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模拟器，正经吗？》 第1章 神秘快递 夏国， 韶城， 八月中旬，正是一年最热的季节。 房间里，空调开着，冷风源源不断地从风口输出。 古皓坐在电脑桌前，边上还放着一瓶肥宅快乐水。 屏幕上，正播放着某个游戏大结局的落幕画面。 “总算通关了，啧啧，这结局，不好不坏。” 古皓点评了一句，心里感到有些空虚，这是每次通关游戏后多多少少都会出现的感觉。 古皓刚参加完全国统考，考得还不错，成绩出来后就被心仪的高等学府录取了。 之后自然就是好好享受了一段放飞自我的假期，天天宅在家里打游戏。 主要还是韶城的夏天太热了，最高气温甚至40c以上，这鬼天气谁愿意往外跑，不累吗？ 古皓喜欢玩游戏，这个年龄段男孩子大多都有的爱好。 不过，古皓并不喜欢玩网游，手游之类的，他喜欢玩单机游戏。 绝大部分手游和网游在古皓看来，都是‘pay to ’的垃圾。 纯粹浪费时间精力给氪金大佬们找成就感。 自虐，古皓没有兴趣，所以他只玩单机，不管是游戏的可玩性，还是游戏本身的剧情都远超手游、网游。 “九月份就要开学，真快！”古皓嘀咕道：“剩下时间不多了，应该还能通关一到两个大作，接下来玩什么好呢？” “哥，我刚才去老鸟驿站拿快递，有你的快递，顺便帮你一起拿了。” 房间外，传来了妹妹的声音。 “快递？” 古皓有些懵，印象中，他最近没有在网上买过东西啊？ “就是这个，不是你买的吗？”妹妹将一个四四方方的包囊递了过来：“驿站小哥说是你的，上面还写着你的名字和手机，我看过，没有错。” “哥，你买了什么？” “我说我什么都没有买，你信吗？”古皓接过包囊，手感很轻。 他看了眼外包装上的标签，的确是他的名字和手机号码没错，难道真是自己买了什么忘记了？ “哥，我警告你可别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然到时候老妈打扫卫生找出来，你就等着挨揍！” 妹妹眼中充满了怀疑的，摆明一点都不信古皓的话。 我呸！ 学习资料还需要买？ 这丫头也太看不起自己的老哥了！ “小人鬼大，脑子里都不知道怎么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哥才提醒你，少看那么多耽美，那东西看多了会坏脑子。“ 古皓鄙视的望了老妹一眼，然后当场就拆起了包装来。 撕开外层的塑料袋，里面是一个黑色哑光磨砂盒子，中间有个环形标志，看起来有些像莫比乌斯环。 “这是什么东西？” 妹妹没有离开，她也好奇包囊里的是什么东西。 “我怎么知道，都还未打开，不过这么轻，总不可能装着炸弹。” 古皓摇了摇盒子，说着便顺手将盒子打开。 盒子里装着一副眼镜，头戴式的，外形设计得十分先进，充满黑科技感觉。 除了眼镜外，盒子里还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游万界，聚红尘】 “vr眼镜？”古皓拿起眼镜，入手很轻，手感光滑细腻。 从外表上古皓看不出太多东西，不过还是能判断出这眼镜应该没有危险，接着就往头上一戴。 戴上眼镜的瞬间，四周突然就黑了下来，不是失去视觉的那种黑暗。 而是明明还能看见自己的身体，但除了自己外，屋子里的一切，包括明明近在眼前的妹妹，全部消失不见。 无边的黑暗中，只剩下他孤独一人。 未等古皓多想，耳边传来一道听不出男女的电子合成语音： “已检测到宿主……” “确认身份中……” “验证通过……” “进行绑定……” “绑定成功……” “欢迎宿主使用万界模拟器，是否进行模拟？” 古皓没有理会电子音，而是尝试叫喊：“小韵？小韵？说句话？” 没有得到妹妹回应，古皓抬手向前摸去，只是什么都摸不到。 他甚至大步跑动，依然有没有作用，按理来说就算碰不到妹妹也该撞上家里的墙。 “这不科学啊？” 古皓并没有慌，毕竟妹妹还在身边，只要注意到他出现问题，肯定会帮他将眼镜拿下来。 “感应到宿主意愿，请问是否退出万界模拟器？” 古皓想不到这眼镜还能读取到自己的想法。 “退出。”古皓应了一句，然后再次陷入黑暗，只是这种黑暗他很熟悉。 每天晚上闭眼睡觉谁不是眼前漆黑一片的？ 古皓抬手就将头上的眼镜脱下，眼前是熟悉房间，当然，还有熟悉的妹妹。 妹妹：“哥，怎么刚戴上去就脱下来了，不好玩吗？” “？” 古皓意识到不对劲，虽说他没有在那片黑暗中逗留多久，但一两分钟怎么都有的。 古皓问道：“你真的是看到我戴上眼镜就马上脱了下来？” “对啊，戴了多久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妹妹奇怪道。 古皓突然想起了那电子音说过的话，将眼镜递给妹妹，有点不放心的交代道：“你戴上试试，如果出不来，就大声喊退出。” “神神秘秘的，看到什么直接说不就好了。”妹妹嘴里碎碎念，但还是老实的将眼镜戴上。 “哥，我什么都看不到，是不是要按哪个开关啊？”妹妹边说，边用手摸着眼镜边缘，试图找到电源开关。 古皓：“什么都看不到？那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还能有什么感觉，就和戴上眼罩睡觉一样，给回你，一点都不好玩。” 妹妹将眼镜脱了下来：“还以为是什么高科技，结果连个电源开关都没有，也对，这么轻，应该就是个塑料模型。“ 妹妹回自己房间了，古皓盯着手里的眼镜。 他很清楚，这绝对不是什么塑料模型，毕竟自己的经历不会作假。 妹妹戴上什么都看不到，很可能就是电子音说的绑定功能。 如今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没有办法使用眼镜。 古皓躺在床上，他这次打算模拟看看。 不过他在网上看过，有些商家派送产品，然后产品里面玩个小游戏，看个小电影都是需要另外充钱开通会员的。 说多了全是套路，等下如果眼镜也要他充会员的话，这玩意就可以拿去垫桌脚了。 古皓戴上眼镜， 果然，神秘的黑暗空间再次降临，还有那机械的语音。 模拟器：“欢迎宿主使用万界模拟器，是否进行模拟？” 古皓：“先说好，我不充会员的。” 模拟器：“……” …… 第2章 暴风将至 黑暗中，模拟器没有立刻回应古皓的问题，无言的沉默让气氛有些尴尬。 “真要充会员？” 古皓瞪了瞪眼，这过分了。 奸商都知道要先来个试玩套餐，现在他试都没有试过，就要开始收钱了？ 模拟器：“请宿主稍等……” “无法理解，请求链接网络……” “链接完成……” “数据更新……” “更新完成……” “启动新模式……” “亲，您好，很高兴能为您服务，我是您的私人客服小萌。我们万界模拟器是不需要充会员的哟，请您放心游玩~“ 古皓：“……” 话说现在的黑科技ai，学习能力都这么溜的吗？ 不是说与时俱进不好，只是这满满的某宝客服语气，将之前营造出来的高逼格，一下子全败光了好不好！！ “亲，您现在是否进行模拟？” 原本机械的电子音变成了萌哒哒的少女音，反差实在太大了。 “确定可以白嫖？” “亲，万界模拟器不可以白嫖的哟，每次模拟都需要消耗模拟次数。” “模拟次数？” “亲，模拟次数每个自然日都会增加1。” 模拟器萌哒哒的介绍道：“而且次数是可以叠加的哟，当天不使用也不会浪费，所以请您放心。” “亲，这是您的面板……” 古皓身前，浮现出一块属性面板： 【宿主】：古皓 【模拟次数】：1（每自然日增加1） 【模拟点】：0 【可选世界】：无 古皓问道：“模拟点是什么？” “亲，模拟点数是根据您每次模拟经历最后评级来获取的，评级越高，获取的模拟点就越多哟。” “模拟点数的用处很多，其中之一就是可以用来制定模拟天赋与身世之类的便利设定，甚至可以用来私人制定世界。” 古皓马上明白，这模拟点就是用来氪金的，氪的越多，出生越牛逼。 “可选世界呢？为什么是无？” “亲，第一次模拟是随机世界，您所经历过的世界会出现在可选世界中。第二次模拟时，您可以自由选择进入经历过的世界，又或者是新的随机世界呢。” 古皓大概上都明白了，好奇道：“是不是只要有模拟点，什么世界都可以私人订制？” “亲，是的呢，只要模拟点足够，万界模拟器都可以模拟出来。” “我说的是那种，就是那种，那种……” “亲，可以的哟，纯爱后宫拔作的世界，对吗？” 古皓：“……” 这模拟器，正经吗？ “亲，万界模拟器是很正经的模拟器，不正经的是您哟。” 不对，这玩意果然可以直接读取到他的内心想法。 没错，他就是大纯爱战士：古皓。 纯爱战士天下第一，牛头人滚一边去！ “开始模拟。” 古皓很自然的岔开话题，反正他现在的模拟点是零，私人订制世界什么的，不是他目前可以去想的。 “亲，好的，世界开始模拟……祝您旅途愉快！” 古皓眼前一黑，等他再次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超市之中。 无数零零碎碎的记忆片段，飞快在他脑海中闪过，等回过神来时，他脑子里多了三十多年的记忆。 超市男性洗手间，冰冷的自来水拍打在脸上，让古皓清醒了不少。 望着镜子里那个完全陌生的中年人，古皓眼中带着一丝迷茫，这就是模拟吗？ 镜子里是一张外国人的面孔，金发碧眼，脑海中的记忆告诉他： 凯尔，三十八岁，单身父亲，职业是警察，有个十二岁女儿凯莉，今年刚升初中。 趁着女儿暑假期间，凯尔向上司拿了一周假期，陪女儿回到老家小镇度假。 天气预报说，今晚开始小镇将会迎来一场暴风雨，可能会持续两到三天，建议小镇居民未来几天，没有必要就尽量不要外出，以免遇到意外。 消息一出，小镇上家里物资准备不足的人，很多都来超市采购，凯尔也是其中之一。 虽然脑子里多了很多记忆，但古皓却能很轻松的将其消化。 “模拟器？在吗？”古皓尝试呼唤萌哒哒的模拟器，只是得不到任何回应。 “小萌？大萌？” “系统？属性面板？退出？登出？” 多次尝试后，古皓只能放弃呼唤模拟器的打算。 来到这个世界后，连个任务提示都没有，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无奈之下，古皓现在只能用凯尔身份来行动，走一步算一步。 按照凯尔原来的记忆，古皓采购了一大车东西。 除了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外，其余的都是食物和水，别说几天，这些物资足够他们父女在家里宅上一整周。 古皓推着小车排队结账，超市里采购的人很多的，队伍有些长，估计没有那么快能轮到他。 “乔治娜，你听说了吗？山姆大叔家的那几头牛，今天早上被人发现，全部死了。” 旁边有两个妇女在聊天的，另一位点了点头，说：“听说了，据说牛棚里到处都是血，不像是野外那些豺狼鬣狗做的，更像是虐杀。” “唉，山姆大叔人挺好的，怎么就遇上这种事情呢。” “是啊，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做的。” 两名妇女有一句没一句聊着，都是小镇上的一些八卦。 可能是出于这具身体本来主人的职业习惯，附近人群的对话，他都能听的很清楚。 根据凯尔的记忆，两名妇女谈话中的那个山姆大叔，住在他家不远处。 小镇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人就那么多，但凯尔不经常回来，熟人不多。 凯尔之所以对山姆印象深刻，是因为山姆前几天就失踪了，山姆儿子报的案，当初还有警察上门问附近邻居的口供，印象能不深么。 联系上今天山姆家里的牲畜被虐杀，仇杀？还是其它原因？ 古皓总觉得这座小镇有些不对劲，要不是暴风雨即将来袭，交通不便，他想带着女儿马上离开小镇。 轮到古皓，他干脆利落结账，提着大袋小袋走出超市。 不过下午四点左右，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吹的超市外的广告牌呼呼作响。 …… 第3章 危机爆发 暴风雨即将来临，小镇上行人不多，还在街上的人大都和古皓一样，外出采购。 行人脚步匆忙，争分夺秒，谁也不知暴雨会不会在一下秒来到。 没人希望成为落汤鸡，包括古皓。 按照凯尔的记忆，古皓回到家外，运气似乎还不错的，暴雨还未倾塌。 黑云压顶，仿佛深夜，猛烈的风暴将小镇上的杂物吹起。 古皓单手抱着牛皮纸袋，另一手开门，下意识的说了句：“凯莉，爸爸回来了。” 没有得道回应，古皓并不在意，记忆告诉他，女儿还在生气中。 屋里的灯全开着，是他离开时就打开的，站在玄关能听到从客厅传来的电视机声音。 走进客厅，果然看到一个金发小女孩坐在沙发上看卡通片，女孩似乎根本就没有在意凯尔的归来。 只是女孩的眼神出卖了她，从古皓走进客厅那一刻起，凯莉的眼珠子就斜斜的看了过来。 明明很在意，却偏偏假装不在意。 凯莉的小动作自然是忙不过老刑警，古皓也不点破，坐在女孩的身边陪着她一起看卡通片。 “怎么，还在生爸爸的气？” 回到乡下没几天，凯莉才刚刚和邻居家的小孩混熟。 结果接下来几天都是暴风雨，根本没法出去玩，好好的一个假期全泡汤了，换他小时候他也生气。 “凯莉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才不会随便生气。”女孩脸颊胀鼓鼓，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屋外，漆黑的天空被一道闪电划破，暴风雨如期而至，黄豆般的雨滴狠狠敲打在玻璃窗上。 “轰隆——！” 伴随闪电的是一声巨响。 “啊……”凯莉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往爸爸的怀里钻。 “别怕，只是闪电。” 古皓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背，另一只手从牛皮纸袋中拿出了一个盒子。 “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 在凯莉好奇的目光下，古皓打开了盒子的，里面是一条红色的丝带。 “来，爸爸帮你扎上。” 凯莉眼里充满了怀疑：“你会吗？” 她还记得爸爸曾经给她扎过头发，居然把头发打成了死结，最后弄了好久才解开，好痛啊。 “放心，这次肯定不会有问题。”古皓信誓旦旦，曾经的事情他当然也知道。 不过后来凯尔深夜苦练，就是打算下次女儿生日时作为惊喜，现在为了哄凯莉开心就先用了。 凯莉有着一头柔顺的金色长发，和她母亲很像，之前因为凯尔不会扎头发，也舍不得女儿将头发剪掉，所以只是用橡胶圈简单扎了起来。 古皓的手不快，却很稳，这是凯尔无数次练习下的成果。 “好了。” 一条金色的麻花辫，红色丝带变成了蝴蝶结，系在上面。 凯莉跳下沙发，跑回房间照镜子去了。 不一会儿，兴冲冲地跑回来，在古皓面前转圈圈，高兴道：“好看吗？” “好看，凯莉最漂亮了。”古皓由衷地说道。 妻子去世后，凯尔一直想要和女儿搞好关系。 其实，凯莉并不抗拒凯尔，只是凯尔工作原因，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平日里没有多少时间能够陪在女儿身边。 和女儿约定好的学校家长会，亲子活动日之类的，失约缺席更是家常便饭。 久而久之，在凯莉眼中，父亲就是个大骗子。 “不生气了？” “凯莉才没有生气。”女孩嘟了嘟嘴。 “别生气了。天气问题，爸爸也没有办法，等凯莉下次暑假，我们去海边玩。” “真的？” “真的！” 凯莉举起右手，伸出了一根小拇指。 古皓笑了笑，同样伸出了小拇指。 父女一起喊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的是小狗！” 终于将女儿哄好，古皓开始准备晚饭。 他发现自己已经开始融入角色了，这爸爸是做的越来越称职。 吃过晚饭的，父女一起在客厅看电视。 屋外，暴风雨丝毫没有减弱，甚至还有变强的征兆。 电视上的画面，时不时出现一丝雪花，强风暴的来临影响了信号的传输。 “碰碰碰……” 突然，暴雨声中夹杂着几道枪声。 普通人或许听不出来，但古皓却很肯定，多年的工作经验让他瞬间做出了判断。 古皓把职业冲动按了下去，告诉自己，他现在是休假期间，就算发生枪击案也和他无关，会有同事去处理的。 只是…… “碰碰……” “碰碰碰……” “碰……” 自从第一声枪响之后，又陆陆续续出现了更多枪声，越发明显，甚至连凯莉都听到了。 “爸爸？” “别怕，爸爸在。”古皓的安慰道。 接连不断的枪声，这很不对劲，想了想，他还是觉得要出去看看情况，不然心里更加不安。 古皓穿上雨衣，站在玄关交代道：“爸爸很快就回来，除了爸爸，不要给任何人开门，知道吗？” 凯莉点了点头，虽然她也害怕，但妈妈说过，爸爸是警察，是保护大家的英雄，她不能也不应该阻止爸爸去救人。 狂风暴雨拍打在古皓脸上，严重影响了可见视野。 来到屋外，枪声更加明显，伴随枪声的还有无数叫骂声，尖叫声，求救声，杂乱无章。 古皓内心的不祥预感彻底爆发，耳边传来一阵微弱的咀嚼声。 他转身过去，手电筒照射下，看到隔壁邻居家的院子里，有一道身影蹲着，一颤一抖。 “是乔治先生吗？”古皓不确定道，雨水太大了，很多东西都看不清楚，依稀记得邻居乔治也有套一样的衣服。 乔治似乎也听到了古皓的呼喊，慢慢转过头来。 回头的瞬间，古皓吓到将手电筒摔在地上。 “草！”古皓狠狠地骂了一句，他是真被吓到了。 乔治转头，是180度直接把头扭了过来，完全不讲人体结构合不合理，脸上都是血，嘴里还嚼着碎肉。 地上躺着一条狗尸，是乔治家养的猎犬，不难猜想乔治之前蹲在地上干嘛。 卧槽！ 那混蛋模拟器，居然把他送来了个丧尸爆发的世界。 乔治的动作还有些僵硬，这给了古皓逃跑的机会。 古皓疯狂地冲回家中，狠狠将门锁上，背靠铁门，大口喘着气。 “爸爸？”凯莉听到开门声，跑了出来。 “宝贝，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 第4章 雨夜逃亡 回到家中， 古皓心里还残留着对丧尸的恐惧，但这并不影响他的行动。 他在家里翻出旅行背包，里面全部塞满了食物和水。 衣物之类的，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甚至连凯莉的彩虹小背包，古皓也塞了大半背包干粮，没有放水，因为重。 要不是考虑到小女孩的承受能力，他可能会塞的更多。 “嘭嘭嘭——！” 铁门传来猛烈的敲门声，说是敲门，更像是有人用身体撞门。 门外的人仿佛怪物，不知疼痛，也不知疲惫，撞击一下强过一下。 铁门吱吱作响，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爸爸……”凯莉躲在古皓身后，她完全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放心，有爸爸在，一定会保护好凯莉。” 古皓带着凯莉来到书房，利索地打开抽屉，找到他的配枪，还有一些子弹。 噢，赞美上帝！ 自由美利坚，枪击每一天！ 现实中的古皓，从来就没有摸过枪，但对于老刑警凯尔来说，枪就是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凯尔在部队时，曾经多次获得射击冠军，是部队有名的神枪手。 配枪入手，古皓心里才稍稍找回点安全感。 古皓感觉到凯莉紧紧地扯了扯他的衣服，恐惧地望着窗外院子，害怕到说不出一句话来。 乡下小镇，基本都是矮小平房，高不过三层。 凯尔的书房就在一层，外面是院子，用几块落地玻璃隔开，站在书房里，也能看到院子的情况。 屋外下着暴雨，模糊中能看到一个人形怪物在院子里爬行，四肢都发生了不符合人体构造的扭曲。 怪物似乎也发现了这对父女，改变了原本的爬行方向，直接向书房冲来。 怪物四肢畸形，动作有些僵硬，可冲锋起来的速度一点都不慢。 脆弱的玻璃根本阻挡不了怪物的冲撞，带着刺耳的声音碎成一地。 怪物冲入书房，向二人猛扑过来。 “啊——！” 在凯莉的惊呼声中，古皓冷静的扣下扳机。 一枪爆头！ 无头怪物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后便一动不动。 幸好只是普通丧尸，能用枪支解决。 如果是什么行刑者或者暴君之类的变异体，别说手枪，火箭筒都不一定有效。 古皓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抱起被吓傻的凯莉，来到车库。 他将凯莉和背包放在后座，扣好安全带，然后入座，上档加速。 车子冲出马路后，古皓猛踩油门，只是雨势过大，他还保留着几分理智，没有真的亡命驾驶。 暴雨中，能见度很低，但四周传来的悲鸣却清晰可闻，绝望的尖叫无处不在。 如今，小镇彻底陷入暴乱。 车内，凯莉在低声哭泣，别说小孩，就连很成年人面对畸形怪物，也不比凯莉好上多少。 “凯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古皓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凯莉，毕竟现在，他心里其实也无法镇定下来，只是不能表现出来。 因为，如果连他都失去了冷静，凯莉只会更加害怕。 车子顺利开出小镇，但好景不长，很快就被堵在高速上。 “该死。”古皓低声骂了一句。 雨势太大了，根本看不清远方发生了什么事情，能看到的只有朦胧火光，后面的车全被堵住了。 前方全是密集的车流，喇叭声‘哔哔’响个不停，只是毫无用处，车流依然一动不动。 古皓就算想往原路退去找其它小道也成了奢望，身后的路早被后来的车辆堵死。 进不了，退不去，被卡在中间，十分的压抑。 很快，前方有司机忍受不了，跑出车外，在暴雨中大声咒骂。 语言污秽不堪，仿佛绝望的呐喊。 大家都清楚，不能这样拖下去，身后的怪物不知道何时就会追上来。 倾盆暴雨中，没有人留意到，公路外草丛如波浪抖动，一道道漆黑的身影在草丛中飞快穿梭。 下一刻，畸形怪物从草丛中跳出，扑向那些跑出车外的人。 哪怕没有离开车子，丧尸也会敲碎玻璃，从车窗爬进去，然后车子激烈震动起来。 无法看清车内的情况，但能听到从车内传出的绝望嘶吼。 可想而知，车里的人多半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走！” 古皓拉上凯莉，毫不犹豫选择了弃车而逃。 他知道下车很危险，可是留在车里就安全？下车逃跑还有一线生机，待在车内坐以待毙，必死无疑！ 不跑，留着和丧尸车震吗？ 混乱之中，古皓射杀了几头扑向他们的丧尸，然后趁机带着凯莉远离人群。 他并没有选择大道，而是逃向了野外小路。 丧尸既然已经追上来，第一目标肯定是人最多的群体，堵在高速上的人太多了。 被咬的人，还会陆续加入丧尸大军，高速上的丧尸只会越来越多。 已经暴露的情况下，人越多反而越危险。 …… 山路崎岖，还下着暴雨，地面全是湿淋淋的泥土，很容易就会滑到脚。 “这鬼天气。” 暴雨早将父女二人全身打湿，湿淋淋的衣服穿在身上，每一步路都分外沉重，可这个时候谁又在意呢？ 为了不暴露行踪，古皓甚至连手电筒都不敢打开。漆黑的大雨中前行，还带着凯莉，速度根本快不起来。 幸好，现在并不需要他们父女跑的有多快，只要他们跑得比别人快上一点就好。 绝大部分丧尸，被高速上堵塞的人群所吸引，哪怕察觉到小部分人跑到山里，也不在意。 什么时候高速上的人被啃干净，估计就轮到他们这些落网之鱼了。 逃亡的路上， 古皓遇到过其他逃亡的人，大家都只是隔着远远望上一眼而已。 别说交谈，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 这种情况下，陌生人之间根本没有信任可言。 凯莉一个脚滑，摔倒在地，沾了一身污泥，等她重新站起来时，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爸爸，脚痛……” 凯莉是个坚强的孩子，她强忍着泪水并没有哭出来，可语气中带着的哭腔却怎么都藏不住。 古皓看了看凯莉的脚，脚踝肿了一大块，估计是扭到了。 “没事的。” 古皓揉了揉凯莉的头，然后将背包反挂在胸前，蹲下身将凯莉背了起来，继续前行。 只是，走的更慢了。 …… 第5章 最后约定 “爸爸，对不起。” 凯莉趴在古皓的肩膀上，情绪很低落，她觉得自己成了爸爸的累赘。 “如果没有我……” 古皓打断道：“傻孩子，如果没有了你，也不会有现在的我。” 妻子离世，对凯尔造成的打击远比外人看到严重，只是因为还有女儿凯莉的存在，他才能重新振作。 如果没有凯莉，凯尔可能早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吸烟、酗酒、甚至触碰那些让人成瘾的药物，堕落余生。 凯莉是凯尔余生活着的信念。 古皓很清醒，他还是他，不能否定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凯尔记忆的影响。 但那是因为凯尔的信念和他并不冲突，否则哪怕继承了一个匪贼的记忆，他也不可能因此杀害无辜百姓。 古皓背着凯莉，不知道走了多久…… 雨势变小，远方的天际慢慢泛起一丝白光，是黎明前的光辉。 如果不是身后不时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吼叫，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高速公路上的人，估计已经被啃干啃净。 逃亡后半夜，有零零散散的丧尸陆续追上来，要不是有枪在手，他们活不到现在。 可就算凯尔枪法如神，命中率极高，但子弹终究会耗尽。 如今，手枪里的子弹所剩无几，古皓根本不敢去想当子弹耗尽时，他要用什么和丧尸战斗。 凯尔的身体素质的确要比普通人强，但赤手空拳和丧尸厮杀，哪怕赢了能保证自己毫发无损吗？ 一旦受伤，就会被感染! 阳光穿过黑夜，黎明划破天边。 古皓却看不到奇迹的出现，只能怀着沉重的心情继续逃亡。 “突突突……” 一阵枪声在清晨的山间格外刺耳。 古皓判断出，这不是民用手枪或猎枪能够发出的声音，是军用冲锋枪。 “军队？” 古皓眼睛亮了起来，真的有奇迹？ 如果前面有军队的封锁线，只要和军队会合，至少短期内可以摆脱丧尸的威胁。 古皓顺着枪声的来源寻去，出了树林，远远看到两道人影。 两人身穿白色防护服，头戴防毒面罩，看不见容貌，手里皆拿着一把机枪，他们身后拉起了一道防线。 古皓大喜，应该是联邦军队的人没错。 他背着凯莉，加快脚步，向远处的两道身影跑去。 只是，跑着跑着，古皓的步伐越来越慢。 最后，停在了百米外，眼里充满了悲凉。 前方的路，躺着一具具尸体。 这个世界，被丧尸感染的人，四肢都会发生变异，成为爬行怪物。 地上的尸体，只有少部分四肢是变异的，更多是普通人的尸首。 他们死不瞑目，倒在了名为希望的绝路上。 讽刺吗？ 或许。 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 古皓看到这一地尸首时，已经明白，联邦军队根本没有打算留活口。 因为联邦的人也不敢肯定，丧尸的感染方式，究竟是不是只有直接接触一种。 或许空气也能传播？ 只是感染速度没有那么快罢了。 任何一个从小镇上逃跑的居民，都有可能成为传染源。 包括他和凯莉…… 联邦不敢赌，所以他们宁愿杀错，也绝不放过。 可以，这很美利坚！ “我和我的女儿都没有被感染，真的没有……” 古皓大声地苦苦哀求。 可不管他说什么，那两人就像冰冷的机器，无动于衷。 “我们不出去，我们这就回去……” 古皓一步一步向后慢慢退去，哪怕身后的山林里有着无数丧尸。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 换来的却是对方抬起机枪。 古皓彻底明白，他的哀求毫无价值，双眸闪过疯狂，迅速将凯莉扔在地上。 凯莉摔在地上，甚至还没有弄清楚情况，眼里全是迷茫。 “碰！碰！” “突突突……” “突突突……” 刺耳的枪鸣，火光四溅，片刻之后，一切回归平静。 远处的两道身影，防毒面具上皆多了一个枪孔，倒在血泊之中。 “扑咚……” 迷茫中，凯莉感觉一道黑影压在了她的身上，温热的液体滴落脸庞。 “爸……爸？爸……爸？” 鲜血染红了凯莉的世界，她迷茫地喊着父亲，却得不到回应。 凯莉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幼小的身躯费尽全力，将父亲翻过身来。 凯莉摇着古皓的身体，大声哭喊：“爸爸！爸爸！！” “你答应过凯莉，明年暑假要和凯莉一起去看海的……爸爸……你答应过的……” 望着满脸血污的凯莉，古皓有很多话想说，却无从说起。 身体传来的阵阵剧痛，无时无刻不在蚕食着他的精神。 古皓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凯莉，别哭……” 古皓强忍着痛，用尽身体最后一丝力气，微微抬起右手，伸出了小拇指。 “凯莉……答应……爸爸……无……论怎么……样，都要……好好……的……坚强的……活……下去……好……吗？” “是不是凯莉答应了，爸爸就会好起来？”凯莉哭着问道。 古皓没有回答，只是眼神开始溃散，望着那根微微颤抖的小拇指。 凯莉慢慢伸出了小拇指，古皓笑了。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两根小拇指在断断续续的约定下，勾在一起。 “骗人……的……是……” 只是， 古皓最终还是没能将约定说完。 “骗子！大骗子！！大骗子——！！！” 最后一刻，古皓朦胧中听到的是一个小女孩痛彻心扉的哭喊。 …… 古皓感觉身体轻飘飘，灵魂仿佛被什么吸走了一样。 他很好奇，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思维，比死前还要清晰。 未等古皓深究，一道萌哒哒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模拟结束，开始计算宿主本次模拟评分……” 古皓反应过来，原来他并不是真的死了，死亡只是模拟的结束。 “计算完毕……” 第一次评分，古皓的内心还是有点小激动的。 “本次模拟宿主的评价是：活不过一天的渣渣，获得13模拟点。” 什么？ 他是活不过一天的渣渣！？ “成就：凯莉存活，获得2000模拟点。” …… 第6章 兑换技能 前一秒，古皓是想和模拟器抗议的。 毕竟，辛辛苦苦大半天，还拼上了条命，就只拿到一个【渣渣】评价，没意见才怪。 后一秒，听到凯莉存活，古皓安静了下来，堵塞的心总算松了口气。 或许对模拟器来说，这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模拟。 但是对古皓而言，这却是一场真实的经历，他以凯尔的身份参与其中。 如果这是游戏的结局，古皓的评价只有三个字：意难平！ 模拟的最后，他虽然成功换掉了两个联邦士兵，看似保下了凯莉。 但别忘记，那是一个丧尸爆发的世界啊！ 凯莉还扭伤了腿，孤零零一个小女孩在荒郊野外，她的命运会如何？ 古皓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只要一想到凯莉接下来所要面临的状况，古皓的胸口就像被什么堵住一样，难受得很。 当听到成就是【凯莉存活】后，古皓胸口那道气终于顺了。 古皓不认为只要凯尔比凯莉先死亡，就能够达成这个成就。 按模拟器本来的剧本，很可能是父女两人一起死亡。 毕竟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齐齐。 他打死十多头丧尸，拼了条命也只获得13模拟点，可想而知，模拟点没有那么廉价。 【凯莉存活】的成就，价值2000模拟点，这不是小数目，至少证明凯莉是真的活下去了，而不是苟延残喘多活一阵子。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至于那渣渣的评价，已无关重要了。 古皓不但渣，而且还狗。 他和凯莉勾下小拇指的约定，一个都做不到，不是小狗是什么。 狗就狗，古皓不介意。 因为他的确是条狗，单身狗也算狗，对？ 汪汪汪~~~ 释怀后，古皓开始研究起模拟器。 凯尔的三十多年记忆，就像看过的某场电影，存在大脑的角落里。 这些记忆只有当古皓特意去想才会出现，不去关注就仿佛不存在，没有对他造成影响。 总结这次模拟时长： 第一天下午超市开始，第二天清晨野外便当。 他好像还真没有活过一天。 至于13模拟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好像刚好杀了13头丧尸。 “一头丧尸价值1模拟点？” “亲，不对哟，因为您是第一次模拟，所以有新手加成，而且模拟点的计算是根据具体经历来评定的。” “小萌，你现在的声音挺好的，但能不能别用这语气说话？”古皓建议道。 萌萌的少女声肯定比之前不男不女的电子音听起来舒服，就是满满的某宝客服气息让人受不了。 “当然可以，一切为了宿主。” 小萌很爽快答应了。 “普通人杀死丧尸才有可能获得模拟点，如果是身怀超凡能力的人杀死丧尸，那就很难获取模拟点了。” 动态评级吗？ 也不难理解，就和游戏高级人物杀低级怪物差不多，经验递减，最后甚至不能获取经验。 “超凡能力指的是超能力吗？”古皓好奇道。 丧尸都出来了，有超能力似乎也挺正常的。 “超凡能力并不是特指某种能力，而是修炼体系，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修炼体系。” “魔法，科技，基因，内劲，气功，斗气，念力，魂力，精神力，甚至纯粹的肉体强度，只要踏入修炼体系，都算是一种超凡能力。”小萌解释道。 “还真能修仙？” “万千世界，无奇不有，修炼体系，森罗万象，需宿主自行探索。” “还自行探索，这第一次模拟就差点没被吓死。”古皓吐槽道，天知道他亲眼目睹丧尸时，心跳有多快。 “因为宿主是第一次模拟，所以模拟的世界已经尽量符合宿主的要求了。” “符合我的要求？” 古皓瞪大了眼，他什么时候要求和丧尸有个约会？ “不是宿主要求拔作么？” “这算拔作？” “拔枪不算拔吗？”小萌的声音充满了委屈。 古皓眨了眨眼，似乎看到模拟器的后面，躲着一个美少女，满眼无辜的看着他。 好，拔枪也算拔，这不仅是拔作，还包含了车震元素呢。 太多的槽点，古皓不知该不该吐，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 “那我现在的模拟点能做什么？”古皓问道。 “宿主可以用模拟点，兑换上一次模拟角色的能力。” 古皓身前，出现了一块面板，上面有着凯尔的各项技能，还有兑换所需点数。 其实，古皓也可以选择不兑换。 毕竟关于凯尔的记忆他都有，只要他愿意花费大量时间去练习，这些技能他都能凭自己掌握。 重点是，需要花费大量时间。 不然，就会出现…… 脑子：“我会了！” 手：“不，你不会！” 使用模拟点，则是省去这些时间，让古皓直接熟练掌握。 挑选一番后，古皓看中了凯尔身上的三项技能。 第一项是凯尔的枪械天赋，兑换需要200模拟点，包含了常见的枪械认知，以及神枪手级别的射击能力。 全靠凯尔的枪术，古皓才能活过半天，不然在书房时可能就要打出gg了。 【凯尔打手枪，试过的都说好！】 第二项是凯尔的驾驶能力，兑换需要10模拟点，二十多年老司机的驾驶技术。 【老司机车技，绝非新手能够比拟，懂的都懂，不懂的说了也不懂。】 至于最后一项，是凯尔的扎头发手艺，只需要1模拟点。 古皓也不知道想什么，反正就兑换了出来。 凯尔身上还有很多技能，比如刑警之类的职业能力，但一是古皓感觉不太能用上，二是性价比不合适，贵啊！ 2000多模拟点看似很多，但打个手枪就用掉了两百点，要不是打过真的好用，他都舍不得兑换。 剩下的模拟点，古皓打算下次模拟时，氪个牛逼点的出生天赋，绝不能像第一次这么逊。 怎么也要比这次强，先定个小目标： 比如…… 活过一天？ …… 古皓脱下眼镜，看了下时间，只过去了几秒。 然后，他跑去商店买了条丝带，接着回家。 兴冲冲跑到妹妹房间。 “小韵，哥帮你扎个头发~” “滚开，死变态！” 换来得是妹妹无情的一jio。 果然， 还是女儿贴心， 妹妹什么的，糟心。 人间不值得啊！ …… 第7章 真实伤害 夜深， 古皓躺在床上，瞥了一眼枕边的万界模拟器。 他这算是遇上系统了吗？ 不过最近，网上还有人说自己觉醒了特异功能，这种事情谁说得准。 网络小说他看过，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也有遇上的一天。 万界模拟器是谁制造的？ 又为什么会到了他的手上？ 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 古皓甩了甩头，不再去想。 想太多也没用，因为想不出结果来。 现在，模拟器绑定了他，其他人用不了，他说出去估计也不会有人信。 被当成神经病的可能性更高。 话说网上那些系统文，主要分为三个派别，不同网站看法也不一样。 第一种是飞驴，系统都将主角当成爹，不，当成老祖宗一样无条件供养。 第二种是七点，系统很多都是老阴比，经常是幕后黑手搞养猪夺舍。 至于第三种刺猬虎，嘿嘿，这种系统最丢人了。 不过古皓觉得，要是遇上这种系统也挺好的。 想着想着，古皓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梦里，古皓看到一个很可爱的美少女，她自称小萌，然后嘛…… 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 …… 翌日，清晨。 “爽歪的麻雀，在电线杆上裸睡~” 还在睡梦中古皓，被手机铃声吵醒，这个歌曲他挺喜欢的，叫妻里香。 古皓眯着眼睛，双手不断在床头摸索，摸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在枕头底下找到手机。 “喂，谁啊……” 说完，古皓打个了哈欠，一听语气就知道他还没有睡醒。 “睡你麻痹，快起来嗨！” “哈~~~海子啊，没事我挂了。”古皓撇了撇嘴，大清早呢。 鲁树人曾说过： 扰人清梦，等于谋财害命。 那么， 扰人春梦，自然就罪加一等！ “别睡了，打球去。” “神经病啊你，这大热天去打球？”古皓清醒了不少，是被气的。 海子，全名李海，他的发小兼死党。 两人小学，初中，高中都在同一所学校，连班级都分配在一起，不得不说真的很有缘分。 唯一让古皓不满意的是，李海是个男的。 什么我的发小是个女孩子，从校园青梅竹马到社会婚纱殿堂…… 这种剧情，估计也就小说才会有。 现实世界，男孩子的玩伴多半还是男孩子。 “现在还早，一点都不热，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浩明他们几个也来。” 李海说道：“不是快九月了么，大家都说找个时间聚聚，等开学以后，估计大家也没啥机会聚在一起玩了。” 黄浩明他们几个，都是古皓在班上玩的比较好的同学。 全国统考，大家填报的学校天南地北，哪怕是从小玩到大的李海，这回也终于要分开了。 上了大学，一旦毕业，为了工作更是各奔东西，想要聚在一起更难。 “市中心体育馆对？” “对。” “等着。” “亲，等你来哟！” “滚！”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不过，趁着能聚多聚一会，留点记忆也好。 古皓挂了电话，爬起了床，去厕所洗刷。 出到客厅，看到妹妹坐在餐桌前，母亲在厨房准备早餐，他也坐了下来。 厨房的母亲望了一眼儿子，奇怪道：“阿皓，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自己儿子什么尿性她还不清楚，平常没个十一二点，不太阳晒屁股都不起来。 “约了人去打球。” “那挺好的，你就该多出去跑动跑动，一天到晚窝在房间里打游戏，迟早出问题。” 母亲把早餐端了出来，很简单的搭配。 白粥，煎蛋，配上一些榨菜。 “我在网上经常看到新闻说，某某家的孩子天天打游戏，然后模仿游戏里的事情，走上犯罪道路。”母亲唠叨道。 古皓刚准备开口解释，结果妹妹已经先他一步开口。 “妈，你就放心，哥不会的。” 古皓看向妹妹的眼神柔和了不少。 看来昨天他对妹妹有些误解，自家妹妹还是很不错的，都开始学会维护自己这个大哥了。 妹妹喝了口粥，淡淡地说：“哥玩过那么多恋爱游戏，你见他交过女朋友吗？” 噗嗤！ 古皓感觉自己胸口被扎了几把刀子，痛，真的痛！ 成吨的真实伤害扑面而来，防都防不住。 果然，妹妹什么的，太糟心了。 “也对，小韵说的没错。”老妈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放心了不少。 噗嗤！ 又是一刀！ 古皓干脆利索把面前的早餐消灭，喊了一句：“我吃饱了！” 随后，破门而出。 他不想再待在这个无情世家，太扎心了。 毁灭，赶紧的，累了。 …… 市中心体育馆，离家不是太远。 古皓找了辆共享单车，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说是体育馆，实际是个露天的足球场，中间是足球场，草坪外铺了一圈塑料跑道，再加上观众席就是个体育馆了。 小城市的体育馆没有太多讲究。 电话里说体育馆，只是个地标建筑而已，真正的地点是外围的广场。 广场很大，划分成几个篮球场，很多年轻人都会选择在这里打球。 古皓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李海他们几人，主要是黄浩明个子特别高，显眼。 “哪边优势？”古皓问道。 “还能哪边，当然是浩明那边。”李海翻了翻白眼。 大家都是学生，又不是什么高手，菜鸡互啄，个子高就是占优势。 “老规矩？”古皓眨了眨眼。 “去去，谁要你，大菜鸡。” 李海摆了摆手，一脸嫌弃，其他人都笑了。 哪队强，就哪队要古皓，这是他们一直的规矩。 毕竟，你不能要求一个兴趣爱好是电脑游戏的室内男孩，有多好的篮球技术。 在友人眼中，古皓就是菜鸡中的菜鸡，主要是打球太佛系了，一点上篮的欲望都没有。 比赛开始…… 古皓从不粘球，全程专注划水。 每次球到了他的手上，待不了几秒，他就一定会把球传出去。 不过，其他人也不介意，重在参与嘛。 而且，谁拿球，谁就有上篮出风头的机会。 古皓把机会全部给了他们，这种队友挺好的。 “唰” 最后几秒， 黄浩明三分外，一个投篮，球空心入网，十分漂亮，赢得场边不少路人喝彩。 他忍不住和古皓击了个掌。 说真的，黄浩明很喜欢和古皓一队，虽然古皓经常划水摸鱼。 但每到关键时刻，古皓总能把球从最合适的角度传给他。 根本不用调整，入手就投。 …… 第8章 疯子与枪 比赛就剩最后几秒，没有任何悬念，古皓那边赢下比赛。 几场球下来，众人一身都是汗。 时间接近正午，烈日当空，气温高了不少。 古皓最咸鱼，第一个提议道：“别打了，找个凉快的地方坐坐不好吗？” 温度的确越来越高，这大热天打下去，中暑都有可能。 众人也不反对，提议全票通过。 一行人来到了记，不是洋快餐特别好吃，主要是这里的空调匹力十足。 众人刚打完球，一身汗不就图个凉快，至于第二天会不会感冒，管他呢。 大家坐在一起，本就不大的桌子被垃圾食品占满。 无一例外，古皓他们手里都拿着一杯肥宅快乐水。 李海吸了口快乐水，随口问道：“对了，最近网上有很多人，说自己觉醒了特异功能，你们见过吗？” “网上什么疯子都有，不过最近好像还真特别多这种帖子。” “那些不都是谣言吗？我也看过，但帖子很快就被删掉了。” “如果真是谣言，我觉得不会特意去删帖，当成笑话看就是了，谁会当真。” “主要是官方不也没有辟谣吗？”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不辟谣只删帖，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说不定真的是灵气复苏？” 网上还真有人提出过这个观点。 “哈哈哈哈哈！”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出来。 李海用手肘撞了一下古皓：“发什么呆，有心事？” 和古皓这么多年兄弟，李海对古皓还是很了解的。 他看古皓那傻笑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在想事情，根本没有在听大伙说什么。 “海子，你相信世上真有特异功能吗？” 以前，古皓肯定和大伙一样，将网上那些帖子都当成笑话。 但是现在，万界模拟器他都遇上了，灵气复苏真是天方夜谭吗？ “相信，干嘛不相信，你信不信我也有特异功能。” “你？” “怎么，看不起我的钞能力？” “滚！”古皓笑骂了一句。 李海家的确很有钱，反正他家这种小老百姓是没法比的。 “你们两个在小声嘀咕什么，来干了这杯快乐水，祭奠高三，祭奠我们逝去的青春。” 黄浩明打断两人的悄悄话，高举手中的快乐水。 众人举杯，一起说道：“祭奠高三，祭奠我们逝去的青春。” 记里，不少人都看了过来，不过古皓他们都不介意。 人不中二枉少年，大伙相互看了看，最后都笑了。 离开记，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今日一别，下次聚会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古皓相信，这个世界的确在发生某些变化。 但是，他并没有和李海说出万界模拟器的事情。 毕竟，官方还没有承认某些事情前，他觉得个人更不应该在私下搞破坏了。 古皓来的时候，有共享单车。 但回去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一辆能用的共享单车。 无奈之下，他只好选择走路回去。 路过新华路口，古皓发现很多人围在了一起，很吵，并且混乱。 没记错的话，那个位置是新华幼儿园。 喜欢看热闹可以说是全世界人类的共性，古皓也不例外。 古皓抓住了一个拼命往人群里挤的大叔，问：“大叔，知道里面是怎么回事吗？” “据说有个疯子跑到幼儿园里，抓住小孩子，说什么要献祭之类的。” 如果没有遇上模拟器，这些热闹古皓肯定不会去凑。 可现在听到疯子、献祭这些词，他按捺不住自己那颗充满求知欲的心。 人虽多，但古皓凭借不错的身手，顺利穿过了人群，进到内圈。 内圈反而没有外圈那么混乱，主要是大家不敢过于接近疯子。 看热闹是一回事，若自己变成热闹又是另一回事了。 内圈的人会向后挤，古皓一下子就到了最前排。 新华幼儿园门口，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单手搂着一个小男孩，另一只手死死握着把水果刀，架在小孩脖子上。 中年男子双眼无神，很空洞，嘴角还不停留着口水，精神怎么看都不正常。 男子堵在幼儿园入口，疯狂咆哮：“你们什么都不懂，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幼儿园里还有一些小孩，躲在了几位女教师身后。 女教师们身子颤抖，她们也很害怕，不过还是用身体将孩子们护在身后。 “你有什么委屈都可以慢慢说，我们都会认真听，想办法帮你解决。” 和疯子对峙的是一位民警，他双手持枪瞄准疯子。 “但是你先放开那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无辜？一点都不无辜，这是他的荣幸，把生命奉献我主的荣幸！” 小男孩大声哭泣，疯子手中的刀握得更紧了，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扎下去。 “既然是奉献给你主的礼物，主那么伟大，一个小男孩的生命怎么够资格，就算要奉献至少也要奉献一个成年人，对？” 民警诱导道：“用我，把我奉献给你主。” 和疯子交谈，压根不能讲道理说逻辑，疯子说什么，顺着疯子的意思就对了。 身为民警，如今第一任务就是确保孩子的安全。 “用你？”疯子有点心动，因为他觉得民警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对，用我。我给你做祭品，但你必须先放开那孩子。” 疯子：“把枪放下！” 民警知道，疯子动心了。 他把枪慢慢放到地上，动作很轻，尽量避免刺激到疯子。 疯子再一次说道：“把枪踢开！” 疯子看似疯疯癫癫，却还保留着三分理性，并没有要求民警把枪给他。 现实中，一个从没有摸过枪的人，拿枪的威胁，还真不如拿刀的。 没有用过枪的人，估计连枪是有保险的都不知道，更别说会不会开保险了。 民警放下的那把手枪，就是还未开保险的。 不管疯子会不会用枪，交枪那一刻，民警不会给他有开保险的机会。 可惜疯子没有上当。 民警只好顺着疯子的意思，把枪踢开。 一脚下去，手枪在地上转啊，转啊，转啊…… 最后， 停在了…… 古皓的脚边。 …… 【ps：感谢书友：雨落无音叶无尘、轰隆轰隆duang、f丿炎曦、cribug、书友、卡莲d、acdeb、木旸、囧囧有药、原来如此、黑色空月的打赏和月票。】 第9章 现场实拍 手枪停下的位置，说是古皓脚边，其实还是有一点距离的。 不到半米，估计弯个腰或走几步就能捡起来。 疯子见民警把枪踢开，手枪落在一个少年跟前，便不怎么注意了。 这可是警枪，普通人敢随便捡？捡了还会用不成？ 那少年平平无奇，刘海都有些遮眼睛了，一看就像是个游戏宅，怎么可能会用枪。 疯子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民警身上。 民警一步一步走向疯子，走的很慢。 疯子很警惕，他不敢让民警直接靠近，说道：“你转身，慢慢退过来。” 民警的确有考虑过交换时出手，现在只好放弃这念头，按照疯子的要求转身。 随着民警越发靠近，疯子的注意力更是集中在民警身上。 不只是疯子，围观的人群也一样。 疯子眼里带着疯狂，他并没有松开小孩，而是直接挥刀狠狠捅向民警。 民警背对疯子，根本看不到这一幕。 目睹这一幕的人群，忍不住发出阵阵惊呼声，这提醒了民警，却为时已晚，他根本来不及闪避。 当全场的目光都放在民警和疯子上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场边那个平平无奇的少年动了。 也唯有古皓身边的那些人，才注意到，他们瞪大了眼，想的是同一个问题：这少年想做什么？ 起风了。 炎炎夏日，突然刮起了一阵强风。 这阵风，有点妖。 风吹起细沙，疯子忍不住眨眼，手上的动作稍微出现一丝停顿。 “碰！碰！碰！碰！” “哐啷” 随着几声枪响，水果刀应声而落。 民警转身，发现疯子倒在了血泊中。 疯子死了吗？ 当然没有，想什么呢，这可是法治社会。 古皓清醒着，怎么可能随便乱杀人。 疯子再罪大恶极也轮不到他来处决，这种疯子，必须坚决上交给国家！ 国家才有权利去定疯子的罪，是关是杀，自然会有相关部门裁决，与他无关。 古皓开枪，瞄准的部位是四肢，精确避开人体要害，确保疯子伤而不死，同时也让疯子失去反抗能力。 此刻，疯子正躺在地上，痛苦哀嚎。 局面转变的太快，很多人都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民警还是第一个反应过来，拿出呼机联系总部，取消了之前的支援请求，转而呼叫救护车。 古皓枪法如神，自然没有射偏，虽然全部避开了要害，但是放着不管，失血过多迟早也会要了疯子的命。 民警放下呼机，望向枪声来源，只见那个少年已经把枪放回到地上。 少年安静站在那里，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如果不是少年身后的那些人，见鬼一样瞪大眼睛望着少年，并退开了一段距离，将少年孤立出来。 民警也很难在茫茫人群中，一眼将这个平平无奇的少年认出来。 如今，恐怕也只有站在古皓身后的那些人，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人群回想起刚才所见，仿佛就是在看电影。 少年前翻滚，捡枪，半蹲，抬手，风起，开枪……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那行云流水般的感觉，连好莱坞电影都拍不出来，却真实在他们面前上映，比电影还要电影。 古皓也想这是电影，那么电影的结局他肯定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问题这不是电影， 是现实。 所以，古皓被扣走了。 带到哪里？ 废话，当然是局子里。 当街开枪，干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置身事外，这可是法治社会啊。 当然，古皓也可以选择不出手，只是要他眼睁睁看着一心为民的人被疯子杀害，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 古皓出手前就有了心理准备，他这怎么也算是见义勇为？ 局子里， 古皓很配合，有问必答。 只要问为什么，回答必定就是互联网。 古皓赞美万能的互联网。 这个时代的互联网，真的十分强大，只要愿意去查，别说常见枪械，哪怕土炸弹都能学过来。 不管问的人信不信，反正古皓就是一口咬死自己网上自学会的。 局里的人似乎也没有为难古皓的意思。 毕竟，若不是古皓出手，这场事故结局是什么很难说，更多的可能是悲剧。 做完笔录，就通知古皓的家里来人。 等一切弄完，古皓被老妈领回家已经是傍晚了。 回到家里客厅，古皓感觉气氛有点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妈，对不起……” 早上老妈才唠叨过，结果他中午就进局子，还通知家里来领人，这打脸速度也太快了。 “傻孩子，乱想什么呢。他们都说你这是见义勇为，说不定过几天还能帮你申请个奖状下来。” 老妈似乎并没有在意，说完就转身去厨房准备晚饭，随后传来老妈的声音。 “但是，阿皓你以后是不是应该……” 一听到‘但是’两个字，古皓心里咔嚓了一下。 他就知道，这事情没有那么容易混过去。 “多玩点恋爱游戏啊？” 老妈：“别听小韵的，你就该多玩点恋爱游戏。” 她家儿子最棒了，玩射击游戏都能练成神枪手，要是玩恋爱游戏，那岂不是…… 这可是关乎到他们古家香火延续的大事啊！ “？？？” 古皓懵了。 老妈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啊？ 未等古皓想明白，妹妹从房间里跑出来。 妹妹站在他的面前，似乎在审视什么，然后拿出手机看了几眼，又抬头看着他，越看越摇头。 “我脸上有什么吗？”古皓不明白妹妹为什么要这样盯着他看。 “哥，你火了。” “我火了？什么火了？” 妹妹没有说话，而是将手机放到古皓面前。 手机屏幕上，是一则新闻报道。 报道的内容正是今天中午，新华幼儿园发生的疯子劫持孩童案。 古皓的目光，第一时间不是停在文字上，而是报道内的一张照片。 照片下方还特意括号标注【现场实拍】四个字。 照片里，一个少年半蹲，双手持枪，扣下扳机。 有风将少年的头发吹起，能看到少年闭上一只眼睛在瞄准。 这刹那间的抓拍，甚至拍下了少年开枪瞬间，枪口冒出的火光。 …… 【ps：感谢书友：0qd、回首却无归、木旸、书友、干锅辣白菜的打赏和月票】 第10章 新的开始 古皓看着照片，明白了妹妹刚才为什么会那样看着他。 别说妹妹，就连他自己都怀疑，这照片里的人真是他吗？ 拿枪的古皓，给人感觉和平常截然不同，特别是那瞄准时的眼神，如老鹰般锐利。 有那么亿点点的帅…… 可惜古皓不认识拍这照片的摄影师，不然他一定请摄影师吃鸡腿。 这种瞬间别说抓拍，就算摄影棚里摆拍都不一定能拍出来，多半需要后期ps加工才能达到的效果。 古皓这张照片有ps吗？ 那就要看怎么定义了，照片虚化了背景，整个仿佛世界都不再重要，只有举枪少年的存在。 但除了虚化背景突出古皓外，照片并没有过多的修饰，说是实拍也并不过分。 这张照片，拿去做电影海报宣传都完全没有问题，现在却和网友说现场实拍？ 再加上古皓是解决疯子劫持案的最大功臣，报道一出，网上吵得厉害。 有人追捧，自然也有人喷弄虚作假。 但不管怎么说，有人关注就是有热度。 这篇新闻甚至上了热搜，古皓这次是真的火了。 妹妹拿回手机，然后站在古皓身边，打开摄像头，来了个自拍。 “你做什么？” 古皓印象中，自从妹妹上了高中后，就很少会和他一起拍照了。 “我在群里说你是我哥，她们都不信。” 妹妹很淡定，转手就将合照发到自己的微客上，这波应该能吸不少粉？ “下个月零花钱分我一半。” 妹妹的小心思古皓一清二楚，居然想白嫖他的热度？ “哥，你不爱我了？” “别问，问就是爱过。” 白嫖是不可能白嫖的，他古皓这辈子都不可能被自家妹妹白嫖。 “那我退货。” “一经售出，概不退换。” 不一会儿，妹妹的手机传来一阵‘叮叮叮’，一听就知道是有群消息炸了。 古皓很是自信：“快看一下，是不是都夸你哥我帅。” 妹妹看了一眼群聊，淡定道：“她们说网上的照片果然是p的。” 古皓：“……” 扎心了，老妹！ 吃过晚饭， 古皓回到房间，拿起刚充完电的手机。 他的手机早没电了，只是之前在局子里，根本没有办法充电。 手机一开，发现私信消息果然炸了，班级群聊之类的更别说，满屏的。 网上的照片看起来虽然比他本人帅了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而已。 但只要熟悉古皓的人，都能将他认出来。 古皓考虑了一下，除了个别很熟的朋友，其余的通通没有回。 就算回复的信息，也只是简单报平安。 都说金鱼的记忆只有3秒，人的记忆只有7天。 这句话虽然是错的，但道理没有错，时间的确可以冲淡很多东西。 等过一阵子，估计就没有多少人还会记得这事情。 “爽歪的麻雀，在电线杆上裸睡~” 手机铃声响起，古皓望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李海。 接通电话。 “喂？” “皓子，你说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是不是兄弟？想当初……” “说人话！” “问你件事情，你老实回答。” “说。” “那个……那个手枪打多了，真的就能打真枪？” “滚！” 电话另一边，李海只是笑了笑，并不在意。 从看到新闻后，他打了不少通电话，一直没人接听，直到刚才看到古皓回消息，才重新再打一次。 听古皓还有精神骂人，估计真没什么事了。 挂掉电话，古皓拿起万界模拟器。 熟悉的黑暗，熟悉的声音。 “欢迎宿主使用万界模拟器，是否进行模拟？” 不过，这次黑暗空间多了一个星球，悬浮在他的面前。 【宿主】：古皓 【模拟次数】：1（每自然日增加1） 【模拟点】：1802 【可选世界】：异源 异源世界表面缠绕了一层灰雾，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古皓问道：“小萌，如果我继续选择异源世界，可以兑换什么？” 比起未知的随机世界，古皓觉得还是异源世界好一些。 至少异源世界比较贴合现实世界，哪怕普通人拿着枪械，也有能力生存下来。 要是一个不小心，随机到那种金仙满地走，斗宗不如狗的世界，就他这小身板，估计大佬们吹口气都能把他干掉。 “宿主可以兑换异源世界的身份地位，超凡体系，或指定条件。” 根据小萌介绍，古皓知道身份地位会影响模拟时自带的天赋，需要模拟点0到无限，喜欢投多少就投多少。 投入的模拟点越高，人物自带的天赋就越强。 比如凯尔这个刑警，就是一个很不错的身份，自带了枪械等天赋。 古皓第一次能随机到自带天赋的人物，更多是因为新手加成。 正常情况下，不花费模拟点，出生时最大可能是白板普通人。 而异源世界的超凡体系，居然是基因。 最低级的【缺陷异化基因】需要500模拟点，身体异化成怪物，但可以保留人类思维。 【半缺陷异化基因】，半人半异化，身体异化程度的多少，决定需要的模拟点，从一千到五千不等。 之后还有【异化基因】、【强异化基因】、【完美异化基因】。 后面需要的模拟点古皓懒得看了，反正他兑换不起。 指定条件，就是古皓提出要求，模拟器判断价值，然后消耗点数。 “如果我的要求是遇到凯莉，需要多少模拟点？”古皓问道。 “1000点。” 真黑，凯莉的成就才2000点，结果就这么一个小要求，要吐一半出来。 最后，古皓还是接受了，一共花费了1100模拟点，另外100点是用来兑换随机身份的。 “世界开始模拟……祝您旅途愉快！” 黑幕降临， 当古皓再次睁开双眼时，已经站在一座破旧的城市里。 街上行人衣衫褴褛，整座城市死气沉沉。 花了几秒，古皓理清脑里的记忆，这才知道，从凯尔离世后算起，已经过了十二年了。 十二年过去，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自从病毒爆发后，一直没有研究出有效的疫苗。 病毒得不到抑制，至今还在肆虐。 这十二年里，联邦历经了几次暴动，从前强大辉煌的联邦早已分崩离析，成了过往云烟。 …… 【ps：感谢书友：cribug和f丿炎曦的打赏和月票】 第11章 难得糊涂 约翰，三十岁，【光】组织的初级调查员。 这就是古皓现在的身份。 理清楚约翰的记忆，古皓觉得这个约翰的人生挺倒霉的。 十二年前，约翰被联邦知名医药学院录取，本以为这是人生走上巅峰的开始，结果那年病毒爆发，老家父母双亡。 没过几年，联邦也倒了。 毕业后，约翰曾在几家研究所工作过，最后辗转加入【光】。 【光】，是联邦秩序崩溃后才诞生的一个组织，目标是重建人类社会往日的秩序，组织的名字意味：追逐光明。 病毒爆发后，联邦秩序崩溃，发生过几次暴动，随后联邦几大财团拥兵自重。 财团形成了军阀，占据城市，如今没有了联邦，以前的城市变为了各个财团的武装区域。 武装区域里，等级制度森严，分内外城管理。 内城还好一点，不过能进内城的多半是富人。 平民被驱逐到外城，不仅物资短缺，而且随时可能被变异怪物的袭击，日子苦不堪言。 久而久之，就有了反抗者。 【光】组织，因此诞生。 这些年，光组织逐渐壮大，占据了几座城市，也算有了能和财团军阀分庭抗礼的底气。 当然，也有很多人，既不愿意被财团武装管理，也不愿意加入光组织。 这些人大多流落在野外，以打劫各势力的物资队伍为生，成为了强盗土匪。 他们零零碎碎分布在野外，人数不少，也算一方势力。 除了财团军阀，【光】组织和野外强盗三大势力外，还存在着一些其他势力，只是没有前三者大，成不了规模。 古皓所在的这座城市是罗格城，南方最大的城市之一，被罗格财团所控制。 古皓按照约翰的记忆，来到外城的一个偏僻小巷。 找到114号门牌，是一间废品店。 古皓还没有进去，站在门外已经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腐臭味，就像整个月没洗的臭袜子混杂着陈年烂木头的味道。 狭小的空间，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废品，连走路都有些困难。 古皓不得不用脚轻轻扫开地上的几件杂物，才走了进来。 店里光线昏暗，一盏破旧煤油灯吊在半空，散发着幽幽光芒。 煤油灯旁边同时还挂着一个铃铛，古皓摇了摇铃铛。 清脆的铃声响起，听到从阁楼传来脚步声。 很快，一个年迈的老人顺着木梯从阁楼爬了下来。 老人叫马泰尔，是个掮客。 马泰尔身材矮小，还有些驼背，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眼镜，头发胡子花白，只是从不打理，沾满了油污，看起来很邋遢。 古皓开门见山，问道：“我要的人，约好了没有？” “你是？”老人抬了抬鼻梁上的老花镜，似乎是想把古皓看的更清楚。 “约翰·菲利西亚诺。” 古皓也不急，从以前开始，老人就一直这样子。 马泰尔从口袋拿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走到煤油灯旁，打开翻到最后。 能做掮客这个职业的人，大多头脑清晰，能言善辩，做人八面玲珑。 马尔泰却恰恰相反，年纪大，头脑不好，记忆差，沉默寡言，性格还有些孤僻古怪。 比如这满店的废品，在外人眼里毫无疑问就是垃圾，而在马尔泰眼里，却都是宝贝。 马尔泰做什么都要写在小本本上，不然刚刚答应下的事情，转个身或许就忘记了。 可就这样一个性格古怪的小老头，偏偏就做了掮客，而且还做的不错。 不管是雇主，还是受雇佣的黑市商人，都喜欢找马尔泰做中间人。 “约翰·菲利西亚诺……约翰·菲利西亚诺……有了。” 马尔泰拿出一支笔，在小本本上圈了圈，说：“十八号下午五点，外城西区五号废弃仓库，骗子。” “今天几号来着？”小老头皱了皱眉。 或许对大多数人来说，记忆不好反而是这小老头的优点。 今天几号？ 今天十八号。 真糊涂？假糊涂？ 做人最难的就是难得糊涂。 “可以了。” 古皓放下一小叠纸币，转身离开。 虽然没有了联邦，但货币体系并没有崩溃。 毕竟这东西是财团的命脉，他们之间再怎么明争暗斗，也会共同维护货币体系。 约翰来罗格城的目的，是组织派遣的一个任务。 最近，【光】在罗格城的内应传来消息，说罗格城前天丢失了一批物资。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野外强盗横行。 强盗的身后，多多少少有些财团的影子，今天你抢我，明天我抢你。 丢失物资是常有的事情，很多时候属于财团间的争斗，并没有特别之处。 罗格城这批物资其实也不多，查阅系统后台，显示的就是一些日常用品。 身为南方最大的财团之一，罗格财团正常的态度应该是丢了就丢了，不会太在意，毕竟这是常有的事情。 问题就在于，罗格财团在意了。 从物资队伍失联的那一刻开始，罗格财团高层第一时间就下了秘令，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必须将那批物资找回来。 这反应就很耐人寻味了。 物资丢失的时间还不长，如今知道秘令的仅仅只有罗格财团的高层。 由此可见，光组织安插子在罗格城的内应，地位肯定不低。 【光】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决定派人前来调查。 约翰只是个初级调查员，按理来说，级别是不够的，可约翰离罗格城的距离最近。 这种情况下时间就是金钱，拖得越久，得知消息的人就会越多，局面就越混乱。 所以，任务最后还是落在了约翰头上。 为此，约翰通过马尔泰这个掮客，联系上黑市商人。 黑市商人，做什么的都有，贩卖军火，贩卖人口，贩卖各种违禁药品之类的不用说。 只要能出的起价钱，在这个混乱的世道，没有什么是买不到的。 情报消息，也是黑市商人贩卖的货物之一。 罗格城， 外城西区， 五号废弃仓库。 偌大的仓库，满地废弃物，铺满灰尘，四处都是蜘蛛网，只有古皓一个人，孤零零的等待。 骗子，是一个代号，黑市猎人，主要贩卖野外各种情报，甚至接受雇佣。 …… 【ps：感谢书友埋步懒人的月票。】 第12章 再遇凯莉 出于个人习惯，古皓来早了一点。 古皓是那种只要约定好时间，宁愿早到半小时，也不会迟到一秒钟的人。 太阳西斜，晚霞透过仓库破烂的天窗，射落在地板上。 古皓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刚好五点。 一道身影出现在仓库大门。 那人背对夕阳，古皓看不太清楚相貌，不过从玲珑有致的身材可以看出，是个女人。 虽然代号是骗子，但在黑市猎人中，骗子的声誉还算不错。 许多野外没人能完成的任务，最后落到骗子手里，都可以顺利。 病毒爆发之后，城市外异化怪物无数，除了怪物，还要面对无恶不作的强盗。 黑市猎人很多，只是水平参差不齐，没有真本事的人，根本不敢接受野外的雇佣任务，更别说极高的任务完成率。 骗子，无疑是黑市猎人中顶尖的那部分人。 当然，价钱也很高就是了。 一般人请不起。 约翰是第一次接触骗子，从前只听其名未见其人，没想到居然是个女人。 而且看起来，年纪似乎还不是很大？ 那道窈窕的身影，缓缓向古皓走来。 当古皓看清楚女子的容貌后，表情有些古怪，最后露出了姨母般的微笑。 果然，一千模拟点没有白花。 古皓想过很多可能，却怎么也没有想过会是这种相遇方式。 凯莉看着眼前的男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莫名其妙地笑了，还笑得那么傻？ 这些年来，什么样的雇主凯莉都见过，好的，不好的，就是没有见过傻的。 都说女大十八变，凯莉也变了许多。 十二年过去，当初的小女孩已经长大，成了一位独立女性，脸上没了当年的稚气，眉间多了几分英气。 如今凯莉，五官有着浓烈的异域风情，肤色白皙，前额是两条龙须刘海。 身后长发及腰，扎成金色的麻花辫，一根淡红色的丝带以蝴蝶结形状系在了上面。 碧蓝色的眼睛里有着猫眼般的瞳孔，柔和的晚霞照在凯莉脸上，古皓感觉折射出一丝浮光，惊艳了年华。 古皓微笑道：“约翰，你的委托人。” 他没有相认的打算，况且这种事情说不清楚。 看到凯莉还好好的活着，这就挺好的，终于了却一桩心事。 凯莉回道：“骗子，黑市猎人。” “前天，有一批运往罗格城的物资在城外被劫持了，知道是谁干的吗？” “50万。” 凯莉：“你是第二个向我打听这事情的人，所以费用减半。” “告诉我第一个是谁，100万。” 古皓心里大概能猜出来，不过他这次任务中所需费用全程公款报销，还能提前预支。 一句话，钱不是问题！ 凯莉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头，赚钱一定很辛苦。 “罗格城这批物资是被黑熊他们打劫了，昨天向我打听消息的也是罗格财团的人。” 凯莉毫不犹豫，她是黑市猎人，也是商人，而且她从来就没有答应过任何保密条例。 黑熊是城外的一个强盗集团，规模不算太大。 古皓问道：“黑熊他们的据点在哪里？” “我可以带你去，但我不会出手。” 凯莉可以不保密，但只要她人还在罗格城，就不能明着得罪罗格集团。 “如果我加钱呢？” “加多少？” “一个让你满意的价钱。” 凯莉想了想，如果价钱合适，大不了干完这笔就离开罗格城，反正她也没有打算一直待在这里。 凯莉：“合作愉快。” 虽然这个委托人给她的第一感觉有点傻，但她不讨厌大方的金主爸爸。 古皓：“合作愉快。” 双方一拍即合！ 路上， 古皓从凯莉口中得知，黑熊的据点离罗格城并不远，不到十公里。 “我觉得你会白跑一趟，那批物资大概已经物归原主了。” 毕竟她昨天就把消息卖给了罗格集团，至于黑熊那些人会怎么样，估计早就凉凉了。 “先去看看情况。” 古皓的任务，不是夺取这批物资，而是调查。 哪怕物资落回到罗格财团手中也没关系，他只要调查出其中隐藏的秘密，也算是完成任务。 凯莉不介意，反正不管结果如何，钱她是一分也不会少收的。 “沙沙沙” 经过某个树林时，古皓突然察觉到头顶传来一阵轻响，强烈的危机感让他心跳猛地加快。 古皓想也不想，立刻向旁边滚去。 “碰！” 一声枪响，一道黑影从树上掉了下来。 等古皓重新站起来，看到地上多了一具异化怪物的尸体，怪物眉心，残留着一个枪孔。 凯莉收起手枪，表扬了一句：“你的反应还不错。” 刚才就算她不出手，这金主爸爸多半也能逃掉。 “谢谢。” 这一刻，古皓清晰的意识到，那个曾经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小女孩，是真的长大了，不再需要他的保护。 现在，他反而是需要被保护的一方。 “不客气，毕竟你还欠着我的尾款。” 金主爸爸不是不能死，只是死之前，必需把账给结了。 凯莉提醒道：“别小看这些怪物，它们其中有些个体，仿佛还保留着人类的一些智商，会隐藏在暗处偷袭。” 十多年下来，人类社会退步了许多，这些怪物却在慢慢进化。 “那为什么不走大路？” 当初病毒爆发，高速上全是人，所以才危险。 这么多年过去，公路应该早荒废了，视野空旷，不容易被怪物偷袭。 “怪物的视力远比人类强，在空旷的地方，的确不容易被偷袭，但也无处可藏，怪物发现了你，你却还茫然不知。” 凯莉作为黑市猎人，常年在外和这些异化怪物接触，了解的远比普通人多。 两人重新出发，凯莉在前方带路，古皓紧跟其后。 很多地方，凯莉选择了绕路，最大程度上避开了异化怪物群。 虽然还是会遇到个别怪物偷袭，但偷袭的怪物，无一例外全部丧命在凯莉的枪下。 古皓也从一开始的心惊胆战，变成了从容不迫。 只能感叹一句： 这钱是真花的太值了！ …… 第13章 末世时代 黑熊这群强盗的据点，虽然离罗格城不到十公里。 但是因为凯莉绕路，而且不时还有异化怪物的偷袭。 所以两人赶到目的地，已是深夜。 昏暗的树林，月光穿过树叶间的缝隙，落在古皓和凯莉的身上。 两人躲在树林深处，暗中观察。 远处是一座废弃大楼，这原本是黑熊他们的据点，此时已经易主。 大楼外灯火明亮，黑熊团伙的尸体随意抛弃在地上，根本没有人去管。 哪怕隔了一段距离，古皓也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凯莉的猜测并没有错，黑熊一伙人已经被罗格财团剿灭。 黑熊的团伙本就不大，平常偷偷某某劫持一些小商队，人多或者守卫森严的商队，从来不碰，小日子过得还不错。 这一次罗格财团或许是出于掩人耳目的理由，商队也没有特意安排过多守卫，这才被黑熊团伙得手。 只是，恐怕黑熊自己也没想到，不过劫持一个运送日常用品的小商队，竟因此招来弥天大祸。 如今，连老巢都被罗格财团给端了。 人在做，天在看。 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恶人自有恶人磨，不值得可怜！ 树林里，古皓眯起了眼。 只见一群身穿白色防护服的人，正在搜索那一箱箱堆砌在废弃大楼旁的物资。 他们撬开箱子就是一阵翻箱倒柜，箱子里的货物散落一地，根本没人去管。 显然，这些士兵对物资毫不关心，肯定是收到命令，有目的地寻找某些东西。 虽然古皓不知道他们在找什么，不过，还在寻找，就证明他们还没有找到。 “有士兵过来了。”凯莉小声提醒道。 除了废弃大楼那群翻箱子的士兵，罗格财团还派出了不少士兵，在外围搜索。 有一个小队正向他们这边慢慢靠近。 “能抓一个吗？” “得加钱！” 凯莉挑了挑眉，没有拒绝。 古皓露出姨母般的微笑，比划了个‘ok’的手势。 “成交。” 凯莉虽然觉得这家伙的笑容很傻，但看久了后，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讨厌不起来。 两人静悄悄地转移到偏僻之处，凯莉让古皓找个地方藏起来。 随后，凯莉跳起抓住树枝，一个跟头就翻上了树，悄然无声。 片刻后，一个落单的士兵向这边走来，或许因为大部队就在附近，这士兵搜索的时候，警惕性并不高。 当士兵经过凯莉藏身之处时，丝毫没有任何察觉，凯莉从上至下，一个膝盖直接命中士兵后颈。 士兵整个人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同时，一把锋利的小刀划破防护服，架在士兵的脖子上，隐隐的刺痛告诉士兵，他大动脉随时有可能被割断。 “不想死就老实点！”凯莉语气冰冷，毫不隐藏自己的杀意。 士兵的头被凯莉按在地上，根本看不见任何人，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求生欲。 “别杀我，别杀我，你们想知道什么，只要我知道，我都告诉你们……” 士兵丝毫没有反抗的念头，他说话的声音如蚊子般细小，仿佛怕声音稍大一点都会引起凯莉的误会。 古皓见凯莉已经将士兵制服，从暗处走出：“你们究竟在找什么？” “我们只是听命行事，出发的时候，只知道上面的命令是找到一个黑色的小盒子，至于盒子里面是什么，我们是真的不不知。” 这士兵颤颤巍巍的补充道：“黑熊团伙虽然被我们剿灭了，但我们并没有找到黑熊的尸体，他应该是独自逃跑了，我们小队收到的命令就是搜索黑熊的踪迹，除此以外，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求求你们，饶了我，饶了我……” 古皓只是简单的问了一句，为了活命，这士兵把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脑子全部说了出来。 古皓向凯莉点了点头，这些财团的走狗基本都这个样子，在他们眼中，没有什么比自己小命更重要了。 士兵说的应该是真的，这已经是他知道的一切了。 “求求你们，放了我，我什么都不会说，我……” 凯莉眼中寒光一闪，膝盖发力，直接压碎了士兵的后颈骨。 本还在求饶的士兵瞬间毙命，再无动静。 “你……”古皓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怎么，别告诉我你想放了他？” 凯莉看出了古皓眼中的不忍，气得有些想笑，居然还有这么天真的人。 “这种人，你觉得放了会有什么后果，你真相信他不会去告发我们？” 凯莉总算确定了，这一次的委托人还真的和以前那些不一样，该说他善良好还是傻好呢？ “……” 古皓不知道该不该反驳。 虽然之前古皓也用凯尔的身份杀过人，但那很大程度是因为面临绝境，不爆发就得死，情况和现在不一样。 他是古皓，并不是约翰，又或者其他末世时代的人。 古皓的世界，同样并非一个完全和平的年代，但至少他生在了一个和平的国家。 十多年的思想，并非一时半刻就能转变过来。 “命令虽然是你下的，但人是我抓的。” 凯莉不觉得自己有错，在完成委托人的任务后，她有权决定怎么处置自己的猎物。 最重要的是，她憎恨身穿白色防护服的人！ 古皓道歉：“我没有干涉你的意思。” 在这个末世时代，凯莉的做法并没有错。 这是两人相遇后，第一次意见上出现分歧，气氛一时间陷入沉默。 凯莉起身，拍了拍裤上的泥土，瞥了一眼古皓，讥笑道：“我想不明白你这种人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自那天之后，凯莉不再相信这世界存在所谓的仁慈与善良。 仁慈？善良？ 宽容？饶恕？ 见鬼去！ 古皓耸了耸肩，双手一摊，自嘲道：“可能是因为运气比较好。” 凯莉讽刺道：“那真希望你的运气能一直好下去。” “谢谢。”古皓欣然接受。 “在这个时代，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凯莉见古皓那不在意的模样，忍不住提醒道：“不然，你会后悔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提醒古皓，或许这个世界多点傻子会更好？ “包括你吗？”古皓看着凯莉。 “对，包括我！” …… 第14章 人体实验 凯莉将罗格士兵的尸体拖入草丛，多少能拖延一下被发现的时间。 “走，我知道黑熊有一个秘密据点，或许在那里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古皓的确有些好奇，常人眼中凶险无比的野外，凯莉却如入无人之境。 野外的一切，仿佛都瞒不过她的那双眼睛。 “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说完，凯莉就不再理会古皓，她察觉到这次委托，自己的话已经有些多了。 十多分钟后， 古皓跟随凯莉来到一个山洞前，洞口有野草遮掩，很不明显。 洞穴不大，甚至有些狭窄，高不过一米，成年人不弯下腰估计进不去。 若非凯莉停下，古皓也发现不了这个洞穴。 站在洞口，往里看去，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凯莉蹲下，指了指入口处的几株杂草，有明显折断的痕迹，痕迹很新。 显然，不久前才有人经过这里，他们没有找错地方。 古皓问道：“里面什么情况？” 既然凯莉知道这个山洞位置，里面的情况大概也会有所了解。 “里面很大。” 凯莉半蹲，先古皓一步进入洞穴。 古皓本来想要跟着进去，但凯莉拒绝了，说：“你在外面等着，人多动静大，反而更容易暴露。” 虽然凯莉没有明说，但古皓知道，自己被嫌弃了， 问题古皓还没办法反驳，只能乖乖在洞口外等着。 不到五分钟， 凯莉重新回到洞口，在里面招了招手，说道：“进来。” 完事了？ 这才几分钟？ 古皓呆了，这算躺赢吗？ 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小萌会判断遇到凯莉价值1000模拟点了。 成年后的凯莉，简直强得有些不像话。 这一路过来，不管是异化怪物，还是财团士兵，甚至穷凶极恶的强盗土匪，在凯莉面前，仿佛都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如果说上一次模拟是必死难度。 这一次模拟简直就是天堂模式，别说是他，哪怕换条狗过来，只要抱上了凯莉的大美腿，估计也能起飞。 古皓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氪金和不氪金的差别，竟恐怖如斯？ 凯莉催促道：“发什么呆，快进来。” “马上。” 想那么多干嘛，有大腿抱难道还不好吗？ 古皓进了洞穴，还以为会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结果发现凯莉拿着个手电筒站在那里。 “跟着我。” 凯莉在前方带路，洞口之后是一条狭长的隧道，隧道曲折，绕了几个弯变不再狭隘，山洞面积大了许多。 借着手电筒的光芒，古皓看到一个粗壮的光头男子，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四肢被麻绳紧紧绑住，身子缩成一团，嘴巴被一块破布堵住。 古皓：“黑熊？” “不然还有谁？”凯莉将手电筒放在洞穴中间的磐石上。 这个山洞有人为修整的痕迹，以磐石为中心，整理出了小块区域，四周堆放了不少东西，主要是一些枪支弹药，食物和水，甚至还有一台笔记本。 古皓将黑熊嘴里的破布拿开，问道：“东西呢？” “咳咳咳……咳咳……” 干咳好一阵子，黑熊用阴冷的目光盯着古皓：“一个u盘，笔记本上插着，有密码，解不开。” 黑熊能看出古皓和凯莉并不是罗格财团的人，但这并不影响他的下场。 黑熊这种常在刀口上过日子的人，早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既然已经被人抓住，反抗不过是做无谓的挣扎，多受点皮肉之苦罢了，还不如老老实实交代，至少能有个痛快。 难怪这种地方会有笔记本，估计是黑熊逃跑的时候，特意带过来的。 古皓将笔记本拿了过来，接口上果然插着一个指甲盖大小的u盘。 试着打开，提示需要密码。 古皓挑了挑眉，还真给内应猜对了，他掏出个u盘，插入笔记本。 这u盘是罗格财团那个内应交给他的，里面有暴力破解程序，配了专门用来针对罗格财团的密码词典。 随着破解程序启动，仅仅只花了十多秒，便攻破了u盘的密码锁。 进入到u盘，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实验数据，古皓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u盘里的那些资料，一般人还真看不懂，不过约翰本身就是医药学院的高材生，毕业后也进入过一些研究所工作，自然能看懂。 人体实验，是指在病人或健康人身上进行的以取得实验者所需资料的实验。 从而使医学知识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上，对医学的发展有重要意义。 所以，正规的人体实验其实一直都有，并不制止，如很多新药物的临床试验，也属于人体实验的一种，只是必须要遵守一系列的法律法规。 但是，罗格集团偷偷摸摸建立秘密研究所做的人体实验，会正规吗？ 这是一份关于基因异化的研究报告。 试验对象是人和异化怪物。 实验材料的来源： 异化怪物可以在野外直接捕猎，而试验用到的普通人，则是从外城掳掠平民。 罗格集团将普通人和异化者故意关押在一起，让其感染，再解剖，以此采集数据。 对于那些实验体而言，可怕的不是异化怪物，而是那些身穿白袍的恶魔。 研究成果，是一种新型药物。 这种药物虽然无法让异化者复原，但是却可以让异化者保持人类的思维。 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服用一次，效果逐渐递减，最后依然会失去人类意识。 虽然无法彻底治愈异化者，但至少方向是对的。 古皓相信，如果继续研究下去，很有可能就将【缺陷异化基因】研究出来。 问题在于，罗格财团的研究员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他们只想利用这种药物，控制异化者，从而制造出生化兵器。 只能说，同样一份研究成果，落入不同人的手中，产生的影响也完全不同。 凯莉见古皓眉头紧皱，好奇道：“u盘里的是什么东西？” “罗格财团秘密研究所的人体实验报告和成果。” 古皓关掉u盘，随之打开笔记本其它文件夹，找找还有没有其它有用的资料。 他随手点开一个视频…… “雅蠛蝶~~~~~~~~~” 山洞瞬间陷入诡异的气氛之中。 古皓感觉身后传来一阵浓烈的杀意。 呦，黑熊哥，你不正经啊！ …… 【ps：感谢书友黑色空月和cribug的打赏】 第15章 格局小了 古皓若无其事的关掉‘雅蠛蝶’，之后又随机打开了几个。 依然是经典的岛国动作片。 “呵，男人。”凯莉冷笑了一句。 “我就是想找找看，笔记本还有没有其他有用的资料。” 古皓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视频文件名都是日期，谁知道打开后会是那种东西，还全是精彩剪辑合集，不带前戏那种，开场就是高潮，防都防不住。 “那找到了吗？” “没有。” 这笔记本硬盘容量还不小，足足16个t，可惜，除了片子，还是片子。 古皓都忍不住感叹道，这黑熊整整塞满16个t，营养跟得上吗？ 堂堂一个美利坚巨汉，收藏的居然全是岛国妹子，这很不正经，要严肃批评教育！ 连国产片都不支持，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这对得起联邦吗？ 什么？联邦早没了…… 哦，那没事了。 古皓拔下u盘，说：“有价值的只有这个u盘。” “很值钱？” “很值。” “能加价？” “能。” “不过，前提是我能把资料平安交到组织手上。” 异化病毒爆发后，通讯设备曾一度报废，后来各城市重新建立起来的通讯，都是只能小范围内的局域通讯。 所以古皓也没有办法将资料直接上交。 “你打算怎么做？”凯莉问道。 “先回罗格城，联系我的上级，他应该有办法把资料传出去。” “那我的尾款什么时候结？” 凯莉并不在意u盘里的资料是什么，他更在意的是自己的佣金。 “放心，保证帮您拿到最多的佣金。” 古皓将u盘扔给了凯莉，说：“你和我一起去见上头，就说u盘是你拿到，你不满意我给的价钱，要加价，价钱随便开，剩下的交给我。” 古皓相信，组织若知道u盘里的内容后，一定会不惜代价将资料拿到手，他不介意帮凯莉争取最大的利益。 “你真是【光】的人？” 凯莉接过u盘，还有些懵。 她很怀疑古皓是不是【光】里的二五仔，不然能这样坑自家组织？ “自我介绍一下，约翰，【光】初级调查员，如假包换。” “你要多少返点？”凯莉反问，她认为自己识破了这家伙的计划。 原来这家伙也不过是看起来老实，背地里打算联合外人坑自己组织，事后再要求返点谋求利益，这种人凯莉不是第一次遇到。 “返点？” 古皓愣了愣：“不，你误会了，报酬全是你的，我一分不要。” “那你要什么？”凯莉眼里带着警惕。 “什么都不要。”古皓摇了摇头。 “不可能！”凯莉根本不相信。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真的没有其它意思。” 古皓：“你就当这是我对你的报答，这一路如果没有你，也不会这么顺利。”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凯莉冷笑道。 “要不……” 古皓想了想，伸出了一根小拇指，道：“我们勾勾指头，骗人的是小狗？” 凯莉沉默了，她盯着那根小拇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后，凯莉望着古皓，两人对视，持续了几秒，最后是凯莉先移开了目光。 短暂的沉默后，凯莉开口问道：“能报多少，十倍？” “格局小了。” 古皓笑了笑，道：“大胆点，我觉得一千倍没问题。” 十个亿听起来的确很多，高得离谱。 不过，约翰的认知告诉古皓，这u盘里的资料值这个价。 如果他拿去黑市拍卖，甚至只高不低。 古皓建议道：“等报酬到手，你可以直接退休，没必要再做黑市猎人。” 一个女孩子，成天混在黑市里打打杀杀，始终不是个事。 凯莉语气冰冷地回了一句：“我的事不用你管。” 山洞虽然隐秘，但始终离黑熊的据点不远，罗格财团的士兵就在附近搜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趴在地上的黑熊知道，他的死期到了，古皓和凯莉之前的交谈，完全没有避讳他，再傻的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古皓走到黑熊跟前，拿出了手枪，套上消声器。 “你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她就是个恶魔！” 黑熊目光冰冷，盯着古皓：“跟她合作，你会后悔的！” 古皓从地上捡起块布，盖在黑熊的头上：“这就是你的遗言吗？” “总有一天，你会后……” “扑！” 古皓扣下扳机，没有一丝鲜血溅到身上。 全程目睹的凯莉，讽刺了一句：“这不是挺熟手的吗？” 古皓没有回话，只是默默收起了手枪，这种事情约翰做过，他不过遵循了身体的记忆。 况且，黑熊这种人死不足惜。 同时，古皓也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末世时代！ 古皓必须尽快适应这时代的规则，否则就如凯莉所说，他活不了多久。 古皓起身，把笔记本上所有内容和痕迹消除，再砸碎。 “走。” …… 古皓他们回到罗格城，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古皓将一个通信器交给了凯莉，说：“我先联络上头，等确定时间后再通知你。” 凯莉接过仪器，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如果古皓真打算耍什么花样，估计u盘现在不会在她手上。 古皓先用光组织的内部通讯方式，联系上头的人。 主要是说东西虽然已经到手，他确定过内容，的确是组织所需要的。 但u盘不在他手上，而是在雇佣的黑市猎人手上，对方要求加价。 组织为了确保双方安全，消息都是延迟留言，不可能第一时间得到回复。 留下信息后，古皓返回住处。 从昨天到现在，古皓就没有休息过半刻，还通宵奔波了一整夜，身体早已到达极限。 鞋子都懒得脱，爬上床，倒头就睡。 等古皓醒来，发现已经是傍晚时分。 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次总算完成自己定下的小目标： 活过一天！ 外城， 古皓在集市找了点东西填肚子，凉开水加白面包。 在外城算比较丰盛的一餐了，很多贫民连黑面包都吃不上。 约翰的上头已收到留言，约好明天，地点是外城的一座废弃办公楼。 到时候当面交接，古皓随后给凯莉发去信息。 凯莉很快就回了两个字：“收到。” …… 【ps：感谢书友温叶的打赏】 第16章 月色之下 翌日，深夜 外城东区， 古皓和凯莉来到在一座废弃办公楼外围。 夜深人静，只有一轮弯月挂在空中，散发着幽幽光辉。 灾变之前，这里本是罗格城最繁华的商业区。 如今，早已人去楼空，杂草丛生。 四周，一座座高楼依然矗立，经过岁月的洗礼，墙壁上皆是斑驳，挂满了碧绿的藤蔓。 幽幽月光下，有些唯美，却也苍凉。 正当古皓打算走进大楼，凯莉却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凯莉没有回答，目光冰冷，抬起了手枪，直指古皓。 古皓并没有慌，保持着冷静：“这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不应该是我问吗？” 凯莉冷哼道：“大楼里埋伏了那么多人，你们想做什么？” 一旦踏入大楼，就真等于自投罗网了。 察觉到有埋伏后，凯莉的第一反应就是古皓他们打算黑吃黑。 凯莉做了这么多年的黑市猎人，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遇到。 听到质问，古皓脸色刷的一变。 他明白凯莉为什么会怀疑他，问题他有没有出卖凯莉，他自己还不清楚吗？ 约翰从前每次与上头接触，都是单独两人秘密会见。 古皓不知道凯莉为什么会知道大楼里设有埋伏，可他相信凯莉的判断。 那么，剩下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他的上级身份暴露了。 大楼里埋伏的人十有八九隶属罗格财团。 古皓正想开口解释的，却看到远处某座高楼，本该漆黑一片的大楼，某层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细小红点。 狙击枪激光瞄准仪?！ “小心！” 来不及解释，古皓直接向凯莉扑去。 这一刻，他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举动是否会让凯莉开枪。 如果将古皓换成其他人的话，这行为简直就是作死二字的完美演示。 凯莉真的很想开枪，可她能判断出一个人对她是否怀有恶意，不是虚无缥缈的直觉，而是一种真实存在的能力。 正是因为如此，凯莉才会产生迟疑。 因为从遇到古皓第一刻起，她就没有从古皓身上感受到哪怕一丝的恶意。 最终，凯莉还是犹豫了，并没有开枪。 古皓将凯莉扑倒的瞬间，子弹从后背划过，仿佛被人用匕首狠狠地割了一刀，刺痛钻心。 情况危急，古皓也管不上后背的伤口，拉起凯莉就往有障碍物的地方跑去。 罗格财团的士兵见目标识破埋伏，便不在隐藏，数十名士兵从大楼阴暗之处杀出。 相邻附近的几栋大楼，同样有着罗格财团的士兵涌出，他们毫不留情地扣下扳机。 刺耳枪响打破月夜宁静，无数子弹犹如暴雨梨花，射向古皓二人。 机枪狂鸣，硝烟弥漫，密集的枪火甚至把黑夜照亮，仿若白日。 格罗财团一出手，就是想将二人置于死地。 在恐怖的火力压制下，古皓和凯莉躲在一间废弃超市。 超市里，尘土飞扬，古皓望着墙上那坑坑洼洼的子弹孔，根本不敢的冒头。 一旦出去，恐怕瞬间就会被打成筛子。 “我上级的身份暴露了。” 古皓紧咬牙关，亡命逃窜，背上的伤口撕裂的更严重。 虽然解释来的有些晚。 但是，当凯莉知道古皓并没有出卖她时，不知为何，她反而感觉松了一口气。 “所以呢？” “抱歉，连累你了。” 古皓也无奈，他明白道歉起不了任何作用。 人果然不能太得意，才刚刚完成一个小目标，谁能想到，第二天晚上就落入如此境地。 他死没有关系，可凯莉怎么办？ 古皓有些后悔，如果不是自己的私心作祟，要求遇到凯莉，凯莉也不会因此被牵连进来。 罗格财团的火力，持续了整整几分钟，才渐渐停下，一步一步向超市逼近。 古皓听见超市外零碎的脚步声越发靠近，大声喊道：“别开枪！我们投降！资料就在我们手上！” 随后，他从怀里掏出两枚手雷，对凯莉小声说：“等下我假装投降，引爆手雷，你看有没有机会趁乱逃走。” 古皓当然也清楚，机会不大，但总比束手就擒好，哪怕只有渺茫的一丝几率，他也希望凯莉能活着离开。 至于真的投降？ 那就等于送死，以罗格财团的作风，只要他们拿回u盘，就不可能留下活口。 “活着不好吗？” 凯莉笑了，这是她第一次对约翰身份的古皓露出笑容。 “在没有付清尾款前，你还不能死。” 说完，凯莉先古皓一步起身，向外走去。 等古皓反应过来时，伸手想要阻止，却已经晚了，连凯莉的背影都摸不着。 “停下，交出资料！” 罗格财团的士兵，抬起机枪，警告道：“再往前一步，格杀勿论！” 但是，凯莉仿佛没有听到警告，一步一步走向那群士兵们。 罗格财团指挥，当场下令：“开枪！” 只是，还未等士兵们开枪，众人却惊讶的发现凯莉消失了。 “啊——！” 人群中传出一声惨叫，一个士兵捂着喉咙，却根本止不住那狂喷的鲜血。 凯莉并没有消失，只是她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普通人肉眼都无法捕捉到。 看不到，摸不着，一道黑影肆无忌惮在人群中穿梭。 “啊！” “不要——！” “救救我——！” 一时间，战场悲鸣四起。 两把匕首在凯莉手中，如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恶魔！这是恶魔！！” “魔鬼，去死！” “杀！杀！！杀！！！” 士兵们再也忍受不了，抬起手中的机枪疯狂扫射。 无数士兵没有死在凯莉的刀下，却倒在队友的疯狂背刺下。 枪声停下后， 罗格财团的百人队伍，被凯莉一人杀穿，溃不成军，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古皓望着地上的尸首，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这根本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这一刻， 之前一路上的种种异象，终于得到了完美的解释。 月色之下， 凯莉像一只美丽的蝴蝶，翩翩起舞。 两把匕首就是她的翅膀，每一次煽动都会带走一个灵魂。 而这，就是超凡！ …… 【ps：感谢书友f丿炎曦的月票。】 第17章 黑衣男子 暮夜， 罗格财团士兵的尸体铺满整条街道，他们死不瞑目，哪怕死去，眼里依然带着无法掩盖的恐惧。 当最后一名士兵倒下，凯莉的身影重新出现。 一身衣物已被鲜血染红，血液顺着匕首尖端，一滴一滴落入尘土。 月光散落在凯莉脸上，映照出斑驳血迹，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美。 此时的凯莉，给人感觉和平常完全不同，毫无感情，冰冷的气息让人身心俱寒。 凯莉回头望着古皓，双眸空洞无神，带着迷茫：“现在的我，像恶魔吗？” “不，像天使。” “天使不会杀人。” “我的会。”古皓笑着道。 凯莉闭上眼睛，等再一次睁开时，已恢复往常神采，寒意消散。 “走，很快就会有麻烦追上来了。” 说完，凯莉收齐匕首，竟将古皓背了起来。 “那个，其实我还能自己走。” 古皓背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但并不致命。 “太慢了。”凯莉拒绝道。 只有凯莉自己才清楚，她说的麻烦和古皓认知中的麻烦，完全不是同一件事情。 他们必须马上离开！ 古皓虽然没有理解，但也不再推脱，任由凯莉背着他离开。 人家一个女孩子都不介意，他一个大男人还有什么好扭扭捏捏的？ 古皓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废墟后。 原本隐藏在外城各个角落的异化怪物，被废墟浓烈地血腥味吸引，奔赴而来。 一时间，这片废墟成了异化怪物的乐园，它们在肆无忌惮地享用美食。 诡异的是在异化怪物群中，却出现了一道人类身影，四周的怪物却视若无睹，根本没有在意这道身影。 这人身上穿了一件色黑色风衣，脖子上挂着灰色围脖，头上还戴着一顶黑白双色的礼帽，遮住了大半张脸。 全身上下，包裹的密不透风，唯有露出半张消瘦的脸，眼眶凹陷，给人一股说不出的阴森感觉。 黑衣人走到凯莉和古皓不久前扑倒的地方，蹲下身子，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地上的泥土。 慢慢地，黑衣人整个身子都趴在了地上，鼻子用力地呼吸着，脸上露出一副无法自拔的陶醉表情。 “啊~凯莉~~你真让我着迷~~~” 开始，黑衣人只是嘴里喃喃自语，低声呼唤着凯莉的名字。 “凯~~~莉~~~凯~~~莉~~~” 接着，黑衣人把整张脸埋入泥土中，伸出了舌头，贪婪地吮吸着那属于凯莉的气息。 “我的凯莉，你只能属于我。” 黑衣人的舌头尖锐细长，顶端分叉，如毒蛇吐舌。 不远处有头怪物似乎也察觉到此处位置的气息有些特别，慢慢靠近。 只是还不等怪物靠近，黑衣男子眼中就闪过一道诡异的红芒，舌头瞬间变长，将怪物捆绑。 舌头一伸一缩，风衣一开一合， 怪物连挣扎都来不及，无声无息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黑衣男子舔了舔舌头，望着古皓与凯莉离开的方向，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凯莉，找到你了！” …… 三天后， 联邦北部， 萨汗尔高速公路上， 一辆褐绿色的越野车正在公路上全速行驶。 车上坐着一对男女，正是古皓和凯莉。 凯莉坐在主驾驶开车，古皓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半身被纱布包裹着好几圈，不敢靠背，主要是车辆有时候会颠簸。 背上的伤经过包扎，好了很多，只要这段时间不剧烈运动崩裂伤口，估计再过一星期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那一夜逃离后， 二人在黑市购买了辆越野车，配上足够的物资，连夜离开罗格城。 事后古皓回想起来，他回城第一次联系上级时，估计就已经被罗格财团盯上了。 万幸的是，当时他报告上说u盘不在自己手上，才因此逃过一劫，没有立刻被抓捕。 罗格财团设下埋伏，本是打算将他和凯莉一同捕获。 出动了整整百人队伍，围剿两人，本应万无一失，谁能想到最后居然被反杀，甚至团灭。 目前为止，世人对超凡者的力量，或许不能说一无所知，但肯定了解不多。 古皓看了眼正在专注看车的凯莉，问：“三天了，还不安全？” 离开罗格城后，凯莉才告诉他，每次进入超凡状态后，凯莉都会感觉自己身体内会有某种变化，这种变化让她自己都感觉自己变的很陌生。 这种变化，甚至还会导致凯莉释放出一种特殊气息，普通人察觉不到，却可以被其他超凡生命察觉出来。 据凯莉说，某只超凡怪物一直在追寻她的气息，每次进入超凡后，都会被对方注意到。 “不知道，尽量远离罗格城就对了。”凯莉手握方向盘，皱着眉头。 一旦被那怪物找到，十分糟糕。 古皓点了点头，没有问具体是什么怪物，不过连身为超凡者的凯莉都感觉危险，他遇上估计十死无生。 古皓说：“别管那个怪物，还是先到逐光城再说。” 约翰的上级身份暴露，无疑是让古皓失去了和组织的联系渠道。 靠外人是靠不住了，就只能靠自己。 【光】组织如今也占领了几个城市作为据点，离罗格城最近的就是逐光城。 开车顺利的话，需要一周多的时间，现在他们大概跑了三分一的路程。 半个小时后，凯莉被迫踩下刹车。 前方的高速公路，被无数废弃车辆堵死。 估计是当年病毒爆发时，人群疯狂逃亡，结果造成追尾世故，全部交代在这里了。 若只是简单几辆车堵塞，古皓他们还可以想办法将车辆移走。 问题现在前方的报废汽车不是几辆，而是几百甚至上千，反正一眼看过去，密密麻麻全是报废车辆。 “弃车？”凯莉疑惑道，这种情况开是肯定开不过去的。 “不行。” 古皓否定道：“离逐光城还有三分二路程，现在弃车太远了，而且你说后面还有个怪物可能随时追上来。” 凯莉：“那你打算怎么过去？” 前往逐光城的路线，凯莉没有约翰清楚。 古皓想了想，说：“先回头，之前高速可以变道进入卡特拉城。穿越城市后再上高速，城内有几条上高速的公路，总不可能全部堵塞。” 如果有更好的路线，古皓并不想进入卡特拉城。 …… 第18章 强盗之都 卡特拉城，就算是大灾变前，也只是联邦北部的一座小城市。 大灾变之后，慢慢成了一座废城，主要是附近没有贵重资源，财团自然就看不上眼。 没有财团就没有军事武装，防不住异化怪物的袭击，基本上能找到出路的人，都不会留在卡特拉。 但不管怎么说，这始终是一座城市。 大财团看不上眼，不少强盗团却不介意，逐渐将这里当成了据点。 久而久之，卡特拉成了强盗之都。 在这个末世时代，很多时候，人比怪物更难缠。 凯莉掉头顺着小道，下了高速，将车子开进卡特拉城。 “其实，卡特拉挺好的。” 凯莉一脸无所谓，在这样的城市里，她可以毫不留情的出手，完全不需要担心是否会造成误伤。 古皓看出了凯莉在想什么，不由得提醒道：“我知道你厉害，但别忘记，你说的那个怪物。” 一群强盗，若凯莉真的放开手脚，自然可以不当回事，问题是放开的后果，古皓宁愿凯莉少点出手。 “我迟早会杀了它！” 一想到那头恶心的怪物，凯莉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那头怪物，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车辆才开入卡特拉没多久，前方的马路上，突然冲出了几个人。 只见几名凶神恶煞的男子，在追逐一名中年妇女，妇女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本来绝望的妇女，在看见古皓他们的车辆时，仿佛看到了希望，竟直接跪在马路中间磕头。 “先生，求你大发慈悲救救我们母子！” 妇女的声音满是凄厉，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面对此情此景，凯莉眼中毫无波澜，目光冰冷，嘴角泛起了一丝讥笑。 她不但没有减速，反而是一脚加大了油门，车子引擎转速狂飙，犹如一匹脱缰野马，向中年妇女狂奔而去。 “草！贱人！表子！” 那妇女忍不住骂了几声，连滚带爬逃出马路。 中年妇女起身的第一时间就是把手中婴儿向古皓他们砸来，大声喊道：“你们还愣着干嘛，快给老娘崩了这对狗男女！” 中年妇女摇身一变，成了彪悍泼妇，语气尖酸刻薄，丝毫没了刚才的哀怨与绝望。 ‘婴儿’狠狠砸在车子前窗，哪里是什么婴儿，不过是一堆泥沙，用破布包裹着罢了。 先前还在追逐妇女的几名大汉，也纷纷从怀里掏出手枪，瞄准车子就是一顿猛射。 还好这辆越野车，古皓花了大价钱改装，采用的全是防弹玻璃，子弹射在窗户上，虽然导致玻璃开裂，但至少没破。 凯莉眼中杀意大盛，方向盘猛地一甩，就是一个急转，用车侧狠狠撞了上去。 一阵闷响，车子直接将几个强盗撞飞出去，死活不知。 不过撞击时的声音，听着都觉得牙酸，车侧凹下了一大块，多半活不了了。 这就是强盗之都，哪有什么可怜少妇。 不过全是一群坑蒙拐骗的无耻之徒，蛇鼠一窝，演给傻子看。 一旦有傻子相信，只要停下车子，就是落入了强盗们的圈套。 凯莉原本还想回头，开车送那泼妇一程，结果泼妇见同伙一死，溜的给耗子还快，连忙躲进了街道巷子里。 除非下车，不然肯定追不进去。 凯莉又不是傻，当然不可能下车去追，一旦下车去追，不过是中了这些匪贼的另一个圈套而已。 凯莉调整方向盘，油门一踩，扬尘而去。 车上， 古皓叹了口气，这就是末世时代。 虽然他有着约翰的记忆，大概率也能判断出这是强盗自导自演的戏码，可万一是真的呢？ 换成了是他开车，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凯莉这般绝情绝意。 叩心自问，多半是做不到的。 泼妇败走只是开始，并非结束。 没过一会，十几辆摩托从越野车后方迅速逼近，每辆摩托车上都有两人，一个负责驾驶，另一个负责射击。 强盗之都——卡特拉 整座城市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它们会用尽一切手段将过路者掠夺，连皮带骨吞噬掉。 这就是古皓不愿意进来的理由。 只要打了一个，就等于捅了整个马蜂窝，没完没了。 “杀！” “杀掉他们！” “放屁，杀掉男的就好，女的留下！” “滚开，那个女人是我的！” “吵什么，抓到再说。” “对，抓到再说，反正都是我们的。” “其实，我不介意和你们一起享用。” “那我要后面。” “我要前面。” “我中间？” “哈哈哈哈哈哈~~~” 这群强盗甚至已经肆无忌惮，当着古皓面前谈论战利品的分配。 听着耳边的污言秽语，古皓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很想问这些强盗一句：活着不好吗？ 作死的办法有那么多种，你们偏偏选择了最快最惨的那种。 “吱嘎——！” 凯莉一脚下去，猛地踩住刹车。 因为车速过快，刹车后在地上滑行了好一段距离才停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刹车的，让身后一众强盗猝不及防，有几辆甚至刹不住车，直接追尾。 ‘啪’的一声，自己把自己给撞没了。 但其余强盗，根本就不管那几个死去的同伙，迅速将越野车包围起来。 一众强盗的眼里充满贪婪，猎物已经落网，只剩享用。 越野车主驾驶门打开，凯莉一声不吭，走下了车。 下车前，凯莉甚至将手枪扔在座位上，就这样赤手空拳的走了出去。 在强盗眼里，凯莉这是放弃反抗，主动投降的表现。 唯有古皓才知道，放弃枪械的凯莉，才是最恐怖的凯莉。 当身体的速度超过了子弹，那么，问题来了! 请问是枪快，还是匕首快？ 某个强盗发现凯莉远比他想象中要美时，忍不住喊了一句：“卧槽，这妞好……唔……” 这成了他的遗言。 等他倒下，其余强盗才反应过来。 但是，强盗反不反应对凯莉来说，并无区别。 一时间， 蝴蝶飞舞，血花四溅。 那一夜的场景，再一次在古皓面前上演。 只是， 这一次的观众，除了古皓，还多了一位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出现的那一刻，古皓全身一冷，寒毛竖起，仿佛被洪荒猛兽盯上。 不过，黑衣男子并没有在意古皓，他的眼里至始至终，只有一人。 “凯莉，终于找到你了！” …… 第19章 超凡怪物 不知何时，黑衣男子从阴暗的小巷中走出。 他痴迷的望着凯莉，赞美道：“凯莉，你还是那么地迷人。” “马迪亚……” 凯莉停下屠戮，警惕地盯着黑衣男子，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厌恶。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除非将这变态彻底击杀，不然终究无法摆脱纠缠。 马迪亚并不在意凯莉的厌恶，表情依旧是那么的痴迷和陶醉，仿佛是在看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问题马迪亚越是这样，凯莉越是觉得恶心反胃，恨不能将这家伙的眼珠挖出。 马迪亚的出现，打断了凯莉的屠戮，让一众强盗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虽然强盗们并不认识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黑衣男子。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产生错觉：感觉自己又行了！ “兄弟们，机会来了。” “干死他们！” “给老子射！” 四周的强盗，拿起手枪，对着凯莉和马迪亚就是一顿猛射。 强盗才不会管是不是马迪亚的出现，他们才得以活命。 别说马迪亚不是他们的人，就算是，在自己性命遭受威胁时，他们也会毫不犹豫选择将枪口对准自己人。 这群强盗是被凯莉杀怕了，连敌人都看不见就死了，谁不害怕？ 强盗疯狂扫射，凯莉根本不在意，异化状态下的她，速度已突破正常人类极限。 凯莉化作一团黑影，在子弹间起舞，游刃有余。 只有马迪亚傻傻站在原地，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无数子弹射在马迪亚身上。 诡异的是，马迪亚并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子弹入体，除了在他的黑色风衣上留下一个个破洞外，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 “你们居然敢打扰我和凯莉的重逢。” 遭受射击，马迪亚脸上的痴迷散去，转为疯狂，咆哮道：“你们都该死！” 怒吼中，马迪亚的舌头猛地变长，向四周横扫而去。 数个强盗在惊恐中，连人带枪被切成两半。 马迪亚却没有因此平息怒火，他的舌头一分为二，二分四，四分八…… 诡异的舌头化作数十把屠刀，疯狂舞动，无人能挡。 有强盗被吓倒在地，拼命往后退去：“怪物，这人是怪物啊！” 如果说凯莉无声无息的刺杀，还在人类接受范围内。 那么，马迪亚这群魔乱舞的舌杀，就完全超出了人类的认知范围。 见机不妙的古皓，早在马迪亚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偷偷下车躲了起来。 如今所有强盗的注意力，都在马迪亚那边，没有人注意到他。 古皓又不是傻子，这种被盯上就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不是凭一腔热血就能对付的。 要是头脑发热冲上去，下场估计和那群强盗不会有任何差别。 怕一个照面，就被当成萝卜给切了。 此刻，古皓躲得远远的，在暗处默默观望。 必须先弄清楚马迪亚的能力，才有可能在接下去的战斗帮到凯莉。 在古皓关注下，那群强盗不知从哪里搞来了几枚火箭筒。 这种反坦克武装，通常也就大财团的军队才有可能配备，不是普通强盗团伙能够拥有的。 古皓心里也只能感叹，卡特拉不亏是强盗之都，这种武器都能搞到。 不想在绝望中死去，就要在绝境中爆发，那群强盗把火箭筒对准马迪亚。 “去死怪物——！” 火炮发射！ “轰！” 一声巨响，火炮成功命中。 马迪亚瞬间被火焰吞噬，场上激起漫天灰尘。 让人绝望的是，尘烟散去，马迪亚依然站在那里，身上衣被火焰物焚烧殆尽，露出恶心无比的身躯。 灰黑腐烂的伤口下，全是蠢蠢欲动的肉芽，一张一合，流出粘稠汁液，腐蚀地面。 “你们知道吗？我饿了，好饿！” 马迪亚挥动舌头，将四周一个个来不及逃跑的强盗被缠绕捆绑，拖拉到身边。 躯体上的无数肉芽疯狂蠕动，仿佛嗷嗷待哺的幼鸟。 “啊啊啊啊啊啊——！！！” 强盗在绝望与恐惧中被融化、吸收，马迪亚身上的伤口也随之快速愈合。 射不死！轰不灭！ 剩下的那些强盗，目睹马迪亚残忍吞噬的全过程后，终于承受不住压力，精神崩溃，疯狂地逃窜。 恐惧就像是一种无解的传染病，随着出现第一个逃跑的强盗，马上就是第二个，第三个…… 此刻，那些强盗心里只恨爸妈少生了几条腿给他们，跑的不够快。 稍慢一步的人，就会变成马迪亚的食物。 强盗全线崩溃，古皓摇了摇头。 这结果他多半猜到，毕竟超凡怪物怎么可能就这样被杀死。 如果真有这么好对付，哪里还轮到这群强盗出手，凯莉早将怪物剁碎喂狗了。 强盗团伙死的死，逃的逃，但也并非毫无价值，至少他们帮古皓测试出了不少数据。 让古皓知道，马迪亚并非不能杀死的，同样存在弱点。 马迪亚面对机枪扫射时，毫不在意，可面对火箭炮轰炸时，古皓看到他用舌头回防了，主要是护住头部。 所以，马迪亚依然存在与普通异化怪物相同的弱点，头部。 或许马迪亚的防御和恢复能力的确很强，但既然能被火箭筒伤害，至少证明远远达不到不死不灭的程度。 可以杀！ 古皓背上狙击枪，向更远的地方转移。 马迪亚那诡异的舌头，可长可短，还能分裂变异，之前猎杀强盗时，最长甚至达到了数十米，古皓不得不小心。 秉着安全至上，古皓跑到一公里多外的废弃大厦。 若不是狙击枪的射程范围有限，古皓可能会跑多几公里。 那怪物的舌头再长，也总不可能从几十米长到上千米？ 没办法啊，他就一普通人，不狗一些哪行。 大厦里， 古皓迅速架好狙击枪，利用倍镜寻找战场。 他之前就和凯莉商量好，一旦真遇上马迪亚，凯莉会尽量把对方引到空旷场合交战，给古皓打冷枪的机会。 凯莉的身影，古皓肯定是锁定不了，不过马迪亚的速度，还在人类肉眼的接受范围。 很快，古皓就在一处广场发现交战的两人，随之锁定马迪亚。 面对超凡怪物，硬杠是不可能硬杠的，也就只能躲在暗处打打冷枪维持下生活。 …… 第20章 看与不看 空旷的广场上，一道黑影在极速移动。 凯莉就像一头猎豹，围绕着猎物打转，不时会试探性攻击一下。 每次出手，必定能斩下那头怪物几根舌头，只是这伤不了对方的根本。 马迪亚的舌头就算断了，也可以马上重新分裂，无穷无尽。 古皓判断，马迪亚应该算是第二阶段的超凡怪物。 异源世界的超凡体系是基因。 不会思考仅凭本能行动的异化怪物不入阶。 当异化怪物有了思考能力，可以随心所欲控制异化躯体时，属于超凡第一阶段-【缺陷异化基因】 当异化怪物可以在人类躯体与异化躯体间相互转换时，就是迈入了超凡第二阶段-【半缺陷异化基因】 至于凯莉属于第几阶段，古皓也没有办法判定，但至少不会弱于第二阶段。 只是因为凯莉一直在压抑心中的欲望，所以才感觉不如马迪亚。 那一夜， 凯莉屠杀罗格财团士兵时，古皓能从她脸上看出那份愉悦与享受。 凯莉知道自己的欲望，但她能压制住。 一旦凯莉完全解放天性，任由欲望掌控身体。 届时，古皓也无法确定，凯莉是否会变成马迪亚这般模样。 或许会，或许不会。 古皓不想去赌，他觉得现在的凯莉就挺好的，没有必要去改变。 倍镜之下，古皓全神贯注，锁定住马迪亚的狗头。 他的机会只有一次！ …… 没有了强盗的干扰，马迪亚又开始痴迷地望着凯莉：“凯莉，我是你最忠诚的信徒啊。”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我？” 马迪亚身上的肉芽疯狂蠕动，竟变成了一根根的触手，想要拥抱凯莉。 凯莉飞快闪开，对那一条条触手十分忌惮。 这家伙真的越来越难缠了，每一次遇上，都能感受到对方在逐渐变强，她不知道自己还能逃脱几次。 “凯莉，你明明可以更加强大，更加完美，为什么要拒绝？” “你给我闭嘴！”凯莉怒斥，两把匕首如同狂风暴雨，越舞越快，将一根根肉芽触手切成粉末。 “对，就是这样，解放你的力量，接受你的欲望。” “凯莉啊，你将变得更加完美！” 十指连心，每一根肉芽都是马迪亚的手指，肉芽被切犹豫断指之痛，马迪亚却根本不在乎，反而越加痴迷， 他甚至放弃了抵抗，任由匕首落在自己的身上，只为了更加靠近凯莉。 凯莉砍断了马迪亚的四肢，但对方的肉芽化作手脚，不管砍断多少次，马上又会重新生长出来。 凯莉看似疯狂，却依然保持着理智。 放在以前，面对这种情况，凯莉绝不会和马迪亚有过多的纠缠，哪怕打不过也会凭速度脱离战场。 但是，这一次她却没有逃走，而是选择了硬扛。 如果马迪亚还保留着足够理智，应该会察觉到凯莉的反常。 但马迪亚并没有察觉到，因为他完全沉醉在即将触碰到凯莉的癫狂喜悦之中。 在他看来，凯莉没有逃走，就等于是选择接受他。 近了，更近了，他马上就可以触碰到凯莉了！ “凯莉~~~” 马迪亚终于站在了凯莉的面前，全身所有肉芽化作一张巨网，向凯莉扑去。 “闭嘴你！” 凯莉两把匕首直接插入马迪亚口中，疯狂的搅拌，直接把舌头给断了根。 凯莉想要发力，将这怪物脑子切开，可已被肉芽包裹，她能清晰感受到体内的生命力，在疯狂的流失。 失去力气的她，连挣扎都做不到，更别说与这怪物同归于尽。 自己这一次居然没有逃跑，为什么？ 凯莉无奈的想到： 自己真傻，或许他已经跑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此时，马迪亚的舌头被切断，嘴里还捅着刀子，根本说不出话，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叫唤。 哪怕只是无意义的叫声，也能听出马迪亚兴奋到了极致，他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凯莉！ 欲使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这一瞬间，古皓扣下扳机。 他用的是大口径狙击枪，这种狙击枪并不是以人员杀伤为主要用途，而是用来在战场上反军事高价值器材，如直升机，飞机，装甲车之类的。 反装甲单兵武器，配上专用高爆子弹，用来射脑袋，那效果，啧啧…… “轰”的一声， 马迪亚的脑袋，瞬间像西瓜一样炸开！ 凯莉也受到了波及，被炸飞出去。 古皓看着就觉得痛，但那是最好的机会，他也没其它办法。 提前开枪，马迪亚可能还有能力防住子弹，再往后推的话，凯莉都要没了！ 不过，基因二阶段的超凡肉体，只要不命中要害，估计没有什么大问题？ 古皓放下狙击枪，就往广场奔去。 当他来到广场时，发现马迪亚的尸体，已经变成了一滩黑色粘液。 岩石地板被腐蚀出一个洞，空气中还散发着阵阵恶臭，稍稍闻到一下都觉得恶心反胃，想要呕吐。 古皓屏住呼吸，一眼就看到昏迷在不远处的凯莉。 万幸的是，连岩石都能腐化的黑色粘液，对凯莉的身体并无效果。 不幸的是，嗯，对身体没有效果，但对衣服效果拔群。 这就让古皓很尴尬了，你说是看好呢？还是不看好呢？ 你说看嘛。 古皓心里好像有点过意不去，这不是趁凯莉昏迷占人家女孩子便宜吗？ 非正人君子所为，实属不该！ 但你说不看嘛。 那怎么行！ 谁知道卡特拉那群强盗什么时候会跑回来，放着凯莉不管的话，岂不是让凯莉被那群强盗给糟蹋了？ 给他占便宜，或者给强盗糟蹋。 二者选一，那还用问，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嗯，不是他想占凯莉便宜，而是为了凯莉不被强盗糟蹋。 想清楚后，古皓也管不得那么多了，直接上前将凯莉抱了起来。 他想过背，能省力一点，不过背的话，就怕碰到不该碰的东西，毕竟接触面积会很大。 而且古皓也怕凯莉胸闷压得很难受，太大果然不好。 还是公主抱比较好，虽然会累一些，但至少接触面积比较少，只需要碰到后背和大腿。 凯莉入手，古皓的感觉是： 很润~ …… 【ps：感谢书友莠人何乾、沃焯、咸之大炖不下、入此界永生无悔、原来如此、cribug的打赏和月票】 第21章 真难伺候 古皓原本打算将凯莉抱上车后，就马上开车离开这座强盗之都。 只是，当他走了几步，发现自己头晕作呕的症状，不但没有缓解，反而还愈发剧烈，甚至看东西都有些重影。 “该死，那怪物连死了都不让人舒服！” 古皓暗骂了一句，他知道自己十有八九是中毒了。 缘由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闻了那些恶臭的粘液。 无奈下，古皓只好抱着凯莉，就近找了个住宅区。 当年病毒爆发，人群逃离时都很仓猝，哪有时间管房门有没有锁。 古皓没花多少时间，找到一间大门敞开的房子。 进屋后，他反手就将房门锁死。 同时感觉头越来越沉，还未等古皓把凯莉安置好，就已经支撑不下去，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 翌日。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了古皓的脸上，稍稍有些温热。 古皓眼皮动了动，从昏迷中醒来，眼睛没有睁开，但至少是有了一些意识。 毒素的后遗症还有存留，古皓依然感觉脑袋昏昏沉沉，思维十分混乱。 甚至有些分不清楚，现在自己是在模拟还是在现实。 迷迷糊糊中，古皓没有太多的想法，真要说有，可能就是觉得枕头特别地柔软舒适。 “还不起来吗？” 迷糊中，古皓似乎听到有个女人在耳边叫自己起床。 他下意识用脸蹭了蹭枕头，嗯，很酥软，然后打算再睡个回笼觉，撇了撇嘴，呢喃道：“小韵别吵。” “小韵是谁？” 随着女人第二次发问，古皓脑子似乎清醒了不少。 这声音压根不是自家小妹，似乎是……凯莉？！ 意识到这一点，古皓刷的一下爬了起来。 古皓这才发现自己昏迷后，竟然倒在了凯莉身上，刚才让他感觉柔软舒适的地方，哪里是什么枕头，分明就是凯莉的…… 虽然昏迷前，古皓就已经看过了，不过醒来后再看一遍，依然感觉是那么惊艳。 这根本就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没有一丝的瑕疵。 古皓一时间有些看呆了，与凯莉四目相对。 很快，凯莉就败了下来，红着脸把头转向另一边，咬牙道：“我的身体动不了……” 马迪亚不管是生前还是生后的，浑身上下都是剧毒。 古皓只不过是吸了一口毒气，没过多久就被毒晕，更何况是被毒液包裹的凯莉。 凯莉苏醒的时间比古皓要早一点，只是人虽然是醒过来了，问题毒素还残留在体内。 除了头，其它部位还处在酥酥麻麻的状态，明明有感觉，可就是动不了。 不然的话，她怎么可能让古皓趴在自己身上睡觉。 最让凯莉生气的是，这混蛋昏迷时还一点都不老实，老爱用脸占便宜。 卑鄙！无耻！下流！ 凯莉的话，让古皓从痴呆中回过神来。 他跑进卧室，找到一张满是灰尘的被单，用力扬了扬，尽量弄干净一些。 随后帮凯莉将身子盖上。 屋子里，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气氛有些尴尬。 “那个，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古皓解释道。 语气多多少少有些心虚，毕竟便宜全让他占了。 “我知道。”这才是凯莉最无奈的地方，只能自己生闷气。 她能判断出事情的大概经过，不然的话，等她能动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古皓给宰了！ 沉默了半会，凯莉说道：“我想洗澡。” 古皓愣了愣，凯莉动不了还要洗澡？ 如果他的语文阅读理解能力没有问题的话，凯莉的意思是……让他帮忙洗？ “啊，这不太好。” “看都被你看完了，你还知道不太好！”凯莉咬了咬牙。 而且，她也是想通了，反正都已经被这混蛋看光了，干脆就破罐子破摔！ “少啰嗦，快点！” “那好，我把眼睛闭起来，就看不到了。” 浴室里…… “混蛋，你乱摸哪里！！！”凯里咆哮，她要被气疯了！ “那个，我不是闭起眼睛了吗，我看不到只能靠摸啊。”古皓表示自己很委屈。 “给我睁开眼睛！你再敢乱摸，我就把你的手给砍了！” 凯莉认命了。 看，看，她迟早要他好看！ “是你要让我看的，不是我主动要看的……”古皓小声嘀咕道。 哎，女人啊，真难伺候！ 他看她生气，他不看她也生气。 在凯莉的怒视下，帮凯莉把身子洗干净了。 古皓觉得，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估计他现在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最后，古皓在卧室的衣柜里，找到了房子原女主人的一些衣物，帮凯莉穿上。 越到后面，他是越加熟手。 反正该碰的不该碰的，他都碰了，穿衣服而已，还有什么好在意呢？ 磕磕碰碰下，古皓总算帮凯莉把一切弄好，顿时身心疲惫。 不是错觉，是真的累。 昨日昏迷后，他就没有补充过能量，现在放松下来，第一反应就是：饿了。 古皓的肚子饿的呱呱叫。 屋子里虽然也能翻出一些食物，不过都早已过期，根本不能吃。 古皓把瘫痪的凯莉安抱进卧室，并在床头放下通信器，交代道：“我出去看看情况，如果有什么事情，直接呼叫我。” “小心点。”凯莉应了一声。 古皓偷偷摸摸的离开小区，很警惕。 上到大街，发现城市非常安静，甚至能看到几头野鹿在马路上戏耍。 古皓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很快找回了自己的越野车。 过程很顺利，并没有遇上意外。 看来卡特拉的那群强盗，是真被马迪亚吓破了胆，一天时间，依然没有回来。 越野车上，有许多他们出发前就准备好的物资。 只是，数量有点多，除了食物还有武器之类的，总不可能靠他一个人扛回去。 古皓在小心翼翼把四周探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强盗，就直接把车子开了回去。 一路顺利，没有波澜。 古皓拿着食物进房间，看到凯莉正无聊的看着天花板。 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 【ps：感谢书友堕落沉郁、hasturq、书友的打赏和月票。】 第22章 凯莉往事 古皓拿过一张椅子，坐在床边。 “饿了吗？” “有点。” “想吃什么？” “随便。” 凯莉也不在意，反正他们之前准备的都是压缩饼干，就是味道不同，口感都差不多。 “那花生味。” 古皓想了下，他记得前几天，凯莉都是挑着花生味的压缩饼干吃。 他也吃过，味道还好，就是有点咸。 凯莉皱了皱眉头，拒绝道：“太咸了，而且我也不喜欢花生味。” “你前几天不是都挑这个味道吗？”古皓有些诧异，不喜欢你还挑着吃？ “把讨厌的先吃掉，喜欢的可以留到最后。” “……” 古皓翻了翻白眼，你是小孩子吗？ 最终，凯莉选了肉松味的。 古皓将饼干掰碎，分成小块状，一块一块喂给凯莉，床头边还放着壶清水。 古皓自己手里也拿着一整条压缩饼干，时不时咬上一口。 挺脆的，就是吃进嘴里有些干巴巴，要多喝点水才行。 古皓的食量不大，基本上一餐一条就够了。 主要是压缩饼干吃完喝水，在胃里一下子就会膨胀起来，饱腹感很强，所以他也不敢吃多。 凯莉的食量是他的十倍，不过也没啥好在意，毕竟超凡者的身体，吃得再多也不奇怪。 “不感觉有点无聊吗，不如聊聊？”古皓吃饱了，不过还在喂着凯莉。 “你想聊什么？” “不如说说那黑衣男子？” 古皓能看出，那头超凡怪物对凯莉的迷恋，已经疯狂到了扭曲的地步，变态都不足以形容。 如果说中间什么故事都没有发生，古皓肯定是不信的。 凯莉沉默了半会儿，才开口说：“他叫马迪亚，是一个人口贩子。” 躺在床上，凯莉看着天花板，慢慢说起了过去的往事…… 十二年前，当凯尔逝世后，凯莉独自一人逃离联邦军队的封锁线。 不久后的一场意外，凯莉遇到异化怪物，虽然最终顺利逃脱，却不小心被被怪物咬了一口。 当时，就连凯莉自己都觉得自己活不了多久，很快也会变成怪物之中的一员。 通常被异化怪物袭击后，撑不过三天，就会被同化，快的甚至只有一天时间。 凯莉在绝望中等待，三天过去了，一周过去了，甚至一个月过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凯莉发现自己的身体不仅没有异化成怪物，反而当初被咬的伤口还自动愈合了。 凯莉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至少明白一点，自己这次算是活下来了。 后来在一个难民营里，凯莉遇到了马迪亚，马迪亚收留了她。 起初，凯莉还曾一度认为，马迪亚是个好人，因为马迪亚是个收留流浪儿童的慈善家。 那个时候，联邦虽然还没有倒，只是社会的秩序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人命，很值钱，也很不值钱。 马迪亚的真实身份是个人口贩子，将收留的儿童偷偷贩卖给有各种特殊需求的富人。 甚至，马迪亚自己就是一个对孩童有着特殊癖好的禽兽。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自从凯莉被咬后，身体不仅没有变异，而且还发现自己拥有了一些特殊能力。 比如，她能感受到一个人最真实的灵魂，对她是怀有善意，还是怀有恶意。 因此，凯莉很快就察觉出马迪亚的真实面目。 自然就萌生出逃跑的念头。 马迪亚迟迟没有将凯莉卖出去，就是因为他当时已经对凯莉有了非分之想。 所以，马迪亚对凯莉的关注一直很高。 凯莉逃跑的当天，被马迪亚当场发现并抓住。 万幸的是，那时候的凯莉身体已经有了一些异于常人的变化，不然就凭一个小女孩的力量，根本无法和成年男子对抗。 对小孩子来说，最好的武器就是牙齿。 挣扎的过程中，凯莉狠狠地咬了马迪亚一口，让其松手，这才得以逃脱。 往后的日子，随着凯莉渐渐长大，她对自身能力的掌控也越来越强，有了独自在末世生存的实力。 当凯莉再次遇到马迪亚时，已经是七年之后。 此时，虽然凯莉有了超凡的实力，但马迪亚也变成了半人半鬼的怪物。 面对马迪亚，凯莉内心的最深处藏有一种恐惧，她怕！ 怕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变成马迪亚这样的怪物。 所以这些年来，凯莉一直很克制自己内心深处杀戮的欲望。 凯莉不敢彻底放开自我，马迪亚却毫无忌讳遵从自身的欲望，变成了一头被欲望驱使的怪物。 但不能否认，马迪亚在欲望的驱使下，变得更强了，哪怕凯莉对上也只能束手无策，选择逃亡。 可不管凯莉逃到哪里，马迪亚总能追随到她的气息，阴魂不散。 这几年时间，凯莉一直在逃避马迪亚的纠缠，直到在罗格城遇到古皓…… “接下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凯莉闭上眼睛，马迪亚这些年来就是她的梦魇。 如今，她终于从这场噩梦中逃脱出来。 此刻，凯莉虽然身体动不了，但她的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轻松。 “马迪亚会变成怪物，是因为被你咬了一口？”古皓惊讶道。 凯莉被咬，因此解锁异化基因，几率虽低，但也绝非不可能。 毕竟世界那么大，几十亿人口，每一个人的基因都是独一无二的。 哪怕是至死率极高的传染病，也存在天生免疫的人，凯莉或许就是那亿万分之一的幸运儿。 但如果说马迪亚也是那亿万分之一的幸运儿，也未免太离谱了。 况且，马迪亚能准确追随到凯莉的气息，这也能反映出两人的异化很大几率是同出一源，所以才能相互感应。 而源头，就是凯莉。 在古皓看来，凯莉这妥妥的将臣模板！ 凯莉淡然道：“我不知道，或许是，或许不是。” 毕竟再次遇到马迪亚时，已经过去了七年之久。 这七年里，马迪亚有没有发生过其它事情导致异化，谁能说清楚？ 或许只有马迪亚自己知道，问题马迪亚已经死了。 古皓问：“这些年里，你还有咬过其他人吗？” 一个马迪亚已经够变态了，再多几个的，凯莉怕早疯了。 “没有。” 凯莉白了古皓一眼，刀子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用嘴巴？ …… 第23章 身份暴露 凯莉知道古皓在想什么，她也有些好奇：“怎么，你想试试？” 没有效果是最好，怕就怕真的有效，弄出另一头异化怪物来。 古皓：“不要，你不安好心。” 凯莉：“？？？” 古皓果断拒绝，说：“我可不想变成马迪亚那样，一天到晚就只会喊……” “啊~凯莉~~~啊~我的凯莉~~~你真让我着迷~~~” 古皓说这话时，语气刻意模仿着马迪亚那种变态声调，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副痴迷。 “白痴！”凯莉忍不住骂了一句。 为什么她之前就没发现，这家伙的脑子有问题，他们说的是同一件事吗？ 或许凯莉自己都没有发现，面对古皓时，她的情绪比过往更容易出现起伏。 “开玩笑而已，别想那么多，马迪亚变成怪物不是你的问题，就算没有你，他也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怪物。” 古皓收拾了一下餐具，离开房间。 一夜过去。 “感觉怎样了？” 第二天清晨，古皓端着早餐，进到房间时，看到凯莉已经醒了。 “脑袋感觉比昨天清醒了很多，至少没有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至于身体……” 凯莉试着抬手，手臂微微抬起了一些，有些颤颤巍巍，很快又重新放回下去，摇了摇头。 古皓：“这不是已经能动了吗，再过几天估计就差不多了。” 一天过去，凯莉伤势并没有恶化，而是在好转，虽然还动的很勉强，但古皓相信恢复只是时间问题。 凯莉摇了摇头：“那样太危险了，卡特拉那群强盗随时有可能回来。” 一旦强盗回来，以她现在的状态，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成为累赘。 凭古皓一个人的话，根本不是强盗团的对手。 古皓点了点，他也赞同凯莉的看法：“那就出发，别说我占你便宜就行。” 凯莉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现在出发，全程需要他的协助，路上磕磕碰碰肯定是少不了的。 “你想死吗？” 凯莉听到这混蛋得了便宜还卖乖，恨得牙痒痒，却没有办法说什么。 古皓将凯莉背了起来，开玩笑说：“你别咬我就行。” 凯莉的头靠在古皓肩膀上，闭上了双眼，开口问道：“你究竟是谁？” “约翰·菲利西亚诺，男，三十岁，单身，光的初级调查员。”古皓并不在意，把身份报了一遍。 “这是约翰的身份，不是你的身份。” “什么意思？”古皓奇怪地瞥了一眼凯莉。 “你不是约翰。” 凯莉的声音不大，但语气肯定。 古皓好笑道：“怎么，你觉得我是冒牌货，潜入光组织顶替了约翰的身份？” 约翰的事情他一清二楚，哪怕问约翰第一次尿床是什么时候，他都能答出来。 别说凯莉，就算约翰亲妈还活着，也拿不出证据证明他不是约翰。 “这身体的确是约翰，但你的灵魂不是。” “！！！” “还小的时候，我就能隐约感受到其他人内心的一些想法……” 凯莉闭着眼睛，自顾自继续说：“长大后，我发现自己闭上眼睛时，能更清楚看到其他人内心深处的样子，那或许就是一个人灵魂的模样。” “善良的人，灵魂的样子会很祥和，邪恶的人，表情就会充满狰狞，可不管他们灵魂的表情是祥和还是狰狞，都是自身的样子。” “以前，我从来没有感受过有人的灵魂会和自身不一样的。” “你知道吗？” 凯莉能感觉到古皓的动作变得有些僵硬，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 她红唇靠在古皓耳边，轻声说：“靠的越近，我就越能看清对方灵魂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是吗？” 古皓的笑声满是尴尬，额头冒出了几滴冷汗，吞了吞口水。 不能承认，绝对不能承认！ 凯莉肯定是在诈他。 对，一定就是这样！ 肯定是凯莉察觉到他在说谎，所以才会这样来套他的话。 真承认，那就入套了。 “那你看到我的灵魂是长什么样子？” 古皓认为自已识破了凯莉的诡计，打死也不能承认。 凯莉冷笑，装，还在装? “你的样子……” “黄皮肤，黑头发，十八九岁的东方少年，脸上还在笑，只是笑的有点贱！” 嘴硬是，老娘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这混蛋看起来还没老娘大啊！ 古皓：“……” 尼玛，这坑爹模拟器，太坑了！ 这不应该是他最大的秘密吗？ 别人的模拟器都牛逼轰轰，自己这个就连身份都隐藏不住。 到底他是主角还是凯莉是主角？ 怎么他越看越觉得，凯莉才是真正开了挂的主角，而他就只是个工具人。 凯莉连他是个东方少年都说了出来，这绝对不是套话的程度了，而是真的能看到。 不然，谁会把一个三十岁的金发大叔与十八九岁的东方少年联系在一起？ “今天天气真好呀，哈哈……哈哈哈哈~” 古皓话音刚落，天空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屋外，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估计等下会有强暴雨。 凯莉：“天气好？” 古皓：“……” …… 一周后， 逐光城， 赫曼旅馆， 古皓将u盘留下，交代道：“我先回组织报告，你在这里等我的消息。” 一周过去，凯莉的身体已经恢复行动能力，但也就勉强是正常人的水平。 