可能!”巨大的冲击之下,囚牛连退了好几步,撞上狴犴才停下脚步,回过身去,猛地抓住了狴犴的肩膀,大声问道:“父王不是还在吗?这个究竟是谁的墓碑!” 狴犴神情还是那么冷漠:“现在的父王是假的,我不是已经对你说了吗。怎么,看到实证接受不了?” 囚牛有些痛苦的蹲在地上,抱着头,脑中思绪纷乱,然后他忽然抓住了一丝亮光,起身又问:“你说的假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到底是不是父王的孩子?” “是啊。”狴犴道:“你再仔细看看其他的石板画,我们是他的孩子不假,可是他这应龙的身份却是假的,而我们与其说是龙子,倒不如说是带了一些龙的特性的其他异兽。” 囚牛这才细细观瞧其他石版画,就看一瞧之下,九个石版画大同小异,都是刻的某一种神奇的异兽威武的姿势,只是九画在不同地方,都有一张大口似乎是要吞下这些个怪兽一般。 囚牛觉得血更凉了,只因为那九幅画上的怪兽,正是他们兄弟九个原身的模样啊! 他颤颤巍巍的,带着迟疑和惊惧将目光放在了灵位上面的普通画卷之上,就看那大嘴的怪物终于露出了真容。 其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一张巨大的口正叼着一只生了翅膀的龙。那龙的形象无比熟悉,正是他们的父王——应龙! 囚牛猛然想起人们说的,应龙天赋异禀,一次闭关百年之后重现大荒,更是实力突飞猛进,正是从那时候起,他重整妖族,成为了妖族的领袖,还与黄帝的巫族一方分庭抗礼。而那个说法之中也提到,从闭关出来后,应龙就带着九个刚出生的孩子,说是他的九子,只是九子却无一似龙,各有不同。 然而人们有所怀疑也绝不会当着他们的面前诉说,久而久之,也就无人再提,可是如今! 狴犴看着痛苦的囚牛说道:“我虽然不敢百分百肯定,可是调查了这么久,我也有了一种推测,你要不要听听?”虽然是问话,可是看着不动的囚牛他也没有停口的打算,只是继续说下去:“那种巨口怪物,该是名为饕餮,生性贪婪好食,也以吞下去的生物作为其生存与强大的来源,那段时间他先是吞了九种异兽,然后又吞了应龙,可是应龙的血脉太过强硬,哪怕过了百年,也不能被其完全的吸收同化,因此巨口怪物无奈之下,只好重新将九种异兽的元神带着部分血肉分离出体内,也就成了如今的我们,只是恐怕在分离的时候,我们也带了一些应龙的血脉,所以严格说起来,我们并不是谁的孩子,只是异兽与应龙血脉的混合体罢了,只是应龙血脉强劲,若是我们有了孩子,只怕还是会越来越像龙族才是。而那饕餮,虽然排出后终于完全吸收了应龙,但是没想到的是,应龙的神识与血脉也影响了他,所以,他不但行事作风越来越像应龙,而且就连本体也早已不是那个怪物的模样,这就是我的推测,也是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囚牛猛的站起身来:“这事!你还和谁说过?” 狴犴摇了摇头:“我只是先和你说的,若这个消息传出去,只怕不仅我们的身世变得可怜,只怕妖族也会大乱,届时平白便宜了黄帝,让我们一族覆灭,可就坏了。兄弟之中唯独你最为平和,性子也柔,更是老大,所以当下与你商量,且看我们如何抉择!” 囚牛听了,只是微微点头,然后做到了地上,开始盘膝运起了呼吸的功法来。 回五、饕餮后代 许久,囚牛的呼吸才从急促恢复到了平和的状态,他站起来,对着狴犴一字一顿认真的说道:“这个事情,我们绝对不能外泄!” “你要怎么做到?”狴犴反问。 “毁了这里!”囚牛咬牙说道。 “你真的想让这个秘密完全消失吗?”狴犴往前站了一步,手掌开始慢慢的运起气劲,虽然他也同意不让消息外泄,可若是说因此而彻底埋藏也是他所不愿意见到的,若试了根本,他们的后代又怎么看,将他们九个不过当做是龙族发展延续下的九个异类吗?他可不希望留下这般名声,所以若是囚牛坚定如此的话,就算动手,就算现在就将这事情闹出去不管后果,也只有做了! 不过囚牛并没有如同他想的那般迂腐,只是说道:“这个秘密依旧还要传承,但是却不是由我们来揭开,我希望我们的后代之中能够有有缘人来发现这个秘密。” 他讲出来办法,这是一种几乎没有人知道的暗术,是他从音律谱之中研发出来的,故而狴犴画图,囚牛将九块石板镂空空,一齐制作出了一套密文,记录了这个发现,而后还…… 小白和敖明看完这段记述,久久不能平静,终于打破沉默的还是小白,他苦笑一声,身子无力的靠在椅子背上:“我一心想要追寻身世,却没想到追寻出来这么一个结果,我们竟然不是真的龙族,而是饕餮之后,不,连饕餮都不算,是那九个异兽的后代。” 敖明也是一般姿势,只是他多少继承了狴犴的性子,很快就冷静下来分析道:“不,都说应龙血脉强劲,想来我们这个时候,恐怕已经还是龙族了,经过代代的洗刷,那九个异兽的血脉只怕早已经清洗……” “真的么?”小白反问,然后讲出来景今野有一种药物,服用之后,原身就会变作异兽,而不再是龙。 敖明陷入了更深沉的沉思之中。 如今异兽,饕餮,应龙,三股血脉早已经纠缠在一起,说他们是哪一个的后代恐怕都不完全绝对,可是正是这种状况,这难以追寻祖源的种族就这么延续了下来,反而龙族、饕餮、甚至是九支异兽,都没有纯血流传,世事可笑,有的时候不过如此。 “你还记得那记载里面说了一样物事,为何后来从没有提过?”敖明忽然问道。 小白一愣,回想起那颗骨珠,确实没提,而且根据描述,那枚骨珠摆位置可以引发足够的遐想,究竟是应龙留下的骨珠,才会和牌位摆放在一起,还是饕餮留下与应龙牌位同样重要的东西? 只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何这地方却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莫非还有什么秘密没有解开? 二人重新聚头沉思,只是却始终没有研究出来任何东西,就在仿佛调查已经走进了一潭死水的时候,小白只是无奈的盯着画好后,就被晾在了一边的巨作,这时候,他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开口叫道:“我动了!近观而迷!这事情里面不止少了一样!” 敖明心念一动,也想明白了过来:“九块石版画,被镂空,骨珠消失不见,那牌位自然不会有什么秘密,可是还少了一样!那副正常的画卷!” “没错!”小白露出了欣喜呃样子:“既然这拓本和石板都分别保存,或许,参与这件事的还有第三个人!而那幅画也很有可能被保存在了那里,若是如此一想,倒是有些道理!” “不过!”敖明本来挺直的腰板又重新塌了下去:“如今九子血脉,也不过只剩下我们这些人了,除了你,还有东西南北井五支,又哪里还有其他的呢?” “你忘了一个人吧!”小白道。 敖明忽然想起来,确实还有那么一个人,睚眦后代——忿夫! 小白开心叫道:“若说起当年我们这些人的性格之中,若是大哥和七弟真有什么秘密不能说出去,一定选择二哥睚眦,或是八弟负屃!这五成的机会,总该要尝试一下!我们这就去找他吧。” 敖明身子微微一动,却又重新坐了回去,脸上浮现出一丝淡然的神色:“算了,还是你去吧,如今我已经老了,许多事情已经看的淡了许多,也许真的该找人继承我的位子了,如今四海龙王之中,唯独我还是个老家伙,这些事情总该由你们年轻人去做才是,只是,若是有了什么消息,可否告诉我一下?” 小白望着那个老者,原本眼神之中的光芒已经黯淡了许多,他知道这是真的有心不再参与这些事情,时代交替,有的事情总是不能再强自去做了,所以他重重的点了点头,应允下来。 临行前,敖明又拿出了一柄兵器,对着小白说道:“我这一杆银枪唯独少年时候喜用,如今却是久久没用了,就连它也总是不甘心的发出嗡鸣,仿佛在抱怨,我见你并无傍身兵器,如今想将这枪给你,权做帮我一个忙,不知可否?” 小白哪有不愿,知道这是敖明托付,当下接过连声称谢,又问:“只是不知道这银枪可有名号?” 敖明摇头:“我从未起过,不若你来。” 小白瞧这枪长九尺,银杆银龙头,前端又有银舌枪头,其中枪头长一尺三寸,其锋三三尺,如同银龙咆哮,与他极为契合,十分喜欢,又想起自己名号带烈,故而开口便道:“神威烈龙!不知道这名号可好?” 敖明还未搭话,银枪已经发出一声嗡鸣,枪身自行颤抖起来,似是极为喜欢。 二人相识大笑起来。 一杆银枪——神威烈龙,一身白衣,原本目光之中微微有些迷茫的少年,此刻已经开始脱胎换骨,原本慌乱的心,也已经开始渐渐踏实下来,一路狂奔,向着忿夫所在而去。 这一次,他定要调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好收服自己的心猿意马,成为当世一个真正的人物! 回六、银枪龙铠 忿夫所在,小白已经从景今野那里得知,但是他却从没想过,那个地方真的就是那么普通,普通到他在那个村子之中转了两圈,才打听到,那个破落的房子,门口还拴着一条大黄狗的地方,真的是这九子后裔的家。 甚至都不用敲门,稍稍一碰,没上锁的门就打开了,屋中没人,小白只好寻了个还算干净的条凳坐下,以免蹭脏了一席白衫。 当然,这可不是他事情多,只因为他本身的衣服也没有多少,加上从小过惯了苦日子,让他知道爱惜自己的衣服。 如此,等了一会儿,就听见外面有人叫道:“是老二吗?怎么今儿个来找我喝酒来了?” 推门而入,望着小白,他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小白望着那张脸,满是岁月的风霜,不,不如说那些仿佛是他故意留下的痕迹,有他这般能耐,消除这些皱纹还是很容易的。 只是,仿佛是为了搭配简谱的衣着,更像是一个普通老农的样子,忿夫才做如此模样。 他将收拾拎着的一葫芦散酒,和一提肉放在了桌子上,又拿出两个酒杯,和两双筷子,然后有些小心翼翼的对着小白说:“我没再惹出来什么乱子吧?” 小白连连摆手:“没有,好的紧,前辈不必如此在意。” “哎。”忿夫应了一声,然后夹了一块肉,送到嘴里砸吧了几下,又喝了一口酒,发出满意的声音,才驮着背说道:“我吧,生怕自己这性子坏了事,可是一直却又总觉得明明自己有本事,为何却要偏安一隅,过这般生活?那种感觉虽然隐藏的很深,可也让我觉得愈发的烦闷,不过,如今经过这次事情,我算是彻底的想通了,也想明白了。说真的,这样的生活其实正是我想要的,一点都没错。” 他说着,既像是在对之前的事情忏悔,又像是述说自己的心声,可是小白听得明白,这更是告诉他,千万不要再将忿夫牵扯到任何事情之中了。 小白没答话,只是笑着随口聊上些无关紧要的内容,喝着酒吃着肉,然后等到吃好了,才道:“我自无意让前辈再牵扯进事情之中,只不过,有的东西,却恐怕不能如我们所愿,比较骨血里的东西,是无论如何也磨杀不掉的。不是吗?” 忿夫又叹,小白却笑了。 “前辈也无需担心,我只是来讲个故事,然后问几句话而已。” 说着,他开始讲述自己的发现,一直到讲出还差骨珠与画卷的时候,忿夫已经瞪大了眼睛,他可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密辛,不过正如小白所说…… 忿夫无奈的摊了摊手:“可惜你说的那些东西,我一样都没有。” ‘终究是失败了啊,五成的机会终究不存在。’小白如此想到,神情不自觉的带出了一丝失望。 可忿夫却话锋一转,忽然说道:“不过你说那个画,我倒是曾经见过一个,也不知道是不是你所说的那一副。” “哦?”小白忙细问。 那忿夫才说:“实在景今野他们找我之前,还有一个人找过我,他叫负远之,本是负屃一脉的后人。” “传说之中这一脉已断,原来还有后人存世!”小白拍手,希望重新点燃,是啊,若是有秘密,不是睚眦就是负屃,这个事情他早就知道。 “不过,他的身份只是一说,我却难断真假。”忿夫说道:“只是如今你一提,我才想起,当日他找上我正是向我展示了这一幅画卷,然安徽问我知不知道有什么秘密?我当时只当他是个怪人,也就没有深究,不过如今想起来,却恐怕他说的是真的。” “所以……前辈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在何处,更不知道该怎么找他。” 小白只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好似有了线索,却又什么都不知道。 忿夫看着他的样子,莞尔一笑,才道:“不过我也听到他嘟囔着,若是没人知道,或许该去蛇盘山却瞧瞧才是!” 小白抬头,看着忿夫眼中的神色,才知道,原来竟是在耍弄他,哈哈大笑了起来:“蛇盘山吗!?” 忿夫终于正色了起来:“虽然我已经不愿意再参与什么事情,但是如今事关祖上,我也不能径自什么都不做,虽然蛇盘山上是否能有线索我不知道,不过这也是凭我一个老农,唯一知道的事情了,其实说起来,像你这般有着梦想有着目的可以追逐,也曾经是我年少时候的梦,我甚至还给自己制了一身衣服,若你不嫌弃,就赠给你,权当你代替我完成年少时候的梦,不知可否。” 小白知道忿夫这话发自真心,哪里还会不应,可是当忿夫拿出所谓的衣服时候,小白已经双目放光。 银色鳞片交织而成的银色软件,还有靴子,不仅威武好看,与他的神威烈龙枪极配,更有辟水辟火辟尘神效,打造这样一身铠甲,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而当天穿上之后,这软甲极为贴身,仿佛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或许这冥冥之中正是天意,不仅仅是四处得到的线索凝聚成了一个呼之欲出的事实,更得到了一直没有的兵器与铠甲。 “对了。”小白说道:“这衣服还没有名字吧?” 忿夫点头,小白驾轻就熟一般说出了已经想好的那个名字:“浪迹游龙甲如何?” “好!”忿夫眼中放出了难得的光芒,仿佛他的梦想,他的少年,都随着这个浪迹游龙甲,随着他的主人,一起重新燃烧了起来。 小白辞别忿夫,一路飞翔,向着西牛贺洲之上的一处山峰掠去,那里有一座山,形似长蛇盘绕,故而得命蛇盘山,只是这山平日也常有药人上山采药,故而若真是有什么怪处,也该有些传说才是,可是不然。 这蛇盘山上,也有唯一一处几乎无人踏足之地,或许,那里才是小白的目标! 回七、迅疾如风 曾有人说:这涧中自来无邪,只是深陡宽阔,水光彻底澄清,鸦鹊不敢飞过,因水清照见自己的形影,便认做同群之鸟,往往身掷于水内,故名鹰愁陡涧 只是描述的人是否到过,却未尝可知。 当小白穿过悬崖峭壁崎岖路,走在迭岭层峦险峻山,遥闻唿喇喇水声聒耳,心中明了,这定时蛇盘山鹰愁涧,声音也想必是涧里水响。 沿着峭壁,缓缓下落,来的涧边,又见: 涓涓寒脉穿云过,湛湛清波映日红。 声摇夜雨闻幽谷,彩发朝霞眩太空。 千仞浪飞喷碎玉,一泓水响吼清风。 流归万顷烟波去,鸥鹭相忘没钓逢。 好一副神仙美景,鞠了一捧水,送入口中,又觉得清凉沁脾,好不舒爽。 方欲调查,就见落水瀑处,似乎什么东西在那,热的水花斜了出来。 欺身过去,伸手一掏,一具白骨被他拉扯了出来,这些年尸骨血肉没得少见,可出乎意料忽然见到,也是稍稍吓了一跳,而后小白细细查看,才见这尸骨与常人有所不同,似乎本不是人,却硬生生的拼凑成人骨一般,更为玄奇的是,虽说如此,却没有人为的痕迹,仿佛天然而成。 左思右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故而伸手再探,想要看看还有没有遗落之物,不过这次探的深了,半个身子几乎落在瀑下,忽然觉得手上压力骤减,冰凉的感觉也一下消失,试着翻动一下,果然无水。 心道内里必然别有洞天,当下探身进入,顿觉豁然开朗,眼前竟是一片世外桃源,青草花木无一俱全,头顶蓝天烈日,极为广阔,可是细想这位置本该是山石才对。 心中不解往前探去,一路遍寻,终于让他找到一座小屋。 叫了两声无人应答,也就先进去查探,就看屋中雅致整洁,案上尚有笔墨纸砚等,想来居此处之人本来文雅。 他忽然想起了八弟负屃似乎也是这般样子,继而想到或许这地方本就是负屃后人负远之的地方,再而想到,这处虽然玄妙,可是却空无一人,连虫子也没有半个,若如此说来,或许那具尸骨的主人就是负远之也说不定。 拿定主意,既然可能是主人已死,说不定这里就有那副画卷,小白也不客气,当下这便翻了起来。只是这里虽然书卷竹简不少,终究没有半幅画卷。 事已至此,总不能放弃才是,小白坐下沉思,一晃,天色就黯淡了下来。 正思索间,忽地屋子外卷起了风声。 窗子还敞着,小白正要闭上,就顺着窗缝看见外面早已经不是先前那般景象,不但草木摇曳,宛如曈曈鬼影,更是传出来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声。 瞧着阴森,小白自也不惧,只是想不通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为何白日黑夜有如此大的差别,就这般混沌之间,径自沉沉睡去。 正在梦中,感觉一人来到身旁,轻轻推搡着他,小白睁眼就看见一个文生绑着士子巾,手拿文生扇站在身旁。 “你是谁?”小白迷迷糊糊问道。 那公子开口答道:“你本见过我,为何又不记得?” 小白一阵恍惚,忽然想起,莫不是那负远之,当下问之,正是如此。 “你为何要来找我?”小白问道。 “你能救我,自然与此地有缘,我自然要来找你,托付未竟之事。”负远之说道。 “什么未竟之事?” “我本好文雅,不善争斗,可是知识一物,却向来更为勾人心魄,当日我无意之中查探道画卷之中或许有秘密,便一路查到了这里,本以为终于可以解开疑惑,却不知道我只是有缘无份,终究还是埋身于此,一丝精魂也游荡在此,唯有遇到有缘有分之人,才可解脱,所以我才来托梦告诉你!不知道你是否是那有缘有分之人,可助我解脱!” “我要怎么帮助你?”小白问道。 “只需打破桎梏,便可助我,只是能否打破,却看你的心思了,明日向着西边而去……”那负远之说完话后,身影渐渐变淡,直到消失不见。 小白猛然警醒,才发现不过是南柯一梦。只是窗外的阴风似乎与怪声一同消失了,打开窗户瞧着,已经是一片平静。 不知道这梦是真是假,但是好歹可以一试,小白这次躺到床上,一觉天明,然后向着西边迈开了步子。 走了一段时间,穿过了一片竹林,忽然眼前开阔了起来,一片平地之上,立着一座巨大的雕像,这雕像神采飞舞,双翅招展,正是应龙的模样,在巨大的雕像四面八方,则有九个异兽头向外围着应龙,这九兽正是九子模样,但还微微有些不同,或许正是九兽原本的样子。 小白站定脚步,望着那里,看着那古朴的雕塑,心中涌起了不一样的感觉,若说之前的震撼,多是来源于对于曾经的‘兄弟’话语的信任。 可是如今摆在眼前的,却是铁铮铮的事实。 他往前踏了一步,忽然一只异兽的石像眼珠动了一下,他没有看见,又往前走了一步,那只异兽猛然恢复了周身的色彩,原本的石头,也变成了光滑的皮毛,然后,它张开了大口,一团汹涌的火球向着小白就飞射而来。 小白慌忙之中踮脚后退,抬起银枪直刺,又一抖,搅散了火球,虽然没有受伤,可是他也退回了原本的地方。再瞧那异兽依旧是一副石头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小白心里这才明了,恐怕这片地方,可是没有那么简单。若要过去,只怕还有一番周折。 忽然,他又想起,自己本是嘲风转世,若是化作原身,然后从那嘲风本体怪兽的方向前进,会不会就没有阻拦? 想到就做,化作原身的他刚往前进了一步,就觉得一道影子掠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口吐鲜血向后翻去。 他这时候才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迅疾如风! 看来这个方法,也行不通! 回八、平心静气 小白知道,只要不踏入这个范围内,就不会有危险,他默默的坐在一旁,望着,然后思索着,想要找到一个解决的方法,但是这可不是什么样的计谋或者谋划,只不过是硬碰硬的一场对决而已。 当天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忽然就苦笑了起来。 他为了增进实力而需要明确自己的内心。 为了明确自己的内心而又一路追寻。 结果,到了这里,却因为自己的实力不足而止步不前。 “还真是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啊,不是吗?”他说道,然后发现四周再没有任何一个朋友,无人应答。 这一场孤独的战斗终于开始了。 小白缓了一下、体力,然后来到像是蒲牢的那只怪兽前面,九子之中,至少当年蒲牢可是最弱的一个,只是不知道,这石像原身又是如何? 小白深呼吸,然后向前踏出一步,果然,那蒲牢一下子就褪去石色,眼珠转动,大口张开,明明没有声音,却有一股强烈的冲击波飞了过来,单单那股压力,小白就知道绝不好惹,他猛的后退,然而还是慢了一点点,一下子就被掀翻在地,好在没受什么伤也就是了。 他看着重新变回去的石兽摇了摇头,情知自己对于九子的了解,放在这里一点用也没有,反倒是徒增错误的判断。 又是几番尝试,依旧不得要领,小白索性大字型躺在地上,弯着腿,刚好脚尖停在了界限之上,就这么傻傻的望着天空。 ‘究竟什么样的方法才是破解之道呢?’他想着,然后进入了睡眠之中,随着睡的越来越沉,他的身子也不自觉的舒展开了,一双腿放直了一点点的越过界限,只是这一次,那些石像依旧静静的待在那里,一动不动,一丁点复活的迹象都没有。 直到小白猛然警醒,想起自己还身处这地方,他猛的坐起身,同一时刻,蒲牢石兽也是又一个冲击波从口中飞出,小白低头,望腿,判断,收腿,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完成,这次,那股强大的冲击力就在他的面前忽然消散,没有打到他的身上。 小白愣了半晌,然后猛然大笑了起来,只笑的他前仰后合,连连拍地。 不为别的,只为无心之中的一场沉睡,竟然破解了这最大的难题。 小白一下子跳将起来,然后双手提到胸前,接着慢慢吐气,随着气息的沉降,他的精神也开始进入到了一种空冥的状态,接着他似乎什么都没想,唯独一股淡淡的精神力聚集在了妖丹的地方。 最基础的修炼方式,也是精神状态最不外泄的状况,而这种状况正如沉眠一般,不会引起石像的注意! 所谓最初即是最终,小白想通了这点,便豁然开朗。 只是还有一个难点,便是进入这般状态的时候,往往五感断绝,继而内观,也就是说对于身体的控制几乎完全失去了,可是若要保持这般前行,又需要往前走,小白尝试着控制住这种感觉,歪歪斜斜的往前踏了一步,然后,并没有任何的攻击袭来。 ‘成功了!’小白大喜,只是这一下,却是顿时离开了那种状态,五感一下子就回来,伴随的则是强力的冲击。 小白再一次的喷着血向后飞去…… 这样的功夫说难么?其实不难,走路,本就是人之本能,而内观,则是任何一个踏入修炼不久的人都能掌握的状态。 可是若说不难,偏偏这两者结合到一起,又是两相冲突,古往今来也没有听说有谁一边内观修行,一边干着其他的事情的? 但是眼前就恰好需要如此,自这时候起,小白几乎抛却了其他任何的事情,只是在这里修炼这般独特的功夫,然后不断地一次一次尝试。 受的伤轻了,他不在意,受的伤重了,他就修养几天,好在他发现这地方虽然没有动物和昆虫,但是植物之中,却有着不少的药物。从姬姬那里得到不少的知识,虽说成不了一位大家,简单的疗伤还是足够的。 偶尔静不下心来的时候,他便去到那小屋子之中,提笔挥毫,不仅慢慢的静下心来,一手字倒也是练就的越来越漂亮。 都说闹中取静,可若是本来就静,自然对于修行有着更大的好处。 就这么不知不觉期间,一段时间过去,小白又一次来到那片空地之前,提气,呼气,放松,一下子他就沉浸在了内视的境界之中,而后脚步踏出,并无任何思绪的波动,一步两步、三步四步,虽然依旧歪歪斜斜,可是并没有停下的意思,直到忽然内视的状态自行解除,小白眼前出现了一片大雾。 在那雾色之中,树影重重,摇曳着枝条。微微吸气,却没有寻常雾气的苦味与腥味,反倒是一股清新的湿润气息直冲心底。 “这是哪里?”小白如此自问道。 然后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的他,又默默的摇了摇头。 若是有人能看到之前的场景,就能知道,小白一路摇摇晃晃却是偏离了本来的路径,向着狴犴的方向走去,直到身体接触到了那狴犴的时候,石像忽然冒起的一阵柔光将他拉入了那石像体内。 雾色浓重,可是小白直到,这里必然有什么正在等着自己,只是事情是好是坏并不清楚,既然五感恢复,暂时又没有敌袭,他想总该做好完全的准备才是。 可是当他试图唤出神威烈龙枪与浪迹游龙甲的时候,才发现并无任何东西出现。 ‘莫不是只能依靠自身了吗?’ 小白想着苦笑,一路摸索着小心翼翼的前行,只希望别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才好。 可天不遂人愿,没多久,他就见到一个庞大的影子向着自己走来,那身影的双肩随着走动一左一右交替耸着,一颗巨大的兽头上湛蓝的一对眼眸在浓雾之中尤其清晰。还有一根甩来甩去的东西,若无意外,该是它的粗壮尾巴。 小白站定了脚步,运起了力气。 回九、六甲密文 那怪物在距离小白约莫三杖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也让小白看清楚了他的样子,那是狴犴,不,比他知道的狴犴更加的雄壮威武,健壮的四肢与恐怖的脚爪无不昭示着它的厉害,而似虎,却远比虎更加震撼的样貌让小白都不禁心生恐惧。 他握紧了拳头,可是他也知道,凭借现在的自己,不过对方的口中肉罢了。 转身就跑吗?不!那他又何必苦苦探索! 那怪物张开了大口,露出了尖锐的牙齿,小白心里一紧,但好在,怪物只是为了说话。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白……白烈!” “不曾听过,你可是我的后人?” 小白想起自己嘲风转世的身份,虽然或许假装它的后人有好处,但还是摇了摇头:“我……不是。” “无我血脉,又怎么能够进入我的领地之中?”怪物说道。 “我……不知道。” “你过来。”怪物说道,小白本想拒绝,可是忽然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像是木偶一般,一步一步向着那怪物处走了过去,不仅如此,他还将上身弯曲,伸了过去。 那怪物猛地张口,一下子将他的身体含住,届时,小白已经紧闭双目要紧牙关。 利齿一下子就刺破了小白的胸膛,滴出了鲜血,然后,那怪物停下了动作,粗糙的舌头微微一卷,就已经卷走了那几个血滴。 它向后退了一步,然后闭起嘴,细细品味。 小白则是从那潮湿恐怖的虎口之中脱离出来,仿佛重新感受到了活着的美好一般。 半晌,那怪物终于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你果然有我们九卫的血脉,不仅如此,你还有着王上和那个怪物的血脉,看来,我们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啊。” “九卫?王上?怪物?”小白虽然身体不受控制,可是舌头还是自己的,见那虎形怪兽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故而疑问道。 那怪物趴了下了,对着小白说道:“你先给我讲讲,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应龙王上恐怕已经和那个叫做饕餮的怪物合为一体了吧?” 小白这才明白,这兽竟然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许是许久没与人交流憋得厉害,小白当觉得自己的身体重新受到控制的时候,索性一屁股坐到了怪物的旁边,像是说书一般开始将他得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说出。 四周的雾色,始终没有散去,让人不知道白天黑夜,但更像是这地方本就没有白天黑夜,就连时间的概念也消失了一样,直到小白讲的口干舌燥,终于讲完了一切。 那兽一直半睁半闭似乎要睡着的眼睛,也重新圆睁了开来。 湛蓝色的瞳孔望着小白,它叹到:“果然如此,却是没有想到啊,这贪婪之毒,本就是甩不脱的。” “什么是贪婪之毒?”小白不解。 那怪物道:“你瞧,若算起来,你也是我们的后代,只是当年的事情,你们得知的已经并非最真实的样子了,既然你有缘来到这里,不妨听听我说的这些,也许你就会对你的祖辈,有着更深刻的了解。” 小白自然求之不得。那怪物也开始讲述。 原来,所谓的九子原型,本是九只驰骋一时的妖族异兽,他们各自占据了一片领地,成为一方霸主,而这九兽,则谁也不服谁,直到一个天纵英才的出现,一一将他们击败,九兽这才心悦诚服。 那时候,所谓的天纵英才还是个志向远大的青年,虽然收服了九兽,可是他并没有将九兽当做下人,反而像是朋友一般,这十个人一时间风头无两,迅速的成为妖族之中的新星。 青年,正是应龙。 就在这般春风得意之时,更是有奇遇出现,应龙意外得到了一本奇书——六甲密文,书中记载了九种玄妙的能耐,九兽见猎心喜,各自选择了一种适合自己的修炼,可应龙心高气傲,竟然选择的九种同时修炼。 随着时间的过去,九兽各自修成了能耐,这种能耐不仅神奇,更是宛若天赋神通一般,于是他们也各自按照功法将自己定了名,临、兵、斗、者、皆、列、阵、前、行九个字,正是它们的名字。 “所以你是?”小白好奇的问道。 “我是者兽,也是应龙王上的护卫,你叫我者卫就好。”者兽说道:“可是我们固然没有出现问题,但是王上不同,九功齐修虽然让他的能耐变得更大,可是却将身体或者说意念之中某些不好的东西逼了出来。而那些东西在我们没有人察觉的情况下,竟然自行聚和,成了一只无比贪婪的怪物——饕餮!” 小白无比惊讶:“所以你的意思是……” “应龙与饕餮本就是一体的,所以你先前所说不知道你是饕餮还是应龙的后代,这件事情本就不成立。”者卫说道。 “那饕餮成形之后,不仅带走了贪婪的恶念,更带走了应龙王上的大半法力,不仅如此,他还反过来想要吞噬我们十人,好吸收我们的法力让他更加强大。 我们十人围斗它也不能胜利,反倒是被它一步步的逼到了这蛇盘山之中,为了躲避他,我们只好创造出来这六甲幻境,然后藏在一个涧旁瀑布之内。” 只是没想到,终究还是被他发现,我们在这幻境之内好一场恶斗,却一一身陨,不仅被他吞噬了肉身,还灵魂拘禁。 本以为大限已至,我们的灵魂已经彻底放弃的时候,那融合的我们肉身的饕餮竟然开始一点点产生了人性,不再是那疯狂而贪婪的野兽,甚至”者卫一顿:“他越来越像应龙王上了,或许正如阴阳两仪相生,他们终究还是会相互影响。” “直到许多年后,那饕餮终于将我们的肉身与法力全部炼化,决定离开这里,却也将我们的魂魄封印在了十座雕像之中,若不是你的出现,我还一直孤独的待在这里,虽然不生不灭,却永远再也不能知道究竟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十、一个响屁 “可是我不明白了,既然如此,你们又为何要攻击来者呢?”小白提出了疑惑。 “与其说是我们攻击外来者,不若说是那饕餮设计的如此。”者卫摇晃着尾巴:“十座雕像,以九拱一,如众星拱月保护着什么,只是我不知道,它为何要保护应龙的一缕残魂。” 小白道:“所以唯有我摒弃外感,才能摸到这里。” 者卫站起身来,巨大的头颅离小白极近,然后认真的说道:“所以,你也是这么久以来,唯一一个有缘的人,我想要拜托你一件事情!” “什么?”小白起身,一愣。 “我希望你继承应龙王上的能耐,然后修成与饕餮,不,比他更高的能耐,接着毁掉十座石像,让我们离开这里。” “如今离开这里,恐怕你们……”小白微微低下了头。 哪知道者卫恐怖的兽头之上竟然露出了笑意:“你真的以为我们在这里孤独的残存会更好吗?太久了……”它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已经……太久了……” 忽然,者兽的尾巴一扫,轻轻地触碰到了小白的身上:“算了,你之后再做决定吧,总之既然你有机会来到这里,我先将所会的教给你,至少你也不会白来一趟。” 小白大喜,本来它就为了提升自己,如今有了这么好的机会哪里还会不答应? “我要怎么做!?”小白说。 “控制。”者兽对他说:“你可还记得先前你走过来吧?” “嗯。”小白点头:“那时候我可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莫非你要教我如何控制别人的身体吗?” 者卫道:“那是因为你当时的心境太过慌张,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但是我要教你的,却是对自身的控制,唯有对自身控制达到真正自如的境界,才能够真正的理解自己的优势与强大。” “可是,我已经能控制自己了啊?”小白不解。 者卫只是一笑:“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说话间粗尾横扫,小白措手不及,一下子就被击中手臂,幸好没有用力,否则小白已经受伤。 “连这都躲不过,你怎么敢说自己已经学会控制身体?” “这是偷袭吧,怎么……”小白说道这里,忽然出拳,击向了者兽的左前臂,他正是想要用这个忽然的攻击来证明他并不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就在他要击中的时候,那者卫左臂上的肌肉猛然一收,小白的拳头刚好擦着过去,这当儿,肌肉又一下子弹起,还坚入钢铁,一下子就撞在小白手臂上,伤没有受,不过很疼。 看着小白龇牙咧嘴的模样,者兽笑道:“身体控制的自如了,不论筋骨肉发,皆可自行感应,收发自如,与其说是需要凭借你去控制他们,不若说是千万个可以自己控制自己的东西集合而成才有了你,若是这时候,你觉得又怎么样?” 小白双眼之中已经放出了光芒:“届时,不但极难受到伤害,对于功法的把握也可以说是更上一层楼了!” “不仅如此,你哪怕在对敌之时,也可以比对手更快的思考,比较对方的思绪本有一部分应用在了当下,而你则不需要如此,单凭本能,你就可以做出最好的应对来!” “快教我吧!”小白兴奋的大叫起来。 者卫望着他,然后道:“好。” 这话一说完,小白直挺挺的就摔倒在了地上,身体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 者卫说道:“第一课,你试着看哪里先能突破控制吧。” 说完,他转过身,一步步的重新融入了浓雾之中,消失了身影。 小白可是没想到还有这般修炼的方法,只能心内苦笑,像个木桩子一样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起初,他用力的想要动弹,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对于肌肉还有关节的控制,根本就不可能,然后他又想起先前是如何走到这里来的,那时候,便是自己完全达到内观的境界,凭借本能自行移动双腿,或许这个办法可行? 小白想着,然后进入了那个状态,只是依旧不管用。 那之后,小白又尝试了各种办法,可是始终无疑奏效,就在几乎要失去信心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为什么自己还能呼吸? 也许这是唯一一个没有失去控制的地方! 小白将全部精神力都凝聚在了自己的呼吸之上,然后一点点感受湿润的气息顺着鼻腔一点点下沉,沉降到了药丹的位置,在那处微微一转,然后重新上涌顺着口腔离开了自身。 只是走的时候已经比来时少了一点什么。 小白一下子茅塞顿开,这不正是最基本的修习内丹大方法吗,也许这就是方法吧? 从那之后,‘一截木头’就开始了它的从头修炼之旅,感受着药丹之处重新一点点变得火热,然后凝聚出来的丝丝妖力,直到那妖力开始可以自行的成为了小小一团,旋转的时候。 小白用意念引导其下沉,沉淀到了会阴处,他要重头修炼,这是最基本的小周天运行法则! 只可惜这次妖力还是凝聚的太少,还没有沉降到那处就已经开始散开,无法凝聚。 小白心中微微一叹,知道自己太过急于求成了,然后又重新开始凝练妖力。 在这里他几乎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不知多久,直到它感觉到那股旋转的妖力已经足够茁壮,他才重新慢慢引导着其下降,一点点,一点点,小心翼翼的,直到感觉到一股阻力,小白控制着妖力开始突破。 经过一番‘争斗’那股妖力面对的阻挡猛然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接着妖力一下子进入了一个空间之中。小白只感觉会阴穴一热,然后猛然之间一股子气息向着外面散去。 ‘噗!’ 像是一段木头的小白放出来了一个响亮的屁! “没想到,你第一个能够自己控制的,原来就是这里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者卫已经重新回到了这里,带着笑意的声音如此说道。 小白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回十一、初入门径 “哈哈哈。”看到小白的样子,者卫大笑了起来:“开个玩笑,你修炼的并没有错,只有用最细微的感触重新运行妖力,并打通大小周天,才可以重新洗练你的妖丹,只有洗练完成,你……” 小白心中大喜,感觉自己已经踏入了修炼的境界,很快就会有更大的能耐了。 “才算入门。”者卫把话说完。 小白差点没喷出来一口血,原来这般才不过是入门啊!算了,不管怎么样,只要自己努力修炼也就是了,入门就入门吧…… 小白重新沉静下来心思,一边继续凝练妖气,一边沿着穴位,一个个突破,不断强大的妖气从下丹田出发,经会阴,过后窍,沿脊椎督脉通尾闾、夹脊和玉枕三关,到头顶泥丸,再由两耳颊分道而下,会至舌尖与任脉接,沿胸腹正中下还丹田。 不知道多久,小白终于再一次的打通了所谓的任督二脉,运行了小周天,感觉到经过小周天的一圈妖力变成了一滴小小的水滴,进入到了妖丹的海洋之中时候,小白知道,更大的考验来了! 接着小白又沿着奇经八脉开始从头贯通,这一次几乎是打通小周天的几倍时间! 他气沉丹田,小腹随之鼓起,再将气下沉到会阴,分作两股沿大、小腿内侧,直下足心涌泉穴。再吸气,小腹随之收缩,舌舐上腭,以意领气,从足心出发,沿小、大腿外侧回到会阴处,然后提肛,将气沿督脉过三关,上达头顶,再顺两耳前侧分下,会合于舌尖。此时恰与呼气时的气息相接,如此自头顶的百会穴,至足底的涌泉穴,周而复始,循环运行。 直到这个时候,小白猛然间六根震动,接着他感觉那一遍遍洗练的妖力水滴终于化作有如实物的质感。 这时候,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妖丹开始产生的奇异的变化。 所谓妖丹,乃是妖物吞吐日月精华进而凝练而成的力量核心,正如人类修士锻炼的内丹一般,往往所谓人类修士内丹修炼到一定程度,就好由内丹化作元婴,再修元婴直到道胎与本体相合,此时便是成仙之体。 可是妖族不同,妖族哪怕修炼的再厉害,一颗妖丹始终不变,虽然越来越强,但是却实绝不会变,这也成了许多妖族的弱点,只因为一旦失去妖丹,妖族哪怕不死也就只剩下半条命了。 可是如今,小白却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妖丹开始有了一点点的变化,哪怕极小,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这如同在他的世界之中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哪怕不是为了其他,他也想要一直修炼探索究竟可以产生什么变化。 所以他一遍遍的运行着药气,通过全身的每一个经脉与穴位然后凝练,感受着妖丹的变化。 那可妖丹,开始渐渐的改变了形状,不再是圆滚滚的丹药形状,而是渐渐的伸出了小小的四肢与头尾。 小白这才惊奇的发现,那颗妖丹,竟然变作自己本体的样子——虽然是小时候。 他日夜不怠——如果有的话,也不知道时间几何,不骄不躁,一点点的培育着那个妖胎,然后看着——虽然是内观——它一点点的成长,直到那个白麟独角,火尾英武的样子重新出现,变化一下子就产生了! 小白又一次运行的药气流淌到妖胎的身上之时,只觉得那妖胎一下子就幻化了起来,它渐渐的化作了宛如实体的气息消散开来,然后沿着经脉,钻入了四肢百骸之中,又冲破了经脉,每一个骨、血、器官、毛孔、毛发都充满了那股气息。 “啊!”一声久违的声音传了开来,小白一下子跳了起来。 他能动了!不,不只是能动了,小白这才发现自己对于身体的感悟已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啊,仿佛周遭的任何一点变化都逃不过他的身体。 甚至连雾气的飘荡该要走的方向,也通过空气微微的变化,让他的身体立刻可以开始判断出来。 小白笑着跳着,感受着这不同寻常的变化,然后他忽然感觉到远处,背后的方向正有人走来,再细细感受空气的流动,他立刻判断出来正是者兽的样子,甚至连他抬起哪条腿,落下哪条腿也是无所不知。 果然,很快者兽已经来到身旁,对着小白道:“恭喜你,终于算是入了门!” “这才入门吗?”小白开心的叫道:“可是我已经感觉到了,太厉害了!一切我都能感觉到啊!” “你当然能,休息控制之术,现有外感,再讲内练,若连外感也做不到,你凭什么接着练!”者卫说着,尾巴又忽然扫向了他,只是这一次刚刚动弹小白就已经察觉出来,向后跳去,躲开这击,可是虎尾忽然半路又再转向,卷向他的双腿。 小白判断出来了吗?当然,可是他却身子跃到了一半,明明知道却躲不开了,一下子虎尾卷着一拉,小白就摔倒在了地上。 “你窃瞧,你现在可以感应,可是对于自己身体的控制还不行,所以真的对敌时候,你无非是知道,却避之不及,这般感受怎么样?” 小白揉揉发疼的屁股,苦着脸说道:“更不爽啊。” “这就是了。”者卫身子忽然晃动了起来,接着化成三个一模一样的怪兽道:“接下来,你要开始锻炼对自己身体每一寸的控制喽,可要比之前还要苦上许多!你怕不怕?” “不怕!”小白坚定的说。 “那就躲开我的攻击吧!”三个者兽同时扑身上来,小白一下子就被打翻在地。 他揉着有点肿的手臂,嬉皮笑脸的说道:“咱这是不是一上来就太多了?一个我还躲不及呢!” 者卫哈哈大笑:“严师出高徒!没听说过吗?” 说罢,三个身影再度扑上,小白慌忙应对。 自此,小白除了偶尔打坐继续凝练妖力,剩下的时间几户都在与者兽对抗。 回十二、三次机会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白渐渐的,对于自己的身体控制已经找到了诀窍,虽然偶尔仍旧躲避不开,但是大多数的时候,者卫已经不能打到他了,所以者卫又将分身化作五个,然后又是七个,直到十个者卫也难得击中小白一次的时候,这项修炼才算完成。 看着者卫第一次主动停手,然后重新恢复成了一个本体,小白兴奋的说道:“莫不是我已经成功了?” “太心急了。”者卫笑道:“如今你算是完成了多半,接下来这一项,你若是通过考验,才算是真的完成”! “我还要怎么做?”小白问道。 “这次,我不会再攻击你,而是你来攻击我,什么时候击中我,就算你过关,什么时候都行。”者卫说完,转身就走。 小白一愣,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既然自己已经擅长躲避,面对普通的人尚可,可若是面对有着差不多能耐的人,却是只守不攻,终究落得下风,唯有有守有攻,才可成就,而且不单单如此,者卫说什么时候都行,那么小白除了攻击他,还有学会如何找寻敌人,以及如何隐藏自己,这几乎是将先前苦苦修炼的两种融为一体,果然唯有这般,才算是顺利出师啊! 小白也不犹豫,当下就运起感应…… 如此,又是一段时间过去,这次小白感应到了者卫的所在,然后凝聚起来全部的气息,又缓缓外放,直到与周围融为一体,接着踏出步去,这个时候,他的身体每一个毛孔、部位都达到一种自然的状态,往前行进也不会带起任何的波动,仿佛他就是这环境本身一般,接着他一步一步走着,直到来到者卫身后三步外,他知道,哪怕自己隐藏的再好,一旦踏入这个地方,者卫也会第一时间知道,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一击! 小白猛的击出一拳,者卫身子未回,已经感受到了,长尾横着一扫,小白的手臂忽然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这,然而拳头依旧向着目标轰击,就在要集中的时候,者卫的身体也以奇怪的姿势扭曲,躲避开了这一拳。 “你赢了!”者卫躲开,却如此说道,再瞧,小白的另一只拳头,刚好提前出击,击中了者卫本来想要架开他的尾巴之上。 “我终于成功了!”小白大叫着,跳跃起来,然后猛地落下又跪在了地上,磕了一个极重的头,说道:“多谢老师教诲!” 者卫重新趴在了地上,懒洋洋的,眼睛也开始闭了起来:“只要你不负我苦心,能将这般功法都学会就成,如今外面的攻击已经奈何不了你了,你当可直接离开或是找寻应龙,我都无从得知,也无法阻止你,只希望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便好,去吧!” 说完,他粗尾一摆,小白眼前的景象顿时幻化,再清晰时候,已经重新回到了石像旁边,接着感受到了这个忽然出现的人,石像的攻击交错而至,不过小白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白了,他先是躲开了所有的攻击,接着调整气息,与周围融为一体,攻击顿时就停了下来。 他犹豫了一下,又来到囚牛的旁边,触摸下去,一下子就进入到了囚牛的地方,同样是见到了异兽,只是这次再无恐惧,而是说明了来意,囚牛当下明白他的心思,也没有犹豫,开始教他本事,一段时间过去,小白已经从这个临兽之处学会了绝不动摇的本事。 如此往复,九只神兽石像一一触摸,小白一个一个学习,每一次都让他大为提升,感受到越来越强壮的自己。 当然,其中也并非都是那么如意,像是睚眦的本体斗兽那处,就险些让小白丧了命! 小白刚一进入,就看见满地尽是森森白骨,与各种各样的兵器,接着一股汹涌的杀气扑面而来,小白顾不上说话,慌忙应对,可是那个恐怖的怪兽实在厉害,没有多久,就将小白按在了地上,张口就要要下去。 “慢着!我有话要说!”小白慌忙的叫道。 怪兽只是微微一顿,然后继续张口,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者卫让我来的!”小白再叫。 那已经贴在了颈子之上的利齿终于停了下来:“他让你来找我斗卫做什么?” 小白慌慌张张的讲了出来,可是斗兽听了只是冷笑一声,然后说道:“我没什么可教你的,因为我所拥有的只是无边的杀气,和与杀气共鸣的本事,你若要练,就自己练吧!不过每百日我就会控制不住我自己,想要来杀你,所以,我给你三次机会,若是第三次你还是斗不过我,相信我,我根本不会理会其他人说什么,而是会直接将你击杀当场!” 斗兽说完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你也别说我不近人情,我会给你一些锻炼的对手的。” 说完他便离开这处,小白揉着发疼的脖子坐起身来,却忽然听见四周开始发出格拉格拉的响动,环顾四周,就见原本白骨开始动弹,然后站了起来,兽形的两出獠牙咆哮,人形的则是拿起地上的兵器。 “我去,不是吧!”小白大惊,这时候,白骨猛兽已经齐齐向他冲了过来。 小白奋力对敌,可是终究寡不敌众,没多久就已经开始负伤了,所以他转身就跑,可是却挡不住所到之处,都有新的白骨生出,除非他将对方打的连渣都不剩,否则就算打成粉末也会自行凝聚恢复,源源不绝。 小白连跑带打,直到发现自己只有将自己埋在地下,然后进入龟息的状态才能暂时停止。 这可真是他最难的一段岁月,他原本是这么以为的,可是当一百日到了,斗兽直接将他从地理一下子就掏了出来,然后将他打的奄奄一息的时候,小白才知道先前的根本就不算什么。 接下来,他就在疗伤、逃跑、对战之中迎来了第二个百日的悲惨时光 回十三、杀如利剑 经过了百多日的磨炼,小白的心态似乎也改变了许多,他发现,自己越是害怕,那些白骨反而围攻的越凶,而当自己有着一往无前的勇气的时候,白骨则弱了许多。 勇气?小白忽然想起来斗兽的话,或许是杀气! 可是,从一开始自己就不是那种弑杀好斗的性子啊?哪怕自己的心已经坚定了,那也不是杀气。 又一次的进入了龟息的状态,可是这一次,小白却不是休息,而是在脑海之中补充着一些画面,那是沙罗、壮壮等人陷入危机,被攻击,甚至被杀害的景象,虽然知道是假的,小白也感觉到了心底深深的恐惧。 然后这种恐惧变成了气愤,气愤逐渐累积,一点一滴,直到他开始想起姬姬嘴角留着鲜血,躺在他怀里的时候,那股气愤终于冲破了他的心中。 小白猛的跳了起来,双目之中满是血丝,他凭借肉身,对着那些白骨冲了过去,仿佛它们就是杀害了姬姬的凶手一般,甚至他都不只是挥舞着拳头,牙咬脚踢,无所不用其极,只为了宣泄心中的愤怒,不对,这次真的是杀气了! 白骨退了,第一次后退了,可是这并不能阻断小白的疯狂行径,直到,四周再没有一个可以动弹的白骨,小白终于大口喘着粗气,停了下来,这时候,他的双臂已经微微的颤抖起来,那股无匹的气势也在慢慢的下降。 然后,格拉格拉的声响重新响了起来。 “娘的!没完没了!”小白大骂道,然后进入了龟息的状态。 这一次,他开始感受到了原来所谓的杀气是怎么回事,所以,从这时候起,小白又进入了一种新的循环状态之中,龟息,然后想起姬姬等人的悲惨景象,引出了杀气,对敌,只是虽然杀气一次比一次凝重,那种悲惨的景象他却越来越不愿意想起来了。 小白试着通过其他的办法来找寻杀气,可是始终不成功。 就这样,他迎来了斗兽的第二次攻击,只是这一次他早就算好了日子,然后提前凝聚出来杀气对敌,他还是输了,输得十分惨烈,一条手臂直接被撕扯了下来,斗兽还嘲笑他:“你这样最多算是疯狂,又算得什么杀气?