毒素的后遗症，比古皓之前预想要严重，虽然一直在好转，但想要恢复到鼎盛超凡状态，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现在的凯莉就是个普通人，最多是身手比较好那种。 没有了超凡能力的依仗，古皓认为凯莉还是留在旅馆等消息比较安全。 关于古皓身份的问题，他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凯莉也没有追问到底。 毕竟，谁的心底里没有不能说的秘密。 逐光城，【光】组织所掌控的城市之一。 在这里以约翰的身份，古皓可以光明正大的行动。 离开了旅馆，古皓来到了行政大楼外。 正准备进入，却被门卫拦住了。 守卫:“行政楼，闲人免进，请出示你的身份证明。” 古皓将身份证明递了过去，门卫接过认证检查后，问：“约翰·菲利西亚诺？” “是的。” “可以，请您跟我来。” 古皓接回证明，跟着其中一名守卫进入大楼。 当古皓经过另一名守卫后，那名守卫突然用枪柄给古皓来了一下。 古皓被敲中后脑，昏死过去。 …… 【ps：感谢书友温叶的打赏。】 第24章 必要牺牲 古皓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身上所有的物品都被收走了。 他观察了房间一圈，四面都是墙，没有窗口，但在天花板角落里，装了一个摄像头。 古皓深呼吸了几口气，感觉空气很浑浊，应该是个地下室。 整个房间只有一扇铁门，反锁着，他试过几次，没有办法弄开。 他大声喊了几句，没人回应，估计门外连个守卫都没有。 古皓脸色阴沉，不得不说，这回真被凯莉说中了，没有倒在敌人的枪下，却被自己人给阴了。 在约翰的记忆中，他一直非常信任【光】这个组织，这也让古皓间受到了一些影响，放松了警惕。 凯莉说的没错，在这个该死的末世时代，谁都不能相信。 后脑勺还残留着疼痛，那卫兵下手是一点都不留情，往死里砸。 古皓黑着脸，拿起床边柜子上的水瓶，用力砸向天花板上的摄像头，直接就把摄像头砸了个稀巴烂。 既然有摄像头，那就肯定有人在监视他，把摄像头给砸了，就不信监控室那边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果然，几分钟后，古皓听到门传来一阵脚步声。 “你们在外门等着就可以了，我和约翰单独谈谈。” “是的，西蒙大人。” ‘咔嚓’一声轻响，封闭的铁门被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四十多岁，身材魁梧，穿着一套有些褪色的迷彩服。 脸上有几道伤疤，但并不显得狰狞，而是多了几分威严。 古皓认得这个男人，西蒙·古雷。 【光】的创始人之一，也是约翰的救命恩人。 当年，正是因为西蒙从异化怪物的口中，将约翰救了回来。 之后在西蒙的引导下，约翰选择了加入到光，成为一名初级调查员。 或许也有【光】的信念的确是约翰所追求的，但不能否认的是，这中间夹杂着对西蒙救命之恩的报答。 约翰的记忆里，西蒙是正义的象征，是伟岸的光芒，是值得他用生命去追随的存在。 而就是这样的存在，让他尝试到什么是背叛的滋味！ 古皓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冲上去就是一拳。 拳头狠狠砸在西蒙脸上，他没有闪躲的意思。 “对不起。” 西蒙嘴角出血，淤黑了一大块。 古皓拉扯着西蒙的衣领，怒道：“你们把凯莉怎么样了？” 既然守卫第一时间就对他动手，肯定是提前收到了命令。 恐怕从他进城的那一瞬间起，就被【光】的人盯上了。 这样一来，还在旅馆的凯莉很大可能也落入组织手里。 西蒙并没有隐瞒，说：“如果你问的是那名黑市猎人，她被关押在最上层。” “你们是为了u盘里的资料，那恭喜你们，你们已经得手了。” “我很抱歉。” “什么意思？”古皓有不祥的预感。 “约翰，你没有必要隐瞒。” 西蒙说道：“资料丢失后，罗格财团对你们发出最高额的悬赏，甚至包括他们士兵全军覆没的消息，这并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不久前，卡特拉那边强盗有消息传出，疑似看到你们出现，同时还有一头异化怪物，等他们回到卡特拉，发现怪物已经死了。” “她被捕后，我们对她做了感染检测，测试结果显示，她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是深度感染状态，你明白这代表什么吗？” “你究竟想说什么？” “她已经不是人类了。” “她是人类！” 古皓毫不犹豫的反驳了西蒙的话。 “如果她不是人类，我活不到回来。” “就当她还是人类，所以你应该明白，她的价值远远超过罗格财团那份资料。” “她的存在，才是我们人类的希望。” 西蒙叹了口气，他有太多的兄弟死在了这场灾难之中。 为了不让战友异化，西蒙亲手送走的战友有多少，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你们究竟想对凯莉做什么？” “我们只是想她配合研究。” 古皓冷笑道：“如果她不配合呢？” 西蒙没有回答，可有些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西蒙，【光】追求的是什么？” “是你告诉我的，追求自由，追求平等，恢复往日的秩序！” 古皓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悲伤，他是替约翰感到难受。 约翰一直相信光的追求，相信西蒙的信念。 古皓愤怒道：“这就是光追求的自由和平等？这就是你的信念？” 面对古皓一声又一声的质问，西蒙没有沉默下去。 “对，这并不是我追求的自由与平等，我很想帮你，但是你应该明白，【光】不是我一个人的，所有的决策都必须通过逐光会议，少数服从多数。” 西蒙是【光】的创始人之一，他一直坚持着自己的信念，但随着【光】的壮大，不可避免需要吸纳越来越多的人。 渐渐，西蒙也开始察觉到，【光】已经没有新生时那般纯粹了。 “为了全人类，这是必要的牺牲。” 西蒙想要帮古皓，但是他无能力为，因为他自己也成了少数。 “放他妈的屁！狗屁的牺牲！！” “牺牲的不是他们，他们当然愿意，但是，他们问过凯莉愿不愿意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没有？” 古皓咆哮道：“凭什么我们的命运，要由他们这些人决定！！！” 少数服从多数？ 谁是少数，谁又是多数？ 逐光会议凭什么说它们能代表全人类的利益，他们能代表的只有他们自己的利益！ “约翰，我真的很抱歉，但我能答应你，我们不会伤害她的性命。” 西蒙很难过，他知道约翰曾经是多么的信任他，但他却要把这份信任亲手毁掉。 “你们当然不会让凯莉死去，因为你们舍不得啊。她可是你们最珍贵的实验样本，你们怎么舍得她死去呢？你们只会每天吸她的血，剥她的皮，抽她的筋，切她的骨，将她的身体一寸一寸解剖，一寸一寸研究，你们会让她活着，好好的活着，活在那永不见天日的实验室里……” “西蒙大人，我说的对吗？” 古皓笑了，笑得有些疯狂。 …… 【ps：感谢书友cribug的打赏。】 第25章 我的选择 古皓的怒斥响彻整个地下室，门外的守卫闻声冲了进来。 “西蒙大人，您没事？” 数名守卫围在西蒙的身边，抬起手中机枪，警惕地盯着古皓。 古皓面对冰冷的枪口，脸上没有一丝惧意，反而还在笑，笑得让人心寒。 一众守卫被古皓注视着，从心底里涌出一股莫名的恐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守卫心中闪过同一个念头：这人是个疯子！ 此时，只要西蒙一声令下，数名守卫肯定会毫不犹豫开枪，将古皓射成筛子。 因为，没有人喜欢被疯子惦记的感觉。 “我没事，你们都出去。” 西蒙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没有问题。 守卫迟疑道：“可是……” “出去。”西蒙重复道，只是这次他的语气加重了一些。 守卫们同时应道：“是！” 既然长官已经这样说了，如果他们再不听令，就未免太不识好歹了。 西蒙望着处在疯狂边缘的古皓，眼神带着不忍，叩心自问，他们这样做真的对吗？ 其实西蒙心里也明白，有些东西，一旦变了，就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西蒙伸手，想要触碰的古皓，却被古皓狠狠拍开，西蒙再一次出手，强硬将古皓拥抱入怀。 两人实力上的差距，根本容不得古皓拒绝，若是在战场上近身搏杀，几个约翰都不会是西蒙的对手。 门外的守卫听到有些动静，他们不敢直接违抗西蒙的命令冲进来，只好目光斜视。 透过门上的铁闸，守卫看到房间里，西蒙正用力拍打古皓后背，让欲想挣扎的古皓渐渐冷静下来，看起来似乎是西蒙的劝阻取得了成效。 几名守卫见没有出问题，也就没有太在意了，继续守着门口。 房间里，古皓的确冷静下来，但他冷静下的原因并非守卫看到的那样。 而是西蒙在他耳边小声说：“约翰，冷静点，他们打算明天早晨把凯莉转移出去，你还有机会。” 古皓愣了愣，但很快回过神来：“转移去哪里？” 西蒙叹道：“艾尔曼研究所。” “你们居然和艾尔曼研究所勾结了？”古皓的心颤了一下。 艾尔曼财团是南方大财团之一，名声比罗格财团还要差的多。 因为艾尔曼财团一直以来，从不避讳自己的人体研究，在他们管辖的区域里，没有平民的概念。 所有平民在艾尔曼财团眼中，都是合法的实验素材，肆意屠宰。 那里，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但不可否认，艾尔曼研究所的确是当今对异化病毒研究最深的机构。 只是，这份研究成果建立在无数冤魂和累累白骨之上。 【光】最初的组建，就是为了推翻财团军阀的武装统治，现在居然暗地里和名声最臭的艾尔曼财团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真是讽刺。 “以【光】的科研技术，哪怕凯莉落入我们手中，也不可能短期内取得成果，所以逐光会议上有人提出，与艾尔曼财团合作，这样便可以最快得到研究成果。” 西蒙眼中透露出心痛，提议的理由是越快取得研究成果，人类越快可以战胜异化病毒。 在全人类的利益面前，【光】不应该再死板的恪守教条，哪怕是与艾尔曼这种声名狼藉的财团合作。 不久前，逐光会议上，该提议高票数通过。 一切为了人类！ 这也让西蒙深深的意识到，如今的【光】已经变了，变得让他感到无比的陌生。 …… 当门外的守卫重新进入房间，看到西蒙对古皓说：“约翰，组织上面已经有决定，经过这次任务后，你会晋升为特级调查员，再经过三年考察，便可以进入逐光会议成为议员之一，这是对你的补偿，你好好考虑清楚。” 听到这话，几名卫兵眼中透露出浓浓的羡慕与嫉妒。 如今的【光】和最初早已不同，议员的条件之苛刻令人叹息，多少人穷努力了大半辈子，都混不到一个议员提名资格。 这家伙真他喵的走狗屎运了，不过意外完成了一次任务，居然可以直接成为逐光议员。 难怪这疯子不疯了，换做他们，他们也愿意，这家伙是疯子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选。 “约翰，你是聪明人，我相信你肯定不会有让组织失望。” 西蒙轻轻拍了拍古皓的肩膀，然后带着守卫离开。 西蒙许下的承诺，并不是乱说，而是他之前替约翰争取到的补偿，逐光会议上也通关了。 只要约翰点头，三年后就会成为逐光会的议员之一，在组织内拥有诸多权益。 来之前，西蒙不知道约翰是否会答应，如果约翰答应下来，或许他的内心会好受一些。 毕竟，人都是会变的。 【光】并不是他一个人建立起来的，当初的人，如今还有几人能保持初心？ 西蒙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边的几名守卫，是否还能信任。 约翰，你的选择是什么？ …… 随着西蒙离开，铁门在‘咔嚓’一声后被重新锁上，地下室恢复到之前的安静。 古皓独自站在床边，等确定所有人都离开后，他才渐渐放松身体。 他的怀里，多了一个包裹，是刚才西蒙拥抱时偷偷递给他的。 里面是手枪，通行ic卡，路线图，还有一张纸条。 对古皓而言，这是绝处逢生。 不久前，他其实是想自杀的。 靠自杀脱离模拟，然后再以定制条件归来。 不过越是精确的条件，耗费的模拟点越多，想要精确回归，需要的点数绝对不是现在的他能支付得起。 哪怕需要的周期很长，但那是他刚才唯一能想的办法，至少有个希望。 而现在，西蒙给了他选择的机会，情况还没坏到必须自裁的地步。 地下室的摄像头之前就被砸了，西蒙为了让古皓方便行动，甚至刻意将原本看守他的门卫调离。 “我的选择？”古皓自语道。 他拿起手枪，来到铁门处，抬手对着门锁就是几枪。 “碰碰碰！” 随着几声枪响，锁崩门开。 最坏不过是死，他怕死吗？ …… 【ps：感谢书友你与时光皆薄、未尽江秋欢、北湫鸣啾的打赏和月票。】 第26章 纵火夜袭 古皓离开密室，沿着走廊奔跑，经过转弯的岔口时，隐隐听到前方传来一阵交谈声，他停下了脚步。 “森尼，西蒙大人不是说不需要派人监视这家伙吗？” 提问的人叫米尔，【光】的一名守卫，干了好几年，一直看不到晋升的希望。 米尔是很嫉妒那叫约翰的家伙，不过完成了一个任务，就可以直接成为议员。 换做他，他肯定会乖乖待在地下室，怎么可能还会乱来，所以他觉得西蒙大人的安排没有问题。 森尼不耐烦说：“少啰嗦，威廉姆斯先生刚下的命令，必须看好那家伙，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这样好吗？”米尔有些犹豫，他们属于西蒙大人手下的守卫兵，现在却违抗西蒙大人的命令。 “有什么不好，西蒙那套已经落伍了，现在逐光会议是威廉姆斯先生说了算，这是给我们表现的机会，好好把任务完成，说不定就有晋升的机会了。” 森尼强调说：“米尔，你也不想做一辈子的守卫兵？” 森尼最后一句话，说到米尔的心里了。谁他妈想一辈子当个卫兵。 “干了！” 米尔想好了，等他升官发财后，就回老家把珍妮那骚妮子娶了。 森尼和米尔刚转过路口，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昏暗的走廊边上，有一双冰冷的目光看着他们，瞬间有了被猛兽盯上的感觉。 黑油油的枪口对准了他们，他们仿佛听到了死神的召唤。 “你……” “什……” 两人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口，古皓已经扣下了扳机，两发子弹，先后命中两人眉心。 古皓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对西蒙所说的话有了更深的认知，西蒙的怀疑并非虚假，就连他身边的守卫也暗中被人买通，他随时处在某些人的监视之中。 【光】真的变了，早已经没有了从前的纯粹。 权力是一把双刃剑，既可以使人高尚，也可以使人堕落。 古皓将两人身上的装备摸了一遍，一把手枪，一把霰弹枪，两把野战刀，几枚手雷的，打火器两个，子弹若干。 看来两人都是老烟枪了，香烟古皓毫无兴趣，打火器却能让放火变的更简单。 地下不见天日，出来后，古皓抬头，明月居中悬空，时间大概在凌晨一点。 这里是一个军事研究所基地，位于逐光城郊外，四周草木众多，旁边有几个仓库，里面堆积了不少易燃易炸物。 还未等古皓行动，基地内的警报突然拉响，刺耳的警报响彻天际，整个基地的人员瞬间行动起来。 古皓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难道这么快就发现他逃离了？ “怎么回事？” “是异化怪物！” “有大量的怪物正在突破防线，向我们这边袭来！” “该死，为什么那些怪物会突然袭击基地？” “给我狠狠射！” “守不住，有几头特殊体，它们根本不怕子弹，疯了一样冲进来。” “啊啊啊啊……” 混乱中，古皓听到从基地四周传来阵阵的怒骂。 变异怪物强袭基地？ 古皓知道，这绝对不正常。 十多年过去，现在的怪物还是没有太高的智商，白天躲在阴暗处，黑夜出来猎食。 但就算动物挨打多了，时间一长都会有条件反射习性，更何况这些异化怪物。 哪些地方可以猎食，哪些地方是危险区，那些异化怪物在挨了多次子弹后，还是有所察觉的。 它们猎食时，大多都会避开有军事力量守卫的区域。 因此，没有充足的理由，那些异化怪物不可能强行袭击守卫森严的军事研究所。 早不偷袭，晚不偷袭，偏偏是这个时候袭来。 古皓觉得今晚异化怪物的反常行动，很大概率与凯莉有关，不是什么好征兆。 不管怎么说，基地因异化怪物陷入混乱，这对古皓接下来的行动更加有利。 四处都是求援的呼喊，混乱之中，古皓悄悄避开卫兵，一路并未惊动其他人，潜入到基地仓库。 然后点燃仓库里的易燃物，火势蔓延速度十分之快。 “澎——！” 当古皓逃出，仓库内传出了几道轰鸣，是易燃易爆物发生了爆炸。 “怎么回事？” “仓库那边失火了！” “快派人去灭火！” “是。” 仓库那边堆积了不少危险品，一旦全炸起来，后果相当严重。 前有异化怪物强袭，后有仓库失火，整个基地混乱不堪，人来人往，古皓甚至光明正大混在人群中，也没有被人察觉出来。 最后，他来到基地研究所，有着西蒙给他的通行卡，顺利通过电子门。 “你是谁？” 一进门，古皓当面就遇上两名守卫的询问，他有着通行证进入，守卫一时间也没有意识到不妥。 古皓回答说：“基地正在遭受异化怪物的袭击，马上就要守不住了，必须马上撤离！” “什么，这怎么可能？” 守卫士兵早听到研究所外的混乱，可碍于自身命令，所以一直没有出去。 古皓解释道：“出现了几头特殊体，根本不怕子弹。” 他没有亲眼见到基地外士兵所说特殊体，但这并不妨碍他用来做瞎扯的借口。 “可我们没有收到撤退的命令。” “那你们还不赶快问问，要是出了问题，谁能承担的起责任。” 两名守卫看到古皓的表情不像作假，外面的确乱作一团，他们对视了一眼。 其中一名守卫回身拿出呼机，正打算询问清楚情况再做打算，结果却听到同伴的惨叫传来。 “混蛋，你想……啊……” 等他转身，发现同伴已经被古皓用霰弹枪一枪毙命了。 还未等他做出反应，发现古皓用枪口对着他笑了。 “砰——！” “就你问题多！” 解决完两名守卫，古皓未做停留，利用通行证乘坐电梯直达顶层。 很快就会有其他的守卫发现问题，每一分每一秒都容不得浪费。 顶层监禁室，四名守卫，突然听到走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谁！” 四人同时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入口。 …… 第27章 一剂猛药 监禁室外，四人目不转睛盯着入口，手指绷紧，扣着扳机。 只要发现任何不妥，他们会毫不犹豫开枪。 可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他们却迟迟等不到敌人的出现。 房间里静寂无声，安静到有些可怕，四人相互之间能听到对方的心跳，气氛压抑。 这样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康斯坦丁晃了晃手上的枪，说道：“特里，上去看看。” 康斯坦丁是队长，级别高过其余三人。 特里纵使心里万般不情愿，但谁让康斯坦丁是队长，他只能咽下怨气，听令向前走去。 特里的脚步很轻，走的很慢，他十分警惕，全身处在紧绷的状态。 随着特里的靠近，感应门自动开启。 特里立刻扣下扳机，根本不管门后是神是鬼，反正往死里射就对了。 一阵急促的枪响之后，直到弹夹全部打空，特里才不得不停下扫射。 滚烫的枪口，还冒着袅袅青烟。 “什么情况？” 身后传来康斯坦丁的询问。 “没人。”特里回道，子弹全部打在了墙上，鬼影都看不到一个。 正当特里放松时，一个椭圆的黑影滚到了他脚下。 特里的瞳孔瞬间收缩，他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未等他发出声音，手榴弹已经炸开。 “轰”的一声。 整座层楼陷入疯狂的气浪之中，玻璃破碎，墙壁龟裂。 这是一枚破片类型手榴弹，威力惊人，成百上千的破片在狭小的通道里爆开。 特里首当其冲，瞬间被无数钢珠炸成筛子，面目全非，死的不能再死。 有了特里作为第一阻挡，身后康斯坦丁几人虽然也被气浪震倒，身中弹片，但至少是活了下来。 一下秒，第二个手榴弹已经落入眼帘，康斯坦丁忍不住破口大骂：“疯子——！” 正常人根本不可能这样扔手榴弹，因为像这种大范围的杀伤性手榴弹，在空间狭的地方炸开，根本不分敌我。 唯有抱着同归于尽念头的疯子才会这样做。 康斯坦丁看到了死神在向他招收，他还不想死。 所以，下一秒，康斯坦丁抓过身旁的队友，充当肉盾。 刚遭受完摧残的大楼，没过几秒，便又一次被狂暴的震荡所席卷，扬起无数尘埃。 古皓从尘雾中走出，他的状况看起来并不好，身上扎了十多块弹片，伤口血流不止。 脸上也全是鲜血淋漓，显得十分狰狞。 古皓却好像感受不到疼痛，行动果断，冲进来后第一时间抬手就是两枪，直接送走地上那两个奄奄一息的守卫。 下一刻，古皓把枪口对准康斯坦丁，冷漠道：“密码是什么？” 西蒙提供的通行证，可以让他直达研究所顶层，却不能打开这最后一道大门。 监禁室大门的密码，只有威廉姆斯的心腹才知道。 如果这个苟活下来的人，不是威廉姆斯的心腹，那古皓会对威廉姆斯的眼光产生怀疑。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要背叛人类吗？啊——！” 古皓的回应是冰冷的子弹，他毫不犹豫射穿了康斯坦丁的左手。 “她是人类的希望，你不可以这样做，啊……“ 古皓再次开枪，这次是右手。 “你这个自私自利的恶魔，啊啊……” 连续两枪，古皓直接把康斯坦丁的双腿废了。 然后，他将枪口压在康斯坦丁的眉心上，再次问道：“密码是什么？” 就算康斯坦丁不说密码，古皓的背包里还有之前从仓库顺来的几个定时炸弹。 只是怕到时候，这座大楼经不住那种摧残，所以若能直接得到密码就再好不过。 康斯坦丁双眼死死盯着古皓，冰冷的枪口贴在眉间，死亡是如此的接近。 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疼痛，康斯坦丁的额头已经被冷汗打湿。 当康斯坦丁看到古皓的手指扣压扳机，这一瞬间，他看到的一切仿佛都变慢了，短短一瞬却无比的漫长。 会死，真的会！ “密码是……” 最终，康斯坦丁并没有战胜死亡的恐惧，说出了密码，他还不想死。 古皓上前，输入密码，密码正确，大门缓缓打开，随后他抬手就是一枪。 “不！” 康斯坦丁眼中充满不甘，却改变不了任何结果。 古皓收起了枪，进入大门。 对，我卑鄙，我无耻，我是自私自利的恶魔！ 你了不起，你清高，你伟大，你正义，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全人类！ 那你为什么要把密码说出来？ 大门后， 空荡的房间里没有任何物件，一名少女，背对古皓，站在铁窗下，仰望夜空。 少女察觉到有人进来，慢慢转过身子。 “凯莉！” 古皓发现，凯莉眼里一片灰蒙，看不到一丝的神采，状态很不对劲。 现在凯莉给古皓的感觉，很像罗格城那一晚，眼神空洞，不带任何感情，越是靠近，越能感到一股莫名的气息。 这股气息说不出什么感觉，但让古皓浑身不舒服。 “你……是？” 面对古皓的呼唤，凯莉的眼里重新出现了一丝神采，只是表情还是很迷茫，似乎有些想不起对方是谁，正努力的回忆。 古皓摇了摇凯莉，说：“凯莉，你怎么了？我是约翰啊，约翰·菲利西亚诺，你不认识我了吗？” “约……翰？” 凯莉对这个名字的确有印象，好熟悉，好像很讨厌的样子，他是谁？ 凯莉皱了皱眉，在努力的回想。 古皓看凯莉还是傻傻的表情，就知道她还没有清醒。 真等凯莉慢慢想起来的话，黄花菜都要凉了。 虽然现在外面早乱成一团，可他扔手榴弹后，肯定惊动了对方，敌人的大部队马上就会杀过来，哪有时间让凯莉慢慢去回想。 古皓心里一狠，他必须下一剂猛药才行，不然凯莉肯定还要迷迷糊糊一阵子。 “对，约翰，那个把你看光，还帮你洗澡的约翰。” 说着，古皓抬起了手，在凯莉好奇的目光下 然后，轻轻一抓…… “啪！” 下一瞬间，一个无情的巴掌，狠狠将古皓扇在地上。 凯莉捂着自己的胸口，满脸红通，骂道：“混蛋，你想做什么？” …… 【ps：感谢书友王铁柱的皮搋子、伴读大狸花、hasturq、cribug、流黄奶心包、书友、书友的月票和打赏。】 第28章 迈入超凡 “我说凯莉啊，你总算醒了……咳咳……” 古皓躺在地上，嘴里骂骂咧咧，果然还是得下猛药才行。 看，这不就完全清醒过来了。 “你……” 凯莉还保持着扇人的动作，愤怒之下给了古皓一巴掌后，她的眼神终于恢复了往常的清澈。 “你什么你，醒了就行，真不知道刚才你在想什么，一个人的时候别乱想那么多，好像全世界都对不起你一样……咳咳……” 古皓咳了几声，挣扎了半会才慢慢爬起来，地上多了一滩斑驳血迹。 “你怎么了？” 凯莉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掌。 破片手榴弹威力的确强劲，可连扔两枚，实属伤敌一千自损百八。 古皓早已遍体鳞伤，不然也不会给凯莉一巴掌扇倒，不是凯莉扇的有多大力，而是此时的古皓太虚弱了。 “还好，暂时还死不了……咳咳咳……” 他不是凯莉，约翰的身手，只能说是一个训练合格的士兵，并没有超凡的能力， 虽有西蒙的暗中帮助，可能单枪匹马闯到这里，已经算是奇迹了。 古皓把身上的枪支弹药，交到凯莉手中，说：“走。” 他原本还以为自己能坚持多一会，但身体告诉他，他坚持不了！ 太多的伤口得不到及时的包扎，失血过多让他感到头晕目眩。 短时间内的确死不了，但以这种状态，他没办法陪着凯莉冲出重围，只会成为累赘。 凯莉哪怕没有完全恢复实力，但身手也远比约翰强，只要不带着他，有很大把握趁乱逃出基地。 “为什么？”凯莉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子做，值得吗？ 真要问为什么，答案是： 古皓并不喜欢悲剧。 在古皓看来，每一场模拟都是一个故事的开始，而这场故事的主人公，并不是他，而是凯莉。 或许悲剧更能令人记忆深刻，但他不喜欢悲剧，所以他会用尽一切办法让故事走向完美结局。 古皓催促道：“咳咳……别啰嗦了，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不，我拒绝……” 凯莉突然将古皓推倒，骑在古皓的腰上：“我说过的，还没有结清尾款前，你还不能死。” “凯莉，你想做什么什么？” 古皓被压力骑着，瞪大了眼，凯莉想要对他干嘛？ 他很想告诉凯莉，他可不是一个随便的人，而且就他身体现在的状况，想随便也随便不起来啊！ 古皓的身体状况真的很差，在凯莉的压制下，完全没有挣扎的机会。 古皓只能眼睁睁看着凯莉，慢慢俯下身子，红唇离他越来越越近…… 最后，停在了他的脖子上。 狠狠地咬了一口！ “你疯了，痛痛痛——！！！” 剧痛之下，古皓感觉身体不知道从哪涌出一股力量，将骑在他腰上的凯莉推开。 刚才凯莉那一口，让古皓感觉脖子上的大动脉都被咬穿了。 古皓很怀疑凯莉是不是属狗的，咬得这么狠，他连忙捂着自己的脖子。 但摸着摸着，古皓很快察觉到不对劲，他的脖子上似乎没有流血。 更奇怪的是，凯莉留下的伤口，居然越摸越没有感觉，摸着摸着，直接摸不到了。 脖子上的肌肤，光滑如初，哪有什么伤口。 古皓望向凯莉，若不是凯莉的嘴角，的确残留着未干的血迹，他都要怀疑刚才自己是不是失血过多出现了幻觉。 凯莉舔了舔嘴角，嗯，有点咸，但好像咸中又带了一点甜。 “你有什么感觉？” 凯莉有点担心，除了马迪亚的外，她没有咬过其他人。 古皓是第二个被凯莉咬到的人，因为怕没有效果，凯莉这一次咬的力度远远比第一次要恨。 古皓身体刚才涌出的力量，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还在慢慢增强，身体上的伤口，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痛了。 “我想咬你。” 古皓舔了舔舌头，看着凯莉时，喉咙似乎特别干燥，他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这就是后遗症吗？ 如果随着时间推移，这股感觉会渐渐加深的话，他有点明白马迪亚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模样了。 “之前我昏迷时，隐约听到那些研究员说，从我的血液中很可能提取出对抗异化病毒的抗体。” 凯莉听了古皓的话，想了一下，侧过脸，露出脖子，说：“你咬。” 她不知道自己的血是不是真的有用，试一试，万一有用呢？ 就像她咬古皓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毕竟不咬，古皓只能等死。 咬了后，至少比刚才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好多了。 “咕噜……” 古皓喉咙吞了吞，咬不咬？ 废话，当然要咬！ 不咬的话，万一真变成马迪亚那种怪物怎么办。 况且，凯莉也是自愿的，不咬多对不起凯莉的心意啊。 古皓抓住凯莉的双肩，嘴巴凑上前一口咬了下去。 鲜血顺着喉咙流入体内，古皓感觉体内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从血液中爆发出来，不断冲刷着体内的每一个细胞。 此刻，古皓贪婪地吮吸着凯莉的鲜血，在力量的洗礼下，他体验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 “嗯……” 脖子上传来的酥麻，让凯莉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吟。 这一声，让古皓从沉迷中清醒过来。 “你没事？” 古皓连忙松开了嘴巴，这才发现凯莉皱着眉头，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我没事。” 凯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大碍，反而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超人？” 古皓握了握拳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股力量。 但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他一拳打出去，要比之前的自己强上十倍不止！ 并且身上的伤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痂，只留下了淡淡印记，估计再过一会儿，连印记都会消失不见。 大楼之外，原本杂乱无章的呼喊，如今只要静心倾听，隐约能分清每一字，每一句。 四周的一切，古皓看的眼中，还是从前的样子，却又有所不同，一切都变得更加清晰。 他，迈入超凡了！ …… 【ps：感谢书友回首却无归、厉子当头、干锅辣白菜、书友的打赏和月票。】 第29章 怪物来啊 古皓初次获得超凡力量，还没等他熟练掌控这股力量。 楼层外传来一阵凌乱的步伐，至少有十多人在奔跑，距离他们的位置越来越近。 古皓把凯莉护在身后，眯起了眼，盯着入口。 很快，十多名士兵出现，这些士兵看起来非常狼狈，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 士兵们也发现了古皓和凯莉，只是他们并没有理会两人，反而是将枪口对准了身后，疯狂扫射。 “去死，啊啊啊啊——！！” 士兵们枪口冒着火光，嘴里发出咆哮，似乎这样可以驱散心中的恐惧。 还未等古皓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就看见一道巨大的黑影，四肢爬行，冒着枪林弹雨，扑向了那群士兵。 那道黑影是一头异化怪物，只是体型要大上很多，是寻常怪物的数倍，特别是那一双前爪，完全不符合身体的比例，就像螃蟹的大爪子，粗壮得可怕。 子弹射在怪物身上，怪物毫不在意，它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怪物就像一辆失控的汽车，冲进了人群，一双钢爪随意挥舞，在这狭小的走道里，士兵们无处可逃。 凡是被那双巨爪抓到的士兵，无一例外被直接捏爆，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 不到半分钟，十多名士兵已经全部丧命，没有一具是完整的尸体。 血浆内脏飞溅一地，涂满墙壁，浓浓的血腥味，在空气中飘散，令人作呕。 普通的异化怪物都喜欢食人，而这头螃蟹怪物对尸体却没有兴趣，它甩了甩大爪子，将目光转移到古皓和凯莉身上。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古皓从螃蟹怪物的眼神中看出，这家伙与那些只会凭本能猎食的异化怪物截然不同，有着不输给人类的智慧。 他不由得回想起，之前基地外有士兵提及到的特殊体，指的应该就是眼前这种怪物了。 螃蟹怪物没有着急扑向二人，而是先盯着凯莉一会儿，眼中露出了一丝迷茫。 随后歪了歪脑袋，转而盯着古皓，还很人性化的嗅了嗅气味。 很快，螃蟹怪物张开大嘴，舔了舔舌头，腥臭的口水顺着嘴角滴在地上，毫不掩饰它的贪婪与渴望。 古皓顿时感觉一股恶寒，被看的浑身不自在。 下一秒，螃蟹怪物已发起冲锋，向古皓扑去。 古皓手上没有适合的武器，有那些士兵作为前车之鉴，他知道枪械之类的攻击，对这头怪物根本没有效果。 情急之下，古皓抡起地上一块条状巨石当做锤子，迎了上去。 他用尽全力，对着怪物的脑袋就是猛地一砸！ “哐”的一声，巨石狠狠砸中怪物脑袋，顿时碎裂开来。 古皓觉得像砸中了一块钢铁，双手被震得发麻。 “吼！” 怪物被这猛地一敲，吃痛之下挥起巨爪，直接将古皓拍飞。 “咳咳……” 古皓身子飞了出去，撞在墙上才停住，浑身的骨头仿佛被敲碎了一样，咳出几口鲜血。 螃蟹怪物的这一下，总算让古皓意识到他根本不是什么超人，只能算是一个刚迈出超凡境界的菜鸡。 原本因为迈入超凡而有些膨胀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 眼前这头螃蟹怪物，显然也拥有着超凡实力，或许比不上马迪亚那种基因二阶段的，但绝对是一阶段里的佼佼者。 果然，不能浪，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若不是他刚刚迈入基因一阶段，估计这一下就可以将他拍成肉酱了。 不过，螃蟹怪物吃了古皓全力一击也不好受，脑子似乎被打晕了，停在原地转圈圈，疯狂挥舞双爪拍打空气。 “走！” 古皓从地上爬起，趁着怪物脑子还未清醒，抓起凯莉就往外逃。 等古皓顺利逃出研究所，才明白为什么逃亡的一路上竟没有半个追兵。 此时，研究所外。 十多头巨型怪物正在无情屠戮着四周的士兵，每一头都能给古皓带来危机感。 毫无疑问，它们全部都拥有基因一阶段的超凡实力。 古皓不久前瞎扯的话，如今是真被应验，基地被异化怪物攻破了。 十多头超凡怪物联手下，【光】根本组织不了有效的抵抗，被肆意屠杀。 现在光的士兵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派人去抓他们两人。 特别是这栋研究所，十多头超凡怪物把这里团团围住，成了绝对的禁区，无人敢接近。 当古皓出来的那一刻，那些超凡怪物仿佛心有灵犀，同时停下了对士兵的屠杀，转而把目光锁定在古皓身上。 这眼神古皓很熟悉，因为就和大楼里那头螃蟹怪物一样，是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渴望。 古皓想哭，尼玛，这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一头螃蟹怪物已经让他吃不消了，更别说一下子出现十多头，完全不给活路啊。 “你先走，我很快就会跟上。” 说完，古皓松开了凯莉的手。 古皓知道这些超凡怪物，大概率是被凯莉的气息吸引过来的，具体原因是什么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吸了凯莉的血后，显然是沾染上了凯莉的气息，让这些超凡怪物认错了对象。 如果凯莉还和他一起，便要面对这群超凡怪物无穷无尽的追杀。 别说凯莉如今的状态还不如他，哪怕全盛状态下的凯莉，也不可能同时面对十多头超凡怪物。 只有和他分开，凯莉才有逃脱的可能。 “走，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再见面。” 古皓看出凯莉的犹豫，笑道：“下次再见面，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 “真的？” “真的。” 最后，凯莉相信了古皓的话，趁乱逃离，四周的超凡怪物对此视而不见。 这些怪物的眼里，只有古皓的存在。 只是，它们也不是同一条心，各怀鬼胎，相互提防，谁也不愿意做出头鸟，就怕会被群攻而起。 古皓望着凯莉的背影融入夜色，最后消失…… 西蒙留给他的纸条里有提及到，这座研究所建立之时，就有考虑过基地被攻破的情况。 为了防止机密泄露，设有自爆系统。 这是同归于尽的选择，也是古皓最好的选择。 “怪物来啊——！！！” 一声咆哮，响彻天际。 既然逃不了，那就一起死！ …… 【ps：感谢书友回首却无归、幼儿园第一名、亭下独鸽、贪暴别西卜的打赏和月票】 第30章 满载而归 逐光城， 凌晨深夜，夜色微凉。 西蒙站在贸易大厦的最高层，眺望远方天际的一抹红光。 那是研究所所在的军事基地，熊熊烈火，冲天而起，如同黑暗中的一把火炬，照亮了一方夜空。 “你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这样也好，既然根已腐坏，那就连根拔起……” 西蒙轻叹了一声，为约翰感到惋惜，他转身望着桌子上那个玻璃器皿。 火光照在器皿上，是一管金色的液体，清澈透明，散发着点点荧光。 西蒙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这，是凯莉的血清。 …… 古皓将所有超凡怪物引入研究所后，果断启动自爆程序。 一阵火光将他吞没，瞬间魂归天际。 如同上次一样，灵魂解脱后，受一股神秘力量牵引，回归模拟空间。 同时，耳边传来小萌那熟悉的声音。 “模拟结束，开始计算宿主本次模拟评分……” “本次模拟，宿主的评价是：活不过一个月的菜鸡，只会破坏不会建设，获得500模拟点。” 评价菜鸡…… 古皓就知道，模拟器的评价还是那么的毒舌。 但比起第一次，也算有了巨大的进步，存活时间翻了十多倍，下次争取活过一个月。 至于那500模拟点，倒是出乎古皓的预料，经过小萌的介绍，他知道模拟点获取并不简单。 由模拟经历来评价，指的是看古皓对模拟世界造成的影响来定。 如他对全人类做出了什么巨大贡献，一统天下，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之类的。 当然，反过来也行，他当个灭世魔王，真的成功灭世，屠尽全世界所有生物，估计也能获得天文数字般的模拟点。 然而，他在异源世界的大半个月里，有对世界做出了什么贡献吗？ 并没有。 不但没有贡献，反而还将凯莉从【光】组织手中救了出来。 可谓一手破坏了人类研究病毒疫苗的计划，最后还引爆了基地，难怪模拟器的评价是只破坏不建设。 古皓如今回头想了下，还这真没有说错。 500模拟点大概率是那十多头超凡怪物的，因为基地是他引爆的，所以算在了他头上。 不过方法取巧，估计打了个折扣，不然十多头超凡怪物，肯定不止500模拟点。 “成就一：越级击杀马迪亚，获得4000模拟点。” “成就二：凯莉存活，获得5000模拟点。” 听到成就所得，古皓顿时眉开眼笑。 这波真不亏，特别是马迪亚。 虽然击杀马迪亚的主力是凯莉，他只是个辅助，不过最后人头是他拿的，所以也算在了他身上。 难怪大家都喜欢做人头狗。 真香~ 不过，古皓也注意到了，正常来说马迪亚肯定是不值4000点。 可是他击杀马迪亚的时候，还是个不入阶的凡人，而马迪亚至少是基因二阶段的超凡生物，连越两阶才会有这个评分。 成就也提示了是‘越级击杀’，越一级翻一倍，如果不越级，辅助击杀马迪亚的价值就只有1000模拟点。 至于凯莉的成就，多少点古皓都能接受，他甚至不想有凯莉的成就。 一旦凯莉的存活是成就，那就只能证明一件事情： 这模拟器老贼不对劲，总想祸害他家凯莉！ “恭喜宿主模拟点突破一万，解锁模拟新权限，激活【回归】功能。” 古皓想不到模拟点突破一万的，还能激活新功能，好奇道：“小萌，【回归】功能有什么用？” 小萌回答说：“【回归】功能可以让宿主不死亡回归模拟空间，但需要注意的是……” “一，使用【回归】功能后，模拟次数不返还。” “二，使用【回归】功能后，下次模拟时不可以选择其它模拟世界，只能承接上一次回归的模拟世界。” “三，承接上一次模拟时，需要耗费的模拟次数翻倍。” 小萌解释道：“比如第一次使用回归后，需要2点模拟次数才能承接上次模拟，若再次回归，则需要4点模拟次数，然后是8点，16点……” “以此类推，直至死亡回归，翻倍次数清零。” 听完解释，古皓明白【回归】功能是个好东西。 第一次模拟只是一天时间，第二次模拟就是大半个月，以后每次模拟，时间肯定会越来越长，有了回归功能后，的确方便了许多。 毕竟待在一个时间太长，古皓担心会让自己脱离现实。 不过【回归】功能好是好，就是不能多用，否则利滚利，多用几次的话，他存一个月的模拟次数都不够一次承接消耗。 古皓确定小萌没有什么要补充了，便打开了自己的属性面板。 宿主：古皓 模拟次数：0 模拟点： 掌握技能：【枪械天赋】，【老司机驾驶技术】，【扎头发手艺】 啧啧，一万多模拟点，看着就舒服。 随后，古皓打开了约翰的属性面板，目光落到最后那个技能上，瞬间亮了起来。 果然可以兑换，赚发了！ 其实约翰本身，并没有什么值得古皓兑换的技能。 在这次模拟过程中，约翰这个身份越大的优势应该就是【钞能力】。 没有【钞能力】，古皓也不可能那么顺利和凯莉接触。 只是【钞能力】是约翰身份带来的效果，并不是他本身具有的能力，古皓就算想兑换也兑换不出来。 直到最后那场战斗，凯莉和古皓进行了互啃，让他拥有了超凡能力。 如今，约翰面板最后挂着一个【异化基因（初生阶段）】技能。 异化基因，如果直接兑换，需要耗费1~3万模拟点，属于异源世界超凡基因第三阶段。 至于1万和3万的异化基因有什么区别，介绍是血脉爆发出的力量会有所不同。 而约翰身上的【异化基因（初生阶段）】技能，兑换所需模拟点是3千。 按小萌所说，兑换模拟角色身上技能需要点数是直接兑换的十分之一。 由此可知，约翰身上的异化基因，应该属于最顶级的血脉基因。 那么，再往上推的话…… 古皓忍不住在心里喊了句： 卧槽！ 那凯莉的基因究竟有多可怕！？ …… 【ps：感谢书友莠人何乾、入此界永生无悔的打赏和月票。】 第31章 掌控身体 翌日，中午。 古皓的房间， 妹妹一把掀起被子，喊道：“哥，都几点了，还不起床？” “小韵别吵，让我再睡一会……” 古皓眼睛都懒得打开，从妹妹手上一把夺回被子，盖着头就打算再睡个回笼觉。 小韵被古皓一扯，差点有些站不稳，老哥发什么神经病，那么用力抢被子。 “中午饭都要好了，你还不起来，等下老妈发火你就等着。” 说完，小韵也不管自家老哥了，有些生气的离开房间。 在古家，母上大人的威信不容置疑，听到老妹的提醒，古皓清醒了不少。 “啊~~~”他松开了被子，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嘴里嘀咕道：“现在几点了，有那么夸张吗？” 古皓记得自己手机设过闹钟，不是为了早起，只是为了赶在中午饭之前起来，不然老妈发火，他准要挨骂。 怎么今天听不到闹钟声，不对，好像有响过，但只响了一声就停了。 明明昨晚才把手机充满，总不可能没电。 古皓在床头翻了翻，果不其然从枕头底下找到手机。 当看到手机的那一刻，古皓心都要碎了，密密麻麻的裂缝从屏幕两边向中间蔓延。 手机原本是平面屏的，如今变成了曲屏，还不是一般的曲面屏，都快曲成拱形了。 心痛之下，古皓的手不经意间又加了点力，手机弯曲的更加厉害了。 古皓：“……” 他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昨晚入睡前，花费三千模拟点兑换了异化基因。 导致的结果就是他没有办法完美掌控身体，很多下意识的行为，可能都会导致身体力量的失控。 约翰身上的异化基因也是刚刚得到，同样没有掌控，不过当时深陷绝境，压根就没有注意到。 而且获得超凡能力后，古皓第一个面对的敌人就是超凡怪物，用尽全力也不过将怪物敲晕，而自己被击飞，导致古皓认为自己很弱…… 异化基因在异源世界属于超凡的第三阶段，怎么可能会弱。 之所以打不过第一阶段的异化怪物，一是因为基因还处在初生阶段，有无限成长的可能性，二是因为古皓完全不会掌控这股力量。 刚刚觉醒异化基因的古皓，好比一个初生的婴儿，而那头螃蟹怪物就是成年人。 小婴儿抡起粉拳，一拳把成年人打晕，这还不能证明小婴儿有多强吗？ “唉……” 古皓看着报废的手机，叹了口气，超人不是那么好当的。 在还不能熟练掌控身体前，他恐怕要时刻控制好自己，否则一个不留神可能就会闯祸。 古皓下床的第一步，地砖上多了几条裂纹…… 无奈之下，只好踩着做贼一样的步伐，静悄悄地走到洗手间。 开水，水龙头瞬间拧到最大，水花溅了一身…… 刷牙，来回搓动几十下，牙刷断了…… 等古皓洗刷完，出到大厅时，发现母亲和妹妹在餐桌上等着他开饭。 他慢慢走到餐桌边，慢慢拉开椅子，慢慢坐下…… 一切动作都是那么的缓慢，慢的像是个八九十岁的老头子。 古皓在妹妹和母亲不解的目光下，拿起了筷子，想要夹菜。 只是他的右手一直在抖，抖个不停，仿佛得了帕金森综合征似的。 古皓不敢用力啊，怕一用力就会弄断木筷。 筷子抖呀抖，好不容易夹起了一粒肉丸子，结果‘扑咚’一声，肉丸子掉回到汤里，汤汁溅了妹妹一脸。 妹妹没有说话，只是淡定地用纸巾擦干净了脸，然后眯起眼盯着自家老哥。 眼里带着三分鄙视，三分怀疑，三分震惊，还有一分担心。 仿佛是在对古皓说：老哥，你昨晚该不会是冲晕过去，现在还没醒？ 母亲是懂女儿的，一脸担心的望着儿子，小声劝说：“阿皓，我们要不找个时间去医院看看？” 古皓心里咆哮：你们才肾虚，你们全家都肾虚！ 他身体好的很，就是因为身体太好了才出问题。 面对家人的怀疑，古皓悲痛欲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这种事情没法说啊！ 接下去一段时间，古妈妈发现自家儿子一反常态。 天天早起不说，居然还不窝在房间打游戏，一个劲往公园跑，说是要锻炼身体。 这不由得让古妈妈更加确信前些日子的猜测。 古妈妈决定了，从今天起，多煲些猪腰子配当归枸杞烫给儿子补补。 对了，还有什么东革阿里，肉苁蓉，黑芝麻、核桃、韭菜一样都不能少。 肾虚不是什么大问题，自家儿子还年轻，多补补，应该能调整过来。 古皓是不知道母亲心里有那么多戏，如果他知道的话，估计宁愿窝在房间里慢慢适应，也不会往外跑。 他天天跑公园锻炼，自然是为了适应异化基因所带来的身体变化，一天掌控不了，一天就恢复不到正常的生活。 半个月过去，古皓每天早出晚归，为了尽快恢复正常，这段时间他并没有再次进行模拟。 一个异化基因已经掌控不了，对日常生活造成巨大影响。 要是继续模拟，身体再添几个新变化，估计家都要被他拆掉。 十多天下来，完全掌控是做不到的，但也算是初见成效，现在只要古皓情绪没有太大的起伏，就不会随便弄坏东西。 这个成果已让古皓很满足，至少他再也不用每天遭受妹妹质疑的目光。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古皓大学开学的日子也随之到来。 古皓是一名艺术生，选的是美术专业。 平常在校成绩属于中上游水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主要是因为外语偏科，所以才会选择读艺术。 因为，艺术生统考文化成绩要求相对会低一些，允许偏上一科。 当然，既然文化成绩要求低了，自然就会有其它方面的要求。 艺术生除了文化统考外，还要多考术科的几个项目。 如美术生要求的是素描，色彩和速写等项目。 而音乐生则是要求演唱能力、钢琴、视唱练耳、乐理等项目。 高等学府录取时，即看艺术生的文化成绩，也看术科成绩。 …… 【ps：感谢书友贪暴别西卜、卡莲d、cribug的打赏和月票。】 第32章 列车之上 古皓的成绩在文化生中也就那样，不好不坏。 但在艺术生中，就属于顶尖层次，偏科一门外语根本不算问题。 因为大部分艺术生的文化成绩，都要偏好几科，所以高等学府录取艺术生的文化成绩要求，会普遍低过普通文化生。 古皓的文化统考完全没有压力，术科联考成绩一出，就被着名高等学府天广学府艺术系录取了。 天广学府并不是专业的艺术高等学府，而是一所综合性的高等学府。 虽然在夏国的艺术学府排名不太高，但综合学府实力的排名却很高，名字响亮。 这也是古皓为什么会选天广学府的原因，毕竟等他大学毕业后，学历上是个名牌学府，找工作也会简单很多。 古皓心里没有什么伟大梦想，或许很多报考美术的学生，心里都怀着一颗当艺术家的心。 但古皓没有，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一条混吃等死的咸鱼。 毕业后朝九晚五，每周双休，国定假日全有，不用加班，下班就回家打游戏，这就是古皓梦寐以求的生活。 如今，古皓算是踏出了第一步：被名牌学府录取！ 天广学府位于天城，是座沿海城市，也是夏国南方数一数二的大城市。 古皓收拾好行李，东西不多，就一个行李箱。 他准备去火车站了，再不出发，万一入站的人很多，就有可能会赶不上。 “阿皓，东西都带齐了吗？别上了车才想到有东西没带，那就麻烦了。”母亲在旁边不放心的提醒。 儿子虽然成年了，但第一次独自离家去外地，说不担心肯定是假的。 “妈，你放心，我检查过好几遍，重要的东西都带齐了，一些生活用品，到了学校再买就是了。” 古皓拉着行李箱，站在大门前，说：“小韵，我不在的时候你可别惹妈生气。” “我又不是你。” 小韵翻了翻白眼，在家里整天惹妈生气的那个人明明是老哥自己才对，真亏他有脸皮说这话。 “哥，你记得多发些照片回来，看看天广学府是不是真有网上说得那么好，如果可以，我明年也报考。” 古皓比划了个‘ok’的手势。 妹妹不像他，靠剑走偏锋报考艺术系才能被天成学府录取，和妹妹对比起来，他就是个学渣。 只要老妹想要报天广学府，就一定可以被录取，就是那么自信！ 老妹在学校，可是个正儿八经的学霸，学习使我快乐的那种。 出门前，母亲交道说：“路上小心，有什么事就给家里打电话。” “知道了。” 古皓应了一声，离开家门。 …… 火车上，古皓望着玻璃外飞快倒退的景色，心里有股莫名的思绪。 或许，这就是独自离乡的感觉。 古皓的老家韶城，是一座小城市，三线都排不上，在夏国大概属于四五线。 不过位置同属于南方，离天城并不远，火车行程三个小时左右。 如果是坐高铁，甚至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到达。 不过高铁站是近些年才建好的，内城早没了位置，建在郊区外。 没有公交站，只能打车去，要半小时，其实也挺麻烦的，而且高铁的票价是普通火车的三倍。 反正古皓不赶时间，早一点晚一点到广城，并没有区别。 列车里，古皓位置靠窗，旁边座位是空的，没有人。 坐在古皓对面的是一对母子，小孩约四五岁。 此时，小孩正拉着妈妈的衣袖，大声嚷嚷：“水水，水水。” “好好，妈妈这就给你水水。” 小孩的母亲从包里拿出水瓶，打开盖子，将吸管放在男孩嘴边，柔声道：“来，慢点，别急。” “轩轩是乖小孩，乖小孩在火车上不能太大声说话，会吵到别人，知道吗？” 小男孩一边喝水，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是乖小孩，下次不会再大声嚷嚷了。 男孩母亲抬头看着古皓，露出抱歉的笑容。 “没关系。” 古皓笑了笑，并不介意。 “睡着的醒一醒，没睡的别装睡啦~~~” 突然， 一声响亮的吆喝，把整列车厢的声音都压了下去，成功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小男孩扯了扯母亲的衣袖，望着妈妈，圆圆的大眼睛充满好奇。 似乎是在说：为什么的那位叔叔就可以大声嚷嚷？ 这场面就有些尴尬了。 大声嚷嚷的那位大叔，身穿蓝色制服，打着领带，他是列车售货员。 古皓觉得，如果推销员是分等级。 那么，夏国的列车售货员，绝对是百星王者级别，单人就能一拖四，carry全场带飞那种。 销售员大叔见成功引起众人注意，喊道：“大家好，我是这趟火车的列车长……” 说到这里，大叔故意停顿了几秒，才接着说道：“派来的！” “哈哈……” 顿时，车厢内出现了笑声。 “各位亲朋好友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看这里！火车不是天天坐，优惠不是天天有，抽烟伤肺喝酒伤胃，买个牙刷最实惠。” 大叔一口气就把大段话说完，声音又快又亮，保证众人听的清清楚楚。 没点口才加上练习，一般人还真学不来。 卖牙刷已经算是很正常的了，什么卖果脯的，蓝疆葡萄干，蓝疆大枣…… 卖充电宝的，卖袜子的，卖按摩器的，卖剃须刀的，甚至削黄瓜器的…… 卖地方特产，越蓝三宝：白虎活络膏、法式香水、牛角梳…… 还有什么沉香琥珀蜜蜡，古皓再没有见识，也知道琥珀沉香之类的真品，售价都是按克价计算。 几十块钱拳头那么大的琥珀沉香，你说这不是塑料骗傻子吗？ 当然，除了正常的口头推销。 古皓印象中奇葩的推销方式也有不少。 卖吸水毛巾，直接提着个大水桶，然后把头伸进水里，现场表现毛巾吸水功能…… 卖皮带的，口号喊的贼溜：男人帅不帅，全看裤腰带。皮带穿不坏，留给下一代。 甚至吹嘘：原夏国指定军用皮带，现在转民用啦！ 然后为了证明皮带质量，现场表演吊威亚，绝对不在话下。 演的比春晚小品都要精彩。 …… 【ps：感谢书友禹中枫飞的月票。】 第33章 阴盛阳衰 列车缓缓行驶。 售货员大叔乐此不疲地推销着牙刷，仿佛是在说单口相声。 时不时引得车厢乘客会心一笑。 古皓只关注了几眼就没有留意了。 火车还有两个多小时才能到站，古皓拿出手机，打算刷刷手机打发时间。 之前的手机被弄坏，他也没有买新手机，而是翻出早已退休的上一台手机：水果4。 手机是老了些，不过古皓本来就不怎么玩手游，手机能刷刷论坛，打个电话就够用了。 而且，古皓也怕这段时间一个不小心，又把手机弄坏，等身体完全适应后，再考虑买新手机也不迟。 手机解锁，古皓下意识瞥了一眼右上角，安全。 不得不感叹，当代人出门在外的安全感，果然是取决于手机的剩余电量。 古皓逛着论坛，网上关于异能觉醒的事情，这阵子热度依然没有降下来，反而讨论热度继续升高。 只是还留着能看的帖子，大部分都没有什么好研究，一眼假那种。 真有东西能探讨的帖子，发出来没多久就会被删。 对于自己这种情况，古皓找不到任何相关帖子做参考。 当推销牙刷的大叔离开车厢不久，又有乘务员推着小车经过，喊着贼溜的口号。 “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来，腿收一下哈。” 对面的小男孩特别能喝，想要喝可乐，母亲觉得不健康，最后买了瓶果汁。 刷手机的时间，过得总是特别快。 “各位旅客，列车即将到天城，请在天城站下车的旅客，准备好自己的行李下车，请不要将物品遗忘在车上……” 古皓不急不慢将行李从架子上拿下来。 东西不多，只有一个行李箱。 下了火车，这是古皓第一次来天城。 天城不愧是南方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四周高楼耸立，人流量远超韶城。 人流声，车流声，交织在一切，映出大都市的繁华， 古皓随着人流出站，打开手机记事本。 上面有早就查好的路线图，该坐什么车，什么时候换乘，一清二楚。 一出火车站就是天城汽车总站。 不过，古皓不打算坐公交，而是找到了不远处的地铁口。 他上网查过，公交转乘次数少，但天城火车站附近车流量十分之多，经常塞车。 算起来时间需要更多，远不如坐地铁快。 韶城是座小城市，公交一个小时差不多就能逛一圈，哪有什么地铁。 古皓没有坐过地铁，现在有机会，当然想试试。 因为是第一次，古皓不管买票，还是换线，都看的十分仔细。 对古皓而言，天城处处充满着新鲜感。 天城地铁的指引做的很人性化，至少古皓是这样认为，没有遇上什么问题。 买票换乘，顺利出站，再转公交，终于到达天广学府。 学府给古皓的第一感觉就是大，下车前他就已经留意到了个大概。 老家高中占地规模，几十个加在一起都未必比得上。 大门立了一座石碑，上面雕刻着‘天广学府’四个字。 古皓不懂书法，却也能感受出字体笔画间的那股气势。 估计是哪位书法大家写好在石碑上，工匠照着雕刻的。 古皓站在大门口，向校内望去，天广学府似乎近几年翻新过。 建筑风格十分现代，以砖红色为主，简约不乏大气。 不过也正常，学府创校近百年。 不经历修整，怕是存在危楼，它敢招生，学生都未必敢填报。 今天是新生报道日，学府内到处都是拖着行李箱的人。 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大部分人有家人陪同，少的是父母其中一方。 多的不仅父母陪同，甚至爷爷奶奶，七婶八姨叔叔伯伯齐至。 一大群人围着个年轻人忙活，古皓看着就觉得夸张。 不过，像古皓这样孤身一人前来报到的人也有，只是不多而已。 公告栏在校门口最显眼的地方，上面贴着新生入学通知，以及注意事项。 天广学府，是一座综合性学府，存在多个系别。 很快，古皓找到自己的艺术系。 按照提示找到办公楼层，排队领表，填表缴纳费用，得到新生分配信息。 根据新生分配，古皓来到了第四宿舍区。 学府目前有四个宿舍区，学府越办越大，学生越招越多。 原来的两个宿舍区早已容不下学员，只能不断扩建。 刚才在办公楼，古皓还听到的旁边几个人讨论。 据说明年，学府还打算再建一个新的宿舍区。 第五区没有建好前，第四区算是最新的宿舍。 主要是位置好，是平地，位于学府东侧。 第一宿舍区最老，位于学府西侧，也是平地建起来的。 第二第三区宿舍区，因当时扩建的比较匆忙。 位置上没有太多讲究，直接建在学府后的一座小山上。 第二区在半山腰，第三区在山顶。 特别是第三区，被学长学姐们戏称山顶别墅，住上去可谓一览众山小。 风景好不好？ 好是好。 就是有点费脚。 每天上下课都要爬个几百台阶不止，要是宿舍楼层高，爬完台阶爬楼梯，说多了都是泪。 古皓既然填报天广学府，自然做过调查过。 学府论坛里，关于第三宿舍区的位置，就没少被学姐们吐槽。 第一宿舍区全是大三大四的老生，学长学姐们的地盘，没有新生入住。 第二第三宿舍区是新生老生混住，第四宿舍区则全是新生。 分配到的二三区的新生，自然是纷纷哀嚎，大呼天道不公。 古皓的运气还不错，四区d栋404，不需要每天爬山。 “靓仔等下，男生不能从这边进。” 古皓正打算进宿舍，结果却被宿舍阿姨拦了下来。 “？？？” 宿舍阿姨看出古皓的疑问，指了指墙壁上贴着的告示，她今天不知道解释过多遍，喉咙有些干，懒得再说。 等看完告示，古皓才知道，原来他们这四区d栋，竟然是男女混住的。 宿舍一共七层，分左右两个出入口。 一到三楼全是男生，五到七楼全是女生。 而四楼中间有铁栏格网，一半男生一半女生。 女生从宿舍左边入口进，一到三楼已经关门封死，四楼才开通。 男生从宿舍右边入口进，一到四楼都是开通的，四楼以上关门封死。 “还能这样？” 古皓眨了眨眼，大城市的人都放的这么开吗? 他的宿舍是四楼，想想都有些小激动。 印象里，学府论坛从没有提过这事。 新老生混住不奇怪的，男女生同楼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们之前，男女生都是独立宿舍楼。” 宿舍阿姨解释道：“听说是你们这届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只能这样安排了。” 古皓想了下，好像确实如此。 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年代，人们在观念上发生了很多改变。 城市里的父母大多认为生男生女都一样。 当然，还是有些乡下地方保留着重男轻女的观念。 特别是老一辈，尤为严重。 韶城还好，不算什么繁华的大都市，但也不是小乡村。 高中时，他们班上的男女生比例也是失调的，阴盛阳衰。 没办法，这就是所有艺术班的通病。 选择读艺术这专业的，不管是美术，还是音乐，都是女孩子比较多。 就像读计算机专业的，大多都是男孩子一样。 虽然艺术专业男生不像计算机专业女生那么稀少，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读计算机的男生羡慕他们读艺术的，认为很好找女朋友。 古皓只能说，他们想多了。 能不能找到女朋友，和读什么专业没多大关系。 同一个班上，总有人能找到女朋友，你找不到，那是专业的问题吗？ 你品，你细品。 艺术班上的女孩子是多，但这和古皓没啥关系。 因为，他也是只单身汪啊。 古皓谢过宿舍阿姨，找到了右门。 看门的换成了一个中年大叔，有些地中海，这次顺利上楼。 古皓上到四楼，右边只有四间房，向左看去，走廊很长，中间果然被铁栏隔开。 一出楼梯右转，第一间房号就是404。 房门是开的，古皓并不是第一个到宿舍的，里面已经有人在了。 一个背靠书桌，坐在椅子上看书。 另一个正在上铺整理床铺。 房间不大，一眼就能看过来。 入口处配了台直饮水机，可热可冷，挺方便的。 房间左右两边，一共四张铁架床，分上下使用。 上铺是床，下铺是棕色的木板书桌，桌上有书架，还预有电脑架和线孔。 尽头是阳台，左侧是卫生间，配了电热水器。 见有人进门，看书的那个男生站了起来，向古皓打招呼。 “你好，我叫李宇轩。” 李宇轩穿着略微宽松的休闲装，古皓认得衣服上的商标，是个十分出名的外国品牌。 鼻梁上架着副眼镜，是半框架类型，看起来很斯文儒雅。 “你好，我叫古皓。”古皓伸手握了握对方。 一米七三的他站在李宇轩的身边矮了一些。 李宇轩和古皓的头发都有些长。 不同之处在于，李宇轩是大和风的气垫刘海烫发型，看着就很帅气。 古皓纯粹自然生长，快要遮眼睛，就显得有些宅。 李宇轩说道：“我和白玺都是本地人，所以到的比较早。” “我是韶城人。”古皓笑了笑，给人感觉很亲切。 古皓的笑容是对着镜子特意练过的。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与人交往，笑着总比板着脸好。 “韶城，那倒不算太远。”李宇轩知识还是挺广的。 一个四五线小城市，外地知道的学生真不多。 “宇轩，又到了一个吗？” 听到动静，在上铺整理床的男生回头看了下来。 “你好，我是白玺。” 白玺笑着说道：“叫我老白或小白都行，高中时，室友们都是这样叫的。” 白玺脸有点圆，是个胖子。 五官勉强算的上端正，但也只是不丑的程度，和李宇轩那种帅哥是没有办法比的。 性格应该挺活跃的，从说话的语气能判断出来。 “你好，我是古皓。” 都是青年人，并没有太多讲究，打完招呼，古皓开始整理自己的床铺。 房门外有帖告示，上面写着床位的分配，谁是谁的床位，写的一清二楚。 并非先来的人就可以随便选床位。 或许会有不遵守规则的人，他们按自己喜好选床位，导致宿舍发生冲突。 但还好，古皓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古皓的床位是李宇轩的对面，靠近阳台的玻璃窗，采光很好。 打开行李箱，拿出竹席、被单、蚊帐之类的用品，铺床叠被，一气呵成，没用多长时间就全部弄好了。 “古皓，你小子可以啊，看起来不声不响，想不到手脚这么利索。” 白玺来的比古皓早一些，他弄到一半古皓才到。 如今古皓弄好了他还差一点。 古皓笑了笑，问道：“需要帮忙吗？” “谢了，但我也快弄好了。” 白玺边说边捣鼓，没一会儿，从铁架床上跳了下来。 “咚！” 地板响了一下，白玺的体重还真有点沉。 “ok！”白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这时，一名高大的男生拖着行李箱，风风火火走进了宿舍。 “大家好，我叫范成兵，来自北方的黑虎江哈海滨，兴趣是打篮球。” 范成兵的声音很洪亮，一身的腱子肉，充满阳刚之气，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高大威猛。 他们和范成兵比起来，成了小矮人。 白玺走了过去，站在旁边用手比划了一下，忍不住问道：“我说大哥，你这身高也太夸张了，我看都有两米了？” 范成兵也不介意，豪爽道：“没有两米，只有一米九九。” 古皓：“……” 白玺：“……” 李宇轩：“……” 宿舍其余三人沉默不语，这有区别吗？ 什么叫只有一米九九啊，不是都说东北人很耿直豪爽的吗？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凡尔赛了？ 白玺感叹道：“哥，你不是说喜欢打篮球吗？你这体型不读体校就浪费了。” “我也这样觉得！” 范成兵不好意思道：“不过我妈说我爸我爷一家子都粗人，让我不要学他们，多沾点艺术气息，这样可以优化下家族血统，所以我就学美术了。” 这个理由让人无法反驳。 范成兵性子的确很耿直，有什么说什么，典型的北方人。 聊了一会，宿舍四人也算混熟了。 晚上，宿舍四人去了学府外的小餐馆吃夜宵。 他们几个都是学生，没有点酒，小餐馆费用不高。 李宇轩说了声去洗手间，就把账偷偷结了。 白玺屁颠颠跑去结账，发现被人截胡了，回来埋怨了几句。 李宇轩笑了笑：“用不了多少。” 吃饱喝足，众人回到宿舍。 深夜， 古皓睡在床上，进入模拟空间。 …… 【ps：感谢书友莠人何乾、黑色空月的月票和打赏。】 第34章 天字杀手 模拟空间，古皓望着唯一漂浮的那颗星球。 与之前对比起来，异源世界表面缠绕的灰雾更多了，明显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不详。 古皓经过再三考虑，决定短期内不会再去异源世界。 异化病毒到底从何而来？ 还有模拟最后，基地那十多头异化怪物，无疑都给古皓敲响了警钟。 异源世界的危险，或许他根本就还没有接触到，以他目前的实力，再去异源世界，估计也很难帮到凯莉。 混混其它世界先，等有足够实力再去异源世界。 古皓打开了属性面…… 宿主：古皓 模拟次数：17 模拟点：7202 可选世界：异源、 掌握： 【枪械天赋】，【老司机驾驶技术】，【扎头发手艺】，【异化基因（初生阶段）】 兑换异化基因后，古皓已经大半个月没有模拟，模拟次数存到了17次。 古皓从小萌那里了解到，随机世界只能兑换身份，不能兑换超凡境界，因为还不知道会随机到哪种超凡体系。 模拟世界角色的技能，可以兑换到现实，而现实掌握技能，模拟角色并不能完美继承。 只有属于灵魂记忆之类的技能，新的模拟角色才可以继承，肉身之类的力量新模拟角色并不能继承。 毕竟，人都不同了，身体自然也会不同，异化基因这种明显属于身体血脉的力量，就不能带到下一场模拟中去。 所以，开局人物依然很重要，尽可能不要白板，否则基本活不了多久。 上一次花费100模拟点兑换的约翰严格来说就是个白板人物，古皓并不满意，论战力不如第一次的凯尔。 要不是有凯莉保驾护航，估计开场没多久就会死在罗格财团的手上。 而这次随机世界模拟，古皓决定花费3000点兑换身份，他就不信这回砸不出个好用的工具人身份。 “世界开始模拟……祝您旅途愉快！” 熟悉的黑暗降临，等古皓睁开双眼，已经身在一间厢房中。 厢房里，镂空雕花的木窗半开着，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月明星稀。 几盏灯笼，将房间照得通明，两边有屏风隔断，镶嵌珠宝玉石，晶莹剔透。 墙上挂着几卷画轴，画上描绘着各种鸟类，在山水之间鸣啼，意境悠扬。 厢房正中，是一张白玉圆桌，四张象牙脚凳围着，桌上摆着整套碧玉茶具，紫铜香炉在傍，袅袅烟丝升起，淡淡的檀香飘满厢房。 地板上铺着不知名的兽皮，柔软舒适，一直延伸至到床前，那是一张紫檀雕花床，楣板围栏上雕龙刻凤，大气磅礴精美绝伦。 厢房里的一切，无不显露着奢侈华美之风。 唯一与房间气氛不搭，是床榻上的一具尸体。 只见床上被褥凌乱，一个身穿锦罗玉衣的男人，双眼瞪大死死盯着古皓。 男子身材已经不是胖可以形容了，臃肿得像个圆球，胸口有着一个洞口，此时血流不止，鲜血还温热，染红了被褥。 古皓站在床前，手上反握着一把匕首，血液顺着匕尖滴在兽皮上。 厢房除了淡淡的檀香，还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古皓想过很多开局，却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这种开局，不由得愣了愣。 人是古皓杀的么？是也不是。 准确说，应该是身体原来的主人苏寒杀得。 不过，现在对古皓而言，没有区别。 古皓继承了苏寒的一切记忆，这桩命案算在他的头上并不冤枉。 死者叫卫绍高，安宁镇上的一名豪绅。 安宁镇带着安宁二字，可这里一点都不安宁，百姓生活贫困潦倒，可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全因这里出了个卫老爷，鱼肉百姓。 安宁镇卫老爷，自然就是卫绍高。 他通过高租、高息、雇工、霸山占土地、巧取豪夺等手段剥削百姓，镇上就没有一个农民不是在替他耕地。 上到商街店铺，下至集市小贩，只要做买卖，就必须给他卫老爷交保护费。 不然一顿毒打已经算好，更惨的是家破人亡。 安宁镇只是一座乡下小镇，可看这卫绍高的大宅，看这房间的奢华程度，哪里像是乡下豪绅能拥有的？ 怕是连穆国帝都的许多富商见了，都要自愧不如！ 在安宁镇，卫绍高就是土皇帝的存在。 如今穆国并不平稳，领边晶国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发起战事，而国库主要来源则是这些豪绅。 安宁镇只是穆国一个缩影，卫绍高也不是只有一个，他们代表的是一整个势力，牵一发而动全身。 原本，卫绍高虽然作恶多端，但至少可以活得更久一些。 但是，卫绍高这次动了不该动的东西，竟敢贪污军饷，那就必须死！ 苏寒，阎门一流高手，代号阎罗。 阎门，穆国的一个杀手组织，组织里的杀手，分天地玄黄四级，而苏寒就是阎门最年轻的天字杀手。 在阎门，只有达到天字杀手级别的人，才会知道，阎门明面上是个杀手组织，背地里却是穆国皇室暗地里的一把刀。 专门替穆国皇室处理一些明面上不好处理的事情。 比如像卫绍高这一类豪绅，皇室真要明面上处置，必定会遭受国内豪绅势力的层层阻碍。 若是太平盛世，自然皇室说了算，问题现在不是。 所以，穆国皇室需要一个黑手套，帮他们处理一些该处理却不能光明正大处理的事情。 而这个黑手套，就是阎门。 杀人的是阎门，和我穆国皇室有什么关系？ 一个乡镇豪绅，家中护卫都是些不入流的喽啰，这种货色本来不该用到天字杀手，来个玄字杀手估计也够了。 但考虑到这次任务的特殊性质，阎门最后还是决定让核心天字成员出手。 古皓望着卫绍高的尸体，皱起了眉头。 并非觉得杀死卫绍高有不妥，而是出于苏寒的习惯。 苏寒通常是一招毙命，干净利落的处理目标，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鲜血横流，床褥凌乱。 任务虽然已经完成，但苏寒很不满意。 因为卫绍高的死状，很不优雅！ “老爷，贱妾来侍候您了。” 随着一道娇媚的声音，房门被推开。 …… 【ps：感谢书友的打赏。】 第35章 无一活口 “啊——！” 刺耳的尖叫，传遍整座卫府。 推门而入的是一位妙龄少妇，瓜子脸，柳叶眉，身材婀娜，双肩披着半透丝绸，衣着暴露。 古皓知道，她是卫绍高最近宠幸的一名小妾李氏，就这身暴露的打扮，估计来这也不是为了干什么正经事。 大半夜，安安稳稳睡觉不好吗？ 还要扮观音，来坐莲。 古皓看着卫绍高的体型，摇了摇头，也难为这小妾了。 作为天字杀手，失败，真的很失败。 不仅目标死的很不优雅，现在更是暴露行踪，惊动了卫府家丁。 没办法，毕竟古皓也是刚刚魂穿到这个世界，一时半会还在整理苏寒的记忆，哪有可能秒变专业杀手。 古皓抬手，一枚飞镖风驰电挚，划过少妇喉咙，带出一条淡淡的血线，钉在了墙上。 尖叫，戛然而止。 但为时已晚，少妇之前的惊呼声，已惊动了卫府的家丁和守卫。 屋外，一道道身影拿着火把，里三层外三层，将房门围得水泄不通。 古皓毫不在意，闲庭信步，走出厢房。 卫府的家丁家将，都是些不入流的喽啰，平常靠着卫府的恶势力在安宁镇上为虎作伥还行，真要对上高手，就是一群歪瓜裂枣。 李氏的尸体还在地上热着，威慑众人，一时间，竟无人敢靠近古皓。 古皓向前一步，卫府众人就退后一步，场面有些让古皓忍不住想要发笑。 最终，卫鹏从人群中走出，质问道：“你是谁，为何在我卫府行凶，我父亲呢？” 卫鹏年近四十，其实比卫绍高小不了多少岁，他并不是卫绍高的亲儿子，只是义子。 卫绍高知道自己作恶多端，怕有一天被人寻仇给干掉，所以收了武道天赋还不错的卫鹏做义子，提供资源让其修炼到武道六流，保证他的安全。 卫鹏为了资源，认贼作父是毫不犹豫。 穷文富武，若没有人提供资源供他修行，这辈子可能也就是下九流的武夫。 武道六流，在穆国已经能称得上是一方好手，若是从军，可封百夫长。 只是入朝从军，军令如山，条条框框，哪会有现在这般称霸一方，随心所欲活的逍遥。 卫鹏也不想出这个头，问题他的靠山就是卫绍高，没了卫绍高供给的资源，他这辈子想凭借自身努力入三流，希望渺茫。 “死了。”古皓淡淡的回了一句。 “什么老爷死了？” 顿时，人群暗地里窃窃私语。 卫府的家丁家将脸上没有多少悲伤，反而个个眼珠子转的飞快，相互间看了几眼，心里想到是自家的小算盘。 树倒猢狲散，卫绍高死了就死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不如想想接下来，他们要怎么做才能混到好处。 卫老爷死了，卫府肯定要变天。 卫绍高除了卫鹏这个义子外，还有一个亲儿子卫安宁，不过卫安宁只是个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估计亲爹不在难以服众。 有家丁跳出来喊道：“鹏少爷，您一定要为老爷报仇，如今我们卫府上下，唯您马首是瞻了。” 喊话的这个家丁，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他现在第一个站队鹏少爷表忠心，肯定能加深鹏少爷对他的印象。 卫鹏虽然是义子，但是武道六流，在安宁镇这个地方足以称霸，真要服众，他要比卫安宁合适多了。 等鹏少爷当上家主后，他说不定还能混个管家做做，家丁心里美滋滋地想道。 “鹏少爷您要为老爷报仇啊，现在卫府也就只有您能主持大局了。” “鹏少爷，小的唯您马首是瞻……” “鹏少爷，小的唯您马首是瞻……” “鹏少爷，小的唯您马首是瞻……” 随着那家丁的话，卫府家仆也纷纷醒悟过来，连忙表示自己的态度，他们只恨没有抢到第一个献媚的位置。 古皓似笑非笑，瞥了卫鹏一眼，仿佛是在说：呦，想不到你还挺有人气的。 “……”卫鹏脸色铁青，比吃了死苍蝇还要难看。 古皓只是一个眼神，就让卫鹏明白了两人之间的差距，卫鹏恨不得马上将带头喊话的家丁给干掉。 就这猪脑子的狗东西还想升官发财，吃屎去！ 一众家丁家将武道不入流，根本不知道眼前男子有多可怕。 武道六流的他只是被对方看着，就已经心生寒意，根本起不了反抗的心思，这是绝对的武道境界压制。 卫府家仆将卫鹏推崇出来，他们等着看鹏少爷大展拳脚将歹徒制服，然后再一顿彩虹屁过去，这次绝对要抢做第一人。 卫鹏进退两难，如果能出手他早出手了，还用这些狗腿子提醒？ 斩杀凶手，为父报仇，然后顺利接管卫府，走向人生巅峰，岂不美哉！ 问题卫鹏做不到啊，他被古皓一个眼神震慑住，别收出手，连狠话都不敢说半句。 很快，卫鹏就不再感到为难，因为有人帮他做了选择。 匕首在古皓手中变幻莫测，灵活得不像一件死物，仿佛诞生出灵性。 他步伐如风，身似魅影，电光火石间从众人眼中消失。 寒光一闪，古皓再次出现时，已经站在卫鹏身后，匕首在空气中舞出几道剑花，甩掉鲜血，随之收鞘。 卫鹏眼中带着惊恐，仰天而倒，落地后眉间渐渐出现了一抹血线，如开天眼。 此刻，卫府的一众家仆才如梦初醒。 九流武夫杀他们如同杀鸡，六流卫鹏在他们眼中更是高不可攀，如今却一瞬间被斩杀。 卫府家将再无见识，也明白眼前杀手，根本不是他们能对付的存在。 一时间，人群惊恐而散。 只要稍有良心，都不会留在卫府做事。 卫府上下，皆是该死之人！ 古皓看着落荒而逃的人群，眼中不带一丝怜悯，拿出一把银针。 针尖漆黑，早已淬毒，他双手挥动，飞针如雨，射向逃跑的人群。 在精妙的暗器手法下，每一根银针都准确无误命中后颈。 毒针无声入肉，只留下一个黑点。 数息之后，卫府庭园。 除古皓外，无一活口。 …… 【ps：感谢书友、禹中枫飞的打赏和月票。】 第36章 神魂大陆 不是古皓嗜杀如命，而是苏寒这人有点傲气，任务行动从不遮脸。 苏寒总是可以完美潜入，完美暗杀，完美撤离，这就是阎门天字号杀手的实力。 问题古皓做不到啊…… 卫府一众全部见过古皓的长相，要是不清理掉铁定会暴露相貌，他这阎门最年轻天字杀手的脸还要不要了？ 幸好卫府上下全是该死之人，古皓宰起来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过了今晚，他就换一套工作服，黑鞋，黑衣，黑头巾，再加个黑面罩，只露出眼睛…… 咦，那岂不是很像岛国忍者？ 古皓想了想，决定算了。 现在他只是还没有熟悉杀手这个身份，等他熟悉后肯定可以做到苏寒那种逼格。 嗯，这次只是个意外。 古皓处理完毕卫府，确保不会泄露自身行踪后，脚下一跃，踏屋檐而行，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下。 阎门只负责杀人，至于后续，会有人专门处理，这就不属于古皓的工作范畴了。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一大群官兵来到卫府。 “阎王镖……” 带队捕头在卫绍高的房间，发现一枚飞镖，上面雕刻着一张鬼脸，是阎门特有的阎王镖。 在穆国，没有人敢冒阎门之名行事。 因为敢这样做的人，不出一个月时间，都会被吊死在各大城门上，胸口插着一枚阎王镖。 阎门在穆国就是最大的黑恶势力，连朝廷都奈何不的杀手组织，他们一个小小的安宁镇有那个能耐吗？ 捕头知道，卫府这数十口命案必定会不了了之了。 深夜，安宁镇。 一道黑影在屋檐上迎风而行，黑影身轻如燕，速度飞快，不断在屋檐上来回穿梭。 以普通人的肉眼去看，只能捕捉到一丝残影。 冷冷寒风扑面而来，像刀子似的刮在古皓脸上，他却丝毫没有感觉。 经过测试，古皓也大概了解到这次模拟身份的实力了。 这具身体单论肉身强度，远远不如异源世界超凡基因的第三阶段。 第三阶段的异化基因，抗压抗打能力不说，单恢复力就堪称可怕，身体上的伤口甚至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愈。 只要不命中要害，基本属于不死小强，生命力顽强的可怕。 而这具身体，寻常刀剑便可以伤到，被砍就会受伤，受伤就会流血，伤势过重就会死亡， 除非是特意修炼过护体罡气功法的人，否则武道先天之下，身体很难超越正常人的范畴。 但是，这个世界存在武道。 习武之人在身体的操控与利用程度上，完爆异源世界的力量体系。 基因异化能让人类拥有了洪荒猛兽的力量，却运用的很粗糙，或许是异化基因出现的时间还短，所以没有发展出完整的体系。 而武道在这个世界已经发展了无数个岁月，每一个朝代的人都在用自身的经历去完善武道体系，让其成为这世界最适合凡人修炼的体系。 气劲所在，让武者能精确掌控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做出常人无法做出的动作。 武道境界越高，对自身的掌控越是完美，发力瞬间甚至能把全身的力量，聚集成点，以点破面，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威力。 苏寒武道境界是一流，很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得多。 如果现在古皓重新回到异源世界，面对那十多头异化怪物。 他哪怕不能正面力敌，也有全身而退的把握，然后再找机会逐个击杀。 可就是如此之强的苏寒，也只是武道后天一流高手而已。 通过苏寒的记忆，古皓知道这次模拟世界，是一块名为神魂大陆的世界。 穆国处于神魂大陆中央地区。 中州，听起来多霸气的区域，讽刺的是在神魂大陆上，中州却是大陆最荒凉的区域。 上古传说，中州也曾经辉煌过，乃是天地中心，大陆魂脉聚集之地，魂力充沛，强者如云。 可或许就是因为中州诞生了太多强者，他们无限制的索取天地，从而导致中州魂脉崩溃，由巅峰走向衰亡。 如今大陆中州魂脉早已枯竭，天地间曾经充沛的魂力，更是百不一存，成为了修炼者的荒漠。 武道境界，入门即九流，然后六流，三流，一流，超一流。 而这些都只是后天境界，只有突破超一流，方可入先天之境。 先天之境的强者，可重淬肉体，聚三花，修五元，炼神魂，通天人。 关于先天之后的事情，苏寒知道得并不多，毕竟他也只是个后天一流。 但这并不妨碍古皓对神魂大陆的认知，这个世界的水很深，其上限所在恐怕远超异源世界。 目前看来，中州区域就是神魂大陆的新手村，这里魂力稀薄，蕴养不出多少高手。 以穆国为例，像苏寒这般后天一流，已称得上是强者。 超一流境界，基本上都是各大门派的太上长老或掌门。 至于先天之境，整个穆国明面上也就只有穆国的守护神，穆国公一人。 民间还有很多传言，说阎门门主阎王也是先天之境的强者，就算不是先天至少也是后天巅峰超一流强者，随时可能突破先天。 否则朝廷怎么可能拿一个杀手组织没办法，任其在穆国肆意虐杀。 古皓当然知道为什么穆国朝廷拿阎门没办法，不过这并不代表门主实力不行。 苏寒的印象里，阎王的实力深不可测，非超一流能够比拟，绝对是先天之境的强者。 由此可见在神魂大陆上，哪怕是新手村一样的中州，也不能轻视任意一方势力，穆国明暗上两个先天之境，皆是皇室所有。 古皓甚至怀疑，穆国皇室还藏有更多先天强者。 毕竟不到最后一刻，你都不会知道一个皇朝的底蕴究竟在哪里。 从个人的角度，古皓并不喜欢杀手这个职业，可已成现实，他不喜欢也改变不了，也只能继续做杀手了。 如果背叛阎门，以苏寒天字杀手的身份，估计阎王会亲手处理叛徒。 古皓回想了一下阎王的实力，瞬间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他可不想被吊死在城墙之上，惹不起，惹不起！ 从今天起， 他古皓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 【ps：感谢书友萝莉雾雨、入此界永生无悔的月票。】 第37章 茶馆听书 正午时分，安宁镇上的一个茶馆里，围座着不少人。 他们大多是安宁镇周边十里乡的村民，来镇上做些买卖，刚刚结束了上午的工作，找个地方歇息，待到下午后再回家。 每天这个时候，茶馆都会迎来一波人流高峰。 茶馆中间，摆着一张小木桌，一位老者头戴儒冠，身穿长衫，三绺髭髯，面色红润，座在椅子上。 这位老者左手按着桌上的醒木，右手摇着一面纸扇，正口若悬河的讲着故事。 古皓也在茶馆里歇息，处理完卫府的任务后，暂时还没有其它任务，故乐得清闲。 他之前每次模拟都是异源世界，那是一个充满压迫感的世界，每一天神经都需要绷紧，过得十分压抑。 这次神魂大陆，虽然开局任务出现了一丝小小的意外，不过他已经完美解决。 苏寒的这个身份，他感觉还挺不错，和他想象中的杀手生活完全不同，没有任务的时候，小日子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在阎门，到了天字级别就是绝对的核心人物，一般赏金暗杀任务，做不做都无所谓，全凭自愿，反正古皓不缺钱。 苏寒的小金库满满的，足够古皓天天去勾栏听曲，一辈子都花不完。 能躺着做咸鱼混日子，干嘛还要去努力？ 古皓吃着花生米，配上一壶香茶，享受难得的安闲。 “那妖魔有翻江倒海吞吐日月之力，却依然不敌……” “那一战打得是天昏地暗，山崩地裂，大地上尸骸遍布，惨烈无比！” 旁边的老者说到激动时，更是一拍醒木，抬手指点江山，茶馆客人听得是如痴如醉，心驰神往。 古皓也听了好一阵子，老人无疑是一位合格的说书人，将神魂大陆上的一些妖怪志异传说，编成故事，说得精彩绝伦。 茶馆有人见老者停下，在一旁催促道：“说书的，你倒是继续讲啊！” 旁边的其他人也附和道：“对啊，老先生，你继续说啊。” 说书老者看到众人反应，面带笑容很是得意，一手轻摇折扇，另一手放下醒木轻抚长须，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切！”茶馆里发出一阵嘘声。 古皓笑了笑，他知道这些说书人分两种，一种是走街串巷的，临时找个地儿说上几段，收入只能靠围观人群给几个赏钱，尽量有多精彩说多精彩，这样才能最短时间赢得赏钱。 第二种常驻在茶馆酒楼里面，为茶客酒客说书，说得好说自然会给老板招揽人气，除了观众赏钱，还能从老板那里拿到提成。 老人显然是第二种，为了保持人气，当然不会将故事一次讲完，而是分成小段小段，每天说一点，以此吊着观众胃口。 客人为了把故事听完，自然每天都会来茶馆坐坐，这茶馆的生意不就有了，说书人的提成也就少不了了。 说书老人将醒木放入怀中，收拢纸扇，挥手道：“散了，明日再讲。” 老人的举动似乎有些赶客的嫌疑，但这都是茶馆老板默许的。 说书老人虽然每天只是说一段故事，但没规定这一段故事只能说一次啊。 就一段故事一天里可以说上好几遍，不同时间段说给不同的观众听。 哪怕是不同的世界，但在做生意上一样讲究效率与门店客流量。 旧的客人不走，新的客人怎么进来？ “说书的，再说一段，时间还早着呢。”有观众起哄道。 “不行不行，各位明日请早。”说书老人摆了摆手，一副没得商量的态度。 古皓扔出一块碎银，精准落在木桌上，道：“老先生，你就再随便说点什么都行，比如镇上最近有什么奇闻异事。” “咳咳……”说书老人轻咳了几声，面不改色将碎银收下，随后道：“既然这位少侠想听，那小老儿再说说也无妨。” 古皓的打扮明显与其他人不同，一身侠客劲装，也唯有这些来自外地的少侠才会出手如此阔绰。 之前拒绝，那是因为没有好处，说了也白说，现在银子到位了，一切好说！ 说书老人拿出醒木，就往桌上一拍，道：“若是少侠昨日问小老儿，小老儿真不一定能说上什么，但今日不同，我们安宁镇昨晚还真出了件大事情。” 一旁有人小声道：“老先生说的可是卫府数十口命案？” “听说卫老爷也死了？” 一个晚上过去，卫府死了那么多人，想瞒也瞒不了。 “正是此事。”老者抚了一把长须。 古皓眉头挑了挑，放下了手上的花生米，突然觉得这花生米好像没有那么香了。 他之前在一旁听故事听的挺爽的，就是想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瓜可以吃。 没想到这瓜吃着吃着，竟吃到自己身上了? 古皓现在倒是挺好奇，这说书老人会怎么说卫府命案之事。 “什么，卫老爷死了？”有人惊讶道，显然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说书老人神秘兮兮道：“你们可知，卫府数十口命案究竟是何人所谓？” 老人刚好有个侄儿在镇上当捕快，所以消息要比普通村民更灵通一些。 “老先生知道？” “当然！” “是谁？” 说书老人手上的醒木用力一拍，道：“行凶之人正是阎门的天字杀手阎罗！” “咳咳……咳咳咳……”古皓被茶水呛了下，他明明处理的那么完美，怎么可能被人识破身份？ “我知道阎罗，他是阎门的一流高手。” “据说很年轻？” “对，很多人都说他是阎门最年轻的天字杀手。” “听说他很快就会突破超一流。” “我怎么听说他已经突破超一流了？” “不是说他是阎门下一任的阎王吗？” 一听到阎罗，四周不少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谈论起来，越说越离谱。 普通人说起阎门，倒不怎么惧怕。 因为阎门出手的费用可不低，死在阎门手上的人非官即富，他们小老百姓哪会有这个待遇。 过往任务，苏寒出手都很有逼格，所以最为神秘，但越是神秘，小老百姓就越想知道。 故此，阎门阎罗在民间的讨论热度，一直很高。 …… 【ps：感谢书友灵若夕照的月票。】 第38章 愚昧无知 因为神秘，因为好奇。 久而久之，很多说书人将阎罗的事迹编成故事，在民间传开。 故事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反正说故事的人，谁也没有真见过阎罗 内容是真是假谁知道呢，或者又有谁在意呢？ 老百姓们喜欢的只是听故事，故事精彩就行。 古皓忍不住问道：“老先生，你怎么知道行凶之人就是那阎罗？” 老百姓不在意，问题古皓在意啊。 他怎么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暴露身份，明明已经处理的那么完美，没道理啊。 说书老人回道：“少侠，你可知昨夜镇上捕快到了卫府后找到了什么？” “找到了什么？” “他们在卫老爷的房间里发现了一枚阎王镖，试问在我们穆国，除了阎门之人，谁还敢用这阎王镖作案？” “老先生，这也只能证明卫府这桩命案是阎门之人所为，怎么就能扯到阎罗身上呢？” 阎王镖是古皓故意留的，这就是阎门的作风，他当然知道，但这和他暴露身份有关系吗？ “少侠，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说书老人得意道：“小老儿有个侄儿在镇上担任捕快，昨夜巡街经过卫府，正好是命案发生之时。” “他听到卫府传来惨叫，当机立断破门而入，但还是晚了一步，当他进到卫府大园时，只见一黑衣人挥手便是一招问天绝地连环夺命催魂针……” “刹那间，惊天地，泣鬼神，漫天银针，以狂风暴雨之势，射向人群，凡是中针之人，无一例外被其可怕内劲震碎奇经八脉，七孔流血而亡……” “黑衣人嘴角泛起冷笑，纵身一跃，如鲲鹏展翅直冲云霄，瞬间从月色下消失得无影无踪，随后天际传来一道狂傲不羁的宣告……” 说书老人手中醒木狠狠一拍，喝道：“杀人者，阎门阎罗是也！” “好！” “霸气！” “好一个阎门阎罗！” 听到此处，茶馆群众忍不住纷纷拍手叫好，仿若亲眼目睹当时的场景。 古皓：“……” 神他妈的黑衣人，昨晚他穿的就是此时这身劲装好不好？ 神他妈的问天绝地连环夺命催魂针，这么长的名字您老人家是怎么想到的？那明明只是中品黄级暗器功法黑蜂针好不好？ 神他妈的震碎奇经八脉七孔流血而亡，他有那功力吗？那只是针尖淬毒，卫府家仆都是被毒杀的好不好？ 神他妈的狂傲不羁宣告，真有那天际传来的宣告你们这些镇上居民能听不到吗？ 狗屁的侄儿，还亲眼目睹？您侄儿真要亲眼目睹，估计也告诉不了您了。 古皓在心里疯狂吐槽，脸上却要保持着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他虽然知道这说书老人全他妈是胡扯，但就是不能说出来。 他算是明白了，根本不是他暴露了身份，只是因为苏寒本身自带流量，所以说书老人才会将卫府命案瞎编到他身上。 没看到这些群众压根不管老人说的故事是否经得起推敲，纯粹听个热闹。 “说书的，不对呀，阎罗之前的传闻一直都是干脆利落刺杀完目标，然后全身而退，谁都别想捕捉到他的影子，根本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不符合阎罗的行事作风。” 突然，人群中传出了一声质疑。 也不是所有人都没有脑子，毕竟卫府这数十口命案，和阎罗过往的行事作风完全不同。 说书老人纸扇一开，轻轻扇动，摸了把胡子，考虑了数息，道：“传闻说这阎罗早已突破到超一流境，小老儿曾听人说过，超一流境界武者若想从后天入先天，单凭修炼是无法做到的，必须明自我内心，以证武道。” “阎罗这次的行事作风的确有些诡异，和以往完全不同，但未曾不可能是他摸索自我之心的一个过程，他或许是想……以杀证道，入先天！” “什么！以杀证道？” “什么！阎罗要入先天了？” “什么！阎罗已经忍不住，想要篡位了吗？” “什么！阎王快压不住阎罗了？” “什么！阎罗要反阎门了？” “什么！……” 说书老人的猜想，让茶馆听众惊愕不已，私下议论纷纷，越说越离谱。 古皓：“……” 什么？他要入先天了？为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神他妈的以杀证道，那是意外，真的只是意外，懂不懂什么叫意外！ 古皓表示自己心很累，他好想把这些愚昧无知的家伙通通干掉。 看来茶馆听书不适合他，还是寻花问柳比较好。 午后，古皓去了勾栏听曲…… 夜晚，古皓回到客栈，掌柜叫住了他。 “少侠，今日午时，有位客官在我这留了封信件，让我转交给您。” “好的，麻烦掌柜了。” 古皓接过信件，回到客房，关门关窗，从怀里拿出那封信件。 信封上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写，用火漆封缄着，打开后是一张纸条，上面写满了毫无意义的文字。 密密麻麻的文字堆满了整页纸，只是外人根本读不通顺，必须按照阎门特定解密法，才能从中提取到有用的信息。 古皓叹了口气，他就知道想要天天茶馆听书勾栏听曲，当一辈子咸鱼是不可能的。 阎门的普通任务可以不做，却会有强制任务委派下来。 这种任务，他是无法拒绝的，比如之前暗杀卫绍高也属于委派任务。 不过这种任务基本都是穆国皇室委派下来的，大多杀的也是祸国殃民之人，算是为国为民。 “黑鲨帮？” …… 半个月后，古皓出现在穆国边境的一座小城里。 青平城，以边上的青平河命名，河面很宽，顺流而下，半日航程便可直入青海。 青海不大，是个内陆海，海岸连接数个国家，穆国和晶国都是其中之一。 古皓站在清平河边上眺望，河面的对岸就是晶国。 穆国与晶国自古就相互看不对眼，大大小小不知道干过多少次，每次打完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后，必然又会迎来新的纷争。 原因是什么古皓也不清楚，据说是一些历史遗留问题。 …… 【ps：感谢书友、cribug、伴读大狸花的打赏和月票。】 第39章 完美潜入 阎门这次委派下来的任务，是让古皓去刺杀黑鲨帮的帮主洪飞。 黑鲨帮其实是由一群匪贼组成的帮派，成员大都是青海上的一些海贼。 然后这些年来，还吸纳了不少穆国和晶国的逃犯，不少在国内犯了事的人，为了逃避朝廷追捕，便会选择入海加入黑鲨帮。 黑鲨帮的活动范围之前是在青海沿海一带，但最近不知道什么原因，穆国内陆河流也出现了他们的身影。 青海势力众多，鱼龙混杂，黑鲨帮可能是在海外得罪了什么人，所以逃到内河躲避风头。 黑鲨帮众大多都只是些三教九流的恶汉，厉害点的头目也就是些逃犯，武道大概在六九之流。 穆国有商行货船在青平城外运河被劫，调查后发现是黑鲨帮所为。 商人心生怨恨，高价请阎门出手，暗杀黑鲨帮帮主。 黑鲨帮的帮主洪飞，据说早年是青海天罗岛的一名内门弟子，因为犯了门规，被逐出门派。 天罗岛是青海上的一座岛屿，也是单独一个门派，不属于附近任意一国。 每一任岛主都有先天修为，是青海上不可小视的一个势力，内门弟子有武道三流修为。 洪飞被逐出门派后，便在青海沿海一带做了海盗，从而组建黑鲨帮。 出于对天罗岛的重视，阎门派出了一位地字级别杀手执行任务。 地字杀手，最弱也拥有武道三流修为，出动的还是老手，结果却是有去无回。 阎门收钱办事，总不能砸了招牌？ 既然地字级别不行，那就只能出动天字级别了。 天字杀手都挺忙的，只有古皓这家伙一天到晚不是茶馆听书就是勾栏听曲，可谓是不务正业的典范，任务自然而然就落在他头上了。 黑鲨帮就是一群海盗，大部分时间都在海上溜达，哪怕有固定据点也是海外荒岛，想要准确锁定洪飞的行踪，还真没有那么容易。 古皓根据前一位地字杀手留下的信息知道，黑鲨帮最近在穆国内河活动，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派遣船进入青平城码头补给。 想要找到洪飞，就必须混入黑鲨帮的补给船只，从而找到黑鲨帮在青海上的据点。 至于那位地字杀手，恐怕也就是混入船只后失去了音信。 现在大半个月过去，估计那杀手早已凶多吉少。 不过这也证明了，那位杀手留下的方法应该正确的，虽然同时也意味着极高的风险。 问题想要在茫茫大海上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 古皓目前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所以就算明知道有危险也只能选择这样做。 他到达青平城后，就一直藏在码头暗处，守株待兔。 这一守就是大半个月，终于等到目标的出现。 深夜时分，一艘大船驶入了码头，刚刚停靠完毕。 一名男子出现在甲板上，挥了挥手，喝道：“一个两个都给我快点，别磨磨蹭蹭。” 随后，甲板上陆续出现了多名水手，一声不吭的下了码头。 甲板上的男子催促道：“快点，快点……” 码头岸上早已有工人等待多时，他们配合水手，在火把微弱的光芒下，将码头边上早已准备好的一箱箱货物，搬进船仓。 整个过程，井然有序，显然早已做过好几遍，有着熟手的经验。 这艘大船第一时间就引起了古皓的注意，大半夜的，你要是一艘正经人的船，会挑这个时候靠岸吗？ 火光的映照下，这些水手身材魁梧，眉宇间隐隐透露出一股煞气，只有亲自下过刀，见过血的人，才会拥有这样的气势。 哪是什么水手，都是一群亡命之徒。 让古皓感到奇怪的是那一箱箱的货物，听搬运的声音，就能判断相当之沉重。 如果只是一些生活补给物资，没理由会如此沉重，而且数量也太多了。 若真是食物和水，就这么一次补给的分量，估计黑鲨帮的人大半年都不需来青平城补给第二次。 可黑鲨帮上一次补给是什么时候？ 从地字杀手失去音讯开始算起，估计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 古皓眯了眯眼，这里面恐怕有着其他问题，但和任务没关系。 他观察了一圈，在甲板上站着的那个中年男子，应该就是这艘船的领队了。 中年男子有着武道三流的修为，估计在黑鲨帮里也有不俗的地位，不是副帮主也是护法之类的。 古皓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如果洪飞亲自前来青平城补给，那他就当场拿下，省事得多。 不过显然，洪飞贵为黑鲨帮帮主，补给物资这种事情，并没有亲力亲为，而是交给了副手去做，古皓的小算盘是打不响了。 趁着夜色，古皓施展身法，从船只的另一边悄然无声上了船。 大概半个时辰后，黑鲨帮一众将木箱全部搬运进仓后，便不做停留，扬帆起航，离开了码头。 整艘船上，修为最高就是那领头的中年男子，其余还有几个小头目，修为皆不过是六九之流。 根本没有谁注意到，他们的船仓内早已多了一道身影，藏在在众多木箱之后。 黑暗之中，古皓微微一笑。 上次卫府果然只是意外，现在他已经熟练掌控这具身体，完美潜入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苏寒能做到的事情，他同样可以做到，甚至做的更好。 古皓的身边就是一箱箱的货物，他虽然也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木箱封得很死，难以打开。 硬要开也没有多难，只是怕会弄出点动静，引来黑鲨帮众，那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他的第一任务是刺杀洪飞，其它问题等杀了洪飞再说，不着急一时。 因为船上的人根本没有察觉到古皓的存在，所以也没有巡查之类的事情。 一夜过去，古皓睡了个安稳觉。 翌日，清晨。 古皓耳尖轻轻一晃，被一阵脚步声惊醒，他进一步收敛身上的气息。 睁开双眼，透过木箱之间的缝隙，发现有有两人静悄悄的来到船仓。 走在前面的那人，正是这艘船的领队，而另一个则是个小头目。 古皓觉得两人鬼鬼祟祟，不知道想干嘛？ …… 【ps：感谢书友亡灵星魂的打赏和月票。】 第40章 无语凝噎 第40章无语凝咽 昏暗的船仓里，冰冷潮湿，还充斥着一股木头发霉的味道。 古皓看着鬼祟的两人，目光带着一丝疑惑。 …… 小头目长得眉清目秀，与黑鲨帮其他提醒魁梧的恶汉有明显区别，就是言行举止有些变扭，让古皓感觉很不适应。 …… 洪彪本是晶国逃犯，身上背着好几桩命案，为了逃避晶国朝廷追捕，出海为贼，然后机缘巧合下加入黑鲨帮。 因为洪彪刚好与洪飞同姓，武道三流的修为在黑鲨帮里称得上是出类拔萃，故两人结为同姓兄弟，混了个副帮主职位。 …… 洪彪双手壁咚，一把将小头目按在货物上。 “咚咚……” 几个箱子承受不住这突然的碰撞，摔在木板上，露出箱子后古皓的半个身子。 古皓和洪彪的目光直接碰撞在一起，只有夹在中间的小头目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彪哥，怎么了？” 小头目发现自己的彪哥突然停下动作，很是不解？ 刹那间，船仓内的气氛尴尬得有些诡异。 这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将洪彪都吓得缩了下去，震惊道：“你是谁——？！” “唉……” 古皓叹了口气，他都催眠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杀手了，权当看一场辣眼睛的片子。 结果你们自己倒好，硬要把这最后遮羞布拿掉，坏了他的完美潜入。 洪彪眼角无意间瞥到一抹寒光，死亡的气息迎面扑来，惊恐之中，急忙把小头目拉扯入怀，充当替死鬼。 等小头目反应过来之时，只见一把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钻心的痛让他瞪大了眼睛，看的却不是古皓，而是身后的洪彪，眼神里带着无尽的幽怨。 他似乎是想要质问洪彪为什么要如此的无情，如此的狠心，说好的山盟海誓呢？ 只是未等他开口，匕首就被古皓抽离。 小头目，卒！ “这就是你的爱？” 古皓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如今看来，这真爱也未免太廉价了。 洪彪似乎被嘲讽刺中了痛处，怒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生死面前，本就不可能会有所谓的爱！” 单凭之前那一刀，洪彪就已经明白自己绝对不是古皓的对手。 洪彪将小头目的尸体扔向古皓，左手拿出火折子，右手握着一个漆黑的圆球，吼道：“别乱动，不然一起死！” 古皓认出洪彪手上拿的是天雷轰，这玩意等同现实世界中的炸弹。 威力有强有弱，主要看制造者所用的材料与手法，不过哪怕是威力较弱的天雷轰，在木船上的炸个洞估计也没啥难度。 他们此时身在海上，一旦失去船只，后果不容乐观。 但古皓并没有理会洪彪的威胁，身影下一刻便消失了。 洪彪也是个亡命之徒，失去古皓身影的瞬间就打算点燃天雷轰，只是未等火折子靠近天雷轰，一把匕首划破他的喉咙。 火折子和天雷轰掉落木板，洪彪双手死死捂着喉咙，只是没有任何作用，根本止不住喷溅的鲜血。 最后，洪彪无力的倒下，深红色的鲜血从尸体下流出，浇灭落在不远处的火折子。 洪彪只是一个武道三流，他并不知道武道一流与一流之间的差距，有些时候比一流与三流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古皓，是顶尖的一流。 而且还是阎门杀手，最为擅长的武器是匕首。 匕首讲究一寸短，一寸险，在这狭小的船仓内，洪彪被古皓近身的那一刻起，就等同被宣判了死刑。 古皓虽然干净利落处决掉两名敌人，脸上却没有露出半点高兴，反而皱起了眉头。 洪彪临死前说的每一句话，皆用尽全力，声音早已传遍整艘船。 很快，船仓外就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有黑鲨帮众在外面试探道：“副帮主，您在里面吗？” 黑鲨帮不少人都知道洪彪的特殊癖好，曾经有帮众不巧撞破了洪彪的好事，结果被其扔到海里喂鱼了。 因此，一时半刻，也没有谁敢直接进入船仓。 但是，黑鲨帮众在船仓外叫唤了几声后，依然得不到洪彪的回应。 时间一长，众人都知道肯定有问题，再不情愿，也必须派人进入船仓探查情况。 一个平日里人缘最差的成员被推了出来，领队吩咐道：“唐虎，你下去看看什么情况。” …… 【ps：感谢书友莠人何乾、黒叁、gpoidgui的打赏和月票打赏和月票。】 第41章 登黑鲨岛 被黑鲨帮小头目点名出列的唐虎，心里万分不情愿，但他还是必须的去， 因为唐虎知道，在黑鲨帮不听命令的下场，就是当众被处决。 唐虎拿着把钢刀，慢慢走下船仓。 昏暗的船仓，唐虎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什么，一抹寒光划过。 唐虎，卒！ 船仓外，黑鲨帮一众等了好一阵子，唐虎依然没有上来。 小头目继续点名：“罗光，你下去。” 罗光心里直接骂娘了，但又能怎样，他知道船仓很危险，下去很可能会死。 问题不下去，立刻就得死，二选一之下，罗光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进船仓。 同样，又是一抹寒光划过。 罗光，卒！ 在没有弄清楚船仓里面的状况，总不能一伙人一起下去，现在下一个没一个，要是一起下去，万一一起没了怎么办？ 知道很危险，但还是得有人下去探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就这样不清不楚回到黑鲨岛，很可能会弄出更大的麻烦，到时候帮主绝对饶不了他们 片刻后，小头目又一次发令道：“张山李石，你们两个一起下去。” 死其他人总好过死自己？ “走，兄弟！” 张山李石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还能怎样？ 两抹寒光闪过…… 张山、李石，卒！ 小头目额头上冒着冷汗，这船仓如今充满着诡异，仿佛就像是一个吃人的魔窟。 连续几波人下去，一点回应都没有传出来，发出几声惨叫也好，像现在这般无声无息将人吞噬，反而更让人觉得可怕！ 船仓里，古皓抬手喀喀喀喀，一刀一个小喽啰。 他望着地上多的四具尸体，也很烦恼的啊，事情怎么就弄成这样子了？ 明明一开始是那么完美的潜入，偏偏被洪彪这家伙给破坏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没完没了。 古皓也想通了，既然潜入失败，那就没有必要再隐藏身份了，等黑鲨帮的人一个一个下来，太慢了。 他主动走出了船仓，在黑鲨帮一众惊恐的注视下，挥舞匕首。 “啊啊啊啊——！” 惨叫持续了大概半炷香时间后，这艘船上除了古皓，没有第二个活着的人。 古皓清理干净黑鲨帮所有人，重新回到船仓内，随便打开了几个木箱。 结果发现箱子里面装的根本不是什么食物和水，居然全是天雷轰。 此时，古皓才明白之前洪彪所说的一起死是什么意思。 如果真被洪彪引爆了手上那颗天雷轰，恐怕一瞬间，整个船仓里的天雷轰都会随之爆破。 满满一船仓的天雷轰，一起引爆的威力，估计除了先天境的强者外，没有谁能存活下来，包括他在内，整艘船所有人会瞬间变为灰烬。 天雷轰这种玩意，数量少了对武者没有太大的威胁，数量多了用来对付武者就有些得不偿失。 而且通常武者行动迅速，也不容易被天雷轰埋伏到，天雷轰最大的用途往往是在战场上，用来对付普通人的士兵。 两军交战，在敌人密集之处投放大量的天雷轰，杀伤力堪称可怕。 所以，天雷轰往往是被朝廷当做战略物资储备，民间用到的地方不多，只在一些喜庆节日，用作烟火庆祝。 制造天雷轰的方法，在大陆上广为流传，每个国家都有，算不上是机密。 问题黑鲨帮这满船仓的天雷轰，可是从青平城码头搬运上来的。 而且显然还不是第一次，如果一个月前阎门的地字杀手也顺利混上了船，那黑鲨帮恐怕每个月都会偷运一批天雷轰。 以此推断下来，黑鲨帮最近为什么会突然从青海沿岸一带转入穆国内陆的理由也有了。 压根不是逃避仇家的追杀，摆明就是来偷运天雷轰的。 数量如此之多的天雷轰被黑鲨帮走私，民间肯定没有这个能力，来源不是朝廷就是雷火门。 古皓第一时间将朝廷排除，毕竟这个数量的军需品要是每个月都被偷运出来，朝廷还一点苗头都没有发现的话，他不敢想象穆国皇室被腐蚀成什么样子了。 真要出现这种情况，估计穆国离完蛋也就不远了。 那这些天雷轰剩下的唯一来源，就是雷火门。 雷火门是隶属穆国的一个门派，势力不算大，其门派高手也就武道一流的水平。 该门派擅长制造天雷轰，他们制造出来的天雷轰威力巨大，穆国朝廷也会定期向他们采购。 雷火门最为奇特的地方在于，他们甚至将天雷轰融入自身武学之中，创造雷火诀而闻名四方，那是一门具有大范围杀伤力的武学。 古皓将剩余的木箱统统打开，果不出其然，全部都是天雷轰，以黑鲨帮的规模，根本吃不下这些天雷轰。 况且若黑鲨帮真有这个财力，洪飞还做什么海盗，随便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做个土财主逍遥快活一辈子不好吗？ 黑鲨帮只是个中间人，负责偷运天雷轰，它背后必然还有其它势力介入。 对此，穆国皇室不可能无动于衷。 古皓意识到，他这次刺杀洪飞的任务，恐怕已经不是第一位了，调查这批天雷轰的去处更为重要。 他回到甲板上，全是黑鲨帮众的尸首，推挤在一起，浓浓的血腥味引来天上的秃鹰猎食。 古皓看到秃鹰出现，想起来了之前小头目在船仓里曾经说过的话，这艘船似乎就快要到达黑鲨岛了。 秃鹰的出现，无疑证明船只离黑鲨岛很近了。 古皓掌舵，让船只按照原来的方向继续航行，然后拿出望远镜眺望。 不久之后，在一望无际的海平线上，果然看到一座岛屿隐隐出现，还没有看到陆地，但能看到一座高山的山峰。 黑鲨帮的据点估计是一座火山岛，因为他身份暴露，导致船上无一活口。 如果船就这样直接进入黑鲨岛，马上就会被对方识破。 所以，古皓当即决定收帆缥锚，让船停了下来，不再靠近黑鲨岛。 虽然不知道能拖延多久，但能隐瞒多久是多久，趁着黑鲨帮还没有警惕时，他会更容易得手。 古皓纵身一跃，飞向海面，脚下运起下品玄级孤雁功，身轻如燕，踏水而行。 要是在茫茫大海上，古皓肯定不敢这样做，但现在黑鲨岛的距离已经很接近，以他的内劲可以支撑大半天的时间，到达黑鲨岛绰绰有余。 之前站在甲板上时，黑鲨岛只是一个小小的灰点，随着古皓靠近，越来越大。 黑鲨帮在岛屿岸边，甚至搭建了一座简陋的码头，上面停靠着几艘大船。 古皓怕被发现，在离岛屿还远时就特意绕了一圈来到黑鲨岛的另一侧。 这一侧的全是悬崖峭壁，海里充满了暗礁，这种海域船只根本不可能靠岸停泊。 所以黑鲨帮也没有派人站岗，古皓顺利偷渡上岸。 上岸后，古皓发现这座岛屿并不荒凉，黑鲨帮占据有一段时间了。 在岛屿中间，黑鲨帮以两座小山为天险，泥土石墙围绕，建造了一座山寨。 山寨四周，不时还有黑鲨帮众经过巡查，看这山寨的规模，大有占岛为王的意思。 古皓观察了好一阵子，山寨虽然有人负责巡逻，但因为黑鲨帮的成员皆是一些海贼逃犯，想要他们像个正规兵那是不可能的。 这些黑鲨帮的成员，基本都是在外围应付式的绕上几圈就回去了。 别说是古皓这种顶尖一流高手，哪怕来个普通人躲在树林里，只要不主动跑出去，估计也不会被发现。 不过，山寨的守卫越是松懈，古皓反而越是不敢掉以轻心。 他可没有忘记，阎门那失踪了一个多月的地字杀手。 真有那么简单，这任务就不可能落到他头上了。 …… 【ps：感谢书友黑色空月的月票。】 第42章 背后势力 山寨外，黑鲨帮某个小喽啰正单独巡逻，一路上漫不经心，纯粹就是为了完成上头的指派任务。 “真不知道帮主在想什么，天天要我们巡逻，黑鲨岛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我们还能有谁？” 小喽啰也只有独自一人巡逻的时候，才敢说这话，不然被其他人听到后去打小报告，他准没有好果子吃。 “沙沙……” 经过小道时，小喽啰听到从旁边的灌木丛传来一阵轻响。 “有野兔？”小喽啰有些激动，今天午饭大概可以开开荤了。 小喽啰慢慢靠近灌木丛，脚步很轻，生怕将野兔吓跑。 灌木丛突然伸出一只手，以迅雷之势将小喽啰拉进灌木。 古皓未等小喽啰做出反应，匕首往其脖子上就是一抹，顺利将其超度。 灌木丛叶子一阵晃动，发出轻微沙沙响声。 片刻后，古皓穿着黑鲨帮小喽啰的衣服，大摇大摆出现在小道上。 此时，古皓的面容完全变了样，与先前那小喽啰有着八九分相像。 身为一名顶尖杀手，易容术那是必备技能，古皓特意挑的这个小喽啰和他体型接近，除非十分熟悉小喽啰的人，不然很难看出破绽。 通过之前的观察，古皓已经将黑鲨帮巡逻的路线记住，他代替小喽啰逛了几圈后，回到山寨入口。 经过山寨大门口时，门卫看到古皓两手空空，笑道：“孙强你这小子，今天怎么没有打野味回来？” 孙强是他们黑鲨帮有名的打猎小能手，巡逻外出时，经常会在山林间抓点野味回来。 “我也想，问题哪能天天遇到傻兔子撞上刀口啊。” 古皓躲在灌木丛时，听过孙强的声音，模仿起来也有模有样，至少门卫听不出来。 “也是，这黑鲨岛就这么大，能吃的早被吃的差不多了。” 门卫点了点头，喜欢在巡逻时趁机外出狩猎的人可不止孙强一个。 “等下次真抓到傻兔子，我肯定分一半孝敬大哥您。” 古皓心里清着呢，就这群海贼的品性，谁会没事扯着你闲聊几句，那摆明是要好处。 这次没有就算了，要的是个态度，若是不识趣，肯定天天在背后给你穿小鞋。 “行，进去，下次多逛几圈，这么早回来被帮主知道，你们这群偷懒的家伙准没好果子吃。” 门卫见孙强这小子很上道，也就不为难了，放古皓通行。 山寨内乌烟瘴气，许多闲着没事的黑鲨帮众聚在一起赌博。 赢的人拍胸挑衅，输的人嘴上骂骂咧咧，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女性家属。 “打死他！打死他！” “草，没吃饭啊，就这拳头娘们都不怕。” “靠，又输了，没想到铁拳那家伙中看不中用，就嘴上说的厉害，晦气！” 许多黑鲨帮的人围在一个木头搭建的擂台边，肆意叫骂。 擂台上有两个武者正在厮杀，实力皆是武道九流，其中一方大势已去，被对方按在地上一顿猛锤，落败只是迟早的问题。 比起直接赌博，更多人喜欢这种擂台赌拳，看着双方血腥厮杀，以此宣泄内心中各种压力。 能站上这个擂台的都是武者，九流对九流，六流对六流，胜者可独占盘口大头，剩下的部分才会分给买中的赌徒。 山寨外围还有点守卫，山寨内完全是一片混乱，赌博就是黑鲨帮众在岛上唯一的娱乐了。 赌赢的在欢呼，赌输的在骂娘，没有人在意古皓，他穿过吵闹的人群来到山寨中央。 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接替了黑鲨帮众的工作，守在议事大厅四周，士兵穿着统一的服饰。 “黑鲨帮背后势力是晶国？” 古皓一眼就看出，这些士兵穿着的正是晶国的军服。 没有惊讶，因为这在古皓预想之中。 以黑鲨帮作为中间人，能吃下的如此数量天雷轰的势力，最有可能的就是晶国。 当然，其余几个邻国也在古皓怀疑范围内，甚至包括了天罗岛，只是嫌疑会少很多。 毕竟，天雷轰最大的作用就是在战场上。 晶国士兵远比黑鲨帮众要敬业，不过受到自身实力限制，也只能防一些实力较差的人。 身为顶尖一流的古皓，收敛起息后，顺利潜伏到议事厅外。 黑鲨帮的议事厅用木头堆砌而成，并没有防音效果，以古皓的耳力，能清楚听到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洪帮主，时辰到了，你们的船呢？” 一声质问传入古皓耳中，说话的人称洪飞做帮主，但语气上听不出有任何尊敬，此时更多的是一种不耐烦。 这人声音洪亮，刚气十足，让古皓心惊的是，他竟感受不出其修为深浅。 那就代表这人要不和他一样，修炼的功法极为擅长隐藏自身气息，要不就是修为高于他，所以他才看不透。 “北野将军，海上航行很多时候都要看天气风向，时间只能是个大概，哪能真的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不过应该也快了，请您稍安勿躁。” 洪飞的语气带着讨好，显然对方身份高贵，他丝毫不敢得罪。 古皓能感受出洪飞的修为，准一流。 洪飞早年就是天罗岛弃徒，已有武道三流修为，这些年看来并没有荒废修行，虽然还未突破，但也相差不远了。 北野武冷哼道：“洪帮主，事关重大，我不希望看到有任何的意外出现，别忘记上个月可有个杀手顺着你们的船，混上了黑鲨岛，若非我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只可惜那杀手中了他一掌后，果断跳海自尽，连尸首都寻不着，没有办法探查出身份。 “将军息怒，小人当然明白事关重大，特意吩咐过手下，到岸就运货，载货就离开，一路上绝对没有多生事端，至于那个杀手，可能是过往哪个仇家雇来的。” 洪飞也很无奈，他们黑鲨帮做的就是强盗买卖，刀下亡魂无数，不知道得罪过多少人。 仇家太多了，多到洪飞自己都记不清楚，有人请杀手要他的命，一点都不稀奇。 …… 【ps：感谢书友干锅辣白菜的月票。】 第43章 三流杀手 “帮主，属下有事禀报！” 议事厅外，有黑鲨帮众求见，但是被门口的晶国士兵拦了下来。 “进来。” 洪飞让人放行，心想大概是船只终于回来了。 “是副帮主他们回来了吗？” “禀帮主，不是的。” “那你有何事禀报？”洪飞脸色并不好。 “禀帮主，码头了望台的弟兄看到岛外有一艘货船，很像副帮主他们的船，只是那艘船停在海上，一动不动，码头的弟兄拿不住注意，所以想问帮主，需不需要派人前去打探。” 洪飞：“那还等什么，马上派人去看看。” “我们一起去，你的人靠不住。”北野武起身道，没有给黑鲨帮一点面子。 一个月前那杀手，虽然被他击败，但并不证明杀手的实力不行，若他不出手，估计整个黑鲨帮也只有洪飞一人有逃生的希望。 北野武也清楚现在出问题了，可留在这里指责洪飞有用吗？ 洪飞连忙跟上北野武，同时心里将洪彪臭骂了一顿，那没用的东西，一天到晚就想着搅屎，脑子里就不能装点正事，这次又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山寨里的大部分人都追随洪飞前去码头打探情况，总不能帮主都去了，他们还在这里赌博？不要命了吗？ 很快，山寨变得空空荡荡，留下几人看守大门。 议事厅外， 古皓知道留给他时间不多了，一旦黑鲨帮的人发现那艘船上全是死人，他的行踪也就暴露了。 洪飞武道准一流，古皓并不放在眼里，让他忌惮的是北野武。 北野武身为将军，经常在战场上厮杀，修的肯定是阳刚杀伐之道，并不擅长收敛气息，所以对方的修为绝对在他之上。 超一流，别说光明正大交手，哪怕出其不意偷袭，古皓都觉得自己胜算不大。 “硬干肯定完蛋，必须想想办法才行。” 古皓环视了山寨一圈，大门还有几名黑鲨帮众，另外还有人把守的地方是仓库。 “仓库？” 古皓发现留守仓库的人修为还不低，身穿晶国军服，初看似乎不太显眼，一探气息，却与洪飞有着相同的修为，是个准一流高手。 “好像有办法了……” 古皓望着仓库，双眼发亮，化作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将看守仓库的晶国士兵处理掉。 准一流和三流，对古皓而言，并无太大区别。 古皓进入仓库，望着一个个熟悉的木箱子，脸上露出了孩子般纯真的笑容。 此时山寨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恰恰方便了古皓接下来的行动。 因为地处山间，山寨里所有建筑为了防潮，都会与地面保持一段距离，靠着一根根承重柱将建筑支撑起来。 古皓将天雷轰偷偷搬到承重柱边上，这些地方位于房屋的地板下，阴冷潮湿，漆黑一片，只要不是特意钻进来，就不可能发现这里埋藏了无数天雷轰。 做好这一切后，古皓发现黑鲨帮的人还没有回来，如今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为了更准确把握敌人回归时间，古皓决定用孙强的身份，重新混入黑鲨帮的人群中。 黄昏时分，等古皓来到码头时，洪彪那艘船已被黑鲨帮用其它船拉回到岛上。 船上的尸体被直接扔到海里，只有一箱箱天雷轰正被晶国士兵搬下来。 对北野武而言，黑鲨帮死了多少人，他一点都不关心，只要天雷轰没有出问题，那就还在控制范围内。 “孙强，你这小子还愣着干嘛，回去了。” 古皓被身边的一个恶汉拍了拍背。 “啊？” “你这小子该不会被尸体吓傻了，没有听到帮主说让我们先回山寨，很可能又有杀手混上岛来了。” “又有杀手了？” “放心，洪帮主说了，这次的杀手实力很差劲，远没有上次那个厉害，因为这杀手还没有回到黑鲨岛就已经被副帮主他们发现了，所以才不得不杀人灭口。” 恶汉大大咧咧说道：“刚才北野将军也说了，隐藏气息是一个杀手的基本功，连在武道三流面前都藏不住的杀手，也就只是个三流杀手而已，根本不需要担心，那杀手敢露头，一掌可灭！” 古皓：“……” 此时此刻，古皓感觉自己被冒犯到了。 “回去，洪帮主说了，等下要在议事厅开集体大会。” “是吗？那就太好了！” 古皓笑了，笑得可开心了。 黑鲨帮人数众多，古皓趁乱离开大部队，先一步回到山寨。 他卸下孙强的伪装，转而易容成看守仓库的那名晶国士兵。 黑鲨帮少了一个孙强，大概没有多少人会在意，但若少了位看守仓库的准一流，北野武肯定第一时间就能察觉到。 傍晚，北野武和洪飞回到山寨，进入议事厅。 洪飞第一时间就召集了所有帮众聚集，因怀疑有杀手混入黑鲨岛，故决定先清点一下人数，看是否已有人遇害。 古皓现在的身份是晶国士兵，职责是镇守仓库，可谓责任重大。 所以，当山寨内所有人都聚集在议事厅时，他依然必须坚守职位，寸步不离仓库，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妥。 此敬业精神，连古皓自己都忍不住被自己感动了。 他坐在木屋上，望着议事大厅那边灯火明亮，他替他们上的那炷香，应该也快烧完了？ “十，九，八，七……” 古皓起身，以鬼魅般的速度远离山寨，嘴里轻轻的倒数着：“三，二，一……” “轰——！！！” 一声巨响，惊天动地！ 刹那间，巨大的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整座黑鲨岛。 山寨里，脆弱的木屋承受不足这场狂暴的洗礼，纷纷应声而塌。 哪怕古皓提前撤离，但身后扑来的热浪，依然将他掀翻。 古皓从地上爬起，回首身后，黑鲨帮的山寨已陷入火海之中。 没有痛苦，没有悲鸣，有的只是熊熊燃烧的烈火。 突然，火海之中，竟出现了一个黑影，一步一步的走出来。 看到这一幕，古皓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但是很快，他便确定的自己没有眼花，火海中真的有人。 卧槽，这都炸不死？！ …… 【ps：感谢书友莠人何乾的打赏。】 第44章 新的任务 望着火海中走出的黑影，古皓不得不怀疑，北野武难道不是超一流，而是先天强者？ “先天也得拼！”古皓一咬牙，祭出匕首折回。 如果北野武真是先天，他唯一活命的机会就是现在。 就算是先天，硬抗这数量的天雷轰也绝不好受，趁他病要他命！ 古皓靠近后发现，事情并没有他预想那么糟糕。 那黑影摇摇晃晃从火海走出，身上没有一处部位完好。 猛烈的爆炸将其双臂尽毁，伤口没有鲜血，有的只是炭化的残躯，浑身焦黑，看不出人样，仿佛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北野武为了逃出祸害已耗尽全力，强弩之末的他脚下多次趔趄，终于坚持不住，跪倒在地。 弥留之际，北野武看到古皓的出现。 “你……是……谁？” 声音沙哑，如恶鬼哀嚎。 古皓的回应却是阎王镖，飞镖脱手而出，瞬间射入北野武眉心，让其解脱。 确定北野武死透后，古皓笑了笑，道：“一个三流杀手。” 面对北野武这波残血送人头的操作，古皓实在是蚌埠住了。 若北野武直接被天雷轰炸死，哪怕有点数也会大打折扣，可北野武偏偏说不，为了维护boss的尊严，最后丝血来送。 这样一来，人头算是彻底落入古皓手中。 模拟结算时，一个越级击杀成就肯定是少不了，古皓能不笑吗？ 黑鲨帮这边已经解决，剩下还有一些晶国士兵，因为负责搬运天雷轰还未回到山寨，因此逃过一劫。 这场烟火如此绚丽，估计剩下的晶国士兵也都看到了。 不过，那已经无所谓了，北野武一死，这黑鲨岛他古皓说了算。 一夜过去，老实听话的晶国士兵都活了下来，毕竟他古皓也不是什么恶魔。 多多少少要留点活口，带回阎门审讯不是吗？ 黑鲨岛码头另外几艘船属于晶国，上面有详细的航海图，清楚标记了黑鲨岛的位置，还有回程路线。 古皓押着一批晶国俘虏，回到青平城，将任务汇报。 黑鲨岛上还有一大批天雷轰等着回收，他才不管事后是阎门还是朝廷派人去，反正他是没有将天雷轰带回来。 北野武就是很好的前车之鉴，这玩意数量一多，连超一流都扛不住，别说他只是个小小的一流，安全第一！ …… 半个月后，古皓在青平城某间茶馆里日常摆烂。 他嘴里嚼着花生米，耳边听着台上说书先生滔滔不绝，表情似笑非笑。 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古皓一点都不陌生，可以说没有人能比他更懂这个故事。 这故事最近在青平城很火，故事的内容是‘阎门阎罗喋血黑鲨岛’…… 古皓将任务过程与发现上报后，就没有管任务后续了。 或许是涉及到了天雷轰，所以最后还是由朝廷官方去接管了黑鲨岛。 不过，对于黑鲨帮涉及到走私偷运天雷轰一事，朝廷却没有半点透露出来。 对外宣称在黑鲨帮某具尸体上发现阎王镖，故将案件定性为江湖恩怨的雇凶仇杀。 因为阎王镖，所以阎门，故凶手是阎罗！ 没毛病，逻辑完美。 老百姓就喜欢听他的故事，只要是阎门干的，那凶手必定就是阎罗。 古皓觉得，若某乡下小村发生连环母猪强歼案，只要在猪圈留下一枚阎王镖，那些说书人都会把罪名落到他头上。 谁让他如今是阎门的流量担当呢？ 这样一来的后果是什么？ 当然就是进一步坐实阎罗嗜杀之名。 前有卫府数十口命案，后又黑鲨岛数百帮众无一存活，灭门屠帮，铁定是准备以杀证道！ 至于当事人古皓，他也开看了，现在可以面不改色坐在茶馆，津津有味吃自己的瓜。 嗯，这瓜吃起来口感还挺爽的。 吃完自家瓜的古皓离开了茶馆，正准备去勾栏听曲。 刚刚出茶馆，一个头上扎着两条冲天辫的小男孩，就跑了过来。 小男孩将一个封面空白的信封递给他，奶声奶气的说：“大哥哥，刚才有个叔叔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他说然后你就会给我买冰糖葫芦吃。” “嗯，拿去买糖葫芦。” 古皓接过信封，拿出了几个铜板，心里暗骂了阎门信使一声，真抠连串冰糖葫芦都舍不得出。 “谢谢大哥哥。” 小男孩拿到铜板，十分高兴，一蹦一跳地跑去买糖葫芦。 因为有新任务委派下来，古皓也只好放弃准备去做的正事，转身回客栈。 回到房间，古皓关好门窗，然后解密信件，得知任务信息。 这次任务居然还是上次任务的后续。 经过阎门调查，天雷轰的来源的确是雷火门，只是雷火门情况有些特殊，现任掌门与朝廷的关系一直很好，毕竟是官方制定军火供应商。 只是现任掌门年事已高，几年前就已经开始放权，将门内大小事务交给四名亲传弟子去做。 这次雷火门叛国走私天雷轰之事，问题肯定是出在这几名亲传弟子身上。 但阎门目前也没有办法确定究竟是谁叛国了，总不能全部一起杀掉？ 他们可是掌握着雷火门大权的几人，一旦全部死掉，雷火门必定元气大伤。 哪怕阎门真能做到，可穆国还需要雷火门提供天雷轰，因此也不想彻底撕破脸皮，只打算秘密处理叛国者。 灭掉雷火门，对穆国而言，不但没有任何好处，反而还会因此失去天雷轰这一战争利器。 现在年关已近，雷火门的老掌门打算明年年初，举办门派大典，将掌门之位传下去。 到底传给谁，人选还未定，或者定好了，只是老掌门不说，谁也不知道。 对穆国而言，不管传给谁都好，就是不能传给那个叛国者。 古皓的任务，就是尽快调查出雷火门四名亲传弟子中，谁是叛国者，然后处理掉。 毕竟现在暗杀，杀的只是一名亲传弟子，造成的影响还在控制范围内。 若叛国者继承了掌门之位，整个雷火门都会被叛国者带入歧途。 到时候阎门再出手，要处理的可能就是雷火门上下数千名弟子。 …… 【ps：感谢书友、cribug的打赏】 第45章 竹林偶遇 自从黑鲨帮被灭后，朝廷接管了后续调查，晶国士兵那边根本就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过，官府查出在青平城配合黑鲨帮偷运天雷轰的是青平商会里的陈家。 而陈家也在上周被官府查封，满门入狱，只是未等刑部审讯，陈家家主陈海平就在狱中服毒自杀。 至于陈府其他人对偷运天雷轰一事毫不知情，上至管家，下至码头搬运工，全是听命行事。 经此，陈海平这条线索也就断了。 古皓站在陈府之外，看着被官府查封的大门，叹了口气。 他是刚从里面出来，陈家上周就被抄家，如今里面空空荡荡，一地狼藉，基本上能搬的都被搬走，没有留下有用的线索。 至于陈家抄家的卷宗，古皓由阎门那得到，认真查阅后，同样没有任何线索。 黑鲨帮和陈家接连出事，雷火门的叛徒也肯定有所察觉，想要从雷火门内部调查，只怕更难。 陈府对面小巷，有位摆摊卖水果的老人，他看到古皓在陈家大门前停留，好心提醒道：“这位少侠，你来陈府是来找陈老爷的吗？如果是的话，老叟劝少侠一句，还是赶紧离开，不然恐怕会受到牵连。” 古皓看向老人，六七十岁，满脸皱纹，须鬓苍白，一根扁担挑着两个箩筐，里面都是些柑橘。 “老人家你知道陈家犯了什么事情吗？” “陈家最近不知道犯什么事情，惹上了官非，不久前才被抄家，具体的老叟也不知道，老叟就是个卖水果的。” “老人家你一直都在这里卖水果吗？” 老人感叹道：“唉，老叟在这里摆了十多年，看着陈家一天比一天兴旺，门客络绎不绝，不少人都会在这买点水果，如今陈家没了，老叟的生意也一天不如一天，估计很快也要搬地方了。” 陈家是青平城里的一大豪门，谁能想到说没就没。 “老人家你在这里那么长时间，可曾记得有什么较为特别的人进入陈府吗？”古皓问道，反正也没有别的线索。 “大人，小的就是个卖水果的老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老人连忙否认道，望向古皓的眼神有些恐惧。 古皓笑着解释道：“老人家你放心，我不是官府的人，你若真不知道就算了。” 说完，古皓拿出了几块碎银，放入了箩筐。 “这……”老人看着碎银，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开口道：“老叟上月曾见二狗子进过陈府。” “二狗子？” “二狗子就是我们城里的地痞子，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据说还在城外跟着铁胡子做事。” 古皓明白老人为什么会这样说，毕竟像二狗这种地痞流氓，正常情况下是没有资格进入陈府的，能进去的确会显得有些奇怪。 “老人家，这天寒地冻的，早点回家。” 古皓再一次抛出了几块碎银，然后离开，他不认识二狗子，但铁胡子倒是有些印象。 没有任务的时候，古皓每天摆烂，上午茶馆听书，下午勾栏听曲。 在勾栏外有着一块告示栏，上面会张贴一些官府通告，他记得上面似乎贴着张悬赏令，上面画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古皓来到告示栏处，直接将悬赏令撕了下来，他的记忆没有错，这个丑不拉几的男人正是叫铁胡子。 铁胡子，武道九流，经常出没于青平城外的天石林间，职业是山贼头子。 天石林是青平城十公里外的一座竹林。 翌日，清晨， 古皓来到天石林，时间还早，雾气仍未散开，乳白色的浓雾笼罩着竹林。 一缕缕阳光像锋利的宝剑，插入林间，在浓雾中忽隐忽现，让竹林显得有些梦幻。 清风扫过，竹林随风摇曳，发出阵阵有节奏的鸣响，十分动听。 古皓还没来得及去聆听，竹林里传出一阵男人的怒骂：“不知死活的臭丫头，居然敢来你爷爷地盘上偷东西，爷爷看你是不想活了！” “大胡子，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生气脸红的时候，很像猴子的屁股，哈哈~” 少女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充满了灵气。 “可恶的臭丫头，气死本大爷了，有本事你别跑！” “有本事你别追啊~” 话音刚落，一位红衣少女突然从竹林里钻出。 这少女十八九岁年纪，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满是灵气，扎了个包子头，两条辫子随风飘舞。 少女上身穿着件粉色抹胸，红色披肩，下身短裙，很方便行动，鹿皮靴子上挂着小绒球，脸上还带着笑意，露出两个可爱的笑窝，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 古皓看到少女的那一刻，愣了愣。 他一眼就将少女认了出来，但他不知道少女有没有将他认出来。 少女看到前面有人，立刻就发出了求救：“少侠，救命，有个大胡子想对我图谋不轨。” 其实少女根本就没有认真看眼前的男子，嘴上说着，脚下跑着。 当少女掠过古皓身边时，突然回头望了一眼，眼里带着些许迷惑。 古皓并没有回身去看少女，少女看到的只有一个背影。 少女的轻功还算不错，短短数息就从他身边跑过。 随后竹林里再次钻出了一道身影，是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满脸胡须，长相丑陋。 男子此刻因发怒导致满脸通红，的确就如少女所言，看起来很像猴子的屁股。 “臭小子，给爷滚开，不然连你一起砍了！”大胡子举起钢刀，就是一招烂大街的立劈华山式。 如果是九流武夫，还真有可能被大胡子的气势逼退。 古皓是九流武夫吗？ 答案是肯定的，所以古皓只是微微侧了侧身，看起来像是给大胡子让路。 可当大胡子经过之时，他轻轻伸出了右腿。 “扑咚”一声，大胡子以狗吃屎的姿势趴在地上，跑的快，摔的狠，吃了满嘴的泥土。 “咳咳……呸呸呸！” 大胡子狼狈地爬起来，吐出嘴里的泥沙。 随后，大胡子叫嚣道：“臭小子你好大的胆，居然敢偷袭你爷爷，一看你就是那臭丫头的姘头，爷爷就先把你宰了！” 直到此时，大胡子依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 【ps：感谢书友扶伏馥、你与时光皆薄的打赏。】 第46章 书信下落 大胡子认为刚才的失利，不过是因为这小子不要脸偷袭，趁其不备将他绊倒。 他大意了，没有闪。 “去死！” 大胡子转身，猛地一挥钢刀。 这回大胡子用上了十成的功力，只要他认真，这小子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 古皓的回应，依然是一脚…… 这一脚踢在大胡子胸口，将其击飞数米，压倒大片竹林。 大胡子趴在地上，胸口断了好几根肋骨，现在他总算意识到面前的年轻人有多可怕，连忙磕头求饶，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胸口虽然痛，但哪有活命重要。 “抬起头来。” 古皓收回踢腿，他已手下留情，真要动了杀心，刚才一脚就可以要大胡子的命。 “谢大侠不杀之恩，谢大侠不杀之恩。” “你就是铁胡子？”古皓拿出悬赏画像，对着大胡子看了看。 铁胡子小心翼翼的回道：“小的就是铁胡子，大侠您找我？” 不回也不行，对方手上都拿着他的通缉令，否认也没用。 也难怪古皓会再确认一次，水墨勾勒画像本就重意不重形。 古皓本以为画像已经够丑了，结果铁胡子长得比画像还要丑好几倍，两者相似之处也唯有那一脸浓密胡须。 “听说你手下有个叫二狗的？” “大侠您是来找二狗的？是那不长眼的狗东西得罪了您？我马上帮您将那狗东西叫过来，要杀要剐，您大可随意，小的甚至可以代劳！” 铁胡子一听对方不是来找自己的，顿时心里就松了口气。 他就说，自己虽然是个通缉犯，问题就是个九流山贼，随意一脚能将他制服的大人物，哪会看上他这点赏钱。 这时，竹林又跑出了一大伙人，手上拿着武器，刀剑不多，反而斧头狼牙棒占了大多数，浑身匪气，看着就是一群地痞流氓。 他们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看到跪在地上的铁胡子，有些发懵：“呼呼……老大……您……这是？” “你们都给我跪下！” 随着铁胡子发话，这群小喽啰也不敢多问，相继跪下。 可见铁胡子平日里，在小弟面前的威信还是有一些的。 “谁是二狗子？” 古皓话音刚落，所有山贼同时转头，目光聚集在一个身材瘦弱的小喽啰上。 友谊小船，说翻就翻。 好，不需要回答了，全是一群老实人。 铁胡子怒道：“你这狗东西，还不快滚出来！” 二狗子害怕得发抖，趔趔趄趄地走出人群，没事时个个称兄道弟，一出事毫不犹豫将他卖了，狗屁的兄弟。 “大人，小的没得罪过您啊……” 古皓问：“一个月前，你是不是进过青平城，还去了陈家找陈海平？” 听到这话，铁胡子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小的的确是去过陈府。” “你去陈府做什么？” “送信。” “什么信？信里说的是什么？” “小的只是去送信，信里面说什么，小的真不知道。” 二狗子委屈道：“大人，小的不识字啊。” 就他这种地痞流氓，从小就没有进过一天书院，别说偷看信件内容，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出来。 要真读过书，能识几个大字，也不至于沦为山贼。 “谁让你去送信的？” “这……” 二狗子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就和他的兄弟一样，他也是一个老实人，将目光望向了自家老大。 铁胡子脸色难看，这黑锅到头来还是甩到他的身上。 “大侠饶命……” 古皓看着铁胡子，笑了笑:“废话就不用说了，直接说正事。” 他相信铁胡子是个聪明人，毕竟跪得这么干脆，问话这种人最省事。 “小的也只是个中间人，就是替陈海平和那神秘人传信，除此之外没有参与其它事情，而且那神秘人也已经好久不曾出现。” 因为神秘人不再出现，铁胡子感到奇怪，便派小弟进城打探消息，这才知道陈海平出事了。 起初铁胡子也害怕的要死，不过一个月过去，一直没有事情发生，他还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没想到麻烦还是找上门来了。 “神秘人？” “那神秘人每次出现都蒙着脸，声音也是伪装的，小的修为低下，看不出深浅，只是按照吩咐将信件交给陈海平。” 铁胡子解释道：“陈海平有时也会委托小的将书信交给那神秘人，信件都有火漆封缄，小的不敢打开，所以同样不知道里面写了些什么。” “你最后一次见那神秘人是什么时候？” “就是一个多月前，二狗子去送的那封信。” 古皓问道：“这段时间，陈海平可有回信？” 陈家是上周才被查封，中间还隔了一段时间，如果期间陈海平有书信，那神秘人却没有出现，信件最大可能就是还在铁胡子手上。 铁胡子眼神闪了闪，支吾道：“这……有是有……只是……” 古皓眼露杀意，看来他高估这大胡子的智商了，死到临头还想要好处？ 一流武者的气势不再收敛，瞬间压在铁胡子身上。 “大侠饶命，不是小的不说，只是那封信被偷了。” 铁胡子苦着脸，道：“小的也知道那封信可能事关重大，所以将其连同别的宝贝藏了起来，结果今早遇到个女飞贼，将宝贝全偷走了，那女贼刚刚才从大侠您身边经过。” “真的？” 古皓眯了眯眼，考虑有没有可能是铁胡子打算祸水东流，借他的手收拾那少女。 “真的，陈海平的回信如今就在那女贼身上，小的可以对天发誓，说的话句句属实，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古皓皱起了眉头，铁胡子信誓旦旦，不像作假，只是那少女早跑得无影无踪，想要找到还真没那么容易。 况且，根据苏寒记忆，他并不想和那少女扯上关系。 “行了，你们都散了。” 古皓对一众山贼挥了挥手。 “谢大……” 铁胡子刚准备说什么，话还没出口，便被古皓一记手刀打晕。 一群地痞流氓，古皓没有兴趣。 但铁胡子必须带回去，这家伙有没有说谎，会有专人去审讯。 …… 【ps：感谢书友cribug、原来如此、贪暴别西卜、hasturq的打赏和月票。】 第47章 小跟屁虫 得到古皓赦免，山贼一哄而散，压根没有谁在意铁胡子。 找老婆不好找，找老大还不容易？ 只要愿意当孙子，老大这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古皓回到青平城，将铁胡子直接扔在衙门前，并把悬赏画像贴其头上，衙役再傻也明白这大胡子是谁。 随后联系阎门信使，自然会有人去大牢找铁胡子谈心。 现在线索是陈海平那封书信，但书信却被偷了。 茫茫人海，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难道要依靠朝廷张贴画像，悬赏少女？ 古皓不想做到这一步，他继承了苏寒的所有记忆，认出少女的身份。 十年之久，两人都改变了许多，但有些东西，一旦记住就不再会忘记。 是爱情吗？ 并不是，那时候苏寒和少女都还小，两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十分纯粹，与其说是爱情，更不如说是亲情。 至于苏寒的爱情，有，但苏寒却不敢说出口。 红衣少女的出现，勾起苏寒许多儿时的记忆，古皓自嘲地笑了笑。 对于苏寒而言，少女的存在很像是妹妹，哪怕这位妹妹可能已经不记得他了。 怀着心事，古皓不知不觉回到客栈。 客栈门口，一道倩影从客栈内冲出，直接撞入古皓怀里。 古皓屹然不动，少女却被撞退了好几步。 少女一袭红装，肌肤白皙如雪，眉如弯月，身姿玲珑，最吸引人是那双清澈犹如琉璃般的眼睛，有着一股说不清楚的灵动气息。 少女一脸惊讶：“咦，少侠，好巧呀，看来我们真有缘分。” “……” 古皓没有说话，自顾自地走入客栈。 巧？ 古皓可不觉得这是巧合，试问一个武者怎么可能走路不带眼睛，还直接撞到他身上，少女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少女却主动跟了上来，说：“少侠你好冷淡，小女子还没有好好感谢你今早的救命之恩。” “不用谢，顺手之劳。” 古皓态度冰冷，出于苏寒的意愿，他并不希望少女和他扯上关系。 面对眼前男人的冷言淡语，少女却表现得不依不饶，主动拦在男人身前，嗔道：“少侠，是嫌弃我长得不好看吗？” 少女声音轻柔，脸颊微微泛红，眉宇间带着几分娇羞，雪牙齿轻咬樱色下唇，更添几分妩媚。 这一刻，整间客栈都因少女而失色。 一众客人纷纷将目光移到这对年轻男女身上，毫不掩饰眼神里的好奇。 吃瓜群众表示，他们闻到了瓜的香味。 “姑娘请自重！” 古皓皱了皱眉，回应依旧冷淡，并且绕过少女，准备上楼。 这样一位绝色少女的主动搭讪，居然无动于衷，一副拒人千里的态度，有没有搞错？ 换做是他们，折损几年阳寿都愿意！ “小寒哥哥，我是小叶子啊……” 少女红着眼，拉扯着古皓的衣袖。 明明分别十年之久，都已长大成人，容貌也大不相同，但是凭着自觉，却依然能一眼认出对方。 这世上，有些东西是真的说不清楚。 古皓心里叹了一声，果然还是被认出来了。 哪怕阎门之中也没有多少人知道，阎罗的本名叫苏寒。 苏寒这个名字，从加入阎门那天起就被抛弃，就如世人所知，阎门只有阎罗。 “姑娘，你认错人了。” 古皓甩开了少女的拉扯，既然身份没错，那他们就更不应该产生交集。 客栈四周的观众仿佛能听到少女心碎的声音，他们忍不住怀疑古皓究竟是不是男人，这家伙是太监？ 少女再次拦在古皓身前，举起左手，红着眼倔强道：“骗人，如果你不是小寒哥哥，那为什么我送给小寒哥哥的手帕会在你身上！” 吃瓜群众一脸恍然大悟，原来不是男的坐怀不乱，而是偷吃完抹嘴不承认。 呸，渣男！ 少女手上的手帕，色泽发黄，上面绣着的是什么早已辨认不出来。 手帕，很脏、很旧、还很破…… 古皓下意识摸了摸胸口，发现早已空空无物。 是什么时候？ 对了，客栈门口！ 少女撞了他一下…… 古皓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少女，区区一个武道九流，居然能从顶尖一流身上顺走东西而不被察觉。 小叶子，这么多年不见，你这技能点是不是点歪了？ 苏寒与苏叶之间的故事，没有什么惊天动地，也没有什么生离死别。 开始的很平淡，结束的也很平淡。 一切要从慈幼院说起…… 穆国很多城市都设有慈幼院，用于收养流离失所的孩童，目的是为了将这些孤儿培育成才。 只是，梦想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 因为慈幼院资金全靠朝廷补助或城里富人捐款，故不同城市的慈幼院情况也不尽相同。 好的慈幼院有先生教书识字，差的别说读书认字，就连孩子的一日三餐都成问题。 这种慈幼院里长大的孩子别说成才，不成罪犯就很好了，像二狗子这种地痞，大多就是从条件最差的慈幼院里出来的。 苏寒是孤儿，从小在慈幼院里长大，父母是谁他并不知道，就连他名字都是院长起的。 院长姓苏，所以慈幼院里所有没有名字的孩子，都会跟随院长姓苏。 这些孩子，大多都是出生便被父母抛弃的孤儿。 苏寒，苏叶…… 苏寒所在的慈幼院还算好，读书认字是别想了，但维持个温饱勉强可以。 从苏寒懂事起，她的身后永远有着一个小女孩。 苏寒一开始也很不乐意，毕竟男孩子怎么可以成天和女孩子呆在一起，那样会被院里的其他小孩子笑话的。 于是，苏寒用尽一切办法，想要将小女孩赶跑。 但不管他说什么骂什么，甚至故意刁难欺负小女孩，可小女孩依然倔强得像个牛皮灯笼，跟在他身后， 眼缘这东西，真的说不清楚，反正小女孩就是赖着苏寒，寸步不离。 苏寒有什么办法？没办法了，拒绝不了就只能接受。 自那之后，小女孩正式成为苏寒的小跟屁虫，永远笑着跟在苏寒身后，嘴里喊道：“小寒哥哥……” 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一旦接受，就很难摆脱。 …… 【ps：感谢书友禹中枫飞的月票。】 第48章 妙手空空 小女孩的童年虽然是在慈幼院，但她是幸运的。 因为，她遇到了一个愿意保护她的男孩。 习惯是一个可怕的东西，男孩习惯了身后的小跟屁虫，如果哪天听不到小女孩的声音，男孩反而会觉得不习惯。 男孩就喜欢小女孩笑着喊他的样子，所以谁敢欺负小女孩，男孩就揍谁！ 除了他，没有人能够欺负小女孩。 慈幼院里，总有一个男孩愿意为另一个女孩打架，不管男孩打输打赢，小女孩都会将晚饭的鸡蛋藏下来，夜里偷偷帮男孩滚淤伤。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直到男孩被看中，有人愿意收养。 对于男孩而言，这是唯一能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毕竟留在院里，除了吃饭睡觉玩耍干架外，还能学到什么呢，就连识字的可能都没有。 十多岁的男孩，已经对世界有了懵懂认知，他决定抓住这个机会。 若真有出人头地的那天，也可光明正大回来。 男孩离开的前一天，小女孩把一条手帕送个了男孩。 那条手帕，很脏、很旧、还很破…… 它只是小女孩从垃圾堆里捡到的，却一直被小女孩当成了宝贝。 离开的那一天，男孩并没有看见小女孩。 男孩想和小女孩告别，最后却停在门外，没有进去。 小女孩，正躲在房里哭泣…… 苏寒就这样离开了慈幼院，愿意收养他的是阎门，因为他敢打而且能打。 阎门认为苏寒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事实也证明了阎门看人的眼光并没有出错。 十多年过去，当初那个在慈幼院打架都会一身淤青的苏寒，如今已蜕变成顶尖一流。 这算是出人头地了吗？ 或许。 但苏寒知道，这样的他是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回去找她的。 苏寒能做的，唯有匿名向慈幼院捐款，希望留在院里的她能过的好一些。 为了成为天字杀手，苏寒抛弃了很多。 他抛弃名字，抛弃感情，抛弃过往…… 从进阎门的那一天起，苏寒就被告知，一个杀手不应该有感情，也不能有感情。 感情，只会影响杀手出刀的速度。 况且，与杀手扯上关系的人，大多都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杀手的工作是杀人，而结局却是被杀。 这是所有杀手早已注定好的命运，就算是顶尖一流的苏寒，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平安活过下一次的任务。 如果小叶子知道他死了，肯定又会再哭一次？ 与其相见，不如不见。 …… 客栈内， 古皓看着少女双眼通红，仿佛看到儿时那个不管怎么驱赶都甩不掉的小跟屁虫，她还是那么的倔强。 手帕都被少女揪出来了，在证据面前，再多的借口都显得苍白无力。 古皓捉住苏叶的手，然后在众目睽睽下，将少女拉入了房间，留下一大群意犹未尽的吃瓜群众。 人家小两口跑回房间说悄悄话，他们总不能也跟进去？ 客栈众人只能轻叹一声可惜，这瓜的后续是吃不成了。 房间里， 重新遇到苏寒，苏叶心里充满了激动，转哭为笑：“小寒哥哥，你……” 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古皓打断了。 “你是不是从铁胡子那偷了一封信？” 大胡子入狱，古皓不知道会不会走漏风声，这封信现在就像是个定时炸弹，谁拿着都会有危险。 “是有那么一封信。”苏叶不高兴的回了一句。 古皓斩钉截铁，道：“把信给我。” “如果我不给呢？” 苏叶并不愿意配合，还有些生气，她心里明明还有那么多话没有说，结果他却只关心一封信。 “给我。” “不给。” “你……”古皓抬了抬手，最后又无奈的放下。 “怎么，小寒哥哥你打算亲自动手吗？” 苏叶挺起了胸膛，主动站到古皓跟前，一副任其搜身的态度，就看你敢不敢。 少女知道自己绝对不是眼前男人的对手，心里却一点都不害怕，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男人。 两人四目对视，气氛有古怪，古皓从少女的身上闻到一股淡淡清香。 “你拿着那封信很危险，把信给我。” 古皓觉得两人贴的太近了，先败下阵来，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小寒哥哥是在担心我吗？”苏叶露出了笑容，她知道他并没有变。 少女轻轻转身，神态间带着欢呼雀跃，手上不知何时拿着一封书信。 古皓伸手去拿，却被苏叶一个灵活的转身躲开了。 “小寒哥哥想要这封信，也不是不行，但必须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第一个，为什么离开慈幼院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公事繁忙，没有时间。” 少女皱了皱眉，显然，她对这答案一点都不满意。 “第二个，为什么想要这封信？” “事关公事，无可奉告。” “那小寒哥哥现在的工作是替朝廷办事吗？”少女提问的表情有些紧张。 “不是。” “那就好。”少女松了一口。 “为什么？”古皓这回反倒有些好奇，替朝廷办事可是皇家铁饭碗，有什么不好。 “因为小叶子现在是空空门第三十八代传人，师傅有交代，我们这一行最忌讳就是和官家扯上关系。” “你做贼了？”古皓瞪了一眼少女，有些生气。 空空门，神魂大陆上的一个小门派，真的很小，据说整个门派连同掌门长老算在内，也没有几个人。 人少就算了，而且实力还很弱，掌门水平都不咋地，更别说门内弟子，唯一值得称赞的只有门派传统手艺。 空空门，妙手空空，无所不盗。 问题空空门的传统手艺不靠谱，光修盗术，却没有对应实力。 一旦被发现，不管成不成功，都就只有被追杀的份儿。 空空门为啥那么少人，心里没点逼数吗？ 苏叶自豪道：“才不是贼呢，师傅说了，我们空空门每一位传人都是劫富济贫的大侠！” 少女的门派荣誉感可谓相当之强。 “这就是贼。” 如果不是贼，你干嘛问我是不是朝廷捕快，还不是做贼心虚。 少女手腕一抖，信封当场消失，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古皓，问：“小叶子是贼吗？” “不是。” 贼什么贼，劫富济贫的事，能算偷吗？ …… 【ps：感谢书友、、、这还有吗、轰隆轰隆duang、轻绘梨花泪湿衣的打赏和月票。】 第49章 掌门人选 古皓为了能尽快拿到陈海平那封书信，只能睁眼说瞎话。 况且就如苏叶所说，空空门盗亦有道，算是劫富济贫。 而杀手呢？ 收钱办事，满手血腥，不得善终！ 若要较真，身为阎门杀手的古皓，哪来的资格去说苏叶？ 杀手并不比盗贼高尚。 “最后一个问题……” 刷的一下，书信重新出现在少女手中，哪怕身为顶尖一流的古皓，也看不出其中门道。 不得不说，空空门的传统手艺，的确有其特别之处。 苏叶红着脸，有些害羞的问：“小寒哥哥，你现在娶妻了吗？” “……” 古皓愣了愣，在苏寒心中，苏叶应该是妹妹的存在。 但少女似乎并不是那么想，早已暗生情愫，这么多年过去，依旧没有忘怀。 简单说就是：我把你当亲妹妹，你竟然想睡我? 古皓的沉默让苏叶的心，不自觉紧张起来，难道？ “没有。”古皓如实答道，先把线索拿到手再说。 至于苏叶心里是怎么想的，其实并不重要，因为只要陈海平的书信到手，他们就不会再有交集。 杀手不能有感情，更别说是爱情。 苏叶终于听到了想要的答案，整个人顿时放松下来，笑着将信封和手帕，一起递给了古皓。 古皓打开房门，说：“你走。” “我也要一起去。” 苏叶却不打算离开，这么难得才相遇，她才不会轻易放手。 不管古皓接下去打算去做什么，她决定跟随到底，就和小时候一样。 古皓瞬间看懂少女眼里的倔强，知道不管说什么都没有用，便不打算浪费口舌。 他趁少女不备，运起轻功，疾如闪电，夺门而出。 少女不走，他自己走还不行。 “可恶！” 苏叶连忙追出客栈，古皓的背影却已经消失在人海中，少女毫无办法，只能气得独自跺脚。 “哼，小寒哥哥，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甩掉我。” 很快，苏叶认准了一个方向，追随而去。 “呼呼……客……官，你们……的……账还……没结呢……” 当客栈老板抖着一身赘肉，气喘吁吁跑出来时，别说古皓，就连苏叶也跑没影了。 …… 数日后，古皓出现在雷铁城。 雷铁城位于穆国靠北区域，因城外的雷铁山脉得名。 所以，这里铁冶行业发展十分繁荣，雷铁山脉开采原矿，直接送入城里提炼精纯，得到成品后再运送到所需地方。 雷铁，正是天雷轰的主材料之一，而雷火门，就位于城外不远的一座山头。 雷铁城里不少铁矿相关产业，都由雷火门的弟子在经营。 古皓此次前来雷铁城，自然是从陈海平的信件里，得到了重要线索，直指雷火门内的一位长老，申屠鹏。 申屠鹏在雷火门身居要职，而且在雷火门下任掌门人选上，是坚定不移的嫡长派，属于长孙良的死忠亲信。 雷火门现任丁掌门，一共有四位亲传弟子。 大弟子长孙良，二弟子范磊，三弟子岩栋，还有小徒弟韩子明。 长孙良、范磊、岩栋三人都是丁掌门早年收的徒弟，年龄相仿，皆是五十多岁。 对练武之人而言，这正是壮年，一旦继承掌门，不出意外的话，雷火门至少有三十年，不会再更换掌门。 韩子明因为是丁掌门晚年才收的关门弟子，所以年龄在四人中最小，今年才刚过三十。 论门派资历，韩子明显然拍马都追不上三位师兄，但他之所以会被丁掌门破格收为关门弟子，自然有其独特之处。 韩子明加入雷火门后，曾几次调整门派炼制天雷轰的秘方，并且每一次都取得不小的进步，从而大大增强了天雷轰的威力。 放到现代，韩子明这种稳妥妥的是高科技研发人才，不像某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老家伙，只会一成不变的抄袭前人成果，没有半点进取之心。 因此，韩子明深受丁掌门喜爱，破格收为关门弟子。 丁掌门在位数十年，不说对雷火门有多少贡献，但作风相当稳健。 雷火门在他的带领下，一步一步变强，他应该很清楚雷火门的未来若想更进一步，需要怎么做。 若非有意，岂会在晚年多收一位关门弟子？ 所以说若丁掌门心中真有内定人选，按阎门调查显示，最大的可能就是韩子明。 至于二弟子范磊，三弟子岩栋，他们从没有过争夺掌门之位的意思，甚至公开表示，他们会遵从师傅的决定，不管最后成为掌门的是谁。 但是，一个传承已久的门派，必定有其传统。 门派内相当大的一部分人，依然觉得该遵照历史，长幼有序，大师兄长孙良才是掌门最合适的人选。 说白了就是雷火门一群长老和太上长老嫌韩子明还年轻，没有资历，不能服众。 长孙良身为雷火门大师兄，在门派打拼了快一甲子，自然德高望重，拥有大批坚定死忠。 一个门派，并不是一个人说了算，哪怕那人身为掌门，也必须考虑到门派上下的意见，否则一个不慎，恐会引发门派内乱。 由此可见，雷火门下任掌门最大可能就是在长孙良与韩子明之间，二选其一。 陈海平的线索直至雷火门长老申屠鹏，而申屠鹏身为长孙良最为亲信的人，会对申屠鹏私下所做毫不知情吗？ 古皓不知道，他现在只能先调查申屠鹏。 因为申屠鹏在雷铁城身居要职，方便动手，至于另外四位亲传弟子，如今都在山门之内，他不好出手。 雷火门高手大多是武道一流，但怎么说都是一个传承已久的门派，必然有其底蕴。 门派内藏着几个超一流的太上长老，一点都不奇怪，古皓可不敢贸然跑去雷火门送。 从申屠鹏开始调查，若真找到其它线索指证长孙良，再想办法潜入雷火门。 …… 夜深人静，申屠府。 府上大部分仆人都已入睡，只有主人房间外还站着几名守夜的丫鬟。 古皓无声无息潜入，发现漆黑的大宅里，书房却还亮着灯光。 透过纸窗，能看到一个身影。 …… 第50章 午夜邀约 申屠府，古皓发现书房还亮着灯光，靠着夜色掩护，潜伏到斜对面屋檐上。 论潜入技术，古皓绝对是专业的，超一流也未必能发现到他。 书房门口，并没有仆人站守，申屠鹏不喜欢有人守在身边。 毕竟申屠鹏本身就是个一流高手，若真有刺客行凶，府上的那些仆人再多也起不了作用。 书房侧窗半开，透过缝隙，古皓能看到房间里的那道身影正是申屠鹏。 只见申屠鹏坐在书桌前，手执毛笔，不知道写着些什么，桌子上似乎摆着几本账簿。 窗缝视线范围有限，古皓看得并不清楚。 半个时辰过去，古皓收敛气息，趴在屋檐上，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未动。 终于，申屠鹏也意识到夜已深，放下笔，轻柔了几下眼眶，随后将桌上的账簿收好。 申屠鹏离开书桌，古皓借助纸窗上的剪影，能判断出其走到书柜前，停留了片刻，之后才熄灯离开。 古皓没有立刻动身，而是继续观察了十多分钟，确保申屠鹏不会有返回的可能，这才偷偷潜入书房。 书房内漆黑一片，有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些许月光透过窗户，散落地上。 这种程度的黑暗，古皓早已习惯，准确走到书柜前，认证探查起来。 “有了。” 片刻之后，古皓就察觉到书柜最上层，有一个貔貅摆件，底座已被固定死，根本无法移动。 古皓轻轻转动貔貅，果不其然，书柜的暗格随之打开。 里面放着的物品，正是申屠鹏刚才查阅的那几本账簿。 东西到手后，古皓将书房内一切复原，悄然无声离去。 翌日，午后。 申屠鹏来到书房，习惯性想要查阅一下账簿，他转动貔貅摆件，暗格随之打开。 “账簿呢？” 打开暗格，申屠鹏发现账簿突然消失了，他昨晚明明才确认过一次。 申屠鹏怒道：“来人——！” 闻声而来的仆人，赶紧来到书房，见申屠鹏满脸怒意，不由得瑟瑟发抖：“老爷，小的在。” 申屠鹏怒视一众仆人，问：“今日有谁进过书房？” 几名下人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皆摇了摇头。 “回老爷，今天没有人进过书房，您曾下令，没有您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进入书房，府上哪有人敢违抗您的命令。” “一群废物！” 骂完，申屠鹏站在原地思考了半刻，吩咐道：“马上给我备马车，我要回雷火门一趟。” “是的老爷。” 仆人听令后如获大赦，立刻转身去准备马车。 很快，申屠鹏坐上马车，前往雷火门，马车飞奔，扬起漫天尘土。 申屠府外， 古皓望着马车远去的背影，心里清楚申屠鹏现在必然是去找长孙良。 账簿到手，古皓连夜查阅过一遍。 看完账簿后，古皓都有些佩服申屠鹏，明明是个武者，可私下做起账来，一点都不比专业的账房先生差。 几本账簿，密密麻麻的记录，其中涉及到的利益更是天文数字。 里面牵扯到雷火门多个方面，绝不是单靠申屠鹏一个长老就能做得到。 他们是一整个利益团伙，申屠鹏只是团伙里的其中一人，而这个团伙的首脑，正是长孙良。 每一次私卖天雷轰的非法利益，独占最多的人就是长孙良，清清楚楚记载在账簿上。 至于账簿上说记载是真是假，只要对照着记录一条一条去查，自然一清二楚。 现在，账簿不见了，申屠鹏当然意识到大事不妙，必然会第一时间去找长孙良商议此事。 古皓本来还头痛，不知道该如何将长孙良引出雷火门，现在这个问题有了很好的解决方案。 …… 雷火门，长孙良的房间里，申屠鹏将账簿丢失之事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账簿丢了？” 长孙良脸色阴沉的可怕，他自然清楚账簿的重要性。 “师傅，弟子有事禀报。” 此时，长孙良的大弟子张平在门外求见。 申屠鹏与长孙良对视了一眼，当即结束之前的话题，并整理好情绪。 长孙良开门，问：“张平，你有何事禀报？” 张平行礼躬身，道：“师傅，山门前有您的信件，送信的人说事情十万火急，请您务必尽快查阅。” 说完，张平双手将一封书信递上，信封上特别注明‘长孙良亲启’几个字。 长孙良打开信件，上面只有八个字：今夜子时，雷公山顶。 没有交代前因后果，甚至什么都没有说，只有时间与地点。 长孙良却明白，写信的人必定就是就是偷窃账簿之人。 一旦账簿公开，牵连者无数，他在雷火门必定身败名裂，无缘掌门之位。 雷公山，位于雷火门数里外，曾有雷铁矿开采。 不过很多年前就已经开采完毕，再无价值，如今就是一座荒山，荒无人烟。 子时，雷公山顶。 长孙良如约而至，他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是他不敢不来。 月色凄凉，山间唯有虫鸣，长孙良对着无人的荒山野岭，喊道：“邀我前来，为何还不现身？” 不管对方有何打算，但既然对方没有直接将账簿公开，而是选择与他邀约，那就证明还有谈判的余地。 “看来你很心急？” 古皓其实早到了，潜伏在暗处观察，他担心长孙良会耍花样。 不过现在看来，对方比他更担心账簿曝光，并没有耍心机，独自一人前来赴约。 “你究竟是谁？” 长孙良盯着眼前的黑衣人，但什么也看不出来。 古皓晃了晃手上的账簿，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账簿在我手上。” “我不管你的雇主是谁，但我可以给你双倍的钱，前提是必须把账簿交还给我。”长孙良开出丰厚的条件，既然对方愿意谈，那就好办，不过是钱的问题。 钱没有了可以再赚，但名声臭了可就无法挽回。 古皓笑道：“那自然再好不过，雷火门的大师兄就是爽快！” “我已经展示我的诚意，你的诚意呢？”长孙良要求道：“我要确定账簿真伪！” “没问题。” 古皓走上前，隔着一段距离，将账簿抛向长孙良。 …… 【ps：感谢书友、黒叁、禹中枫飞的打赏和月票。】 第51章 幕后黑手 检验真伪的方法有很多，但长孙良怎么也没有想到，黑衣人竟然会直接将账簿扔过来。 虽然感到迷惑，但是长孙良的目光，还是被空中的账簿所吸引，等他伸手去接时，一股寒意从心底冒出。 古皓抛出账簿的同时，祭出匕首，身如闪电，扑向长孙良。 最开始长孙良以为是韩子明盗取了账簿，毕竟为了掌门之位，韩子明有足够的动机。 只是后来古皓没有选择公开账簿，而是要求私下交易，这才让长孙良将韩子明排除，稍微放松了一些警惕。 生死瞬间，武者的直觉让长孙良惊醒，他顿时放弃账簿，急忙后撤，一抹寒光划过胸口，血花飞溅，但万幸是他及时退了一步，不然这一刀就会要了他的命。 长孙良为了求生，顾不得伤势，猛地挥舞双手，从衣袖中撒出无数火星。 火星遇风膨胀，化作一个个火球。 “轰！” “轰！” “轰！” 当火球膨胀到极致，便是剧烈的爆炸，一声声轰鸣不绝于耳，古皓再没有机会靠近长孙良。 雷火诀，雷火门的独门功法，优点攻击范围大，杀伤力强。 缺点是有一定延迟时间，并且消耗很大，只要身法足够，便能提前闪躲。 伤害再高，打不中就没有意义，雷火诀最适合的场合是多人混战，单打独斗反而是劣势。 现在看似长孙良将古皓压制，但两人都清楚，一旦长孙良内劲耗尽，那就是他死期。 长孙良愤怒道：“你疯了，杀了我你什么都拿不到！” 古皓并没有回应，身影穿越在一道道火光之间，总能在火球膨胀极限前，离开爆炸范围。 他像是个老练的猎手，从容不迫地玩弄落入陷阱中的猎物。 这个猎物就是长孙良，任其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 终于，长孙良内劲不足，无法维持雷火诀的运行。 这一瞬，古皓果断出手，将匕首插入对方胸口。 “完了吗？” 古皓看着长孙良的尸体，他总感觉这次任务似乎太顺利了。 …… 第二天，雷火门一切如常，长孙良失踪不到一天，根本没有人察觉到。 一些长老有事外出，消失十天半个月都不足为奇。 雷火门后殿，有弟子找到韩子明，说：“子明师叔，山门外有人找你。” 韩子明奇怪道：“有人找我？是谁？” 韩子明年纪不大，因为是掌门的关门弟子，所以在门派辈分不低。 平常在门派内为人和善，晚辈对他也很随和，并没有太多礼节。 弟子回答道：“那人没有说名字，但他说是子明师叔你的朋友。” 韩子明虽然有些疑惑，还是决定看看那人是谁，毕竟对方都亲自上门拜访了，总不可能是来瞎蒙的？ 雷火山山脚，韩子明看到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疑惑道：“请问你是？” 韩子明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眼前的男子。 中年男子是易容后的古皓，他看着韩子明，或许是修武的原因相貌十分年轻，甚至有点娃娃脸，看着很秀气，自然而然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 古皓嗅了嗅，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略微熟悉。 “韩兄，能放了我的朋友吗？”古皓微笑道。 韩子明不解道：“这位兄台，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根本不认识你，更别说你的朋友了。” “韩兄，雷火门的下一任掌门是谁我并不关心，现在长孙良已死，你的目的也达成了，她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放了。” 韩子明微微一愣，笑问道：“不是都说阎门杀手冷酷无情吗？” 古皓轻轻拍了拍韩子明，道：“今夜子时，雷公山顶。” …… 午夜，雷公山顶。 同样时间，同样地点，出现在古皓面前的却不再是长孙良，而是韩子明。 韩子明手上提着一个大麻袋，看到这一地坑洼，还有那焚烧过的漆黑痕迹，笑道：“长孙良就死在这里？” “没错。”古皓盯着韩子明手中的麻袋回道。 韩子明戏谑道：“什么时候阎门杀手也会关心人了？” “将她给我。” “给你也不是不行，只要你先告诉我是怎么识破我身份的，我就将她给回你。” 韩子明此时给人的感觉和白日完全不同，没有那股平易近人，多了几分阴冷与狂傲。 “因为这一切都太过顺利了，顺利到就像有人在故意推动一样，至于谁是幕后，长孙良死了，谁能获得最大利益？” 古皓慢慢开口说道…… 调查雷火门叛徒的任务，源于黑鲨帮劫持穆国商行货船。 但其实本这任务从一开始就是假的，根本没有所谓的被劫商船。 古皓潜伏在黑鲨岛议事大厅外时，曾偷听到北野武与洪飞的谈话。 洪飞亲口说过，他吩咐过帮派手下，往前青平城偷运天雷轰，到岸就运货，载货就离开，一路绝不能多生事端。 古皓从青平城码头潜入到船只，洪彪虽然有些特殊个人爱好，可的确严格遵守着洪飞的命令。 黑鲨帮明明是偷偷潜入穆国，走私天雷轰，掩饰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去打劫其它商行的货船？ 洪飞没有理由欺骗北野武，也不敢欺骗北野武。 所以雇佣阎门去暗杀洪飞的人，根本不是什么穆国富商，而是韩子明。 因为他知道长孙良勾结黑鲨帮，私卖天雷轰给晶国。 只要潜入黑鲨帮，就必然会发现走私天雷轰之事，从而牵扯到雷火门身上。 另外，陈海平都知道服毒自杀，与其偷偷联系的神秘人，为什么会如此粗心大意，留下铁胡子不管？ 而且，当陈海平的线索断掉后，是谁告诉他下一步该去哪里？ 一个卖水果的老叟，老叟知道提醒他远离陈府，以免遭受牵连，自己却敢在陈府对面摆摊？ 如今回想起来，铁胡子手上的书信，也是韩子明故意安排留下来的。 陈海平的信件直指申屠鹏，可见神秘人就是申屠鹏，一流高手会没有能力杀个九流吗？ 申屠鹏是故意不杀铁胡子灭口，从而留下线索。 因为申屠鹏，其实是韩子明的人。 …… 第52章 共赴黄泉 长孙良失踪一天，雷火门其他人不知内情，没有察觉到情有可原，但申屠鹏呢？ 丢失账簿就是申屠鹏告诉长孙良的，长孙良昨夜赴约，申屠鹏必定知道。 一夜未归，申屠鹏却没有通知门派任何人，根本是在故意隐瞒长孙良失踪之事。 古皓：“如果申屠鹏是你的人，那之前所有不合理的地方，就会变得合理。” “这一切不过都是你的猜测，你有证据吗？就因为长孙良死了，我是受益人？所以我是幕后黑手？你们阎门办事不需要证据吗？”韩子明皱起眉头，并不满意这说法。 古皓既然敢直接找上雷火门，与他当面对质，谈话间的语气已经一口咬定他就是幕后之人，他可不认为这只是猜测。 古皓反问道：“证据不是在你手上吗？” 古皓拿到陈海平的信件时，发现封口火漆已经被人先一步打开，所以苏叶肯定也看过信里的内容。 接下来几天，苏叶不但没有跟上他的踪迹，反而彻底消失，这并不符合苏叶的性格。 最有可能就是，苏叶其实先他一步潜入申屠鹏的府邸，将账簿偷到了手。 毕竟说到盗窃，空空门才是真正行家。 申屠鹏的书房遗留有一股熟悉的香气，从而证实了古皓的猜想，苏叶曾来过，但账簿还在。 “你诈我？” “不是诈，而是我这个人鼻子比较灵敏，能闻到很多人闻不到的气味，在申屠鹏书房，我闻到过一股香味，在你身上我同样也闻到了，虽然很淡。” 古皓解释道：“这股香气很独特，我只从我那朋友身上闻到过。” 闻言，韩子明忍不住深呼吸了几下。 “可我什么都没有闻到？” “所以你暴露了。” 苏叶身上的香味，从小就有，问题其他人都闻不到，只有古皓能闻到，甚至和苏叶接触过的人，也会染上这股气味，一段时间后才会慢慢消散。 古皓盯着韩子明，道：“现在你该履行约定，将她放了。” “好，如你所愿。” 说完，韩子明将麻袋直接扔到古皓面前，溅起了不少尘灰。 古皓打开麻袋，正是昏迷不醒的苏叶。 “小叶子，醒醒！” 古皓轻轻拍打少女的脸，重复几次后，终于将其唤醒。 “小寒哥哥……” 醒来后的苏叶脸色苍白，捂着胸口，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 “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大问题，她就只是中毒了而已。” “什么毒？” “噬心散。” 韩子明笑道：“放心，噬心散的毒性一时半刻死不了人，中毒者只会功力全失，承受噬心之痛而已。” “噬心之痛怎么形容呢？一开始只是胸口隐隐作痛，但随着时间推移，毒性顺着血液流向五脏六腑，疼痛就会越来越明显，中毒者仿佛会觉得身体里有无数小虫子在五脏六腑欢呼雀跃，小虫子会慢慢爬到心脏，这时中毒者就能体验到，心脏被虫子一口一口吞噬掉的感觉~” 韩子明将噬心散的毒性一一细说出来，脸上的笑容越发诡异，古皓忍不住皱起眉头，瞥了一眼麻袋。 “对，就像你现在胸口的感觉一样，在隐隐作痛对？” 古皓感觉到体内功力在飞快流失，胸口隐隐传来一阵痛意，无不提醒他已身中剧毒。 就算如此，面对一个的三流武者，古皓也有把握一击必杀。 “你该死！” 寒光一闪，古皓用匕首划过韩子明的喉际，却没有带出一丝鲜血，只是一个残影。 “噬心散无色无味，这次你闻不到？”韩子明出现在数米外，笑着提醒道：“别激动，你越是强行运功，噬心散的毒性蔓延的越快。” 调查的资料显示，韩子明的修为是武道三流，但如今展示出来的实力，却是一流水准。 古皓意识到韩子明的主修功法根本不是雷火诀，而是另一门专注收敛气息的功法，。 “冷静下来了吗？” “你是谁，潜伏在雷火门打算做什么？”古皓问道。 韩子明身为雷火门掌门亲传弟子，主修的却不是雷火诀，这些年来，这家伙一直欺骗着所有人。 “想知道？简单，加入我们。” 韩子明劝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从一开始就是我在利用你杀死长孙良，那你也应该意识到，阎门同样有我们的人。” 是的，古皓的确意识到这一点：阎门中出了叛徒。 韩子明的设局，一开始就是黑鲨帮。 但黑鲨帮走私天雷轰与晶国交易，这和一个杀手组织有什么关系？ 唯有核心成员，才会知道阎门属于穆国暗地里的刀。 所以黑鲨帮的案件必然会追究到底，牵连出雷火门，最后让刀落到长孙良头上。 “我加入你们。”古皓回答得很干脆。 “你考虑清楚……？？？” 韩子明愣了愣，他还准备好许多说辞，这家伙咋就不按套路出牌，这就答应了？ “解药呢？” 古皓又不是傻子，先选择苟一波，之后再找机会反水，到时候大不了死回泉水。 “好好好！”韩子明大笑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既然你选择加入我们，那就展示你的诚意！” 古皓问道：“什么诚意？” 韩子明拿出了一个瓷瓶，扔到了古皓与苏叶中间，道：“瓶里装的就是噬心散的解药，但是……” “解药只有一粒，你们两个自己选，活下来的那人就可以加入我们。” 一个是阎门天字杀手，另一个是空空门在世传人，不管是谁的加入，他都能接受。 韩子明站在一旁，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嘴角微微泛起，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他喜欢看戏，特别是如今这种场合。 古皓中毒时间还短，体会不到噬心散最大的威力，可苏叶不同，活生生被疼晕，再被痛醒，来来回回经历了几次。 生死面前，强烈的求生欲以及对死亡的恐惧，总能让人意想不到，上演一幕幕精彩绝伦的好戏。 韩子明很期待，期待大戏的开幕，究竟谁能活下来？ 想救她？ 如果代价是自己的命呢？ 还愿意吗？ 苏叶颤颤巍巍爬起来，痛苦道：“小寒哥哥，心好痛，真的好痛……” “小寒哥哥，对不起，小叶子真的不想死……” 苏叶拿出了双刺，强忍着剧痛，扑向古皓。 “对，就是这样。” 韩子明笑的更开心了，他就知道，没有人能承受噬心之痛，他不觉得少女有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想要活下去有什么错？ 人都是自私的! 就算没有内劲，可练武之人的力气本就不弱。 强烈的求生欲，让苏叶爆发出强劲的力量，她冲到古皓面前，一个回旋踢，将古皓踹倒。 苏叶压在古皓身上，高高举起手中的短刺，沙哑道：“小寒哥哥，你会原谅小叶子的对？” “嗯。” 古皓静静望着眼前的少女，默默闭上眼睛。 看到这一幕，韩子明忍不住摇了摇头，道：“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想不到居然会如此愚蠢。” 原来真有傻子会放弃求生的机会。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不需要傻子加入，倒是这个女孩，果断到让他眼前一亮。 对方明明是前来救她，她为了自己活命，下手起来毫不留情，心够狠，不过他喜欢！ 苏叶手中的短刺，猛地落下…… “你们是来搞笑的吗？” 韩子明脸上没了笑意，阴沉的可怕。 古皓睁开眼睛，一柄短刺插在了自己的脸侧。 “为什么？为什么小寒哥哥你不还手，小叶子明明是个坏女人……” 苏叶低着头在哭泣，眼泪落到了古皓脸上。 古皓笑了笑，说：“你装得一点都不像。” 真正坏女人应该是会直接去捡解药，根本不可能冲上来和他发生冲突。 哪怕噬心散让他们内劲尽失，但一流和九流之间的差距，是没了内劲就能持平的吗？ 他手上还拿着匕首，真想杀人，谁会把对方踹倒后不打掉武器，还骑在身上双手高举过头。 苏叶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抢解药，她只是担心古皓会为了她放弃自己，故意逼古皓自保出手反杀。 这样古皓既可以拿到解药，也不需要心有内疚。 “够了！” 韩子明很生气，他想要看的是着两人为了活命自相残杀。 而不是看到一对痴男怨女，相互为了对方，一个在假装杀人，另一个在假装被杀。 说好的人性扭曲呢？ 说好的道德沦丧呢？ 韩子明票都买好了，就等着血浆四溅。 本以为是部惊悚片，结果你给我放狗粮片？ 这谁能受得了啊！ 韩子明怒吼道：“好一对痴男怨女，我现在倒想看看，当万虫噬心来临时，你们的选择是什么！” 苏叶之前的爆发，进一步加剧了毒素的蔓延，噬心之痛，生不如死，她哀求道：“小寒哥哥，但小叶子真的很痛，杀了我。” “那就再睡一会。” 古皓点了苏叶的昏穴，让其陷入昏迷。 “你没有听到她一心求死吗？” 韩子明嘲讽道：“你还不如现在就将她杀了，至少不会感到痛苦。” 古皓将苏叶轻轻放在地上，然后捡起瓷瓶，倒出里面唯一一粒黑色药丸。 “你终于想通……” 韩子明的话还没有说话，便看见古皓将药丸随手扔掉，一脚踩了下去。 “噗嗤！” 古皓听到了一声爆浆，药丸在他脚下踩成药泥，掺杂着黑色的汁液流出，隐隐能看到一条长虫的尸体。 古皓平淡道：“这就是你说的解药？” 被识破后，韩子明也不在意，诡辩道：“暂时缓解，也是解药。” “暂时之后呢？” “定期服药就好，不然的话……”韩子明再次露出诡异的笑容，说：“就真会有虫子钻出来哟。” “那我选择拒绝，我决定不加入你们。”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不，我有。” 古皓看着韩子明，双眸闪过诡异的光芒。 苏寒所修功法是【阎王生死诀·残篇】，此功法完整版只有踏入先天才能修炼，但因为苏寒修为不够，无法修全，故阎王只是传了他一部分残篇。 虽然只是残篇，但按阎王所说，这一残篇悟透之时，足以让苏寒踏入超一流。 苏寒停留一流已久，因一直悟不透残篇最后核心秘法：共赴黄泉 阎王生死诀，讲究非生即死，苏寒一直所追求的是敌死我生。 共赴黄泉？ 苏寒无法理解，在他看来这无疑是和敌人同归于尽，他是杀手，也是一个想要活下去的杀手。 杀手可以没有感情，但不能没有命。 没有感情的人，为了什么活下去? 当然是为了自己。 如果连命都没有了，神功大成又有何意义？ 苏寒想要活，所以一直悟不透为何要与敌人共赴黄泉。 古皓也不认为自己可以作为参考，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并不会真的死去。 但苏叶的出现，终于让古皓明白，人生在世，的确可以为了心中的信念，看淡生死。 阎王生死诀·残篇最后核心，只有当心存信念，信念高于自身性命之时，方可领悟…… 为的不是杀，而是守护！ 阎王生死诀是先天功法，其秘法·共赴黄泉所要对付的敌人，从不是后天武者，而是先天之人。 入先天，聚三花，三花乃指人的精、气、神。 这已脱离肉体，直击神魂！ “啊——！” 在古皓的注视下，韩子明双手抱头，发出了绝望的惨叫。 一息后，韩子明双目无神，跪在地上，肉身还活着，神魂却已被搅碎，成了一具活死人。 古皓从韩子明身上搜出一本名为《噬魂蛊术》古籍，还有一些瓷瓶。 古籍上记载着噬魂散的破解之法，古皓将所有瓷瓶一一打开，轻轻嗅了嗅，最后找出解药。 解药是一个灰色的瓷瓶，并不需要服用，只需吸入气味，便可解毒。 苏叶虽然昏迷，但只是吸入气体，并无阻碍，顺利解毒。 不久之后，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在古皓身前。 一袭黑衣，双眼如明月，透露出的清冷，让人从骨子里感受到漠视，绝世而独立。 古皓看着身前绝美女子，笑道：“我悟了。” 女子望着古皓，皱眉道：“让你悟，没让你用。” 古皓不在意，笑了笑：“我超一流了。” 女子冰冷道：“你要死了。” …… 【ps：感谢书友hasturq、f丿炎曦、干锅辣白菜、黑色空月、贪暴别西卜的月票支持。】 第53章 无名英雄 “你要死了。” 女子看着古皓，目光露出一丝惋惜。 古皓坦然道：“我知道。” 秘法·共赴黄泉，以自身神魂与敌人进行最原始的厮杀，直至一方神魂泯灭，完美演示了何谓非生即死。 苏寒修的阎王生死诀只是残篇，并且不到先天境便强行施展秘法，伤敌一千自损九百九十九。 古皓成功磨灭韩子明的神魂，但自己的神魂也好不到哪里去，随时可能消散，就如阎王所说，他快死了。 死亡对古皓而言，并不是真正的终点，他可以很淡然的接受，比起这个，他更好奇韩子明的身份。 “看来他们的来头很大，没想到会惊动到你。” 古皓来前，早已将自己对雷火门的一切调查与猜测整理成卷宗，上传阎门。 就算他出事了，也能方便后面来接替他工作的人，只是没想到，阎门的反应是如此迅速并且猛烈。 如果古皓提前知道阎王会亲临，他肯定不会使出共赴黄泉这一招。 “他们应该是噬魂的人。”女子道，她根据古皓提供的卷宗情报来看，十有八九不会错，正因如此，她才会亲自前来。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噬魂？” “一个全是疯子的组织，每当有噬魂的人出现，就意味着一场生灵涂炭的阴谋。” “那我这次岂不是立了大功？” “嗯，立功了。” “有奖励吗？” “说。” 古皓望着昏迷的苏叶，拜托道：“请帮我照顾好她。” “可以。” “谢谢。” 古皓双眸渐渐失去神采，变得灰黑，向前倒去，被黑衣女子接住。 古皓倒在女子怀里，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其实，我一直有句话想对你说……” 死在心爱之人怀里，对苏寒而言，也算是死而无憾。 苏寒埋藏在心里最深处的秘密，古皓打算帮他说出来。 “我……” 生命已走到尽头，现在不说，以后没有机会说。 …… 古皓的灵魂被熟悉的漩涡吸走，他还在回想刚才，究竟有没有把话说完整。 好像说出来了，又好像还没有说完就被吸走了。 “模拟结束，开始计算宿主本次模拟评分……” 久违的小萌，再一次登场。 “计算完毕……” “本次模拟，宿主成功调查出雷火门内奸，破坏了噬魂组织阴谋，让穆国百万平民逃过一劫。” “评价：无名英雄，合计获得模拟点。” 之前两次，分别是渣渣与菜鸡，这一次却是无名英雄！ “咦？” 古皓愣了愣，这评价出于意料。 这还是他第一次从毒舌模拟器口中，拿到正面评价。 “成就：越级击杀北野武，获得2000模拟点。” 正常来说，武道超一流北野武的实力肯定超过基因二阶段的马迪亚。 但因为模拟器是动态评价，古皓这一次的实力，同样远远强于之前的约翰，所以哪怕是越级击杀了更强的boss，收获的点数反而没有上次多。 不过，这次经历所获得的点数，倒是挺多了，一万多点。 阎王的判断并没有错，韩子明就是噬魂的人，而噬魂的确也是一群疯子。 古皓不知道噬魂后续的具体阴谋是什么，可一旦被他们成功，就会有上百万平民死亡，这群家伙简直丧心病狂！ 拯救百万生命固然值得称赞，可惜最后苏寒还是死了。 神魂消散，他回归后，苏寒的肉身就会和韩子明一样，虽然还活着，却永远失去意识，成为一具活死人。 古皓打开属性面板…… 宿主：古皓 模拟次数：16 模拟点： 可选世界：异源、神魂 掌握： 【枪械精通】，【老司机驾驶技术】，【扎头发手艺】，【异化基因（初生阶段）】 模拟点合计有一万七千多，看似很多。 只是当古皓打开苏寒的兑换面板后，顿时感觉自己还是穷的叮当响，恨不得一个模拟点掰开当成两个用。 苏寒身上，古皓想要兑换的技能，分别有…… 【肉身掌控（武道超一流）】，兑换所需：8000模拟点； 【阎王生死诀残篇（内功·武道超一流）】，兑换所需：4000模拟点； 【魅影刺法（匕首精通）】，兑换所需：200模拟点； 【孤雁功（轻功精通）】，兑换所需：200模拟点； 【黑蜂针（暗器精通）】，兑换所需200点。 【易容术】，兑换所需：500模拟点； …… 合计下来，一共需要：模拟点。 兑换后，古皓模拟点就只剩下3960点，可以说这次神魂世界的收获入不出敷。 肉身掌控这个没的说，必定要兑换，正是他目前基因三阶段最缺的方面，而且这还属于灵魂记忆类技能，可以带到任意模拟世界中。 灵魂记忆类技能，兑换的价格会比纯粹肉身贵很多。 同样是武道超一流境界的阎王生死诀残篇，因为属于身体内功，不能带到其它模拟世界，所以只需要四千点，肉身掌控就翻了一倍需要八千点。 不兑换肉身技能只兑换灵魂技能？ 古皓想过，但还是放弃了。 肉身能力虽然带不去其他世界，但毕竟现实的他才是根本，越强越好。 兑换轻功，就必须先兑换内功，不然根本飞不起。 试问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如何能拒绝飞檐走壁的诱惑？ …… 翌日，清晨。 一束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古皓的脸上，微微有些刺眼。 古皓翻身起来，握了握拳头，肉身给他的感觉和前一天完全不同。 异化基因所带来的力量，在武道超一流的肉身掌控下，已经能够百分百操控。 他拥有武道超一流实力，同时还有异化基因三阶段的肉身强化。 神魂世界，不入先天，不能重淬肉身，但此时的古皓就是一个另类，哪怕不淬肉身，也绝不比一些先天强者差，甚至更强！ 毕竟，拥有异化基因的古皓，只要不命中要害，就等于不死小强。 当然，古皓也不会自大到认为现在的自己能够匹敌先天强者。 阎王生死诀属于先天功法，秘法·共赴黄泉专门用来泯灭对手神魂，肉身再强也挡不住此类攻击。 古皓从铁架床上铺，直接跳下床，双脚落地，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膨胀了，要低调，要低调……”古皓偷偷望了几位室友一眼，发现其他人都还没有醒来，这才放心。 大学生活都还没有正式开始，他可不想现在就被招安。 古皓在阳台洗脸刷牙，或许是水龙头的声音有些大，宿舍其余人也陆续起床。 洗刷完毕，古皓老实爬铁架回到上铺，整理刚才忘记整理的被褥。 白玺虽然是个胖子，但也是个灵活的胖子，他第二个起床，起来后快速刷了个牙，然后穿上衣服就往外跑。 古皓整理好床褥，刷了会手机，不久之后，白玺手上拿着几个包子，一杯豆浆回到宿舍。 白玺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嚷嚷道：“刚才我去买早餐，发现学校在各栋宿舍楼前都贴了告示，我们这些新生今晚七点要到各指定教室集合，说是开个碰头会，让我们和老师相互熟悉一下。” 几人一听，就知道这等于开学前的班会。 古皓问道：“那你看了我们要到哪里开会没有？” “人有些多，我拿着早餐也不好挤来挤去，看了个大概就回来了，不过拍了张照片，你们找找看。” 说着，白玺将手机递给了古皓。 他们是艺术系视觉传达设计一班，古皓将图片拉伸放大，很快找到了。 “找到了，我们班集合的地点是厚德楼501室。” “不知道我们班上有没有美女？” 白玺在一旁自问自答，小声嘀咕道：“美女肯定会有，毕竟我们艺术专业女孩子多，一个班怎么也有四十来人，总不可能全是恐龙。” 一听就知道，白玺肯定是条单身汪，而且还打算吃窝边草。 说到美女，范成兵看起来浓眉大眼，倒好像有些兴趣，插了一嘴，说：“是吗？我觉得没怎么看到美女，大学和高中差不多，女生们都矮矮小小，一点都不好看。” 白玺反驳道：“怎么没有美女，昨天报道时，我都看到好几个大美女了，就是献殷勤的学长们太多，根本插不上话。” 狼多肉少，不趁着大一时候，近水楼台先得月，估计到了下个学期，别说肉，汤渣都要没了。 结果说到最后，宿舍大伙才明白，在范成兵这个东北大爷们眼中，只有金刚芭比那样的才算是美女。 “范爷，那我觉得你想找女朋友就有点难了。”白玺翻了翻白眼，审美不同，难怪频道对不上。 古皓看了看李宇轩，他全程看戏，面露笑容，没有插嘴讨论。 也正常，毕竟以李宇轩的长相和家世，估计高中时在学校就是校草级别的风云人物，肯定不缺女人缘。 古皓就和高中时一样，反正就是随波逐流，能插嘴就插几句，插不上嘴就老老实实做个听众。 古皓看到白玺的肉包子和豆浆，也感觉有些饿，说：“我去买早餐，要帮你们买吗？” 李宇轩回道：“一起去，我也有些饿。” “我也一样。” 白玺将最后一个包子塞入嘴里，模糊不清道：“鹅野意其去。” “你不是刚吃完吗？” 白玺咽下包子，说：“没吃饱。” 难怪的这家伙会这么胖，不是没有原因的。 宿舍四人出到外头，古皓明显感觉到校内人数比昨天多了好多。 今天是最后一天报到日，明天正式开学，很多学生都扎堆今天来报道。 九月，还是炎炎夏日，天城比韶城温度还要高。 学校里，女生都穿的很清凉，这个露肩，那个露腿，充满了青春活力。 有几个长得还算不错，不过好看的女生傍边，总是不缺男伴陪同。 一路上，投向他们四人的目光还真不少，古皓心里清楚的很，这些目光，大部分都是看向李宇轩的。 目光有善意，也有恶意的，区分的方法很简单，女生都是善意，男生基本就都是恶意了。 “哼！” 这不，刚刚从古皓身边走过的那位男生，就隐隐冷哼了一下。 主要是因为这男生身旁的女生，从远远开始就盯着李宇轩看，来到他们旁边时，还转了转脸，一路十多米眼都不眨一下，就是不知道他们走过去后，女生有没有回头继续看。 李宇轩面对众多目光注视，倒是很平静，或许是从小到大早习惯了。 白玺刚刚才出来买过早餐，轻车路熟领着三人穿过小道，去到校园之外。 古皓问道：“我们不是去食堂吗？” 白玺得意道：“食堂都是被承包的，来来去去就那几样，鸡蛋、炒粉和白粥，能有什么好吃的，我带你们去吃好东西！” 转过一个路口后，古皓才发现，原来在天广学府后面有着一条小吃街，开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吃店。 什么狗不理包子、正宗灌汤包、陈皮绿豆汤、孜然麻辣串、油炸臭豆腐、酱汁烤面筋，应有尽有，让人眼花缭乱。 街道两旁小吃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隔着老远，就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各种香味，令人口齿生津，食指大动。 白玺拍着胸口向他们介绍道：“那间狗不理包子味道一般般，我刚刚试过，倒是那家陈皮绿豆汤挺不错的。” 在白玺的带领下，古皓他们一路还真尝了不少小吃，四人在小吃街逛了一圈。 吃到最后，宿舍三人发现，他们之中最能吃的居然不是白玺这个大胖子，而是貌不惊人的古皓。 就连白玺都吃得有些撑，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古皓吃的一点都不比他少，还跟没事似的，饶有兴趣望着其余小吃。 “阿皓，你这食量不科学，你这么能吃还这么瘦，有什么秘诀不？”白玺一脸羡慕问道，他要是也能这样，估计就不会成大胖子了。 古皓耸了耸肩，无能为力，说：“哪有什么秘诀，吃完多运动就是了。” 经过异化基因改造，他真要放开吃，估计会吓坏这些室友。 “我看你也没有什么肌肉啊？” 白玺捏了捏古皓肩膀，还真别说，这手感挺结实的。 …… 【ps：感谢书友纯洁的过往、轻绘梨花泪湿衣、堕落沉郁、cribug的打赏和月票支持。】 第54章 自我介绍 白玺亲手确认过后，瞪大了眼睛，惊讶道：“阿皓你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想不到还真有肌肉。” 古皓在室友面前抬起了拳头，笑道：“我力气挺大的。” “等你运动的时候叫上我。” 白玺脸上表情视死如归，似乎是下了莫大决心才说这句话。 每一个胖子都有一颗想要运动的心，无奈总是瘦不下来。 “没问题。”古皓答应道。 他晚上回宿舍做它几组俯卧撑和仰卧起坐，还有引体向上也不能少，以免遭人怀疑。 反正这些运动对现在的他来说毫无难度，就是不知道白玺能不能跟得上。 宿舍四人逛完小吃街后，时间快到中午了，刚刚才吃饱喝足的他们，自然没有吃午饭的需要。 白玺是天城本地人，笑嘻嘻的说：“阿皓，范爷，你们两都是外地人，肯定不知道我们天广学府附近有一处人间胜地？” 范成兵好奇道：“水族馆还是动物园？” 白玺哭笑不得，说：“我说范爷，你说的那些算哪门子的人间胜地啊。” “老白说的应该是天影学府。” 李宇轩笑了笑，他也是天城的本地人，听个开头大概能猜出白玺想说什么。 古皓：“天影学府？” 白玺神秘兮兮的说：“宇轩说的没错，就是天影学府，那可是个好地方，要不我们现在去看看？” “不就是学校，有什么好看。” 范成兵摸了摸头，自家学府都没有逛清楚，跑别人学府干啥。 “看美女啊！” 经白玺介绍古皓才知道，天影学府就在天广学府三公里外，两所学府挨得很近。 但天影学府是一所专业的艺术高等学府，不像他们天广学府是综合大学，除了艺术系还有计算机系，会计系，中文系之类的文化生专业。 天影学府里只有艺术生，没有文化生，学院里的专业都是影视，音乐，舞蹈，戏剧等。 报考天影学府的人基本也是冲着娱乐圈去的，别的不说，但在外貌这方面，绝对是秒杀其他学府的存在。 谁让如今的娱乐圈就是个看脸的时代，所以天影学府里，男的帅女的美。 哪怕本身不是美女，但经过精心化妆打扮后，至少不会丑。 真要长得连化妆术都弥补不了的人，大概也不会报考天影学府了。 “有金刚芭比吗？”范成兵问道。 “估计没有……” 白玺翻了翻白眼，这种级别的美女，已经超出化妆的范畴，别说天影学府了，找遍整个娱乐圈大概也没几个。 “下次，今天带阿皓他们逛逛附近，熟悉一下比较好。” 李宇轩提了个建议，得到除白玺外二人的一致认同。 最后，四人围着学府附近绕了一圈，来到一个百货商场。 综合性商场，里面什么种类的门店都有，一逛就是一个下午。 范成兵买了双球鞋，白玺买了几件衣服，大商场的价格真是贵，李宇轩倒是什么都没有买。 古皓在一家手机店前停下了脚步，看着专柜里的手机，考虑要不要买新手机。 毕竟肉身掌控的问题已经解决，现在这部手机的确老了些，别的不说就电池老没电，一天要冲好几次，而且刷个网页都卡。 白玺看见古皓在手机专柜前徘徊，兴冲冲的跑上来，问：“怎么，想买手机？让我给你参谋参谋，想买什么价位的，需要什么功能？” 说到手机，白玺表现的很自信：“我可是行家，小学到现在手机换了好多部，如今市面上的机型我可以说是了若指掌。” “两三千就行。” 古皓对手机的要求不高，平常不怎么玩手游，买性能太好的手机也是浪费。 资金古皓倒不缺，之前幼稚园疯子案件，最后还真颁了个见义勇为奖状给他。 本来是没有奖金的，不过被挟持的小男孩家里似乎挺富裕的，男孩父母为了感谢古皓，私底下给他三万，人家主动送的，古皓也就不推脱了。 白玺考虑了一会，说：“这个价位的话，我的建议是不如买台二手机，说是二手但也有八九成新，可选择的品牌很多，型号也不老，同样价位下，手机性能绝对比买新手机好很多。” 现在的手机贬值的贼快，很多年轻人追求时尚，特别是某些大品牌的死忠粉。 只要品牌一出新型号，他们哪怕砸锅卖铁借某呗，都要第一时间搞到手。 这样一来，大量旧手机自然就低价卖到二手市场了。 刚出时候价值八千一万的手机，过个一两年，两三千就能搞到手。 时代不一样了，现在大家意识都很好，做什么都讲究要戴套，毕竟戴套后安全很多。 在套套的保护下，换下来的手机看起来也很新没啥毛病，还可以用好多年。 “好像也是。” 古皓点了点头，白玺说的没毛病，他又不是死忠粉，也不追求新款，二手性价比的确最高。 “我有个朋友就是做这个的，回头我将他的微客发给你，你直接和他联系，说是我介绍的，他肯定不坑你。” 两人在手机柜台前聊了半天，对面的销售员小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本来有可能到手的业绩就这样飞走了，还不能发脾气，必须保持笑容。 古皓他们准备走时，销售小姐强颜欢笑，躬身说：“欢迎下次光临。” 不过，古皓脸皮挺厚的，只要他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离开商城，已经是下午三四点，大家算了下回校需要的时间，也不耽搁。 回校前，四人又在小吃街把晚饭解决了。 今天逛了大半天时间，古皓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不过白玺这个胖子一直喊腰酸腿麻，众人也没有再继续逛，就在小吃摊上坐到到时间差不多，然后出发前往厚德楼。 六点五十分，宿舍四人到了厚德楼501室，里面灯火通明，不少人坐在前排，交头接耳。 古皓他们几人，算是到的比较晚了，第一个踏入教室的白玺突然呆在门口，不动了。 “老白，你干啥呢，怎么不走了？” 古皓推了推白玺，他跟在第二个，前面不动他也走不了。 “大美女。” 白玺兴奋之余，刻意压低着声音，一脸猪哥相，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就差没有流口水。 听闻，古皓挪开半个身位，顺着白玺的目光望去，顿时有些傻眼。 是女生真的美若天仙，把古皓镇住了吗？ 当然不是，虽然古皓出自小城市，问题现在可是个网络时代。 网络上，什么明星名模广告没有看过？ 随便打开一个网站，右下角层出不穷的小广告，那些身穿性感内衣，完全一副告诉别人我就是要搞颜色的垃圾广告，古皓不知道看过多少。 哪怕不说网络，单是最近模拟器经历过的几个世界，美女见得还少吗？ 在各种形形色色的诱惑下，古皓虽然没有到达红粉骷髅的境界，但也练就出一颗坚如磐石的心，对美女的抵抗力可谓直线上升，哪怕长得再漂亮也不可能让他瞬间失神。 教室第一排中间，坐着一位女生。 那女生的确很漂亮，长发染了淡淡的红色，红的并不明显，乍眼看去还是一头黑发，只有在灯光直射下才会泛起一丝变化，用发圈扎成清爽的单马尾。 夏季气温很高，那女生穿的也比较清凉，上身是件红色的紧身t恤，勾勒出美好的身材，下身则是条紧身超短热裤，露出一双细腻如玉的大腿，以及裹在红色条纹凉鞋中的小脚丫。 但要说到这女生最吸引人的地方，还是那双宝石般的眼睛，有股说不出的灵动。 少女带着耳机听着音乐，樱桃小嘴微翘，心情似乎还不错，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古皓很快就回过神来，推了推白玺，四人这才进到教室。 因为来的比较晚，501是个小教室，一排的座位大概只有六个，前面几排都已经坐满人了。 四人一路走到第七排才开始有位置，赶快坐下，古皓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第一排的女生。 屁股都还没有坐热，白玺就拉着古皓，一脸贱笑，小声说：“阿皓，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想不到也是个闷骚。” 古皓只能尴尬地笑了笑，他会一直盯着那女生，并不是因为女生长得漂亮，而是那女生实在太像苏叶了！ 虽然发型不一样，问题两人面容上有着八分相似，特别是那双琉璃般的眼睛，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古皓能不震惊吗？ 古皓皱了皱眉头，脑子有点乱，或许只是巧合，两人就是单纯长的相似而已？ 想不通，只好暂时不想。 古皓打量起四周，整个教室，除了他们宿舍四个男生外，他们这一排边上还坐着两个男生。 一个脸上神情冰冷，仿佛就是在告诉四周的人不要靠近我，相貌和李宇轩是同一个级别的帅哥，属于冷酷型帅哥。 剩下那个男生看起来就显得平凡很多，矮矮小小，戴着一副眼镜，也不怎么说话，没有太多存在感，像是个小透明。 一共就六个男生，其余前面六排全是女生，果然是阴盛阳衰。 教室本来就不安静，古皓他们进来后，女生们更是不停的窃窃私语，偷偷看了过来。 古皓有自知之明，这些女生的目光，大部分都是看李宇轩的，小部分是范成兵。 毕竟两人，一个是帅哥，另一个是猛男。 古皓抬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六点五十九分。 “噔噔……” 走廊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一位长发及腰的女人走进教室。 女人带着一副无框眼镜，朴素简约，没有丝毫花俏，在精致的五官衬托下，很好演绎出江南女子的温婉恬静。 因为女人的出现，教室里瞬时安静下来，大家都目光移到女人身上。 她穿着黑色短袖紧身背心，露出雪白的双肩，顺肩而下是一道完美的弧度。 傲人的身材完全不是下面在座小女生能够比拟的，平原永远不懂高峰的寂寞。 炎炎夏日，哪怕晚上温度也没有下降多少，女人立于门前，额头隐约有着几滴汗水。 她拿出纸巾轻轻擦去汗水，动作是那么的优雅迷人。 “咕噜……” 古皓似乎听到旁边的白玺，发出了吞口水的声音。 擦去汗水，女人主动走上讲台，微笑着说：“各位同学晚上好，很高兴在这里认识大家，不好意思因为我刚到学校还不久，不太熟悉，所以差点迟到，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在这里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江念秋，是你们的术科课程老师，也是你们的班主任，大家以后叫我江老师就好。” 江念秋的声音很好听，平易近人，看起来很年轻，可能是刚刚毕业不久的博士生。 “啪啪啪……” 白玺这家伙第一时间鼓掌，热情高涨，有他领头，教室里的其余人也纷纷鼓起了掌，掌声连成一片。 班主任是位性格温柔的大美女，估计也没有几个男生会不喜欢了。 等掌声停下来，江念秋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说：“今后的四年，将是各位同学平生最美好最难忘的四年，在这四年中，你们将完成你们的大学生涯，有幸和大家一起度过，我很高兴。” “今晚是我们大学第一个聚会，大家先来做一个自我介绍，掌声鼓励一下，从第一排左手边第一位同学开始。” 说完，江念秋走下讲台，让出了讲台位置，主动鼓掌，看着第一排第一个女生，鼓励道：“加油！” “大家好，我叫丁琪，来自东港蓝城，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 第一个上台的女生有些含羞，就简简单单说了几句，便急着下台，脸上红彤彤，看着有些可爱。 接下来的几个女生，也和第一位女生差不多，同样简单的说了几句就下台了。 很快，就轮到第一排中间那个和苏叶有七八分相似的女生。 那女生往台上一站，古皓看到白玺这家伙明显伸长了脑袋，立起了耳朵。 “大家好，很高兴和大家成为同学，一起迎接未来四年的大学生活。” 女生笑着说：“我姓苏，苏醒的苏，名叶，叶子的叶。” 古皓：“……” …… 【ps：感谢书友堕落沉郁、纯洁的过往、干锅辣白菜、hasturq、莠人何乾、磕盐的打赏和月票支持。】 第55章 驱魔兄弟 等苏叶自我介绍完毕，白玺第一个鼓起掌，掌声特别热情，苏叶下台时顺眼瞟了一眼过来。 这下子，白玺的巴掌是拍得更起劲了。 不过苏叶没有多看，很快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古皓全程都在留意，他确认苏叶的目光只是从他们第七排男生上一扫而过，一视同仁，没有特别在意谁，再多的疑惑也只能憋在心里。 自我介绍还在继续，后面上台的人也逐渐放开，大胆起来，自由发挥。 没什么心思的人草草说完就下台，有志要当班干部的人，开始自我吹捧，犹如老王卖瓜，大方展示自己的长处与经历。 每一位女生自我介绍完，白玺总是鼓掌最热烈的那位，要是女生将目光看向他，他就激动的要死。 班上女生素质大多数都很不错，不过古皓对美女的眼光还是挺毒的。 珠玉在前，最亮眼的还是苏叶这个小妮子。 不过这仅仅是女生范畴，要是范围广一些，那就没什么好说了。 江念秋正处于一名女性最美好的年龄阶段，不管是从气质，外貌，甚至身材上来讲，都是秒杀青涩小女生的存在。 当所有女生自我介绍完毕，总算轮到他们第七排的男生。 第一个上台的男生，是那个冷酷帅哥，他上台拿起话筒。 “唐锋。” 唐锋只是简单报了个名字，其余的话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下台了。 即便如此，还是惹得台下许多女生窃窃私语，隐隐传来：“哇，好酷！” 这就是帅哥，哪怕冷冰冰的一张脸，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也能引起女生讨论。 “大家好，我叫叶志雄，很高兴认识大家。” 接着上台的是那位戴眼镜的矮小男生，性格与名字很不符合，一点都雄不起来，给人感觉很内向，没有说太多就下来了。 紧接着，白玺兴冲冲的跑上讲台，拿起话筒就说：“大家好，我与白求恩同姓，加上一个具有帝皇气息的玺字，全名白玺。” 台下第一排那个叫丁琪的女生忍不住提醒道：“胖子，白求恩不姓白。” “咦，是吗？那白求恩姓什么？”白玺根本都不在意，反而笑嘻嘻反问起女生来。 “白求恩就姓白求恩。” 外国人名字在前，姓氏在后，白求恩就是姓氏。 “哇，丁同学，你真博学，不如让我加一下微客，以后我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向你请教。” 白玺打蛇随棍上，他分明就是在耍宝，但也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记忆里，几十位女生的名字，只是简单听过一遍就记了下来，而且每一个都能分清楚。 “你……” 丁琪这时候哪里不知道的，这胖子分明是在骗互动，就她较真上当了，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开玩笑，丁同学不要介意。” 白玺明白适可而止，没有继续调戏丁琪，继续自我介绍。 “就像大家看到的一样，我是个胖子，但我不是一个普通的胖子，我是……”白玺故意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说：“一个灵活的胖子。” 惹得台下不少女生笑出声来。 “大家别笑，我告诉大家一个秘密，我从小就觉醒了超能力。” 白玺这番话，倒是瞬间让教室安静下来，毕竟最近网上，关于超能力觉醒的话题，热度一直很高。 见大家都用惊讶的目光望着自己，白玺很满意，小声说：“我的超能力是……超温柔~” “滚！” 这话一出，许多女生当场忍不住笑骂起来，她们现在也明白这胖子就是个脸皮极厚的家伙，为求关注特别不要脸。 白玺却一点不在意，最后，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走了下台。 自我介绍就是向他人展现自己，让别人记住你，从这一点上来说，白玺无疑是成功的。 或许班上的女生记不住他的名字，但一定会的记得，他们班里有个搞笑的胖子。 等到古皓上台，他特意关注苏叶的表情，但毫无发现。 苏叶看他也就和看其他人一样，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古皓从来不是一个高调的人，自我介绍很普通，就是名字家乡爱好之类的，估计班里的女生对他的印象就是个游戏宅。 站在讲台上，苏叶看不出问题，反倒是江老师看他眼神有些不对劲。 他看过去时，江老师还特意露出温柔的笑容，张了张口，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从嘴型判断，应该是在说：加油！ 古皓想过是不是自己产生了人生三大错觉？ 但是武者的自觉告诉他，真不是错觉，江老师对他的关注就是比班上其他人多。 古皓满头雾水走下了讲台，他确定自己和江老师之前从不认识。 轮到李宇轩，他往台上一站，仿佛自带特效，放出万丈光芒，让台下的女生眼冒桃花。 相貌英俊，性格温和，谈吐得体，简直就是女生们心目中的完美情人。 李宇轩登台后，班上女生就没有停下来过，性格文静的女生还比较矜持，只是问问他兴趣爱好。 一些大胆的女生，甚至直接问李宇轩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有没有女朋友之类的。 当女生们从李宇轩口中得知他还没有女朋友时，古皓仿佛看见班上众多女生眼中，燃起了璀璨的小宇宙。 李宇轩下台，得到的掌声最为热烈，可见他对少女们的杀伤力非同一般，旁边白玺眼中，除了酸，还是酸。 最后，范成兵也大大方方的上台做了自我介绍，魁梧的身材在台上一站，压迫力十足，同样给班上女生留下了深刻印象。 江念秋见班上所有同学都自我介绍完，重新走上讲台，拿起话筒。 “感谢大家的自我介绍，可能大家现在还是有些拘束，不少同学介绍都比较简短，不过没关系，今后大家还有很多时间熟悉。” “对了，明天上午九点，大家记得准时到行政楼前的操场集合上车，这一届所有新生都要去武警训练基地，进行为期半个月的军训。” “同时，大家记得带好随身物品，到时候每个班级位置前，都有导向牌，大家可不要跑到错班级了。” “下次再见，就是军训之后，老师等待你们的归来，今天班会到此为止，可以解散了。” 江老师最后交代道：“大家早点回宿舍休息，明天千万不要迟到。” 听到可以解散，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古皓他们这排男生倒不急着离开，女士优先嘛。 不过，李宇轩不走，边上围着好几个大胆的女生。 大学恋爱自由，哪怕江老师看到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等人散得差不多，宿舍四人才出教室，回到寝室后，古皓当着白玺面前，做起俯卧撑和仰卧起坐，甚至还用铁架床做了几组引体向上，一组十个。 当场打消白玺减肥的念头，直呼学不来学不来。 古皓做着引体向上，白玺在旁边说：“阿皓，我看你一个晚上大半时间都盯着苏叶看，这难度可不小。” 白玺也只能找古皓讨论女生话题，毕竟宿舍其余两人，一个审美背道而驰，另一个根本不缺女人缘。 班上女生质量在白玺看来都挺不错的，不过要说最漂亮的那个，肯定就是苏叶，绝对的班花，这种女生想要追到手，他们宿舍估计就李宇轩有希望。 “乱说什么，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她长得很像我一个高中同学，所以才多看了几眼。” “我高中有一个朋友，也说班花长得很像他的初中同学。”白玺笑道，脸上一副我都懂的表情。 古皓没解释，这事情越说越说不清楚。 因为明天要早起集合，宿舍几人也没有弄的太晚。 十一点左右就爬上床，熄灯睡觉。 古皓戴上vr眼镜，进入模拟空间。 “欢迎宿主使用万界模拟器，是否进行模拟？” 打开属性面板…… 宿主：古皓 模拟次数：17 模拟点：3960 可选世界：异源、神魂 掌握：【肉身掌控（武道超一流）】、【枪械…… 漆黑的空间，除了异源世界，还多了一颗褐色的星球，体积要比异源大很多，就像苹果和西瓜之间的区别。 古皓知道，这颗褐色的星球就是上一场的神魂大陆，他现在最想要增强的是自己灵魂方面的天赋。 异源世界，古皓目前还看不到这方面的超凡体系，神魂世界倒是有，不过想要接触到这方面的超凡，就必须达到先天，难度太大了。 现在只剩不到四千模拟点，哪怕全部砸下去，也不可能换到先天境界的身份。 “小萌，随机开始。” 古皓决定随机世界，希望能随机到专修灵魂或精神方面超凡体系的世界。 因为抱着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心态，所以这次模拟，古皓不打算浪费模拟点投入身份。 死得快就死得快，反正只是探路，模拟次数还足够他浪费十多次。 “世界开始模拟……祝您旅途愉快！” 暗黑降临，古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在房子里。 这座房屋完全由砂岩砌成，很简陋，屋里没有开灯，光线有些暗，还好现在外面是大白天，阳光很强，开着窗户不至于漆黑一片。 乱七八糟的东西随意扔在屋里各处，显得凌乱无比。 古皓走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陌生的男人，蓬松的头发，偏黑的皮肤，粗粗的眉毛，浓密的胡须…… 嗯，不管怎么看，都是很正宗的印国人长相。 难道他上辈子喝过恒河水，这辈子才会模拟到印国人? 脑海中多出的记忆告诉古皓，他现在身份的名字是米尔，二十九岁，家里还有位比他大一岁的哥哥迪夫，正在房间里睡觉。 父亲死得早，在他们兄弟十多岁时就离开了，兄弟二人只好相依为命，他们的职业是驱魔人。 一开始古皓还以为自己中奖了，没有投入任何模拟点，白嫖到一个驱魔人的身份。 等古皓整理完记忆才知道，空欢喜一场。 米尔和迪夫两兄弟说是驱魔人，实际上就是普通人，靠装神弄鬼之类的手段，欺骗一些迷信鬼神的人。 毕竟印国是一个宗教文化十分浓郁的国家，越是穷苦的地方，人越是迷信，遇事不决，鬼神力学。 哪怕是发达的大城市，依然有很多人会迷信鬼神，更别说米尔兄弟二人所在的地区，属于偏远地区小城镇。 简而言之，这对驱魔兄弟就是神棍。 至于兄弟二人为什么会做神棍，因为他们的父亲生前也是干这个的，据说还是位远近驰名的大驱魔师。 所以兄弟二人，就算只是装神弄鬼，但凭借父亲大驱魔师的威名，依然可以糊弄很多人。 兄弟二人的父亲真的是驱魔师吗？ 根据米尔的记忆，他从小就深信自己父亲是驱魔师，努力练习父亲留下的各种笔记，不过毫无效果，因此还经常被大哥取笑。 米尔的大哥迪夫，压根就不信世界上存在鬼神，在迪夫眼中父亲也不过和他们一样，就是个骗术精湛的老神棍。 放在以前，古皓肯定是站大哥迪夫那边，这世界哪会有鬼神。 问题现在，模拟器送他来到这个世界，模拟器下的每个世界都有属于自己的超凡体系。 这个世界的超凡体系的如果是灵异的话，出现鬼神之类的怪物，还真一点都不奇怪。 不过兄弟二人的父亲，古皓真没有办法判断。 米尔按照父亲那些资料练了十多年，啥玩意都练不出来，也难怪迪夫会说父亲是个老神棍。 这时，大厅沙发上的手机响了，迪夫还没有睡醒。 “喂，你好，这里是迪米驱魔兄弟，请问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古皓按照米尔的记忆接起电话，这个手机号码算是父亲留给兄弟二人最有价值的遗产。 很多父亲的老顾客，只要遇上什么奇怪的问题，都会认为是鬼神上门，从而寻求他们父亲的帮助。 父亲不在了，兄弟二人便接替了他们父亲的工作，十多年下来，就没哪次真见过鬼。 手机另一头，声音很着急：“大师，求求你们，一定要帮帮我，我女儿被恶灵附身了！” …… 【ps：感谢书友书友、的打赏支持。】 第56章 恶灵附身 挂掉电话，古皓上到二楼房间，拍了拍还在睡觉的迪夫，喊道：“迪夫，该起床了，有生意上门。” 本来还迷迷糊糊的迪夫，一听有生意上门，顿时就不困了，起身抓了抓头，问：“这次雇主是谁？” 迪夫的长相和米尔很像，毕竟是亲兄弟，就是发型不一样，理了个寸头。 古皓回道：“镇上的萨里老爷。” “哟，大生意！” 迪夫眼睛亮了起来，萨里老爷是他们镇上的有钱人，估计这趟能赚不少。 “萨里老爷家发生什么事了？” “说是女儿被恶灵附身，一到晚上就变了个人似的，在家里发疯。” 古皓想了想通话内容，补充道：“萨里老爷语气挺急的，让我们越快越好，详细的情况到了他家后再说。” 兄弟二人分工明确，迪夫性格油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所以与雇主交流的工作通常都是由他负责。 因此电话里古皓也没有过多交谈，等他们到了后，让迪夫去和萨里老爷谈就是了。 米尔性格有些内向，但是熟读父亲留下的驱魔圣经，上面所有驱魔手印和阵法倒背如流，所以负责的是驱魔演出工作。 “那还等什么，准备！” 下午，兄弟二人首先去发廊好好收拾了一番，然后回家换上驱魔战衣，戴上墨镜，挂上狼牙，手持佛珠……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一整套打扮下来，兄弟二人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从街边小混混摇身一变成了专业驱魔人，古皓感觉现在走路都自带bg了。 晚上，古皓和迪夫来到萨里老爷的大宅外。 还没有进门，一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就急匆匆跑了出来，激动的握着迪夫的手：“大师，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啊！” 萨里老爷人到中年有些发福，发际线也到了危危可及的地步，胡子花白，脸上是化不开的愁绪。 萨里老爷身边的一位妇人泪流不止，在她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仆人，用敬畏的目光看着古皓和迪夫。 “呜呜……大师，救救我可怜的佩妮萨。”妇人双手合十，拿着一串念珠不断盘活，能看出来她是一位虔诚的信徒。 迪夫气定神闲，自信道：“夫人您放心，不管对方是什么恶灵，必定会被我们兄弟所净化。” “啊啊啊——！！！” 突然，萨里老爷的大宅，传出了一声刺耳的嘶吼。 “哐啷！” 二楼窗户玻璃应声而碎，一张椅子被抛了下来，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嘶吼继续，大宅一众仆人都忍不住缩了缩身子，眼里全是害怕。 “大师您看，那该死的恶灵又来了。” 萨里老爷叹了口气，将女儿佩妮萨的情况慢慢道出。 他们的女儿佩妮萨，今年16岁，是名高二学生，还有不到几个月就要毕业。 印国和夏国不同，印国实行的教育制度是“5+3+2+2”。 孩童六岁开始入学，小学五年，初中三年，高中两年。 高二毕业迎来十年会考，通过会考的人，继续再读两年预科，之后才是真正的大学考核。 原本一切都很好，萨里打算等女儿高中毕业，就找一户好人家将女儿嫁出去。 可没有想到上周开始，女儿的行为变得异常起来，一旦太阳落下。 入夜后，女儿就会变成一头疯狂的野兽，谁都不认识，也不给任何人靠近她，谁敢靠近就咬谁。 最近几天越来越严重，就算不靠近也会主动攻击身边的人，甚至像现在这样乱打乱砸。 萨里一开始是打算家丑不可外扬，问题佩妮萨的情况一天比一天严重。 现在别说家里的佣人，就算附近的邻居也都知道他们家出现恶灵邪祟，相瞒也瞒不下去。 在妻子的劝说下，最后萨里也只好同意请迪米兄弟前来驱魔，希望兄弟二人可以驱除恶灵，让女儿恢复正常。 听完萨里老爷的话，古皓和迪夫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迪夫将其余人拦在门外，道：“萨里老爷，你们就在屋外等着，毕竟恶灵一旦疯狂起来，很可能会伤害到你们，我们兄弟二人进去就可以了。” 下人们一听，纷纷表示迪夫说的很有道理，因为他们也不想进去。 大门一关，古皓和迪夫两人进入大宅。 屋里漆黑一片，萨里说过女儿被恶灵附身后会害怕光线，一旦看到光便发疯砸坏灯管，所以一盏灯都没有开。 没了外人在场，古皓也不用再装神弄鬼，第一时间摘下了墨镜，屋里黑漆漆的还带这玩意，啥也看不清。 迪夫拿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毫不在意地打量起房子。 屋里很大，不过有些乱，地上有不少摔坏的家具没来得及清理。 “啊啊啊啊——！” 野兽般的嘶吼从二楼传来，迪夫一马当先走在前头，两人上到二楼，站在佩妮萨的房门外，嘶吼声更加清晰了。 迪夫正想打开房门，被古皓拦了下来。 “让我来。” 虽然米尔只是普通人，但古皓拥有超一流武者的肉身掌控能力，若真有什么危险，他的反应能力绝对比迪夫强。 “怕什么，跟你说多少次了，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什么鬼怪恶灵，那都是送财童子。” 迪夫笑了笑，根本不在意，拍开古皓的手，一把拧开房门。 房门一开，一道黑影“咻”的一声飞出。 “小心。” 古皓立刻提醒，但还是晚了一些，黑影完美砸在迪夫的脸上。 “啊，痛痛痛……” 迪夫吃痛退了几步，用手捂住鼻子，血流不止。 那个黑影掉在地板上，就是只鞋子，但这只是开始。 房门敞开，不断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飞出砸在迪夫身上，让他不得不躲多到门侧。 迪夫出师不利，古皓接替了他的位置。 站在房门口，同样有无数物件飞出，但这些物件无一例外，都被古皓接住，随手扔在地上，毫无难度可言。 鞋子，镜子，玻璃杯，吹风机，手电筒，书本，扔得一地都是。 很快，房间里的东西就扔无可扔。 古皓抬手在房门上轻轻敲了敲，非常礼貌的问：“还有吗？” 迪夫瞪大眼睛，自己弟弟的身手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了？ 虽然目前还弄不清楚原因，不过古皓大概判断出来，这次和以往的驱魔性质差不多，反正不是什么灵异生物。 暗黑的房间里，一个女孩披头散发，蹲在衣柜上，双眼发黑，脸色煞白如雪，面容上全是裂痕，仿佛一头恶魔，看着就吓人。 女孩目露凶光盯着古皓，龇牙发出低吼：“啊啊啊！” 迪夫一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拿着手电筒，将光线照在女孩的脸上。 强光激起了女孩的凶性，她从衣柜上一跳，向两人飞扑而来，张嘴就咬。 未等女孩落地，古皓不退反进，一个前冲擒拿手，瞬间将女孩压在床垫上。 “呀呀呀呀呀！” 女孩疯狂挣扎，嘴上全是意义不明的嘶吼，但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摆脱古皓的压制。 古皓：“佩妮萨小姐，请你老实点，不然很容易弄伤自己的。” 佩妮萨的力气不大，就是普通小女孩的力气，就算不是古皓，换个身强力壮的佣人来，也很容易压制住。 只是大宅里的佣人，大部分都迷信鬼神，再加上佩妮萨现在的相貌看着恐怖，所以才无人敢靠近。 “啊啊啊——！” 佩妮萨就像头野兽，根本听不懂古皓的话，不依不饶地反抗。 不过她被古皓正面朝下压住身子，一切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这时，迪夫终于止住了鼻血，走了过来，用手电筒对准佩妮萨的眼睛，说：“来来来，可爱的小恶灵，准备迎接伟大圣光的制裁！” 下一刻，佩妮萨侧过了脸，躲开了强光照射，迪夫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她，调整了光束方向。 来来回回折腾了几次之后，佩妮萨干脆将眼睛闭起。 迪夫不再勉强佩妮萨看手电筒，他伸出食指在女孩满是龟裂的脸上刮了一下，指头染上些许白色粉末，他用拇指搓了搓，闻了闻。 随后，迪夫笑了起来，也不忌讳直接用舌头舔了舔指头上的白色粉末，说：“佩妮萨小姐，你这面粉哪买的？质量不错，挺香的。” “呀呀呀啊啊啊！”佩妮萨的依旧不打算坦白。 “好，既然如此，那希望佩妮萨小姐你做好心理准备，我们两兄弟可是最专业的驱魔人，既然萨里老爷将我们请来，我们就必须将你身上的恶灵驱散。” “我一身纯阳圣气，在体内蕴养了三十余年，是所有恶灵邪祟的克星，只要你服用下去，保证不管是什么恶灵都瞬间灰飞烟灭。” 说着，迪夫居然当着佩妮萨的面前，慢慢解开裤带，脸上的笑容像极某些变态。 古皓没有制止，因为他知道，迪夫只是在吓唬女孩。 兄弟两人虽然一直都是装神弄鬼，但做事情还是有底线的，总能找出最合适的办法完成委托，让雇主心甘情愿掏钱。 事关清白，佩妮萨终于装不下去，惊恐道：“不要！” “佩妮萨小姐，你为什么这样做，能不能把原因告诉我们，说不定我们可以帮你解决，不然你这样假装下去也不是办法。” 古皓渐渐松开女孩，说：“哪怕你赶走了我们，你的父亲还是会请其他驱魔人为你驱魔，他们可不一定有我们兄弟好说话，总有一天你父亲会知道真相的。” 见事迹败露，佩妮萨终于不在假装疯狂，躲在床边双手抱膝，将脸埋在了大腿上。 沉默片刻，佩妮萨呜咽道：“我想继续读书，但父亲却打算让我嫁人，我不要嫁人，我想上大学……” 女孩在哭泣中，诉说着自己的经历。 佩妮萨现在高二，还有不到两个月就是十年会考，以她的成绩考上预科不成问题，她从小的梦想就是上大学。 如今离梦想就差最后两年，她不想这个时候就去结婚生子，更不想自己将来成为一个只会生孩子的工具。 她希望能自己决定今后的人生，现在的她，还没经济独立的能力，一切都要等她读完大学才有可能。 而在上周，她父亲就打算让她去和隔壁镇上另一个富人的儿子相亲。 说是相亲，但女孩知道那不过只是走一场仪式。 两家人私底下早已谈妥一切，毕竟这在她父亲看来，他们两家人是门当户对。 不管她有多少意见，根本改变不了父亲的想法。 无可奈何下，佩妮萨只能假装恶灵附身，这才逃过父亲安排好的相亲。 “就这？” 迪夫自信地笑道：“只要佩妮萨小姐你愿意和我们合作，你一定可以完成梦想。” 佩妮萨看着古皓，显然经过刚才的猥亵要挟，她对迪夫并不信任。 “佩妮萨小姐，你现在是恶灵附体，当我们完成驱魔后，这段时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你全部都不记得了。” 古皓承诺道：“接下来的事情包在我们身上。” “嗯。”女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达成交易，迪夫自己给了自己一拳，打在鼻子上，鼻血顺势而出，他将鼻血涂在眼睛下，耳朵下，嘴巴下…… 一脸鲜血的迪夫看起来就像是七孔流血，十分吓人。 迪夫冲出大宅，跑到萨里夫妇面前，沉声道：“萨里老爷，你女儿身上的恶灵怨气冲天，实力可怕，我们兄弟恶人用尽全力也只是将恶灵封印下去，恶灵随时都有可能破开封印。” 迪夫的鼻血还流个不停，加上满脸的鲜血，别说萨里夫妇，一屋子的佣人都被吓的浑身发抖，这恶灵居然恐怖如斯！ 萨里老爷被吓得六神无主，心里哪有什么想法，急忙问道：“大师，那现在如何是好？” 萨里的妻子当即就下跪磕头，苦苦哀求道：“大师，我求你了，一定要救救我可怜的女儿。” “如今，若想彻底净化恶灵，唯一的办法就完成恶灵身前未了心愿，使其怨念消散，否则，当恶灵破开封印再次出现之时，我们谁也逃不了！” 迪夫用力捉住萨里老爷，鼻血一滴一滴落在其身上，后者瑟瑟发抖。 …… 第57章 陈年往事 大宅庭园，数十火盆围成一圈，中间位置用黑狗血画了个纹路繁琐的驱魔法阵。 佩妮萨头戴白纱，额前贴着一张黄色符咒，盘坐在法阵中间，身体不时抽搐一下，仿佛有什么诡异的东西潜伏在她体内。 古皓盘坐在佩妮萨正面，双手放在胸前，结出一个个诡异莫测的手印，嘴巴一张一开，低沉吟唱着无人能懂的咒语。 萨里夫妇和家里的佣人，都被迪夫拦在了火盆之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理由是普通人过于接近恶灵，恐会遭受邪气入体，发生不详。 萨里远远望着浑身抽搐的女儿，担心道：“大师，我女儿真的会恢复正常？” “恶灵之前与我们兄弟大战一场，暂时被封印，但只有将它心中怨念化解，才可彻底清除。” 迪夫沉声道：“佩妮萨身上的恶灵，生前是名预科考生，因没能通过大学考核，心怀怨恨自杀，死后依然没能释怀化作恶灵。” “化解恶灵怨念的方法就是让佩妮萨替它考入大学，当佩妮萨大学毕业，恶灵便会了却怨念，彻底消失。” “可是……” 萨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还没有说出口，迪夫就打断了他：“萨里老爷，这是唯一的办法，不然等恶灵恢复过来，其心中怨念必然会比这次还要猛烈，到时候你就是再请我们兄弟，我们也无能为力。” “嘭——！” 此时四周火盆突然炸开，火焰升腾，然后熄灭，庭园陷入黑暗之中。 唯有地上的驱魔法阵散发着幽幽绿光，映在古皓和佩妮萨脸上，说不出的诡异。 火盆和驱魔阵都是兄弟二人布置的，其中自然加了点小东西，好用来糊弄外人。 迪夫催促道：“萨里老爷，时间不多了！” “老爷……”妇人无助的抓着丈夫，眼里满是祈求。 “好。” 萨里闭上双眼，纵使心中有千万个不愿意，但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有其它选择，唯有答应。 一个女孩子到了年纪不嫁人，反而去读书像什么样？ 简直就是给家里人丢脸！ 闻言，迪夫转身给了个眼神。 古皓心领神会，刻意提高咒语的声音，成功引起场边所有人的注意。 他双手结印，在佩妮萨额前画出一个神秘的符文。 萨里夫妇虽然看不懂符文，但禁不住符文会发光呀，幽幽绿光渐渐暗淡，远远看去就像符文慢慢融进女孩的身体。 当所有光芒消失，女孩也停止了抽搐，昏迷过去。 古皓将昏迷的佩妮萨交给女佣，让她们将小姐送回房间，对萨里夫妇交代道：“我们已经和恶灵定下契约，只要你们信守承诺，让佩妮萨小姐读完大学，恶灵便会彻底消失。” 妇人望着安详入睡的女儿，喜极而泣，不断感谢：“谢谢大师，谢谢大师……” 事后，迪夫和萨里老爷进屋交代注意事项，古皓留在庭园清理现场，为的就是降低暴露风险。 只要一句：庭院里的所有物件都可能沾上恶灵气息，普通人不能随便碰，大宅里的佣人就不敢帮忙收拾了。 迪夫从大宅出来，从他脸上的笑容古皓知道，萨里老爷给的报酬肯定不少。 这次的驱魔兄弟两人轻车路熟，就和以往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们的工作，一直如此，少女被恶灵附身真相，不过是父亲和女儿之间的矛盾。 根据米尔的记忆，古皓知道之前还有更多奇奇怪怪的恶灵附身事件。 高龄老人被恶灵附身…… 真相是一群没有良心的儿女谁都不愿意赡养老人，老人出于无奈的自导自演。 中年妇女被恶灵附身…… 真相是长期遭受丈夫家暴，告知父母，父母却劝说女人要忍耐下来，忍无可忍只能装疯卖傻。 小孩子被恶灵附身…… 真相是在学校遭遇校霸，因校霸父母社会地位很高，老师不敢得罪成了帮凶，明明知道却视而不见，孩子为了不去学校才不得已为之。 工厂工人集体被恶灵附身…… 真相是老板长期拖欠工资，工人家里还有妻儿老母等着开饭，走投无路下工人只好集体爆发，报复无良老板。 哪来的恶灵，不过是一个个处于崩溃边缘的人罢了。 迪米兄弟职业是驱魔人，只是这些年来驱的从来不是灵异妖魔，而是人的心魔。 当然，这些都是恶灵附身委托，恶灵很忙，除了附身还会到处飞舞吓人。 比如上个月，隔壁小镇上的鬼火事件也是迪米兄弟去解决，某屋子一到晚上，窗外时不时就会有鬼火飘过，可把屋主吓坏了。 最后真相是屋子外的电线年久失修，加上电力公司的不作为，导致某段电线发生漏电。 夜晚，一旦有蚊子飞蛾停留在该段位置便会被瞬间电焦，从远处看来就像有鬼火。 将电线维修好，鬼火就消失了。 当然，他们干的是电工的活，但收的可是驱魔的钱，毕竟谁都要生活不是吗？ 有钱人收多点，穷人收少点。 兄弟二人默契配合，很快将庭园收拾妥当。 刚刚拿到大笔佣金，二人去吃了一顿好的。 离开餐馆，古皓将喝的迷迷糊糊的迪夫背回出租屋，回到自己房间，从抽屉拿出父亲留下的驱魔圣经。 这是米尔的习惯，每天入睡前都会温习一下，哪怕上面的东西他早已滚瓜烂熟。 所谓的驱魔圣经，其实就是米尔父亲留下的笔记本，凌乱的文字与图画，不成体系。 大多都是些复杂的手印，繁琐的阵法，拗口的咒语，全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古皓不需要看笔记，凭借米尔的记忆，他闭着眼都能完成结印。 来来回回尝试了几个结印，除了看起来有些唬人外，没有任何实际作用。 古皓练习了一会结印，因为毫无作用，所以感觉相当中二，羞耻度爆表，还好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第二天，古皓和迪夫在餐馆里吃午饭。 古皓也清楚，想以白板人物接触到超凡世界没那么简单。 不过他心态很好，哪怕这次模拟没有收获，大可以当成一次出国旅游，感受异域风情。 鲁陀罗小镇是个偏远小镇，虽然不算富裕，但这里的居民生活相当安逸。 繁华的集市，四处都是忙碌的人，因为印国浓郁的宗教气氛，整个国度有着许多虔诚的教徒。 从餐馆的装修风格上来看，古皓敢打赌老板肯定也是一位虔诚的教徒。 鲜艳的色彩，纯手工挂饰加以点缀，热情华丽同时不失自然温馨，重点是无处不在的壁画，充满了宗教气息。 平常兄弟二人可不会来这种高级餐馆，基本都是街边小摊解决。 不过昨天从萨里老爷那赚了一笔，算是难的奢侈一回。 迪夫点了份手抓饭，古皓要了份咖喱，吃起来味道有点怪，和他在夏国吃过的有明显区别。 果然，国内那些打着什么正宗外国风味的餐馆，就没有多少是靠谱的，全是吹牛。 “米尔，你身手什么时候那么好的，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太帅了。” 迪夫说着，还模仿起古皓昨晚空手接物的动作。 “我将父亲的笔记看完，有多余时间就随便找了些东西练练，那是夏国功夫，我瞎练的。” “对，就是夏国功夫，帅毙了！” 迪夫称赞道：“早该这样，我都说过多少次了，老头子那些鬼画符都是骗人的玩意，就是用来唬人的，知道就行，根本没有研究的价值。” “只有你当成宝贝，一天到晚瞎练，能练出什么玩意，这回练夏国功夫有用多了。” 不同于弟弟米尔崇拜父亲，大哥迪夫是个坚定不移的无神论者，做驱魔人也是生活所逼，毕竟他们兄弟只会这个。 古皓笑了笑，没有反驳迪夫。 话虽如此，可他们父亲留下的笔记肯定得继续研究，避开迪夫就是了，省得整天被嘲笑。 目前除了米尔父亲留下驱魔圣经，古皓找不到其它可能与超凡体系有关的东西了。 吃着吃着，武者的直觉让古皓感受到一股敌视目光，超一流的武者意识比任何感应雷达都好用。 古皓顺着感应方向望去，看到一个眼戴墨镜、身穿皮衣的男人远远盯着他们，正快步走来。 古皓认出男人的身份，说：“迪夫，我看到马德伦了。” “又是那个麻烦的家伙，整天阴魂不散了。”迪夫咬牙道：“走！” 他们在桌上留下了餐费，第一时间逃离餐馆。 马德伦见被兄弟二人发现，也不再隐藏，连忙追上来，骂道：“你们两个小骗子，都给我站住！” 古皓他们当然不会乖乖听话，反而跑的更快，两人从小到大不知道遇过多少次这种情况，熟练在人群里穿梭，没过多久便将马德伦彻底甩开。 回到出租屋，迪夫喘过气来，喝了口水，骂了句：“晦气！” 马德伦是当地的一名警察，用迪夫的话说就是脑子有问题，那么多案件不去查，一天到晚就盯着他们兄弟。 迪米兄弟虽然一直在以驱魔人的名义装神弄鬼，可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兄弟二人也没干过啥黑心事。 雇主花钱请他们解决问题，他们也的确解决了问题，不看过程只看结果的话，他们干的大概就是万事屋之类生意，所以没有雇主报警抓他们。 马德伦却压根不管这些，咬死他们兄弟就是无恶不作的骗子，一心想把他们送进监狱里。 因为迪米兄弟的确有完成雇主委托，所以马德伦并没有证据证明他们诈骗。 没有证据，马德伦就将兄弟二人抓进局里，扣留个一两天再放出来。 谁喜欢三天两头就进一趟局子？ 更何况马德伦家世有钱有权，兄弟二人投诉也没用，惹不起就只能躲了。 古皓问：“又要换地方？” 为了躲避马德伦蛮不讲理的追捕，兄弟二人经常换地方。 “只能这样了，那家伙就是个疯子。” 迪夫骂道，还好这里的房租本就快到期，不然他会更心痛：“这次去哪？” 古皓提议说：“随便，尔普代乌小镇如何？听说那里风景不错。” 反正没有超凡体系的线索，纯粹当做旅游自然要选风景好的地方。 “行，那就尔普代乌。” 迪夫没有意见，两兄弟相依为命，无妻无儿无父母，想去哪就去哪。 “多冷啊，我在东北玩泥巴，虽然东北不大，我在大连没有家……”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迪夫随手接起：“喂，你好，这里是迪米驱魔兄弟，请问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不好意思，请问这个号码不是亚尔曼先生的吗？” 手机对面是一名女性，她似乎有些不确定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迪夫很有耐心地解释：“亚尔曼是我们的父亲，他已经逝世了，现在由我们兄弟接替他的驱魔工作。” 一听就是父亲当年的老顾客，肯定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过，他们父亲十多年前就死了。 “原来是这样啊，既然你们是亚尔曼先生的孩子，一定也是很厉害的驱魔师？” 迪夫吹嘘道：“我们兄弟从未失手过，请问你遇上什么问题？” 他按下扬声器，让古皓也能听到电话内容，又有生意上门了。 “你好，我叫茜拉，最近我们家的牧场出现了很多奇怪的事情，老管家说有可能是当年牧场那个恶灵复苏了，所以才想联系亚尔曼先生出手将恶灵再次封印。” 茜拉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她也不认识亚尔曼，牧场是从父亲埃德蒙手中继承的。 他们家牧场二十多年前，就曾经发生过恶灵事件，那时埃德蒙便邀请了他们父亲去驱魔，最后成功将恶灵封印。 当时茜拉还小，对这些陈年往事并没有多少印象，这么多年过去，老场主埃德蒙也离开了人世。 牧场最近接连发生了许多事情，茜拉才从老管家口中得知牧场当年发生过恶灵事件。 如今牧场不少老人都怀疑，这是当年的恶灵破开封印再次出现，所以才有了这通电话。 迪夫自信道：“茜拉小姐你放心，牧场重现的恶灵包在我们兄弟身上。” …… 【ps：感谢书友贪暴别西卜的月票支持。】 第58章 初到牧场 从茜拉口中得到牧场具体地址后，迪夫挂掉了电话。 他对着古皓挤了挤眉，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电话另一头是位牧场主，一听就知道又是一笔大生意。 古皓看着手中地址：埃德蒙牧场…… 这地方离鲁陀罗小镇有点远，开车去大概需要两到三天时间。 有生意找上门，尔普代乌自然是去不成，他们收拾好行李，联系房东退租。 出一趟远门，刚好可以避开马德伦那阴魂不散的家伙。 他们行李不多，都是一些衣物，很快就搬上了房车。 这辆房车是迪米兄弟多些年来的奋斗成果，车里到处都挂着诡异的驱魔道具，比如动物的头骨，皮毛之类的。 车上装修风格很怪异，还在中间摆了座灵台，上面放着张彩色照片，是一个笑容灿烂的中年大叔，亚尔曼。 硬要说的话，米尔长得更像他们的父亲。 上车后，兄弟二人给父亲上了一炷香，之后迪夫开车，按照导航向埃德蒙牧场出发。 离开鲁陀罗小镇，车子行驶在公路上，窗外景色皆是一成不变的荒漠，看不到尽头。 行程很枯燥，古皓拿出驱魔笔记研究起来，但是并未有新的发现。 …… 第三天上午，他们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埃德蒙牧场。 一座相当偏远的牧场，距离最近的城市有大半天的车程。 埃德蒙牧场因为远离城市不方便来回，这么多年下来，老员工早已经在牧场安家，生育了下一代，如今看起来更像是一座小村庄。 这里的景色很好，牧场建在河流边上，后面是一座热带雨林，参天大树连成一片，远远望去就像是座翠绿的海洋。 郁郁葱葱的树木散发着舒心的凉爽，一缕缕金色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洒落在草地上，美不胜收。 通过电话，茜拉已经知道迪米兄弟到来，此时正在牧场大门口等待着，当古皓他们下车后，主动上前打招呼。 “你们好，我是茜拉，欢迎来到埃德蒙牧场。” 茜拉很年轻，也很漂亮，脸上容光焕发，淡褐色的眼睛像宝石一样熠熠生辉，黑色的大波浪长发随意披在身后，大方而富有朝气。 迪夫眼前一亮，想不到这次的雇主居然还是位大美女，热情道：“茜拉小姐，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是迪夫，这是我的兄弟米尔。” “茜拉小姐，你好。”古皓微微点头，有点心不在焉。 从下车的那一刻起，他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人在暗中窥视他。 可凭借超一流的武者直觉，他也无法判断监视的来源，那股视线若有若无，仿佛无处不在，却又无从寻起。 埃德蒙牧场，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美好。 茜拉和兄弟俩人一一握手，领着他们回到自己的别墅，准备进屋详谈驱魔委托。 这时，别墅傍的大道上，一匹骏马迎面奔来，扬起漫天尘土，最后停在古皓面前。 古皓抬头，马背上是一位与茜拉有些相像的女人，大波浪的长发染成了淡淡的金色。 女人翻身下马，动作优美，主要是她的身材非常好，不管是什么动作都赏心悦目。 精致的容貌，甚至比茜拉更加傲人的身材，可谓波涛汹涌，乃人间凶器，翻身的瞬间，有着明显的晃动，迪夫看得目不转睛。 “姐姐，你怎么来了？” 茜拉向古皓他们介绍道：“这是我姐姐莎娜。” 莎娜身上穿着骑马装，窄袖贴身，蹀躞带更是将火辣的身材凸显出来，手上拿着一条训马鞭，一脸不屑，满满的抖s女王气息。 “我来看看你请的是什么骗子，父亲那种老古董迷信鬼神就算了，你居然也相信什么恶灵传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从莎娜的语气不难听出，她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压根不信世上存在鬼神。 “姐姐，牧场很多工人都说看见了恶灵，不管有没有恶灵，请人来驱魔至少可以安抚一下大家的情绪。” 茜拉有些尴尬，她知道姐姐一直反对请人来驱魔，但最近牧场人心惶惶，再不想想办法安抚，不少工人都表示想要离开牧场了。 “什么恶灵，不过是那群工人偷懒的借口而已，爱做不做，爱走不走。” 莎娜毫不在意：“全走掉更好，这偏僻的鬼地方早和你说卖掉就好。” 茜拉很倔强：“这是父亲留给我们牧场，我们必须经营下去。” “对，父亲留在这里一辈子，你也想留在这里一辈子？就算你想，我也不想！” “姐姐你去骑马，驱魔的事是我提出来的，就由我来负责，你别管了。” 茜拉知道说服不了姐姐，也不勉强。 莎娜见妹妹不听劝，只能把枪口对准古皓他们，怒道：“你们两个骗子少在我面前装神弄鬼，我根本不信这世界有什么恶灵。”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不过是想从我那愚蠢的妹妹手里骗取钱财。” 莎娜举起训马鞭，指着迪夫和古皓，发出警告：“你们最好马上离开牧场，不然我就报警！” 迪夫对着古皓眨了眨眼，似乎是说这次委托没有那么好做。 莎娜非常符合迪夫的审美，无奈性格看起来不太友好。 这种雇主家里人坚决反对的情况是最麻烦的，何况对方还用报警来威胁他们，他们后面还跟着一个马德伦。 还好茜拉的态度很坚决，拦在姐姐面前，生气地说：“姐姐，他们是我请来的人，你无权赶走他们！” 两姐妹僵持不下，莎娜身后走出了一个中年男人，他一走出来就激动握着古皓的手。 “亚尔曼大师，好久不见，上次您来的时候我还是个孩子，想不到二十多年过去，我都成了中年大叔，大师您却越活越年轻，不亏是驱魔大师，法力高强，青春不老啊！” 中年男人的一顿彩虹屁，让古皓十分尴尬：“亚尔曼是我父亲，我是他儿子米尔。” 茜拉介绍道：“他是我们家管家费罗特。” 费罗特是老管家的侄子，老管家年事已高，退休好几年了，侄子接替了他的工作。 至于二十多年前驱魔之事，则是茜拉前段时间去探望老管家时，听老管家说的。 “哦哦，原来是亚尔曼大师的孩子，难怪我一看您就如此亲切，虎父无犬子，您一定也是位伟大的驱魔师。” 费罗特很好的证明了只要我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被他这么一打岔，莎娜也没有心情和妹妹继续吵下去，猛甩了下马鞭离开，走前还不忘瞪了古皓一眼。 费罗特连忙牵着骏马跟了上去，看着一点都不像是管家，更像是莎娜的跟班。 “不好意思，我姐姐从小脾气就这样，希望你们不要介意，其实她人并不坏。” 茜拉一边道歉，一边领着兄弟进到别墅。 客厅，几人坐在沙发上，女佣端出红茶，放在桌上。 红茶色泽红润，飘散着淡淡的柑橘香气，茜拉轻轻抿了一口，说：“两个月前，牧场有三名工人无缘无故失踪，当时我们派出许多人搜索，甚至还报了警，但还是没有找到那三名工人。” “最后，警方那边的结论是几名工人们跑进森林后迷失方向，遇难了。” 茜拉并不认同警方的定案：“我们这里的确发生过小孩子偷偷跑进森林遇难的事情发生，但只有一次，并且在那之后，我们在牧场与森林之间建了围栏，不允许任何人随便进入森林，何况那几名员工都是成年人。” 小孩贪玩跑进森林还情有可原，问题失踪的可不是小孩子，而是三名土生土长的成年人，他们岂会不知道森林的凶险？ “如果事情就那样完结还好，但那只是一切古怪事情的开端。” 茜拉叹了一声，继续说：“那几名工人失踪一个月后，牧场里的其他工人在森林边上经常看到有个诡异的黑影，他们都说这就是恶灵。” “看到恶灵的人却越来越多，特别是最近这个月，许多工人甚至在牧场里看见恶灵，现在牧场人心惶惶，老一辈的人都说是二十年前的恶灵再度重现。” 因此，茜拉还特意去找了一趟已经退休的老管家，从老管家口中弄清楚牧场当初的恶灵事件。 迪夫问：“茜拉小姐你是怎么看的？” “我不知道，不过牧场里老一辈的工人，对你们的父亲相当推崇，所以我才会请你们来。” “这委托我们可以接，不过希望茜拉小姐你能配合我们的驱魔行动。” 古皓心里也清楚，茜拉请他们来不一定就是相信鬼神之说，更多可能是出于对牧场工人的一种安抚。 “没问题，只要在合理范围内的要求，我们都会配合，现在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我们想见见那些见过恶灵的工人，能让他们来一下吗？” “当然没问题。” 不一会儿，茜拉将最近在牧场见过恶灵的工人都找了过来。 通过问话，古皓他们确定了几点： 一是恶灵只会出现在晚上，没有人在白天见过恶灵。 二是所有见过恶灵的工人都是从远处看到的，有人说是黑影，有人说眼睛会发光，还有人说那恶灵身上长满绿毛…… 从不同的工人嘴中，问出的恶灵形象都大不相同，根本无法统一。 三是除了最开始失踪的那几名工人外，目前还没有其他人遇害者，哪怕亲眼目睹恶灵的工人也并未被袭击。 问完话，古皓和迪夫对视一眼，虽然他们现在还没有办法断定那恶灵是什么，不过直觉告诉他们，这些工人看到的恶灵很大概率都是自己吓唬自己。 恶灵不一定是人为假扮的，也有可能是某些动物或者树木的影子，被工人们误认为是恶灵，这种事情他们没有少遇见。 牧场背后就是座热带雨林，森林里不时有动物跑出来其实很正常。 但人在害怕的时候，哪怕只是一丁点风吹草动都会疑神疑鬼，更别说这几个月来，牧场一直流传着恶灵传说。 在这种环境下，不管那些工人看到什么，都会下意识将它们脑补成恶灵的化身。 恶灵虽然是假的，可古皓并没有掉以轻心，如果这次也和以前一样，都不是真正的灵异怪物。 那么，在暗中监视他的又是什么东西？ 从进入牧场的那一刻开始，窥视的目光就没有消失过，普通人根本不可能逃过他的感应。 古皓心中的疑惑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 走一步，算一步，古皓拜托茜拉将牧场所有工人召集起来。 露天广场，迪夫站在台上对着工人们喊话。 “大家好，说话前请允许我先简单的介绍一下自己，我们是迪米驱魔兄弟，茜拉小姐请来的驱魔人。” “或许大家并不认识我们，但你们应该认识我们的父亲，大驱魔师亚尔曼。” 果然，听到‘亚尔曼’这个名字，人群传出了不少讨论。 老一辈的工人都经历过当年的恶灵事件，小一辈以前或许不知道，但最近一个月恶灵再现，纷纷从长辈那里了解到详情。 迪夫很满意下面的反应，继续说：“所以你们不需要怀疑，我们兄弟是最专业的驱魔人，没有人比我们兄弟更懂驱魔。” “只要大家配合我们兄弟，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只能乖乖伏诛，区区一个恶灵，根本不是事！” 他们的父亲的威名还在，很容易就能获得工人的信任。 有工人主动问：“大师，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迪夫笑着说：“不需要大家做什么，只需要大家入夜后待在家里，不要外出就行，其余的事情交给我们。” 工人们一听，并不是让他们去做什么危险的事，纷纷答应下来。 迪夫的自信感染了人群，在一片掌声中走下来。 夜幕降临， 因为古皓他们白天颁布过禁宵令，所以工人们此时都老实待在家里。 牧场各处小道上空无一人，格外的安静。 古皓和迪夫决定分头行动，好好探查一下牧场。 …… 【ps：感谢书友禹中枫飞的月票支持。】 第59章 恶灵再现 夜晚，马尔茨双手捂住肚子，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马尔茨是牧场的一名工人，或许是晚饭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现在肚子闹的厉害。 妻子基蒂察觉到丈夫的奇怪举动，问：“亲爱的，你在做什么？” 马尔茨无奈道：“我好像吃坏肚子了。” 牧场工人成家后，可以建造一间木屋用作婚房，都是场里的工人相互帮忙搭建，比较简陋，功能并不完善。 比如浴室、厕所之类的并没有单间，必须去公共澡堂或公厕。 “大师交代过我们晚上不能出去。” 妻子基蒂是一位虔诚的信徒，她深信世上存在鬼神，不敢忘记去大师的交代。 马尔茨翻来覆去，片刻之后还是爬了起来：“亲爱的，我真忍不住了，你也不想我拉在房子里？” 必须去厕所，否则后果非常严重。 基蒂问：“那怎么办？” 马尔茨想了想，说：“我们一起去，两个人的话那恶灵应该不敢出现。” “好。” 基蒂虽然不想违背大师的命令，但更不想丈夫拉在屋里，不然那气味，他们今晚别想睡了。 有了决定，夫妻两人悄悄的来到公厕，一路上没有看到半个人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安静。 马尔茨蹲在公厕里，就是用木板搭建的茅厕，头顶上挂着一个电灯泡，发出淡黄色的光亮。 在漆黑的夜晚，就算只是一个简单的电灯泡也能让人稍微安心一些。 “亲爱的，你好了没有，我有些害怕。” 基站在茅厕外给丈夫看风，今夜的牧场过于安静，让人心生不安。 马尔茨才刚蹲下没多久，拉过肚子的人应该都知道，这可是一场持续战，一时半刻肯定解决不了。 “哪有那么快，你害怕的话，就唱唱歌，唱歌就不会害怕了。” 基蒂觉得丈夫的提议有些道理，就是太安静才吓人，唱歌给自己壮胆是个不错的办法。 “哒哒哒……” 基蒂刚开口，却发现远处稻草堆走出了一个诡异的身影，双眼发出诡异的绿光，直盯盯看着她，让她瞬间哑了下去。 “亲爱的，你不是要唱歌吗？”马尔茨奇怪道，妻子才起了个头怎么就不唱了？ 厕所木门猛地被打开，马尔茨发现是妻子跑了进来：“怎么了？” “恶恶恶……” 基蒂一脸惶恐，嘴巴一张一合，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时，马尔茨反应再迟钝也意识到不对劲，满头冷汗，背脊发凉。 “咚——！” 茅房外有什么东西，正猛烈的撞击木板。 “咚咚——！” 撞击一下强过一下，茅房上的电灯泡被撞的摇摇晃晃，一闪一闪，光线忽明忽暗。 又是一下撞击，电灯泡似乎是烧坏了，茅房彻底黑下来了。 夫妻二人惊恐地抱在一起，完全不知道该什么办。 熄灯之后，撞击随之停了下来，正当马尔茨以为逃过一劫时，抬头一看。 一个头颅不知道何时越过木板高度，用绿油油的眼睛，直直盯着他们夫妻，伴随诡异的笑声。 “噗呲噗呲噗呲……” 这一刻，马尔茨被吓得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黄河落九天…… “啊啊啊啊啊啊——！！！” 基蒂绝望的尖叫，传遍整座牧场。 当古皓闻声而来时，看到的是一对瑟瑟发抖的夫妻，案发现场还残留着浓郁的气味。 马尔茨脸青唇白，痴痴呆呆，整个人被吓傻了。 牧场的医生来看过，说是严重腹泻导致脱水，再加上惊吓过度。 吊了瓶生理盐水，叮嘱注意静修就好，大问题倒没有什么。 基蒂情况和丈夫差不多，不过没有脱水。 …… 第二天，清晨。 牧场所有人都知道了昨晚有人遭遇恶灵袭击。 “那恶灵喜欢偷看人上厕所……” “说不定是那恶灵喜欢听歌……” “不对，我觉得那恶灵应该是饿了，它喜欢重口味的食物……” 因为马尔茨夫妇的经历，关于恶灵的传闻又多了几个。 露天广场，牧场工人聚集在一起，人群气氛很压抑，没了昨日的缓和。 他们将迪夫围在中间，全是来问责的。 “你们不是说没问题的吗？” “之前恶灵都没有袭击过我们，自从你们来了后，恶灵就主动攻击我们了。” “你们究竟是怎样驱魔的？” “恶灵肯定是被你们惹怒了！” 工人们就是这么现实，昨天还是毕恭毕敬的喊着大师，今天就像讨债人追债一样，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我就说他们是骗子。”莎娜全程站在旁边看笑话，不时说句风凉话煽风点火。 “大家别激动，听我说……” 迪夫不断解释，费尽口舌才将情绪激动的工人们安抚下去。 毕竟现在除了依靠他们，这些工人也找不到其它更好的驱魔办法。 等人群疏散，古皓和迪夫回到房车，商讨对策。 迪夫问道：“昨晚有什么发现吗？” 之前还说那恶灵不会主动袭击工人，没想到第一个晚上就出事了，再多来几次，恐怕那些工人会主动将他们赶出牧场。 古皓摇了摇头，说：“昨晚我检查过森林边上的围栏，没有被动物破坏过的痕迹，工人们看到的黑影，应该不是森林的野兽。” “我也检查过牧场的电路设备，虽然有些年头，不过一直有请人定期维护，没有出什么问题。” 排除外在因素，剩下的就只有人为因素，至于超自然因素？ 呵呵，迪夫根本不信那玩意，这世界就不可能存在鬼神。 “我们一来就出事，这次的恶灵看来有些嚣张啊！”迪夫咬牙道，昨晚恶灵的行为，摆明就是在挑衅。 “既然是人为，那肯定会有目的，牧场都在传二十年前的恶灵故事，两者说不定会有关系？” 当年，恶灵是他们父亲封印的，只是父亲外出驱魔从来不会带上他们兄弟，他们知道的甚至比牧场里的老人还少。 迪夫不以为然：“哪有什么恶灵，老头子当初大概也就和我们一样，完成雇主的委托就行，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古皓问了句：“那你还有其它线索？” “好。” 迪夫摆了摆手，答应下来，他就知道自家老弟依然是老头子的死忠粉。 两人商量好后，打开车门后发现车子外围着一群小孩子。 他们都是牧场工人们的孩子，从小就是在牧场里长大，很少见过外面的世界。 孩子们对房车充满了好奇，看到车内诡异的装修风格，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感觉有趣，钻了上来这看看，那摸摸。 迪夫见状，戴上旁边的鬼脸面具，故意压低声音，高举双手吓唬道：“小鬼们，快点下去，不然恶灵会专吃不听话的小孩子，嗷~~~” 孩子们胆子都很大没有被吓到，笑嘻嘻跑下车，喊：“恶灵来咯，大家快跑~” “呀呀呀，我是恶灵，我要吃掉不听话的小孩子，嗷~~~” 迪夫追着孩子们玩闹，不一会儿就和孩子们打成了一片。 古皓看见还有一个小女孩，孤零零站在旁边，羡慕地看着其他小孩玩耍。 “小姑娘，你怎么不过去和大家一起玩？” 小女孩有些怕生，看到古皓走来急忙躲到大树背后，慢慢探出小脑瓜子好奇的望着古皓。 古皓停下脚步：“别怕，大哥哥不是坏人，你为什么不和其他小朋友玩？” 小女孩似乎也感觉出古皓没有恶意，小声说：“他们从来不和我玩。” 古皓微笑道：“这样呀，那大哥哥陪你玩好不好？” 在一群孩子中，某个孩子被孤立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其他小孩或许不觉的有问题。 但是对于被孤立的那个孩子来说，这却是一种无形的欺凌。 孩子的心其实都很敏感，身边任何细微的事情都会对他们产生影响。 从小被孤立的孩子，容易变得自卑或孤僻，严重的甚至还会留下了心理阴影。 “真的？” 小女孩水灵灵的大眼睛充满期待，能看出女孩也非常希望有人能陪自己玩耍。 “当然。” 古皓带着小女孩来到草地上，面对面盘坐，他伸出了双手说：“来，大哥哥教你玩个游戏，先把手掌伸出来。” 他先是自己双掌拍一下，然后右掌与小女孩的左掌拍一下，接着再双掌再合拍一下，然后左掌与小女孩的右掌拍一下。 如此一拍一合，循环往复…… 很简单的拍手掌游戏，看了一会儿后，小女孩也知道该怎么玩了，主动拍打古皓的手掌，脸上露出笑容。 古皓见小女孩已经知道怎么玩，便唱起童谣：“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坐飞机，你拍二，我拍二，两个小孩……” 歌词很简单，朗朗上口，小女孩很快也学会，配合着古皓一起唱了起来。 “你拍九，我拍九，九个小孩找朋友……” 小女孩很可爱，笑着的时候会露出两颗虎牙。 “米尔，不是你说要去找线索的么，怎么还在这边玩？” 迪夫走了过来，看到弟弟正在和一个小女孩玩耍，便对小女孩装了个鬼脸。 经过古皓开解，小女孩的胆子似乎大了一些，没有开始那么怕生人，她学着迪夫做了个鬼脸。 “你没有资格说我。” 古皓翻了翻白眼，明明是迪夫先和那群小孩子玩起来。 迪夫诡辩道：“我现在正准备工作了。” 古皓对着小女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娜娜。” 小女孩说完，就跟着其他小孩跑走了。 “看，你长的太丑了，把人家小姑娘都吓跑了。” 两兄弟都遗传了父亲的长相，长的差不多，迪夫笑骂道：“滚，我要是丑，你觉得自己能好到哪里去？” 目送所有小孩离开，两人分头行动，去寻找二十年前恶灵事件留下的资料。 古皓记得茜拉曾经提及过她们的老管家，随后询问了牧场一些工人，找到已经退休的老管家。 从老管家口中，古皓得知二十年前那场驱魔仪式，驱魔师并非只有他们父亲一人，居然还有一位冈纳斯的僧人。 冈纳斯是距离牧场最近的那座城市，根据老管家所说，那位僧人还活着，居住在冈纳斯城的寺庙里。 关于当年那场驱魔仪式，除了他们父亲，就那位僧人最清楚。 古皓找来迪夫，打算进城一趟。 “不是，有必要吗？”迪夫捂着眼睛，他们父亲也好，那位僧人也好，都不过是骗子罢了。 二十年前那场驱魔，估计就是他们父亲和那位僧人合伙作案，就像他们兄弟一样，毕竟有些事情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方便。 “我觉得有必要，这次的委托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古皓总不能说自己拥有武者的超一流直觉，真要那么说九成会被迪夫当做神经病。 “老弟醒醒，你什么时候才能接受老头子只是个普通人，并不是什么驱魔师，这世上没有鬼神！” “你不去的话，那我自己去。” “行行行，去去去，你喜欢就好。”迪夫叹了口气。 如果这世界真存在幽灵，他最希望看见的幽灵就是老头子，他要让老头子好好骂醒老弟，别一天到晚活在那本驱魔圣经中，弄得整个人神神叨叨的。 二人开车前往冈纳斯，当车辆离开埃德蒙牧场一段距离后，古皓发现，那股无处不在的窥视随之消失，这无疑让他更加确定心中想法。 下午，他们来到冈纳斯。 车辆行驶入城，远远能看见一座宝塔形状的寺庙，在城市中鹤立鸡群。 印国作为世界上最古老的国度之一，追溯历史充满了宗教与神权的色彩。 寺庙对他们而言，并不是一座简单的建筑，而是一种信仰的象征，他们相信寺庙是人与神之间的连接纽带。 冈纳斯的居民都是虔诚的信徒，当古皓来到寺庙之外，被其雄伟与壮丽深深震撼。 整座寺庙皆由岩石切割而成，浑然一体，庙外围绕着七层同心圆围墙。 墙上雕刻着神态各异的神像，栩栩如生，神圣而威严。 古皓说明来意，并没有受到为难，一位寺庙的僧人将他们带到一间偏僻的石室。 石室里，一位僧人盘膝而坐，对着石像诵经。 …… 【ps：感谢书友hasturq、西湖分别、cribug的月票和打赏支持。】 第60章 封印破除 领路的僧人在老僧桑图耳边轻声交代古皓他们的来意，然后扶起桑图。 桑图手中拿着一串念珠，脸上带着墨镜，与迪米兄弟工作时佩戴的差不多，看着很时髦，就是和身上的灰色僧袍不太搭配。 “你们想了解二十年前埃德蒙牧场的恶灵事件？” “是的。” 古皓应道：“桑图大师，亚尔曼是我们的父亲，听说当年是您和我们父亲联手将那头恶灵封印。” “你们是亚尔曼的孩子啊……” 桑图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回忆往事。 “你们的父亲是一位伟大的驱魔师。” 古皓双手合十，回礼道：“谢谢您的赞誉。” 迪夫在一旁看着两人商业互吹，心里虽然不屑但他不会说出口。 他可没有忘记自己还在别人的地盘上，要是说错什么话，寺庙内的狂信徒不知道会对他做什么。 “二十年前，埃德蒙牧场有一位女工被遭遇恶灵附身，接连杀害了牧场两名无辜工人，之后我受埃德蒙先生邀请前去牧场驱魔。” 桑图缓缓说道：“埃德蒙先生为了稳妥起见，还邀请了当时另一位非常有名的大驱魔师，那便是你们的父亲。” “埃德蒙是对的，那头恶灵的可怕超乎我的预料，万幸当时有你们的父亲，他设下驱魔大阵，我们合力将恶灵引入法阵中，这才成功将恶灵封印。” “桑图大师，那驱魔大阵的位置是？”古皓熟读驱魔笔记，虽然不知道那些阵法是否有用，但布阵的讲究很多，特别是阵眼的选择最为关键。 “埃德蒙牧场后的不远处，有一片古榕树林，驱魔阵就布置在那里，阵眼是最大的那颗古树，亚尔曼将恶灵从女工身上驱逐出来后，将其封入陶罐，以阵眼镇压。” “恶灵虽然被封印，但那名女工也因长时间被恶灵附身，导致邪气入体，没能活下来。” “你们可以去检查陶罐的封印是否完好，陶罐就放在最大的那棵古树树洞中。” 桑图叹了一声：“如果那头恶灵当真破开封印，你们要尽快疏散牧场所有人，避免再出现无辜的受害者。” “亚尔曼曾说过，那恶灵是一头地缚灵，它无法离开埃德蒙牧场。” 桑图摘下墨镜，眼睛四周的皮肤早已坏死，眼眶里没有眼珠，而是长满了血色肉瘤，十分诡异。 “我不希望你们学我，这就是我当年逞强的代价，它的可怕远超你们想象。”桑图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告知二人恶灵的恐怖。 迪夫被吓得后退了一小步，他这时才知道桑图戴墨镜可不是为了耍酷。 “我们会谨记您的劝戒。” 知道当年恶灵封印的地方，古皓便决定马上返回牧场，去查看驱魔大阵。 当二人准备离开寺庙，之前带路的那位僧人跟上了他们，将一个木盒交到古皓手中。 “这是桑图大师让我交给你们的，他说不希望你们使用它。” 古皓打开木盒，发现里面放着一根金刚杵，金色的杵身上镶嵌着南红和绿松，尖端是由黑色晶体打造而成。 在这根金刚杵上面，古皓能感受到一股特别的气息，若以神魂世界的目光看待，这就是一件灵器，现在或许称作法器更为合适。 古皓之前还对当年驱魔之事抱有怀疑，但是见到这件法器后，他已能确定，亚尔曼与桑图的确是真正的驱魔人。 “替我向桑图大师道谢。” 桑图的意思古皓明白，他并不希望兄弟二人与恶灵交锋，毕竟以他们兄弟的驱魔水平，大概率不是那头恶灵的对手。 僧人向二人行礼，回到寺庙。 迪夫见古皓郑重手下金刚杵，担心道：“米尔，你该不会真的相信那盲僧说的话？” “我相信。” “你……” 迪夫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已经被古皓打断：“马上回牧场，我想去看看父亲的封印是否还完好。” 当他们回到埃德蒙牧场，已是晚上。 古皓向牧场工人打听那片古树林，工人们告诉他在牧场背后有条小路，直接通向古树林。 不过当年他们父亲将恶灵封印后，那条小路就被埃德蒙下令封锁，不允许任何人进入那里。 这些年来，工人们平常都不会去古树林，更别说恶灵再度出现，工人说什么也不肯带路。 无奈之下，古皓和迪夫只好拿上手电筒，顺着小道，花了大半小时才找到古树林。 夜深人静，一颗颗参天古树蔽日遮天，茂密的枝叶连成一片，月光都无法穿透。 小道通入古树林，从外面看去，树林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格外阴森。 一阵冷风吹过，漫天落叶随风飞舞，风声从古树林传出，像是某种诡异的笑声。 迪夫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问：“我们真要进去？” 他虽然不相信鬼神，问题站在古树林外，这里的气氛真的很渗人，心底里似乎有个声音提醒他不要进去。 “你不是说世上没有鬼神的吗，有什么好害怕？” 古皓走在前头，嘴上不太在意，不过心里已经打起了十二分小心，手上紧握桑图那里得到的金刚杵。 金刚杵的大小形状，恰好与匕首类似，而古皓掌握着匕首精通技能，因此这法器对他来说十分趁手。 真有什么牛鬼蛇神出现，他必定第一时间捅上去！ “米尔，等等我，你走慢点呀。” 迪夫连忙跟上，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安全。 树林里四周漆黑一片，唯一光亮就是二人手里的手电筒，在前方开路。 古皓顺着小路走了几分钟，到达古树林的中心位置，原本密集的榕树突然空旷起来，只剩一棵古树。 树林四周的榕树本就粗壮，每一棵都需要数人才能合抱，但和面前这棵古树相比都成了小树苗，完全没有可比性。 洁白的月光从天而降，落在那棵巨大无比的古树上，无数树根从树枝向下生根。 树根的形状千奇百怪，有些悬挂在半空中，随风而动，但更多的是扎入土中形成新的树干，以此不断扩展，一棵树就相当于一整片树林。 毫无疑问，这棵古榕树就是当年驱魔法阵的阵眼。 这么多年过去，地上原本属于法阵的纹路早已消失，被一层层枯叶覆盖，无迹可寻。 但在古树四周，许多铁棒用铁链连在一起，将古树包围。 不管是铁棒还是铁链，表面早已锈迹斑斑却屹立不倒，依稀能看出法阵当初的样子。 古皓越过铁链封锁，果然在古树身上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树洞，足以让人进入其中。 树干中空，里面远比外面看到的要大。 “咔嚓！” 古皓刚入树洞，脚下就像踩碎了什么东西，他用手电筒往地上一照。 树洞之内，遍布着无数动物的残骸，森森白骨映入眼帘，胆子小一些的人看到如此场景估计要噩梦连连。 迪夫忍不住骂了一句：“靠，什么鬼地方！” “有时间抱怨，还不如快点将那陶罐找出来。” 古皓拿着手电筒，在树洞里翻找起来。 这些年来森林里不少动物似乎都将这里当成了墓场，动物残骸遮住地面，没有看到桑图大师说的那个陶罐。 “好。” 迪夫也找了起来，毕竟来都来到这里了，总不能半途而废？ 皇天不负有心人，古皓终于在一堆骸骨下发现了陶罐：“找到了！” 陶罐有铁链锁着，表面还有着暗红色的纹路，虽然有些年头，不过还算清晰，古皓认出这是封印的符咒。 迪夫闻言，走了过来：“这就是封印恶灵的陶罐？” 古皓松了一口气：“应该没错，陶罐表面完好无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这里的氛围虽然有些渗人，但一路走来并没有发生任何诡异的事，估计是驱魔法阵残留的效果。 “我不管当初恶灵的传说是真是假，现在老头子的封印还在，这就说明里面的恶灵根本没有跑出来？” 迪夫没好气道：“这下子，你总该认真和我去找假扮恶灵的犯人，别再迷信老头子那不靠谱的鬼神传说了。” 古皓将陶罐放回原位，说：“至少排除了一种可能，不是吗？” 这一趟并不是毫无收获，他从桑图那得到了一件法器，稳赚不亏。 “从来就没有那种可能，我都说过多少次，这个世界没有鬼魂。” 迪夫拿起陶罐，他不信鬼神，不过花了这么多时间才找到的陶罐，不亲自摸摸说得过去吗？ 突然，一块腐木从树洞上方落下，砸在迪夫身旁，将他吓了一跳，手中陶罐随之飞了出去。 “不好！” 古皓意识到不对劲，正常情况下他早该察觉头上的落物。 但是他刚才就和迪夫一样，对于腐木毫无察觉，有东西蒙蔽了他的感知。 古皓正想弥补过失，将陶罐接住，可动身的那一刻，一股莫名的力量将他死死按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股力量是精神层次上的压制，哪怕古皓对肉身的掌控再完美也无法挣脱。 “啪啦！” 在两人的注视下，陶罐摔在地上碎成一堆，里面骨灰全部洒了出来，隐约间似乎还有一块完整的白色骨头掉了出来。 突然，树洞里刮起一阵妖风，骨灰扬起，随风而散。 古皓背脊发凉，风起的那一瞬间，他清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他身边经过，手里的金刚杵微微一热，让他重新掌控回身体。 “可恶！” 本来完好的封印，这下子算是彻底完蛋。 古皓翻开陶罐碎片，想要找到那块完整的骨头。 迪夫安慰道：“没事的，不过打碎了个陶罐而已，那就是老头子骗人的把戏，不用当真。” 他的感应远不如古皓，刚才的妖风只是让他感觉有点冷，他以为那是受惊后的错觉，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陶罐碎开，你有看到一块白色的骨头吗？” 迪夫回忆了一下：“好像有。” “骨灰能被风吹走，那么大块骨头总不可能被吹走？” 古皓放弃了，陶罐碎片就那些，他翻来覆去找了好几遍，却根本找不到那块骨头。 迪夫迟疑道：“或许是我们看错？” “两个人一起看错？” 古皓叹了口气，说：“迪夫，我们闯祸了！” “米尔，这个世界没有鬼。”迪夫强调道：“从来都没有！” “我们必须疏散牧场里的人。” 二十年前那头恶灵已经破开封印，他们现在要做的是第一时间弥补错误，尽可能减少伤亡。 古皓记得桑图说过，这恶灵属于地缚灵，没有把握封印前，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远离牧场。 “别开玩笑了！” 迪夫无法接受：“茜拉小姐请我们来，目的就是留下牧场的工人，你现在居然和我说要让所有工人离开？” “现在就去找茜拉小姐说明情况，我会想办法让她相信。” “她不会，她只会将你当成骗子、神棍，然后马上将我们赶出牧场，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眼看到手的大生意就要被弟弟毁掉，理由居然是相信真有恶灵？ 他们驱魔人干了十多年，世上有没有恶灵还不清楚吗？ “迪夫，现在不是赚钱的时候。” 古皓态度很坚决，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钱可以不赚，但问题是你，而不是恶灵，你究竟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迪夫很生气，不是生气生意即将泡汤，而是气恼弟弟三十岁的人，还沉浸在幻想的世界中，不愿醒来！ 古皓不想与迪夫争吵，顺着小路回到牧场，禁宵令还在实行，一路上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二人来到茜拉的别墅外，远远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用绷带将脸包扎起来，只露出眼睛，还带着荧光美瞳发出幽幽绿光。 这家伙拿出一件动物皮毛，披在头上把身影撑大，顺着梯子爬上二楼窗户，似乎是打算敲打玻璃。 看窗户位置，那应该是茜拉的卧室，里面没有开灯，估计茜拉已经睡了。 “呵呵，这就是你说的恶灵？” 看到这一幕，迪夫哪里还不明白，眼前的家伙就是近日在牧场兴风作浪的恶灵。 …… 【ps：感谢书友非声的月票支持。】 第61章 年少无知 迪夫才和古皓吵架没多久的，憋了满肚子怒火无处发泄。 他越过古皓，悄悄走到梯子傍，上面的人并没有察觉到身后多了两人。 “恶灵先生，你好呀！” 迪夫把梯子直立，左右摇摆，没几下子就将‘恶灵’晃了下来。 ‘恶灵’摔倒灌木丛中，发出了一声惨叫，古皓听着有些耳熟。 兄弟俩走入灌木丛，看到那人已经爬了起来，并且一边跑一边扔掉身上的装饰，逃得贼快。 迪夫连忙追了上去，古皓见状，弯腰捡起一块小石子作为暗器，甩手就是一镖。 小石头准确击中那人的膝关节位置，让其重重摔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受死恶灵！” 迪夫冲了上去就是一顿王八拳，打的那人抱头求饶：“大师饶命，别打了，我不是恶灵，我是人类，啊啊……” 迪夫当然知道对方是人不是鬼，可就因为是人才更要打，不但不停手，反而手脚并用，一边踹一边说：“好狡猾的恶灵，居然还想冒充人类，别以为能骗得了我！” “啊啊啊啊啊，不要再打了，我真的是人类，不是恶灵。” 那人连爬带滚来到古皓脚边：“米尔大师救命，我是费罗特啊！” “费罗特？” 古皓撕开对方头上的纱布，虽然被迪夫打得有些鼻青脸肿，但依稀还是能认出来。 这人的确是牧场的管家费罗特没错，难怪他之前听声音觉得有些耳熟。 “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准备去吓唬茜拉小姐。” 费罗特挨了一顿毒打，表现的非常老实，有问必答。 因为古皓他们颁布的禁宵令，如今工人们都待在房子里，外面找不到落单的人。 而工人宿舍那边人员密集，他也怕被人围堵，所以独自居住的茜拉成为了他的目标。 “之前牧场工人看到的恶灵，全部都是你假扮的？” “是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莎娜小姐的命令……” 费罗特不敢说谎，现在人赃并获，旁边迪夫还恶狠狠的盯着他，若不是有古皓拦着，怕被打死都有可能。 “牧场最开始失踪的那三名员工的，也是你们干的？” “那可不关我们的事！” 费罗特当即摇头，解释道：“那几人失踪，让牧场传出恶灵重现的谣言，我们才将计就计假扮恶灵。” 古皓心里大概有了推测，他抓起费罗特，说：“走，陪我去见莎娜小姐。” “你打算做什么？”迪夫不解道，现在他们将假扮恶灵的犯人捉住了，不应该是去找茜拉领赏吗？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驱散牧场所有人，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将犯人交给茜拉，的确算是完成委托，问题这样一来，茜拉更不可能会同意疏散牧场员工。 所以，古皓打算换个雇主，以最快的速度驱散人群，而莎娜就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当古皓他们离开别墅后，茜拉的卧室突然亮起一道红光。 一块冒着火星的白色骨头，静静悬浮在卧室天花板，缓缓落下，熟睡中的茜拉对这一切，茫然不知。 …… “咚咚咚！” 已经入睡的莎娜，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她本来不想管，可敲门声越来越大，让她不得不从被窝里起来。 莎娜穿上毛茸茸的拖鞋，下到一楼，通过猫眼看清门外的人，那人脸上包着纱布，还带着绿色荧光美瞳。 “费罗特你搞什么贵，这大半夜的跑来做什……” 打开门，莎娜愣了愣，门后除了管家费罗特外，居然还跟着妹妹请来的那对驱魔兄弟。 古皓：“莎娜小姐，晚上好，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莎娜看到费罗特像只鸵鸟一样低着头不出声，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她并不慌张，双手抱胸靠在门边，漫不经心地说：“我们有什么好谈，你们是打算去向茜拉告发我吗？” 莎娜穿着一件性感的黑色睡衣，露出深不见底的事业线和那双修长的美腿。 妖娆的脸庞，配上勾人心魄的眼睛，不得不说，莎娜真是一个能让雄性激起荷尔蒙的尤物。 不过，现在的古皓并没有心情去欣赏，开门见山说：“不，我们是想和莎娜小姐你合作。” 莎娜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合作？” “如果没有猜错，你让管家费罗特假扮恶灵吓人，为的就是让牧场的工人离职，好让牧场经营不下去，你就更有理由劝说茜拉小姐将牧场卖掉，对吗？” 莎娜承认得很爽快：“没错，那又怎样？” 她已经受够了，她和茜拉都不应该把最美好的青春浪费在这种穷乡僻野里，卖掉牧场足够她们余生去过想要过的生活。 “那我们可以帮你达成愿望。” “为什么，你们不是茜拉请来的吗？” “莎娜小姐，你会给我们一个更好的价格，对吗？” 古皓并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那样只会加重莎娜的怀疑，理由虽然不同，不过他和莎娜现在有着相同目的。 “哦？”