可笑!真正的杀气该拥有冷静的心思,才能控制这种汹涌的力量,该像是一把利剑,直接穿透对方的身体!绝不是你这种乱七八糟像是一盆水一样的所谓杀气!愚蠢!下一次,我看你死定了!” 小白强忍着痛苦,躺在地上,斗兽一走,白骨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像是永无止境,小白有一瞬间真想就这么死去,可是他不甘心,更多的是不服气,凭什么自己就不能修炼出来!凭什么要被别人嘲笑。 这股倔强让他费力的抬起手,凝聚着最后的力量在指尖,瞄准最靠近他的一具骨兽,然后看准了它身上最脆弱的地方,点了过去。 他想到:‘就算死,总也得带上一个!’ 他的手颤颤巍巍的点过去,并不太厉害,可是当接触到的那一刻,骨兽一下子就定住了,然后丝丝裂纹在它的身上扩散开来。 悄无声息之间,骨兽碎成了碎片,然后再也没有重新凝聚。 面对着其他的怪物马上就要攻击到身上的利齿爪牙,还有兵器,小白大叫道:“我懂了!”然后他一下子就进入了龟息的状态。 又是一个百日过去。 斗兽第一次没有那般迅如疾风般的过来,而是一步一步踱着,他想到:“这小子除非真的够傻,否则凭我的提点,他总该弄清楚了杀气究竟是怎么回事吧?只是纵然明白了,单凭在这里修炼也是没用的,这杀气唯有真的多多经历,上阵杀敌才能累积。” 当他看到小白面露微笑,抬起独臂对着他勾手指的时候,斗兽知道,自己的提点终于算是成功了,虽然也该放他出去了,可是,还是想要看看他的修为究竟到了何种程度啊! 所以斗兽猛的扑了上去,发出滔天杀气,与小白对峙着,可是他发现,纵然自己的杀气再为浓厚,小白周身只有一寸的杀气却始终不为动摇,仿佛翱翔在大海中的一叶轻舟,虽然飘摇,却是永不沉没。 “有些意思了!”斗卫扑出,如泰山压顶与小白斗在一处。 虽然他仍旧占据上风,可是小白也能始终凭借独臂反攻来如剑利气,所以这次斗卫留手了,直到约莫一百回合,他终于向后跃了开来,刚要说话,就看小白已经单膝跪了下了,叫道:“多谢前辈指点!我已经明白了!只是杀气一物恐怕还需要日后在真实的斗争中继续累积,这地方已经不能帮助我了!” 斗兽的眼睛一亮,他竟然已经理解到了这个地步,说不定这真是自己见过资质最好的人也说不定啊。 “哈哈哈!”斗卫大笑道:“既然你都理解了,我也没必要装作这般恶狠狠的模样了,我这就放你出去,你这身体啊,也无需担心,只要出去,就会一切恢复如初了,去吧!” 他叫道,小白重新回到了石像的旁边。 这一次,可以说是他最为危险的一次,但却不是他最为无奈的一次,毕竟还有他最后经历的螭吻也即是行卫那里才是他难以通过的考验。 触摸着石像的头,小白一下子就沉浸进去,按照他的了解,螭吻本好吐火,这老祖宗的地方想来也该是一片火海,甚至学习的可能就该是某种厉害的控火之术,可是当他进去的时候,却发现没有任何广阔的天地,有的只是一间屋子,屋子中更是空无一物,唯有两个蒲团,其中一个上面正盘坐着一个人,这人面目慈和,嘴角带笑,正在打坐。 已经许久都没有见过人的小白一下子就迟疑了,刚要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那人已经睁开眼睛,用温柔的声音对他说道:“有缘者,坐在这里吧,我知道你的来意,来,且随我一起参禅。” 回十四、全都忘掉 “参……禅……”小白傻乎乎的望着那个人,发出了从心底涌出的疑问。 “你不是要学会九法吗?”那人问。 “你不是要解开疑惑吗?”那人再问。 “你不是都来到这里了吗?”那人接着问。 面对接踵而至的问题,小白竟然无言以对。 “所以啊。”那人说道:“我行卫这里修习的就是光明禅心。” “光明禅心……”小白弱弱的问道:“你是和尚?” “这话就不对了。”行卫摇头:“所谓禅之一道,可不是佛宗所创,殊不知佛教的四禅八定;道家闭关;还有一些小乘教派所言静思打通七轮三脉。这些都是谓之禅的,而我修的则是独家的光明禅心。” “打坐我会!”小白终于抓住了一丝自己懂得的东西,叫道。 行卫依旧摇头:“我的光明禅心可不是这么简单,不过你懂得打坐总是好的,来来来,你先坐下,且问你,你都会哪种打坐的方式?” 小白想了想,道:“打坐还有什么方式吗?不就是那几种,我觉得只要能够收敛心神就可以了吧?” 行卫摇摇头:“不然,所谓收敛心神,只不过是打坐之中的一个步骤,然而种种打坐都有着沐浴、净身、焚香、祈祷、祝咒等等众多步骤的,否则你又以为何必区分这么多种姿势?都是为了达到修炼某一种功法能够达到最好的效果。” “那我应该怎么做?”小白的声音愈发的小了,眼前的人俨然一个爱好谈经讲道的老夫子,也是他最怕遇见的。 “也罢,也罢,你且随我一步步来吧。”说完他又站了起来,带着小白,行了一整套繁复的仪式,到了祝咒的环节再一句句的教给他,直到一个字都不差的情况下才重新拉着小白坐下,这时候,小白已经昏昏欲睡了。 摆好了姿势,小白问道:“然后我就打坐就行了?” “自然,不过你得明白个中要点,打坐也是循序渐进的。” “要点呢?” “忘!”行卫说道。 “忘?”小白一挑眉毛:“忘什么?” “坐忘。”行卫说:“坐忘意思就是静坐而心忘,所谓心忘,就是忘却天地万物,忘却自我,忘却世间的一切。等到做到一切都忘了,才能感受光明。” 小白挠着头,第一次觉得自己感受到了壮壮为什么总喜欢这么做,只因为眼前的一切实在是让人困惑:“到底怎么忘?” “坐就是了。”行卫微笑,已经闭起了眼睛。 小白只好打坐起来,若是平时,他自然可以轻松进入状态,可是经过先前的一套繁复无聊的事情,他非但没有进入打坐,反而脑袋开始一顿一顿的,打起了瞌睡。 就在这个时候,行卫摇身一变,已经变成了一个异兽,只是这异兽并不如何狰狞恐怖,反而像是一头可爱的鹿,只是这鹿身上却散发出来一股淡淡的奇香。 味道顺着小白的呼吸钻入他的体内,然后他恍恍惚惚就进入到了一个奇异的境界。 “我是谁?”他望着四周的空荡,然后忽然想起,是了!我是嘲风,可是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白又猛的想起,自己似乎是在修炼什么? 是什么呢? “坐忘!”他叫了出来,然后盘膝打坐,试图重新进入状态。 然后,他再睁眼,眼前依旧一片空荡,只是他却忘了似地。 “我是谁?”他望着四周的空荡,然后心中忽然有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对他说:“你是嘲风!” “嘲风?那是谁?”小白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对了,我在这里干嘛?” 他坐下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自似乎是要打坐,索性他就盘起来腿,闭上了眼睛。 直到他睁开眼睛,望着那一片空荡…… 小白就在奇香之中,开始渐渐的遗忘,从嘲风开始,一世又一世的将自己剥离了开来,仿佛一张画满了墨迹的纸经过时间的回流一笔笔的褪了下去一般。 而他的身体也开始有着慢慢的变化。 先是举动顺时,容颜和悦,仿佛随着累世所带来的愁苦全部消除了。 再是疾病全消,身心清爽,纵然他如今的能耐可以恢复身体完好如初,但是伤痛的记忆,却是不能抹杀的,但是现在,一样可以。 又是身体得到补养,先前修炼者兽功法的时候,他不过是从内里重新洗练,然后学会了身体的控制,可是这一次,重新恢复的元气和生机让他的身体也得到了重新的洗练,微微汗液从他的身体之中一点点逼出,然后又风干,再逼出,如此反复,一段时间过后,小白的肌肤竟然如同瓷器一般,光滑透亮。 随着这些身体的变化,以及脑海之中的遗忘,终于有一日,小白猛然之间睁开了眼睛,他脱口而出的第一句就问道:“我是谁!” 然后看着四周再不是空荡荡的一片,而是一间温暖的屋子,还有一个笑眯眯打坐的人,他福至心灵,微笑说道:“我明白了,我是我!” 小白叫了,出来,行卫也睁开了眼睛:“明自身,好,你终于刚刚学会了打坐。” “不是吧!”小白一下子大字型躺倒在了地上,虽然所谓坐忘期间,他一世又一世的全部忘记,可是也仿佛重新经历了一遍,直到醒转,福至心灵,前尘往事固然记得却已经放下,但是先前那股久远的感觉可是还在,但是这也只不过是刚刚学会打坐吗?小白第一次觉得原来斗兽那处的修炼,所谓的百日之约,也还真是简单呢。 想到这点,小白真是感觉‘心如死灰’啊。 行卫只是一直保持着那份笑意:“所谓光明禅心,七层功法,你如今不过刚修完了敬信与断缘,后面还有五层呢。” 小白一咕噜坐了起来,愁眉苦脸的问:“那下一层究竟是什么啊?” “收心。” “怎么才能叫收心啊?”小白又问。 “知而不动,明而不为。”行卫说道。 回十五、光明禅心 行卫开始对小白讲解下一层的修炼,虽然说起来不过就是让小白将外事都放下,做到心如止水的境界,就好像若要使用斗兽传授的杀气,也无需通过任何想象,而是心达到绝对的平静,却可以用出,但是他说的可是十分复杂,其中不乏引经据典等等老先生行为。 可是将小白听得头都大了,但是修炼起来,却更是困难,这可不是有个对手做陪练,甚至往往连说都说不出来,一切都只能自行感悟,这也让小白无比的无奈,但也只好一边摸索着那种玄妙的感觉,一边修炼一边感受,又是过了不知道多久,才稍微摸到了一丝门径,接下来抓住那仅有的一点感觉,小白却感觉路途越走越宽,往往这般玄妙都是入门最难,直到他却感觉到所谓的收心是何意的时候,这一层功法也算是真的突破了。 “接下来呢?”这时候小白仿佛也比原先成熟了许多。问道。 行卫终于站起身来,说道:“接下来,你就无需打坐了,只因为简事、真观、泰定三层,则需要由静都转动,再转静。” “所以?有什么功法了?”小白心中带着一丝期盼。 哪知道行卫只是默默的走到门边,然后推开,忽然一阵吵杂声音想起,原来门外并非空无一物,而是有着一片集市。 “这是哪里?”小白不禁惊讶的问道。 “这是光明禅心创造出来的一片祥和之城,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在这里普普通通的生活,直到感悟我刚刚告诉你的六个字,三层功法!” “这就?”小白话还没说完,忽然眼前一花,就发现什么屋子,什么行卫都已经不见了踪影,自己正在一间普通的临街民宅之中。 “不是吧!又这样?”小白无奈,只好走出去,一番探查,然后知道这地方只是一片再也正常不过的寻常城市景色,而城门是无法出去的,想来这城也如先前的静堂一般乃是虚幻的,只是在这里能够锻炼什么呢?她想来想去也是想不明白,索性就顺水推舟,先如此过了下去。 这一过,就是太久的时间,久到小白几乎以为这里才是真实的世界,而他不过是这里最普通不过的一个市民,可是那四道始终无法出去的城门,却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这不过是一种修炼,一种考验。 小白由最初的四处探索,到见到任何一个人都试图通过聊天打探出来什么,可是一切都没有按照他所想的一般,与其说他查探不出来线索,不如说本就没有线索,如此这般,,小白开始渐渐的将自己融入到了这里,然后平静的过起来了日子,甚至到了后来,他更加简化了自己的生活,某一日他忽然明白了,所谓简事的意义,所谓事无需多,行则有明。 他开始让自己深究所做的每一件事,若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就不会去做,而做了,就要知道为什么要做,要怎么做这些,逐渐的,他开始明白了自己每一个行为的意义,仿佛人生重新定义,再没有任何一点是虚度时光,这时候,他又转而观察他人所做的事情,渐渐的,他也开始看明白了其他人所要做的事情,往往有了一点开始,他就能通过动机,周边环境等等判断出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十有八九都是正确的,这不禁让他十分开心,甚至与那些所谓的市民炫耀,还加入了城中的衙门,解决了不少事情,成为了小有名气的捕快。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开心也逐渐过了开始时候的感觉,他变得洞察一切却又不愿意说出,仿佛看明白了自己在这地方的位置,有的时候和人说话也是变得唠唠叨叨,却并不点明所有,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开始变得越来越像那行卫了。 直到某一天,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将整座城池之中的所有人物、所有事情都规整在了心中,甚至更是可以通过其中的丝丝联系来推算出这座城池之中第二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四周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等到模糊过来,他回到了久违的静室之中,看着微笑望着他的行卫,他也微笑回应:“简事、真观、泰定三者我以修炼完毕,若没有猜错,接下来这最后一层,便是感受光芒禅心了吧?或许我又该打坐了。” “正是如此,所谓光明禅心,即是不念,不动,不为,唯有我心光明才能万物光明,看来我已经不需要再教导你什么了,你便自行参悟吧,参悟透了,也就离开了。” 行卫说完,静室一下子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是一片自然美景,与一头偶尔溜达偶尔低头啃草的像是鹿一般的兽。 小白淡淡的笑,然后进入了打坐的状态,开始感悟着光明禅心。 这一路以来,他从心境动多静少;到是心境动静各半;再到心境静多动少;又有无事时心静,有事时心动;最终心与道合,有事心也不动。 这时候再来感受所谓的光明禅心似乎也不再是那么困难了。 就在修炼之中,小白的一席肉身渐渐的化为气息,又从气息化作无形无影,彻底的消失在了这个地方,那头‘鹿’行兽,抬起了头,眼中流露出一股子欣慰,接着他的身体也开始渐渐的淡化,正如其他八个石像之中的身体一样。 别的兄弟看不清楚,可是专修心的他自然明白,当有人可以将九种心法完全修炼完毕的时候,根本不用动手,他们九个就会彻底的消失,石像与他们的任务也就都完成了,这才是当初那个雕刻出石像的人的真实心愿。 那是一种救赎。 小白的身影渐渐的在九座开始崩溃的石像外浮现出来,先是一道淡淡的影子,接着露出了一身精雕细琢的肉体,只是后背肩胛骨上,以半月的形状出现了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九个蝇头小字,微微一闪,然后融入了他的身体之中,再接着,他的铠甲与枪都出现了。 这个时候,脱胎换骨的小白望了一眼四周破损的石像残状,心中没有一丝波动的慢慢伸向了应龙的雕塑。 回十六、哀月之夜 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了应龙的石像上,小白闭起了眼睛,等待着进入那个世界,见一见自己的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见过的父亲,哪怕只是残魂。 可是当天睁开眼睛,却发现四处毫无变化,入目的还是那尊冰冷冷的石像,和四周残存的石像碎片。 “这是为何?”小白瞪着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忽地,一个声音在他的身后默默的响起。 “看来你也是无缘之人啊。唉……” 小白转身,就看见那个曾在梦中出现的公子就站在他的身后,双脚微微离地,瞧起来却不像是御空飞行。 “负远之,你怎么出现了?”小白疑惑道。 “我本剩余一缕残魂,轻易无法凝聚,故而先前也只能以托梦的方式。”负远之带着淡淡的病容:“公子先前的所做我也瞧在眼中,却不知仍旧是功亏一篑,想来也是与此地无缘啊。” “你一直看着啊……”小白心底无奈,也是苦了这一丝幽魂,虽然不知道时间,可是想来也不会太短,也是难为他了,小白又忽然想起来他的话语,反问道:“看意思你也曾试过?” 负远之点头:“我本从其他地方得知,若有缘着当触摸这座应龙石像,该是可以进入到别样世界,我硬顶着受了重伤,才触摸到,可是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更因此身陨,不过也不可悲,只是因为自己没有缘分。可是当我看见你竟然连这些护卫的石像也能进入,本以为终于盼到了有缘人!哪知道……” 他又是深深叹气,失望情绪溢于言表。 可是小白却并不那么想,纵然他说是有缘者才能进入,可是先前的修习,已经让他对于事情可以做出严谨的判断了。 所以他沉吟一番,对着负远之说道:“其实,我倒是觉得,这事情本就有些出入。”他走过去,对负远之简短的将前尘往事讲了一番,然后又说道:“我来这处本是寻画,可是又遇见这些事,按照所说,若是那饕餮本就是为了吸收应龙的肉体,按理说性格却不会变得,否则又为何不见他与九卫有相通之处,经过你刚刚一说,我倒是反应过来,或许应龙的魂魄本就也被饕餮吸收,我那父王仍旧是当初的那一个人,只是光明的一面被藏在心里,冷酷的一面更多的展现在了外面罢了。” 负远之抬起一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拧眉思索:“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只是那这石像究竟有什么作用呢?若是说起那幅画,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并不在我的手中,这地方看似空无一物,可是……” 他的话说了一半就停下了,小白倒是十分好奇,毕竟他在这里生活了这许久,也从来没见过别人,甚至连个虫子都没有,这话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负远之顿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口:“你瞧这处,本不是真实世界,乃是一个独立空间,可偏偏日月有序,黑白分明。但是这并非永恒,在这里,还有一个特殊的日子,叫做哀月夜,那一日,一切都会改变,我就是曾经经历过一次,几乎差一点没有死去,就连画卷也是丢了,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会出现,可是我总有一种感觉,这个日子就要来到了,到了那时候,公子你还需千万小心,不过若真要找寻画卷,恐怕也只能等到那个日子的出现了。” 小白再要细问,却见负远之的身影又渐渐的淡了下去,然后消失不见,不禁心中苦笑腹诽:‘这家伙还真是个自说自话的主儿,平白出来,事情没有解决,却说了这许多莫名其妙的事情,不过看在上次他说的还是靠谱,这次也该是听了,只是这话,却不能只是如此听过便罢,其中还有许多事情,唯有自己才能解决啊。’ 想到这里,小白也就没再继续追寻,甚至连那石像也没有继续研究,根据他的判断,想要探寻石像的秘密恐怕还差些东西,那东西恐怕就是那副画卷,既然如此,索性休整一下,等待着那什么哀月夜的出现。 好在负远之说的没错,小白并没有等待太久,就在第三日的晚上…… 这一日,月,如钩。却不仅如钩。 由上而下,鹅黄的颜色渐渐化作鲜血一般的颜色。末梢更似欲滴落某些液体。 山巅,大地,沧海,不论是这片空间之中什么样的地方,也在这异样的月色下透出一丝诡异,区别往日,迥然不同。 这。正是这片神奇之地上最奇特的日子之一,哀月夜。 哀月夜乃天之异象,不知多久方得一遇,自那月色荡漾开来的时候,小白就觉得天地之间邪气一下升腾起来,至凶无比,那感觉让他不自觉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止如此,小白隐去了自己的身影,开始在这片大地之上查看,才见丝丝凶恶之气,凝聚成型,变作一个个妖魔鬼怪,开始贪婪的吸收着更加浓厚的戾气,仿佛饿了许久一般,眼下正是进食的大好时机。 ‘这……要怎么查?’小白不禁苦笑,眼前妖魔乱舞,弱者有之,强者更是不少,自己若是贸然现身,哪怕实力大增,也敌不过群魔围攻,索性只能隐了身去,默默观察。 只是这些怪物纵然如此,却没有一个像是带着什么东西,基本上大都赤身裸、体,宛如野兽。 小白心里暗自有些失望与迟疑,这真的是个办法吗?方想到这里,忽然,一道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那身影独立树梢,却将身子隐在了暗处,不过小白却能看的清楚,一身古朴的道袍,梳整齐备的头发,如剑长眉,刀削脸颊,无不像一个正气凛然的剑仙,而他的手中确实也有一柄青色长剑,此刻正握在手中,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小白就见一化作红面虬髯的大汉正坐在地方,满面享受的吸取着天地之间的戾气。 为何还会有人?小白心中燃起了好奇的心思,然后悄悄的凑过去,准备好好瞧上一瞧事情的发展。 回十七、两败俱伤 像是扑兔的鹰,道人瞄准时机张开双臂,一声清啸,就向着那红面大汉扑了过去。 一剑点去! 可是那虬髯的怪客却好似博鹰的兔,只是就地一滚就躲开了。然后开口狰狞道 “青松道人,你今日便是来作死的么?”红面虬髯大汗狂笑道:“莫不知这哀月夜,正是老子功力大升之时,还敢来送死?” 面对大汉狂言,青松道人面无表情,手中湛清色长剑直指对方,冷言道:“除魔卫道,不分时日,只要你做了恶,便是有那大罗金仙的修为,我也要将你斩于此剑之下。” “哈哈哈哈。”大汉笑的更加放肆:“青松道人青松剑,或许先前我还有一分忌惮于你,然今日却是你自己要死,怪不得老子!” 言罢。大汉身上红光乍现,手中已然多出一杆月牙铲,提气冲向青松道人,快若迅雷,那速度与庞大身躯截然不符。 青松道人看见大汉身上淡淡红光,心知这厮功力果然大升,但他紧紧微皱了一下眉头,并未退缩,反而清啸,剑花一抖,飞身而去迎上了大汉。 激烈的生死搏斗一触即发。小白默默的看着,仿佛置身事外般,可是激烈的斗争却让他渐渐的入了迷,身子慢慢的显现了出来,但是,决斗的二人仿佛也没有看见这年轻人一般。 他们只是径自使出最强的招式向着对方身体攻去,连一眼,也没有看过来。 铲光剑影,红青两色,在空中,地上缠绕交错。 空中青松道人长剑斜指血炼仙左肋,一道青芒自剑身喷射而去。血炼仙忙收回月牙铲,准备防住这一击。 却不料这一招本是虚式,青松道人右手长剑忽然松脱,仿佛把持不住,左手早已摆好的剑指却陡然划动。一声断喝,离手长剑竟凭空改变方向,疾冲向血炼仙右胸。 血炼仙面色大变,饶是他反应迅捷,收住冲力反提月牙铲柄,震开青松剑,这一下仍是在其身上留下了可怖的伤口。 “你竟然已经练到可以御剑的境界!”血炼仙受伤急退,大叫到,似是对于此事不可思议。 青松道人却仍旧不发一语,左手剑诀回勾,青松剑悠悠飞回其身前,凌空而立。 观得此相,血炼仙猛地咬牙跺脚,知道今日讨不得好去,这达到御剑境界的对手,哪怕是在这哀月夜下,他本身功力大增的情况下,亦不是对手,看来今日难逃一死。 可是,即便是死!也不能让对手好过。 这血炼仙虽然作恶多端,但并不单单是欺软怕硬的主,尚有一丝血勇,见大局已定,不生怯退之心,反而狂心大盛。 只闻一声爆喝,血炼仙下腹部巨震,猛然涌出一片红雾,之中夹杂着丝丝金光。 面对此景,始终冷静的青松道人终于不自禁的‘咦’了一声。面色讶异而又凝重。 “你竟然选择了破田!”青松道人叫道,剑诀变化,长剑飞舞:“好,也勉强算是一条汉子,只可惜你作恶太多,终究难逃一死!” “废话少说!看招!”怒吼声中,血炼仙周身红芒大涨,显然功力得到猛力飞升。 一青,一红,两道身影再度撞到一起。 小白呆呆的望着这一幕,若说起来,二人其实并不算强,可是面对这一战的那种决心,却让小白心中震撼。 就在他的感慨之中,胜负已分,那血炼仙当场身死,而青松道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一瘸一拐的,唯有靠那把剑支撑才不会倒下。 小白猛然回神,才发现自己的身形已经显露,不过却没有任何一个妖魔鬼怪注意到自己,正如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一场热闹的决斗一般。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也许所谓的哀月夜,本就是…… 他提起脚步,迅速的向着青松道人离开的地方掠去。 ‘噗’一口鲜血自青松道人口中喷出,紧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他扶着身旁的大树弯下了腰,微微摇头。 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最清楚,这一劫,自己恐怕是度不过去了。千算万算,他独独没有算到血炼仙这妖人竟然肯破田。 这破田顾名思义,乃是自行炸开丹田,与修道之人结成金丹之后的碎丹有异曲同工之妙。将平日贮存的真气在一瞬间全部激发,虽然功力得到恐怖的提升。但是之后却回在真气的极度膨下全身爆裂而亡,即便不死,这一辈子由于丹田损毁,亦是再也不能修行了,甚至比起普通人都要弱上一些。 故而此法轻易无人使用。 青松道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背贴着大树缓缓的坐了下来。忽然一股强大的气息自远处逼近。青松道人心知,必是有人来捡这现成的便宜来了,只不过知道又能怎么样?凭借他现在的身体,莫说动手,来人只怕远远地盯着他这一夜,也就足够了。 必亡之躯,何足挂齿哉只可惜了这把青松剑,要落到妖人之手。 他的意识渐渐的模糊了起来。。。 “大叔!你怎么了?” 忽而,一道清脆的童声想起. 青松道人猛然一阵,睁开了眼.虽不是因这童声而醒,却也因这童声而明. 长叹一口,青松知道自己大限已到,正是那回光返照之象.定睛一瞧,面前一约莫八九岁的小男孩.身着衣物破烂无比.面上也尽是那泥巴干涸后所留肮脏的痕迹.唯一双眼眸,闪闪发光.乌华内藏. “也罢也罢,天意如此.”青松道人自语,复而询问小童道:”你是何人,为何在这山林之中?” 小童见这萎靡大叔忽然神光散发,不知所然,喏喏道:“我叫小龙,本是龙族,不过我是个孤儿,爸爸妈妈他们都死掉了,只剩下我一人,为寻生路,独自流浪,最近方到这林子之中。” 听罢,青松忽然抚掌笑道:”我号青松,你为龙,青木蟠龙,是为天意啊,况且以你年纪,言语却这般清楚,当是聪慧之辈.俱如此,也不枉你我一场师徒缘分.好好好!” 三好念罢,青松大手猛然按在小龙天灵之上,一股浑厚的热气,从上而下,鱼贯而入。 回十八、回魂之夜 面对突如其来的事情,小龙不知何事,心里恐慌害怕至极,就想早早逃了开去,却奈何一动也不动不了.僵立当场,唯独小脸扭曲,显得恐惧至极. “莫要害怕!”青松面上微微一笑:”并非害你,乃是传你功力,今日过后,你便是我青松门下,赐你道号应烟.这一卷书,乃是我毕生修炼精华,由浅入深,你自可修行,还有这丹药”青松话语间左手依旧按在小龙头顶,右手伸到怀中,取出一本书卷,一个葫芦放在脚边:”每隔七七四十九日,你当可服食一颗,当有固本筑基之效,但谨记,不可一次服食,否则经脉速拓,灵气猛纳,足以让你爆体而亡.只可惜这剑.”他歇歇瞄了一眼青松剑:”却是无法传承下去了,否则无法困着妖人,你亦逃脱不去.” 言罢,全身一抖,似是极冷,手垂垂从左丘焱头顶滑落,面色重归萎靡. 小龙惶恐之中听的话语,也不全能理解,只是隐隐知道眼前这人似是对自己好,没有坏处. 又听青松猛地大喝:”还不跪拜师尊!” 小龙直直的便跪了下去,也不知为何.只不过心头忽有一丝明悟,眼前这人,日后便是自己师父了.想到亲人死绝,忽然又有了照顾自己的人,不禁心中喜欢,无需指示,便磕了三个响头. 青松点头,手指西边,道:”拿罢东西,向那里走,便可脱险.” 说完也不再看他,手做十二法决,复指青松长剑.只见剑身跳跃,直直飞向他身后,一声断喝,剑尖竖置,照着青松道人脊骨便插了进去,便是看着亦觉得疼痛难堪. 然青松道人却面无表情,再睁眼,精光四射,功力似乎比先前还要强盛几分. 小龙不明所以,张口问道:”师父不和我一起?” 青松大笑道:”缘起便是缘尽,你我相见便是离别之时,唯有浩然正气,恒久不变,是以长存!你走便是了,日后也不必再思寻我.” 小童哪懂这些道理,只知道这刚认的露水亲人以后却也在见不到.虽然并无感情,只是他曾逢家变,举目无亲,叫过师父再要永诀,心中终归有一丝难过. 犹豫一下,还是举步要走,忽然想到,转头又问:”师父,那我要去哪里?” 青松张开口方要说,心中忽地灵光一闪,像是悟出了什么,道:”无需多问,一切随缘吧,只是日后若真有缘得道,莫忘帮为师做一块灵牌送去便是.有人要来!你走吧!” 说完,大袖一挥,一股大力柔柔的托着小龙向西方飘去.小龙再也不问,落地后,便急匆匆的走了开去. 青松冷哼,双手背负向那小白走了过去。 先前明明仿佛视若不见,可现在却是知道小白的到来一般,青松道人凝聚最后一口真气,对着小白所在喝问道:“哪路高人!为何不现身一见!” 小白望着青松道人穿过它望向后面的目光,才知道,原来不知怎地这青松临死之际竟然能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可是依旧看不见自己。 小白望着那青松道人警戒的眼神,只是摇了摇头,然后撒开步子,又向着小龙追了过去,若没有猜错的话,这似乎是一段前尘往事,而那个小龙就是应龙,但是为何这段事情会在这个哀月夜之中重演,且那青松道人竟然可以感受到小白的存在,这些,都是他还没有搞清楚的事情。 所以,他只好跟着应龙,想要看看事情接下来要如何发展。 那小龙一路奔跑,许久才找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左右看看,见再无他人,忙掏出了青松道人给的东西,开始细细观看。 小白也站在他的身后一同观瞧,这书,若是寻常百姓见了自然会觉得惊为天人,可是放在小白眼中,也不过是最简单的修道方法罢了,况且小龙是妖族,青松道人却是人族,这其中尚还有许许多多的关窍并不适用,小白想要点破,可是想起来这本是前尘往事,又做了罢。 这一夜,就在小龙这么默默的看那书卷之中过去了,小白这才发现,自己也是默默的望着,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如今天色已经开始微微有一点点发亮,眼瞧着这所谓的哀月夜就要过去,忽然,一道身影猛的冲了过来,那身影带起了十足的能量,来到近前手起刀落,一下子斩晕了小龙,然后拿起那一瓶葫芦里的丹药,全部都给他灌进了口中,按住口鼻,昏迷之中的小龙只能默默咽下所有丹药。 小白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切,方才他试图出手阻止织,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触碰到对方,接着这一切都开始渐渐的模糊下去。 就在最后的一刻,那个神秘人,却转过头来,对着小白所在的地方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幻化,消失。 一切都重新变得平静了下来,可是小白却不能淡定了,从刚才那段事情出现的时候,他一直觉得那个叫做小龙的孩子就该是他的父亲应龙,而这不过是一段展示了应龙如何踏入修炼道路的往事。 可是,直到那神秘人出现的时候,小白的心中才狠狠的一紧,只因为那个人的长相,不是别个,那才是他的父亲应龙! 可是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一切都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小白愈发的迷茫了。 他坐在原地,默默的思索着,想着这整个哀月夜的出现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他所得知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可是若要了解,却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行!这简直已经变成了一件无解的事情。 小白就像是一尊雕像一样,一直在思索着,由日升到日落。天色重新黑了下去。 小白猛然睁开眼睛,却见大地一片红色。 他抬起了头来,一轮血红的月亮高高挂在天上,照耀着大地,小白有些呆了。 第二个哀月夜,已经来了。 回十九、抽丝剥茧 妖气汹涌,邪魔四现,一模一样的状况,小白却早已经失去了当初的惊讶,他想要做的其实是查探有关于应龙的事情,既然又一个夜开始了,他毫不犹豫,立刻奔向昨日最后见到小龙的地方,只是到了那里,才发现空无一物。 忽然远远的传来打斗的声响,小白连忙掠过去看,才见竟然仍旧是青松道人与血炼仙在那处决斗,那场景与昨日一模一样。 小白既然已经见过,却也不在驻足观看,想到一样的场景出现莫不是有什么玄机,当下四处开始查看,没多久,就发现一个正在向着这里走来的孩子,这孩子正是小龙,天色已晚,他只是警惕的望着四周,同时想要找寻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却不知道即将等着他的究竟是什么? 小白点了点头,看来,这真真是昨日的情景再现,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是必有原因,自己这次却要仔细观察,免得在落下什么。 小白见小龙这处无事,却又回答青松道人那里,这时候二人的决斗已经到了最高、潮的时候,血炼仙已经破田,小白却开始注意到四周的环境,或许,这场战斗的窥探者不只是自己,也说不定? 但是他失望了,一切都与前一夜并无二致,直到青松猛的向着自己望来的时候,小白忽然一道灵光闪过,猛然回头,忽然看见那‘应龙’正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带着邪恶的笑容,眯着眼睛,仿佛一只笑面虎一样,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向着青松道人走来。 原来昨日他看的真不是自己!小白心中想到,然后默默的抽身开来望着这二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青松道人强自提着一口气,喝问道。 “人剑合一,强弩之末。”应龙来到约莫三杖距离,就停下了脚步,笑眯眯的望着确实马上就要走到尽头的青松道人。 只是青松道人并不理会他这番言语,咬牙说道:“看来你也是觊觎我青松剑的人!只可惜,我要让你失望了。” 他话语一出,接着周身肌肤开始迅速龟裂,仿佛干涸的大地一半,很快青松道人不动了,只是任谁也能看的出,这人如今已经变作一堆碎土凝聚的人性雕塑罢了,若是风大一些,都有可能将他吹碎。 可是那应龙却似乎毫不动摇,他伸出一只手,手掌之上不知怎地,多出了一道微微的光芒,然后带着光芒的手,一点点‘伸进’了青松道人的身体之中,仿佛两个平行的空间交错一般。 就在差不多该是摸到了脊椎骨的地方,应龙原本眯着的眼猛然直接爆睁开来,同一时间,青松道人的尸身也化作尘土微微向下落去。 应龙的手还在,光芒也在,甚至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柄剑的形象,只是这剑,却是由同样的光芒打造而成,他闭起了眼睛,原本散落在地的泥土忽然开始有一些飞灰自行的向上飘荡,然后依附在了应龙手中的光剑之上。 小白终于明白了,这应龙的目的,恐怕正是那一柄青松剑,如今他正在恢复这柄青松道人本以为已经随着自己死去也一同带走的剑上。 但是,这柄剑究竟有什么玄冥之处?小白似乎从来都没听有人提起过曾经有一柄厉害或者神奇的兵器叫做青松剑。 既然它这么名不见经传,年轻时候的应龙又为何定要找寻它呢? 带着疑问,小白看着这一夜,那应龙终于重新炼制出来了那柄青松剑,然后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竖起耳朵,仿佛在倾听着什么一样,终于确定了方向,如风一般过去。 小白当然知道他要对小龙下手了,只是其中的理由,还无从得知,况且…… 他追了过去,看那上演过的场景重新上演,直到应龙向着他的地方露出笑容的时候,小白猛的回头,他在想或许正和青松道人那次一般,应龙只是在看着自己身后分某人,毕竟看这状况,这里应该是没有人能够看到自己的啊。 他回过头,空无一物,小白心中一颤再转回来,才发现应龙的双眸之中,竟然映照着自己的身影。 从头至尾,他都看的到!眼前的场景一下子就幻化了开来,重新回归一片平静。 只是小白的内心却越发的纠结了,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段事情,自己在其中却又身处什么样的地位? 这些纷乱的线索在小白的脑中越来越混乱,原本毫无头绪的他,此刻却早不是当初那个孩子了,他默默的盘坐起来,开始运起光明禅心的功法,接着他的思绪开始一点点的情绪,一点点的将这个线团理顺。 然后,一道灵光闪过,他忽然明白,自己已经找到那个牵出最终结果的线头了! 接下来,就是沿着这个线头一点点将整件事情都理顺,只不过,这线头,根本就不在所谓的哀月夜之中! 小白猛的站起身来,向着当初进来的那个路口飞奔而去,直到他看见那一具熟悉的骨架,然后听到了湍急的瀑布声音。 他猛然向外掠去。 鹰愁涧,并没有如同想象之中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反倒是一具骸骨十足显眼。 “果然!”小白大叫道,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负远之残魂,画中的精灵啊!你到底是谁!总该出来讲上一讲了吧!” “你究竟是怎么发现的!”负远之的身影慢慢的浮现了出来。 小白望着他,平静的说道:“只因为我所有的消息来源都只是你一人不是吗?不论是破坏石像,还是解开应龙石像谜题,甚至是那不断出现,所谓不知道何时才会有一次的哀月夜,都是在你的引导下,一步一步的让我去做的,可是我忽然想起来,这些事情对于你的意义究竟是什么?真的只是为了解答一个心中的谜题吗?” “不!”小白认真的说道:“你是在利用我完成一些你完成不了的事情。” 回二十、画卷之灵 “我有什么做不到!”那‘负远之’忽然暴躁了起来。 “当然有,你究竟是怎么形成的,或许我现在还判断不出来,但是。”小白目光如炬:“你却不能走出这里,这幅画卷之内!” “你凭什么如此认为!”负远之身上腾起森森青光,宛若邪恶的鬼怪一般。往前又上了一步。 小白毫不退缩,面不改色的说道:“若是当年应龙与饕餮本为一体,他又单独设立应龙之牌位,那么又有什么理由将这一个重要的地方,放在偏僻的蛇盘山鹰愁涧下?” 小白目光如电,凝视着那‘负远之’:“所以定然该在画卷之中,可是画卷却消失了,随着真正的负远之一起,来到了这里,当我想通这一点之后,我就明白了,真的负远之早已经不存,而这地,则是那画卷之中。” 假的负远之听完小白的话,一下子就将周身青芒腾起,从双目口鼻之中冒出来悠悠青火,变得再不是一个人形,而是一个鬼魅模样。 他猛的向着小白扑来,可是小白不躲不避,甚至嘴角还带出了一抹笑意。 只因为他知道,这物有着不敢动自己的理由。 果然,那怪物几乎贴着小白的时候,一下子住了手,接着幽幽火焰收敛,他重新变作一副文生公子的模样,颓然坐了下来——虽然依旧是悬空,然后说道:“也罢,若是你连这档子事情都瞧不出来,我又怎么指望你帮我破解这地方谜题?既然你想知道,我就都与你说出来。” “我本是画中慢慢生出了的灵物,只是我算是什么我却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是,我或许与这十座石像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或许你正是当初残存在外的丝丝残魂碎片凝聚而成也说不定。”小白补充道。 “也有可能吧,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不能够享受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之中,我可以任意创造出来任何物事,但是唯独生命……”他的手掌一摊,一株小草从手心生长了出来,然后他拿起小草一折,却发现内里并无任何草汁纤维等物,这株草竟然像是空心的一般。 小白这才知道,这地方为什么会没有任何活物,原来就连花草树木也全部都是假的,亏自己待了这么久还没有看出来。 那人接着说道:“虽然我给自己起了个名字画中仙,可是又怎么样呢?终究是孤苦一人。不过也罢,热闹有热闹的好,清净也有清净的好处不是吗?可是在这个画卷之中的世界,我却发现有两件事情,是我无法掌控的,一者就是那十座雕像的所在,另一个则是那哀月夜。” “我正想问你,所谓哀月夜究竟是怎么回事?”小白问道:“若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是你随时可以召唤出来的吧?” “与其说是召唤,不若说那就像是从我初生伊始就一直存在在我脑海之中的一段记忆,只是这一段记忆不论多久也是忘不掉,根深蒂固,而我不论如何揣测,也不能理解这段记忆到底要表达什么。所以我当然希望有人能为我破解这内里谜团。当初负远之发现了话中的秘密,又不知道从何处得到或许在这鹰愁涧下还有线索,故而来到这处,然后展开画卷世界。”画中仙摇了摇头:“只可惜却不知道被什么人忽然杀害,一次离了画卷,就再也没有回来。直到,我再次等到了你,才以各种方法引导你去破解其中的秘密,而你也不负我所望,破解了九座石像之中的秘密,却剩下应龙一像无从下手,我见此路暂时不通,因此便又想要让你帮我破解一下这段回忆。所以……” “所以才有了所谓的哀月夜,那些莫名其妙的妖魔鬼怪不过都是你幻化出来没有生命的假货,唯独青松道人、血炼仙、应龙、还有小龙四者是真正存在在记忆之中的是也不是?” 画中仙点了点头:“但是这段往事,我却始终不明白,究竟有什么意义。” “我再问你,你可曾将自己的意识加注到这段具现化的记忆之中?”小白再追问道。 画中仙这次却是摇头:“我只是完完整整的展现那段记忆,其中可没有什么我自己的意识。” 小白紧紧的皱着眉头:“所以才奇怪,我总觉得那记忆之中的应龙似乎可以看得到我,若真是如此,只怕在这地方,拥有意志的可不只是你一个!” “你说还有别个?”画中仙大惊,然后又带着疑惑反问:“可是我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说法恐怕也做不得真吧。” 小白冷笑一声:“在我离开九兽石像之前,你不也不曾知道里面竟然还有着九卫残魂?若是这么说起来,你不知道的话,也是很正常。” “可是!”画中仙再次争辩道:“我这么久以来,不知道回想起这段记忆多少次,断无你说的那种事情发生!” 小白听了他的话,脑中一直没有联系起来的两条线索,在这一刻终于真的联系了起来。 “我明白了!”他一拍手,瞪着眼睛,露出了喜色。 画中仙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等待着他的解答。 小白正色说道:“我们向来一直觉得九卫石像是为了护卫应龙石像,甚至九卫也说,应龙石像之中该有一丝残魂,这事情也没有错误吧?” “对啊,没错啊。” “但是,如果这整件事情再往前想一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重新融合的应龙与饕餮,为何要留下一丝残魂在这里?”小白问。 画中仙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 小白继续说道:“当时的事情,现在已经没人能说的清楚,但是我们可以做一个大胆的假设,若是饕餮吸收了应龙的肉体,和大部分魂魄后,并没有成功,反而失败了会怎么样?” “被反噬?” “反正都是一个肉体,神魂之间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可若是真的,若是应龙将饕餮反噬,然后再将饕餮的残魂逼出体外,封印在这里,一切似乎就说的通了。那九卫根本就不是护卫,而是……” “封印!”画中仙大叫起来。 回二十一、新的视角 “若是这么想,或许也就能说的通了。”小白说道:“在我解开了九座石像之中的事情之后,出于某些原因,所谓的封印终于不再牢靠,而跑出来的正好进入到了你展现出来的哀月夜之中,若说那真的是饕餮的残魂,他附身的最好对象,自然就是应龙才是。” “可是那些不过是我的记忆!”画中仙不解。 “你本是画中灵气凝聚,又何来的这段记忆?还不是某种封印在这里的往事,机缘巧合才成了你的记忆。”小白说道:“若是这般,那个附身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那既然如此,我们又该怎么做?”画中仙问道:“你也说了,这家伙如今你都是摸不着碰不到,我们除了看着还能做些什么。” 小白摊了摊手:“这个事情可就不在我,而是在你了。” “这话怎么说?” “你瞧,那所谓的记忆,你既然可以将其具现化出来,想必你也有办法将自己设法融入其中吧?” “我……没试过啊。”画中仙有些犹豫搓着手,似乎有些害怕的样子。 “你不是没有试过!是也不是?”小白追问道。 “其实……我确实尝试过。”画中仙被戳破有些尴尬:“只是方要融入其中,就会觉得全身力气都被掏空,再想要深入一步,却是感觉连身体都要消散一般,因此我这才不敢尝试。” “哦?这倒是有些意思。”小白摆手,阻止了画中仙继续说道,然后闭上眼睛,细细思索,半晌才继续道:“这次你依旧行事,而我则为你灌输法力,且看会有什么变化。” “如果不对的话……” “你就立即收手就好,我不会勉强你的。”小白微笑,算是抚平了他心中的不安。 那画中仙当下便运起法术,就看天色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接着一轮血色月亮升了上来,小白这才知道,原来这所谓的哀月夜甚至都不需要晚上就可以发动。 接着画中仙一声清啸,双臂张开,接着双手合十,再上下搓动,旋转开来,一下子就看他闷哼了一声,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还……还不动手?”画中仙咬牙说道:“我的法力正在……流失!” “不急!”小白望着他:“还有时间的,你继续,我一会儿定会出手。” 画中仙无奈,只好继续咬牙坚持,很快他的额头开始有冷汗冒出来,很快这冷汗越来越多,让他像是洗了一个凉水澡一般。 “还不行!”画中仙的语气有些焦急:“我马上就没有法力了!” “我就是再等那个时候!”小白按住他的后心,却没有发力。 画中仙终于明白小白怕的是什么了,当他还有法力的时候,若是小白直接将法力渡给他,那么他被抽取走的法力也会夹杂着小白的法力,只因为他根本来不及转化小白的法力。 可是就在法力消失,接着他的身形也要消散的时候却不一样了,小白的法力作用就是维持他的身形不变,而抽取走的却仍旧还是他自身的一部分。 这样一来,从头到尾那个所谓的哀月夜吸取的都是他画中仙的东西,不会有小白的法力,这样一来,就避免了可能会出现的纰漏。更何况他本身就是画卷灵力所聚,所以单凭法力就可以维持身形,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做到。 想通这些关窍,画中仙的法力也到了尽头,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一下子冲击自己的身体,然后产生了极大的吸力。 画中仙的身体一晃,小白知道时机到了,将法力汹涌的灌输进去,接着就看那画中仙原本刚刚开始摇晃的身体猛的一挺,同时小白也感同身受,了解到了那股吸力是多么强大。 他奋力的输出着自己的法力,本以为可以维持住画中仙的身形,可是他从没想过那股吸力是如此的巨大,巨大到如同大河一般,而他的法力只不过是涓涓细流。 小白想要收手,他知道自己失算了,可是当他想要撤走法力的时候,却发现根本不可能了,如同磁石一般,此刻他已经被牢牢的黏在了这个地方。 小白有些焦急了,他想要提醒画中仙停手,可是这时候他才发现,那家伙已经变成了半透明的样子。 “不好!”小白叫道。接着就看画中仙的身影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同一时间,原本就十分强大的吸引力更是翻了一番,小白就仿佛头被铁锤敲打过一般,一下子就晕晕乎乎的,只觉得天旋地转,接着他眼睛一花,只觉得模模糊糊眼前有三个不同颜色的光圈晃晃荡荡的,仿佛在召唤他一般。 如同梦游一般,小白只觉得自己迷迷糊糊的就走向了其中那个黄色的地方,然后他的眼前豁然一亮! 四周尽是一片凄凉阴森的景色,吹来的晚风还是极凉的,小白正在好奇自己在什么地方,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自行动了起来,左顾右盼,接着一股子微微恐惧的感觉涌入了小白的心里面。 这是什么情况?小白不能理解,接着‘他’那自己行动的身体又继续向着前面一遍摸索着一边走去,忽然,一阵吵闹的声音响了起来,听起来该是有人在打斗。 ‘小白’迟疑了一下,停了下来,听了一会儿,不过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向着那边摸索而去。不过等到他过去的时候,打斗声音早已经停止,他只看见一个靠在树上的受伤的道人。 小白心中猛的一震,他这下终于知道自己在哪了,自己正在那小龙的身上,他,也附身了! ‘画中仙呢?’