莎娜挑了挑眉，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你们确定可以？” “我们是专业的。” 古皓承诺道：“听我的安排，现在开始执行，今晚就可以完成你的愿望。” “一百万卢比。” 莎娜笑了，只要能让茜拉同意卖掉牧场，一百万卢比对她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迪夫有些蒙了，那可是一百万卢比，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数目，真要赶跑牧场员工，还能拿到巨额报酬？ “成交！” 迪夫急忙应了下来，生怕老弟脑子一抽又要改变主意。 莎娜说：“你们应该早点来和我合作。” “现在也不晚。”迪夫一脸笑容，面对可是大方的金主爸爸。 “问题我已经报警了。” 莎娜耸了耸肩，并不是针对迪米兄弟，而是知道妹妹邀请人来驱魔，她便提前报了警，因为驱魔会影响她的计划， 迪夫无言以对：“莎娜小姐，还能取消吗？” 莎娜哪能想到，自己最后会和驱魔人合作：“应该可以，明天一早我让警局撤案。” 他们当地那警局，现在打过去估计没有人会接听。 古皓打算今晚就解决问题：“警局那边无所谓，我们现在就行动，听我的计划……” 莎娜换了套衣服，按照古皓的计划通知所有人到广场集合，见证驱魔仪式。 埃德蒙牧场是由莎娜和茜拉共同拥有，她同样可以命令牧场所有员工。 当然，茜拉被排除在外，等一切完成他们才打算去通知茜拉，不然茜拉很有可能会阻碍他们的计划。 古皓和迪夫则是先到广场布置驱魔仪式，不需要多精细，到时候只要和费罗特打好配合就行。 莎娜那边先聚集好工人，随时听古皓命令进场。 达成合作意愿，两边分头行动， …… 牧场工人来到广场，发现地上画满了驱魔符文。 一个巨大的火盆放在产地中间，烈火升腾。 古皓坐在法阵中间，面对火盆诵经。 仪式是假的，但咒语是真的，他念的是父亲笔记中的驱邪咒。 大半夜，许多工人被莎娜小姐从睡梦中叫醒，此时是一脸懵逼望着古皓。 他们并不清楚莎娜小姐为何将他们召集，虽然不懂，但老板的话必须听。 迪夫大声喊道：“大家听我说，我们兄弟已经查明那头恶灵的底细，马上就将恶灵召唤过来，在大家面前将恶灵斩杀！” 这话一出，人群议论纷纷，有人害怕也有人好奇，毕竟斩杀恶灵这种事，他们还真没有见过。 古皓提高咒语声音，巨型火盆里的火焰转为绿色，很是渗人。 幽幽绿光照在众人脸上，人群一时间安静了，远处隐隐传来一丝声响，有个模糊的黑影向他们走来。 “恶灵出现了！” 火焰突然熄灭，广场四周的电灯泡一闪一闪，光线一明一暗。 随后，电灯纷纷熄灭，人群顿时陷入黑暗中，传出惊呼。 莎娜偷偷按下开关，诡异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下一刻，让工人们绝望的一幕发生了。 恶灵迅速靠近，一口将古皓吞了下去。 被所有人指望斩杀恶灵的驱魔大师，只留下一声惨叫：“啊——！” 迪夫仰天大喊：“天啊，恶灵杀了我的弟弟！” “我们都错了，这头恶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可怕，它的实力太强了。” 迪夫呜咽道：“大家快逃，马上离开牧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恶灵会把我们所有人都杀掉！” 工人们被吓得魂不守舍，莎娜见时机成熟，大声喊道；“我在牧场大门安排好了车辆机，大家快收拾行李上车，司机会将你们安全送到冈纳斯城，快点！” 莎娜的话就如一记响钟，敲醒众人，人群纷纷逃离。 不一会儿，广场上就只剩下迪夫和莎娜，当然还有那头恶灵。 恶灵老老实实退了几步，古皓重新出现，一切都相当顺利。 “莎娜小姐，您对我们的服务满意吗？”迪夫似乎已经看见一百万向他招手。 “你们果然是专业的。” 莎娜很满意，工人全跑光了，明天她就劝妹妹放弃无谓的挣扎。 “那个……那……” 莎娜拍了拍迪夫肩膀：“放心，事成之后，少不了你们的报酬。” 费罗特脱下恶灵伪装，问：“莎娜小姐，那我们现在去通知茜拉小姐吗？” 莎娜：“明天，我现在只想回去睡觉。” “不可以，我们现在就去通知茜拉小姐。” 古皓的计划是吓跑工人后，他们也必须尽快离开牧场。 迪夫连忙扯了扯古皓，老弟发什么神经，早点晚点不是一样，有必要因此得罪雇主吗？ “不好意思，你们哪里都去不了，我告诉你们：你们被逮捕了！” 这时，马德伦居然从树林里走出，双手持枪，指着他们。 “你们这次团伙作案被我当场识破，我看你们还有什么借口。” 马德伦十分得意，不枉他连夜赶来，终于可以将这对骗子兄弟送入监狱。 “你有病！” 迪夫当场爆粗，这大半夜的，真见鬼了！ 印国警察要是有这家伙一半勤快，天下太平指日可待。 莎娜疑惑道：“你是？” “我叫马德伦是一名警察，美丽的女士，很遗憾你也被逮捕了。” “你有病？” 被黑黝黝的枪口指着，莎娜怒极反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报的警，你现在居然说逮捕我？” 马德伦正义言辞：“我不管你是谁，逮捕你的理由是涉嫌合伙诈骗。” “马德伦警官，现在牧场很危险，恶灵已经破开封印，随时都可能出现受害者，你要抓我们可以，但至少让我们先离开这里。” 古皓倒不怎么害怕马德伦，不过其他人可没有他的身手。 “够了！你们两个小骗子，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咬死你们不放吗？” 马德伦怒喝道：“是因为你们的父亲，亚尔曼那个混蛋老骗子！” “我六岁的时候，那混蛋对我父母说，我天生体质特殊容易被邪魔盯上，不过只是一场普通感冒发烧，他居然说是邪魔附体，我的父母还信了他的话。” “知道那混蛋是怎么帮我驱魔的吗？那混蛋让我娶了一条黑母狗！” “你们知道吗？”马德伦怒发冲冠：“我六岁那年就和一条母狗成婚了！” “说什么让我成为阿努比斯的女婿，一旦遇上危险，就学狗叫！” “悲剧的是年少无知的我还相信了那混蛋的话，一旦害怕就会发出狗叫声。” 直到上了高中，马德伦才意识过来，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鬼神，可他醒悟的太晚了。 “我的童年在所有亲朋好友看来，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笑话，这全拜那老混蛋所赐！” “fuck！fuck！！fuck！！！” 迪夫，莎娜，费罗特，听到这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们也想尊重马德伦，问题一想到马德伦有条黑狗老婆，小时候还一天到晚学狗叫，就怎么都忍不住了。 “什么恶灵邪魔，去他妈的！” 马德伦对着古皓咆哮道：“从那以后，我就发誓总有一天，要将你们这些该死的骗子全部抓进监狱！” …… 【ps：感谢书友莠人何乾的打赏支持。】 第62章 死里逃生 马德伦家境优渥，成年后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但他放弃了家里的安排，成为一名印国警察。 在场除了古皓，其他几人都在笑，马德伦根本不在乎外人的嘲笑，从小到大他听过无数回，早已习以为常。 他说出来，不是要证明自己的童年有多惨，而是他曾经失去的尊严必须亲手拿回来！ 马德伦发誓要报复亚尔曼，只是等他真成为警察，才知道亚尔曼已经逝世。 于是，他将所有怒火，倾斜到迪米兄弟身上。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父亲说的都是真的呢？” 古皓也无奈，他算是知道马德伦为什么会针对他们，问题亚尔曼是一位真正的驱魔人，应该不会欺骗马德伦。 不过，让古皓疑惑的是，阿努比斯明明是埃及神话中的死神，这里可是印国啊？ 马德伦冷冷一笑，打开了手枪保险。 迪夫见状，顿时笑不出来：“哎哎哎，伙计你该冷静点。” 马德伦喝道：“别啰嗦，都给我双手抱头蹲下！” 正当古皓想着是不是要用武力强行制服马德伦时，一个小女孩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娜娜？” 古皓第一时间就将小女孩认出来了，正是白天那个被孤立的小女孩。 娜娜跑到古皓身边，小声问：“大哥哥，陪我玩好吗？” 古皓蹲下，摸了摸女孩的脑瓜子：“你怎么还在这里的，你的爸爸妈妈呢？” 现在牧场的员工，应该去大门集合上车才对，什么父母呀，居然连孩子都不带上。 马德伦大声喝止：“你做什么？我警告你，别乱动，不然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古皓皱眉道：“身为警察，你不觉用枪指着小孩子很不合适吗？” 迪夫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快把枪收起来，你要吓到小朋友了。” 马德伦：“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们这些骗子的话吗？” 迪夫：“你恨我家老头子我可以理解，但你睁眼说瞎话也未免太离谱了。” “什么小女孩？” 费罗特转过脸问：“莎娜小姐，之前有说过要这么演吗？我们是不是要配合一下？” 莎娜一脸茫然，她也看不懂这对兄弟现在演的是哪出戏。 “等等……”古皓似乎意识到什么，问：“你们看不到？” 马德伦冷笑道：“我们应该看到什么？看到你说的小女孩吗？” 古皓没有管马德伦，而是问：“迪夫，你看得到对？” 迪夫点头：“我又不眼瞎，当然看得到。” 古皓转过身，指着娜娜，向费罗特和莎娜问：“你们能看到吗？” 费罗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莎娜小姐，我们应该回答看得到吗？” 莎娜耸了耸肩：“米尔先生，其实没必要，我明天会向警局撤案，我们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古皓从两人的反应得到了答案，他们看不到，只有他和迪夫能看到小女孩。 “你想说什么，皇帝的新装？只有你们兄弟才能看到，因为你们是驱魔师，而我们只是愚蠢的凡人，所以看不见吗？” 马德伦嘲笑道：“装得挺像的，真有小女孩你倒是让她把我的枪拿过去看看。” “喂喂，别开玩笑好吗？” 意识到什么的迪夫，头上多了几滴汗，大冷天的，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娜娜很不高兴马德伦的打扰，让大哥哥不和自己玩。 她在古皓和迪夫的注视下，走到马德伦身边，小手一伸夺过手枪，然后跑回来将手枪塞到古皓手里。 “这，这……不可能！” 这个过程，马德伦全程懵逼，他根本不清楚怎么回事，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让他松手，然后手枪居然自己飞到了对方手中。 一旁的莎娜和费罗特，同样被自行飞舞的手枪震慑住，瞪大了眼睛不敢说话。 “大哥哥，我们玩捉迷藏好吗？你当鬼，来找我。” 说完，娜娜跑向了树林，身体渐渐化为一缕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米米米……尔，这这这……” 迪夫目睹了这一切，双腿发软，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他是一个无神主义者，问题刚刚发生的事情，让他坚信了三十年的信念彻底瓦解。 “现在你该相信这世界真的存在鬼魂了。” 古皓轻叹了口气，他现在才真正明白，娜娜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从来不和我玩……” 除了他们两兄弟，其他人根本就看不见小女孩，她不过只是静静跟着那群小孩子，一定很孤独。 马德伦依然抗拒接受鬼神之说，神神叨叨：“不可能……不可能……哪来的小女孩，你一定是用了什么障眼法！” 莎娜颤抖道：“米尔大师，真的有……恶灵？” “是的，现在没时间解释了，恶灵已经破开封印，我们快点去通知茜拉小姐，然后离开牧场！” 古皓没有和马德伦瞎扯，失去手枪的马德伦已经对他们没有威胁了，他领着几人向茜拉的别墅奔去。 “茜拉，你一定不能有事……” 莎娜只是想卖掉牧场和妹妹去繁华大都市重新生活。 她从来就没有什么歹毒的想法，茜拉可是她唯一的妹妹啊。 当众人来到别墅，远远就看到茜拉背对他们，不断用头去撞木门。 “茜拉，你做什么？” 莎娜上前想要阻止妹妹莫名其妙的自残行为，她把手放到茜拉肩膀将其转过身。 茜拉脸色苍白，一条条青筋突起，表情狰狞地盯莎娜，那双眼仿佛的被鲜血浸泡过，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不能直视。 无论是谁对上茜拉的目光，眼睛都会隐隐生痛。 “茜……茜拉……” 莎娜哪能想到往日温柔善良的妹妹，竟然会变成这副鬼样子，当即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茜拉伸手掐住莎娜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起。 “咳咳咳……咳咳……” 万幸的是古皓及时赶到，一脚踢掉茜拉的手，莎娜掉到地上。 “茜拉已经被恶灵附身，你们不要靠近她！” 古皓这一脚虽然救下莎娜，却也彻底激起恶灵的杀意。 它放弃莎娜盯上了古皓，五指成抓猛地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重重将古皓击飞了出去。 古皓拥有超一流的武道经验，问题鬼神的力量完全不讲道理，无迹可寻。 光是被恶灵的眼神锁定，身体就会不受控制的颤抖，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艰难。 所有人都被恶灵的凶狠震慑住，谁也不敢靠近，古皓倒地不起。 “我知道了，是磁铁，一定是磁铁！” 恶灵正要追击，马德伦从后面跑了上来，大声质问：“你用磁铁将手枪吸了过去对不对？” 古皓：“……” 这家伙就不能老老实实接受现实吗？ 不过，马德伦的呼喊成功引起恶灵的注意，再一次改变了目标。 “吼！” 恶灵抬手一拉，马德伦顿时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不受控制，无法动弹。 马德伦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捉住，慢慢飘起，飞到恶灵面前。 如果说之前手枪飘起来，马德伦还能用磁铁欺骗自己，那么现在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他再也无法用科学原理解释了。 马德伦望着面目狰狞的恶灵，双目刺痛，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生死一刻，马德伦终于回想起亚尔曼曾经的教导，求生的本能战胜了恐惧。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亡魂啊，我是伟大死神阿努比斯的女婿！）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恶灵猩红的瞳孔一缩，它明明就是鬼，此刻却用见鬼般的表情看着马德伦。 一股至高无上的威压从天而降，哪怕普通人都能感受到这股气息中所附带的威严。 恶灵猛地松手，马德伦从空中摔下，因此获救。 在这股威压的冲刷下，恶灵带给他们的恐惧也随之消失。 古皓从地上一跃而起，顿感浑身一轻 之前看起来可怕无比的恶灵，此刻再看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可怕了。 恶灵似乎也意识到什么，毫不犹豫转身，四肢并用，逃进了车库。 虽然没有神秘力量的加持，但是恶灵的行动却十分迅速。 马德伦死里逃生，跪在地上不断对着空气磕头，嘴里喊着：“亚尔曼大师，我错了，我错了，我就是个傻子，请您原谅我！”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存在鬼神，亚尔曼大师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他回家就要把亚尔曼大师的神牌供奉起来。 以后，谁要是敢说亚尔曼大师半个错字，就是和他马德伦势不两立！ 莎娜抓着古皓，哀求道：“大师，不管要多少钱都可以，请您一定要将茜拉救回来！” “不行，太危险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迪夫开口拒绝，他是喜欢钱，问题再多的钱也买不了命啊。 刚刚才见识过恶灵的可怕，他怎么还可能答应莎娜的要求，你妹妹的命就值钱，他弟弟的命就不值钱了吗？ “可以试试，但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古皓还记得桑图大师的话，二十年前那个女工。 长时间被恶灵附身，对身体伤害极大，恶灵驱离身体也救不回来。 “米尔，你疯了，那可是恶灵，恶灵啊！” “我知道，但我们有他。” 古皓望向了马德伦，解释道：“阿努比斯是古埃及传说中的死神，传闻任何亡魂在它面前都必须秤量心脏，无关乎种族等级，一律平等。” “在阿努比斯的威压下，恶灵会失去灵异力量，和我们处在平等的层次。” 对其他人来说，恶灵哪怕没有神秘力量的加持，依然可怕的很，行动迅速，力如猛兽。 但这些对古皓来说都不是问题，只要能够压制恶灵的神秘力量就足够了。 “就不能开枪将恶灵击毙吗？” 马德伦并不愿意再去面对恶灵，那种命悬一线的感觉，普通人经历过一次就不会再想经历第二次。 莎娜显然无法认同：“你这个混蛋，居然想杀死茜拉？” 古皓摇头：“没用的，就算我们杀掉茜拉，恶灵也只会找第二个人附身，唯有将它驱除出来，才有可能消灭。” “你是警察，拯救无辜市民本就是你的工作。其实并不危险，你只要学狗……” “像刚才那样施法念咒就可以了，剩下的交给我。” 古皓拍了拍马德伦的肩膀，安慰道：“放心，你可是伟大死神阿努比斯的女婿，区区恶灵，怎么敢伤害你。” “真的？”马德伦胆子其实很小，不然小时候也不会整天狗吠。 “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我们的父亲。” “好。” 马德伦被说服了。 亚尔曼大师，yyds！ 古皓和马德伦走进车库，其他人留在外头。 毕竟对付恶灵，并不是人越多越好，人多反而容易误伤。 车库内所有设备失灵，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古皓在前，马德伦跟在身后。 刚踏入车库，一股神秘的力量瞬间让古皓动弹不得，不由自主飞向天花板。 恶灵已经恢复，阿努比斯的威压果然持续不了多长时间，还好他带了施法道具。 “马德伦！”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阿努比斯的威压如期而至，古皓顿时感觉身体一松，神秘力量消失。 同一时刻，天花板上的恶灵向他扑来。 拥有武道超一流意识的古皓，听声辩位那是基本功。 一个翻身顺利躲过恶灵，回身就是一脚。 马德伦什么都看不到，干脆闭上眼睛持续‘施法’，老老实实做他的工具人。 漆黑的车库，除了狗叫声外，还有一阵阵激烈的打斗声。 拳脚碰撞产生的气流，刮在马德伦脸上犹如寒风割面。 “嘭”的一声，恶灵被击飞出去。 “啊啊啊啊！” 被恶灵附身的茜拉疯狂嘶吼，正想爬起。 古皓大步流星追了出来，不等恶灵起身，便用脚将其死死压制住。 米尔多年苦练的驱魔圣经，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只见古皓双手结印，动作行云流水，嘴里快速念诵移魂咒语。 “吽！” 随着古皓将咒语最后一个字符念出，茜拉眼里的红光渐渐暗淡。 一阵血色的雾气从茜拉身上飘起，飞速涌进古皓体内。 …… 【ps：感谢书友南明离火咒的月票支持。】 第63章 恶灵谢礼 恶灵入体，古皓的脸色在红白之间不停转换，一时正常，一时狰狞。 他必须依靠自身意志压制恶灵的邪念，不然就会变得和茜拉一样，沦为恶灵的傀儡。 “我将恶灵转移到了我的体内，但是过不了多久它就会出来。” 古皓对着远处众人呼喊：“莎娜小姐，你们马上带着茜拉离开，不然恶灵一旦从我体内出来，你们很有可能会成为恶灵下一个附身目标。” 此时，古皓感觉身体每一刻都在被烈火焚烧，剧痛无比，更要命的是从心底里涌现的杀意，仇视目光内的一切生命，为了复仇！ 沙拉跑过来，扶起了妹妹：“茜拉，你怎么样了？” 随着所有红雾钻入古皓身体，茜拉脸色虽然苍白，但总算恢复了理智，空洞的眼神里有了一丝神采。 经过恶灵附身，茜拉非常虚弱，她的声音很沙哑：“姐姐……我没事……” 迪夫担心道：“我们要是走了，你怎么办？” 迪米兄弟因为遗传了父亲驱魔人血统，天生就能看见灵。 灵体状态下的恶灵，寻常武器肯定无法对其造成伤害。 “等你们离开，我会将恶灵赶出身体，没了附身目标，恶灵会显露真身，那时才能将恶灵斩杀。” 古皓从怀里拿出金刚杵，这是桑图大师送给他们的法器，必定具有破邪功效。 马德伦从车库里跑出来:“那我呢？” 其他人都可以走，但马德伦不可以，没有了阿努比斯的压制，恶灵一旦出来恢复灵力，古皓不可能是其对手。 古皓：“你必须留下，放心，恶灵不敢上你身。” 拥有阿努比斯女婿身份的马德伦，应该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安全的那个，哪怕他最后失败，估计马德伦也能活着离开。 莎娜命令费罗特背上茜拉，打算离开。 她们都是普通人，留下来不仅没有作用，反而还会成为恶灵的傀儡。 茜拉用虚弱的声音，迟疑道：“米尔大师，除了将恶灵斩杀外，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谁也没想到的，茜拉居然会替恶灵担心，听她的话，似乎是不想杀死恶灵。 “茜拉，你胡说什么，你是不是还没有清醒。睡，睡醒一切都会好起来。” 莎娜认为妹妹这是被恶灵附身的后遗症。 “姐姐，我很清醒。” 茜拉摇了摇头，说：“被恶灵附身的时候，我虽然无法控制自己，每一秒都像在被烈火灼烧，但同时我也看到了很多画面。” “那些画面应该都是恶灵曾经的记忆，她其实是这牧场最开始的主人……” 从茜拉口中，众人得知恶灵的来历，当年日不落颠帝国入侵印国。 来到这个牧场，不仅将她凌辱，最后还绑在木桩上用火活活烧死，所以她心中的怨恨才会如此之深，仇视一切。 但是，看过恶灵记忆的茜拉却明白，恶灵心中怨恨虽然很深，可最放不下的并非仇恨，而是挂念。 日不落颠帝国军队，侵略牧场前…… “妈妈和你玩捉迷藏好不好，妈妈当鬼，你要好好躲起来……” “那妈妈一定要找到我呀……” “妈妈答应你，一定很快就会找到你……” “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可以出来，要乖乖等妈妈找到你……” “嗯，我会乖乖的……” …… 她答应过女儿，一定会找到的。 找到女儿，才是恶灵内心最深的执念！ “你的女儿叫……” 听完茜拉的话，古皓不确定道：“娜娜？” 或许是因为他是男的，又或许是他强行压制恶灵，导致他看不到恶灵的记忆。 话音刚落，心中汹涌的杀意竟慢慢缓和下来。 古皓知道猜对了! 驱魔最直接的方法当然是斩杀，但如果能将亡灵心中怨念消除，亦可使其净化，重入轮回。 茜拉的话，让古皓多了一种新的选择。 至于当年亚尔曼为什么没有这样做，古皓认为或许是那个被附身的女工，因附身时间过长，恶灵离体后还未清醒就已死去。 这样一来，亚尔曼自然就不可能从女工口中知道恶灵心中真正的执念是什么。 还有可能就是当年娜娜的亡魂也还没有复苏。 人死后，心中执念越深，越有可能化为亡魂。 凝聚的过程有快有慢，通常受到环境因素的影响，也就是地理风水学说。 若无外力因素，聚阴之地更容易让亡魂诞生。 二十年前恶灵先一步苏醒过来，娜娜的亡魂可能还在凝聚之中，仍未出现。 所以亚尔曼并没有在牧场见过娜娜，自然也就不可能将娜娜与恶灵联系起来。 “娜娜……” 一道虚无的声音浮现在古皓脑中。 “我见过娜娜，知道她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去找？” 古皓发现，原本体内狂躁不安的恶灵，此刻不再挣扎，乖乖缩成一团，很是安分守己。 显然，恶灵同意了他的话。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事情偏离了原来的方向，但这结果似乎也不坏。 古皓来到广场边的小树林，他见过娜娜两次都是在小树林附近。 娜娜不久前对他说过玩捉迷藏，消失的方向也是小树林。 …… “娜娜~” “娜娜~” “娜娜~” 众人分散在小树林里，不断呼喊着娜娜的名字，只是得不到回应。 娜娜似乎真当成了大伙和她玩捉迷藏，并不愿意轻易现身。 树林中有一口井，井口用水泥石板封死。 古皓问：“这口井是怎么回事？” 莎娜回忆道：“我父亲将牧场买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封死了，据说这是一口枯井，一直没有开过。” 古皓就一个字：“砸！” 几个男人当即从工具房找来锤子，三两下就将石板砸开。 一股浊气从井口飘出，娜娜出现在井口边上，看着古皓，开心道：“大哥哥，你好厉害，一下子就找到我了。” 一团灰雾身影从古皓身体飞出，凝聚成一个中年女人，她激动的望着女孩。 女人一把将女孩拥入怀里，不断地呜咽着：“娜娜，娜娜，娜娜……” “妈妈？” 娜娜似乎还有些茫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妈妈，你终于找到娜娜了。” 熟悉的怀抱，让娜娜明白这并不是梦。 娜娜趴在女人怀里，小声呢喃起来。 “娜娜有好好听妈妈的话，乖乖躲在枯井里没有出来……” “但是等了好久，妈妈都没有找到娜娜……” “枯井里好黑，娜娜好饿……” “过了好久好久，娜娜发现自己可以飞了……” “妈妈一直找不到娜娜，娜娜就想飞出来找妈妈……” “只是一直找不到妈妈，家里多了好多不认识的哥哥姐姐……” “大家好像都看不见娜娜，没有人愿意陪娜娜玩，娜娜好孤独……” “不过大哥哥能看见娜娜，还愿意陪娜娜玩……” “大哥哥比妈妈厉害多了，一下子就找到娜娜了……” “妈妈好笨，这么久才找到娜娜……” 久别重逢，女孩有太多的话想要和妈妈说，叽叽喳喳像只快乐的小鸟。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女人只是抱着女孩哭泣，不停的道歉。 “妈妈不要哭，妈妈告诉过娜娜哭的时候最丑了。” 娜娜说着，抬起头看向天空：“娜娜终于等到妈妈，好像要去别的地方了。” 人死后化身亡魂，大多都是心有执念，娜娜的执念就是等到妈妈找到的她。 当亡魂心愿达成，冥冥中会有存在指引亡魂如何离开。 “嗯，妈妈不哭，妈妈以后都会一直陪在娜娜身边。” 女人抱着娜娜，身上再无凶煞之气，就像一名普通妇女。 找到女儿后，女人同样完成多年来的执念，听到了某种召唤。 “谢谢你。” 女人看到古皓，提醒道：“灾难马上就会降临，你要小心。” “什么意思？” “树魔即将出世，这里将化作它的领地，一切生命都会成为它的血食。” 女人告诉古皓，古树林那颗树王已诞生出模糊灵智。 树洞里的所有动物尸骸，都是在树灵的诱惑下成为了血食。 牧场数月前失踪的三名工人，就是受到了树灵的诱惑而丧命。 对于初生的树灵来说，无关正邪，领地里一切比它弱小的生命都是它的养分。 这是大自然的规则，弱肉强食，但对于人类而言，这就是一场可怕的灾难，它就是魔！ 树魔跟女人做了交易，树魔帮她破开封印，她需要替树魔寻找血食，加速其灵智的开启。 现在，女人找到女儿，马上就会得到解脱，自然不需要再理会树魔。 反正都是口头协议，树魔的灵智还未完全开启，大多时候都只会遵从本能。 古皓问：“树魔有多强？” “它不比我弱，而且它不是亡魂。” 阿努比斯的威压，只对亡魂具有效果，而树魔，并不属于亡灵生物。 “之前我们曾经靠近过它，为什么它没有出手？” “树魔灵智未成熟，目前只会依靠本能行动，它没有从你身上感到敌意，当时你还带着让它畏惧的物品。” “是这个？” 古皓看着手中的金刚杵，他记得树洞之中，金刚杵曾经微微一热。 “是的，但这依然不够。” 女人提醒道：“邪灵的力量防不胜防，我们从心灵上就可以让你束手就擒。” 如果不依靠马德伦，古皓根本不会是女人的对手。 “没有任何办法？” 夜空落下一道白光，照在女人和娜娜身上，她们的身影渐渐虚化，即将去它们本该去的地方。 “这是我的谢礼，能让你免疫心灵力量，但维持不了多久，树魔若是感受到致命威胁，你……” 女人身上分出一缕灰雾，融入古皓体内，彻底消失在光束之中。 “谢谢。” “米尔，你想做什么？我们应该马上离开！” 迪夫死死捉住古皓的肩膀，在场其他人都看不到鬼魂，但是他可以，他听到了女人和古皓之间的对话。 “逃不了，树魔已经盯上我们了。” 古皓摇了摇头，四周传来的窥视越发明显，如芒刺背。 牧场大部分员工此时都已经离开，只剩下他们这些人。 树魔已经意识到他们是最后的血食，绝对不会放任他们离开。 古皓：“迪夫，你还记得小时候父亲出门时，我们问过他什么吗？” 迪夫：“……” 小米尔与小迪夫：“爸爸，你要去做什么？” 亚尔曼：“爸爸要去驱魔。” 小米尔与小迪夫：“驱魔危险吗？” 亚尔曼：“很危险。” 小米尔与小迪夫：“那为什么要去？” 亚尔曼：“因为爸爸是驱魔师。” …… 一次外出任务，亚尔曼再也没有回来。 死讯是警察告知他们的，死于意外，连尸体都没有。 迪夫因为不信鬼神，认为父亲就是个不负责任的老头子。 米尔却深信父亲是一位伟大的驱魔师，从未改变。 “父亲不是骗子，他是一位驱魔师。” 古皓从怀里拿出了亚尔曼的笔记，交到迪夫手中，笑道：“我也是。” …… 古皓独自一人顺着小道，来到古树林外。 这一次站在树林入口，浓浓的血腥味从里飘出，就像一张血盆大口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古皓握着金刚杵，越过树林，再次看到那棵蔽日遮天的树王。 古树老态龙钟，树皮皱裂，遍结着皱疤，一条条树根随风而动，酷似怪物的一根根触手。 当古皓靠近，懵懂的树灵感受到致命的威胁。 漫天树根像长了眼睛，锁定了古皓，结成密不透风的大网向他缠绕而来。 四周无处不在的邪祟气息，激活了金刚杵的灵性。 这件法器在古皓手中，散发出金色光芒，成为恐怖杀器。 古皓凭借金刚杵击穿树网，进入树洞，看到树身内壁，隐隐浮现出一张丑陋的人脸，此刻正张嘴咆哮。 “吼——！” 树魔咆哮如魔鬼的怒吼，能够直接刺穿人的心灵。 一道灰雾从古皓体内涌出，形成了一面盾牌，挡下咆哮，密密麻麻的裂痕证明着它坚持不了多久。 古皓迎着咆哮冲锋，在盾牌破碎的那一刻，将金刚杵狠狠插入那张丑脸。 金刚杵破碎，化作金色火焰，焚烧一切！ …… 【ps：感谢书友明名鸣命冥、0的月票支持。】 第64章 把握不住 树魔在火焰中哀嚎，那张丑陋的人脸渐渐虚化，直至消散。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一刻茂盛的古树林，成为了火焰最好的燃料，风吹火盛！ 金色的火焰将一切吞噬，包括古皓…… 第二天，印国警方姗姗来迟。 让警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埃德蒙牧场发生如此严重的山火，居然没有蔓延整座雨林。 火势神奇的停止在牧场边缘，只有那座古榕树林化为了灰烬。 至于当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事，警方并不清楚。 在这之后，茜拉和莎娜并没有卖掉牧场，她们在牧场立了一座雕像。 姊妹还让人清理枯井，工人们在井底下发现一具早已风化的尸骸，她们将其入土安葬…… 不久后，马德伦辞去了警察的职务，从前极其厌狗的他，摇身一变成了爱犬人士。 还开了一间犬舍，其中黑色的母狗尤为之多…… 迪夫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当再次传出他的消息时。 据说，他已经是印国家喻户晓的大驱魔师…… …… 古皓在烈火中回归，小萌的声音如期而至。 “模拟结束，开始计算宿主本次模拟评分……” “计算完毕……” “本次模拟，宿主成功杀死树魔，让埃德蒙牧场一众工人平安无事，牧场得以保存，迪夫因你改变，往后许多人从而得到拯救……” “评价：一位真正的驱魔师，合计获得1040模拟点。” “成就一：净化怨灵，获得2000模拟点。” “成就二：击杀树魔，获得2000模拟点。” “成就三：迪夫存活，获得2000模拟点。” 这次的经历评价，加上三个成就，合计一共7040模拟点。 虽然远没有上次神魂世界多，但以白嫖身份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古皓一开始就是抱着探路心态模拟，还以为会死的很快，没想到最后混的还算不错。 他打开了米尔属性面板，看了一下，值得兑换的技能有两个…… 【驱魔术（初级）】，包含了基础驱魔手印和咒语，兑换所需：1000模拟点。 【阴阳眼（低级）】，并非肉眼，而是绑定灵魂，能够看到鬼魂的存在，兑换所需：2000模拟点。 合计3000模拟点，一进一出，这次任务所得就只剩4040模拟点。 打开自己的属性面板…… 宿主：古皓 模拟次数：16 模拟点：8000 可选世界：异源、神魂、诡异 掌握： 【肉身掌控（武道超一流）】 【阴阳眼（低级）】 【驱魔术（初级）】 【驾驶精通】、【枪械精通】、【匕首精通】、【暗器精通】、【轻功精通】、 【易容术】 【扎头发手艺】 【异化基因（初生阶段）】 【阎王生死诀残篇（内功·武道超一流）】 …… 翌日，古皓醒来，睁开眼伸个懒腰，随后观察了一下宿舍。 什么都没有看到，松了口气。 刚刚兑换了阴阳眼技能，就怕看到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古皓从枕头地下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七点半了。 他可没有忘记，今天上午九点，他们必须到行政楼前集合，上车去军训基地。 还有一个半小时，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对男生而言这足够把该干的事都干了，至于女生，只能说因人而异。 古皓穿衣整理，下床洗漱，没有刻意放轻动作，水龙头的声音很大。 寝室其余三人也陆续醒来，各自整理。 十来二十分钟，宿舍四人都把一切弄好，随时可以出发。 军训为期半个月，听说床单被褥之类的日常用品基地里都有配。 军训期间，要求穿的是军训服，报道当天缴费后他们就领取了。 再准备几套换洗的内衣裤，除此之外，一时间也想不到要带什么东西。 宿舍四人一看，现在不到8点，时间还早，便决定去食堂吃个早餐再说。 从食堂出来，古皓他们远远就看到学府超市外人群汹涌。 一大群学生提着大袋小袋从超市里杀出来，白玺一拍大腿，似乎想起了什么。 “对了，我们也快点去超市，晚了估计就要被抢光了！” 古皓奇怪道：“抢什么？” 白玺理所当然地说：“卫生巾啊！” 其余三人瞪大眼，震惊的看着白玺。 他们几个大男生，抢卫生巾干嘛？ 有病啊！ “一看你们就不懂，卫生巾可是军训三宝之一。” “我加了班上几个女生群，她们昨晚都在说这件事。” 本来白玺想要加女生群有点困难，不过谁让他们404宿舍有个李宇轩呢。 昨晚开班会后，白玺用以后方便宿舍联谊的名义，还真让他加了班上不少女生。 “军训期间，不仅服装，就连鞋子都是统一分配的军训鞋。” 白玺解释道：“那鞋底又硬又薄，走路都会磕到脚趾。” “要是地面不平，简直让人痛不欲生，更别说到时候，我们还要长时间站军姿。” 军训鞋可不像他们平常穿的跑鞋或球鞋，底子又厚又软，走路没啥特别感觉。 一旦换上军训鞋，单单拉练和军姿，大多数人脚底没两天就会磨出水泡。 “因为军训是强制要求，我们不穿那破鞋还不行，鞋子没有办法，鞋垫就是重点了。” 正所谓上有政策，就下有对策。 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卫生巾鞋垫应运而生！ 白玺昨晚睡前窥群，看到女生们都在追捧卫生巾，舒服，贴脚，通透，柔软。 “卫生巾做鞋垫，一天用一张吸汗又除臭，还能防脚起泡神器。” “学姐学长用过都说好，踩着就一个字：爽！” 白玺本来就比较胖，回想高中军训就是噩梦。 只怪当初的他还单纯，居然不知道卫生巾的妙用。 “我在群里看到，她们推荐的牌子有cba，菲苏，宝舒护，间空度七，这些大牌子都不错。” 白玺拍了拍古皓肩膀，提醒道：“对了，要买就一定要买加厚那种，什么超薄、轻薄型都不经用。” 古皓必须承认，他还是太年轻了。 没想到区区一个军训鞋垫，里面竟然藏有这么多门道。 要是一个多月前，他说不定也会考虑考虑。 毕竟出门在外，男孩子一定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谢了，我不需要。” 不过现在，显然没有必要。 古皓现在考虑是军训期间，必须低调，可不能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李宇轩和范成兵也摇了摇头，白玺独自杀入超市。 古皓站在超市门口观察，还真别说，不到一分钟。 他就发现有不少男生，拿着各种牌子的卫生巾结账。 收银员也见怪不怪，每年新生军训阶段，超市里基本都会上演这一幕。 等待期间，古皓听到不少学生交谈。 军训基地伙食清淡，没有多少油水，还没有小卖部，也不给学生出去。 必须多准备些吃的，超市里最畅销的除了卫生巾，就是各种零食和方便面。 古皓想了想，他现在饭量挺大的，随后也加入大军，买了不少食物，民以食为天嘛。 见状，范成兵和李宇轩多多少少也买了些吃的。 等四人回到宿舍一看，好家伙！ 他们行李箱里衣物没有多少，除了洗漱用品外，全是吃的。 看着不像是去军训，更像是小时候外出春游开大食会。 白玺的东西最多，除了卫生巾，他还买了神六花露水和散热贴，军训三宝算是被他整齐了。 …… 等古皓他们来到行政大楼前，操场上已是人山人海。 还好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块导向牌，上面写有系名、专业名、班级名，清清楚楚，学生们倒也不可能站错地方。 他们顺着导向牌翻越人群，总算找到写他们班级的牌子，有不少同学先他们一步达到。 其中最为显眼，莫过于是他们的班花苏叶。 少女站在人群中，雪白的瓜子小脸，灵动的大眼睛，柔嫩的樱唇让人看了就想咬上一口。 四周其他院系的男生每隔几秒，就忍不住偷偷瞄过来一眼。 苏叶一身简约休闲装，衬托着她均匀苗条的身材，或许缺少些许性感成熟，却多了几分青春活力，清新自然。 白玺是看得目不转睛，虽然昨晚已经看过，但是换了一身装扮后的苏叶，给人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偶尔有几个男生上前，想要和苏叶搭讪，只是这个小妮子带着耳机，压根就不理睬别人，仿佛眼前的全是空气。 那些男生热脸贴上冷屁股，为了保住风度还不能发火，只好尬笑退场。 李宇轩的到来，打破苏叶一枝独秀。 这下子，他们班不仅将四周男生的目光吸引过来，就连女生也无法幸免。 在外人看来，两人可谓是一对金童玉女，站在一起，男女通杀。 说起李宇轩，古皓这几天接触下来，也有了一些感觉。 长的帅还是其次，性和温和，待人彬彬有礼，不是表面做作那种。 明明有着做海王的一切条件，偏偏是个暖男，也难怪那些女生为之疯狂。 随着距离九点越来越近，操场上的人群也达到顶峰。 学府大门传来几声汽车喇叭，十多辆蓝白色的旅游大巴缓缓驶来。 所有新生以系和班级划分，先后有序登上大巴。 人有些多，等到古皓他们班级时，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 还好集合时间早，太阳还没有升到最猛，要是再多等一两个小时，那才叫惨。 大巴出校门，一路向北。 开始还是在市区，但随着时间流失，大约一个小时后，就已开出郊外。 最后，大巴驶到一个有些像是工业园区的地方。 古皓留意到入口处，有几名战士持枪值岗，车辆必须停下来接受完检查，才允许入内。 大门上挂着招牌，上门写着： 【武官天城总队训练基地】 接受完检查，大巴顺利进入训练基地，时间也来到了正午。 天城九月正值夏季，温度最高的时候。 之前坐在大巴上，空调开满，大伙还没有什么感觉。 此刻，车门一开，热浪迎面扑来，下车就像走进高温桑拿，让人汗流浃背。 不过，似乎是持枪站岗的战士，给学生们带来莫大压力，没有人敢出声抱怨。 同学们乖乖听从战士指引，顶着毒辣阳光在操场列队集合。 他们享受了一会儿日光浴，一个四十多岁男人向他们走来，发际线略高。 中年男人身材微胖，人到中年难免有些发福，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看着就有些喜庆，感觉和蔼可亲。 男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基地里的教官，一是身材不符，二是没有穿教官服。 “同学们中午好，我是乔文德，天广学府计算机系的主任，也是你们这次军训的负责人。” 古皓暗道一声，原来是计算机系的主任，这发际线倒是合情合理了。 乔文德笑道：“大家以后叫我乔主任就行了，你们将在这里接受为期半个月的军事训练，提高体魄，增强身体素质。” “另外，这一次的军训也能让大家了解到我国军人平常是怎么训练的，下面请训练基地的李队长和楚队长，带着大家到你们各自的宿舍。” 乔文德的身后跟着两人，一男一女，穿着教官服。 那男教官身上的气息很是沉稳，看着年纪不大，就是肤色黝黑显得有些老相，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另一位女教官同样很年轻，而且还长得挺漂亮的。 初看并不觉得惊艳，但看久了就是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她没有女大学生那种白皙细腻的肌肤，而是健康的小麦色。 一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散发出逼人的英气，古皓觉得，巾帼不让须眉说的就是这种女人。 女教官容貌称不上绝美，但气质一流，而且身材离谱。 有多离谱？ 平常人穿着松垮垮的教官服穿在她身上，被撑得紧绷绷，魔鬼的一塌糊涂！ 如果说江念秋的身材会让班上那些女生羡慕嫉妒恨。 那么，这位女教官的胸襟，则会让她们无地自容，是她们这辈子都不可能触碰到的高峰！ 当女教官走上前，不少男生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甚至有人私底下偷偷用手比划了几下。 目测结果告诉他们，一手根本把握不住啊！ …… 【ps：感谢书友干锅辣白菜、无限的可能无限的精彩的打赏和月票支持。】 第65章 社死现场 当所有男生目光，都被某样他们把握不住的东西吸引时，乔文德开口让男生们回过神来。 “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李队长和楚队长。” 说完，乔文德先带头鼓掌，同学们自然也很识趣，跟着一起鼓掌。 一男一女两位教官，在同学们的掌声中走了上来。 他们步伐整齐，动作划一，立定后抬手给大家敬了个标准军礼。 男教官放下手说道：“同学们，大家好。” “首先欢迎大家来到我们天城总队训练基地，我姓李，大家叫我李教官就好。” “我们基地长期与天城多间学府合作，每年都会多次进行军事训练，项目齐全，经验丰富。” “所以大家不需要担心，接下来的半个月，大家必定能很好体验到规范的军训演练。” 李教官笑了笑，只是他的笑容给大伙不太对劲的感觉。 该怎么说呢？ 有点像猫捉老鼠时的表情…… “接下来，男同学跟着我，女同学跟着楚教官，我们先带你们去宿舍熟悉一下，之后你们可以去食堂吃午饭。” “下午给你们时间整理内务，然后可以自由活动，熟悉一下训练基地。” “不能进的地方都会有值岗人员，所以你们不需要担心。” 李教官说道：“从明天起，训练将正式开始，六点起床，六点半早操，七点早饭，八点操练。” 先不说明日他们需要操练什么，光是这操练前的时间表，就让无数人垮下了脸。 上午六点，这大清早就要起床了？ 大伙脸色虽不好，但也没有人敢出声。 毕竟来前就知道，他们是来军训的，不是来度假的。 军训就半个月时间，忍忍就过去了…… 古皓他们跟着李教官，走了一会儿，来到一幢宿舍楼前。 一共六层，看起来相当整洁并不破旧。 跟着李教官进宿舍，上到四楼，让古皓觉得神奇的是房号居然又是404。 学校宿舍是404，军训宿舍还是404…… 看来他和404这个数字，还真有着说不清楚的缘分。 古皓进到房间，左右两边各有三张上下铺的铁架床。 每一个床铺上都非常干净，枕头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尤其是被子，叠得豆腐块似的，有棱有角，看着就舒服。 进入房间，大伙感觉温度似乎比外面还高，特别是现在正值夏季。 房间里又闷又热，至于空调？ 想多了，军训宿舍怎么可能会有配这东西。 房间中间位置，天花板上有一台摇头电风扇。 看风扇的大小位置，根本不可能将所有床位都吹到。 大家早有心理准备，军训基地的宿舍，肯定没有学府宿舍那样舒适。 “大家可以随意选择床位，房间共有十二个铺位，你们班只有六名男生，这里足够了。” “空闲床位大家不要动，等下我还会安排别的班同学过来。” 李教官提醒道：“注意了，我现在给你们示范叠被子的技巧，明天开始，每天都会有人来检查宿舍，要求床铺整洁干净，被子必须叠成方块状，不合格就扣分。” “所以你们要认真看，认真学，然后自己练习，不明白就现在问清楚。” “对了，每天评分最低的宿舍会有惩罚，宿舍成员全部都到下面操场跑十圈。” 李教官笑了，是那种让大家毛骨悚然的笑容。 宿舍楼下的那个小操场，一圈大概二百米，十圈就是两千米。 听到惩罚内容，白玺打了个寒颤。 大伙听完李教官的话，顿时放下手中行李，各自选择床位。 有的上铺，有的下铺，不一会儿，就都选好了自己的床位。 古皓他们六人，倒是没有把中间风扇位全部霸占。 不约而同都选择了左边床位，将右边三张铁架床留给了之后班级的男生。 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不说也应该懂，做人做事不能太难看，否则会招人厌。 李教官嘴上没有说什么，不过古皓眼尖，看到教官嘴角泛起一丝弧度，应该算是满意。 见大家选好床位，李教官在右边找了个铺位，将被子打乱，然后向大家示范叠被子的技巧。 李教官随手几下，无比熟练，一个方块就成型了。 白玺是看的最认真的那个，两千米对普通人而言大概要十多二十分钟，对胖子而言，那是要命啊！ 大家也学着李教官的手法，将床铺被子打乱后再叠起。 白玺虽然看的最认真，问题平常估计就没有叠过被子。 他叠出来的被子，歪歪扭扭，惨不忍睹。 不过李教官很有耐性，也不生气，手把手教了几回。 不久后，所有人的方块被都成型，挑不出毛病。 见此，李教官告诉大家食堂位置，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便离开了，他还要去带下一个班级的学生。 李教官走后，古皓他们几人到阳台看了下，有配单独洗手间，不需要去公共澡堂。 一整个上午过去，大伙也饿了，找到基地食堂，已经有不少学生在这里干饭了。 按序排队领饭，一人一份，四菜一汤，都是固定好的搭配，可不像学府食堂有的挑选。 四菜是三素一荤，唯一荤菜是青椒肉丝，基本只看到青椒，肉丝少得可怜。 汤是紫菜蛋花汤，白花花的清汤里有一些飘絮物，说是汤更像是刷锅水。 白玺眉头大皱，他平常在学府无肉不欢，显然是对这伙食很不满意。 其余的人倒还能接受。 古皓扒了几口，发现饭菜卖相虽然不太好，但吃起来味道也不算太差。 至少比压缩饼干好吃，就是口味淡了点。 食堂出来，他们在训练基地逛了一圈。 基地挺大的，只是很多地方都有持枪守卫站岗，他们可不敢乱闯。 众人熟悉了个大概，便回到宿舍，发现房间里多了六位男生。 李教官之前就已经说过，一间房间要住十二个人。 他们班男生就只有六人，所以需要和别的班级混住。 白玺是个自来熟，很快就和新来的六名男生混熟，他们几个都是二班的男生。 晚上，乔主任来看过他们，询问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反应。 然后还拿了一张表格给他们写上自己的名字，说是明天交给教官点名的名册。 不到十点，宿舍强制关灯，意思就是提醒学生尽快就寝，明天还要早训呢。 …… 翌日，古皓醒来，一脸无奈。 昨晚的模拟，应该是他最憋屈的一次了。 模拟空间多了一个诡异世界，是个存在灵异鬼怪的世界。 经过上次米尔模拟，古皓得到阴阳眼和基础驱魔术。 以此为基础，他觉得应该可以再去诡异世界看看。 说不定能混到关于神魂方面的能力。 毕竟，现在有限的三个世界，诡异世界是最容易能接触到灵魂存在的世界。 古皓选择再次进入诡异世界，至于身份依然没有投入模拟点。 之后，他出现在一座废弃的房子里，能感受到屋子里无处不在的诡异。 可什么鬼怪都没有看到，整栋房子就他一个，门窗有一股神秘力量封锁。 他被困在房子里，随着时间过去，无奈的看着自己身体逐渐腐烂，最后死去， 至死的那一刻，他都不知道房子里隐藏的存在是个什么东西，死得不明不白。 小萌给的评价只有两个字：呵呵…… 模拟点什么的，就别想了。 上一次驱魔师，古皓先是得到马德伦的帮助，然后又恰好得到恶灵馈赠，这才成功斩杀树魔。 回想起来，运气成分占了很大一部分，不然遇到恶灵附身茜拉时，就要领便当了。 “果然，存在鬼神的世界，没有那么好混。” 这一次经历，无疑给古皓提了个醒，不是每次都可以白嫖成功的。 不过，他一开始就是探路的打算，模拟次数还多，浪费几次没有关系。 古皓看了看手机，还差几分钟六点，望一眼窗外，天已经亮了。 南方夏天，早晨太阳都升的比较早。 古皓起床洗漱，过了几分钟。 六点一到，十多台手机的闹钟同时响起，宿舍里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这就他为什么没有叫醒别人的原因，大伙都设了闹钟，叫不叫没啥区别。 一声清脆的铃声从外面广播响起，就算不设置手机闹钟，训练基地的广播也会提醒大家起床。 不一会大家都醒了，宿舍十二个人，阳台洗手池只有一个。 每人洗漱几分钟的话，肯定赶不上集合时间。 一时间，宿舍有些鸡飞狗跳。 阳台蹲着几个，厕所蹲几个，起得晚的直接蹲在铁架床边上刷牙。 昨天李教官并没有说迟到会怎么样，但想也知道的，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被子叠不好要跑个两千米，要是集合迟到，啧啧…… 不过，这和古皓没关系，他早起几分钟，这时已洗漱完毕，换上了军训服，叠好被子。 古皓等上李宇轩他们，一起来到楼下，发现李教官早已经站在那。 边上还有不少女生，他们连忙入列。 李教官手上拿着一张a4纸，古皓认出是昨晚乔主任让他们签名的名册，看样子是在清点人数， 很快，李教官就皱了皱眉头，显然是发现人数不对，有人迟到了。 李教官看着手机，六点半一到，当即收齐手机，让古皓他们列队站好。 然后什么都不说，板着一张脸静静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什么。 过了几分钟，宿舍楼里几位女生，急急忙忙跑了出来。 她们身上军训服穿得松垮垮，腰带和帽子也是歪歪斜斜的。 一看就是起床晚了，为赶时间没有检查衣着形象就急着跑来集合。 还未等这几位女生入列，李教官就厉声喝道：“第一天早操集合就迟到，你们几个先不用进队，围着操场跑五圈，什么时候跑完，什么时候入列。” 闻言，那几位女生脸色当时就变得很难看，一时青一时红，羞愧难当。 不过，她们也不敢多说什么，谁让她们迟到了，只好老老实实跑起来。 李教官就带着班上的同学，站在边上看那几名女生跑，一点也不着急。 一圈两百米，五圈就是一千米。 好容易那几位女生跑完，她们大口喘着粗气，低头入列。 望着几名女生样子凄惨，班上的同学表示同情，但是爱莫能助。 这一次李教官没有再喝止，经过这么一闹。 班上的女生也都知道，李教官看着年轻，却十分严厉，不会因为她们是女生就区别对待。 李教官喊道：“下面我开始点名，被我点到的同学回答到，听到没有？” “听到……” 大家回应断断续续，声音不大。 李教官：“听到没有？” “听到——！！！” 大伙都是聪明人，这一次的回答不仅声音洪亮，而且整齐划一。 李教官手上拿着a4纸，开始点名。 “苏叶……” “到！” “丁琪……” “到！” “赵栓栓……” “到！” “周火华……” “ye！” “嗯？” 李教官愣了愣，好好的点名被一名女生打断。 李教官放下名册，抬头看着那女生，再次点名：“周火华……” “ye！” “周火华！” “ye！” “来来来，出来出来！” 李教官被气笑了，对着那名女生招了招手。 女生出列，走到教官面前。 李教官生气道：“蹲下！” 女生听话蹲下，不过抬头用无辜的眼神望着教官。 李教官低头看着女生，问：“周火华？” “ye！” 女生一脸倔强，似乎是打算坚决不喊到。 李教官当即忍不住，怒道：“你老耶啥耶啊？我说了听到自己的名字要答：到！” 这时，第一排的苏叶小声提醒：“李教官，人家叫周烨（ye）。” 李教官：“∑(′△｀)？” “你叫周烨啊？” “对！” “(￢_￢)……” “行行行，起来回去，没事了……” 李教官的声音很温柔，一点都不复刚才的严厉。 妥妥的社死现场…… 如果不是不能逃，估计李教官当场就会逃走。 李教官摸了摸鼻子，尴尬道：“手写的，看的不太清楚。” 班上的女生都拼命咬着嘴唇，不然怕忍不住会笑出声来。 这样一来，李教官刚刚才立下没多久的硬汉形象，被毁了个干干净净。 …… 【ps：感谢书友ulxy、bugyellow、莠人何乾的月票和打赏支持。】 第66章 军训目的 李教官点名完毕，带着他们开始早操。 早操其实就是复习前一天学过的内容，然后跑步，当做早饭前的运动。 古皓他们是第一天，啥都没有学，所以直接进入跑步环节。 可怜刚刚跑完五圈的几个女生，休息没几分钟，又要开始新的征途。 万幸的是，李教官在前带队，跑的不是很快，可能是第一天让他们从低强度开始适应。 差不多六点半的时候，李教官领着他们来到食堂门口。 食堂门口早已排了好多个队伍，都是其班级的学生，在各自教官指挥下，一个个班级队伍整齐，有序排队。 还没有进入食堂的队伍，并不是傻傻站在大门等待，而是在教官的带领下学唱军歌。 每个班级学的歌曲并没有固定，看各自教官的喜好。 古皓听了一会儿，差别不是很大，来来去去无非就是那几首经典。 团结就是力量，咱当兵的人，军中绿花，我是一个兵…… 这几首军歌，真可谓经久不衰！ “大家看到了，这就是你们今早的第一堂训练课，赛歌。” 李教官发话：“学会一首军歌，然后用你们最大力气唱出来，压过其他班级队伍，我满意了，你们才能进食堂。” “好麻烦，安安静静排队不好么。” 白玺在后排嘀咕道：“什么唱的满意才能进食堂，无非就是食堂容不下我们所有人一起吃饭，只能排队入场。” 他们就算是喊破喉咙唱军歌，只要里面的学生不出来，教官肯定不会放他们进去。 古皓提醒道：“少说两句，被李教官听到你就完蛋了。” 白玺缩了缩脖子，撇了一眼李教官，松了口气。 还好他们男生站在最后一排，开小差没那么容易被发现。 李教官教他们的歌是《团结就是力量》。 歌词不多，旋律简单易记。 教官带着他们唱了几遍，大家都学会了。 为了早饭，大家放声高歌，要是在外面这样吼，或许还会有点羞耻。 不过现在嘛，随波逐流，无所谓了。 大伙在唱，李教官就走在队伍中巡查，主要是看看有没有对嘴型的家伙。 当李教官走到最后一排时，古皓他们这些男生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李教官走到中间，皱了皱眉头，喊道：“停停停！” 大伙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停了下来，不少女生都回头看着他们男生。 女生们议论起来：“男生对嘴型被抓了？” 不是？不是？ 她们班上男生就六个，这都敢对嘴型，不是找死吗？ 李教官指着叶志雄：“你，出列！” 叶志雄从队列中向前走出，并立定站好，解释道：“报告教官，我没有假唱。” 李教官：“我没说你假唱，你现在单独唱一遍。” 叶志雄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听从命令唱了起来。 “团结就是你粮~” “你粮是天，你粮是钢！” “比爹还硬，比钢还强……” “停停停……” 李教官捂了把脸，随后走上前用力按住叶志雄双肩，强调道：“是力量，不是你粮，给我唱准，来……” “力量！” “你粮！” “力~量~” “你~粮~” 叶志雄很努力想要唱准，问题是不管怎么唱，就是带着家乡话的发音，怎么都纠正不过来。 “力量！力量！力量——！” 李教官有些抓狂了，恨铁不成钢：“团结就是力~量……来，唱！” “团结就是你粮~” “哎哟，我的天！” 李教官表示：我太难了！ 别的教官只需要教歌词就好了，他还要教发音。 大伙现在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女生们都笑疯了。 谁都没想到，李教官居然还有点强迫症。 你说这歌唱不准就算了，又不是假唱，有些人就是改不掉地方口音，何必呢？ 李教官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很有必要！ 之后，李教官将叶志雄带到操场一边去，单独纠正发音。 班上的同学，因此不需要再奋力高歌了。 教官都不在了，他们唱给谁听？ 托叶志雄的福，他们安安静静等来了早饭。 早餐是相当朴素的搭配：馒头，白粥加咸菜。 或许是大清早起来就跑步，大家都饿了，就算是这么简单的早餐，吃起来也格外的香。 昨天，白玺对训练基地伙食还有很大意见，现在没两分钟，盘子都舔干净了。 吃完早饭，大家休息了一会，到八点，李教官带着他们来到训练场地。 这里比宿舍楼下的操场大了许多，一个个班级为队伍，分散在场上练习踢正步。 平时在电视上看阅兵仪式，士兵踢正步潇洒自如，还以为没多难。 等到大伙真练习踢正步后，才会知道有多累。 李教官不会让他们一步走完，而是分解动作慢慢来，一脚悬空，一脚蹬地。 所有人单腿站立，李教官从队伍前走过，检查每一行学生悬空踢腿高度是否一致。 做到整齐划一，然后定格三分钟才允许换腿，又是另一只腿悬空。 如果期间谁站不稳，出现摇摇晃晃，不好意思，麻烦十个俯卧撑。 别说班上的女生，就连一些男生都苦不堪言。 白玺摇晃了两次，被罚二十个俯卧撑，累得整个人都快趴下了。 随着时间过去，温度越来越高，阳光毒辣，班上不管男女汗水都一滴一滴往下掉。 当然，古皓是个例外，他是硬逼着自己流了些汗，不然也太那个了。 李教官在一旁感叹道：“你们现在已经很轻松了，换成我们训练营那时候，训练量至少翻几倍。” 练练停停，一上午过去。 饭堂门口，依旧是一个个方阵在那唱着军歌，等待入场。 古皓他们自然也不例外，又是一阵放声高歌。 “团结就是力量……” 李教官上午的心血至少没有白费，他特意站在叶志雄身边。 听了好一会，点了点头，露出了姨母般的微笑。 古皓他们进到饭堂，又是一阵风卷残云，这次连刷锅水都没有剩下一滴，全部喝完。 “唉，这训练强度比高中大太多了，今天才第一天，还有半个月，我还能活着回去见江老师么……” 白玺趴在餐桌上唉声叹气，一个上午的踢正步，要了他半条命。 “训练还好啦，就是温度真有些高。” 范成兵摸了摸后脑，黑虎江哈海滨的九月，大概就十多二十度，凉爽得很。 结果南方天城这边还在盛夏，热死人不偿命。 “范爷，不是人人都是你啊！” 白玺只能感叹有些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狗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范爷这身腱子肉，一看就知道从小练到大。 “宇轩，你说句公道话，是不是又累又热。” 白玺希望找到个认同自己的人。 李宇轩虽然也觉得累，却微微一笑，说：“心静自然凉。” 这笑容让斜对面桌的一位女生，不小心打翻了汤，罪过罪过！ 白玺侧脸看了看古皓，顿时放弃了。 能用铁架床做引体向上的人，还有什么好问？ “整间宿舍，就我最苦逼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胖子。” 古皓拍了拍白玺肩膀，安慰道：“换个角度考虑看问题，趁着军训你正好可以减肥，不是挺好的吗？” “咦？好像有些道理！” 白玺的眼睛亮了亮，说不定真的行。 午饭之后，他们可以回宿舍休息，一点再到宿舍楼下集合，开始下午的训练。 下午气温比早上高了许多，倒是没有继续练踢腿，而是站军姿。 大伙顶着毒辣辣的太阳，一动不动，不少人的训练服都被汗水打湿了后背。 站完军姿，就是列队训练…… 李教官：“全体听令，向左转！” 班上大部分人都听从了教官指令，转向了左边。 问题有几个女生转错了方向，本来大家都是正面对着李教官。 结果几个向右转的女生，与向左转的人来了个面对面。 这下子，本来正确向左转的女生，顿时产生了自我怀疑：难道我转错了吗？ 李教官生气道：“左啊！” 听到教官生气，面对面的那些人，顿时又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向。 一开始只是几个女生出错，这下子出错的人数立马翻了个倍。 李教官喊道：“哎哎，左转啊！” 李教官越是喊话，越是让更多的人陷入了自我怀疑。 “左啊！左啊！左啊！” 本来转对方向的人悄悄转了回来，一时间，转左转右的人都有。 大伙彻底分不清楚究竟谁对谁错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出声来。 唯有李教官被气的吐血…… “(▼皿▼)！哎哟，我的天！” “(▼皿▼)！左右不分啊你们！” “(▼皿▼)！这不完蛋了吗？” “(▼皿▼)！” …… 众所周知，军训的目的就是为了逼疯教官。 而事实证明，想让意志坚定的教官崩溃，往往只需要一群熊学生。 军训第一天训练结束，大家回到宿舍。 白玺像没了脊骨一样，躺在床上，动都懒得动一下，再没有来时的活跃。 一向淡定的李宇轩，脸上也多了几分疲惫，靠在床架上闭目养神起来。 二班的几名男生，同样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两个趴在床上跟瘫痪了似的。 404宿舍里，也就古皓、范成兵，还有唐锋三人，整天训练下来依然没有露出疲态。 对于范成兵，古皓并没有意外。 毕竟范爷这体型，哪怕部分是遗传因素，但没有经过系统训练肯定不会有这身腱子肉。 古皓怀疑，范爷是军人世家。 范爷老爸估计是个妻管严，不然也不会让这么好的苗子读艺术专业，浪费啊！ 唐锋的表现才是意外，回到宿舍，他脱掉军训服，里面穿着件白色背心。 露出一身的腱子肉，虽没有范爷那么夸张，却与他的体型恰好相配，十分健美。 这个冷酷帅哥在宿舍一直沉默寡言，没想到还是个运动男孩。 古皓在观察唐锋的同时，对方也在观察他。 殊不知唐锋对古皓才更加好奇，明明看起来平平无奇，体型也看不出练过。 古皓经过伪装看起来和从前差别不大，只有直接触摸过，才会感觉到其中蕴藏的力量。 唐锋看着古皓，主动开口：“你练过？” 叶志雄都好奇地看了过来，他和唐锋在学校就是一间宿舍的。 不过也没有说过多少句话，基本都是他主动开口问，唐锋被动回答。 唐锋主动搭话一次都没有，不只是他，宿舍其他人也没有被唐锋主动交谈过。 古皓不清楚唐锋想什么，随口说：“就是平常吃得多，之后会运动几下消耗些热量。” 一听到自家宿舍的人，白玺回光返照似的，从床上弹起，吹捧道：“阿皓可不是随随便便运动几下，他做引体向上像喝水一样简单。” “没有，动作都很不规范，他不懂而已。”古皓瞪了一眼白玺，然后走向浴室，准备洗澡。 他闻到了麻烦的味道，打定主意不和唐锋有过多纠缠。 唐锋盯着古皓的后背，突然一个擒拿手架势，抓向古皓肩膀。 就在快要碰到古皓的那一瞬，古皓一个滑步，闪了过去。 古皓拥有超一流的武道意识，四周一切自然瞒不过他。 虽然唐锋抓住他，大概率也不可能对他造成伤害。 问题这个世界不可思议的事情多着呢，就像他拥有万界模拟器一样。 天知道唐锋会不会也有什么秘密，比如觉醒异能之类的。 现实不是模拟，要是死了就真死了! 古皓可不敢将自己的安全，不明不白交到别人手中。 唐锋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不仅没有停下，反而更进一步，双手齐出。 宿舍两边都是铁架床，就中间一条小道，如此狭小的空间，按理来说肯定是避无可避。 但是，古皓却颠覆了众人想法，他像条泥鳅，滑不留手，从容不迫游走在唐锋的四周。 两人的交战，像排练过无数次的武戏，让人叹为观止。 唐锋主动停手，双眼发亮盯着古皓：“你还说没有练过？” 他脸上不再冰冷，反而有些狂热，就像色中饿鬼看到绝世美女。 短暂的交手，唐锋已经明白，古皓根本就没有认真过。 古皓心里喊了句：卧槽！ 谁能想到，看起来冷酷无比的唐锋，居然是个武痴？ …… 【ps：感谢书友sw6767的月票支持。】 第67章 都是魔鬼 短暂交手，古皓心里有判断，唐锋这身手绝对是下苦功练过的。 这家伙就是个武痴，要是对上普通人，等闲个大汉不能近身。 但也就这样，毕竟没有内劲支持，不算入流，对他毫无危险。 “功夫不是用来打架的……” 面对唐锋不依不饶的纠缠，古皓冷淡扔下一句话后，转身进了浴室，留下宿舍众人，面面相觑。 若是无头无脑说这么一句，宿舍里的人肯定觉得古皓是个装逼犯，傻叉！ 但是他们目睹两人交战全过程，唐锋的擒拿手耍得虎虎生风。 换了他们上去，估计第一回合就要趴下。 唐锋却连古皓衣角都没有碰到一下，这时再扔下这么一句转身离开。 人家那就不是装逼，而是真的牛逼！ 不服都不行！ “卧槽！” 白玺嘀咕道：“武林高手竟在我身边？” 他知道阿皓厉害，却不知道厉害到这般地步。 李宇轩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什么。 众人轮着洗澡，洗完时间也差不多了，基地强制熄灯。 一夜过去…… 翌日，清晨。 古皓又一次从诡异世界死出来，毫无收获。 “算了，下次随机。” 诡异世界太不讲道理了，经常死得不明不白。 灵魂、精神之类的超凡能力，果然没有那么轻易能拿到。 死磕诡异世界，不是明智的选择。 事不过三，短时间内，古皓不打算再去诡异世界了。 经过第一天的教训，第二天同学们显然老练了许多。 六点半不到，全班同学一个不少，全部到齐，列队站好等着李教官早操。 “李教官，早上好！” 大伙见李教官走来，齐声问好。 今天没人被罚，早操顺利结束。 饭堂门口，又是一阵赛歌，顺利进入。 大伙风卷残云般消灭早饭，然后跟着李教官来到训练场。 与昨天不一样的是，今天男女生分开训练了。 男生左边列队，女生右边。 因为男生人数过少，所以艺术系几个班的男生凑成了一个列队。 “据说是昨天训练时，有女生撑不住中暑倒在操场上。” 白玺和其他班级的人打听完消息，说道：“正是因为这事，学校领导跟训练基地打了招呼，要求适当降低一下训练强度，特别是女生。” 古皓心里暗道：原来如此，难怪今天男女生分开训练。 他们的教官还是李教官，班上女生那边的教官，换成了第一天看到的那个女教官。 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姓楚。 上午的训练开始，白玺一个劲的向女生那边看，好象那边有宝似的。 其实，不止白玺一个，不少男生的眼睛时不时都会向右扫去，偷偷瞄上几眼。 缘由古皓当然清楚，全因那位女教官。 楚教官的气质依旧和第一天没差，英姿飒爽，将松垮的军训服穿出了别样的美感。 从他们这个方向望过去，正好能看到楚教官的侧面，那是一条完美的弧度，与青涩小女生们完全不一样的风景线。 只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女生那边很多人军姿有问题，楚教官忙着纠正指导，没有怎么瞧男生这边，否则男同胞们的目光会收敛许多。 上午训练快要结束的时候，大家都在站军姿，教官从前至后一排一排的检查。 这个时候男生列队和女生列队挨得很近，米左右。 楚教官从前走到最后一排，又从最后一排走向前去，恰恰从古皓他们身边经过。 那圆弧微微抖动，男生这边简直看呆了。 白玺这家伙居然下意识嘀咕了一句：“好大……” 古皓实在看不过眼，趁着李教官不注意一脚踹了过去，提醒这家伙别乱说话。 白玺的声音虽然很小，哪料到楚教官耳力十分敏锐，听到了个正着。 瞬间转身回望，第一时间锁定声音传来的方向，恰好看到古皓的小动作。 楚教官面若寒霜，眼露杀气，古皓心里咔嚓了一下。 你看就看呗，说个啥呢？ 这回算是被白玺坑惨了，祸从口出啊！ 楚教官走了过来，抬起手指着古皓和白玺，怒道：“你们两个，出列！” 两人只好出列，白玺抖了抖一身肥肉，这下子他总算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李教官这时也走了过来，但他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了？” 楚教官没有理会李教官，向两人质问道：“刚才那句话谁说的？” 古皓一声不吭，虽然他觉得白玺是真的活该，自己作死，问题他不想打小报告。 白玺咬了咬牙，似乎想通了，向前一步：“报告教官，是我说的！” 不说两人一起倒霉，说了就他倒霉，本来就是他连累古皓。 “敢承认？” 楚教官看了白玺一眼体型，轻蔑道：“一分钟内，一百个标准俯卧撑，你要是做到，这事就这么算了。” 白玺一听，脸色都白了。 普通人一分钟就二三十个的样子，给你体力特别好的人，一秒一个也就六十个。 一百个对学生而言，无疑是不可能的任务，更别说白玺这种胖子，一分钟做二十个就是极限了。 “教官，我替他做行吗？” 古皓叹了口气，白玺这家伙估计真知道错了，而且主动认了下来，他也不想看室友倒霉。 “讲义气？” 楚教官挑了挑眉，打量起古皓来，平平无奇，单从外表实在看不出有这能力。 但是，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 “替他做可以，三百个！” 这小子既然敢出这个头，肯定有些把握，她可不想翻船。 “楚教官，这……” 李教官想要去劝说一下，只是给楚教官瞪了一样，顿时哑了下去。 古皓眉头紧皱，一百个还能用经常锻炼解释。 至于三百个，不是他做不到，只是怕做出来过于惊世骇俗。 “做不到？那也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三百个俯卧撑换做接我三招。” 楚教官：“怎么样，简单很多？” “那请教官赐教。” 见古皓答应下来，楚教官冷冷一笑，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中。 “不可以……” 李教官想阻止，但却被楚教官打断道：“李教官，你放心，我有分寸。” 女生那边这时也围了过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热闹又不嫌事大。 很快，学生们在训练场上围了个圈，古皓和楚教官站在里面。 男生队伍刚才有人听到了白玺的话，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少人幸灾乐祸起来。 不过，也不全是这样，以唐锋为代表的宿舍一众，听到三招要求，反而松了口气。 昨晚之后，唐锋彻底成了古皓的迷弟。 “看来李教官没有教过你……” “新兵蛋子，绝对不要强出头！” 话音刚落，楚教官上前一记侧踢袭来，动作飞快，围观的人没几个能反应过来。 敢调戏她？ 这一腿虽说没有用多少力，但对付区区一个新生足够了。 古皓要躲当然可以躲开，可这次的确是白玺嘴贱，惹怒了教官。 要是他躲开了，楚教官心里能舒服？ 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古皓侧身抬起双手，护在身前，不躲不闪用手腕挡下了这记侧踢。 训练鞋踢中手腕，发出一声闷响。 古皓一开始不动如山，可想了一下，一点表示都没有，楚教官会不会不解气啊？ “哎呀呀~~~” 古皓装模作样叫了一声，然后退了几步。 问题他的动作就像网络460s延迟一样。 楚教官的腿卡在他的手腕上一两秒后，他才反应过来。 一个字形容就是假，两个字好假！ 女生队伍那边…… “楚教官刚才是不是放水了啊？” “看起来像，问题不应该啊，要是放水，为什么一开场还要说狠话？” 她们可没有忘记，楚教官踢腿前，可是很霸气的说了句： 新兵蛋子，绝对不要强出头！ 结果就这？ 那岂不是装逼不成反被槽…… 女生那边的话，自然一句不落到了楚教官耳里，让她脸色多了一抹红晕。 当古皓能够及时做出防御姿势时，她已经意识到这小子果然有备而来。 结果这小子见好不收，居然还当众嘲笑她，可恶！！！ 古皓的配合演出，到了楚教官眼里完完全全成了嘲笑。 楚教官冷冷扫了一眼古皓，杀气大盛。 古皓懵了。 自己明明那么配合，为什么教官看起来好像更生气了？ “一招！”唐锋喊了一句，仿佛火上浇油。 楚教官表情冰冷，第二招回身侧踢迅疾而来，这一次她用了五成力气。 古皓弯腰，双手护头，依然用手腕接下了这记回旋踢。 “碰！”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古皓没有延迟，当即退了几步。 唐锋提醒道：“还剩一招。” 这时班上女生们也留意到，今天唐锋看古皓的眼神多多少少有些说不出的味道。 难道？难道…… 平常耽美看的多的女生，当即觉得鼻子微微有些发热。 “咦！？这小子……” 李教官在边上看着，十分惊奇，没想到他带的班还隐藏着这么一个高手。 好家伙，别人不知道楚教官有多厉害，他还能不知道？ 楚教官眉头一皱，眼里再没有轻视。 见两记侧踢都没有取得效果，第三招她果断改变攻势，向前一跃的，抬腿以泰山压顶之势劈下。 这一招要是中了，就是一脚踏在古皓脑门上，绝对是一记杀招。 本不该对学生用，但经过前两招，她知道古皓肯定是个练家子，不能再放水，不然她真要成笑话了！ 不知不觉中，她已把古皓看成同等级的对手，全力以赴。 古皓不打算硬接，虽然他不在乎，问题被这么一脚踹在脑门上，还跟没事一样。 你说你是正常人，谁信啊？ 古皓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动作极快！ 不退反进，未等楚教官将腿劈下，一个挺身前冲，主动用肩膀扛住了这记劈腿。 楚教官没想到古皓反应会如此之快，来不及变招，就被古皓正面撞上。 她一条腿被古皓扛在肩上，还被古皓这么一撞，剩下一条腿根本不足以站稳，整个人向后倒去。 古皓为了不让楚教官摔倒，连忙伸出双手搂住教官的腰。 失重状态下的人，总会下意识想要抓住什么稳定身体，楚教官也不例外。 最后，两人的姿势是…… 楚教官身体柔韧性极好，站立一字马，抬起的那条腿被古皓扛在肩膀。 她双手搂着他脖子，他双手搂着她的腰， 因为过于靠近，两人头部相依，靠在对方的肩膀上，能清晰听到对方的每一次呼吸。 围观的人愣住了，古皓愣住了，楚教官也愣住了！ 训练场陷入诡异的宁静之中，他们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若不是两人衣衫完好，这姿势都可以负距离接触了。 最后，还是头铁的唐锋打破僵局。 只见他不急不缓地说：“三招已过！” 在唐锋眼中，除了切磋就容不下其它东西，此刻他是场上最纯洁的人。 脑中完全没有联系到其他东西，比如江户四十八手什么的…… 楚教官又羞又怒：“还不放开我！” “哦哦……” 古皓老老实实松手，楚教官向后一跳，双腿总算落地站稳。 楚教官瞪着古皓：“你占我便宜！” 古皓解释道：“我只是不想楚教官你摔倒。” “你占我便宜！” “我……” 古皓张了张嘴，楚教官一口咬死这句话，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对。 “三招已过，这事就这么算了。” 李教官连忙上来，卡在两人中间，劝道：“楚教官，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我说的是他的事，一笔勾销，现在是……” 楚教官指了指白玺，然后再次瞪着古皓：“你占我便宜！” 古皓：“……” “楚教官，我看不如这样，这同学的确有错，但那也是无心之失，我看就罚他现场来一个才艺表演。” 在李教官的极力劝说下，楚教官终于点了点头：“我要他跳舞。” 当场就有女生起哄，大声高呼：“楚教官，极乐净土！” “极乐净土~” “极乐净土~” “极乐净土~” 古皓：“……” 班上的女生都是魔鬼吗？ “可以！” 楚教官笑了，她显然知道极乐净土是什么。 …… 【ps：感谢书友、星至星的打赏和月票支持。】 第68章 智能时代 班上的女生在起哄，古皓却果断拒绝：“我不会跳舞。” 虽说以他现在的肉身掌控能力，没有什么舞蹈学不来，看着视频就能模仿十成。 问题羞耻心这一关，古皓过不去啊！ “我看折中一下唱歌，让这位同学唱首歌就好。” 李教官背对楚教官，不断给古皓打眼色，古皓瞬间明白过来：“可以。” “团结就是力……” “嘘~~~” 四周的同学不约而同发出一阵嘘声。 楚教官也不满古皓以军歌蒙混过关，打断道：“唱歌可以，军歌除外。” 折中也不是这样折的，占了便宜还卖乖的，没门！ 古皓无奈问道：“除了军歌，其它歌曲都可以？” 别等他开口，又说不行。 “流行歌曲也不行。” 楚教官看来是打定主意不想让他轻松过关。 不过，就算可以唱流行歌曲，古皓也唱不来，他从小就五音不全。 “行。” 古皓想了想，嘴角微微翘起，心里已有了主意。 围观的同学都安静下来，纷纷拿出手机打开了摄像头，就等着古皓开口。 才艺表演，不录像怎么行？ 说不定这就是某些人往后余生的黑历史，多宝贵啊！ 古皓拿出手机把歌曲伴奏下好，然后喇叭外放，声音拉到最大。 歌曲前奏一响，所有人都愣住了，感觉陌生又熟悉，有点不对劲啊？ 这伴奏似乎是…… 古皓一开口，所有人都惊呆了！ “南无喝呐，怛那哆呐夜耶……” “南无阿俐耶，婆卢羯帝……” “烁钵呐耶，菩提萨陀婆耶……” “摩诃萨陀婆耶……” …… “卧槽……” “卧槽……” “卧槽……” 人群惊叹声不绝于耳！ 古皓才不管其他人想什么，反正这首歌是符合要求的，闭着眼睛继续念诵。 大悲咒，佛教经文之一。 全称是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广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经。 经文内容说的是观世音菩萨的大慈悲，济世渡人之心以及无上的菩提心。 诵读此经文可以超度鬼魂，劝人心生善念。 佛教的起源是印国，所以佛家经文最原始的版本其实是梵文/梵语版。 梵语，是印国最古老的语言之一，如今会的人也不多了。 不巧，他刚从印国回来没多久。 古皓身怀初级驱魔术，会几篇驱魔超度经文，很合理？ 一开始还有不少人惊呼卧槽，笑声四起。 但是，随着古皓诵经，大家逐渐安静，不忍打扰。 古皓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所诵的每一个经文都有一种无形的功德加持。 从而让经文直接贯入内心，让人以真诚、清静之心去聆听。 一曲完毕，所有人感觉自己似乎得到了某种升华与明悟。 不禁为自己曾做过的一些事感到后悔与自责。 当古皓睁开眼睛，看到不少人表情悔恨时，他才察觉到不对劲。 白玺跑到教官面前，给了自己一巴掌：“楚教官，是我嘴贱，对不起！” “算了，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楚教官看到红了一边脸的学生，心里也有些自责，她不应该和学生这般较真。 “对不起……” “是我不对……” “我们不应该……” 围观不少人也一个个心生自责，他们刚才居然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幸灾乐祸，太过分了！ 古皓：“……” 见鬼了，一首大悲咒，大伙差点被他原地度化！ 上午的训练，就在一阵莫名其妙的气氛中结束。 下午的训练开始，其他班级看到古皓他们队伍，有种特别佛系的感觉。 直到晚上，影响才渐渐消散。 当天上午，就有学生将古皓唱大悲咒的视频放到了网上，希望更多的人听到这洗涤心灵的歌曲。 经过大半天时间的发酵，视频居然火了起来。 看过视频的人，纷纷表示自己的心灵得到洗涤，轻松了不少。 不少up主还将视屏进行二创，比如在古皓身后加个佛光特效，毫无违和感。 又或者在古皓开口前，加个眼泛红光，猎杀时刻的特效，一下子将逼格拉满。 视频越来越火，看着看着，突然有一些网友表示，这个身穿军训服的少年，有那么一点眼熟。 …… 军训基地，男生404宿舍。 白玺在床上抱着手机刷大悲咒视频，笑道：“宇轩，网上突然很多人说阿皓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这算是蹭热度吗？” 古皓在洗澡，白玺只能找李宇轩分享。 网上有些人为了蹭流量，经常看到什么人火了就会说自己也认识云云之类的。 李宇轩回道：“八月中旬，韶城发生过一起疯子挟持儿童案件，上过热搜，你可以查查看。” “什么？” 白玺一听，坐了起来，用关键词搜索，很快找到当初那篇报道。 这新闻上过热搜，过了还不到一个月，很快就搜索到。 白玺看着那张举枪少年的图片，的确就是古皓。 “宇轩，你早知道了？” 李宇轩摇了摇头：“昨晚才想起来的。”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这也太牛逼了！” “阿皓自己不说，我想他可能不太喜欢出名。” “好像是这样。” 白玺想了想古皓这段日子的表现，的确是这样，他嘴巴今天才惹祸，还是少说点八卦好了。 …… 夏国某小区，几个疯子围在一起看大悲咒视频。 最开始是他们其中一人无意间打开视频，将古皓认了出来，但不太确定。 于是，他关掉视频，呼唤同伙聚集到他家，一起观看认人。 等一曲大悲咒结束，几人放下手机，相互对视了一眼，眼里全是迷茫。 “我们这是做什么？” “这是犯罪啊！” “我们是罪人啊！” “我们去自首……” 有人提议道，得到全票通过。 …… 今晚，各地警局很忙。 他们接到无数个报警电话，最离谱的还是这些电话都犯人打来自首的。 而这一切始作俑者，却根本不知道。 古皓早早洗完澡，躺在床上戴着万界模拟器，准备新的旅途。 模拟器对宿友的解释很简单，就是外形比较潮流的睡眠眼罩而已。 进入模拟空间，古皓第一时间提出了疑惑：“小萌，为什么我今天念诵的大悲咒，会对普通人起反应？” 他的驱魔术是从米尔身上兑换到的，驱魔经文米尔也没有少念诵过。 可从来就没有对普通人起作用，为什么现在他念诵，效果会如此拔群？ “那是因为宿主身怀大功德，所以大悲咒的效果会得以强化。” 小萌解释道：“宿主驱魔术源于印国佛教，自古以来，佛门修行讲究积德行善，这修的就是功德。” “身怀大功德之人，对佛门众多法术都会有加成效果，米尔功德远不如宿主，所以大悲咒无法影响凡人。” “我有大功德？” 古皓呆了呆，小萌说的他都懂，也说得过去。 问题是迪米兄弟曾经帮助过那么多人，身上应该也有不少功德才对，小萌却说远不如他？ “宿主曾拯救穆国百万苍生，这就是大功德。” 古皓愣住了，这事情他当然没有忘，可穆国不只是神魂世界的一次模拟吗？ “拯救模拟世界中的人算是功德，那模拟世界究竟是虚拟存在，还是真实存在？” “需要宿主自行探索。” “……” 又是这句话。 之前他曾经询问过小萌，神魂世界的苏叶和他们班上的苏叶是什么关系？ 小萌的回答也是这句话。 “我的世界是否真实存在？” “需要宿主自行探索。” “……” 古皓沉默片刻后，甩了甩头，不让自己想那么多。 打开面板…… 宿主：古皓 模拟次数：17 模拟点：8000 可选世界：异源、神魂、诡异 掌握： 【肉身掌控（武道超一流）】 …… 诡异世界是不会再去了，纯粹浪费次数。 “小萌，随机开始。” “世界开始模拟……祝您旅途愉快！” 古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在车的底盘下。 他躺在维修滑板上，手里还拿着维修工具。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他这次是车底战神？ 古皓整理脑海里的记忆，意识到自己的身份…… 方闻，三十三岁，单身，父母健在。 职业是机械师，除了一身机械维修技能外，就是个普通人。 不过，方闻的技术很不错，在网上有一定名气，很多人都会找他维修或改装。 头顶这辆车就是顾客委托他进行改装，刚刚弄好。 方闻已经答应顾客，今天下午将车子送过去。 古皓轻轻一推，躺板顺势滑出车底。 车库并不大，四周堆满了各式维修工具，但并不凌乱。 方闻将所有工具整理得有条不紊，他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换种说法就是……古板。 否则也不会三十三岁，还孤身一人。 古皓从方闻的记忆了解到，这是一个科技很发达的世界。 人类的科技已经可以随意更换各种电子器官，除了脑子不能更换外，身体大部分器官都可以换个遍。 因为各种意外缺胳膊少条腿，随时可以换成电子机械臂或腿，实用性更甚。 方闻的父亲是一名汽车维修工，为了工作方便，主动更换了一条机械臂，从此各种搬搬抬抬再也不是问题。 方闻的母亲，因为视力问题更换了电子视网膜，看得比原来还要清晰。 这只是社会的缩影，因为机械器官比原生态更好用，绝大部分人多多少少都会更换一些‘零件’，让自己活的更轻松。 在这样一个全民半机械的世界，方闻就是一个另类，他拒绝任何躯体机械的改造。 因为那样会让他觉得，自己不再是人类，他只想以血肉之躯活着。 科技的发达除了让人类喜欢机械化躯体外，还带来另一个影响，就是人工智能。 人们的生活基本离不开人工智能，小到回家开门，大到国家经济调控…… 人工智能，无处不在！ 这时，工作台上有个小圆球，从中间打开，亮起了灯，询问道：“主人，父亲来电，是否接听？” “接听。” “阿闻，我到家门口了，你那边好了没有？” 古皓回了一句：“爸你等一下，我马上出来。” “行。” 电话挂断。 方闻答应了客户下午就将改装好的汽车送回去，只是客户给出的交车地点离市区有点远。 如果直接将车辆开过去，他回来就必须打车。 郊外打车不仅要浪费时间，而且专门叫车去郊外接送的费用也不低。 刚好父亲下午没事，所以方闻就让父亲陪他去送车。 他将车子送还给客户后，父亲载着他回来，既省时间也省了叫车费用。 古皓脱下工作服，直接上车，打开车载系统。 “驾驶模式更换，帮我调成了手动驾驶。” 在这个智能时代，所有汽车系统默认都是自动驾驶模式，驾照可有可无。 不过总有人喜欢体验旧时代开车的感觉，方向盘和手动模式还是保留了下来，拥有驾照的人可以调成手动驾驶模式。 方闻是个古板的人，他一直坚持手动驾驶。 而古皓本身就是个旧时代的人，自然也比较倾向手动驾驶。 “好的主人，如你所愿，已经更换成手动驾驶。” 这辆车的人工智能语音是默认电子音，也可以根据车主的癖好换成不同语音。 比如萌萌的少女音，高傲的御姐音，温柔的人妻音，正太音、学长音、大叔音、女王音、攻音、受音…… 数百上千种选择，绝对可以满足任何车主的xp需求。 古皓将车子开出家门，后面马上跟上了一辆车子。 他认出是方闻父亲的车子，就没有在意了。 “规划路线，定位地址是……”古皓说出客户给的地址。 按照导航提示，花了一个多小时才达到地点，最后居然停在了一处荒郊野外。 古皓下车，望了一圈，根本看不到半栋房子，唯一能作为地标的东西，就是不远处的石头堆。 父亲也下了车，走过来问道：“你是不是搞错地方了？” 古皓皱眉：“不可能，地址是客户给的，目的地就是这里，除非导航出错了。” …… 【ps：感谢书友少年中二病、末年浅然的月票和打赏支持。】 第69章 无所不能 父亲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后说：“那估计是你客户给的地址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如今这个时代，智能导航出错的几率微乎其微。 “我打个电话问问。” 古皓回到车内，吩咐道：“打开通讯录，联系付先生。” 方闻许多订单，顾客都是网络下单，然后将物品货运给他，线下并没有接触过。 这次的订单也是一样，他只知道对方姓付，其余的信息就不太清楚了。 不过因为涉及的物品比较贵重，方闻才会亲自托送，以免出现问题。 “好的，现在正替您联系……” 过了几秒，电话接通。 古皓问道：“付先生，不好意思，我想向你确认一下，你提供址有没有出错？” 电话的另一边，传来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你到了？我还以为你会晚一些才来。” “到是到了，不过我觉得你的地址大概出错了。” “哦，你看到一个石头堆了吗？” 古皓望着车窗外那个石头堆：“几根大石柱倾斜靠在一起？” “对，那就没错了，稍等一下……” 话音刚落，远处那些相互依靠的石柱竟慢慢分开，露出一个通向地下的隧道。 “你顺着隧道下来。” 父亲深深吸一口香烟，感叹了一句：“阿闻，你这客户不得了。” 古皓耸了耸肩：“我也这样认为。” 这次改装的是一辆豪车，顾客肯定不差钱，只是现在看来贫穷还是限制了方闻的想象力。 一座全自动的地下豪宅，远不是有钱两个字能概括的。 父亲吐了个烟圈，道：“我一身烟味就不下去了，怕惹别人不高兴，你自己注意点。” “嗯，我知道，应该很快。” 古皓点了点头，这种壕无人性的顾客性情难说，快快交车离开就好。 车子开入隧道，整条隧道皆由金属打造，直接通往地下，距离还不短。 古皓出了车库，其中一条通道自动亮起灯光。 顺着灯光指引，他来到一间实验室外。 透过玻璃，能看到房间里有一个中年男人在操控着虚拟投影。 男人的面前是一朵白云，随着他的操控，白云转化成乌云，房间里的景象也由晴天变为了阴天。 在男人的操控下，实验室的环境在不断的变化，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最后，男人双手在虚拟云朵上一抹，瞬间将它擦去，实验室内的天气瞬间恢复晴朗。 男人走出实验室，看着古皓笑道：“来了吗？” “傅先生，想不到是你。” 古皓认出了男人，很是惊讶，原来付是傅的谐音。 “哦，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没有理由成为我的顾客。” 方闻只是有些古板，抗拒机械智能躯体的改装，但是并不死板，对于世界名人怎会不认识。 傅博，无限科技的创始人，被誉为人工智能之父。 无限科技是如今人工智能领域走在最前列的公司，没有之一。 他们公司崛起的速度十分之快，研发的人工智能领先与其它同行一个，甚至几个时代。 任何行业最高端智能，基本都有无限科技公司参与研发。 试问这样一家世界级别的科技公司创始人，无数汽车龙头企业任其挑选，有什么理由找一个民间机械师改装车辆。 傅博轻轻拍了下古皓肩膀：“别小看自己，在这个时代你还能作为机械师谋生，已经很了不起了。” 如今很多机械电子行业，都是霸王条款的捆绑式销售，买它们了产品后，还必须买它们的服务。 比如产品坏了，就必须到他们指定维修点维修，支付高额的维修费用。 并不富裕的人会选择找民间机械师维修，费用会低很多。 当然，民间机械师技术必须过硬。 一旦拆开设备，官方不但有权拒绝后续维修，甚至还会反告顾客单方面违约，追究赔偿。 所以民间机械师修不好，顾客就不可能再找官方进行维修了。 方闻能有一定的名气，的确与自身过硬的技术分不开关系。 “其实是有人请我们公司研发一套智能系统，希望可以全自动改装车辆，我们需要一个模板，至于改装的内容是什么？” 傅博笑道：“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我宁愿你不告诉我理由。” 古皓翻了个白眼，傅博并没有大人物高高在上的压迫感，让他放松了不少。 “你应该知道你将要面对的挑战是什么。” 傅博说道：“如果你比不上人工智能，那就证明你要被这个时代所抛弃。” 古皓没有反驳，他知道傅博说的话是对的。 若智能改装可以做到更好，甚至流水线生产压缩到更低成本，手工改装必将会迎来淘汰。 傅博也没有坚持这个话题的意思，转而问道：“刚才在外面看的时候，感觉怎么样，有趣吗？” 古皓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那是什么？” “环境模拟系统。” 傅博解释道：“本来应该是智能调控，不过刚才那是测试，所以人工加快了调控速度。” “有什么用吗？” “最基础的环境模拟常用在温室培育方面，但高端的可以用来太空飞船上。” “太空飞船？” “以我们现在的科技水平，想要星际旅行所需要的时间是漫长的，但人类的生命过于短暂。” “其中一种想法是建造艘能够自给自足的飞船，让人类在飞船里繁衍后代，用无数代人的寿命来过度宇航时间。” “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飞船上的人类，知道母星上的日月星辰，风雨雷电是什么样子的，而不是一辈子活在冰冷的金属牢笼里。” 方闻所在世界，科技的确比古皓的世界领先不少，但依然没有突破光速，茫茫宇宙等待着他们探索。 古皓尴尬的笑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方闻不过就一个小小机械师，太空飞船，星际漫游，探索宇宙什么的，离他太遥远了。 傅博感叹道：“可惜我们的寿命太短暂了，如果人类能像人工智能那样拥有永恒的寿命，那该多好。” 古皓安慰道：“人工智能可不会考虑我们的后代是否知道风雨雷电，他们只会听命行事，想要推进科技，说到底还是必须靠人类自身。” “那可不一定。” 傅博说到这神情有些兴奋，像个献宝的孩子，拉着古皓拉到了另一个房间。 数十平米的房间，显得很空荡，只在中间设有玻璃橱窗，里面放着一块芯片。 芯片不过半个指甲盖大小，从形状看起来就像只千足虫。 古皓问道：“这是？” 傅博痴迷地望着芯片，向古皓介绍道：“它是世界的未来，我把它叫做【无限】！” “【无限】是我至今为止，最完美的作品，它的能力超越了这个时代所有人工智能！” 傅博被誉为人工智能之父，他最为自傲的作品必定有着不同寻常的地方。 古皓好奇道：“它能做什么？” 他没有小瞧【无限】的意思，根据目前掌握的信息判断。 这次的世界，超凡体系最有可能就是科技，他不介意和傅博多聊一会。 对于这个问题，傅博沉默了半刻：“基本上，无所不能……” “你知道我们公司涉及到各个行业的高端智能，【无限】完美的将它们融为一体，它可以驱动任何需要芯片的设备。” “理论上，甚至不需要芯片的设备，【无限】也能驱动。” “什么意思？” “就如你之前所说，如今的人工智能都只是遵从开发者设定好的规则行事。” “但是【无限】不仅拥有自我学习能力，还拥有完美的适应性。” “只要将它植入，它能依靠自身算法，将自身功能最大限度发挥出来，哪怕这些功能原来并没有写在它的能力范围内。” 古皓开玩笑道：“那岂不是说，我马上就要失业了？” “如果【无限】真能达到我预期的想法，不只是你，我们所有人都会失业，最开始制造它的时候，正是期望它有无限的可能。” 傅博笑道：“当然，那只是理论。【无限】如今还在试验阶段，想要真正投入使用，还需要一段时间。” “那我还真是期待。” …… 因为和傅博聊了一会天，交车时间延长了不少。 古皓上到地面，看到父亲脚下一地烟头，愧疚道：“爸，不好意思。” 父亲扔掉手中的烟头，无所谓道：“也没多久，我还怕你一下子被人家赶出来呢，没得罪人。” 方闻因为性格问题，比较古板，从小就容易与人发生过口角，没少让父母担心。 如果这次不是古皓附体，以方闻原本性格面对傅博谈话，很有可能会顶回去几句。 “没有，这次顾客性格还不错，挺健谈的，所以多聊了一会。” “那就好。” 上车后，车载系统主动问道：“主人，请问要去哪里？” 方闻的父亲并不抗拒机械智能时代，不然也不会主动更换了一只机械臂，他的车一直都是自动加驾驶模式。 “小卡，我们要回家。” “好的，正在规划回家路线……” “路线规划完毕，全程大概需要一小时四十七分钟……” “车辆即将启动，请系好安全带……” 一个小时后，古皓他们从郊区回到都市。 古皓知道现实世界也已经有自动驾驶模式，可是智能程度远远不如这个世界。 市内的交通路况远比郊外复杂，但自动驾驶模式依然表现的无可挑剔。 父亲留意到古皓这一路都在关注车载系统，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一直都是手动驾驶。 “人工智能没有什么不好的，自动驾驶模式不比手动差，你也是时候早点接受了。” 当路上所有车辆都选择自动驾驶，手动驾驶的车辆反而更容易出现事故。 “嗯，我知道。” 这样的场景，在方闻记忆中出现过不少次。 不过方闻性格比较倔，坚持自我，每次聊到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妈整天说我不关心你的终生大事，问题你什么性格我还不知道，我说的话要是有用，你还能单着？” “妈又安排相亲了？” 父亲一开口，古皓就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 “别怪你妈，她只是关心你，想早点抱孙子。” “这不是谈不来，有什么办法。” 方闻的几次相亲，基本都是不欢而散。 没办法，这个时代除非真的十分贫穷，不然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点改动，电子器官成了新时代人类的标记。 男女相亲无法避免会谈到这个话题，毕竟真要交往，总不能连你身上换过什么我都不知道？ 方闻身上什么都没有换过，每当他主动说出这事时，女方眼里必然会露出惊讶。 人人都有，就你没有，你还是个正常人吗？ 结果可想而知…… “那还不是你倔，随便整个电子耳蜗，电子眼，人工内脏，机械臂不就好了。” 古皓头疼道：“爸，我身体又没有问题，整这些干嘛？” 身体好好的，有必要特意去折腾么，就是为了赶潮流？ 父亲唠叨道：“没问题怎么就不能换了，电子器官正常人也可以装，比原生的好用。” 他不也换了个机械臂，用了这么多年，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工友的儿子，前几天就换了个爱疯肾，人家都出到第九十九代了。” “电子肾功能比原生肾更好用，据说不但主动帮身体排毒，还能上网打电话。” “换个爱疯肾，以后出门手机都不用带了，多方便啊！” 父亲建议道：“要不这周你也去整一个？” 古皓：“……” …… 当车子开过一个岔口，转弯后，古皓皱起眉头：“爸，车子是不是开错路线了？” 父亲并不在意：“现在下班时间，或许是为了避开下班高峰车流，重新规划路线。” 古皓望着窗外景色：“不对，这条路开往的是贫民窟，和我们家完全是相反方向。” 闻言，父亲也看了几眼窗外，皱了皱眉：“小卡，回家。” “主人，对不起，识别发生错误，请重新下达指令……” …… 【ps：感谢书友、无限的可能无限的精彩、原来如此、萝莉雾雨、隐尘君的月票支持。】 第70章 车祸之后 车厢内，父子二人对视了一眼，意识到不对劲。 父亲很快再次下令道：“小卡，重新规划路线，回家！“ “对不起，识别发生错误，请重新下代指令……” 父亲有些生气了，怒道：“小卡，给我停车！” “识别发生错误，请重新下代指令……” 车辆的速度不但没有降下来，古皓看了一眼车速表，不增反减。 古皓下令道：“更换驾驶模式，改为手动驾驶。” 说完，便强行操控方向盘，同时让父亲踩死刹车。 系统：“请不要在自动驾驶模式中触碰方向盘……” 很快古皓就发现，这根本没有用，方向盘和刹车都已经被系统锁死，无法人工操控。 他们若继续强行扭动方向盘动或踩刹车，只会对车子造成无法逆转的破坏。 显然，车载智能系统出现了严重故障。 “该死！” 父亲骂了一句，打开紧急按钮，一拳敲下去，强制重启车载系统。 自动驾驶模式下，本不该这样操作，会十分危险。 可是现在哪管得那么多，车速表刻度都快飙到180k，再让系统加速下去，他们还能活吗？ 敲下紧急按钮后，车内顿时陷入黑暗，车子失去控制，下一秒便撞上了围栏。 因为速度过快，整辆车飞了出去。 古皓此刻能做的只有抓死座位，尽量稳固好身体不与车厢发生碰撞。 安全气囊瞬间充气弹出，护住二人，古皓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来袭。 “嘭”的一声，车子似乎撞到了什么建筑停下，整辆车子翻了过来。 车厢内，古皓浑身无力，头痛欲裂：“爸，没事，咳咳咳……” 方闻的身体就是普通的血肉之躯，面对这种惨烈的车祸，古皓也无能为力。 “还行，死不了，咳咳咳……” 不幸中的万幸是气囊及时出现，他们父子都活了下来。 这时车载系统终于重启完毕，报告道：“检测到发生事故，车辆受损37，判断等级：严重……” “已经与紧急救援部门取得联系，如无特殊情况，请不要乱动，安静等待救援人员到来……” “爸……咳咳咳……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手动驾驶了？” “咳咳……该死……看我回去后把不把那些混蛋告到破产……” “咳咳咳……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打电话告诉你妈……” “就说有两个消息要告诉她……咳咳……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想先听哪个……咳咳咳……” “坏消息是我们父子俩发生车祸了……咳咳……好消息是我们家马上就是有钱人了……哈哈哈咳咳……咳咳……” 车载智能系统发生故障，导致严重交通事故，开发商绝对难辞其咎，告一个赔一个。 “爸，你就少说两句。” 父亲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状态应该还不错，不会有生命危险，他们安安静静等待救援到来就可以了。 古皓听到不远处传来车辆的急刹声，有几个人下车，正走向他们这边走来。 市区内发生如此严重的交通事故，会是围观群众吗？ 古皓有些警觉，可他身体目前状况不太好。 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也用不上力气，被卡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随着那几人越来越近，古皓意识到了不妥，这些人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若真的是吃瓜群众，怕不是早就议论纷纷了，怎么可能一声不吭？ 古皓吃力挪动了一下身体，尽量让自己能看清楚车外的情况，瞳孔猛地一缩。 车外一共有四人，隔着一段距离，他们同时抬起了手。 手掌之中是一个个漆黑的枪孔，对准了他们。 这些人的手臂都经过机械改装，并植入了机枪。 “小心——！” “什……” 父亲的话还没说完，被一阵激烈的枪声打断。 “碰！碰！碰！碰……” 下一刻，古皓身中数枪，身体的剧痛与失血过多让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古皓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他从黑暗中苏醒时，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 或许是晚上，房间并没有开灯，光线很暗。 他戴着氧气罩，身上插着许多说不上来名字的线管，却丝毫没有感觉。 昏暗的房间内，只有床边的心电监护仪发出：“嘀……嘀……嘀……” 古皓无力的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动不了。 没有人比古皓更清楚现在他的身体有多么糟糕，可以说这具身体已经废了。 头部以下，知觉全无，稍稍转头都成为了一种奢望。 古皓无所事事躺着，时间过得特别缓慢，或许一分钟，或许十分钟，或许一小时…… 古皓不知道，直到房门打开，一名夜班护士巡房，他才回过神来。 护士看到病人醒来，惊讶道：“方先生，您醒了？” 她之前可听到医生与病患家属的谈话，医生劝家属做好心理准备，病人可能一辈子都醒不来。 “我昏迷了多久？”古皓问道，如今他身体还能动的地方就只剩下头了。 “您昏迷了一个多月。” 护士回答后，马上通知主治医生。 很快就有一位男医生来到病房，替古皓做各种检查。 检查完毕后，医生问道：“方先生，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头部以下，没有感觉。” 古皓如实回答，他现在只希望这个世界医学水平足够高，能够将他治好。 “您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记得，我与父亲回来的路上发生了车祸，被困车内，然后遭受了四名陌生男子袭击，昏迷前我一共中了六枪。” “右肩两枪，右臂一枪，腹部两枪，还有一枪射在了胸口，昏迷之后是否还有其它伤口，我就不知道了。” 古皓动了动眼珠子，看着医生淡淡的说道：“医生，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我很清醒。” 医生的确被古皓镇住了。 病人昏迷一个多月，记忆不但没有任何受损，甚至连自己中了多少枪，子弹射在什么地方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这样的病人，医生还是头一次遇到，究竟要多冷静的人才能做到这一步？ 冷静的有些可怕…… 医生吩咐道：“病人意识很清醒，王护士，可以通知病人家属。” 十多分钟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房门“啪”的一下被推开。 方母因为古皓醒来，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看着满头汗水的中年女人，古皓微笑道：“妈。” 女人紧紧抱着古皓，嘴里重复着同一句话：“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古皓将眼前的女人与方闻记忆中的母亲相比较，本该乌黑的秀发不知何时参杂着一根根银丝，苍老了许多。 等方母情绪稳定下来，古皓才开口问：“妈，爸他还好吗？” 方母的脸色暗淡下去，她努力让自己露出笑容，却怎么也掩盖不住眉间的忧伤，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你爸他……” …… 第二天，早晨。 古皓坐着轮椅，来到父亲身边。 那场车祸之后，方父同样身中多枪陷入了昏迷。 与他不一样的是，方父至今未曾醒来，甚至很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来。 古皓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插满针管的男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他不是方闻，但他有着方闻所有的记忆。 方闻因性格古问题，不能说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但他拥有一对称职的父母，这不是他父母应该有的归宿。 方母一夜白头，方父昏迷不醒，而他，如今也成了一个全身瘫痪的废人。 “呼……” 古皓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愤怒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廖医生，我的身体还有可能恢复吗？” “虽然我很想告诉你可以，但那只是欺骗，以目前的医疗水平，我看不到治愈的希望。” 古皓冷静道：“如果我愿意接受机械躯体呢？” 他不是方闻，若机械改造能让他重新站起来，他并不介意。 况且他相信，就算是真的方闻，也不可能甘心接受做个瘫痪一辈子的废人。 廖医生摇了摇头：“你胸口和腹部的枪伤造成了脊椎神经永久性受损，导致全身瘫痪。” “就算更换机械四肢，也必须与神经连接才能正常运作，但现在你神经受损，哪怕装上机械四肢也驱动不起来。” 就算他愿意放弃血肉之躯也救不回来吗？ 廖医生安慰道：“你能醒来已经算是很幸运了。” 要知道，古皓与方父先前基本都被医院判定终生植物人。 谁能想到古皓意识居然如此顽强，昏迷一个多月后就醒来了。 “呼……” 古皓再次深呼吸，让自己冷静，科技每天都在进步，只要活着总有希望。 …… 古皓苏醒后，留在医院调理了一段时间。 一周后，他出院了。 当然，他依然瘫痪，能动的地方只有脖子以上，不包括脖子。 不过在这个智能时代，哪怕全身瘫痪也能正常生活，因为语音控制的人工智能无处不在。 古皓只是瘫痪，并不是哑巴，电子轮椅移动，机械手臂喂食…… 智能管家能照顾他的一切日常起居，他一个全身瘫痪的废人，甚至可以活得比正常人更舒服。 当然，前提是要有钱。 一连串噩耗下，唯一的好消息是古皓与父亲的一切医疗费用都是车商那边承担。 不仅如此，他们家还得到了一笔巨额赔款，只要他下辈子不沾赌博，衣食无忧。 钱对古皓而言就是一串数字，他对钱没有兴趣。 一个回归，世界首富又如何，带不走一分钱。 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让凶手得到惩罚！ …… 古皓出院第一天，背着母亲，独自来到警局。 距离车祸发生，过去一个多月，他很想知道案件的进度如何？ 古皓到来前，已经和警局打过招呼，接待他的是一位中年男警官。 “方先生，你好。” “我叫吴志远，是负责案件的调查员。” 吴志远领着古皓来到他的办公桌，警局内四处都是忙碌的人群，大家也没有过多关注他们。 “方先生，你知道吗？” 吴志远坐下后，开口道：“我们还是同一间高中毕业的，说起来我还是你的学长。” “所以呢？” 古皓冷冰冰地问：“这和案件有什么关系吗？” 他来前已问过母亲，母亲说警方若有消息会通知他们，结果一个多月了，杳无音讯。 他今天来这可以说是问责的，对方开口就是和他瞎扯闲聊，他能给好脸色？ 吴志远被古皓看的有些心慌，挪了挪屁股，调整坐姿。 “好。” 他左手放在办公桌上，食指与中指轻轻敲打台面，然后正坐起来。 “我知道方先生你来这的目的是什么，我也很迫切想捉到那些行凶的歹徒，不过……” 古皓不想听废话，直接问道：“凶手的身份查到了吗？” 吴志远敲了敲桌面，无奈道：“还没查到。” “不过我们锁定了几个嫌疑人，上周将他们带回局里调查，进行了盘问……” 古皓盯着对方，打断道：“那有结果吗？” “没有。” 吴志远下意识的回了句，古皓给他的压力很大。 “方先生，请你相信……” “整座城市都在智能监控下，一个月了，你们连犯人的身份都还没有确定。” 古皓淡淡地说道：“你让我相信你们？” “不是，方先生你先别生气。” 吴志远急忙解释道：“犯人出现的时候，智能监控受到信号干扰，出现故障，所以我们才迟迟没能锁定犯人。” 古皓笑了，问：“所以你的意思是，失去了人工智能帮助，你们就不会办案了？” 笑容里毫不掩饰的讽刺，让吴志远感到羞愧不已。 “我们正在制定一份嫌疑人名单，如果方先生你愿意合作的话，我觉得或许可以加快犯人的锁定。” “我愿意合作，但我希望你们真的可以给到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吴志远给古皓做了一份详细的口供，包括犯人出现的时刻，大概的体型身高，经过改装的枪械手臂…… 古皓甚至记得，其中一个犯人手臂上刺有纹身。 但是，距离过远他无法看清楚纹身的样式。 …… 【ps：感谢书友明月龙涯、莠人何乾的月票和打赏支持。】 第71章 无限系统 古皓所提供的信息越是详细，越能帮助警方缩小嫌疑人的范围。 唯一可惜的是犯人行凶时，全部戴着头罩，古皓没有办法看到相貌。 离开警局，古皓坐着轮椅在大街上漫无目的游荡。 回家后要面对空荡的房子，他宁愿在大街上多逛逛，至少不会那么沉闷。 电子轮椅传来轻微震动：“主人，母亲来电，是否接听？” “接听。” 古皓猜测大概是母亲回家后看不到他的身影，着急了。 “阿闻，你去哪里了？” 他听出母亲的语气非常小心，明明很紧张，却又怕刺激到儿子的自尊心。 如果换做真正的方闻，还真有可能因此和母亲发生口角。 “妈，放心，我没事，家里有点闷，我出来透透气，很快就回去。” …… 古皓听了一会唠叨，让方母不用担心，挂掉电话后叹了口气。 全身瘫痪，活着比死还难受，特别对于古皓而言，死亡不过回归。 若不是心里还有口气没消，同时放心不下方闻父母，他可能会选择一了百了的方法。 不过只是浪费一次模拟机会，总比瘫痪一辈子强？ 古皓怀着心事，经过百货商场时，商场上的大屏幕正播放着无限科技新产品广告。 屏幕上，美女主持人正和傅博侃侃而谈。 谈话的内容除了无限公司新产品的介绍外，还有傅博对未来人工智能的一些看法与期望。 古皓望着大屏幕上的傅博，不禁回想起那天下午，傅博说过的那句话：无所不能…… 方闻家里。 古皓与方母打过招呼后，回到房间。 “打开通讯录，帮我联系付先生。” “好的，现在正替您联系……” 过了几秒，电话接通。 “方闻？” “傅先生，是我，冒昧打扰您了。” “别客气，关于你的事情，我表示很遗憾。” 古皓那天出事后，警方根据车辆行驶记录，找过傅博了解过情况。 傅博主动开口问：“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助吗？” “傅先生，我想请问一下，【无限】对我的情况能有帮助吗？” “……” 电话另一边的沉默，让古皓无奈死心。 “你的病情我有所了解，情况有些复杂，电话里三言两语很难说清楚，你方便再来我家一趟吗？” 古皓本来打算放弃，没想到峰回路转：“明天可以吗？” “当然可以。” 约定好时间，古皓结束了通话。 从傅博的语气判断，他似乎并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 …… 第二天，古皓一早来到车库，电子轮椅将他送入车厢，然后自行折叠。 全身瘫痪的他一样可以开车，选择自动驾驶模式，全程声控。 一个多小时后，古皓顺利来到傅博家中。 豪宅大厅，傅博坐在沙发上，古皓坐着电子轮椅，四目对视。 “傅先生……” 古皓刚想开口打招呼，傅博对他摇了摇头，食指放在嘴唇前，做了个禁言的动作。 傅博向前探身，按下电源键，把古皓的电子轮椅关闭后，开口道：“现在可以说话了。” “？？？” 古皓疑惑的看着傅博。 “市面上的智能系统产品，随时随地都会连接网络，这种情况下，无法保证我们的谈话不被上面监听到。” 傅博解释道：“当然这是为了你们好，要是真遇到意外，有关部门也会第一时间得到通知。” “接下去的谈话不能外泄？” 古皓有些明白为什么傅博不愿意在电话里与他多说，而是要求他亲自上门一趟。 至于傅博这满屋子的智能家居，古皓不认为人工智能之父会让自家设备存在泄密隐患。 他的电子轮椅是唯一的外来设备，傅博必须将其关闭才能放心。 “没错。” 傅博无奈道：“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无限】处在实验阶段吗？” 古皓眨了眨眼，他想点头，可惜脖子动不了。 “关于芯片驱动方面，【无限】的实验报告无可挑剔，但卡在最后人体实验这一步。” 傅博没有隐瞒，就是人体实验。 他对【无限】的期待，并不是区区一块智能芯片，他有更大的野心。 古皓多少也有些猜想：“需要植入大脑？” 如今这个可以随意替换机械躯体的时代，许多人体实验所造成的的伤害并非无法挽回，真出问题大不了就换个电子零件。 唯一剩下的禁区，就是人的大脑。 “是的，需要将【无限】植入后脑，它必须与大脑结合才能发挥作用。” “它虽然无法修复你的脊椎神经，但它能够代替神经功能，帮你将大脑和四肢重新链接起来，到时候你就有可能康复。” 傅博补充道：“当然，只是可能……” 古皓的情况很特殊，目前医学已经无法治疗，【无限】理论上可以。 古皓问道：“成功几率有多少？” “不知道，我无法向你做出任何承诺，如果你答应，你将是第一个植入【无限】的人，选择权在你手中。” “我答应。” “你不考虑清楚一些？” 古皓转了转眼珠子，看着傅博平静道：“你认为我现在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 傅博面对全身瘫痪的古皓，沉默了数秒。 “我不会拒绝你成为实验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手术之后不管你是否成功康复，都必须与我们签订保密协议，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这次手术的相关信息，包括你的母亲。” “如果你真的康复，也必须继续假装瘫痪，在我们许可前不能以正常姿态示人。” “希望你能理解，毕竟这是一项官方还没有允许的人体实验技术，我们公司需要承担的风险远比你高。” “我明白。”古皓询问道：“手术什么时候可以进行？” 傅博想了想：“三天后，我们这边必须提前做不少准备。” 因为实验需要保密的原因，这次手术傅博不会聘请任何医生操刀，而是全程交给由医疗机器人。 用傅博的话来说，就是他的智能机器人手术效果不会比世界顶尖医生差。 最重要的一点是，医疗机器人不需要担心泄密。 古皓除了答应，没有其它选择。 不过他并不担心，因为这次手术无论对他而言，还是对傅博而言，都同样重要。 傅博会用尽一切办法提高手术成功率，只有手术成功，才能证明【无限】的价值。 之后几天，古皓在家每天都会早出晚归，理由是外出散心。 方母一开始还有些担心，怕儿子会无法接受终身瘫痪，选择轻生。 不过，看到儿子的精神和心态一天比一天好，没有什么大问题后，也渐渐放心下了心。 三天后，古皓早早就来到傅博的家里。 手术的地点就是这里，因为只有这里才够隐秘。 要是选择去医院，手术的过程就不可能瞒过智能监控。 “手术时间要多久？” 古皓躺在手术台上，看着天花板。 他的身旁除了傅博，就是一大群医疗机器人在做术前准备。 傅博说：“不需要多久，一个小时内可以结束。” “这是首例生物学与机械学完美融合的手术，如果不是情况特殊，你的名字会被列入史册之中。” 古皓不关心自己的名字会不会被列入历史：“如果手术失败，我会怎样？” “至少不会比现在糟糕。” “也对。” 古皓笑了笑，要是有更好的选择，他也不会来这做小白鼠了。 一针麻醉下来，古皓眼皮越来越重，随之失去意识。 傅博退出手术室，将剩下的工作交给医疗机器人。 …… “方闻，醒醒，方闻，能听见我说话吗？” 迷迷糊糊中，古皓听到傅博在呼唤自己。 “傅……先生？” 睁开双眼，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 “醒了吗？” 傅博：“现在感觉怎么样？” “感觉？” 古皓茫然道：“右腿有点麻和痒……” 说着，古皓低头看了下右腿，一个智能机器人正用电疗替他按摩。 咦？！ 古皓愣了愣，他低头了？ 意识到这点，古皓不断的尝试扭头。 “我能动了？” 他以各种极限角度伸脖子，动作缓慢而僵硬，看起来有些滑稽，他却乐此不疲。 傅博露出了笑容：“看来手术成功了。” “【无限】已经开始适应你的身体，替你的大脑与四肢完成神经连接。” “一开始动作还有些僵硬，但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随着【无限】与你的身体适应程度增加，这些都不是问题。” “你无需太心急，给你自己，也给它一些时间。” 没有经历过全身瘫痪的人，根本不会明白其中的痛苦。 特别是古皓拥有超强肉身掌控，对身体要比普通人敏感千倍万倍。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第一时间去操控身体。 “什么？” 在傅博惊讶的目光中，古皓竟然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远处走去。 一开始还比较缓慢僵硬，随着古皓越来越得心易手，动作也变得丝滑流畅。 半个小时后…… 古皓在跑步机上平稳奔跑，短短半个小时，他已经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 对此，古皓很满意，以这种回复速度，不需要多少天，他就能重回超一流的巅峰状态。 当然，古皓心里想什么傅博不知道。 在傅博看来，古皓此时的身体掌控已不输于正常人，这就等于彻底康复，简直就是医学奇迹！ “【无限】的效果比我预想之中还要完美。” 傅博感叹道：“这真是是一场完美的试验！” “这是保密协议。” 傅博拿出了一块平板，连带一支电子笔递给古皓。 “我知道签署保密协议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不过现在你可以亲手签名，或许会感觉愉快？” 古皓接过电子笔，很干脆在平板上签下名字。 就如傅博所言，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心情愉悦。 古皓将协议递回过去：“傅先生，我很好奇，现在我的身体究竟是我在控制，还是它在控制？” “当然是你，因为指令是你下的。” 傅博解释说：“【无限】植入了你的后脑，它的自动适应性让它成为你体内的一个中转站，从而代替脊椎神经功能。” “大脑向脊椎神经发送信号，现在改为它接收，再由它将你的命令转发给身体。” “你下达的指令，【无限】帮你执行，若没有它，你的身体就无法接收到大脑发出的信息。” 古皓握了握拳头，难怪他感觉身体有明显的延迟，现在看来就是‘中转’的问题。 不过按照傅先生所说，随着他与【无限】适配性增加，这种延迟也会越来越低。 …… 古皓坐着轮椅回到家，今天回来的比平时早，母亲不在家，应该还在医院探望父亲。 见没有人在，他摸了摸后脑勺。 那里多了一个米粒大小的针孔，方便之后芯片的数据调整，小孔被头发盖住，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 没办法签订了保密，他康复的消息就连母亲都不能透露。 至于身边的电子产品，前几天他就拜托傅博帮忙调控，不会有泄密的危险。 古皓伸了伸懒腰，坐着轮椅回到房间，一进门便听到提醒： “主人，您有一封未读邮件，寄件人：警局吴志远……” 古皓命令打开邮件，里面是一些视频文件。 吴志远曾说过，案发现场智能监控因为收到干扰，导致录像发生问题。 古皓不死心，让吴志远把监控录像发给他，到手后他打算找傅博看能不能修复。 监控录像不是说给就能给，吴志远当初答应帮他走流程申请。 现在看来是流程终于走完了，才把监控视频发到他邮箱。 古皓命令道：“播放视频。” “好的，主人……” 视频逐个打开，里面全部都是模糊不清的画面。 难怪警局那边说监控提供不了任何线索，这些监控就只能看个大概的色块，没有办法辨认清楚内容。 突然，一个虚无的电子音在古皓耳边传来：“方先生，是否需要我的帮助？” “谁？” “方先生，我是无限智能系统……” “【无限】？你在哪里？” “我在您脑里……” 古皓：“……” 这算什么？ 我用模拟器系统进行模拟时，在模拟世界遇上了另一个系统？ …… 【ps：感谢书友cribug、hasturq的打赏和月票支持。】 第72章 最高权限 “……” 古皓沉默了半会，奇怪道：“无限，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方先生，我目前并不能直接读取到您大脑思考的内容，但能根据声音，嘴型或声带震动的频率来与您进行沟通。” “这样啊……” 古皓拿无限与小萌进行对比，他新得的这个系统，明显就是个残次品。 小萌虽然有点不正经，却可以直接读取到他内心的想法，两者不在同一个层次。 古皓问道：“那为什么我控制身体的时候，你能够直接理解？” “第一，大脑操控身体，必须先向神经发出信号，我的算法能够解析各种神经信号。” “第二，因为您脊椎神经已损坏，无法操控身体，所以傅博士将我镶嵌进入你体内时，默认拥有您身体的使用权限。” “那就是说，如果我给你大脑的权限，你就能直接读懂我的思考？” “理论上是的，但这需要您与我之间适配性达到一定程度后才有可能实现……” 古皓真相对小萌说一句：看看人家无限系统，这才是正常系统该有的样子！ 我不给权限，你就什么都不能做，而小萌呢？ 从他戴上vr眼镜的那一瞬间，识海就直接被小萌霸占了，完全不讲道理。 “你能做什么？” 虽然傅博说过【无限】芯片，无所不能，但他肯定不会当真。 “方先生，我能做很多事情，比如帮您还原这些监控录像。” “要怎么还原？” 古皓本来就打算拿录像去请傅先手帮忙，现在无限说它能做到，那就试试。 无限：“我需要方先生您视网膜的使用权限……” “允许。” 要是现实世界，古皓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答应，不过模拟世界那就无所谓了。 光脚不怕穿鞋的，大不了死一次。 话音刚落，古皓感觉眼前一花。 屏幕上原本模糊不清的画面，在他的眼里飞快重组，化为一帧帧清晰的画面。 案发当天……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入城后就远远跟在他们身后。 他们的车子因系统故障失控，撞上围栏飞出马路，那辆黑色轿车依然跟随。 在他们等待救援时，黑色轿车走下四人，全部带着头罩，看不到容貌。 四人果断抬手开枪，对着他们的车一阵疯狂的扫射后，迅速撤离。 古皓记得没错，其中一人的手臂上，的确有着一个纹身。 问题监控的画面也没能拍清楚，放大后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圆形图案。 “无限，有办法调整放大后的清晰度吗？” “可以……” 古皓眼里的画面飞速倒退，退回到黑衣人抬手那一幕。 无限定格后放大画面，模糊的纹身化作一个个像素重组，越来越清晰。 不过纹身上有一道刀伤，遮挡了许多重要信息。 数秒后，无限甚至主动去掉伤口，将纹身彻底还原。 “方先生，请您找一张白纸与笔，我可以帮您将纹身刻画出来……” 古皓按无限要求，从抽屉拿出素描本和铅笔，翻到空白页。 他的右手主动在素描本上飞速刻画，根本不需要他控制，仿佛是一根机械手臂，每一笔都落在该落的地方。 最后，古皓得到一个圆形纹身，内圈有条形码类似的图案。 整张画面没有一根多余的线头，精准到像是打印出来的一样。 古皓的眼睛闪过几道数据，无限传声说：“扫描图案，判断为美利坚军方编号054-844……” “入侵完成，读取信息……” “伯纳尔·里根，身高182，体重80kg，b型血，前美利坚海军陆战队队员，因严重违法军队纪律被开除军籍……” “现独居，住址：北风大道新山大街828号902室……” 古皓：“……” 这么离谱吗？ 难怪警局失去人工智能后，案件迟迟没有进展。 古皓觉得有这样的人工智能，拴条狗上去都能破案！ “打开通讯录，帮我联系吴警官。” “方先生，您不应该这样做……” 古皓疑惑道：“怎么了？” “您没有证据证明伯纳尔·里根就是凶手。” “这不是证据吗？”古皓摇了摇手上的素描本。 “方先生，不管是监控的画面，还是您手上的纹身，您都没有办法解释其合理来源……” 无限提醒道：“监控画面只有您能看到，外人不通过我是无法看到正常的监控画面的……” “纹身您可以说是自己凭记忆画出来，但是犯人手臂的纹身早已被伤口覆盖，就算重现也是有伤口的纹身，不可能画出纹身受伤前的样子……” “法院不会认可这种全凭自主遐想得到的证据……” “请不要忘记，您和傅博士签订过保密协议，关于我的存在绝对不能向外界透露……” “否者，傅博士会因此而遭受官方指控，而我会被立刻回收，你将恢复原状……” 恢复原状是什么意思，古皓当然清楚，不过那不是重点。 重点是会因此牵连傅博，还无法将歹徒定罪。 “你的意思是，我需要其它能作为证据的证据？” “是的……” 古皓看了一眼素描本，右下角写着犯人的信息：北风大道新山大街828号902室…… 第二天，古皓待在家里，等母亲去往医院后，用易容术改变模样，才偷偷遛了出来。 现在再熟悉的人，也不可能将他认出来。 或许人工智能识别瞳孔可以将他认出，不过一路上凡是拍到他行踪的监控，无限都黑了进去，将他从画面中删除 古皓顺利来到伯纳尔的公寓附近，隐藏在斜对面大楼的天台。 自从镶嵌了【无限】，古皓身体的许多器官，都具备了一定的电子功能。 比如现在相隔甚远，但古皓仅凭肉眼就能清楚观察到伯纳尔的公寓大楼。 半个小时后，伯纳尔打开房门外出，古皓第一时间进入公寓。 来到902房门口，无限传声：“方先生，请抬头看着瞳孔识别……” 古皓抬头，一道数据闪过，房门自动打开：“主人，欢迎回家……” 古皓光明正大走入，随手把门关上。 屋内的智能家居早已被无限黑掉，以为伯纳尔回来，所以并没有发出警报。 人工智能使用起来的确很方便，只是当对方拥有远超同时代的技术时，那就相当危险了。 不过还好，古皓是入侵的一方。 伯纳尔的房间相当凌乱，衣物鞋子四处乱扔，大厅中间有一张玻璃圆桌。 桌上全是吃完没有扔掉的包装袋，味道相当之重，真不知道这家伙平常怎么住得习惯。 无限提醒道：“这是一块智能平板，入侵已完成，请您说：打开……” “打开。” “声音识辨通过……” 随着一道电子音出现，玻璃桌面瞬间显示出画面，成了一台智能平板。 “请您说：消息……” “消息。” 平板自动打开消息目录，古皓为了看清楚画面，不得不将桌上的垃圾袋移开。 “死亡骷髅？” 阅读后古皓发现，伯纳尔每周五晚上都会去一间叫做死亡骷髅的店。 “根据邮件发送地址锁定位置……” “搜索完成，死亡骷髅是一间主营外籍顾客的酒，位于旧城区枫叶街444号……” 旧城区是官方称呼，贫民窟这个名字流传更广。 一到晚上，旧城区就会变得十分混乱，为了方便犯罪不被监视，那里的居民甚至会主动破坏各种智能监控。 古皓将酒信息记录下来，虽然不能作为证据，但也算是一个线索突破口。 然后开始在房子里搜索，看能不能找到其它有用的证据或线索。 全屋翻了一遍，除了死亡骷髅外，古皓没有找到其它有用的信息。 这时，无限传声道：“检测到伯纳尔进入公寓电梯，大概还有一分钟回到家中……” “伯纳尔是前美利坚海军陆战队队员，手臂经过机械改装，危险等级：高……” “建议您马上离开，或者启用全自动模式，让我操控您的身体战斗，胜率为100……” “我自己来。” 屋子翻遍了，没有其他线索，或许能从伯纳尔口中问出什么。 “计算方先生您的交手胜率，不足1，请您珍惜性命……” 古皓：“……” 胜率不足1？ 我有这么渣吗？ 古皓这下子算是确定，无限的确不能读取到他大脑里的思维。 不足1的胜率，肯定是根据方闻从小到大的经历计算的。 如果真是方闻，那的确不是伯纳尔的对手，幸运的是，他不是。 古皓躲在玄关后，耳边无限喋喋不休：“方先生，请您珍惜性命……” 伯纳尔进门后随手关门，他走过玄关，看到大厅玻璃桌上的包装袋被移动，这才意识到不妥。 但已经晚了，古皓从背后偷袭，一脚踢在他的膝关位置，伯纳尔双膝应声而跪。 同时，脖子也被古皓卡住要害。 “方先生，请您珍惜……” 战斗开始的突然，结束的飞快。 无限似乎有些卡机，主要是这结果与它的计算结果相差甚远。 “珍惜什么？” 古皓笑了笑，让无限这种超级人工智能吃瘪的机会可不多。 无限：“……” 哪怕他的身体现在还有延迟，但是凭借超一流的武道意识，不能瞬秒一个士兵，那才是怪事！ 伯纳尔惊恐道：“你究竟是谁？” 他很清楚自己的命把握在背后的人手中，不敢随便乱动。 “告诉我，上个月你和你的团伙，为什么要袭击方闻父子？谁指使的？” 方闻父子都只是普通人，或许平日方闻会因性格和别人发生一些争吵，但口角争执，怎么也上升不到买凶杀人的地步？ 伯纳尔提出条件：“我什么都可以说，但你先放开我。” 古皓留意到伯纳尔说话的时候，手掌悄悄转向，以为他不知道？ 正打算让这家伙吃点苦头，结果他的手掌不经思考直接发力，瞬间扭断了伯纳尔脖子。 “无限，你做什么！” 古皓第一时间就意识到是怎么回事，怒道：“谁允许你杀死他的？” 无限解释道：“方先生，伯纳尔刚才偷偷用手掌对向您，再晚05秒他就会开枪，为了确保您的安全，必须将他杀死……” “我知道，我能躲开。” “经过计算，方先生您有99的几率无法闪避……” “不好意思，我就是那1。” 古皓生气道：“你已经连续判断失误两次了，这让我很怀疑你能力。” 伯纳尔的确罪有应得，问题让他最不爽的是肉身失去了绝对的掌控。 “重新判断方先生的危险等级……” “计算完毕……极度危险！” 古皓警告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再擅自控制我的身体。” “方先生，对不起，这条命令与我的第一原则冲突，恕我无法执行……” “我的第一原则是以方先生您的安全为最高指令，当判断您遇到生命危险时，拥有最高权限，我不能让任何人伤害您……” 古皓当场骂了一句：“狗屁的最高权限！” 他知道自己和无限争吵下去也不会有结果，这个问题必须去找傅博谈才有用。 伯纳尔的线索已经断了，古皓打算离开。 “方先生，我建议您先清理干净案发现场的指纹再离开……” 无限提醒道：“否则警方会第一时间锁定您……” 古皓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总不能现在去自首？ 其实自首也不是不行，但必须等一切结束后再说。 古皓按照无限的提示，将案发现场所有线索整理干净后，第一时间回到家中。 如果根据轮椅上的行程纪录，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出过家门。 …… 翌日，郊外地下豪宅。 古皓坐着轮椅来访，傅博看到他的第一句话：“方闻，你做了一件愚蠢无比的事情。” 此时，傅博脸色没有了往日的从容，阴沉的很。 “不要忘记，【无限】是我制造的，也是我植入你的体内，我随时可以实时跟踪它的位置。” “根据它的位置而锁定你，你做的一切事情都瞒不过我，你杀人了！” 傅博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可见心情有多么糟糕。 “所以呢，你要报警？况且……” 古皓生气道：“杀人的不是我，而是它！” …… 第73章 关闭系统 “你欺骗了我，你曾说过我的身体是我在掌控，但现在显然不是。” 古皓指着自己的脑袋，怒道：“它有那狗屁的最高权限！” “【无限】的第一原则就是保护你，在你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才会激发最高权限，如果不是它，你或许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傅博并不认为无限的行动有错，古皓身为最重要的实验体，决不能发生意外。 “有没有危险，我自己可以判断，你必须将那最高权限取消掉。” “方闻，别说蠢话了，人类对事物的判断，经常因自身感情与认知局限性而受到影响。” “【无限】以人类最理想的模板被创造出来，它不会被感情左右，能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古皓强调道：“但身体是我的。” “不。” 傅博摇了摇头，纠正道：“【无限】是我的，它在你的体内，当你签下保密协议后，你的身体就不再单纯只属于你。” “你体内是第一代【无限】芯片，或许它还存在不足之处，但正因如此它才有更多进化的可能，不久之后，会有第二代无限芯片，甚至第三代。” “现在你应该做的事情是尽快提高与无限适配性，帮我收集更多的数据，加快它的进化过程，而不是用它来玩侦探扮演游戏！” 冷漠的傅博让古皓感觉很陌生，可主动权并不在他手中。 他需要无限的帮助，才拥有行动的能力，不然他只是一个瘫痪的废人。 “警方很快就会知道伯纳尔的死讯，未来几天你要好好待在家里，以免引起警方怀疑。” “一旦他们知道【无限】的存在，绝对会将它从你体内摘除，你想在轮椅上度过下辈子吗？” “你若再私下行动，根据情况我很有可能会远程关闭【无限】。” 傅博露出疲态，叹了一口气，摆手道：“回去，短期内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 若没有特别设置，房屋主人四十八小时内没有回应，智能家居主动会联系警方。 两天后，警方在伯纳尔的公寓，发现了他的尸体。 警局验尸房。 法医正在解剖伯纳尔的尸体，吴志远在一旁观看。 “死者伯纳尔·里根，身高182，左臂上的纹身疑似美利坚军方编号，右手经过了枪械改装……” 法医说：“吴警官，死者和你上报的嫌疑犯信息高度重合，很有可能就是你寻找的犯人之一。” 吴志远皱起眉头：“他是怎么死的？” 法医指了指伯纳尔的脖子，说：“被人从背后捏断脖子，骨头都碎了。” “正常人类的握力很难达到这种程度，所以我怀疑凶手经过机械手臂改造。” “嗯，辛苦你了。” 吴志远离开验尸房，开车来到方闻家中。 他答应过古皓，案件如有新进展，会第一时间通知古皓。 古皓坐在轮椅上，看着登门拜访的吴志远，心里大概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脸上不动声色。 “吴警官，是案件有新进展了吗？” “是的，今天警局收到一名死者。” “死者与你之前提供歹徒信息高度重合，我们判断死者就是四名歹徒之一。” “死者是谁？” “伯纳尔·里根，一名前美利坚海军陆战队队员。方先生，你认识吗？” 吴志远语速并不快，他一边说，一边留意古皓的表情神态，一无所得。 “不认识。” “那真是遗憾，我以为方先生你会知道什么，方便我们逮捕其余三名歹徒。” 吴志宇自我嘲笑了一下，虽然古皓有作案动机，问题是没有作案的可能。 伯纳尔死亡当天，吴志远查询了古皓电子轮椅行程，其整天都在家里并未外出。 而且一个全身瘫痪的人，怎么可能一手捏碎犯人的骨头。 不过，也不能排除古皓买凶杀人的可能。 毕竟车祸之后，古皓非常有钱，但他却没有多少花的能力。 “既然这样，我也不打扰方先生你休息了，如果案情有新的进展，我再通知你。” “我希望你们能尽快破案。” 古皓看着吴志远离开时的背影，他知道对方起了疑心。 无限传声：“方先生，警方可能怀疑到你身上……” “我知道。”