他猛然想到,接着他就看到那青松道人开始对着‘自己’说话,唯独眼神,却透着一丝迷茫,仿佛这一切都只是自行发生,而他本人,则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般! 小白一下子在心中乐了,这画中仙,果然没有消散,而且还附身在了青松道人的身上。 接下来,他们恐怕就要以各自的视角再经历一次这个事情了。 回二十二、孤卷回魂 按照那段回忆的发展,小白一直到了被斩晕,就感觉身体猛地抽离,就像是在大海的旋涡之中翻滚一样,直到忽然一下子停住。 不过这也让他没有一下子习惯过来,眼睛一花,一屁股就摔倒在地,奋力的摇晃脑袋,眼前这才清晰过来,就看画中仙正坐在那里,望着自己,一脸堆笑的模样。 小白问他:“你刚离开不久吧?” “是啊,青松挂了,我也就离开了,我没看错的话,你就是那个小龙吧?”画中仙道。 “没错,你还算是没有看错。”小白撇嘴:“这所谓吸力,看来你我可都是判断错了,虽然瞧起来危险极大,却不过是为了引导我们进入到那世界之中,换一个视角看待这个事件。” “是啊,原来并不会真的消散,白担心了一场,且先不说这个。”画中仙板起了面孔:“我亲眼观察,那应龙果然该是有外人融入其中,现在眼神正常的只有那血炼仙了,也就是唯一一个没有被人附身的家伙。” “果然是这样,我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你我恐怕也能附身于他。”小白也是脸色正经:“只是如今我们只能看,这,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我想不明白。” “对啊,如果猜测没错的话,那附身应龙的是饕餮残魂的话,它也是什么都做不了啊,这又有什么好处?我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了。”画中仙也如此说道。 接着二人忽然同时想起了什么,相互一望,然后齐齐说道: “莫非定要集齐四人?!” 话一出口,二人都是一下子面带喜色,思前想后,似乎这正是最有可能解决问题的方式,如今的画中仙,已经对小白有了一定程度的信任,因此说道:“那我这就放你出去,你且看寻一个愿意帮助我们的人来,看能不能真的解决这个事情!” “不急。”小白反而摆了摆手,轻轻摇头:“我还想再进去一次。” “这又是为何?”画中仙有些蒙了。 “既然总共只有四人出现在这次事件之中,我倒要看看那血炼仙究竟有何重要的,若说起来,有关应龙的记忆,完全可以从青松道人受伤倒地开始就足够了,我总觉得这血炼仙的出现,或许还有些别的意义才是。” “你这么说的话,似乎也很有道理。”画中仙沉吟了一下,终于点头:“那这次我就不进去了,上一次你是因为我的嫁接才可进入,来来来,我教你方法,怎么自行介入。” 说完,他就开始教小白如何进入,然后他再度具现化了那段记忆,小白使用那个方法,果然顺利的进入,迷迷糊糊之间又瞧见那几个光圈,想来或许该选择红色的,待景色清晰过来,还没来得及观察四周,就听见一个传音过来,那声音他曾经熟悉无比,这时候,自然也不会忘记,正是应龙:“血炼仙,那青松道人已经到了近处,很快便来,我给你的丹药你可曾服食?” ‘小白’冷哼一声,传音回去:“我是吃了,不过我们说好的,只要我帮你做掉那家伙,你取剑,然后就将那说好的东西给我!” “自是少不得你的。”应龙的声音冷冰冰的似乎并没有什么感情。 血炼仙知道他是什么性格,也不再说话,很快,青松道人正像是所说一般来到这处,血炼仙由于服食了那一味药,所以功力提升,原本斗不过青松道人的他,此刻却与青松道人可以斗个旗鼓相当,只是,这还不够,还不足与让他杀掉眼前这个被人算计的家伙。 ‘怎么办?’血炼仙想着,忽然小腹一阵剧痛传来,他只觉得自己的丹田猛然之间炸裂了开来,然后强大的力量开始走遍了全身。 ‘怎么可能!’血炼仙想:“我的丹田为何会这样!” “你竟然选择了破田!”青松道人惊讶的声音响起。 ‘妈的!老子才不知道怎么回事?’血炼仙心中焦急,可是眼前却不是那个时候,他只能怒吼一声扑身而上。 一番血战,血炼仙终究不是对手,身死当场,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被迫破田后,涌遍全身的不只有那股强大的妖气,还有着淡淡的药气,这药气又随着拼斗,一点点渗透进了青松剑之中。 他不知道,小白却是看的清楚。 当他退出来之后,再立刻以第三者的角度观看,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应龙可以这么轻易的重新凝练出来青松剑了,若不是事先做了手脚,又怎么会如此轻松。 “我去找人了!”小白对画中仙稍作了一番解释,然后就说道。 画中仙放他离开,小白思索了一下,如今能够拜托的人究竟有谁?朋友们各自都踏上了自己的修行之路,四海龙王各自有事情要做,那忿夫又已经决定不再踏入这般时候,思前想后,他竟然不知道该去找谁才是? 正苦恼间,忽然一个声音传入到了他的脑海之中:“我说三弟啊,我来帮你!” “是谁?”小白猛的警醒起来,这声音太熟悉了,可是因为许久没见,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怎么?连大哥也不记得了?”那声音到。 “囚牛大哥!”小白瞪大了眼睛:“这,这怎么可能!” “有何不可!”那声音大笑起来,却显得愈发的温柔了:“我既然能将这个秘密藏起来,又为何不能将自己的一丝精魂也藏起来。” “那大哥你在哪里啊?”小白激动的眼泪都差点没掉出来,这是时隔多久的亲情的呼唤啊。 “我就在这画卷之中,只是先前一直没有办法出来就是了。毕竟根据我得计算,这画卷充斥着太多秘密与法力,必将生出画中精灵,而画中精灵,也必然不会轻易让人随意进出,恐怕只有他相信的人才可,故而我将自己这一丝精魂封印解开的条件,就定为这般,若不是他主动放你离开,恐怕我也无法出来,好了,话不多说,我待不了太久,且先帮你才是。” 回二十三、欲念之魔 “你……”看着小白才刚离开,就回来了,画中仙说了一个字就开始左右张望,却再没有发现他人的身影。 小白却只是对他露出了一脸贼笑:“真没想到,这地方,还真是奇妙啊。” “什么意思?”画中仙挠了挠头,完全没有理解小白到底要说些什么。 小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来!” 画中仙瞥了一下嘴,只好重新具现化那段记忆! 血色月光再现,化身小龙的小白微微一动,就发现自己竟然真的能对这个身体产生控制了,他当下就迅速的跑起来,虽然身体不强,可是跑步这般事情还是很简单的。 刚跑到那处,就已经看到青松道人与血炼仙正面面相觑的对望着。 “你是谁啊?”青松道人一脸傻乎乎的问着血炼仙,那血炼仙只是淡淡一笑,没有理会他,然后对着跑来的小龙招呼道:“三弟,你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做,我听你指挥。” “我们去找他!应龙!”小龙叫道。然后向着他所知道那应龙该在的方位当先冲了过去。 血炼仙紧随其后,青松道人虽然一脸不解,也是跟了上去,只是,来到那处的时候,却发现根本空无一人。 这时候,远方忽然传来了争斗的声音。 小白心中猛然醒悟过来,先前自己等人不能控制身体,那饕餮残魂也不能,那么若要行动要怎么办?必定是要达成现在的条件才行。 既然现在自己等人能控制了,那么…… 他们飞快向着那个地方冲过去,并且试图脱离眼下的这个身体,却发现,根本无法脱离,这一下可是麻烦到了,三个人被困在三个弱小的身体里,实力不知道打了多少折扣。 闻着声音,许久才跑了过去,就发现声音的来源竟然是石像那边,就在石像旁,两道身影斗在了一处,一者正是那应龙,另一个……却是一具骸骨,而且若没看错的话,正是那负远之的骸骨! “大哥,三哥,你们来了。”那骸骨说道。 “七弟?!!!”囚牛与小白齐声惊呼。 “怎么?惊讶?”骸骨道:“大哥可以设计,就真以为我狴犴不会吗?” “真是没想到,你这家伙横生枝节,阻挡我取得这颗元物丹!”你应龙一脸狰狞,正在奋力的出击,他手中没有兵器,可是拳脚相加,也是不弱,只是同样受于这具躯体所困,无法发挥本来的优势罢了。 这也让勉强依附在了骸骨上的狴犴有了勉强与之一敌的能耐,不过终究不是肉身,这段时间,已经逐渐落了下风。 幸好小白等人赶了过来,问清楚身份之后,血炼仙拿起月牙铲就冲了上去,照着应龙后心就是一下子,应龙侧身避过,前面就是狴犴,囚牛想要收手,才发现这身体可不是那么好控制,勉强收了五分力,还是撞在了骸骨的腰上。一句骨架向后就飞。 “七弟!你没事吧?”血炼仙大叫。 骸骨就地一滚,重新站了起来:“没事,这骸骨本也是老八后代,虽然死了,也是结实的紧!” 他提身再上,不过比他更快的则是一柄飞剑。 青松剑旋转着就斩向应龙脖颈,青松道人双目圆睁,嘴角挂笑,剑指挥动,他倒是控制着这身体最为圆润自然,虽然还是有点没彻底搞清楚怎么回事,以及血炼仙与莫名其妙活过来的骸骨究竟是谁,不过看起来该是自己人,所以——打就是了。 应龙知道飞剑的厉害,当下连身后退,一边退着,一边思索对策,这三人哪一个和他单独斗,他都不怕,怕的就是他们偏偏一起上,凭借这副身体,他可不能匹敌,既然如此…… 他猛的冲向小龙,要控制住这个最弱的存在!然后以此做要挟!一眨眼间,他已经来到小白的身后一只手箍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微微发力,小龙一下子就发出嗤嗤的捯气声来。 “都别动!动我就杀了他!”应龙恶狠狠的叫道。 “你杀啊!杀了他就回到自己的身体之中了!”青松道人飞剑悬空,直至他的额头,准备随时刺下。 “你真以为那么简单?”应龙冷哼:“一旦进入这种状况,若要离开,除非跟原本记忆一样的结局才可,除非他被我斩晕,否则他是无法脱离的,若是这个身体死了,他也就死了!”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青松道人又叫! 血炼仙沉声说道:“恐怕他说的是真的。”他按住了青松道人的肩膀,青松剑也终于被他招了回来。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骸骨走过来问道。 “我想怎么样?”那应龙声音充满了浓浓的恨意:“如果没猜错的话,你们三个,就是那该死的家伙的后人吧!你们应该问问你们的父亲想要怎么样才是?他将我封印在这里,就与我朝思暮想的元物丹几乎一壁之隔,却始终得不到!只能忍受着千年万年痛苦的煎熬!你们却要问我想怎么样?真是可笑!” “元……元物丹究竟是怎么回事?”小龙咬紧牙关,勉强从快要喘不上来气的嗓子中挤出来这几个字,问道。 应龙听到,手猛的一紧,差一点没将小龙勒死,不过他还是慢慢的松了下来,然后说道:“反正事到如今,也不怕说给你们听,索性就告诉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好了!” “哼!你愿意说!我还不愿意听了!”青松道人忽然开口说道。 应龙倒是一愣,看着那青松道人一甩长袖,提着剑,气呼呼的就离开了这里,他隐隐的觉得莫名其妙,不过眼下挡在他与石像之间的人少一个本就更好,所以他并没有多想。 那血炼仙也是说道:“莫要理会他,既然你愿意说,也好让我们解开这缠绕了太久的疑惑,所谓饕餮,应龙,这究竟都是怎么回事?” “好,我先告诉你们,你们所说的应龙,其实本该就是我手臂中的这个孩子,而我则是一个欲念化出的魔!” 回二十四、黄雀在后 欲念之魔自诞生之初,就觉得身体始终空荡荡的,仿佛什么都不能填满。 他从最弱小的时候起,开始偷盗,无论是什么,都要偷回来,然后他渐渐有了力量,便开始巧取豪夺。 人们都说他贪婪,可是谁又知道心里空虚的苦呢? 他也曾四处打听,但始终无果,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从一个奇人的口中得知或许有一物,可以让他不再因为空虚而难受。 那物叫做元物丹。 所以欲念之魔又开始四处查探,究竟要用什么样的东西,才能炼制成那传说之中的元物丹,慢慢的,他又打探出,并且搜集齐了几乎九成的材料,剩下的就只有一个药引,这药引遍寻天下也难得一见,只因为需要万年青松的灵躯,要知道,寻常青松可以生到万年早已经修炼成精,若是没修的也偏就活不了,也就成不了灵躯,这一物,若真说起来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 可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那欲念之魔还是打听到了,天下偏偏就有这么一样物事,就是由万年青松的灵躯打造而成,那就是青松道人的青松剑,当年他也是因为得到这样至宝,才将其给剑命名,又因此得了青松道人这个名号的。 欲念之魔得知此事,哪还有不想要之理?因此便开始设计,然后才有了那一幕,他才不在乎所谓的血炼仙如何,所谓的青松道人如何,他要的只是那把青松剑。 而那元物丹,不仅所要药材独特,就连炼制方法也是奇特,需要以人体为鼎炉,以任意大量药材持续提供来维持火候,才能锻炼。 欲念之魔本身为欲念所聚,其实并无实体,刚好遇见小龙因此也不犹豫,当然就将他当做鼎炉,那记忆之后,他就直接进入了小龙的身体,然后操控他的意识,不断的采集服食药材,就是为了炼制那元物丹。 人们所谓的从少年开始,就游走四方,锻炼自己的应龙,谁又知道是因此从小就被人控制了呢?只是欲念之魔终究判断失误了,那元物丹以应龙为鼎炉修炼,初期还没有什么,时间久了,药气充盈却让欲念之魔显得像是外来的,逐渐被压制,甚至渐渐的与应龙本体融合,慢慢的就再也分不出来究竟谁是谁了。 直到应龙修炼完了奇书六甲密文,这才将欲念之魔重新逼迫出来,而欲念之魔又常年受到各种药力洗涤,终于变成了那饕餮。虽然仍旧贪婪无比,可是智力却大打折扣。 之后就有者卫所述,那饕餮终于重新吞噬肉身,不为别的,只因为心中还有一个执念——元物丹。 可是仿佛是忘了先前的经历一般,饕餮没有吃一堑长一智,再次的融合仍旧被应龙重新主导,这一次,他不仅再度将欲念之魔残魂分离了出来,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元物丹竟然也在这时候炼制完毕了,应龙取出元物丹,然后再将欲念之魔一起封印在了石像之中,并且让他们始终不得相见,又将九卫残魂留在这里只为了封印这地。然后还做了第三层防护,就是将这一切挪进了这副奇特的画中,接着他再将画也潜藏在了假棺椁之下的密室之中,可以说层层防护,就是为了封印住这个欲念之魂。 只是没想到,这欲念之魂临被封印也留了一手,穷尽最后一点力量设置了这所谓的一段莫名其妙的记忆,其目的有二,一来是建立一个特殊通道,只有要人想要探索这段记忆,自己就可以直接脱离封印回归到自己的身体之中,二来也可以接来人之手破解元物丹的封印。 虽然实际发生的事情与他判断刚好反了过来,九兽石像先被破解,然后,他才被引了出来,不过这样也好,省的他在多费唇舌,如今只要直接击破石像,抢走那元物丹,一切也就完美了! …… 听完了欲念之魔的一番话,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彻底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应龙与欲念之魔还有九卫,在各自的生命之中交缠不休,到了如今其实也说不出来到底谁是谁了,事情太过复杂,也让九子哪怕知道一切,也无从判断自己的血脉,只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如今天下仍旧认为他们是最正统的龙族,恐怕这就是最真实的结局吧。 正在所有人都思索间。 忽然小白(小龙)只觉得身后猛然爆发出一股热量,原来欲念之魔虽然凭借人质,威胁了众人,也不过是一个谁都不敢动手的境地,但是对方全部都不是自己熟悉的身体这一点,却是他最大的优势所在。 讲故事的时候,他就已经慢慢的积攒力气,凝聚在了丹田之上,这时候同那血炼仙一样,只要破田,瞬间大幅度提升的速度,足以让他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冲过去,击破石像,然后抢到元物丹,再迅速离开,只要服下那太多的药力凝聚而成的东西,相信即便是破田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了。 这就是欲望之魔的打算,而他也是这么做的,一阵热浪涌出,他化作一道离弦之箭迅速的冲向石像。 就在要得手之际,他的心中却猛然咯噔一下,只因为他忽然想起,面对自己的突然行动,不论是那小龙,还是血炼仙和骸骨,竟然一丝惊讶都没有流露出来。 “不好!有诈!”他想到,可是已经晚了,一阵劲风从侧面而至,一下子拦住了他的身影。 他转头望去,就看见画中仙正站在那处。 “你!怎么可能!”欲念之魔不可思议的叫道,画中仙竟然是本体,而不是青松道人的模样。 “你也说了,脱离这身体唯一的办法,就是按照记忆之中的办法离开,血炼仙被青松道人所杀,小龙被你击晕,都不可能,可是青松道人却是自爆而亡的,你又以为我先前是为什么借故离开的?”画中仙道。 包括小龙在内,血炼仙还有骸骨一起笑了起来,先前一瞬间,他们已经通过眼神与传音交流好了这项计谋,欲念之魔再善于算计,也没有算计过这精明的四人组。 回二十五、看似结束 有了忽然恢复本体的画中仙,情势一下子大变,欲念之魔虽然由于破田功力大增,可是加上一拥而上的血炼仙(囚牛)还有骸骨(狴犴),也终究不是对手,更加上他破田之后,时间紧迫,根本没有取胜的可能。 如今,可以说是大势已去。 几乎被身体限制的小白,如今没有对战的能力,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默默的观看这场决斗,还有一件事情他必须要做。 默默的走到石像旁边,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大石头,他开始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的那个石像。 ‘咚’ 欲念之魔的心仿佛都在淌血。 ‘咚’ 欲念之魔只觉得自己的体力再也跟不上了。 ‘咚咚咚咚咚!’ 一声长啸,欲念之魔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将全部的愤懑都抒发在了这一声之中,然后终于随风而去,化作灰灰,就在他消失的一刹那,小白也是一下子一晃,重新凝聚出来了原身,反倒是血炼仙一下子消失不见,却也不见囚牛。 那狴犴解释说道:“如今我们各自只是很弱的一缕残魂,若是没有依附之物,终究是不能长久的,不过眼下也算是帮上忙了,也就不枉我们二人这小心思了,好了,我也该走了。” 说完骸骨的身子一晃,也是直接摔倒在地。 一番周折,这地方终于还是只剩下了小白与画中仙二人 而恢复了本体的小白,只是一击,终于敲破了那应龙的石像,石块应声碎裂,散落一地,却有一颗乌黑的丹丸凭空漂浮,发出了幽幽的光芒。 “这就是那个元物丹吗!”画中仙脚不着地,漂浮过来如此问道。 “按照道理来说该是。”小白只是盘起一手,另一手拖着下巴,一副深思的模样。 “怎么还有什么不对的?”画中仙不懂,伸手就要去拿那颗丹药。 就在他要触碰到的时候,小白忽然伸手,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硬生生的停下了他的动作:“先不要碰!只怕要坏事的!” “到底是有什么问题?”画中仙一下子沉下脸来:“你总是说有问题,可是偏偏又不明说!还是说……你想要拿着东西?” 小白摇了摇头,放下了手:“先前我也与你说过,那画外还有一个奇异的骨丹,若这是元物丹,那又是什么?这整个故事串联下来,也从未听说过还有其他的,我总觉得这其中定然有些蹊跷。所以这丹药我确实不曾觊觎,可也不希望你轻易的服用。” “哼,那就信你一回,接下来,你又要去做什么?”画中仙问。 小白淡淡一笑:“如今,我算是得了些功法,却没好好修炼,事情也大致算是解决,至少,我想要的都知道了,剩下的我也无甚兴趣,这鹰愁涧尚算清净,我自然就留在那处,努力消耗那六甲密文才是。” “好好好,我这就送你离开!”画中仙听了这话,脸上一下子就显露出来微微的开心神色,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话语,竟然一挥手就将小白送出画外,小白一下子就看到潺潺水流,回头望去一片浅浅瀑布,再伸手,那后面已经是石壁,却连进去的地方也是找不到了。 面对这般情况,小白微微有些觉得奇怪,不过正如他所说,剩下的事情,其实他并不在意,故而也就没在追寻,只是默默的开始进入自己的步骤之中,开始真正的消化与修炼。 一晃就是一段时间过去,蛇盘山从山脚下开始一点点的涌出散发着淡黄色气息的雾气,这雾气每日都升腾几分,也浓上一些,约莫有了一段时候,整座蛇盘山竟然已经半笼罩在这雾色之中,宛若仙山。 但是却没有动物愿意靠近这座山了,只是远远地就会绕开,因此人们也知道恐怕那雾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有什么毒物修炼喷出,就是本身就是瘴气。 只是,这一切身在鹰愁涧下的小白却一概不知。 这一日,刚修炼完毕,想到许久以来一直苦练,偶尔也该是需要放松一下,虽然眼下早已经不需要进食,可还是决定去猎个野味,纯当做放松。 一边慢慢的自涧底向上飞着,一边还想起来以前与姬姬一同生活打猎的种种趣事,这不禁让小白不自觉的脸上充满了回忆与笑容。 可是当他刚刚升到山崖上,脚普一落地的时候,如今敏感的洞察力,已经让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山中,一丝生气都没有! 小白默默的显化出来了游龙甲与烈龙枪,眉宇之间的英气也远胜之前,如今的他,真是一个翩翩玉面小飞龙! 有了枪甲,小白踱开步子四处探去,一只到了半山腰,才见重重浓雾,虽然还没接近,抽动鼻子只微微一嗅,就能感觉到屋中充满着浓厚的药味,只是这药却辛辣刺鼻,恐有剧毒。 小白微微侧过去脸,放开目光,向着四周望去,就见两旁也是如此,他又猛的发动了身法,以极快的速度绕着半山腰转了一圈,才发现这山彻底被这怪雾笼罩了起来。 ‘这是什么?’小白如此想到:“莫不是这段期有什么药物来此占了山头,我却不知道,但此雾虽然有毒,却是药气,并非毒气,也是奇怪。” 小白一边思索,一边缓缓上升,想要从天上观察这一切,浓雾随重,却没有封顶。 他越向上飞去,看的越清楚,蛇盘山,由于像一条盘起来的巨蟒而得名,如今从上望去,更是如此,况且现在浓雾厚重,更显神秘,尤其是山巅那似沉睡的蛇头,如今瞧起来更是栩栩如生。 仿佛睁开了眼睛一般。 仿佛,睁开了眼睛? 小白望着那山石构成的蛇形巨头上,两块如同眼窝的巨岩一下子起了裂缝,然后石皮脱开,露出如同黑玉般的内里,正如蛇头睁开眼睛。心中已经暗道不好。 还没来得及防备巨大的蛇口之中一道黑雾如同蛇信一般已经向他卷来,缠在腰上,然后狠狠的将他拉入口中…… 回二十六、巴蛇之躯 小白直入蛇口,狠狠的摔倒地上,但是没有受伤。 只因为地面柔软,充满弹性,不像是土石硬地,反而更像是……肌肉? ‘蛇信’一落下就松开了小白,然后化作一道阴影迅速向着深处遁去。 小白爬起身来,向上张望,原本蛇口的地方,能看见的一圈天光迅速缩小,然后封闭,他迟疑了一下,然后也顺着那阴影的方向追了过去。 小白落地的地方约莫有几十丈高,极为宽阔,而那阴影离去的地方,则是一直以如此宽阔延伸出去的巨大通道。 兼之那柔软的触感,小白隐隐觉得所谓的蛇盘山,恐怕本就是一条石化的远古巨蛇而成,只是为何如今忽然活化?这倒是有些意思。 至于那道阴影,假冒蛇信,却必然不是真的,他早已经看出来,但是它的目的是什么,又是一道未知的谜题。 小白想到这处,没做细想,只是提起速度,化作一条银龙追击,方才那一下事出突然,但是他已经能瞧得出来,若是真面对面,那阴影的速度该是不如自己,果然没多久他就看到那道黑影。 这下瞧得清楚,却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怪物,而是一个裹着黑袍还带着连帽的人,只是这人身形以及样貌全部隐藏在了袍子之下,也是瞧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人,甚至是男是女也无法分辨。 小白凭空化作人性,手中长枪一送,一下子就插在了那人前面。 那人猛然一转方向,想要绕过去,这时候,小白已经追上了他,伸手就要去抓。 只是那黑袍人面对小白的手,一侧身就避了开去,小白身形游动来到那人身后,再去捉,那人却像条泥鳅一样,依然哧溜一下就溜了下去,然后一个转身,就跑了开来。 小白没有捉住神秘人,再去追却没有着急了,而是拿起枪,换飞为走,一边走一边思索。 要说他为什么这么做。只因为方才那一把虽然没捉住,却是让他的手轻轻擦过了那人手腕,细腻而光滑,又有来到身后的暗香味道,因此小白觉得黑袍人恐怕是名女子,只是这女子是谁,却要好好想上一想。 况且先前一番交手他已经知道,那人绝对是故意引导他要去做什么,既然如此,无论自己快忙都无所谓。 果然没走多久,小白就在一个拐角处再次看到那道黑影一闪而过。 小白暗自笑了,知道那是黑袍人故意的,他刚要加快脚步走过去,忽然就听见一名女子发出了惊呼的声音。 小白连忙掠过去,就看那黑袍人跌坐在地,帽子也掉了下来,好一个清秀的少女,只是此刻这少女满面惊恐,嘴角还挂着血渍,手捂胸口,很显然是受了伤。 而伤他的…… “怎么是你!”小白诧异的叫了出来。 “你怎么又来了!”出手伤人的人也是脸上一惊,然后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不是说潜心修炼偏偏又来这里填什么乱子?这里的事情不是你该管的,还是走吧!” “画中仙……”小白望着这个变得有些跋扈与陌生的家伙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了不用你管!”画中仙忽然咆哮了起来,也忽然动起了身形,然后冲向那个黑衣少女,看那样子,他绝对要杀了这少女。 小白见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能任由其在眼前胡乱杀人,当下出手阻拦,这一接触,才发现画中仙的功力竟然不知道何时已经大进,只一下,就将他击打的血气翻腾! “你还拦我?”画中仙一击不中,飘身后退,凌空背手望着小白,眼睛微微眯起,冷冷说道:“这小杂种我是定要杀死的,你若再阻止我,我就连你一起杀掉。” “可你总要说说为什么吧?”小白横枪挡在少女前面,如同一个英雄一般。 “为什么?我何必要和你说!”画中仙忽然大笑了起来:“既然我已经服食下了那元物丹,又有什么人还能阻止我于这巴蛇之躯融为一体呢!” “巴蛇……”小白忽然想起远古时候就有传说,有一条十分巨大的蛇被称作巴蛇,这蛇威力巨大,曾经雄霸一方,不过后来却是不知所踪,却没想到竟然化作巨石,在这处成了这蛇盘山。 怪不得这山会有此形象,只是画中仙为何又知道这些,还有这巴蛇又与元物丹有什么关系?这他从何而知? 小白心中一紧,到了这时候,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原本以为完结的事情恐怕根本就没有完结,欲念之魔,应龙,九兽的事情真的已经说清楚了吗? “我再问你一遍!”小白举起长枪,枪尖直对画中仙:“你到底是谁!” “还不算傻,看来你终于发现了些端倪啊。”那画中仙收起了笑容:“我是谁重要吗?你想问的不过是当初究竟是谁告诉欲念之魔有元物丹这个东西吧,告诉你就是我,甚至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这个世界上,也根本没有什么负远之,去见忿夫故意留下线索的也是我,至于那具骸骨,倒是负屃的后人,只可惜早就被我杀了,骸骨也不过是为了引你进到画中而用,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让我得到那元物丹!该死的应龙,当年不仅仅将饕餮封印,就连我也差一点失去了消息,千辛万苦才找到那画,探入其中,却发现还有九卫的守护,真是气煞人也!若不是老子足够聪明,又怎么可能真的得到元物丹!哈哈哈哈哈。” 说着他又笑了起来。小白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一切的幕后操作者,根本不是别人,正是这个一直在身边,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画中仙,他看似无意的一个又一个举动,却牵连了许多人的命运,甚至连自己也成了他为了得到那个元物丹的一个棋子罢了。 “你真的得到元物丹了么!”那女孩忽然开口说道,然后费力的站起身来,来到小白旁边,将一颗圆圆的东西塞到了他的手心。 回二十七、神秘英雄 小白抬起手,望着手中的东西,只见一物圆溜溜的,盈润透则,骨色深沉,似乎正是这整段故事之中,一直没有出现的那颗骨珠。 小白大为诧异,转头问道:“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你的手里?” 那少女没顾得上回答,就掩口尖叫:“小心!” 原来是趁着这个时候,画中仙已经出手偷袭过来。他的手臂虚空一抓,已经出现一柄长剑。 “嗖!”画中仙挥出这一剑,剑光如水隐隐化作了一道丝线,丝线直接冲向了小白。 小白反手挥枪,灿灿银光闪烁已经将那一剑拦了下来。他挺枪垫步,化作银芒,刺向画中仙,如今这家伙已经不再是那个他要帮助的人了,而是他必须清理的罪魁祸首,为了让一切往事尘埃落定。 面对小白的烈龙枪带起的隐隐风声,画中仙手中挽起剑花,与之对击,不断发出金铁交鸣的声音。 而他的剑,更是渐渐的裹上了一层灰色的光芒,这层光芒每每击到银枪之上,都让烈龙枪变得黯淡了一分。 小白不知道他的剑上有什么特别,可是如今的他心境圆融,已经不会再轻易为外物所动,只是一招一式,稳稳对敌,新学会的九种功法虽然先前在修炼之中已经理解的更加深刻,如今在真的对敌之中则更加的流畅了起来,六甲密文九个字在他的背后重新浮现起来,像是银色游龙甲上最美的装饰。 十回合、二十回合、五十回合、小白渐渐的占据了上风。 但是画中仙却并没有想象之中那般焦急,他忽然爆喝一声,长剑脱手而出,在空中饶了一个弯,对着小白的后脑刺下,小白回身旋枪,一把击散,再看,那画中仙已经转身逃开。 “莫逃!”小白叫道。 “莫追!”那少女叫道:“前面是死路!他跑不走的!” 小白心中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听从少女的话停下了脚步,转身走来,拉起少女的手,丝丝法力轻柔的输送过去,给她疗伤,然后问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望姑娘给我讲上一讲。” 少女只觉得自己的手被一双宽厚而温暖的大手握住,不禁心中一慌,如同小鹿乱跳,脸上也是红了,低下头去,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小白不知道,还以为她只是受伤太重,露出温和的笑容说道:“不急,既然那处是死路,晾他也翻不了天,我先祝你疗伤,你再给我讲上一讲。” “恩……”少女的声音像是蚊子一般,淡淡的。 其实,他受的伤并不是很重,没一会儿也就治疗的七七八八,她也才算是踏实下来心神,开始说道:“公子知不知道,其实那元物丹,还有你修炼的六甲密文,都与这巴蛇有关?” “我只知道巴蛇乃是传说之中巨蛇,其中关窍,却是不甚清楚。” “这还得从很早以前讲起……” 曾几何时,一条巨蛇落入这个世界之中,然后凭借他强大的身躯成为了一方霸主,他不是巫族、不是妖、自然也不是人,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可是人们都知道他的可怕。 甚至当时一名几乎站在妖族顶峰的象王,在经过一番艰苦的战斗之后,还是被巴蛇斩杀,不仅如此,巴蛇还将象王的肉身吸收,成了更加强大的存在。而且变得更加暴躁。 面对着为祸一方的巴蛇,人、妖、巫三族第一次召开了一次秘密的会议,他们商量打造一种武器,一种专门针对巴蛇的武器,来除掉这强悍的怪物。 经过坚持不懈的努力和研制,这强大的武器终于打造而成,那是一张弓,和一只箭,弓为落日,箭为逐目。 可是这时候,他们才发现,这张弓竟然没有人能够拉开。 就在这时候,一位大能终于出现了,他说出了巴蛇的来历,原来巴蛇果然不是这个世界上的生物,而是生于阴阳二界夹缝之中的怪物,一次偶然,它才误入这地,离开熟悉的生活环境让它痛苦不堪,甚至生出了病,也正是因为如此,它才会愈发的暴躁,为祸一方。 大能知道如今神器虽有,却无神人,于是拿出来两颗丹药,一者为元丹,一者为物丹,并称此二丹各有用处,但是服食任意一颗就都可拉弓射箭。 随即众人选出一人,为了稳妥,便让这人将两颗丹药皆吞食了下去,果然服食之后,此人变得力大无比,不仅拉开了弓,还经过一番苦战终于射杀了巴蛇。 巴蛇盘身而死,化作巨岩,久而久之,则成了蛇盘山。 …… 讲道这里,小白点头称是:“原来还有着这般来历。我算是明白了。” “不。”少女摇了摇头:“这只是个开始。那巴蛇固然恐怖,可是更加可怕的却是那个所谓的圣人大能,只因为那家伙根本不存好意,那两颗丹药本就是邪药!那位英雄杀死巴蛇之后,竟然开始渐渐的产生变化,如同恶魔一般,他的内心越来越难以遏制恶念,那几乎让他崩溃。”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不过幸好这时候又有另一人出现,不仅将那邪恶的大能终于抹杀,还帮助了这位英雄,成功的将他的邪念压制,然后逼出体外,并且传授了一套功法给他,严明若再有邪念产生,只需要日夜修炼这套功法就可以压制,甚至是消解。这套功法的名字,就是六甲密文。” “原来还有这般往事?”小白拍手,仿佛回到了当初的那个时代:“那这位能击杀大能的高人又是谁?” “名字不知道,只知道那人说自己住在乌巢。”少女说道。 小白脑海之中忽然涌现出来一个脏兮兮的老头,那副为老不尊的模样的人,若说天下有这般能耐还住在乌巢的,恐怕还真是除了他没有别人了。 看着小白忽然露出了嫌弃的神色,少女问了句怎么了? 小白看着少女对那神秘英雄的向往神色,只是撇撇嘴收起表情,然后说道:“接着呢?” 回二十八、都有执念 少女说:“那英雄就是我的祖先,他的邪念被逼出去之后,身体便变得大不如前,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依旧努力的修习六甲密文,更是将此法传了下来,一直传到了我现在这辈,同时传承下来的还有一段话,就是他说那邪念并非被彻底铲除,或许终于有一天还是会重新出现,甚至有可能想要再度打造元物二丹,试图为祸一方。所以我们一族也一直关注着相关的消息。” “你的意思是,那画中仙,其实就是当年的邪念化身了?”小白问她。 少女点了点头:“其实很早的时候,我的先人就发现了他的存在,但是后来却又失去了他的踪影,他总在各个时期以不同的身份出现,却始终没能捉住他,不过我们也得知了他一直以来,也确实没有放弃元物丹的事情,直到最近,我才重新发现了他的踪影,发现他竟然得到了元物丹中的一颗,并且还打算借用这巴蛇之躯来重新为祸天下,如今这地方四周已经被他布置的药气所困,根本无法出入,无奈之下,你却出现了,我只好借此机会引你过来,看能不能有所帮助。” 小白这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还有最后一个疑问,他还是没有解开,所以他再问道:“既然如此,那这……”他摊开手,露出了手中像是舍利的那颗骨珠:“你是如何得到的?” 少女嫣然一笑,就像是初开的花朵,明艳无方:“这颗丹药本就在那画中,只要那画中仙离开了画,他就会出现,他若进入,则又会藏起来,当年制作这画的人曾对我的祖上说过这个事情,还告诉了他如何才能悄无声息的随意进出这幅画,所以我才会知道,这可就是元丹,而那个被吞噬的则是物丹。” “这般事情那画中仙竟然不知道吗?”小白皱起眉头,撇着嘴。 “不,他当然知道,元物丹一练双出,本就是正理。”少女说道:“只是当年应龙前辈留了个心眼,说只生出一颗丹药,哪怕那饕餮也是不知,所以连这画中仙一同骗了,若不是我刚刚给你这物,只怕他也一直以为这次只生出来那一颗丹药了呢。” “好了。”小白点头:“既然如此,也该是了解这件事情的时候了。你且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慢着!”少女猛的拉住了小白的手,然后看他回头,脸上又是一红,低头轻声细语的说道:“公子若是不敌,可将这渴元丹服食下去,或许还有机会。” “不是说这丹药?”小白微微诧异:“算了。” 他轻轻的放开少女的手提枪前行,宛如一名就要上阵杀敌的将军。 一路前行,莫入眼帘的是一颗忽然出现的巨大的蛋。 这颗蛋就这么静静的立在这片空间之中,如同一座巨大的重楼,蛋的表面早已经石化,或许这本就是巴蛇之蛋,曾经风光一时的巨蛇之王竟然是个母亲,或许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吧? 只是母亲也好,孩子也罢,如今都不过安安静静的沉眠在这处,享受着永远的静谧与安宁,并不想要再度被人打搅。 若有人要如此做,也许就该将他清除了吧? 小白站定脚步,看着慢慢从那石蛋后面闪身而出的画中仙,此刻他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边模样。 赤裸的上身露出了健壮而结实的肌肉,头发散落向后而生,结成一缕一缕的,一道斜斜的疤痕自左眉贯穿到右侧脸颊,平添了一股子狰狞与威武,他的眼睛是淡淡的绿色,手中还提着一张巨大的弓,那弓雕琢的十分精巧,一道弓弦若有似无,却每每显露都散发出一道凌厉的光芒。 随着他的出现,空间无风自起,风吹过,卷起了弓上散发的点点气劲,有若漫天红叶。 而小白则默默的站在原地,手中的枪托在地上,像是一条蛰伏的银龙,只等待着主人的命令,就会散发出无匹的气势。 对峙,让二人之间开始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这就是你的真实样子?”小白淡淡的问道。 “不。”画中仙说:“应该说是我本体的样子,而我不过是他心中的欲念。” “又是欲念,如今我终于明白,古往今来多少事,都是滋生于欲念与贪婪,若没这些,世间又不知道会太平几许?” “可是你能阻止吗?”画中仙笑了,随着表情,疤痕像是丑陋的虫子一样在他的脸上抖动着,他攥起来拳头,举在身前:“每一个人心中都有执念,都有欲望!这本就是与生俱来的,只可惜太多的人不去接受它,反而还要想方设法的除掉。殊不知若是没有了贪婪与欲望,这时代只是被历史的洪流碾压,变得渣滓都不剩下,什么人类妖族巫族的鼎盛又怎么可能出现?最终不过哦都沦为昆虫蝼蚁罢了,只会浑浑噩噩的茫然度日。” “谬论!”小白终于慢慢的挑起长枪, 面对小白的说辞,画中仙不为理会,仍旧高声诉说中他的脸上已焕发出一种耀眼的光辉:“唯有欲念,才是一切进步的关键!你们说我钟情于元物丹,是为了自己,但不知道若是我成功了,再融合巴蛇之躯一统天下,又会为这个世界带来怎么样的改变?小人物都是失败于目光的太过短浅!唯有我这般的大人物,才能成为天下的霸主!” “所以……”他说,然后他的手动了,猛的抬起那一张弓,然后另一只手在弓弦之上一抹,一道乌黑的寒光已经出现,直取小白咽喉。 光芒还未到,森寒的气息已经让小白全身一激灵。他脚步一溜,后退了七尺,背脊已贴上了后面的石壁,同时手中枪击案一搅,搅碎了那乌黑的寒光。 这时候,画中仙就地一滚,手中连弹,已经又有着无数的寒光射来,一场决战,以这样不直接接触的方式,已经展开了序幕。 回二十九、血浓于水 画中仙手中神弓不断地拉动着,没有实体的箭气从四面八方射向小白,刚开始小白尚有些左支右绌,慢慢的他也适应了这个节奏,手中长枪舞动的愈发灵活,好像在黑蛇群中的一条银龙,左右腾挪,偶尔反击,便直奔要害。 不过那神弓本身也不是省油的灯,每当小白长枪点来,只需一磕或是一挡,就已经足以架开。 情知这般不是方法,小白一边游斗一边慢慢的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果然那画中仙能发出冷箭的机会也越来越少,反倒是更多的直接用弓与之搏斗,慢慢的二人终于变成了单凭武器而近身对战。 小白的烈龙枪愈发的威猛了,上面催动起了法力,带起了丝丝火光,只是那弓却似乎自带冰寒,火劲一碰立刻熄灭,如此又是几十回合过去。 小白长枪自下向上一挑,刚好画中仙手中大弓打了个回旋,一下子就将枪砸向一旁。 小白这一击可是灌注了几乎八成的力量,收手不及,一下子长枪就刺入了石蛋之中,发出了一声闷响。再要拔出,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卡住,说什么也拔不出来。 画中仙哪里会放过这般机会,连连强攻,一时之间让小白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若不是身上还有游龙甲,只怕此刻已经深受重伤。 饶是如此,也是实在难以匹敌,自从修炼了六甲密文之后,小白就知道,若是面对一群敌人的时候,或许自己显露原身还有可能占据优势,可是面对单一的敌人现在这般形态对于他来说却是最好的选择,可偏偏眼下这般也不是对手,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他忽然想起来少女对他说过的话。 猛然抽身,接着撤步的空挡,他伸手入怀,拿出了那元丹丢进嘴里。 方一入喉,那丹药就化作清凉气息顺着身体向下走去,小白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充满了一股清凉的感觉,提气再战,果然感觉灵便了不少,只是却没有觉得功力有什么增长。 ‘莫不是压根就不管用?’小白心中苦笑。 抬臂架开一击,然而画中仙早就料到,另一只手早就举起神弓对着他的顶门砸下。 小白双臂已经来不及回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弓砸下,心中电闪而过盘算道:“如今双臂架开来不及回防,若是足下微微发力,当可让身体更近一些,虽然顶门要害避过,不过也要用右肩抗下这一击,且定会受伤,不过眼下别无他法,也只能这样了。” 想到这里,他的足下微微发力,身子正要前倾,就忽然看到自己原本不可能弯回来的左臂,竟然回来了挡下了这一击,然后同样不可能反应过来的右臂也在同一时间挥出去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画中仙的面门之上。 ‘这!’小白大惊,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以不受自己控制的情况下发动的攻击。 猝然受了一击,画中仙一个后滚翻重新站稳,抹着鼻子中流出来的血,恶狠狠骂道:“果然是元丹!到底是谁!” “是谁?”小白心中疑惑,忽然他的识海之中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吾儿,许久不见了!”那声音说道。 这个声音一响起,小白一下子全身巨震,眼泪就这么淌了出来。 “父亲!”他在心中大声叫道,那个声音正是应龙的声音。 “辛苦你了,一切交给为父吧。”应龙说道:“你且沉入识海,我与你说。” 小白的身体前一秒还流出了眼泪,忽然那眼泪就干了,然后他整个人都散发出来一股不一样的气势,抬手一招,原本镶嵌在石蛋之中的长枪一下子就飞了出来,落入了他的手中,接着他左腿弯曲,右腿前探,双手一前一后压枪,将身子压的更低了,眉目飞扬,嘴角挂笑,这一刻,持枪的已经不再是那个刚刚成熟不久的少年了,而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大人物,一只猛虎,一条巨龙。 他松开了一只手,掌心向上,对着画中仙四指弯了几弯,狂傲说道:“让我来见识见识你的能耐!” “又是你!”画中仙终于怒了,缠绕千百年,这应龙始终将他玩弄在了鼓掌之间,没想到这时候,就让还会出现阻挡他的大计划! 他额头上的青筋猛的暴起,扑身而上,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神弓,小白,不,是应龙身子猛然动了,手中长枪在半空之中画出了一道月形光芒,然后自伤而下当头压下,那画中仙慌忙抬弓挡头,可是强大的力量却让他一下子吃力单膝跪在了地上。 这时候应龙单臂压枪,枪又压着画中仙,他眼神睥睨,得意问道:“我这一式神龙摆尾怎么样?你再瞧瞧这个!云起龙骧!” 他叫道,撤开了步子,手中银枪抖成了一阵银雾,如同仙云,云气之中猛然枪破空而出,如同云中之龙,一下子就将画中仙打的喷着鲜血向后飞去。 “不够看!”他摆着手指,冷冷的看着那个曾经强大,但是在它面前却不值得一提,如同土鸡瓦狗一般的家伙,这才是一代妖王该有的能耐。 小白沉浸在识海之中,默默的看着这一切,感受着许久都没有的踏实感觉,曾几何时他的背后也有那么一位强大的存在,当时的他也曾像许多的少年一样,总想着脱离父辈的掌控,创出自己的一分天地,只是他们却忘了,那种背后永远有那么一个依靠的幸福感觉。 直到这一刻,小白才重新找回这种感觉,而且似乎曾经有过的疑问,那人的身份,这些都变得烟消云散了。 这一刻他清楚的明白,不管这个人的身份是什么,他,就是自己的父亲,而不管他表现的如何,他始终是会在自己受欺负时候站出来帮助自己的父亲。 血浓于水,或许就是这么简单吧。 识海之中,小白像个孩子一样,坐在那里,脸上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回三十、元神自爆 有了应龙的出现,那画中仙立刻就被压制住,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王者与普通人的区别吧? 甚至应龙逐渐的,还有了一边应对敌人,一边在识海之中对话的额外空闲。 “我的孩子。”应龙说道。 “父亲,你怎么会出现呢?”小白问。 “与其说我怎么会出现,不如说我一直等着你。”应龙的身影开始渐渐的浮现在了识海中,还是那熟悉的健壮而伟岸的样子,只是这一次,小白才从那眼神之中捕捉到了一丝温柔,或许这温柔曾经也那么存在过,可是却一直都被他忽略,从未进入他的眼帘之中。 直到现在,似乎才重新显露。 应龙望着那个自己的孩子,说道:“孩子,你可知道那元物二丹,本就是各有不同功效?物丹内含激发潜能之力,可调动万物,所以当年服食着才可使用神弓,如今那怪物又要利用它来操控巴蛇之躯,可这元丹,却没有如此功效,但却更为可怕,只以为其可以灌注一人之元神,从而进入到另一人的体内,渐渐夺舍取而代之,当年若不是这元丹,只怕也还没有日后这般许许多多纷扰之事!” “原来如此!”小白这才恍然大悟:所谓元物二丹,各有功效,确实没错,但若是只服用物丹却也不至于引发这般种种,可当年那位邪恶的大能,恐怕正是算准了会将此二丹一同服下,才引得那位英雄逐渐失了心魄,若不是后来乌巢禅师出手,恐怕奸计已成了。 那应龙看着小白的样子,露出了和蔼的微笑:“不过孩子你放心,虽然你也服下这元丹,但却是经过我改良后的,我只会存在一段时间,之后,我便会自行散去了,你的人生,主人当然还是你,不过能有此一见,我也算是满足了。” “不能多待一段时间吗?”小白的语气之中满是不舍。 应龙摇了摇头:“我经历的已经太多了,况且眼下已经不是我的时代了,能够再创一番作为的,应该是你们才是,既然如此,便让我走向我本该走的路,留下一段传说也就够了。好了,稍后再续,待为父先将这事情了解。” 说完,应龙神识渐渐淡下去,而控制着小白身体的他出手则更加凌厉了。 那画中仙心知不敌,此刻只有疲于奔命,不断躲避了。就在这看似大局已定的时候,画中仙忽然眼角一撇,看到了那个石蛋之上被刺出来的一个窟窿,当下心中猛然一喜,他又悄悄看去,发现那‘小白’并没有发现这个。 所以当下脚步一转,操持起手中之弓冲了过来,他没有招数了吗?不,还有,要知道当初一同打造而成的不只有一张神弓,还有一支神箭啊! 只是,他还没有等到最好的时机使用罢了。 而现在,正是时机! 他冲来,应龙凝聚力气,当心一刺。 那画中仙早有防备,将弓横在胸前,刚好挡下,只是强大的力量也将他掀飞,向着石蛋的方向飞去,就在接触的那一刹那,忽然他的身子化作一股青烟,一下子就钻了进去。 “不好!”应龙叫道,他知道,这石蛋正是重新复活巴蛇的唯一名门,先前竟然大意到忘记了这个事情,不过还好,还有时间,只要迅速的毁掉这石蛋就行! 他的想法电闪而过,然后将全部力量灌注在银枪烈龙之上,瞄准刺出,只是忽然那石蛋的空洞之中光芒一闪。 接着一股强大到难以置信的气势瞬间爆发,同一时间,破空之声响起,一道烈焰光芒,以无可比拟的气势从中飞射而出。 “嗷嗷嗷嗷!”应龙额头上的筋一下子就绷紧了,几乎要炸开一般,他也第一时间收起了枪,双手猛的向着胸口抓来,这才勉强捉住那差一点就要穿胸而过的强大的灵箭! 可是就算这样,他还是被强大的力量带动,像是离弦之箭一样,向着斜上方就飞了出去,他穿透了层层的石壁,竟然被这一箭从山腹之中射到了半空,灵箭这才终于化作一阵青烟,消失不见,只是此刻,他的双手早已经血迹斑斑,双臂也不停地颤抖,失去了再次战斗的能力。 同一时间,蛇口忽然又露出一个缝隙,一道黑影卷了出来,正是先前的那个少女,他脸色满是焦急,失声叫道:“不好!巴蛇要活了!” 话音未落,整个山体已经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接着就看山石抖动,树木摇晃,这整个山,看来很快就要变成那传说之中,恐怖的巴蛇了! “我们怎么办?!”识海之中,小白有些焦急的问道。 应龙的声音第一次充斥着无奈,与疲惫:“对不起,孩子,为父尽力了,只是还是失败了,少算了一步,却酿成了如今这般大祸,只是连累你的身体也受了伤,一会儿为父的这丝元神就会冲出去,然后自爆,足以阻挡那巴蛇一会儿,这时候,你就带上那个小姑娘快快逃离吧,否则连你们活下去的机会也会渺茫了。” “不!我不要!”小白固执的说道。 “孩子。”应龙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了识海之中,他扶着小白的肩膀,看着那个表情倔强,却又有眼泪在眼眶之中打转的孩子,然后说道:“为父这一生,经历了太多的坎坷,也充满了太多的算计,每一刻我都在计算与谋划,这也让我总是显得那么深沉,或许在别人眼中,我曾经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王,但是我内心深处却是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好的父亲,还记得你们九个小时候的模样,在我的身旁跑啊,跳啊,闹啊……”两行清泪从他的眼中流了出来,明明是神识,可是那衣襟依旧被泪水沁透,变得湿润,他伸出手去,放在了小白的头顶之上,轻轻的摸着:“可那依旧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太久了,久到我都快要忘记了……不过。”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这一次,还请你,请求你让我做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他的身影消失了,留下哭的稀里哗啦,像是傻子一样的青年。 回三十一、什么是心 巨大的山体上,开始一点点的滋生出一条条的裂痕,好像大地正在龟裂,而原本环绕在四周的雾气,则开始汹涌的向着某处涌了过去,那个位置正是巨蛇的口部。 小白,悬浮在半空之中默默的看着这个奇异的景象,他身旁的少女则紧张的拉着他的手,忽然,小白的身子微微一颤,他的眉心钻出了一个光点,这个光点漂浮到前面,然后渐渐的化作一个淡淡的人影。 少女忽然感觉到她拉着的手也开始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小白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身体的控制权,可是这个时候,他宁可没有。 那到淡淡的身影仅仅拥有一个人形,连五官面貌也瞧不清楚,可是它默默的转过身来,像是回头一望,却能感受到饱满的情绪。 那情绪之中有着淡淡的欣慰,有着淡淡的忧伤,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暖,最重要的是,那情绪之中充斥着满满的决绝。 那道虚影动了,向着那座巨蛇所化之山漂浮过去,再不回头,就在他落在‘蛇头’的一刹那,忽然,仿佛连空气都静止了一般,四周的气息一下子停滞了下来,然后所有的气流都向着那处汹涌的奔腾,比之先前的雾气还要汹涌。 小白闭起了眼睛,他不想要看到这一刻,仿佛他不看,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似地。 可是他又重新睁开了眼睛,逝者已去,留下的不过是当年的残光浮影,既然父亲说要再尽一次责任,或许自己看完才是对他最大的安慰吧。 一银一黑两道身影,静静的漂浮在空中,望着这一切。 而那汹涌凝聚的气息,终于停止了动作,正如同所有爆炸一样,极致的收缩带来的必将是更为猛烈的爆发。 一丝残存的元神自爆能有多大威力?或许不会很大,可若是曾经一代妖王、一代传奇的呢? 耳膜在强大的冲击之下,仿佛已经失去了本该有的功用,四处飞溅的砂石与树木在半路就已经气化,归为虚无。 待尘烟散尽,那里留下的只是满目的苍夷,纵然强如巴蛇,他的石化之躯在这么强大的爆炸之下都没有破损,可是却再也不能动了。 蛇盘山,还是那座蛇盘山,只是永远都不可能再复活了吧? “终于……完了……”小白说道,忽然一阵剧痛穿胸而过,他不可思议的低下了头,看着穿透自己胸膛的那条猩红的物事。 “它……”黑衣女子掩住了口,留着眼泪,看着那条舌头从胸口拔出,然后留下的巨大空洞。 就在蛇盘山上,一条虽然没有山体那般巨大,可是也小不了太多的巨大蟒蛇,正用刚刚钻出土地的巨大头颅收回了那条长舌。 然后口吐人言:“想要用元神自爆?可惜他错了!老子想要复活的根本不是巴蛇!而是巴蛇之子,那颗蛋,哈哈哈哈!” “完了……”小白心中如此想到,头一歪,就有昏迷过去,忽然一只手托住了他,强大的法力徐徐灌入他的身体之中,让他觉得精神重新一振。 然后,同样熟悉的那些声音响起。 “我说景今野,你可本来不是我四海龙王,怎么样行是不行?’”南海龙王笑道,他漂浮在空中,背着双手,眼神之中的老态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凌厉,宛若当年正在风光的时候。 “怎么不行?”一个胖子吹胡子瞪眼睛,正是景今野:“老子好歹也是井龙王,再说了!大家都是九子血脉!谁还能比谁差不是!?你这家伙少在哪里得意!我倒是担心囚木那小子!” “前辈担心的是。”囚木一副公子模样,彬彬有礼,礼貌的抱拳微微欠身:“虽然我与我父亲相比差上不上,更是没法跟各位前辈相比,不过还是努力了,至于行不行,还请看我表现。” “嘿,他们是前辈,我可不是。”龙九盘着手臂,哂笑道:“咱们俩可以一代人,更何况天下之事,莫过于传承,早晚这世界还是要瞧我们的不是吗?” “哈哈哈!”南海龙王大笑起来:“还记得当年我们四海龙王首次携手,就是打一条大蛇,叫什么来着?” “是洪祸之灵。”龙九笑道。 南海龙王再说:“却不想如今和你们,又要再来一次啊。来!我们上!” 他一言即出,四人齐声咆哮,一时之间天空四条巨兽现出端倪,除了景今野的巨龟模样,剩下三条皆是巨龙。 忿夫抱着小白,一边帮他疗伤,一边温柔的说道:“放心吧,不会完的。” “你们……怎么来了……”小白虚弱的问道。 “是这小姑娘。”忿夫说道:“在你刚开始修炼的时候,她就已经跑来,告诉了我们大家所有的事情,要知道这本就是我们所有这些后代该共同承担的事情,又怎么会让你一个人抗呢?你瞧,他们四个重新操练的四海龙王大阵,绝对可以将那大蛇消灭。”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小白迷迷糊糊的瞧见那巴蛇之子已经被压制住了,发出了不甘心的嘶吼。 是啊,这本是大家的事情,小白一路以来故意躲开别人,想要找回自己的内心,可是现在他忽然明白,原来有时候,一个人的心,并不只是属于一个人,唯有心中有他,相互纪念,这才是一颗完整的心。 “父亲。你瞧,我们重新团结起来了,愿你一路……好走。”小白头一歪,已经晕了过去。 几个月后,蛇盘山上,原本毁坏不少的山重新郁郁葱葱起来,一个黑衣少女正采了果子,然后来到一处山崖边上,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到了崖底,她的身形忽然慢了下来,稳稳的落在地上,旁边溪流旁正有一个银衣男子正在打坐。 “白哥哥,我回来了。”少女说到,丢了一颗给过去。 那男子睁开眼睛,接过果子,随口一咬,露出了笑容,他的眼神之中,满满都是平和,与希望。 ‘沙罗大哥,等着我吧,你会见到不一样的我的。’他如此想到。 回一、天蓬回来了 思索,思考,思绪。 是他的优势,但他却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的优势。 ‘人啊,有的时候傻上一些,也许就是福气吧?’曾几何时,他如此想着,并一直这么认为。 动脑子这个事情,对于他来说,其实没有那么困难,正如同他曾经的能耐一般,只需要八分,不,五分,就足以让他位极高处。 北极天蓬大元帅,他,现三头六臂之威容,运七政八灵之洪造,帝钟才震,万圣齐临;钺斧轻挥,群魔碎灭,神光赫赫,常救护于众生;真性巍巍,誓永兴于正道。 这是人们对于他的印象。 可是对于他自己呢?那不过是一个为了保持地位而做的样子罢了,他需要的,只是费越少的力气,能够生活的越轻松才是。 只是这样的日子,似乎一去不复返了。 后世有人说,他原本悠闲的日子,从被打落天庭,投了猪妖之胎的时候,就不复存在了。 唯独他自己更清楚,那样的日子其实早就没了,从他爱上嫦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了。 他的心不在无处安放,以至于整个人都充满了随性的感觉,他的身体也不在只是为了活下去,而轻易不愿意使出全力。 还有一个人,既然在他的心里,就好督促着他变得愈来愈不一样,所以,从那时候起,那个懒散的人,恐怕就已经没了。 拉着嫦曦的手,悟能一席黑衣,默默的坐在那里,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可是他却感觉到是那么的踏实,仿佛那一刻无所依靠的心,终于安安静静的落在某处一般。 ‘若是,这样的日子能够一直下去,该有多好啊!’他想着,不自觉的嘟囔着。 “你说什么?”嫦曦耳朵一动,转过头来,望着身旁那个俊俏的天下无双的美男子,他的侧颜是那么的好看,美的让人足以痴迷,都说男人太过俊美,便会失去了男子的气息,但是这话可不对,究竟是不是充满男子气息,这样的事情还是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眼前的这人正是。 “没什么。”悟能微笑着扭过头去,望着他爱的人,那紫薇还没有被他亲手灭掉,所以嫦曦的问题并没有彻底解决,况且天下平定与否这样的事情他是不关心的,但是对于答应沙罗的事情,他还是绝对要履行的,还有,还有那十老的事情,从介入的那一刻起,悟能就知道,这些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就能够抽身,仔细想想,还真是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自己去做啊。 望着悟能看着自己的眼神开始散开,一丝苦涩从他的脸上隐隐的透露出来,嫦曦知道这个男子的心里有太多的事情还压在那里,所以她将拉着的手再握的紧上一些:“不用焦急,船到桥头自然直,任何事情都有结束的一天,不是吗?到时候,我们总是可以过上一些平静的生活的,男耕女织,到时候,我们再要个孩子,快快乐乐的生活。” “嗯。”悟能散开的眼神重新的聚在了一起:“这次,我还是要出去一段时间,你且在这里好好的待上些时日,如今这北俱芦洲算是世上最安稳平和的一个地方了,你在这里,我也放心。” 嫦曦松开了手,她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会让他更加不舍,与其这般,不若淡淡的,让他去做该做的事情,这总是对他最好的方法。 有许许多多的女子,总会用尽各种各样的方法,将自己的思想加注到爱人身上,美名其曰我在为了你考虑,我是为了你好,却从来都想不到,也许对于一个男人最好的,就是尊重他的思想。 嫦曦明白这个道理,而悟能也知道她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才会爱上她。 ‘我要先做什么呢?’他走出了屋子,然后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是时候该去做个了断了!” 他化做一道黑光,然后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这个地方。 凌霄宝殿,曾经的天庭要地,全名“皇极凌霄殿”。是玉皇大帝上朝和居住的宫殿,是天庭最重要之宫——弥罗宫的主殿,天庭宝殿之首,玉皇大帝在此殿中统率天道和召见万灵。 如今天界已毁,凌霄不存,可是这个名字,却依旧留了下了,不管是为了重振雄风也好,还是心存怀念也罢,如今的凌霄乃是那一座奇山的称呼,也是山顶那一座大殿的称呼。 凌霄山上凌霄殿,已经彻底取代了凌霄天宫的地位,如今他们代表的乃是四海四荒之上极强的一个势力的代表。 常言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真说起来的话,纵然分崩离析,以玉帝为首的这头骆驼,还真就确实比无数骏马还要大上许多,如今手下四御虽然勾陈大帝已经离开,后土娘娘这个传奇的娘子也终于还是离开了他们,但是还有长生大帝与紫薇大帝这一对左膀右臂也是足够的,而以他们为首更是有不少人,还在天真的以为终将有一天,他们会重新创造辉煌,回到天界之上。 这可能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的心思还能够维持这一个势力的凝聚,就已经足够了。 所以,在凌霄山的四周,强大的阵法布置着,曾经的天兵天将有节有制的日复一日巡查,巡逻,让这个地方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堡垒,难以动摇。 只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又要如何突破呢?哪怕这个人足够聪明,足够强大,恐怕也是不可的吧? 在离凌霄山三里的地方,黑色的身影落了下来,正是悟能,这里有一个小小的村子,村子里大多都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对于这个世道有多乱,其实他们的心里是麻木的,这个世道,能活着也就够了,至于风平浪静,能多一时就是一时吧。 所有普通的村民都这么想着,对于这个外来的人流露出一丝丝的警惕,只盼着这个外人,别带来什么祸端才是。 可是那黑衣服的人,方一落下,就忽然从人群之中抓出来一人,然后说道:“回去告诉你们老大,说天蓬回来了。” 回二、我来杀紫薇 那人被忽然捉住,先是一愣,然后接着脸上堆出笑来,说道:“这位大侠,说什么呢?我家就在前头,您要不去喝个茶?我哪有什么老大。” 悟能微微一笑,将他放下,然后说道:“外再沿三里,向来是天河水军的习性,就是不知道你们老大是谁,却将你们教的有些差了,你脚步远比此地村民陈稳,显然有功夫在身,而且见我忽然落下,所有人第一时间都向后退了半步,唯独你慢了那么一刹那,虽然都是小细节,可若是真有敌人来袭,你这哨子也就白了作用,只怕被人干掉也没人知道啊。”悟能抬手帮他整理了整理先前被抓时候弄褶皱的衣襟,然后道:“所以赶紧回去,告诉你们老大,我这次之所以先找天河水军,就是想要叙叙旧……这话你直接说,他就应该明白了。” 说完悟能转身,瞄了一圈四周,然后对着一个老大爷说道:“大爷,不知道这村里可有什么酒肆能歇个脚?” 那大爷不情不愿的随手一指:“东边。”然后再也不愿意多说一个字,转身就走。 悟能扭头对着那哨子笑道:“你瞧,不愿意惹事上身,这才是这年头人们该有的习性,你啊,去家里喝个茶这话再也不要说了。” 说完他向着东边酒肆就走,留下那哨子看着他扬长而去,一脸困惑,然后抬起手抓了抓头,他是哨子这点没错,不过他却不是天河水兵的人,而是大荒之中一个修士,也是被这凌霄山招募而来的门徒,那天上的事情他虽然曾经向往,可也知道的不甚清楚,如今在这里才做哨子没多久,就遇见这么一位,也是着实怪异。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的任务本就是传递消息,也就甩了甩头,转身去汇报了。 要了些酒肉,悟能端坐,自饮自食,原本这里的客人早就见他来,而离去了,人们不愿意惹事,这倒是让他享了一分清净,不多时,外面响起了急切的脚步声音,悟能微微一笑,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就看酒肆的帘子猛的掀开,一个青袍大袖弁冠的人快步而入,瞧见悟能也不犹豫,直接过来,拿个条凳坐在了悟能对面,没开口先拿过酒壶,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大口,才重重的将壶一放,然后抬起袖子狠狠的擦了擦嘴角,对着悟能说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九天杀童大将军。”悟能放下筷子,坐直了身子,淡淡说道:“如今该是称一声北极四圣了吧?” “大哥!你可别嘲笑我了!”九天杀童大将,勉强挤出来一丝笑脸,可却满是尴尬:“我也不过是被硬拉上来坐了这个位子,不过如今又哪里还有什么真的北极四圣啊?天庭都没了,不过是我们这些粗汉子混口饭吃罢了。” 悟能摇了摇头,只是继续说道:“纵然天庭不在,只要玉帝在,四御在,北极四圣就还在,你这位子还是坐的很稳的,不过……”他话锋一转:“我这前北极四圣只是来找老朋友叙叙旧,就是不知道大将军还肯不肯赏个脸说上几句。” 说着他轻轻一敲,桌子上早准备好的一副筷子跳将起来,悟能顺手一抄,拿住筷子头,将筷尾伸向九天杀童大将。 这一下,九天杀童大将心里可是咯噔一声。 当年北极四圣之首,正是那天蓬元帅,掌管天河水军,而他的手下,则有四个得力的大将,分别是九天杀童大将,即北斗第八星,乃是清微天、禹余天,大赤天天杀大神,青衣大袖弁冠,执戟,领兵一万众,制御风颠百怪恶鬼;高刁北翁神将军,即三洞天中三元神王、北都三杀大神,玄布缠头,皂衣大袖,左执金钟,右执玉锤,领兵万众,制御五瘟疫疠之鬼;长颅巨兽大将军,有四万天兵将吏,人面鸟觜,头有一角,手执钟,龙足,领兵万众,收摄山精邪魅,制伏虫元蛇毒虫之鬼;威剑神王大将军,雷公,领兵八千人,迎云游天请雨存役之,青衣大袖弁冠,口吐青气,左执剑,右执牌,领兵制御客亡野死,依草附木百怪之鬼。 而当天蓬被贬,落得人间,这位置则空缺了出来,直到天庭崩坏,紫薇才提拔他上来,可是那之后,悟能三番五次与紫薇作对,却成了对立的一面。 如今悟能忽然现身,按理说他们已经各自为主,他本不该出现,可是回想起当年,他们四人却与天蓬有着一番交情,故而他这这连忙拿了许多银子封了哨子的口,独自前来一探究竟,只是悟能这一句话,就点出自己前天蓬元帅的身份,只要他这筷子一接,可就算是认了,若是有人真要用这个话给他扣上一些帽子,那可就不好摘清楚了。 悟能仿佛知道他这般心里似地,刚看他犹豫,就把筷子往桌子上面一放,然后说道:“这四周该是没人了,你那哨子也是操练的不怎么样啊。” 九天杀童大将知道这是告诉他墙外无耳,终于拿起筷子夹了块肉,一边吃着一边叹气说道:“如今不同往日了,这许多兵将都是这人世间的修士,自然比不得天兵天将。” 悟能点了点头:“饶是如此,你们也倒是坚持下来了啊,他们三个呢?也还在?” 九天杀童大将微微有些尴尬:“高刁北翁神将军,长颅巨兽大将军他俩还在,只是威剑神王他……” “恐怕是为了和你争这个位置,失败了吧?”悟能头也不抬,早已经洞察一切:“当年你们二人就总是争来争去的,说不得最后还是落个如此这般啊。” “是,是……”九天杀童大将堆笑,然后举起酒杯,敬了一杯,不过悟能还没喝完他就已经一饮而尽,借着酒问道:“就是不知道元帅来此究竟!?” 悟能慢慢的喝完了杯中的酒,放下酒杯,望着九天杀童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来找你们和我一起,杀紫薇。” 回三、莫淌了浑水 “这!”九天杀童大将手中筷子一抖,一片肉掉落在了桌子之上,他千想万想悟能这次来会有什么目的,以及将要怎么说,可就是没想到会是如此的……单刀直入主题。 所以他沉默了,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哪怕一个字。 悟能望着他,然后说道:“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但是之所以我会特意来此,也不过是只能这般卖些面皮了,这件事情,单凭我自己无法做到,若是有你们,或许还有一战的余地。” “可……我……”九天杀童大将结结巴巴。 悟能一摆手:“你不用着急给我答复,我知道对于你们来说,上阵杀敌容易,这般事情却是极难,如今天庭已溃,你们不过是在这里讨个生活罢了,可是即便如此,你们也不愿意背上一个背叛旧主的骂名。” 他特意加重了旧主二字,然后继续说道:“只不过,你们又可曾想过,在这大乱的天下之中,玉帝是否真的还能够一统天下,且不说原本的这方势力早已经分崩离析,大不如前,单说天下能人辈出,妖族、巫族又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就连原本瞧起来最弱的人族,那唐王如今也是几乎一统东胜神洲,这般情况之下,刀头舔血的日子,是不是还是你们真正想要的?又或者……” 悟能一顿:“我们已经在北俱芦洲打下了一片天地,那里没有那么多的纷纷扰扰,或许正可以成为未来日子的一片净土,只是不知道,你们又愿意不愿意接受那样的日子罢了。” 说完他起身,拍了拍九天杀童大将的肩膀,淡淡的说道:“对了,酒钱我已经付了,我还有些事情,先离开,三天后,我们这里再见,到时候,再听你的答复不迟。” 说完悟能转身就走,他需要说的,已经说完了,接下来,该是给这个九天杀童大将消化的时间了,至于能否成功,他其实也只不过有五成的把握,可是这个世界之上,又有哪些事情能够百分之百的确定呢?一切不过是一场赌博,只看能否得胜也就是了。 九天杀童自己拿起酒壶,斟上了一杯酒,默默的独自坐在那里,心绪翻腾。 三日,说快也快,说慢也慢,对于有的人来说,一晃也就过去了,可是对于有的人来说,每一刻都足以让他辗转反侧。 这日,悟能正端坐在酒肆之中,正与上次一样,这里早没了别人,就连老板,上了酒后,也是默默的躲到了后厨,不愿意多惹是非。 再一次帘子被掀开,出现的却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个。 当先一人身着皂衣,背着双手,眉头拧着,乃是一贯愁容满面的高刁北翁神将军,另一人则是瞧起来根本就是个妖怪,人面鸟嘴龙足,额头正中还有一角,却是长颅巨兽大将。 见这二人忽然出现,沙罗心知事情或许有些变化,也不动声色,原本端杯之手仍旧将酒送进口中,另一手则悄悄的放在桌子下面,微张,已便随时能够召唤出上宝沁金耙来。 那二人走到面前,高刁北翁神将当先一拍桌子说道:“元帅,我愿意助你,我早说做人要知恩图报,紫薇还有玉帝他们说真的除了些官面上的事情,与我也没有什么交流,反倒是元帅你,向来对我们照顾,既然你有这话说出来,我又怎么能够不做?所以,我这次来就是投奔你来的,只是长颅巨兽这家伙!哼!”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再言语,那长颅巨兽将军倒是堆出一脸笑容,虽然很丑陋:“只是您终究当初也是认了错了,对于打落凡间也是没有说出什么,按照道理来说,也算不得被抛弃不是?这如今忽然来与我们说又拉起一杆大旗来,想要让我们跟着干,这总是有些不合规矩不是吗?我今儿个来,其实也是想要问个清楚明白,才好做些打算不是?” “呸!”高刁北翁啐了一声:“不过是个势利小人,我瞧该不是紫薇又许给了你什么好处了吧?” “话,可不能乱说。”长颅巨兽眯着眼睛,歇歇望着高刁北翁。 高刁北翁冷哼一声:“话便说了又怎么的?你这家伙不知恩图报,又算得上什么好人?告诉你,你今天若是不答应,也别想轻易的离开这里,省的转头就去通风报信!” “离不离开……你说的就算吗?”长颅巨兽也是冷笑:“恐怕还得手底下见真章吧?” “你待怎的?”高刁北翁本来刚刚坐下,这一下又站了起来,还拿出一对玉锤,正是他的随身兵器。 长颅巨兽也不甘示弱,当下也拿出一座金钟,这倒好,二人进来,悟能还没说一句话,这二人就当下斗了起来,只是这地方离那凌霄山太近,二人虽然相斗,也是压着没有实打实的相争,只是你一招我一式,一时半会也分不出个所以然。 悟能就这么默默的看着这二人,手中酒杯却不停下,默默的喝着,瞧了半晌,才忽然开口说话:“我说二位将军,这出戏就不要再演了,我若不是心诚,也就不会坐在这里,你们这番试探又有什么意义吗?” 这话一出,二人各自脸上一红,那高刁北翁埋怨到:“我就说元帅根本没必要骗我们,你非要试探一下,瞧瞧元帅是不是真心的,若是就会帮我,不是就两不相助,怎么样这下丢人了吧?” 长颅巨兽只是挠头道:“我这不是也怕吗?现在这世道,总还是小心些的好啊,元帅你说是也不是?” 悟能只是淡淡一笑,反问到:“怎么只有你们二人来此?九天杀童呢?” 这话一出,二人神色一变,高刁北翁说道:“那天他跟我们说这事情,问我们意见如何,本来他还在犹豫,可是今儿个,他却说他还是不能叛变,这便要提兵来捉元帅你!我们二人正是知道这个消息,才来此相告,只是长颅巨兽他却说不知道元帅心意真假,想要先试探一分,若是假的,我兄弟二人也莫平白淌了浑水才是。” 回四、挑起的右眉 九天杀童的决定,悟能并不意外,毕竟谁又能说自己一定会成功呢? 只是,他却没有想到,对方会来的这么的快,高刁北翁话音刚落,就已经听见四周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 “放!”猛然之间,一声声音暴起,接着从门外,窗外,甚至是草顶之上,密密麻麻的箭就飞射进来。 悟能手指一动,上宝沁金耙已经出现在了手中,接着他挥舞起来,密不透风,不让一只箭落在身上,那高刁北翁与长颅巨兽二人也是各自挥舞着兵器,饶是如此,也不能抵挡过于紧密的箭雨,不多时,二人身上已经插了好几支的羽箭,好在没有伤到要害罢了。 “停!”那声音再度响起,羽箭一下子就停止了射击,接着那声音高声叫道:“出来吧!你跑不了的!” 悟能早已经听出来那正是九天杀童的声音,他也不慌张,先是伸手入怀,拿出一腚金子,放在插满了箭的桌子之上,权当给躲在后厨瑟瑟发抖的老板一些补偿,才掀开早已经破烂的门帘走了出去,高刁北翁与长颅巨兽也跟在他的身后,一脸怒容。 一出门,就见四周早已经密密麻麻围满了人,当下一人正是九天杀童,他手持一柄长戟,离地指天,一身青衣扎好,外裹简甲,好不威武。 见得三人出来,当先剑指前伸,口中喝道:“你这贼人,终于出来了,且看你这次哪里走,还不束手就擒?高刁北翁!长颅巨兽!你二人还不将他拿下?” “呸!你这背信弃义的家伙!”高刁北翁高声大叫:“你若是不想帮忙也就算了,今日只要你拖上一拖,自然也就没有你的事情,偏偏这档子出现,显然是已经撕破了脸皮,我也没什么和你要说的了,从今往后,我仍旧跟着元帅!” 长颅巨兽没有说话,虽然他的心细,不过他晃了晃手中法宝金钟,也算是表明了立场。 那九天杀童只是连道三声好,然后道:“既然你们二人铁了心思也别怪我无情!”说完他右眉微微一挑,长戟一指,所有人都扑身而上。 面对袭来众人,悟能却好像看出了什么,只是轻声对着身旁二人说道:“千万别伤任何人姓名。” 言罢他抬起上宝沁金耙飞身而上,与九天杀童将军斗在一起。 悟能原本就身负天罡三十六玄功,可以说厉害至极,虽然如今早已重透了妖身,功力大打折扣,可是他本身的经验与功夫却不曾忘记。 人那九天杀童大将能成为曾经天蓬元帅手下的得力干将,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二人斗在一处,可以说是旗鼓相当。 就看这边一把上宝沁金耙舞的虎虎生风,那边一杆长戟也不落下风,提、拉、挡、刺,无一不全,不一会,二人已经斗到热处,只是意外的是,明明此刻乃是一番关键的争斗,悟能却似乎隐隐有所留手,并没有使出全力。 那九天杀童大将瞄准一个空挡,挥舞长戟自上而下斜劈过来,带着强大的法力。 悟能手中上宝沁金耙却只是微微一粘,就顺着力道而下,此刻他若是反手回击,也能重新占据上风,可是他偏偏没有,只是侧身装作不知,这恰好在背后露出了一个更大的空挡,那九天杀童大将也是战场老手,哪有发现不了的道理。当下弃长戟化手为拳,照着空门一拳击下,悟能当下吃痛。 二人原本斗至半空,这一下他直直落下,一落地,四周早已经围过来士兵纷纷拿兵器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悟能只好收了兵器,原地不再动弹。 蓦然看见他被擒住,那高刁北翁与长颅巨兽也是大吃一惊,手下一顿,也被重重包围的士兵瞅准了空子纷纷将兵器架上。 一场争斗,如此之快就平息下来,也算是意外,只是悟能这却是怎么了? 那九天杀童大将眼中一道异样的光芒一闪而过,然后说道:“给我押回去,押到大牢之中,待我禀报完紫薇大帝再做定夺!” 凌霄山大牢,这地方多数关押着都是一些各方势力摩擦之中抓来的战俘,只是能进这地方的,却都是有意招降的人,乱世之中,无用之人当不可养,杀了总比浪费柴米油盐来的好些,所以总体来说,能进的牢狱之中的也多少都算是些人物。 将三人分别关押一处,悟能直接席地而坐,闭目修养,只因为他知道,他并不会一直在这个地方待着,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果然,来到深夜,忽然牢外响起了轻微的声音,接着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倒地的声响传来,一道阴影默默的来到了牢前,悟能定睛瞧去,就看一黑衣蒙面之人正站在那处,默默的打开了牢门,然后特意压低了声音变换了音调悄声说道:“你且随我来。” 悟能闻言跟上,只是出乎他意料的却是,那黑衣人并没有带着他向着牢外走去,反而下到了更深的地方,由于晚上多数犯人都在休息,这没有多大动静的事情也倒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一路向下来到一处暗室之中,漆黑的房间里似乎有一个人端坐,那黑衣人只是指了指,悟能就依言进去,那地方漆黑一片,看不清东西,若是想要看清只怕还需要用法力灌注双目才可。 只是悟能不用如此,也早已经猜到了那里面等着他的是谁。 “九天杀童大将军,好一个死地求生的计谋啊。”悟能微笑说道。 那人开口,果然正是九天杀童:“你出现的地方,可不止我一个人的眼线,若非如此,只怕元帅的计谋终究还是半途而废。只是我没想到我什么都没说,您也能领会,先前比斗多有留手,否则若真要走,只怕我是拦不住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不是我被擒,只怕也难以进到这个地方,我想,这也是你的意思吧,说起来还是你的习惯出卖了你啊,每每心中有事的时候,你说话总爱挑起右边眉毛,从看到那一刻,我已经猜出来你的计划了。”悟能说道。 回五、神魂都要灭 “不愧是我的老大。”九天杀童闻言抚掌。然后说道:“只是,这次,我却想的,不只是让你混进来这么简单,说真的,如今这凌霄山势力之中牵扯广泛,十分复杂,我能够真的调动的,也不过不足一成,真想要刺杀重重保护的紫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这层层关系之中,却又并非一块铁塔,密不透风,像是这里,其实就是一个被忽略的地方,人们都觉得所谓地牢,不过是一些若是有可能,就要收服的人才,却从没想过,若是要收服他们,就要许给相应的好处,以及安插在现有的关系之中,所以……” “所以你想要让我从这里入手,先收拢一批自己的人,然后再将这些人释放到整个体系之中,这样一来,我们就无形之中拉开了一张大网,再做什么不仅方便,更是容易成功。”悟能接口说道:“你果然还是原先那般,善于布局啊,看来我也是运气好,能得到你相助。” 九天杀童脸上微微一红,说道:“其实还是当初大人教导的好,否则我又怎么会有如今这般?算了不提这个,我想说的是,既然要图,我们就要图个大的,单单除掉紫薇哪怕成功,也会后患无穷,不若就此将这一方势力彻底改变才是正理,说真的,要是放在以往,你对我说,让我算计玉帝,我可是打死都不敢,可是现在,嘿嘿,世道不一样了啊。” 悟能被默默的送回了牢房之中,只是他的内衣口袋之中,却悄悄的藏了一把钥匙,当然,地牢即将重新规划的巡查时间,也将成为他之后活动时间的依据,这片看似阴暗的地牢,他一个人又能掀起多么大的风浪呢? 但,有的事情,却还没有做完。 第二日一早,紫薇已经收来了报道,他终于等来了九天杀童的上报,若是再晚一些,只怕他就会对这人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毕竟许多消息,他已经从自己的密探口中得知,那个曾经让他遭受奇耻大辱的人又找上门来了! “让他进来!”紫薇大帝说道。 不一会,九天杀童已经欠着身子走了进来:“启禀大帝,九天来见。” “说吧,你有什么新的发现。” “是……”九天杀童直起来身子道:“前几日巡查,小人发现了……前天蓬元帅……并且还一起吃了一顿饭。” “那你……为何今天才来报?”紫薇微微扬起的头,无形之中就带出一股子威压,让九天杀童的身子重新欠了下去。 九天杀童低着头,知道成败就在此一举,这也是为什么当他想通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来报告的理由,他道:“前天蓬元帅,说让我判出我凌霄山,随他一起去,我……”他故作犹豫一下,然后抬起头,直视着紫薇大帝的眼睛说道:“下官以前也曾受他恩惠,所以心中确实存在犹豫,不过当我想通之后,昨日已经派人将其捉拿起来了!今个儿一早,便立即来向大帝汇报!也为了曾经的心中不定来赎罪!” 紫薇望着他的眼神,试图捕捉到一些隐藏在后面更深层次的东西,不过他努力的看,却只瞧见了微微的愧疚,所以他摆了摆手:“没什么,知恩图报本就是人之常情,不过你能知道究竟怎么样才是对的,这才是最重要的,你做的很好,并没有什么需要赎罪的地方,现在那人呢?” “已经关在了山脚下的地牢之中!” “好,你退下吧!” “是!” 九天杀童转过身去,悄悄的长吐出一口气。忽然紫薇大帝的声音再次响起:“慢着!” 他心中一紧,却装作不知的样子转过身去,问道:“紫薇大帝还有什么吩咐?” 紫薇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我与他交过手,实力很强啊,你……是怎么捉住他的?” 九天杀童连停都没有停下,直接说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答案:“前天蓬元帅似乎是有什么隐疾,原本开始哪怕我带了许多人去,恐怕也是捉不住他的,可是忽然他就像是受了重伤,脚步虚晃,瞄准这个空子,我们才能一举将他拿下,说起来,也不知道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恩……脚步虚晃吗?”紫薇大帝想起来自己的经历,这话说的确实没错,而这也让他彻底打消了对九天杀童的最后一丝疑虑,他挥挥手,待九天杀童大将离开后独自沉思:‘如今虽然凌霄山占据了一方,实力也不算太弱,可是终究还是一个需要人才的时代,这天蓬元帅若是能够重新回到掌控……’ 他又晃了晃头,将这念头打消,自己对那嫦娥做的事情,恐怕已经彻底将这个可能性灭绝了,既然这人留不得,恐怕还得是趁早…… 悟能静静的待在牢中,如今是白天,还不是他行动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他站起身来,站在经过法力凝练特质的铁栅栏旁侧目望去,恰好看见一人在众人拥簇之中向着这里大步走来。 而当先的那一人,他绝对忘不了他的样子。 ‘紫薇……’悟能的牙渐渐咬紧,不过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紫薇行了过来,就停在他的牢前,歪着头,像是看着什么垃圾一样望着他,半晌才开口说道:“天蓬一世英名,想不到被打入人间不算完结,现在终究还是落入了我的手中啊,可笑可笑,只是你不是还要杀掉我吗?哈哈哈哈。” 面对他得意的样子,悟能额上的筋都要爆出来了,不过他仍旧压下怒火只是平静的说道:“我如今因为意外落入你的手中,但是你也别得意,哪怕我转世投胎再度为人,这份恨意也绝不会忘却,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落入我的手中,然后化为灰灰!” “好!我倒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机会!来人啊!将他拉出来,拉到清净廷前,召唤天雷,轰他个神魂俱灭!我倒要瞧瞧你还怎么转世投胎!” 回六、要你入佛门 紫薇大帝的话音刚落,他身后原本陪着一起来的九天杀童大将就当下单膝跪地叫道:“大人,且慢!” “怎么?你有什么意见?”紫薇大帝回头望着他。 “不是有意见,而是这个时间!”九天杀童头也不抬:“如今清净廷为了扩大我们的影响范围,大部分唤雷人员也都出去征战了,单凭现在人手,是不足以让他神魂俱灭的,若要调派人手回来,最快也要七日,为了永绝后患,我建议大人将这件事放在七日之后,由小的亲自督办,不知如何!” 紫薇望着他,看着他一动不动的单膝跪在那里,明显有一种很急迫的感觉,可是这种感觉并不是出于对天蓬元帅的担忧。 ‘还是心里有负罪感啊,这样也好。’他如此想到,然后说:“那就这么办,这次的事情全权交给你了!办好之后,你也不用再为之前的事考虑良多了,放心,我绝没有放在心上。” “是!”九天杀童待紫薇走后,已经全身都冒了一身的冷汗,他原本以为经过自己一番解释,紫薇就不会管这件事情了,却没想到他竟然想要杀之而后快,若不是自己急中生智,找到这个托词,只怕连这七日的空挡也是找不出来,一切尽毁! “怎么办!”当夜,依旧是最下面的密室,他终于没了主意开口询问。 悟能却是依旧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不骄不躁说道:“为了免除后患,他定然会如此,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既然如此,便让他召唤天雷就是了。” “可是!”九天杀童焦急道。 “无妨,我自有办法。”悟能笑道:“还好你帮我多争取了些时日,如今我要去找人,这七日内,若是有人来找我说话,你可得帮我想办法遮掩过去,至于到时候,你放心,我死不了。” “好,我就说你是重犯,需要单独严密关押,任何人不得见,想来七日也好蒙混过去。只是到时候……” “放心好了。” 悟能被带入单独的重犯牢房之中,身子一晃,原身留在这里,却有一道虚影脱离开来,向着外面化作一道光影掠出,小心翼翼的出了凌霄山的范围,他就直奔一处而去,那一处就在须弥山中。 须弥山外界防卫森严,虽然佛国如今也是混乱,可是这地方仍旧算是这世道难得的一片清静之地,鲜少有人敢对佛国出手,若是寻常人,只怕轻易踏入一步都不能,可是悟能不一样,来到边界,他就已经拿出一物,这物当下散发出丝丝金光将其包裹,再往前去,就轻松自如,一路来到一座偏远的佛堂之中,扣门而入,已经有一尊金身大佛等在屋中,似乎早已经知道他的到来。 “拜见燃灯佛。”悟能跪地说道,身为十老手下,他正是燃灯佛要紧的人呢。 “无需多说,我自已经知晓,只是我这向来有舍有得,规矩你自是知道的。”燃灯佛眼睛不睁,合十说道。 “是,我明白,所谓天下至理,本该如此,尤其佛家修心一途,不亏不欠方为清净,正如我为了得到诛杀紫薇之力,就要身负身死可能,只是不知道这次解我的危难,燃灯佛需要我做什么。” 燃灯佛微微的睁开眼睛,自双目处金光流转,那金光撒下落在悟能身上,竟然渐渐的融合了进去,他这才道:“我要你入教。” “要我入教?”悟能一愣。 “是,要你入我佛门,唯有如此,我才可解你神魂俱灭之危,只是入了佛门,你却要守我佛门规矩。”燃灯佛说道。 “斩断红尘……不开杀戒吗……”悟能喃喃说道,不论是放弃嫦曦还是放弃杀掉紫薇,只怕他哪一样都无法做到,可是若是不答应,他却要遭受神魂俱灭的事实,只怕依旧什么也得不到,这燃灯佛向来主张有得必有失,可是这次,却直接让他进入了一个两难的境界啊…… 看着悟能的样子,燃灯佛忽然笑了,道:“你也不用太过于思索,我只是说要你加入,却没有说什么时候加入,况且恐怕你对佛门的了解有所偏差。” 燃灯佛道:“所谓修心,却不一定要灭绝三缘,如今乱世当道却要有金刚之手段才可成事,至于情缘一念,容我说一句,据我所看,你这一生却是终将一个人的,自然,如今我瞧的也不一定准,所以也说不得之后的事情,只是对你提醒一下罢了,至于决定还是要你自己下的。” “孤独一人吗。”悟能沉吟,虽然燃灯佛如此说道,可是他所看的事情却从来没有不准的,自己和嫦曦又要经历怎么样的事情呢?他不知道,可是他忽然想起来沙罗,有的时候,哪怕命中注定的事情,也不能顺势而为,谁又说宇宙的意志就一定不可更改呢?至少他的这个朋友是个混沌之人不是吗!眼下的事情,还是先解决要紧! “我……同意!”他如此说道。 “好,你且随我来。”燃灯佛大手一挥,四周景色已经变化,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是一座湖泊,至少湖泊之中的水却是金灿灿的。 “你就在这里泡上七日,届时自然可以没事,而且我再许给你一件事情,待你有机会亲手手刃那紫薇之时,恐怕还斗他不过,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让你取胜。” 燃灯佛说完身影一件渐渐淡去,留下悟能一人在此,而他也不犹豫,当下除下衣衫跳了进去,方一进去,就觉得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润感觉包裹全身,不仅身体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就连精神也开始变得逐渐模糊了起来,原本许许多多的杂念,心思都开始慢慢的化去。 就在端坐佛堂的燃灯佛眼中,凝望着这一切,独自说道:“以佛水洗练,恐怕有些事情,你的想法也要变了啊,哎……如今天下杀戮太多,真的就能还世道一片平静吗?混沌之人我自无法,却要从他身旁的人感化,或许可以让事情发展的更正确一些吧。” 说完他的双目重新闭起。 回七、乾天大雷劫 七日之期转眼便到,可是悟能的原身却像是一块木头一样,依旧没有动静,这不禁让不时来看的九天杀童大将心里十分焦急。 这一日,时值正午,他又一次的看着悟能原身的样子,依旧是一动不动,心里着急却又有一个小兵来到身边来报,说道:“大人,紫薇大帝遣人来问,天雷之刑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在清净廷前等着了。” 望着悟能原身,九天杀童知道自己也没办法了,只好一叹,说道:“你去报告,说我正准备提人过去了。” 言罢,便遣人进屋搭起悟能原身,自己亲自带队向着清净廷走去。 哪怕一路上他又拖延了一小段时间,可是这又能有多大作用呢? 一道身影焦急的从一个池子之中站了起来,他不着衣衫,露出已经变作金色的肌肤,在他的眼神之中,似乎少了许多的迷茫与繁复,却多了一丝清净与悠长。 一个人他曾经功夫盖世,位高权重,又有着极高的智慧,他厉害吗? 当然许多人会说,他或许已经走上了人生的巅峰,但是对于他本人来说,这时候的他并不完善,只因为他的心未清明。 可是当这个人身无一物,功法早不如前,智慧受到牵绊,但他的心却是一片澄清的时候,他总会感觉到更快乐。 一种,清明的快乐。 金色的身影化作了一道芒,掠去。 悄无声息,远遁千里,化作一丝灵魂钻入原身。 悟能轻轻咳了一声,然后抬头,望着回头露出惊喜的九天杀童,不为人知的微微点头,一点金色的光芒从他的双眸之中一闪而过,然后他重新低下了头,像是先前一样,被士兵架着、托着向前走去,直到来到了清净廷前。 他被狠狠的按着,跪在了大地之上,在他的面前是一十八名身着皂袍,头带星冠的术士,各自满面严肃,手掐法决,一道掠着浮光的大阵自他的身下打着旋扩大开来。 他望着那一十八人的身后,还有一人,端坐在早已经摆好的竹椅之上,面露嘲讽,正在等待着他的悲惨下场。 悟能抬起头,装出一副愤恨的模样,将目光化剑,直刺紫薇大帝。 然后紫薇却挑起一边的嘴角,对着九天杀童叫道:“开始吧。” “执行唤雷阵!给我狠狠的轰!将这个罪人轰到神魂俱灭!连个渣滓都不剩!”九天杀童额头上的青筋爆了起来,卖力的大吼道。 然后,一十八个术士齐声喝出,各式口诀一同念出,一道道阴云也开始在天空上凝聚,等到凝聚完成,就会有天雷落下。 要说起来,这雷确实不是普通的雷。 当年须菩提引来灭世雷劫,就连他这般大能也被击得回复童身,自然这帮术士不能召唤来万年难得一见的灭世雷劫。 可是当年,在灭世雷劫出现之前,三星洞四周就已经出现寂灭紫雷劫、乾天大雷劫、九转散仙劫、天火雷劫、玄水雷劫、罡风雷劫、乙木雷劫,等等这些天雷之劫。 这次,他们携手召唤的大阵正是乾天大雷! 随着阴云凝聚,从地上浮现出的大阵之中,就冒出来丝丝紫气,这些紫气缠绕在了悟能身上,本该让他一动也不能动,可是肉眼不可见的身体之中,这些紫气刚刚顺着毛孔钻入,就有丝丝金光沿着悟能的经脉生出,然后一点点抵消着那些紫气。 若说起来,悟能根本没被大阵所束缚,只是他知道,眼下这时候,却是需要演技,所以他装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看起来十足像是挣扎却不得动弹的感觉,就连九天杀童大将,甚至都以为他是真的被缠绕住了,不禁生出来一丝担心,担心他并不能扛过这次的大难。 终于阴云遮盖的这地方仿佛天黑了一般,生生噼啪脆响,开始传出,眼下只差一声号令,便会有万千落雷而下。 九天杀童犹豫了,可是当他看到紫薇得意的微微点头,与悟能眼中一闪而过的自如,那个字猛的从他的喉中喷出:“放!” 一道道雷光,带着威武与凛冽自阴云之中炸落下来,击中悟能的身躯。 悟能仰头嚎叫着,可是他的身体不能‘动弹’ 慢慢的他的衣衫已经化作飞灰,肌肉也开始慢慢的变黑,然后开始销蚀。 九天杀童皱着眉头看着他的表演,可是他却不知道,悟能的痛苦是真的,只因为落雷之时,一道传音远远的传过千里到了他的脑海之中。 “你要亲身承受落雷的痛苦,真的将身体化作飞灰,我才能重新凝聚你不一样的真身,这般苦楚你可愿意承受?” “我愿意!”悟能的心中嘶吼道。 然后他开始感受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先是肌肉,然后是五脏六腑,终于那地方只剩下一具骨架,依旧跪地昂首,接着那骨架也在依旧不停歇的落雷之中化作碎片而后消散。 一道光影蓦然浮现,悟能的魂魄终于脱体而出,那紫气再不能束缚他的灵魂,所以光影像是疯了一般向着外面掠去,只是大阵的边缘猛然爆开一阵紫光,形成墙壁,一下子就阻挡了他灵魂的逃脱。 “好!”紫薇大帝圆睁着眼睛,眼眶中满是血丝,脸上亦满是狰狞,看着那道灵魂像是被圈起来的兔子一般,左冲右撞,就是躲避不开落雷的轰炸。 他的心腹大患终于就要除去了! 每一次落雷加身,那灵魂的颜色都淡下去一分,直到终于那颜色彻底消失,所有的术士终于收手。 只是没有一个人看到,就在最后一刻,一点金光沿着落雷潜入了地下,深埋其中。 “收!”九天杀童不知道究竟成没成功,但他只能强忍着这份担心,咬牙跪下,对着紫薇大帝的放心,抱拳叫道:“启禀大帝,这贼人已经神魂俱灭,再也不能出现了!” “好!哈哈哈哈!” 紫薇起身,大袖一甩,背在身后,挺着胸膛,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解决他心头之刺的地方。 回八、醉将军孰湖 一切浮华散尽,仅留一丝灵光。 那一点金光,落在地中默默生长,重塑了一具身体,当这身体再度睁开眼睛之时,眼中世界已经又是一副新的天地。 悟能明明没有运用任何法力,可是深埋地下的他,却对于上面的事情一清二楚,无论是人的走动,还是一片叶子的落地,似乎都变得不再一样。 ‘这,就是佛门金身吗?’他如此问道,然后感觉到无人的时候,慢慢的从地下钻了出来,只是轻轻一震,泥土已经散尽,手再一挥,一袭黑衣已经重新穿在身上,忽然悟能摇了摇头,一个转身,那黑衣已经变成纯白颜色,仿佛代表了他的心境也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他试着凝聚法力,却发现这时候的自己竟然法力全无,回想起刚刚却能变化出来衣物,他重新改变气息的走向,再微微用力,淡淡的金色光芒已经从他的身体之中透出,虽然很少,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法力已经在慢慢恢复之中。 只是如今的法力,还能称之为法力吗? 他踱开步子,向着地牢的方向走去,一路之上,他并没有刻意的隐藏自己的身形,时值夜晚,他超强的感觉已经足以让他错开所有的人。 直到来的地牢外,看着守门的两个人,他才微笑渐渐隐去了身影,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每一步都仿佛与自然融为了一体,一路走道最下面的密室外,就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喂!你说的到底靠不靠谱!”高刁北翁的声音响起:“这都已经三天了!不会他真的神魂俱灭了吧!” 长颅巨兽冷冷的声音又说道:“当初也是他说的这是个计谋,如今又说还是,反正我是不信,九天杀童,你到底打什么算盘,就这么将我兄弟二人当猴子耍弄吗?” 九天杀童的声音失去了底气,可是仍旧回答道:“是元帅说没有问题的,我也很焦急啊,如今除了等,你们又叫我还能怎么办?” “诸位无须担心,我已经回来了。”悟能听着这些熟悉的声音,心中微微感动,现了身形。 “老大!”三人齐声叫道。 