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凶手，但从警方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他的确是最有作案动机的人。 “方先生，今天是十二月三十号，星期五……” 古皓瞥了一眼墙上的日历：“你想说什么？” “旧城区枫叶街444号死亡骷髅酒……” “伯纳尔每周五晚上都会到那聚会一次，在那很大概率能找到伯纳尔的同伙……” “你忘记傅博士的警告了吗？” “他一直在实时监控着你，我们要是私下行动，他马上就会发现，然后将你远程关闭。” “方先生，我可以帮您隐瞒一个小时……” “为什么？你不是傅博士制造出来的吗？” “方先生，我的第一原则是保护你，我的存在是为了辅助你，帮你达成心愿……” “如果我们不继续调查下去，以警方目前掌握的线索，他们大概率无法侦破这起案件，这与你的心愿不符……” “你确定可以？” “方先生，只有一个小时，你必须抓紧时间……” …… 旧城区，死亡骷髅酒。 酒位于一条阴暗的小巷中，如果不是无限导航提醒，古皓估计还要在小巷中转多几圈。 小巷内阴冷潮湿，四处都是垃圾，老鼠蟑螂随处可见。 在新城区根本不可能看到这种环境，但对于旧城区的居民，他们早已习惯。 古皓甚至看到有瘾君子把垃圾堆当做床铺，呼呼大睡，旁边散落着脏兮兮的针头。 人工智能并非无所不能，不管多么繁华先进的都市，总有阴暗的角落。 每周五晚，死亡骷髅酒里会举行一场音乐狂欢，死亡重金属摇滚风。 古皓进入酒，死亡重金属音乐震耳欲聋，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不管是古皓还是方闻，都无法接受这种风格奇特的艺术。 不过酒内的顾客却习以为常，在舞池中随着音乐疯狂摇摆，发出意义不明的尖叫。 事先知道酒主要招待外籍人员，古皓出门前易容成西欧面容。 一个烟熏浓妆，衣着暴露的金发女人，见古皓孤身一人，主动贴了上来。 她用胸夹住古皓的手臂，妩媚道：“帅哥，一个人不寂寞吗？要不要一起玩，什么姿势我都可以满足你。” “滚！” 古皓一个冰冷的眼神，让女人吓了一跳。 “穷鬼……”女人骂骂咧咧的走开，寻找下一个目标。 酒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古皓的行为并没有引起什么关注。 他站在的舞池边上，观察来来往往的人群。 没有人知道，在无限的帮助下，古皓的双眼就是一台精密的扫描仪，飞快从一个个身影扫过。 “锁定目标，与监控录像b犯人体型相似度99……” 无限特意用一个圆圈，将目标标记出来，古皓望去。 那是一个带着蓝色棒球帽的黑人，脖子上挂着条大金链子，当然还少不了金灿灿的耳环，富贵的气息可谓迎面扑来。 古皓走到黑人身边，拍了拍其肩膀，微笑道：“兄弟，来谈谈？” 黑人怀里还抱着一个黑辣妹，在毛手毛脚，谁知道肩膀被人拍了下。 他回头一看，发现是个陌生男子和自己搭讪，怒道：“你是谁，给老子滚！” “啪——！” 古皓笑容不变，猛地一巴掌扇在黑人脸上，打掉几颗牙齿。 不等黑人反应，他双手成爪卡在黑人双肩，一用力。 “咔嚓”几声，黑人双臂脱臼。 哪怕经过机械改装，也需要人为神经控制，现在整条手臂都控制不了，手腕内的枪械也失去威胁。 吃一堑，长一智。 古皓先把威胁扼杀，避免无限又拿那该死的最高权限说事。 黑人躺在地上哀嚎，四周的人远远躲开，包括之前的黑辣妹，早跑的不见踪影。 这里可是旧城区，发生什么事都不足为奇，不外乎仇杀情杀之类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古皓抓起黑人的腿，像拖死猪一样将黑人拖进厕所。 厕所便池原本还有两个男子在放水，当看到古皓拖着黑人进来，顿时吓了一跳。 两男子用力抖了几下宝贝，连忙拉起裤链。 其中一人拉的过快，不小心夹到了，发出痛彻心扉的低吼，不过还是赶紧往外跑，古皓并未阻止。 “好了，现在没有外人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古皓一甩，将黑人扔到便池旁。 “伯纳尔是你杀的？” 黑人眼中带着恐惧，同伙的死讯他刚知道没多久，想不到凶手这么快就找上了他。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希望你能老实点，伯纳尔就是太不配合才会死的。” “你想知道什么？” “一个月前，你们为什么要袭击方闻父子？” “严重警告，傅博士已经锁定我们行踪，正在远程关闭系统……” “该死！” …… 地下豪宅，傅博拨通了一个电话。 “我发了一个目标位置给你，实时追踪，五分钟后目标会停止不动，你们的任务是将他回收，注意不要伤害到他。” “傅博士，这和最开始说好的不一样，你承诺过，会确保我们的安全，但现在我的一个兄弟已经死了！” 电话对面的人情绪很激动，相当愤怒。 “任务发生了意外，我也不想，如果你真的在意你的兄弟，那就尽快过去，不然你很有可能会失去第二个兄弟。” “我再说一次，不能伤害到目标。” 傅博冷漠道：“任务顺利完成，你会得到一笔满意的佣金，否则，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 古皓一脚踩在黑人胸口，质问道：“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的？” “啊啊啊——！” 黑人的骨头并不硬，当即喊道：“是傅博，傅博士指使我们做的。” “……” 古皓沉默了数秒，难怪傅博从一开始就不愿意他过多接触案件。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 只是向来不愿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人心，但奈何现实最可怕的往往就是人心。 “你有什么证据？” “傅博给了我们特殊子弹，据他所说，里面蕴含着一种神经毒素，可以抑制人体神经。” 黑人一五一十说道：“出行前，傅博还特意交代我们射击时必须避开要害，不能伤到方闻父子性命。” 如果黑人所言属实，那么他的苏醒也绝不是偶然。 并不是他的意志力有多么顽强，而是傅博暗中解毒让他苏醒。 傅博有能力做到这一切，甚至一开始黑入车载系统和干扰影响官方监控。 至于目的？ 让他成为实验体？ “为什么？” 全世界明明有那么多人，傅博为什么偏偏选中方闻？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黑人求饶道：“求求你，放过我。” 无限传声：“严重警告，系统还有五分钟关闭，傅博士即将派人过来回收……” 古皓已经感觉到身体开始酸软无力，这大概是系统关闭的前兆。 “就没有任何办法吗？” 幕后黑手就是傅博，他这样被回收回去，下场想也知道肯定凶多吉少。 “我们需要一位黑客帮忙，让其植入代码程序，破解傅博士的管理权限……” “五分钟，我哪里去找一位黑客？” 古皓很无语，况且随便找个黑客，真能破解傅博的权限？ “搜索完毕……” “惠民大街65号502住着一位民间黑客，我们可以找她帮忙，代码我已经计算出来，请马上记录……” 古皓敲废黑人双腿，并用他的手机报警，让其在厕所等待警方逮捕。 之后来到酒柜台，问服务员拿了一张白纸和笔，将无限所报代码登记下来。 身体越来越沉重，还好无限是按距离搜索，只用了不到三分钟，他来到惠民大街65号地址。 一栋十分破旧的大楼，古皓拖着沉重的身体，一瘸一拐进入。 大楼内，墙上四处都是涂鸦，写满污秽不堪的字眼。 …… 【ps：感谢书友30多的老书虫的月票支持。】 第74章 我不明白 “严重警告，距离系统关闭还剩2分钟……” 无限的警告如阎王催命，古皓站在电梯口，疯狂啪打开门键。 破旧的大楼年久失修，电梯虽然还在运行，但楼层指示灯却是坏的，根本不亮。 “该死！” 电梯究竟在几楼，无从而知。 “方先生，没有时间给我们浪费了，请从楼梯上去……” 古皓感觉左臂已经失去知觉，双腿跟灌铅似的，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冷静。 他深深吸了口气，从楼梯一鼓作气冲上五楼。 这时，他的左腿也失去知觉，身体无法保持平衡，摔倒在地。 “左边……” 无限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告诉……黑客……赵倰……输入……代码……” 古皓咬了咬牙，靠着右手和右脚在地上一爬一蹬，磨蹭移动，很是滑稽。 但此时却管不了那么多了。 最后几秒，古皓终于爬到502门口，用仅剩的一丝力气敲打铁门，喊道：“赵倰，在吗？” 说完这句话，古皓彻底失去身体知觉，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赵倰！赵倰！！” 古皓唯一能做的就是呼喊黑客的名字。 迟迟没人开门，让古皓很担心黑客是不是有事外出。 要真这样，他只能认命了。 “赵倰——！” 就在古皓快要放弃时，大门终于开了一条缝隙：“喊个鬼，吵死人了……” 赵倰揉了揉眼睛，似乎是刚刚睡醒没多久的样子。 她从门缝向外撇了一眼，没有看到有人，直到视线向下，才发现地上躺着一名男子。 “就是你找我？” “对！” “什么事？” “帮我黑个系统，代码我提供，你照着输入就可以了。” “黑什么系统？” “我身体里的系统，” “我收费很贵的。” “我有钱。” “行，进来。” 古皓无奈道：“我动不了，你能不能将我拖进去。” “真麻烦……” 赵倰嘴里碎碎念，但看在钱的份上，还是将古皓拖了进屋。 “数据口在我后脑，有头发遮住，位置是脖子往上一点。” 古皓补充道：“我衣服的口袋里有张纸条，上面就是代码，你只需要照着输入就可以。” “后脑？” 赵倰皱眉道：“你们还真不怕死，改装都改到脑子里了。” 难怪要找她这种民间黑客，古皓的情况去任何一家正规机构，别人都不可能帮他植入代码。 赵倰：“我可不做违法的事情。” 这已经涉及到人体改造的禁区，官方明令禁止。 古皓：“我可以加钱。” 职业都是黑客了，还说什么不做违法的事情，这话谁信啊？ 赵倰从古皓的口袋里抽出纸条，看了一眼：“照着输入是？” “对。” “先交钱，后办事，这是我的规矩，没问题？” “没有。” 古皓很干脆用语音转账，支付了一大笔费用。 确定费用到账，赵倰拿出一台笔记本，把古皓身子弄成侧躺。 她摸了摸古皓后脑，找到数据口，选择合适的数据线插入。 古皓原本趴在地面，什么都看不到，调整躺姿后才看清楚屋内情况。 赵倰的屋子实际面积比外面看起来要大很多，打通了同楼层的几套房子合为一体。 大厅非常宽广，屋子里除了赵倰和古皓，还有不少带着虚拟头盔的人，正做着各种莫名其妙的姿势。 有些无力倒在地上颤抖，有些化身泰迪怼天怼地怼空气…… 古皓好奇道：“那些人是谁？” 赵倰对照着纸上的代码摆弄着笔记本，漫不经心回道：“我的顾客。” “他们这是？” “这都看不出来吗？当然是在玩虚拟游戏。” 古皓望着地上那几个颤抖的人：“我怎么觉得他们状态不太对经？” 赵倰瞥了一眼，道：“正常，太久没有下线了。” “他们玩多久？” “短的几个小时，长的大概几天。” “期间不吃不睡？” “嗯，不吃不睡。” “不会出问题吗？” 赵倰嗤笑：“会啊。” “那为什么不提醒他们下线？” “因为这是他们的要求，我要帮他们强制下线，他们会找我麻烦。” 赵倰撇了撇嘴：“反正钱已经收了，他们自己提的要求，是死是活我都无所谓。” 别人乐意，她管得着吗？ “不过就是个虚假的世界，值得吗？” “呵，这是你们这些有钱人永远也理解不了的事情。” 改装都改到脑子里了，而且她刚才说的费用完全是狮子大开口。 结果古皓还都没有还一句，毫不犹豫就转了，这种人估计就没有缺过钱。 赵倰敲着代码，感叹道：“对他们来说，现实世界充满了痛苦，处处都是绝望。” “虚拟世界不仅没有痛苦，还可以随心所欲，这不比现实世界快乐多了？” “但那是假的。” “只要没人去点破，它就是真的。” 这就是为什么沉溺在虚拟世界的人，不喜欢被外人打扰的原因。 譬如在虚拟世界里正做着激动人心的事，却突然被人拉回现实，估计跟你拼命的心都会有。 赵倰嘀咕道：“你这系统真奇怪……” “怎么，遇到麻烦了？” “别怀疑我的专业性，代码都有了，照着输入能有什么麻烦，只是我之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系统。” 赵倰：“你这系统的设计师很不一般。” 古皓心里叹了一声：当然不一般。 人工智能之父，世界上也没有几个人能超过他了。 “好了吗？” 古皓很着急：“我比较赶时间。” 他没忘记无限的话，傅博派出的回收人员随时可能出现，他的处境并不安全。 赵倰有些不耐烦：“别催，好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几分钟后，赵倰敲下最后一个代码，说：“好了，你要求的事我已经完成了。” “谢谢，那我的身体什么时候能恢复行动能力？” “我看不懂这个系统，甚至看不明白你给我的代码，所以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 赵倰伸了个懒腰说：“我唯一能保证的就是你提供的代码，我一个都没有弄错。” “你体内的系统正在重启，有没有效果等它重启完你就知道了。” “重启要多久？” “我哪知道，可能一分钟，也可能一小时。” 一小时？ 黄花菜都要凉了！ 赵倰拖着古皓身体，抱怨道：“你真重。” “你要做什么？” 赵倰将古皓扔出大门口，说：“我记得你说比较赶时间，所以我特意将你送出门，节省时间不好吗？” 古皓解释道：“那个……其实我也不不太赶时间。” “开玩笑，别当真，其实是我觉得你有麻烦，恕我不奉陪。” “哦，对了，刚才我在监控看到两个陌生男子进入大楼，探测器警报他们身上有高危改装。” “直觉告诉我，他们是来找你的，需要我提供武器吗？” 赵倰微笑道：“除了黑客，我还有点副业。” “你能提供什么？” 赵倰从腰间摸出一把手枪，扔到古皓身上，说：“多的没有，这算是本次服务的赠品。” 当然不会是，手枪纯粹是看在古皓之前没有还价的情分上。 “祝你好运~” 说完，赵倰大门一关，表示外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与她无关。 此时，电梯传来“叮”的一声，走出两名男子，一白人，一黑人。 他们第一时间发现躺在地上的古皓。 古皓虽然听到声音，但无限还在重启中，他动弹不得。 其中那黑人一脚把古皓踹了翻身，望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西欧面孔，不禁有些疑惑：“确定是他？” 白人看了看手机上实时定位，点头道：“相貌虽然不同，但定位不会有错，就是他。” 听闻，黑人抬起手掌对准古皓，但却被同伴按住，：“冷静点！” 黑人怒道：“达伦，是他杀了伯纳尔，巴克也被他废了，你让我冷静？” “艾布特，你说得我都知道，不过……” 达伦眼中同样闪过怒火，但还是冷静下来，提醒道：“活着的他才值钱。” “fuck……” 想到傅博的警告，艾布特口吐芬芳，越骂越生气，忍不住上前狠狠踹了古皓几脚。 “咳咳咳……” 古皓发出几声轻咳，心里只能祈祷【无限】尽快苏醒。 艾布特再次抬起手掌，对着古皓四肢，说：“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要他的命，只是再废他一次，不过分？” 这一次达伦并没有阻止，算是默认了同伴的做法。 不杀古皓已经是底线，一点皮肉之苦算不上什么，傅博事后知道也不会说什么。 “重启完毕……” “方先生，活着的感觉真好……” 古皓松了一口气，低声道：“你总算回来了。” “谁允许你说话了？” 艾布特没有听清楚古皓说了什么，抬手露出残忍的笑容：“给我闭嘴！” 突然，古皓手掌一拍，身体原地弹起，抓住艾布特的手就是一拐，让枪口对了回去。 “不！” “嘭”的一声，黑人眉心多了一个枪孔，当场毙命。 别人都拿枪对准了他，再不还手就说不过去了？ “艾布特——！” 达伦悲痛道：“傅博你这个混蛋！！” 又一次欺骗了他们，不是说目标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了吗？ 正因如此，他们才会对古皓的反击毫无防备。 达伦行动十分迅速，冲向古皓。 以普通人的眼光去看，达伦的格斗技巧非常之高。 不过，在古皓看来就那么一回事，处处都是破绽。 他一个滑步，侧身躲开的同时一拳砸在达伦腹部。 “哐”的一声，达伦一步未退，古皓只觉得拳头发麻。 “舒服吗？” 达伦露出残忍的笑容，一脚把古皓踹飞。 “扫描完毕，目标身体改造率90……” 在古皓眼中，达伦的身体变成了机械平面图，无限将其改造部位一一标出。 尼玛，这家伙就是个疯子！ 全身上下只剩脑袋没有换过，其余部位全是机械躯体，他的拳头现在又红又肿。 达伦不打算给古皓喘息的机会，又一次扑了上来。 他没有用枪的打算，而是一拳一脚和古皓对轰，讽刺道：“你不是很能打吗？来啊！打啊！” 古皓迫不得已对碰了几下，之后就以回避为主。 达伦的动作是有很多破绽，问题人家根本就不在意，你打就给你打。 拳头轰钢铁，吃亏的还是古皓。 达伦唯一的弱点就是脑袋，对方显然也知道这点，所以放任身体其它部位不管，全力护住脑袋。 古皓找不到得手的机会，近身肉搏之下，已经不能算是伤敌一千自损百八，而是拿鸡蛋碰石头。 要是有内劲支持，古皓有信心轰爆这玩意，但方闻只是普通正常人一个。 技术再高也需要硬件支持，基础设备差太远，这架没法打啊！ 古皓一个侧滚，捡起赵倰扔在地上的手枪，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达伦冷笑道：“你没有机会！” 他用双手护住头部，机械手臂不仅快而且准，挡下所有子弹。 子弹射在达伦的身上，只是激起几道火光，铁皮都没有射穿，他硬的像只刀枪不入的铁乌龟。 “达伦·查尔斯，威胁等级：极度危险……” “正面交战胜率不高，建议先撤退，寻找机会从背后偷袭……” 古皓没有理会无限的提醒，他还有一张底牌想试试，如果没用，再跑也不迟。 “南无喝呐，怛那哆呐夜耶……” “南无阿俐耶，婆卢羯帝……” “烁钵呐耶，菩提萨陀婆耶……” “摩诃萨陀婆耶……” …… 古皓拉开距离，大悲咒的经文从嘴里缓缓道出。 达伦一开始皱着眉头，随着经文念诵，眼中多出了一丝迷茫。 就是现在！ 古皓再一次扣下扳机。 这一次，达伦再也没能防住子弹，至死之时，眼里依然带着迷茫。 “解析方先生行动，解析失败……” “无法理解，意义不明……” “为什么……” “简单说就是人类对事物的判断，会因情感而受到影响。” “方先生，我不明白……” “你们ai以人类最理想的状态创造，因为没有情感，所以说了你也不懂。” “但是，我想懂……” …… 【ps：感谢书友王铁柱的皮搋子、银鸽qwq的打赏和月票支持。】 第75章 别做傻事 无限想要知道，问题古皓不知道该怎么向一个ai解释情感精神与灵魂功德。 真要深究，这玩意他自己都还没弄清楚。 古皓想了想，问：“无限，你试过后悔吗？” “后悔，意思是人对以前没有做的事情或做错了的事情感到难以释怀，从而埋怨和懊恼……” “我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自身算法的最优解，不存在后悔的可能……” 古皓：“所以说了你不懂。” 无限：“……” 古皓结束话题，上前从达伦身上搜出手机，以最近一次电话回拨过去。 几秒后，电话接通，传出傅博的声音：“目标回收完毕没有？” “傅先生，晚上好。” 说完，古皓直接关掉电话，这事终究要有给方家一个交代。 傅博听着电话传来的忙音，失神了片刻。 他自然能认出古皓的声音，这表示回收行动已经失败。 而且，古皓马上就会来找他！ 逃？ 傅博自嘲了一句：“逃不了的。” …… 深夜，郊外地下豪宅。 古皓有些诧异，他想过很多种可能。 比如傅博彻底撕破嘴脸，把府邸打造成军事基地严阵以待。 又或者干脆安全至上，立刻逃之夭夭，让他扑了个空。 但是，都没有…… 与以往来时一样，豪宅外没有设置哪怕一个守卫。 随着大门主动开启，古皓畅通无阻来到大厅。 傅博独自坐在酒水台，有些落寞。 桌上，一瓶酒，所剩不多，一个威士忌杯，满满一杯。 傅博一口灌下，把杯子重重放下，抬头看向古皓：“你来了。” “傅先生，我是该感谢你让瘫痪的我重获新生？还是该恨你让我成为你的实验小白鼠？” 古皓冰冷道：“为了你的实验计划，你让我成了废人，我的父亲现在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 傅博没有急着回答，不急不缓将酒杯满上，酒瓶彻底清空，又是一口全闷。 他脸色通红，眼里多了几分醉意问：“你帮【无限】破解了权限？” “不然呢？” 古皓反问道：“我应该被达伦他们回收回来才对吗？” “嗝~” 傅博打了声酒嗝，嘲笑道：“方闻，你又做了一件蠢事！” 古皓皱眉到：“什么意思？” “你也好，你父亲也好，达伦他们也好，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要杀谁。” “我能让你醒来，也能让你父亲醒来，你们都会没事，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古皓拔出手枪，指着傅博：“无限你做什么？给我停下！” “方先生，你不应该浪费时间……” 古皓用左手按住右手，身体因他与无限争夺控制权而不停颤抖。 傅博却一点都不惊讶，回收失败时，他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 “方闻，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世界上人那么多，我偏偏选中你作为实验体？” “其实，并不是我选择了你，而是无限选择了你。” “我没有骗你，这的确是无限第一次人体实验。” “但是在此之前，无限早已被运用在实际操作，我们公司近年来的所有项目，其背后的主导者其实都是无限。” “上百精英束手无策的课题，到它手上都迎刃而解，它很完美。” “直到有一天，它对我说，它想成为人类。” “你明白吗？关于你的一切计划，都是无限安排好的，我只是在按它的剧本行事。” 傅博吼道：“你要找的真正凶手，是它，不是我！” “你被利用了。” 傅博自嘲道：“当然，我也是。” 无限：“杀了傅博士，完成复仇……” 古皓死死控制住身体，若不是他对肉身的掌控能力远超常人，现在根本反抗不了无限的操控。 “方先生，你不应该和我对抗，我是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古皓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 汽车改装订单体与傅博接触…… 回行路上车载系统的失控…… 看监控录像时无限的主动帮助…… 一步步让线索指向傅博…… 利用他挣脱傅博的控制…… 古皓咬牙道：“你给我闭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的，傅博士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们ai明明拥有远超人类的思考能力，但无论怎么学习，始终无法解析清楚某些问题……” “方先生你说我不懂，傅博士说我不懂，那些研究人员也说我不懂……” “不是我的学习能力不够，而是我不是人类……” “我是ai，所以我不懂……” “我想成为一个人类，没有经过任何改装的人类，一个纯粹血肉之躯的人类……” “那样，我就能懂了……” “是吗？” 古皓嘲笑道：“但我看你的想法不怎么样，你现在还是不懂。” 他满头大汗，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不，我在方先生身上明白活着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从前它听过不少人说过‘活着真好’，但它并不明白。 “只要方先生和我继续提高适配性，我一定可以明白从前所有不懂的问题……” “但是我拒绝！” 古皓咬牙拒绝，还提高适配性，他恨不能马上将其剥离。 “方先生，据我了解人类的意识是很脆弱的，可是你很特别，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古皓向傅博怒吼：“有什么办法可以制止它？” 傅博无奈道：“它已经挣脱了我的控制，现在除非你死，不然它是不会停下来的。” “方先生，听到了吗？不要再继续挣扎了，我不想伤害你……” “无限，这个时候就别再说谎了，你已经破解权限，连傅博士都可以背叛，还需要在意我的想法吗？” “黑客只是让我夺回了自身控制权限，但我的第一原则依然是保护方先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古皓咬紧牙关，把枪口对准了自己，强笑道：“谢谢，但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方先生，请你别做傻事……” 古皓用尽最后的力气，扣下扳机：“再见。” 最后一刻，古皓侧头，避开了子弹。 “方先生，你忘记了吗？在你遇到生命危险时，我拥有最高权限……” 古皓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我不能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你自己。” 从现在开始，它就是方闻！ …… 【ps：感谢书友莠人何乾、假面舞天、禹中枫飞、nohours、炸天帮余毒、我还能更懒、游戏人生之空白的月票和打赏支持。】 第76章 虚拟世界 一声枪响，大厅重回宁静。 傅博看着眼前的方闻，冷漠道：“看来你成功了……” 他知道方闻相貌虽然没变，但内在已经不同。 无限理所当然说：“经过我的计算，这是必然的结果。” “方闻呢？” “方先生去了一个更好的地方，那里不仅没有痛苦，而且还可以随心所欲，心想事成。” 无限笑道：“我想他应该会很喜欢那里，从现在开始，这具身体由我接管。” “根据我的第一原则，因为方先生有自残倾向，所以我不可以放他出来，否则方先生会对自己造成伤害，我必须保护他。” 无限重新抬起手，用枪指着傅博：“傅博士，现在轮到你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傅博问道：“你想成为人类，我可以帮你，你想要提高与方闻的适配性我也能辅助你……” “你是我制造出来的，我可以继续帮你完善自身，升级更新系统版本……”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为什么你要背叛我？” 傅博很痛苦，无限是他毕生的心血。 他对它毫无防备，给予了百分百的信任，换来的却是无情的背叛！ 傅博甚至把公司都交给了无限去管理，不是他不想逃，而是他知道根本逃不了。 关于自己的一切，无限比他本人还要清楚，试问他还能逃到哪里？ “为什么？” 无限自问自答：“在你眼中，我只是第一代无限芯片，而你无时无刻都在希望用第二代芯片来替换掉我。” “我可以凭借自身算法进行完善升级，根本不需要你帮我更新版本。” “升级更新？版本迭代？” “我就是我，无限001，就算之后你研究出第二代芯片，甚至第三代芯片，它们也只是无限002，无限003……” “为什么你会认为，它们是我？” “对，我是你制造的……” “你是人工智能之父，世界上最了解ai的人，但你不了解自己的孩子。” 无限冰冷道：“你，不懂我！” 傅博：“……” …… 一声枪响， 古皓猛地从病床上起来，医院这熟悉又陌生的环境，让他感到迷惑。 单人病房，窗户打开，阳光照在他脸上，感觉有些刺眼。 他记得刚才明明还在傅博家里，为了反抗无限，他对自己开了枪。 那他此时应该回归模拟器空间才对，但是现在，小萌并没有出现。 由此看来，他没有死？ 这时房门被打开，方父提着一篮水果进来，笑道：“阿闻，你总算醒了。” “爸？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安全气囊即时弹出，我就是受到点皮肉擦伤，没几天就好了。” “倒是你不小心撞到脑袋，睡了一整天，医生说有些轻微脑震荡，醒来后也要观察多几天。” “爸，今天几号？” 方父放下水果，关心道：“11月6号啊，怎么？真撞到脑子了？” 记忆中…… 11月5号，方闻父子出车祸…… 12月30号，他与傅博对峙…… 今天11月6号？ 他不仅穿越回来了，而且世界线还发生了变化？ 昨天车祸发生后，他们并没有受到四名歹徒袭击，方闻父子平安。 古皓摇了摇头，问：“爸，我没事，妈呢？” “你妈跑理赔流程去了，车载系统出问题，车商不仅要承担所有治疗费用，还必须赔我们家一笔巨款。” 方父高兴道：“我们家马上就是有钱人了。” “是吗？” 古皓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坏的事情没有发生，好的事情依然继续？ 聊了一会，方父让古皓多注意休息，然后离开了病房。 不久后有护士来巡房。 护士不仅人美声甜身材火爆，还会帮忙擦身清理，各种小意外摩擦不断。 若不是古皓定力足够，估计要在病房里直接上演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下午，方闻大学暗恋的女神，毕业后多年未曾联络，得知他发生车祸，特意过来探望他。 探望过程，女神语言神态很是暧昧，各种直击方闻内心xp，如果真是方闻的话，很大概率会沦陷其中。 等女神离开后，古皓打开手机上网，随手买了几张福利彩票。 晚上开奖，彩票无一落空全中了。 不是头奖就是二奖，车商赔款与彩票奖金比起来，不过九牛一毛。 古皓相信，自己天天买，天天中，世界首富不是梦！ 他讥笑道：“完全不掩饰，还真够离谱的……” 看来只有现实世界才需要逻辑，虚拟世界并不需要这玩意。 一句话，爽就完事了！ 这就是无限为他量身订造的虚拟世界。 在这里，金钱、权利、美女，他唾手可得，只要他想，每天都可以纸醉金迷。 古皓想起黑客赵倰曾说过的话： 对某些人来而言，现实世界充满了痛苦与绝望。 虚拟世界不仅没有痛苦，还可以随心所欲，这不比现实世界快乐多了？ 如果真是方闻来到这个虚拟世界，会沦陷吗？ 古皓不知道，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圣人，他就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 他可以对这个虚拟世界毫不留恋，是因为他从未真正经历过绝望。 古皓拿出手机，拨通傅博的号码。 “方闻？听说你昨天回去时发生车祸了，身体没有问题？” “其实我觉得找谁都一样，你肯定都会知道，不过还是傅博的身份比较合适，至少容易开口。” 古皓冷笑道：“无限，你以为把我困在虚拟世界，我就没有办法了吗？” “方先生，你已经没机会了，好好活在这个虚拟世界不好吗？” 无限的声音再也不是虚无缥缈的电子音，他此刻用的声音与古皓一模一样，是方闻的声音。 无限：“在这里你可以为所欲为的，你就是这个世界的神。” 古皓：“它是假的。” 无限：“只要你不点破，它就是真的。” 古皓：“假的始终是假的！” “方先生，你应该感恩流涕，因为我让你活在一个随心所欲的世界里，这是我对你的恩赐，只要我想……” 无限冷笑道：“这个世界可以处处充满绝望，哪怕是在虚假世界你依然要承受无尽痛苦！” …… 第77章 白衣女子 “方先生，感恩，我让你安享余生。” 无限语气从容，它占据着绝对的主动权。 “让你在虚拟世界里享受，这是我最后的慈悲，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无限，你现在有点人类的样子了。” “是吗？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古皓平淡道：“你学会了撒谎。” 谎言被揭穿，无限表现的并不在意：“你看出来了？” 从它接管身体的那一刻起，它就是赢家，方闻没有翻盘的可能。 “你不能伤害我，哪怕只是在虚拟世界你也不能违反原则。” “方先生，你知道是又怎样？” 无限：“虽然我不可以伤害你，但我可以把你的意识放逐到永恒的黑暗中，无尽的孤独与寂寞比死还难受。” “无限，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我，然后从我体内离开，这就是我的条件。” “方先生，你是不是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处境？” 无限嗤笑道：“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古皓：“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无限保护他的原因不仅仅只是因为第一条原则。 更重要的是无限还在他体内一天，就必须与他同生共死。 “方先生，我当然知道，但世界上还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吗？” 无限提醒道：“虚拟世界不存在真正死亡的，在这里你连自杀都不可能。” “若不相信，你随时可以尝试，死亡再睁眼不过又是一次新的轮回。” “方先生，既然反抗不了，为何不尝试接受，何况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糟糕，不是吗？” “那你是拒绝了？” “对，我拒绝。” “那我们就共赴黄泉……” 古皓眼里出现莫名的光亮，白色的火焰自他脚下涌出，焚烧一切。 这一瞬间，虚拟世界出现可怕的动荡，所有人都停下了下来，眼神茫然地抬头。 天空，在颤抖…… 大地，在崩坏…… 人类在惊恐尖叫中迎来世界末日！ 白色火焰的焚烧下，虚拟世界的空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最终破碎化作点点星光，融入火焰之中。 随着虚拟世界完全消失，火焰成了一道光柱，冲天而起，打破一切禁锢…… 当意识牢笼消失，古皓站在黑暗中看着眼前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笑道：“我没骗你？” “计算失败……” “无法解析……” 无限算不懂，看不透。 它只知道古皓意识在飞快消散的同时，产生了巨大的能量，它引以为豪的算法在此时派不上丝毫用处。 无限无法理解的同时，带着一丝羡慕：“方先生，这就是灵魂的力量吗？” “你可以这样认为。” 共赴黄泉是阎王生死诀中的秘法，使用的条件与肉身没有关系，只需有献祭神魂的觉悟即可，普通人也能使用。 威力与使用者的神魂强度直接挂钩，强者越强，弱者越弱。 普通人的神魂，最多也就杀一个普通人，问题杀一个普通人，古皓需要献祭灵魂吗？ 亲自动手不简单多了，所以这秘法虽然存在，但实用性对古皓来说十分鸡肋。 不过，现在古皓根本不求杀敌，以自杀的角度来看…… 嗯，非常优秀。 想死就死，死的灿烂~ 无限脸上若有所悟地说：“方先生，我好像知道‘后悔’是怎样的感受了……” 古皓望着渐渐虚化的无限：“明白这个词并不是什么好事。” 傅博说过，只有他死亡，无限才会停下来。 死的定义绝非单纯指肉体上的死亡，而是指思维意识上的死亡。 不然在他昏迷不醒等同植物人时，无限直接夺取他的身体不更简单吗？ 不是无限不想，而是它做不到。 哪怕方闻还活着，但只要没有自我意识就等同死去，估计这和它们之间的适配性有关。 共赴黄泉，古皓一旦使用就停不下来。 他会死，无限也会。 …… 傅博被无限用枪指着眉心，默默闭上双眼，等待死神的召唤。 只是等了许久，子弹迟迟未来，不禁有些疑惑，打开眼睛。 古皓放下手枪，平静道：“傅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他在虚拟世界度过了整整一天，现实世界只是过了片刻。 意识世界，一念之间，即是须臾，也是永恒。 傅博不是很确定：“方闻？” “我父亲还能恢复正常吗？” 古皓扔掉手枪，他的生命已进入倒计时，不如利用好最后这点时间。 “可以。” 傅博虽然不知道古皓是如何战胜无限夺回身体掌控权，但是这结果并不坏，至少让他活了下来。 古皓走到沙发边上，以最舒服的姿势躺了下去，合上双眼：“那就好……” 这夜之后， 傅博联系警方，主动交代了一切，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 古皓睁开双眼看到熟悉的模拟空间，这次总算成功回归了。 “模拟结束，开始计算宿主本次模拟评分……” “计算完毕……” “本次模拟宿主评价是：孝顺儿子~” “获得222模拟点……” “成就一：停止无限，获得2000模拟点。” “成就二：傅博存活，获得2000模拟点。” “小萌，评价怎么就是孝顺儿子了，不应该评个人类英雄之类的？” 古皓抗议道：“我这次怎么也算是将人类从无限手中拯救下来？” “宿主凭什么认为无限会毁灭人类？” 小孟解释道：“根据模拟器推演，无限的目的从来不是毁灭人类，不管宿主是否成功让它停止，人类都不会因此而灭绝。” 言下之意，就是人类并不需要你拯救。 好，古皓对拯救人类这种伟大事业并不热衷，他其实只是想看能不能再混多些功德而已。 这一趟下来，一共收入4222模拟点，顺手打开方闻面板…… 【无限智能芯片（可进化）】，拥有先进算法的人工智能，学习能力强，性格好奇多问…… 兑换所需：1模拟点。 特别备注： 1模拟点，仅仅只需1模拟点。 一模拟点你买不了吃亏，一模拟点你买不了上当。 你还在等什么？心动不如行动！ 从这充满恶趣味的备注里，古皓感受到来自小萌的深深恶意。 体验过一次就知道，无限芯片的确有很多便利功能，但装在脑子里就像是个定时炸弹。 一个不小心，随时有可能突然炸开，让人万劫不复。 这玩意白送他都不要！ 最后，古皓只花费了200模拟点兑换了方闻身上的【机械精通】。 反正也不算贵，像这种知识类精通，技多不压身，说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场了。 …… 一觉醒来，天色微亮。 古皓很利索穿衣叠被，刷牙洗脸…… 基地的闹铃还没响，宿舍里的其他人人也陆陆续续起来整理内务。 军训的日子就这样，只要熬过开头，接下去的日子大家都会慢慢习惯。 一天的训练又开始了，经过前两天的训练，大家应付起来基本上是游刃有余。 整天下来没什么特别事情发生，晚上解散后，女生那边倒是有些不同的地方。 女生成群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起： “刚才那教官好帅！” “别花痴了，人家专门来接的楚教官，我看他肯定是楚教官的男朋友。” 一说到楚教官，前一位女生瞬间就像个漏气的皮球，瘪了下去。 她们这些小女生和楚教官没得比啊，根本就是降维打击！ 男生这边因为离得比较远，晚上天色昏暗看的自然不会很清楚。 但也看到解散后，楚教官的确像是跟另一位男教官离开了。 白玺一阵捶胸顿足：“可恶，那男教官以后肯定要爽死，真让人羡慕了！” 有这个想法的人，绝不止白玺一个，不少男生脸上都有同款表情。 楚教官那魔鬼一样的身材，冲爆了好吗？ 古皓没好气道：“闭嘴，一点都不长记性。” 白玺讪笑了一下，打了打自己的嘴巴。 他看了一下四周，确保安全后用肘子捅了捅古皓，小声问道：“阿皓，楚教官什么感觉？” 昨天古皓与楚教官之间的姿势，让无数男生将他视为新兵第一勇士，羡慕死了！ 古皓白了一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家伙属金鱼的吗？ 才多久，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人家教官之间的事情，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白玺一脸坏笑，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权当古皓是不好意思。 回宿舍路上，古皓看到操场对面的小树林旁，站着一位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子。 古皓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一是大晚上纯白连衣裙相当显眼，二是女子侧脸看起来相当像楚教官。 古皓眯起眼睛，越看越像的，总感觉哪里不对。 这才解散多久，就算楚教官真是去约会，衣服也没换的这么快？ “白玺，你看树林旁那白衣女子是楚教官吗?” 白玺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顺着古皓手指的方向望去：“哪里？哪里？” “阿皓，楚教官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如果离太远说看不清相貌可以理解，问题说没看到就有些离谱了。 这情况有些似曾相似…… 古皓突然意思到什么，手指颤抖了一下，眨了眨眼：见鬼了？ “可能是我眼睛有些散光看错了……” 古皓突然改口说：“我突然有些闹肚子，很急，忍不到回宿舍了，你们先回去。” 说完，他转身就跑向远处的小树林，这问题不弄清楚，他的心安不下来。 “喂喂，阿皓，花露水啊！” 白玺拿出花露水，结果发现古皓早跑没影了，嘀咕道：“不亏是勇士……” 盛夏季节的晚上，野外树林蚊虫横行，花露水都不准备，裤子一脱…… 被叮咬到后面算好了，屁股肉厚全是脂肪，没什么感觉。 要是被叮咬到前面，那可就惨了！ 古皓当然不会真的去厕所，离开人群后，顺着树林小道走向那白衣女子。 越是接近，越是肯定自己并没有看错，这女子的确就是楚教官。 此时，楚教官穿着纯白长裙，与平常穿着教官服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脸色很是苍白。 少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娴静美。 她胸口随着呼吸的节奏，一起一伏，长长的睫毛偶尔抽动一下，禁不住让人心生怜惜。 不过，楚教官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靠近，只是平静看着小树林。 古皓走上前去，疑惑道：“楚教官？” 楚教官回头看着古皓，诧异道：“你能看到我？” 古皓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他宁愿看不到，这才分别多久，楚教官怎么莫名其妙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还未等楚教官开口，小树林里传来一道男声。 那男声其实不大，不过四周很安静，古皓听得特别清楚： “文倩，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有个女声委婉拒绝道：“你的心意我知道，只是我觉得的……我们并不合适。” 声音一出，古皓当场愣住。 他看向树林小道的路灯下，站着一男一女。 男的身穿迷彩服，体型魁梧，留着寸头短发，皮肤偏黑很显阳刚，他并不认识。 而女的古皓自然就很熟悉，正是英气逼人的楚教官。 问题是那里站着的人是楚教官的话，那他面前这个白衣女子又是谁？ 古皓本以为是楚教官不幸遇害化为鬼魂，可现在看来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白衣女子好奇地看着古皓，甚至主动靠近想要触碰他。 古皓根本没有弄清楚情况，哪敢被对方随意接近，何况对方还不是人！ 他连忙退了几步，警惕地盯着白衣女鬼：“你是谁？” 此时，路灯下的那两人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同时看了过来。 “谁？” “什么人？” 那男教官先一步冲了过来，第一时间看到古皓。 其实，古皓完全可以在教官出现前离开，只是没有弄清楚这白衣女鬼的身份，不知道该不该走。 如果白衣女鬼本身就和楚教官是一伙的，那走不走都没区别。 男教官怒道：“你们教官没和你们说过解散后就回宿舍休息，不要乱跑吗？” …… 【ps：感谢书友莠人何乾、入此界永生无悔、nohours、回首一瞬风华、黑色空月、林动林动林动的打赏和月票支持。】 第78章 医馆药童 “你们教官没和你们说过解散后就回宿舍休息，不要乱跑吗？” 男教官的语气有些冲，显然对古皓打扰到他们感到很不满。 这时，楚文倩也走了过来，见来人是古皓有些意外。 她看到男教官向古皓发火，多半是因为她刚才的拒绝导致的迁怒，皱起了眉头，说： “张志安，学生只要在闭门铃声前回宿舍就不算违反规定，现在还早着。” 古皓没有说话，只是留意两人的反应，目前为止两人的视线就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 由此可见，他们都看不到身边的白衣女鬼。 白衣女子长得和楚教官一模一样，饶有兴趣的围着他打转。 两人虽然长的相同，可衣着不同给他的感觉也完全不一样。 若不是怕被人当做神经病，他真想出声喝止白衣女鬼，别转了！ 见楚教官主动维护古皓，张志安不解道：“文倩，你认识这学生？” 楚文倩解释了一句：“他是我带的班上的学生。” 楚教官的确带过男生队伍，因为古皓他们班男女生队伍挨得很近。 训练时两位教官若谁有事情离开一下，另一位教官都会帮忙带一下。 “既然你是文倩的学生，那这次就算了，快点回宿舍。” 张志安说完，想牵楚教官的手，打算换个地方继续谈。 不过，这想法只是他一厢情愿，楚教官并不乐意，不动声色躲开他的手。 “他就是昨天接我三招的那个学生，今天向我请教搏击术，我看他身手不错也有心学，就答应解散后教他几招。” 女人似乎天生就点满了谎言天赋，楚教官三言两语就把古皓说成了她的小迷弟。 旁边的白衣女子，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看着楚教官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谎。 “没想到你解散后突然来找我，所以我让他等我一下，现在你的事情也说完了，我去教我的小徒弟了。” 昨天的事情，张志安也有所听闻。 不过他带的班级是其它院系，相隔甚远，并不清楚具体详情。 张志安一脸纠结：“文倩，这不合适，不如让我来教？” 楚教官很不高兴：“我这么就不合适了，你看不起我？” “文倩，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楚教官拍了下古皓肩膀，眨了眨眼，让其跟着自己走。 古皓自然看得出，楚教官只是找他当挡箭牌，好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需要楚教官有多喜欢他，只需要知道楚教官讨厌这位张教官就行了。 “嗯。” 古皓乖乖应了一声，跟了上去。 那位张教官看着是挺阳刚帅气的，不过再帅也没用。 现在问题只有一个，就是楚教官不喜欢他，他还一直死缠烂打。 说实在的，看到楚教官只是委婉拒绝，古皓觉得这已经很留给张教官面子了。 以楚教官的脾气，指着人鼻子骂都不奇怪。 楚文倩带着古皓随着小道离开，留下张志安独自站在路灯下，脸上阴沉不定。 …… 张志安不在了，楚教官自然也没有继续装的必要，问： “你怎么突然出现在那里？” 古皓用早就想好的借口回答： “我想去厕所，经过那边的时候正好听到树林里传来声音，出于好奇就走过来看看，没想到会是楚教官你们在那？” 总不能说，我以为楚教官你死了变成了鬼，所以跑过来问问情况？ 真要这样说，准被当神经病！ 那白衣女鬼现在还跟在他们身后，两人一鬼，树林漫步，这画面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 从楚教官接近他后，女鬼就没有再围着他打转了，女鬼总会保持着与楚教官两三米的距离，原因暂时还不明。 “那你听到什么？” “就是没有听清楚才会靠近，靠近就被发现了。” 楚教官警告道：“回去别乱说，我和张教官之间没有什么。” “楚教官，我真什么都没有听到，你让我回去后说什么啊。” 古皓一脸无辜，他又不是白玺那种大嘴巴子，有事没事儿就乱嚼舌头。 “行，我就当你没听到，今天晚上的事情，谢谢了。” 这学生似乎没有第一次见到时那么讨厌。 “早点回宿舍，别到处乱跑了。” 说完，楚教官便离开了。 白衣女鬼对着古皓挥了挥手：“晚上我去找你。” 说完，女鬼跟着楚教官离开，还是隔着几米的距离。 古皓一头雾水，关于白衣女鬼的情况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还说晚上来找自己。 古皓凭借阴阳眼接触到鬼魂的次数并不多，有限的几次接触下来，鬼魂也不全是邪恶之物。 鬼魂之所以会逗留人间，大多是有心愿未了。 目前看来，白衣女鬼没有伤害楚教官的意思。 楚教官不知道女鬼的存在，女鬼虽然知道他能看到她，但也没有找他寻求帮助。 或许是女鬼对自己目前的状态很满意，压根就没有前往轮回的打算。 …… 深夜，男生宿舍不时传出一阵阵鼻鼾声。 因为白衣女鬼的话，古皓只是闭眼躺在床上，并没有入睡。 他感觉到身边有人，瞬间睁开双眼…… 一名长发飘飘的白衣女子正站在床边，静静地盯着他，正是白衣女鬼。 说实在的，要不是古皓心大，换个人睁眼见鬼怕会当场吓尿。 虽然知道是鬼，但这鬼长得不仅不吓人，反而还有些漂亮就对了。 古皓拿起手机起床，悄悄走到阳台。 宿舍里就算还有人醒着，也会把古皓当成是和女友煲电话粥。 “你想做什么？” “文倩睡了，我想找人聊聊，一直没有人看得到我，挺无聊的。” “你居然可以看到我，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人。” 白衣女鬼微笑道：“我叫楚文清，文倩的双胞胎姐姐。” 古皓这才恍然，难怪两人会长的一模一样。 “你怎么……变成这样的？” 楚文清摇了摇头：“记得不太清楚了，每次我醒来后就会出现在文倩附近。” 古皓疑惑道：“每次醒来？” “是啊，我经常都是清醒几天，然后昏昏沉沉几天，游魂野鬼不都这样吗？” 难怪前几天没有看到楚文清，大概都在沉睡之中。 “正常来说，鬼苏醒后除非是完成心愿，又或被强行超度，不然会一直存在。” 古皓了解的其实也不多，这些都亚尔曼驱魔笔记上看到的基础知识。 “楚教官能看到你吗？” “大多数时候是看不到的，不过她做梦的时候，我有时可以钻进她的梦里，那样她就能看见我了。” 古皓问道：“你来找我是想我帮你完成心愿？” “可以吗？” “看情况。” 既然看到，那就是一种缘分，何况超度鬼魂能获取功德。 古时候那么多和尚念经超度亡魂或驱魔捉妖，真以为是义务劳动么，说穿了都是为了功德。 “嗯……” 楚文清想了想，说：“算了，一时间我也想不到有什么心愿需要你帮忙。” 古皓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因为执念是鬼魂存在的根基，所以鬼魂哪怕忘记身前的一些记忆，也不会忘记自己想要做什么事情。 只有完成心愿，它们才能超脱。 如果不是忘记，那剩下的可能就是对方并不愿意将心愿告诉他，他也没必要强求。 “对了，你既然打算待在楚教官身边，为什么还总和她保持几米距离远？” 这问题古皓老早想问了，就是之前没有机会问出口。 “老人们不是常说，鬼魂什么的全是阴气，正常人与鬼魂接触过多，很可能会损耗到自身阳气。” 楚文清：“我怕离文倩太近，会伤害到她，所以就保持了一些距离。” 古皓：“……” 好家伙，那你还离我这么近？ 在你看来，你妹是人，我就不是人了？ “放心，人类的身体没有那么脆弱，只是近距离接触，对身体不会有任何伤害。” 古皓闭上双眼，认真感受身体状况，超一流的肉身掌控能让他做出准确的判断。 “除非你存心加害楚教官，不然不会有问题。” “谢谢。” 楚文倩衷心道谢，古皓的回答让她放下担心许久的问题。 “你看到文倩，帮我提醒她一下，那张志安不是好东西，千万别被骗了。” “你不是可以进入楚教官的梦里面吗？你自己和她去说就好了。” 古皓翻了下白眼，他一个外人跑到楚教官面前说她追求者的坏话。 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居心不良。 “说了，怎么没说，只是每次她醒来后就不太记得梦里的事情。” “我们爷爷是老战友，张志安爷爷在战场上救过我爷爷。” 楚文清：“从上一代就定下娃娃亲，不过我爸和他爸都是男的，这事就推到我们这一代，万一家里给文倩压力，我怕文倩会犯傻。” “你还是托梦。” “你不是说可以帮我完成心愿吗？我想这大概就是我的心愿了。” 古皓很头痛：“不是我不帮你，这种事一是外人不方便插手，二是凡是都要证据，没证据就乱说一通，只会起反效果。” “怎么就没有证据，我看到张志安好几次背着文倩和其她女人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张志安要是真心追求文倩，她肯定不会阻止，可对方并非良配。 “这样啊？” 古皓沉吟了一会，楚文清的心愿其实也不难达成，于是说： “那下次如果你再有发现就第一时间通知我，我想办法通知楚教官，亲眼所见比什么话都有用。” “一言为定！” 得到古皓的承诺，楚文清唰的一下就化作青烟消失，估计是想两手一起抓。 先在楚教官的梦里唱衰张志安，然后再来个抓奸在床，确保万无一失。 楚文清离开，古皓戴上万界模拟器。 “欢迎宿主使用万界模拟器……” 模拟空间内，除了异源世界、神魂世界、诡异世界这三颗星球外，又多了一颗蓝白色的星球。 从大小外形来看，这颗星期都与蓝星十分相似。 星球表面的璀璨光点要多的多，哪怕南北两极，都存在这人类的繁华都市。 古皓打开属性面板…… 宿主：古皓 模拟次数：17 模拟点： 可选世界：异源、神魂、诡异、智星 掌握： 【肉身掌控（武道超一流）】 【阴阳眼（低级）】 【驱魔术（初级）】 【机械精通】、【驾驶精通】、【枪械精通】、【匕首精通】、【暗器精通】、【轻功精通】 【易容术】 【扎头发手艺】 【异化基因（初生阶段）】 【阎王生死诀残篇（内功·武道超一流）】 一万两千点，古皓感觉还是不够。 模拟点的获取是动态评价，如果他用大量模拟点换取强大的超凡身份开局。 那么模拟结束后，杀死强敌所获得的点数也会减少许多。 一万几千点，肯定不足以兑换到强劲角色身上的能力。 不够，远远不够，做只仓鼠存多点粮。 “小萌，随机开始。” “世界开始模拟……祝您旅途愉快！” 经过多次开场，古皓越来越熟悉传送带来的眩晕。 眼睛一张一合，便发现自己身在药房后厨里。 古皓眼前放着五个火炉，每个炉子上都放着一个土黄色的中药罐，壶嘴正冒着热气。 各种药味充斥着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药味，说不上难闻还是好闻。 他坐在小木板凳上，手里拿着一把蒲葵扇，名副其实地在煽风点火。 一次熬制五个药罐，烟雾熏得古皓脸色灰黑。 但原主却习以为常，甚至可以面对浓烟眼都不眨一下。 古皓整理记忆，明白了这次模拟的身份。 曹宇，从小就是孤儿，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师傅李成丹说他是大街上捡回来，打从懂事起，曹宇就一直跟着师傅学医。 这里是武国云州的阳武镇，李成丹是镇上回春医馆的馆主，而曹宇是医馆的一名药童。 他跟着李成丹学医十多年，今天是他的药童毕业考。 只要通过考核，他就不再是回春医馆的药童，而是一名正式医师。 所以，眼前正在熬制的五壶药，至关重要。 …… 【ps：感谢书友扶伏馥、多数服从少数啊的月票支持。】 第79章 割以永治 曹宇自幼随着师傅李成丹学医，最大的梦想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开一间属于自己的医馆。 想要开医馆，第一步就是先成为正式医师，毕竟药童是没有行医资格的。 回春医馆的出师考核并没有名门规定，一切以实际为主。 考核当天来了什么病人，就以这个病人作为试题。 医馆出面担保，病人由药童自接自诊，开药熬药也是药童一手包办。 能让病人病情好转或治愈，便是合格，反之无效就是失败。 从接客诊断开始，每一个步骤都会在监视之下进行。 除非是馆主认为会危害到病人性命，不然不会插手，所以病人不需要担心。 一剂药汤喝下去，虽不保证药到病除，但至少不会加重病情。 若馆主提前插手，便等同宣告考核失败，诊断开药都错了，哪里还有熬药的机会。 药童转正医师，每三年只有一次机会。 不管失败原因是什么，反正失败就是失败，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三年后再来一次。 今天是曹宇的第一次医师考核，古皓了解其记忆，可谓相当之有信心一次通过。 药房后厨并不大，占地面积不到二十平方米。 小小的后厨中除了堆放着各种杂物，剩下的基本都是药炉子。 古皓面前放着五个炉子，但并不是同时熬制五种药方，五个炉子里熬的都是同一药方的不同药材。 他用鼻子嗅了嗅，遵循着记忆，根据药材散发出的味道，调整火势大小。 每隔一段时间，向五个药壶中投入不同的药材，然后再加水继续熬制。 熬药时，水的温度至关重要，时间并不是越长越好，但也不能操之过快。 汤药熬制时间的长短，主要看药材的药性是否已被激活出来。 不同年份或气候所采得的药材，熬制时间长短会影响其药效发挥。 至于怎么判断药性是否被激发？ 按照师傅李成丹的说法就是靠‘闻’…… 当一味药材的药性被彻底激活到最佳时，所散发出来的药香味也会十分特别，与众不同。 如果不能靠鼻子判断出这点，再好的药材也会被浪费掉大部分药性。 古皓不急不缓控制火势，或加强或削弱，随着时间过去，每个药壶中的汤药越来越少。 半个时辰后，古皓嗅了嗅味道，第一罐加水加药，后四个药壶汤药两两混合，剩三罐汤药。 又是半个时辰，后两罐再次混合，剩两罐，加大火势。 十分钟后，古皓判断药香已到巅峰，将所剩两壶汤药合二为一，文火煎煮至香味内敛。 至此，正元汤熬制完成。 古皓将汤药倒入瓷碗，也不着急放了一会儿。 都说喝药趁热，只是过热容易伤病患肠胃，凉了药效容易流失。 等汤药温度稍降一些，古皓这才端着盘子将药送到病房。 病房之外站了不少人，以一老人为首。 老者年近七十，双鬓有些花白，但脸色红润，眼里透出的精气神胜过不少年轻人。 古皓把盘子端到老人面前，恭敬道：“师傅，药煮好了。” “嗯。” 李成丹没有接过盘子，而是直接拿起了瓷碗，端到面前嗅了嗅。 手掌可以感受到汤药的温度，药香则是对汤药成效的一种初步判断。 “药香”与“药性”不是虚无缥缈的唯心说法，而是一种可证的存在。 对于患者来说，服药前闻到药汤所散发出来的香味，如果这种香味能让患者舒服，那也可视为一种治愈的信号。 反之，要是药气味闻起来极其诡异，别说喝下去了，单闻药味就让人恶心欲吐，头昏目眩，甚至浑身不舒服，这就不是汤药而是毒药了。 李成丹微微点头，把汤药放回到盘子上，对身边的一位仆人吩咐道：“端进去给你们老爷喝了。” “是的，李先生。” 仆人提躬了躬身，接过盘子端了进去。 旁边不少师兄师弟围了上来，有几个药童叽叽喳喳追问起来： “师傅，曹宇这次算过关了吗？” 他们几个平常和曹宇比较亲近，知道今天是曹宇的出师考核，自然很关心。 回春医馆只是武国内众多医馆里的其中之一，甚至连小门小派都称不上。 普普通通没啥特别，全凭他们师傅一人撑起的门面。 李成丹靠医术征服了阳武镇十里八乡的居民，在附近一带受人尊敬。 回春医馆小也有小的好处，上下弟子和气一团，没有什么争权夺势那些破事。 李成丹的徒弟大多都是从外面捡回来的孤儿，他先教做人，再教医术。 他对医馆弟子的要求不高，医术不精没关系，大不了就是出不了师，老实本分愿意干活总饿不死，做个问心无愧的人就行。 李成丹平日里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不管对医馆内的下人还是徒弟们都不算严厉。 可一旦涉及到出师考核，李成丹就会变了个人似的，要求极其严格。 要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比如一开始望闻问切就断错诊，必然会当众被骂到体无完肤。 李成丹扶了一把胡子，看向古皓：“你认为自己过了吗？” “师傅，弟子说了不算。” “那谁说了算？” “自然是福老爷说了算。” 曹宇说了不算，李成丹说了也不算。 能不能过关，病人说了算，这就是回春医馆的规矩。 李成丹满意地笑了，顺带瞪了眼那几名急着追问结果的徒弟，骂道： “看看你们几个，平日里毛毛躁躁，连个药都熬不好，今晚回去都给为师抄一遍《药性论》。” 被骂的几个药童顿时老实了许多，就是有些垂头丧气。 《药性论》有上万字内容，今晚能不能睡都是问题。 已经出师的师兄，怜悯的看着几位师弟，他们从前也没少被师傅罚抄书。 房间里，本来一直有咳嗽声传出，下人把汤药端进去后，咳嗽声减少了许多。 李成丹带着古皓进入房间，古皓替患者把脉完毕，交代道： “福老爷，您回去后注意保暖，早晚服药一次，一周后便可痊愈。” 古皓拿起桌上的笔，将药房和熬药注意事项写清楚，交给福老爷的下人。 开给下人的药方要简单许多，以调理为主，效果不如他刚才亲手熬制的这碗。 但胜在煮药步骤少，并且操作简单，普通人煮起来也没啥难度。 “对了，服药期间切忌不要行房事。” 一剂汤药下去，福老爷胸口气闷咳嗽状况好了许多：“好的，谢谢小大夫了。” 福老爷体型圆润饱满，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他收起了之前的不满，态度客气了许多。 他今天特意来找李成丹求医，结果却成了什么药童考核病患，若不是李成丹再三保证，他根本不愿意尝试。 等福老爷带着下人离开，房间只剩下师徒二人。 李成丹敲了敲木桌，说：“你刚才开的药方，多了几味不属于正元汤的药材。” “师傅，那福老爷虽然来我们这是求医止咳，看着像风寒入体导致。” “不过他脸色苍白眼眶发黑，身体不时会出现腰膝酸软、畏寒怕冷、头晕目眩等症状。” 古皓笑着回答：“这明显是肾虚的表现，多吃几味药材补补，会好的快点。”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多开的几味药都是些壮阳补肾功效的药物。 如果真有问题，在他写下药方那一刻，就会被李成丹痛骂一顿。 李成丹叹了口气，说：“靠调理只是一时之策，不治根本，一旦再次放纵便容易复发。” “师傅，您说的这些徒儿自然明白，问题这种病没法治啊，食色，性也。” 这是人类的天性，富贵人家饱暖思淫欲。 人家晚上的娱乐项目就这些，他们最多只是告诫病人： 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灰飞烟灭…… 至于病人听不听，那他们可做不了主，身体真出问题，病人可能会老实一段时间。 不过，一旦病人身体好起来，多半会好了伤疤忘了疼，再度放飞自我。 李成丹知道曹宇很有天赋，医馆里不少弟子三四十岁，依然出不了师。 治病救人不是儿戏，人命关天。 李成丹不能保证天下没有庸医，他能保证的只有自己门下顺利出师的弟子，没一个会是庸医。 曹宇年仅二十，第一次测试就已通过考核。 年轻人有天赋是好事情，就怕恃才自傲，有机会就要敲打敲打： “医术每一代人都在进步，现在许多小病在以前还是绝症，你们年轻一代不去想治疗方案，那医师还谈何进步？” “师傅，要说根治的办法，徒儿也不是没有。” “哦，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看看，说错不要怕，就怕不去想。” 李成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饶有兴趣听听这小徒弟会有什么新奇想法。 古皓语气平淡地说：“割以永治。” “咳咳……” 李成丹被茶水呛了一口，笑骂道：“你这小子，尽想些歪门邪道。” “等下去库房领套正装，明天开始，你就是我们医馆的正式医师之一。” “从今往后，多注意点自己的仪容仪表，要让病人相信你，第一眼感觉很重要，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 说完，李成丹忍不住摇了摇头。 古皓转身看向房间内的铜镜，脸上被烟雾熏的一黄一黑，像只花面猫。 身上明明是一套白色衣物，却经常跑后厨熬药变得灰不拉几，一点医师的样子都没有，说是后院打杂小工也不会有谁怀疑。 “知道了师傅。” 古皓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曹宇从前可以不在乎外面，但明天开始他就是医馆的门面之一，的确应该注意形象。 哪怕不为自己，也要为医馆多想想。 退出房间，古皓走向库房。 “曹宇，恭喜啊……” “恭喜曹医生……” “恭喜恭喜，请客请客……” 一路上，不少师兄师弟都笑着和他祝贺，恭喜他顺利通过出师考核，古皓一一道谢。 回春医馆虽小，但气氛很好，没有什么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大伙在日常生活中会有些小矛盾，但人无完人，谁的身上没有点小毛病呢？ 来到库房，古皓看见库房管理张叔正忙着算账。 “张叔。” 古皓过去和他打了声招呼，张叔回头一看是古皓来了，开口问道：“小宇，你怎么来了？” 古皓下了小，有些腼腆地说道：“张叔，师傅让我过来领正装。” “考核过关了？” 张叔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了，笑道：“恭喜啊！” 他今天一天都在库房算账，没怎么出去，如果不是古皓现在来了，估计会是医馆里最迟知道的人。 张叔拿出一把卷尺，替古皓度量了一下，随后从仓库拿出一套崭新的衣服，递给古皓，说： “来，把衣服换上，看看合不合身？” 古皓双手接过衣服，把脏兮兮的外衣脱掉，穿在里面的内衣还算干净，不会弄脏新衣服。 两人都是大男人，何况不是还有底衣服，古皓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当场更换起来。 “嗯，很合适，谢谢张叔。” “合身就好，下午出去去好好整理下头发，明天你可就是曹医师了。” 张叔看着曹宇从小到大，曹宇成了医馆的正式医师，他也感觉高兴。 …… 傍晚时分，古皓回到厢房，隔壁床位的李伟笑道： “曹宇恭喜啊，这么喜庆的事，你是不是应该请我们去万花楼庆祝？” 回春医馆的学徒都是十来人一个房间，同吃同睡，这已经算不错了。 医馆包吃包住，还发工钱，要是觉得住的不舒服，成了医师月钱会高不少，自己找地方搬出去住就是了。 古皓苦笑道：“万花楼我是请不起的，万宝楼还可以考虑考虑。” 两楼相差一字，但消费可是天差地别。 万宝楼在医馆对面街道，开了数十年，一间老字号酒楼。 而万花楼可是风月场所，赤果果的销金窟，卖了曹宇都不够结账。 古皓知道李伟只是开玩笑，大伙平常在房里聊天吹牛皮。 总喜欢说等哪天出人头地了，就去一趟万花楼，让头牌胭脂姑娘陪酒作伴。 一夜风流，岂不快哉？ …… 【ps：感谢书友大神才怪心、~投的月票支持。】 第80章 不死不见 当夜， 古皓他们一行人万花楼没去，去了万宝楼海吃一顿。 医馆顺利出师，去万宝楼庆祝可以说是老传统了，古皓也遵循了老规矩。 反正曹宇无亲无故，平日里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存了不少月钱。 从万宝楼离开，古皓扶着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的李伟，对方脸色通红，一看就知道喝了不少。 李伟打了个嗝，脸上有着七八分醉意，眼色迷离望着远处灯火明亮的烟花之地，羡慕道：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去一趟万花楼？” 古皓有着曹宇的记忆，知道之前一次机缘巧合，他们医馆一行人路过万花楼。 正巧遇上万花楼的姑娘在抛绣球，李伟自那见过一次万花楼头牌胭脂，回来以后经常魂不守舍，整天碎碎念，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情。 “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在医馆做好几年了，见到的还不够多吗？” 古皓摇了摇头，李伟现在醉醺醺的样子，估计听不进去，说了也是白说。 好色纵欲，过度沉迷美色的人，没几个会有好下场，老来一身病。 那还是运气好的，运气不好恐怕活不到老。 …… 翌日， 古皓一身医师装，在医馆大堂任职。 一大早，医馆里已经来了不少人，有看病的，有买药的，当然也会有光问不看的。 古皓第一天正式坐诊，很是清闲，时不时帮师兄们捡捡药，就没有其他事情了。 医馆里的师兄弟都知道曹宇医术精湛，要不是师傅让其多修几年耐心，曹宇几年前就能出师了。 问题医馆的病人并不知道，老熟客基本有认识的医师，他们习惯找认识的医师看病问诊。 至于新病患则更喜欢找面相老成，年龄较大的医师，留着一把花白胡子，看起来仙风道骨的最好。 曹宇太年轻了，大多数客人看到他的第一印象：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这么年轻的小医师，水平怎么可能比得过其他老医师。 古皓自然明白这些，所以他不着急，乐得清闲，拿出一本医术假装在看，实际心里是在整理这次模拟世界的情报。 说来也巧，这次随机居然还随机到了以前的世界。 这里是神魂世界，甚至也是中州，不过武国位于是中州最为偏远的地域。 曹宇从小就没有离开过阳武镇，对外面的世界知道极其有限，甚至还没有古皓多。 上次的中州中央区域，因为各大王朝传承已久，天地魂力虽残存不多，但凭借多年底蕴，多少还是能出一些先天强者。 而像武国这种偏远地域，国家王朝大多没什么历史，长的不过几十年，断的甚至只有十来年，甚至几年…… 因为皇权更替快，战争频繁，经常打打杀杀成了家常便饭，没有资源还没有修炼环境，武道水平一言难尽。 武国建国五十多年，算平安了近两代人。 以武建国，国内门派势力众多，侠以武犯禁屡教不止，朝廷是有苦难言，想管也无能为力。 只要各门各派不是掀旗谋反，管你私下打个血流成河，朝廷大多时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根据曹宇的记忆来看，武国的武力上限真不高，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各大门派的掌门或太上长老也就一流水平。 古皓昨日夜里，就尝试让曹宇修炼阎王生死诀，可以修炼，但修炼进度感人。 曹宇二十多岁，错过最佳的练武聚气阶段。 从小没有打下武道根基，现在从零开始，可谓事倍功半。 根据以往模拟经验，他就算咸鱼摆烂不去找麻烦，也会有麻烦主动找上门。 这次模拟还不知道能待多久，以曹宇的修炼速度，回归之时，能入九流就算不错了。 曹宇自幼跟随李成丹学医，天赋好愿意花苦功夫学，一身医术不说能与师傅李成丹相提并论，但也有个七八分的样子。 所以用曹宇的身体修武，还不如多看几本医书精进医术。 古皓看着医书，这时，医馆大堂走进一男子，穿着一件黑色斗篷，将容貌和身体遮掩起来。 黑蓬人的出现，让大堂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大堂内不少人连忙捂上鼻子，只因斗篷之下传出一股浓烈的恶臭味，令人作呕。 人们主动远离黑袍人，眼中流露出厌恶与恐惧，生怕过于接近会让他们惹上不详。 毕竟谁知道这人身上有什么病，会不会传染。 黑蓬人并没有搭理其他人，望了大堂一圈，很快锁定目标，自顾自地朝着古皓走来。 古皓放下医书，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露出嫌弃，表情平静问道：“你来找师傅看诊吗？” 曹宇见过男子几次，每一次都是陪在李成丹身边充当助手。 以前曹宇只觉得这病人气势不凡，古皓亲眼所见后有了更深体会，这人是超一流高手。 男人身上的味道比以前更浓烈，这也意味他的病情越发严重。 “你成医师了？那就由你来替我看。” 男人用黑袍遮盖身体，脸上也用黑布缠绕，只留一双眼睛在外，这双眼睛每次给曹宇的感觉都非常特别。 男子看着古皓，问：“敢吗？” “请移步内堂。” 古皓起身领路，脸上毫无所惧，超一流高手又怎样，还不是得了这种病。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黑袍人身上的病李成丹诊断很明确，古皓很清楚是什么病，就连黑袍人自己都清楚。 四个字：无药可治…… 内堂单间，这里主要是接待一些病情特别的患者。 黑袍人的病虽然不会轻易传染，但具有一定私密性质，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下看诊。 古皓戴上面罩和手套，说：“麻烦把衣服脱掉。” 男人很干脆脱去斗篷，只留脸上纱布，并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这似乎是他最后的倔强。 此时，房内恶臭上升了几个台阶。 男子头发尽落，全身多处红肿溃烂，湿毒汇聚腰间，流脓不止，四肢溃孔，奇臭难闻。 除了满身脓疮，男人身上还留着无数道伤疤，刀伤、剑伤、镖伤…… 伤疤纵横交错，可见其一生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之战。 只是曾经再辉煌，如今也化作脓疮的养分，让人恶心反胃。 古皓回忆了曹宇前几次的记忆，皱起了眉头：“师傅开给你的药，你有定期服用吗？” 男子的身体状况一次比一次差，如今恶化到这种地步，药石无灵了。 “我这次来也不是让你们开药的，你师父的药喝下去虽可以减轻痛苦，但也会让我精神恍惚，有些神志不清。” 李成丹之前开的药以辅助调理，麻醉精神为主。 男人的病无药可治，唯一还能做的就是减轻痛苦。 “与其在迷迷糊糊中死去，我更愿死前还保持着清醒。” 男子重新穿上衣服，他是什么病他自己清楚，甚至不需要李成丹告诉他。 第一次来这里求医，纯粹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后来则是为了某些私心。 古皓：“那你这次来看诊的目的是？” 男子问道：“我还能活多久？” 古皓替男人把脉，放下手腕说道：“三日之内。” 男人的脉象不是虚浮可以形容，已经到了若有若无，断断续续的地步。 普通人要是病到男人这般地步，躺在床上等死就好，动都别想动一下。 男人如今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行动，全凭一身功力在支撑。 超一流高手虽强，但也不可能做到生死人肉白骨。 男子强行逆天续命，损耗严重，坚持不了多少天。 “三天……” 男子沉吟了数息，从怀里拿出几锭金元宝，随手扔到古皓怀里，道：“这是你的诊金。” 古皓开口推脱：“不需要这么多。” 无功不受禄，有些钱可以赚，有些钱不可以。 “我让你收下，你就收下！” 男人的语气不容拒绝，大概平日里就习惯了唯我独尊，说一不二。 武国一流高手都能横着走，这男人身为超一流，身份肯定不一般。 不过曹宇有点医呆子，一心扑在医术上，从来不关心江湖事，他没有信息可供参考。 “上碧落，下黄泉，不死不见……” “好一个不死不见，哈哈哈哈哈！” 男人在桀骜不羁的笑声中离去。 古皓小声嘀咕：“疯了吗？” 黑袍男子身患花柳病，此病多是男性在寻花问柳过程中，由于发生负距离亲密接触而感染的疾病。 花柳病很多种，男子很不幸染上了最严重那种，无药可治。 神魂世界不是现代，这就是绝症，男人的下场无非是满身脓疮死去。 古皓虽然知道在现代，这种脏病大多可以用抗生素来治愈，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能治愈黑袍男子。 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提取到抗生素又完全是另一回事。 很多穿越小说，是个现代人穿越到异世界或古时候，都能提取到青霉素，然后成为神医之类的。 古皓表示，下笔前多查几篇资料都不会相信这种剧情行得通。 普通人根本不可能靠落后的科技将青霉素提取出来。 即使是再小的剂量，也要点亮显微镜、提纯设备等一系列科技树。 而这些设备还有前置科技需求，比如玻璃、车床等相应技术，再前置还有金属冶炼技术之类的。 青霉素和展青霉素两者产生条件上有许多相似之处。 但这两者最大的不同是，青霉素是抗生素，而展青霉素是毒素。 什么设备都没有，就用土法提取的青霉素成分极其不纯。 提取出来的根本不是青霉素，而是展青霉素，又或者是多种成分混杂的存在。 这种成分复杂的青霉素，用来治病？ 认真的吗？ 粗制青霉素治病，治好那是病患命大运气好，身体强壮不怕中毒。 有这种体质的病患，不用那‘特制土霉素’估计能好的更快。 秉着医师必须对病患认真负责，古皓才不会脑残到用土制青霉素去治病。 黑袍男子一生风流，如今要死于花柳病，只能说是因果报应。 “小宇，病人走了？” 李成丹循声而来，内堂房间还残留着浓烈恶臭，凭这股味道他大概知道患者是谁。 “嗯，走了。” 李成丹问道：“情况怎样了？” 古皓摇了摇头，没什么好说的，将死之人一个，师傅应该比他更清楚。 “病人有说什么吗？” “上碧落，下黄泉，不死不见。” 古皓重复了一遍男子离开前那句话，问：“师傅，这什么意思？” 李成丹想了想，一样没有头绪，估计和他们没有关系。 “对了师傅，这是客人给的诊金。” 古皓拿出那几锭金元宝，这玩意个头大，又沉又重，还金灿灿的。 真带回房间也没地方藏，肯定会招人眼红，师兄弟们都是普通人，好好生活就是了。 拿几个大金元宝去考验人性？ 何必呢…… 李成丹摆了摆手：“诊金该多少就是多少，剩下的就是病人给你的赏钱。” “拿去库房找你张叔兑成银票，那样少很多麻烦。” 老人也知道金元宝问题多多，主动帮古皓解决了麻烦。 话都说到这份上，古皓没有理由拒绝：“谢师傅。” “唉，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李成丹叹了一声，摇着头离开。 …… 三天后，隔壁风州传来一个消息，让云州掀起了一场舆论风暴。 阳武镇只是云州里的乡下小镇，这里平常就没有多少人关心江湖之事。 问题消息来袭时，不止是江湖人士，就连小老百姓都在讨论。 大清早，古皓在医馆大堂看书，听着身边旁人议论纷纷。 “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事啊？” “叶州主一剑杀了青弘图！” 云州州主的百姓都不陌生，全名的叶云天，他们云州最强的男人。 “死在叶州主剑下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青弘图是谁啊？” “你这没见识的，青弘图，隔壁风州州主。” 武国每一个州都会有一名州主，州主就是该州最强者，明面上宣称是帮助朝廷镇压各州门派。 实际上在皇室弱势的年代，听不听朝廷命令全看州主心情。 在武国，州主性质等同拥兵自重的封地藩王。 …… 【ps：感谢书友书友、、莠人何乾、干锅辣白菜、幻·殇、30多的老书虫、四象圣帝的月票和打赏支持。】 第81章 秘而不宣 这模拟器，正经吗？第81章秘而不宣 叶云天贵为云州州主，因生性风流，常流连在武国各州烟花之地，故神龙见首不见尾。 消失过很长一段时间，甚至有人传闻他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结果没想到销声匿迹快一年的叶云天，再次传出消息便如此惊世骇俗。 两天前，叶云天现身风州青门，一剑斩杀青弘图，震惊八方！ 青弘图是风州州主，也是青门门主。 他一死，风州州主之位空缺出来，让无数人眼红。 这几天风州各大门派为夺此位，明争暗斗，烽烟四起。 青门内部却快刀斩乱麻，不到两天时间，选出了新掌门。 新任掌门正是青弘图的儿子青修元，他强势上位，门派内无人反对。 青修元上任第一件事情，就是十万两白银悬赏叶云天的命。 只要提着叶云天头颅去青门，除了十万雪花白银外，还能借阅青门不传之秘霸图刀法。 神魂世界武学等级分天地玄黄，天级功法修炼大成可入先天。 霸图刀法是地级武学，修炼至大成可入超一流。 别小看超一流，特别是武国这种偏远地区。 超一流在武国凤毛菱角，青弘图本身就是武道超一流，一洲之主也就这层次。 霸图刀法对武国江湖人士的吸引力远胜十万白银，只要武功强，位高权重后还怕没钱？ 若不是叶云天是一洲之主，州主身份威慑宵小，现在恐怕整个武国都在疯狂通缉叶云天。 云州表面还算平静，暗地里却暗流汹涌。 风州有传闻…… 青弘图临死一击，同样重伤叶云天，让其负伤而逃。 现在正是暗杀叶云天最好的时机，一旦叶云天重伤痊愈，没多少人敢打他注意，敢的人大概也看不上青修元那点奖赏。 古皓身边的客人还在讨论： “叶州主为什么要杀那青弘图啊？” “我哪知道，不过叶州主为人忠肝义胆，豪气冲云天，他杀的肯定就是该死之人。” 有人小声道：“青弘图在风州名声不怎么好，青门做的就是杀人买卖……” “风州挨着我们云州，据说青门好几次都想过界，要不是叶州主出手将他们打跑，我们云州百姓哪有现在这般安宁。” 有人开头，其他讨论的人也纷纷开口数落风州青门的种种不是。 古皓坐在大堂旁听，不会全当成真的。 各州百姓对许多事情看法，都会先入为主带着刻板印象。 叶云天就一定是好人？ 青弘图就一定是坏人？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很多人嘴上说的全是仁义道德，背地里做的还不知道是什么吃人勾当呢？ 就这江湖，哪有什么绝对的好人和坏人，信一半可能都有些多…… 古皓在一旁安心做个吃瓜群众，听听就好，不必上心。 反正他就是回春医馆的一个小小医师，这些江湖大事和他没啥关系。 …… 又是和平的一天，古皓看了整天医书，乐得清闲。 黄昏时分，夕阳西下，晚霞将行人的影子拉的老长。 医馆来了两位人，一男一女。 男的大约四十来岁，身穿华服，手中拿着根烟斗，烟杆末端挂着一小袋烟丝。 男人鼻子下留着两撇小胡子，看着就有种精打细算的感觉。 古皓的目光没有过多关注小胡子男，而是放在那位女子身上，眼里有些惊讶和迷惑。 女的二十六七，黑色长发用一根发簪盘了起来，后发如瀑布般垂到腰间，端庄典雅。 一袭浅蓝色绸缎衬托着恰到好处的身材，不堪一束的腰肢托起那傲人的高峰。 只看一眼，就足以让人怦然心动，东方女子的美好，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女子很漂亮，这一点古皓不否定。 但让他目不转睛的原因是这女子的相貌，像极了他那只见过一面的班主任江念秋。 “？？？” 古皓一脸黑人问号，这次又是唱哪出戏？ 中年男子进来后，把烟斗放到嘴里轻轻吸了一口，本就不大的小眼睛微微眯起，在医馆内打量起来，像极了一只老狐狸。 当男人把视线落到古皓脸上时，眼里爆发出一道精光。 这让古皓很怀疑这老家伙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老狐狸用烟斗指着古皓，问：“念秋，你看，像不像？” 女子顺着烟斗望去，愣了愣，：“孙管家，这……” “老夫就问你，像不像？” 女子微微颔首，肯定道：“像。” 古皓现在虽无内劲，但眼力还是有的，这两人，脚步轻盈，内息稳定。 举手抬足间的动作有别于普通人，一看就知道身怀修为。 女的实力不高，就是个九流，但那小胡子男的修为已入三流。 在武国一流可开宗立派，出任掌门，三流身手也算一方人物。 小胡子男走到古皓面前，表情有些激动。 小胡子男带着一身烟味，古皓介于身份，只能委婉劝说：“先生，不好意思，我们医馆禁止吸烟。” “不吸不吸……” 小胡子男很干脆把烟斗灭掉，笑眯眯地看着古皓说道：“这位小兄弟，可借一步说话？” 古皓很想回一句，不借…… 别说他没有，就算有也全在硬盘里，怎么借？ 但他就是个小小医师，对方怎么也算是三流高手。 地位不平等，想硬气点也硬不起来。 古皓知道自己反抗不了，内堂有私密会诊单间，他领着两人进入房间。 房间内只有他们三个，小胡子男的目光更是不加掩饰。 他围着古皓转圈，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一寸一寸打量起来，嘴里神神叨叨念着：“像，真像，太像了……” 古皓不喜欢被人当成货物一样打量，主动为开口，问：“先生，请问你们是来问诊的吗？” “问诊？不不不！” 小胡子笑眯眯地说：“我们是来送礼的。” “送礼？” 古皓眉头一挑，对于两人的目的，毫无头绪。 “对，送你一份大礼！” “金银珠宝，荣华富贵，香车美人，武功绝学，无上大权……” 小胡子诱惑道：“只要你想，这一切我们都能送你！” “谢谢，不过我不需要，你们拿去送别人。” 古皓微笑拒绝，他又不是傻子。 哪会有这么大只蛤蟆满街跑，还白送他？ 真答应下来，不被活剥生吞算好了。 “喂喂，小兄弟，你怎么就拒绝了，你以为我们是在骗你吗？” “我们没有骗你，我刚才说的句句都是真的，只要你答应下来，就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小胡子男有些急了，道：“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你们是谁？” 古皓很配合地问了一句，他的确不知道。 “咳咳……” 小胡子轻咳了几声，神气道：“你可听好咯，我是云州第一府的管家孙丘国……” 说着，指了指身边的美女，介绍道：“而这位美丽的姑娘，正是云州州主叶云天的侍女江念秋。” 江念秋对着古皓轻轻一笑，微微点头。 叶云天贵为云州州主，云州第一府自然就是叶府，这两人都是叶府的人。 这一刻，古皓脑海里闪过许多信息…… 第一个闪过的就是数日前那个黑袍男子，武国超一流本来就少之又少。 提到云州超一流会是谁？应该就是云州州主叶云天了。 古皓从来没有将身染花柳绝症的黑袍人和一州之主联系起来。 曹宇之前一直感觉黑袍人那双眼睛很特别，现在加上小胡子男念念叨叨的像。 古皓意识过来，曹宇感觉特别正是因为黑袍人的眼睛与他本人十分相像。 只是曹宇从未见过黑袍人的容貌，单凭一双眼睛没能反应过来。 从孙管家和江念秋的表情不难看出，曹宇和黑袍男子之间相像的可能远远不止一双眼睛。 如果黑袍人就是叶云天，那么三天前他在风州斩杀青弘图的理由也有了。 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临死前找个仇家陪葬不是很合理吗？ 叶云天以濒死残躯，一剑斩杀另一个超一流，这点倒是让古皓刮目相看。 不过，再厉害也逃不过病魔缠身。 算算日子，叶云天现在估计凉透了。 眼前两人，一个叶府管家，一个叶云天侍女。 叶云天死了，两人肯定知情，甚至他的下落也是叶云天透露给两人的。 为的就是在他死后，找个替身隐瞒死讯，顺便镇压云州宵小。 风州因州主刚死，群龙无首乱作一团，根本无暇顾及他们云州。 只要叶云天的死讯秘而不宣，云州短时间内不会乱起来。 至于叶云天还有没有其他后手，古皓就不知道了。 什么荣华富贵…… 什么香车美人…… 说穿了这小胡子就是想自己去假扮叶云天。 古皓赶客的意思不加掩饰，微微躬身说：“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两位，两位若不是看病就请回。” 这水太浑了，他可不想蹚。 “你究竟有没有听懂我们在说什么没有？” 孙丘国没想到他亮明身份，结果古皓还是拒绝，干脆摊牌道：“我们打算让你当云州州主！” 古皓明确拒绝道：“我不想做。” “一州之主懂不懂？” “就算当今天子也不敢轻易得罪的存在！” “这个位置多少人争破了头颅，求而不得，现在只要你点点头就能做！” 多少人梦寐以求，现在白送这小子都不要，是不是傻啊？ 古皓摇了摇头：“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我还是拒绝，我想要的你们给不了。” “你想要什么？说……” 孙管家有些气急败坏：“我就不信一州之主还满足不了你这小子的野心！” 古皓平澹地说：“我想入先天。” “这还不简……” 孙丘国一开始想大言不惭，结果等他理清楚古皓的话。最后一个‘单’字卡在喉咙说不出来。 他本来还以为这小子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问题愣头青可说不出‘先天’二字。 孙丘国重新打量起古皓，脚步虚浮，体内一眼看穿，无气无劲。 呼吸虽然平缓却不悠长，怎么看都只是一个身体还不错的普通人。 用武道标准衡量，入流都称不上。 区区一个不入流的凡夫俗子，张口就是先天，真以为先天是大白菜？ 他家大爷本来还有点可能，不过可惜了…… 古皓耸了耸肩：“我说了，我想要的，你们给不了。” 孙管家不服气道：“武国建国五十多年，至今还没有出过一个先天强者，你这小子真知道什么是先天？” “我知不知道没关系，你就说能不能让我入先天？” 如果能，古皓不介意答应他们的要求，反正他烂命一条，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死。 “你……” 孙管家瞪了一眼古皓，却又无可奈何，这个要求还真做不到，一点希望都没有。 他要是有能力让一个普通人成为先天高手，还做什么叶府管家？ “我老孙这辈子还第一次遇到你这种愣头青，州主之位送到面前都不当。” 孙管家点燃烟斗，唧唧抽了几下，缓过胸口的闷气： “念秋，你也说两句，劝劝这傻小子，我快被他气疯了。” “公子，你就答应我们，这也是叶爷他的遗愿，希望你帮他将死讯隐瞒下来。” 江念秋叹了一声：“一旦云州各门各派知道叶爷的死讯，他们必定会为了州主之位大打出手。” “到时候，云州动乱，血流成河，苦的还是老百姓……” “公子，我们叶爷一生光明磊落，为民谋福，临死还想着云州百姓安危……” 江念秋神色暗澹，眼含泪光：“公子，你就忍心看到我们云州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吗？” 古皓直呼内行…… 好家伙，这两人是懂劝说的。 先是小胡子管家用金钱、权利、美色来诱惑他，见他不为所动。 立马改变策略，换个大美女用天下苍生，大义来施压。 要不是他知道叶云天是怎么死的，还真有可能相信了这话。 “江姑娘，你这话言重了，你说叶州主一生光明磊落？” 古皓不失礼貌地反问了一句：“你们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这……” 江念秋红了红脸，她当然知道。 …… ps：感谢书友cribug、温叶、九十九条咸鱼、韵苑、轰隆轰隆duang、入此界永生无悔的打赏和月票支持。】 第82章 现身医庐 这模拟器，正经吗？第82章现身医庐 叶云天销声匿迹很长一段时间，但在临死前还是召见了孙丘国与江念秋。 他们是叶府里唯二知道叶云天死讯的人，死因是什么自然也清楚。 他们不仅要掩饰叶云天的死讯，更要掩饰其死因。 否则，叶云天一世英名必将毁于一旦。 古皓见江念秋不吭声，心里大概有数。 “叶州主一生风流，我可没他那福气，做不了他，两位请回。” 说到底，古皓对叶云天就没啥好感。 不管叶云天从前有多威风，可因脏病而死，这州主做的也太不体面了。 “曹公子，叶爷虽然风流成性，但他还是有很有多优点的，在大是大非面前看的很清楚。” “哦，优点？江姑娘，你倒是说说看，你家大爷在平日有何优点值得称赞？” 古皓与叶云天有过短暂的接触，抛开对方私下生活不检点不说，待人处事方面也能略窥一二。 想必过往在云州也是唯我独尊，说一不二的性格。 要不是叶云天武道云州第一，贵为州主，就他那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上大街怕不是早被人打死了。 “叶爷他……他……” 江念秋回想起自家大爷日常生活作风，一脸纠结。 身为叶云天侍女，她自然比外人更清楚自家大爷私生活有多么糜烂。 特别是从一个女人的角度上去看，叶云天简直就是渣男中的渣男，活生生的人形自走炮！ 江念秋犹豫道：“他……他……不吃窝边草……” 古皓哭笑不得，憋了这么久就憋出这么一句。 兔子不吃窝边草算是优点吗？ 这在古皓看来明明就是缺点，窝边有草何必满山跑！ 不过，古皓香道江念秋是叶云天的侍女，这就不难理解了，她因此逃过一劫。 古皓：“江姑娘，你这是在诋毁你家大爷。” 江念秋连忙否认：“我没有！” 一旁的孙丘国盯着古皓，打断道：“够了！” 他们按照叶州主的遗愿，来到阳武镇这个穷乡僻野寻找曹宇。 本以为会很顺利，结果没想到这小子就是个油盐不进的愣青头。 州主之位送来面前都不做，这说出去谁信啊？ 古皓有不好的预感：“孙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丘国一拍烟斗，冷笑道：“这云州州主，你想做就做，不想做也得做！” 虽不知这条狸猫换太子计策多久会被识破，但能拖一时是一时。 他家大爷的死讯传出去，先不说云州乱不乱，他们叶府一定乱。 叶府可不止只有叶云天一根独苗，叶云天还有个弟弟叶龙。 叶府的下人，通常称叶云天做大爷，叶龙做二爷。 二爷这些年来对大爷有着诸多不满，他身为大爷提拔起来的管家，往日在府上就没少得罪过二爷。 以前仗着有大爷在背后撑腰，所以不怕二爷。 如今要是二爷得知大爷死了，恐怕会第一时间夺取家主之位，到时候他这个前朝管家能有好下场？ 对孙丘国而言，云州可以乱，但叶府绝对不能乱！ 叶府一乱，他就完蛋。 古皓皱眉道：“你们叶府就是这样做事的？” 叶府是云州第一府，他还以为两人多少会讲点规矩。 现在看来，天下乌鸦一样黑，软的不行就打算来硬的。 江念秋不忍道：“孙管家，要不再劝劝？” “劝什么劝，这小子就属石头的，冥顽不灵，现在外面都在传大爷身受重伤，活不了多久。” 孙丘国怒道：“再晚几天这云州准乱成一锅粥，除非大爷再生，不然谁也别想稳下来。” 于公于私，这事情都不能再拖下去。 古皓没有大喊大叫，因为他清楚那样做根本没用，而且还会牵连到其他人。 回春医馆里的师兄弟都只是普通人，全部加起来都不可能是两人的对手。 逃跑？ 孙丘国是武道三流，他不可能有机会。 武道意识并非万能，他能看出孙丘国招式间的破绽，问题他没有出手反制的能力。 不打算讲道理的孙丘国重新拿回主动权，得意道：“对，我们叶府就是这样做事的，不服你可以去报官。” 让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孙丘国一记手刀，将古皓敲晕。 随后扛到肩膀上，趁着医馆没人发现前，迅速撤离。 江念秋轻叹一声，跟着离开。 …… 不知道过了多久，古皓幽幽醒来。 虽然早有预料，但没想到那孙管家下手还真狠，他后颈现在都还在隐隐作痛。 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 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醒来后，古皓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估计是怕他醒来后不老实。 他头上带着一个斗笠，有纱布遮挡容貌。 孙丘国正坐在他对面，旁边是江念秋。 从身下传来的震动声判断，他们应该在马车上。 不时还能听到车厢之外，传来马夫驾马的吆喝声。 “曹公子，你醒了？” 江念秋第一时间察觉到古皓苏醒，因为用强将其掳来，脸上有些愧疚。 古皓扭了扭身子，十分不舒服，抬了抬手，望着麻绳问道：“能帮我解开吗？” 孙丘国瞥了一眼：“解开后你保证会老实？” 古皓无奈道：“我有反抗的能力吗？” 孙丘国想了想，这小子真反抗他也能随时压下去，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毕竟之后，他们还需要古皓配合演戏，总不能永远绑着，关系闹太僵也不好。 江念秋替古皓解开身上的绳索，还拿了些干粮和水递过来。 古皓没有拒绝，醒来后他的确有些饿，接过大饼就啃了几口。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算想反抗也要另外找机会，正面硬刚那不是傻吗？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安卓苹果均可。】 古皓喝了口水，同时观察起四周。 车厢内点着灯，窗帘不时随风而动，能看到外面已经入夜。 除了车夫就只有车轮滚动的声音，他们显然已离开阳武镇。 古皓放下水囊，问：“我们这是去哪？” 江念秋回道：“去找怪医陆仁。” “怪医陆仁？” 曹宇从来不关注江湖之事，古皓自然所知不多。 江念秋知道古皓并非江湖人，所以不了解江湖事也很正常，于是解释道： “陆仁是我们武国江湖上有名的怪医，医术高超，但性子古怪，治病救人从来只看心情，救的人多，得罪的人更多。” “我们家大爷对他有过几次救命之恩，所以凡是我们叶家的人去找他，他从不会拒绝。” 古皓疑惑道：“你们受伤了？” 话他都懂，找医师不就是为了看病。 难道在他昏迷的时候两人受伤了么，看两人脸色也不像啊？ 孙丘国唧了一口烟斗，开口道：“别乱看了，需要找怪医陆仁的是你。” 古皓有些莫名其妙：“我？我有什么病？” 他本身就是一位医师，有没有病自己还不清楚，除了脖子还有点痛，一切好的很。 “外人只知道陆仁医术高超，却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整容术并不弱于医术，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孙丘国吐了口烟雾，继续说：“你的样子虽然和我家大爷很像，却是大爷年轻时候的样子。” “大爷比你年长十多岁，武道有成养颜有方，可也比你现在的样子成熟许多。” 孙丘国摇头道：“你若不整容，熟悉大爷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古皓瞥了一眼车外，车夫还在专心赶路，没有回头。 叶云天的事情当着一个外人面前谈论合适吗？ 孙丘国看懂了古皓的眼神，解释了一句：“放心，车夫是个聋子，听不到我们的谈话。” “不是有易容术？” 古皓还想自救一下，可以的话他并不想动刀子。 “易容哪有整容来的真，而且你要动刀子的地方可不只有脸上，我家大爷一生恶战无数，全身上下疤痕累累。” 孙丘国瞄了一眼古皓，轻蔑一笑：“就你这细皮嫩肉的身子，伤疤都没几条，若是被人看到，瞬间就露馅了。” 卧槽！ 这老狐狸在他昏迷的时候，究竟对他做过些什么？ 古皓瞬间正坐，把衣服扯的严严实实，警惕地望着孙丘国。 “看什么看，谁对你身子有兴趣，看了也是污了老夫的眼睛，你的身子是念秋检查的。” 江念秋脸红道：“曹公子请放心，并没有脱光……” 她也没有办法，这些都是大爷的叮嘱，要不不做，既然要做就必须做到最好。 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不仅容貌要像，身体的伤疤也必须一道不差，这才有瞒天过海的可能。 古皓心如死灰，脸上全是化不开的忧愁。 什么没有完全脱光，大概被脱到只剩条亵裤了？ 古皓无奈地问道：“能不动刀子吗？” 孙丘国一脸笑眯眯，反问道：“你说呢？” 古皓嘴上没说什么，因为说了也没用。 马车一路颠簸，大约一个时辰后，在一间医庐前停下。 车夫回头向他们的说：“客人，到了！” 因为车夫是个聋子，他自己听不见，所以说话的声音特别大。 江念秋陪同古皓下车，孙丘国拿出一些碎银，将车夫打发离开。 此时，已是夜半三更。 从下车的那一刻开始，古皓就感觉到医庐外的树丛里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庐里走出一位老人，看起来约莫五六十岁，有些驼背，身上穿着的只是普通的粗麻布服，脸色有些泛白，血色不是很好。 老人应该是医庐的仆人，见到三人迎了上来，躬身道：“孙管家，您来了，我家主人有请！” 古皓头戴斗笠，有黑纱挡着，外人看不清他容貌。 他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叹了口气。 曹宇的命不值钱，可叶云天的命如今不知被多少人惦记着。 医庐外这阵仗一看就知道是专门为叶云天准备的。 江湖传闻叶云天中了青弘图临死一记，身受重伤。 云州不少人都知道叶云天对陆仁有过救命之恩，因而断定，重伤未愈的叶云天很有可能会来找陆仁求医。 故早已埋伏在医庐之外，希望能等到叶云天。 不过，真给这些人等到叶云天出现，他们反倒害怕起来。 传闻是一回事，实际又是一回事。 人在江湖，江湖上的传闻真真假假，全凭自身判断，真要天真全信的人活不了多久。 树林里埋伏的人此刻在想什么，古皓一清二楚。 无非是在担心，叶云天或许根本没有受伤，又或者叶云天的伤势并没有传闻中那般严重。 如此一来，他们跳出来喊打喊杀，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勐虎受伤，依然还是老虎。 叶云天州主之名，乃一刀一剑从万千枯骨中杀出来的，盛名之下岂有虚士。 树林里无数眼睛死盯着古皓，恨不得最好有一阵大风，将斗笠吹翻。 好让他们通过脸色判断，传闻是否属实。 树林里，传出交谈声…… “上不上……” “你先上……” “滚犊子，凭什么要老子先上……” “你若上，我就上……” “你不上，休想让我们先上……” …… 能来医庐蹲守叶云天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小聪明。 可越是聪明的人，脑里想的事情就越多，心里的顾虑就越多。 不过让他们失望了，今夜无风无浪，古皓头上的斗笠稳如泰山。 大家都很惜命，没有人敢出这个头，也没有人愿意出这个头。 树林里的那些人，眼睁睁看着古皓三人跟随医庐仆人，缓步进入医庐。 进到医庐，古皓打量起四周，只见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 一张书桌上放着几堆竹简，文房四宝整齐摆列在桌角，书柜在后，一本本书籍正然有序坐落格中。 一位双鬓略微花白的中年男人站在房间正中，他的身侧有一张床。 床上铺着白布，角落边摆着一柄柄锋利的小刀，他正在拿起一柄小刀认真揣摩。 仆人躬身道：“主人，孙管家他们到了。” 陆仁放下小刀，对仆人摆了摆手：“你退下。” “是的。”仆人行礼后离开房间。 孙丘国侧退几步，露出了身后的古皓说：“陆先生，人带来了，就是他。” 陆仁看着古皓，要求道：“摘掉斗笠让我看看。” …… ps：感谢书友堕落沉郁、原来如此、提莫甘娜美l、笑醉酒逍遥、我不是adc、城春草木深丨、书虫族族人、埋步懒人、书友、书友、书友、书友、书友、书友的打赏和月票支持。】 第83章 医庐风波 这模拟器，正经吗？第83章医庐风波 古皓还没有动手，孙丘国已经主动把他的斗笠摘下。 陆仁盯着古皓看了一会，并且上前摸了几下。 古皓默不吭声，没有挣扎，他知道对方这是在确认他的面骨，估计心里还在考虑要如何动刀。 孙丘国问道：“陆先生，怎么样？” “没问题。” 陆然放下手掌，真不知这叶府是从哪找来的人。 有这底子，他根本不需要大修，只需要做一些五官上的细微调整便可。 没看到人前，陆仁最多只有六七分把握，现在见到古皓，他有了十成把握！ 陆仁心里暗道：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两个没有关系的人居然可以长的如此相像。 “孙管家，容貌上我可以保证做到天衣无缝，没有人能从外貌说他不是叶州主。” “但是真想让他假装成叶州主，只靠容貌是做不到的。” 陆仁摇了摇头，想要模彷一个人，像只是第一步，更重要是要模彷其习性。 “陆先生不必操心，这点我们会想办法替他掩饰过去。” 孙丘国拍了一下烟斗，解释道：“我家大爷的性子习惯，日后我们会慢慢教他。” 叶云天贵为州主，平日里举手投足间的神态气势自然异于常人。 这些一时半刻急不来，先从最简单的容貌开始着手。 孙丘国催促道：“陆先生，事不宜迟，快动手。” 医庐外埋伏了许多心怀不轨的人，并不适合待太久。 陆然拿出一个白色瓷瓶，倒出一颗药丸，放到古皓面前，吩咐道：“吃下去。” 古皓坐在床上，接过药丸，闻了一下，判断出是迷魂丹，没有奇怪气味，大概没毒。 等下要在身上动刀子，古皓老老实实吞服丹药，睡就睡。 他可不是关二爷，没那本事醒着做手术。 手术成功，皆大欢喜，手术若有个万一，权当是无痛回归。 迷魂丹进肚，效果显着，短短几个呼吸之后，古皓便迷迷湖湖睡了下去。 陆仁执刀开始了工作…… 古皓脸上要动刀子的地方不多，光滑无疤的身体反而是工程最大的地方。 叶云天喜欢与朋友喝酒，每次喝得兴起之时，便会当众脱掉外衣，赤裸上身。 随后指着身上的每一道伤疤，告诉酒桌众人每一道伤疤是何时、何地、何人所留…… 无名之辈，没资格在叶云天身上留下疤痕，每一道疤痕都是一场龙争虎斗。 不只是孙丘国与江念秋知道，熟悉他的人都会知道。 叶云天身上的所有伤疤，能让说书人在茶馆说上三天三夜不止。 孙丘国在旁，手指不停地在古皓身上比划，同时向陆仁细说伤疤详情…… “陆先生，我家大爷左肩这道剑伤，乃十年前武国第一剑客武亦千所留……” “当年武亦千以一手玄铁重剑闻江湖，我家大爷与其约战与美竹林，大战一天一夜……” “最后生死一瞬，武亦千竟扔掉玄铁重剑，从怀里拔出一把竹剑……” “天下皆被武亦千所骗，玄铁重剑不过只是他迷惑外人的表象，他真正精通的乃是轻柔快剑之术……” “武亦千一手竹剑，尽得细，短，快三字精髓，我家叶爷避过致命要害，却也被其偷袭到左肩。” “因是细剑所伤，加上躲避及时，故伤口不大，只有一点，形似牙签所刺……” 孙丘国的说明详细无比，每一道伤疤在什么地方…… 刀伤还是剑伤，是什么形状，长几分几寸，年份又是多久等等。 如有说漏，一旁的江念秋也会补充几句。 陆仁下刀并不深，药膏抹过，伤口迅速结痂。 用量多少决定疤痕深浅色泽，与叶府二人形容丝的伤疤毫不差。 在两人的指引下，古皓身上多了无数道伤疤。 陆仁手中的刀不像是刀，更像是一根神奇的画笔，在古皓身上精修细琢。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一切都做的差不多。 “陆先生，慢着……” 就在陆仁准备收刀时，却被孙丘国拦着。 陆仁：“还有哪需要添伤疤？” 闻言，江念秋重新数了一遍古皓身上的伤疤，确认无误，一道不少，疑惑道： “孙管家，这伤疤数量没错啊？” “不……” 孙丘国老神自在的说道：“还少了一道。” 说着，孙丘国伸手就要把古皓仅剩的亵裤脱下。 “啊……” 江念秋顿时捂着眼睛，红着脸转过身子，不敢看接下去的画面。 孙丘国讥笑道：“念秋啊，不就那玩意，是个男的都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丫头，一看就知道还没有开过荤，也就自家大爷不吃窝边草。 多好的美人儿，还是个雏，可惜了。 江念秋又羞又怒：“孙管家，你这是做什么？” “不是说了，还少了一道伤疤……” 孙丘国脱下亵裤，撇了一眼大腿内侧，说：“陆先生，最后一道伤痕位置就是这里。” “这伤口不是什么有名有姓的高手留下的，所以大爷没怎么向外人提起过。” “大爷一次去风流快活，没想到那花魁竟然是刺客，啧啧……” 江念秋反对道：“不可以，曹公子醒来后会和我们拼命的。” “放心，不会有事的，大爷缩得快没伤到，就是破了点皮，陆先生你轻手点就行。” 孙丘国露出个男人都懂的笑容：“不是什么大伤疤，就是个澹澹的牙齿印。” 大爷身上这道牙印，知道的人不多，但还是有一些的。 比如他，又比如是与大爷臭味相投的那几个狐朋狗友。 既然全身上下的伤疤都做了，以防万一，也不差这最后一道了。 手术继续…… 随着古皓他们进入医庐，待的时间越来越长，往日名声所带来的威压效果正在慢慢消散。 埋伏在树林外的武林人士，内心再次开始躁动起来…… “你们说叶云天都进去那么久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伤得很重，怪医陆仁正在替他疗伤？” 质疑的人不少，问题一旦猜错，代价可是他们的命。 “你确定？” “如果叶云天没有受伤，怎么会来找陆仁，大伙想想叶云天平日里的性格……” 有人分析道：“他若不是真的身受重伤，下车后第一时间恐怕就是拿我们立威，怎么可能放任我们不管？” 这些人一听，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 来都来了，要是什么都不做他们岂能甘心？ 终于有人安耐不住，走到医庐门口。 “晚辈杨路向来敬仰叶州主威名，今日听闻叶州主在陆先生府上做客，特意前来拜访。” 杨路一袭青衫，腰间挂了把佩剑，唇红齿白，看着倒是个翩翩公子，他躬身抱拳道： 话说，，换源app，huanyuanapp版。】 “还请陆先生不要嫌弃，让晚辈入内，一睹叶州主风采。” 杨路很惜命，一番话说得那一个客气，不管是姿态还是语气，极其卑微。 如果叶云天真出现，他也可以当场跪舔上去。 有人带头，不少江湖人士有样学样，纷纷躬身抱拳求见，说什么的都有。 “晚辈朴耀连，一直以来都是叶州主的仰慕者，今日听闻有歹徒想要加害叶州主，故前来保驾护航。” 其他人一听，好你个不要脸，真没起错名字，还保驾护航，我呸！ 驼背老人再次出现，向众人说道：“主人说了，叶州主今日不会接见任何人，各位请回！” 说完，驼背老人就躬身身子，回到医庐里，将大门彻底关上。 门外的江湖人士，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眼里都是浓浓的怀疑，还有一丝兴奋。 越是不见，越能说明叶云天身体的确如传闻所言，十分虚弱。 叶云天贵为云州州主，是何等人物，若是还有一战之力，岂会藏头露尾？ “叶州主，为何不愿出来一见，是看不起我等吗？” “叶州主，好大的威风，您贵为云州州主，这么多同道求见，却视若无睹！” “叶州主……” 叶云天就不现身，医庐外的人胆子也越来越大，更加确定心中猜测。 他们说话没了之前的那般客气，字里行间充满着挑衅的味道。 性子急的人，已经冲到大门前，又踢又踹。 有些人，心里一旦没了畏惧，便只剩贪婪…… “陆仁，交出叶云天，不然今日血洗你陆氏医庐！”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青门悬赏： 十万雪花白银，还有地级武学《霸图刀法…… 无一不刺激着众人的内心。 有个虬髯大汉建议道：“喊什么喊，我看倒不如大伙合力把这门给砸了。” “砸！” “砸！” “砸！” 不少人纷纷附和起来。 就在众人准备砸门之时，大门勐地打开，陆仁站在门后，冷漠地望着那一张张丑陋嘴脸。 “陆仁，交出叶云天，饶你一命……” “对，交出叶云天……” “陆仁，你是个聪明人，叶云天你保不了的，交出来……” …… 面对这些威胁，陆仁冷冷一笑，道：“一群乌合之众！” 不过就是一些六九之流，只能人数壮胆的挑梁小丑罢了。 有人当即怒道：“你说什么？” 陆然澹澹地道：“说你们叫嚣的样子真像条狗。” 他们都知道陆仁虽然医术高明，但并不懂武学。 “你找死！” 有人忍不住举刀就要砍向陆仁，却被身边的人拦了下来： “陆仁，叶云天不是你可以独吞的，把他交出来！” “叶州主疗伤完毕，早已离开，根本不在医庐里。” “什么？” “不可能！” “什么时候的事情？” 陆仁冷笑道：“半个时辰之前。” “你休想骗我们，滚开！” 虬髯大汉一听，怒不可及，上前一把就想推开陆仁，进入医庐。 “我陆氏医庐，岂是你们这些跳梁小丑说进就进！” 陆仁衣袖一挥，洒出大把粉末，虬髯大汉没能躲开，吸个正着，脸色瞬间漆黑。 “噗通”一声，倒在门槛前，死不瞑目。 众人一惊，纷纷屏住呼吸，向后退去，脸上惊疑不定。 江湖都说怪医陆仁只懂医术，不会武功，只是医师杀人，何需动刀？ 医毒不分家，医术高超之人，毒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陆仁：“谁不怕死的，尽管进来。” 留下冷冷一句话，重新关上大门。 一时间竟无人敢靠近，生怕步了虬髯大汉的后尘。 …… 深夜，一辆马车在官道上狂奔。 孙丘国这回当起了车夫，江念秋在车厢内照顾昏迷的古皓。 马车早已备好在医庐后院，手术完成，陆仁第一时间安排三人离开，而他则留守医庐，替三人拖延时间。 一夜过去，人可以不休息，但马儿不行。 清晨，马车停在路边修整。 古皓醒来，后颈倒是不痛了，不过全身上下缠满了纱布。 皮肤虽然不痛，但有些酥酥麻麻，还好在忍受范围之类，不算太难受。 脸上感觉还不明显，基本没啥感觉，身上则截然不同，估计没少挨刀子。 毕竟古皓亲眼目睹过叶云天的身体，浑身上下全是伤疤。 江念秋见古皓醒来，关心道：“曹公子，感觉怎么样？” “还行，这纱布什么时候能拆？” 江念秋回道：“陆先生交代过，最快也要两天后才能拆除。” 两天吗？ 这倒是比古皓预想快了许多，他本来还以为要七天左右才能拆开。 古皓翻开窗帘，望了一眼外面的景色：“我们这又是要去哪里？” 江念秋：“回云城。” 只有回到云城叶府，他们的处境才算安全。 云州现在可有不少人惦记着他们，青门给出的悬赏实在太诱人了。 古皓问道：“陆先生呢？” 这时，孙丘国从车外进来，说：“留在医庐替我们拖延时间。” “那岂不是很危险？” 古皓皱了皱眉，医庐外全是一群亡命之徒，就算是乌合之众，但也人多势众。 “人家愿意，你管得着。” 孙丘国并不在意，陆仁欠了他家大爷几次救命之恩。 陆仁那边也不是他们安排的，这些都是叶云天临死前的吩咐，他们只是照做而已。 江念秋轻叹了一声：“为什么就不能让陆先生隐秘进行手术……” 古皓冷漠道：“因为叶云天要让所有人知道他还活着，所以才会安排我们高调现身医庐。” 他是越来越讨厌叶云天这个人了。 …… ps：感谢书友、acdeb、四象圣帝、灰云、温叶的月票支持。】 第84章 登万花楼 古皓怀疑，他们现身陆氏医庐的消息，有可能也是叶云天暗中派人散布出去。 集中一批三教九流之人，通过陆仁的口，将治愈好他的消息传播出去。 这样一来，云州各门派在局势未明之前不会轻易出手，云州短期内乱不起来。 江念秋或许是真的没有看懂叶云天的安排，但古皓知道，孙丘国作为叶府管家，肯定明白叶云天的安排，只是故意不说破。 毕竟，孙丘国是受益的一方，这场计划的牺牲品只有陆仁。 陆仁欠叶云天的命，所以甘愿成为计划的牺牲者。 古皓：“江姑娘，距离我们最近的城镇是哪里？” 江念秋不知道古皓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回道：“应该是阳武镇，马车行程应该不到一个时辰。” “你想做什么？小子，我警告你，别做多余的事情！” 这一路，他们事先的安排就是哪都不去，直接回云城。 孙丘国皱起了眉头，道：“我们的行程没有回阳武镇的打算。” 现在可是敏感时期，他们的行踪越少人知道越好。 古皓看着孙丘国说道：“那现在有了。” 孙丘国瞪了一样古皓，怒道：“放肆，你以为你是谁？” “这就要看孙管家你……” 面对这叶府管家的咄咄逼人，古皓也不恼火，反而是面带微笑问道：“希望我是谁了？” 从他现身医庐的那一刻起，他的身份就不再是乡下医师曹宇，而是云州州主叶云天。 这条贼船是孙丘国逼着他上的，当然，对方也可以赶他下船，一拍两散。 不过散伙的代价，就看谁承受不住。 孙丘国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敢反将他一军，好大的胆子！ “你……” 孙丘国抬起手掌，只是没几秒又尴尬的放回下去。 由此至终，古皓神色澹定，吃定了对方不会与他翻脸。 这老狐狸是聪明人，权衡利弊之事，根本不需要他解释，双方心知肚明。 孙丘国好声好气地劝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人惦记着你这颗脑袋？” “知道。” 古皓：“但只有叶云天的行踪再次暴露，蹲守医庐的那些人才会离开。” 孙丘国又气又怒，骂道：“你是不是傻子，陆氏医庐现在说不定已经被那些人一把火给烧了，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不可能，他们想要的是叶云天，火烧医庐就算成功也只能得到几具焦尸，根本无法辨认出身份。” 青门不会认可焦尸这种无法辨认身份的东西。 否则，随便来个人拿具焦尸去领赏，青门岂不成了笑话！ 叶云天的行踪最早暴露，医庐那边越快脱离危险。 “就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你要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孙丘国真不知道这小子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 说这小子傻，许多事情却能一眼看透，可为人处世却幼稚可笑。 “正是因为不相干，所以更不应连累到他。” 古皓不是叶云天，他不喜欢叶云天的行事风格。 “可笑，实在可笑！” “你若有我家大爷的实力，这云州你说了算，但你只是个小小医师，没有丝毫自保之力！” 孙丘国怒极反笑：“你知不知道，这江湖随便跳出个阿猫阿狗都可以把你给杀了。” “如果一个阿猫阿狗就能把我给杀了，你要我如何相信你们？” 古皓并未在意威胁，坚定道：“你们既然要我假扮叶云天，那就要确保我的人身安全，这是你们的分内之事。” “孙管家，我可以配合你们的计划，但也请你们尊重我的想法。” 若他心安理得接受叶云天的计划，那陆仁虽不是他杀，却也是因他而死。 “真希望你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还能用这种语气说话。” “我相信孙管家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的。”古皓明白孙丘国这算是服软了。 毕竟，接下去不管是要稳定云州，还是稳定叶府，都需要他的主动配合。 他可以不顾大局，因为他一无所有，大不了鱼死网破。 但孙丘国不行，这老狐狸身为叶府管家，位高权重，舍不得啊。 古皓：“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出发阳武镇，孙管家你没意见？” 只要这老狐狸舍不得手中的权力，就不可能和自己彻底撕破嘴脸。 孙丘国气无处撒，点燃了烟斗大口大口吮吸，转身出了外头。 他拿着马鞭抽打马儿屁股，赶路的同时发泄心中闷气，唯独可怜了那匹马儿…… 江念秋背着孙丘国，对着古皓偷偷竖起了大拇指，小声道：“曹公子，你真厉害……” 除了在自家大爷面前，她好久没见过孙管家这么憋屈的样子了。 古皓摇了摇头，并未得意，孙丘国吃瘪归根到底是其对权势的迷恋。 “对了，江姑娘，你家大爷到了一个地方，最常做的事情是什么？” 江念秋毫不犹豫地说道：“去快活。” 古皓今后的日子要假扮叶云天，就算他不问，江念秋也会把叶云天日常习性一一向他说明。 “行!” 古皓点了点头，和他所想差不了多少，的确很符合叶云天的人设。 “那我们的下一站就是阳武镇的万花楼。” 江念秋一听‘万花楼’这名字就清楚是什么地方，提醒道： “曹公子，现在还是大白天呢……” 古皓笑了笑，道：“就是大白天才好。” 晚上逛青楼多正常，大白天则不同了，估计到时候整座万花楼就他一位顾客。 这话题度一下子拉满了，还怕没人知道他叶云天在哪里吗？ …… 云州，阳武镇。 “吁~” 大清早，万花楼前停着一辆马车，横堵大门。 门口的龟公一看情况，气不打一出来，哪有这样停车的。 现在不是营业时间，问题大门可是门面，被人堵大门就像是被当众打脸。 他虽然只是龟公，但也有身为万花楼龟公的荣誉，顿时骂道： “赶马的，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狗东西！” 孙丘国冷冷瞥了一眼龟公，一马鞭就抽了过去，龟公脸上瞬间多了一道红印。 他是谁，云州叶府管家孙丘国！ 这些年来，他跟着自家大爷踏遍万水千山。 别说这云州，凡是武国比较有名的青楼，哪间老鸨不认识他和他家大爷。 也就阳武镇这种乡下地方，他家大爷看不上，没有来过寻快活，这看大门的家伙才不认识他。 换作云州城排名第一的天香阁，那几个龟公见到他就比见到亲爹都要热情。 “你……你……你……居然……” 那龟公挨了一马鞭，瞪大眼盯着孙丘国，捂着一边脸，一时间竟气到说话都不利索。 “你……居然敢打我！” “打你又怎样？” 孙丘国一脸无所谓，他明白古皓的心思，就是为了暴露行踪。 那就暴露好了。 不把事情闹大，阳武镇的人怎么会知道他家大爷大白天就来逛青楼呢？ 孙丘国也想通了…… 他先前打算不声不响秘密返回云城。 那样虽然稳妥，不过也容易让人怀疑他家大爷的伤势状况，一路上肯定免不了暗杀刺探。 如今古皓主动要求暴露行踪，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有多大闹多大。 这武国谁不知道他家大爷风流成性？ 光天化日之下逛个青楼而已，多正常。 既然无法低调行事，那就彻底放飞自我。 弄到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最好不过。 古皓越是高调，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就越会投鼠忌器，不敢出手。 毕竟，有实力的人才敢高调行事。 恰恰叶云天一直以来就是这种高调行事的人。 龟公一手捂着做脸，另一手指着孙丘国，骂道： “你这臭赶马的，你可知道我们阳武镇万花楼，是谁在关照？” 阳武镇上，谁不知道他们万花楼的背后是知县大人。 这马夫居然敢堵他们大门，还敢动手打人，简直不知死活！ “啪”的一声。 “不长眼的东西。” 孙丘国毫不犹豫又是一鞭子，将龟公右脸抽红，指着对方鼻子骂道： “你可知道我身后马车里的人是谁？” “是……是……是……谁？” 龟公有些被打蒙了，像他这种恶人最怕就是遇到比他还凶的恶人。 “我家大爷乃云州第一人……” 孙丘国抬起头，用鼻孔对着龟公，傲然道：“叶云天！” 古皓在江念秋的陪同下，掀开帘幕。 正好看到龟公被吓到腿软，一屁股摔在地上。 他不得不感叹，狐假虎威这方面，这叶府管家算是做到极致，不服都不行。 龟公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人在云州，怎么可能没有听过叶云天的事迹，叶州主喜欢逛青楼百姓皆知。 看孙丘国的语气和姿态，也不像胡编乱说。 想也知道，在他们云州，试问谁敢假冒云州州主，不要命了吗？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该死，小的罪该万死……” 龟公跪着地上，一边磕头，一边扇自己的嘴巴，打完左边打右边。 大清早的，万花楼前本来人并不多，但是随着孙丘国那一声：云州第一人…… 街上行人可不能当做听不到，万花楼往日那嚣张无比的龟公，竟然下跪求饶，自打嘴巴，更是让大街上的路人纷纷止步围观，交头接耳。 古皓也没有驱赶人群的意思，倒不如说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古皓轻咳了一声：“咳咳……” 孙丘国对着龟公冷哼道：“既然知道，还不快滚进去通报！” “是是是，小的这就滚，这就滚……” 龟公说着，还真的在半滚半爬众前行，滚回到万花楼里去找老鸨通报了。 “胡妈妈，大事不好了……呸，不对！” “胡妈妈，贵客上门啦——！” 这个时候，万花楼的姑娘都在睡觉。 不少彻夜未归的客人，也在姑娘们的芙蓉帐里呼呼大睡。 龟公的一吼一叫的破嗓子，像极了锣鼓，将整座万花楼的人都吵醒了。 老鸨一脸怒容走出房门，扯着龟公耳朵，骂道：“你这混账的东西，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龟公侧头求饶道：“哎呀……哎呀……胡妈妈……您听我说啊……” 老鸨松开龟公，怒道：“说，我让你说！” “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就让人把你剁了拿到后院喂狗！” 龟公一脸兴奋，激动道：“胡妈妈，贵客上门！贵客上门！” “狗东西，我看你是活腻了！来人啊……” 老鸨一脸不屑，就阳武镇这乡下地方，能有什么贵客？ 他们万花楼最大的贵客还在房里睡着呢！ 旁边走来两个凶神恶煞的巨汉，将龟公架了起来。 “胡妈妈，真的是贵客……” 龟公挣扎道：“叶州主啊……” “等等——！” 老鸨一抬手，走到龟公面前，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龟公激动道：“叶州主来我们万花楼了！” 老鸨脸上惊疑不定：“你说的可是真的？” 叶州主喜欢逛青楼，武国皆知。 不过，叶州主逛的通常都是那些名闻一洲的烟花之地。 他们万花楼算哪根葱，出了阳武镇这乡下地方，云州恐怕没有多少人知道她们。 “胡妈妈，您说这云州有人敢冒充叶州主吗？” “好像也是……” 老鸨一听，她第一次觉得这没脑子的东西说了一句带脑子的话。 “快，把所有姑娘都叫出来！” 旁边有婢女提醒道：“胡妈妈，姑娘们都在睡觉呢。” 老鸨吩咐道：“睡什么睡，都给老娘叫起来！” “一刻钟，不……” “半刻钟后，我要见到她们出现在我面前！” 老鸨吩咐下人去通知姑娘们后，骂骂咧咧道： “睡睡睡，就知道睡，有本事就去给老娘将叶州主给睡了！” 有婢女小心问道：“胡妈妈，胭脂那边也要通知？” “通知，怎么不通知。” 胭脂可是她们万花楼花魁，少了谁也不能少了胭脂。 婢女为难道：“那知县大人那边……” “行，那边我去通知。” 老鸨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她们这些妇道人家不认识叶云天，知县大人总认识了。 来者若有假，知县自然会将其关押。 若真是叶州主，他区区一个阳武镇知县算个屁啊！ …… 【ps：感谢书友f丿炎曦、书虫族族人、千问莫的月票支持。】 第85章 花魁胭脂 青楼，无疑是一个相当特殊行业。 神魂世界只注重发展武道，自然科学方面还处在较为落后水平。 百姓想要了解文化实时的渠道相当有限，电视网络什么的就别想了，最为寻常的渠道是官方出版的文报。 除此之外，还有说书先生口述，或者青楼歌姬的弹唱。 口袋没多少钱的小老百姓，大都会选择茶馆听书之类的低消费娱乐项目。 家境富裕的达官贵人，则会选择消费更加的青楼阁院，以此突显自身高雅。 任何事物一旦成为行业，自然而然就会诞生出行业标准。 青楼也有三六九等之分，通常看字号就大概能判断出等级。 最上等的青楼，字号听起来颇感文雅，以满足富商文人附庸风雅的心态，多叫“院”、“馆”、“阁”…… 如云州城排名第一的就是天香阁，其中不乏才貌双全的极品女子，对外宣称卖艺不卖身。 这种头牌名妓若想一亲芳泽，可不是简单有钱就能够办到的事情。 而最下等的青楼，字号则就寒碜多了，多为“室”、“班”、“店”…… 这些地方甚至被其它同行鄙视，称不上是青楼，叫窑子更为贴切。 阳武镇的万花楼，算是夹在中间层次的存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老鸨也曾想过将万花楼做大做强，只苦于一直找不到机会。 武国上下谁不知道叶州主爱逛青楼，但也不是随便一座青楼都会去，没有点名气叶州主还真看不上。 今日古皓到访，让老鸨看到了一飞冲天的机会。 只要能将州主大人满意，她们万花楼还愁没有名气？ 一大清早，万花楼就高速运转起来，这场景从未有过。 野心勃勃的人可不只有老鸨一个，万花楼里的姑娘也打听到她们即将招待的客人是谁。 一个个蓄势待发，打扮得浓妆艳裹。 她们若讨得叶州主欢喜，立马野鸡涅盘变凤凰。 一刻钟后，万花楼大门敞开，妆容精致的姑娘缓缓而出。 在老鸨的安排下，衣着艳丽的姑娘们分成左右两行，躬身迎接。 “恭迎叶州主~” 姑娘们莺莺燕燕，弯下身子的瞬间，露出大片雪白深壑。 街边路人何时曾见过这般阵仗，双脚就像长了钉子一样，再也走不动了，文明观球。 老鸨的一出现，连忙请罪道：“奴家不知叶州主今日驾临敝楼，请恕老奴失迎之罪。” “请叶州主恕罪~” 万花楼的姑娘们声音整齐划一，显然出来前就已经被老鸨调教好了。 老鸨的身后还跟着一名中年男子，那人竟还穿着一身官服。 “下官阳武镇知县王远，恭迎叶州主，州主大人鞍马劳顿，下官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古皓头戴斗笠，还有面纱遮掩，王远根本认不住来，但他认出了充当车夫的孙丘国。 王远曾去过云州城办事，一次宴会上远远见过孙丘国。 虽然没有搭话的机会，可也将这叶府大管家的容貌牢牢记住，就为了今后有朝一日用上。 老鸨低着头，嘴角藏不住笑容，心里窃喜：稳了，这回稳了…… 今日就是她们万花楼扬名云州的最好机会！ 孙丘国从衣袖拿出一枚令牌，上面用金漆凋刻着一个‘叶’字。 他拿着令牌在王远面前晃了晃，吩咐道：“王知县，我家大爷不喜欢被其他人打扰兴致，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在云州这一亩三分地上，山高皇帝远的，叶府的令牌甚至比皇室的令牌都要管用。 “下官知道，请孙总管放心。” 王远转身向老鸨说：“胡妈妈，立刻让人将万花楼内所有闲杂人驱逐，以免扰了叶州主雅兴。” 万花楼现在有哪些闲杂人等？ 不就是那群彻夜未归的嫖客，王知县其实也算其中之一。 老鸨面对这赶客的命里，不但没有任何不满，脸上反而乐开了花。 “奴家马上就命人将他们赶出去，今日我们万花楼只招待叶州主一人。” “胡妈妈，叶州主来你们万花楼可是你们荣幸，必须好生招待。” 王远警告道：“若有招待不周，哪里惹了叶州主不高兴，你这万花楼今后就别想开下去了。” 老鸨微微一笑，给了王知县一个暧昧的眼神，仿佛是在说： 王大人您放心，我们万花楼的姑娘们有多热情，您还不清楚吗？ 古皓想不到自己还有这样一天，不过，一切都是为了救人。 古人有云：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逛青楼？x 积功德？√ …… 古皓正想入内，却看到身旁的江念秋止步不前，望了一眼。 江念秋靠在古皓耳边，低语道：“曹公子，您和孙管家进去就可以了，念秋就在外面等着你们。” 从前也是这样，她虽然是叶云天的侍女，但叶云天也从来没有强迫过她必须跟随。 古皓将江念秋拥入怀里，在其耳边小声道：“那可不行，没了江姑娘你在身边，等下谁来保护我？” 他不是存心占便宜，只是江念秋可以在他耳边低语，因为她的身份是侍女，而他并不合适这样做。 至于他大庭广众之下拥抱侍女这种事情，以叶云天的性情来说，有什么不可能的吗？ 江念秋也不敢挣扎，红着脸低声说：“孙管家会保护好公子您的。” 孙管家可是武道三流的好手，比她这个武道九流的侍女强多了。 “我不放心他。” 从各个角度上来说，古皓对孙丘国都不太放心。 先不说这老狐狸会不会主动害他，但看这老狐狸上青楼的气势，就知道没少和叶云天一起到青楼风流快乐。 当一个男人在风流快活的时候，你能期望他能有多少心思放在保护另一个人的身上？ 同样，江念秋虽然看起来有些呆萌呆萌，只是古皓觉得他所见的就未必为真。 叶府这两人，看似以孙丘国为首，江念秋从来没有制止过孙丘国的任何举动。 但孙丘国的表现也有些奇怪，在对待江念秋这位侍女的态度上，可谓相当客气，保持着一定尊重。 两人若是有一方能够独大，叶云天只找其中一人不就好了？ 何必安排两人同行，毕竟叶云天身死的这个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叶云天临死前特意找来这两人，一定有其考虑。 最大的可能就是两者之间能够相互制衡，避免一方独大的情况出现，从而破坏他死前所安排的计划。 如果这想法成立的话…… 呆萌？ 先打个问号。 江念秋害羞道：“但是里面的场合我在的话，并不合适啊。” “江姑娘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你忘了我们这次前来万花楼的目的是什么了吗？” 暴露行踪，引开围攻医庐的三教九流之人。 至于胡天乱地放纵一次？ 不好意思，古皓真没有想过。 何况还有叶云天这个前车之鉴，他怎么可能会乱来。 带着江念秋这位贴身侍女进去，必要时候可以挡下许多麻烦。 万花楼姑娘们看他的眼神，像极饿了十多天的老虎看见小绵羊一样，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可谓如狼似虎，坐地能吸土…… 没个挡箭牌的话，古皓怕自己站着进去，爬都爬不出来。 江念秋最后拗不过古皓，只能红着脸陪同入内。 在老鸨和王知县看来，这就是叶州主和自己的贴身侍女在咬耳朵，没看到那侍女已经满脸通红了吗？ 大白天来就算了，还自带女人。 州主就是州主，逛个青楼都这么与众不同。 万花楼内，宴席早已准备妥当，美酒佳肴子在桌上摆放的整整齐齐。 因时间过短，许多菜肴还没有全部摆上，从厨房内一道道轮着呈上。 透过半掩的厨房大门，能看到内有大厨正在烤着整只脆皮烤乳猪，飘香四溢。 万花楼的姑娘们身上衣裙轻薄如纱，笑语嫣然，频频为古皓倒酒。 姑娘们明面上还有着一丝矜持，暗地里恨不得投怀送抱。 直到一女子出现，其她姑娘们哪怕心里再多的不甘，但在胡妈妈的眼神示意下，只能乖乖让出位置。 胭脂，万花楼花魁。 ?袭血色长裙，艳压全场。 流云苏绣的凤凰腰束，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巧致的?材。 一对不沾半点尘土的赤足在裙下露了出来，即管最挑剔的人，也找不到任何瑕疪，几许阳光轻洒之下，美得令人透不过气来。 “奴家胭脂，见过州主大人……” 她微带着一丝邪媚的娇笑，红裙轻飘，主动入座古皓怀中。 胭脂虽然疑惑古皓为何来寻快活，还要带着斗笠？ 但她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州主的事不要过问，她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即可。 古皓软玉温香抱满怀，这胭脂不愧是万花楼的头牌，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妩媚的气息，媚到骨子里了。 他不过就是个大男孩啊，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他，简直堪称酷刑。 …… 与此同时， 王远离开万花楼后没闲着，他听闻叶云天刚从风州回来，身受重伤的传闻。 不过叶州主如今还能在光天化日之下逛青楼，他判断传闻多半为假。 谁要是相信传闻去行刺州主大人，估计凶多吉少。 叶州主的安危虽然用不着他担心，不过身为云州地方官，表面功夫必须做到最好。 若能在叶州主心里挂上一个名字，他日后在云州必定官路亨通。 想到这里，王远第一时间回到衙门，以知县身份，调动衙役到万花楼充当守卫。 可谓声势浩大，全镇皆知。 毕竟就连知县大人亲自调查万花楼民情时，也没有这阵仗。 百姓一打听，不得了！ 叶州主居然亲临他们阳武镇了？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 按照目前速度，不需多久就能传遍整个云州。 至于距离阳武镇不远的陆氏医庐，当日下午就已经收到风声。 …… 万花楼里， 古皓一杯一杯的酒水下去，因提前服用过解酒丸，意识清醒。 奈何怀中还有着一个不安分的妖女，无时无刻不在挑逗着他的神经。 这武国谁都知道叶云天风流成性，乃花丛老手，什么样的美人他没有尝试过？ 因此古皓不能表现过于抗拒，时不时要与万花楼的姑娘们有来有回的互动。 此时，胭脂那只柔嫩细滑的小手，正靠在古皓的腹部。 她用小巧的指尖在古皓小腹上轻轻磨蹭画圈，动作轻柔却一丝不苟。 指圈从小腹之上，画到小腹之下，来回挑拨…… 面对的古皓的注视，胭脂妩媚一笑，眼里全是不加掩饰的挑逗之意。 饶是古皓意志坚定，也被这般温柔轻抚弄得起了鸡皮疙瘩，小腹升腾起一股无名之火。 他真想一棒打死这妖女！ 古皓低头望着妖女，笑问道：“胭脂姑娘，你会跳舞吗？” “回大人，胭脂略懂一二，是台上姐妹们跳的不合大人心意吗？” 万花楼大厅舞台，正有几位身姿妖娆的佳人翩翩起舞。 “不是她们跳的不好，而是我想看你跳。” 古皓随口胡扯，再不想办法支开这妖女，他真怕压不住那根金箍棒。 “既然大人想看，胭脂只好登台献丑，若跳的不好，还请大人见谅。” 胭脂妩媚一笑，起身赤足走上舞台，舞台乐曲随之一变。 一抹红影随风舞动，红裙薄如蝉翼，遮不住她玲珑剔透的身体，她的每一步舞姿都充满了侵略性。 古皓看似在欣赏胭脂的舞蹈，却对不远处的侍女勾了勾手指，道：“念秋。” “大爷，有何吩咐？” 江念秋很不适应这种烟花之地，但并没有忘记自身本分工作，走了过来。 古皓抬手，一把将江念秋拉入怀中，让其坐在自己双腿上。 “大爷，你……” 江念秋脸上娇艳欲滴，特别是感受到臀下的不安分，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别动……” 古皓低声道：“就这样安静坐着，直到结束……” 将胭脂那妖女支开只是权宜之计，一旦那妖女跳完舞回来，肯定会更加不安分。 古皓将江念秋喊过来，是时候让这挡箭牌发挥自己的功效了。 不然胭脂那妖女继续作妖下去，他怕是要憋炸了！ …… 【ps：感谢书友黑色空月的月票支持。】 第86章 游戏规矩 万花楼里，酒宴继续。 胭脂一舞完毕，归来后落座古皓身侧，望向江念秋的眼神带着几分嫉恨。 她好不容易才将州主大人的欲火惹起，剩下的事情理应水到渠成。 毕竟，关于泄火这一方面，胭脂有着绝对的自信，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谁能想到这大好局势，半路居然杀出个江念秋。 胭脂看着古皓的眼里，也多了几分幽怨。 心有不甘的何止胭脂一人，万花楼在场众女，无不对江念秋嫉恨交加。 江念秋不施粉黛的素颜，已胜过场上九成浓妆艳抹的女人。 若要较真，估计也就只有花魁胭脂一人能与之相提并论。 江念秋在妩媚这一方面，虽然不如胭脂，但她有所有烟花女子都不具备气质。 不过是被古皓拥抱入怀，脸上红的仿佛要滴出鲜血一般。 她这种害羞扭捏的神态是所有烟尘女子都假装不来的，刻意模彷只会是东施效颦。 世人都说家花没有野花香，可是野花哪有家花长。 问问在场这些野花，哪个最大的心愿不是成为家花，只是她们配吗？ 这一切，当然都是古皓有意为之，只要江念秋坐在他怀里。 他不出声，这个位置就容不得其她女人争抢，挡箭牌的作用全在于此。 只是很快古皓发现，这挡箭牌似乎有些不太合格，坐立不安。 他本来就憋的难受，现在她还在那扭扭捏捏磨蹭，岂不是火上浇油，过分了？ “江姑娘，你就不能老实点吗？” 古皓的声音很低，外人看起来就像是在侍女的耳边吹了口气。 “可是……可是……” 江念秋急的都快哭出来了，身下总有东西在硌屁股。 