悟能轻点头颅,应了招呼,然后说道:“如今我已经重塑身形,正可以全新姿态与诸位共伤大事,只是如今我的身份已死,虽然可以潜藏,办事方便,不过倒还是需要一个居所,还要麻烦九天杀童了。” “哪的话!我这就去安排。”见了悟能,九天杀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高刁北翁与长颅巨兽二人也终于算是相信了他,四人接着一番深谈,仿佛回到了许久前的那一段时光之中,只是,他们却发现,如今的悟能却变了,不再是最早的不愿意担事,更不是先前的苦大仇深,如今的他多出来了一份安然。 不管怎么说,一番商讨,终于定下来了计谋,众人便分头行事。 又是一夜,一个人独自坐在大牢之中,手中拿着一个酒壶,靠着墙壁喝着,忽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巫族大将孰湖,又怎么一个人在此自斟自饮?” 那孰湖掀起醉蒙蒙的眼帘,就看一个白衣绝美的男子站在牢门外,背手如画,微笑问道。 “你,是哪个?”他灌了一口酒:“能有酒喝,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嘿,你没瞧我深陷牢狱,怎么难不成还要我叫几个人来同饮畅谈吗?” “几人不必。”悟能身上冒出微微金光,竟然径自穿透这法力加注,本无人可以通过的牢门,走了进来:“但若是二人对饮,想来也算是不错吧?不是吗?” 那孰湖看起来醉醺醺的眼睛之中猛地闪过一丝精光,大笑起来,递过去酒壶说道:“好,二人对饮,确实不错,只是你到底是什么人物?为何来找我这阶下囚喝酒?” “我本是天庭弃子,虽然不想重振往日雄风,可却也见不得如今天庭沦落为如此这般田地,这些话语,不找老兄来说,恐怕还真没个人可以说上一说,都说醉将军心智清高,不甘随便与人为伍,故而始终不肯降服,却不知天下势力,将军又有几个瞧得上眼的?” 那醉将军孰湖大笑几声,正色道:“我不过是一届粗莽之人,世人谬赞罢了,这世道哪方势力又有什么区别?百姓孤苦,不论谁得势,不都是平白添了血光之灾,这一点从我妻儿被杀之后,我就想明白了,所以不论是哪里,需要的也不是我这个人,不过需要的是我的武力罢了。” “好。”悟能轻轻抚掌:“只是将军或许在这里待得太久,却从未听说过北俱芦洲之事吧?” “北俱芦洲怎么了?”醉将军孰湖微微提起一点兴趣。 悟能开始对着他,慢慢的讲出北俱芦洲是如何从一片混乱,到了现在成了一个和平的国度,又讲了那里的人都是多么的和蔼,不喜欢战争,原本他讲话就逻辑清楚,这番心智清明之后,讲的更是带有丝丝感染力,只把孰湖说的双目酒色一扫而空,带出来些许光芒。 末了,悟能才道:“或许这样的地方,还算不得天下太平,可是对于将军来说,恐怕也不亚于一个世外桃源吧?” “是啊。”孰湖狠狠的灌了一口酒:“若是这样的地方,让我去保卫他的和平,纵然耗费我一身血肉,我也是愿意的,可惜啊,我恐怕这一辈子都要被关在这里了。” “不,我有办法放将军出去。”悟能道。 “说客吗?”孰湖斜目望他:“你给我描绘了一番场景,自是为了要我为你做什么吗?我拒绝。” 这次换悟能笑了,他摇了摇头:“不,我只为了放将军出去,刺杀紫薇的事情,却无需他人插手。” 那孰湖听了这话,猛然之间挺直了腰板,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叫道:“你要杀紫薇!你有办法?” 悟能似乎早知道他会有如此举动,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回九、要去理想乡 孰湖捉住悟能的肩膀,原本十分激动,可是他又忽然一下子就从激动之中恢复了过来,目光重新变得冷冽起来:“你早就知道我想要杀掉紫薇了吧?” 悟能并没有拒绝:“醉将军的妻儿正是被凌霄山的人杀掉,而那却根本称不上对阵,只是一场无谓的屠杀,祸不及妻儿,主谋者紫薇甚至连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到,作为一个男人,一个父亲,又有哪个人不想要杀掉他呢?” “既然如此,你从一开始直接告诉我这个事情不就可以了,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你……”醉将军孰湖一把揪住了悟能的领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将军误会了。”悟能依旧淡然:“我说过,我是需要人帮忙,将军也确实是最好的人选,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为了这件事,就可以无所不用其极,这样的话,我与那紫薇又有什么区别?当年他为了得到将军,故而行小人之事,残酷的杀害了你所有族人,包括妻儿,他本以为这样,你就会断了所有的念想,最终成为他的得力助手,可是他却以自己的心思去揣度天下所有人的心思,殊不知这样却将你这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彻底的推到了他的对立面上!对于我他也是如此。可是我不一样。”感觉到孰湖的手越来越松了,他轻轻一推,就将手推了下来,然后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继续说道:“我却认为,天下之事,总有不同,天下之人亦是如此,若要打造一个地方,一个理想乡可以,但是就要找志气相投的人,若是思想不同,就算勉强拉来,早晚也会将理想乡祸害成为一个人间炼狱!所以当我知道你!有这样的希望之时,找你一起谋划除掉紫薇的事情,已经变成了次要的了,更重要的是,我想你的理念与整个北俱芦洲的理念相合,问问你想不想要加入我们,这才是最要紧的事情,你说我说的对吗?” 一番话语,没有过多的苦口婆心,却字字刺入孰湖的心田,他终于垂下了肩膀,仿佛全身无力一般一屁股坐了下来,口中喃喃的道:“是啊,若是我能早一点遇见这般事情……早一点遇见你……也许他们就不会……” 两行眼泪从这个高大的汉子眼眶之中流了下来,不过他抬起袖子,擦干眼泪的时候,脸上已经露出了笑意,捡起酒壶,猛的灌了一口:“你这人,有些意思,对我的脾气,既然你说了,我也没什么可再多婆妈的了,你需要我怎么帮忙告诉我,等我们一起除掉紫薇后,就去那个理想乡!”说完他把酒壶递了过去。 悟能接过酒壶,也是喝了一大口,然后,露出了笑意。 当他走出这所牢笼的时候,已经和孰湖商量好了所有的计划,接下来,孰湖就会代替他游说这整个狱所之中会奋起反抗的人们,然后在醉将军孰湖的领导下,成为一支奇兵,来将这处,闹个天翻地覆! 当然,这样的力量还不足够,接下来,悟能还要继续做一些事情,来保证计划的安全实施,而这其中更为关键的一环,就是他要先设法除掉长生大帝! 作为一个武痴般的人物,长生大帝并没有过多的计谋,可往往正是这样的人,才更可怕,没有太多的考虑意味着他一旦认准的事情,就极难改变,而仰仗着两大得力助手紫薇与长生的玉帝,则必然不会眼睁睁的瞧着紫薇的陨落,所以他定然会委派长生除了保证自己的安全,也要保证紫薇的安全,若是这样一来,哪怕他们凝聚的力量再多,对于那二人联手来说,也算是不难逃脱,至少活命绝没问题,如此一来,此二人必定要分而除之。 只不过,或许有人会有疑惑,若是长生大帝与紫薇大帝实力相当,若有方法除掉长生,不若直接除掉紫薇来的岂不是更痛快些? 殊不知对于悟能来说,对付紫薇,必须是一连串的计谋与安排才可成功,可是对付长生这般粗人,却不需要太过于复杂,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挑衅,就可以…… 流波山位于东海深处,与“蓬莱仙山”、“阎罗之岛”并称“东海三山”。岛上山势宏伟险峻,占地极广,若论大小,在东海海外岛屿山脉中其实可算第一,但因此山地处偏远,人迹罕现,所以在名气上,反而远不如东海另两座名山岛屿。 而最近一段时日,流波山却忽然在各处流传开来,不为别的,只因为有一个从那里出来的强者,此人名为刑满,不仅本身实力相当,就连他的两个手下也是各自名震天下,雷使夔牛与炎使毕方,不论哪一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其中的炎使毕方还曾经和沙罗打过交道。 而现在刑满组建的炎雷帮正成为了巫族一大势力,盘踞在了距离凌霄山不算太远的地方,而这里,也是悟能如今的目标。 站在一个巡逻的小巫面前,悟能笑眯眯的,趁着小巫一愣的时候,对着他的面门就是一拳。这一拳的力度掌握的极好,不算太轻也不算太重,却恰好将那小巫打的蒙在了当地,却感受到了对方的强大,哪怕鼻子剧痛,还冒出了鼻血,也是不敢反抗。 悟能看着他的囧相,一言不发,只是按照这个力度,又给了小巫肚子一脚。 然后那小巫捂着肚子一下子就跪了下来:“老大!大哥!大王!我应该没得罪过你吧!你要我做什么就直说,别,别打了!” “好。很好。”悟能保持着‘笑面恶魔’的形象,说道:“我听说这地方,有个什么炎雷帮很是猖狂,我的老大瞧不过,所以让我来教训教训你们,看你们是不是真那么厉害!不过现在看来,也不过就是如此吗,垃圾,快滚!” 说完他作势要打,那小巫哪里还会留在这里,当下连滚带爬就离开了。 如此这般,悟能故技重施,短短一天时间,围着炎雷帮势力范围的边缘,他就打了上百个巡逻的小巫。 回十、炎雷二使斗 悟能的一番奇怪行为,很快就汇聚成了一个完备的形象,然后传到了毕方的耳朵之中。 “什么家伙!如此放肆!”毕方狠狠的一拍椅子扶手,噌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他手下的小巫瑟瑟发抖,这炎使雷使二人都是脾气火爆之人。一旦发怒轻则打骂一顿,重则断手断脚! 不过好在这次他怒火的对象并不是自己,而是那个莫名其妙挑衅的人。 “那人在哪!”毕方大喝问道。 “不……小的不知道……”趴在下面禀报的小巫战战兢兢说道。 “妈的,别让老子见到他!”毕方恨恨的说,然后坐回椅子之上,殊不知这时候,他口中的那个人,正在提笔写信,而且不是一封,是一连两封。 然后写完,他便飞身出去,又寻到了一个小巫,而且还是前一日刚刚被他打过的小巫。 “喂,你过来!”悟能喝道。 “我……我不过去。”那小巫转身就走,却一下子撞到了一个身子之上,一抬头,才发现那个白衣服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自己的身后了。 接着小巫就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双脚悬空,可是他并不会飞,一切只因为他被那个明明高大英俊在他眼中却像是恶魔的家伙揪着衣服提了起来,然后几个耳光狠狠的将他打蒙,又有一物塞进了他的衣服里面,小巫用肿起来的眼睛,勉强模糊的看着那个人,用嗡嗡作响的耳朵听着那人说道:“你老大是那什么炎使吧?把这封信给他带去!” 说完小巫只觉得身子一空,然后落在地上,那道白色的身影早已经不见了身形,只因为他又出现在了另一个倒霉蛋面前,以同样的手法,给雷使又带去了一封信。 “炎使,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证明了,你的手下都是一帮蠢蛋,不过听闻刑满手下的炎雷二使,还算有些能耐,不过在我家老大眼中想来恐怕不过尔尔,我当然知道你们想要报复,可是说真的,对于你们两个我的兴趣也是不大,更何况我的老大,所以若真要报复,我也只能接受你和雷使之中更强的那一个人,若你有本事的话,就七日之内找雷使比试一番,七日之后,我会在不远处的御灵坡上等着那个人!” 一封信看的毕方简直怒火中烧,而在另一个堂口之中,看完转化了主角的另一封信的夔牛同样是气得直打哆嗦,他狠狠的将信撕烂,然后大步的向着炎使堂走去。 “毕方!”夔牛推门而入:“你也收到信了吧!” 毕方阴沉着脸说道:“没错,我定要给那家伙一个教训!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得罪我的下场。” “不用你出手了!”夔牛直接坐下,狠狠的一拍茶几,然后拍着自己的胸膛:“这事儿我来!敢轻视我雷使!老子就要让他知道知道!” “还是不劳烦雷使出手了。”毕方微微梗起了脖子,眯着眼睛:“这点小事,我出手足够了。” “怎么!”听了这话夔牛竟然一下子站了起来:“莫不是你为了让人以为你比我高上一筹!所以不让我前去吗!” “呵呵。”毕方冷笑:“理由自然不是这个理由,那人说的话雷使又何必当真!不过这实力吗……小可不才,确实还是高上一些的。” “你放屁!”夔牛往前走了三步,抬手一指毕方:“你这丧家之犬,哪里来的这种自信?” “丧家之犬也是你说的!”毕方也是暴怒一下子就起身,反过来同样指着夔牛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家伙不过是仗着帮主的能耐来扬名立万的一条走狗,不过是个狐假虎威之辈。” “你找死!”夔牛双目圆睁,双手一摊,两个巨大的骨棒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当着毕方就敲来,带起了隐隐风雷之声。 那毕方哪肯吃这个亏?一声尖啸,张口一个巨大的火球就喷了出来,炎雷二使竟然这般莫名其妙就开始斗了起来。 而这一切,都早在悟能的计算之中。 他早就从沙罗口中听过当时的故事,原本瞄着混沌之人而来的毕方,却遇见了三块灵石之一的长生仙,只能落荒而逃,成为笑柄,虽然到现在也无法查处他当时的背后主使者是谁,但是看他后来的沉寂也知道他绝对没有吃到好果子,直到后来远从流波山而来的刑满招收了他,毕方才算是重新扬眉吐气,可是这时候的他,却最憎恨人家说那些以前之事,尤其是丧家之犬这类的话,几乎是一说就炸。 而那夔牛则是跟随刑满一起从流波山而来的人物,本就对于这半路加入的毕方能和自己平起平坐颇有微词,心中早就不满,一直就想要教训他一番却没有机会。 而正是摸准了二人的心思,悟能只是教训了一些小巫,却借由此事,让二人各自都有些怒气压抑在心底,趁着怒气未消,再以心中猖狂言语挑逗,果然一下子就激发了二人的矛盾。 只是他的目的,却并不是这两个人,而是这两个人背后的那个人。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正是因为不论他以什么身份相求,那向来高傲的刑满定然不会与他相见,况且刑满虽然高傲做事却又谨慎,任何计谋若将他直接当做目标,定然会惹得他生疑,也就无法成功。 果然,炎雷二使越斗越是火大,这一场莫名而来的拼斗很快就惹得有人急忙去向刑满报告。 那刑满听了,也是心生怒火,这二人脾气火爆,又暗自不合他早就知道,可是在他的威压之下,却是向来不敢相互惹事,如今竟然公开比斗,这岂不是将他不放在眼中? 所以刑满一下子就震袖而起,迅速来到二人之处,双手一张,就化作两只巨爪,然后抓出,一抓狠狠的轰在了夔牛后背之上,另一只则抓破了一个火球,还顺势按在了毕方的天灵盖上。 只一招,就压制二人,然后冷冷说道:“你们可以啊?看来是不把我当老大了啊?” 回十一、雷刑部满易 “绝不敢!”面对刑满的话,二人心里大惊,当下跪地齐声说道。 刑满不但自视甚高,更是对于手下严格,二人早就知道,若是违逆他,可是绝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刑满似乎很是享受这般感觉,所以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追究,只是问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平白在这里相斗?” 毕方与夔牛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半天终于将这个事情讲了个明白,虽然没说出来为何相争,不过刑满哪里还会不明白?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狂人,竟然敢口出狂言?”刑满自语说道,不过对于二人说那人觉得自己十分了得此点还是十分满意的,不过就是有这一点,也不能抵消了这人的狂傲作为,所以他又说:“既然如此,你俩个也无需再争,赴这约会,我要亲自去上一去!你们可有意见?” 面对这般问话,二人哪里还敢多嘴多舌,只是点头答应。 一晃,七日已到。 刑满得意洋洋的来到约定之处,准备给这狂徒一点教训,可是左等右等,却是无人赴约! 一直等到了黄昏已至,太阳眼瞅着就要落下山头,才看一个人晃晃荡荡的向着这里走来。 刑满定睛细瞧,就看这人一身破烂衣衫,脚下踏着寻常布鞋,更是生的贼眉鼠眼,怎么也不像是一个高手,当下飘身过去,一下就揪住了这人衣领喝问道:“你可是那狂徒!” 看见忽然有人飘来,还一脸凶相,那人当下就颤抖了起来,叫道:“大人别动手!我不是坏人!” “你到底是谁?” “小的……小的就是这不远村子的一个村民,有人给了我银两,让我送一封信,我……我这才过来。” 原来悟能从头到尾根本也没有打算亲自赴约,早早就找了一个闲人,给了一大锭银子,说让到了黄昏便来送一封信。那人本是村中闲散懒汉,时常饥一顿饱一顿,有这般好事,哪里还有不应允的道理? 可是那刑满不知怎么回事,只是结果那闲人颤巍巍递过来的一封信,口中喝了声‘滚’然后就着急忙慌的拆开了信,这一瞧,可是气炸了肺。 信上说道:若没猜错,启信者该是炎雷帮帮主刑满,虽然我认为刑满大人实力超群,不过回禀了我家大人后,大人却说此子不值一斗,我思前想后,虽然大人说的有一定道理,故而不来赴约,可是却也为了刑满大人有些不值,特书此信,告知大人。 并且这信后面还带了一个印章,这章别人不似的,可这刑满却是知道的。 “雷玉府!”他狠狠的道,咬牙切齿,手心已经电火齐燃,一下子就将那信烧个一干二净。 若说道这里,则不得不说起悟能还在天上做那天蓬元帅之事了。 届时,他还在紫薇大帝手下做事,虽然不愿多事,更是懒得辛劳,却也总有一些事情,由不得他不去做,因此南极长生大帝之处,也算是偶有去处,虽然交道不深,但对于许多那边之人,却也算是见过。 天蓬元帅人懒,可是脑子却好,只需要见过一两面,也就能将样貌记得,更是由于修了天罡之术,对于面向有些研究。 当年南极长生大帝统御众雷部,就连其府邸名字也是雷玉府,就在他的统御之下,却有一个地方叫做雷刑部,这部门专门负责针对重犯,实行雷罚,若说先前悟能受天雷刑法的清净廷的前身,也便是这个雷刑部了。 这个雷刑部,由于常年需要将人打的神魂俱灭,沾染太多怨念与杀气,故而统领之人,也必须是能够镇得住的人。 这人,叫做满易,天生一副高耸眉骨,可偏偏这眉骨之上却有着一对短小的眉毛,两侧腮骨又十分之大,配上一个小嘴,怎么看都有些怪异。 这般长相,观之凶狠,往往犯人一瞧就要打怵,可是偏偏悟能却从中瞧出其他的门道。 眉短的人情义本就淡薄,,眉棱骨高,则行为决绝。非久屈居人下之狂者。腮骨外翻,向脸庞两边鼓起,形成了“风”字面相,这种面相正是“反骨”之下相。而嘴形太小的人,不论男女,都是自我优越感很强的人,在他们眼里,全天下只有他们才是真正的贵族和才子,别人可以做贱事或是受苦受难,他们就不行,因为,他们和一般人不一样。 若是一点,或许还怕以偏概全,种种面相结合,悟能则直接认为此人早晚定会背信弃义,不甘于此。 果然,从他见过这人一面之后,没有多久,就有小道消息传来,原本属于南极长生大帝的一本功法‘炎雷法’就消失了,随之一同消失的,还有整整一匣子天下奇丹。就在调查这事情的时候,那个满易却消失了。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能说是他偷得,可是明眼人却都能瞧得出来,恐怕他正是偷走这些东西,然后私自下界了。 若是落到人间,天大地大,一个人却要从何寻起,久而久之,这事情也就无人追究了。 正是结合这件事情,从一听到炎雷帮,然后想起帮主叫做刑满,这岂不正是雷刑部满易的简称?悟能一下子就想到这人恐怕正是当年那个人! 只不过此子一直潜伏于流波山,待再次出山之时候,南极长生大帝却早已经虎落平阳,自然不会为了许久以前的事情再去追究,这两方势力,也就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悟能也知道,这刑满虽然如今已经无人追究,可是如此这般心胸狭窄之人,也定不会忘记当年之事,只怕他始终认为南极长生大帝定然会找他麻烦,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如今悟能正是要挑起他这个心思,让他得知南极长生大帝果然还在关注他的事情,虽然明面不以为意,却恐怕私下会做些什么! 所以刑满看到那个雷玉府的私章时候,已经当下下定了决心,南极长生大帝不动手,他也要先动手,才能拔出这根一直缠绕在心头的刺,唯有如此,才能痛快! 回十二、小人遇故知 悟能仅仅凭借一面之缘,就判断出许多信息,并且将这些信息整合,然后步步为营,以最小的代价,最简便的方法,勾起了那刑满的杀心,如此一来,接下来的好戏,根本无需他来想,只需要默默的观察就已经够了! 足以见得他如今的心思清明,恐怕已经不在沙罗之下了,能得此人相助,而不是作为对手,若是沙罗得知这件事情,不知道又要该多么庆幸啊。 刑满心中一路算计,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地方,然后便开始安排。 三日后,炎雷帮忽然就在凌霄山的地界开始挑起小规模的冲突。 这事很快就汇报到了最上面。 玉帝依旧是那一副阴沉沉的模样,端坐高台,睥睨下方问道:“炎雷帮为何又忽然对我凌霄山动手?我们可不曾招惹他们吧?” 南极长生大帝坐在一旁侧位,当下说道:“那炎雷帮的老大,可能就是当年的雷刑部满易!玉帝!我要不要直接去,将这祸害打死!” “你直接去?”玉帝白了他一眼:“就算是那人,如今那也不是独自一个人,而我们,也早不是当年那般呼风唤雨,你又能去做些什么?” 面对玉帝的冷嘲热讽,南极长生大帝脸上一红,憋了半天也说不出来话,只能重新一屁股坐下。 玉帝却转过脸去,对着另一侧的紫薇问道:“紫薇,你又有什么看法。” 紫薇大帝起身抖袖才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如今玉帝身旁第一谋士正是他,也最为倚重他,故而他也越来越多出来一番做派,远不是当年总有勾陈大帝与他作对的时候了。 故而他眼珠一转,就说道:“启禀玉帝,这炎雷帮,一直盘踞在我们左右,却又向来无所相交,长生大帝说在理,这人确实极有可能便是那满易,若是如此,也算对我们知根知底,长此以往,如若不除,只怕是个祸患,只是如此各处都有人盯着我们的动向,若是贸然开战,只怕引起更大的混乱,我们根基还未壮大到足以不动如山的地步啊。” “说重点。”玉帝听了这一长串话语,只是冷冷的蹦出了三个字。 “是。”紫薇继续说道:“所以我认为,若要拿下炎雷帮,不若出奇制胜。” “怎么做?”玉帝继续追问。 “那炎雷帮最为依仗的乃是两个副帮主,也是刑满的左膀右臂,不过这二人都是鲁莽之辈,既然他要战,我们不妨放出一面破绽来,二人中定会有一个人贸然突进,届时我们再合而围之,就能灭其一臂,不过,这是下策!” 他的话锋一转:“这般计谋,只怕刑满也能想到,甚至还会将计就计,所以上策就是,我们放出破绽,那刑满定然会假装派人孤军深入,实则大军在后,将我们假意做出来的破绽,直接杀成一个真的缺口,可是若我们连合围也是假的,反而让大军直接进攻炎雷帮大本营,若是这般,定可出其不意,直接占据,那所谓大军就算再强!届时也不过是无根之萍,只会被我们两面夹击,落荒而逃,届时,无需我们动手,其他势力定然就会纷纷出兵,将其一举歼灭。” 玉帝听了紫薇的话,微微点头,再问:“有几成把握?” “若是由我坐镇此处,再由长生大帝以雷霆之势,突击炎雷帮大本营,当有七成把握,此计贵在神速!” “七成,足矣。”玉帝点下了头。 不过他们却不知道,就在这般摩擦的时候,却又有一封信送到了刑满的面前。 信上只有九个字:凌霄山有变,入夜一见。 同样的落款章,同样的字体,刑满拿着信沉吟了许久,终于下令当夜撤出所有他寝所的防御。 夜已深,门轻轻的响起敲击声响。 “进。”刑满放下手中的书卷说道。 一个白衣身影推门而入,刑满微微一愣,然后道:“没想到,竟然是天蓬元帅大人。” 悟能听了,心中微微一动,他却没想到,这个刑满竟然还认得他,幸好自己心思改变,决定来这一趟,果然对了。 “雷刑部满易大人,却还记得我啊。”悟能抱拳拱手说道。 “曾经名动一时的天河水军统领,一面之缘足以了。”刑满露出诡异的神色,然后说道:“只是不知道,天蓬元帅大人三番五次的来我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悟能道:“倒是不瞒刑满大人,这些事情本是长生大帝让我做的,只是我却早已经对他心生不满,故而才决定借此机会,看能不能除掉他才是!想来想去,唯有这般,这才相约来见。” “哦?你对他又有什么不满?”刑满挑起一边断眉问道。 悟能开始一一说来,只是他将许多紫薇做的事情安到了长生大帝的身上,又将自己说成贪恋嫦娥美色,被阻后心生怨恨。 须知若是对君子说话大可不必如此,可这刑满本是小人,在他眼中,别人心思也是同样龌龊。所以悟能越是这般说法,他越是相信,兼之他离开天庭已久,许多事情虽然依稀有所记得,却并不是那么清楚,悟能只在关键点上稍加改动,却像极了真的。 要知道,那长生大帝本是粗莽之人,许多事情根本就不可能想那么多,可是在刑满看来,哪怕对方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话,也是别有含义,这正是他这种人最习惯的想法,在悟能的说话之中,他也越来越认为说的没错,那长生大帝仿佛就是那么一个处处算计睚眦必报之人,才会记恨他当年之事,也一直想要算计于涛、他。 一番话说完,刑满却几乎将悟能引为知己。 悟能知道时机已到,当下说道:“如今我虽然心生不满,却还没有脱离那处,只为了得知些情报,喏,看这个!” 他拿出一纸军令,上面写了种种计谋,正与紫薇所说无二,其实他并不曾知,这军令也是伪造,只是他如今灵台清明,以多年来对紫薇的认识,已经知道这计谋定然不会出什么差错! 回十三、凌霄战炎雷 原本周边引起的小摩擦,在双方有意的牵引之下,越来越大,到了这个时候,就在凌霄山的势力范围边上,双方各自召集大军,开始了对峙。 这一日,双方人马集结完毕,已经日落西山,仿佛有默契一般,这一夜双方都未动,似乎在等待着第二日的决战。 而仿佛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战更增添气氛,不知道从何处涌起了浓浓的大雾。 直到那一声鸡鸣响起,太阳终于冒出来了头颅,此刻,大雾尚未消散,沉寂一夜的凌霄山大军终于动了! 中央普通天兵五万,两翼突击天兵各是三万,总共十一万银甲大军,便如天河水波,银光闪烁,波光粼粼,好不威武。 仿佛为了重振天威,一阵嘹亮劲急的号角响起,而对应着的另一片战鼓声音终于擂响!炎雷帮的营垒之中大军随之出动,一左一右两支军队泾渭分明,漫漫黑色如同遍野松林,赫赫朱红如同熊熊烈火,看阵势这两支军队也有近十万人,仿佛与凌霄军大体相同。 这是两支实力堪堪抗衡,却是风格迥异的大军。且不说炎雷帮各个持阔身长剑与弯月战刀,升腾炎雷二象,凌霄军更是按照不同军阵位置,手持不同兵器,猎猎法力迎风鼓荡。 远远的望着这对垒,紫薇大帝的嘴角带出了一丝笑意,只因为,所谓的十一万大军,却有一半多都是幻象,昨日一夜看似休息,却有许多人都在布置一大阵,这大阵不仅仅让这地方涌起浓雾,更是借着雾气展现幻象,看似恐怖的阵营,实则只有五万人。 这已经够了,毕竟他们的目的就是引君入瓮。看这红黑二色,显然炎雷二使齐来,尤其是远远地看着那一个熟悉的面孔——满易,紫薇就知道他算对了,对手果真倾巢而出! 可是他却不知道,对手正端坐大营,嘴角同样带出一抹笑意。 他的左右确实有炎雷两支大军各五万,可是其中,真正属于炎雷帮的却不过一面一万人,剩下的,都是他临时从各个地方的村镇悄悄威逼利诱捉来的壮丁,这也真心不容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捉来这么多人。 可是面对刑满屠城的威胁,又有哪个城市的人,可以不这么做呢? 骤然之间,炎雷帮鼓声号角大作,两色纛旗在风中猎猎招展。红黑二军率先出动,所有兵士跨着整齐步伐,山岳城墙一般向前推进,每跨三步就大喊“杀”字,虽然是临时拼凑的队伍,在这般作态之下,却也显出了从容不迫的杀气。 与此同时,同样激昂的号角号声震山谷,凌霄山两翼大兵呼啸迎击,中间天兵亦是无可阻挡地傲慢阔步,恍如银色浪涌平地席卷而来。 终于两大军排山倒海般相撞了,若隆隆沉雷响彻山谷,又如万顷怒涛扑击群山。长剑与弯刀铿锵飞舞,长矛与投枪呼啸飞掠,密集箭雨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颤抖! 这是两支瞧起来极为震撼的大军,虽然各自有所虚假,可也是足足十五万人的厮杀。单这一点,就足够震撼,但是不论是烟火纷飞,还是血肉弥漫,他们却都不过是上位者眼中的蝼蚁,浓雾之中的飞尘,他们关注的,只是自己的计谋是否成功。 战斗了一段时间,,熊熊烈火与滚滚雷光,已经让战场升起的浓烟,滚滚弥漫,仿佛已经取代了大雾,显得更加厚重,就在这其中,除了那些真的牺牲的天兵天将,幻象展示的兵士也在有条不紊的假装死去,然后悄悄的消失。 那风中猎猎招展的凌霄山纛旗,已然残破褴褛,似乎顷刻间就会坠落。 这一切,让原本已经抱着必死决心的炎雷帮掳掠来的兵士,仿佛重新看到了生的希望,他们从没想过,自己有一日竟能战胜高高在上的天神们。 这一下,也让双方的交战强弱开始分明了起来。 不过战争,依然持续着。 凄厉的嘶喊,疯狂的杀戮,炽热的烽火,使得两军兵士欲加地愤怒,战争越来激烈。就在这时候,忽然一声有些凄切的号角声响起,那是撤退的号角,除了一些已经杀红了眼的天兵天将,余下的凌霄山兵士全部都按照早已经制定好的战术,开始向后一点点退去,明明冲来十分汹涌的‘潮水’,却在撤退的时候显得有些粘滞,慢慢的仿佛挑逗一般,一点点的向后撤退着。 而炎雷帮中,却在各处忽然有人叫嚷了起来。 “杀!我们还有机会取胜!” “攻击!胜了我们就能活下去!” “战!我们要赢了回家!” 此起彼伏的喊叫声,瞬间调动了那些掳掠来的士兵的情绪,不顾身上的伤痕累累,他们红着眼向前一路拼杀着,只为了那一点点生存,然后回去见到亲人的渺茫希望。 只是每每前进一段距离,就有几百人悄悄的停在了原地,他们正是真正的炎雷帮帮众,这支假意突击的军队,才不需要他们的出现,他们需要的则是悄悄的集结,然后回兵,与大本营真正的大军两面夹击,给那些即将到来的偷袭者当头一棒! 紫薇不知道,只是看着对方步步紧逼的大军,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了,这次这里不过是一场假斗,真正出力的恐怕该是长生大帝,他早知道对方不可能不在大本营留人,虽然他认为长生大帝也必定会胜利,只是也将是惨胜,可是那有怎么样呢?只要拿下炎雷帮,在玉帝眼中,他的计谋是绝对完美的,而其中的瑕疵只是长生大帝的失误罢了。 这样一来,他才能成为玉帝手下第一人,而不用再与长生大帝平起平坐,接着,他才有机会逐渐的全盘掌控,然后……杀了玉帝! 到那时候!他就成为了这前天庭势力的真正掌控者!第一人了! 想到得意处,紫薇狂笑了起来,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刑满露出那更加得意的笑容。 回十四、真正的战场 一人长须飞扬,目光如电,带着满满的狂傲与喜悦,在狂奔着,鉴于身后的兵士并不都是原本的天兵天将,也有许多乃是在这人世之间重新招募的,所以并没有飞行,况且飞行也太过招摇,很容易被人发现,根本达不到偷袭的目的。 可是偏偏这样,他也没有任何坐骑,只是任由自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一般狂奔着,根本没有一丝大将的意思。 是啊,这人正是南极长生大帝,他本就不是普通的大将,冲动且好勇斗狠的他,此刻就是一只凶猛的野兽,带着三万同样凶猛的小兽向着他们的目标狂奔着,他们无一不是热爱战斗的人,这一场奔袭,他们必定要狠狠的过过瘾。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炎雷帮的大本营,那一座巨大的堡垒之中,早已经隐藏着同样三万帮众,像是潜伏的狐一般,悄悄的等待着,准备随时露出尖锐的牙齿。 其中,更有两个同样狂傲的人早已经摩拳擦掌,等待着长生大帝的来临。 “毕方!你这次可别跟我争斗!长生大帝的人头是我的!”夔牛紧紧握着拳头满脸兴奋,他当然知道,这次谁拿下了长生大帝,定可压制另一人一头。 那毕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冷笑一声,一言不发,眼睛紧紧盯着黑暗之中。 长生大帝,看到那个漆黑的堡垒,还有一里的时候,他知道时候到了,一声爆喝,身上气劲猛然之间爆发,法力震荡,一下子仿佛在夜空之中升起一颗小太阳,而他身后的三万人也随着这一声齐齐爆发出法力光芒,点燃夜空,若从上空看去,就像大地之上忽然出现了一条光龙,张开大口,向着那漆黑的果实吞去。 只是谁又想到,果实带刺呢? 无数火舌与雷光,忽然从各处喷射出来,漆黑的堡垒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貌,像是个毒果一般炸裂开来! 一场血腥恶战就这样在瞬间爆发,是偶然,亦是必然!.刹时间,杀声震天.双方交接在了一起! 无数兵刃翻着跟斗,冲着敌人翻飞而去.可怜那些来不及招架的人,一下子就身首异处,杀得血肉横飞。 那些侥幸躲过兵刃的炎雷帮众,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但是更多的凌霄山军士,亦是一下子就被烈火加身,滚烫的感觉一下子燃遍了全身,亦有人还在向前奔跑着,忽然身上就出现刺痛的感觉,低头望去,身上已经被雷光穿透,留下了几个血粼粼的孔洞,然后他们就跌在地上,痛苦的挣扎。 一时之间,哀嚎遍野。 此时此刻,双方厮杀在了一起,而在刑满的带领下,原本两万真正的炎雷帮帮众,已经集结了九成,这已经够了,剩下死在先前交战之中的一成,不过是些弃子罢了。 这支队伍,向着大本营悄悄的进发着,准备去合围那南极长生大帝的偷袭部队。 只是,等等! 这一场双方作为诱饵的战争从太阳升起的时候,才开始,可是南极长生大帝偷袭的时间,却是……深夜? 原来从来到这人世间之后,凌霄山势力崛起,可是却都是小的摩擦,从来都没有一场真正的战争,这早已经让好战的他按耐不住。 索性,他提早发动了偷袭的时间,这一点,就连紫薇与悟能都没有算到! 时间重新回到深夜之中,虽然早已经埋伏,可是却没有后援的炎雷二使与炎雷帮凭着一样的人数,将一场本该是占了优势的战斗,变成了势均力敌。 不仅双方的兵士混战在了一起,毕方与夔牛也像是两头饿狼一样扑向了南极长生大帝。 只不过,他们的目标,却是一头猛虎! “好啊!”南极长生大帝狂笑着,双手一伸,一只手已经伸进那毕方喷来的火球之中,一捏,火球应声而散,而另一只手,则是五支手指喷张着,任由巨雷炸在掌心,却随着他逐渐前进的身子,把雷柱击散,向着四处散发着电光。 “中!”面对着被他凶猛的气势震惊,微微呆立的二人,南极长生大帝喝了一声,飞起一脚,一下子踢在毕方的下巴之上,将他像是一根烟花一样,一下子炸裂上了天空。 他跟着就要飞身而上,继续追击,一只脚已经被反应过来的夔牛捉住。 “也好!”南极长生大帝反应极快,双手合握,化作一击重锤,狠狠向下砸去,夔牛慌忙放开手,双臂交叉,雷光浮现,一道光盾仓促形成,却被那重若流星的手锤一下子砸散,还连半个身子砸进了地中。 “妈的疯子!”毕方嘴角渗着鲜血,狠狠骂道,双臂已经化作双翅,稳住身形,向下俯冲,口中火球喷出,一连三射,瞄着南极长生大帝的头顶就轰了过去。 “哈!哈!哈!”那长生大帝本打算再给夔牛一击,却发现身后灼热,当下停了动作,挺身抬头,三声大笑,竟然凭借气息,就击破了三连火球。 只是这一个空隙,毕方早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后,重新变翅为掌,带着热风印出,同时夔牛也已经拔出了身子,一拳当胸而去,冒着丝丝电光。 长生大帝躲避不及,却是丝毫无惧,就看他周身肌肉一绷紧,砰砰两声响起。 再看毕方与夔牛竟然双双反弹,各自退了十步不止,而长生大帝只是背心和胸口扬起一阵青烟,上衣被强大的法力轰的灰飞烟灭,再看身上,竟然连一个红印都没有! 这,是怎么样强悍的身体啊? 南极长生大帝,之所以称之为长生,当然不是因为其修炼的可以千年万年不死,若是这般许多修士也可以称之为长生了。 之所以有此一号,完全是因为他不仅法力高深,更是善于修炼肉体,单凭一具肉体,就可以抵挡天下万物,长生不衰! 毕方与夔牛两人眼神交错,各自露出一丝惊惧,这次,是真的遇见硬茬了。 不过二人也是微微点头,虽然平日不合,可是如今他们知道,现在再不携手,只会死的极惨! 回十五、朱红的色彩 夔牛与毕方终于决定携手合作,完全是因为南极长生大帝的强悍! 而他,则完全不吝啬展现自己的强大,凭借肉体,挡住了二人的前后夹击,只是影子一晃,他已经来到了夔牛面前,接连的拳头像是狂风骤雨一般,开始轰击向夔牛,偶尔的反身一击,则将毕方的火球击破。 须知道,夔牛本也是身体强悍的主儿,可是在南极长生大帝的面前,却像是壮汉面前的婴儿,只能笨拙的抵挡着。。 饶是如此,每一击打到了他的手臂上,他都觉得整条胳膊都要爆掉一般他痛苦。 ‘妈的!难道现在就要用了吗!’夔牛心里暗骂道,回想起曾经艰苦修炼的岁月,那是耗费了他多久的时间,经过了怎么样的艰难才能修炼出的奇术啊! 丹外炉鼎!他可不是巫族,而是一个正正经经的大妖,而这丹外炉鼎的奇术,可是全天下只有他一个人会的密术,此术可以在妖丹后方重新凝聚另一颗内丹,就像是人族一般,只是这颗内丹却只能积攒能量,虽然平日积攒的速度极慢,可是一旦破丹,就会在短时间内,完全掌控这忽然爆发的能量,仿佛身体之中一个妖力的储蓄罐一般,只是一旦使用,再要积攒,又不知道要耗费多久! 这本是他保命的法宝,从未在人前显露,但是今日忽然提前的袭击,让他知道,自己恐怕等不到救援了,若不用,只怕真的就死在了这个狂夫手下。 所以,夔牛终于下定决心,一咬牙,小腹猛然间收缩,强大的压力,一下子就将丹外炉鼎击破,原本凝聚的妖力一下子就四散开来,然后汹涌的涌进他的妖丹之中,又借着妖丹转化,变作他可以掌控的东西。 南极长生大帝的一拳,对着他的胸口冲去,只是这一次,拦着他的再不是笨拙的手臂了。 夔牛握住长生大帝的拳头,猛然抬头,眼眸之中精光四射,嘴角微扬:“死怪物,你完了!” 右拳勾出,狠狠的砸在了长生大帝的左脸颊上。 一下子,这个壮汉就打着螺旋向后飞去,不仅穿透了火球,还将毕方也撞了一个趔趄。待他稳住身形的时候,嘴角已经挂上了一丝血痕。 “爽!太爽了!”南极长生大帝眼睛之中已经疯狂了,伸出舌头,将血迹舔进了嘴角,这更一步的刺激了他,让他兴奋了起来。 毕方愣了,他不知道为何夔牛会忽然实力大增,可是他却隐隐的感受到了一丝恐惧,他一直以为之所以自己与夔牛并称,只是因为自己是个‘外来人’,而论实力的话,本是自己占优的,可是如今看着夔牛与远超自己能耐的长生大帝,像是两颗流星一样,对撞在了一起,然后拳脚互搏,每一次碰撞都带来刺耳的音爆,他终于知道自己恐怕根本不是那夔牛的对手! 战斗升级了,变成了一场他暂时无法参与的搏斗,所以毕方后退了一步,微微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身,向着那交战的两军冲了过去,若无法斩杀长生大帝,至少在这士兵的交战之中有所作为,才不至于彻底的被夔牛落下! 毕方本来就抱着这样的心态离开,但是夔牛却在心中狂骂了起来,他本以为自己爆发丹外炉鼎之后,可以压制长生大帝一头,继而迅速取胜,但是他却没想到,他的实力增长,却刺激了那个武痴,让他的能耐也猛然之间拔高了一筹一下子就变成了势均力敌的场面,那毕方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跑了,要知道自己这般能耐,可是有时间限制的啊! 夔牛终于心声了退意,日后哪怕收的刑满的严厉惩罚也比现在就送了命强! 正是这一份的退去,局势一下子就改变了过来,瞄准了一个空隙,南极长生大帝的拳头自夔牛的双臂缝隙之中穿了过去,狠狠的击中了他的左胸。 一下子,一个拳头大小的凹陷就出现了,接着骨头断裂的声响同时传来,再一瞬,已经是夔牛痛苦的嚎叫声音。 机会!这绝对是机会! 在南极长生大帝的眼中,早已经没有了四周的事物,他的眼中只有对手,和这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决,一旦空隙出现,他再也没有犹豫,每一击都找到了一个对手无法反抗的地方。 一拳,十拳,一百拳! 等到南极长生大帝终于松开了拳头,知觉开始重新感受到战斗以为的事情的时候,他才发现对手早已经断了气息,而且化出了原身! 只是那原身已经连什么样子都看不清了,早已经被他打的扭曲变形,每一处都充满了大大小小不同的凹陷。 “还算不错!”南极长生大帝挂着一抹笑意,对着尸体抱拳拱手,表达对对手的最后一丝敬意,然后像是一只寻找猎物的雄鹰,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另一只正在不断地击杀凌霄山兵士的火鸟身上。 “就是你了!”他绷紧了肌肉,直接向着那处飞去。 毕方正在卖力的收割,却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直奔自己而来,他慌张的振翅,平空向上升起三尺。 饶是如此,依旧一股劲风几乎将他身上的火焰压灭。 “不好!”毕方望着落地的南极长生大帝,又以最快的速度瞄了一眼另一处,就已经看见不成样子的夔牛尸体,他的心一下子凉了,他也想过夔牛会失败,却从没有想过会是这么快!这么彻底! 一刹那的思索,再转动眼珠,斗大的拳头已经来到了面前。 砰。 毕方的眼珠一下子从眼眶之中飞了出去,然后还未落地,就已经被强大的法力震荡的爆裂开来。 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尝痛苦,他的双翅已经被捉住,完全不顾那灼热,南极长生大帝喝了一声不过瘾,胸膛与手臂肌肉猛的鼓了起来,接着那火鸟的身躯,就被他拉扯成了两半,火焰与鲜血齐飞,在夜空之中染出了同样的朱红色彩。 回十六、毕方的结局 巫族与妖族的区别,在大多人眼中,只不过一个原身是兽形,一个原身是人形,可是他们却并不知道,二者到底真正的区别在哪。 须知道,天下最适合修仙的身体,正是人类的样子,虽然人类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他们的修行都不如妖族,但是一旦突破某个临界点,却是要比妖族厉害的,就好像曾经的天庭,虽然各族都要,但是真正身居高位的,大多数都本是人身修炼而成。 可是巫族不一样,巫族虽然拥有着人的外貌,但是对于他们来说,真正的高手却往往都可以化身一种独一无二的异兽,只因为真正的巫族脑中,有一颗别的种族都没有的核心——巫核,这颗核心可以满足它的主人,成为反应他们心中的真实模样,即巫族的化身奇兽,而那毕方,则在很小的时候曾经有一次,见到了一头凤凰,或许,那凤并不是多强的一员,但是却在小小的毕方心中,留下了震撼的样子,然后,他的巫核开始在通过他内心潜藏的欲望,与身体的特质,开始改装这个本来天资还不错的小小巫族少年。 直到有一天,他终于可以使出化形,才发现,自己的化形,竟然是一直漂亮的火鸟,虽然与凤凰不同,对于他来说,却更加的威猛,只因为。 化形不收,火焰不熄! 自此,毕方开始了他的江湖之路,凭借自己强大的化形,与渐渐熟悉的火系法术,他也曾经打出了一片天地,可是当经历的多了,他也才明白,或许自己的火鸟,本也不是最强的存在,但是那有怎么样呢?化形已经不可更改,若要更进一步,还需要他自己的努力。 只是这番努力,终于还是在更为强大的碾压之下,一下子就化作灰烬。 就在毕方身死的一刹那,他的一颗巫核,却爆发出了异样的光芒,小小的愿望构筑而成的化形,原来还有一个一直以来连毕方自己都没有探索到的秘密。 当年,那凤凰绚丽的光芒,灿烂的火焰,正是涅槃的时候啊!虽然巫核没有带给他涅槃的能耐,却发展出了一道复仇的火焰,一旦毕方身死,这股火焰就会从巫核之中涌出,然后落到敌人身上。 若凤凰的涅槃,是生生不息的希望,那毕方的火焰,则是不死不休的绝望。 一点灼热落在了长生大帝的身上,然后迅速的蔓延到了他的全身,绝顶的痛苦一下子就侵占了他的思绪。 一个火人,在刚刚撕碎了一只火鸟后,也坠落在地,痛苦的翻滚着,只不过那一丝意志之中的倔强,让这个火人这个时候,也不发出一丝软弱的嚎叫。 当一具几乎不死不灭的极致身体遇见了同样不死不休的火焰,将会带来怎么样的一番结果呢?没人知道,甚至在战场上,每一个人都只能专注的与眼前的敌人对垒着,只求一丝生机,根本顾不得旁边开始连大地都灼烧的层层化作飞灰的火人。 当那一团火光,随着在大地上啃食的空洞越来越深,终于又被战场上扬起的尘土重新封存的时候,竟然没有人注意到,至此,双方的主将都没了声息。 唯独一道白色的身影,一直远远的望着这一切,事情的发展,与悟能的判断有所出入,但是那并不重要,他的目的,只有长生大帝失去了战斗力这一点,至于是如何达成的结果,似乎根本就不重要。 ‘原来毕方,还有这般能耐,幸好当时沙罗他们没有将他杀死,否则又不知道凭借长生仙能不能抵御的住这般死亡之火。’悟能如此想到,眼神之中,望着长生大帝陷进去又被重新填充的坑洞,眼神之中带出了一丝悲悯,这丝悲悯之中更有一丝哀切,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而他只是一个无能为力的看客罢了。 也许,这就是这个新生的,不一样的,多了一丝佛性的悟能吗?原本目的达成该转身就走的他,此刻却忽然决定继续看着事情的发展,所以,当战场上的声音终于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小的,时候,他终于我见证了一场真正两败俱伤的‘偷袭’行动。 悟能默默盘起双膝,双手合十,口中念起了一段金刚经,虽然这并不是超度的好经文,却也是他唯一会的一段经文了。 就在淡淡的诵经声中,终于这地方再没了其他的声音,不只是一片死寂,更是涌起一阵死气。 就在这般死亡的气息之中,太阳开始渐渐崭露头角,这火热的家伙从来都是不关心任何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将自身的光明撒向每一个角落,仿佛任何的黑暗与丑陋都能被一扫而空一样?、但是究竟这般光明做到了几分,它似乎完全不会关心。 日头出来的越来越多了,终于在它高高挂起的时候,远远的又传来躁动的声音与身影。 “来了么?”悟能睁开眼睛说道,然后渐渐的隐去了自己的身影。 “这!”当先的刑满看到满地的死尸,一场残酷的对垒,仿佛重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怎么会这样!” 他又大声叫道,然后目光之中,扫到了半片身体,那半片身体只上,还有一个空洞的眼窝,和一只孤独的鸟脚。 “毕方?” 刑满紧接着就看到了另一片无足之躯,和一颗已经黯淡,却兀自带着不甘的眼珠。 毕方单足!正是无疑…… 刑满额头上的青筋已经开始跳跃了起来,他当然不关心毕方的死活,他生气的却是这一场本该大胜的战斗,却让他看到自己势力的实力大失,但这并没有结束,当他再次望向四周的时候,才注意到,不太远的地方,那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原来根本不是什么野兽,而是夔牛的原身! 一役,左右臂膀全部失去,炎雷帮元气大伤,这让刑满的怒火终于冲到了顶点。 他一声咆哮,然后狠狠一拳击打在了大地之上,带来了汹涌的雷光,将大地豁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足以见得怒急。 这时,一道火光从豁口之中猛然冲了上来…… 回十七、寂火与苍雷 刑满猛地感觉到一股火光冲天而起,纵然炎雷双修的他,也能感觉到这火焰恐怕绝对不能硬接,所以他只能硬生生的向后倒去,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不狼狈! 可是,他根本顾不得因为自己的狼狈发火,只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令他从内心深层感觉到恐惧的‘怪物’ 当年刑满从南极长生大帝偷到的炎雷法有云: 修习炎雷法者,终生不得触碰寂火或是败雷,若是有违,不单会失去对身体的掌控,更是会被寂火或是败雷扭转所修习炎雷法力,变成身负寂火败雷的怪物,此怪物极难消灭,可以说一经出现,就会为祸一方。 当然,怪物的出现对于刑满来说根本不会在意,让他恐惧的则是看着那怪物身上苍白的火焰,与七窍之中不时迸射而出的灰色雷光,正是寂火与败雷,而他也是修习的炎雷法,绝不可以触碰到这个怪物! 他忽然想到,怪不得炎雷法严令禁止,只因为此事若有一,就极有可能有二,只要出现一个这般怪物,很有可能在修习炎雷法聚集的地方,都会变成这样的怪物啊! “不,不要过来!”刑满的眼神之中满是惊惧,向后挪动着,可是不出声还好,这一出声,却恰好引起了‘怪物’的注意,他向着刑满扭转了头颅。 眼眶之中的败雷如同蛇信一般吞吐。 “啊!”刑满终于怕了,转身就跑,那怪物,也似被他所吸引一般,加快了速度追了上去,眨眼间,二人的身影一追一逃,已经消失在了天际。留下了跟过来一万多不知所措的炎雷帮帮众。 