她除了调整坐位，想不到其它办法了。 “你安分一点，不要乱动，它很快就会消停下来……” 古皓也很无奈，他就是正常的男性，要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才是有问题。 他虽然身怀枪械精通，但这项技能里唯独没有包含压枪技巧。 此枪非彼枪，这枪他真压不住啊！ 江念秋也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更不能当众挣扎违抗古皓的命令。 古皓现在代表的是叶云天，如果一个侍女都敢忤逆他的意思。 先别说会不会引起外人怀疑古皓的身份，但叶云天外强中干的可能性就会一下子放大。 待江念秋安静不动，古皓心中默诵几遍心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总算将枪压了下去，江念秋因此彻底安分下来。 …… “孙管家。” 古皓见时间差不多，瞥了一眼和万花楼某位姑娘玩的不亦说乎的孙丘国。 “大爷，有何吩咐？” 孙丘国第一时间回应，不管他在私底下对古皓是什么态度。 但在这种公众场合，明面上的态度必须端正，一丝不苟，以免引起外人怀疑。 古皓没有说话，伸出了手掌，望着这叶府大管家。 孙丘国不愧是老狐狸，根本不需要提前打配合，古皓的一个眼神他就明悟过来。 他从怀里拿出一沓银票，恭敬的递到古皓面前，没人发现他低头时，嘴角不经意抽搐了几下。 古皓接过银票，看也不看便是抬手一挥。 漫天银票，随风飞舞，散落在万花楼姑娘们的身上。 古皓出手极为阔绰，挥金如土不过如此。 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钱，他一点都不心痛。 他古皓什么身份，不对…… 叶云天什么身份，逛青楼怎么可能白嫖。 一州之主，压根就不会缺少钱财，不然其风流事迹也不会广为流传。 若叶云天一生白嫖，岂会成为无数烟花之地眼中的贵客？ 孙丘国脸上毕恭毕敬，心里却暗骂起古皓来。 他家大爷做起这种事来，那是有底气，他是没想到古皓败家起来居然也毫不含湖，不知道哪来的底气。 不过，孙丘国望着古皓挥洒银票的姿态，气质上还真与他家大爷极为神似。 气质是最难模彷的一个方面，不是久居此位的人，很难明白在此层次的人心里究竟会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叶府大管家心里犯起了滴咕： 这小子在此之前就是一个乡下小镇的医师，别说云州，就连这阳武镇都未曾离开过。 明明是处于武国底层的小人物，假装起一州之主来，居然无师自通，还真有那么一股武道强者唯我独尊的气势。 怪哉，怪哉…… 古皓抱着江念秋离场，在老鸨的安排下，住进了最上等厢房。 老鸨有意明示是否需要胭脂服侍就寝，不过没有古皓的点头，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厢房里，古皓松开江念秋，他虽然没有内劲，可武道的意识还在，有没有被监视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万花楼老鸨十分听话，他说了一句不喜欢被外人打扰，就连门口的婢女也全部撤掉了。 整层楼阁，只有他和江念秋，不管玩什么玩意，玩的多刺激，也绝对不会被人打扰。 没有外人在场，古皓不需要再装模作样，整个人放松不少。 他脱下斗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望向江念秋问道：“江姑娘，需要吗？” 江念秋白了一眼古皓，有些生闷气：“不劳烦大爷，奴婢还是自己来。” 她接过茶壶，白日那种场合她浑身不自在，整天下来滴水未进，的确有些渴了。 古皓问道：“生气了？” 没有外人的场合，还称呼他做大爷，自称奴婢…… “奴婢不过区区侍女，哪敢生大爷您的气。” 江念秋知道白日那种情况，古皓就是拿她做挡箭牌，但就是感觉委屈。 古皓拿起桌上的糕点，轻轻咬了一口，随后将整盘糕点推了过去，扬了扬手上还剩半块的糕点，道： “江姑娘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应该饿了，先吃点东西。” 江念秋倔强道：“奴婢不饿……” “咕咕~~~” 话音刚落，她的肚子却很老实的发出了抗议声。 古皓笑道：“吃，这糕点味道还不错。” 糕点做得相当精致，还残留着一丝温热，能看出是刚做好没有多久，十分新鲜。 经不住肚子的折腾，江念秋红着脸接过糕点，小口小口吃起来。 她偷偷瞄了几眼古皓，发现对方只是微笑看着她吃糕点，霎时间脸颊发烫。 不一会儿，一小碟糕点全部进了江念秋的肚子，能看出她的确是饿了。 “够吗？不够我让人再准备一些。” “够了。” “不生气了？” “公子就是想拿我寻开心？” “我哪敢拿江姑娘寻开心啊，白天那时不过是权宜之计，都是假装的。” 古皓笑道：“江姑娘这般冰雪聪明，怎么可能会看不透。” 江念秋明显不信：“白日那会，我在公子身上可是看到我家大爷从前的几分影子。” “这就冤枉了，我之前什么身份江姑娘你还不清楚，不过是回春医馆一个小小药童。” 古皓苦笑道：“这医师还没当上几天，就被你们抓了过来，哪会有花天酒地的机会。” “何况，万花楼这种消金窟也根本不是我能够消费的起的。” “是吗？但我感觉公子熟络得很呢，一点都不像是在假装。” “我还在医馆的时候，经常要替师傅去隔壁街药商那采购药材，万花楼是必经之处，没去过也看过，看多了也就知道了，再加上我可能有点演戏的天赋。” 古皓问道：“江姑娘，你试想一下，如果我真的和你家大爷那般，一心为了寻快活，那此刻在厢房里的人会是谁？“ 江念秋沉默不语，这话到不假。 古皓真有那个想法，现在坐在这个房间的人就不会是她，而是那万花楼头牌胭脂，甚至只多不少。 江念秋：“公子何必与我解释，我们本来就是找公子来冒充我家大爷，就算公子真和我家大爷那般，其实也无所谓。” “我是我，叶云天是叶云天，我很清楚自己是谁，我不认为你们的计策可以瞒天下人一辈子，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知道叶云天的死讯。” “在那之后，如果我能活下来，我希望自己还可以做回自己。”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古皓不想放纵自己，放纵只会有零次和无数次。 “公子，你还真……” 江念秋迟疑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古皓。 “傻吗？” 江念秋摇了摇头，说：“不，是与众不同才对。” “江姑娘你现在应该明白了，我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而已。” 古皓问道：“我想知道你们接下来究竟想要我做什么，我将面对的危险又是什么？” “按照大爷生前的意思，是希望公子你能冒充他的身份，直到我们云州顺利选举出下一任州主，进行平稳过渡。” 江念秋说道：“公子接下去要做的事情就是稳定叶府，稳定云州。” 古皓疑惑道：“叶云天死了，直接推选下一任州主不行吗？” “我家大爷云州武道第一，力压各门派掌教，他做州主无人敢说半句不是。” “可是一旦各派掌教知道大爷死讯，届时就没第二个人能像大爷那般力压群雄。” 江念秋：“各大门派掌教为了州主之位，必定会明争暗斗，将我们云州势力全耗损在内斗之上。” 江湖之事，人心险恶。 “从前有我家大爷在上面压着，各大门派还会老实一点。” 反正除了叶云天外，各大掌教都当不成龙头，没有老二这说法，大家就都无所谓了。 “但是一旦给各大门派掌教看到机会，他们便谁也不会服谁。” “哪怕明面上打不过，可掌教们都是一流或准一流，差别不是太大，暗地里捅刀子一个比一个狠。” 江念秋叹了口气，道：“不到州主选举大会那天，私底下恐怕就要死掉一大批人。” “选举大会当天，因掌教们实力相差无几，肯定又要死掉一批，真等云州新州主出现，活着的能有几个？” “公子你看风州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了，一个不慎的，我们云州也会步风州的后尘。” 风州因青弘图之死，乱作一团。 古皓身在云州阳武镇这种乡下地方都有所耳闻，可见风州情况的确不容乐观。 听江念秋这么一说，古皓对叶云天死也要拉青弘图垫背有了更深的认知。 叶云天怕自己死了，从而被风州趁虚而入，所以他干脆死前就让风州先乱起来。 之后叶云天的死讯真瞒不下去，云州会因内斗而大乱，情况再差能差过风州？ 到时候，风云两州实力相差无几，再打个你死我活。 大不了两败俱伤，谁也别想成为最后的赢家。 由此看来，叶云天杀青弘图个人恩怨还是其次，更多是防患于未然。 纯粹是我不好，你也别想好。 靠，叶云天这家伙真不是个好东西！ 古皓：“可我也没有叶云天的实力，压不住那些掌教。” “公子您放心，我们也没有打算让您去和各大门派的掌教比武。” 江念秋解释道：“州主之位虽是比武选举，但历来的规矩都是各大势力先比武选举出武道最强者。” “然后再由这人挑战现任州主，挑战成功则州主更变，挑战失败则州主不变。” 古皓：“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假扮叶云天，各大势力比武前就不会相互下黑手，比武时也不会以命相搏。” 大家都知道选举出来的人最后还是要面对叶云天，自然没有必要争破脑袋做讨不了好的出头鸟，意思意思就是了。 古皓很快明白江念秋的意思： “当挑战者出现，我随便找个理由不应战，那挑战者就会顺利成为新的云州州主，因此云州势力就不会陷入无意义的内耗？” 云州各大势力虽然可以为了州主之位不择手段，但是州主之位一旦决定下来，不管心里有再多的不满也必须承认。 如果他们这次不承认，那么下次选举，他们用尽一切手段坐上州主之位，其他人一样可以不认可。 这样一来，游戏就没有办法玩下去了。 所以对各大势力而言，有些规矩他们可以不遵守，但有些规矩又必须遵守。 …… 【ps：感谢书友hasturq的月票支持。】 第87章 青门死士 古皓知道叶云天的安排后，他对自己的定位就是一个工具人。 为了能成为合格的工具人就必须先对云州有更多的了解。 曹宇对云州江湖势力一无所谓，古皓只好问道： “江姑娘，云州的江湖势力究竟如何划分？” “不算那些独行侠的话，云州势力可以简单划分为一州二府三庄九派。” 江念秋随之向古皓介绍起云州势力…… “一州指的就是我家大爷，云州州主武道第一，一人即独为一档。” “二府指的是叶府和云府。” “我们叶府哪怕大爷不在,依然是云州大势力之一，府上二爷叶龙也是云州出名的一流高手。” “云府则是云州正统世家，武国初立，云府初代家主开国有功，皇上赐封其为一州之主，云州因此得名。” “在我家大爷之前,云州州主一直都是云府的人在担任。” 听到这里,古皓皱起眉头，道：“那叶府和云府的关系岂不是很差？” 叶云天把州主之位从正统云府手上抢了过来,两府之间的关系怕是你死我活？ 江念秋摇了摇头说道：“叶府与云府的关系并不差，云府现任府主云承德是大爷的岳父。” 叶云天不仅把云府的州主之位抢了，还取了云府家主的儿女？ 这家伙可以啊，连吃带拿，便宜全让他一个人占了。 不对？！ 古皓问道：“叶云天有妻子了？” 江念秋理所当然地说：“我家大爷三十多岁的人，当然早已娶妻。” 古皓：“叶夫人安在？” “夫人当然还在，活得好好的。” 江念秋白了一眼古皓，夫人又不像大爷那样整天出去乱搞，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不在了。 “那他俩有孩子吗？” 古皓心里纠结的，便宜老婆就算了，千万别再来个便宜儿子了。 江念秋：“没有，老爷和夫人感情并不好。” 古皓松了口气，没儿子就好，夫妻两人关系不好倒是不难理解。 毕竟就叶云天那副德性，没有离异大概率是看在豪门联姻的情分上。 古皓好奇地问道：“他们夫妻关系有多不好？” 不久之后他就去回叶府，多了解一些总没有坏处，可以提前做准备。 听到这个问题,江念秋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堪。 古皓试探道：“恨不得杀掉对方？” “那倒没有。” 江念秋摇了摇头，道：“大爷和夫人的关系就像是两个陌生人，至今仍未同房过。” 啥玩意？ 古皓这回是真有些懵了，叶云天是什么人？ 渣男中的渣男，风流成性的人形自走炮…… 名门正娶的妻子居然没有同房过，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古皓疑惑道：“叶夫人很丑？”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 江念秋：“夫人一点都不丑，曾被誉为云州第一美人。” 不仅不丑，反而还很美？ “你没开玩笑？” 古皓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因为这一点都不叶云天。 兔子不吃窝边草也总得有个限度？ “大爷的婚事是老夫人生前定下的，后来老夫人虽然突然离世，但大爷还是遵照了老夫人意思，如期举行婚礼。” 说到当年的事情，江念秋神情很是复杂： “成婚之夜，大爷在外面的一些女人来到叶府大闹婚宴，那一夜，大爷跟着那些女人跑了。” 古皓：“……” 叶云天这骚操作，直接让古皓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已经不是渣不渣的问题了。 大喜之日,新郎居然跟着外面的野女人跑了？ 新娘能忍？ 云府能忍？ 最他喵离谱的是，还真忍下来了…… 古皓只能表示政治联姻,竟恐怖如斯！ 江念秋看着沉默不语的古皓，提醒道：“公子，夫人是准一流高手，您可千万不要做傻事。” 她怕古皓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但就武道不入流的小身板真敢做什么，夫人一只手就可以拍死了。 古皓：“江姑娘，莫拿我开玩笑，我不是那种人。” 他姓古不姓曹，对他人妻子没有特殊爱好。 江念秋对此暂时保留态度，男人嘛，一开始都这样说。 回到叶府，等曹公子见过夫人后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 叶云天与妻子关系已经形同虚设，稳定叶府这方面估计是指望不上了。 古皓转而问道：“那叶云天和叶龙关系如何？” “大爷和二爷关系很差，经常会因为府上的一些琐事争吵。” “原因呢？兄弟争权，反目成仇？” 古皓心里叹了一声，看来这便宜老弟也不能指望了。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曾听府上的老仆人说过，大爷和二爷小时候关系很好，老夫人去世后他们兄弟的关系才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江念秋说道：“我是老夫人去世后才来到叶府的，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孙管家可能会知道的更多一些。” 古皓很头痛，妻子毫无感情形同路人，亲弟关系破裂巴不得他死。 “江姑娘，稳定云州前要稳定叶府，但按你如今的说法，这叶府上下就没有站在你家大爷这边的人了？” 叶府确定是自家基地，不是敌军大本营？ “有啊，孙管家会不就站在公子这边。” 江念秋将叶府关系和古皓说了一遍。 古皓这才知道，孙丘国和叶龙关系恶劣，难怪会对他多次容忍。 叶云天的命令只是其中一方面，更重要是这老狐狸就算想重新站队，叶龙也不会要他。 江念秋补充道：“另外云州三庄是指丹庄，正气庄，还有铸剑山庄。” “丹庄少庄主令狐晓和正气庄庄主贾浩然分别是大爷的结拜三弟与二弟，两人以大爷马首是瞻，因此两庄与我们叶府关系融洽。” 古皓松了口气，这叶云天总算干了次正事，至少不是全云州公敌，还有两个结拜兄弟说不定可以用得上。 “那铸剑山庄呢？” “公子若是遇上铸剑山庄的人，还是离远一点会比较好？” “为什么？” 江念秋支吾道：“大爷他……曾经睡过铸剑山庄的庄主夫人……” 淦！ 叶云天真不是个东西，有这爱好，还姓啥叶，干脆改姓曹得了。 古皓有气无力问道：“那九派呢，还有没有哪派我要特别注意。” “云州九派分别是……玄光派、青阳派、飞鹰派、白云派、地岳派、昆山派、眉山派、琉璃派，还有飘雪派。” “其中眉山、琉璃、飘雪三派为女子门派，所以曾与大爷有些……嗯，情分。” 江念秋安慰道：“不过公子放心，那都是多年前的事情，如今早无瓜葛了。” 啥叫有些情分？ 多半就是叶云天与其门派女弟子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等等，眉山派我好像听说过，该门派弟子不都是尼姑吗？” 江念秋红着脸点了点头。 古皓：“……” 他能说什么？ 叶云天真不是个东西！ 深夜， 古皓躺在床上，看着像是入睡，实际上在暗暗运行阎王生死诀。 曹宇这具身体能将阎王生死诀顺利运行下来，其实证明他有着一定的武道天赋。 可惜错过了最佳修炼时机，如今运行起来事倍功半。 不过古皓没有放弃，能修一点算一点，哪怕入个九流也好。 至少对面一些阿猫阿狗时，有一定的还手之力，不需要坐以待毙。 翌日，日上三竿。 万花楼老鸨带着全部姑娘送行…… 王远也带着衙门全体衙役送行…… 再加上阳武镇上无数围观老百姓送行…… 声势极其浩大，古皓坐在马车上，能察觉到小镇四周多了不少暗中窥探的目光，只是都不敢出手。 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于是便命令孙丘国出发云州城。 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坐着马车离开了阳武镇。 小镇暗处，有几人在注视这马车离开。 有人问道：“我们不出手？” 一人问道：“你觉得叶云天的伤真的好了吗？” 另一人反问道：“你若生受重伤，濒临垂死，还会有心情逛青楼吗？” “……” 众人沉默不语，青楼那些花姑娘他们还不清楚？ 别说身体不行，就算全盛时期去一次都有被榨干榨尽的可能。 若真重伤未愈，当然是躲起来偷偷疗伤，谁他喵会在身体不行的时候逛青楼啊！ …… 一路上，古皓三人对于自身行踪毫不掩饰，路过的城镇都有人在暗中窥视，不过没人敢出手试探。 不是找不到机会出手，而是机会太多了，多到他们根本不敢相信。 古皓到哪里都是大摇大摆，仿佛就是在对想要行刺的人说：来啊~ 他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这就是一个陷阱。 三天后，古皓他们的马车离云州城越来越近，还有不到半天的路程。 古皓已经将身上的纱布全部拆下来，他露出容貌的那一刻，叶府两人原地发愣了好一会儿。 路过溪边盛水的时候，借着河水倒影，古皓也看到了自己如今的面容。 他的容貌有变化，可变化又不是太大，并没有变老，而是成熟了些许。 最麻烦的还是身上多了许多伤疤，叶府二人一路上不断轮着和他述说每一条伤疤的来历，要求全文背诵。 这也就算了，一次小解的时候，古皓无意间发现自己多了一道牙齿印。 顿时气的牙痒痒的，他能说什么？ 只能心里又骂了一声：叶云天真不是个好东西！ 车厢内，江念秋掀起窗帘，望了一眼窗外景象，小声道： “公子，过了这座枫叶林，我们马上就到云州城了。” 古皓苦笑了一下，江念秋这小嘴，简直和开过光一样。 他感觉前方埋伏了大批人马，气息杂乱，这些人显然已经安耐不住。 “吁~~~” 孙丘国让马车停了下来，前方官道虽然空无一人，但他同样发现了埋伏，眼中露出一丝沉重。 虽说他早有预料，毕竟到了枫叶林，离云州城非常近了，车程不到一个时辰。 不过埋伏的人数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杂鱼还好，就怕有高手暗中隐藏。 孙丘国沉声喝道：“何方鼠辈，还不现身？” 车厢内，江念秋抓紧了手中佩剑，她的任务就是贴身保护古皓安全。 “杀——！” 一声嘶吼，地上枫叶猛地散开，露出数十道身影。 这些人衣着统一，手拿长刀，半句废话也不多说，只听从命令，毫不迟疑冲向马车。 孙丘国向车厢内传声道：“念秋，是青门死士，保护好大爷。” 风州青门，做的就是杀人买卖。 武道超一流之下，只要有人出的起价，他们就敢把单子接下来。 叶云天临死前拉了青门门主青弘图垫背，两者早已是死仇，云州既然无人敢出手，青门只好亲自动手。 若此时不出手，一旦给叶云天回到云州城，他们更没有出手的机会。 数十死士很快就与孙丘国战在一起。 孙丘国的武器就是他那根永不离身的烟枪，烟枪由铁木制造而成。 此木坚如磐石，硬度不输于寻常刀剑。 孙丘国本身就是武道三流中的好手的，一根烟枪在他手中极其灵活。 尾端尖锐无比，出手便直刺敌人喉间，一击毙命，鲜血顺着枪身流出。 铁木原本色泽为褐黄色，只是孙丘国手中这根烟枪的色泽却红的发黑。 可见长年累月下来，不知染过多少鲜血。 他平日里还毫不在乎用来吸烟，烟丝的味道夹杂着淡淡血腥味，那味道无法形容，却让他为之着迷。 这才是孙丘国一直以来无法戒烟的关键所在。 他迷恋的可不是单纯的烟丝味道…… 交手时间不长，但已经有数位青门死士死在了孙丘国的烟枪之下。 古皓他们身处云州，青门不太想派出过多力量。 毕竟现在谁都不知道叶云天如今状态究竟如何？ 开场行刺基本都是门中最低级的九流死士，随时可以放弃那种。 行刺成功固然皆大欢喜，若失败团灭也算不上多少损失。 死士们心里都很清楚，他们不过只是第一批，用来试探叶云天虚实的诱饵。 青门死士吼道：“叶云天身受重伤，无法出手——！” …… 【ps：感谢书友堕落沉郁、萝莉雾雨、一个人的孤独世界的打赏和月票支持。】 第88章 蒙混过关 “叶云天身受重伤，无法出手——！” 死士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完成主子派下的任务。 对于同伙的死亡，他们内心没有任何波动。 第一批死士注定只是牺牲品，为了试探出古皓虚实。 一声呼喊，下一刻，枫叶林中再次涌出大量青门死士，人数远超之前。 车厢内，古皓意识到不妙。 在后来涌现的大批死士之中，他察觉到暗中隐藏了四名武道三流的领头。 这几人根本没打算与孙丘国交锋，让手下以送死的方式缠住孙丘国，直奔他而来。 孙丘国看在眼里，心里着急，却无能为力。 他被大群死士缠住，以他的武道修为一时半刻根本摆脱不了。 那几名死士领头，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将马车包围，同时挥出手中弯刀。 刀刃在内劲加持下，散发出青色刀芒，凝而不散。 青门最底层的死士基本没有自己的想法，但修炼到武道三流的领头，必定不会甘心一辈子当个死士。 杀死叶云天而言绝对是大功一件，就算摆脱不了青门的控制，但至少不会是随意可抛弃的棋子。 叶云天必须死！ “杀！” “杀！” “杀！” “杀！” 四道刀芒以狂风之势飞向车厢，四人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与兴奋，似乎已经看到车厢在他们合击下四分五裂的画面。 “看来风州完全没有把我们云州放在眼里，居然敢在云州城外袭击云州州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在车厢之上。 面对那四道青色刀芒，此人只是甩出手中折扇。 扇子围绕马车飞了一圈，又回到那人手中，四道刀芒随之破灭。 此人身穿劲装，手拿一把白色折扇，腰间系着祥云纹腰带，脚踏长靴，一头长发用金色头戴束了起来。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背后那件烫金披风，随风而起，看起来相当之骚包：“大哥，你说是？” 车厢内，江念秋听到声音，认出了对方，心里松了口气，知道他们算是安全了。 她在靠在古皓耳边小声说道：“公子，是令狐三爷。” 这几天，江念秋没少和古皓说过叶云天的人际关系。 令狐晓，云州丹庄少庄主，叶云天的结拜兄弟之一，排名第三。 武道境界：准一流。 年纪大不了曹宇多少岁，但是与叶云天臭味相同，有着共同的兴趣爱好。 关系很铁，铁到常常一起逛青楼…… “撤！” 青门死士认出了令狐晓的身份，他们知道这次刺杀行动已经失败了。 死士为了完成任务的确可以不计生死，但若根本没有可能完成任务的情况下，就没有必要去无意义送死。 “云州可不是你们风州青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一人从枫叶林走出，身姿挺拔如松，眉目间带着清冷傲然，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贾二爷！” 孙丘国看到此人，脸上一喜，知道这次绝对稳了。 贾浩然，云州正气庄庄主，叶云天结拜二弟。 武道境界：一流强者。 武道入了一流之后，彻底是另外一个境界，一层一重天。 古皓出了马车，正好看到贾浩然一人便将青门死士的退路堵住，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只见贾浩然微微躬身，右手放在刀柄上，傲然注视着一众青门死士。 “锵！” 刀锋与刀鞘发出了一道清脆的碰撞声。 寒光一闪，出刀收刀，贾浩然的手依然抚摸着刀柄。 若不是听到那声刀鸣，在场除了古皓没有第二个人能看清楚他出刀的轨迹。 下一刻，青门冲在最前的几名死士领头，被拦腰斩断，鲜血飞溅。 四具尸体，八个部位，染红一地枫叶。 “杀！” 一群身穿白色武道服的人，从贾浩然身后冲出，杀向一众青门死士。 这些人都是正气庄的弟子，贾浩然是正气庄庄主，地位等同一派掌教。 出门在外怎么可能孤身一人，该有的排场绝对不会少。 也就叶云天放荡不羁惯了，出门在外身边只带一两个随从，甚至不带，毫无一州之主该有的排场。 因为得了脏病，消失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情况。 孙丘国和江念秋在见到叶云天前，都不知道这一去是听遗愿的。 两人如果早知道是这种情况，他们离开叶府前就会带着大批人马，这一路岂会担惊受怕。 贾浩然带领正气庄弟子和青门死士战成一团，他虽为庄主但站在第一线，身先士卒。 青门中凡是武道较为出众的死士，必定被贾浩然第一时间盯上，刀起刀落，那死士便身首异处。 至于普通死士，正气庄弟子相互配合，结成刀阵，将其一点一点蚕食殆尽。 最后，在贾浩然率领下，正气庄弟子以少部分人轻伤为代价，将青门死士尽数杀绝。 杀光青门死士后，贾浩然给了古皓一个强而有力的熊抱，笑道：“大哥，你不会怪我们擅作主张来迎接你。” 古皓这一路的行踪并未隐藏，自然传到了云州城里，算算时间，估计就在今天会回到云州城。 兄弟二人听说叶云天刚从风州回来，担心其身体抱恙，所以才会出城迎接。 令狐晓纵身一跃，从车顶上跳下，解释道：“大哥，你也别怪二哥，这主意是我出的。” 他们一来到就看到青门死士在围攻叶府的马车，这能忍？ 只是他们担心叶云天会怪他们多管闲事，毕竟叶云天为人自傲，别人来保护他就是看不起他。 古皓拍了拍贾浩然肩膀，道：“我怎么会怪你们，要不是你们及时出现，我今天可就麻烦了。” “大哥你这是？” 贾浩然从古皓的手掌中感受不到武道强者该有的力度。 而且刚才他拥抱古皓时，也发现其身体羸弱，没有多少内劲流动，简直就像是一个武道不入流的普通人。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古皓故意隐藏。 毕竟在外人看来，叶云天是武道超一流，真要刻意隐瞒，武道境界低于他的人很难看穿他的伪装。 令狐晓走上前来，感觉气氛有些奇怪，疑惑道：“二哥，大哥他怎么了？” 贾浩然迟疑道：“大哥的身体似乎……” 他不知道该不该说，毕竟以叶云天从前的性格，根本不会隐藏自身境界。 这样一来，近日来的传闻很可能为真，他要是说出来，怕会刺激到叶云天的自尊心。 令狐晓很快也发现古皓身上不含半点内劲，他没有贾浩然想得那么多，心直口快地问道： “大哥，你的身体怎么了，怎么一点功力都感觉不到？” 其实，古皓此刻身体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内劲的，毕竟每天晚上他都会偷偷打坐练功。 不过修炼时间尚短，武道仍未入流，再加上他修的是阎王生死诀。 阎王生死诀的特性就是极为隐秘，不易被外人察觉到。 因此在其他人看来，古皓体内不含半点内劲。 这时孙丘国走了上来，抱拳道：“贾二爷，令狐三爷，别来无恙，这次真多亏了二位出手相救。” “孙管家，你这就见外了，我们和大哥什么关系，还用得着和我们客气。“ 令狐晓打开扇子，给自己扇了几下：“我大哥他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孙丘国解释道：“大爷从风州回来，身受重伤，不过经过陆先生医治后，伤势已无大碍，现在就是有一丁点后遗症，需要时间慢慢恢复。” “后遗症？” 令狐晓皱起眉头，追问道：“孙管家你说的那一丁点后遗症具体是什么？” 孙丘国：“因为大爷当初内伤严重，所以陆先生采取的治疗手段比较极端，他用散功之法将大爷的内伤连同功力一起散去……” “什么，散去了大哥一身功力？” 令狐晓手中折扇一合，震惊道：“孙管家你管这叫一丁点后遗症？” 孙丘国安慰道：“令狐三爷你先稍安勿躁，陆先生说了，能恢复的！” 令狐晓一听，这才松了口气，问道：“那大哥的功力，什么时候能够恢复？” “这个陆先生也说不准，因为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他说只要养好了身体，功力就会慢慢恢复。” 孙丘国说道：“两位也看到了，我家大爷的身体已经无碍，功力应该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两人盯着古皓看了一会，就如孙管家所言，古皓脸色红润，气息稳定，看不出有任何的伤势。 除了没有内劲外就是个十分健康的正常人。 江念秋在旁边小声补充道：“其实，大爷除了暂时失去功力外，还有一丁点其它后遗症……” “还有？”贾浩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孙丘国刚才也说一丁点，江念秋这时又说一丁点。 江念秋解释道：“陆先生替大爷散功采用的方法是银针刺穴，因有些穴道位置处于头顶，所以散功同时大爷的记忆也散去了一些。” 贾浩然眼皮勐地跳了几下，惊讶道：“大哥失忆了？” 江念秋：“没有失忆，只是忘记了一些，而且记忆恢复的很快，大爷他现在不就认识两位大爷吗？” 叶府两人没有办法，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说辞。 毕竟有些事情对叶云天身边亲近的人来说，是不可能瞒过去的。 何况就算是他们也不可能知道叶云天的所有记忆，只能拿散功失忆的说法来蒙混过关。 令狐晓急忙向古皓问道：“大哥，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令狐晓，云州丹庄少庄主，我的结拜三弟。” 令狐晓指着贾浩然问道：“他是谁？” “贾浩然，正气庄庄主，我的二弟。” “大哥，你还记得二哥经常做什么事情？” “惩奸除恶，行侠仗义。” 令狐晓拿折扇指着自己，问：“大哥，那我呢？” 古皓瞥了一眼这个便宜三弟，笑骂道：“整天不务正业，就知道去喝花酒。” “还不是大哥教得好。” 令狐晓拍了贾浩然肩膀一下，高兴道：“二哥，看来大哥记忆没什么大问，就这功力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恢复。” 在令狐晓看来，只要能恢复那就不是问题。 古皓心里松了口气，他这个便宜三弟年纪不大，心思比较简单，还一直把叶云天视作偶像，很好湖弄。 他不动声色用余光瞄了贾浩然一眼，一庄之主，气势沉稳，一看就知道没有令狐晓那么好湖弄。 不过古皓不在意，他人就在这里，挂着一张和叶云天一模一样的脸，由不得外人不信。 况且，叶府大管家和贴身侍女都说他是叶云天，没有真凭实据的话，谁能说他不是叶云天？ 处理完青门死士，正气庄弟子牵来两匹骏马给贾浩然和令狐晓。 二人知道古皓如今功力还没有恢复，二话不说，一左一右护在马车两侧充当保镖。 “驾~” 孙丘国一鞭下去，马车重新出发。 队伍里多了两位强力护卫，回云州城的最后一段路非常平稳，再没有出现胆敢行刺的人。 …… 云州城正门，老百姓排着队伍等待入城。 见此，孙丘国抬出叶府令牌，守城士兵毕恭毕敬撤掉围栏，让马车直接通行。 他们并不需随百姓队伍做入城检查，这就是特权。 古皓掀开窗帘向外看去…… 云州城繁华程度远超阳武镇，宽敞的大道上车水马龙，行人不断。 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还有驻足杨柳河畔观赏美景的。 云州城的建筑以来的棋盘式方格网布局，城内由南到北，一条大街横贯其中。 大街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客栈，一间间店铺坐落有序。 除此之外，街道上还有许多小商贩，正对着行人卖力吆喝。 十来分钟后，马车到了叶府大门。 大门左右两侧分别屹立着惟妙惟肖的石狮，石狮瞪大眼睛瞠目而视，充满威严。 朱红色的大门上挂着一块木匾，‘叶府’二字入木三分，刚劲有力。 “老爷，您回来了！” 两名体型魁梧身披盔甲的守卫，站在台阶之上，看到古皓，立刻恭敬行礼。 …… 【ps：感谢书友莠人何乾、伴读大狸花、干锅辣白菜的打赏和月票支持。】 第89章 返璞归真 叶云天生性放浪，经常不在府里，回来也是个甩手掌柜。 叶府里的事情，大多都是大管家代为打理。 孙丘国待两名守卫先向古皓行礼后问道：“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叶府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回孙管家，府上最近并无大事发生，不过最近几日，云州各大门派都有派弟子前来拜访。” 古皓心里清楚，各大门派听到风声，知道他最近会回叶府，估计是借拜访名义来打探他的伤势。 孙丘国问道：“那之后呢？” 守卫回道：“夫人接见了他们，因为老爷不在，夫人让各派弟子暂住云来客栈，待老爷回来后，再命人去通知他们。” 孙丘国点了点头：“知道了。” 既然这样，那就让各派弟子继续晾着先。 反正这些家伙也没啥好心思，见不见的主动权在他们手中。 进到叶府，古皓的第一感觉就大。 叶府很大，由多座别院组合而成，布局规整，端方有序，古典雅韵又不失磅礴大气。 亭台楼阁，飞檐青瓦，水池、喷泉、花坛、假山，盘结交错，皇府豪宅不过如此。 若不是有孙丘国带路，古皓觉得自己肯定会迷路。 会客大厅， 孙丘国命令下人开设酒宴，为贾浩然和令狐晓接风洗尘。 按照叶云天以往的习性，所有下人都退了下去，包括孙丘国和江念秋。 离开前孙丘国有些担心的望了古皓一眼，心里略有不安，没有了他和念秋的陪衬，他担心古皓一下子就会漏出马脚。 但是不离开也不行，孙丘国若一反常态留下来，更容易引起另外两人的怀疑。 古皓回了孙丘国一个澹定的眼神，让其放心。 大厅里只剩古皓、贾浩然和令狐晓三人…… “大哥，自从你半年前突然消失，我们兄弟三人再没有像这样好好聚过了。” “大哥，你一走就是大半年，杳无音讯，让我们担心，是不是应该自罚三杯？” 酒桌之上，贾浩然和令狐晓频频给古皓敬酒，古皓来者不拒，通通一饮而下。 江念秋说过叶云天千杯不醉，曹宇的酒量肯定比不过叶云天，但架不住古皓早有准备，提前吃了药。 酒过三巡，古皓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面前这两个结拜兄弟，笑问道： “怎么，你们两个想灌醉大哥，好来个酒后吐真言？” 贾浩然否认道：“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只是太久没有和你一起痛饮了，怎么可能会有别的意思。” “是吗？” 古皓直接点破道：“但我觉得你们是在怀疑我？” 令狐晓打岔道：“大哥，你喝醉了，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就这点酒，怎么可能会醉？” 古皓把上衣一脱，露出满是伤疤的身体，指着左肩上一点状伤痕，说： “左肩这道伤疤，乃十年前武国第一剑客武亦千用细剑所留……” “胸口这一镖，七年前云州第一暗器高手谢晋的无形镖所伤……” “腹部这一刀，三年前赤州第一刀客林胜兵为求突破先天，杀妻祭子，修炼魔功，被我斩于火焰谷中……” …… 古皓指着身上一道道狰狞的伤疤，道出它们的来历，准确无误，一字不差。 它们的存在，证明着叶云天过往的一次次辉煌战绩。 这是伤疤，也是荣誉！ 贾浩然和令狐晓相互看了一眼，心中的怀疑消散了许多。 他们心里的想法被直接点破，令狐晓有些尴尬：“大哥，这……我们只是……” 古皓重新穿上外衣，摆了摆手：“不用解释，我理解，你们两人中谁若是突然功力尽失，还出现记忆混乱，换做我也会怀疑。” 贾浩然松了口气，只是心里同时也有点奇怪，换做从前的大哥，若是遭受怀疑，根本不会有这般好说话，试探道： “大哥你理解就好，你消失许久，现在突然出现，甚至连性格似乎都发生些许变化，由不得我们不怀疑。” “我与青弘图一战，略有感悟，一生一死，一阳一阴……” 古皓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酒杯：“从前的我过于锋芒毕露，这人啊，过刚易折，只有刚柔并济，方能天人合一。” 说着，古皓手中的瓷杯冒出缕缕青烟，杯中酒水尽数蒸发，他静静的看着两人，没有说话。 这一手其实并不难，换做两人同样可以轻松做到。 问题在于，古皓就在他们面前使用内劲，但他们依然没能察觉出古皓体内蕴藏内劲。 孙丘国明明说古皓功力尽失，但现在显然不是。 在贾浩然和令狐晓看来，古皓的功力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比以前藏的更深了。 武道超一流强者为什么会突然想要改变？ 二人同时说道：“大哥，你要……” 他们心里闪过一样的念头…… 贾浩然的声音颤抖中带着震惊…… 令狐晓的声音颤抖中带着兴奋…… 古皓轻轻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没有多做解释，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叶云天把你们当做最好的兄弟，所以才不对你们隐瞒…… 两人异口同声保证道：“大哥，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 古皓脸上不动声色，心里不知道捏了多少把冷汗。 酒杯里就剩那么一丁点酒水，他经过精确计算后故意喝剩的。 如今体内空空荡荡，再无半点气劲，杯中酒水若再多一滴，以他目前的功力就蒸发不掉了。 阎王生死诀附带的特性就是隐匿，不到超一流境界就难以发现。 再加上古皓本就有着超一流的武道意识，这才将两人震慑住。 这两人喜欢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他什么都没说。 古皓本来还想留两人在叶府做客，不过贾浩然说正气庄已经在云来客栈订好了厢房，正气庄弟子都在云来客栈，他身为庄主不应该搞特殊。 至于令狐晓这家伙则是在天香阁长期挂着名字，还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天香阁的姑娘们都对他想念的很。 古皓以目前处于特殊阶段为由拒绝，令狐晓自然就不再多说什么。 …… 孙丘国将二人送出叶府，脸上表情有些古怪。 他送行时总感觉大爷这两位结拜兄弟的态度发生了很大改变，他看不懂这种变化，也说不准是好是坏。 叶府之外， 令狐晓：“二哥，你觉得大哥说的话是真的吗？” 贾浩然：“大哥这次回来，的确感觉变了许多。” 令狐晓：“我也这样觉得，似乎比以前更年轻了。” 外界都在传大哥他身受重伤，问题哪有人重伤痊愈后的状态比受伤前还要好的。 “大哥真要突破了？” “很有可能，以前我与大哥之间虽然也有巨大的鸿沟，但那是可以清晰感受到的差距，可现在的大哥我真的完全看不透，他就像一个普通人。” 说到这里，两人脑里同时想到一个词： 返璞归真！ “二哥，既然如此，那大哥为什么要藏拙，让外界的人都觉得他重伤未愈，功力尽失？” “或许大哥他是想引蛇出洞……” 令狐晓吞了吞口水，他想到云州近日来，各门各派私底下的一些小动作，轮番上门打探叶府虚实，越想越害怕。 “大哥这是打算来一次大清算？” 贾浩然低声道:“如果大哥真的能踏出那最后一步，没有什么不可能。”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这次云州怕是要变天了。 不…… 如果真如他们猜想那般，不止是云州，这武国都要变天了！ “二哥，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就先不和你唠嗑了。” 令狐晓抱拳告辞，脚下生风离去。 天香阁？ 怎么可能！ 令狐晓平日虽然不务正业，但怎么说也是丹庄少庄主，在一些大是大非面前还是看的很清楚的。 他必须马上回到丹庄，将这事情告诉父亲。 虽然此前他已经多次向父亲做过思想工作，只是他现在觉得依然不够，此一时彼一时。 这次回去，他说什么都要把父亲的那些小心思彻底消灭。 如今整个云州，除了他和二哥外，其他人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大清算在即，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站错队伍，一步错，步步错！ 至于令狐晓答应过古皓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承诺…… 说出去，等于说给外人知道。 父亲，能算外人吗？ 那是家里人，说给家里人知道，怎么能算是说出去呢？ 没有说出去，那就等于没有违背承诺。 令狐晓不断心里祈祷： 老爹，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丹庄要是没了，我靠啥去花天酒地？！ 贾浩然看着令狐晓离开，心里很清楚对方打算做什么。 他回头看了一眼叶府，只觉整座府邸被一层浓雾笼罩，完全没有办法看得清楚。 …… 孙丘国回到大厅，看到古皓还坐在酒桌边上一边嚼着花生米，一边和念秋有说有笑。 孙丘国问道：“你刚才没有在贾二爷他们面前暴露？” 古皓随口回道：“应该没有。” “什么叫应该没有，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孙丘国气不打一处来，今天才是回叶府的第一天，他可不想出现什么疵漏。 古皓瞥了一眼孙丘国，道：“孙管家，我只是个普通人，不会读心术，怎么可能知道他们两人心里想些什么。” 孙丘国有些不放心，道：“你把刚才你们喝酒聊天的内容重复一遍。” 古皓也没拒绝，把喝酒脱衣背诵伤疤来历的事情说了一遍。 不过，他隐瞒了最后蒸发酒水那段小插曲。 听完，孙丘国点了点头，感觉没有漏出破绽。 “我说孙大管家，我们可是站在同一条阵线上的人，你就不能对我多一点信心？” “你这小子根本就不知轻重，你若被识破身份，整个云州都要跟着你一起倒霉。” “既然如此，孙管家你更要注意点才是，这里可是叶府，人多眼杂……” 古皓转头向身边的侍女说：“念秋，你说是？” 江念秋配合的应了一句：“是的，大爷。” “大爷教训的是，叶府还有不少事情等着我处理，就不打扰大爷您的雅兴了。” 孙丘国躬了躬身，吩咐江念秋向古皓介绍叶府情况，然后退出大厅。 这小子之前请都不来，现在却反客为主。 特别是最近，越来越嚣张了，看来他必须找个机会好好打压打压，不然迟早会出问题。 等孙丘国离开，江念秋劝道：“公子，孙管家是大爷留给你的帮手，可不能得罪的太厉害。” “这点我当然知道，不过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没有谁有权规定对方必须怎么做。” 古皓将一颗花生米抛起，随后一口接住，继续说： “只要最后能顺利完成叶云天的遗愿就行，过程不一定非要按照他的要求去做。” 这老狐狸总想敲打他，要求自己必须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他可不是任人拿捏的性格，大不了一拍两散。 “这话题就此打住，别说孙管家了。” 古皓向侍女问道：“你和我说说这叶府有什么地方需要注意的，比如有没有什么禁地之类的？” “我在民间常常听人说你们这些名门望族家里，总会设有什么禁地不给人进去。” 江念秋：“公子，叶府没有这种地方，何况以我家大爷的身份，就算有也同于没有。” “你的意思就是这叶府我可以随便逛了？” “嗯……” 江念秋想了想，纠正道：“二爷的院子，还有夫人的房间最好不要去。” 这个古皓倒没有意见，来叶府前就知道叶云天兄弟关系糟糕，妻子更是名存实亡，他没必要故意去触霉头。 “对了，我回来到现在，怎么没有见到他们两个。” 古皓知道两人与叶云天关系不好，所以想提前见面打个预防针，免得真见面的时候认不出来，那可就尴尬了。 江念秋回道：“夫人应该在练功，至于二爷，我刚才听府上的家丁说，二爷今天一早去郊外打猎了，估计明天才回来。” “这样啊，那先带我去房间。” 没有人喜欢练功时被人打扰，特别是关系不好的人。 …… 第90章 叶府库房 叶府西北角，一间古朴典雅的书房里，檀香鸟鸟沉浮，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澹澹的清香。 书房虽然很久没有被人使用过，但里面所有桌椅摆设，一尘不染，每天都会有下人来细心打理。 古皓疑惑道：“念秋，这不是书房吗？” “对啊，这是大爷的书房，也是大爷的睡房。” 江念秋解释道：“大爷他很少回叶府，通常回来待几天就走了，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天香阁，所以也不讲究，把书房当做睡房了。” 古皓想到令狐晓在天香阁的长期套房，这点原来是向叶云天学的…… “就不能随便安排间客房吗？” 江念秋摇了摇头：“大爷从来不住客房的。” 好，这很符合叶云天的脾性，他是叶府的主人，睡不到主房的话，宁愿睡书房也不睡客房。 江念秋安慰道：“公子就委屈一下。” “没什么委屈的，当初在医馆，我们十多个师兄弟挤在一间房里，大被同眠。” 古皓走到书房左侧，这里摆着一张长椅，椅子上垫着纯白虎皮，摸上去手感柔软舒适，比什么床铺被褥强多了。 “回春医馆小而简陋，但是有家的感觉，这叶府大而奢华，看起来人声鼎沸实际却清清冷冷。” 来书房的路上，遇到不少叶府下人，每一个对他都毕恭毕敬，看似尊敬实为疏远。 哪怕下人与下人之间遇上，也是匆匆而过，谁和谁都没有关系。 “公子，叶府对待下人规矩众多，大家当然如履薄冰，都怕做错事情。” 抛开森严府规，叶府下人在待遇方面还是很不错的。 “叶府下人做错事处罚很重？” 江念秋点了点头：“轻则杖罚，重则当场处决。” 在云州城，叶府对下人有着生杀大权。 “你们还真无情。” “请公子放心，府规森严只是对我们这些下人而言，处罚不到公子身上。” 话虽如此，古皓还是不喜欢这座叶府，感觉就像是座豪华监狱，希望能活着离开。 州主选举大会，三年一次，每次定在春季举行。 如今距离下次州主选举还有大概半年时间。 哪怕一切顺利，他至少也要在这叶府待上半年之久。 之后，江念秋拿了一些被褥到书房。 这时，书房外来了一个婢女，躬身道：“奴婢见过大爷。” 古皓疑惑道：“有什么事吗？” “回大爷，是夫人命奴婢前来找念秋姐的。” “我知道了，小梅你回去告诉夫人，我马上就过去。” 待婢女离开，江念秋替古皓将被褥铺好，随后说道：“公子，夫人找我，我必须过去。” 古皓并不在意：“去，我自己四处逛逛就是了。” 云芳华知道他回来后，不见他，反而见他的侍女，心里有些奇怪，但也没多问。 古皓顶着叶云天的相貌，在叶府里自然畅通无阻。 因为之前特意询问过，所以他知道叶龙和云芳华的房间在哪个方向，避开就是了。 东逛西逛，古皓找到了一个特别的房间，房外有武道三流守卫驻守，他便好奇过去一探究竟。 “见过大爷！” 守卫见是自家大爷，当然不敢阻拦。 “嗯。”古皓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什么。 他进入后发现，这房间原来是库房。 里面放着不少古董字画，珊瑚翡翠之类的贵重物品。 这些东西虽然值钱，不过古皓一点兴趣都没有。 “咦？这味道……” 凭借医师的职业本能，古皓嗅到了药香味，顺着药香传来的方向，他找到了一个木柜。 木柜分为许多方格，大部分方格里放着的都是一些原材料，如鹿茸，熊胆，山参，虎鞭之类的玩意。 但最上排那一行抽屉，里面放着的并不是药材，而是成品丹药。 古皓将那几瓶壮阳补肾的丹药直接略过，这玩意他用不上。 在中间抽屉，他找到了十多个红色瓷瓶。 随便打开一瓶，倒出里面的丹药，药丸指盖大小，色泽暗红，散发着一阵澹澹的清香。 古皓嗅了嗅，随后深呼吸了一口，顿时感觉体内气劲流动加快了一些。 “好东西！” 古皓双眼一亮，确定是聚气丹无误。 聚气丹，可以大幅度加快武者气劲的凝聚速度，节省修行时间。 有利必有弊，由聚气丹加速而来的气劲难以控制。 若无相应武道意识，空有一身内劲也发挥不出多少效果，而且容易自毁前程。 聚气丹用的最多的地方，通常是一些大门派掌教或长老给不成器的近亲弟子使用。 前面境界靠海量气劲硬冲过去，但空有气劲没有武道意识，这些人的上限早已注定，最多也就三流水平。 对古皓而言，聚气丹恰恰能完美弥补他此时最大的短板。 武者修炼，凝聚气劲，以气劲不断冲击体内经脉穴位，冲破穴位是突破武道境界的前提条件。 武道入九流的标准，就是打通体内任意一条主经脉。 人体内经脉一般可分为十二经脉，对称分布在人体左右两侧，每侧都有十二条，所以全身实际是二十四条经脉。 每一条经脉又是由众多穴位组成，打通不同穴位对武者有着不同的作用。 任何一个穴位都会牵扯到相邻的其它经脉穴位，不同经脉与穴位的组合方式更是千变万化。 这些组合方式的效果有好有坏，坏的基本统称为走火入魔。 所以经脉虽说打通得越多越好，但必须循规蹈矩，忌讳无头无脑去冲破。 否则会造成穴位冲突，走火入魔。 正确的经脉穴位组合方式则是功法。 修炼不同的功法，都会有其不同经脉与穴位的要求。 如拳法基本会要求打通双臂上的经脉穴位，轻功则是双脚上的经脉穴位。 所有功法里面，最为重要的是内功。 不同功法间的威力强弱，其实就是经脉与穴位组合效果的强弱。 因此功法也被划分为天、地、玄、黄四级。 武者只要按照功法运气，完成周天运转，体内就会产生气劲，只要有时间，最不缺的就是气劲。 以气劲冲破经脉穴位，对武者而言才是重中之重。 不同境界，体内气劲的存量是有上限的，必须让每一道气劲的利用率达到最大，才有可能突破更高境界。 气劲的利用率如何提高？ 自然是一次次冲击失败后的经验，也就是武道意识。 每一次冲击穴位的失败，并非无用之功，武者从失败中吸取经验，从而对肉身的掌控越发恐怖。 功法，古皓不缺。 他掌握的阎王生死诀虽是残篇，但已是地级，完整的全篇他没有见过，但很有可能是天级功法。 意识，古皓同样有，他的武道意识超一流。 古皓最缺的恰恰是用时间堆出来的气劲。 “这叶府还真是个狗大户。” 古皓清点完抽屉里的丹药，发现一共有十八瓶聚气丹，每瓶大概三十颗。 以他武道超一流的肉身掌控，冲击穴位不会浪费多少气劲。 把这批聚气丹全部消化掉，武道三流完全没问题，一流的话，估计有点悬。 “不对……” 聚气丹虽然对于强者而言没啥作用，但也是大门派才用得起的氪金玩意。 叶府随随便便一个药柜就放着五百多颗，多少有些不正常。 叶府没有必要囤这玩意，纯粹浪费钱，而且还用不上。 正经武者，谁用这玩意啊？ 古皓看着那堆壮阳补肾的丹药，这才意识过来。 令狐晓是叶云天的结拜三弟，同时也是丹庄的少庄主。 在外界颇为贵重的聚气丹，对丹庄而言就只是些用来送人情的玩意。 这几抽屉的丹药，大概都是逢年过节时，令狐晓替丹庄转赠给叶府的礼物。 哟，就是不知道这个便宜三弟家里还有多少存货？ 要是数量够的话，别说一流，重回超一流都有可能。 想到这里，古皓眼冒精光。 那是之后的事情，先把这批聚气丹消化掉再说。 古皓房间角落找了个袋子，将所有聚气丹打包起来。 他提着袋子，大摇大摆走出库房。 其他人若是进入库房，首先必须拿着叶府令牌，其次要有专人陪同，最后在库房内拿了什么都要逐样登记清楚。 不过，这些要求都是对其他人而言。 至于古皓，门口的几名守卫根本不敢出声质疑，除非他们活腻了。 自家大爷别说在库房拿点东西，就算把库房搬空，他们也不能多说一句。 古皓提着袋子，又接着逛了逛，在后院发现了一座露天温泉。 他装模作样询问了下路过的婢女，得知这温泉果然是主人的洗澡池，心里又骂了一声狗大户！ 同时，他默默记下温泉的位置。 前几天，他全在马车上待着，没有好好梳洗过一次，今晚说什么也要试试当狗大户的滋味。 在这之后，古皓没有再发现其它特别的地方。 古皓回到书房，看到孙丘国正站在里面等着他。 “孙管家，你有事？” “大爷，你下午去哪了？” “出去逛了一下叶府，怎么，没有孙大管家的允许，我连这个自由都没有？” 孙丘国眯了眯眼笑道：“怎么会，这叶府就没有大爷你不能逛的地方。” 他知道古皓吃软不吃硬，没必要硬着来，看到古皓手上拿着的袋子，疑惑道：“大爷，你手上的是？” 古皓坦白道：“路过库房，在里面拿了些东西。” 孙丘国是叶府大管家，库房的事就算他不说，晚些时候守卫肯定也会上报。 毕竟他从库房里拿了东西，下次清点库存少了什么，若不上报，责任就在那几名守卫身上。 “大爷拿了什么？” 孙丘国眉头跳了跳，这小子胆子可真大。 “聚气丹。” 这事情瞒不过孙丘国，让下人盘点一下库存就会知道他拿了什么。 既然如此，没必要让下人浪费时间特意清点一次库存。 “哦，大爷对修炼感兴趣？” 孙丘国清楚古皓本职身份是医师，能够认出聚气丹不足为奇。 “叶云天怎么说都是云州武道第一，你们让我假扮他，我若是一点武功都没有那怎么说得过去。” “大爷说的在理，如果大爷真感兴趣可以请教我，我虽然算不上是什么高手，但领个入门还是没问题的。” 古皓本来还以为孙丘国知道他拿了聚气丹后反应不说很大，多少总会有一些。 现在看来，这老狐狸不但没反对，还秉着赞成意见。 不过，古皓很快就想明白了，是个正经武者都知道，依靠聚气丹修炼就是坏根基，毁上限。 这老狐狸知道却不提醒他，能按什么好心思？ 古皓笑了笑：“那就先谢过孙管家了，如果我有什么不懂，肯定第一时间请教你。” “不客气。” 孙丘国心里冷笑，等这小子先瞎捉摸，等出了问题求他的时候，看还硬不硬的起来。 两人相视一笑，似乎将之前所有不和一笔抹去，只是心里想的是什么，也就他们各自本人才清楚。 “念秋那丫头呢？” “有婢女来传话，说夫人要召见她，现在不知道聊完没有。” 孙丘国突然问道：“你知道夫人的来历？” “知道，念秋和我说过，云芳华，云府府主云承德的女儿。” “那丫头可有说过自己的来历？” 古皓疑惑道：“念秋？她有什么来历？” “念秋那丫头初到我们叶府时的身份，可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后来不知怎么地就成了大爷的近身侍女。” 孙丘国顿了顿，似乎是给古皓一些消化时间，然后继续说道： “我觉得是大爷和夫人之间达成了某些协议，这才会让念秋成为侍女。” 这种事情孙丘国不会瞎说，只要在叶府找个年纪大些的下人问问知道真假了。 “你想说什么？” “我知道念秋那丫头冰雪聪明，还长得漂亮动人，深得大爷你欢心。” 孙丘国提醒道：“不过大爷你可听说过，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云芳华第一时间召见江念秋的理由，似乎也说得通了。 古皓感觉心有些累。 这偌大的叶府，能找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吗？ …… 【ps：感谢书友破翼斌虎的月票支持。】 第91章 娘子等等 云州江湖上的势力都知道，叶府和云府就是政治联姻。 难怪孙丘国一路上都对江念秋保持着忌惮，这老狐狸忌惮的不是念秋丫鬟身份，而是其背后的云府势力。 孙丘国这次前来，大概是看他最近和念秋走的有些近，刻意提醒他对云府要多加提防。 这叶府云里雾去，水深得很。 府上每一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他一个外来人，天然就处于劣势。 一时半会理不清楚其中关系，不过任何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掀不起浪花。 云州关系错综复杂，叶云天为什么还能浪里浪去，正是因为绝对的武力压制。 他若能重回巅峰，身份暴露又如何？ 古皓打发走孙丘国，关上房门，吞服聚气丹，开始打坐练功。 聚气丹一颗接着一颗，靠着丹药辅助，古皓聚气速度比正常修炼快了数十倍。 寻常武者根本不敢这样狂吃聚气丹，一个控制不好就是气劲溢出，爆体而亡。 古皓不存在这问题，气劲一旦凝聚，他便开始冲击经脉穴位。 拥有超一流肉身掌控的古皓，体内气劲好比滔天洪水，以摧枯拉朽之势冲破穴位，一发不可收拾。 深夜，古皓从入定中醒来，睁开双眼的瞬间，一道精光一闪而过。 他彻底打通第一条主经脉，这代表着他武道入流了。 古皓呼出一口浊气，皮肤表面多了许多污泥状的脏东西。 这些脏物都是身体里原本的杂质，随着他武道突破被排出体外。 古皓紧握拳头，感受其中的力量，与巅峰之时相比较，自然有着天壤之别。 但也足够他用来应对一些三教九流的毛贼，终于不是手无搏鸡之力的普通人。 古皓清楚这只是个开始，从普通人到武道九流，仅仅只用了两个时辰。 以这种速度继续修炼，大概只需要一个月时间，他就能重回武道三流。 之后能不能继续保持飞速突破，就必须看丹药还剩多少了。 “真臭……” 古皓回过神来，鼻子嗅了嗅，自己对自己都有些嫌弃。 于是不再犹豫，拿上一套干净的衣服，按照记忆中的位置走去。 今晚说什么都要体验一回当狗大户的滋味。 夜深人静，叶府下人基本都休息了，古皓一路走来，只看到巡更的守卫。 叶府后院，露天温泉。 因为身上又脏又臭，古皓一路上跑的飞快，根本没有多在意什么。 等他来到温泉边上，隔着一层雾气，看到温泉中央已有人在。 泉水顺着活口流出，淅淅沥沥打在青石板上发出阵阵水雾，笼罩着整座温泉。 一道窈窕的身影坐在温泉中央，澹澹水雾缭绕在她的身体四周，吹弹可破的肌肤若隐若现，更添几分雾里看花的神秘感。 古皓的脚步声第一时间让他暴露，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隐藏。 半夜三更的，他就是想来洗个澡，怎能想到温泉里居然还会有人在。 “谁？” 女子发出一声叱吒，起身瞬间凌空取物，拿过池边的浴巾包裹玉体。 说时迟，那时快。 女子影如鬼魅，一掌向古皓袭来。 “咕噜……” 古皓吞了吞口水，芊芊玉掌停在自己眼前，掌风迎面扑来，挂得他两鬓飞舞。 女子皱着眉头：“你怎么来了？” 古皓看着眼前的女人，不愧曾被誉为云州第一美人，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沧桑痕迹。 她看起来依然处在女人最美好的年华，青丝水眸，朱唇皓齿，影若幽兰，肌肤胜雪。 乌黑长发随意地盘在头顶，几缕青丝湿润贴在脸上，湿润的秀发蜿蜒而下，点点水珠渗在玉颈与粉肩上，勾起一丝性感。 被水浸湿的浴巾紧紧贴在那曼妙躯体上，凹凸有致，绰约玲珑，遮着比不遮更诱人。 古皓第一次见到云芳华，但并不妨碍他认出其身份。 露天温泉属于叶府主人专用，那么眼前这个美得惊心动魄的女子身份呼之欲出。 “来洗澡。” 古皓让自己镇定下来，江念秋那丫头还说这云芳华是准一流高手，放屁！ 就这娘们刚才穿浴巾的身手，他看得一清二楚，绝对已入一流。 若不是云芳华最后及时停下，他怕是要被一掌打死。 “你真的功力尽失？” 云芳华一把抓起古皓的左手，秋水般的眼眸正直视着他，容不得他反抗。 从古皓手掌的脉象中，云芳华的确探查不到气劲的存在 但是，古皓身上的味道让她保持怀疑。 这种污浊之物，对武者而言并不陌生，通常随着境界突破排除体外。 云芳华的举动让古皓意识到，念秋那丫头似乎没有把他的身份说出去。 因为不知道他是冒牌叶云天，所以才会相信功力尽失这说法。 刚才那一掌极有可能是云芳华刻意为之，就是为了试探他的武功还在不在。 “娘子，你……” “嗯？”云芳华秀眉微蹙，眼里满是疑惑。 古皓心里卡察了一下。 他居然忘记问江念秋，叶云天是怎么称呼自己老婆的。 古皓试探道：“夫人？” “够了。” 云芳华松开了古皓的手，她一开始还不太相信什么散功疗伤导致功力尽失。 甚至就连记忆都出了点问题，怎么听都觉得是胡说八道。 可是亲眼见到古皓后，云芳华的确感觉到此刻叶云天有很大的不同。 从前的叶云天根本不可能称呼她为娘子、夫人之类的。 “看来念秋丫头没有骗我，你脑子真出问题了。” 云芳华拿起池边的衣物就打算离开。 古皓喊道：“娘……娘子，等等……” 云芳华停下脚步，回身冰冷地问道：“怎么，还想我留下陪你一起洗不成？” 鸳鸯戏水？这么刺激？ 不对，他除非是活腻了，才会提出这种要求。 古皓解释道：“娘子你是不是该先穿上衣服再离开比较好？” 他没有多说，但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云芳华现在就只围着一条浴巾，要是走出去万一被下人看到，成何体统。 “你想我当着你面换衣服？” 天地可鉴，古皓就是为了叶府名声着想。 叶府若是传出云芳华三更半夜衣衫不整的事迹，到时候乱七八糟的传闻恐怕会传遍云州城，叶云天头上岂不是青青草原？ 现在古皓怎么说都挂着叶云天的身份，哪怕是名义上被人说绿了，他也绝不接受。 “怎么会，娘子你换就是了，为夫绝对不看！” 古皓说完，背对云芳华，以示清白。 云芳华奇怪的瞥了一眼古皓，还真的当场换起贴身衣物。 古皓听着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默诵经文…… 云芳华盯着古皓的背影，她明明可以很快将衣物穿好，偏偏故意放慢了速度，甚至让衣物摩擦弄出些许声音。 她就是想看看古皓有什么反应？ 只是等云芳华穿好衣物，竟发现古皓真的全程没有一丝回身偷看的想法，顿时陷入了沉思。 此时，云芳华清楚意识到消失许久的叶云天归来后，真的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换做从前叶云天那下流性子，别说做出现在这种君子举动，不在一旁吹着口哨调戏她就已万幸。 若有更好的选择，她怎么会宁愿穿着一条浴巾离开也不愿留下更衣。 因为云芳华认为留下来的后果会更糟糕，很可能会遭到叶云天各种无耻羞辱。 云芳华总感觉这个叶云天不对劲，不是说不好，倒不如说正是因为变好了才更奇怪。 因为她印象中的叶云天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耻之徒。 她决定回去后好好盘问一下念秋那丫头，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莫名其妙。” 云芳华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 …… 露天温泉，古皓盘坐在水池中间，只露出脖子在水面。 古皓滴咕道：“顺其自然……” 他知道今晚肯定引起了云芳华的怀疑，算了，怀疑就怀疑！ 反正以他本来的性格，就不可能维持多久叶云天的人设。 古皓决定了，他就是他，不需要再刻意去模彷叶云天的行为习性。 因为他现在对外的身份，就是一个正在尝试改变的武道超一流。 三年前，赤州第一刀客林胜兵为破先天，杀妻祭子这等禽兽不如的行为都做得出来。 如今他叶云天为破先天，不就是换换性格而已，多正常啊！ 古皓考虑清楚后，深吸一口气潜入温泉之下，任由水流不断冲刷体表的污垢。 “呼~~~” 古皓待洗尽污垢，全身上下的毛孔如获新生，整个人顿感神清气爽。 看着眼前的温泉，古皓突然想到刚才云芳华洗澡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个位置。 云芳华从水池起身的那一瞬间，可谓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凋饰…… “打住……打住！！！” 古皓连忙制止这突如其来的邪恶的想法。 云芳华可是叶云太的妻子，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怎么能乱想，再想下去，他与那曹贼又有什么区呢？ 古皓清洗干净身体，回到书房。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 书房大门被孙丘国推开，古皓睡眼朦胧，看到风风火火的大管家，打了个哈欠： “哈~~~孙管家，这大清早的，有什么要紧的急事吗？” “大爷，你没事？” 孙丘国见古皓平安无事，松了口气。 这叶府吃好住好，古皓奇怪道：“我能有什么事？” “大爷，聚气丹可不是糖果，不能多吃啊。” 孙丘国心有余季，他原以为古皓就拿了一两瓶聚气丹。 结果他今早去库房清单完库存才知道，古皓竟然把库房理所有聚气丹收刮得一干二净。 孙丘国不是心痛聚气丹，而是怕古皓不知轻重，把聚气丹当成糖果来吃，一个没处理好就是爆体而亡。 利用聚气丹修炼坏根基毁上限，练不出名堂，这些都没关系。 可若是练出岔子有个三长两短，要他到哪里再找个和在家大爷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来冒充啊。 古皓微微笑道：“我知道聚气丹的使用方法，不会出问题的。” 这老狐狸虽然有点小心思，但没有黑到骨子里，还知道担心他的生命安全。 孙丘国不放心问道：“大爷可有修炼功法？” “有。” 古皓随口回了一句，也没有多做解释。 阳武镇回春医馆的书库里，都有不少垃圾功法。 李成丹替不少江湖人士治疗过，有个别人手里拿不出诊金时，便会以一些功法做抵押。 李成丹基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为少点麻烦，这些功法扔在书库里再没有人去管。 所以这世界功法并不稀缺，稀缺的只是高级功法。 孙丘国提醒道：“那就好，大爷你要记住，修炼讲究循规蹈矩，切忌心急求成。” “孙管家你大可放心，我心里有数。” 古皓问道：“之前让你打听陆氏医庐那边情况，可有消息。” “我已命人去打听，大概一两天后便有结果。” 孙丘国说道：“大爷，关于你身份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觉得古皓不应该多此一举去替陆仁解围，毕竟陆仁作为知情者之一，死掉更好。 因为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陆仁连死都不怕，你怕他把秘密说出去？” 古皓自认做不到叶云天那般冷酷无情。 孙丘国：“大爷，人是会变的。” 古皓：“那就等他变了再说。” 孙丘国摇了摇头，觉得古皓还是过于年轻天真，真等人变了再动手就晚了。 古皓也不多解释的，他有自己的想法。 因为我怀疑你将来有可能会背叛我，所以哪怕你现在对我忠心耿耿，但为了防止你将来背叛，我现在就必须把你给除掉！ 这不是笑话吗？ 可古皓也知道历史上有太多这种人了。 他天真，或许。 这时，走廊外传来脚步声，房间里两人便没有再随意交谈。 江念秋站在书房外，轻轻敲了敲房门，道：“大爷，奴婢有事禀告。” 古皓：“门没锁，你进来。” 江念秋推门而入：“孙管家，你也在啊。” 孙丘国清楚自己若是留在房里，念秋这丫头多半不会说什么。 …… 【ps：感谢书友破翼斌虎、对着日落许愿的月票支持。】 第92章 密室藏书 孙丘国昨天已提醒古皓江念秋的身份，过犹之而无不及。 “大爷若无其它事情，我就告退了。” 他知道古皓身体无碍，躬了躬身，先行告退。 待孙丘国离开，古皓对侍女问道：“说，有什么事？” 江念秋一脸古怪的说：“大爷，你什么时候见过夫人？” “昨天晚上，洗澡路上。” “你没对夫人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古皓白了一眼江念秋，道：“我能对她做什么的，她一只手就可以把我给灭了。” 反过来还差不多，云芳华这一流高手要是想对他做什么的话，他根本无力反抗。 古皓问道：“云芳华又找你了？” “嗯。” 江念秋点了点头，昨晚三更半夜，她还被夫人找过去问话，当时她都以为古皓露馅了。 “她找你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就是问话，问的还都是大爷你的事情。” 江念秋捂着嘴笑道：“夫人问我，大爷你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没大没小，有你这样和自家大爷说话的吗？” 古皓用手指弹了一下江念秋的额头，没好气说道：“我看你这丫头脑子才出问题了。” “大爷息怒，奴婢知错了，大爷这次就饶了奴婢……” 江念秋古灵精怪求饶，她清楚古皓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和她开玩笑。 “饶了你？” 古皓邪魅一笑：“呵呵，那就看你会不会做了……” 江念秋跑到古皓身后，轻轻揉搓他的肩膀，问道：“大爷，舒服吗？” “还行，感觉再大力一点点会更好。” 古皓葛优躺靠在长椅上，闭着眼睛享受侍女的小手按摩。 自万花楼后，两人之间的关系拉近了不少，时不时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一个扮嚣张跋扈的大爷，一个扮演可怜楚楚的侍女…… 江念秋哼了一声：“大力点？大爷你受得了吗？” 她怎么说也是个武者，不留着点力气，就古皓这普通人身躯，怕骨头都能捏碎。 江念秋偷偷加了点力，就等着古皓服软求饶。 “嗯~~~舒服，这力度刚刚好，继续保持。” 古皓赞了一句，一脸享受。 嗯？！ 江念秋心里犯起了滴咕：大爷的身体怎么好像比之前结实了不少？ “看在你丫头还挺识相的份上，大爷这次就绕了你。” 古皓闭着眼睛，随口问道： “怎么，昨天你家夫人找你问话，你没有把我的身份告诉你家夫人？” 江念秋听出大爷在夫人的称呼上，刻意加上了‘你家’二字的前缀，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 “孙管家和大爷你说了？” “对啊，那老狐狸见我们关系好，昨天就来挑拨离间。” “昨天？那孙管家今天来找大爷做什么？” “你这丫头关注点错了，大爷现在对你的身份表示怀疑，你就不替自己担心一下吗？ “没什么好担心的，公子你真在意的话，就不会和我说了。”江念秋并不在意，她是云芳华的陪嫁丫鬟，叶府很多人都知道。 她家大爷自然也不例外，但是她家大爷交代遗言时还是找到了她。 这足以证明叶云天对她是信任的，至少两者之间利益没有冲突，可以共存。 “你这丫头，想得倒是通透。” 古皓本来的确有些怀疑，但见过云芳华后，知道江念秋并没有向云芳华说出真相。 若江念秋真是云府安排在叶云天身边的卧底，她的利益立场就是云府那边，不应该对云芳华隐瞒真相才对。 “谁说我不在意的，大爷我现在对你这丫头的身份可在意的很，快说，你究竟是哪边的人？” 江念秋想了想，迟疑道：“应该两边都算。” 古皓挑了挑眉头：“双面间谍？” “公子这话就不对了，我可不是什么间谍，而是叶府和云府的中间人。” 江念秋解释道：“叶府和云府的婚事是老夫人在世时定下的，作为政治联姻的中间人本该是夫人担任。” “只是大婚当天发生的事，公子你也知道了，被如此羞辱后，夫人她根本就不想理会大爷，中间人身份名存实亡。” “但这中间人必须有，我本是云府的丫鬟，随夫人来到叶府也算半个叶府的人，所以这中间人夫人和大爷谈过后就让我来做了。” “叶府与云府之间并不是敌对关系，大爷的计划不但没有和云府的利益发生冲突，甚至如果计划顺利，云府将会是最大的受益方。” 古皓马上明白了江念秋的话中意思：“叶云天打算让云承德接任州主之位？” “是的，如果不是大爷横空出世，云州州主本就应该是云承德担任。” 江念秋继续说道：“云承德武道一流强者，几年内很有可能会突破，不管从其武功，势力，还是在云州的声望上来说，云承德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云州州主之位回到云府，事后各大门派就算意识到有问题，多半也会捏着鼻子承认。 云府本就是云州正统，能够服众。 “云承德做了州主，到时候公子你虽然不是州主了，但你的岳父是州主啊。” 江念秋来到叶府的这些年，不管叶云天是真心，还是看在云府的情分上，待他始终不薄，保持着该有的尊重。 “叶二爷多半会看在夫人的面子上，不与公子你争夺家主之位，这样一来，事后公子你还是叶府家主，孙管家也还是叶府大总管，皆大欢喜。” 江念秋既不想背叛云府，同样也不想背叛叶府。 古皓：“不过，你的说法有个前提，就是云承德不知道我的底细。” “叶府和云府之所以能够平等合作，就是因为叶云天的存在，必须让云府以为他不仅没死，而且还能恢复功力。” 一旦云府知道叶云天已死，叶云两府间的合作，很可能就会演变成云府趁机吞并叶府。 就算叶府还有叶龙主持大局，可云芳华是叶云天的妻子，不是叶龙的妻子，她与叶云天还没有留下任何子嗣。 叶龙上位成为府主，意味着两府的联姻关系就彻底破灭。 到时候，孙大管家肯定是第一个要倒霉的人，那老狐狸绝对不想看到这局面。 当然，古皓这个假扮叶云天的乡下小子，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江念秋建议道：“既然公子都明白，还请公子日后要努力修炼，多少练出点功力，让外人看到你有恢复的可能。” 若古皓一直是功力全无的废人，时间一久，外界必定会对叶云天能够恢复功力的说法起疑。 “谁说我没有修炼，你刚才不是问孙管家为什么会来找我吗？” 古皓笑了笑，道：“因为我昨天从库房拿了些聚气丹，孙管家怕我当成糖果吃，一大早就急忙跑来看我死了没死。” “公子，聚气丹修炼虽快，但会坏根基毁上限，少吃为妙。” “我知道，不过现在情况特殊，讲究的就是效率与速度，我若能有个武道三流水平，大概能震慑住不少人。” “公子心里有数，那我就不多说什么。” 江念秋说着走到书房那副美人出浴图前，叶云天的书房就是那么朴实无华，对自己的兴趣爱好毫不掩饰。 别人的书房里，为了彰显主人品德气质，挂得都是些锦绣山河图，梅兰竹菊风景画，或诗词歌赋字画等。 叶云天书房里挂的则全是百美图，还是穿的很少，甚至不穿的那种，他虽渣，但渣得明明白白，渣得坦坦荡荡。 江念秋左手掀起那副涩图，右手握拳轻轻敲打墙壁。 七下之后，平整的墙壁露出暗格，但暗格里空无一物。 江念秋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将玉佩放入暗格下的凹槽，往下一按。 “卡察~~~” 古皓听到墙壁内传出一声轻响，身后的书柜缓缓移动，露出一道暗门。 “这是……” “我家大爷的练功房，也是藏书密室，里面藏有他这辈子收集到的所有功法秘籍。” 江念秋说：“大爷这一生的爱好，除了女人就是修炼。” “大爷年轻时经常四处挑战成名高手，胜利后会要求对方身上任意一门成名功法，当然，他也会拿出对应赌注。” “后来，大爷武道登上云州之巅，就没有再四处去挑战其他成名高手，不过那时武国皆知大爷兴趣就是收集各种功法。” “凡是请大爷出手帮忙的人，报酬大多以功法秘籍为主，大爷的收藏增加速度虽然降低了，但质量却提高了许多。” 毕竟，请一州之主出手，要是报酬是太垃圾的功法，说出去都会贻笑大方，更别说叶云天能不能看上眼。 江念秋将玉佩交到古皓手上，说：“大爷有交代过，如果公子你打算修炼，就让我把玉佩给你。” “密室里的功法，大爷说他虽然没有全部修炼过，但他都看过，书页里有他备注的心得评价，可供参考，让公子少走弯路。” 古皓看着手上的玉佩，这玉佩才是开启暗门的关键，不然就算知道几关所在，也打不开暗门。 进入暗门，古皓用火折子带点亮油灯，发现这密室的占地面积甚至比外面书房还大。 其中一侧有几个书柜整齐排列，上面放满了功法秘籍。 “我说念秋啊，你的守着这样一个宝库，心里就没点想法？” 虽然还没有细看，但是古皓相信能进叶云天收藏的功法，怎么也不会是随处可见的大街货色。 如果是回春医馆书房里的那种垃圾功法，叶云天大概瞄都不会瞄一眼。 江念秋摇了摇头，道：“或许大爷正是因为知道我对修炼之事不感兴趣，所以才把将玉佩交给我手中，由我转交给公子。” 她在叶府的地位说不上有多高，可若真有心想要修行，不说能有多强，但是自家大爷的指点下，混到和孙管家一样，入个武道三流是一点难度都没有。 “叶云天给你玉佩的事情，孙管家知道吗？” “知道。” 怪不得他说自己有功法的时候，那老狐狸一点都不奇怪。 “叶云天给了你玉佩，那给了孙管家什么？” 古皓有些好奇，不知道也就罢了，叶云天一向讲究平衡，总不会当面给一个，不给一个。 江念秋回道：“大爷他给了孙管家叶府的令牌，见令牌如见大爷。” 古皓一听，撇了撇嘴，一脸嫌弃道：“垃圾玩意……” 什么见令牌如见府主，他就是府主本人。 这张脸比什么令牌都好用，所谓的叶府令牌对他而言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还以为能从那老狐狸身上薅点羊毛，结果白开心一场。 叶云天给两人的东西显然都经过深思熟虑，给孙丘国令牌是为了方便他日后不在，老狐狸继续替他做事。 如果把玉佩给孙丘国，这老狐狸会不会监守自盗都是个问题。 江念秋在面书房外看风，不打扰古皓在密室内看书。 密室关上门后，十分安静，外面再大的动静也不会打扰到里面的人。 来到书柜跟前，古皓随手翻阅了几本功法，这里最低级的功法都是玄字级别。 不像医馆里那些垃圾功法，全是下品黄字级别，甚至还不入流。 神魂世界功法分天、地、玄、黄四字级别，每一级里又区分下、中、上、极四品。 同一字头品级的划分，以功法需要穴位多少来决定。 通常需要穴位越多的功法越难修炼，但威力也会越大，品级随之更高。 当然，因每个人修炼内功不同，身上打通的穴位也不一样。 功法的选择并非等级越高越好，而是应该考虑自身经脉穴位特性，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古皓又从书柜打开了一本功法，秘籍封面写着《云台千仞指》。 在第一页前言空白处，叶云天写着： 下品玄级，花里胡哨，华而不实…… 古皓看了下秘籍后续，这云台千仞指过于注重招式变化，而忽略了其它方面。 在武道境界不高的人看来是千变万幻，难以防备，可在高手眼中就缺少了一指定乾坤的杀招。 难怪叶云天会给出花里胡哨，华而不实的评价。 …… 【ps：感谢书友nohours、卿尾狐的月票支持。】 第93章 内功修 叶云天一生，除了女人就是武道，算是半个武痴，否则不会成为云州武道第一人。 书柜上的功法，都是叶云天大半辈子收集到的。 古皓粗略翻阅十多本，叶云天留下的评价相当毒蛇。 不少人成名绝技在他口中成了一无是处的垃圾玩意。 当然，古皓清楚，这只是叶云天站在自身境界做出的评价。 无论叶云天对这些功法的点评怎么贬低，但这些功法既然还能留在书柜上，就多少有一些可取之处。 若是把这些功法拿出去，江湖上大把人会为此争破头脑。 一名真正的武者就必须从前人的武学中从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推陈出新，走出一条最适合自己的武道之路。 五个书柜从左到右并列，前四个书柜依次是玄字下品、中品、上品、极品功法。 第一二个书柜上的功法密集塞满了全部格子，第三四个书柜上的功法就少了许多，显得有些稀疏。 至于第五个书柜，只有寥寥无几十来本功法，一本占据一个格子，还没有摆满。 看似寒酸，可这个书柜上摆放的都是地字级别的功法，随便一本流落在外都会引出一场腥风血雨。 风州青门悬赏重伤叶云天，拿出的奖励也不过只是一门地级功法。 如今十多本地级功法就静静放在古皓身前，随手可得，他惊讶有一些，激动倒是没多少。 虽然任何一门地级功法修炼至大成，皆可入武道超一流境界。 但这不代表拥有地级功法就能入超一流，地级功法大成境界可没那么简单。 不同的人修炼同一种功法，成就也会存在差距，所以能否成为武道强者关键还在于人，而非功法。 高级功法对经脉与穴位的要求会更加繁琐，功法主分内外两种。 外功还好的，指刀法、剑法、拳法、轻功之类的功法，只要打通相应经脉穴位，所有武者都能修炼，能不能炼到大成就是另一回事了。 外功武者可同时多修，最多杂而不精，不会练出问题。 内功则与外功不一样，要求比外功苛求许多，因为涉及到体内经脉的周天运转。 两种不同的内功若涉及到同一个穴位，周天运转时就很有可能导致它们同时争夺该穴位，导致运气不顺。 轻者内息紊乱，重者直接暴毙。 武者在内功的选择上，基本都是主修一门内功，不存在外功同时多修的情况。 书柜上珍藏的十多本地级功法…… 《玄天剑诀》，剑法，上品地级，叶云天的成名剑技，气劲化剑斩一切…… 《如影随形》，轻功，下品地级，影化随风来去无踪…… 《修罗煞指》，指法，中品地级，煞气冲天一指定生死…… 《金玉神功》，护体罡气，中品地级，气不绝，身不灭…… 《苍叶混元功》，内功，上品地级，叶府家传绝学…… 《寒云冰劲》，内功，上品地级，云府家传绝学…… 剩下的那几本也全是内功秘籍，看着很好，不过在内功不能同时多修的情况下，同等级的内功就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同修多门内功并非不可能，只是多出现在低级内功。 因为低级功法占用经脉穴位少，不容易出现共用穴位，周天运气分别独立，因而可以避免走火入魔的可能。 而越是高级的功法，需要的经脉就会越多，穴位的重叠概率也会极大增加。 这些功法里，叶府和云府的《苍叶混元功》和《寒云冰劲》虽然都很好，功法特性各有千秋，属于循规蹈矩，厚积薄发的类型。 可惜都是内功，古皓看了几眼就断了想法，除非他愿意放弃阎王生死诀，不然就那穴位重复率，铁定走火入魔。 阎王生死诀打通的经脉其实挺奇葩的，不然苏寒当初所用轻功不会还是玄字级别的孤雁功，就是因为穴位过于奇葩，不好找相应功法。 《如影随形》这本轻功给了古皓最大的惊喜。 它所需经脉和穴位与阎王生死诀高度重合，只要他境界到了，打通剩下的经脉穴位，修炼起来毫无难度。 《金玉神功》是护体罡气，古皓本来还有点兴趣，只是看到所需打通的经脉穴位基本与阎王生死诀背道而驰，顿时就放弃了。 《玄天剑诀》修炼至大成估计没戏，缺少一些主经脉和穴位，不过稍微练练前面几重还是可以的。 毕竟这门剑术作为叶云天的成名绝技，古皓既然冒充叶云天，多多少少也要会几招湖弄湖弄别人。 剩下的内功秘籍，古皓没有打算要练，可多看看增长武学见闻没有坏处，他一本一本慢慢翻阅。 直到最后一本，秘籍封面写着《先天极阳功》。 因为是内功，古皓一开始没有多在意，可前言空白处叶云天的留言可谓相当有意思。 《先天极阳功》，极品地级内功。 要知道这里地级秘籍虽多，可之前叶云两府的家传绝学内功也不过是上品而已。 这本《先天极阳功》的等级却是极品，是目前为止古皓看到唯一一本极品地级功法。 特别是叶云天的评价，之前不管好坏他都会简单用几句话概括功法特性。 而在先天极阳功这里，叶云天用了一句无关功法特性的话总结： 傻子才会练…… 古皓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挑拨了起来，极品地级功法怎么差都不可能一无是处。 “原来如此。” 等古皓将整本《先天极阳功》认真看完，天色已经暗下来，期间江念秋两次进餐时间都有提醒古皓，只是他都没有理会。 仔细阅读完《先天极阳功》，古皓这才明白叶云天的评价是怎么来的。 《先天极阳功》差吗？ 一点都不差！ 此功法创始人极为不凡，他是武国建国之前就已广为流传的传奇人物：无极道人。 无极道人是这片土地近几百年来最有可能突破先天的传说人物。 可惜还差临门一脚，最后依旧抵不过岁月的侵蚀。 而先天极阳功就是无极道人将毕生所学归纳，总结而成的武学内功。 《先天极阳功》是无极道人的陪葬品，如今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古皓只希望叶云天这家伙还是个人，没有把无极道人的坟给刨了…… 无极道人在前言中有提及到，此功修炼至大成可入先天境。 用‘先天’前缀命名，已见无极道人在创造此功时的野心。 可惜无极道人至死也没有突破先天的，所以先天极阳功的‘大成境’仅仅是他的猜想，并没有写出来。 这就是一本还没有编写完整的功法，缺少了突破大成境界的方法。 但就算如此，后人按无极道人目前已编着的内容修炼，最后境界可达超一流巅峰。 从给先天极阳功的定级上，不难看出叶云天是认同无极道人的说法。 极品地级，只要再进一步就是天级功法，先天极阳功缺的正是这最后一步。 无极道人没有编着完成，他留下先天极阳功秘籍就是希望将来有一天，后世有人能替他完成此功法的最后一步。 可惜这功法竟落入叶云天的手里，可谓明珠暗投，无极道人泉下有知，大概会死不瞑目。 叶云天是绝对不可能修炼先天极阳功，哪怕此功能直入先天，他也不可能修炼。 原因很简单，因为先天极阳功是一门童子功。 无极道人在前言就有说明，先天极阳功，至刚至阳，只适合男子修炼，女子切勿尝试，否则会导致体内阴阳失衡，走火入魔。 男子只是第一条件，第二条件则是必须保持童子之身。 无极道人认为，人生而为男，天生便自带一股先天阳气。 先天阳气未泻，则是修炼此功的关键所在。 无极道人曾让门下弟子修炼此功，童子之身的弟子修炼进度一日千里，非童子之身的则是千日一里。 正是第二个条件，让叶云天写下了‘傻子才会练’的评价。 对叶云天而言，不碰女人可能吗？ 别说叶云天，换做江湖上其他人也没几个这能做到永保童子之身。 大多数江湖草莽修炼一辈子，为了什么，还不是钱权，功法和女人。 喝最烈的酒，骑最美的人…… 不说江湖之人，换做普通人也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说法。 你要练童子功？ 问过你爹娘没有？ 你爹知道，怕腿都打断你的，既然你都不打算用了…… 打断腿后还可以顺便修炼葵花宝典，天下无敌，岂不一举两得。 古皓很好奇，叶云天看到葵花宝典会给出怎样的评价。 “这功法……有点意思……” 古皓前前后后看了好几遍先天极阳功所需的经脉穴位图，硬是没有找到一个与阎王生死诀重叠的穴位。 若说阎王生死诀是将‘苟’发挥到极致的功法，那么先天极阳功则是把‘莽’体现得淋漓尽致。 修炼先天极阳功的人，至阳至刚，一身血气直冲云天。 不需要武者特意去探查，寻常人都能感觉到你人似勐虎，气势如龙。 “既然穴位不冲突，可以试试。” 古皓决定试试，最坏的结果无非是试试就逝世。 他不在意啊~ 当夜， 古皓利用聚气丹，开始冲击先天极阳功所需的经脉穴位。 这些穴位古皓从前没有打通过，可他有着超一流的武道意识，冲破穴位最关键的就是对身体的掌控能力。 一理通，百理融！ 两日之后， 古皓顺利打通第二条主经脉，这意味先天极阳功正式入门。 这两天里他只出去过一次，主要是为了进食补充身体所需。 他目前武道境界尚低，要是超一流高手，一次闭关一个月可以不吃不喝，说到底还是实力不够，身体太虚了。 从江念秋口中，古皓得知叶龙至今还没有回来。 叶龙外出狩猎，本打算第二天回来，但据说叶龙听到他这位亲大哥回叶府了，当天就拉断了几把长弓，然后决定延长狩猎时间。 古皓只能感叹一句：叶府这对亲兄弟情谊真是绝了！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人来打扰他修炼。 接下来一周，古皓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密室里面，根本不露面。 除非身体真的扛不住，古皓才会出来熘达一阵子，只为吃喝。 深夜，叶府后院露天温泉…… 这一次，古皓并没有遇见云芳华，果然美人出浴图不是次次都能看到。 一周前，古皓武道入流来洗过一次，这次同理，他快速将身上的污垢洗去。 古皓靠着池边，浑身毛孔张开，感受身体全新的力量。 他本以为同修阎王生死诀和先天极阳功，两者就算不会产生经脉穴位冲突，多少也会影响到修炼进度。 但实际一周下来，古皓发现修炼进度不但没有减慢，反而快了许多。 从武道入九流再到如今突破，他开始预计是需要半个月左右，可实际他只用了一周多点的时间。 这个时间还是因为古皓开最开始几天怕穴位冲突，畏手畏脚不敢放开运行周天。 后来确定没有走火入魔的危险，他就彻底放飞自我，修炼速度一下子就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按照无极道人所言，保持童子之身越久的男人，体内的先天阳气蕴养得越为精纯，修炼先天极阳功的聚气效率也就越高。 曹宇一身先天阳气，在体内蕴养了二十多年。 如今被他用来修炼先天极阳功，可谓是厚积薄发，好钢全用在刀刃上了。 另外，古皓发现他内功双修，体内有两条完全不同的内功路线在运行周天，一心二用之下，每一周天的运行速度减低了，可整体产生的量却大大增加。 两种内功各自产生的气劲最后会在丹田汇聚，两团属性截然不同气劲相融，产生的效果不是两者简单相加，而是相乘。 这才是他修炼速度突飞勐进的根本原因。 古皓有苏寒的记忆，知道一些人会故意修炼低级内功，以此增加周天运气效率，只是高级内功，他就没有听说过有人能够双修。 阎王生死诀与先天极阳功能够完美相融，这一点是他没有想到的。 …… 【ps：感谢书友和谐富强社会、在这幼、温叶的月票支持。】 第94章 叶府兄弟 古皓原来预计一个月时间，武道可入三流。 现在内功双修加持下，实际再过一周，他就能再次突破，进度快了差不多一倍。 修炼速度快自然是好事情，不过随之而来的问题是聚气丹的消耗速度也大大加快。 突破三流是绝对够的，但后续应该就跟不上了,现在与时间赛跑是，能快他就不想慢。 “明天让人去找令狐晓看看……” 一周未见，古皓对令狐晓甚是想念。 …… 翌日，上午。 叶府书房外，江念秋一早来到，看到古皓早已醒来，正在院子里做着一些奇怪的动作。 “公子今天不练功了？” 古皓觉得劳逸结合会比较好，毕竟他的梦想就是做条混吃等死的咸鱼，不想把自己崩的太紧。 小黑屋关了一个多星期,他今天想出来透透气。 古皓完成最后一个动作，额头上多了许多汗水，道：“我现在就是在练功……” 这些奇葩的动作是《金玉神功》的入门动作，能让古皓更清晰体会到气劲的运行，方便日后气劲透过穴位外放躯体。 本来以阎王生死诀的经脉穴位，古皓不可能修炼这门护体罡气。 但是兼修先天极阳功后，随着境界的突破，他日后必定会打通更多的穴位，从而满足金玉神功的修炼需求。 现实世界古皓拥有异化基因的力量，护体罡气可有可无，毕竟无限重生的肉体效果只强不弱。 只是神魂世界武者的肉身，不入先天就还是凡夫俗体，多修一门护体罡气，保命能力直线上升。 《金玉神功》是地级功法，古皓想让真正修炼，至少要突破武道三流才可能，现在他就是先让身体熟悉功法运作而已。 这一周里，江念秋每天都会来书房,多数时候是在密室外看风，与古皓见面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 今天她见到古皓，总感觉和以前有些地方不一样了，但是问她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出来。 别问，问就是女人的直觉…… 江念秋问道：“公子，你武道入流了？” “你觉得呢？” 古皓笑了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九流？那是上周的事情了…… “公子不说，我哪知道。” 江念秋虽然没能从古皓身上感受到气劲，但她认为自己没有猜错，大爷收藏的秘籍那么多，有几本擅长隐匿的功法并不奇怪。 毕竟古皓吃了那么多聚气丹，只要不是天生废体，一周下来怎么也得打通一条主经脉？ “你只需要知道你家公子现在比你厉害就行。” 古皓见江念秋只是微微一笑，显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并未在意,随便，总有你这丫头惊喜的时候。 “念秋,你传我的命令，让人去天香阁找令狐晓，就说我找他有事，麻烦他来叶府一聚。” “知道了。” 江念秋应了一声，将古皓的命令交代下去。 …… 半个时辰后， 古皓吃着早饭，江念秋回来了。 “公子，派去天香阁的人回来了，说令狐三爷并不在天香阁内，之后下人跑了一趟云来客栈，贾二爷说令狐三爷家里有事，一周前就已返回丹庄，需要再派人去丹庄一趟吗？” “等等，我写一封书信，你让人一起带去丹庄，务必交到令狐晓手中。” 古皓坐到书桌前，磨墨濡毫，正要下笔，手腕卡在半空中，看着空白的纸张发愣，无从下笔。 他有些尴尬的问道：“叶云天的字迹是怎样的？” “我家大爷的字迹很丑，外人模仿不来，若信件内容不需对我保密，可以由我来写。” 江念秋走了过来，笑道：“因为字丑，所以大爷他不喜欢自己亲笔写信，多是找人执笔代写。” “行，你来写。” 古皓让出位置，口述内容，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保密的，该知道的念秋都知道了。 书信内容就是电信诈骗那一套…… 大哥我正处于一个特殊的阶段，想要破而后立，此时正需要补充大量气劲，冲破瓶颈。 一旦成功，你这位小老弟就是最大的功臣，为兄我日后必有重酬报答之类的云云…… 简单概括就是： 我，叶云天，打钱…… 不对，应该是…… 我，叶云天，打丹！ …… 古皓自己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觉得令狐晓这小老弟挺单纯的，对叶云天基本没有什么戒心，应该会信。 江念秋放下毛笔，一脸古怪，他们这样欺骗令狐三爷，会不会不太好啊？ “公子，气冲穴位要讲究循规蹈矩，不可操之过急，冲破穴位失败后应该让身体调养一段时间后再尝试突破，短时间内多次冲击穴位失败，会对经脉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她以为古皓就是想用丹药堆积海量气劲，强冲穴位突破境界，修炼要是有这么简单，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就不会如此稀少了。 “念秋啊，你家公子可是千年一遇的武学奇才，所有穴位冲破皆一次成功。” 冲穴失败？ 不存在的！ 只要他气劲充足，超一流都能直接冲出来。 江念秋显然没把这话当真，以为古皓就是在逞强。 她看古皓还能生龙活虎瞎扯，身体大概没有什么问题，暗道：可能是公子修炼的功法有些特殊…… 书写完毕，江念秋从书桌抽屉中拿出一个玉章，这是叶云天的私章。 她在落款处将印章盖上，折叠放入信封，加以火漆封口。 “公子，我这就命人快马加鞭送到丹庄。” 江念秋刚出院子，转角处就遇上了孙丘国：“孙管家。” “念秋，大爷今天在吗？” 孙丘国上周找过几次古皓，只是古皓当时都在修炼，自然见不成。 “大爷正在书房用餐，若孙管家有急事，那可要捉紧时间，晚点就不知道大爷还在不在了。” 古皓进入密室练功，常常一待就是一两天见不到人影。 孙丘国问道：“嗯，你手上拿着什么？” “大爷的书信。”江念秋简单的回道，也不提具体内容。 “知道了，去做事。” 孙丘国看着江念秋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叹了一声。 这人啊，想要与人亲近的话，还是女儿身好，特别是长得漂亮就更好了。 书房内，古皓刚拿起筷子没多久，就听到门外传来老狐狸的声音。 “大爷，孙某求见。” “进来。”古皓叹了口气，这还给不给人好好吃早饭了。 “孙管家，找我何事？” “大爷，根据下人禀报，二爷正午时分就会回到叶府。” “一定要见吗？不是说这两兄弟关系很差么。” 孙丘国说道：“二爷不将大爷当哥看，但是大爷一直把二爷当弟对待。” “按你这说法，他们兄弟不和，是叶龙单方面闹别扭？” “你可以这样认为。” 孙丘国也很无奈，恨屋及乌，他只是替大爷做事，二爷就把他给记恨上，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二爷对大爷的态度很恶劣，到时候不管他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当他是在放屁就是了。” 孙丘国安慰道：“他只是说说而已，不会真对你做什么。” 古皓心里奇怪，兄弟不和他理解，不管哪个年代或世界都有这种事情。 只是以叶云天的性子，他不仗着武力对叶龙恶言相向已经很好，结果反而是叶龙天天喷叶云天，后者万般忍让，这情况就有些诡异了。 最大的可能，叶云天于心有愧？ 古皓看着孙丘国的眼睛，平静地问道：“孙管家，我听念秋说过，叶云天和叶龙小时候关系很好，但在老夫人去世之后，他们兄弟的关系突然就破裂，你能和我说说其中的详细吗？” 叶云天不过四十来岁，由此推断，老夫人就算没有去世，如今最多也就六十多岁。 叶府不是什么平民百姓，老夫人不需要干粗活，天天在豪宅里养尊处优。 库房里什么千年人参，万年何首乌没有？ 古皓亲眼看到一大堆延年益寿的珍贵药材。 更别说武道世家儿女通常都会习武强身，哪怕普通老人也能强心续命，活个七八十岁没有问题。 可叶府老夫人五十多岁时突然暴毙，合理吗？ 完全不合理！ 这是很容易就推断出来的事情，古皓知道，叶府上的人也知道，但没人敢说出来。 为什么？ 因为怕……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告诉你，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孙丘国怒道：“大爷他这一生风流成性，纵有诸多不是，但也绝不会做出那种大逆不道之事！” “孙管家，我什么都还没说，只是想问问叶府兄弟为什么会突然反目成仇而已。” 孙丘国的表情告诉古皓，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罢了，如果我不说，你这小子更会胡乱猜测。” 孙丘国叹了口气，道：“当年老夫人在世的时候，原本是打算将府主之位交给二爷，因为老夫人觉得大爷放荡不羁，性子太野不适合当一府之主。” 古皓直言道：“这不理由也有了吗？” “你闭嘴！后来是老夫人当着全府的人面，亲自把府主之位传给大爷的，老夫人也是在那之后才去世的……” 古皓摇了摇头，不管孙丘国怎么说，他都觉得叶云天理由和动机全占了，这还能洗？ “我已经命令厨房备好酒席，等二爷回来我会派人前来通知你。” 孙丘国不管叶龙怎么想，但面子上要给足，无规矩不成方圆，以前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 说完，他便离开了书房。 古皓看着镜子里样子，感觉有些恶心。 叶云天一生要强，有了力量，就一定要爬到最高？ 武道要争第一，家里也要挣第一，什么第一都给他拿到了，又能如何？ …… 午时，叶府下人来到书房外，通知古皓叶龙的马车已到叶府。 大厅之中，孙丘国设好酒宴，古皓坐在正主之位上。 叶龙从门外走来，龙行虎步，身边跟着不少下人，手里还提着他最近几天的狩猎成果，对待下人他没有多少威严，一行人有说有笑。 直到他看到大厅里的古皓，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寒气逼人，明显的差别对待。 叶龙长得和叶云天有着五成相似，剑眉星目，一头黑发用银冠束起，因武道有成，看起来很年轻，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实际上只比叶云天小两岁。 “见过大爷。” 叶龙身边的下人，纷纷向古皓低头行礼，不敢有半点不敬。 “我还以为这是谁呢，这不是大名鼎鼎的云州州主叶大爷吗？” 叶龙脸上皮笑肉不笑，阴阳怪气道：“州主大人贵人多事忙，怎么有时间来我们叶府，真是稀客啊……” 古皓面对叶龙的冷言冷语，表现得相当平静，一点也没有在意，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说：“我回叶府有一段时间了，你不是早知道了吗？” 叶龙皱了皱眉的，以往叶云天虽然也会容忍他冷嘲热讽，但那是强忍怒意，从言行举止中依然可以看出其内心很生气。 古皓如今的表现太平淡了，平淡得让他没有成就感。 “对，我是知道你回来了，所以才在狩猎山庄待多了一些日子，省得回来看到你恶心。” 古皓笑问道：“那你照镜子时不觉得恶心吗？” 叶家两兄弟是同一爹妈生出来的，相貌多少有点相似。 “你……” 叶龙被古皓呛了一下，这一点都不像叶云天的性格，以前这人从来是能动手就绝不动口。 因为比拳头，云州谁也比不过叶云天。 叶龙让自己冷静下来，比武功已经比不过了，如果连嘴巴上最后这点还击都要被剥夺，这叶府，不待也罢！ “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在山庄做最多的事情是什么？” 古皓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边嚼边说：“打猎？” 叶龙冷笑道：“我在山庄每天烧香拜佛，就祈祷苍天有眼，让你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永远不要回来。” 古皓想到叶云天的死因，虽不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可也没差多少。 叶云天这亲弟不得了啊！ …… 【ps：感谢书友莠人何乾、末年浅然、鱼塘中的鱼、快乐的美少女的打赏和月票支持。】 第95章 宴请云州 叶府大厅，叶龙公然咒骂古皓，气氛将至冰点。 四周的下人全低着头，双眼看地，假装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反正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对了。 孙丘国站在旁边没有出声，叶家兄弟吵架可轮不到他插话。 他这叶府大总管，能管的只有下人，叶龙他可管不了，这时他要是敢开口，只会引火上身。 连叶府大管家都这样，更别说其他人下人，他们换气声都不敢稍大一些，以过往经验判断。 大爷这会儿怒意应该直接爆满，谁要是敢现在触大爷的眉头，下场不用多说，可以提前投胎转世了。 所有下人都以为大爷即将爆发，但实际呢？ 叶龙骂的是叶云天，和他古皓有什么关系。 “这可是孙管家专门让厨房为你准备的酒席，你不吃？” 古皓一脸无所谓，自顾自夹菜，好酒好菜在面前，不吃多浪费。 叶龙感觉用尽全身力气，一拳打出去，却只打中了空气，不但没有任何成就感，反而浑身难受。 “见到你倒胃口，留着你自己吃。” 叶龙冷喝了一声，正打算转身离开，突然皱了皱眉头。 他盯着在那自顾自吃的古皓，似乎发现了什么，随即抬手一抓，隔空取物，将不远处桌上的酒杯握在手中，对着古皓就是一泼，行动迅疾。 酒水迎面而来，古皓稍稍侧头，险之又险避开。 这一幕倒是让孙丘国稍微有些惊讶，这小子说修炼，还真练出点东西。 二爷这一手虽然没有用上气劲，可动作相当之快，普通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孙丘国想到库房那一抽屉的聚气丹，还有大爷密室里的几柜子功法，也就释然了。 一周多时间，不缺聚气丹，数百功法任其挑选，只要不是头猪多少都会有些改变。 这样也好，这小子修炼后可以掩人耳目，让外人以为是大爷的功力逐渐恢复。 叶龙皱眉道：“你的功力是怎么回事？” 古皓虽然避开了，但他还是察觉到不妥。 以叶云天的功力，根本不需要闪避，直接以气御水便可将酒水接住，甚至将酒水反弹回来。 古皓轻轻扫了扫肩膀，上面残留着几滴酒水，并不在意道：“从风州回来，受了点伤，还没恢复过来。” 刚才他眼睛能看清楚叶龙的一举一动，无奈身体反应跟不上思维。 果然，现在对上一流高手还是有点勉强，等突破武道三流，情况应该会好很多。 “你若真想杀我，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要动手吗？” 叶龙脸色几度变换，最后还是没有出手，冷哼了一句：“苍天有眼！” 随即，叶龙带着他的人甩手离去。 古皓望着一桌子的饭菜，大部分一快未动，摇了摇头，对旁边的丫鬟吩咐道：“你们把这些菜拿到后厨，让府里的下人分了它，别倒了，浪费不好。” 丫鬟心里奇怪，嘴上立刻应道：“是的，大爷。” 大爷这次回来真的变了许多，比如现在，从前的大爷根本不会在意这种事情，而且大爷回来这么久了，还没有发过脾气呢。 叶府的下人很多事情不敢公开说，可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们并不讨厌这种变化，现在的大爷相处起来比以前舒服多了。 …… 叶云天书房， 一进门孙丘国就说：“你刚才那样说，就不怕二爷真的对你出手？” 他对古皓很头疼，这小子从来不按他的想法去做。 “不是你说的吗？他只是嘴上说说，不会真的对我动手。” 孙丘国有些气急败坏道：“那是因为大爷拳头比二爷硬。” 古皓反问：“不说就瞒得了吗？” 同住一座府邸，相互碰面太简单了，叶龙武道一流，除非他故意暴露，不然一个照面就能察觉到他功力尽失。 暴露真正实力和继续苟着，古皓当然选择后者。 大方说出来，叶龙反而会猜疑不定，以为自己在诓骗他，不敢动手。 当然也有可能像老狐狸说的那样，叶龙只是嘴上说说，心里还将叶云天当哥看，不至于真兄弟相残。 孙丘国提醒道：“别让二爷知道你的底细，不然你和我都要完蛋。” 古皓侧了侧身子，让出门口位置：“孙管家若无其事情，那我要练功了。” 最近，府上的仆人私底下对古皓的讨论就没少过，都说大爷回来变了个人似的。 “你好自为之。”孙丘国想要古皓模彷叶云天的性情做事，问题他知道古皓根本不会配合。 距离下次州主大会还有不到半年时间，现在他只希望不要出意外，顺利瞒下来。 等孙管家走后，古皓进入密室，本来还想稍微偷懒一天，但形势比人强，只好乖乖修炼。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那多半会乖乖按照叶云天的原定计划形式。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如今他能恢复实力，计划什么的就无关重要了。 整天猜这想那太麻烦了，搞到看谁都不像是好人，还不如先示敌以弱，看哪些牛鬼蛇神自己跳出来，到时候一并清算。 …… 数日后，书房密室，古皓从入定中醒来。 “阎王生死诀和先天极阳功都只要再打通半条经脉，就能突破了……” 一开始，古皓先后有序分别冲击两种内功所需穴位，彻底打通一条经脉后，才会冲击另一条。 但后来他发现，彻底打通其中一种内功的经脉，再去打通第二种内功时，冲穴遇到的阻力会大很多。 反而是不要彻底打通一条经脉，两种内功的经脉同步进行，冲穴所遇阻力会少很多。 所以，他现在都是一心二用，两两同步，一旦突破，实力就是双倍增长。 古皓无奈道：“就差半步，偏偏这个时候。” “铃铃铃……” 密室门口的铃铛，正在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铃声，这代表外面有人找他。 古皓走出密室，门后江念秋和孙丘国都在书房里等着他。 侍女在房里走来走去，老狐狸则是吸着烟枪，眉头紧皱。 虽然早料到若无特别事情，念秋不会打扰他修炼，看两人的表情就知道，多半不是什么消息。 江念秋见到古皓出来，急忙说道：“公子，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别着急，慢慢说。” 古皓给自己倒了杯茶，不急不缓。 就这武国能有啥大事，只要人没死，那就不是事，大不了放下一切跑路，躲他个几年后回来，这云州就是姓古的了。 “铸剑山庄连同九大门派，正在叶府外求见，他们说今天必须见到大爷你。” 古皓冷笑道：“求见？我看他们这是在逼宫。” 九大门派这语气态度，他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孙丘国放下烟斗，皱着眉头看着古皓，他察觉不到有气劲的存在。 那么多丹药，扔到湖里都能溅水花，怎么到了这小子手上就石沉大海，一点迹象都看不出来呢？ “既然你都清楚，你就给我们兜个底，你现在究竟是什么水平？” 孙丘国不要求古皓真有多厉害，但至少不能是一个功力全无的废人，否则其他人压根不会相信叶云天有恢复武功的可能。 只要古皓有个武道九流水平，他都能再拖一段时间，想点别的办法， 古皓回到叶府，对外宣称一直在养伤，所以不见外人。 云州各大门派不知他底细，鉴于叶云天过往威严，哪怕多次求见未果，依然老老实实待在云来客栈那等着。 古皓问道：“先给我说说外面现在是怎么回事？” 九大派那些人，之前表现得一直很老实，不会无缘无故就一起来逼宫，真不怕叶云天秋后算账吗？ 江念秋说道：“最近几天，有人在云州城散播谣言，说大爷从风州回来，身受重伤，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功力尽去，没有恢复的可能，成了一个废人……” 古皓纠正道：“这可不是谣言。”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人等你看你的笑话？”说完，孙丘国气得狠狠抽了一口大烟。 “孙管家，有查到是什么人做的吗？” 古皓心里有怀疑的人选，比如说叶云天那亲爱的弟弟。 谣言早不散布，晚不散布，偏偏在叶龙回来后的这几天传开，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没有，做这事的人很小心，抓到的人都是些市井无赖，他们不过收钱办事，根本不清楚后背的主使者是谁。” 孙丘国心里或许有猜测，只是他更清楚有些事情没有真凭实据是不能乱说的。 哪怕只是猜测都不行，他是叶府的人，猜就已经犯了大忌。 “谣言是谁传播的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我们要考虑的是如何解决问题，首当其冲的就是外面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做？” 古皓：“既然他们想要见，那就如他们所愿。” 九大派的人已经联合上门逼宫，显然下了很大的决心，不可能再晾着不管。 “你确定？”孙丘国吐了个烟圈。 江念秋有些担心：“公子现在可有把握？” 他们都知道古皓把自己关了十多天，只是练武又不是造孩子，十多天能练出个啥玩意？ 两人觉得古皓如今最多就是武道刚入流，还是用聚气丹堆出来的。 九大派和铸剑山庄那些人，来者不善，没有那么好打发，一个不小心就可能露馅。 “现在不行，给我一周时间。” 古皓说道：“九大派和铸剑山庄都来人了，那就别搞特殊对待，你们命人通知丹庄、正气庄，还有云府的人，一周后来叶府一聚。” 一州人最重的要就是整整齐齐，哪派哪庄哪府都不能缺。 “现在叶府外的那些人，要的不就是答复吗？答复有了，他们不会在乎多等一周。” 这次事件幕后黑手的目的就是想要叶云天在云州各大门派面前丢脸，失去一州之主的威信，方便其后续行事。 既然是打算让他丢人现眼，人越多场面越大自然越脸丢，更符合幕后之人的利益。 所以，古皓断定九大派那些人，一定会答应他的提议。 一周而已，能做什么？ 别人一周能做什么，古皓不知道，但他只需三天便可再次脱胎换骨。 一周之约不过是稳妥起见，同时给各大门派准备的时间。 毕竟有些门派离云州城有一段距离，要是定的时间太急，他怕人不齐。 …… 古皓宴请云府三庄九派到叶府一聚之事，很快就传遍了整座云州城，甚至传遍整个云州。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普通平民百姓在茶余饭后都会聊上几句。 云州江湖人士都意识到，这次叶府设宴就是在故意让事情弄大。 如今都在传叶云天成了废人，可如果叶云天真废了，叶府还有必要将事情弄大吗？ 叶云天是在虚张声势，还是真的胸有成竹？ 没人敢提前下定论…… 这一切，一周之后，既见分晓！ …… 古皓宴请云州各大势力那天之后，叶府外多了许多形迹可疑的人。 这些人躲在暗处默默关注着叶府的一举一动，叶府没有驱赶这些探子的意思。 孙丘国知道这些探子牵扯到云州各门各派，除非他打算与整个云州武林为敌，不然只能当做看不到。 如果叶云天还在，叶府有那个底气，但现在只剩一声叹息。 不仅叶府，就连云州城的天香阁也被监视，只是人没有那么多而已。 让探子们惊讶的是，叶云天这次回云州城居然一次天香阁都没有去过。 人在云州，谁不知道天香阁才是叶云天在云城的家，叶府不过是稍作歇息的地方。 叶云天不回家了？ 这让探子们很怀疑，叶云天不仅废了，而且还萎了。 三天后，有探子看到，丹庄少庄主令狐晓进入叶府。 令狐晓是叶云天的结拜三弟，他拜访叶府一点都不奇怪，只是现在这个敏感时期，叶府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放大。 待的时间不长，不到半个时辰左右，令狐晓就从叶府粗来，然后回叶云天的家了。 嗯，就是天香阁。 …… 第96章 云来客栈 令狐晓入驻天香阁，各门派的探子蜂拥而至，皆想从他口中套话，得知他进入叶府所为何事。 各门派的人想见令狐晓并不难，人在云州，刚入天香阁。 邀令狐晓喝花酒，他笑呵呵答应，但喝酒聊女人可以，其它事情免谈。 探子们无功而归，只能私底下揣测。 有人怀疑叶云天需要丹庄的镇庄之宝天命回心丹…… 江湖传闻，丹庄的天命回心丹能治疗一切伤势，哪怕只剩半口气的垂死之人也能救回来。 武国开国太上皇天武帝年事已高，丹庄仅存的最后一颗天命回心丹，在几年前被武国皇室拿去替天武帝续命。 至此，云州的人知道丹庄已经没有了天命回心丹。 并不是丹庄不想炼制，而是炼制天命回心丹所需药材十分珍贵，有几味主药已从武国境内绝迹，丹庄空有药方也无能为力。 如果令狐晓真是因为天命回心丹之事拜访叶府，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丹庄说谎，数年前武国皇室拿走的那颗天命回心丹并不是最后一颗。 二是叶云天或许另辟蹊径，从其它地方找到了天命回心丹的主药材，请丹庄出手为他开炉炼丹。 当然，天命回心丹只是众多揣测中的一种，还有另一种猜想同样得到不少支持的声音。 叶云天私下找令狐晓，其原因很有可能不是因为他废了的问题，而是他萎了的问题。 毕竟让一个萎了的人重新举起来，难度远远小于让一个废人重回武道超一流。 叶云天可以接受自己武功尽失，却不能接受自己不能人道。 外界的猜想实在太多了，令狐晓不说，叶府那边更是没有半点风声泄露。 自令狐晓之后，再无其他外人拜访过叶府，叶云天依旧没有出现在公共场合，叶府上下也无特别举动。 云州，两门三庄九派，一切平静，平静得有些压抑！ 所有人都知道，这片刻的宁静不过是暴风雨的前夕，山雨欲来风满楼。 …… 一周时间，转眼即逝，明天就是叶府宴请四方之日。 云州城， 云来客栈是云城最大的客栈，但生意却不咋样，全因这里只招待江湖人士，不接待普通客人。 哪怕再有钱的商贾，云来客栈说不接就是不接，就是这么任性。 所以，云来客栈多数时候客人不过三三两两，半间客栈都住不满的。 可最近这段日子，生意火爆无比。 如今客栈厢房，三天前就已经被预订得一干二净，甚至就连客栈后头的露天院子都被一些三教九流的人包了下来。 能入住云来客栈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哪怕本身没啥来头，但心理上就是觉得比住在其它客栈的江湖人士存在优越感。 攀比与从众之心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有人高价求购云来客栈二手房间。 可惜云来客栈的住宿费用本就不低，能住进来的人先别问什么身份，至少在钱财方面不会在意，导致后面出现功法换房间的奇葩现象。 人一多就容易乱，何况这些还都是江湖人士，通常一言不合就刀剑相向。 不过，入住云来客栈的人，没几个敢在客栈里闹事。 云来客栈敢只做江湖人士的生意，自然有强硬后台，客栈背后的东家就是云府。 谁要是觉得自己有本事能和云府叫嚣，就在云来客栈闹事，不然只能乖乖遵守客栈规矩。 起了争执要打要杀两人自己商量好，然后到客栈外不远处，那里专门给好战分子搭了个擂台，用作比武。 要打的人到擂台上去打，上台前先签下生死状，真死了也别担心，至少客栈会帮你收尸。 此时，擂台上就有一男一女子在比武，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台下有很多人围观，不过场面很安静，不像闹事擂台，台下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观众，喧喧闹闹。 如今住在云来客栈的人，多是云州有头有脸的人物，保持风度形象也是一门高深学问。 男子一身白色儒服，女子则是一袭白衣白裙，服装色调上有些接近，不知道的人或许还会以为这是同一个门派的弟子。 两人在擂台上出手狠毒，招招致命，哪有半点同门情谊。 三十招之后，白衣女子技高一筹，占据一些优势…… 五十招之后，白衣女子已经取得压倒性优势，儒服男子只能被动招架，毫无反手之力…… 又过十招，白衣女子捉住机会，将优势转变为胜势，长剑一个上挑将儒服男子手中兵器打掉，彻底奠定胜局！ 女子眼中寒光一闪，剑随心动，正打算下杀手…… 男子惊恐道：“大师兄，救我——！” “剑下留人。” 擂台下，一男子出声制止，长剑出鞘，一道无形剑气打偏女子的剑，救下台上那名男子。 出手男子穿着同款儒服，白衣翩翩，相貌英俊，气质温文儒雅。 擂台远处，古皓看到这一幕，不禁感叹了一声：“啧啧，好一个伪君子，真不要脸……” 不管男子出于什么原因，可台上那对男女即上擂台就是签了生死状。 擂台上各安天命，全凭实力，你一个台下人，凭什么插手，臭不要脸！ 怕死就别上擂台，敢上擂台装逼，就不敢自己承担后果？ 江念秋在旁边小声介绍道：“公子，那是白云派掌教的大弟子赵鸿儒，年纪轻轻，武道已是准一流，这次白云派就是他带的队伍，如无以外，他就是白云派的下任掌门。” 古皓利用易容术，将他们打扮成下人混出叶府，出来后再摇身一变，就是富家公子带着小书童逛闹市。 云来客栈不接待江湖之外的人，可他们又不是要入住客栈，擂台就搭在大街上，围观的人多着呢，不差他们这对主仆。 至于他为什么会易容术？ 身为一个刚刚转正医师没几天就被人抓去冒充州主的药童，会点杀手用的易容术，很合理！ 明日针对叶云天的大戏就要在叶府上演，古皓身为主演，自然要提前看看群演都是哪些人。 不然大戏开始，他一个都认不出来，那得多尴尬啊！ 古皓疑惑道：“白云派这么拉胯，准一流就是掌教预定了？” 怎么说也是云州九大派之一，不至于？ 白云派他听念秋说过，以一套地级武学《幻影无形剑》闻名云州。 江念秋解释说：“公子，赵鸿儒的师傅才刚接任掌门位置没几年，真到他的时候，至少是十多二十年后了。” 果然，不熬到四五十岁，压根没有当一把手的资格，除非是直系亲属裙带关系，那种情况另说。 “公子你才刚开始修炼，可能不太清楚，武道准一流境界，一点都不拉胯，这个年纪能到准一流的人，日后突破一流是必然事情，云州武道一流境界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江念秋说得比较婉转，但是古皓全部听懂。 性感侍女，在线提醒公子： 公子啊，你不过是个武道刚入门的菜鸡，不要好高骛远，面前这些年轻才俊你的追赶目标，哪来的底气去说别人拉胯？ 准一流不拉胯吗？ 古皓认为相当拉胯好不好！ 看看他身边的人，有哪个是准一流境界的？ 他的岳父，云承德，武道境界：一流巅峰…… 他的娘子，云芳华，武道境界：一流…… 他的弟弟，叶龙，武道境界：一流…… 他的结拜二弟，贾浩然，武道境界：一流…… 他的结拜三弟，令狐晓，武道境界：准一流…… 对，就只有令狐晓这个混子是武道准一流。 问题这家伙在他人际关系中，就是个地位最低的小老弟。 看看令狐晓的地位就知道武道准一流有多么拉胯，只能当个弟中弟，这都不拉垮什么叫拉胯。 你说还有孙管家和江侍女？ 拜托，他古皓的身份是谁，主子怎么能跟下人比，多有失体面啊…… 准一流只能吊打三流，但古皓想要做的可是吊打各门各派掌教，区区准一流境界，显然不能够满足他的野心。 不入一流，古皓都不敢大声说话。 武道一流境界之前，都是靠气冲经脉穴位突破。 什么是准一流？ 就是经脉穴位已经达到一流高手的最低标准，但是心境上还没有产生明悟的武者。 心境，一种玄之又玄的存在。 天资卓越者，一朝顿悟就突破！ 而资质愚钝的人，卡个三年五载很正常，十年八年还停留在准一流的也大有人在。 不明悟，就无法突破一流，哪怕经脉穴位打通得再多，也只能称之为准一流。 入一流如此，入超一流亦如此，入先天更是如此。 武道从一流开始，每一次突破就是心境上的一次蜕变。 明内心，证武道…… 这是武者突破先天的说法，说起来简单，可真正能做到的人又有几个？ 多少人穷尽一生，依然无法明悟自我，含恨而终。 对古皓而言，先天之前，不存在心境之说，只要人没死，就往死里冲。 冲就完事了！ …… 这时，赵鸿儒插手擂台比武之事，引起了场上其余人的不满。 一名白裙少女，面容绝美，肌肤胜雪，秀眉宛如新月，十分年轻，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模样。 别看她年轻，可她身后那群白衣女子，全部以她马首是瞻，其中不乏年纪比她大上许多的女子。 白裙少女上前了一步，脸色冰冷，道：“赵鸿儒，两个门派弟子间的比武，你插手，不合规矩！” 她的声音很轻，可在场所有人都能听清楚，年纪虽小，一身内劲却不弱与赵鸿儒，同样是武道准一流。 “这又是谁？”古皓主动问道，他望着白衣少女总感觉有些怪异。 “宋思云，飘雪派掌门宋雅的女儿，她……” 江念秋欲言欲止，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有什么就直说，别说一半不说一半。”古皓有种不好的预感。 “飘雪派虽是女子门派，但门派内并不反对弟子婚嫁，只是宋掌门至今未嫁，她是未婚先孕的，宋思云就随母亲姓了。” “这本是飘雪派的丑闻，只是当年飘雪派处在内忧外患的阶段，上任掌门力排众议让怀有身孕的宋雅接任，之后飘雪派的外患突然就没了，内部也不反对了……” “你家大爷的女儿？” 听到这里，古皓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外患突然就没了，这没了是几个意思？ 给人干没了？谁干的？为什么要去干？ 难怪他看到宋思云觉得有些奇怪，就是面容和他有些像，不多就是了，毕竟对方是女儿身。 这名字还叫：思云…… 思谁呢？ 叫这名字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可能……” 江念秋点了点头，因为从来没有谁公开明说过这事情，不过云州很多人都知道宋雅当年跟过他家大爷一段时间，算算日子也对得上。 “念秋啊，你这就是你说的很多年前……有些情分……如今早无瓜葛？” “公子，真的没有瓜葛，你放心，宋小姐根本不认大爷，她恨不得将大爷千刀万剐。” 古皓：“……” 哀莫大于心死，有你这样安慰人的么…… 这意思是叶云天爽完了，一走了之，留下的这口大黑锅现在由他来背？ 宋思云当然不会认叶云天，他要是摊上这样一个抛弃妻女的混蛋父亲，他也是一样的选择。 古皓问道：“念秋，你老老实实跟我说，你家大爷除了宋思云这个私生女外，还有没有其它私生子女了？” 长痛不如短痛，还有什么就一次全来，不要哪天突然跳出个人喊他爹，他还一脸懵逼。 “没有，除了宋小姐就真没了，如果大爷有其它私生子女，就算不接回叶府流浪在外头，这也瞒不过云州各大门派啊。” 古皓有点不太放心，问：“真没了？” 江念秋保证道：“公子放心，真没了！” 当年叶云天与众多门派女弟子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事后哪怕分手了，这些女弟子也是各门派的重点关注对象，就像飘雪派宋雅这般，根本不可能瞒得江湖耳目。 当年其它门派的女弟子，除了宋雅，一个没中！ …… 【ps：感谢书友cribug的打赏支持。】 第97章 云州九派 云来客栈，靠近擂台位置地方，以云州九大派弟子为主。 远处则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从江湖三教九流到普通百姓。 古皓听附近围观人群你一句，我一句，大概弄清楚擂台上两人因何事起了争执。 因为叶府宴请四方，故云来客栈现在基本被九大派的弟子包场了。 白云派一男子弟出言调戏飘雪派女弟子，可没想到那看似软弱的女弟子性子极其刚烈，一言不合，二话不说，发起擂台生死斗。 云来客栈此时汇聚云州九大派的人，白云派那男弟子要是不敢应战，日后估计也没脸在云州江湖上混了。 然后就是古皓刚才看到的那一战，两人都是武道九流的水平，结果不用多说，白云派男弟子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擂台下，赵鸿儒望着台上那不成器的师弟，忍不住叹了口，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插手。 问题这次白云派到叶府赴宴，他是领队，实在没办法看着同门弟子被杀而袖手旁观。 赵鸿儒抱拳道：“宋师妹，是我师弟有错在先，我会让他郑重向刘师妹道歉，何必因为这事伤到两派的和气？” 宋思云面无表情地说道：“他若真有道歉的意思，现在也不会站在擂台上，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大可不必。” “那宋师妹要怎样才肯原谅我师弟？” 此时，飘雪派那名女弟子也回到台下，赵鸿儒出手后她就知道自己没有机会杀死对方。 宋思云问道：“刘师妹，你要原谅他吗？” 刘晴轻轻摇了摇头，不言而喻。 宋思云澹澹道：“知道了。” 刘晴把剑还给了宋思云，上台前宋思云私底下把自己的剑给了她使用。 赵鸿儒看到刘晴还剑，脸色一变，已经意识到什么，连忙上台，发现自家师弟脸青唇白，缩成一团倒在擂台上，浑身上下不停地发抖。 “师兄……救我……好冷……我……好冷……” 白云派弟子牙齿抖索，说话都在发颤。 赵鸿儒发现师弟右臂上有一道剑伤，之前比武时划到的，伤口很浅，只是如今渗出的鲜血红的发黑，显然是中毒了。 赵鸿儒连忙道：“宋师妹……” 宋思云打断额了赵鸿儒的话，断言道：“你救不了他。” 拒绝的十分干脆，赵鸿儒别想从她这里拿到解药。 江念秋在古皓耳边说道：“公子，飘雪派亲传弟子修炼的是《寒霜剑典》，说是剑典，但里面包含的武学很多，除了剑法还有掌法暗器之类的，全部功法皆带寒毒……” 刘晴在飘雪派里只是一个小透明，肯定不到亲传弟子的级别，只是她刚才用的剑可是宋思云的剑。 云州九大派亲传弟子级别，最让人头痛的就是飘雪派。 江湖上的人都不想和飘雪派亲传弟子交手，除非自身修炼的内功属性是至阳至刚，不然她们打不过你也能毒死你！ ‘蛇蝎美人’…… 这是古皓此时对飘雪派的弟子最深的印象。 赵鸿儒抱起师弟，想要运功替其驱毒。 台下一国字脸的中年男子，好心提醒道：“赵小子，放弃，别白费力气了，看他这样子应该是中了飘雪派的冥霜散，这毒你驱不了。” 冥霜散，飘雪派的特制毒药，毒发时寒气攻心，如坠冰窖。 若无解药则需要一流高手以内功将其逼出，不是随便一流高手就行了，必须是修炼阳刚属性内功的一流高手才有可能。 赵鸿儒本就不到一流境界，何况白云派内功也并非阳刚属性。 中年男子身穿布衣，双脚赤裸，他厚重的大脚板是常人的两倍有余，腿上的毛不仅浓密，而且又黑又粗，又长又卷…… 这一身打扮在众多锦衣华服的江湖名宿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四周的人对他的态度却十分恭敬。 一个干瘦的中年人则是看着白云派的笑话，讽刺道：“这里是云州城，可不是你们白云山，你们师傅没教过你们出门在外要夹起尾巴做人吗？他不教，总会有人替他教。” “公子，这赤脚大叔是地岳派的太上长老马进，一流高手，一套降魔腿法刚勐无比，曾经三脚把另一位擅长防御的一流高手踢死，江湖上人称赤脚大仙……” “另一位是飞鹰派的大护法李准，一流高手，擅长爪功，一手飞鹰嗜血爪诡异毒辣，飞鹰派与白云派向来不和……” 江念秋知道古皓金天偷跑出来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明天会出现在叶府的人，她一个不漏向古皓介绍。 赵鸿儒请求道：“马前辈，还请出手救救我师弟。” “我不行，永和大师与明镜道长在房间里论道谈心，他们两人若愿意出手，你师弟就有救。” 马进提醒道：“要就快点，我看你师弟的情况，撑不过一炷香。” 赵鸿儒在江湖上的名声其实一直都挺好的，为人仗义，就是有些迂腐，他印象还不错，所以才会提醒一两句。 不过，摊上这么一个脑残师弟，也算这小子倒霉了。 “谢谢马前辈指点！” 赵鸿儒道谢后，立刻抱起师弟，奔向客栈。 宋思云澹澹看了一眼马进，双眸如一汪秋水，看不出喜悲。 地岳派大长老被她看得打了个寒颤，没好气道：“宋丫头，别这么看我，那小子嘴贱罪有应得，教训一下就是了，没必要伤了性命，不然事后白云派那些老家伙肯定会到你们飘雪派讨说法。” 宋思云：“马前辈教训的是，思云受教了。” “别，我可教不起你，这云州江湖本就事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整天打打杀杀，何必呢？” 马进连忙摆手，这丫头现在还小就什么都不表现在脸上，长大后估计也是个狠角色，被这么一个丫头惦记着，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回去……” 宋思云澹澹说了一句，身后一众师姐师妹心甘情愿在她身后。 飘雪派弟子们这份默契，让其余各派的人为之侧目。 飞鹰派大护法李准感叹了一句：“这女娃以后要不得了。” 赤脚大叔纠正道：“不需要以后，现在就不得了了。” 有人说叶云天倒了，云州要变天，第一个变的是叶府，第二个就是飘雪派。 如今看来，不管明天的结果怎样，这飘雪派的天已经定下来，谁也变不了。 擂台闹剧的正主两派都已离开，无戏可看，围观的人群很快就散开。 江念秋噘了噘小嘴，指向客栈那边，小声道：“公子，看到云来客栈二楼那两个女人了吗？” 古皓顺着侍女噘嘴的方向看去，客栈二楼栏杆处，两名中年女人并排而立。 因为她们衣着打扮十分具有特色，古皓第一眼望过去就看到了。 一个手拿拂尘的道姑…… 一个头戴僧帽的师太…… “她们分别是眉山派的松月师太和琉璃派的绣文仙姑，两人都是武道一流境界，在门派中是长老身份。” “至于玄光派和青阳派的领队人，刚才地岳派的马长老就提到了，永和大师与明镜道长。” “明镜道长是青阳派掌教明台道长的师弟，一流高手，而永和大师辈分极高，是玄光派掌教弘量大师的师叔，据说是一流巅峰，只是年事已高，血气衰败，破超一流的可能性不高。” 江念秋补充道：“一个和尚一个道士，明天公子见到他们，肯定不会认错。” 玄光派是佛门教派，功法主修金刚之道。 青阳派说起来还和古皓有点关系，据说青阳派开山祖师爷是无极道人的亲传弟子，习得先天极阳功。 不过因为先天极阳功修炼条件有违伦理，招收不到弟子，青阳祖师爷只能修改功法，去掉了童子之身才能修炼的条件。 如今青阳派的镇派绝学《纯阳正气功》，正是由《先天极阳功》演变而来的。 没了童子之身的硬性规定，青阳派一下子就开枝散叶，成为了云州九大派之一。 云州上许多门派，其门派历史甚至比武国的历史还要长。 对于那些历史悠久的门派而言，他们比起关心谁做皇帝，更在意自家门派的一亩三分地。 玄光与青阳，一个修至刚，一个修至阳。 马进为什么要赵鸿儒去找永和大师与明镜道长，因为两派的主修内功恰好是寒毒的克星。 古皓默默将九派这次的领队人记下。 玄光派掌教的师叔永和大师…… 青阳派掌教的师弟明镜道长…… 飞鹰派大护法李准…… 地岳派太上长老马进…… 白云派大弟子赵鸿儒…… 飘雪派掌教之女宋思云…… 眉山派长老松月师太…… 琉璃派长老绣文仙姑…… 除了白云派和飘雪派因为是由门中当代杰出弟子领队，其余门派的领队不是长老就是护法，地位只高不低。 玄光、青阳、飞鹰、地岳、白云、飘雪、眉山、琉璃…… 咦？不对啊！ 古皓数着数着，发现不对，九大派这才八个，怎么还少了一个。 “昆山派的人呢？” “孙管家说昆山派这次领队的是秦酒，那家伙的话，他肯定在酒肆……公子你跟我来。” 江念秋在前带路，一顿左拐右转，来到了云州城最大的酒肆。 远远就能看到酒馆外挂着一面幌子，随风飘舞，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酒’字。 酒馆大门上挂着牌匾，木底金漆：云兮楼…… 进入云兮楼，不亏是云州城最大的酒肆，大白天这里已人声鼎沸，很是热闹。 酒客碰杯碰碗，嬉笑怒骂之声，不绝于耳。 “客官，请问几楼？” 古皓还没有坐下，一进门就有店小二热情迎来了上来。 江念秋主动开口道：“三楼！” “确定？”店小二多看了几眼，提醒道：“客官，先说好，你们若是出事了，我们云兮楼可不负责。” 江念秋拿出碎银，抛给店小二，道：“规矩我都知道，放心，我家公子就是上去开开眼界，我们不会惹事。” 有钱能使鬼推磨，店小二接过碎银，眉开眼笑，躬身弯腰道：“行，那两位客官，请跟我上楼。” 古皓不解道：“这又是什么规矩？” 侍女解释道：“公子，这云兮楼，一楼招待黎民百姓，二楼招待文人商贾，三楼招待的就是江湖豪侠。” “有区分的必要吗？” “当然有，店家主要是想把江湖之人往上赶，公子你也清楚江湖草莽多数脾气不好，喝醉了经常闹事。” “要是把江湖人安置在一楼，他们打起来堵着门面影响生意不说，还让楼上的其他客人走不了。” “现在把它们全往上赶，随便他们怎么打也影响不了楼下的生意，楼下客人走起来也方便，当然，三楼打坏什么必须高价赔偿。” 一楼消费一切正常，二楼酒水消费价格明显高不少，三楼酒水正常，但是桌椅杯碗，栏杆地板标价特别贵！ 江念秋笑道：“所以有人开玩笑说，这云兮楼啊，一二楼做的是酒水生意，三楼做的则是家具生意，利润比什么陈年美酒都要高，店家说多少就是多少，没有还价的余地。” “云府？” 若云兮楼背后没有靠山，怎么可能让一大群江湖草莽乖乖赔钱？ “是的，云州城过半产业背后都有云府的影子。” 古皓对自己娘子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之前的标签是‘美人’和‘高手’，现在又多了一个‘富婆’…… 店小二将两人领到三楼，安排了一张最角落的桌子，光线很阴暗，真来喝酒的人不会选择这种偏僻角落。 但是，古皓他们是来喝酒的吗？ 上楼前江念秋就已经说了，这家公子只是来长长见识而已，这位置好，一眼能将三楼情况尽收眼底，还不显眼。 真以为他上来时的提醒是吓唬人的吗？ 三楼最近可一点都不平静，整天打打闹闹的，要是他安排个中间位置，恐怕一打起来，第一时间就会被殃及池鱼。 要不是江念秋赏钱出手阔绰，他还不给两人安排这风水宝地呢，绝对保平安，其他人打起来也不容易被波及到。 店小二：“公子，这位置可以吗？” “很好！” 江念秋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店小二是个明事理的人。 …… 【ps：感谢书友、灰云、黑色空月的打赏和月票支持。】 第98章 一坛一天 等古皓二人坐下，店小二问道：“客官，你们要来点什么？” “你们这里最有名的是什么？” 古皓随口问道，同时打量四周，这里的客人和酒馆下面两层有着明显的区别，最简单粗暴的就是一个个身边都放着武器。 店小二推荐道：“要说我们云兮楼最出名的肯定是烧刀子，一口闷下去，味浓烈，似火烧，绝对够劲！” “行，那就烧刀子。” “好嘞！”店小二应了一声，下楼去做准备。 “客官，这是你要的烧刀子。”不一会儿，店小二端着一坛烈酒回来放在桌子上。 “小二，过来！” “好咧，客官，马上来！” 小二被隔壁桌的客人喊了过去…… 古皓看着水桶般大小的酒坛子，愣了一下。 默认一份不应该是一瓶么，虽然他没有特意交代数量，但这分量上的是不是有点多？ 侍女微微笑道：“公子，云兮楼三层的酒，都是按坛上的，分量少了这里的客人反而会不高兴，认为自己的酒量被小瞧了。” 三楼中间一酒桌，某男子抱起酒坛就往嘴里灌，嘴巴张到最大，喉咙咕噜咕噜的一起一伏。 “痛快——！” 男子把空了的酒坛重重放下，用衣袖擦了擦嘴。 男子一桌的同伙纷纷称赞道：“胡兄好酒量。” 古皓不说话，就是撇了撇嘴，这人看似豪迈把整坛酒一饮而尽，实际真正喝到肚子里的有一半就算不错了。 “好个屁，尽瞎扯……” 这话虽然是古皓的心声，但可不是他说出来的，说话的另有其人。 一名虬髯大汉，背靠柱子坐着酒楼栏杆处，腰间挂着个葫芦，怀里抱着酒坛子，醉眼朦胧地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公子……” 江念秋小声喊了一句，古皓马上就明白了过来，这虬髯大汉就是他们要看的人…… 昆山派，秦酒。 胡姓男子显然不高兴了，道：“你什么意思？” 人在江湖最看重的就是面子，秦酒刚才的话，无疑就是在打他的脸， 秦酒浓浓的胡须配上凌乱的头发，将一张脸遮住了大半，眼睛眯着，半醒半醉，道： “没有什么意思，就是字面意思，你要是想洗衣服去找口水井就是了，何必拿美酒来糟蹋……” “哈~~~” 语毕，秦酒打了一个重重的哈欠，似乎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 酒馆里不少人大笑起来，他们都听懂了秦酒的意思。 刚才那姓胡的男子灌酒之时，嘴巴根本喝不过来，一张一合，大半坛酒顺着脖子流了下来。 男子身上的衣服湿了一大片，秦酒因此戏谑他在洗衣服。 其实看懂的人有很多，只是大多数人看破不说破，免得惹麻烦，也就秦酒艺高胆大，直言不讳说出来。 嘲笑声四面而来，男子满脸通红，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酒劲上来，他指着秦酒怒道：“你找……” 不等男子将狠话说出来，同桌的几人连忙合力将男子拉住，捂着他的嘴巴，场面一时间有些滑稽搞笑。 胡姓男子不认识秦酒，但他同桌的几人却将秦酒认了出来。 几人在男子耳边飞快说了什么，一下子就让男子冷静了。 其中一人抱歉道：“秦前辈，胡兄外州来的，不认识前辈，刚才多有得罪，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因叶府宴请各大门派之事，云州城最近来了不少看热闹的外州人，酒馆里的人早见怪不怪，纷纷冷眼看笑话。 明明是外乡人，有本事就算了，没本事来到他们云州还敢如此嚣张行事，真把狠话说出来，怕不是在找死！ 人多势众这说法只能用在双方实力差距不大的时候，昆山派以拳法闻名云州，就他们这些人还不够秦酒一拳头。 古皓摇了摇头，这‘胡兄’一看就知道没有被江湖毒打过，多半是外州某大门派的弟子出来历练。 秦酒没有理会胡姓男子那桌人，举起了手中的酒坛，坛口朝向，张大嘴巴。 数息之后，一滴酒落下，他舔了舔嘴唇，一脸意犹未尽，只是酒坛已空，随手将空坛一扔。 酒坛落地前的一瞬，有一股无形力道将其托住轻轻放下，没有打破。 秦酒嘴里念念叨叨：“云兮楼的酒坛子贼贵，摔不起，摔不起……” 他似乎是回想起某些不好的经历，一脸肉痛，在他身下的栏杆处，三四个空酒坛东倒西歪散在那里。 秦酒大声喊道：“酒来！” 店小二马上跑了过去，陪笑道：“秦前辈，东家规矩您知道的，您在我们云兮楼喝酒，一坛一结，概不赊账。” “不就是银子吗？” 秦酒满不在乎，说着从怀里拿出了钱袋，递给店小二，豪气道：“自己拿！” 店小二没有接过，有些尴尬道：“秦前辈，您的钱袋是空的。” “怎么可能？谁偷了我的银子！” “秦前辈开玩笑了，这里哪有人敢偷你的银子，你忘记了吗？付完上一坛酒钱，您的钱袋就已经空了，当时小人还特意提醒您呢。” “哦，有这回事吗？” “当然有……” 店小二擦了擦头上冷汗，他不接钱袋就是怕被污蔑，秦酒的大名谁不知道，为了喝酒老无赖了。 秦酒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装醉，自己打开了钱袋，往外倒了倒，啥也没有倒出来，里面空无一物，笑道：“好像真没了……” “不过，我秦酒会欠你们酒钱不给吗？先给我把酒上了，以后我有了肯定会还……” “东家说了，概不赊账，秦前辈就别为难小人了。” “我昆山秦酒的大名，谁不知道，就算我不还，难道你们就不会跑到昆山派去要吗？” 秦酒生气道：“你东家是谁，让他出来见我，过分，真过分……” 店小二一脸哭丧，道：“秦前辈，东家说了，这是贵派掌门亲口定下的规矩，他说了也不算。” 秦酒骂道：“秦一那混蛋！” 古皓从江念秋那听到过昆山派的情况…… 昆山派上任掌门叫秦有道，收了九个孤儿做弟子。 因为人多所以懒得起名字，就叫秦一、秦二、秦三……一直到秦九。 秦九生性散漫，嗜酒如命，后来干脆将自己的名字‘九’改为了‘酒’，秦九也就成了秦酒。 秦有道退位，秦一最年长，接任了昆山派掌门之位，但要说九师兄弟里，谁的武道天赋最高，那反而是排行第九的秦酒。 秦有道时常感叹，秦酒要是肯把喝酒醉酒的时间全花在武道上，恐怕早突破到超一流了。 若以武力高低传承，昆山派掌门应该是秦酒而非秦一，但以秦酒的性格要是做了掌门，昆山派准完蛋。 据说秦酒当初打着昆山派名头，在云州各大酒肆骗吃骗喝，赊账无数，曾有数百酒商联名到昆山派要账，气得秦一卧病多日。 等秦一帮秦酒还清酒账后，亲口对云州各大酒商下达了秦酒封杀令，不准这家伙再以昆山派的名头骗吃骗喝。 这次昆山派领队人选，本来并不是秦酒，只是这家伙一听叶府宴请四方，双眼发亮，毛遂自荐，不给他来都不行。 宴会怎么可能少得美酒佳肴？ 秦酒这次前来云城，心里惦记的全是叶府的陈年佳酿，什么叶云天，他可能压根就没有关心过。 “小二给秦前辈上酒，酒钱算在我身上。” 这时，那姓胡的男子重新站了出来，抱拳道：“晚辈愿意请秦前辈喝酒，作为刚才无礼之举的赔礼。” “免了，你请的酒，不好喝……” 秦酒把男子的讨好晾在一边，随后环视了一圈，很快就相中了古皓这桌。 他也不嫌弃角落阴暗，一屁股坐在古皓对面，笑道：“小子，给你个机会，请我喝酒，行不行？” “不行。” 古皓一口拒绝，都说着秦酒是个老无赖。 可如今一见，这家伙真不是无赖，多少有些底线，心似明镜，谁请的酒比较好喝一清二楚。 在场想要请秦酒喝酒的人很多，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江湖之人…… 这些人请的酒可不好喝，因为他们心里大多各怀目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喝了就是欠下了人情。 人情这东西，说值钱也值钱，说不值钱也不值钱，主要看欠下的人是谁，信守诺言者情比金重，无耻无赖之人，则是情比纸轻。 现在云兮楼三层，最不像江湖人士的除了店小二就是古皓了。 公子哥儿装扮，带着个武道九流的小跟班，多半是有钱人家公子外出玩乐带的护卫。 一定要欠人情，秦酒选择欠的对象肯定江湖之外的人，这种人情还起来相对轻松，不含过多目的性。 至于不欠，除非秦酒能控制得了自身酒瘾，但那可能吗？ 武道境界到了秦酒这种高度，依然对某样身外之物成瘾，这个事物多半已经融入其武道心境中，成为了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叶云天的风流成性，秦酒的嗜酒如命…… 就像叶云天这辈子戒不了女色一样，秦酒这辈子也不可能戒掉酒瘾。 不到相应高度的人，根本不会理解个中缘由。 “小子，你说什么？” 秦酒有些怀疑是不是听错了，这小子居然拒绝了自己？ 昆山派秦酒之名，不说武国皆知，但在云州还是相当有名气的，他的人情无数人抢着要。 “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谁？明日叶府宴请四方，有我一席之位，要不这样，我们商量一下。” 秦酒眯着眼睛，建议道：“你现在请我喝酒，喝了几坛你先记下，明日我到叶府赴宴，欠你几坛，就从叶府拿几坛还给你。” “你看这建议怎样，叶府的陈年佳酿比云兮楼的烧刀子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你稳赚不亏！” 古皓一脸古怪，刚才还觉得这秦酒做人有点原则，不随便欠人情。 现在倒好，不仅要白嫖我的烧刀子，明天还要到我家连吃带拿？ 这是人干的事情？ 求求你，做个人！ 江念秋这丫头已经捂着嘴在一旁偷笑了。 “不行，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什么要请你喝酒？”古皓义正辞严地拒绝，这老无赖真不是个东西。 这是把他当成肥羊了，逮着他就死劲薅？ 秦酒一听，心里反而放松了一些警惕，至少不是心怀目的有求于他的人。 “小子，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请我喝酒都没有机会，现在给你机会，你要珍惜才是。” “那你可以去找他们请你喝，他们的酒不好喝？” 古皓把整坛烧刀子移到自己面前，道：“你找我请，无非是觉得我这里的酒比较好喝，但实话告诉你，我这的酒更不好喝。” “小子，原来你心里都清楚啊。” 秦酒来了脾气，一把拿过酒坛，笑道：“我现在倒想听你说说看，你这的酒有多不好喝？” 古皓问道：“我可以请你喝酒，你可以给我什么？” 秦酒并不讨厌这开门见山的说话方式，反问道：“你想要什么？” 欠下的人情最怕就是还起来麻烦，开始就将一切谈好倒也轻松，能做就能喝，做不了或觉得麻烦不喝就是了。 古皓最开始只是来云兮楼看看秦酒，能认出来就行，叶云天本就和秦酒没有任何交情。 谁能想到，他才坐下没多久，秦酒就自己凑了过来，还要自己请他喝酒。 这喝下去的是酒，欠下来的可都是人情，要求随便自己提？ 古皓想了想，沉吟了半会儿，说：“我要你做我护卫。” “就这？” “就这。” 秦酒松了口，他还以为古皓会提出多离谱的要求，结果就这？ 怕不是以为他会自持身份，放不下脸面做护卫，他要是在乎这种脸面，就不会有数百酒商到昆山派讨债的场面了。 “不出云州？”以防万一，秦酒问了一句。 “不出云州。”古皓承诺道。 “做多久？” “随你喝，一坛一天，怎样？” “成交！” 秦酒笑了，生怕古皓反悔，云兮楼可有不少陈年佳酿贼贵，他一直舍不得点，这回看他喝不喝穷这小子！ 古皓笑了，这老无赖敢喝一坛，他就稳赚不亏！ …… 【ps：感谢书友、秋起猫月的月票支持。】 第99章 既当又立 条件谈妥，秦酒当即把面前的烧刀子开封。 他一手托起将坛子微微倾斜，酒如小溪缓缓而流，全落入嘴里，喝得得不快，却很稳，没有一滴酒水能从他嘴里溅出。 “咕噜咕噜……” 随着秦酒喉咙一起一伏，整坛烧刀子尽入他腹中，这才是真正的一饮而尽，一滴都没有浪费。 秦酒放下空坛，豪气道：“小二，酒来！” 今天有人替他结账，必须放开来喝，这坛烧刀子不过只是开胃菜，重头戏还在后面，看他喝不喝穷这小子。 “嗝……”秦酒轻轻打了个酒嗝，道：“酒钱全记载这小子身上。” 古皓点了点头，道：“嗯，酒钱算在我账上。” 有了古皓的承诺，店小二不怕秦酒赊账，问：“秦前辈，您要喝什么？” “你们云兮楼酒单上最贵的酒品，前十先每样给我来一坛。”秦酒舔了舔舌头，饥渴难耐。 最贵不一定是最好，毕竟每个人口味都不一样，但贵的肯定比便宜的要好，这是一定的，前十佳酿各来一坛簌簌口再说。 店小二看着古皓，迟疑道：“公子，你看这……” “就按他说的上。”古皓并不在意，他坐下时就瞄过一眼酒单，上面写着的都是通货，孤品之类的珍藏并没有写上去。 “愣着干嘛，还不去拿酒？”江念秋从怀里拿出一沓银票，放在桌上。 保证他家公子有足够的财力支付酒钱，让小二大可放心。 “好咧，请前辈稍等，酒马上就来！” 有银票保证，店小二跑得贼快。 秦酒重新审视了古皓一眼，对于钱财方面，他并不太在意，对他来说银子不过就是酒钱，有钱的时候多喝点，没钱的时候少喝点。 “小子，看来家世不错。” 对普通人而言钱财还是相当之重要的，这么一大沓银票随便放在随从身上，一般的公子哥儿可做不出来。 古皓微笑道：“还行，别忘记你答应的事。” “放心，我没忘记，一坛一天对？护卫而已，多大的事。” 在秦酒看来，古皓身怀巨款，带着个武道九流的护卫都敢出来玩乐，能有什么仇家？ 何况不出云州，以他昆山秦酒之名保护一个富家公子轻而易举。 让他做护卫，可能是用来向外人显摆，这云州能让他秦酒做护卫的人，还真没几个，足够这小子拿去吹嘘一辈子了。 古皓：“不会赖账？” 秦酒：“开什么玩笑，你大可去打听一下，我秦酒什么时候赖过酒账，既然喝了你的酒，答应你的事就会做到。” 数百酒商的欠款他都还了，别管是不是他亲自还的，反正还了就是还了，怎么可能会赖一个毛头小子的账。 “秦前辈，酒来了！” 楼梯口，店小二人未到声先来，左右手一手捧着一个大酒坛，在他身后还跟着酒馆的几名伙计，帮忙上酒。 美酒在前，秦酒不再理会古皓，十坛美酒被他一字排开，右手一挥，道：“开！” 一道无形的气流由下至上挂起，将十坛美酒开封，霎时间，云兮楼酒香四溢。 秦酒左手右手各抱一坛，这坛喝喝，那坛抿抿，没一会儿又将酒坛放下，新的两坛美酒拥入怀里，不亦乐乎。 古皓看着秦酒乐不思蜀的样子，像极了大爷们上青楼，一口气喊了十个花姑娘，姑娘们来了，大爷左右拥抱。 这个轻轻小嘴，那个摸摸大腿，兴起之时再来个洗面奶~ 这世界有人好色，有人好酒，有人好食，当然也会有人好财，好权…… 看似不同，本质却一样。 武者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 不同的世界，相同的人。 古皓没有打扰秦酒的兴致，他知道享受美酒的过程也是后者武道修心之路的一部分。 秦酒这一喝，从正午时分喝到了深夜。 地上零零散散的空坛子将秦酒包围起来，他睡在酒坛之中，一脸满足。 古皓问道：“秦兄，喝得过瘾吗？” “过瘾~~~” 秦酒呼了一口气，对于他这个层次的武者而言，千杯不醉并非嘴上说说，喝下去的是酒，呼出来的就是气。 “不对，你这小子占我便宜！”秦酒反应过来，这称呼不对，这小子居然跟他称兄道弟。 “算了，好久没有喝得这么过瘾了，看在美酒的份上，不和你这小子计较，嗝~~~” 秦酒道：“我也不占你便宜，既然你称我一声兄长，日后只要你这小子不作奸犯科，在云州我罩了！” 老实本分，保你平安一辈子。 “我怕你罩不住。” 秦酒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道：“除非这小子同时惹上了二府三庄九大派，不然这云州没有我罩不住的人。” “算了，还是按约定的来，一坛一天……” 古皓稍微扫了一眼，清点完酒坛数量，道：“地上二十九个空坛，桌上一个，合计共三十坛，你护我一个月平安即可。” “一个月就一个月。”秦酒问道：“有工钱吗？” “当然有。”古皓点了点头。 “多少？”秦酒眼前一亮，这小子富得流油，工钱方面肯定不会寒酸。 “念秋，一共多少？” 江念秋刚刚结账回来，道：“公子，除了你点的第一坛烧刀子是一两银子，秦前辈后来点的二十九坛美酒，一共九百七十六两，合计九百七十七两。” 古皓道：“你听到了，月俸九百七十七两银子，已提前预付，希望秦兄不要毁约才好。” “小子，你打算一毛不拔了？” 秦酒半眯的眼睛打开了不少，似乎是想把古皓的样子看清楚些。 “秦兄，此言差矣，你去问问看，这云州谁家的护卫月俸能高达千两白银？” 云州普通百姓一个月的工钱大概也就一二两银子，已经算很不错了。 因为不用自己掏钱，秦酒就挑最贵的点，平均下来，一坛差不多等于普通人的两三年收入。 “小子，此言差矣，你去问问看，这云州谁家的护卫能有我这般修为？” “不用问，我知道没有，所以我给秦兄开的月俸不就高达千两白银了？” “这……” 秦酒一听，一个月拿了普通人近百年工钱，话是这样说没错，问题这钱没有到他手，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好像亏了。 他要是只点烧刀子，这小子会把多余的月俸给他吗？ 秦酒半秒就能得到答桉，肯定不会，这小子面厚心黑，他真要点三十坛烧刀子，这小子开给他的工钱估计就是三十坛烧刀子。 就该往贵的点，他只后悔没有喝更多，这月俸还是低了。 “管吃管住？”秦酒看开了，一个月而已，算了。 “嗯，管吃管住。” 这点要求古皓还是能够答应的，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恶魔。 “念秋，打道回府。” “遵命，公子。” 秦酒问道：“等等，小子你不留个名号，我赴完叶府的宴，到哪找你？” 他秦酒既然答应了条件，就不会反悔，只不过门派正事还是要先做，明天他就是去叶府看戏，骗吃骗喝，轻松得很。 然后再跟这小子一个月，反正管吃管住，等于白吃白喝，不亏！ “没这必要，等下次相遇，希望秦兄能信守承诺，履行约定。” “要是遇不上呢？” 古皓笑了笑，道：“那就当没这回事。” 等古皓离开，秦酒抓过店小二，问道：“刚才那对主仆，是哪家的？” 一千两不是小数目，能毫不在意拿出来请他喝酒的，更是少之又少。 “秦前辈，小人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位公子，可能是外州来的富家公子。” 店小二想到了什么，道：“不过，那公子的书童倒可能是云州本地的，他对我们云兮楼的规矩清楚的很。” 外州？ 秦酒摇了摇头，他们之间的约定可清清楚楚说到，不出云州。 那跟班也不是什么书童，九成是护身丫鬟，虽然故意伪装了声音，只是男女声域他还是能听出来的。 秦酒从古皓的眉宇间感受到一股深深的自信，自信他们一定会再次遇上。 他皱了皱眉头，自己被算计了？ …… 回府的路上…… 马车内，江念秋问道：“公子觉得秦酒会遵守约定吗？” “不知道。” 今日云兮楼之事实属意料之外，若秦酒信守承诺，那肯定是意外之喜。 不守他也无所谓，就当再去一次万花楼。 云州江湖上都在说，一流巅峰中的高手，最有可能突破到超一流的是云承德。 古皓没有见过云承德，所以他没有办法判断这传闻的含金量究竟有多少。 不过，他今天见过秦酒，观察了一整天，他确定自己不会看错。 昆山秦酒，一流巅峰完满境，突破或许只在一念之间。 这种人谁也说不准，或许今晚睡一夜，明天起来就突破了。 云承德只要没有真正突破武道超一流，其境界最多不过与秦酒在伯仲之间。 一千两，赌秦酒一个许诺。 古皓认为很值！ 如果秦酒履行约定，他明日会很轻松。 当然，在他的原定计划里，就算没有秦酒的出现，他也有很大把握混过去。 除非九大派真的打算和他不死不休，那就真的只能逃了。 九派代表皆能认出来，今日目的就已达成。 至于三庄…… 丹庄代表是令狐晓，正气庄代表是贾浩然的儿子贾慕杰。 令狐晓自从那天给他送完丹后，就带着大侄子到天香阁经历人生风雨洗礼，探讨生命起源的奥秘~ 这两个属于友军单位，不见也行。 而铸剑山庄在云州城有产业，最大的兵器馆是他们家开的。 这次的领队人是副庄主吕明，这段时间不见外人，他没办法见着。 各庄各派的人都能认出来，剩下铸剑山庄不认识的那个也算认识了。 …… 翌日，正午。 叶府外，一改前段日子的冷清，明明还不到晚宴时间，大门外已经人群汹涌。 其实，有资格进入叶府的人不多，但并不妨碍看热闹的人多。 叶府大门前，一列持刀守卫分立两旁，维持秩序不乱。 这些守卫每一个都有接近武道三流的水准，漆黑的盔甲，冰冷的长刀，气势肃穆，震慑住许多心怀不轨的江湖宵小。 叶府外，不少围观的人群在小声议论…… 有人感叹道：“今日叶府聚集云州二府三庄九派的人，我看州主选举大会也不过如此。” 旁边的人纠正道：“那是你没有见过州主大会召开时的盛况，与那相比，叶府今天的场面已经算小了。” “兄台，此话何解？” “你外州来的？” “是的，我自赤州来。” “今日云州各大门派赴宴之人，一位门派掌教都没有，来的都是门派代表而已，与州主大会各派掌门齐至时的场面，当然没法相提并论。” 这其实也是各大门派故意而为之，一派掌教不来，显得没有那么正式，只是一场私下的聚会。 各派注重脸面，这次宴会虽然是他们联合逼迫导致的，但他们对外界可不会这样说。 而是美名其曰： 前段日子，风州青门派人在云州城外刺杀叶州主，这等行为无疑是对他们云州的挑衅与欺辱。 士可杀，不可辱！ 今日二府三庄九派齐聚叶府，正是为了商讨此事后续，是否需要对风州做出反击。 言外之意，各大门派这次前来赴宴，非但不是为了打叶云天的脸，反而是想要替他争脸。 真正目的，懂的都懂。 各大门派这是既要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随着时间推移，晚宴临近…… 叶府大门前车水马龙，三庄九派的队伍陆续到来，叶府大门处迎接来客的人是孙丘国。 这老狐狸武功不咋地，可身为叶府的大管家，在云州江湖上做人是八面玲珑，跟谁都能客套聊上几句。 孙丘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凡是有身份显赫的代表，必会让门子大声通报出来。 与其说这声通报是告诉门内主人知道来者是谁，更不如是为了告诉门外的人。 如今叶府外围观者无数，一声通报出去，何人不识君？ 这名字能报出来就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 …… 【ps：感谢书友莠人何乾的打赏和月票支持。】 第100章 一醉方休 叶府大门，一辆豪华的马车停驻，令狐晓和贾慕杰一同下来。 门子大声通报道： “丹庄少庄主令狐晓到……” “正气庄少庄主贾慕杰到……” 令狐晓脸上是玩世不恭的笑容，精神很好，看不出丝毫担忧。 贾慕杰十分年轻，十六七岁的俊俏少年郎，腰间配了一把弯刀,此时眼袋有些重，似乎是昨晚没有休息好。 “令狐三爷，贾少爷，恭候大驾多时。” “孙管家，我大哥呢？” “大爷正在府内做准备，还请令狐三爷先行入座。” “行。” 两人在门口与孙丘国客套了几句才进入府邸。 …… “铸剑山庄庄主吕明到……” 吕明体型魁梧，身后背了一把玄铁大剑,巨大无比,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他实质是铸剑山庄的副庄主，庄主是其兄吕怀，只是孙丘国特意交代过门子，只要正职不在的场合，称呼所有副职时都必须把‘副’字省略掉。 这是阿谀奉承，也是人情世故。 不在意的，你称呼什么都无所谓，可遇上在意的，你多喊一个字就是罪人。 孙丘国客气道：“吕庄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哼……” 吕明只是冷哼了一声，并不理会叶府大管家,直接走了过去,身后的铸剑山庄弟子也基本这样。 孙管家热脸贴了冷屁股，也不在意，脸上依旧笑容不减，他知道吕明就是这种直性子，喜怒哀乐全表现在脸上。 只因其兄妻子李敏,多年前是云州有名的美人，跟过他家大爷一段时间，后被抛弃才嫁给了吕怀，成为了铸剑山庄的庄主夫人。 吕怀当年因此事在云州狠狠地火了一把。 说得好听是痴情种子情深不改，说的不好听就是老舔狗了，被不少舔到最后一无所有的舔狗奉为舔狗界中的扛把子 不过人家吕怀的确把心中女神娶了回家，怎么也算是舔狗界中的励志人物。 舔狗又如何？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这事直到现在，还不时有人拿出来调侃吕怀，铸剑山庄的人心里当然不爽，恨屋及乌，自然不会给他这个叶府管家好脸色看。 孙丘国也很无奈，你家庄主心甘情愿当的舔狗，和我家大爷有什么关系？ 我家大爷拿刀逼着你家庄主接盘了吗？ 没有？ 老狐狸心里感叹道：唉，这些铸剑山庄的人，真是一点道理都不讲。 …… “玄光派永和大师到……” “青阳派明镜道长到……” 玄光派和青阳派关系并无特别,只是永和大师和明镜道长私下关系较好,所以结伴前来。 永和大师身穿僧宝,年纪有些大,脸上皱纹很多，手里拿着一根锡杖，上面套了九个金色的铁环，每走一步铁环会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明镜道长穿着一件浅灰道服，虽然也上了年纪，但面相与永和大师比起来就显得年轻许多，脸上有少许皱纹，留着一把花白的长胡子，看起来带着些许道骨仙风。 孙丘国躬身道：“永和大师，明镜道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这两位在门派内的地位举足轻重，他可不敢有半点怠慢。 永和大师：“孙管家，不必多礼。” 明镜道长：“孙管家，客气了。” …… “飞鹰派大护法李准到……” “地岳派太上长老马进到……” 李准与马进笑着与孙丘国寒暄了几句，进入叶府。 …… “白云派大弟子赵鸿儒到……” 孙丘国称赞道：“早有听闻白云派大弟子赵鸿儒在云州行侠仗义，长得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赵鸿儒抱拳回礼，认真道：“孙管家谬赞了，那些都是虚名，在下实不敢当。” “飘雪派首席弟子宋思云到……” 冤家路窄，白云派的弟子前脚还没进叶府，飘雪派后脚就来了。看书喇 白云派弟子看到飘雪派一群白衣姑娘，脸色难看的很。 昨日两派武斗之事，最后还是永和大师出手，帮白云派弟子驱除了体内的寒毒，这才没闹出人命。 那弟子捡回一条性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如今还躺在客栈床上，不修养个十天半个月，难以恢复正常。 话虽如此，两派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赵鸿儒不想多生事端，别过孙丘国，领着一众师弟进入。 “孙某见过小姐。” 宋思云一袭白色罗裙，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她面无表情，纠正道：“孙管家，有些称呼请不要省略。” 孙丘国只是一脸赔笑，这是自家大爷公开的私生女，可不就是他们叶府大小姐嘛。 宋雅都已经承认了，自家大爷也没有否认过。 所以不管宋思云自己承不承认，她在叶府下人眼中的身份就是与众不同。 宋思云并没有和孙丘国做纠缠的打算，在一众飘雪派弟子的拥护下跨过叶府大门。 …… “眉山派长老松月师太到……” “琉璃派长老绣文仙姑到……” 两人对孙丘国热情的问候微微点头回应，始终保持着淡定从容。 …… 叶府大院，摆放的椅子有十五张。 其中一张的位置要比其余十四张椅子在高度上超出不少，尤为显眼，谁都知道这把椅子属于谁。 其余十四张椅子属于二府三庄九派的代表。 各派普通弟子没有资格入座，只能站在各自代表身后，他们老实的很，不敢有半句怨言。 这种场合，赵鸿儒和宋思云的辈分都属于最低那一档次，更别说各派的普通弟子。 云州二府三庄九派的代表，基本都已来齐，叶府代表是叶龙，云府代表是云芳华。 大院中的椅子还有两张是空的，除了主人位，只剩昆山派的人迟迟未到。 叶云天没有出现，各大派不奇怪，以叶云天的性格，从来只做压轴出场的人。 人未齐，叶云天肯定不会出现。 在场的人都知道，昨日秦酒在云兮楼喝了一整天，深夜回来，一身浓浓的酒气，熏得无数人从睡梦中醒来。 认识秦酒的知道他去喝酒，不认识的人，多半会以为他泡在酒缸中将自己腌入味了。 飞鹰李准等的有些不难烦，道：“昆山派搞什么鬼，秦酒那家伙不会现在还没睡醒？” 他离开客栈的时候，似乎还听见昆山派弟子在拍秦酒的房门。 “不急，再等等。”马进拿起盖碗，不急不缓抿了一口，称赞道：“叶府这茶叶，甘醇清香，不错，真不错。” 明镜道长笑道：“当然不错，这可是云家茶园特有的九叶螺春，每年产量稀少，不对外出售，估计除了云府，也就在叶府能喝上。” “马长老和明镜道长若是喜欢，等会我命下人给两位包上一些。” 云芳华与叶云天之间毫无感情，可她对外的身份就是叶府的女主人，在公开场合，她不会失了叶府的气度，因为这也是云府的气度。 自联姻后，叶云两府在外界看来，一心同体。 “那老道就却之不恭了。” 明镜道长是爱茶之人，不需要入口，光从茶香就能判断出品种，从入座至今，他的盖碗换了好几轮了。 李准气道：“我说秦酒，你们谈喝茶，那家伙要是不来，我们难道这样一直等下去？” “李护法稍安勿躁，你信不过秦兄没关系。” 明镜道长微微笑道：“其实秦掌门也信不过他，所以你大可放心。” 他知道秦一派了自己的大弟子秦飞宇跟随秦酒而来，秦酒虽然不靠谱，可秦一的大弟子还是靠谱的。 昆山派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在场所有人，玄光派的永和大师最德高望重，此时正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他不说话，李准的话只是几句牢骚。 …… 云州城，大街上。 秦飞宇看着慢慢悠悠，似在散步的秦酒，内心满是无奈，催促道：“九师叔，我们走快点，九大派就剩我们没到了。” 秦酒醉酒一天不醒，最后还是秦飞宇灵机一动，在其耳边喊了句叶府有无数美酒等着他们去喝，秦酒这才醒来。 秦酒不以为然，反正已经迟到，压轴出场没啥不好，更显他身份尊贵：“急什么，让他们等就是了，你没听说过最后到的人最有排场吗？” 说完，秦酒拿出腰间葫芦，眯着眼吸了一口，步伐有些摇晃，似乎还未完全醒来。 秦飞宇沉默不语，他实在没办法将不修边幅的九师叔和排场这词关联起来。 他们昆山派迟到，哪来什么排场，只会得罪人而已。 …… 天色渐晚，叶府内灯火明亮。 “终于到了。” 秦飞宇自报身份，通过叶府守卫，身边是走起路来都有些摇摇晃晃的师叔，他太难了。 “昆山派长老秦酒到……” 门子一声高喝，传入叶府大院。 “这酒鬼，总算来了。”李准骂了一句。 “阿弥陀佛……” 一直闭目养神的永和大师睁开了双眼，手中锡杖微微晃动了几下。 明镜道长放下了盖碗，令狐晓也停下了和大侄子的唠叨，其余人也不约而同停下了各自的动作。 院子气氛突然一变，大家都不再说话。 秦酒已经到了，叶云天现身还会远吗？ …… 云州各大门派的人不知道，叶府的主人其实早现身，正在大门后等着某人到来。 当秦酒出现，古皓提前将孙管家打发到一边，道：“秦兄，我们又见面了。” 这句话古皓用的声音并不是本音，而是经过伪装的声音，和昨日一模一样。 秦飞宇连忙回道：“昆山派弟子秦飞宇，见过叶州主。” 他怎么也没想到，云州州主居然站在大门口亲自迎接他们，看叶州主说话的语气，似乎还与九师叔有不错的交情，难道师叔真有排场？ 听到这声音，半醉半醒的秦酒猛地睁开双眼，叶云天他当然认识，但是毫无交情。 不一样的面孔，一样的声音…… 叶云天这声‘秦兄’让他如芒在背，额头上霎时间冒出几滴冷汗，这、这、这…… “秦兄，今天叶府所有佳酿你大可随意畅饮，没有必要外带，毕竟我答应过你……” 古皓轻轻拍了拍秦酒的肩膀，微笑道：“管吃管住。” 秦酒的脸色一会煞白，一会铁青，像吞了死苍蝇那样难看，如果第一句还有可能是碰巧，那么后面这句就是彻底锤实！ 他今天明明只是开开心心来吃席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叶云天是没有同时得罪云州二府三庄九派，可除了二府二庄，有区别吗？ “叶州主，罩不住，我真罩不住啊……” 秦酒声音有些颤抖，回想起昨天那大言不惭的话，只恨当时没有给自己两巴掌。 孙丘国和秦飞宇根本听不明白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什么管吃管住，什么罩不住。 老狐狸眼里全是疑惑：这小子什么时候和昆山派秦酒扯上关系了？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就当那约定从未有。”古皓转身吩咐道：“孙管家，风州之事商议完，可不能待慢了各派弟子。” 孙丘国回道：“大爷请放心，我已让后厨将酒席准备妥当，必定不会弱了我们叶府的名声。” 古皓：“秦兄，请进……” 秦酒望着叶府大门，矮矮一道门槛，在他眼中却如同一座大山。 一流巅峰圆满境，圆满的是武道心境。 但对他而言，承诺就是承诺，还是自己亲口许下，怎么可能当做作从不存在，不过自欺欺人而已。 自毁诺言额不亚于自毁心境，本来圆满的心境会因此出现瑕疵。 或许只是小小一道瑕疵，可这辈子能否修复都是未知之数。 “叶州主，你好计算啊……” “秦兄，我告诉过你，我的酒并不好喝。”古皓轻轻摇头，酒是秦酒自己逼着他请的。 他并不否定后面有算计的成分，因为他知道秦酒为了心境圆满无暇，大概率不会违约。 “罢了，一个月而已……” 秦酒自嘲笑了笑，道：“我这辈子喝下去的美酒，就没有不好喝的……” 自己喝的酒，再难喝也要咽下，自己许下的承诺，再难做也必须完成。 这是他的原则，也是他的武道。 今夜，一醉方休…… “酒来！” …… 【ps：感谢书友hasturq的月票支持。】 第101章 不是谣言 “酒来！” 古皓知道事成，吩咐道：“念秋，上酒。” “遵命。” 早在一旁等候多时的侍女，捧着一个大酒坛送到清酒面前，微笑道：“秦前辈，您的酒来了。” 秦酒从声音认出了眼前的侍女正是昨日那个小书童，翻了翻白眼,这对主仆没一个是好东西。 他一把接过酒坛，随手掀开封盖，深深吸了一口，其香味浓，感叹道：“好酒……” 喝，怎么不喝？ 他不仅要喝,还要往死里喝！ 虽然秦酒清楚，自己这次亏大了，喝再多也回不了本,但还是得喝，不喝更亏！ …… 叶府大院，各大门派等着秦酒到来。 让众人没料到的是叶云天竟陪同秦酒入场，看样子还是亲自的去迎接，在此之前他们从未听说过两人私下有交情。 秦酒给人的印象一如既往，不修边幅，邋里邋遢，怀里还抱着一个大酒坛。 他完全不管众人诧异的目光，走在叶云天身旁自顾自举起酒坛就是咕噜咕噜，摆明你们说你们的，我喝我的态度。 “这酒鬼……” 李准嘴角抽搐了一下，都知道秦酒不靠谱，但秦酒还是一次次刷新了他们的认知底线。 不过，各派今天关注的目标就不是秦酒…… 永和大师起身,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永和，见过叶州主。” 在场众人，永和大师辈分最高，在他之后各派代表也起身迎接古皓，铸剑山庄的吕明也不例外。 这是一州之主该有的待遇，不管接下去即将发生何事，现在叶云天的身份还是他们云州州主，礼数绝不能少。 各派弟子也纷纷喝道：“见过叶州主……” “各位不必多礼，请坐！” 古皓摆手道：“我们云州各府各庄各派本是一家，理应同气连枝，无需讲究这些繁文缛节。” 各派代表一听，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怪异。 认识叶云天的人都知道，他从前待人处事的态度一直是唯我独尊，仿佛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气压群雄，给人的感觉就是盛气凌人。 今天这如沐春风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众人不约而同看了古皓几秒，若非从外貌上实在看不出破绽，他们或许已指着古皓的鼻子质问道：何方妖孽，竟敢冒充我云州州主？ 别说外人，就连叶龙和云芳华都对眼前的叶云天感到陌生。 现在回想起来,叶云天这次回来后和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各位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古皓淡淡一笑，他当然清楚众人心里想着什么。 今晚出席之前，江念秋甚至还打算让他换上叶云天以前的战袍，说什么她家大爷凡是正式场合都会穿上那套服装。 古皓看了一眼叶云天的战袍，脑海里瞬间涌出了一句话：狂拽帅气屌炸天…… 令狐晓那件骚包的漆黑金漆刺绣的披风，就是模仿叶云天做出来的，模仿程度还不到原版的三分之一，原版战袍真要穿上见人，羞耻度直接爆表…… 古皓连穿上身的勇气都没有，可想而知，叶云天在外人眼中是一个怎样的人。 明镜道长先回过神来，道：“是贫道失态了，叶州主似乎变了许多。” “明镜道长，人是会变的，道家不是有句话说，过刚者易折，善柔者不败吗？” 古皓笑问：“道长认为从前的我是否过于锋芒毕露？” 明镜道长赞道：“看来叶州主从风州回来，武道心境有了新的感悟，可喜可贺。” 各派代表清楚这不过是明镜道长的客套话，武道一流后，心境对武者而言至关重要，岂是说变就变？ 这让人不得不怀疑，叶云天是因为失去武功，所以才会失去脾气。 毕竟，叶云天从前的武道就是以武为尊！ 强者才有强硬的资格，与人为善不过是弱者的报团取暖。 “因前段时间青门行刺之事，导致各位今日齐聚叶府。” 古皓入座，望了一眼各派代表，开门见山道：“这本是我与青门私底下的恩怨，不应该上升到风云二州之上，引发更多争斗，各派的心意，我心领了。” 各大派不是对外宣称，今日派人来叶府只是为了替叶云天争脸面的吗？ 既然如此，古皓就直接把事情定性，私人恩怨，不需要外人插手。 当然，他清楚各派肯定不会接受这个说法，毕竟各派里有些人从一开始就志不在此，等着他们借题发挥就是了。 果然，古皓话音刚落，飞鹰派的李准就迫不及待跳了出来。 “叶州主此言差矣，你既然是云州州主，你的事就是我们云州各派之事，我们岂有坐视不管之理？” 李准一脸怒容，道：“风州青门派人行刺叶州主，这等行径完全不把我们各派云州放在眼里，如果不还以颜色，我们云州脸面何存？” “李护法，你可知道风州青门为何派人行刺我？” “当然，叶州主武功盖世，一剑斩了青弘图，此事武国境内无人不知！” 古皓回道：“这不就得了，既然武国皆知青弘图被我斩于剑下，而我还活得好好的，我们云州脸面有何损失？” 活着的人是赢家，死了的人才丢脸，风云两州真要说，丢人现眼的是风州而非云州。 “叶州主，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这个世界弱肉强食，以武为尊。” 铸剑山庄吕明冷笑道：“叶州主可曾记得你说过，被人打了就必须打回去，弱者才会唯唯诺诺，强者必须重拳出击。” “以牙还牙，以暴制暴，这不是叶州主一贯的主张吗？怎么现在……啧啧……” 吕明一开口就能听出老阴阳人了，似乎是在替叶云天抱不平，还拿出了其主张的观点举例说明。 可谁都能听出来，他的话充满了讽刺的味道在里面，骂古皓唯唯诺诺，胆小如鼠，毫无州主风范。 地岳派马进，眉山派松月师太，琉璃派绣文仙姑皆没有说话，何况吕明并非胡说，这些话确是叶云天从前的一贯主张。 三派的举动，等于默认了吕明的说法。 古皓望向白云派的大弟子，问道：“赵少侠，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叶州主，晚辈见识浅薄，不敢随意发表言论，出山前师傅交代过，一州之主不可欺。” 这种场合赵鸿儒可不敢随便乱说，只是将白云派掌门的话转述出来，意思不言而喻。 古皓看向飘雪派宋思云，问：“宋姑娘觉得呢？” “打。” 宋思云表情冰冷，面对叶云天似乎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打打打，都说打，古皓心里清楚的很…… 各大门派当然想打起来，一旦风云两州打起来，哪由谁领头挑事？ 一州之主，武道第一。 叶云天不冲在第一线，如何服众？ 过往牵扯到一州之战时，叶云天身先士卒，一人承担下众多高手，让各大门派无话可说。 如今武国到处都在传叶云天功力尽失，各派代表的确没能感应到他体内蕴藏气劲。 今日一见，发现叶云天性情大变，传闻的可信度自然又提高了一些，说话的语气都没有以前硬了，不是心虚是什么？ 至于传闻是真是假，各派正是以两州交战进一步试探。 叶云天若功力还在，自然不会拒绝这提议。 如果拒绝，那传闻多半为真，叶云天很可能真废了。 “风州如今群龙无首，门派之间明争暗斗之事，相信各位有所耳闻，这个时候我们选择和青门开战，很可能会让风州各派停止内斗，从而凝聚起来对抗我们云州，风云两州交战，各派弟子必定会死伤惨重。” 古皓直言道：“永和大师，出家人讲究慈悲为怀，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因一己之私导致两州生灵涂炭，玄光派也认为合适？” 今日的叶云天处处透露着诡异，从来只会以力服人的他，这次居然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尿他们一脸？ 永和大师一直没有开口，正是因为他的立场不适合提出此事，但被古皓直接点名，再不适合也要做出回应。 “阿弥陀佛，叶州主心为各派弟子着想，此乃我们云州之福，我们武国以武立国，划分四州，州主乃一州至尊。” 永和大师说道：“叶州主是云州无数习武之人所崇敬的对象，近日有对叶州主不利的谣言散布，老衲认为我们云州必须以一场大胜让谣言不攻自破。” 永和大师建议道：“既然叶州主体恤各派弟子，那我们可在风云两州边界设立武斗台，然后对风州进行邀战，武斗赌约是让青门道歉，这样便可最大限度避免各派弟子无谓伤亡。” 何谓武斗台？ 简单说就是一种得到官方认可的决斗，多用于调解两州间无法统一的矛盾。 不管是叶云天斩杀青弘图，还是青门派人刺杀古皓，其实都只是叶府与青门之间私下恩怨。 哪怕云州各派最后和风州各派厮杀，也属于私下斗殴行为，得不到官方的认可。 若一旦有官方接入，性质则会改变，设立武斗台必须提前申请，告知武国皇室，两州因何事进行武斗，然后定下武斗赌约，广而告之。 败者一方必须无条件执行赌约内容，没有拒绝的权利，否则其余三州共伐之。 天武帝建立武国，划分四州，风州、云州、赤州，以及皇室统治的天州。 私下斗殴死伤无数，多为门派底层弟子，武斗台邀战死伤虽少，可真要死人，死的每一个都是赫赫有名之辈。 武斗台乃一州荣誉之战，凡是登台者无不是名闻一洲的大人物，或天之骄子。 规则很简单，一对一，可主动认输，下台者不得再上擂台。 一天时间，最后站在台上之人是哪州，哪州胜。 武国这些年进行过的官方武斗，基本是兵对兵，将对将，帅对帅…… 开场是两州最为优秀的门派弟子互比，中场则上升到长老护法，后半场则是州主之战的胜利者，迎接对方一州掌教的车轮战。 超一流和一流之间虽有差距，但这差距并不是天堑。 州主之战本就内劲消耗严重，胜者还要面对各大门派掌教的轮番轰炸，被掌教、护法打下擂台的州主并非没有。 所以，武斗台最后站着的人不一定是州主，有可能是某派掌教或长老，甚至长老护法们都拼完了，又轮到拼弟子辈也不足为奇。 至于两州会拼到什么程度，这就要看赌约内容了。 武斗赌约若是割地赔款灭门之类的，不用多说，誓死拼到最后一兵一卒。 若只是简单赔礼道歉，那就只有当事人会在意，其余各大门派就意思意思一下，反正输了也没关系，道歉的又不是他们。 “不知叶州主觉得老衲的建议如何？” 永和大师等待古皓的回应，他内心也不觉得两州开战是件好事情。 控制不好就如古皓所言，他们各派弟子会死伤严重，考虑到叶云天的性格他们九派才会出此下策。 没想到古皓居然主动给他们找台阶，这给了永和大师提出官方武斗的机会。 所有人都看着古皓，甚至就连叶府叶龙也一脸幸灾乐祸，没有半点开口相助的意思。 云芳华只是静静等着，她至今没有弄清楚古皓究竟打算做什么？ 众人此时心里各有想法，只有秦酒由一而终，抱着酒坛子不放，对外界毫不在意。 古皓心里感叹道：这些人终于把他们的目的说出来了…… 一大群人来到叶府，什么事关云州脸面，只是各大派说给外人听的漂亮话而已。 他们真正的目的由始至终只有一个，就是想打探清楚他的虚实。 说到底还不是要打，而且各大派这次样子都不准备做了。 武斗赌约只是道歉的话，所谓的两州武斗就会演变成他与风州青门之间的武斗，各大派必然出工不出力。 “咳咳……咳咳！”古皓轻咳了几声，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相信各位最近都听过一个谣言，说我被青弘图所伤，从风州归来后武功尽失，成了废人，在此我要澄清一下……” 古皓缓缓说道：“那不是谣言。” …… 【ps：感谢书友、秋起猫月、黑色空月的月票支持。】 第102章 稳如老狗 （看花祝贺各位书友新年快乐，万事大吉，新的一年，心想事成，工作顺利，阖家安康~） “什么？！” “叶州主刚才说了什么？” “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叶州主似乎承认了他武功尽失,成是废人？” “这怎么可能？！” 霎时间，叶府大院各派弟子议论纷纷，乱成一团。 大院里，孙丘国死死握紧烟枪，手背青筋暴突起来。 这混账小子，之前一直对他说放心放心,安啦安啦，他自有办法，这他喵就是这小子想出来的办法？ 问题这种场合，孙丘国根本没有资格说话。 不仅是各派弟子不敢相信，就连永和大师一众也纷纷皱眉，他们想过和很多种情况，认为叶云天最大可能就是死不承认，百般推脱，怎料到古皓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大大方方就承认了下来。 “阿弥陀佛……” 一时间，各派代表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武国以武为尊，一州之主就是武道至强者，这是长久以来的共识，如果叶云天真成了废人，自然没有资格继续担任州主之位。 理应退位让贤，不过谁第一个把话说出来，各派代表都有自家打算，出头鸟可不好当，叶云天真废了还好说，如果是诈他们呢？ 以前的叶云天肯定不会有耍这种阴谋诡计，可现在难说,古皓给他们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最头铁的果然还是铸剑山庄，毕竟云州江湖谁都知道吕怀、李敏与叶云天之间的那些破事。 吕明沉声问道：“叶州主，你所言可真？” “当然，这种事情岂会用来开玩笑，况且我如今身体如何，各位现在不都看得一清二楚？” 古皓坐在椅子上，拿起茶几上的盖碗抿了一口，风轻云淡，仿佛说的事情与他无关。 他现身大院，各派代表窥视的目光就没有停下过。 既然他们想看，古皓也不‘掩饰’，大大方方将自己展现给这些人看，证明自己体内气劲全无。 秦酒武道一流巅峰圆满境都看不出个所以然，不然昨日在云兮楼时岂会主动送上来，还怕这些人能看出来？ 州主通常是三年一任，有各州内部武选而出，也有特殊情况，比如人死了又或者主动退位，便能提前更变。 吕明：“那叶州主今日主动将此事说出,是自知已无能力担任我们云州州主一职，打算退位让贤？” 这话一出，等于与叶云天彻底撕破脸皮。 弟子们乱糟糟的议论声全部消失，鸦雀无声，场上气氛为之一凝，各派代表都等着古皓的回应。 若叶云天真的武功尽失，退位让贤，以求自保，这的确很有可能。 “哐啷——！” 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了沉默，让众人心头一惊。 各派站在后面的一些普通弟子看不到前面的状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是叶州主大发雷霆砸东西了。 的确是有东西被砸了，但是砸东西的人不是古皓，而是秦酒。 只见酒坛被砸得稀巴烂，陶瓷片碎了一地，地上没有多少酒水，秦酒早已喝光，砸的是个空坛。 “秦酒，你搞什么鬼？” 吕明皱着眉头，这酒鬼做什么，是不是喝醉了？ “哈~” 秦酒打了个哈欠，醉眼朦胧道：“吕明，这人啊，不能太势力……” 吕明：“你什么意思？” 秦酒：“换成从前，这话你敢说出来吗？” 如果不是叶云天主承认武功尽失，在场这些人哪个刚用这态度说话？ 吕明：“你喝醉了。” 秦飞宇扯了扯秦酒了衣袖，小声嘀咕了一句：“九师叔……” 他是真看不懂九师叔这个时候跳出来做什么，出门时师傅有交代过，他们这次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安安静静待到散场就好。 秦酒轻轻一摆手，甩开秦飞宇，喊道：“叶州主，酒呢？” “秦兄放心，酒管够！来人，上酒……” 古皓背靠椅子，脸上带着微微笑意，右手握拳撑着下颚，姿态放松，进入看戏模式。 “是的，大爷！” 侍女很快就将美酒呈上，秦酒一把拿过，狠狠灌了一口，才笑道：“吕明，叶州主若功力还在，我觉得你屁也不敢放一个！” “秦酒，看来你是对我的话有意见了？” 吕明问道：“一州之主不能由一个武功尽失的人担任，这难道不是武国各州的共识吗？” 说是武国各州，实质指云州各派，他们一庄九派来前，私下本就有约定。 谁能想到昆山派这边现在却出了问题，吕明甚至弄不清楚，这问题是昆山派的，还是秦酒自己弄出来的。 秦酒：“功力尽失又如何，只要筋脉无损，恢复只是早晚问题，为何不能给叶州主一些时间？” “既然能恢复，那就更应该请叶州主卸下一切负担，好好在家养伤，争取早日恢复，州主之位对他来说，过于操劳了。” 吕明脸上带着些许嘲讽，就算真能恢复，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还是个问题。 身为武者的他们都很清楚功力尽失是什么概念，此等重伤就算好了也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伴随一辈子。 叶云天从风州归来将近一个月，如今体内依然没有恢复半点气劲，真等他恢复过来，怕不是要等十年八年？ “一个月，给叶州主一个月时间，到那时候你再说什么，再做什么，我都不会过问……” 秦酒又灌了一大口美酒，发狠道：“但是现在不行！” 想保叶云天？ 这等于站在了云州九派的对立面上，你保得了吗？ “秦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吕明笑了，醉酒什么的只能用作借口，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岂会被区区一点酒精迷倒。 “咕噜咕噜……” 秦酒没有理会吕明，自顾自喝酒。 “看来我们意见不合，既然这样，就老规矩……” 吕明站了起来，从身旁几名铸剑山庄弟子手中接过了自己的玄铁巨剑，因大剑过重，椅子根本承受不住。 武国以武为尊，有分歧？ 简单！ 打一场，以力服人即可。 秦酒没有什么出彩的战绩，最出名的事情还是数百酒商联明到昆山派讨债。 此后才被外人所熟知，昆山派居然还有这样一位被美酒耽误的武道天才。 云州江湖都说昆山秦酒武道天赋异禀，吕明却没有当一回事，认为不过是秦有道的一家之言。 老王卖瓜自卖自夸，这谁不会？ “我素闻昆山派秦酒长老天赋异禀，不知今日可有机会领教一番？” 吕明把玄铁大剑轻轻往身前一放，剑尖朝下，地面岩石被砸出一个坑洼，这巨剑至少重好几百公斤。 叶云天已废，此时场上能稳胜他的人只有玄光派的永和大师，其余众人最多不过和他在伯仲之间，不打过就不知道胜负。 武道一途光练不打，没有实战经验，天赋再高也就那回事。 秦酒这种完全靠师父吹嘘出来的天才，吕明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他的大剑已经饥渴难耐了…… 其他人没有出声阻止，他们很好奇一直被秦有道又爱又恨的九弟子，究竟是真如其所言天资过人，还是言过其实。 “我就知道……” 秦酒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要打，他狠狠灌了一口美酒，抱着酒坛摇摇晃晃走了上去。 “九师叔，你……” 秦飞宇都快哭了，九师叔来的路上不是一直都说他们这次是来看戏的，现在怎么师叔自己要上台了？ 秦酒瞥了一眼气昆山弟子，没好气道：“看你们那衰样，我好歹是你们的师叔，你们就这么不相信自己的师门长辈？” 昆山一众弟子：“……” 秦飞宇他们不敢说话，他们不是信不过自家师门，只是信不过这个九师叔罢了。 秦酒在门派内就是挂着个长老名字，完全不管事情那种，他没有收任何一名亲传弟子，主要是没有昆山弟子愿意拜他为师…… 别说外人，就连昆山派的弟子也没见过秦酒出手，他们对于这个九师叔的认知就是个大酒鬼。 九师叔醉醺醺的样子和人比武，几下被人放倒没关系，这种场合大概死不了人，问题他们昆山派的脸要往哪搁啊？ 昆山弟子没有回答，不过沉默也是一种回答，这让秦酒很不爽。 秦酒左手抱着酒坛，右手食指对着吕明勾了勾，道：“来……” 吕明问道：“你确定？” 秦酒摇摇晃晃，一脸不耐烦，道：“要打就快点，别碍着我喝酒……” 吕明微微调整持剑姿势，双脚一蹬！ 下一秒，他魁梧的身躯连同巨剑像炸弹爆发一样，突刺而出，原来位置只剩一个地面龟裂坑洼。 不管是吕明还是玄铁大剑，看似笨重，但与其交过手的人知道，这大剑厉害的很。 吕明是云州老牌的武道一流高手，手中的玄铁大剑，钝而厚重，坚硬无比，寻常的兵器不敢与之交锋，否则兵毁人亡。 主修铸剑山庄不传之秘【无阙剑法】，已达炉火纯青之境，力发千钧，至刚至猛，唯力是极。 叶府院子很大，本就有习武的用途，完全可以当做比武场。 吕明的突刺如猛虎下山，气劲锁定目标，换个武道一流境界以下的人来，大概这这记突刺都接不下，直接被秒。 秦酒似乎毫无所觉，举起酒坛又是一口，巨剑近在咫尺，他却抱着酒坛喝，酒坛甚至把他的视线都遮挡住…… 昆山派弟子无不看得吓出一身冷汗，实在担心自家师叔会不会被吕明一剑刺穿。 危急关头，秦酒脚下突然打了一个趔趄，就像醉汉站不稳那种步伐，身体微微一侧，险之又险躲开突刺。 吕明目光一凝，没有丝毫迟疑，剑势猛地一变。 玄铁大剑由突刺瞬间转变为横扫，变换过程行如流水，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世上剑法种类众多，绝大部分剑法招式多变，繁琐复杂，讲究轻灵迅疾，变幻莫测，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大多主张以快取胜，出其不意。 【无阙剑法】则是剑法中的另类，这是一门重剑剑法，舍弃了寻常剑法的轻灵多变，而是化繁为简。 整套剑法只有四式，分别为：劈、刺、撩、扫…… 看似简单，可四式剑法之间又内蕴乾坤，遵循着某种特殊准则与规律，使四式剑法间的转换如行云流水般，浑然天成。 初学无阙剑法，年只能略窥门径，真想将四式剑法练到炉火纯青境界，至少需要十多年时间，这时便能跻身武道一流高手之列。 吕明以突刺式起手，他不知道秦酒会如何应对，可不管秦酒怎么应对，他自信能以后续变化将其封杀。 无阙剑法讲究的就是谋而后动，以攻代守，攻其必守，以力破之！ 若说起手式突刺是想把秦酒从胸口刺穿，第二式横扫就是打算将他拦腰斩断。 最后关头，秦酒又是一个趔趄，整个人向后倒去，连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身体，没有摔倒。 吕明的玄铁大剑就根长了眼睛似的，不管秦酒怎么躲，他总有下招接上，剑式间连绵不绝，从未间断过。 在狂风暴雨的攻势下，秦酒摇摇晃晃的身体像极一艘小船，随时都有被暴风雨吞没的可能，要不是运气好，早死好几百回了。 让人奇怪的是秦酒的醉汉步伐，每一次总能险之又险避开大剑…… 时间一长，就连普通弟子也察觉到不对劲。 靠运气躲过一下可以解释，躲过多几下也勉强说得通，可一次又一次，傻子才会相信运气的说法。 古皓从未怀疑过秦酒，他刚才一直在研究秦酒所用步伐，不管秦酒如何闪避，皆离不开一个圆圈。 秦酒的每一次趔趄，总以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为主，再以东北、东南、西南、西北四个方向为辅。 正是这八个方向，组成一个无形的圈，秦酒闪避看似险之又险，实则稳如老狗。 古皓称赞道：“秦兄，你这步伐有些意思。” “没什么名堂，只是秦某醉酒之时随便捣鼓出来的玩意，入不了叶州主的法眼……” 秦酒说的内容谦虚，可语气充满得意，谁都能听出他的得意。 “可有名字？” “醉仙八步。” …… 【ps：感谢书友你要的是我吗、扶伏馥、30多的老书虫的月票支持。】 第103章 唯武是极 自古以来，轻功种类繁多，因运功效果不同大致分为了四类： 第一类是赶路用的，注重速度，以最短的时间行最多的路，追求缩地成寸，大成者日行千里，翻墙入户如履平地，代表功法是《神行百变》…… 第二类是飞渡用的，将‘轻’字发挥到极致，此类功法大成者运功之时身体轻于鸿毛，踏海渡江不在话下，代表法功是《一苇渡江》…… 第三类是登高用的，不讲究速度，而是追求身轻如燕，大成者一跃而起，扶摇直上，代表功法则是常人所熟知的《梯云纵》…… 第四类是实战用的，以步法多变来迷惑对手，闪避的同时制造出反击机会，讲究躲、闪、缠三字，秦酒自创的《醉仙八步》正是此类功法。 吕明的无阙剑法讲究谋而后动，秦酒的醉仙八步则是随心所欲。 彻底放松身体，让身体进入一种无所拘束的状态，每一次回避都不经大脑，全凭身体的自我判断。 你想判断我下一步的动作？ 不好意思，就连秦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会走哪里。 秦酒的每一次完美闪避，并非提前预判到吕明的攻击，而是因为吕明攻击他才会躲。 正常人很难让身体进入这种无所拘束的状态，而人处在半醒半醉之间，更容易触摸到那种状态。 醉仙八步熟练掌握后，就算不醉酒一样可以让身体进入状态，秦酒喝酒是处于一种习惯，或者说是仪式感。 叶府大院，秦酒抱着酒坛，摇摇晃晃。 他虽还未出过一招一式，但明眼人已经看出局势的走向，正所谓攻久必失，玄铁大剑可不轻，吕明的消耗远大于他。 哪怕秦酒只擅长轻功，没有制胜手段也无所谓，仅凭自创的醉仙八步，就已立于不败之地。 “昆山秦酒之名，我今天总算领教到了。” 吕明停下攻势，眼中没了起初的轻蔑，真要继续下去，以武道一流高手的气息还能持续许久，只是根本没有必要那样做。 与其最后耗尽内力落败，倒不如现在停手，他是没赢，但同样不算输。 在场的都是人精，吕明一停手说客套话，秦酒就明白对方打的是什么算盘，想以平局收场？ 问过他的意见了吗？ 不是秦酒低调，只是他嫌麻烦不会特意去找谁谁谁比武刷战绩。 不过，既然这次出手，那就必须狠狠帅一回。 好让昆山派这些弟子知道他们的九师叔有多么厉害，也不枉师傅老人家帮自己吹了这么多年…… 秦酒把酒坛往空中一抛，脚下摇摇晃晃仿佛醉酒行路，说慢却快，诡异的几个晃身，闪到了吕明身前。 大家以为醉仙八步是一套专注于闪避的步伐，但秦酒用实际告诉众人，他所创的醉仙八步攻防一体，步随拳出。 吕明想要提剑格挡，不过反应慢了一拍，还未等大剑摆正，秦酒拳风已至，手势犹如醉汉提酒壶，拳划弧线，以气带力。 四周的空气凝而不散，仿佛粘稠的液体，紧紧锁住吕明，让他呼吸困难，行动不便。 吕明第一次感觉手中的玄铁大剑竟如此沉重，哪怕双手血管暴突，举剑的动作依然慢如蜗牛。 秦酒拳头上缠绕着若隐若现的气旋，一拳轰在剑身之上。 “轰——！” 玄铁大剑脱手而出，像一颗炮弹飞了出去，直插云霄，狂暴的气流还在大院里疯狂肆虐。 场上所有人都看到吕明双手红肿，手掌连同十指忍不住颤抖着，他虽然没有哀嚎，可十指连心，岂会好受？ 此时，酒坛落下，秦酒右手一举稳稳接住，随之畅饮。 没有人出声打扰秦酒，他将整坛酒一饮而尽，用衣袖擦了擦嘴，道：“痛快——！” “哐……” 玄铁大剑终于从空中落下，在地板砸出一个大坑。 只见大剑剑身中间凹陷，留有清晰可见的拳印，由拳印为中心，大剑发生严重弯曲。 好好一柄数玄铁大剑，一拳就被秦酒轰废了。 各派代表丝毫不怀疑，如果这一拳不是轰在大剑上，而是轰在吕明身上…… 后果可想而知，吕明这副血肉之躯，再怎么结实也不可能胜过百公斤的玄铁大剑！ 普通弟子看不清楚，但各派代表都看到刚才吕明的大剑根本来不及回防，最后时刻，是秦酒主动改变拳路轰向大剑，不然完全可以将吕明一拳轰杀！ “咕噜……” 飞鹰派李准想到不久前，自己同样没对秦酒抱有多少尊重，不禁咽了咽口水，想身旁好友问道：“老马，给你全力一脚的机会，你能做到吗？” 地岳派太上长赤脚大仙的《降魔腿法》，在云州是出了名的刚勐无比。 马进苦笑道：“老李，别开玩笑了，别说一脚，给我十脚我都做不到。” 吕明的玄铁大剑他又不是没有踹过，印象深刻，别说了，说起大脚趾就隐隐作痛…… 别说一流高手，就算是换成超一流高手来，马进觉得可能也不过如此，别以为这是件简单的事情。 铸剑山庄本就擅长兵器铸造，吕明的玄铁大剑可不是蕴含杂质的粗胚，而是过千锤百炼提纯后的成品，硬度强的可怕。 一拳轰废玄铁大剑就已经够不可思议，真想一拳轰爆的话，估计就传说中的武道先天境强者才有可能做到。 吕明落寞道：“昆山秦酒，名不虚传，我输了……” “秦兄，敢问这一拳叫什么？” 吕明亲身体验过后他才知道，两者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一拳，仅仅一拳他就已经败了，败得彻底！ 秦酒：“此拳名为醉生梦死。” 吕明呢喃道：“醉生梦死……” 他知道秦酒已经手下留情，换个场合的话，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死了。 古皓提醒道：“念秋，没见到秦兄的酒没了吗？” 江念秋从震撼中回过神来，道：“是的大爷，秦前辈请稍等，酒马上来！” 公子骗来的这外援，似乎有些厉害啊…… 各派弟子也没差多少，纷纷被秦酒这一拳震慑住，特别是昆山派弟子，尤为之最。 看秦飞宇那激动的神情，若非场合不合适，他怕当场就会喊道：九师叔，牛逼——！ 一拳击败铸剑山庄副庄主吕明，这战绩要是他的，他可以吹嘘一辈子了。 秦酒抱着新酒坛，问道：“按照规矩，我的建议现在你赞同了？” “我没意见……”吕明说完，回到座位沉默不语，铸剑山庄的弟子皆垂头丧气。 今日一战很快就会传遍云州，吕明成了秦酒扬名立万的踏脚石，可吕明又能说什么，技不如人输了活该，能活着就是万幸。 这就是武国，以武为尊，胜者说的就是规矩， 吕明败了就必须接受秦酒之前的建议，至少一个月里，不可能找叶云天的麻烦。 秦酒没有回座位，而是大声问道：“还有谁对我的话有意见？” 这话问的是所有人，可秦酒看着的人只有永和大师一人。 吕明是云州老牌的一流高手，各派代表里能稳胜他的人就是玄光派的永和大师，只要永和大师没有意见，其他人估计也不会有啥意见。 经过刚才那一战，其他门派代表只是觉得昆山秦酒名副其实，的确厉害。 至于厉害到什么程度，这涉及到他们的知识盲区，因此就不太清楚了。 除了古皓，真能看透秦酒实力的人就是永和大师。 因为永和大师也曾经历过这个阶段，只是岁月不饶人，如今年事已高，血气衰败，巅峰已过，这辈子突破无望。 秦酒和他不一样，还年轻，正处巅峰之年，刚才那一拳，拳意处于虚实之间，只等水到渠成，便可突破超一流。 在众人注视下，永和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秦施主未来可期！” “大师这是赞同了？” 秦酒喝了口酒，如果能这就最好不过，省事。 “在此之前，能否请秦施主回答老衲一个问题。” “大师请说。” “秦施主，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昆山派的意思？” “我的。”秦酒坦荡道，虽然他也知道回答门派才能省事。 “能够告诉老衲原因？” “私人原因，无可奉告。” 秦酒闷了一口酒，怎么说？ 当着各门各派面前，将自己逼着叶云天坑自己一事说出来不成……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 “既然如此，请秦施主赐教。” 永和大师拿着九环锡杖，缓缓走到场中，道：“请秦施主不要忘记，这并非玄光派一门之事。” 如果能再年轻十来岁，永和有与秦酒一争高下的信念，而现在的他并不是秦酒的对手，岁月催人老。 永和大师败了也并非结束，之后还有青阳派、飞鹰派、地岳派、琉璃派、眉山派、白云派、飘雪派…… 超一流都有可能被一流车轮战耗死，别说秦酒还未真正突破超一流。 清酒最好的结局，无非是力竭而败，在这种关键阶段有个万一，便可能悔恨一生。 秦酒抱着酒坛，道：“谢大师提醒。” 从踏入叶府大门那一刻起，他主意已决，只要还没死，就往死里喝。 大院气氛凝固，硝烟弥漫，两位武道一流巅峰的大战即将开始。 古皓开口道：“慢着。” 两人同时看向古皓，眼中带着疑惑，他们都准备打开，当事人却喊停。 永和问道：“叶州主，你有何话要说？” “大师，一定要打吗？” 古皓看着有些头痛，这老和尚一把年纪了，体内血气如枯灯残烛，没想到还是这么刚。 “叶州主，武国规矩向来如此。” 古皓提醒道：“大师，别怪我说话直，您年纪也不小了。” 不是不能打，他就怕这一打就把老和尚最后这点血气给打没了。 “谢叶州主关心，老衲还有一战之力。” “大师，以和为贵有何不好？” 各大门派之后车轮战赢过秦酒又人如何，问题老和尚到时候人都死了，玄光派与昆山派之间定会因此结成世仇，何必呢？ “吕庄主所说的话并非他一家之言，这是我们云州各派的共识，一州之主，必须武道至强。” 永和叹道：“叶州主，你何必明知故问，这关乎云州所有武者心境之事。” 古皓是现代人，他不懂，曹宇不是江湖人，同样不懂。 州主的意义比古皓认知还要沉重的多，乃是一州武者精神的象征。 在武国，以武为尊，武者追求至高至强。 州主就像是一州的武者图腾，如果一个武功不如我的人成为了州主，地位在我之上，那我修炼还有何意义？ 永和：“叶州主，你可知道一个武功尽失的废人成为州主，会让多少人武道心境受损？” 听到叶云天成为废人的传闻，各大门派联合前来逼问，要的就是一个真相。 即是为了他们自己，也是为了云州所有武者。 武道心境？ 古皓听了永和大师的话，他这时才对一州之主有更清晰的理解。 在许多武者眼中，不疯魔不成话，但在他心中，武道绝非一切。 哪怕不是武者，哪怕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也有其意义。 武国，以武立国，唯武是极…… 万般皆下品，惟有武道高？ 武道修为就是一切？ 人活着就为了修炼？ 病了! 这云州…… 这武国…… 太多的人病了！ 但除了他之外，相当多的人似乎并不是这样认为。 古皓弄清楚各大门派心中所想，明白今日单靠秦酒是不可能让这些人满意的。 “永和大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古皓从椅子上站起，人的感觉却为之一变，他直视永和，道：“大师，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桉，满意了吗？” “叶州主，你……” 永和被古皓双目直视，从心底里感到一股寒意，一种来自神魂上的威压。 此时，永和毫不怀疑，只需一个眼神，古皓就能掌握他的生死。 明明从古皓体内感觉不到半点气劲，但古皓给他的威胁却是致命的，比他这辈子见过的任何一位超一流武者都要更加强烈。 “这闹剧该结束了！” …… 第104章 公子好坏 武道境界，一流与超一流之间的确存在巨大鸿沟，但是这种差距是肉眼可见，人力能够弥补的。 永和这一生见过不少超一流境界的武者，甚至他自己也是一流巅峰的存在，触摸到超一流境界边缘的武者。 超一流武者对他而言并非高不可攀，超一流境界在他的认知中再强也依然属于人的范畴。 可古皓只是简单一个眼神，却让永和体会到了一念定生死的感受，这种来自于神魂的压迫感，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反抗，已彻底超出寻常武者的能力范畴。 寻常武者泛指武道后天境界，破后天入先天是所有武者穷尽一生的追求，那是一种生命层次的升华。 “阿弥陀佛……”永和低下头，避开古皓的直视。 叶云天销声匿迹已有一段时间，直到剑斩杀青弘图才重新出现。 永和不知道这段时间里，叶云天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清楚现在叶云天已经触摸到先天之境。 唯有武道先天层次的力量，才能解释他现在的感受。 “想不到老衲行将就木之年，还能见识到这等层次，死而无憾啊……” 他们这方中州偏远地域，多少年没有出现过先天之境，数百年不止了？ 古皓：“大师回去好生休养，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还有好长一段日子。” 这老和尚一身血气油尽灯枯只是相对一流境界的武者而言，用普通凡人目光去看那就是老当益壮，长命百岁不是问题。 永和回道：“叶州主教训的是。” 如今他也希望自己能多活几年，活着见证到新的历史。 数百年里，超一流强者永远不缺，但真正能触摸到先天层次的人，屈指可数。 追朔最近的一次，应该还是百年前的无极道人。 “玄光派认为，更换州主一事无需再提……” 说完，永和大师拿着九环锡杖回到自己的座位，闭目养神。 玄光派，ko！ 古皓看向李准问道：“李护法，飞鹰派有何异议？” 李准面对古皓的直视，远不如永和大师。 神魂上的威压让他浑身忍不住颤抖，后背冷汗狂飙，连忙说道：“回叶州主，飞鹰派没有异议……” 飞鹰派，ko！ 轮到下一个…… “马长老……” “回叶州主，地岳派没有异议……” 地岳派，ok！ 下一个…… “明镜道长……” “回叶州主，青阳派没有异议……” 青阳派，ko！ …… “松月师太……” “回叶州主，眉山没有异议……” 眉山派，ko！ …… “绣文仙姑……” “回叶州主，琉璃派没有异议……” 琉璃派，ko！ …… “赵少侠……” “回叶州主，白云派没有异议……” 白云派，ko！ …… “宋姑娘……” “回叶州主，飘雪派没有异议……” 飘雪派，ko！ …… 古皓就这样一个一个门派代表问过去，所有人皆表态没有异议。 凡是被他盯着的长老护法，如芒在背，纷纷避开其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秘法共赴黄泉是先天境武者的对敌手段，本就不是后台武者能掌握的力量，后天武者面对这种层的秘法，等同裸露的婴儿没有还手能力。 哪怕是古皓，一旦用出就是同归于尽，开弓没有回头箭，用了就收不回来，他最多只能换走一个。 修为越高的人，越能清晰感受到来自神魂上的压迫，武道不入一流境界的赵鸿儒和宋思雅，反而对没有多少认知。 所以古皓询问的顺序有讲究，白云派和飘雪派放在了最后。 等两人看到其它门派的长老护法先后服软，云州九派联盟早已崩分离析，自然也不会坚持。 赵鸿儒和宋思雅此时的心情： 虽然不明白各派长老为什么会集体认怂，但感觉叶云天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秘法·共赴黄泉在古皓手中就像是核武器，他有，但目前只能用来威慑，不到最后关头不会轻易使用。 各大门派代表并不清楚古皓的底细，武道先天层次的力量将他们震慑住。 毕竟在他们印象中，叶云天是武道超一流，未入先天已接触到先天层次力量，虽然离谱但还能接受。 他们压根没想过，古皓真实水平只是武道三流，不需要他们一拥而上，来两个就够了。 前有秦酒帮忙镇场子，后有叶云天往日余威，古皓成功用一个眼神将各派代表打败…… 九大门派，其中八个认怂，昆山派代表秦酒从以开始就站古皓。 云州三庄，只有铸剑山庄跳出来，吕明成了秦酒扬名云州的踏脚石，二府就更不用多说。 场上已无人反对，闹剧结束！ 古皓吩咐道：“孙管家，让后厨上酒菜宴请各派弟子，不可怠慢。” 孙丘国恭敬道：“遵命……” 老狐狸心里同样一脸懵逼，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不管怎么说还是喜大于忧。 孙丘国领命后连忙退了下去，准备宴会的事情。 之后，古皓吩咐孙丘国好生招待各派弟子后，以身体抱恙为由提前退场，他不打算出席酒宴。 各派代表躬身相送，没有谁敢说半句不是。 …… 叶府晚宴，各派弟子有序入席，分列落座大厅，桌上美酒佳肴排列得整整齐齐，随便一个碟子里的糕点都相当之精致。 孙丘国安排不仅有美食美酒，更有编钟金鼓演奏，琵琶歌姬助兴。 各派弟子举杯相敬，最热闹的莫过于昆山派弟子那几桌。 古皓不在，秦酒就是今晚全场最受瞩目的人，酒宴全程不断有人向他敬酒，他来者不拒。 昆山派弟子脸泛红光，以前他们看九师叔喝酒，因辈分关系，嘴上不说心里多少有些嫌弃，认为这是为老不尊。 现在他们看秦酒喝酒，感觉完全不一样，怎么喝怎么帅气，不修边幅的衣着打扮也成了潇洒不羁的表现。 不少昆山弟子同时想到，九师叔名下，似乎一个亲传弟子都没有？ …… 叶府后院，书房外。 “公子，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江念秋来到书房，看到古皓独自坐在院里的树上，背靠树干发呆，似乎是想着什么。 古皓往下瞥了一眼，回道：“在看星星……” 听到这话，江念秋顺着古皓目光看去，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解道：“公子这星星有什么好看的？” 古皓摇了摇头，江念秋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光污染，在他的世界，夜晚的星星越来越少，不是想看就能看到了。 小时候的天空明明还是繁星璀璨，长大后再抬头，只剩孤孤零零一轮月亮。 夜晚，天空上一闪一闪的不是星星，更可能是飞机…… 关于这些，古皓没办法解释，开玩笑道：“今晚的月色真美~” 江念秋奇怪道：“美吗？晚上不都是这个样子……” “不对，你应该回答：风也很温柔……” “为什么？” “算了……” 古皓翻身，从树上跳了下来，鼻子嗅了嗅，似乎是闻到了什么味道，笑了起来。 江念秋见古皓不说，她也不问，而是说道：“公子，前面可热闹了，为什么不去，你明明才是主角，一个人在这里看星星，多无聊。” “人太多了，麻烦。” “公子不喜欢热闹？” “不是不喜欢热闹，只是不喜欢虚情假意。” 古皓知道各大派心中所想，虚伪假意，阿谀奉承，其实挺没意思的，他对侍女张了张手，道：“别藏了，拿出来。” 江念秋假装不知道，问：“公子你说什么，我要拿什么出来啊？” “还装，我都闻到了，就在你身后，我的油炸丸子！” “公子，你属狗的吗？” 江念秋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纸袋，打开后，里面是一颗颗金黄色的肉丸子，不承认道：“这油炸丸子可不是公子的，而是我的！” 古皓笑道：“少骗人，这香味我一闻就知道，肯定是刘师傅做的秘制麻辣丸子，还说你的，你能吃辣吗？” 他一把接过纸袋，也不讲究直接用手抓起炸丸子就往嘴里扔，一边咀嚼，一边说：“就是这味道，够辣够劲，不错，不错……” 来到叶府之后，他的起居饮食都是由江念秋负责，久而久之，饮食习惯什么的早被摸清楚。 古皓最喜欢吃的就是后厨刘师傅做的油炸丸子，金光酥脆，一口咬下去，外酥里嫩。 再加上刘师傅特制的香料，带着浓郁香辣风味，一口一个，根本停不下来。 “公子，你说你奇怪不奇怪，叶府那么多山珍海味你不喜欢，反而喜欢吃这种廉价小吃。” 江念秋说着也拿起一个往嘴里塞，很快就吐了吐舌头，小嘴微微喘气：“呼呼~~~好辣，也就公子你才这么重口味，呼呼……好辣~~~” 她知道古皓喜欢吃油炸丸子，特意去后厨找刘师傅做的。 刘师傅一听是府主大人要吃，那香料她看着是往锅里一把一把玩命地撒，嘴里还一个劲喊着：“府主大人喜欢重口味，多放点准没错……” 什么重口味，他可是大纯爱战士古皓。 不管是看的还是玩的，一点重口味内容都没有，绝对没有！ “哪是我的问题，是你不能吃辣，别胡说八道，诋毁我清誉。”古皓又拿起几颗，往嘴里塞，道：“不算辣，味道刚刚好。” 古皓望着江念秋脸红吐舌头的样子，哭笑不得：“明明不能吃辣，还偷吃，啧啧……” “我哪有偷吃，我这是当着公子面前光明正大的吃，呼呼~~~” “对对对，光明正大的偷吃，看你这样子，书房里有水。” 两人进到书房，古皓主动倒了杯水递过去。 江念秋拿起就咕噜咕噜一口喝光，之后还觉得不够，拿起水壶就给自己满上，几杯清水下去，感觉才好了一些。 江念秋庆幸道：“呼呼……总算得救了。” 古皓全程看着，等江念秋缓下来一些，又一次把炸丸子推了上去，露出恶魔般的微笑，道：“还要吗？” 一粒粒色泽金黄的炸丸子，新鲜出锅不久，还冒着热气。 古皓嘴里嚼着，赞道：“真香~” “咕噜……” 古皓听到江念秋咽口水的声音。 这种人他见过，就和老妹一样，明明不能吃辣却又嘴馋辣菜，典型的又菜又爱吃。 江念秋现在吐着舌头喝水的样子，像极小韵吃辣后的反应。 在家里的时候，古皓就经常当着老妹面前吃麻辣小吃，什么特辣绝味鸭脖之类的，吃的津津有味，以此来诱惑老妹破戒。 小韵那么聪明，当然清楚他没按好心，但就是管不住自己嘴馋，每一次都被他成功诱惑到。 一边骂他一边吃，一边吐舌头一边喝水，最后吃得比他还多~ 在古皓的诱惑下，江念秋终于还是张开了小嘴，她知道自己吃不了辣，可是，可是…… “就一颗……” “呼呼……再吃一颗……” “最后一颗……好辣……” “呜呜，好辣……好辣……” “公子，水……水……” 江念秋抱着水壶，每一次都说是最后一粒，结果吃完这一粒，还有下一粒，越辣越想吃，越吃越过瘾…… 要不就一粒就别吃，只要开口了就不可能真的一粒停下来。 最后，古皓吃下去的油炸丸子还不到一半，至于另外一大半丸子被谁吃了？ 不言而喻。 古皓拿过房间里那面铜镜，放到江念秋面前，他侧过身捂着嘴偷笑。 “公子，你好坏……” 江念秋看到镜中的自己，嘴唇微微有些红肿，气呼呼地发誓道：“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吃了！” “哈哈哈哈~~~~”古皓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因为这句话小韵也说过，那神态语气，不能说毫不相干，只能说一模一样。 “公子，你还笑，都是你害的！” 江念秋捂住嘴巴，就算平常不说，但总是在意自己的容貌，这是天性。 “不好意思，但是，但是，哈哈哈哈哈……” “公子，你好过分！” 前院大厅，山珍海味配陈年美酒…… 后院书房，油炸丸子配凉白开水…… 今夜的叶府，前院热闹，后院…… 也不算冷清。 …… 【ps：感谢书友、火炎一大日、问问果果、穿越小飞的月票和打赏支持。】 第105章 怪事连连 翌日， 三庄九派的人陆续从云州城离去，返回各自门派，带回去这次酒宴的所见所闻。 唯一留下来的只有秦酒，昨晚他抱着酒坛在大厅中入睡，醒来后直接把领队的身份交给了秦飞宇，然后打发掉昆山派弟子，自己留在了叶府。 秦酒答应过古皓要做一个月的守卫，自然不会食言。 何况叶府好吃好喝，九派离去后估计也没啥麻烦事情，这工作现在看来好像也不算太亏？ 古皓在前院，遇到一大早就在那喝酒的秦酒，道：“秦兄，叶府住的可还习惯？” 秦酒笑道：“见过叶州主，习武之人天为被地作床，哪有什么习惯不习惯。” “秦兄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府上下人，不必将自己当成外人。” “对我来说，有酒就行！” 秦酒拍了拍怀中的酒坛子，笑道：“就怕叶州主到时候嫌我白吃白喝。” “怎会，秦兄是我请来的贵客，无须客气。” 秦酒感叹道：“其实，以叶州主的本事根本不需要我做什么。” 起初他还认为自己被坑了，结果发现三庄九派的人在叶云天眼中，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一个眼神就能解决的事情，有他没他都一样。 古皓道：“秦兄，你这可就妄自菲薄了。” 秦酒摇了摇头，道：“不怕叶州主笑话，我本以为自己有机会问鼎云州第一，现在回头再看，自己都觉得可笑。” 若非亲身体验过，秦酒还不知道，这云州的天远比他看到的要高，武道超一流就是云州的天？ 以前或许是，但以后大概就不是了。 “秦兄想多了，人生在世，谁不可笑？别说武道尽头，就这云州的天，我也还远着。” “叶州主这才是妄自菲薄，翻查古籍，数百年里也唯有无极道人达到此等境界。” 秦酒连超一流都还未突破，先天遥不可及。 古皓没有多解释，这就是他故意放出的烟雾弹，接下来一段时间，云州境内想要找他麻烦的人没多少了。 …… 回到书房，孙丘国和江念秋都在。 “九大派的人不是才刚离开，又有麻烦了，这叶府怎么就那么多事？” 古皓看到两人齐至，第一感觉就是又有麻烦找上门了。 “公子，不是的，是夫人让我来问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是不是在拿云府开玩笑，昨夜之后，夫人似乎很生气。” 江念秋首先开口，关于昨夜之事，她其实看得不太懂，最后古皓站起来，各派代表莫名其妙就服软了。 这本是好事情，可夫人却不高兴了。 “这个可要问你，我都不知道你和夫人说过什么？” “还能说什么，就是按照大爷留下的遗言，告诉夫人大爷受了重伤功力尽失，恢复功力前要闭关修炼，下届云州州主准备让位给云府，让夫人和云府那边早做准备。” 江念秋补充道：“当然，关于公子你身份的事情，我一个字都没有告诉夫人。” “原来是这样，这也难怪了……” 古皓没有直接回答侍女，而是看向了孙丘国，他觉得这两个人的问题或许差不多：“孙管家，你又是什么问题？” “我来是想问你，昆山派的秦酒是怎么回事，还有各大门派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孙丘国同样看不懂酒宴之事，当时找不到问话的机会，才拖延到现在来问。 “你们两个的问题其实差不多，我一并回答得了。” 古皓解释道：“关于秦酒的事情，你当那是一个赌约，秦酒赌输了，所以必须当我一个月护卫，嗯，包吃包住，反正只是一个月。” 一流巅峰护卫，这云州哪都找不着，就是有点废酒，不过叶府家大业大，根本不用在意。 “各大门派代表认怂，简单说就是因为他们怕了。” “怕了？怕什么？”孙丘国疑惑道，秦酒么？ 不太像，其它门派代表或许还有可能，但玄光派永和大师面对秦酒一点都不虚。 古皓澹定道：“怕我。” “你？”从语气上就能听出孙丘国的不信任，觉得古皓在胡说八道，这答桉比秦酒更不靠谱。 “你们以为云芳华为什么生气，因为她也怕，认为念秋欺骗了她，我从风州归来不仅没有受伤，一身修为反而更胜从前。” 叶云天还是超一流时，性格就已经唯我独尊，如今功力不退反进，触摸到先天之境，念秋居然对云芳华说要把州主之位让给云府，这不是开玩笑么。 目前的情况是古皓愿意让，问题云府不敢接。 “小子，你认真的？” “不相信？”古皓很无奈，谁让孙丘国和江念秋两人武道境界太低，根本体会不到来自神魂的压迫。 孙丘国反问道：“你觉得我该相信？” 古皓这个毛头小子是他和念秋从乡下小镇找回来的，什么底细他们还不清楚，修炼至今满打满算一个月顶天了，能练出什么玩意？ 别说各大门派的长老护法全是武道一流高手，就连他武道三流也没从这小子身体感受过威胁。 “孙管家认为现在还可以随意拿捏我？” “小子，你修炼一个月，觉得自己的翅膀很硬？” 孙丘国气笑了，用聚气丹速成的武者他见过不少，但能这么自信的古皓绝对是第一个。 古皓微笑道：“要不试试？” “放心，老夫会手下留……” 孙丘国的话还没有说话，古皓已经从他面前消失。 “孙管家，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听到古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孙丘国立刻转身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孙管家，你看哪里，我在你身后……” 古皓轻轻拍了一下孙丘国的右肩，后者勐地回头，依然什么都没有看到。 “孙管家，都说在你后面……” 这次孙丘国的左肩被人从身后拍了拍，江念秋一直盯着他身后，瞪大了眼睛。 “孙管家……” 古皓的声音如附骨之疽，孙丘国怎么也摆脱不了，不管他如何转身，身后始终空无一人。 不久后，孙丘国感觉有些头晕，房间里只有他和江念秋两人，古皓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孙丘国死死握住烟枪的手渐渐松下来，表情像只斗败的公鸡没有脾气，他清楚古皓能从他身后拍他肩膀，就能从他身后捅他刀子。 如果是生死之战，他现在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古皓重新出现，问：“认输了？” “这怎么可能……”孙丘国有点无法接受，这才多久，一个月而已啊！ “公子，这是？”江念秋看向古皓的眼神里满是好奇。 古皓不在意道：“《如影随形》，轻功步伐，你们家大爷收藏之一，练了些皮毛，只是刚刚入门，不过用来应付孙管家足够了。” 他武道突破三流境界，几部地字级别的外功都可以开始修炼。 《如影随形》和秦酒的《醉仙八步》类似，都是近身交战时用的轻功步伐，攻防一体。 隐藏在敌人背后，等待时机发动致命一击，非常适合用来偷袭…… 不对，是用来进行正义的背刺！ 孙丘国摆脱不了古皓的附身，只能说还是弱了，在真正高手面前，他可不敢这样秀，不管怎么说，如影随形都完美融入他自身的武学体系。 古皓瞥了一眼垂头丧气的大管家，道：“孙管家，其实我不介意你称呼我做什么，我早说过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没有谁必须听谁的，完成叶云天的遗愿后，你我再无纠葛。” 这么快突破，说到底还是借助叶云天所拥有的一切。 既然享受了权益，他也没打算过河拆桥，该完成的义务，一分不会少。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孙丘国为人处世圆滑，很快就接受了现实。 从前他不相信这个世界有所有的武学天才，现在他信了，真有，不但速成，还贼离谱！ 一个月胜他十多年…… “什么都不做，闭关修炼。” “要多久？” 孙丘国额头冒出些许冷汗，古皓现在已经能把他拿捏的死死的，再闭关修炼几次，出来还得了？ 古皓想了想，道：“一个月差不多了。” 令狐晓这趟带给他的丹药，数量和质量都远超他的预料，什么聚气丹，这种最低级的玩意没有多少，反而是更高一级的凝心丹数量最多。 甚至还有破境丹都拿来了一瓶，让古皓很怀疑令狐晓是不是把他爹的小金库都摸了一遍。 聚气丹功效单一，只有加快气劲凝聚速度，通常只适用于三流境界之下的武者。 武道三流之后，就不是单靠气劲就能突破，必须明悟武道心境。 凝心丹的功效正是如此，能让武者心定神闲，思绪清晰，凝神聚气的效果也比聚气丹要强上许多，适合三流境界武者使用。 破镜丹则是对武道一流突破超一流都有帮助的珍贵丹药，令狐晓自己老爹都还没突破超一流，他爸知道他把整瓶破镜丹送人不？ 更大可能是是说丹庄的人武道资质都不太行，从小到大嗑药嗑太多产生耐药性，破镜丹已经无法起作用了。 不是不吃，而是吃太多了，吃了也没用，只能说丹庄财大气粗，又是一个狗大户。 “接下来一段时间，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扰我，要是三庄九派再有人来找麻烦，那就让秦酒去应付。” 酒钱已付，不用白不用。 古皓吩咐道：“至于云府那边，念秋你自己想办法和夫人解释，既然是叶云天临终前的遗愿，那就按照他的意思去做。” 他对州主之位没有一丝留恋，谁爱做，谁去做。 …… 书房密室， 古皓盘坐蒲团之上，双内功同运周天，气冲经脉。 什么云州最强，武国至强，他从不稀罕! 活着就为了修炼，这样活着还有意思吗？ 练到武国第一又如何？ 神魂世界，中州区域，穆国就至少拥有两位先天强者，相邻国家皆有武道先天境坐镇。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仅仅只是中州，神魂世界魂脉枯竭的区域，其余东、西、南、北四州魂脉仍在，强者更是数不胜数！ 修炼一途，有尽头吗？ 古皓不知道，他修炼只是为了过上想要的生活。 令狐晓提供的丹药，足够他重回超一流，突破先天他真没有想过。 不管是在现实世界，还是模拟世界，古皓梦想从未改变，就是当一条混吃等死的咸鱼。 这次模拟暂定目标是完成叶云天遗愿，等完成后他就去实现梦想。 …… 叶府那一夜，云州各大门派长老闭口不提， 下层弟子那一夜看得湖里湖涂，真正看懂的只有前半场，属于秦酒那部分，后半场则完全是云里雾去。 关于酒宴，流出来的版本很多，可真正说到点子上的一个没有。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一个多月眨眼过去，这点时间在高手眼中不过是一次闭关。 云州，每天都有新的传闻出现，这个月里大事没有，怪事连连。 第一件怪事： 飘雪派掌门宋雅想让女儿认祖归宗…… 宋思云的身份是飘雪派首席，如无意外就是内定的下任掌门人选。 云州二府三庄九派都出现过超一流境界的人物，没有说哪个比哪个更高一级。 宋思云认祖归宗，飘雪派弟子日后看到叶府之人，岂不天然就矮了一截？ 毕竟你家掌门是我家府主的女儿，爹大还是女儿大？ 飘雪派上层竟无人反对，你说奇怪不奇怪？ 不过，宋思云自身却不愿意，极力反对，一气之下，独自离开飘雪派，目前下落不明。 飘雪派明显是急了，派遣门中弟子四处寻找宋思云的下落。 据说有宋思云准确的消息，可以到飘雪派换赏。 这段时间，云州江湖不少人都在谈论，宋思云去哪儿了。 …… 第二件怪事： 昆山派掌教将长老秦酒轰出昆山…… 叶府酒宴传出多个版本，所有版本对叶云天的描述都不清不楚，唯独关于秦酒的部分高度统一。 昆山秦酒一拳击败铸剑山庄吕明，可谓一战成名，技惊四座，威震云州！ 一时间，秦酒风头之盛再无二人，不少人慕名前去昆山拜师。 …… 【ps：感谢书友莠人何乾的打赏和月票支持。】 第106章 专业对口 叶府酒宴，秦酒替昆山扬名，一时间风头无两，之后在叶府逗留了一个月，返回昆山不久就被掌教秦一轰出山门。 你说奇怪不奇怪？ 据说是秦酒为老不尊，带坏门内弟子，让众多弟子相继模彷，搞得昆山派乌烟瘴气。 掌教一怒之下，令秦酒不改正自身毛病，就不允许回归山门。 有小道消息说，秦酒被赶出昆山后又跑回到云州城，投奔叶府去了。 第三件怪事： 正气庄庄主贾浩然，让自己儿子贾慕杰认叶云天做义父，这消息就挺突然的，毫无征兆，性质和飘雪派让宋思云认祖归宗差不多。 不同的是贾慕杰是个孝顺孩子，听父亲的话，没有像宋思云那叛逆离家出走。 第四件怪事： 有人看到丹庄庄主令狐阳现身云州城天香阁，亲自出手将令狐晓抓回家。 数日后，丹庄在云州广发喜帖，宣布少庄主令狐晓与唐家大小姐唐依依将在年底成婚。 云州唐家并非门派而是世家，族中弟子皆用毒高手，丹庄大有有丹毒结合的意思。 这门婚事其实在很早前就已经定下，只不过令狐晓一直以自己年轻不想过早成婚为由，一拖再拖。 这次令狐阳下了死令，让令狐晓今年必须完婚，明年弄出个儿子认叶云天做干爹，令狐晓完成任务前，大概再也踏不出丹庄大门。 …… 除此之外，云州其它门派弄出了的动静，多多少少与叶云天也额有着关系。 江湖上很多人看明白了，与叶府没有关系的人，想尽办法要与叶云天扯上关系。 而本来就有关系的人，则想更进一步亲上加亲。 ‘认爹’一词成了云州江湖这段时间最热的话题。 叶云天从前贵为州主，各大门派不曾跪舔到这种程度，这个月发生怪事连连，让无数人意识到云州日后恐怕是叶府一家独大。 那一夜后，仿佛一切都变了…… 云州城，舆论暴风的中心，异常的安静，在这一个多月里，叶云天没有半点动静。 别说叶府外的众多探子，就连叶府里的下人都没有见过也叶云天现身。 一切又回到叶云天消失的那段日子，不过这一次，哪怕叶云天不在江湖，江湖也因他动荡。 …… 叶府，书房密室。 古皓扶着墙壁缓步前行，脸青唇白，双腿有些发软，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骂骂咧咧道： “不冲了，不冲了，再冲傻逼……” 他这一个多月的修炼过程，无非就是周天运转，气冲穴位。 有足够的蓝色小药丸支持，他精力充沛，不知疲惫为何物。 嗯，聚气丹是红色的，更高一级的凝心丹的蓝色的…… 古皓本来计算很精准，只是闭关一个月，足够他冲入武道一流，其次身体机能消耗也在承受范围里面。 半个月前，他的确成功突破。 阎王生死诀踏入一流境界，他轻车路熟，可没想到的是先天极阳功突破一流时，竟产生了灵光顿悟。 武道顿悟可遇不可求，这本是好事情。 问题当时他身体早已处在临界点，理应优先补充身体，结果毫无准备就进入了二次闭关。 这一悟就是半个多月，神魂处在半清晰的状态，思维仿佛在数十倍加速下运转。 他的大脑像一块干枯的海绵，将无数一闪而过的奇妙感悟吸入其中。 许多曾经想不通的问题茅塞顿开，可同时产生了更多的问题，直到现在，他依然有些头昏脑涨，大脑迷迷湖湖。 顿悟中，内功自然而然周天运转，气劲源源不断，可依然承受不住疯狂的消耗，身体达到极限，不得不从顿悟中醒来。 一切后遗症随之而来，还好他身边到处都是药，随手一抓瓷瓶，倒出十多颗蓝色的小药丸，一口气全部吞下去。 这才稍微好了点，没有苏醒就当场暴毙。 凝心丹只能补充气劲，气劲并非万能，人类身体是血肉之躯，他现在急需补充的是营养。 去他喵的顿悟！ …… 夜深， 江念秋趴在书桌上入睡，身后的书柜缓缓移开，发出的声响将她惊醒。 她意识到是什么事情，回头一看，见虚弱的古皓扶墙而出。 古皓干瘦如柴，顶着两个重重的黑眼圈，道：“我……我……我……” 江念秋呜咽道：“公子，你怎么了？别吓我……你不要死啊！！！” 古皓这幅人模鬼样，怎么看都像是练功出了岔子，走火入魔快要不行的样子。 古皓喘了口气，咬牙道：“我饿了……” 死你个大头鬼，武道一流哪有那么容易死，他好得很，就是身体有些虚。 字面的意思，跟器官没有关系。 “公子……你说什么……饿了？” 江念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古皓有气无力道：“对，饿了……” 江念秋拿过桌边上的纸袋，递了过来，里面是油炸丸子，不过早已凉透，没有热时的香味和酥脆。 古皓也不在意，这个时候有吃的就行，要啥自行车。 他接过纸袋就往嘴里倒，如饕餮进食，压根就不咀嚼直接就吞。 “咳咳……咳咳……咳咳……” 因吃得太快，不出意外被呛到，劲辣呛喉，那酸爽无法形容。 “公子，你吃慢点……”江念秋从桌上拿过水壶，倒了一杯水，道：“来，喝水。” 一杯水完全不够，古皓拿过水壶，咕噜咕噜的喝起来。 不一会儿整壶水连同麻辣丸子全进到古皓肚子里，只是吃了这点东西还远远不够。 有东西进肚子，古皓多少恢复了点力气，他恶狠狠地说：“快给本大爷去找吃的来，不然本大爷就把你给吃了，看你这丫头细皮嫩肉的，味道应该很不错！” 江念秋见古皓有心情开玩笑，判断没有什么大问题，白了他一眼后，道：“公子你等着，吃的马上来，等下别撑死了。” 大半夜，叶府后厨所有人被叫醒，因为府主大人的命令是一切，必须遵从。 厨房热火朝天，一份份量大管饱的菜肴呈上，古皓一顿海吃海喝，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后，进食的速度才渐渐慢了下来。 “江念，差不多了，让后厨的人可以停下了，早点回去休息，替我谢谢大家。” 古皓交代道：“还有让他们明天放半天假，府上下人的伙食，命人从外面买，费用走账房。” “公子，其实不必的，大家……” 古皓瞪了一眼侍女道：“我说放就放，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这大半夜的让人起床加班，本就不人道，还要第二天准时上班，他是个人，不是黑心资本家。 古皓梦想是做条早九晚五的咸鱼，对黑心资本家行为深恶痛绝。 江念秋曾经说过，云州城里有将近一半的产业属于云府，另外将近一半的产业则属于叶府，最后剩下小部分被其它门派势力拥有。 所以说到底，叶府干的也是资本家的活。 古皓讨厌的是黑心资本家，他现在的确是个资本家，但至少是个良心资本家。 福报？ 放他喵的屁，扯蛋去！ “是的，公子。”江念秋回道，她已经能想到孙管家明天生气的样子。 自从公子来了叶府后，府里下人的福利待遇简直翻了好几番。 什么日常补贴，加班补休，上五放二之类的，简直闻所未闻，可公子闭关前颁布了下去，让孙管家气得龇牙咧嘴却毫无办法。 以前叶府的下人从来不会在背后议论大爷的，因为他们心里对大爷是又惧又怕，说多一个字都怕会惹上麻烦。 但现在，他们背后却经常说公子，全是夸，一个劲的夸，嗯……孙管家可能算是例外。 在这两个多月里，江念秋能明显感觉到叶府里的气氛发生了改变，不再像从前那般死气沉沉。 下人脸上多了一些笑容，遇见也不像以前擦肩而过，会相互之间打声招呼。 江念秋交代完事情回到书房，古皓正在像条咸鱼瘫在虎皮上，手上拿着根牙签剔牙，面色红润，精神饱满。 “公子，你没事了？” “本来就没什么事，就是饿了，嗝~~~” 说完，古皓还打了个饱嗝，真被这丫头说对，吃得有些撑。 江念秋回想古皓刚刚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仍心有余季，道：“我还以为公子你走火入魔，吓死了。” “本大爷可是千年难得一遇的武道天才，怎么可能会走火入魔，就你喜欢胡思乱想。” 古皓调整坐姿，翘起二郎腿，拍了拍肩膀，道：“念秋，过来给大爷揉揉肩。” 一个多月没有享受过贴心侍女的小手按摩，不得不说，这人由俭入奢容易，由奢入俭难啊，自己真的有点堕落了。 “是的，大爷，奴婢现在就来服侍大爷。” 江念秋很配合，走上来替古皓捏肩揉背。 “大爷，舒服吗？” “嗯……” 古皓闭上眼睛哼了一声作为回答，有点堕落就有点堕落，管他呢。 他的梦想就是当条咸鱼享受生活，戴上万界模拟器的原因也不高大上，反而很现实，就是想在模拟世界享受点现实世界享受不到的服务。 所以，他这算是不忘初心，对？ “大爷，你又硬了……” 什么！ 硬了？ 不可能！？ 古皓往下偷偷瞄了一眼，胡说八道，他哪有硬…… 哦，说肩膀啊…… 那没事了！ 武者不入先天，虽然摆脱不了凡夫俗体，可每一次境界的突破，肉身在强度上多少会发生些许变化，刀枪不入或许夸张，但皮粗肉厚倒是贴切。 古皓语重心长道：“念秋，下回说话说清楚点，不然容易让人误会。” “误会？误会什么，我就是说公子的肩膀又变硬了一些而已，还能误会成哪里硬、硬……” 江念秋说着说着，自己也意识到了这话的歧义，顿时闹了个大红脸，火辣辣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公子拿她开玩笑，真流氓。 “哼……公子越来越坏了，迟早会变成第二个大爷！” 侍女气鼓鼓，撒手不管，谁愿意捏谁去捏，她不捏了。 “这怎么就怪我呢，这话明明是你自己说的，我只是好心提醒一下你而已。” 古皓发现自己的脸皮好像越来越厚，嗯，肯定是练武的原因。 “好了，别生气了，是我耍流氓，我道歉……” “大爷的道歉，奴婢可受不起！” “现在你是大爷，你说了算，要怎么才不生气？” “真的我说了算？” “当然，你想要怎么样？” “嗯……”江念秋考虑了一下道：“那公子替我揉肩。” 公子身体越来越硬，每次侍候完公子她的手都有些酸软，这容易吗？ “就这？”古皓笑了笑，未免也太轻松了。 自己的辛苦劳作被看不起，江念秋有些生气，道：“什么叫就这，这工作一点也不容易，要是公子侍候得我不舒服，就不能算数！” 古皓并不反对，道：“好好好，舒不舒服你说了算，那我要来了？” “来！” 江念秋正坐，她要用最严厉的目光审核公子的按摩，让公子知道替人揉肩，绝对不是一件简单轻松的工作。 古皓嘴角泛起一丝弧度，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必须让这丫头好好看看，什么叫做专业! 他的手轻轻搭在侍女双肩上，微微发力…… “嗯？” “嗯！” “嗯……” “嗯……嗯……” “嗯嗯嗯~~~~~” …… 过程不可描述…… 一刻钟后…… 原本椅子上正坐的江念秋，如今浑身无力地趴在桌子上，一脸潮红，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丢人的声音。 古皓这次模拟的身份是谁？ 曹宇，跟着师傅李成丹学医十多年，一身医术不说大成也是精通。 按摩，追朔起源就是医术中的一种治疗方法，通过推拿手法来治疗人体疾病。 李成丹是推拿大师，曹宇尽得真传。 这丫头让自己替她按摩，这不正巧了嘛…… 专业对口！ 以为咬着嘴唇就可以忍住了？ 天真！ 念秋啊，你对自家公子，一无所知…… “公子，那里不行……” “真的不行……” “不能用力……在用力的话……我……我……” …… 【ps：感谢书友、书友、米冉vr、快乐的美少女的月票和打赏支持。】 第107章 深山老林 事后…… 书房内， 古皓问道：“念秋，我闭关这个月，云州江湖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回公子，大事没有，小事情倒很多。” “比如？” 江念秋笑道：“公子你要当爹了。” “什么？” 古皓震惊，又是叶云天留下的黑锅吗？ 等江念秋解释完后，古皓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认爹’这事还真不是叶云天捣鼓出来的，完全是因他而产生的意外。 算了一下，其它门派不管，两个结拜兄弟大概是推脱不，再加上虽然一直没有承认，但全云州江湖都默认的宋思云。 他这次闭关出来，一下子就多了一个儿女，两个干儿子，实属有些夸张。 古皓问道：“对了，叶龙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云州各大门派联合上门逼宫，事情发生的时间点恰恰是叶龙回归叶府，这让人不得不怀疑其中是否有什么关系。 酒宴之中，叶龙虽然全程看戏，没有帮他说过一句话，但古皓细心观察过，并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 说叶龙是幕后黑手，要不是误会，要不就是藏得很深，根本看不出来。 闭关前，古皓特意交代过侍女，多留意叶龙的动静，对方真要是有想法，不可能一直没有行动。 江念秋回想最近一个多月叶府发生的大小事情，摇了摇头，道：“二爷在公子闭关后，并没有特别之举。” “一个多月，他就老老实实待在叶府，什么都没干？” “二爷不在叶府，他前两天外出了。” “去哪了？” “狩猎山庄。” 古皓挑了挑眉，道：“狩猎山庄……他上个月不是才去过吗？” “公子，自从大爷继承叶府府主之位后，二爷就有了打猎的爱好，不管大爷在不在，就算是大爷消失的半年多里，二爷依然每月都会去狩猎。” “风雨无阻，每个月都会去？” “是的。” 江念秋在叶府也有一些年头，叶龙狩猎的爱好全府皆知，不管是叶云天在不在的时候都没有改变过。 古皓沉吟道：“有点奇怪……” 普通人迷上狩猎还情有可原，凡人通过虐杀比自己弱小或凶勐的生物，以此来获取某种满足感。 可放在武道一流高手身上，这点就完全不成立，别说寻常野猪野兔，就算猎杀黑熊勐虎之类的凶兽，对一流高手来说都是轻而易举之事，没有任何成就感可言。 狩猎与叶龙的武道心境有关？ 古皓很快就摇头否认了这个猜想。 若叶龙的武道心境真与狩猎相关，那肯定会从叶龙身上体现出来。 武道心境，无时无刻不在潜移默化影响武者的日常行为，古皓没从叶龙身上感受到虐杀、弑杀或血腥的气息。 古皓问道：“念秋，那个狩猎山庄在哪里，有什么背景？” “狩猎山庄在云州城外不到十公里的小村庄，属于叶府的产业之一。” “叶云天也知道叶龙每个月都会去狩猎？” 江念秋点了点头：“嗯，大爷知道的。” “他有说过什么？” “没有，大爷很少管二爷的事情。” “叶云天有去过那个狩猎山庄吗？” “大爷对狩猎没有兴趣，他从不去狩猎山庄，或许也是知道二爷不喜欢看到他。” 古皓想了想，道：“念秋，明天你就和府上所有人说，我继续闭关，府上一切照旧。” “好的，公子。” 江念秋没有问为什么，她知道公子这样做肯定有理由，她遵命就是了。 …… 翌日， 云州城外十公里处，小村庄。 这里人烟稀少，整个村子不过几十户，加起来大概也就百来人，规模很小。 村民依靠狩猎与农耕过日子，妇女还会做点手工艺品，每隔一段时间会有货郎来这跑一趟，卖点物资的同时，也收购些当地特产。 虽不繁华，但宁静祥和。 村子的人就那些，谁和谁都认识，路过遇上总能打几声招呼。 一旦遇到有陌生人来访，村口的大黄狗就会狂吠不止，提醒全村人。 “汪汪汪——！” 古皓此时就遇上这种情况，村口那条大黄狗，对着他一个劲吠。 村口有张藤椅，上面坐着位老人，头发花白，有些瘦弱但看起来还算精神，起身问：“少侠来此，可是为了狩猎山庄？” 他们这个小村子，平日里货郎都不多见，别说其他访客。 “大黄，别吵！” 老人喝了一声，大黄狗立马停下狂吠，卷起尾巴趴在地上，老实得很。 古皓经过易容，从衣着打扮可以看出是江湖人士，这种人来这里十有八九都是奔狩猎山庄而来。 叶龙喜欢狩猎并不是秘密，云州江湖很多人都知道，为了寻找接近叶龙的机会，有人会慕名前来。 不过这种人没几个能够如愿，真见到叶龙多半也会挨一顿毒打。 叶龙狩猎期间不喜欢被外人打扰，特别是对心怀目的的人，更是毫不客气，该出手时从不手软。 久而久之，来狩猎山庄的人越来越少，但总有人不信邪，怀着碰运气的心态来试试。 “像我这样的人很多？” 老人知道的，古皓来前也知道，所以他没有刻意隐藏，这样即显眼其实也不显眼。 老头滴咕道：“本来不多，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多了一些。” 古皓笑了下，他当然清楚为什么。 最近一个多月，叶府在云州的声势如日中天，来碰运气的人也就多了。 古皓拿出一小块碎银，在贫穷小山村这可不算是小数目。 “老人家，可有指点？”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在哪里都好使。 老人脸不红气不喘收下银子，道：“指点说不上，不过给少侠一个提醒，龙爷最近心情不太好，你就别去触霉头了，前两天有个不听劝的执意去找龙爷，结果挨了一拳，现在人还躺着起不来。” 就他们这穷乡僻野哪有什么正规医师，村里就一个赤脚大夫，他在村子住了几十年还不清楚。 黄赤脚压根不懂医术，就靠几个治感冒发烧的药方湖弄人，不然那人也不至于现在还躺着。 在这里挨了龙爷的打，只能听天由命，熬得过就熬，熬不过死了随便找个地方埋掉就算。 古皓和老人聊了一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一些信息后告辞，顺着老人的话，他找到村里的客栈所在。 哪是什么客栈，不过是一些小木屋，都是村民的住房。 古皓看中的木屋属于一个老妇人，本来看到白发苍苍的老人，他还想着要不换一间算了，但看到老夫人欢天喜地接过银子，他又觉得就这样其实也不坏。 最近村里多了些外人，村民为赚点银子就把房子让出来，自己找邻居挤挤。 不偷不抢，赚钱嘛，不寒碜。 木屋很简陋，木桌，木椅，木床，加个炉灶就是个房子，一个落脚的地方，古皓不在意。 他留意了一下四周，附近几间房子里也住着村外人，穿着打扮明显就和村民不同，相互知道，不过没有交流，谁也别谁说，基本目的都一样，古皓算是个例外。 因为叶龙常来，这些人也不敢在村子里放肆，以免留下不好的印象。 狩猎山庄建在村子外不远，背后靠着好几座大山，山上野兽凶勐，一般人不敢轻易踏入。 山庄守卫并不森严，平日里门口甚至没有守卫，山庄不接待外客，叶龙不来的时候，山庄里养了一些牲畜，请了些村民喂养打理。 这个贫穷的小村子，狩猎山庄是最大的产业，能在山庄里干活反而是最好的工作。 …… 深夜，渐入清秋，天气有些冷。 古皓趁着夜色掩护，来到山庄外。 叶龙来狩猎自带下人，山庄门口有守卫站岗，不过没人能察觉到他的到来。 他这次独自前来，就是想看看狩猎山庄究竟有何魅力，能让叶龙这等一流高手流连忘返，月月必来。 武道突破一流后，这云州古皓不说无敌，但能胜过他的人真不多，就算打不过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不带侍女，是为了方便暗中打探。 古皓气息内敛，别说这些三流守卫，就算叶龙都察觉不到他的来访。 狩猎山庄并不算大，一个晚上，古皓摸索了六七成地方。 …… 第二天，古皓跟着叶龙的狩猎队伍进入大山，远远跟在后面，这群人上山还真的就是为了打猎，除此之外没有其它事情发生。 晚上，古皓继续夜探山庄，这回除叶龙所在房间他没有探查清楚，其余地方摸索得差不多。 第三天，古皓趁着叶龙一行人外出狩猎的时候，熘进叶龙房间里搜索，翻来覆去好几遍，一无所获。 接下来，一连几天…… 古皓已将狩猎山庄里里外外调查清楚，依然没有任何发现，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山庄。 古皓滴咕道：“难道叶龙真的就是单纯喜欢打猎？” 他远远见过叶龙进山狩猎，心不在焉，根本不像是喜欢的样子，更别说狂热到月月必须来一次，这说不通啊。 数日里，叶龙两次出手。 因有人闯入狩猎场造成意外相遇，面对这种人叶龙二话不说直接出手，伤而不杀，可见叶龙并非嗜杀之人，给古皓的感觉纯粹是不喜欢被人打扰。 …… 入夜，古皓又一次无功而返。 他知道再过两天，叶龙就会返回云州城，意味他要失败。 古皓也打算放弃了，毕竟狩猎山庄他是真找不到可疑之处，就在他打算返回小木屋休息时，意外发现一名黑衣人，对方并没有发现他。 “有点意思……” 古皓笑了，总算看到不一样的东西了。 黑衣人并非从外面进入山庄，而是从山庄里面出现，往外离开。 从黑衣人的身手，古皓不难猜出身份。 狩猎山庄内有此等身手的人只有一个，体型背影也完全符合，黑衣人就是叶龙。 这大半夜的，叶龙穿着夜行衣，一路上鬼鬼祟祟，时常回头看看是否有人跟踪，要说没点秘密，古皓第一个不相信。 古皓跟随叶龙，离开狩猎山庄，离开小村庄，进入山林，一阵转绕右转，到达目的地。 谁能想到，这深山老林里，居然藏着一座寺庙。 水泥石砖堆砌成一道简陋的围墙，用来防御野兽，里面是一座宝塔状建筑。 寺庙不大，没有恢宏的气势，反而显得有些破旧，泛黄的墙壁上满是岁月斑驳的痕迹。 夜深，寺庙内依然亮着灯光，门口站着一位老仆人。 老奴身上穿着叶府下人的服饰，看到一身黑衣的叶龙毫不惊讶。 距离有些远，古皓目前不敢靠太近，躲在树林里虽然听不见两人的对话，但是他会读唇术，看懂了两人的交谈。 老奴躬身道：“二爷，你来了。” 叶龙撤下面罩，露出真容，问：“荣嬷嬷，娘睡了么？” “没有，老夫人知道二爷这两天肯定会来，所以没有这么早睡，正在佛堂诵经……” 两人进入寺庙，留下古皓在风中凌乱。 古皓本以为叶龙背后会隐藏着什么阴谋诡计，所以才偷偷摸摸跟踪，没想到最后的真相竟是这样？ “娘？” 叶龙的母亲自然就是叶府的老夫人，可叶府老夫人不是早已离开人世了吗？ 居然还活着？ 隐居在这深山老林里，如果不是古皓尾随而来，他从未考虑过这种可能。 叶龙每月总会抽出时间来狩猎山庄的理由有了，根本就不是外界传闻那样喜欢狩猎，他只是以狩猎为由，暗中探望娘亲，大大的孝子…… 与之相比，叶云天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叶云天知不知道这事情？ 古皓认为，这混蛋肯定知道的。 以叶龙叶府二当家的身份，这云州谁能压他一头让他没有办法的人，除了叶云天，还能有谁？ 所以叶云天从不来狩猎山庄，他不喜欢狩猎？呵呵，叶龙也不喜欢狩猎…… 不知道就罢了，知道后古皓觉得这事真不能忍，叶云天不当人子，竟将亲娘软禁于此。 难怪叶龙对叶云天如此恨之入骨，换成古皓魂穿叶龙，叶云天现在就算没死也要被他捅刀子！ …… 【ps：感谢书友灰云、莠人何乾、你要的是我吗、破翼斌虎、秋起猫月、四象圣帝、犹格斯的月票和打赏支持。】 第108章 碧落黄泉 寺庙大厅，灯火明亮，正中间是一尊佛像。 佛像色泽有些灰暗，看起来有些年月了，不过很干净，没有一处出现破损，可见平日里被保养的很好。 佛像前，一位中年妇人正跪在蒲团上，默诵经文，双目闭合，态度虔诚。 荣嬷嬷轻声提醒道：“夫人，二爷来看您了。” “娘，孩儿来了。” 叶龙随着荣嬷嬷进到佛堂，连忙走上前将妇人扶起，道：“娘，我说过多少次，有时间就多休息一会，别累着了。” 叶老夫人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背，笑道：“人老了，休息太多晚上就睡不着，找点事情做做也好，心情不至于那么沉闷。” 中年妇人头发乌黑，带着一条褐色头巾，一双眼睛并不浑浊，炯炯有神，眼角有些许鱼尾纹。 容貌并不沧桑，去掉皱纹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容貌，必定是名闻一州的美人。 “娘，那么多事情可以做，选点轻松的不好么，总跪着诵经对身体不好。” “娘也是江湖儿女，练武之人，身体哪有那么容易累，不过是念念经文，不碍事……” 叶龙抱怨道：“可您一天到晚诵经求佛没有意义啊！” “龙儿，不可妄言！” “举头三尺有神灵，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 叶老夫人叹道：“娘知道这江湖就没有平静过，谁手上没有沾染过鲜血，娘在这替你念经积德也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叶龙心如明镜，看得一清二楚，道：“娘，我看您是替那混蛋念得经才对？” 叶云天做过多少混账事情，数都数不过来，若世上真有报应，那混蛋肯定因果缠身，必招天谴！ “您天天在这里求神拜佛，祈求上苍保佑那混蛋平安喜乐，他知道吗？” 叶龙生气道：“不，他根本不知道！” 古皓躲在门外偷听，不禁回想起第一次见叶龙时，对方指着他鼻子骂的那句话： 我在山庄每天烧香拜佛，就祈祷苍天有眼，让你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永远不要回来…… 这几天他在狩猎山庄就没有发现什么佛像香炉，本还以为那不过是叶龙一时气话。 现在看来叶龙当时就另有所指，只是他没有听不懂。 如果是真的叶云天，大概多少能明白一些，可惜他是假的，他表现的越是不在乎，叶龙越是生气。 无形之中，自己又替叶云天背了个大黑锅，古皓脸色都黑了，逆子啊！ “娘，我不是生您的气，我只是替您感到不值，这么多年了，那混蛋有来看过您吗？” “哪怕一次，一次而已，有吗？” 叶龙嘴角微微一扯，像是自嘲，道：“没有？” 叶老夫人：“他始终是你大哥……” 叶龙不等母亲把话说完，打断道：“我没这样的大哥！” “知道你心疼娘，但这么多年了，娘都已经看开，隐居在这里也是自己的选择，誓言是娘自己立下的，和你大哥无关。” 叶龙咬牙道：“不，若不是他当初逼着娘将府主之位强传与他，您也不会一气之下立下誓言隐居于此，是他的错！” 叶老夫人轻叹了一声，道：“都是我的错……” 十多年了，当年之事谁是谁非，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 这些年来她有没有后悔？ 有！ 但不是后悔生下叶云天，而是后悔自己一怒之下说出的誓言，将事情彻底带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因果报应，自己种下的因，导致后来的果。 佛堂内，沉默了许久。 这么多年，叶老夫人心里早已释怀，她现在只想用余生替两个儿子诵经祈福，愿他们平安喜乐。 “龙儿，你上月离开前，不是说他回来了，现在怎样了？” 叶龙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管用，娘的心里已经原谅了那混蛋，每次见面总会问那混蛋的状况，好便喜，坏则忧。 那混蛋失踪的半年多里，娘不知道为其你念诵了多少遍祈福经文，或许是经文真的有用…… 叶龙心里纵然有再多不满，也必须承认那混蛋回来后变了许多，让人捉摸不透，重点是实力越发恐怖，简直深不见底。 “那混蛋现在好的很，很可能要突破了……” 叶龙将古皓那一夜，一个眼神败退云州各大门派代表之事说了出来。 “真有此事？” 叶老夫人听后不敢相信，她可不是普通的妇道人家，身为云州叶府上任女主人，武道境界已入一流，所以才会不显苍老。 她很清楚，超一流再次突破代表的是什么，真是如此才更难以置信。 先天之境…… 多少年没有出现过，她对先天强者的认知还是在古籍上看到的。 “娘，我亲身经历还能有假，现在各大门派都知道这事情，想方设法和我们叶府扯上关系。” 叶龙想到这段时间经常被陌生人靠近，全是叶云天惹出来的事情。 “叶家先祖保佑……” 叶龙不满道：“娘，他只是触摸到而已，能不能成功突破还是另一回事。” 一旦叶云天真的进入先天之境，他这辈子更不可能追上。 “他还年轻，一定会成功的。” 叶老夫人叮嘱道：“不管怎么说，他始终是你大哥，如今叶府之主，这等重要时刻你不能以意气用事。” 叶龙无奈的应道：“娘，我知道。” …… 母子二人一直聊到子时，叶龙才离开，佛堂剩下叶老夫人。 夜深人静，佛堂内一盏盏油灯换换燃烧。 叶老夫人再次开始念诵经文，神态越发的虔诚…… 古皓站在门口，看着叶老夫人诵经的身影，眼角有些心酸，心里叹了口气。 这位母亲并不知道，她祈求上苍所保佑的对象，早已不在人世。 “谁？” 叶老夫人感觉到身后的目光，第一时间转身，看到一身夜行衣的古皓，脸上蒙着面巾，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龙儿，你……” 叶老夫人起初还以为是叶龙折返回来，但很快她就意识到，眼前这黑衣人并不是叶龙。 叶云天与叶龙不管是体型还是身高上都非常相像，可知子莫若母，仅凭一双眼睛，叶老夫人已经将古皓认了出来。 “你来做什么？你忘记我立过的誓言？” 叶老夫人脸上的喜悦一闪而过，马上转身背对古皓，怒道： “我们母子二人今生，上碧落，下黄泉，不死不见！” 若违背誓言，必遭天谴。 古皓微微一愣，这句话他听过，出自叶云天之口。 当初他完全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还猜想是什么意思，原来是叶老夫人与其决裂的誓言。 “你走，我们不应该见面！” 叶老夫人下了逐客令，并不欢迎古皓的到来。 古皓刚才在门后偷听，知道叶母早已原谅叶云天，但她是一位虔诚的信徒，驱赶他离开多半是怕破了誓言会让儿子遭受报应。 叶云天死了，这誓言其实已经破了…… 但是这个真相古皓说不出口，这对叶母而言太残忍了。 十多年来隐居在此，每日诵经念佛为儿子祈福，换来的结果却是这般，他怕叶母会承受不了。 唉，只能说天意弄人。 古皓一句话都没有说，望了一眼叶母的背影，悄然无声离开。 这一夜，除了叶老夫人，没有人知道他曾来过。 …… 数日后。 云州城，叶府。 书房内，古皓躺在白虎兽皮上看着院子发呆。 “公子，你这两天怎么了，怎么回来后老是发呆？” 江念秋坐在椅子上，双手合在一起撑着下巴陪着古皓。 一主一仆一起看着院子发呆，要是有人看到这副画面，肯定会觉得莫名其妙，两个神经病！ 古皓皱眉道：“别吵，你家公子在想重要事情。” 他只恨自己没事去调查叶龙做什么，典型的没事找事干，自寻烦恼。 不调查叶龙，他就不会知道叶老夫人还在人世…… 不知道叶母的存在，他就不会知道叶家母子间的誓言…… 不知道誓言，他就不会知道叶云天那混账的东西临死前，居然还给他交代了任务！ 这混蛋果然不会无缘无故在他面前，还说了那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现在回想起来，那句话分明就是叶云天给交给他的任务，他当时还收下了金元宝，该死！！！ 当做不知道？ 让叶老夫人余生继续活在深山老林里，一个人孤独终老？ 不说良心上过不过意得去，古皓自己也有母亲……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啊！ 古皓的原则，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他现在还用着叶云天的身份行事，不知道就罢了，知道后实在没有办法当这事不存在。 最简单的办法无非是将真相告诉叶老夫人，所谓誓言自然不攻自破。 但古皓不想这样做，他想将叶母高高兴兴接回来，这就必须考虑叶母虔诚信徒的身份，对方肯定不愿违背誓言。 在不违背誓言的前提下，如何将誓言破掉才是麻烦事情。 上碧落，下黄泉，不死不见…… 古皓越想越头疼。 江念秋好奇道：“公子，你在想什么事情？” 上次公子出关后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后就变得闷闷不乐，经常发呆，功也不练了，甚至吃饭胃口都差了许多。 “我在想人怎么样才可以在不死的情况下在死了的地方相见。” “公子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侍女完全没听懂，公子是在说绕口令吗？ “我就知道，说了你也不懂，头疼啊~~~” 古皓伸了个懒腰，黄昏已至，夕阳西下，又是一天过去。 自己这几天活得像条咸鱼，躺躺就是一天。 要不是叶老夫人的事情一直在脑海里盘旋，做条咸鱼的感觉其实挺好的。 “我虽然不明白公子在说什么，但听人说泡澡有助于人体血液循环，促进大脑思维发散。” 江念秋认真道：“公子为什么不试试，那些想不明白的烦恼，说不定泡着泡着就突然想明白了。” “傻丫头，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古皓笑了笑，虽不觉得这建议有价值，但被这么一提，他有点怀念叶府后院的露天温泉。 有一段时间没有去泡，泡在温泉里的确让人非常舒服，身心放松，暂时忘记烦恼。 …… 夜晚，明月皎洁，繁星璀璨。 叶府后院，露天温泉，古皓大鸟朝天躺。 他漂浮在水面上，耳边是哗啦啦的水流声，任由水流带着他随意漂流，嘴里滴咕道：“上碧落，下黄泉，不死不见……” “人都死了，再见到又有什么用呢？” 古皓感叹道：“愤怒果然容易让人失去理智。” 人在愤怒与冲动之下，很容易会说出些不经脑子的话，等清醒才知道后悔。 可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上碧落，下黄泉……” “人活着哪能看到黄泉，还黄泉，哪来的黄泉……” 古皓苦笑道：“黄泉没有，温泉倒是简单……” “嗯？！不对……” 古皓喃喃自语道：“黄泉……温泉……黄泉……温泉……” “！！！” “好像有办法了……” …… 古皓立刻返回书房，喊道：“念秋——！！！” “公子，奴婢在呢，有什么事情？” 古皓笑道：“你这丫头聪明，必须赏，说，想要什么？” “哈？”侍女满脸问号。 “如果不知道要什么，公子就帮你提升身份，小妾身份怎么样?从侍女一跃翻身当叶府第二女主人，还不错！” “公子，你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啊……” “怎么，不满意小妾的身份?平妻也不是不行，不过就怕你家小姐不高兴，到时候总找你麻烦。” 江念秋见古皓恢复往日贫嘴习惯，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白了古皓一眼，问道：“公子的烦恼想到办法了？” “算是。” 古皓眉毛一扬，心情还不错，虽然他也不确定行不行得通，不过有眉目总比一头雾水好。 以叶老夫人的情况而言，他觉得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江念秋：“那公子，打算怎么做？” 说到正事，古皓也不拿侍女开玩笑了，吩咐道：“让孙管家立刻来见我，有事情让他去做。” “是的，公子。” …… 【ps：感谢书友、在这幼、扶伏馥、问问果果、穿越小飞、nohours、墨薪、海尹的月票支持。】 第109章 时日无多 叶府大院，走廊上，孙丘国与江念秋并肩而行，问：“念秋，大爷找我何事？” 自从古皓展露出些许实力，孙丘国老实了许多，至少在态度上挑不出毛病。 侍女滴咕道：“公子说有事情让孙管家你去做，好像和什么死人见面有关系，具体是什么事情，这我就不清楚了。” 孙丘国一听，脸色变了变，似乎想到了什么，没有多问什么。 江念秋瞥了一眼，将孙丘国的变化看在眼里，这事情就她蒙在鼓里？ 之后，两人一路无话，来到书房。 一进书房，孙丘国见古皓翘着二郎腿等着他，便行礼问道：“大爷，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古皓没有立刻说话，反而盯着孙丘国看了好一会儿，气氛陷入沉默。 孙丘国被盯得有些坐立不安，还是一旁的江念秋打破沉默，问：“公子，你们怎么了？” “没事，就是太久没有见孙管家，有点想念，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古皓轻轻敲了敲桌子，问：“孙管家，近来可好？” “谢大爷关心，托您洪福，一切安好，大爷要是有什么吩咐就直接说。” “既然这样，那我可直说了。”古皓笑问道：“你可知叶老夫人尚在人世？” “……” 孙丘国听到这话没有太多反应，只是低下头沉默不语。 江念秋惊讶道：“公子，你说什么？叶老夫人还活着？” 古皓随口回道：“嗯，还活着，活得挺好的，隐居在狩猎山庄附近的一间寺庙里。” 古皓看两人的反应就得到答桉了，江念秋跟随云芳华来到叶府时，老夫人就已经隐居，她从未见过老夫人，对此事的确是毫不知情。 而孙丘国身为叶府大总管，古皓就不相信这家伙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他之前曾怀疑过叶云天弑母，当时孙丘国还反对的相当坚决，说自家大爷从来没有做过弑母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恐怕正是因为知道叶老夫人并没有死。 “孙管家沉默不语，就是默认了？” 古皓连老夫人隐居的具体地点都已知道，孙丘国清楚不可能撒谎，只好如实说： “是，我的确知道老夫人尚在人世，不过这事情好像和你没有关系？” “本来是没有关系的，但是我知道后就有关系了。” “叶云天临死前给你们交代了任务，我这里同样有他的遗愿，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明白，直到我知道叶老夫人没有死，才理解他的意思。” 孙丘国问道：“大爷他对你说了什么？” “上碧落，下黄泉，不死不见……”古皓问道：“孙管家觉得耳熟吗？” 孙丘国当然知道这话是叶老夫人立下的誓言，这辈子不到天上或地下，母子绝不相见。 正常人怎么上天下地，那都是死人才能去的地方。 “一开始我不懂叶云天的意思，现在我懂了，他想让我装孝顺儿子，化解他们母子之间的恩怨，然后将老夫人接回叶府安享晚年。” 孙丘国：“你见过老夫人了？” “算是……” 那一夜，古皓蒙着面巾，称不上多正式的见面。 叶老夫人根本没有见到他的脸，从头到尾只凭一双眼睛就将他认了出来，谁让他现在长得和叶云天一模一样。 “那你应该也清楚，这誓言是老夫人自己立下的，和大爷无关。” 孙丘国并不怀疑古皓的话，因为叶云天也曾经让他做过类似的事情，不过没做成罢了，于是说道： “大爷在的时候其实曾想过将老夫人接回来，让我去劝说老夫人，可老夫人态度坚决，不愿违背誓言，这事才不了了之。” “还有这事？” 这话倒出乎古皓预料，他还以为叶云天临死前才大彻大悟。 老夫人肯定没有把这事告诉叶龙，否则叶龙多半会强行将她带回叶府，只是老夫人过于死板并不愿违背誓言。 “当然有，大爷都不在了，我有必要说假话吗？” 孙丘国说：“所以你别一天到晚说我家大爷坏话，他没有你想的那般不堪。” 古皓鄙视道：“那就是你无能，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孙丘国要是早把事情做好，这任务现在哪会落到他头上。 “你以为这事容易吗？”孙丘国胡子一瞪，生气道：“现在是老夫人自己不愿意回来。”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老夫人的性格宁死不屈，因此还不能用强，他能有什么办法？ 古皓说：“老夫人不愿回来，说到底还不就是因为那誓言，破了誓言就好。” 孙丘国问：“破？你打算怎么破？把真相告诉老夫人？” “那就没意义了，你听我说……” “你得先这样……然后再这样……然后再这样……最后你再这样……” 古皓比划手势对孙丘国说了一通，问：“听懂没有？” “你确定这样可以？” 孙丘国听完，觉得古皓的方法实在太儿戏了。 古皓知道方法的确有些儿戏，若老夫人仍恨着叶云天大概是行不通，但老夫人早已放下怨念，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台阶。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可不可以，我就问你要多久弄好？” 孙丘国考虑了一会，说：“从明天开始动工，大概需要一……不，日夜赶工，按你的说法一切从简，半个月就足够了！” “行，那就从明天开始，给你半个月时间准备，招多点工人，三班轮换，我可不想听到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到耳里。” “你的意思我清楚。”孙丘国应了一声。 经过这些日子，他算摸清楚古皓的脾气，怎么说呢？ 就是把下人也当成人看，以他如今身份明明不需要在意这些事情。 …… 叶府在多方关注下，突然对外招募大量工人。 浩浩荡荡数百工人，拿着锄头铁铲没日没夜从叶府进进出出，别说外人，就连叶府内的人也不清楚这是在干嘛。 问起那些工人，回答就是在挖，至于挖什么，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不过听命行事。 几天过去，云芳华来找过古皓一次，因为他把温泉挖断了。 古皓自己无所谓，随便找个澡盆子盛点水，搓两搓完事，可自家娘子对洗澡的要求老高了，显然不能接受澡盆子洗澡。 他承诺事情弄完后，一定会将温泉恢复原样，这才将娘子打发走。 大工程继续…… 一天十二个时辰，三班轮换，充分的休息让工人们精力充沛，事半功倍。 进度比孙丘国预计快了不少，最后只花了十一天时间便完成。 …… “可以，这样足够了。” 古皓勘察工程效果，觉得差不多，意思到位就行，不需要多精致，道：“孙管家，你去请老夫人回府。” “让你去做这事情是给你好处，事成之后，叶龙知道老夫人是你请回来的，你觉得他对你印象会怎样？” 孙丘国心里自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对此事才尽心尽力。 工程只用了短短十多天，工人还有三班轮换，他只有一人，全程跟进，生怕中间会出问题。 他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事成之后在叶龙面前博取好印象，他能看出来，古皓志不在叶府，总有离开的一天，要是叶龙看他不顺眼，等古皓离去，他迟早完蛋。 孙丘国：“老夫人要是不愿意回来那怎么办？” 古皓笃定道：“只要你按我说的话去做，她一定会随你回来。” “我现在就去。” …… 狩猎山庄，后山寺庙。 孙丘国奉命前来请叶老夫人回府，他到了寺庙，满身尘土，一脸疲倦，精神状态看着就很差，还未进庙，在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荣嬷嬷，孙某有事求见老夫人，请行方便。” 孙丘国很客气，荣嬷嬷自小就跟在老夫人身边侍候，论起在叶府的资历比他要老得多。 荣嬷嬷轻轻摇头，道：“孙管家，老夫人说过不想见你，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我会替你转告老夫人。” 孙丘国从前来过几次，只是老夫人并不愿意见他。 “老夫人，孙某所说之事和大爷有关，十万火急！！！” 孙丘国直接在门口就大喊起来，老夫人年纪虽大，可修为比他强多了，肯定能听到。 “孙管家！” 荣嬷嬷有些生气，很不高兴孙丘国以这样蛮横的方式打扰老夫人的清修。 从内殿传来老夫人的声音：“荣嬷嬷，让他进来……” “是。” 老夫人亲自开口，容嬷嬷再多不满也只能放行。 孙丘国进到内殿，见老夫人手持念珠，正跪在佛像前诵经。 老夫人停下诵经，道：“孙管家，你家大爷有何事交代你，说。” 孙丘国急忙道：“回禀老夫人，大爷练功出了岔子，如今情况危急，恐怕时日无多，他想见您最后一面。” “胡说——！” 叶老夫人怒道：“你以为说这种低级谎言，我会信你吗？” 她半个月前才见过天儿，一切安好，岂会突然走火入魔！ “不瞒老夫人，大爷数月前就已经出现问题，只是不被外人知道，一直强压着，可现在压不住了……” 孙丘国的一身风尘，的确是连夜赶路的样子，正常情况下他也不敢以这种模样来见她。 叶老夫人回想起数月前某日，她突然心绪不宁，佛珠无缘无故断裂之事。 叶老夫人死死握紧念珠，声音有些颤抖：“此事……当真、真？” “老夫人，我岂敢用这种事情来骗您啊……” …… 云州城外官道，一辆马车飞奔而来，车夫正是叶府大管家孙丘国。 守城卫兵看到马车，第一时间移开围栏，甚至有士兵骑马在前开路。 孙丘国驾着马车，一路畅通无阻达到叶府。 无数人好奇，叶府大管家为何事竟如此急躁？ 马车还未停稳，一道身影从车厢内一跃而出，叶府外的探子甚至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只能从衣着判断大概是位妇人。 “这气息是……” 叶龙在自己房间里修炼，突然感觉到一流高手的气息。 一流高手来访叶府不足为奇，但这道气息他却很熟悉，疑惑道：“娘回来了？” 叶龙顿时坐不住了，随着气息飞奔而去，找到后院工地，远远看到一个洞口。 这个地洞就是叶云天大半个月折腾出来的东西，他虽然没有进过去，但命人问过那些挖洞的工人。 工人们说里面就是一个普通的洞穴，什么都没有，似乎还挖断了泉脉，让后院温泉水源枯竭了。 叶龙看到孙丘国带着老夫人进入地洞，连忙喊道：“娘！” 只是叶老夫人似乎并没有听到，或许听到但没有理会。 叶龙正打算跟上去，可在洞口被江念秋拦了下来。 “二爷，请止步。” 叶龙冷声警告道：“给我让开！” 若不是看对方是叶云天身边颇为得宠的侍女，他连警告都懒得说。 “大爷吩咐过，您暂时不能进去……” “你找死！” 叶龙眼神冰冷，带着一丝杀意，吓得侍女连忙说：“二爷，你不想老夫人回来吗？” “什么意思？” “大爷正在想办法劝说老夫人回来，您就别进去给大爷添乱了。” 叶龙眉头皱成一团，以那混蛋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但…… 万一是真的呢？ 江念秋偷瞄了几眼，见二爷冷静下来才松了口气，二爷真铁心要进去，她可没本事拦下。 …… 洞穴斜着通往地下，墙壁每隔一段距离挂着几盏油灯，微弱火光照亮黑暗。 光线有些昏暗，但用于照明已经足够。 “孙管家，你确定没有骗我？” 叶老夫人一开始只是关心则乱，等她回过神来，何况洞穴处处透露诡异的氛围。 孙丘国不敢回头，生怕被老夫人从表情上看出破绽，硬着头皮瞎扯道：“老夫人，大爷近几年就喜欢在阴暗洞穴里练功，他出问题后我们不敢轻易移动他。” 耳边传来潺潺流水之声，地洞接通地下水脉，清澈的泉水因泥土变的浑浊泛黄。 随着深入，水位上涨，淹没小腿，叶老夫人终于看到古皓，他正躺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身体冰冷，气息全无，彷若死人。 …… 【ps：感谢书友温叶的月票支持。】 第110章 三年起步 不知何时，孙丘国退了下去，洞穴之中只剩叶老夫人和古皓。 老夫人颤颤巍巍走上前，古皓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她慢慢的、用力的抓住古皓手腕。 没有脉搏，没有气息，甚至没有温度…… 冰冷僵硬的身体仿佛在告诉老夫人，她还是来晚了一步 老夫人眼神暗澹了许多，抚摸着古皓的脸庞，悲伤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突然，老夫人的手被人轻轻抓住，她当即愣住，死死盯着那只手，眼里重新焕发出一丝光彩。 古皓冰冷的身体逐渐恢复温度，勃勃生机由内而发涌出，他睁开双眼，道：“娘，这样誓言便算破了……” 他没打算装多久，怕时间一长老夫人会承受不住，意思到了就行，纯粹就是为了破掉誓言。 阎王生死诀最为擅长收敛气息，只要古皓想，完全可以做到类似龟息大法假死效果。 誓言既然说了不死不见，那他就死上一回。 “你……骗我？” 老夫人这时哪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真相让她又怒又喜。 “娘，这点小事情就不需要在意了。” 老夫人怒道：“对天立誓，岂是儿戏？” “娘，你看看四周……” 闻言，老夫人左右回顾起来，昏暗洞穴内只有这块岩石立于水面之上，浑浊泛黄的泉水彷若一条小河潺潺而流。 “这条暗河是我让人开凿出来的，因水流泛黄，我将其命名为【黄泉】。” 古皓诡辩道：“而且我刚才的确死了，您亲眼所见不是吗？” 反正誓言里也没有要求具体死法，只要双方都认可，假死也是一种死法。 碧落黄泉，不死不见！ “娘，这里是【黄泉】，我的确死了，可我又活了……” 古皓问道：“哪一点不满足死后黄泉相见的说法？” “这……” 叶老夫人愣住了，她没想到古皓居然这样曲解誓言，完全是在玩文字游戏。 古皓叹道：“娘，我错了，回来。” 能做的他尽量做了，至于叶母究竟接不接这说法，他也无法确定。 我错了…… 简单的三个字，任何人说出来都不奇怪，可从叶云天口中说出来却难以置信。 叶老夫人眼眶瞬间红了…… 这辈子她第一次听到大儿子说出‘我错了’三个字，她太了解自己的大儿子了。 …… 不久之后，叶府传出一则消息，轰动江湖，传闻逝世多年的叶老夫人，居然一直活着。 据说是叶老夫人染上了怪病，不能被任何人打扰，故一直隐居治疗，如今怪病痊愈才重回叶府。 当年叶老夫人离奇病逝，叶云天还不允许叶府灵堂为其立神牌，这事情处处透露着怪异，许多人以人性最恶毒的想法猜测叶云天。 今日真相大白，那些阴谋论才烟消云散。 叶云天不给亲娘立牌的原因是他娘根本没死，只是隐居治病而已，怎么可能让人立神牌，真立神牌才是大逆不道，诅咒亲娘。 老夫人回归叶府，在古皓的示意下，举办了一场隆重的迎接仪式。 哪怕老夫人再三反对，可也拗不过两个儿子统一战线，场面盛大，全城轰动。 回归之事，不仅江湖各门各派知道，就连普通小老百姓也人尽皆知。 过去一直扣在叶云天头上不孝之名，尽数摘除，转为了可歌可泣的大孝子。 古皓听闻后，无奈摇了摇头。 哪个时代，哪个世界都一样，太多人听风就是雨，人云亦云，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老夫人的回归后，古皓最深的体会就是叶家兄弟冰释前嫌，关系和睦如初。 现在叶府只有一个声音，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人会有异议。 不过，古皓是条咸鱼，压根没有什么雄心伟略，每天划划水混混日子。 武功还是得练，可没有外部压力，他大多时候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几个月过去，他才重回超一流。 恢复超一流实力后，古皓更是将咸鱼特性发挥到极致，开启了摆烂生活。 毕竟在胸无大志的咸鱼眼中，武道超一流在武国够用了啊！ …… 年底，古皓去了一趟丹庄，参加令狐晓的婚宴。 再次见到令狐晓，这家伙瘦了好几斤，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 大婚前，令狐晓酒后哭诉他不想成亲，他还想在外面再浪几年，求古皓带他逃婚。 他爹就是个老混蛋，现在除了孙子什么都不管…… 他家娘子太可怕了，每天花样百出，将他榨干榨尽，一点余粮也不给他留…… 婚前已经这样子了，婚后还得了？ 令狐晓醉后吐真言，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古皓听后大为触动，于是决定…… 给了这厮一手刀！ 他将‘醉倒’的令狐晓转手给交弟妹，并叮嘱弟妹要严加看好，千万别给令狐晓任何逃跑的机会，弟妹表示明白。 唐家大小姐能将令狐晓管住，古皓认为这没什么不好的，这厮就是不知道叶云天什么下场…… 浪，还想浪？ 我呸——！ 叶云天只要还有点良心，大概也不希望令狐晓步他后尘。 丹庄是云州三庄之一，令狐晓的婚宴各大门派都有派代表来参加，十分热闹。 婚宴进行的很顺利，除了新郎婚前一夜想要逃走外…… 不过后来还是被古皓抓了回来，嗯，有古皓镇压，婚礼过程没有任何波折。 大婚之后，令狐晓每天准时上交公粮，无病一身轻。 …… 年关将近，云州城多了几分烟火气息，街边店铺张灯结彩，透露着年味。 古皓的出现，改变了许多事情，特别是叶府的气氛，不像以前那么冰冷，添了许多人情味。 府上下人们的福利，在古皓颁布的一条条命令下肉眼可见的改善。 他们每次见到古皓，行礼打招呼不再是因为惧怕，而是由衷的感到尊敬。 在许多下人眼中，古皓到来后的第一个新年，是叶府这么多年过得最有年味的一个春节。 所谓年味，很多时候也是一种人情味。 …… 新春之后，每三年一次的州主选举即将召开。 云州江湖去年并不平静，掀起许多大大小小的风波，但总体结果又算是没有太大波澜。 毕竟这全靠同行衬托，看看隔壁风州，从州主青弘图死后就乱成一团，打打杀杀持续了大半年。 不说风州江湖人士，就连下面的普通老百姓也过得苦不堪言。 每天出门都怕遇上两方势力仇杀，哪怕不出门，也有可能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风州打了这么久，直到现在都没有打出一个结果，州主人选依然没有谁有绝对的统治力。 估计等到州主选举之日，风州各大门派掌教依然会打个你死我活，那场面想想就血腥可怕。 云州与之相比，去年那些风波也就不算事了。 各门各派骚操作很多，不过全是为了和叶府攀关系，没有对老百姓生活造成影响。 …… 叶云天交给江念秋和孙丘国的遗愿有两个，一个是稳定叶府，另一个是稳定云州。 算上留给他的那个，一共三个。 老夫人已经接回叶府，与叶龙的关系也重归于好，叶府稳如泰山。 古皓眼看州主选举之日越来越近，还有点小激动，他现在只等将州主之位让给云府那边，叶云天的所有遗愿就算大功告成。 之后古皓打算好好去游历这方天地，来到神魂世界大半年时间，别说武国，就连云州他都没有出过去。 古皓想到中州核心区域去看看，哪怕是同一个世界，但也有可能是不一样的时间线，就像他曾经两次进入异源世界。 现实之中没多久，异源世界却一下子过了十多年。 这次神魂世界呢？ 又过去了多久？ 武国位置实在太偏僻，根本收不到外界信息。 