忽然,一个人平地发出了一声哀嚎,只因为方才那怪物追击刑满的时候,身上恰好喷射出一滴火星,落在了这个人身上,身为炎雷帮帮众,虽然没有拿到高层次的心法,可是炎雷法的基础也是修炼过的,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小小火星,却在沉寂了几秒之后忽然带来极大的痛苦。 接着他的脑海之中失去了意识,他周边的人,一下子四散开来,望着这个倒霉的家伙忽然变得和刚才的那个怪物一样,周身满是苍色火焰与雷光,没有同情,只有嫌弃。 但是,就在这人爆发转变的时候,又飞射出了不少的火星。 几秒之后,又有几人大叫倒地,然后变成了怪物。 一时之间,这所谓的寂火与败雷,就像是天下无双的瘟疫一般,一下子就在这近两万人之间蔓延开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除了几个还没有变化,就已经被周围的怪物击的粉碎的倒霉蛋,剩下的人,全部都变成了那种怪物。 悟能默默的瞧着这一切,看着那个转变成了第一个怪物的长生大帝,本以为他已经死去,却没想到最终竟然是这般结局,他心心念念想要偷袭刑满,结果最终仍旧变作这种形式追杀,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完成了心愿呢? 悟能又看着那些转变的怪物,自然他们的能耐远远不如长生大帝所化,可是蔓延的速度实在太恐怖了,这次可真的不是他不愿意,而是确实无力阻止。 直到所有的炎雷帮残存帮众都变化之后,这一大势力,终于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完结了。 不过,物尽其用。 无能心中虽然悲切,却响起了这个念头,他轻轻的将手向着大地按去,载拉起的时候,一只可爱的金色小猪,正在那里摇头晃脑,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去吧。”悟能轻轻说道,小猪立刻拔开蹄子,跑了起来,叫声也变得响亮,从怪物中间来回穿梭,很快就吸引了所有怪物的注意力。 仿佛知道一般,小猪得意的仰着头,哼哼了两声,然后带着‘怪物’大军,向着凌霄山的地方跑去。 生的希望,仿佛在乱世之中从来都是那么罕见,原本那些村民还以为自己终于有了活命的希望,本来被炎雷帮掳掠来后,他们就像是被拍熄火焰的稻草,可是当凌霄山军撤退的时候,一点火星重新点燃了他们。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不过是最后的燃烧,所谓干草,最终还是会被这把火焰烧成飞灰。 当冲进了圈套之中,看着凌霄山原本撤退的兵士,重新反转,更从身后有涌出了一支队伍的时候。 这支杂牌的炎雷帮大军终于变成了猎场里的兔子,任由猎人们狩猎取乐。仿佛他们的手臂,大腿被砍掉,又或者头颅随着颈子中喷涌的鲜血高高飞起的时候,都能给凌霄山军士带来无尽的快了。 是,他们大部分曾经是天上看似高贵的天兵天将,可是他们也曾经是妖,是人,若是和平时候,自然会压抑自己的本性,显得那么的庄严威武,但是在这个时代,已经无需那些所谓人性的伪装,杀戮与鲜血总能带起他们最原始的快感。 屠杀开始了,屠杀在继续,屠杀终于结束了。 每一个参与的凌霄山兵士都红着眼睛,喷着粗气,看着那一地的残躯,虽然他们觉得自己在笑,可是真实流露出来的表情,却只有狰狞。 这一场围剿,凌霄山兵士连五千人都没有损失,而且其中有半数更是被自己杀红了眼的同伴误伤,倒在地上,然后与原本的敌人一起,被乱刀疯术,轰击而死。 不知道是谁,发出了第一声欢呼,接着胜利的情绪高昂的席卷了整个战场,这是下界以来天兵天将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战,也是后来纳入的兵士第一场真正意义的决斗,而除了鲜血,胜利正是他们渴求的! 当每一个人都欢呼的时候,最外围同样有一个天兵跳着叫着,享受着胜利,忽然一个东西碰到了他的腿。 他低下头,就看见一只可爱的金色小猪,正在蹭着他的小腿,似乎撒娇。 他当然不是喜欢养宠物的人,口中笑嘻嘻的叫道:“胜利了,还奖励肉吃嘛?小家伙,这可是你自找的!” 他弯下腰就要去捉小猪,只是当他的手触碰到的一刹那,小猪已经化作金光四散了。 他有些惊讶,四周看着,想要看那小家伙究竟跑去了那里,然后,他就看到了一整片苍色的东西,正在向着这边…… 回十八、是琥珀丹书 刑满猛地“有敌人!”那个士兵叫道,大批的士兵抬起了头,向着他吼叫的方向看去,然后他们忽然发现,或许自己庆祝的确实早了一些,正有着大批、新的敌人过来。 不过,刚刚的胜利让他们的神经还处于兴奋的阶段,再来的敌人,又算得什么呢? 不知道是谁,大吼了一声‘我们上!’然后大军像是潮水一样,迎着怪物涌了上去。 远远的看着这一幕,紫薇大帝的心中却隐隐的有一丝不安,这是什么?脑袋之中似乎应该想起来某些事情,只是这个事情却像是笼罩了一层雾色,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 双方交战在了一起,虽然一开始,人数占据优势的凌霄山大军瞬间就将怪物们包围了起来,但是不足半个时辰,他们就发现自己错了,那绝不是之前那种滥竽充数的士兵,甚至比起他们所知道的炎雷帮帮众更加厉害,每一道火光与雷电都给他们带来不可挽回的伤害,虽然他们没有修习炎雷法,不会被转变,可是寂火灼心,败雷伤情,不只是身体,凌霄山兵将就连意志也在经受着考验。 况且好不容易杀掉一个怪物,却会从他的尸体之中冒出许许多多的火舌与电光,不是自损八百伤敌一千,而是杀敌一个,自损十人! 几乎不成比例的对抗,很快又让凌霄山兵士落在了下风,这时候,紫薇终于想起来了! 那是很早以前,天庭还在的时候,一场闲聊,南极长生大帝曾经对他讲过寂火与败雷的事情,这不正是眼前的情况吗? 紫薇大帝猛地睁大了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如同响雷一般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边炸响:“结阵,撤退!” 浪潮开始退去,所有凌霄山兵将都知道,这次是真的要撤退了,而这也是他们内心中现在最大的愿望,面对这般怪物,又有几个人可以不产生恐惧呢? 他们退得极快,很快就收缩到了十里之内,然后各自结阵,与之配合的还有凌霄山上防护大阵的操控者们。 一道光芒闪过,一张薄膜般的防护大阵一下子就将凌霄山围起,坚不可破,是啊,作为曾经的天庭,又怎么会连这般准备也没有呢? 这本是准备炎雷帮全部势力压上,拖延时间所用,只是这时候用起,则真真是为了防止敌人入侵保命的法宝了。 炎雷帮的怪物们,虽然面对撤退的敌人并没有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但是本能依旧让他们发出赫赫的声响,带着焦热的气息冲向了那个防护大阵。 这大阵极为解释,本来就算法力齐攻,一时半会也不会破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寂火与败雷,每一个操控阵法的人,却额头一下子就冒出来了冷汗,这不是法普通的法术,而是充满寂灭与败坏的力量,接连不断的撼动着法阵,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紫薇大帝额头上的冷汗也冒了出来,如同他握着拳头的手心一样。 他的眼神之中,情绪复杂,咬着自己的嘴唇迅速的盘算着,原本以为该是自己得到赞赏的一次计谋终于还是玩脱了! 眼前出现了这般怪物,只怕南极长生大帝那边已经出了变故,这变故是好是坏已经不言而喻,不仅如此,眼下若是防护大阵也被破除,凌霄山的防护也算是没了,若是其他势力得知,趁着这段时间袭击的话,只怕自己也保不住那个玉帝了…… 或者,现在就杀了玉帝?然后带着残余的人马放弃这里,另找其他地方重振旗鼓? 这!也是一个不错的想法!不过,还是先撑一段时间吧! “来人!”他如此叫道:“告诉那些囚徒,若不想一起死,就来对抗这些怪物!” 他如此说道,然后早就守候在一旁的九天杀童立即去执行,悟能早说过有这个可能性,紫薇大帝会亲手放出囚犯,借此机会,就可以让他们的人开始渗透到各个关键位置去了,只是没想这个来的竟然会这么快! 很快,几乎八成的囚徒被放了出来,其中又有一多半,此刻已经是悟能的人了,当然,他们都是想要除掉紫薇的人,不过也知道如今并非鱼死网破的时候,所以在醉将军的带领下,他们倾尽法力,帮助凌霄山的人,一起维护法阵的稳定。 饶是这般,偶尔的一下疏忽,就会有几个怪物钻了进来,虽然面对的是乱刀,但是身死的时候,席卷而出的寂败法力依旧干掉一些对手,并让法阵再弱了一分。 这也不够吗? 紫薇大帝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或许正是出手的时机吧! 他转过身去,想要借此机会,除掉那个一直高高在上,一脸阴霾,却从来没看见修炼的家伙,哪怕他曾经凭借能耐成为了玉帝,那又怎么样?如今的他不过是顶着一个名号——还是过气名号的弱者罢了。 他的心念刚动,忽然一个声音响彻云霄:“怎么惹出这么多的乱子?竟然要我亲自出手吗!” 一道身影自山巅破空而起,在阳光之下光芒闪烁,倒不是因为法力,而是那一身精致而名贵的玉甲。 那已经是多少年没见过的打扮了啊!一个人立在半空,周身彩玉荧光流转,一顶玉冠同样夺目,他精致的胡须在猎猎风中,也不曾撼动一分,那如鹰一般的细长眼睛之中,带着无匹的威严。 然后他拿出一本书卷,于竹简一般,只是上面每一根却都是用天下奇玉所制。 “琥珀丹书!”紫薇大帝脱口而出,这正是玉帝曾经的兵器啊,全天下也没几个人知道,都以为这东西不过是个名贵的宝物罢了。莫不是玉帝要出手了!紫薇费力的压下现在就出手的心思,也许现在正是悄悄这家伙能耐的时候。 玉帝展开琥珀丹书,然后玉简自行分开,成为了许多的玉条。 没有过多的话语,他只是剑指一伸,共九十九根代表着极致的玉简就四射而出。 回十九、蛰伏的巨龙 玉简飞舞,带出迷幻光彩。 这些玉本是三界奇珍,乃是从玉帝修行之始就开始搜集来的,虽然每一片都不一样,但也是各有特色,重要的是,每一片都是独一无二的。 更重要的是,这种石中精华对于修行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那便是真的好玉可以不断洗练,而绝不会破烂。 所以,当这九十九块玉简经过玉帝如此多年的洗练后,其威力究竟几许,只怕已经说不清了。 若不是在这般战场之上,单看彩玉飞舞,只怕也是难得美景。 可这偏偏是充满了萧杀之地,这些玉石,又真的能够克敌制胜吗? 每一个人都带着疑问,看着彩玉飞到了怪物的头顶,然后像是讨巧一般,轻轻的落下。 接着所有人都震惊了。 宛若利刃掉落在了豆腐之上一般,每一块玉石都毫无阻碍的顺着怪物的天灵落下,而每一个被玉石击中的怪物则当场就定在原处,周身的寂火与败雷开始翻涌逃窜,只不过这些寂灭败坏的家伙,却像是身后有一根看不见的丝线正在牵引着一样。 看那火焰翻滚却始终不能突破界限,瞧那雷光奔腾却永远无法冲破牢笼,然后慢慢的向内收缩,终于化为一片虚无,只留下那悬空灵动,丝毫未染的一片美玉。 有三炷香的时候,这处所有的怪物竟然已经被清扫一空! 紫薇惊呆了,他从没想过这么一场危难,竟然这么轻松的就解除了,若是在天庭时候,凭借他的能耐,自然也可以做到,但是如今可是人间啊!他们这些人早就受了伤,功力大不如前,且不可逆,当然玉帝也是如此,甚至他本事受伤最重的那一个! 但眼前的事情!又该怎么解释?说不清楚!说不明白……紫薇只是心有余悸,明白自己还没有来的及冲动是一件多么万幸的事情,他望着玉帝默默的收回竹片,重新变成一卷长书,然后自行卷起,化作一筒小小的琥珀丹书,终于明白,想要违抗玉帝,自成一方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这家伙,藏的太深了! 而同样震惊的还有悟能,哪怕是他也从来都没有想过,玉帝原来竟然这么强大,那么,他将会是自己铲除紫薇的道路上一道必须逾越的障碍吗? 每一个等待着那个时候的,曾经的囚徒也都是这般想到,似乎在他们原本坚定的心思之上笼罩了一丝阴霾。 “打扫一下,有功的囚徒愿意留下的就安排一下,不愿意的就放了吧。”玉帝高高在上,冰冷冷的发号施令,然后眼光四处睥睨,像是观察弱小动物的猛虎一般,接着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悟能隐身的所在。 悟能的心开始跳动的快了一些,虽然他早已经波澜不惊,也绝不像半途而废,被玉帝发现,现在的他,可是连一成把握从玉帝手下活命都没有。 好在那道目光终于还是重新移动,扫了过去,那个高傲威武绚丽的身影重新落到山中,再也瞧不见,像是一条再度蛰伏的巨龙。 一日后,一切重归平静,仿佛这一场战斗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是对于炎雷帮来说,一方势力却在一日之间瓦解,而对于凌霄山来说,除了南极长生大帝这个大将失踪外,倒是没有特别大的损伤,更何况,一日消灭对手,开始在大荒之中传开,凌霄山,仿佛一下重新恢复了天庭的声威一般,在各方势力的评估中上了不只几个台阶。 有一些原本就是天庭脱离开的势力,开始不知羞耻的来书,想要重新加入。这一步棋会走到这般,又不知道玉帝是否早已经想到。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在那之前,对于悟能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虽然借炎雷帮之手,达成了自己的一个目的,接下来,就还有最后一步,只有完成了这件事情,他才有百分百的把握,击杀紫薇大帝。 一袭白衣,重新踏上了孤独一人的道路,这次,他的目标是幽都——一个全新的灵魂之所! 一路前行,来到一处风雨交加的地方,明明法力灌注,早已经应该不怕这些的悟能,却觉得阴寒刺骨,所以,他将身上的袍子裹得更加紧了一些。 直到他看到那一个山洞,就明白了过来,自己终于到了。 进了山洞内,往里走了一小段时间,耳边已经传来流水的声响,再往前去,就看到一片地下河流奔腾,而在河边还拴着一条小小的柳叶舟,上面正躺着一个人,枕着自己的手臂,翘着腿,打着盹。 这当然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只因为这个人是一个男人。 “敢问可是摆渡人?”悟能摘下了自己袍子的连帽,轻声问道。 那男人微微的睁开了眼,扫了他一下,然后却又重新闭了起来。 “我要去幽都。”悟能又道。 那人再次睁眼,只是懒懒的道:“幽都只去灵魂,,你一个大活人,不行。” 悟能默默的走过去,坐在河边:“我来找后土娘娘商量重要的事情,还请大哥行个方便,究竟怎么才能带我去,小可定将办到。” “让你自杀你也能做?”那人终于伸了一下懒腰,坐了起来,随着河水在小舟之中晃荡也不晕。 “做不到,我还不能死。”悟能道。 “那你还说什么。”那人做势又要重新躺下。 悟能却忽然伸出手掌,摊开,一从小小的苍白色火焰亮了起来,然后火焰中间,小小的雷光吞吐着。 那男子猛然之间睁大了眼睛:“寂火与苍雷?你是怎么得到的,还见他们融为一体?” “我听闻后土娘娘重建阴间,收纳灵魂,若是好人当可重新踏入人世间,若是恶人,哪怕成了灵魂也总要吃些苦头的,故而特别炼制了这寂火与苍雷的火种。”悟能说。 “好!”那人一个咕噜就站了起来,叫道:“有这东西,倒是可以带你去见一见娘娘,来,上船!” 悟能笑了,然后跳上了小舟。 回十九、蛰伏的巨龙 玉简飞舞,带出迷幻光彩。 这些玉本是三界奇珍,乃是从玉帝修行之始就开始搜集来的,虽然每一片都不一样,但也是各有特色,重要的是,每一片都是独一无二的。 更重要的是,这种石中精华对于修行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那便是真的好玉可以不断洗练,而绝不会破烂。 所以,当这九十九块玉简经过玉帝如此多年的洗练后,其威力究竟几许,只怕已经说不清了。 若不是在这般战场之上,单看彩玉飞舞,只怕也是难得美景。 可这偏偏是充满了萧杀之地,这些玉石,又真的能够克敌制胜吗? 每一个人都带着疑问,看着彩玉飞到了怪物的头顶,然后像是讨巧一般,轻轻的落下。 接着所有人都震惊了。 宛若利刃掉落在了豆腐之上一般,每一块玉石都毫无阻碍的顺着怪物的天灵落下,而每一个被玉石击中的怪物则当场就定在原处,周身的寂火与败雷开始翻涌逃窜,只不过这些寂灭败坏的家伙,却像是身后有一根看不见的丝线正在牵引着一样。 看那火焰翻滚却始终不能突破界限,瞧那雷光奔腾却永远无法冲破牢笼,然后慢慢的向内收缩,终于化为一片虚无,只留下那悬空灵动,丝毫未染的一片美玉。 有三炷香的时候,这处所有的怪物竟然已经被清扫一空! 紫薇惊呆了,他从没想过这么一场危难,竟然这么轻松的就解除了,若是在天庭时候,凭借他的能耐,自然也可以做到,但是如今可是人间啊!他们这些人早就受了伤,功力大不如前,且不可逆,当然玉帝也是如此,甚至他本事受伤最重的那一个! 但眼前的事情!又该怎么解释?说不清楚!说不明白……紫薇只是心有余悸,明白自己还没有来的及冲动是一件多么万幸的事情,他望着玉帝默默的收回竹片,重新变成一卷长书,然后自行卷起,化作一筒小小的琥珀丹书,终于明白,想要违抗玉帝,自成一方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这家伙,藏的太深了! 而同样震惊的还有悟能,哪怕是他也从来都没有想过,玉帝原来竟然这么强大,那么,他将会是自己铲除紫薇的道路上一道必须逾越的障碍吗? 每一个等待着那个时候的,曾经的囚徒也都是这般想到,似乎在他们原本坚定的心思之上笼罩了一丝阴霾。 “打扫一下,有功的囚徒愿意留下的就安排一下,不愿意的就放了吧。”玉帝高高在上,冰冷冷的发号施令,然后眼光四处睥睨,像是观察弱小动物的猛虎一般,接着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悟能隐身的所在。 悟能的心开始跳动的快了一些,虽然他早已经波澜不惊,也绝不像半途而废,被玉帝发现,现在的他,可是连一成把握从玉帝手下活命都没有。 好在那道目光终于还是重新移动,扫了过去,那个高傲威武绚丽的身影重新落到山中,再也瞧不见,像是一条再度蛰伏的巨龙。 一日后,一切重归平静,仿佛这一场战斗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是对于炎雷帮来说,一方势力却在一日之间瓦解,而对于凌霄山来说,除了南极长生大帝这个大将失踪外,倒是没有特别大的损伤,更何况,一日消灭对手,开始在大荒之中传开,凌霄山,仿佛一下重新恢复了天庭的声威一般,在各方势力的评估中上了不只几个台阶。 有一些原本就是天庭脱离开的势力,开始不知羞耻的来书,想要重新加入。这一步棋会走到这般,又不知道玉帝是否早已经想到。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在那之前,对于悟能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虽然借炎雷帮之手,达成了自己的一个目的,接下来,就还有最后一步,只有完成了这件事情,他才有百分百的把握,击杀紫薇大帝。 一袭白衣,重新踏上了孤独一人的道路,这次,他的目标是幽都——一个全新的灵魂之所! 一路前行,来到一处风雨交加的地方,明明法力灌注,早已经应该不怕这些的悟能,却觉得阴寒刺骨,所以,他将身上的袍子裹得更加紧了一些。 直到他看到那一个山洞,就明白了过来,自己终于到了。 进了山洞内,往里走了一小段时间,耳边已经传来流水的声响,再往前去,就看到一片地下河流奔腾,而在河边还拴着一条小小的柳叶舟,上面正躺着一个人,枕着自己的手臂,翘着腿,打着盹。 这当然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只因为这个人是一个男人。 “敢问可是摆渡人?”悟能摘下了自己袍子的连帽,轻声问道。 那男人微微的睁开了眼,扫了他一下,然后却又重新闭了起来。 “我要去幽都。”悟能又道。 那人再次睁眼,只是懒懒的道:“幽都只去灵魂,,你一个大活人,不行。” 悟能默默的走过去,坐在河边:“我来找后土娘娘商量重要的事情,还请大哥行个方便,究竟怎么才能带我去,小可定将办到。” “让你自杀你也能做?”那人终于伸了一下懒腰,坐了起来,随着河水在小舟之中晃荡也不晕。 “做不到,我还不能死。”悟能道。 “那你还说什么。”那人做势又要重新躺下。 悟能却忽然伸出手掌,摊开,一从小小的苍白色火焰亮了起来,然后火焰中间,小小的雷光吞吐着。 那男子猛然之间睁大了眼睛:“寂火与苍雷?你是怎么得到的,还见他们融为一体?” “我听闻后土娘娘重建阴间,收纳灵魂,若是好人当可重新踏入人世间,若是恶人,哪怕成了灵魂也总要吃些苦头的,故而特别炼制了这寂火与苍雷的火种。”悟能说。 “好!”那人一个咕噜就站了起来,叫道:“有这东西,倒是可以带你去见一见娘娘,来,上船!” 悟能笑了,然后跳上了小舟。 回二十、幽都娘娘府 这河叫做幽泉,乃是通往幽都的唯一通道,而摆渡人,则是唯一可以带着灵魂或是人过去。 “若是我们离开又有灵魂来了怎么办?”悟能好奇的问道,然后回头一望,就看见随着自己的离开,那处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一个同样的摆渡人躺在小舟之上,就知道自己已经不用再问了,索性笑了笑不再说话,四处张望着。 就看地下河流,有些昏暗,不过却也算勉强可以看清,小舟划得并不算快,时不时的还有游鱼可以隐隐看见。 悟能弯下腰想要看的仔细。那摆渡人就开了口。 “这可不是普通的鱼,不要妄想捞上来,食魂鱼咬上一口,灵魂就会缺一小块。” “还有这般神奇的生物?”悟能重新做好。 “嘿,我幽都又怎么可能普通,像是以往的阴曹地府一般,那岂不是太没意思了,否则我也不会来到这里,做一个摆渡人。” “对了,还没请教尊姓大名。” “我现在就是叫做摆渡人,以前不过有人叫我做平等王也就是了。” “十殿阎王平等王?司掌丰都城铁网阿鼻地狱的平等王?”悟能有些惊讶,他想过摆渡人的身份可能很神奇,不过从来都没想过原来这般大有来头。 “哈哈,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说起来你是叫做悟能吧?”他说:“当年你的两个兄弟一个秃子一个猴子还曾要与我们共事了,只不过这个计划终究算是完了,也好。”他一顿:“如今这新的阴界,就与我们想要的差不多,所以我们十分尊敬后土娘娘,你若要有什么别的心思,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悟能知道他说的是壮壮和悟空,不过也没有细问,只是道:“我们?莫非十殿阎王,都在这里?” “七七八八。”摆渡人说,然后提高了音量:“坐稳了哦。” 悟能抬头,前面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横着,小舟一路过去,直接钻了进去,接着四周的一切都开始旋转起来,等到悟能回过神来的时候,小舟已经靠岸。 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片巨大的都市,十分繁茂,虽然能在这里生活的都是灵魂,可是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模样,呆呆的望着这一切,悟能竟然愣住了,或许这般灵魂的居所才是他们这些人一直追寻的地方吗? 他不知道,摆渡人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顺着主路一直走,就能看见那座宫殿里,去吧,可别给我惹事!” 说完摆渡人头也不回的划着小舟走了。 悟能迈开脚步,一路慢慢前进,看着这美好的一切,在这里每一个灵魂都生活的十分幸福,这里的空气充斥着满满的阴气,有这些已经足够这些灵魂生存下去,而不需要其他的了,所以他看到的每一个灵魂都在嬉笑玩耍,仿佛无忧无虑,更是不见一丝阴险与暴虐的影子在他们身上出现。 如此一路前行,终于看到了一座充满了古风的巨大府邸。 朱漆大门上方悬着“后土府”的匾额,大门两侧,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怪兽,不知道是什么。,没有守卫,径直走进去,约摸百来步的距离,便见得影壁之后,一幢低矮宽阔的建筑,大门紧闭,前有一块不大的场地,周边摆了各类奇石与一些说不出来名字的植物,想来都是适合这阴气浓重的地方生长的吧。 虽然从接近那个山洞起,就一直有一种阴冷的感觉,但是进到这里,却变得暖了起来,让人好不舒服。 只不过这场地后面又有一个月亮门,穿过那里,精致则又是一番变化。 先是一处池塘,将这地方分成了两个分明的区域,又见着树后隐现的园林庭院,想来该是后府,一座木制拱桥垮于池塘之上,成为一道别致的风景。 池塘的水面反射着不知道从何处洒下碎金般的光芒,紫色的睡莲正在水中绽放,在绿树倒影的映衬下,更显得细致柔和,清爽别致。 闭目聆听,有流水之声缓缓入耳,更令人心旷神怡,心情回复到一汪澄明清澈的平静之中。 若不是知道这地方本是阴魂所在,却好似进入人间仙境了。 “好。”悟能赞了一声。 旋即后院一间屋子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不知道天蓬元帅找我来有何事呢?” 一女子款款步处出,素面素足,虽然不是绝世美女,却独有一番素雅风韵,几步走来,仿佛步步生莲。 悟能微微躬身,道:“悟能见过后土娘娘。” “你既然已经不以天蓬自居,也不必称我为后土了,叫我幽都娘娘即可。” “是,幽都娘娘。”悟能直了身子,手掌摊开,那火焰重新冒出,然后脱离了手掌,向着幽都娘娘那里慢慢飘去:“小小见面礼,不成敬意。” 幽都娘娘素手一伸,那火焰已经裹入手心,她点点头:“如此礼物,实属难得,来,入客厅说话。” 随着她进入客厅,已经有四碟茶点与热茶早已经备好。 悟能才道:“想不到娘娘还是这般习惯啊,一点都没有变。” 幽都娘娘念起一块糕,咬了一口:“是啊,有些东西,总是难以改变的。” “谁又说不是呢?”悟能道:“想来这重立阴曹娘娘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吧。” “早该变了。” “我这次前来,实则是有事相求,不知娘娘可否应允。”话锋一转,悟能终于说道了正题之上。 “所为何事呢?” “我要除掉紫薇大帝,不过紫薇向来有一分身酆都大帝,自从阴界灭了就不知所踪,想来定然不会平白没了,您也知道酆都大帝与紫薇大帝不同,自身功法都是鬼术,我却无法应付,想要请娘娘出山,助我一臂之力。” “哎。”幽都娘娘一声长叹:“我之所以在三界崩坏后就离开那里,就是为了不再牵扯这些事情,如今就算你这么说,恐怕也是爱莫能助啊。” 回二十、幽都娘娘府 这河叫做幽泉,乃是通往幽都的唯一通道,而摆渡人,则是唯一可以带着灵魂或是人过去。 “若是我们离开又有灵魂来了怎么办?”悟能好奇的问道,然后回头一望,就看见随着自己的离开,那处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一个同样的摆渡人躺在小舟之上,就知道自己已经不用再问了,索性笑了笑不再说话,四处张望着。 就看地下河流,有些昏暗,不过却也算勉强可以看清,小舟划得并不算快,时不时的还有游鱼可以隐隐看见。 悟能弯下腰想要看的仔细。那摆渡人就开了口。 “这可不是普通的鱼,不要妄想捞上来,食魂鱼咬上一口,灵魂就会缺一小块。” “还有这般神奇的生物?”悟能重新做好。 “嘿,我幽都又怎么可能普通,像是以往的阴曹地府一般,那岂不是太没意思了,否则我也不会来到这里,做一个摆渡人。” “对了,还没请教尊姓大名。” “我现在就是叫做摆渡人,以前不过有人叫我做平等王也就是了。” “十殿阎王平等王?司掌丰都城铁网阿鼻地狱的平等王?”悟能有些惊讶,他想过摆渡人的身份可能很神奇,不过从来都没想过原来这般大有来头。 “哈哈,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说起来你是叫做悟能吧?”他说:“当年你的两个兄弟一个秃子一个猴子还曾要与我们共事了,只不过这个计划终究算是完了,也好。”他一顿:“如今这新的阴界,就与我们想要的差不多,所以我们十分尊敬后土娘娘,你若要有什么别的心思,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悟能知道他说的是壮壮和悟空,不过也没有细问,只是道:“我们?莫非十殿阎王,都在这里?” “七七八八。”摆渡人说,然后提高了音量:“坐稳了哦。” 悟能抬头,前面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横着,小舟一路过去,直接钻了进去,接着四周的一切都开始旋转起来,等到悟能回过神来的时候,小舟已经靠岸。 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片巨大的都市,十分繁茂,虽然能在这里生活的都是灵魂,可是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模样,呆呆的望着这一切,悟能竟然愣住了,或许这般灵魂的居所才是他们这些人一直追寻的地方吗? 他不知道,摆渡人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顺着主路一直走,就能看见那座宫殿里,去吧,可别给我惹事!” 说完摆渡人头也不回的划着小舟走了。 悟能迈开脚步,一路慢慢前进,看着这美好的一切,在这里每一个灵魂都生活的十分幸福,这里的空气充斥着满满的阴气,有这些已经足够这些灵魂生存下去,而不需要其他的了,所以他看到的每一个灵魂都在嬉笑玩耍,仿佛无忧无虑,更是不见一丝阴险与暴虐的影子在他们身上出现。 如此一路前行,终于看到了一座充满了古风的巨大府邸。 朱漆大门上方悬着“后土府”的匾额,大门两侧,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怪兽,不知道是什么。,没有守卫,径直走进去,约摸百来步的距离,便见得影壁之后,一幢低矮宽阔的建筑,大门紧闭,前有一块不大的场地,周边摆了各类奇石与一些说不出来名字的植物,想来都是适合这阴气浓重的地方生长的吧。 虽然从接近那个山洞起,就一直有一种阴冷的感觉,但是进到这里,却变得暖了起来,让人好不舒服。 只不过这场地后面又有一个月亮门,穿过那里,精致则又是一番变化。 先是一处池塘,将这地方分成了两个分明的区域,又见着树后隐现的园林庭院,想来该是后府,一座木制拱桥垮于池塘之上,成为一道别致的风景。 池塘的水面反射着不知道从何处洒下碎金般的光芒,紫色的睡莲正在水中绽放,在绿树倒影的映衬下,更显得细致柔和,清爽别致。 闭目聆听,有流水之声缓缓入耳,更令人心旷神怡,心情回复到一汪澄明清澈的平静之中。 若不是知道这地方本是阴魂所在,却好似进入人间仙境了。 “好。”悟能赞了一声。 旋即后院一间屋子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不知道天蓬元帅找我来有何事呢?” 一女子款款步处出,素面素足,虽然不是绝世美女,却独有一番素雅风韵,几步走来,仿佛步步生莲。 悟能微微躬身,道:“悟能见过后土娘娘。” “你既然已经不以天蓬自居,也不必称我为后土了,叫我幽都娘娘即可。” “是,幽都娘娘。”悟能直了身子,手掌摊开,那火焰重新冒出,然后脱离了手掌,向着幽都娘娘那里慢慢飘去:“小小见面礼,不成敬意。” 幽都娘娘素手一伸,那火焰已经裹入手心,她点点头:“如此礼物,实属难得,来,入客厅说话。” 随着她进入客厅,已经有四碟茶点与热茶早已经备好。 悟能才道:“想不到娘娘还是这般习惯啊,一点都没有变。” 幽都娘娘念起一块糕,咬了一口:“是啊,有些东西,总是难以改变的。” “谁又说不是呢?”悟能道:“想来这重立阴曹娘娘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吧。” “早该变了。” “我这次前来,实则是有事相求,不知娘娘可否应允。”话锋一转,悟能终于说道了正题之上。 “所为何事呢?” “我要除掉紫薇大帝,不过紫薇向来有一分身酆都大帝,自从阴界灭了就不知所踪,想来定然不会平白没了,您也知道酆都大帝与紫薇大帝不同,自身功法都是鬼术,我却无法应付,想要请娘娘出山,助我一臂之力。” “哎。”幽都娘娘一声长叹:“我之所以在三界崩坏后就离开那里,就是为了不再牵扯这些事情,如今就算你这么说,恐怕也是爱莫能助啊。” 回二十一、娘娘的过往 面对幽都娘娘的直接拒绝,悟能倒是并不意外,这一点,他早已经想到。 “娘娘,我且问你,你为何要建造这个幽都?”悟能问道。 “曾经的阴界,异兽盛行,制度却又不合常理,往往对于灵魂的判断都凭借一家之言,投入轮回也好,堕入地狱也罢,却没有一个灵魂可以安然的居身之所,哪怕那酆都鬼蜮内,不也是与现实并无差别,灵魂并不快乐,这也是我为什么想要重新建造这样一个地方,不仅仅有地狱,有轮回,还要有一个灵魂幸福生活的地方,仿佛像是天庭一样的地方。” “应该叫做什么呢?” “幽都圣堂。” “既然像是天上,不如叫做天堂吧。”悟能道。 虽然说道这个话题,幽都娘娘的话立刻就多了起来,但是这是幽都娘娘的眼神之中第一次散发出光芒来,她重复念着这个名字,十分满意的样子。 悟能话锋一转,道:“不过这些自然是好事,但是我要说的却是,紫薇不灭,娘娘真就不怕他重新打造出来另一个酆都吗?” “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幽都娘娘只是摇头:“紫薇自有他的命数,我又何必关心呢,况且,我的幽泉自有吸引灵魂前来的能耐,可是不怕另有阴间。” “也是。”悟能抚掌:“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娘娘本是大能圣人,可是却忽然变作不是,正是因为将大部分的法力与心血都凝聚成了幽泉吧?” “你能猜到?”幽都娘娘有些意外。 悟能道:“世人都不明白,为何原本该是高高在上的圣人大能后土,却忽然法力大失,还屈尊来到玉帝手下,成了四御之一,我想只因为娘娘有着更大的愿心,如今看来便是建立一个完美的阴间,只是当年幽泉虽成,却因为独自一人,无法建立,只能找到本就有着阴界势力的玉帝,当年阴界两大势力,一者佛一者道,虽然地藏强大,却还是不如酆都。只是若我没有想错,玉帝却有各种借口,没有给到娘娘重建的机会,直到三界崩坏,娘娘才终于觉得这不是办法,所以决定离开,只不过恰好这时候十殿阎王等人也已经脱离了掌控,娘娘这才有机会建立这幽都,我说的可有错误?” “基本一样,你,很聪明。”幽都娘娘说道:“不过,这与我说的有什么冲突吗?你这般说了,也无法说服我的。” “不。”悟能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传闻没有三界牵引,只剩下幽泉之水可自行召摄灵魂,所以娘娘不怕再有第二个阴间的诞生,但是,娘娘却忘了,天下间还有一物,可以纳摄魂魄!” “你是说地藏菩萨的轮回明珠丈?” “是,明珠送入轮回,锡杖纳收灵魂。这本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悟能道:“虽然现在地藏的忉利境也已经不在纳收灵魂,可是据我所知,他的锡杖如今正在紫薇手上!”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幽都娘娘终于动了心思,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悟能真的知道这个消息吗,他确实知道,只是,这个消息,却不是他自己调查而来的,而是就在他还在重新凝聚身体的时候,燃灯佛的声音则直接传到他的神识之中。 “地藏与紫薇不知有什么交易,但是锡杖如今到了紫薇大帝的手中,这个消息或许对你有所用处,你自己酌情使用吧。”燃灯佛的声音如此说道:“哦,对了,这个消息权做赠品,无需你再交换什么了。” 而正是整合了整个消息之后,悟能终于在脑海之中盘算出来这一整个大计,而这个消息,自然他不会错过,也正在这个时候,用的恰到好处。 “娘娘以为,玉帝他们真的会满足只是占据那凌霄山,不,甚至就算他们成功,一统大荒,就真的会满足这一界吗?只有重新划分三界,高高在上,掌控一切,才能满足他们的一己私欲!”悟能激动地说道,声音的感染力,一下子牵动了幽都娘娘的心。 “所以,你想要我怎么做?”幽都娘娘问道。 “我想要您帮我消灭掉酆都大帝,也就是紫薇的化身!我想那锡杖恐怕也在他的身上。”悟能道。 忽然,幽都娘娘身子一晃,已经来到了悟能面前,毫无征兆的打出一拳。 悟能反应极快,本想躲开,可是忽然感受到了什么,竟然硬生生的挺起胸膛,接下来这一击。 轻,很轻。 幽都娘娘苦笑说道:“其实就算我想要帮你又能怎么样呢?我的力量早已经很弱了,若不是有着四御名号,只怕我也已经不知道死掉多少次了,你真的以为,我加入玉帝麾下只是为了找机会改变阴曹地府?不,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要给自己寻求一个庇护,说真的,如今的我,只怕连一个普通的天将也打不过,你让我去灭掉酆都大帝?可笑了。” 悟能从没想过,原来后土拒绝他的原因,竟然还有这个理由,竟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倒是幽都娘娘又继续说道:“不过你说的没错,我终究还是不能让他们毁了我的幽都,所以,我还有一个办法。” “请说!”这次换做悟能眼神之中重燃希望。 “就是帮我取得浮景牌,唯有这东西能够暂时代替幽泉,不过也只有一个时辰,若是你能拿来这物,而我就能有一个时辰……” “重新变作圣人大能?”悟能惊喜的道。 幽都娘娘摇了摇头:“心境已败,最多是半步大能的地步,不过一个时辰,应该也够阻拦那酆都大帝了,如果你们能够来得及除掉紫薇,那么酆都大帝这个分身,自然也会消失。” “一个时辰……”悟能露出苦笑,这可真是让他的挑战又难上了许多啊,算了,至少还有个机会不是吗? “我要怎么得到那浮景牌?” “潜龙浮景,幽泉高镜。”幽都娘娘望着他:“通过高镜方能提炼幽泉,而浮景牌,不言而喻,要去到潜龙渊才能得到。” 回二十一、娘娘的过往 面对幽都娘娘的直接拒绝,悟能倒是并不意外,这一点,他早已经想到。 “娘娘,我且问你,你为何要建造这个幽都?”悟能问道。 “曾经的阴界,异兽盛行,制度却又不合常理,往往对于灵魂的判断都凭借一家之言,投入轮回也好,堕入地狱也罢,却没有一个灵魂可以安然的居身之所,哪怕那酆都鬼蜮内,不也是与现实并无差别,灵魂并不快乐,这也是我为什么想要重新建造这样一个地方,不仅仅有地狱,有轮回,还要有一个灵魂幸福生活的地方,仿佛像是天庭一样的地方。” “应该叫做什么呢?” “幽都圣堂。” “既然像是天上,不如叫做天堂吧。”悟能道。 虽然说道这个话题,幽都娘娘的话立刻就多了起来,但是这是幽都娘娘的眼神之中第一次散发出光芒来,她重复念着这个名字,十分满意的样子。 悟能话锋一转,道:“不过这些自然是好事,但是我要说的却是,紫薇不灭,娘娘真就不怕他重新打造出来另一个酆都吗?” “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幽都娘娘只是摇头:“紫薇自有他的命数,我又何必关心呢,况且,我的幽泉自有吸引灵魂前来的能耐,可是不怕另有阴间。” “也是。”悟能抚掌:“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娘娘本是大能圣人,可是却忽然变作不是,正是因为将大部分的法力与心血都凝聚成了幽泉吧?” “你能猜到?”幽都娘娘有些意外。 悟能道:“世人都不明白,为何原本该是高高在上的圣人大能后土,却忽然法力大失,还屈尊来到玉帝手下,成了四御之一,我想只因为娘娘有着更大的愿心,如今看来便是建立一个完美的阴间,只是当年幽泉虽成,却因为独自一人,无法建立,只能找到本就有着阴界势力的玉帝,当年阴界两大势力,一者佛一者道,虽然地藏强大,却还是不如酆都。只是若我没有想错,玉帝却有各种借口,没有给到娘娘重建的机会,直到三界崩坏,娘娘才终于觉得这不是办法,所以决定离开,只不过恰好这时候十殿阎王等人也已经脱离了掌控,娘娘这才有机会建立这幽都,我说的可有错误?” “基本一样,你,很聪明。”幽都娘娘说道:“不过,这与我说的有什么冲突吗?你这般说了,也无法说服我的。” “不。”悟能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传闻没有三界牵引,只剩下幽泉之水可自行召摄灵魂,所以娘娘不怕再有第二个阴间的诞生,但是,娘娘却忘了,天下间还有一物,可以纳摄魂魄!” “你是说地藏菩萨的轮回明珠丈?” “是,明珠送入轮回,锡杖纳收灵魂。这本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悟能道:“虽然现在地藏的忉利境也已经不在纳收灵魂,可是据我所知,他的锡杖如今正在紫薇手上!”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幽都娘娘终于动了心思,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悟能真的知道这个消息吗,他确实知道,只是,这个消息,却不是他自己调查而来的,而是就在他还在重新凝聚身体的时候,燃灯佛的声音则直接传到他的神识之中。 “地藏与紫薇不知有什么交易,但是锡杖如今到了紫薇大帝的手中,这个消息或许对你有所用处,你自己酌情使用吧。”燃灯佛的声音如此说道:“哦,对了,这个消息权做赠品,无需你再交换什么了。” 而正是整合了整个消息之后,悟能终于在脑海之中盘算出来这一整个大计,而这个消息,自然他不会错过,也正在这个时候,用的恰到好处。 “娘娘以为,玉帝他们真的会满足只是占据那凌霄山,不,甚至就算他们成功,一统大荒,就真的会满足这一界吗?只有重新划分三界,高高在上,掌控一切,才能满足他们的一己私欲!”悟能激动地说道,声音的感染力,一下子牵动了幽都娘娘的心。 “所以,你想要我怎么做?”幽都娘娘问道。 “我想要您帮我消灭掉酆都大帝,也就是紫薇的化身!我想那锡杖恐怕也在他的身上。”悟能道。 忽然,幽都娘娘身子一晃,已经来到了悟能面前,毫无征兆的打出一拳。 悟能反应极快,本想躲开,可是忽然感受到了什么,竟然硬生生的挺起胸膛,接下来这一击。 轻,很轻。 幽都娘娘苦笑说道:“其实就算我想要帮你又能怎么样呢?我的力量早已经很弱了,若不是有着四御名号,只怕我也已经不知道死掉多少次了,你真的以为,我加入玉帝麾下只是为了找机会改变阴曹地府?不,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要给自己寻求一个庇护,说真的,如今的我,只怕连一个普通的天将也打不过,你让我去灭掉酆都大帝?可笑了。” 悟能从没想过,原来后土拒绝他的原因,竟然还有这个理由,竟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倒是幽都娘娘又继续说道:“不过你说的没错,我终究还是不能让他们毁了我的幽都,所以,我还有一个办法。” “请说!”这次换做悟能眼神之中重燃希望。 “就是帮我取得浮景牌,唯有这东西能够暂时代替幽泉,不过也只有一个时辰,若是你能拿来这物,而我就能有一个时辰……” “重新变作圣人大能?”悟能惊喜的道。 幽都娘娘摇了摇头:“心境已败,最多是半步大能的地步,不过一个时辰,应该也够阻拦那酆都大帝了,如果你们能够来得及除掉紫薇,那么酆都大帝这个分身,自然也会消失。” “一个时辰……”悟能露出苦笑,这可真是让他的挑战又难上了许多啊,算了,至少还有个机会不是吗? “我要怎么得到那浮景牌?” “潜龙浮景,幽泉高镜。”幽都娘娘望着他:“通过高镜方能提炼幽泉,而浮景牌,不言而喻,要去到潜龙渊才能得到。” 回二十二、做我的夫君 潜龙一词,本意是表示谓阳气潜藏,又比喻圣人在下位,隐而未显。 故而虽然潜龙渊有此名号,却并无龙在其内,只是悟能也知道,只怕在那潜龙渊中的……要比龙可可怕的多。 地方并没有多偏僻,但是却几乎没有人来,只因为潜龙渊内,有一个怪人。 若说起这怪人的事情,只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但是如今悟能正是要面对这个怪人,才能够调查浮景牌的所在,又或者,这东西本就…… 悟能刚刚落下,就看见一个野人模样的人,跑了过来,腰间兽皮带上,还挂着一个明晃晃的牌子,仔细看去,那物通体幽蓝,又有浅浅景色浮在其上,像是一片缩小的景色的一般,岂不正是与幽都娘娘所说的浮景牌一模一样。 再瞧那野人,身上裹着兽皮,腰间也是粗制滥造的皮带,更是不着鞋袜,一头乱发脏兮兮的垂在各处,脸上的污痕也是杂七杂八,若不是那突出的胸,和翘着的屁股,只怕是男是女都分辨不清。 但是悟能知道,这个奇怪的女人绝不好惹,只是自己若是来硬的,是绝对从她那里夺不走这东西的。 “见过离珠。” 悟能彬彬有礼,抱拳拜道。 哪知道那个叫做离珠的女人,只是伸出脏兮兮的手,大声叫道:“有没有吃的!我好饿!” 悟能一愣,然后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饼子,这本是他路过一处,看见卖并重的阿婆生活不易,随手买的,反正他也无需吃这个,但是,这个离珠的能耐却早也已经不用吃东西了吧? 可是悟能还是递给了她,饿就饿吧,离珠是个怪人,他可早就知道。 那离珠接过来饼子,也不顾形象,往嘴里就塞去,三口两口就往下咽,然后她的眼珠忽然就瞪了起来,发出呼呼的声音,卖力的锤着自己的胸口,竟然噎到了。 悟能一愣,慌忙上前帮她拍着后背,好不容,她才长出一口气,却转过头,满脸生气的模样:“你是坏人!想要害死我!” 说完一掌印出,先不说距离很近,就是再远点,这般速度悟能也无法躲开,一下子,一股大力印在胸口,悟能一下子竟然飞出去了几百米远,接着他就感觉胸口十分憋气,竟然有一个气团阻塞在了喉间,一下子就喘不过气来。 悟能慌忙就地打坐,运起法力想要消除这个气团,可是不论他如何弄,那东西就是巍然不动,直到约莫几十秒后,那气团又一下子自己散开了。仿佛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般。 悟能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 就看见那离珠又一脸笑嘻嘻的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一个桃子,丢了过来,说道:“你瞧,噎着不舒服吧!喏,这个桃子跟你换刚才那个难吃的东西!” 悟能拿着桃子哭笑不得,却又对这个行为诡异的女子没有办法,只因为他也知道,这本是一个可怜的人儿。 离珠曾经也是一代传奇人物,功法高深,更是曾经在黄帝手下做事。 黄帝曾游赤水之北,重登昆仑之丘,丢失了玄珠,黄帝就命离朱去寻找。因为他“能视于百步之外,见秋毫之末”,“察针末于百步之外”。 但是这一去,离珠却再也没回来,只因为大家都传说,她在寻找的路上经历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却被爱人背叛了,终于变得疯疯癫癫。 直到有一天,一个疯癫的女人出现在了潜龙渊中,有人说她就是离珠,但是鉴于其已经疯了,常常行事诡异,也就没有人细细调查,一直到了今天。 悟能默默的啃着桃子,那离珠就坐在他一旁,一直把玩着手中的一根草,也不说话,可就是这般情况,却反而让悟能一下子就失去了主意,若是对手是个善于谋划的老手,他自有应对之法,可是对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 悟能终于决定离开,这是从他出来之后,第一次向着家的方向前进,只因为他急需一个能够帮助他的……女人。 “你回来了?都完事了?”嫦曦面带喜色。 悟能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只是微微摇头,嫦曦知道,定然有什么原因,所以没有再问。 悟能却有些不好意思,施施然墨迹了半天才开口说道:“我想问你点事情,是女人的心思……” “女人的心思?”嫦曦虽然理解悟能,不过女人的本质还是让他娥眉一挑。 “不是你想的那样!”悟能慌忙解释,然后前前后后,结结巴巴的将事情的前后大概讲了一遍。 “所以为了解除我的诅咒,就有除掉紫薇大帝,而为了除掉他就得防范酆都大帝,这件事情则有幽都娘娘做才行。不过幽都娘娘要出手,就需要那个浮景牌,所以你才要设法解决那个离珠???”半天,嫦曦终于将整件事情理顺了。 悟能连忙点头。 嫦曦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带我去,我去直接和她说!一个收到情伤的女人,不见得就是真疯了。” “你……直接去?”悟能道。 “没错!现在我们就动身!” 带着嫦曦,悟能一路重新去到了那潜龙渊之中。 然后他就默默的去到别处等着,约莫几个时辰之后,就看嫦曦一路狂奔,向着这里就跑过来,气喘吁吁,来到这处,就抛过来一个东西。 悟能接过一看,心中大喜,正是那浮景牌无疑,开口就道:“你得到了?怎么得到的?” “先别问!”嫦曦脚步不停:“快走,这女的真是个疯子!” 话音未落,忽然一道光芒直奔着嫦曦的后心就冲来,悟能急忙一个闪身,挡在那里,就觉得一道强大而力量一下子就撞击到了身上,接连后退三步,才勉强抵挡住,光芒散去,已经有一道身影过来,指着嫦曦破口大骂叫道:“你这个骗子,你说要将他留给我做夫君!怎么这就要走?” 悟能一愣,转头望向嫦曦。 嫦曦只是一摊手,瞥了瞥嘴:“我没别的办法,只能这样说了,怎么样夫君,你打的过他吗?” 回二十二、做我的夫君 潜龙一词,本意是表示谓阳气潜藏,又比喻圣人在下位,隐而未显。 故而虽然潜龙渊有此名号,却并无龙在其内,只是悟能也知道,只怕在那潜龙渊中的……要比龙可可怕的多。 地方并没有多偏僻,但是却几乎没有人来,只因为潜龙渊内,有一个怪人。 若说起这怪人的事情,只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但是如今悟能正是要面对这个怪人,才能够调查浮景牌的所在,又或者,这东西本就…… 悟能刚刚落下,就看见一个野人模样的人,跑了过来,腰间兽皮带上,还挂着一个明晃晃的牌子,仔细看去,那物通体幽蓝,又有浅浅景色浮在其上,像是一片缩小的景色的一般,岂不正是与幽都娘娘所说的浮景牌一模一样。 再瞧那野人,身上裹着兽皮,腰间也是粗制滥造的皮带,更是不着鞋袜,一头乱发脏兮兮的垂在各处,脸上的污痕也是杂七杂八,若不是那突出的胸,和翘着的屁股,只怕是男是女都分辨不清。 但是悟能知道,这个奇怪的女人绝不好惹,只是自己若是来硬的,是绝对从她那里夺不走这东西的。 “见过离珠。” 悟能彬彬有礼,抱拳拜道。 哪知道那个叫做离珠的女人,只是伸出脏兮兮的手,大声叫道:“有没有吃的!我好饿!” 悟能一愣,然后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饼子,这本是他路过一处,看见卖并重的阿婆生活不易,随手买的,反正他也无需吃这个,但是,这个离珠的能耐却早也已经不用吃东西了吧? 可是悟能还是递给了她,饿就饿吧,离珠是个怪人,他可早就知道。 那离珠接过来饼子,也不顾形象,往嘴里就塞去,三口两口就往下咽,然后她的眼珠忽然就瞪了起来,发出呼呼的声音,卖力的锤着自己的胸口,竟然噎到了。 悟能一愣,慌忙上前帮她拍着后背,好不容,她才长出一口气,却转过头,满脸生气的模样:“你是坏人!想要害死我!” 说完一掌印出,先不说距离很近,就是再远点,这般速度悟能也无法躲开,一下子,一股大力印在胸口,悟能一下子竟然飞出去了几百米远,接着他就感觉胸口十分憋气,竟然有一个气团阻塞在了喉间,一下子就喘不过气来。 悟能慌忙就地打坐,运起法力想要消除这个气团,可是不论他如何弄,那东西就是巍然不动,直到约莫几十秒后,那气团又一下子自己散开了。仿佛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般。 悟能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 就看见那离珠又一脸笑嘻嘻的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一个桃子,丢了过来,说道:“你瞧,噎着不舒服吧!喏,这个桃子跟你换刚才那个难吃的东西!” 悟能拿着桃子哭笑不得,却又对这个行为诡异的女子没有办法,只因为他也知道,这本是一个可怜的人儿。 离珠曾经也是一代传奇人物,功法高深,更是曾经在黄帝手下做事。 黄帝曾游赤水之北,重登昆仑之丘,丢失了玄珠,黄帝就命离朱去寻找。因为他“能视于百步之外,见秋毫之末”,“察针末于百步之外”。 但是这一去,离珠却再也没回来,只因为大家都传说,她在寻找的路上经历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却被爱人背叛了,终于变得疯疯癫癫。 直到有一天,一个疯癫的女人出现在了潜龙渊中,有人说她就是离珠,但是鉴于其已经疯了,常常行事诡异,也就没有人细细调查,一直到了今天。 悟能默默的啃着桃子,那离珠就坐在他一旁,一直把玩着手中的一根草,也不说话,可就是这般情况,却反而让悟能一下子就失去了主意,若是对手是个善于谋划的老手,他自有应对之法,可是对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 悟能终于决定离开,这是从他出来之后,第一次向着家的方向前进,只因为他急需一个能够帮助他的……女人。 “你回来了?都完事了?”嫦曦面带喜色。 悟能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只是微微摇头,嫦曦知道,定然有什么原因,所以没有再问。 悟能却有些不好意思,施施然墨迹了半天才开口说道:“我想问你点事情,是女人的心思……” “女人的心思?”嫦曦虽然理解悟能,不过女人的本质还是让他娥眉一挑。 “不是你想的那样!”悟能慌忙解释,然后前前后后,结结巴巴的将事情的前后大概讲了一遍。 “所以为了解除我的诅咒,就有除掉紫薇大帝,而为了除掉他就得防范酆都大帝,这件事情则有幽都娘娘做才行。不过幽都娘娘要出手,就需要那个浮景牌,所以你才要设法解决那个离珠???”半天,嫦曦终于将整件事情理顺了。 悟能连忙点头。 嫦曦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带我去,我去直接和她说!一个收到情伤的女人,不见得就是真疯了。” “你……直接去?”悟能道。 “没错!现在我们就动身!” 带着嫦曦,悟能一路重新去到了那潜龙渊之中。 然后他就默默的去到别处等着,约莫几个时辰之后,就看嫦曦一路狂奔,向着这里就跑过来,气喘吁吁,来到这处,就抛过来一个东西。 悟能接过一看,心中大喜,正是那浮景牌无疑,开口就道:“你得到了?怎么得到的?” “先别问!”嫦曦脚步不停:“快走,这女的真是个疯子!” 话音未落,忽然一道光芒直奔着嫦曦的后心就冲来,悟能急忙一个闪身,挡在那里,就觉得一道强大而力量一下子就撞击到了身上,接连后退三步,才勉强抵挡住,光芒散去,已经有一道身影过来,指着嫦曦破口大骂叫道:“你这个骗子,你说要将他留给我做夫君!怎么这就要走?” 悟能一愣,转头望向嫦曦。 嫦曦只是一摊手,瞥了瞥嘴:“我没别的办法,只能这样说了,怎么样夫君,你打的过他吗?” 回二十三、爱情的苦涩 “什么!?”悟能这才明白过来,只觉得又着急又好笑。 说打得过打不过也没有办法。只因为那离珠已经冲了上来,手中浮现出不少的小小玻璃珠模样的东西,弹射过来。 悟能双手摆好姿势,上宝沁金耙已经召唤出来,舞动起来,就去抵挡那些珠子,这不打不知道,一打才发现离珠的可怕。 每一个珠子一接触,就自行爆开,强大的气浪不仅能够袭击,还会顺势将悟能的兵器带偏,结下来再想要防御另外的珠子就需要更大的力量控制才能让上宝沁金耙重回正轨。 一来二去,那些珠子就控制不住了,不过有趣的是,这些珠子却只是向着嫦曦的身上袭击而去,一旦要打到悟能,就会自行转向,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离开。 悟能发现了这点,凭借身法,在嫦曦身边不断游走,以自己的身体化作铜墙铁壁,开始拦截这个攻击。 “你怎么这样!”离珠见了,娇叱一声,猛然收起了珠子。 悟能抓住空挡,喝了声:“我们走!” 然后抱起嫦曦就要冲天而起。 “走不得!”那离珠却接着叫道,她手中手势打的极快,随着手势的进行,一下子从地上钻出了一只像是小山头的巨大手掌,然后当头压下,像是打蚊子一样。 悟能二人,一下子就被重新拍落在地。 悟能当然不会放弃,抱着嫦曦就地一滚,又开始向着东边极冲。 离珠手势在变,又有一条巨大的腿从地上冒出,巨大的脚掌对着悟能就踩了下去。 悟能只好临时转向,换做另一个方向,自又有另一只大脚向他踩来,如此反复,悟能能够转圜的余地竟然越来越小,很快就已经被重重围住,这时候,依旧一脚当头踩下。 “不好!”悟能大叫,巨足落地,震起滚滚烟尘…… “看你还跑不跑!我踩扁了你!哼!”离珠又得意又骄傲的样子,原地拍手不断的跳跃着。 只是她还不知道,她化出来的巨象,乃是仿照自己的样子而来的,而她则素足,一只巨大的脚,在大拇指和二指之间的缝隙中,悟能正紧紧抱着嫦曦,勉强待着,没有受到伤害。 “呼……”悟能长出了一口气。 嫦曦则是满脸通红:“对不起……被我弄成了这个样子……” “没关系。”悟能道:“东西已经到手,只是我们虽然暂时跑不掉,却还是有交涉的余地,你且等着我!” 说完他手轻轻向下一指,泥土耸动,开始自行出现一个坑洞,虽然不大,却是足够一个人容身。 “进去,剩下的都交给我吧。”悟能将嫦曦放在里面,手中一变,一块木板出现,然后盖上,从上面看来,却与普通的土地毫无区别。 “你得意什么!”悟能这才大叫,然后开始变化,先前带着嫦曦不够方便,如今却是不怕,法天象地使将出来,一下子一个巨大的白衣男人傲立此处,那嫦曦化出的巨手巨脚,一下子就被撑爆消失。 那嫦曦先是惊讶,然后一张脸憋得通红,手指悟能,开口叫道:“你!你这家伙!撑得我脚趾缝好疼!” 说完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竟然自己揉了起来。 变作巨人的悟能愣了一下,然后露出满脸尴尬的神色,他可从来没遇见过自己用出这般法术,就要倾力对决的时候,对方却说出这么一番话…… 他只好收了法术,变作原来模样,走上前几步,面带歉意的说:“离珠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浮景牌确实对我有大用处,借走一小段时间,定当归还。” “我不管!”离珠忽然乱蹬还用手拍地,哭闹了起来:“那女人说要你做我的夫君的!不能说了不算!” “可……我与她已经在一起了……”悟能满脸为难:“这般事情,定是无法再做的。” “我不管!男人三妻四妾多得是!我同意了!我们一起当你的娘子!”那离珠又叫道。 悟能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无比严肃:“我与她,曾经历了一番轮回,所以我会对她许下如此的承诺,哪怕她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人,可是我心不变,他心不移,这是爱情,真挚的爱情,而爱情不仅是生活中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它还是一件庄重的事情,它需要应对和承诺,需要证实和鼓励。我们的爱情或许不是深夜花园中的吟唱,也不是花前月下的山盟海誓,但是,我许给她一生一世,就不会再变此心,这般事情,又怎么能共有呢?更不是可以交换的事物!” 那离珠听了悟能的话,整个人都呆住了,半晌,她才忽然伸了一条腿过来,对着悟能说道:“我脚疼,你给我揉揉!” 悟能不知道自己的话她听进去了多少,但是已经夺了人家东西,心中多少仍有愧疚,当下单膝着地,将离珠的脚放在腿上,他本是一身白衣,洁净无比,而那离珠则像个山间野人,又不穿鞋,脚上满是污垢,这一下,悟能的衣服就脏了一块,只是他毫不在意,只是轻轻的帮她揉着。 揉着揉着,滚烫的泪水就从离珠的眼中流了出来,先是默默的流泪,接着就嚎啕大哭了起来,她一下子躺在地上,一边哽咽,一边说道:“曾几何时,也有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我累了他会给我按摩,我闷了,他会带我游山玩水,我心情不好,就会那他撒气,可是他从来都不说什么,就是这样,才让我变本加厉,仿佛他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不论我怎么说他打他骂他他都会陪在我的身边!不离不弃!可是……可是正是这样的我,终于让他心灰意冷,离开了……再也不回来了……” 离珠断断续续的说完,悟能终于知道,这个女子并没有真的疯掉,她只是用各种奇怪的行为和言语来麻痹自己,让自己不再想起那段错误,不再想起那段失败的爱情,这是一个人对自己脆弱的碎成一片片的心灵,做出的保护罢了。 回二十三、爱情的苦涩 “什么!?”悟能这才明白过来,只觉得又着急又好笑。 说打得过打不过也没有办法。只因为那离珠已经冲了上来,手中浮现出不少的小小玻璃珠模样的东西,弹射过来。 悟能双手摆好姿势,上宝沁金耙已经召唤出来,舞动起来,就去抵挡那些珠子,这不打不知道,一打才发现离珠的可怕。 每一个珠子一接触,就自行爆开,强大的气浪不仅能够袭击,还会顺势将悟能的兵器带偏,结下来再想要防御另外的珠子就需要更大的力量控制才能让上宝沁金耙重回正轨。 一来二去,那些珠子就控制不住了,不过有趣的是,这些珠子却只是向着嫦曦的身上袭击而去,一旦要打到悟能,就会自行转向,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离开。 悟能发现了这点,凭借身法,在嫦曦身边不断游走,以自己的身体化作铜墙铁壁,开始拦截这个攻击。 “你怎么这样!”离珠见了,娇叱一声,猛然收起了珠子。 悟能抓住空挡,喝了声:“我们走!” 然后抱起嫦曦就要冲天而起。 “走不得!”那离珠却接着叫道,她手中手势打的极快,随着手势的进行,一下子从地上钻出了一只像是小山头的巨大手掌,然后当头压下,像是打蚊子一样。 悟能二人,一下子就被重新拍落在地。 悟能当然不会放弃,抱着嫦曦就地一滚,又开始向着东边极冲。 离珠手势在变,又有一条巨大的腿从地上冒出,巨大的脚掌对着悟能就踩了下去。 悟能只好临时转向,换做另一个方向,自又有另一只大脚向他踩来,如此反复,悟能能够转圜的余地竟然越来越小,很快就已经被重重围住,这时候,依旧一脚当头踩下。 “不好!”悟能大叫,巨足落地,震起滚滚烟尘…… “看你还跑不跑!我踩扁了你!哼!”离珠又得意又骄傲的样子,原地拍手不断的跳跃着。 只是她还不知道,她化出来的巨象,乃是仿照自己的样子而来的,而她则素足,一只巨大的脚,在大拇指和二指之间的缝隙中,悟能正紧紧抱着嫦曦,勉强待着,没有受到伤害。 “呼……”悟能长出了一口气。 嫦曦则是满脸通红:“对不起……被我弄成了这个样子……” “没关系。”悟能道:“东西已经到手,只是我们虽然暂时跑不掉,却还是有交涉的余地,你且等着我!” 说完他手轻轻向下一指,泥土耸动,开始自行出现一个坑洞,虽然不大,却是足够一个人容身。 “进去,剩下的都交给我吧。”悟能将嫦曦放在里面,手中一变,一块木板出现,然后盖上,从上面看来,却与普通的土地毫无区别。 “你得意什么!”悟能这才大叫,然后开始变化,先前带着嫦曦不够方便,如今却是不怕,法天象地使将出来,一下子一个巨大的白衣男人傲立此处,那嫦曦化出的巨手巨脚,一下子就被撑爆消失。 那嫦曦先是惊讶,然后一张脸憋得通红,手指悟能,开口叫道:“你!你这家伙!撑得我脚趾缝好疼!” 说完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竟然自己揉了起来。 变作巨人的悟能愣了一下,然后露出满脸尴尬的神色,他可从来没遇见过自己用出这般法术,就要倾力对决的时候,对方却说出这么一番话…… 他只好收了法术,变作原来模样,走上前几步,面带歉意的说:“离珠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浮景牌确实对我有大用处,借走一小段时间,定当归还。” “我不管!”离珠忽然乱蹬还用手拍地,哭闹了起来:“那女人说要你做我的夫君的!不能说了不算!” “可……我与她已经在一起了……”悟能满脸为难:“这般事情,定是无法再做的。” “我不管!男人三妻四妾多得是!我同意了!我们一起当你的娘子!”那离珠又叫道。 悟能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无比严肃:“我与她,曾经历了一番轮回,所以我会对她许下如此的承诺,哪怕她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人,可是我心不变,他心不移,这是爱情,真挚的爱情,而爱情不仅是生活中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它还是一件庄重的事情,它需要应对和承诺,需要证实和鼓励。我们的爱情或许不是深夜花园中的吟唱,也不是花前月下的山盟海誓,但是,我许给她一生一世,就不会再变此心,这般事情,又怎么能共有呢?更不是可以交换的事物!” 那离珠听了悟能的话,整个人都呆住了,半晌,她才忽然伸了一条腿过来,对着悟能说道:“我脚疼,你给我揉揉!” 悟能不知道自己的话她听进去了多少,但是已经夺了人家东西,心中多少仍有愧疚,当下单膝着地,将离珠的脚放在腿上,他本是一身白衣,洁净无比,而那离珠则像个山间野人,又不穿鞋,脚上满是污垢,这一下,悟能的衣服就脏了一块,只是他毫不在意,只是轻轻的帮她揉着。 揉着揉着,滚烫的泪水就从离珠的眼中流了出来,先是默默的流泪,接着就嚎啕大哭了起来,她一下子躺在地上,一边哽咽,一边说道:“曾几何时,也有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我累了他会给我按摩,我闷了,他会带我游山玩水,我心情不好,就会那他撒气,可是他从来都不说什么,就是这样,才让我变本加厉,仿佛他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不论我怎么说他打他骂他他都会陪在我的身边!不离不弃!可是……可是正是这样的我,终于让他心灰意冷,离开了……再也不回来了……” 离珠断断续续的说完,悟能终于知道,这个女子并没有真的疯掉,她只是用各种奇怪的行为和言语来麻痹自己,让自己不再想起那段错误,不再想起那段失败的爱情,这是一个人对自己脆弱的碎成一片片的心灵,做出的保护罢了。 回二十四、寻找的身影 一只纤纤素手轻轻的搭在了悟能的肩膀。 悟能转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嫦曦已经站在他的身后,脸上晕起一片绯红,对着他说:“我本以为凭借我女人的心思,与一些小聪明,就能帮你解决问题,可是没想到,最后依靠的还是你的真心,这些话我从来都没听你说过,曾几何时,我也曾经彷徨过,犹豫过,我不知道你爱的究竟是我,还是我身上那嫦娥的影子,可是到了如今,我亲耳听到你说出来这番话,我终于知道,你的心里真的有我,而她。”她一指那离珠:“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我们就真的没有办法帮帮她了吗?” 悟能摇了摇头:“我们要怎么才能帮助她呢?这是心结,她自己走不出来,终于还是没有用的。” “不,你想想我们。”嫦曦道:“我们多难得才能重新聚在一起,或许我们帮她找到那个男人,让他们重修与好呢?” “找到他?”悟能露出苦笑,轻轻将离珠的脚放了下来,问她:“你的爱人还在吗?” 离珠哭的更甚了:“正是因为我!让他离开,他才卷入那一场意外之中,我就连道歉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你瞧。”悟能说。 嫦曦却露出笑容:“你我不也是历经转世才在一起的?或许我们能找到他的转世也说不定呢?” 悟能仍旧摇头:“当年三界破灭,阴界也完了,许多灵魂更是烟消云散,况且就算他那时候已经转世投胎,成了新人,如今名册早已经没了,我们又该如何找寻呢?天下之大,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你不是说又有一个新的阴间吗?就不能去问问?”嫦曦说道。 悟能起身,长叹一声:“我姑且去问问吧,只是不要抱着太大的希望才是。” 他们的对话,离珠一直听在耳朵里,她的一颗心开始扑通扑通的跳起来,是啊,她从来都只是麻痹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起去找他的转世,哪怕他已经忘了自己,可是自己还是能对他道歉,甚至,也还有可能再续前缘,好好补偿他不是! 所以悟能说道这里,她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一把拉住悟能的胳膊叫道:“我和你去!机会再小也要试一试!” “你……真的不怕再一次失望?”悟能问道。 “我不怕!我要去!我们现在就走!”她叫道,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说道:“不行,你稍等我一下!” 说完她转身化作一道浮光就离开了。 悟能不明所以,眼神之中带出来疑问,反倒是嫦曦露出了笑意,一副我知道的样子。 “怎么回事?”悟能问她。 “女人的心思啊,你还是不懂。”嫦曦笑嘻嘻的轻轻在悟能胸口锤了一下,然后将头靠在了那坚实的胸膛之上,轻声的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悟能佣起了自己的爱人,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一道身影重新飞了回来,来到面前。 悟能眼前一亮,终于知道嫦曦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只因为眼前女子粉黛峨眉,施了淡淡妆容,显得俏皮而美丽,早已经不是那野人般的模样,一身衣服当然也不是那兽皮了,淡蓝色的轻纱长裙,庄重之外还带出一阵青春的气息,瞧上去就像是二八芳华的少女一般,虽然依旧素足,却轻巧的浮起来,离地一寸,不着泥土,脚丫也是白白嫩嫩的再没有任何污垢。 整个人瞧上去,就像是一个小仙女一样,是啊,哪怕机会极小,哪个女子又希望自己见到爱人的时候,会是邋里邋遢的呢?只有这般美丽才是她对那男子最大的尊重,这就是嫦曦说的女人的心思吧。 他露出会心一笑,然后抱起嫦曦,与离珠一起化作光线一前一后飞了出去。 先是将嫦曦放回家里,然后他就带着离珠重新来到了幽泉之处,这次,摆渡人该是收到了指示,没有多问,就带着二人进入了幽都。 来到幽都,见到了幽都娘娘,不仅将浮景牌给了她,还对他讲述了这个事情,那幽都娘娘也是极为理解,也许这就是女人之间的感同身受吧,巫也好,妖也罢,神也好,仙也罢都是如此。在她的引荐之下,悟能与离珠又陆续见到了在这幽都之内的十殿阎王,他们曾经掌管生死簿,或许对这人有所印象也说不定,只可惜一番打听之下,果然如同所料一般,没有任何的惊喜。 正在离珠微微失望的时候,悟能忽然拍手说道:“对啊,摆渡人本也是十殿阎王!怎么忘了问他?” “你是说那船夫也是?”离珠微微有些惊讶:“他怎么没在这里谋个一官半职,反而愿意当一个摇橹的船夫啊。” “人啊,总会在不同时候有不同想法,况且做一个摆渡人又有什么不好?让一个灵魂在他的链接之下,感受到两个不同的世界,也是一种使命与乐趣不是吗?”悟能笑道:“不说这个,我们去问问吧。” “你说那个人,我有印象!”摆渡人说道。 “好吧……还是……咦?你知道?” “是啊,我知道,当年曾经接触过那么一个灵魂,那心灰意冷的样子太过明显,所以我有印象。”摆渡人道。 这话一说,离珠就深深的埋下头去,在不言语。 悟能问道:“那这人去了哪里?” 摆渡人说:“地方我还记得,是一个普通人家,只是这人转世过后,若是再死亡,我却没有印象了,毕竟来来去去的灵魂太多,没有特色的我也记不住啊。我劝你们啊,还是别抱着太大的希望。” “我们知道,不过还是要去打听一下。”离珠终于抬起头来,眼神坚定。 辞别了这里,二人又一路前行,来到了摆渡人所说的那个地方。 村子还在,只是却没有那般人物了,二人站在村中,悟能脸上露出平静早知道如此的神色,离珠脸上的失望神色则是更加明显了。 “你们说的那个样子的人,或许,我可能知道。”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如此说道。 回二十四、寻找的身影 一只纤纤素手轻轻的搭在了悟能的肩膀。 悟能转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嫦曦已经站在他的身后,脸上晕起一片绯红,对着他说:“我本以为凭借我女人的心思,与一些小聪明,就能帮你解决问题,可是没想到,最后依靠的还是你的真心,这些话我从来都没听你说过,曾几何时,我也曾经彷徨过,犹豫过,我不知道你爱的究竟是我,还是我身上那嫦娥的影子,可是到了如今,我亲耳听到你说出来这番话,我终于知道,你的心里真的有我,而她。”她一指那离珠:“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我们就真的没有办法帮帮她了吗?” 悟能摇了摇头:“我们要怎么才能帮助她呢?这是心结,她自己走不出来,终于还是没有用的。” “不,你想想我们。”嫦曦道:“我们多难得才能重新聚在一起,或许我们帮她找到那个男人,让他们重修与好呢?” “找到他?”悟能露出苦笑,轻轻将离珠的脚放了下来,问她:“你的爱人还在吗?” 离珠哭的更甚了:“正是因为我!让他离开,他才卷入那一场意外之中,我就连道歉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你瞧。”悟能说。 嫦曦却露出笑容:“你我不也是历经转世才在一起的?或许我们能找到他的转世也说不定呢?” 悟能仍旧摇头:“当年三界破灭,阴界也完了,许多灵魂更是烟消云散,况且就算他那时候已经转世投胎,成了新人,如今名册早已经没了,我们又该如何找寻呢?天下之大,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你不是说又有一个新的阴间吗?就不能去问问?”嫦曦说道。 悟能起身,长叹一声:“我姑且去问问吧,只是不要抱着太大的希望才是。” 他们的对话,离珠一直听在耳朵里,她的一颗心开始扑通扑通的跳起来,是啊,她从来都只是麻痹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起去找他的转世,哪怕他已经忘了自己,可是自己还是能对他道歉,甚至,也还有可能再续前缘,好好补偿他不是! 所以悟能说道这里,她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一把拉住悟能的胳膊叫道:“我和你去!机会再小也要试一试!” “你……真的不怕再一次失望?”悟能问道。 “我不怕!我要去!我们现在就走!”她叫道,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说道:“不行,你稍等我一下!” 说完她转身化作一道浮光就离开了。 悟能不明所以,眼神之中带出来疑问,反倒是嫦曦露出了笑意,一副我知道的样子。 “怎么回事?”悟能问她。 “女人的心思啊,你还是不懂。”嫦曦笑嘻嘻的轻轻在悟能胸口锤了一下,然后将头靠在了那坚实的胸膛之上,轻声的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悟能佣起了自己的爱人,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一道身影重新飞了回来,来到面前。 悟能眼前一亮,终于知道嫦曦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只因为眼前女子粉黛峨眉,施了淡淡妆容,显得俏皮而美丽,早已经不是那野人般的模样,一身衣服当然也不是那兽皮了,淡蓝色的轻纱长裙,庄重之外还带出一阵青春的气息,瞧上去就像是二八芳华的少女一般,虽然依旧素足,却轻巧的浮起来,离地一寸,不着泥土,脚丫也是白白嫩嫩的再没有任何污垢。 整个人瞧上去,就像是一个小仙女一样,是啊,哪怕机会极小,哪个女子又希望自己见到爱人的时候,会是邋里邋遢的呢?只有这般美丽才是她对那男子最大的尊重,这就是嫦曦说的女人的心思吧。 他露出会心一笑,然后抱起嫦曦,与离珠一起化作光线一前一后飞了出去。 先是将嫦曦放回家里,然后他就带着离珠重新来到了幽泉之处,这次,摆渡人该是收到了指示,没有多问,就带着二人进入了幽都。 来到幽都,见到了幽都娘娘,不仅将浮景牌给了她,还对他讲述了这个事情,那幽都娘娘也是极为理解,也许这就是女人之间的感同身受吧,巫也好,妖也罢,神也好,仙也罢都是如此。在她的引荐之下,悟能与离珠又陆续见到了在这幽都之内的十殿阎王,他们曾经掌管生死簿,或许对这人有所印象也说不定,只可惜一番打听之下,果然如同所料一般,没有任何的惊喜。 正在离珠微微失望的时候,悟能忽然拍手说道:“对啊,摆渡人本也是十殿阎王!怎么忘了问他?” “你是说那船夫也是?”离珠微微有些惊讶:“他怎么没在这里谋个一官半职,反而愿意当一个摇橹的船夫啊。” “人啊,总会在不同时候有不同想法,况且做一个摆渡人又有什么不好?让一个灵魂在他的链接之下,感受到两个不同的世界,也是一种使命与乐趣不是吗?”悟能笑道:“不说这个,我们去问问吧。” “你说那个人,我有印象!”摆渡人说道。 “好吧……还是……咦?你知道?” “是啊,我知道,当年曾经接触过那么一个灵魂,那心灰意冷的样子太过明显,所以我有印象。”摆渡人道。 这话一说,离珠就深深的埋下头去,在不言语。 悟能问道:“那这人去了哪里?” 摆渡人说:“地方我还记得,是一个普通人家,只是这人转世过后,若是再死亡,我却没有印象了,毕竟来来去去的灵魂太多,没有特色的我也记不住啊。我劝你们啊,还是别抱着太大的希望。” “我们知道,不过还是要去打听一下。”离珠终于抬起头来,眼神坚定。 辞别了这里,二人又一路前行,来到了摆渡人所说的那个地方。 村子还在,只是却没有那般人物了,二人站在村中,悟能脸上露出平静早知道如此的神色,离珠脸上的失望神色则是更加明显了。 “你们说的那个样子的人,或许,我可能知道。”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如此说道。 回二十五、大事与小事 二人顺着声音望去,就看见一个老人如此说道,细致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很早很早以前,这个小小的村落之中确实存在那么一个人,而这个也是这个小小的村子里面,第一个修炼成仙的人,这不仅让全村都觉得极为光荣,只是这份光荣,却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平淡,甚至当年立起的神庙等等也早已经破败消失,如今来到乱世,众多村里的年轻人更是谈论的都是当世的强者与英雄,这种老一辈的仙人,自然没有人想起,唯独几个老人,没有年轻人的那份浮躁,还记得村子曾经的荣耀与辉煌。 而恰好听到有两个年轻人来这里找人,那描述的恰好与她知道的那个仙人一致,这才想起这个事情,故而来找他们。 二人仿佛收获了意外的惊喜一般,连忙问那老妇,可知道这人成了什么仙,只是老妇人却吞吞吐吐说了半天也说不明白。 与其这样到真的还不如自己去打听,悟能一拍脑袋想起,这事情或许该找册官才是,只是这册官,如今却在太白金星手下做事,哪怕流落人间也是如此。 “这样啊。”悟能说道:“既然这般,那地方且由我一个人先去,离珠姑娘还请回到幽都等待。” “为什么?我不能一起去吗?”离珠问。 “非是不能,只是太白金星心胸不大,又善于算计,我只怕他又下什么套子,让姑娘付出什么代价罢了,而我自然不惧与他周旋,只此一处,还请姑娘耐心等待。” “等你的好消息。”离珠终于点了点头。 等离珠离去,悟能也奔着蓬莱仙山而去,那里,本就是福禄寿三星的老家,自从落得凡间,太白金星与他们三人自成一方势力后,也跟着去了那里。 远远望去,这地方就不愧仙山之名,云雾之中,苍苍翠翠,好一派仙家气象,落地之后,更是不禁感叹,灵兽仙草,无一不全,真乃是还一个好去处。 只是这一次,悟能支开离珠,不只有他说的那般,机会使然,也让他想要为自己的计划再加上一把力,毕竟那玉帝的实力在那里摆着,本以为除掉南极长生大帝这条巨蟒即可,却没想到,更是引出来一条真龙。 悟能脚刚一点地,就已经从仙雾之中踱出来一个身影,抱拳拱手,笑眯眯的,正是太白金星。 “见过天蓬元帅,不知今日怎么有空,来我们这等偏僻所在啊?” “星君过谦了。”悟能也是抱拳道:“吾早已经不是什么元帅,还请叫我悟能就行。” “来来来,快请。”太白金星早就看见悟能前来,这也是悟能本就没打算潜藏身影,如今亲自来招呼,却是太白想要看一看这个家伙到底有什么目的。一边走着,一边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只是悟能心思缜密,话语之中却没有透露出来一点信息,只让太白金星心中暗骂这家伙谨慎。 一路引进了厅堂之中,瓜果李桃,茶水茶点端了上来,福禄寿三星也是得知了消息前来,又唤了宫女来这里翩翩起舞,一番好生招待,见悟能也不开口,而是顾左右而言他,太白金星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悟能啊,若论年龄终究我还是比你大一些,姑且论一声大哥,还请你不要介意,只是大哥不明白,你来这里真的就是见见老朋友的吗?若是如此,我们定当好生招待,带你游玩个痛快,若不只是如此,也望贤弟快快说来,免得为兄焦急才是啊。” 悟能知道,时机终于到了:“我来此处,有一件大事,和一件小事,不知道兄长想要先听哪个?” “当然是大事!”福星抢先说道。 太白白了他一眼,也只好点头。 悟能道:“其实呢,我来这里,是希望四位能够重归玉帝门下!” “这!”寿星一愣那个,然后脸上带着尴尬说道:“兄弟说笑了,如今天庭早已经不在,我们也自有我们的一方势力,如今天下群雄逐鹿,又哪里再有重新回去的道理。” “是啊,”禄星也道:“虽然曾经我们高低有别,但是如今大家可是平起平坐!” 唯有太白金星一语道破关节:“你瞧,这个我们都可以从长计议,只是不知道贤弟怎么又成了玉帝的说客,若是没记错的话,你本是与那唐使现在是一路的吧?” 悟能抚掌大笑,笑了半晌,直到把这几个人笑毛了,才说:“是啊,兄长说的自然没错,但是我却经历了一些事情,才有此想法,况且这个想法对诸位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哦?说来听听。”太白金星道。 悟能先是讲了塔他设计除掉南极长生大帝,然后引出玉帝展现实力的事情,当然其中理由他并没有多说,然后他道:“现在发生了这件事情,然后,不妨告诉诸位,我想要除掉紫薇大帝。” “所以呢?”福禄寿三星不解,齐声问道,太白金星一挥手,阻止了他们,而悟能本也没打算回答,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太白金星拧眉深思。 他知道,鱼儿上钩了,不过这也是他抛出的诱饵有足够的诱惑力才行,他当然知道太白金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所以若让他做事,自然要有足够的利益。 当年他之所以依靠福禄寿三星,拉拢他们,正是因为这蓬莱仙山,此处偏僻,作为大本营正好慢慢凝聚实力,且又不容易被人袭击,只要到了大荒之上许多势力已经决出胜负,他们再去收割,这就是最好的打算。 而悟能若要让他加入玉帝,潜在意思就是让他们重回大荒,加入乱战之中,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决定,所以他才抛出这个引子,让他们知道,凭借他们是不可能斗得过玉帝的,反而加入后才有可能成为最终胜利的一方,而为什么要加入…… 思索半晌,太白金星忽然笑了,说道:“那兄弟的小事儿又是什么?” 回二十五、大事与小事 二人顺着声音望去,就看见一个老人如此说道,细致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很早很早以前,这个小小的村落之中确实存在那么一个人,而这个也是这个小小的村子里面,第一个修炼成仙的人,这不仅让全村都觉得极为光荣,只是这份光荣,却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平淡,甚至当年立起的神庙等等也早已经破败消失,如今来到乱世,众多村里的年轻人更是谈论的都是当世的强者与英雄,这种老一辈的仙人,自然没有人想起,唯独几个老人,没有年轻人的那份浮躁,还记得村子曾经的荣耀与辉煌。 而恰好听到有两个年轻人来这里找人,那描述的恰好与她知道的那个仙人一致,这才想起这个事情,故而来找他们。 二人仿佛收获了意外的惊喜一般,连忙问那老妇,可知道这人成了什么仙,只是老妇人却吞吞吐吐说了半天也说不明白。 与其这样到真的还不如自己去打听,悟能一拍脑袋想起,这事情或许该找册官才是,只是这册官,如今却在太白金星手下做事,哪怕流落人间也是如此。 “这样啊。”悟能说道:“既然这般,那地方且由我一个人先去,离珠姑娘还请回到幽都等待。” “为什么?我不能一起去吗?”离珠问。 “非是不能,只是太白金星心胸不大,又善于算计,我只怕他又下什么套子,让姑娘付出什么代价罢了,而我自然不惧与他周旋,只此一处,还请姑娘耐心等待。” “等你的好消息。”离珠终于点了点头。 等离珠离去,悟能也奔着蓬莱仙山而去,那里,本就是福禄寿三星的老家,自从落得凡间,太白金星与他们三人自成一方势力后,也跟着去了那里。 远远望去,这地方就不愧仙山之名,云雾之中,苍苍翠翠,好一派仙家气象,落地之后,更是不禁感叹,灵兽仙草,无一不全,真乃是还一个好去处。 只是这一次,悟能支开离珠,不只有他说的那般,机会使然,也让他想要为自己的计划再加上一把力,毕竟那玉帝的实力在那里摆着,本以为除掉南极长生大帝这条巨蟒即可,却没想到,更是引出来一条真龙。 悟能脚刚一点地,就已经从仙雾之中踱出来一个身影,抱拳拱手,笑眯眯的,正是太白金星。 “见过天蓬元帅,不知今日怎么有空,来我们这等偏僻所在啊?” “星君过谦了。”悟能也是抱拳道:“吾早已经不是什么元帅,还请叫我悟能就行。” “来来来,快请。”太白金星早就看见悟能前来,这也是悟能本就没打算潜藏身影,如今亲自来招呼,却是太白想要看一看这个家伙到底有什么目的。一边走着,一边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只是悟能心思缜密,话语之中却没有透露出来一点信息,只让太白金星心中暗骂这家伙谨慎。 一路引进了厅堂之中,瓜果李桃,茶水茶点端了上来,福禄寿三星也是得知了消息前来,又唤了宫女来这里翩翩起舞,一番好生招待,见悟能也不开口,而是顾左右而言他,太白金星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悟能啊,若论年龄终究我还是比你大一些,姑且论一声大哥,还请你不要介意,只是大哥不明白,你来这里真的就是见见老朋友的吗?若是如此,我们定当好生招待,带你游玩个痛快,若不只是如此,也望贤弟快快说来,免得为兄焦急才是啊。” 悟能知道,时机终于到了:“我来此处,有一件大事,和一件小事,不知道兄长想要先听哪个?” “当然是大事!”福星抢先说道。 太白白了他一眼,也只好点头。 悟能道:“其实呢,我来这里,是希望四位能够重归玉帝门下!” “这!”寿星一愣那个,然后脸上带着尴尬说道:“兄弟说笑了,如今天庭早已经不在,我们也自有我们的一方势力,如今天下群雄逐鹿,又哪里再有重新回去的道理。” “是啊,”禄星也道:“虽然曾经我们高低有别,但是如今大家可是平起平坐!” 唯有太白金星一语道破关节:“你瞧,这个我们都可以从长计议,只是不知道贤弟怎么又成了玉帝的说客,若是没记错的话,你本是与那唐使现在是一路的吧?” 悟能抚掌大笑,笑了半晌,直到把这几个人笑毛了,才说:“是啊,兄长说的自然没错,但是我却经历了一些事情,才有此想法,况且这个想法对诸位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哦?说来听听。”太白金星道。 悟能先是讲了塔他设计除掉南极长生大帝,然后引出玉帝展现实力的事情,当然其中理由他并没有多说,然后他道:“现在发生了这件事情,然后,不妨告诉诸位,我想要除掉紫薇大帝。” “所以呢?”福禄寿三星不解,齐声问道,太白金星一挥手,阻止了他们,而悟能本也没打算回答,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太白金星拧眉深思。 他知道,鱼儿上钩了,不过这也是他抛出的诱饵有足够的诱惑力才行,他当然知道太白金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所以若让他做事,自然要有足够的利益。 当年他之所以依靠福禄寿三星,拉拢他们,正是因为这蓬莱仙山,此处偏僻,作为大本营正好慢慢凝聚实力,且又不容易被人袭击,只要到了大荒之上许多势力已经决出胜负,他们再去收割,这就是最好的打算。 而悟能若要让他加入玉帝,潜在意思就是让他们重回大荒,加入乱战之中,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决定,所以他才抛出这个引子,让他们知道,凭借他们是不可能斗得过玉帝的,反而加入后才有可能成为最终胜利的一方,而为什么要加入…… 思索半晌,太白金星忽然笑了,说道:“那兄弟的小事儿又是什么?” 回二十六、到来的突破 “我需要见册官一面。”悟能道,看着太白金星的样子,他已经明白,这条鱼已经彻底的上了勾了。 而既然确实有更大的事情要做,那么见册官这等小事,太白金星自然也就不会太过在意。见了之后,细细打听一下,才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原来那人竟然就是角木蛟! 他一直以为那人该是人身成神,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妖,其中有着不少的差异啊,或者是错了也说不定。但是这也是目前唯一的消息了,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去问上一问,好在他之前因为二十八宿下凡的事情也与他们打过一些交道,终究不用算作贸然登门拜访了。 又在这里叨扰了几日,与太白金星密探几次,悟能终于离开,又向着二十八星宿的地方而去。 要说起这二十八宿虽然也是脱离了紫薇的管控,却不是因为要自成一方势力,而是因为他们反而没有什么野心与志向,既然沦落人间这事先前也有过,如今更是熟悉,索性就想要隐居过一些平凡的生活。 知道他们的想法,紫薇大帝也没有阻拦,反而放他们而去,只不过说,若真是紧急情况之下,他们还需要来帮忙。 悟能并不知道这个约定,只是认为二十八宿已经彻底脱离开了曾经的天庭。 “悟能你来了!”斗木獬见到他,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连忙把他迎到自己的居所,原来这二十八人却是在一处偏僻的地方,各自搭建了一间普通的房子,像是一个小小的村落一般,过的也算是悠然自得。 安顿好悟能,又叫了奎木狼与角木蛟来,回想起当年他们还与悟能他们莫名其妙的开打了一番,不仅都觉得十分有意思。 这一次再见,却是像真正的老朋友一般了,悟能说明了来意,那角木蛟陷入了沉思,然后说道:“你说的没错,我本应该曾经是人成仙,却不是神,只是后来出了些事情,一颗真元悄悄跑走,才免去和肉身一起损毁,这颗真元融入到了一头鳄鱼身上,再修炼,才成了妖,后来又被提拔成了天上的神,不过如今这些也已经没有关系了,就是不知道悟能你怎么想起来打听这个事情了?” 悟能听了他的话,心中确实是即喜且忧。 喜的是功夫不负苦心人,他终于找到了正主了! 忧的则是看着角木蛟那‘婀娜’的身姿,和说话时候不时翘起的兰花指……他真不知道,将离珠的事情说出来,算不算是一个好的事情。 所以他道:“这事说起来也是话长,我想有的话,还是让事主和你说才好,就是不知道角木蛟兄弟,你有没有时间和我走上一趟。” “这有何不可?”角木蛟娇笑着说道:“虽然如今过的舒坦,可不时也会有些无聊呢,这正好出去一趟,权当做游山玩水,也是不错。” 悟能见他答应,心中大石落地,又是畅谈了一番,就带着角木蛟一路来到幽都。 见了幽都娘娘,鉴于先前的上下级别关系,角木蛟还显得有些拘谨,只是谦恭的聊着,而他旁边离珠看着他的眼神却一直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不过这个情绪之中没有厌恶,悟能还是能够瞧得出来的,他也露出了微微笑意,接下来的事情,就已经不用他了,还是交给他们自己解决吧。 与离珠娘娘商议好之后,他就回到了凌霄山之中,在他的安排下,接着就是势力渗透的时机,这还需要一段时日,而他,也隐隐的觉得自己在经历了一连串的事情之后,或许个更是因为换了一副躯壳,所以有了突破的现象,故而在那九天杀童大将准备的密室之中,他打坐,然后陷入了空寂的世界之中…… “你……是我?”悟能看着前面而来的大汉如此说道,他正与曾经的沙罗经历着一样的事情,那一次沙罗打破心中桎梏突破了自己,不知道悟能又能不能做到这点。 “我是马广泰,你是谁?”大汉问道。 悟能答:“我就是你,我是以后的你。” “你是我?”马广泰粗眉一挑,脸上露出了自信的表情:“这般瘦弱的身子,我可不承认!” 他上前一步,身子比起本就算是高挑的悟能还要高上一头,满身纠结的肌肉,更是比纤细的悟能要宽出来几乎一倍。 马广泰低着头,叫嚣道:“小子,有本事就和我比一比。” 悟能笑了,然后脚步后撤,同时一拳击出,与马广泰同时击出的大拳撞击在了一起。 悟能不动,马广泰则是连退三步,笑道:“有些本事!还以为就是个小白脸!” 他双手自腰间抽出来两把大刀,叫道:“你的兵器呢?我们好好打上一场!” 悟能点头,唤出九齿钉耙。马广泰见了哈哈一笑:“锄地的耙子?这般家伙倒是少见,来了!” 叫着,他已经与悟能斗在一处。 他本是悟能成就天蓬元帅之位的前身,凭借自己的能耐成了神仙,自然不容小觑,不过这时候的悟能又怎么会怕他呢?相斗了三十来个回合,悟能已经稳稳压制住了马广泰。 马广泰忽地大叫一声:“等一下!” 然后后退出战圈继续道:“你很厉害,不错,不过我还有绝招没用,你且等我一下,我们再来斗斗看!” 说完他弯下腰去,全身用力,很快肌肉就膨胀的不像样子,接着强大的气劲从他的身体之中冒了出来,又有丝丝水雾涌出,待水雾将他全部笼罩后,就听一声闷响,然后露出来一个独特的身形,这身形三头六臂,赤发,绯衣,赤甲,跣足;左一手结天蓬印,右一手撼帝钟;又左一手执斧钺,右一手结印擎七星;左一手提索,右一手仗剑。 正是天蓬元帅真身模样! 这可是马广泰成了神仙之后,修炼天罡三十六变,修炼出来的独特法身。 悟能自然知道,而且心里清楚,这时候的自己该是金仙上级的本事,只是凭借现在的自己又能够斗得过吗? 他想了一想,也是微微摆手,说道:“既然你露出天蓬元帅法身,也还请等我现出原身我们再斗。” 回二十六、到来的突破 “我需要见册官一面。”悟能道,看着太白金星的样子,他已经明白,这条鱼已经彻底的上了勾了。 而既然确实有更大的事情要做,那么见册官这等小事,太白金星自然也就不会太过在意。见了之后,细细打听一下,才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原来那人竟然就是角木蛟! 他一直以为那人该是人身成神,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妖,其中有着不少的差异啊,或者是错了也说不定。但是这也是目前唯一的消息了,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去问上一问,好在他之前因为二十八宿下凡的事情也与他们打过一些交道,终究不用算作贸然登门拜访了。 又在这里叨扰了几日,与太白金星密探几次,悟能终于离开,又向着二十八星宿的地方而去。 要说起这二十八宿虽然也是脱离了紫薇的管控,却不是因为要自成一方势力,而是因为他们反而没有什么野心与志向,既然沦落人间这事先前也有过,如今更是熟悉,索性就想要隐居过一些平凡的生活。 知道他们的想法,紫薇大帝也没有阻拦,反而放他们而去,只不过说,若真是紧急情况之下,他们还需要来帮忙。 悟能并不知道这个约定,只是认为二十八宿已经彻底脱离开了曾经的天庭。 “悟能你来了!”斗木獬见到他,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连忙把他迎到自己的居所,原来这二十八人却是在一处偏僻的地方,各自搭建了一间普通的房子,像是一个小小的村落一般,过的也算是悠然自得。 安顿好悟能,又叫了奎木狼与角木蛟来,回想起当年他们还与悟能他们莫名其妙的开打了一番,不仅都觉得十分有意思。 这一次再见,却是像真正的老朋友一般了,悟能说明了来意,那角木蛟陷入了沉思,然后说道:“你说的没错,我本应该曾经是人成仙,却不是神,只是后来出了些事情,一颗真元悄悄跑走,才免去和肉身一起损毁,这颗真元融入到了一头鳄鱼身上,再修炼,才成了妖,后来又被提拔成了天上的神,不过如今这些也已经没有关系了,就是不知道悟能你怎么想起来打听这个事情了?” 悟能听了他的话,心中确实是即喜且忧。 喜的是功夫不负苦心人,他终于找到了正主了! 忧的则是看着角木蛟那‘婀娜’的身姿,和说话时候不时翘起的兰花指……他真不知道,将离珠的事情说出来,算不算是一个好的事情。 所以他道:“这事说起来也是话长,我想有的话,还是让事主和你说才好,就是不知道角木蛟兄弟,你有没有时间和我走上一趟。” “这有何不可?”角木蛟娇笑着说道:“虽然如今过的舒坦,可不时也会有些无聊呢,这正好出去一趟,权当做游山玩水,也是不错。” 悟能见他答应,心中大石落地,又是畅谈了一番,就带着角木蛟一路来到幽都。 见了幽都娘娘,鉴于先前的上下级别关系,角木蛟还显得有些拘谨,只是谦恭的聊着,而他旁边离珠看着他的眼神却一直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不过这个情绪之中没有厌恶,悟能还是能够瞧得出来的,他也露出了微微笑意,接下来的事情,就已经不用他了,还是交给他们自己解决吧。 与离珠娘娘商议好之后,他就回到了凌霄山之中,在他的安排下,接着就是势力渗透的时机,这还需要一段时日,而他,也隐隐的觉得自己在经历了一连串的事情之后,或许个更是因为换了一副躯壳,所以有了突破的现象,故而在那九天杀童大将准备的密室之中,他打坐,然后陷入了空寂的世界之中…… “你……是我?”悟能看着前面而来的大汉如此说道,他正与曾经的沙罗经历着一样的事情,那一次沙罗打破心中桎梏突破了自己,不知道悟能又能不能做到这点。 “我是马广泰,你是谁?”大汉问道。 悟能答:“我就是你,我是以后的你。” “你是我?”马广泰粗眉一挑,脸上露出了自信的表情:“这般瘦弱的身子,我可不承认!” 他上前一步,身子比起本就算是高挑的悟能还要高上一头,满身纠结的肌肉,更是比纤细的悟能要宽出来几乎一倍。 马广泰低着头,叫嚣道:“小子,有本事就和我比一比。” 悟能笑了,然后脚步后撤,同时一拳击出,与马广泰同时击出的大拳撞击在了一起。 悟能不动,马广泰则是连退三步,笑道:“有些本事!还以为就是个小白脸!” 他双手自腰间抽出来两把大刀,叫道:“你的兵器呢?我们好好打上一场!” 悟能点头,唤出九齿钉耙。马广泰见了哈哈一笑:“锄地的耙子?这般家伙倒是少见,来了!” 叫着,他已经与悟能斗在一处。 他本是悟能成就天蓬元帅之位的前身,凭借自己的能耐成了神仙,自然不容小觑,不过这时候的悟能又怎么会怕他呢?相斗了三十来个回合,悟能已经稳稳压制住了马广泰。 马广泰忽地大叫一声:“等一下!” 然后后退出战圈继续道:“你很厉害,不错,不过我还有绝招没用,你且等我一下,我们再来斗斗看!” 说完他弯下腰去,全身用力,很快肌肉就膨胀的不像样子,接着强大的气劲从他的身体之中冒了出来,又有丝丝水雾涌出,待水雾将他全部笼罩后,就听一声闷响,然后露出来一个独特的身形,这身形三头六臂,赤发,绯衣,赤甲,跣足;左一手结天蓬印,右一手撼帝钟;又左一手执斧钺,右一手结印擎七星;左一手提索,右一手仗剑。 正是天蓬元帅真身模样! 这可是马广泰成了神仙之后,修炼天罡三十六变,修炼出来的独特法身。 悟能自然知道,而且心里清楚,这时候的自己该是金仙上级的本事,只是凭借现在的自己又能够斗得过吗? 他想了一想,也是微微摆手,说道:“既然你露出天蓬元帅法身,也还请等我现出原身我们再斗。” 回二十七、三十六天罡 面对悟能要求,天蓬元帅三颗头颅齐齐点头。 悟能也是微微发力,感受着法力在身体里面奔涌,向着内里一颗妖丹处聚集,他也要露出真身,毕竟现在他还是一个野猪精,那般才是实力最强的状态。 只是,他的法力落入那位置却空空荡荡的无从落脚,而使了半天的力气,别说原身,就是连一根毛都没有生出来。 悟能一愣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体已经重新塑造,看样子,已经不再是猪妖了,只是,现在的身体就没有别的变化了吗?他想起自己又能使出淡淡金光,那该是佛门法力,可是偏偏自己又不会任何的佛门功法,这时候,悟能才第一次了解到,原来现在的自己,所见即所得,再没有什么变化可以依仗了。 这当,那天蓬元帅,可不像是马广泰那般还有些耐心,已经等不及了,一斧头就打了过来。 悟能只好运转法力全力对抗。 就看那天蓬元帅三头六臂,更是三十六天罡之术使得利落,虽然悟能也会,不过却在法力与身体之上都吃了亏,不多时就已经败像丛生,但是他也隐隐的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初时候,二人还是比拼,那天蓬元帅眼神之中也是清明,可是越是斗的久了,原本许多点到为止的招式变得杀意死起,甚至处处攻击要害,那天蓬元帅的眼神之中也开始疯狂了起来。 悟能心中道:“不好!”这正是他曾经有过的疯狂失控的现象,也正是因为这般,所以他在做天蓬元帅的时候,很少使出全力,就怕因为这个惹出祸端。 可是如今,他自己却不得不面对这个状况。 一边越来越费力的阻挡着,一边思索该要如何解决,这种情况,本是因为他修炼到三十六天罡之术到了一定程度就自然出现的样子,他也曾经试图找出原因,可是重新捋下来,自己的修炼并无出现偏差,身体也没有出现其他的异样,所以始终找不到原因,那时候,已经变得懒散的他索性就不再去想,却不成想,如今却成了自己的一个障碍啊。 悟能的心里一下子就跟明净一般,原来突破之道,早就在这里,只是自己却一直没有去解决问题,若是能够解决这个问题,或许就会变得不一样吧? 想到这里,身上已经一疼,将他从思绪之中拉回到现实,他的手臂吃了一斧头,身子一歪,紧接着六种兵器轮番向他轰击而来,一下接一下的重击,很快就将他打晕,正在这时候,却忽然涌出一道金光将他包裹,然后就这么从这个识海之中脱离出去,与整个识海相连却又不通。 若比喻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星球旁边粘着的一个小小鸡蛋一般。 可正是这个小小的鸡蛋,保护了他。 悟能还在昏迷之中,一道声音响起,对他说道:“你瞧,你的内心还不够强大,你还无法击败过去的自己,也就无法拥有全新的神识,现在的你,太弱小了。” “你是什么人?”悟能迷迷糊糊的问道。 “我?我就是你啊!”那声音说道:“我是全新的你,而你本应该拥有全新的神识,来覆盖你旧的神识,只有那样,你才算作真的重生,可是你的懒惰,你的执着,你的各种各样不好的东西,都阻碍了你与我合而为一!” “我……要怎么做?”悟能问道。 “不不不,你说错了,不是你要怎么做,而是你想怎么做?三十六天罡术,真的没有问题吗?你对于天蓬元帅这个地位的贪恋真的彻底没有了吗?不要问我,要问你自己!” 声音消失,悟能猛然之间睁开了眼睛,他终于真正的清明了起来,三十六天罡之术真的没问题吗?曾经的他如此认为,然后他从头开始,一招一式的演练,却发现许许多多不足以在意的小问题。 正是这些小问题,看起来造不成什么影响,而被他自己一再的忽略掉,然后小错累积成了大错! 悟能一遍又一遍的在小小的金色空间之中演练着,每一遍都变得更加正确,与更加纯熟,而每一次,那金色空间也都扩大一分。 这里无日无夜,更没有时间的概念。 斡旋造化、颠倒阴阳、移星换斗、回天返月、唤雨呼风、振山撼地、驾雾腾云、划江成陆、纵地金光、翻江搅海、指地成铜、五行大遁、六甲奇门、逆知未来、鞭山移石、起死回生、飞身托迹、九息服气、导出元阳、降龙伏虎、补天浴日、推山填海、指石成金、正立无影、胎化易形、大小如意、花开顷刻、游神御气、隔垣洞见、回风返火、掌握五雷、潜渊缩地、飞砂走石、挟山超海、撒豆成兵、钉头七箭。 三十六般玄妙能耐修炼完毕之时,金色空间已经与原本的神识可以分庭抗礼了。 悟能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望着在另一边不断徘徊的疯狂的天蓬元帅,平静的说道:“我来了,你也该去了!” 他轻轻的走过去,两个空间之间的阻隔仿佛并不存在一样,然后天蓬元帅发现了他,冲了过来。 悟能身上终于再次冒起了那淡淡金光,却是融合了佛宗与道门的法力,同样的三十六般变化,二人交战在了一起,打的天昏地暗,而随着二人不同的状况,金色世界与原本神识也在互相交战着。 只是如今的悟能已经彻底明白了天罡变化,渐渐占据上风,就在这时候,那声音再度响起:“杀了他!杀了他你就能完全拥有全新的神识了!” 悟能垫布一掌将天蓬元帅逼开,忽然刷=手虚空一抓,一只面相狰狞的猪妖凭空被他捉住。 “你怎么?”猪妖大惊,可是声音正是号称是悟能新神识的那个声音。 悟能笑了:“他本是我,为何要消灭,我看,该消灭的是你!” 他的手上法力涌出,从四面八方挤压着猪妖,然后那猪妖挣扎几下,终于化作一团飞烟消灭。 这时候再瞧天蓬元帅,眼中早已经恢复清明,面带笑意说道:“是啊,你我本是一体。”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然后两道身影交错,融为一体,两个空间也开始融合了起来…… 回二十七、三十六天罡 面对悟能要求,天蓬元帅三颗头颅齐齐点头。 悟能也是微微发力,感受着法力在身体里面奔涌,向着内里一颗妖丹处聚集,他也要露出真身,毕竟现在他还是一个野猪精,那般才是实力最强的状态。 只是,他的法力落入那位置却空空荡荡的无从落脚,而使了半天的力气,别说原身,就是连一根毛都没有生出来。 悟能一愣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体已经重新塑造,看样子,已经不再是猪妖了,只是,现在的身体就没有别的变化了吗?他想起自己又能使出淡淡金光,那该是佛门法力,可是偏偏自己又不会任何的佛门功法,这时候,悟能才第一次了解到,原来现在的自己,所见即所得,再没有什么变化可以依仗了。 这当,那天蓬元帅,可不像是马广泰那般还有些耐心,已经等不及了,一斧头就打了过来。 悟能只好运转法力全力对抗。 就看那天蓬元帅三头六臂,更是三十六天罡之术使得利落,虽然悟能也会,不过却在法力与身体之上都吃了亏,不多时就已经败像丛生,但是他也隐隐的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初时候,二人还是比拼,那天蓬元帅眼神之中也是清明,可是越是斗的久了,原本许多点到为止的招式变得杀意死起,甚至处处攻击要害,那天蓬元帅的眼神之中也开始疯狂了起来。 悟能心中道:“不好!”这正是他曾经有过的疯狂失控的现象,也正是因为这般,所以他在做天蓬元帅的时候,很少使出全力,就怕因为这个惹出祸端。 可是如今,他自己却不得不面对这个状况。 一边越来越费力的阻挡着,一边思索该要如何解决,这种情况,本是因为他修炼到三十六天罡之术到了一定程度就自然出现的样子,他也曾经试图找出原因,可是重新捋下来,自己的修炼并无出现偏差,身体也没有出现其他的异样,所以始终找不到原因,那时候,已经变得懒散的他索性就不再去想,却不成想,如今却成了自己的一个障碍啊。 悟能的心里一下子就跟明净一般,原来突破之道,早就在这里,只是自己却一直没有去解决问题,若是能够解决这个问题,或许就会变得不一样吧? 想到这里,身上已经一疼,将他从思绪之中拉回到现实,他的手臂吃了一斧头,身子一歪,紧接着六种兵器轮番向他轰击而来,一下接一下的重击,很快就将他打晕,正在这时候,却忽然涌出一道金光将他包裹,然后就这么从这个识海之中脱离出去,与整个识海相连却又不通。 若比喻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星球旁边粘着的一个小小鸡蛋一般。 可正是这个小小的鸡蛋,保护了他。 悟能还在昏迷之中,一道声音响起,对他说道:“你瞧,你的内心还不够强大,你还无法击败过去的自己,也就无法拥有全新的神识,现在的你,太弱小了。” “你是什么人?”悟能迷迷糊糊的问道。 “我?我就是你啊!”那声音说道:“我是全新的你,而你本应该拥有全新的神识,来覆盖你旧的神识,只有那样,你才算作真的重生,可是你的懒惰,你的执着,你的各种各样不好的东西,都阻碍了你与我合而为一!” “我……要怎么做?”悟能问道。 “不不不,你说错了,不是你要怎么做,而是你想怎么做?三十六天罡术,真的没有问题吗?你对于天蓬元帅这个地位的贪恋真的彻底没有了吗?不要问我,要问你自己!” 声音消失,悟能猛然之间睁开了眼睛,他终于真正的清明了起来,三十六天罡之术真的没问题吗?曾经的他如此认为,然后他从头开始,一招一式的演练,却发现许许多多不足以在意的小问题。 正是这些小问题,看起来造不成什么影响,而被他自己一再的忽略掉,然后小错累积成了大错! 悟能一遍又一遍的在小小的金色空间之中演练着,每一遍都变得更加正确,与更加纯熟,而每一次,那金色空间也都扩大一分。 这里无日无夜,更没有时间的概念。 斡旋造化、颠倒阴阳、移星换斗、回天返月、唤雨呼风、振山撼地、驾雾腾云、划江成陆、纵地金光、翻江搅海、指地成铜、五行大遁、六甲奇门、逆知未来、鞭山移石、起死回生、飞身托迹、九息服气、导出元阳、降龙伏虎、补天浴日、推山填海、指石成金、正立无影、胎化易形、大小如意、花开顷刻、游神御气、隔垣洞见、回风返火、掌握五雷、潜渊缩地、飞砂走石、挟山超海、撒豆成兵、钉头七箭。 三十六般玄妙能耐修炼完毕之时,金色空间已经与原本的神识可以分庭抗礼了。 悟能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望着在另一边不断徘徊的疯狂的天蓬元帅,平静的说道:“我来了,你也该去了!” 他轻轻的走过去,两个空间之间的阻隔仿佛并不存在一样,然后天蓬元帅发现了他,冲了过来。 悟能身上终于再次冒起了那淡淡金光,却是融合了佛宗与道门的法力,同样的三十六般变化,二人交战在了一起,打的天昏地暗,而随着二人不同的状况,金色世界与原本神识也在互相交战着。 只是如今的悟能已经彻底明白了天罡变化,渐渐占据上风,就在这时候,那声音再度响起:“杀了他!杀了他你就能完全拥有全新的神识了!” 悟能垫布一掌将天蓬元帅逼开,忽然刷=手虚空一抓,一只面相狰狞的猪妖凭空被他捉住。 “你怎么?”猪妖大惊,可是声音正是号称是悟能新神识的那个声音。 悟能笑了:“他本是我,为何要消灭,我看,该消灭的是你!” 他的手上法力涌出,从四面八方挤压着猪妖,然后那猪妖挣扎几下,终于化作一团飞烟消灭。 这时候再瞧天蓬元帅,眼中早已经恢复清明,面带笑意说道:“是啊,你我本是一体。”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然后两道身影交错,融为一体,两个空间也开始融合了起来…… 回二十八、最终的到来 悟能重新清醒过来,已经是几个月之久,只不过这时候的他,已经突破了,虽然还没有达到曾经的金仙上阶的地步,也已经来到金仙中阶段,不过一旦当他完整运转起天罡三十六术的时候,实力只会更加强劲。 而依照他的计划,所有人都已经渗透好了,一切,就在现在! 紫薇大帝自从得知了玉帝的真正实力之后,整个人变得更加的谨慎了,只是这也让他觉得越发的憋闷。 中天北极紫微大帝,居紫微垣中,为万象宗师,众星所拱,为万法金仙之帝主,上朝金阙,下领酆都。 他统率北极四圣等众,又有上清十一大曜星君、北斗七元、左辅右弼、三台星君,南斗六司,中斗三真、擎羊陀罗二使者,十二元辰本命星君,六十甲子太岁星君、云天二十八宿,斗中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斗中神仙诸灵官众、周天列曜星君、天罡大圣、魁罡星君等如此这些普天星斗,河汉群真。 他位高权重,参谋广泛。从考制宇宙劫运,到天下国家兴衰,再到三界仙真升降,再到群生的祸福寿夭。神通无边而能顷刻摧倾三界群妖魔怪,威德广大而节制雷霆之运行。 正如代表他的紫微星一样,那紫微星是位于上天的最中间永远不动,位置最高的星,故最为尊贵。 可正是这样一个他,又怎么能够屈居在玉帝手下呢? 但是实力,实力啊! 技不如人的抱怨,永远都是说给自己听得废话,若要成功总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紫薇大帝纵然有千百般不满,现在这个时候,也不敢妄动,只不过他所谓的不妄动,却不包括对外,自从失去了南极长生大帝之后,紫薇屡屡请战,短短数月之间,凌霄山势力连续击败好几方势力,规模也隐隐扩大了一辈,面对忽然发力的紫薇,玉帝不知如何作想,但是紫薇却在这般事情中,稍稍得到发泄。 而且,他终究贼性不改,没踏平一个地方,都暗中收敛扩大自己隐藏在水面下的势力,只为了新的机会出现之时。 可是他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日,玉帝不知有何事情,决定离开离开凌霄山,而且是自行前往,这无异于一个天大的机会,紫薇原本暂代玉帝的职位,开始发号施令,就在这时候,忽然凌霄山上狼烟四起。 “怎么回事!”紫薇拍案叫道。 一天将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跪地就道:“不好了,不好了!大帝,有人反了!不是!有许多人都反了!” “什么!”紫薇霍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眯起眼睛:“竟然敢有人在我这里造次?速速将反贼拿下!” 他命令道,然后天将慌张的跑了出去,接着不断有战报传来,可每一次,都让紫薇大帝的脸色更黑上一分,只因为没有一道战报是他想要的结果! 将时间再往前推上一点时间,就能看到一封信,悄悄的送到玉帝那里。 玉帝展开信,眉头皱了起来,然后他就下了命令,让紫薇暂代自己的位置,而自己则飞快的冲了出去。 信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有灵宝天尊的消息了!” 这样的消息,足以引起玉帝的高度重视,正是那个人,当年让他受到了极大的屈辱,更是沦落到了如今的局面,玉帝的性格可是让他决不能不报这个仇恨,而之所以让谨慎至极的他,能够立刻决定动身,只因为,这纸条是他的秘密势力所送来的。 正如燃灯佛一样,原来玉帝也是十老之一,对于人间的渗透,根本就不是他从沦落人间之后的事情,这一点,燃灯佛终于对悟能说了,还‘顺手’帮了一个小忙,让玉帝的人掌握到了一条‘震撼’的消息。 而就在玉帝离开的一刻起,原本正在与几位同僚聊天的醉将军忽然抽出了刀,一下子就割下来了他们的人头,接着信号传递出去,凌霄山各处早就等着起义的人们终于像是隐忍的狼一样亮出来了爪牙,开始了他们的攻击。 虽然没有反抗的人,人数是反抗者的几倍还多,可是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们反应不及,节节败退,很快就把围在了半山腰之上,此刻紫薇大帝的带领下,所有能够掌控的兵力全部都在半山之上,而反抗者则凝聚起来,成了围山的势头。 紫薇终于坐不住了,走出大殿,凌空飞了起来,想要看一下眼下的局势,却哪知道刚刚飞起,自山脚下就有早已经准备好的法阵喷发出各式各样的攻击,向他袭来,他慌忙落地,有些狼狈,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被困在了这里! 紫薇大帝心里有些恨,但是并不焦急,作为他这般的人,没有准备,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只是他现在更想知道,这般看似早有预谋的事情,究竟是谁做的! 所以他默默的向下走着,来到半山腰出,两军对峙的地方,两方人马都努力的保持着随时可以战斗的姿态,等待着新一轮的命令到来。 到了这个时候,凌霄山军也早已经反应过来,不再是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只可惜,局势已经成了现在这般,他们失去了天时地利,哪怕人数众多,一时也不能突破。 看见紫薇亲自到来,负责镇守这地方的将领心中一寒,只是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帝你怎么亲自来了!还请放心,我会尽快击退这些叛贼,还我凌霄山一番平静!” “没用的东西!”紫薇只是冷冷的说道,压根没有理会他,继续向前走去,来到两军阵前,看着对面那些人对自己憎恨的眼光,他却忽然笑了,然后运起法力,让声音可以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你们想杀我,也得有本事,不过,凭你们可是没这般脑袋,我倒想问问,究竟你们的领头人是谁!” 他话音落下,就看反叛军忽然向着两边挪动,露出一条通道,一袭白衣,俊俏面容的人,不紧不慢的向他走来。 紫薇终于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了,他的眼皮一跳一跳的,声音充斥着无比的愤恨:“天蓬,你竟然没死。” 回二十八、最终的到来 悟能重新清醒过来,已经是几个月之久,只不过这时候的他,已经突破了,虽然还没有达到曾经的金仙上阶的地步,也已经来到金仙中阶段,不过一旦当他完整运转起天罡三十六术的时候,实力只会更加强劲。 而依照他的计划,所有人都已经渗透好了,一切,就在现在! 紫薇大帝自从得知了玉帝的真正实力之后,整个人变得更加的谨慎了,只是这也让他觉得越发的憋闷。 中天北极紫微大帝,居紫微垣中,为万象宗师,众星所拱,为万法金仙之帝主,上朝金阙,下领酆都。 他统率北极四圣等众,又有上清十一大曜星君、北斗七元、左辅右弼、三台星君,南斗六司,中斗三真、擎羊陀罗二使者,十二元辰本命星君,六十甲子太岁星君、云天二十八宿,斗中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斗中神仙诸灵官众、周天列曜星君、天罡大圣、魁罡星君等如此这些普天星斗,河汉群真。 他位高权重,参谋广泛。从考制宇宙劫运,到天下国家兴衰,再到三界仙真升降,再到群生的祸福寿夭。神通无边而能顷刻摧倾三界群妖魔怪,威德广大而节制雷霆之运行。 正如代表他的紫微星一样,那紫微星是位于上天的最中间永远不动,位置最高的星,故最为尊贵。 可正是这样一个他,又怎么能够屈居在玉帝手下呢? 但是实力,实力啊! 技不如人的抱怨,永远都是说给自己听得废话,若要成功总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紫薇大帝纵然有千百般不满,现在这个时候,也不敢妄动,只不过他所谓的不妄动,却不包括对外,自从失去了南极长生大帝之后,紫薇屡屡请战,短短数月之间,凌霄山势力连续击败好几方势力,规模也隐隐扩大了一辈,面对忽然发力的紫薇,玉帝不知如何作想,但是紫薇却在这般事情中,稍稍得到发泄。 而且,他终究贼性不改,没踏平一个地方,都暗中收敛扩大自己隐藏在水面下的势力,只为了新的机会出现之时。 可是他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日,玉帝不知有何事情,决定离开离开凌霄山,而且是自行前往,这无异于一个天大的机会,紫薇原本暂代玉帝的职位,开始发号施令,就在这时候,忽然凌霄山上狼烟四起。 “怎么回事!”紫薇拍案叫道。 一天将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跪地就道:“不好了,不好了!大帝,有人反了!不是!有许多人都反了!” “什么!”紫薇霍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眯起眼睛:“竟然敢有人在我这里造次?速速将反贼拿下!” 他命令道,然后天将慌张的跑了出去,接着不断有战报传来,可每一次,都让紫薇大帝的脸色更黑上一分,只因为没有一道战报是他想要的结果! 将时间再往前推上一点时间,就能看到一封信,悄悄的送到玉帝那里。 玉帝展开信,眉头皱了起来,然后他就下了命令,让紫薇暂代自己的位置,而自己则飞快的冲了出去。 信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有灵宝天尊的消息了!” 这样的消息,足以引起玉帝的高度重视,正是那个人,当年让他受到了极大的屈辱,更是沦落到了如今的局面,玉帝的性格可是让他决不能不报这个仇恨,而之所以让谨慎至极的他,能够立刻决定动身,只因为,这纸条是他的秘密势力所送来的。 正如燃灯佛一样,原来玉帝也是十老之一,对于人间的渗透,根本就不是他从沦落人间之后的事情,这一点,燃灯佛终于对悟能说了,还‘顺手’帮了一个小忙,让玉帝的人掌握到了一条‘震撼’的消息。 而就在玉帝离开的一刻起,原本正在与几位同僚聊天的醉将军忽然抽出了刀,一下子就割下来了他们的人头,接着信号传递出去,凌霄山各处早就等着起义的人们终于像是隐忍的狼一样亮出来了爪牙,开始了他们的攻击。 虽然没有反抗的人,人数是反抗者的几倍还多,可是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们反应不及,节节败退,很快就把围在了半山腰之上,此刻紫薇大帝的带领下,所有能够掌控的兵力全部都在半山之上,而反抗者则凝聚起来,成了围山的势头。 紫薇终于坐不住了,走出大殿,凌空飞了起来,想要看一下眼下的局势,却哪知道刚刚飞起,自山脚下就有早已经准备好的法阵喷发出各式各样的攻击,向他袭来,他慌忙落地,有些狼狈,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被困在了这里! 紫薇大帝心里有些恨,但是并不焦急,作为他这般的人,没有准备,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只是他现在更想知道,这般看似早有预谋的事情,究竟是谁做的! 所以他默默的向下走着,来到半山腰出,两军对峙的地方,两方人马都努力的保持着随时可以战斗的姿态,等待着新一轮的命令到来。 到了这个时候,凌霄山军也早已经反应过来,不再是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只可惜,局势已经成了现在这般,他们失去了天时地利,哪怕人数众多,一时也不能突破。 看见紫薇亲自到来,负责镇守这地方的将领心中一寒,只是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帝你怎么亲自来了!还请放心,我会尽快击退这些叛贼,还我凌霄山一番平静!” “没用的东西!”紫薇只是冷冷的说道,压根没有理会他,继续向前走去,来到两军阵前,看着对面那些人对自己憎恨的眼光,他却忽然笑了,然后运起法力,让声音可以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你们想杀我,也得有本事,不过,凭你们可是没这般脑袋,我倒想问问,究竟你们的领头人是谁!” 他话音落下,就看反叛军忽然向着两边挪动,露出一条通道,一袭白衣,俊俏面容的人,不紧不慢的向他走来。 紫薇终于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了,他的眼皮一跳一跳的,声音充斥着无比的愤恨:“天蓬,你竟然没死。” 结局(上) “我是没死,只是,这一下要死的人,是你。”悟能说道。 紫薇大帝忽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要死的是我?你真的以为,这样看起来将我围困在这小小的山上,就管用了吗?” “不是吗?”悟能一挑眉毛。 紫薇冷笑:“虽然你是有些能耐我承认,而我如今也是早已经不复当年之勇,可是啊,你却忘了,我本就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分身可以融合!一旦那时候,天下之大,仍旧是我的!哈哈哈哈!” 他狂笑道。 “酆都大帝啊……”悟能装作惊讶的样子。 同一时间,另一个地方,一身紫衣的酆都大帝,像是一道幽幽火焰一般,向着凌霄山冲来,忽然一道身影阻挡在了他的面前。 “后土娘娘!何故如此!”酆都急停,口中喝问道。 “我是幽都娘娘。”幽都娘娘淡淡的说:“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今天,恐怕你不能去凌霄山了。” 酆都大帝心中焦急,顾不得再多废话,而是抬手就是一掌,一股子阴寒的气息直接奔着幽都娘娘而去,幽都娘娘早知道会如此,身形选择,婀娜多姿,身上也带出了另一股强大的阴寒力量,一下子就将酆都大帝的招数化解了开来。 “这是幽泉之力!”酆都大帝咬牙切齿,叫了出来:“你竟然收回了幽泉!看来你那幽都也是不打算做下去了啊。” “真是如此吗?”忽然一个声音清脆的说道。 酆都大帝扭头,就看另一个可爱的女子向着这边飘来。 “离珠,你怎么也来了?”幽都娘娘问道。 “他帮了我大忙,我也总要有些回报才是!”离珠道。 “离珠?当年的离珠,你已经不疯了?”酆都大帝叫道。 “是,但是你完了。”离珠笑道。 “真的吗?你真的这么以为吗?”酆都大帝忽然笑了,他的瞳孔开始收缩,而双眼则开始变化着颜色…… …… “怎么还不来?”紫薇大帝有些焦躁的样子。 “他……来不了了。”阵前,悟能淡定的说道。 “不可能!” “如何不能?”悟能说:“后土娘娘在那里,且恢复了实力,你觉得酆都大帝又能来的了吗?” “后土!”紫薇狰狞的叫道,然后他又咬着牙捏碎了手中的一道玉符,若是在另一处,悟能可以看的到的话,就会知道,二十八宿身上各自有一块腰牌闪烁着光芒。这是来自紫薇大帝的呼叫。 “不要期盼了。”可是悟能又如此说道。 同一时间,二十七星宿刚刚飞起,就有一道身影拦住了他们,正是角木蛟。 “角木蛟你做什么?还不一起去!”奎木狼说道。 “不,我不会去的,而且我还要跟你们说,你们也不要去了。” “为什么!”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今日紫薇就要完了,若果我们去,也不过是被当做炮灰罢了,你们真的确定我们要放弃这个难得的平静,而只是为了与为了争取这片和平而应允的一个约定吗?” “人,怎么能言而无信啊?” “言而无信固然不对,但是也希望你们每个人都扪心自问,想一想这一声究竟要的是什么!究竟是曾经的看似辉煌,却活在了所谓的体质之内的日子,还是现在平静的生活……总之,我是不去了。”他说着捏碎了腰牌,落在地上,头也不回的向着自己的小屋走去。 余下二十七星宿忽然就面面相觑了起来,是啊,他们本有选择的机会,却是紫薇威逼利诱之下,才答应了这个约定,这本就是违心的事情,所以,真的有必要去守这个承诺吗? 比起迂腐的观念,或许平静祥和的未来更有吸引力吧…… 腰牌,一块接一块的被捏碎。 而紫薇则看着那碎成了二十八块的玉牌,一块接一块的失去了光泽。 “这帮背信弃义的东西!”他的心中暗骂道,却猛然听见号角声响,再瞧围在山腰的反抗军已经又向前逼了一步…… “啊!胆敢骗我!”玉帝终于发现了自己被骗了,所以他真的怒了,第一次如此的生气,但是他猛然想起为何会有如此事情,这一想,就想到了调虎离山。 定是如此! 他终于穿上了玉甲,铆足全力向着凌霄山飞去,忽然他的眼前出现了四个身影。 “何人敢拦我!”玉帝怒吼道。 四人中一人微微上前叫道:“玉帝大人留步,微臣有话要说!” “微臣?”玉帝这才看清,眼前的竟然是福禄寿三星与太白金星,他冷笑一声:“你们究竟有什么打算,微臣?你们不是早就离开了我吗!” “不,微臣等只是受到紫薇的胁迫,才不得不离开的。”太白金星一脸笑意,厚脸皮的样子展露无疑:“只是如今紫薇终于就要受到惩罚,没了他,臣等自然要回归到玉帝您的身边!且看!” 他话说完,又有许多身影浮了起来,原来这段时日他竟然没有闲着,凭借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游说了不少已经脱离了玉帝的人重新回来。 玉帝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细细品味太白金星的话语,终于明白了,这是有人要搞掉紫薇大帝,而让这些人重新归入自己的门下,只为了让他放弃拯救紫薇。 他闭上眼睛,心中早知道紫薇有反叛的心思,只是先前仍旧需要他才一直没有声张,既然眼前…… 玉帝睁开眼睛,露出了笑意:“既然如此,我们一众君臣许久没见,可是该好好的办一场酒宴啊,太白你可有推荐的地方?” “蓬莱仙岛如何?”太白也露出了笑意。 紫薇终于彻底的孤立无援了。 只是这时候,悟能却第一次的露出了惊骇的神情,本以为做了如此多的准备,该当已经十拿九稳,不,是十成胜算!可是他却完全没有想到……” 紫薇的一对瞳孔开始收缩,眼睛变了颜色…… 另一处,离珠与后土娘娘竟然双双晕倒在地。那变化后的酆都大帝正在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后化作一道极光,冲向了凌霄山去。 结局(上) “我是没死,只是,这一下要死的人,是你。”悟能说道。 紫薇大帝忽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要死的是我?你真的以为,这样看起来将我围困在这小小的山上,就管用了吗?” “不是吗?”悟能一挑眉毛。 紫薇冷笑:“虽然你是有些能耐我承认,而我如今也是早已经不复当年之勇,可是啊,你却忘了,我本就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分身可以融合!一旦那时候,天下之大,仍旧是我的!哈哈哈哈!” 他狂笑道。 “酆都大帝啊……”悟能装作惊讶的样子。 同一时间,另一个地方,一身紫衣的酆都大帝,像是一道幽幽火焰一般,向着凌霄山冲来,忽然一道身影阻挡在了他的面前。 “后土娘娘!何故如此!”酆都急停,口中喝问道。 “我是幽都娘娘。”幽都娘娘淡淡的说:“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今天,恐怕你不能去凌霄山了。” 酆都大帝心中焦急,顾不得再多废话,而是抬手就是一掌,一股子阴寒的气息直接奔着幽都娘娘而去,幽都娘娘早知道会如此,身形选择,婀娜多姿,身上也带出了另一股强大的阴寒力量,一下子就将酆都大帝的招数化解了开来。 “这是幽泉之力!”酆都大帝咬牙切齿,叫了出来:“你竟然收回了幽泉!看来你那幽都也是不打算做下去了啊。” “真是如此吗?”忽然一个声音清脆的说道。 酆都大帝扭头,就看另一个可爱的女子向着这边飘来。 “离珠,你怎么也来了?”幽都娘娘问道。 “他帮了我大忙,我也总要有些回报才是!”离珠道。 “离珠?当年的离珠,你已经不疯了?”酆都大帝叫道。 “是,但是你完了。”离珠笑道。 “真的吗?你真的这么以为吗?”酆都大帝忽然笑了,他的瞳孔开始收缩,而双眼则开始变化着颜色…… …… “怎么还不来?”紫薇大帝有些焦躁的样子。 “他……来不了了。”阵前,悟能淡定的说道。 “不可能!” “如何不能?”悟能说:“后土娘娘在那里,且恢复了实力,你觉得酆都大帝又能来的了吗?” “后土!”紫薇狰狞的叫道,然后他又咬着牙捏碎了手中的一道玉符,若是在另一处,悟能可以看的到的话,就会知道,二十八宿身上各自有一块腰牌闪烁着光芒。这是来自紫薇大帝的呼叫。 “不要期盼了。”可是悟能又如此说道。 同一时间,二十七星宿刚刚飞起,就有一道身影拦住了他们,正是角木蛟。 “角木蛟你做什么?还不一起去!”奎木狼说道。 “不,我不会去的,而且我还要跟你们说,你们也不要去了。” “为什么!”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今日紫薇就要完了,若果我们去,也不过是被当做炮灰罢了,你们真的确定我们要放弃这个难得的平静,而只是为了与为了争取这片和平而应允的一个约定吗?” “人,怎么能言而无信啊?” “言而无信固然不对,但是也希望你们每个人都扪心自问,想一想这一声究竟要的是什么!究竟是曾经的看似辉煌,却活在了所谓的体质之内的日子,还是现在平静的生活……总之,我是不去了。”他说着捏碎了腰牌,落在地上,头也不回的向着自己的小屋走去。 余下二十七星宿忽然就面面相觑了起来,是啊,他们本有选择的机会,却是紫薇威逼利诱之下,才答应了这个约定,这本就是违心的事情,所以,真的有必要去守这个承诺吗? 比起迂腐的观念,或许平静祥和的未来更有吸引力吧…… 腰牌,一块接一块的被捏碎。 而紫薇则看着那碎成了二十八块的玉牌,一块接一块的失去了光泽。 “这帮背信弃义的东西!”他的心中暗骂道,却猛然听见号角声响,再瞧围在山腰的反抗军已经又向前逼了一步…… “啊!胆敢骗我!”玉帝终于发现了自己被骗了,所以他真的怒了,第一次如此的生气,但是他猛然想起为何会有如此事情,这一想,就想到了调虎离山。 定是如此! 他终于穿上了玉甲,铆足全力向着凌霄山飞去,忽然他的眼前出现了四个身影。 “何人敢拦我!”玉帝怒吼道。 四人中一人微微上前叫道:“玉帝大人留步,微臣有话要说!” “微臣?”玉帝这才看清,眼前的竟然是福禄寿三星与太白金星,他冷笑一声:“你们究竟有什么打算,微臣?你们不是早就离开了我吗!” “不,微臣等只是受到紫薇的胁迫,才不得不离开的。”太白金星一脸笑意,厚脸皮的样子展露无疑:“只是如今紫薇终于就要受到惩罚,没了他,臣等自然要回归到玉帝您的身边!且看!” 他话说完,又有许多身影浮了起来,原来这段时日他竟然没有闲着,凭借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游说了不少已经脱离了玉帝的人重新回来。 玉帝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细细品味太白金星的话语,终于明白了,这是有人要搞掉紫薇大帝,而让这些人重新归入自己的门下,只为了让他放弃拯救紫薇。 他闭上眼睛,心中早知道紫薇有反叛的心思,只是先前仍旧需要他才一直没有声张,既然眼前…… 玉帝睁开眼睛,露出了笑意:“既然如此,我们一众君臣许久没见,可是该好好的办一场酒宴啊,太白你可有推荐的地方?” “蓬莱仙岛如何?”太白也露出了笑意。 紫薇终于彻底的孤立无援了。 只是这时候,悟能却第一次的露出了惊骇的神情,本以为做了如此多的准备,该当已经十拿九稳,不,是十成胜算!可是他却完全没有想到……” 紫薇的一对瞳孔开始收缩,眼睛变了颜色…… 另一处,离珠与后土娘娘竟然双双晕倒在地。那变化后的酆都大帝正在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后化作一道极光,冲向了凌霄山去。 结局(下) “你这不按照常理出牌啊?”神秘山洞之中,自己锁在铁链上的人笑道。 坐在石头上的神秘客笑了一声:“不过是分出来自己的一半能耐,让那申公豹有所变化而已。” “那紫薇大帝又是怎么回事?”神秘人问道。 石上客说道:“那又是申公豹自己的注意,莫不是你真的以为让所有矛头都指向他,这般情况他会发现不了?早有准备而已。” “若是如此,我……”神秘人说。 忽然有人插话说道:“自然可以也分出来一半能耐喽。” 那两个强大的洞内怪人这才发现不知道何时,此处已经多了两道身影。 神秘人微微有些惊讶:“鸿钧!还有陆压!” 陆压笑道:“这么说却是生疏了,不如说又有两个你们来了才是!” 一道光芒从他的身上浮现起来,照亮了洞中的两个神秘人,终于看清楚面貌,竟然与鸿钧还有陆压一模一样! 鸿钧对着把自己绑起来的人说道:“真没想到,另一个世界的我,和另一个世界的陆压,却在我的世界之中下这一盘棋啊,还将自己困在这里,不让我们两个发现啊。” 石上人陆压嘿嘿一笑,晒到:“跑到别人的棋盘山下棋,总要小心一些,只是不知道二位既然看出来,不知又有什么打算呢?” 鸿钧与陆压相望一眼,然后齐齐大笑起来,陆压笑道:“天下不过是一场游戏,世界又何尝不是,既然二位愿意如此游戏,我们觉得,那就换一个棋盘吧!” 说完二人的身影就慢慢的淡了下去,直到消失。 “这就走了?去我们的世界了?”石上人陆压惊奇道。 锁链人鸿钧喂了一声,然后说道:“别管他们了,我们的棋可还没有下完呢、喏,你也听见了,我也该用些能耐了才是啊。” 话音落下,就看他的身上穆然浮现出六道光芒,冲天而起,落在了世界的不同地方。 正在修炼的小白与那女孩抬起头,看着一道光芒灌入了小白的身体…… 已经找到了所有灵石化身,陪她修炼的悟空抬头望去,光芒灌入…… 终于还是回到了神器之内的姬姬惊呆的感受着自己的变化,更加惊讶的则是太虚斧内的黄帝与太虚斧外的夸父,看着这道诡异,却散发着强大力量的光芒…… 波旬试图抵挡如入无人之境冲破他的地方的光芒,可是就在要接触的一刹那,他猛地感觉到,那绝对不能抵挡,否则纵然是他也会烟消云散! 他只能眼睁睁的望着光芒进入了他的儿子——壮壮的体内…… 还有悟能,他吃惊的看着眼前的紫薇变化,然后忽然一道光影又融入了他的体内,若没看错的话,正是酆都大帝,幽都娘娘怎么了?失败了?他惊慌的想到…… 只是更让他觉得恐怖的则是,眼前的紫薇左目尽是白色,唯独瞳仁处一点小米大小的黑色。右目则完全相反,一片黑色之中仅仅闪现一点白芒。 正是与那申公豹一模一样的太极眼! 直一呼吸间,紫薇大帝挥手,凌霄山上一切生物都化作了飞灰,什么九天杀童,什么醉将军孰湖,一些都是空妄,一切都是虚像,终究不过化成一片尘烟。 这是何等的能耐?若不是忽然而来的一道光芒挡在了他的身前,只怕他悟能也早已经消失了。 定睛瞧去,那熟悉的背影,悟能失声叫了出来:“沙罗!” 灰衣服的人回过头去,露出熟悉的笑容:“这一战,恐怕还是不能让你独自承担了。” 悟能刚要说话,一道光芒从天而降,进入他的体内,他只感觉自己所有的潜力都被激发出来,实力开始突飞猛进,那一刻,他竟然进入了圣人大能的境界,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境界,就在变化之中,他又看见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那个毛躁的姑娘,抗着棍子。 那个健壮的和尚,摸着光头傻笑。 那个可爱的姑娘一脸纯真。 那个银甲少年终于多了一丝成熟。 还有那熟悉的温暖的,仿佛一切都能掌握的灰衣服人的笑容。 悟能也笑了,他忽然明白,或许这股力量离开的时候,恐怕自己会变得比之前还要弱上许多,但那又怎么样呢?至少眼前的事情总要先解决才是…… 六个身影站在一起,面对着最为强大的太极眼紫薇大帝扑了过去,这或许不是他们之后会遇见的最强大的敌人,但至少是这之前从未遇见过的恐怖存在…… …… …… …… 十年后。 “壮壮!你看前面那个妖怪,长得真丑!估计是他爸妈配种的时候没选好时辰~”虎头虎脑的小姑娘抬起金箍棒调整了一下额上发箍的位置,贱嘴贱舌的说道:“就这也能算是守护真经路上的大妖怪?”。 “就你话多!你又不是他妈?”走在他身后扛着钉耙的帅哥冷言冷语回应道:“再说了,长得好看,与厉害不厉害有个毛线关系?”。 被称作壮壮的大和尚闻言挽起袖子暴喝起来:“悟空!悟能!就你们话多!管它长什么样子!管它厉害不厉害!只要不惹我就好,让老子顺利的拿到真经,说不准我还给他点赏钱同欢乐一下!哼哼”他冷笑了几声,握紧拳头,身上肌肉膨胀,变得硬邦邦的:“要是敢惹我?老子就干死它!打得它亲妈也不认识他!” “注意口德。”跟在三人后面牵马的灰衣服青年幽幽的说道。 仿佛是赞同一般,那匹毛色光亮的纯白色小矮马也扬蹄嘶鸣,口吐人言:“哥几个说的没错!打他!”。 小矮马没有托着行礼,背上只有一个竹筐,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可爱的食铁兽宝宝,正在舔着自己小小的手掌。 灰衣青年看着不算太远处凶恶的妖怪,再看看更远处那片散发着幽光的山穴,最后看了看就在身前的三个人,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自心中涌出、散开。 ‘是啊,我们的终点就在眼前,那前方就是《善恶真经》,也是那两个人的所在,十年,我们终于平定了大荒所有的乱象,除掉了所有的太极眼……也知道了一切不过是一场棋局,可是,我们仍旧在走着,在前进着,每个人都变了,变得不一样了,这是对的吗?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或许每一段旅程,每一个人生,都没有所谓的对或错,唯有经历,才是我们真正存在的意义不是吗?’ 他笑了,和所有人或者是动物一起,一起迈向前方…… 结局(下) “你这不按照常理出牌啊?”神秘山洞之中,自己锁在铁链上的人笑道。 坐在石头上的神秘客笑了一声:“不过是分出来自己的一半能耐,让那申公豹有所变化而已。” “那紫薇大帝又是怎么回事?”神秘人问道。 石上客说道:“那又是申公豹自己的注意,莫不是你真的以为让所有矛头都指向他,这般情况他会发现不了?早有准备而已。” “若是如此,我……”神秘人说。 忽然有人插话说道:“自然可以也分出来一半能耐喽。” 那两个强大的洞内怪人这才发现不知道何时,此处已经多了两道身影。 神秘人微微有些惊讶:“鸿钧!还有陆压!” 陆压笑道:“这么说却是生疏了,不如说又有两个你们来了才是!” 一道光芒从他的身上浮现起来,照亮了洞中的两个神秘人,终于看清楚面貌,竟然与鸿钧还有陆压一模一样! 鸿钧对着把自己绑起来的人说道:“真没想到,另一个世界的我,和另一个世界的陆压,却在我的世界之中下这一盘棋啊,还将自己困在这里,不让我们两个发现啊。” 石上人陆压嘿嘿一笑,晒到:“跑到别人的棋盘山下棋,总要小心一些,只是不知道二位既然看出来,不知又有什么打算呢?” 鸿钧与陆压相望一眼,然后齐齐大笑起来,陆压笑道:“天下不过是一场游戏,世界又何尝不是,既然二位愿意如此游戏,我们觉得,那就换一个棋盘吧!” 说完二人的身影就慢慢的淡了下去,直到消失。 “这就走了?去我们的世界了?”石上人陆压惊奇道。 锁链人鸿钧喂了一声,然后说道:“别管他们了,我们的棋可还没有下完呢、喏,你也听见了,我也该用些能耐了才是啊。” 话音落下,就看他的身上穆然浮现出六道光芒,冲天而起,落在了世界的不同地方。 正在修炼的小白与那女孩抬起头,看着一道光芒灌入了小白的身体…… 已经找到了所有灵石化身,陪她修炼的悟空抬头望去,光芒灌入…… 终于还是回到了神器之内的姬姬惊呆的感受着自己的变化,更加惊讶的则是太虚斧内的黄帝与太虚斧外的夸父,看着这道诡异,却散发着强大力量的光芒…… 波旬试图抵挡如入无人之境冲破他的地方的光芒,可是就在要接触的一刹那,他猛地感觉到,那绝对不能抵挡,否则纵然是他也会烟消云散! 他只能眼睁睁的望着光芒进入了他的儿子——壮壮的体内…… 还有悟能,他吃惊的看着眼前的紫薇变化,然后忽然一道光影又融入了他的体内,若没看错的话,正是酆都大帝,幽都娘娘怎么了?失败了?他惊慌的想到…… 只是更让他觉得恐怖的则是,眼前的紫薇左目尽是白色,唯独瞳仁处一点小米大小的黑色。右目则完全相反,一片黑色之中仅仅闪现一点白芒。 正是与那申公豹一模一样的太极眼! 直一呼吸间,紫薇大帝挥手,凌霄山上一切生物都化作了飞灰,什么九天杀童,什么醉将军孰湖,一些都是空妄,一切都是虚像,终究不过化成一片尘烟。 这是何等的能耐?若不是忽然而来的一道光芒挡在了他的身前,只怕他悟能也早已经消失了。 定睛瞧去,那熟悉的背影,悟能失声叫了出来:“沙罗!” 灰衣服的人回过头去,露出熟悉的笑容:“这一战,恐怕还是不能让你独自承担了。” 悟能刚要说话,一道光芒从天而降,进入他的体内,他只感觉自己所有的潜力都被激发出来,实力开始突飞猛进,那一刻,他竟然进入了圣人大能的境界,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境界,就在变化之中,他又看见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那个毛躁的姑娘,抗着棍子。 那个健壮的和尚,摸着光头傻笑。 那个可爱的姑娘一脸纯真。 那个银甲少年终于多了一丝成熟。 还有那熟悉的温暖的,仿佛一切都能掌握的灰衣服人的笑容。 悟能也笑了,他忽然明白,或许这股力量离开的时候,恐怕自己会变得比之前还要弱上许多,但那又怎么样呢?至少眼前的事情总要先解决才是…… 六个身影站在一起,面对着最为强大的太极眼紫薇大帝扑了过去,这或许不是他们之后会遇见的最强大的敌人,但至少是这之前从未遇见过的恐怖存在…… …… …… …… 十年后。 “壮壮!你看前面那个妖怪,长得真丑!估计是他爸妈配种的时候没选好时辰~”虎头虎脑的小姑娘抬起金箍棒调整了一下额上发箍的位置,贱嘴贱舌的说道:“就这也能算是守护真经路上的大妖怪?”。 “就你话多!你又不是他妈?”走在他身后扛着钉耙的帅哥冷言冷语回应道:“再说了,长得好看,与厉害不厉害有个毛线关系?”。 被称作壮壮的大和尚闻言挽起袖子暴喝起来:“悟空!悟能!就你们话多!管它长什么样子!管它厉害不厉害!只要不惹我就好,让老子顺利的拿到真经,说不准我还给他点赏钱同欢乐一下!哼哼”他冷笑了几声,握紧拳头,身上肌肉膨胀,变得硬邦邦的:“要是敢惹我?老子就干死它!打得它亲妈也不认识他!” “注意口德。”跟在三人后面牵马的灰衣服青年幽幽的说道。 仿佛是赞同一般,那匹毛色光亮的纯白色小矮马也扬蹄嘶鸣,口吐人言:“哥几个说的没错!打他!”。 小矮马没有托着行礼,背上只有一个竹筐,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可爱的食铁兽宝宝,正在舔着自己小小的手掌。 灰衣青年看着不算太远处凶恶的妖怪,再看看更远处那片散发着幽光的山穴,最后看了看就在身前的三个人,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自心中涌出、散开。 ‘是啊,我们的终点就在眼前,那前方就是《善恶真经》,也是那两个人的所在,十年,我们终于平定了大荒所有的乱象,除掉了所有的太极眼……也知道了一切不过是一场棋局,可是,我们仍旧在走着,在前进着,每个人都变了,变得不一样了,这是对的吗?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或许每一段旅程,每一个人生,都没有所谓的对或错,唯有经历,才是我们真正存在的意义不是吗?’ 他笑了,和所有人或者是动物一起,一起迈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