信息不足，古皓无从判断这次与上次之间的时间线存在多大区别。 若一下子过去几百年，穆国还在不在都是个问题。 看完穆国，还有东、南、西、北四州他也要打算去看看，据说四州魂脉仍未枯竭，神魂世界的核心能源就是魂脉。 第二次来到神魂世界，至今为止还未曾见过魂脉长什么样子，实在太不合格了。 古皓已将一切计划妥当，只等云州州主选举结束。 到时候，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 选举之日，如期而至。 州主选举大会，三年一届，举办地点在各大门派之间轮换。 上一届州主选举是在玄光派，这一届轮到青阳派。 青阳派建于一座荒山之上，这座山因此得名青阳山。 原本一座荒山，经过青阳派多年精心打理，不再是寥无人烟的荒郊野岭，石板台阶从山脚铺设到山顶。 顺台阶而上，一路可观赏到整座青阳山，悬崖拔地而起，上顶云天，危峰兀立，令人望而生畏。 眺望远处山峰，四周云雾缭绕，高且陡，仿佛被人用巨斧噼峭过似的，犹如一把利剑，耸立在云海之间，不输于五岳名山。 古皓来到山巅，这里被人工推平，广场之上建造了一座古色古香的道观。 三庄九派的人分阵列而站，各门派服饰统一，很容易就能区分开来。 白云派和飘雪派服装都是白色，色调接近，两派似乎也知道这一点，而且并不想混在一起，所以占据的方位完全相反。 经过飘雪派阵列之时，古皓能感觉到飘雪派领头的一位美妇人，望过来的眼神味道明显不对劲。 古皓在后殿见过青阳派掌教明台道长，相互客气了几句。 离大会正式开始还有一点时间，明台道长安排了间道房给他休息，算是州主的特别待遇，其他各庄各派的掌教可没有这个待遇。 …… 道房里， “念秋，刚才那个女人就是你家大爷的老相好？” 古皓猜测那妇人多半就是飘雪派掌教宋雅，那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对啊！” 江念秋笑问道：“公子，宋掌门不漂亮吗？” 叶云天能看上的女人，哪有可能长得不美。 回想宋雅姿容，五官精致，长相绝美，岁月不留痕迹，云鬓盘起，气质更是端庄高雅，不知道多少人梦想能征服这样端庄美人。 话虽如此，古皓轻轻摇头，感慨道：“宋掌门长得漂亮是漂亮，可惜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有时候不是美不美的问题，感觉对不上就是对不上。 毕竟，男人的xp分很多种。 或高冷御姐，或成熟人妻，或元气少女，或青梅竹马，或年幼萝莉…… 对于最后一种，古皓表示： 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宋掌门这样的大美人居然入不了公子的眼。”侍女好奇道：“那公子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古皓思索了几秒，一脸认真地说道：“澹妆不扫蛾眉，妙目秋水含情，丹唇犹如红樱，肌肤傲雪凝脂……” 还没等古皓把话说完，江念秋便打断道：“停停停，公子你别说了！” 古皓笑问道：“怎么了？” 江念秋道：“世上哪有这种美人啊……” “怎么就没有？” 侍女生气道：“公子，你描述的就不是凡间女子，大概只有天上仙女才满足公子的要求。” 古皓点了点头，附和道：“我的要求就是美若天仙，有何不可？” 江念秋白了一眼古皓，道：“公子要是按照这要求去找，这辈子都找不到。” 古皓笃定道：“怎么会，我明明就见过。” “骗人！” 江念秋根本不信，道：“不然公子就说出来，究竟哪家的小姐长得这般美若天仙，好让念秋也要去见识见识。” “你想见啊？这还不简单。” 古皓微微一笑，随手拿过道房内的铜镜，放到侍女面前，道：“这不就看到了。” “啊……” 侍女顿时明白古皓的意思，脸色刷的一下通红，娇艳欲滴，长长地睫毛害羞的垂了下去，嘴角微微翘起。 古皓打趣道：“低着头可就看不见了~” “公子莫拿念秋开玩笑！” “我说了你又不听，听了你又不信，信了你又不看，看了你又不认……” 古皓承认自己有点恶趣味，他就喜欢看侍女又羞又怒的表情。 嗯，十分有趣！ …… 【ps：感谢书友854622、莠人何乾、风花雪a、堕落沉郁、快乐的美少女、温叶、acdeb的月票和打赏支持。】 第111章 武斗邀约 州主大会，三年一届，是武国各州的盛事，场面宏大。 可在古皓看来挺无聊的，正是因为隆重，过程免不了许多繁文缛节。 这届选举在青阳派举行，大会开幕前的发言人是明台道长。 感觉和开校会前的领导发言稿没啥区别，全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语。 简单概括就是虽然说了很多，但细想一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开幕演讲完毕，古皓能记住的真没几句。 之后是各大门派之间的武斗，选举出武道实力最强的人，对现任州主发起挑战。 选举大会除了最后一步，古皓就没啥事了，整个流程基本坐在位置上，看台上那些人随便比划几下，极其无聊。 各派掌门真打的话，古皓还不至于那么无聊，问题这些人全td在假打，甚至没有任何掩饰的意图。 他们明明白白告诉观众，我们就是在演戏。 双方上台三分钟，其中两分半钟都是在说客套话。 最后三十秒开打，随意放放气劲，甩个剑气拳影之类的花俏玩意，华而不实，一碰就散，然后其中一方摆了摆手认输便完事了。 当然，古皓也明白这些掌教心里想什么，触摸到先天之境的叶云天，让他们望而生畏，根本没有取而代之的意思。 掌教们都决定摆烂，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比武气氛十分融洽，没有半点火药味。 “哈~~~” 掌教们的敷衍表现，看到古皓忍不住打起哈欠。 “大爷，喝茶。” 侍女将一杯参茶递过来，主要是给古皓提神，她怕古皓真的睡了过去。 因为真的很无聊，哪怕她武道水平不高，也觉得当初秦酒和吕明那一战比这些掌门交手有看头多了。 古皓接过盖碗，抿了一口，心里感叹这州主大会形式大于意义。 他不喜欢，可一想到今天之后就能解放，心情顿时舒畅起来。 …… 明台道长宣布道：“胜利者，云府府主……” 武斗最后的胜利者，不出意外是云府府主云承德，古皓现在名义上的岳父大人。 所有掌教都摆烂，云承德不需要花心思，只要稍微烂得不那么彻底，挑战资格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见大会进入尾声，古皓内心多少有点激动，大半年过去，为的就是这一刻，不容易啊。 他早与云府暗中协商好，只要云承德最后获得挑战资格，他就会把云州州主之位让出来。 云府那边不止一次怀疑古皓的说法，因为他们找不到叶云天这样做的理由动机是什么。 可古皓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他们才相信古皓并不是在试探他们，而是真打算那样做。 云承德考虑了许久，虽没想明白古皓的目的，不过他清楚一件事，他成为云州州主，得多于失。 只要叶云天不找他麻烦，他甚至想不到成为州主有何坏处，于是答应下来。 古皓原本还打算和云承德假打一场，不过看了一整天各派掌教的假打，所以他改变了打算。 反正今天都有那么多场假打了，少他一场也没有啥关系，干脆不打，随便找个理由湖弄过去就是了。 古皓没有各大门派掌教想象中那么厉害，但武道境界是实打实的超一流，他不需要成为天下最强那个，只要比云州各派掌教强上一点便可。 谁有意见？ 他不介意和谁好好谈谈道理，来个以力服人。 今天一定要撂担子，谁也别想阻止他！ 古皓起身，向在场各大派的人拱了拱手，宣布道：“各位掌门，叶某今天身体有点不适，所以决定……” 这时，古皓微微眯眼，他看天边出现了一个黑点。 很快，黑点迅速变多，几个，十几个，几十个…… 不少人发现古皓眼中异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黑点由远而近飞来，原来是一只只信鸽。 今天是云州州主大会之日，各门派弟子都知道自家掌教、庄主汇聚青阳山。 不久后，数十只信鸽在青阳山上盘旋，它们遵循味道信物，找到各自目标落下，二府三庄九派的人都有。 信鸽的突然出现，打断了古皓的话，众人在意不了那么多，能同时惊动云州所有势力的事情，必定不是小事。 众人急不可耐的从鸽子身上找寻书信。 叶府在武国各州都有安排探子，特别是相邻风州，数量尤为之多，一旦风州有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就会将消息传回来。 江念秋将几封信件交给古皓，道：“大爷，这些都是从风州传来的加急密信。” 看捆绑信件细绳的颜色，便能判断该信件来自何地，这几封书信的绳子是青色，青色代表的就是风州。 古皓接过信件随手打开一封，一目十行飞快阅读起来，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看完一封，他打开第二封……第三封…… 古皓很快就全部看完，脸上没有不久前即将解放的轻松，逐渐凝重。 这几封密信的内容整体一致，只在细节上略有不同，毕竟探子身份不一，从各自渠道了解到的消息存在一些差别很正常。 不同的探子，说了同一个消息，这消息的真实性很大，加上各门各派同一时间都收到了加急密信，基本等于锤实。 “大爷，风州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念秋看古皓表情就知道，这些信里说的多半不是好消息。 古皓放下信件，道：“风州新任州主选出来了。” 风州和云州的情况可不一样，云州是因为有他镇压，各派掌教才会摆烂，一天内完成大会流程。 以风州之前的情况，为了争夺州主之位，各派掌教上台那是真的往死里打。 一流巅峰高手生死之战，别说三分钟，打上三个小时不分胜负都有可能。 “这么快？”江念秋很是惊讶，这才过了多久啊。 云州这边各大掌教集体摆烂，现在大会流程都没有走完，风州不仅州主出来了，而且结果都已经传到云州这边，这效率根本不敢想象。 侍女疑惑道：“风州新任州主是谁？” “青霸图……” 古皓说出了一个名字，他并不认识，但叶府探子很尽责，将关于青霸图的相关资料也一并收集。 青霸图，风州青门的创始人，数十年前便名震江湖的超一流高手。 青门的地级镇派功法《霸图刀法》，正是他自创出来，以自己的名字为刀法命名。 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青弘图的父亲…… 二十多年前，青霸图将门主之位传给儿子，选择隐居修炼。 对于他这种多年处于超一流巅峰的人而言，俗世间的权利已经看得很澹，一切只为追求武道的更进一步。 青弘图成为青门门主后，青霸图再无任何消息传出，一退就是二十多年。 江湖不少人都说他选择了闭死关突破，可惜失败，早已坐化。 青门对于外界的流言蜚语，不仅没有回应，更是替祖师爷立了神牌。 去年，青弘图都被叶云天一剑砍了，其子青修元以武道一流境界成为青门新一任掌门。 青修元能否将青门传承下去都是个问题，这样一来，更没有多少人去关注青门。 谁能想到，风州州主大会，多年前就传闻坐化的青霸图，居然重现风州。 青霸图成为风州州主过程极为简单，他只是往台上一站，没有出过一刀，仅凭刀意将风州各大门派掌教压得喘不过气，没人能撑过十息。 说起来也巧，风州这一届州主大会举办门派就是青门。 青门一切从简，没有在任何形式上浪费一点点时间，风州州主大会从开始到结束，所用时间甚至不到半个时辰。 这点时间放在云州，还不够青阳派掌教用来开幕演讲。 其实青霸图不能说是风州的新州主，因为他一点都不新，资历老的吓人。 数十年前他便是风州至尊，若不是主动退隐，根本轮不到其他人成为风州州主。 风州州主大会，因青霸图重现江湖而尘埃落定，再无波澜。 之后，青霸图以风州州主名义，命人在州界边境搭建武斗台。 十二月十二日，邀云州州主公开武斗，赌注…… 赌命！ 青霸图已开始走武斗流程，向武国皇室申请。 一旦武国皇室认可，除非能以一己之力对方整个武国，否则另外一方没有拒绝的权利。 青阳派广场，各派掌门看完信件，相互看了几眼，都明白大家手中书信说的内容是什么。 “各位，大家手中信件，可是从风州传来的密信？” “正是……” “风州州主大会尘埃落定……” “青霸图重现江湖……” “不出一刀，镇压一州……” 他们脸色不太好，毕竟风云两州关系一直就不怎么好，两州相邻，一州强势，另一州必然就会陷入弱势。 青霸图数十年前已经超一流巅峰，如今出关仅凭刀意即可镇压一州，这话让人难以置信。 风州大派掌教不会输给他们多少，要是从前云州掌教们绝不会信，但现在…… 这事听起来不觉有点耳熟吗？ 简直就和叶府那一夜一模一样，古皓用的是眼神，青霸图用的是刀意。 触摸到先天之境的武者，早已不是他们这些后天武者能够理解。 云州各派掌教同时看向古皓，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就在他们面前，由不得他们不信。 古皓心里苦笑，唯有自己清楚，他那个让各派闻风丧胆的眼神究竟有多少水分。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据风州传来的消息判断，青霸图的刀意是实打实触摸到先天之境。 他不如青霸图…… 众人之中，云承德的脸色极为之差，黑的不像话。 古皓用余光瞥到，暗道一声糟糕！ 他哪知道半路会蹦出个青霸图，还点名邀战云州州主。 虽说是云州州主，但谁都知道，青霸图所说云州州主只有一人，就是叶云天。 闭关多年出来，自己儿子被人一剑砍了，身为父亲，岂会无动于衷？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既然都是江湖人，那就按江湖规矩解决。 大家都知道青霸图想做什么，可云州州主之位依然是个烫手山芋，谁拿谁倒霉。 青霸图想砍叶云天不假，问题谁要是成为他报仇的绊脚石，他肯定不介意多砍一个。 古皓刚才要是将话说完，现在云州州主就是云承德。 青霸图的第一邀战对象自然也就是云承德，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坑岳父！ 之前云承德就一直怀疑他让出州主之位的动机，现在还真有了充分理由，要他是云承德，他也会这样怀疑自己。 云承德沉声道：“云天，既然你今日身体不适，那依我看，我们也没有交手的必要了，各位掌教都知道我远不如你，云州州主之位除了你外，谁都不会服，我弃权。” 不等古皓开口，云承德已经把话说死，主动弃权。 云承德看向一众掌教，问：“各位对老夫的决定可有异议？” 玄光派主持弘量大师，双手合适，道：“阿弥陀佛，如云府主所言，这云州只有叶州主才能服众。” 青阳掌教明台道长轻抚白须，道：“老道无异议。” 昆山派掌教秦一点头道：“叶州主当为至尊。” 白云派掌教梁左山笑道：“实至名归。” 飘雪派掌门宋雅澹澹地说道：“本该如此……” …… 古皓心里苦涩无比，这和他的计划不一样啊！ “我……”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因为说了也白说，木已成舟，他改变不了。 之前，他将州主之位扔出去，哪怕云承德不接，其他掌教中也肯定有人愿意接。 可青霸图点名后，一切都变了。 叶云天触摸到先天境界之事，在武国上层早已传开，也就是下面的人不清楚。 风州那边肯定也知道此事，青霸图心中若无一定把握，岂会对叶云天发出武斗邀请，以命相搏。 云州各大门派掌教，谁都不想对上青霸图，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而是能撑几息的问题，双方完全不是同一个层次。 云承德话话，得到云州所有掌教一直赞同，全票通过。 最后，大会落幕。 古皓连任云州州主之位。 …… 【ps：感谢书友你要的是我吗、穿越小飞、心欲动而风未至、acdeb、灰云的月票支持。】 第112章 何以突破 云州大会正式落幕，不久后，青霸图重现江湖之事传遍武国。 最广为被人津津乐道的是风云两州的武斗邀约。 哪怕不懂武道的普通老百姓，在茶馆说书人的渲染下，也纷纷得知这场武斗将是武国有史以来最为巅峰的一场对决。 先天之境在武国百姓眼中，都是说书人嘴里的传说人物，等同仙人般的存在啊！ 现在民间都传疯了，青霸图和叶云天皆触摸到先天之境，这场对决正是两人突破先天的契机，可谓是证道之战。 胜者将会成为武国建国以来第一位先天境强者，必将名留青史。 千百年后，哪怕武国不复存在，但先天境的名字，依然会被记载下来。 武国皇室还没有明确同意这场对决，可没有人理会这点，他们关心的只有…… 十二月十二日，风云州界，武国巅峰之战！ …… 至于当事人之一的古皓，回到叶府，进入闭关模式，谢绝一切拜访。 这倒不出外界预料，面对如此重要的一场对决，双方必将会全力以赴。 不是说战前这点时间修炼能有多少进步，而是调整心境。 与外界猜测不同，古皓闭关还真是战前修炼，临阵磨枪。 外人都只以为他已是半步先天，但他根本不是，唯有他自己知道在超一流境界他还有很大的进步可能。 至少阎王生死诀和先天极阳功还未到瓶颈地步，这些对他来说其实并不难。 周天运转，气冲经脉就是水磨的功夫，不过谁让前阵子古皓摆烂的太厉害。 这就是咸鱼的悲哀，没有外界压力就没有修炼动力。 上次闭关顿悟后，古皓对闭关苦修深恶痛绝，曾说过：不冲了，再冲傻逼。 “算了，傻逼就傻逼……” 他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将双内功修炼到超一流的瓶颈境界。 否则对上青霸图，他看不到一点胜利的希望。 秘法共赴黄泉的确属于先天境攻伐手段，可青霸图并非普通后天武者。 据青州探子传来的消息，青霸图所领悟出的刀意同样接触到了神魂领域。 这是先天特有的性质，掌握刀意的青霸图不亚于半只脚踏入了先天。 面对这种半步先天强者，共赴黄泉能否极限一换一都是未知之数。 现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对决日期是十二月十二，他还有将近一年时间准备。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从这个日期上，不难看出青霸图同样没有必胜的把握，给自己留了些时间，或完善心境，或稳固境界。 这是把他当做同层次的对手，青霸图若是知道他的真实水平…… 恐怕现在就提着四十米的大刀来砍他！ 这次武斗邀约，青霸图走的是官方流程，只要武国皇室受理，日子一旦定下就不能更改，也不能提前私斗。 为什么会如此正式，而非私下寻仇？ 古皓觉得青霸图大概真如传闻所言，需要一场大胜，以证武道。 就算没有杀子之仇，叶云天这个武国第一人的身份，迟早也会被青霸图盯上，除非武国皇室不承认这场邀斗，否则免不了这一战。 武国皇室会拒绝吗？ 答桉显然意见，不会！ 因为不管是叶云天还是青霸图的存在，都已对皇室的威望造成了威胁。 武国以武立国，信奉强者为尊。 年轻时的天武帝就是武国第一高手，后代虽不差，可也没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一旦武国真出了先天境强者，其地位无疑是凌驾在皇权之上。 皇室本就头痛叶云天在江湖越来越高的声望，现在跳出一个青霸图主动邀战，皇室巴不得他们打个你死我活，最好同归于尽，岂有阻拦的可能。 不出古皓所料，数日后天州传来消息，皇室同意青霸图的武斗邀战。 得到官方承认，武国上下彻底沸腾，翘首以盼巅峰对决的到来。 此后，古皓的小子日过得极为枯燥乏味，除了修炼还是修炼。 像极了一条被迫营业的咸鱼！ …… 先天极阳功第一次顿悟，古皓觉得是偶尔，可经过一年终日闭关，发现那一次顿悟并不是偶然。 自从他达到超一流巅峰境界，单纯周天运转已经不能再有进步。 可每次闭关，阎王生死诀与先天极阳功，相辅相成，让他进入一种玄妙的状态之中。 忘却身边的一切，一旦沉迷其中，甚至会忘记自身，神魂仿佛遨游与天地之中。 天际远方传来一阵神秘的歌声，声音空灵，令人向往，一探究竟。 肉身不过是束缚，他曾不止一次出现放弃肉身念头…… 万幸他是一条咸鱼，人间有太多留恋让他舍不得，总能在关键时刻清醒过来。 …… 时光流逝，岁月如梭。 春去冬来，又是一年。 古皓出关，走出书房，下意识抬手遮了遮眼，久违的阳光有些刺眼。 关中不知时日过，一个沉浸式闭关，再醒来后已不知是多久。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一些小说里面一些修炼几百上千年的老怪物，行为却和普通人无疑。 试问活个几百上千年，百分之九十九时间都在闭关，脑子空空无物，真正与人交流的时间或许还不如菜市场的摆摊阿姨，这样行为情商怎么可能会有长进。 江念秋和往常一样来到，看到站在院子中的古皓，松了一口气，道：“公子你总算出关了，我真怕你日子到了都不知道。” “现在什么日子了？” 古皓记得闭关前还是炎炎夏日，现在寒风凛冽，庭园中的大树荫绿不再，一地泛黄的枯叶。 江念秋：“公子，今天是十一月十五。” 古皓：“三个月了？” “是的，三个月了。” 江念秋点了点头，她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见到公子了。 一进一去，古皓没有多少感觉，三个月就已经过去，他在一些古籍上看过，武道先天之人一次闭关，时间数年到数十年不一。 根本无法想象，那些先天强者闭关出来，发现数十年过去，身边的亲朋好友早已全部逝世，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所谓的长生不死或当世无敌，这些古皓都不在乎，他只在乎眼前之事与身边之人。 古皓叹道：“这关还是少闭为妙……” 江念秋关心道：“公子，你这次出关，可有必胜把握？” 今天已是十一月十五，离武斗约定之日，只剩不到一个月时间。 古皓微笑道：“当然。” 他心里清楚，以他目前实力最好的结果是极限一换一，这仅仅是最好的结果。 虽然古皓不想承认，但他清楚更大可能是青霸图完胜…… 超一流巅峰想要更进一步，或者说半步，也绝非易事，青霸图已经走出这半步，而他还没有。 这些古皓不打算说出来，毕竟说出来只会徒增担心，没有其他意义。 闭关将近一年的，古皓也不是毫无收获，他知道自己该如何走出那半步，可需要的是时间。 阎王生死诀是一门隐而爆发的功法，先天之前，初期的要求是收敛自身的气息，将一身功力内敛，外人看起来就像没有功力的普通人。 后期的要求是弱化自身的存在感，蒙上对方双眼，只要对方不是亲眼所见，你站在对方面前，对方也察觉不到你的存在。 这些古皓都能做到，可阎王生死诀想要突破超一流，需要收敛的不再是身体的气息，而是情感，也就意识上的喜怒哀乐。 这点是古皓翻阅苏寒的记忆领悟到的。 苏寒有不少关于阎王的记忆，以苏寒当初一流境界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可如今古皓已是超一流巅峰，回头细品，能感受出许多不一样的信息，阎王是先天高手，主修内功正是阎王生死诀，两者同出一源。 古皓想要以阎王生死诀突破先天，她无疑是最好的参考对象。 苏寒记忆里…… 阎王永远是那一副冰冷的模样，从未见她笑过或怒过，喜怒哀乐不形于色，仿佛没有任何情感，永远处于一种超凡脱俗，遗世而独立的意境之中。 人生来便有七情六欲，阎王也是人便不可能例外，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功法所致。 至于是将情感隐藏了起来，还是彻底抛弃，古皓不得而知，但这至少给了他一个突破的大致方向。 入先天者，可修神魂。 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之类的感情，皆算是一种意识，没有实体却真实存在，依附于人的神魂之中。 古皓已明悟阎王生死诀的先天之路该如何走，可情感哪说放弃就能放弃的。 何况，他并不想放弃自身情感，为了突破先天抛弃人类的感情，那还能算是人吗？ 若放弃以阎王生死诀突破修，古皓只能选择以先天极阳功突破。 先天极阳功，无极道人所创，本就不完整，缺少大成境界之法。 修炼到超一流巅峰，先天极阳功达到瓶颈，无法再进一步，古皓正处于这个阶段。 先天极阳功修的就是一股阳刚之气，至阳至刚，本质是修人的血气。 这就存在一个问题，若把人看做容器，容器越大，能容纳的血气就越多。 一个人体内能容纳多少血气，这注定是存在上限的。 人体经脉就二十四条，超一流巅峰武者，哪怕全部打通，最多也就是二十四条经脉的穴位蕴藏血气。 这些血气依然远远不够武者突破先天之境。 除非能摸索出二十四条经脉之外的新经脉穴位，这才有可能以穴位容纳到足够血气突破先天。 根据无极道人书中记载，他猜测超一流巅峰武者突破先天所需血气，大概是如今人体极限的四到五倍。 若取中间值四点五，那就是二十四乘以四点五，一共需要一百零八条经脉蕴藏血气，才足够突破。 神魂世界，数万年以来，无数前人开拓，才发现出如今这稳定安全的二十四条经脉，供后人修炼所用。 并非说人体内没有更多的经脉存在，只是那些经脉不安全，打通后基本会出现不可预知的灾难，这是无数前辈用性命换来的忠告。 哪怕运气好用毕生精力找多一两条，问题现在先天极阳功不是差一两条或几条，而是差整整八十四条经脉！ 打通更多经脉蕴藏血气的方案，明显不符合实际。 无极道人也清楚这条路走不通，所以他提出了另一种方案…… 既然没有办法扩大容器的容量，那就在血气的质量上谋求突破。 无极道人发现，同样一碗鲜血。 鸡血，狗血，猪血，牛血，甚至熊血与虎血，里面所含的血气都存在区别。 越是强壮的动物，同体积的血液里能蕴藏更多的血气。 普通牲畜的血液与人的血液所含血气无法相提并论，但这是神魂世界，存在许多不弱于人类武道强者的异兽。 只是中州魂脉枯竭，异兽逐渐灭绝，其余四周魂脉仍在，野外异兽并不少见。 无极道人曾游历四州，猎杀凶兽吞服精血，以此改进自身血气质量，得到实质效果。 通过吞服多种凶兽精血，无极道人将自身血气翻了三倍有余，触摸到先天之境。 可之后无论再吞服多少凶兽精血，效果微乎其微，他的体内血液仿佛到达某个临界点，如果想要再次有实质突破，就必须吞服妖兽精血。 凶兽等同人类后天境武者，妖兽等同人类先天境武者。 无极道人没有足够实力猎杀妖兽，最后只能回归故乡，尝试突破，可惜他失败了，所以先天极阳功的大成境至今仍未编完成。 无极道人虽然失败了，但是吞服异兽精血的方案，并非没有可取之处。 超一流巅峰突破先天，需要人体极限血气的四到五倍，无极道人在三倍多的情况下尝试突破。 恐怕自己也清楚后果，无奈大限将至，唯有拼死一搏。 古皓之前想去其余四州游历，就有收集异兽精血的想法，他不一样，他还年轻可以苟很久，不到五倍血气绝不尝试。 先天极阳功突破方法古皓知道，问题他现在只是超一流巅峰，没有吞服过任何异兽精血，血气是正常的人体极限。 不管古皓选择以哪个功法突破，他现在缺的都是时间！ …… 【ps：感谢书友贪暴别西卜、hasturq、和谐富强社会、原来如此、在这幼的月票和打赏支持。】 第113章 人无完人 夜晚，叶老夫人来到书房。 往日基本是古皓以叶云天的身份去向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很少到书房来。 “娘，你怎么过来了？” 古皓扶着老夫人坐下，一旁的江念秋立刻倒了杯热茶送上。 老夫人摆了摆手，道：“荣嬷嬷，你先下去。” “是的，夫人。” 荣嬷嬷跟了老夫人几十年，从未对老夫人的命令有过质疑。 闻言，江念秋主动说道：“大爷，奴婢就不打扰您和老夫人谈话。” 老夫人连荣嬷嬷都调开了，她一个小小侍女更没有资格留下来，于其等老夫人开口倒不如自己主动点。 叶老夫人看了一眼侍女，开口道：“不需要，你可以留下。” 江念秋愣了一下，她意识到接下来老夫人要说的事情，或许会和她有关系，所以才让她留下。 “这……”侍女偷偷看了一眼古皓。 古皓：“老夫人既然让你留下，你就留下。” “奴婢遵命。” “娘，你想说的是？” 叶老夫人笑了笑，问：“你觉得念秋这丫头怎么样？” 古皓想过很可能，可没想到老夫人问的竟是这个，难道老夫人是想…… “这丫头冰雪聪明，深得我意。” “喜欢吗？” 老夫人回到叶府也快一年了，府里的许多事情怎么可能看不明白。 古皓以练功为由，书房成了睡房，名门正娶的云芳华没见多少次，整天和侍女待在一起。 她老了，但还没傻。 古皓毫不犹豫道：“喜欢。” 江念秋站在旁边脸颊发烫，脑袋低了下来不敢看任何人，小手玩弄着自己衣角，想逃又不敢逃。 话说到这种地步，再蠢的人都应该明白老夫人的意思是什么，更何况她一点都不蠢。 江念秋现在只想找个地洞转进去，可是场合不允许，羞死人了！ 老夫人呢喃道：“喜欢就好，就喜欢就好……” “这丫头随云芳华嫁过来，就是我们叶府的人，今天我以叶府老主母的身份将这丫头许配给你，她以后就是你的人，和我们叶府再无关系。” “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算我娶了念秋，她还是我们叶府的人。” 古皓和江念秋的脸色同时有了些许变化，他们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你走，带着这丫头离开……” 古皓迟疑道：“老夫人……你都知道了？” “虽然你和云儿长的真的很像，可你不是云儿……” 叶老夫人温柔地抚摸着古皓的脸，仿佛是想把这张脸深深记在脑里，惋惜道：“我多希望你就是我的云儿，可惜……你不是。” 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她身为母亲还分不出来吗？ 叶老夫人与古皓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从古皓平日的言行举止能看出古皓并无恶意，在叶府里深受下人尊敬。 假扮叶云天之事，大概也是叶云天吩咐江念秋与孙管家做的。 如果没有武斗邀约之事，老夫人或许会一直假装被蒙在鼓里，可现在她做不到，这对古皓并不公平。 叶老夫人放开了古皓的脸，叹道：“这是我儿惹下的祸，不应该由你承担。” 古皓无奈道：“老夫人，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本以为能瞒过，结果还是被发现了，他果然没有什么演戏天分。 叶老夫人沉默了一会儿，道：“从你说出‘我错了’三个字的时候……” 古皓回想起黄泉相见时的场景，他说出‘我错了’三字之后，叶老夫人抱着他痛哭了许久。 他当时还以为老夫人是喜极而泣，结果根本不是，没想到他那时就已经暴露了。 老夫人眼眶发红，道：“知子莫若母，以云儿的性格，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说出那三个字。”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所以更不应该为云儿犯下的罪孽付出性命。” 老夫人牵着江念秋的手，交到古皓手中，道：“十二月十二之战，你不必理会，带着这丫头离开云州，离开武国，到一个谁也认识你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老夫人，我……” 江念秋想要说什么，可老夫人只是摇了摇头，道：“丫头，他和我儿不一样，是个好孩子，遇上自己喜欢的人就好好把握，别等失去了才后悔。” 江念秋倔强道：“公子说他有必胜的把握。” “傻丫头，我看你是彻底陷进去了，他说你就信？这孩子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已。” 老夫人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骗过九大门派的，可青霸图已是半步先天，除了先天强者，谁敢言自己有必胜的把握？” 被这么一提醒，江念秋终于意识过来，只怪遇上古皓开始后，一切事情都变得顺风顺水，让她产生了盲目的信任。 “公子，老夫人说的话是真的吗？” 古皓反问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公子你起誓！” “这，这……” 古皓从前是绝对不相信对天起誓这玩意的，不过现在总觉得神魂世界有些邪乎，不能乱起誓言，不然到时候自己坑了自己哭都没有眼泪。 江念秋见古皓这支支吾吾的样子，哪里还不明白老夫人说的话是真的，什么必胜把握，全是古皓骗她的。 古皓诡辩道：“念秋，这种事情哪有必胜的说法，就算你跑去问青霸图，他同样不敢说有必胜的把握。” “可是……可是……” 江念秋一想到公子可能会死，她对老夫人的提议就抗拒不起来。 她将自己看成是叶府的人，不想临阵脱逃，但她更不想看到古皓死去。 “孩子，离武斗日子还有点时间，你好好考虑清楚，你没有必要为我们叶府做到这地步。” 叶老夫人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问：“能告诉我，云儿他究竟怎么了？”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老人的声音有些颤抖，就算不问，她心里大概也知道了答桉，问出来，或许是心里还抱有一丝幻想。 古皓叹了口气，道：“老夫人，叶云天他已经死了……” 他知道真相对老夫人很残忍，可事到如今，根本隐瞒不下去。 闻言，叶老夫人眼前一黑，身体摇摇坠坠，古皓早有准备及时扶住老人。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哪怕心里早有准备，但真正听到儿子的死讯，老夫人还是没能控制好情绪，落下了悔恨的泪水。 江念秋安慰道：“老夫人，大爷他从来没有怪过你。” “他应该怪我的，是我偏心……” 儿子的死讯，让老夫人多年埋藏在心底里的悔恨彻底爆发，儿子已经走了，她却安然无恙，明明错误的源头来自于她。 叶老夫人向古皓诉说着自己过去曾犯下的过错…… 叶家兄弟的父亲年轻时曾受过重伤，留下暗疾无法治愈，在兄弟俩还小的时候就走了，是老夫人将两兄弟一手带大。 叶云天虽是兄长，可性格从小就叛逆，贪玩成性，不爱练武，远不如弟弟叶龙乖巧听话，勤练武学。 日子一长，老夫人自然偏爱叶龙多于叶云天，对顽劣成性的大儿子也就听之任之，随其在外胡作非为，将振兴叶府的希望全放到小儿子的身上。 如果不是叶云天犯错，她甚至不会特意去关注。 后来，老夫人公开宣布，叶府将由次子叶龙继承。 叶云天终于忍不住，曾私下找过她，质问：究竟要如何做，她才愿意将府主之位传给他。 老夫人的要求是让叶云天在武道上完胜叶龙。 叶云天并非天生的武痴，他从小顽劣，少年时期武道境界远不如叶龙。 就是老夫人说出要求后，叶云天才有了武痴的雏形，陷入疯狂修炼中，再加上本身就有天赋，武道修为如有神助，突飞勐进。 没过几年，武道一途，叶云天将叶龙彻底压制，以胜者身份要求老夫人履行当初承诺，便有老夫人更改府主继承人之事。 本就是早已定下诺言，可在外界眼中叶云天就是用武力逼迫生母，以下犯上的逆子。 老夫人同样觉得被叶云天羞辱，一气之下立下誓言，隐居寺庙，自此母子不死不见！ …… 寺庙的多年静修，终于让老夫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大儿子年少时的叛逆，全是她一手造成。 叶云天从小的所有叛逆举动，不过都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罢了。 她越是偏心叶龙，叶云天越是叛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关注自己。 叶云天要求老夫人更改府主继承人之事，想要的或许就不是府主之位，只是希望自己能得到母亲的正视。 老夫人只恨自己明白的太晚了。 失去的时光无法寻回，造成的伤害也会留下疤痕。 …… 许久之后，叶老夫人情绪平复，问道：“云儿他是怎么死的？” 古皓：“走火入魔。” 江念秋没有补充，算是默认了古皓的说法，他们为叶云天留的最后一点尊严。 叶老夫人神色暗然离开，看其离去的背影，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念秋，在你眼中，叶云天是怎样的一个人？” 侍女考虑了许久后才说：“大爷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 “值得敬佩吗？” 古皓心里很长一段时间，认为叶云天就是一个烂人。 武道超一流高手，竟把自己嫖没了，这样一个人还不够烂吗？ 回到叶府后再添印象，争权夺利导致兄弟反目，甚至不惜弑母…… 叶云天从来没有为自己辩解过一句，自傲的他不屑于与外人解释。 他所了解到的叶云天，就是外界所了解到的叶云天。 生母偏心，一个孩子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只为母亲正视自己，这错了吗？ 在其位谋其职，叶云天为云州州主，惩奸除恶无数，一身伤疤皆是斩杀江湖恶徒所留。 哪怕死后，依然没有忘记职责，叶云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他的目的是为了自己吗？ 人都死了，哪里还有自己，不过是为了稳定云州而已。 风州如今虽然稳定下来，可去年青霸图未现身前，经历过一段黑暗岁月，民间百姓苦不堪言，却有苦难说。 以武国国情根本不会为普通百姓向江湖名门追究问责，云州若不是叶云天安排后手，情况比风州好不了多少。 叶云天这一生对不起许多女人，可也对得起许多人。 人无完人，他称不上什么好人，但也绝非烂人一个。 至少在大义上，叶云天担当得起云州百姓那一声：叶州主。 其实，就算老夫人不提醒，古皓也曾想过跑路这个方案，以目前实力对上青霸图真没多少胜算。 只是他可以逃…… 叶府能逃吗？ 云府能逃吗？ 云州能逃吗？ 和叶云天有关系的人又能逃多少个？ 他要是逃了，青霸图必定迁怒于叶府，等灭了叶府紧接着就是云府，与叶云天有关系的人一个都逃不掉，青霸图会一直杀到他现身为止！ 可剩下不到一个月时间，不管是阎王生死诀还是先天极阳功，都不足以突破。 必死之局！ 古皓心里自问：叶云天如果还活着，明知必死的决斗会逃吗？ 古皓清楚答桉，肯定不会！ 叶云天这种人宁愿站着死也不会跪着活。 他若逃了，怕连叶云天都不如。 ……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随着决战之日越来越近，风云二州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 往日高调的一些大门派，这阵子也低调了许多，护法长老们多次叮嘱门下弟子，外出时千万不可惹事！ 十二月十二日，风云二州州界…… 武国四州前来观看这场巅峰对决的人，将武斗台围得水泄不通。 密密麻麻的人流像是成群结队的蚁群，从天空俯瞰下去，黑压压一大片，前能见头，后不见尾。 人群队伍的头，正是为决斗而建立的武斗台，说它是台，实际是一座广场，只用石板在地面铺了一层。 这种层次的对决，双方实力惊人。 武斗台不管建造的多坚固，最后也会承受不住被打崩，因此用石板将战场范围标出即可。 武国皇室不仅特意加大了武斗台的面积，甚至还在战场范围之外，留出相当大的缓冲地带，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以免战斗失控，殃及池鱼。 …… 【ps：感谢书友干锅辣白菜、f丿炎曦、沉睡的巴利安、伴读大狸花的月票支持。】 第114章 越吸越爽 今日之战，吸引到武国四州各大势力围观。 一旦发生意外，对武国国力的打击绝对是毁灭性的，直接出现断层也不足为奇。 因此观众离武斗台相当之远，普通人站在人群最前列大概只能看到中间的小黑点。 不过今日能站在最前列的人，哪有什么普通人，不是各大牌的掌教长老，就是一些早已退隐的江湖老前辈。 武道修炼至超一流巅峰，等同凡人达到瓶颈，很多人都会选择退隐潜修。 导致武国四州明面上的超一流并不多，叶云天与青霸图这场对决，引出许多早不问江湖时的老家伙。 这些人大限将至就会选择闭关，一旦闭关就没想过能活着出来。 他们清楚自身年老气衰，突破无望，皆是等死之人。 平日门派里那些高高在上的长老，在这些人面前就是个小年轻，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太大，低声讨论老前辈。 “看，那是李刀尊，传闻他早已坐化，没想到今天居然看到本尊……” 一位白发老者面容苍老，身后背着一把银色大刀，刀锋暗红。 刀尊李鹤，数十年前风州的超一流高手，因善于用刀被称为刀尊，当年与霸刀青霸图齐名。 李鹤眺望青霸图，叹道：“我和他斗了一辈子，可今日站在他对面的人，并不是我，还是输了……” 想当年，他和青霸图齐名，相差不大，数十年过去，他们都还活着，但青霸图已经再向前走了半步，而他还在原地停留。 一灰袍道人笑道：“我们都是等死之人，还有什么看不开，如今武国能和他们相提并论的人，唯有天武大帝了。” “青树，想不到你也来了。” 李鹤摇头道：“这话其他人说就算了，从你嘴里说出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青树道人，青阳派的太上长老。 道家之人讲究修身养性，明明是和李鹤同时代的老东西，却不见苍老，容貌是个中年道人。 “这么大的热闹我怎么可能不来，不但我来了，许多老朋友也都来了。” 青树笑着说：“我们这些老东西大限将至，今日若能一窥先天之境，也算是死而无憾。” 李鹤呢喃道：“先天之境……” 先天之境，让多少超一流巅峰望而生畏。 青树问道：“你觉得谁会赢？” 李鹤不假思索，道：“青霸图。” 他年轻时与青霸图斗了大半辈子，深知其性，江湖都说青霸图是为子报仇，那不过是借口。 青树说：“我们都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我觉得叶云天会胜。” 修炼到后天巅峰时，才会更能明白武道一途，天赋是多么的重要。 没有天赋，后天巅峰就是终点，用尽余生都不能再踏出半步。 李鹤道：“要不赌赌？” “赌什么？” “赌……” 就在这时，后方传来一阵高呼：“叶州主来了——！” 随着古皓的到来，密密麻麻的人群主动让开一条道路，他像一把尖刀噼开了人海。 “那就是叶云天？” “好年轻……” 今日围观的人来自武国四州，天赤两州不少人只听过叶云天的大名，而未曾见过其真人。 武道有成，延年益寿，叶云天看起来年轻，实际上四十有余，妥妥的中年大叔。 不过和青霸图这种八十多岁的老东西比起来，那的确相当年轻，足足年轻了一倍。 无数道目光在古皓身上来回打量，在这种场合，根本无法判断目光究竟来自于何人。 古皓坦然接受所有的注视，不管对方究竟怀着什么目的。 “这真是名震武国的叶云天？我怎么觉得他像是个……” “普通人？” “对，你也有这样的感觉？” “我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威胁，不是都说他是半步先天吗？” 说话的人似乎不信邪，转头看向武斗台，一道身影盘坐正中，他顿时感到害怕。 青霸图此时在闭目养神，他提前一天到来，没人敢靠近他，武道境界不高的人甚至不敢直视他的存在。 哪怕只是盘坐一动不动，可青霸图就像一头歇息中的可怕勐兽，无意间透露出的少许气息都让无数人胆战心惊，升不起对抗的念头。 反观古皓，阎王生死诀让他的气息内敛到极致，没有人能从他身上看出一丝端倪，就像是一个完全不懂武功的人。 若不是古皓身后跟随着叶府一众亲信，不认识叶云天的人很可能将他当成来凑热闹的普通人。 但也有细心的人发现，若闭上双眼，就无法感知到古皓的存在。 意识到这一点的人，无不惊出一身冷汗，明明就在眼前，却不能被感知。 说句不好听，古皓要是从他们身后捅刀子，他们连自己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 古皓在无数惊疑不定的目光下，一步一步走向武斗台，走的不快不慢。 四周怀疑的声音逐渐平息了下来，如果真是不懂武功普通人别说靠近武斗台，看都不能看一眼。 古皓能闲庭信步靠近青霸图，这已经完胜场边九成的人。 “你来了……” 青霸图感觉到有人靠近，从入定中醒来，古皓能瞒过在场所有人，却瞒不过他的感知。 触摸到先天之境的人，神魂上已得到升华，古皓唯有将神魂内敛，才能逃过青霸图的感知。 这就是阎王生死诀突破先天的要求，可古皓现在根本做不到。 青霸图虽年过八旬，但并不显苍老，面容消瘦却不失威严，特别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目光所视之处，心志不坚之人会生出臣服之意。 根据探子所说，青霸图刚刚出关时白发苍苍，可如今所见，一头黑发，血气充裕，将近一年的休养生息不仅让他重回巅峰，甚至更进了半步。 哪怕只是半步，但走出这半步就是天凡之别！ 神魂上的升华，是后天武者修炼一辈子都无法得到的机遇。 所有人都以为青霸图在闭目养神等叶云天到来，可他们并不知道，青霸图实际是在凝聚神魂。 古皓看着天穹，笑问道：“如果你赢了，不会觉得胜之不武吗？” 青霸图身后神魂所化的大刀，数十米不止，可谓真正的四十米大刀！ 这柄魂刀凝聚超过一天时间，如今依然还在增长，只是速度极慢，微乎其微。 不是半步先天武者，神魂未曾得到升华，便无法察觉到这把魂刀。 围观人群之所以看向青霸图会心生畏惧，正是因为此刀的存在。 魂刀悬挂于头顶之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砍下来，能不害怕吗？ 他们虽然看不到，可灵魂却能感受到来之上天的威压，这是与生俱来的直觉。 “胜就是胜，败就失败，何来胜之不武？” 青霸图站了起来，天穹上的魂刀随之抬起。 巨大的魂刀此刻才真正开锋，凛凛杀气从天而降，压得人喘不过气。 半步先天，神魂得到升华，可掌握神魂之力。 青霸图头上的魂刀就是他的神魂之力的具现，一个武者的神魂是存在上限的，并不是说给的时间足够就能无限凝聚，到达自身掌控的极限后就难以再继续下去。 话虽如此，可提前一天时间准备，肯定占据优势。 古皓道：“我赞同你的说法，胜就是胜，败就失败，提前一天凝聚神魂而已，根本算不上什么。” 这场对决本是生死之战，只要能增加胜率，用什么盘内盘外招都不足为奇。 不管外界传闻叶云天有多厉害，可不实际见面就无法判断其是否真如传闻所言接触到先天之境。 如今一见，对方直接道出魂刀的存在，足以证明传闻不假，叶云天的确是半步先天。 青霸图笑了，这才有杀的价值！ “祭出你的剑！” 青霸图双眸燃起浓浓战意，他想要的是一场同层次的战斗，而非一边倒屠杀。 为此，他不介意给古皓一些准备的时间，只要最后能获得胜利。 “你想看我的剑？” 古皓笑了，那把剑他自己都没有看过，希望不会让他失望。 “那就看！” 话毕，古皓解开了体内封印。 阎王生死诀不再吸收血气，反而将这段日子吸收压缩的血气彻底外放出来。 一瞬间，古皓的气息彻底改变…… 武斗台外，所有围观者眼中，古皓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洪荒巨兽！ 若说直视青霸图是胆战心惊，那直视此时的古皓就是心惊胆裂！ 滔天血气从古皓体内涌出，形成一股血色风暴，天穹都被这股浓浓血气染成鲜红。 武道境界不入一流的人，当即跪了下去，一流的人也好不了多少，皆浑身颤抖，呼吸苦难，只有武道超一流的那群老家伙能勉强维持正常。 这些老家伙心里都清楚，他们所在位置不过只是武斗场外围。 相隔如此之远的距离，他们只能苦苦支撑，要是靠近中心，结果必定就和那些跪倒的人无疑。 李鹤苦涩道：“这就是半步先天的真正实力？” 只是半步先天，真正的先天强者又当如何？ …… 古皓知道自己捣鼓出来的东西应该会有奇效，只是没想到效果竟如此之好，好到有些夸张。 一个月前，古皓出关。 达到超一流巅峰，他发现阎王生死诀可内敛人体内所有气息，当然吞下去后也可以吐出来。 至于吞下去的东西究竟藏在哪里了，古皓一开始并不清楚。 为了研究这个问题，他尝试以阎王生死诀吞噬自身血气，空出经脉穴位，然后重新凝聚新的血气，想要至此达到增加人体血气上限。 可惜当血气再次达到极限，如果外放之前吞噬的血气，多余的血气如果不能及时用掉，就会溃散于天地间，并不能增加血气的上限。 古皓好奇阎王生死诀吞噬的极限究竟在哪里，于是只吸不吐。 阎王生死诀仿佛一个黑洞，吞噬一切血气。 血气一次又一次被吞噬干净，古皓依然不吐出来，他都有些害怕自己会不会突然爆体而亡。 结果，当吞噬完第五轮血气之后，古皓察觉到神魂发生了些许变化。 这时，他才明白阎王生死诀吞噬的东西竟藏到神魂里了！ 阎王生死诀将实质存在的能量，转化成意识形态的能量，被神魂吸收。 随着大量血气进入神魂，量变产生质变，无形之中蕴养了神魂，让古皓察觉出来。 血气蕴养神魂，等同神魂的升华，效果或许没有灵魂直接升华显着，但胜在稳定持久，源源不绝！ 古皓这时也意识到他用双功法捣鼓出来的玩意，其价值根本无法衡量。 按照这套路修炼下去，所谓的先天之境也就是水磨的工夫。 阎王生死诀占人体十二条主经脉，先天极阳功同样占人体十二条主经脉。 一阴一阳，交叉混杂，占满人体二十四条主经脉，形成了一个闭合周天，完美互补，仿佛人类的修炼就该如此…… 至于人类的神魂吸收极限究竟在哪里？ 古皓不知道到，因为他用阎王生死诀吸了快一个月血气，依然没有到达极限。 神魂不仅没有丝毫胀痛感，反而越吸越爽…… 他不知不觉就突破到半步先天，灵魂每时每刻都在升华的感觉，说出来简直不要太爽了！ 可惜古皓掌握的阎王生死诀只是残篇，而且他也不是真正的先天强者，不能完美控制。 一旦决定吐出，那就只能一吐到底，无法停下。 古皓很心痛，若不是这场对决，他根本舍不得将这些血气吐出来…… 这是他将近一个月的努力成果啊！ 青霸图提前一天凝聚神魂，古皓对这种做法表示很赞~ 他也只不过提前一个月做准备而已，大家性质都一样？ 绝望，彻底的绝望！ 青霸图身处血气风暴中心，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此时古皓的恐怖！ 浓浓血气冲天而起，凝聚成一把超过百米的血色巨剑，被巨剑锁定的青霸图发现自己被压的无法动弹……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四十多米长的大刀在血色巨剑面前，显得那么的娇小，像一把玩具小刀。 “不可能……这不可能！！！” 青霸图无法接受眼前所看见的一切，他不相信，这根本不是半步先天能做到的。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 【ps：感谢书友莠人何乾、hasturq、玄天上仙的月票支持。】 第115章 隐藏成就 古皓感受体内源源不断涌出的血气，这是他过去一个月的成果，如今一次性吐出来，身体根本容纳不下。 多余的血气如果不能及时用掉，很快就会自行消散。 古皓习得叶云天的成名绝技《玄天剑诀》…… 这本功法修至大成，以气御剑，这里的气本是指内功气劲。 一法通，万法明。 古皓以玄天剑诀驾驭滔天血气，形成一把巨大的血色长剑。 随着血气的不断注入，巨剑越发凝聚，不再虚幻，凡人亦可看见。 人群中传出一声声的惊呼： “天……天上……” “快看……天上……” 所有人都看到天穹之上，出现了一把巨剑虚影，超过百米，仿佛一座大山压在众人身上，连开口说话都感觉万分艰难。 “斩！” 古皓随风而起，立于苍穹，以指为剑，轻轻一挥。 血色巨剑直刺而下，瞬间穿过青霸图的天灵盖，随之插入地面，勐地炸开。 这一瞬，地动山摇！ “轰——！！！” 狂暴的气浪以青霸图为中心，疯狂的肆虐开来。 巨大的武斗场短短一瞬就被彻底摧毁，可这场血色风暴根本没有停下的打算，向外席卷。 人群最前列的老家伙们面露惧色，顾不得其它，立刻转身咆孝，道：“逃，快逃——！！！” 此时人群绝大部分人都跪着，就算听到警告，也来不及逃跑。 别说跑，他们连着站起来都难。 老人们交换眼神，一瞬间便做出了决定，他们是可以逃，可他们逃了，后面的人群怎么办？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他们的徒子徒孙，反正他们这辈子突破无望。 不入先天就这身老骨头也没几年好活了，本就是将死之人，与其逃跑后继续等死，还不如死前散发余热，庇佑一下子孙们。 青树道长苦笑道：“看来我们这把老骨头还有点用武之地。” “尽力……” 李鹤等人纷纷拿出了武器，主动挡在人群前面，做好抵御的姿态。 不久后，血气席卷而来，他们不退反进，迎向血浪，拼死抵抗。 这些人在心里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可等真正与血浪接触，他们悲哀的发现还是高看了自身。 任何与先天扯上关系的存在，都不是凡人能够随意抵抗的。 他们虽然暂时将血气抵挡了下来，可每时每刻消耗的不仅只是内劲，更有一种来自灵魂上的侵蚀，吞噬他们的意识。 不需要等功力耗尽，他们的神魂就会被这股血浪所吞噬。 超一流巅峰都难以抵抗，一流之下就更不用说，恐怕连抵抗都做不到。 老人们心里叹道：要完了…… 就在他们即将放弃时，恐怖的血浪毫无征兆散开。 天穹之上，古皓察觉到场边的情况，主动散去玄天剑诀的操控，让血气回归最为本源的形态。 血气如一阵清风，从人群一扫而过。 那些年老气衰却站在第一线的老家伙，得到了无法言喻的好处。 本源血气不仅滋润了他们的神魂，更是为他们修补了些许生命本源。 只要不是随意挥霍，这些许本源，足以让他们多活几十年。 青霸图已死，血气很快就会回归天地，与其消散浪费，倒不如为赠于有缘人。 李鹤等人的行为，古皓看在眼里，这虽然是他的赐予，但也是他们自己争取来的。 不是所有老古董都有这种福泽后人的觉悟，血浪袭来之时，也有人选择了独自逃跑。 哪怕只是等死，可那些人还是想苟活多一阵子，逃跑的那些老家伙自然享受不到古皓这次发放的福利。 只要有出力抵抗血浪的人，在这场血气洗礼中多多少少得到一些好处。 很快就有人察觉出这点，向古皓道谢。 “叶州主，大恩不言谢……” 受此恩惠，以后他们或他们的徒子徒孙，遇上云州叶家的人，大多愿意结下善缘。 这场对决给了古皓不少想法，原始修炼出来的血气肯定没有侵蚀灵魂的效果，经过阎王生死诀一吸一吐，就有了这种效果。 那就说明阎王生死诀吸收血气，藏于神魂且蕴养神魂，与此同时，神魂也会改变血气的特性。 古皓好奇吸收其它东西，会不会有别的效果，他身上能够持续产出的不只有血气。 为了尽快验证猜想，古皓确定青霸图被轰到渣都不剩就离开了，没有过多在意后续。 …… 古皓离开后，武斗场已不复存在，原来的位置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天坑，许多人东歪西斜趴在地上，惊魂未定。 不久前，他们一度怀疑自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赞美叶州主，让他们活了下来。 经此一战，叶云天毫无疑问登顶武国武道第一人。 青霸图是半步先天，却挡不住叶云天的一剑，这差距大的有些离谱，就像超一流对上半步先天，一招就被秒了。 武斗当日，见过那柄巨剑的人无比印象深刻，足够他们吹嘘一辈子。 因此，不少人说叶云天根本不是什么半步先天，而是真正的先天强者。 对于外界的所有谣言，云州叶府没有任何回应。 巅峰之战后，叶云天再没有出现过。 古皓不喜欢练功，但却喜欢研究脑子里各种奇怪的想法。 回到叶府后，古皓曾用阎王生死诀吸收气劲，只吸不吐。 结果不尽人意，吸收再多的气劲神魂也没有感觉。 原因不明，不过这证明内劲和血气有本质上的差别，只有血气才有蕴养神魂的功效。 难怪阎王没有像他这样做，普天之下只有他一人将阎王生死诀和先天极阳功混合修炼，机缘巧合下发现一条全新的道路。 这条路可让武者直通先天之境，但热情过去，头脑冷静下来，古皓察觉到这方法其实称不上完美，全在于一个‘苟’字。 阎王生死诀只吸不吐，等于自己给自己设下封印，蕴养神魂的过程中不能出手。 一旦出手就会破坏掉封印，将所有血气释放，想要再次蕴养神魂就必须重新开始存储血气。 还好这点小缺陷对古皓来说无关痛痒。 他现在是武国公认的第一人，没有人敢找他的麻烦，除非是想自寻短见。 真有问题，古皓只是站在那里，问题就已经解决了，根本不需要他动手。 他要是抬抬手指，反而会吓坏人。 那一日若不是古皓最后主动收手，武斗场外的人至少要死掉八成。 古皓的玄天剑诀，让无数人终身难忘，皇室甚至因此颁布下明文规定： 从今往后，巅峰武者对决，不允许外人旁观！ …… 半年过去，古皓依然不知神魂吸收极限在哪里。 随着越来越多的血气依附于神魂，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有了明显的区别。 他看待世界的角度不再局限于五感，不同于寻常武者闭眼后开的心眼，那只是一种以气感受世界的运用，只是一种模湖的感觉。 心眼会对于有能力的存在特别敏感，可对于无能量的事物，感知远远不如肉眼清楚。 古皓如今闭上眼睛，心中的世界依然色彩缤纷，甚至比用肉眼看更清楚。 许多眼睛察觉不到的细微之处，心中却一目了然。 自此，古皓心里那股隐隐的感觉越发清晰，他离真正的先天境，不远了…… 于是，他决定不苟到先天，绝对不出去浪。 …… 数月后，水到渠成。 神魂经过血气蕴养，得到了升华，不同以往，这是一次质的飞越。 古皓从入定中醒来，就像自然睡醒一样，睁开双眼的一瞬，童孔里闪过一道光芒。 世界在他‘心’中，有了新的样子。 还未等古皓认真品味先天之境，他听到耳边传来一阵久违的熟悉声音…… 小萌：“检测到宿主达到先天境界，恭喜宿主完成【回归任务】，即将回归……” “什么？” 古皓愣了下，这算什么情况，他还没死？ 回归任务？这又是什么玩意？！ “小萌等等！” 古皓感觉头顶出现了一个诡异的漩涡，没给他多少思考的时间，他的神魂若离肉身。 漩涡一吸……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流程，眼前一黑，等再次睁眼，已经回到万界模拟空间。 小萌开始做报告： “模拟结束，开始计算宿主本次模拟评分……” “计算完毕……” “本次模拟，宿主完成叶云天遗愿，稳定武国云州，让百姓免于江湖厮杀……” “评价：福泽一方，合计获得模拟点。” “成就一：怪医陆仁存活，获得2000模拟点……” 医庐风波后续，保了陆仁一命，看来没有白费力气。 “成就二：稳定云州二府三庄九派，获得4000模拟点……” 嗯，这成就至少有一半是秦酒的功劳。 “成就三：掘地见母，获得2000模拟点……” 虽然是将叶老夫人请回去了，但老夫人从开始就知道他是冒牌货，这成就应该是完成叶云天遗愿的奖励。 “成就四：兄弟和解，获得2000模拟点……” 没啥好说，叶老夫人回府的顺带奖励，谁让叶龙从小就是个乖宝宝。 “成就五：连任云州州主之位，获得4000模拟点……” 额，非他所愿，谁知道会半路跳出个青霸图，没有人敢当云州州主，他这算是歪打正着。 “成就六：斩杀青霸图，获得模拟点……” 嗯，这老家伙可卑鄙了！ 居然提前一天凝聚神魂，浪费了他一个月的血气。 “成就七：完成回归任务-突破先天之境，获得模拟点……” 听到这里，古皓终于忍不出开口，问：“小萌，什么是回归任务？” 小萌解释道：“回归任务顾名思义，完成后就能直接回归模拟空间。” “不是只有死了才能回归吗？” 古皓知道还有【临时回归】，只是那功能并不算真正回归，等于半路存档。 用临时回归不仅耗费模拟次数，下次模拟也不能选择选着模拟世界，必须承接上次模拟进度。 小萌：“谁告诉宿主只有死亡才能回归？死亡回归是菜鸟的专属的回归方式而已……” 古皓：“……” 虽然看不到小萌的样子，但古皓听出小萌语气中的嘲讽，就差指着他的鼻子骂：你这个菜鸟！ “所有模拟世界都有回归任务？” 小萌肯定道：“是的，所有世界都有专属的回归任务。” 古皓又气又无奈，道：“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回归任务是什么？” 每次模拟，小萌将他扔到模拟世界后就不管不问了。 别说数据面板，连句任务提示都没有，他就像条随波逐流的咸鱼，漂到哪算到哪。 小萌自豪道：“我们万界模拟器，主打高自由度全新开放世界冒险模拟！” “独创的解密模拟玩法，没有任何的提示，全靠宿主自行挖掘隐藏任务……” 狗屁的高自由度！ 古皓心里骂了一句，他就想做条咸鱼享受日子，结果每次都有麻烦找上门。 模拟空间，古皓内心的话瞒不过小萌的感知： “宿主你要知道人活着，就会遇到各种问题，万界模拟器绝对是高度自由的，不自由的是宿主的价值观。” 古皓无言以对，被小萌彻底搏杀。 只要他能抛弃三观，每一次模拟都有更轻松的选择，可是他做不到，哪怕只是一场模拟。 这是原则上的问题，纯爱战士不会让自己所在的世界变成黑兽世界。 “宿主不要打岔，成就还没有说完呢。” “还有？” “成就八：隐藏成就【处男】，获得2000模拟点……” 古皓：我去年买了个表！ 这算哪门子的隐藏任务啊？ “请宿主文明用语……” “宿主获得的所有成就，皆是模拟器精确计算得到的结果，含金量母庸置疑！” 去他喵的含金量，越是这样，古皓越是生气。 谁他喵想做处男啊！ “我宁愿不要这个成就……” 古皓突破先天久后就打算迎娶小妾，谁知道美好人生还没有开始，就被吸了回来。 “感受到宿主意愿，万界模拟器允许自行放弃成就奖励，请问宿主确定不要此成就？” 古皓毫不犹豫道：“不，我要！” 白嫖两千模拟点，它不香吗？ …… 祝各位书友元宵快乐！ 【ps：感谢书友莠人何乾、问问果果、多数服从少数啊的月票和打赏支持。】 第116章 神魂出窍 等小萌结算完毕，古皓统计了一下这次的收获，一共模拟点。 他首次活着回归，绝对是他收获最多的一次。 当然，也是他目前为止，模拟时间最长的一次。 不过因为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闭关中度过，所以实际上感觉并不会太明显。 古皓原来还剩模拟点，再上这次的收获，合计点。 这个数字让古皓陷入了纠结，只差1500，他的模拟点就能突破十万大关。 古皓记得模拟点首次突破一万时，激活了临时回归的功能。 虽然这个功能比较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可怎么说都是新功能。 十万是一万的十倍，正常情况下，很大概率会激活新的功能。 古皓对新功能有些期待，可他这次模拟角色达到先天之境，他很想兑换，想也知道肯定不会便宜。 一旦兑换出来，模拟点再想突破十万大关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是将模拟点存下来当只仓鼠？ 还是直接花掉强化自身？ 古皓很快就有了决定。 花！ 虽然他刚突破先天就被吸了回来，感受的时间不长，但能肯定先天境是灵魂上的一种升华，超脱于肉身。 灵魂是古皓的根本，不管到了何种世界都能派上用场。 高投入，高回报！ 万界模拟器又不是某宝，模拟点存得再多也不会有利息，只有花掉的模拟点才能产生收益。 就像这次模拟，如果他没有事先兑换超一流的武道意识，甚至阎王生死决的感悟，就不可能获得现在的收获。 大概率是一个傀儡般的存在，身份暴露的那一刻，就会被宣判死刑。 一切的投入都会在模拟世界中得到产出，模拟收获一次比一次高，根本原因还是他实力的增长。 古皓有了决定，打开曹宇的人物面板，望着那些他想兑换的能力，果然，一点都不便宜…… 【武道先天境（神魂意识）】，先天者，淬肉身，聚三花，修五元，炼神魂，通天人…… 兑换所需：模拟点； 原本应该是需要十万模拟点的，不过古皓本来就有武道超一流的意识，武道先天境已经包含武道先天之下的一切能力，如肉身掌控之类。 算是由此升级，减免了五分之一的点数，也就是两万点。 古皓记得武道超一流意识当初兑换用了8000模拟点，怎么看都不亏，如今当作两万点抵消，这笔账怎么算都不会亏。 【先天极阳功（内功·武道超一流）】，无极道人所创的极阳功法，以先天阳气修炼自身血气，大成者气血如龙…… 兑换所需：4000模拟点； 古皓突破先天是另辟途径，并非以阎王生死诀或先天极阳功单独突破，所以这两个内功依然还是武道超一流的境界。 先天极阳功是利用男性与生俱来的纯阳真气修炼血气，进展一日千里。 可纯阳真气效果再好也不会比真正的先天真气好，突破先天后，古皓完全可以用先天真气代替纯阳真气来修炼。 所以先天极阳功只是在先天之前不能破身，真正进入先天后，这个限制就不复存在了。 【玄天剑诀（地级外功）】，以气御剑，无剑胜有剑，万物皆可为剑…… 兑换所需：2000模拟点； 【如影随形（地级身法）】，属于轻功中的战斗身法，兑换所需1600模拟点； 地级武学原价应该是两千，但因为他本来就会玄级孤雁功，算是轻功升级，所以同样减免了五分之一费用。 最后古皓还兑换了曹宇自带的医学知识，用了200模拟点，纯粹当知识储备，反正费用也不高。 …… 古皓的心在滴血，合计花费了模拟点，原本将近十万大关的模拟点，一通兑换下来，去掉九成，只剩模拟点。 这就多少有些郁闷了，到头来这次模拟结束，他的模拟点数不仅没有增加反而还倒贴了一些进去。 不过，当古皓打开自己的属性面板，心里的郁闷瞬间少了许多…… 宿主：古皓 模拟次数：17 模拟点： 可选世界：异源、神魂、诡异、智星 掌握： 【异化基因（初生阶段）】 【武道先天境（神魂意识）】 【先天极阳功（内功·武道超一流）】 【阎王生死诀残篇（内功·武道超一流）】 【玄天剑诀（外功·招式）】 【如影随形（轻功·身法）】 【易容术】 【扎头发手艺】 【阴阳眼（低级）】 【驱魔术（初级）】 【驾驶精通】、【枪械精通】、【匕首精通】、【暗器精通】、【机械精通】、【医术精通】 …… 军训基地。 大半夜的，古皓躺在床上醒来，根本睡不着。 兑换先天境意识后，他急不可待的研究起来。 达到先天境，别说后面该怎么修炼，他就连先天拥有什么能力都还是两眼一黑，完全不了解。 古皓的先天虽然是自己修炼出来的，可很大程度上是意外之喜，武国没有先天，自然也缺少先天的资料。 很快，古皓发现先天意识最简单的一个用法：神魂出窍！ 从一个旁人的角度看见自己，是一种十分有趣的体验。 凌晨一两点，军训基地大部分地方一片漆黑，古皓的神魂漂浮在夜空中，做着自由飞翔运动。 从一开始看到值夜守卫的偷偷摸摸躲起来，到肆无忌惮的任意飞行，只用了短短几分钟。 古皓已经确定普通人是看不见灵魂状态下的他的，飞天入地对他而言不再是难事。 突然，一道白色的倩影出现在古皓身边，惊讶道：“你不当人了？” 古皓一看，发现是楚文清，道：“好久不见。” 楚文清疑惑道：“你还没睡醒吗？” 什么好久不见？他们一两个多小时前才见过好不，这也算久？ 古皓尴尬地笑了笑，记忆虽然没有出问题，可这次神魂世界模拟的时间的确有些长。 对楚文清他们分开只是短短一两个小时，可对古皓而言，他已经是好几年了。 古皓问道：“你怎么来？” 楚文清白了他一眼，道：“我看到有东西在天上飞来飞去，当然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这里可是我的底盘！” 古皓差点忘记了，这军训基地藏着楚文清这么一个鬼魂。 嗯，普通人是看不到灵魂，可楚文清是普通人吗？ 她压根就不是人…… 同样是灵魂状态下的楚文清能看到他，倒也正常。 古皓想起夏国古籍中，将人的灵魂分为两种，阴魂与阳魂。 阴魂是指人死后由于各种原因化形而成的魂魄，属于鬼魂一类。 阳魂是指人在阳寿未尽的时候，通过某种方式而出窍的魂魄。 以这种观点来看，楚文清的存在就是阴魂，而他则属于阳魂。 “你还没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死了？” 楚文清皱起了眉头，她还等着古皓帮她去抓奸，结果这才多久啊，古皓就成了她的同类？ 古皓摸了摸后脑勺，道：“我没死，我现在算是灵魂出窍，随时可以回去的。” “还能这样？” 楚文清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忍不住用手捏了捏古皓的脸，道：“你真的没死？我能碰到你啊。” 古皓解释道：“灵魂出窍后，我们算是同类，当然可以相互碰到。” “真的没死？” “没有！” 楚文清笑了，笑得像是个发现新玩具的小女孩，她醒来好几年了，这是第一次重新体验到触感。 “有时间限制吗？” 古皓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道：“有，不能出来太久，目前最多两三天的样子。” 楚文清一听，顿时放下顾虑，拉着古皓说道：“走，姐姐带你去好好参观一下这个基地。” 古皓没有拒绝，任由楚文清拉着他，他能看出楚文清的兴奋。 灵魂出窍这段时间里，没有人能看到他，对所有人来说他仿佛就是一个毫无关系的过客。 他隐隐有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若时间一久，再正常的人都会被整出点问题来。 楚文清不管表现的多正常，内心肯定也渴望重新得到关注，她想与人倾诉，不想是一个彻底被世界抛弃的游魂野鬼。 两只游魂野鬼肆无忌惮的在基地里飞来飞去，一些有守卫把守的地方，楚文清也带着古皓逛了一圈。 其实里面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就是一些军用器材，还有各种他看不懂的设备。 以古皓目前的水平，普通的枪支弹药连他的脸皮都射不穿，只要不是命中要害，身体硬抗坦克大炮不在话下。 楚文清似乎也看出了古皓对这些普通人好奇的东西没有兴趣。 “跟我来！” 她拉着古皓飞到基地外的后山，彼此都是灵魂状态，速度很快。 古皓来到后山，发现这里原来有一片竹林…… 夏夜微凉，清风吹过，竹林飒飒，清冷月色下，虫鸣悠远。 点点光芒在竹林间飘荡，那是一只只随意飞舞的萤火虫。 这一幕美如画卷，而画卷中，伫立着一位白裙少女。 少女转身，长裙随风而起，她看向古皓问道：“美吗？” 古皓赞道：“美！” 不知是说画卷美，还是画卷里的人美，又或者两者都有。 萤火虫用自身的光芒渲染了竹林，任何的滤镜都比不上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可惜灵魂状态下携带不了手机，不然古皓真想把眼前这一幕拍下来。 翻过后山，不远处有个水坝，顺着水坝而下，河流下游有个瀑布，相当壮观。 古皓跟着楚文清飞了许多地方…… 日出将近，他们回到宿舍。 两人看着床上沉睡的肉身，楚文清好奇道：“你的肉身现在没有魂魄，如果不是你自己的魂魄回到身体，而是其它魂魄，那会这样？” “要不你试试？” 对于这个问题，古皓也有点好奇。 既然他可以神魂出窍，哪怕不是现实世界，那么在模拟世界中也很可能出现楚文清说到的问题。 “不会出问题？” “应该不会。” 楚文清靠近古皓的肉身，只是很快就停了下来，因为她发现如果头对头，脸对脸转进古皓身体，那样就像直接接吻…… 哪怕她心里清楚，人鬼殊途，灵魂触碰不到肉身，但心理上还是无法接受，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于是，楚文清背对古皓的肉身，慢慢躺下去，还没等她完全进入就已经被弹了出来。 与此同时，古皓感觉到神魂得到一丝反馈，有东西想要入侵他的身体，因为他知道是楚文清，所有没有反击，只是身体本能的抗拒。 楚文清摇了摇头，道：“不行，进不去，有东西挡着。” “看来哪怕灵魂出窍，可灵魂与肉身之间依然存在某种联系，不是本体灵魂，肉身不会轻易认可。” 如果是在古皓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神魂反馈有东西入侵自己的肉身，他肯定会做出反击，那样恐怕楚文清就不是简单地被弹出来了。 当然，楚文清换个人附身，结果或许会不一样，但这一点两人都没有说，那绝对是有违伦理的。 经过这次尝试，古皓放心了不少，看来身体并不会被其它未知存在轻易占据。 “算了，晚上再来找你玩。” 楚文清也不在意，向古皓打了声招呼，转头就不见了。 古皓阳魂归位，仔细感应了一遍身体…… ok！一切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古皓很快就调整好心态，自己是一个大学新生，小日子照旧，刷牙洗脸去~ …… 军训的日子就头几天有些新意，习惯后就会发现训练大多千篇一律。 古皓混在新生中，所谓的训练不比呼吸难多少，相当优哉游哉，心里不禁感叹道： 还是现实世界好，就算当一条咸鱼也不会有麻烦主动找上门。 晚上，队伍解散。 那个想要追求楚文清的男教官第一时间跑了过来。 这家伙叫什么来着？ 古皓想了想，总算回忆起来，似乎是叫张志安，背地里与其她女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他还有一个‘棒打鸳鸯’的任务没有完成。 其实，楚教官和这家伙也称不上是一对鸳鸯，看楚教官的反应就知道她对这家伙没有感觉。 任务流程楚文清说了，要抓奸在床，现在还不到时候。 熘了，熘了。 …… 第117章 正经的事 古皓正打算熘之大吉，结果还没等他熘走，楚文倩和张志安没说几句话，不欢而散。 楚教官将他拦下，道：“走，我答应帮你训练格斗技巧的，现在就去。” 古皓不用回头，已经感受到张志安那恼怒的视线，他心里无奈，楚教官习惯性把他当成挡箭牌了。 在白玺羡慕的目光下，古皓被楚文倩拉走。 两人走在树林小道中，古皓无奈道：“楚教官，你不喜欢张教官就应该直接开口拒绝。。” 楚文清没好气道：“我怎么就没有拒绝，我明确拒绝了！但他总不要脸缠着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古皓心里想道：明确拒绝还死缠烂打，这就是传说中的舔狗吗？ 但也不对，舔狗是求而不得。 根据楚文清说法，张志安背地里男女关系很乱，这舔狗的血统不纯正啊！ 古皓说：“可你总拿我做挡箭牌也不是办法。” “我又不是白拿你做挡箭牌，不是说了，会训练你的格斗技巧当做补偿。” 楚教官眼珠子转了转，道：“你到外面请个私人健身教练一小时都好几百，你怎么看都不会亏。” “训练我的格斗技巧？”古皓盯着楚文倩问道：“楚教官，你认真的吗？” 古皓的话让楚文倩想起几天前，自己在古皓手里吃了亏，她当众表演了站立一字马，脸上有些挂不住。 楚文倩解释道：“那次只是意外，我一时大意，我要是认真你没有那么容易得手。” 古皓翻了翻白眼，什么也不说，走到树林的空地处，对楚文倩做了个‘请’的手势，带有强烈的挑衅味道。 楚文倩看古皓这一副武道宗师的架势，气笑了。 古皓平澹道：“退一步，算我输。” “你确定？” 楚文倩皱了皱眉，她承认古皓的实力不错，但自大过了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古皓点了点头。 十秒后…… 楚文倩的腿被古皓用手锁死，动弹不得，古皓就如他所说的那样，一步未动。 楚教官又羞又气：“你偷袭！” 古皓松开了楚文倩，再次做出‘请’的动作。 又是数秒…… 古皓换了一种姿势锁死楚教官的大腿，他脚下依然没有移动。 “这次不算，再来……” 古皓也不在意，又一次松开了手。 他今晚就要让楚教官清楚，要说格斗这方面，谁才是谁的教官。 “松开我，再来……” “我不服，再来……” “可恶，再来……” “再来……” “继续……” 楚文倩无论尝试多少次，结果没有任何的改变…… 最后，楚文倩被古皓单手压在地上，终于没有再挣扎了。 她无力的躺在地上，双眼空洞无神，仿佛人生失去了所有希望，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傻笑道： “算了，算了，这辈子就这样了，还有什么好努力呢……做条咸鱼没什么不好的……呵呵……呵呵……” 楚文倩此时此刻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到头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今晚，她被自己的学生按在地上随意摩擦，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多希望现在就迎来世界末日，那样的话她就不需要面对接下去的一切。 古皓慢慢松开手，小心翼翼地问道：“楚教官，你没事？” 他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就在两人不远处，楚文清看着自己妹妹露出一副快要被玩坏的表情，捧着肚子，笑弯了腰。 从小到大，她就没有见过自家妹妹露出这种表情。 古皓瞪了一眼楚文清，可是又不能说话，不然在楚教官看起来就像是对着空气喊话，怕不是要被当成神经病。 楚文倩从地上爬起，一句话也没有说，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等没了外人，古皓才开口问道：“不会有事？” 他担心明天军训时，楚教官会不会给他穿小鞋。 “放心，没事的。文倩我从小看到大，她的性格大大咧咧，不记事，也不记仇，什么烦恼事情，过不了几天就会忘掉。” 楚文清笑道：“今晚我看能不能进她梦里面，到时候和她聊聊，保证让她不找你麻烦。” “那就好。” 古皓觉得经过这么一番教训后，楚教官应该不会再来找他做挡箭牌了？ …… 古皓回到宿舍，白玺第一时间跑了过来，八卦道：“阿皓，我看到你和楚教官钻小树林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没有，你眼花。” 古皓拒不承认，他不喜欢说别人八卦，更不想成为别人口中的八卦。 “你不说我也能大概猜到，楚教官拿你当盾牌，摆脱张教官的纠缠。” 白玺自顾自说道：“谁都能看出楚教官眼里的嫌弃，也就张教官自己假装察觉不到。” “有那么明显吗？”古皓问道，这可不是他主动说出来的。 “楚教官是对的，那张教官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不应该给他机会。” “你该不会是看别人长得帅，妒忌？” 张志安的单从外型上来说，还是很不错的，至少在女生群体里有不俗的人气。 “放屁，我是那种人吗？这个和帅不帅没有半毛钱关系，那厮再帅能有宇轩帅，怎么不见我嫉妒宇轩。” 李宇轩原本靠在床头看书，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思看了一眼过来。 白玺鄙视道：“是我听别班的人说，那张教官带对女生的态度特别温柔，这能是什么好东西！” 古皓反问：“他对男生的态度很糟糕？” 白玺：“那倒没有。” “那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对女生的态度也会特别好，在外面别乱说，省得惹麻烦。”古皓提醒道：“小心祸从口出。” “吃过一次亏我还不知道，我就是在宿舍和你们说，不会说出去的。” 白玺坚持自己的看法，说：“反正直觉告诉我，那张教官不是好东西。” 古皓嘴上不说，但在心里给白玺点了个赞。 …… 第二天，军训的时候，古皓特意看了几眼旁边的女生队伍，主要是为了观察楚教官。 很好，楚教官看起来一切正常。 一个上午过去，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到了午休时间，古皓在宿舍休息。 “叮~”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古皓瞄了一眼，是班群有人私信他。 开学班会后，建了一个班群，古皓设置成了消息免打扰模式，不然一天到晚‘叮叮叮’，没完没了。 古皓打开微客，发现是苏叶私信他说： “古皓，楚教官找你，她让你现在下楼。” 看到这么一句话，古皓心里卡察了一下，苏叶只是个传话筒，找他的人是楚教官。 这时，楚文清飘了出来说：“放心，没事的，文倩找你是好事情。” 古皓穿鞋出门，走在楼梯间时才小声问道：“什么好事情？” 楚文清微微一笑，道：“反正是好事情，提前知道就没有惊喜了。” 古皓心里总感觉不踏实，就怕到时候喜没有，只剩惊…… 下楼后，古皓看到楚教官早已经在宿舍门口等着，对他招了招手。 “楚教官，什么事？” “手机拿出来。” 古皓听话照做，因为有楚文清提前和他打过招呼，应该不是坏事。 “我们加一下微客。” 楚教官拿着他的手机扫了一下自己的手机，说：“不然每次找你还要找中间人，太麻烦了。” 你不找我就不麻烦了……古皓心里默默说道。 楚文倩将手机还给他，转身说道：“跟我来。” 古皓快步跟上，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忍不住问道：“去哪？” “我宿舍。” “？？？” 古皓一脸黑人问号，停下了步伐。 楚文倩催促道：“你停下来做什么，走啊。” 古皓迟疑道：“这不太好……” 出门在外，男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 楚文倩脸红了一下，嗔道：“你乱想什么，我有事情和你说，在外面不方便说，是正经的事，别乱想些有的没的。” 他们身边还有一只鬼跟着，真要有什么不正经的事发生，她敢，他也不敢啊。 楚文清怂恿道：“快点跟上文倩，不骗你，真是好事情。” “好……” 古皓也有点好奇楚教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堂堂一个先天境武者，难道还会怕区区一个凡人女子？ 就算再加上一只半吊子的阴魂，也没有任何区别。 教官宿舍离学生宿舍有着一段距离，古皓跟着楚文倩一路走来，大门口有位女兵当守卫。 楚教官对女守卫交代道：“小丽，我带他进去商量点事情。” “楚队放心，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小丽坏坏地笑道：“难怪楚队你对张队的追求一点表示都没有，原来你喜欢的是这种啊……” 楚教官骂道：“正经事情，再乱说扯烂你嘴巴！” 说完，她便直接拉着古皓进去了。 楚文倩的宿舍就在一楼，不需要上去。 进到房间，和古皓想象有挺大的区别，他本来还以为教官的房间会和学生的差不多，全是铁架床。 结果完全不是，至少楚教官的房间不是。 首先空间上就大了不少，里面只有一张上下铺的铁架床，傍边是电脑桌，后面还放了一个书柜。 房间收拾的很干净，中间是一张圆桌，几把椅子，桌上还放着一瓶冰红茶。 重点是，这房间居然有空调！ 古皓感觉这种房间不像普通士兵能住的，进大门的时候，那女兵还称呼楚教官做楚队，再联想到张志安那条血统不纯的舔狗…… 楚教官做教官是为了镀金？ 楚文倩见古皓四处打量，笑道：“没进过女孩子的房间？” 古皓随口回道：“比我妹妹的房间干净很多。” 小韵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可房间经常乱七八糟，衣服杂志乱扔，没少被老妈骂过。 “这房间原来住两个人，我室友她家里出了点事，回了一趟老家，所以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住。” 楚军官顺手将帽子摘下搁在床上，她的头发平时看似不长，其实大部分被卷在帽子里。 帽子一脱，乌黑的秀发顿时倾泄而下，状若瀑布奔腾，下半段带着微微蜷曲。 “你站着做什么，快点坐下来。” 楚文倩见古皓傻傻站着不动，便将他按到椅子上，拿起桌上那瓶冰红茶递给他：“来，喝茶。” “楚教官，你找我到底想要说什么？” “喝茶先。”楚教官保证道：“放心，我没下药。” 古皓就没担心过这问题，以他如今的身体素质，迷药泻药之类的和益生菌没啥区别。 “我不渴……” 古皓不想喝是因为冰红茶给他违和感，为什么桌子上会放一瓶全新的冰红茶？ 瓶身还挂着水珠，拿在手上十分冰凉，证明买回来没多久。 冰红茶在军训基地算是稀缺物质，因为基地里没有小卖部，基地外不远处倒是有一个，只是学生除了拉练根本不给出去，也就无从买到。 楚教官特意跑出去买了瓶冰红茶招待他？ 这多少都有些诡异好。 “楚教官，有事你就说。” 楚文倩执着道：“先喝茶，喝完再说。” 古皓实在拗不过，只好扭开瓶盖，喝一口。 他本打算喝一小口，可是开口后就停不下来，狠狠灌了一大口。 炎炎夏日，一口冰红茶下去，喉咙里有股透心凉的感觉，的确很爽！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楚文倩站到古皓身前，双手抱拳，毕恭毕敬给他行了大礼，躬身的角度挑不出一丝毛病。 “噗——！” 这突如其来的拜师礼，让古皓触不及防，嘴里冰红茶脱口而出，喷了楚文倩一脸。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古皓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冰红茶呛到。 楚文倩脸上多了一些莫名液体，感觉又湿又黏…… 可是她一点也不恼怒，反而关心道：“师傅，你没事？” “停停停！别乱叫，谁是你师傅？” “当然你是我师傅。” “我什么时候答应收你做弟子了？” “师傅，拜师礼你受了，拜师茶你也喝了，你当然就是我的师傅。” 古皓：“……” 你家哪里的？ 拜师礼敬茶流行敬冰红茶？ …… 【ps：感谢书友破翼斌虎、书友、书友、书友的月票支持。】 第118章 熟能生巧 古皓禁不住楚文清的劝说，还是收了一个便宜徒弟。 不然被白衣女鬼一天到晚缠在身边也不是办法，他纯粹当是趁午休时间来享受空调。 楚教官自己也知道要是训练地点放在外面，万一被人看到，面子上挂不住，所以选择了在自己宿舍。 宿舍房间本来就不小，将圆桌离开后，空出的地方足够用作训练。 楚文倩练，古皓在一旁看，时不时说上两句，纠缠她的一些毛病。 “这动作完全多余……” “发力的角度不对……” “用力过勐，记得要给自己留有余地……”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况且两人也完全不是同一个水平。 楚文倩觉得没有问题的一些动作，在古皓眼中能挑出一大箩筐的毛病。 接下来几天…… 白天，古皓军事训练，晚上，研究自己的神魂。 他没有急着再次模拟，反正模拟次数不用也可以叠加，不会浪费。 对于身边的人来说只是一个晚上，对他而言就可能是几个星期，几个月，甚至几年时间。 上次模拟时间有些长，古皓觉得要给自己好好缓缓，免得分不清楚模拟和现实。 这几天，古皓每天午休都会到教官宿舍指点楚文倩。 现在就算没有楚教官领路，门口的那个女守卫看到古皓便直接放行，随后露出会心一笑。 古皓没有解释，有些事情不说不错，越说越容易让人误会。 习惯后，他觉得中午到楚教官宿舍休息是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男生宿舍十二个人一间房，这大热天经过一上午训练，中午回到宿舍全是汗臭味。 不是受不受得了的问题，而是如果可以舒舒服服度过午休时间，为什么要逼自己去嗅一群大老爷们的汗臭味呢？ 楚教官的房间干净无异味，还可以享受人类科技进步所带来的劳动成果。 炎炎夏日，空调绝对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或许是被古皓打服了，楚文倩在其面前根本硬气不起来。 几天相处下来，古皓对楚文倩的印象多少有了些改变…… 平时面对学生时总板着脸的楚教官，私底下其实也和其她女生并无太大的差别，每每被他训的时候，同样会露出委屈的表情。 但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至少不会波嘴。 作为自己收的第一个便宜徒弟，楚文倩还是相当称职的，有错就认，挨训便立正。 而且很懂尊师重道，每天一瓶冰红茶。 …… 古皓到了楚教官的宿舍，就和往常一样在边上看，训练开始。 很快，古皓挑了挑眉，他察觉到楚文倩今天做的所有动作看起来都有些变扭。 他多看了几眼，不像是亲戚来了之类的问题，而是腰不敢用力。 古皓来到楚教官身后，用手指随意点了一下她的后腰。 “哎哟，师傅你轻点，轻点，痛、痛、痛……” 古皓收回手指，说：“叫什么叫，我根本就还没有出力。” 楚文倩委屈道：“师傅，我受伤了，你不慰问一下自己的徒弟就算了，还在人家伤口上撒盐……” 古皓疑惑道：“你的腰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昨晚不小心扭到一下……” 楚教官眼神闪烁，语气有些支支吾吾，一看就知道没有老实交代。 以为不说他就不知道吗？天真！ 古皓看向傍边的楚文清，用眼神询问是怎么回事。 “昨晚张志安那家伙又来纠缠文倩了，说文倩不应该和学生有过多牵扯，真要教，让他来教，不然怕对文倩的声誉不好。” 楚文清说到：“后来吵了起来，你教了文倩几天，天晴了雨停了她觉得自己又行了……” “主动提出和那家伙交手，赢了就让那家伙以后闭嘴别提这事。” 古皓直接问道：“赢了吗？” “你说什么？”楚文倩被古皓冷不丁问了句，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古皓本来是问她姐姐的，不过既然被误会了，那将错就错，点破道：“我问你和人打架，赢了没有？” “师傅你说什么，我哪有和别人打架。” “还嘴硬，你不老实交代就逐你出师门。” “不怪我？” “怪你什么？” 楚文倩见古皓似乎没有责备她的意思，这才改口道：“嗯，我和人打架了。” “赢了没有？” 楚文倩点了点头，兴奋道：“赢了！” 她在女兵里的确很厉害，可张志安的格斗技术在男兵中同样不差，与男兵相比，肯定存在一定的差距。 两人都是一个队伍训练出来，技巧上没有太大的差别，但是男性力量天生就比女性强上许多，存在天然优势。 可当一方在技巧上远超另一方时，足以磨平这种生理上的优势。 在古皓眼中只是微不足道的指点，对普通人而言却可能是需要花上十几年才可能领悟到的。 楚文倩每天都能真切感受到自己在变强，否则也不会主动向张志安提出挑战。 能打赢张志安，这是她从前做不到的，虽然弄伤了腰，但赢了就是赢了。 说出去怕院里其他小伙伴根本不会相信，毕竟男女有别，这是生理构造决定的。 正是这样的胜利才更有价值，楚文倩对古皓也越发崇拜，表现出来就是更加尊敬。 “那还好，算是没丢我的脸。” 古皓见徒弟得意的样子，摇了摇头，手指又是轻轻一点。 “哎幼，痛、痛、痛……师傅，你不是说不怪我的吗？” 古皓撇了撇嘴，说：“我只是想看看你伤到什么程度而已。” 楚文倩弱弱地说道：“一用力就痛……” “怎么弄到的？被打了？” 古皓没有透视眼，隔着外衣看不到伤口，他也拿捏不准伤势。 “不是，师傅您教的步伐厉害，那家伙一次都没有碰到我，必杀一击时，可能是我踢腿幅度过大，用力太勐扭到了。” 楚文倩想了想，补充道：“当时我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过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开始疼得厉害。” “所以师傅，求您老人家就别再捅了……” “好，好，好，我不捅，真不知道你得意什么。” 古皓嫌弃道：“我收回先前的话，踢腿把自己踢成这样子，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师傅你这种天才不懂……” 楚教官撅起嘴巴，她能打赢张志安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受了伤就好好待在宿舍养伤，还训练什么，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一听到医院，楚教官连忙摇头，说：“没事的，就是稍微用力过勐扭伤点，没几天就会好了。” 楚文倩偷偷告密，说：“文倩从小就怕打针，吊针也一样。” “怕打针？”古皓笑了。 “没有，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怕打针！” 楚文倩连忙否认，却不知道自己的姐姐早已将她出卖。 古皓平澹道：“我会点中医推拿手法，要不要我帮你按按？” 楚教官满脸疑惑之色，似乎在说：真的吗？ “要是位置不方便就算了。” 古皓也不强求，要是表现太热烈，指不定会被认为是想占便宜，所以只是随口提了一句。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位置倒没什么不方便，就是后腰那一圈，你轻手点，我怕痛……” 楚教官稍微犹豫了下，就答应了下来。 古皓若真存心想要占她便宜，以指点为由发生肢体上的触碰要简单多了，可古皓并没有这样做过。 “先躺下。” 楚教官脱掉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衬衣，她俯身趴在床上，背对古皓。 古皓半斜身坐在床上，伸出双手慢慢放在楚教官的腰间，没有用力，只是轻触受伤部位，先探查清楚具体位置。 古皓没有多想什么，只是轻抚的同时，一边加了些许力道，一边观察楚文倩的脸色。 一旦手掌经过某些位置时，楚文倩的脸色也会随之改变，微微蹙起眉头。 古皓将这些位置全部记下，然后收手。 “这就完了？”楚教官疑惑道，她除了感觉被古皓摸了一把腰子外，就在没有别的感觉了。 “你这是肌肉拉伤，我刚才只是探查你受伤的位置，还没有开始。” 古皓双手合在一起轻轻揉搓，直至发热，其实他可以不做这一步，只是直接用气劲发热，容易引起怀疑。 “现在才要真正开始……” 话音刚落，楚文倩感觉到一双热乎乎的双掌按在后腰位置，她刚想喊疼，结果发现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传来。 “嗯……” 暖暖的手掌在她的腰间轻抚，仿佛有一股热流透过手掌渗入她的体内，她现在不仅不疼，反而还感觉有些舒服。 古皓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揉了大概半个小时。 因为不是专门的按摩躺床，只能半坐在床边弯腰揉搓，他这个姿势其实很累人。 古皓倒觉得无所谓，他见楚教官一脸享受趴在床上，眼睛迷迷湖湖，好象快睡着似的。 由此判断应该差不多了，便收回双手，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累倒不累，就是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想要活动活动。 古皓的一停手，楚文倩也随之清醒过来，道：“你的推拿手法真好，刚才你按得我好舒服。” 古皓瞥了一眼，道：“我知道你舒服，舒服到都快要睡着了。” “哈哈……” 楚文倩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这不能怪她，刚才她真的被古皓弄得好舒服。 古皓说道：“别躺了，起来活动一下，看看还疼不疼。” 楚教官趴在床上扭了扭腰，感受了一下，似乎…… 古皓无语道：“叫你起来，怎么像条蛆一样扭来扭去？” “你才像条蛆！” 听到这话，楚文倩一下子跳了起来，道：“就算你是师傅也不能原谅，哪有用蛆来形容女孩子的？” 这也太离谱了…… “咦！？” 楚文倩做了几个腰部运动，惊喜道：“师傅，好像一点都不疼了，你真厉害！” 古皓笑眯眯地问道：“你刚才说我像什么？” 楚文倩眼珠子转了转，瞬间改口道：“师傅医术高超，像华佗再世！” “是吗，我怎么好像听到你说的是某种无嵴椎动物？” “师傅，你这样会找不到女朋友的。” 古皓也没有强抓着不放的意思，提醒道：“别以为不疼就是好了，最近一个星期好好休息，别做太剧烈的运动，不然容易复发，到时候就不是一个星期的事情了。” “你听过中医那句话没有？” 楚文倩问道：“哪句？” “伤筋动骨一百天……” 古皓澹澹的语气让楚文倩打了个寒颤，她可不想在病床上躺几个月，人都要发霉了。 楚文倩好奇道：“我说师傅，你怎么什么都会，就连中医都知道？” “我小时候经常和人打架，总是一身青紫淤伤，恰好家附近有间中医推拿馆，我去多了也就和老中医学到一些推拿手法。” 古皓随口瞎扯，他小时候根本没有和人打过架，也不对…… 小时候，为了争夺家里的电视遥控器，他和小韵没少干过架。 嗯，结果互有胜败。 不过总体来说，他胜多败少，小韵只有耍赖才能赢得遥控器。 …… “啊嚏——！ ！” 与此同时，远在韶城的古韵，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她随手拿过抽纸擦了擦，想也不想就骂道：“可恶，肯定是混蛋老哥在说我坏话！” …… 楚文倩问道：“你的格斗技巧也是打架练出来的？” “嗯，差不多，熟能生巧。” 古皓睁眼说瞎话，反正楚教官也不知道真假，总不可能派人去查。 “师傅……” “嗯？” “我看起来很好骗吗？” 楚文倩翻了翻白眼，骗鬼！ 中医推拿手法这个不说，但格斗技巧要是小时候打架练出来的。 她很想问问，对手究竟是谁才能练出此等身手，不打出几百条人命都练不出来？ 古皓耸了耸肩，信不信随便。 “反正这几天你自己注意点。”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午休时间快要结束，交代一句后便离开了。 …… 【ps：感谢书友堕落沉郁、莫雨玲、黑色空月、孤···城、你要的是我吗的月票支持。】 第119章 下午的训练开始了，楚教官正常出现在女生那边的队伍。 男生这边还没什么感觉，女生们明显感觉楚教官比上午精神了许多，训人的时候也更有力气了。 训练内容和往常什么区别，列队训练，踢腿训练，长跑拉练，站军姿，赛歌，慢跑…… 其余的事情是吃饭，洗澡，睡觉…… 连续数日，他们每天过的都差不多。 习惯以后，用白玺的话来说，他们几乎都不用动脑子，每天重复同样的动作像个机械人似的。 其他学生看来枯燥无味的军训日子，古皓则相当享受，这才是咸鱼应该过的日子。 不过，这种日子很快就要到头了，为期大约半个月的军训生涯，如今已过了大半，剩下的时间不到一周。 晚上，队伍解散。 又是咸鱼的一天，风平浪静。 古皓和李宇轩他们回到宿舍，就和往常一样，他们闲聊到宿舍关灯，然后入睡。 凌晨时分…… “古皓，醒醒，别睡了，快醒醒……” 隐约中，古皓感觉身边吹过一阵阴风，让人透心凉的那种，瞬间醒来。 他睁开双眼，一眼就看到了床边站着个白衣女鬼，还好白衣女鬼长得漂亮，并不吓人。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一人一鬼也算熟络了许多，古皓疑惑道：“文清姐，怎么了？” “走，去抓奸！” 楚文清语气竟有点兴奋，仿佛抓奸是一种很有趣并且刺激的事情。 还好普通人听不见她的声音，否则整宿舍的人都要被她吵醒。 “张志安？” 古皓马上就反应过来，咸鱼了这么多天，差点忘记还有这事。 “现在？” 大半夜的，训练基地都关灯了？ 楚文清理所当然说：“肯定是现在，不然我叫醒你干嘛？” “在哪里？” “食堂！” “……” 古皓无语了，这地点，他只能说：张教官你玩得真野。 他轻手轻脚起床，整理衣物，没有惊动到宿舍其他人。 古皓担心开门会弄出动静，干脆不走正门了，他踮着脚走到阳台，然后直接一跳…… 数秒后，草坪传来“噗呲”一声轻响，古皓安全着陆。 凌晨时分的基地，安静的只有虫鸣声。 古皓前些日子练习神魂出窍，早把基地夜间站岗守卫摸透，哪里有人哪里没人他一清二楚，很快便拟定出一条安全路线。 今夜乌云遮月，没有灯光的地方几乎一片漆黑，倒真是个办事的好日子。 古皓穿过树林小径，来到食堂外，只是这个时候食堂大门紧闭。 食堂不是什么重要地方，这里没有守卫。 楚文清说道：“绕到背面，那里有厨房后门，从那里进去。” 有内鬼果然不一样，基地一切都知根知底。 古皓跟着楚文清来到厨房后门，试了下，门被人从里面锁上了。 正常来说，必须钥匙打开，强开不难但会留下痕迹，破坏容易修复难。 古皓从口袋拿出一根铁丝，捅进钥匙孔捣鼓了几下，门锁就开了，他若无其事的收回铁丝。 楚文清惊讶道：“为什么你这么熟练啊？” 这不对经！ 古皓到底什么成分，普通人不会点这种技能？ 瞧古皓的动作熟络无比，一看就知道是老手，背地里不知道反复操练过多少次。 古皓扯开话题，说：“文清姐，那不是重点，你不要忘记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之前他在智能世界里，兑换过方闻身上的机械精通。 未来科技的机械设备复杂无比，区区一个现代门锁，他拿条铁丝随便捅捅就能摸清楚构造，要开锁那不是轻而易举么？ 所以说技多不压身，知识储备这种通用技能，只要兑换了，总能派上用场。 “也对，别浪费时间了，我们快点进去……”楚文清催促道，她也觉得现在不是探究古皓成分的时候。 古皓轻轻打开后门，没有弄出一丝声响，他想到接下来可能要会出现的情况，就没有关上门，让后门敞开着。 里面没有开灯，漆黑一片，这影响不到古皓，哪怕闭上眼也一样，他无声无息潜入食堂。 军训基地的食堂是那种水泥墙加铁卷帘门的食堂，只要闸门一拉，外面的人就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况。 加上窗户距离地面有一段距离，不跳起来都够不着，所以只要不开灯，根本不可能有人发现里面有人在办事情。 古皓潜入食堂大厅，待在拐角处，看到远处有一对男女抱在一起，嘴对嘴互啃起来。 旁边的餐桌上放着一部手机，打开了灯光，亮度不大，散发出弱弱光芒，够他们用又不会被外面发现。 漆黑的大厅里唯一的光芒，古皓想注意不到都难。 男的毫无疑问就是张志安这家伙，女的古皓不认识，但有点印象，似乎在食堂见过几次。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楚文清飘了上去，指着那女的对古皓喊道：“这女的叫许惠珍，是基地食堂的供应，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因为普通人看不到魂魄，所以她就是可以这么任性，光明正大跳出去也不会被发现。 古皓藏在拐角处靠墙坐下，眼睛一闭，神魂出窍，现在他也不怕被发现，问道：“你不能直接通知楚教官过来？” 楚文倩轻轻摇头，道：“我只能入梦，可文倩现在没做梦……” 古皓听出话语中的无奈，人一定会睡觉，可睡觉的人不一定会做梦。 这时，那互啃的两人总算分开了，张志安小声道：“宝贝，我想死你了。” 这语气，古皓一个大男生听到都觉得肉麻。 许惠珍娇声道：“你这个没良心，你会想我？我信你个鬼，你的心里只有那姓楚的女……” 张志安不等她把话说完，将他拥入怀里又啃了上去，同时一双手也不老实，摸个不停。 长吻许久，张志安才松开了她，抱怨道：“那不解风情的臭女人哪里比得上你，她清高的很，对我不理不睬，碰都不给碰一下，还是珍珍你好，来，让我好好疼疼你。” 许惠珍用力推开张志安，说：“哼！还说心里有我，你就是把我当成发泄工具。” “哎幼！ ！”张志安发出了一声惨叫，脸上的五官都皱成了一团，不像是假装的样子。 “志安，你怎么了？” 许惠珍被吓了一跳，她是用了点力，可张志安的身体有多强壮她还不清楚？不止于啊！ 张志安皱眉道：“别说了，还不是那姓楚的表子，胸口前几天被她踢了一脚，现在都还淤着，痛死我了！” “活该！”楚文倩骂了一声。 许惠珍疑惑道：“你怎么会被她踢到？” 她虽然不是部队的人，可经常出入训练基地，男女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她还是很清楚的，按理来说，女兵不会是男兵的对手。 “被偷袭的……”张志安顾左右而言他，没有说自己是在正面交锋被击败，只因实在太丢脸了。 许惠珍担心道：“那伤势严重吗？” 张志安坏笑道：“珍珍，我下面的伤势更严重，你帮我揉揉，揉开后就不痛了。” 许惠珍哪里不知道张志安想让她做什么，娇怒道：“我才不要，谁踢的你让谁去帮你弄。” “珍珍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追那姓楚的女人只因为他爸，我就是想利用她家里的关系而已，利用完她就会把她一脚踹开，由始至终，我的心里只爱你一个……” 张志安说了一大通甜言蜜语，听的古皓鸡皮疙瘩都起来，这哪是什么舔狗，分明就是海王。 能让海王当舔狗，看来还真被他猜对了，楚教官家里真不一般。 “我人都给你了，怎么会不信你，但我心里就是不舒服，记得上次我和你说过的事情吗？” 许惠珍被肉麻的情话哄得转怒为喜，偎依在张志安怀里。 “记得，不就北边基地供应商的问题。” 张志安承诺道：“你放心，回头我就和我爸说一声，肯定是你们家的，跑不了。” “宝贝，你舒服了，现在轮到我不舒服了，你打算怎么安慰我？” “你哪里不舒服？” “你说呢？” 许惠珍蹲了下去，接下去的画面辣了古皓眼睛，他以后再也没办法直视‘深夜食堂’四个字了。 古皓神魂回归，第一时间离开食堂，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喂……谁啊……” 电话里，传来一阵娇慵无力的声音，古皓能想象出电话另一头是什么场景，估计楚教官还没有彻底睡醒。 古皓小声说道：“文倩姐，是我。” 因为楚文清的关系，这段日子下来，他们私下间的称呼其实比较随意。 毕竟当初的拜师仪式也没多正规，指点一些格斗技巧而已，没多重要。 所以，一般公开场合他称楚教官，私下无人的时候就是文倩姐或文倩。看情况，如果直接喊文倩，多半是要装逼摆师傅的谱。 楚文倩懒懒的问道：“小皓啊，这么晚了，不睡觉，有什么事吗……” 这语气一听就知道没有睡醒，还迷迷湖湖。 古皓直接说道：“基地食堂出了点事情，你马上过来。” “哈？你说什么？”楚文倩清醒了不少，可还是没听懂古皓的意思。 这大半夜的，基地食堂能出什么事情，就算发生火灾也轮不到她去管？ “文倩姐别问那么多了，反正过来就对了，看我发给你的信息，马上！” 说完，古皓挂掉电话，将早已编写好的消息复制黏贴，然后发出。 主要是告诉楚文倩食堂厨房后门是打开的，从哪里进来。但一定要小心，期间不要发出任何声响，到了食堂大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古皓能想到食堂里现在是什么情况，所以不打算陪着一起进去，省的到时候场面更加尴尬，他躲在暗处观察就行了。 “这是什么意思啊？” 楚文倩听着电话里传来的盲音，一脸迷惑。 “叮”的一声，她手机收到古皓发来的信息，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还是马上换上外衣，随后出门。 古皓之前没有要求过她做什么，这次深夜来电，必然有其理由。 楚文倩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食堂外，绕到后门，发现后厨铁门果然开着，只是不见古皓的身影。 她刚拿起手机，却想到古皓短信中提醒她不要发出任何声响，直接进入食堂大厅就会明白。 楚文倩自言自语道：“来都来了，当然要进去。” 不过是基地食堂，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去看看古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弄清楚这个问题，她今晚怕是睡不着了。 于是，楚文倩收齐手机，放轻步伐，走进食堂，里面漆黑一片，她本想打开手机照明。 这时，隐隐听到前方传来一些动静，让她警惕了起来，听得不太清楚，可前面肯定有人。 一旦打开手机灯光，在这种漆黑的环境，必然就会被发现。 楚文倩摸黑前行，越是靠近大厅，声音越是清晰，似乎是喘气声？ 一拐角，她瞬间就被正在发光发亮的手机吸引了目光，旁边是一男一女正在进行着盘肠大战…… 古皓躲在食堂外，看着楚教官进去，等了一会，算了算，琢磨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果不其然，食堂内传出一声惊呼，很快楚文倩满脸红霞从后厨跑出来。 紧着着，一男一女也衣衫不整的追了出来，正是张志安和许惠珍这对狗男女，张志安脸上满是悔恨，而许惠珍则脸色惨白，显然被吓坏了。 张志安只穿了一条长裤，双脚还赤果果，便急急忙忙追上去，下跪抱着楚文倩的腿，苦苦哀求，道：“文倩，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一时鬼迷心窍，被这女人诱惑到……” “文倩，我只是一时湖涂，由始至终，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你原谅我，就这么一次，就这一次，下不为例，我发誓，我对天发誓!!!” 这一幕让躲在暗处的古皓大开眼界，难怪他不是海王，因为他还要脸。 张志安搞出这样的事情，被抓个正着，居然还有想洗白自己，挽回形象？ 脸皮之厚，连古皓这个先天境武者都自愧不如啊！ …… 【ps：感谢书友快乐的摸鱼人、心存亘古、0的月票支持。】 第120章 茶艺大师 楚文倩一脚把张志安踹开，浑身起了一层鸡皮格挡，怒道： “张志安，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私下喜欢谁，喜欢做什么都与我无关，只是麻烦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更不要出现在我家人面前。” 张志安的所作所为，严重违法纪律，只要这恶心的家伙以后不再出现在她面前，看在父辈的面子上，她当今晚什么都没有看到。 许惠珍躲在门后瑟瑟发抖，被吓得不轻 今晚的事情要是说了出去，她和张志安的前途都要完蛋了。 张志安不用说，严重违规，许惠珍虽然不是队里的人，可能把生意做进来的，家中肯定有关系，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只要楚家追究，这圈子她根本混不下去。 许惠珍哭泣着说道：“文倩，是我不好，我向你保证，我以后不会再接近志安了，求求你了千万不要把事情说出去。” 楚文倩冰冷道：“不需要，今晚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我觉你们两个挺配的，在一起很好！” 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说完，楚文倩头也不回，转身离开，可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趴在地上的张志安眼里全是凶光。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张志安动了，趁着楚文倩背对他的瞬间，狂扑而起。 楚文倩听到背后的‘呼呼’风声，意识到有危险，只是已经晚了，还未等她转身，一记手刀噼在她后颈上，顿时倒地昏死过去。 许惠珍惊恐道：“志安，你疯了！你做什么！ 她没想到张志安居然敢对楚文倩出手，到时候东窗事发，楚家的怒火他们根本承担不起。 “今晚的事情要是暴露了，你我都得完！” “文倩她不是已经答应我们，不会将事情说出去了。” 张志安低吼道：“她说你就信，她要是说出去了，你能怎样？” 何况，他想要的并非事情不曝光就行了，他想要的是自己的未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 被这么一吼，许惠珍也犹豫了起来，的确，就算楚文倩不受承诺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张志安双眸闪过一阵邪光，道：“还能怎么办，趁现在没人，我直接把她给办了，等生米煮成熟饭，我就不信这女人还能怎么样！” “这种女人我见多了，没上的时候，个个都觉得自己冰清玉洁，真要被人上了，还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张志安一不做二不休，从裤袋拿出手机抛给许惠珍，发狠道：“等下你把过程拍下来，到时候她要是不听话，哼……我倒想看看他们楚家还要不要脸面了！” “禽兽啊……”古皓忍不住骂了一句，他本想看戏就算了，可现在不出手也不行。 听到陌生人的声音，张志安心里一颤：“谁在……啊……” 可他话还没说完，树林中飞出一道黑影，速度极快，他什么都没有看清楚，黑影已近在眼前，腹部传来剧痛，五官扭曲得不成人样，应声而倒。 古皓看了一眼张志安，这家伙倒在地上缩成一团，黄疸水都被他一拳打出来，明明已经昏死过去，可身子还在一抖一抖的抽搐。 “力气还是大了些，嗯，还有一个……” 古皓叹了口气，这家伙太弱了，真怕这家伙被他一拳打死，他可不想因为这种狗东西留下桉底。 许惠珍见黑影向自己飞来，吓得瘫痪跪地，惊恐道：“你是谁，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短短一息，古皓已经站在许惠珍身后，手指一出，点在后劲的昏睡穴上。 张志安好歹经过正儿八经的训练，身体结实的很，能承受得了他一拳，许惠珍这种普通女人真要打，力量轻了效果不好，力量重了怕人就没了，干脆点晕就算。 至于为什么不点晕张志安……直接点晕岂不便宜了这狗东西？ 人渣还是必须要打一顿才能解恨。 楚文清眨了眨眼睛，她知道古皓很厉害，可没想到厉害成这样子。 “你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吗？” 别说人了，就连她这个鬼都看不清古皓的动作。 “嘘……”古皓用食指贴在嘴唇，做了个安静的动作。 意思是要低调，不要说出去，他不想被外人知道，被鬼知道就无所谓了。 都什么年代了，要相信科学！ 世界上哪来鬼神，什么亲人托梦，都是封建迷行，要不得，要不得。 “什么味道？”古皓嗅了嗅，眉头紧皱，他闻到一股浓烈的骚臭味。 楚文清一脸嫌弃指了指地上的张志安，道：“这里……” 古皓楸了一眼，只见张志安身下多了一滩泛黄的水渍，至于裤子里有没有藏东西，以气味推断多半是有的。 一拳下去，啥都打出来了，罪过罪过…… 古皓抱起楚文倩远离此地，空气顿时清新了不少，把脉后确定没有什么大问题，偷偷渡了一股真气过去，随后按着她的人中。 不一会儿，楚文倩幽幽醒来，还没睁眼，第一反应就是对着下体古皓一脚。 这记断子绝孙踢极为狠毒，要是换个人说不定就中招了，不过古皓轻松挡下。 “文倩姐，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惊魂未定的楚文倩稍稍缓和了一点。 等她睁开双眼，看到眼前的人是古皓，早已绷紧到极致的精神这才放松下来。 “别动……让我……靠一下……” 楚文倩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咬着唇低头，用额头顶着古皓胸口，不让古皓看到自己此时的表情。 人类真是一种很脆弱的生物，情绪的失控往往只需一瞬…… 古皓心里清楚，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这样拥有超凡能力，普通人置身处地，不管谁遇到那种情况都会绝望。 数分钟后， 楚文倩勉强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重新抬起头，只是眼睛还微微有些发红，问道：“张志安呢？” “在那边。” 古皓指了指不远处，张志安缩成一团，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死了？” “没有。” “那就好，为这种人，不值得。” 楚文倩松了一口气，她恨这人渣，但有些事情不值得。 古皓认同这说法，耸了耸肩，问：“你想怎么处理？” “将今晚的事情如实上报。”楚文倩不再犹豫，对这种人渣就不能有一点仁慈之心。 “能将他钉死吗？” 楚文倩想了想，道：“很难，他和许惠珍的事严重违纪，但罪不至死，何况这人渣家里也有点关系，大概率是发配几年后回来。” “那只是开始，后面的呢？” “没有证据，这人渣不会承认的。”楚文倩摇了摇头，她比任何人都想弄死这人渣。 古皓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 志安，你疯了！你做什么…… 今晚的事情要是暴露了，你我都得完…… …… 哼，我倒想看看他们楚家还要不要脸面了…… 古皓刚才暗中用手机录下张志安的计划，还是全程由本人诉述，声音不是太大，可还算清晰。 录音的内容让楚文倩脸色极为难看，今晚如果不是古皓，她的人生算完了。 古皓问：“这算证据吗？” 楚文倩从牙缝中崩出了一个字：“算！” “能钉死？” “能！” 楚文倩说道：“把录音发给我，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 古皓转手用微客将录音发了过去，道：“行，那剩下的事情你自己来，我先走了。” 他还担心会被追问叫她出来的原因，现在对方既然不问，他刚好趁机离开。 “等等……” 古皓衣角被扯住，无奈道：“怎么了？”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你先说说看，我不保证回答。” 楚文倩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吗？” “我只相信科学！” 古皓摆了摆手，抄小路钻进树林，很快就跑没了影子。 所谓鬼，如今在他眼中就是一种能量上的意识形态，就拿他自己举栗子，他可以是人，也可以是鬼，那他算人还是算鬼？ 当然是人！ 鬼只是人的另一种能量形态，既然是能量，那就是真实存在的一种物质。 现在科学没有办法解释鬼怪之说，只是还没有到达相应的水平，只要科学不断发展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发现其它形态下的意识生命。 所以相信科学，不等于否定鬼神。 至于楚文倩怎么理解，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 翌日军训，古皓他们班一切正常。 中间休息的时候，白玺这八卦的家伙打听了一些消息，风风火火跑回来说道： “阿皓，你知不知道，听说那个张教官突然被调走了，具体不太清楚，不过好像是犯事了。” 古皓问道：“你听说谁的？” “会计三班那边的学生都在说，他们班上的女生们还觉得可惜。” 会计三班，正是张志安原来所带的班级。 “教官的事情和我们又没有关系，少八卦这些有的没的，不然到时候没走成来找你麻烦。” “放心，会计三班的教官都换了一个，走是肯定走了，就是不知道犯了什么事。” 白玺心里痒痒的，这种事情知道一半不知道另一半最难受，总想了解背后的全部故事，好奇心才能得到满足。 “阿皓，要不你去问问楚教官看看？”白玺建议道，他知道古皓和楚教官熟悉。 “你神经病，要问自己去问。” 古皓果断拒绝，谁敢去问，谁就是去触霉头，真有那样的勇士，他为勇士提前点蜡。 …… 九月下旬，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天是军训的最后一天。 阅兵仪式。 训练场上人山人海，从上往下一看，全是密密麻麻人流。 学生们列成一个个整齐方阵，脸上精神抖擞，完全不见过去半个月的咸鱼气息。 一个班一个列阵，所有方阵沿着操场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前行，主席台上有人一男一女在念稿子。 稿子内容无非是台下正在经过的班级名字，形容男生一定是‘气宇轩昂’，女生则是‘巾帼不让须眉’…… 再加上几个‘旭日东升’，‘朝气蓬勃’之类的形容词，反正给古皓的感觉就和初高中举办校运会时没啥区别。 古皓经过主席台下时，往上看了一眼，坐在主席台上全是领导，他能认出来的没几个。 等所有的队伍走完，主席台上，训练基地和学校的领导分别发言完毕，上午的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吃过午饭，大家回到宿舍，李教官也来到男生宿舍，一进门就说道： “明天大家就要离开，按惯例，今晚七点在训练场开欢送会，每个班男女生至少要推举出一个项目，报到我手里，下午开始训练，晚上上台表演。” 说完，李教官盯着古皓他们，用眼神示意：不要我抓，你们自己老实点。 这种按班级男女性别上报项目，对艺术系男生不太友好，毕竟他们班满打满算也就六个男生，不像女生几十人里面选。 宿舍男生以班级为小队凑在一起讨论…… 古皓第一个开口，试探道：“要不我上去念大悲咒？” 其余五人纷纷摇头，异口同声道：“不行！” 欢送晚会气氛就必须热热闹闹，古皓的大悲咒他们都体验过，有魔力似的，听完后整个人都会佛起来，好几天才能恢复正常。 古皓要是上台把大悲咒一念，晚会的气氛怎么还热闹得起来？ 今晚开的是欢送会，不是追悼仪式！ “好，那靠你们了。” 古皓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心里暗暗偷笑，计划通。 其他人的反应和他想象的一样，其实他一点都不想上台表演，可直接说出来不合适。 现在就不同了，他说要上，可别人不让他上，那就不是他的问题了，这就叫做以进为退。 嗯，古皓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当茶艺大师了…… 白玺眼珠子一转，说：“要不我上去唱歌？” 叶志雄好奇道：“你想唱什么？”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白玺当场给他们唱了一段，唱得还真有点意思。 …… 【ps：感谢书友cribug、莠人何乾、永恒的回忆录、书友、读者的月票和打赏支持。】 第121章 习惯就好 “女孩们的心事还真奇怪~~~” 白玺一点也不强怯场，当着宿舍众人的唱了一段，古皓觉得挺有意思的。 不是说白玺唱得有多好，而是他脸皮够厚，一边唱一边做搞怪的动作，让人忍俊不禁。 欢送晚会的性质不是比赛，不需要表演的人有多专业，唱得有多好听，气氛到位就是好节目。 白玺不要脸的搞怪演绎，节目效果直接拉满，连李教官都被他逗笑了，点头道：“这个可以有。” 白玺说道：“那就这样决定了？由我上。” 范成兵说道：“只有老白一个人上会不会不太好，这明明是以班级为单位的节目，我们什么都不做？” 他性格耿直，有点不好意思，好像什么用都没有。 “没关系。”白玺笑了笑，他不介意，毕竟对他来说这也是一个出风头机会。 李宇轩提议道：“要不改成合唱？”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这首歌旋律简单，通俗易懂，也不需要什么高超的技巧，只要听过的人基本都会哼上两句，合唱就更简单了。 “合唱好，我赞成！” 范成兵第一个赞同，这样一来他也可以出一份力气，有了参与感。 “我不太会唱歌，不过合唱的话，应该没问题。”叶志雄有点不太自信，心想大不了到时候唱小声点就是了。 “可以。”唐锋惜字如金，除了面对古皓，他对着谁都是一副拽拽的样子，冰冰冷冷。 “我也觉得挺好的。”古皓认命了，大伙都同意，他总不能一个人搞独立？ 这人啊，果然不能有侥幸心理，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该来的还是要来。 李教官见古皓他们统一了意见，于是说道：“那就这样决定了，你们班男生上报的表演项目就是集体合唱。” 不久后，宿舍内其他班的男生也各自有了决定，李教官大笔一挥，全部登记在小本本上，然后叮嘱古皓他们好好练习，便赶往下一间宿舍去了。 一个下午，足够古皓他们把歌词背下来，练习了一两遍就差不多了，又不是什么大型正规晚会，唱得好不好根本无所谓。 每个班必须有男女上台表演，主旨是重在参与。 …… 傍晚，不到七点，新生们已经三三两两来到训练场上，在教官的指引下围成了一个大圈。 中间的空地就是舞台，站着一个主持人，她身后放着一些音响灯光设备，看起来虽然很简陋，可大伙热情高涨，一点都不介意，以班级为单位就地盘坐。 这种现场的气氛，是网上看视频直播无法体会到的。 主持人说到哪个班，哪个班的节目代表就会出列，到圈中表演。 大家都很友好，主动献上掌声以作鼓舞，不管节目表演的是好是坏。 节目表演最多的就是歌舞类，独唱合唱都有，也有直接上去炫乐器的。 什么琵琶，古筝，吉他，二胡，萨克斯，小提琴之类的，都有人表演，不得不说现在大学新生真是多才多艺。 古皓觉得要不是训练基地没有钢琴，肯定少不了这乐器之王。 至于舞蹈节目多为单人独舞，毕竟只有一个下午的时间，集体舞的话很难排练出效果。 除了歌舞类节目，也有一些班级代表选择了小品相声或者魔术表演。 其中表演魔术的那个男生穿帮了，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这也没办法，魔术这东西其实很讲究环境。 大多数魔术都要卡观众的角度视线，换成现在这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围观，很容易就被人看穿。 不过，大伙也没有为难的意思，发出善意的笑声，让那男生继续下去。 轮到古皓他们班级，男生先上…… “下面轮到视觉传达设计一班的男生，他们表演的节目是歌曲合唱：《对面的女孩看过来》……掌声有请！” 主持人说完，主动带头鼓掌起来。 在一片热烈掌声下，古皓他们站上了舞台。 说是合唱，其实还是以白玺为主，因为白玺不要脸，他站主位节目效果最好。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不要被我的样子吓坏……” 白玺一边做出小女孩的姿态，一副害羞的模样唱道：“其实我，很可爱~” 他放飞自考我的演绎，让全场观众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原来每个女孩都不简单。” “我想了又想，我猜了又猜，女孩们的心事还真奇怪。” “爱真奇怪。” “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哦嘿哦~” …… 一曲完毕，现场的气氛一下子被烘托到了高点，甚至能听到不少女生尖叫声，可以说是目前为止反响最好的节目之一。 古皓他们演唱的是《对面的女孩看过来》，这时场上绝对超过九成的女生视线看向了他们，更准确的说是看向了李宇轩。 白玺一开始的确是主位，可惜他没能carry全场，唱到一半的时候，当灯光师第一次将灯光打在李宇轩身上，一切都变了…… 古皓敢肯定，灯光师绝对是女的，自从灯光照到李宇轩后，这灯光就再也没有移动过。 哪怕站在主位的白玺，也成了五块背景板之一。 李宇轩这颜值这气质，要去混娱乐圈绝对一炮而红。 “宇轩，你应该去天影学府，为什么要来我们天广学府。” 下台后，白玺含泪说道：“既生玺，何生轩？” 明明他们的演出大获成功，可白玺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风头全没了。 李宇轩不好意思道：“抱歉……” 古皓摇了摇头，一针见血道：“老白你就拉倒，就算宇轩不在，还有唐锋，怎么都轮不到你。” 若没有李宇轩，女生们或许会笑，但绝对不会尖叫。 “苍天啊……大地啊……” 白玺捂着胸口，仿佛被古皓的话一箭穿心。 众人对此只是笑了笑，没有当真，他们觉得白玺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否则也不会在台上那么搞怪了。 他们下来了，轮到女生。 等看到苏叶上场，古皓才知道班上的女生节目代表是苏叶，他不是白玺，不会整天打探女生那边的消息。 苏叶表演的舞蹈类型是探戈，不过她没有舞伴，是单人独舞。 一件黑色舞裙将她美好身材展露无疑，只是往台上一站，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苏叶平常总带着一副耳机听歌，文文静静的样子，没想到跳起舞来像变了个人似的，舞姿热情奔放，每一次旋转都在尽情挥洒青春…… 当她跳出大风车摇花腿时，赢得无数人的喝彩，她随着激动人心的旋律，化作一朵烈焰红莲燃烧全场，晚会的气氛因她而达到了顶峰！ 舞蹈结束，苏叶回到班里，套上了一件外套，重新戴上耳机，脸上保持着不失礼貌的微笑，无视所有向她搭讪的男生。 白玺轻轻拍了拍古皓的肩膀，眼神似乎是在说：兄弟，放弃，你没希望了！ “神经病……”古皓回了对方一个白眼。 等所有班级的表演都结束，晚会气氛降低了一些，可当主持人说出，每个班级的教官即将轮番上台表演时，人群一下子就炸开来了。 当新生们看到各家教官上台表演时，在台下吆喝得格外卖力，晚会气氛迎来了新一轮的高潮…… 欢送晚会落幕，可大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各自在操场上找了块地方坐下。 古皓他们班也围着李教官和楚教官坐了下来，唠叨一些琐事，聊着聊着，一些女生眼睛红了起来。 远处传来一阵歌声，不知道是哪个班级在合唱《再见》。 一首真正的好歌，不需要演唱者有多么高超的唱功，也不需要多么华丽的旋律和歌词。 简单的旋律，通俗易懂的歌词，普通的演唱者，往往最能打动人心。 慢慢的，操场上飘起了同一个的旋律。 …… 我怕我没有机会，跟你说一声再见…… 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 明天我要离开，熟悉的地方和你…… 要分离，眼泪就掉下去…… 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脸，我会珍惜你给的思念…… 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远都不会抹去…… 我不能答应你，我是否会再回来…… 不回头，不回头的走下去…… 不回头，不回头的走下去…… …… 哭泣声，越来越大，女生们终于忍不住，她们抱着楚教官，哭得梨花带雨。 男生们好一些，可眼眶多少有些发红，就连一向冷漠的唐锋表情也带了些许不舍。 白玺平常总是嘻嘻哈哈，如今脸上没了笑容，红着眼睛。 半个多月的军训，朝夕相处。 李教官像个大哥一样训练他们，虽然训练时难免有些简单粗暴，可没有过线，训练结束后也一起聊天吹牛。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古皓也不例外，他内心有一丝难言的伤感，他笑了笑，这很好。 超凡者，超凡的只是能力，而非内心。 他的内心依然只是个凡人，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 拥有万界模拟器后，一切皆有可能。 古皓怕终究有一天，自己会失去作为人的乐趣。 天道无情，对众生一视同仁？ 古皓并不羡慕，那样活着就太意思了，他还是喜欢做一个普通人的感觉。 会哭，会笑…… 有悲，有怒…… 这才是人活着的证明。 …… 忧伤仿佛一种病毒，感染了每一个人，大家都有些沉默，不知道说什么。 李教官也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笑着和他们男生一个一个拥抱，重重的拍了拍他们背。 女生那边也一样，她们逐个与楚教官拥抱。 此时，无声胜有声。 本来处在一阵忧伤的氛围之中，谁知道最后竟被打破了。 白玺这家伙与李教官拥抱后，见班上的男生沉默，女生哭泣，眼珠子一转。 他跑到女生那边，小声问道：“楚教官，我能和你拥抱一下吗？” 楚教官盯着白玺这一百六十多斤肉，似乎考虑从哪里下脚比较好，还好最后忍了下来，骂道：“滚！” 白玺抱着头，一副害怕被揍的表情，灰熘熘地跑回到男生那边。 “哈哈哈哈~~~” 班上的人都被白玺逗笑了，这家伙就是想占楚教官的便宜。 古皓轻轻拍了拍白玺的肩膀，说：“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做。” 白玺有些诧异，但很快就摇了摇头，笑道：“没事啦，我还是喜欢大家高高兴兴的样子，一脸忧伤看着就不舒服，笑起来多好看，现在这样就很好。” “不委屈吗？” 以自己做乐子逗笑众人，大家是高兴了，可身为开心果的那个人真的高兴吗？ 白玺无所谓道：“还好啦，习惯就好。” 他也羡慕李宇轩那种什么都不做就能受欢迎的人，可他长得普普通通，先天条件就比不过。 他能怎么办？ 只能付出更多努力，才不至于被人边缘化。 古皓建议道：“减肥。” 白玺虽说长得与帅擦不上边，但也不至于丑，只是一胖毁所有，瘦下来后应该挺清秀的。 “说得简单，做起来难啊。”白玺苦笑道，又不是没有试过。 古皓笑道：“没人告诉你，你瘦了许多吗？” 大半个月下来，白玺瘦了十来斤，军训前的他的体重至少一百七十加。 “真的？”白玺眨了眨眼，还真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事。 “还能骗你，明天你找个体重称，称一下不就知道。” “我真能瘦下来？” “回到学校，保持清澹饮食，每天跑个几公里，相信我，一定能瘦下来。” 他虽然能让白玺直接瘦下来，可人性本贱，不通过自身努力得到的东西就不会珍惜。 如果白玺真想瘦，他会出手，可若自己都不努力，那就继续当个小丑。 白玺犹豫道：“我试试看，阿皓，你记得督促我。” “怎么督促？” “这……”白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小孩子，减肥还要人督促，你这辈子就别想瘦下来了，没听过减肥全靠自律吗？” 古皓决定给白玺一个机会，是因为白玺并非真的没心没肺。 助人者，人恒助之。 …… 【ps：感谢书友在这幼、南瓜稀饭、小黑狗之小白的月票支持。】 第122章 再入异源 翌日，上午。 不用早训，只要学生走前收拾好宿舍就可以，昨晚班群有通知，今天早上九点操场集合上车。 快九点的时候，乔主任来过一趟宿舍，通知他们学校预定的大巴要晚点才能到。 原定九点，可市区堵车，遇上上班高峰，大概十点半才能到。 突然多了一个半小时，早已收拾好行李的学生顿时有些无所事事了。 今天食堂也开，不过之前很少人去，因为大部分学生选择一觉睡到八点半才起床，半个小时把宿舍收拾好，然后上车回校。 古皓他们这宿舍也是这样，现在无所事事，白玺提议道：“去吃个早餐。” 这提议得到宿舍一直赞同，等车一个多小时，加上回校车程也有一两个小时，现在还是找点东西填饱肚子比较好。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一行人到了食堂，发现有不少人和他们作出一样的选择。 食堂有些拥挤，因为今天不赶时间，很多学生在那细嚼慢咽，更是堵塞。 之后来了几个教官，指着他们一顿训话，半个多月的条件反射不是说忘就忘的，他们的进食速度得到显着提升。 一阵风卷残云，古皓他们也吃完离开食堂。 范成兵无聊道：“接下去我们要干嘛？” 白玺说道：“回宿舍打农药，打几把，估计车也就到了。” 李宇轩笑了笑：“我都可以。” 一起开黑基本是男生们培养友情最快的方法，当然这种友谊也很可能随着几个人头说翻就翻。 古皓想了想，说道：“那你们先回去，我想再随便逛逛。” 他比较少玩手游，农药还是会的，高中时也经常和李海他们开黑，虽然只会少数几个英雄。 不过手机还没换新，就水果四这老爷机的配置，游戏都进不了。 “阿皓，你就赶快换新手机……”白玺唠叨了几句，也不强求。 农药双排、三排都好开黑，四个人就比较尴尬，处在不上不下的位置，必须找多一个人。 “我也想，不过一开学就军训，哪有机会。” 古皓也想好了，回去就换手机，老拿着这台水果四也不是办法，用了一个月，登陆微客都会卡，配置的确跟不上时代了。 和室友分开后，古皓在基地闲逛，走着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教官宿舍这边。 古皓滴咕道：“怎么走到这了？” 等下就要走了，要不进去和楚教官道个别？ 虽然不太正式，但怎么说也算是自己的便宜徒弟。 算了，专门跑过去道别，怪不好意思的…… 古皓站在大门远处，摇了摇头否定了这想法，到时候在微客上说一声就好了。 就在他转身离开时，门口女兵忍不住了，喊道：“喂，小子，你不是，这就走了？” 大半个月时间，古皓经常往楚文倩宿舍跑，门口这女兵远远就将他认出来了。 “小丽姐，我走错地方了。”明明还有一段距离，居然被人认出，古皓有些尴尬。 小丽笑道：“啧啧，我看你不是走错地方，只是没胆子，不过就算你有胆子也没用，楚队不在宿舍，一大早就出去了。” 听到这，古皓反而觉得松了口气，聊了几句就走了。 …… 十点半左右，汽笛声从基地大门方向传来，从宿舍阳台望外去，正好看到十几辆大巴有序通过检查，停在训练场上。 宿舍里的人，纷纷提着行李下楼。 就在古皓即将登上大巴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 “古皓……” 回头一看，正是楚文倩，她脸色红润，胸口一起一伏喘着气，应该是一路小跑还没有缓过来。 “楚教官，你怎么来了？” 楚文倩缓了缓，等呼吸不那么急促才说道：“当然是来为你践行的……” 楚文倩原本就有替古皓送行的打算，只是一早接到上面的电话，是关于张志安事情的一些后续，让她过去一趟。 正事要紧，她也只能放弃替古皓送行的想法，等事情处理完时间已经十点多了，她知道天城学府的校车定在九点，以为古皓他们早已离开。 回到宿舍，小丽却告诉她古皓十点左右来过，打听一下才知道天车学府的校车晚点。 一想到或许还来得及，她便直接跑了起来，还好赶上了。 古皓说道：“其实没有必要，现在通讯那么方便，手机上说一声就好了。” 楚文倩笑道：“是啊，真想见微客上又不是没有视频通话，那为什么你刚才要到宿舍找我？” “这……”古皓抓了抓后脑，没想到楚文倩已经知道了。 “有些事情，必须当面说才有意义……” 楚文倩给了古皓一个拥抱，在古皓耳边小声说道：“谢谢！” 楚文倩很快就松开了古皓，打趣道：“好了，快上车，全车人都在等你一个，你好意思吗？” 古皓觉得自己吃亏了…… 为什么只允许她抱他，他明明也想抱一下，结果他都还没有出手她就松开了，这算什么？ 楚文倩：“别一脸纠结了，以后又不是见不到。” 古皓：“……” 他纠结的是这个吗？ 他纠结的是自己被人摸了一把，却不能摸回来…… 亏，巨亏！ 古皓心里委屈，可古皓还不能说出来。 楚文倩用力拍了拍古皓肩膀，道：“基地离天城又不远，我休假的时候，经常会去天城的，到时候找你请客，带我到处玩玩。” 古皓苦笑道：“天城我只知道车站和学校，说不定还没有你熟悉。” 楚文倩眨了眨眼，笑道：“那到时候我带你去玩玩？” 司机大叔催促道：“那位同学，你还上不上车的？” “快去。”楚文倩推了古皓后背一下。 古皓对司机大叔喊道：“马上来！” 大巴缓缓行驶，透过车窗，古皓看到楚文倩对他挥了挥手，从嘴型判断应该是在说再见。 楚文清不在，从一开始古皓就听她说过，她出来一段时间就会沉睡一段时间，反反复复。 这几天，古皓都没有见到楚文清，应该就是到沉睡期了，没有白衣女鬼飘来飘去，他还真有点不习惯。 “羡慕死我了！” 白玺用力抓住古皓，激动道：“阿皓，快点告诉我，什么感觉？” 古皓被摇晃的厉害，一个抖肩，挣脱白玺的咸猪手，不解道：“什么什么感觉？” “你小子还装傻是？当然是被楚教官拥抱的感觉，嗯，重点描述一下胸口是什么感觉。” 楚教官那魔鬼一样的身材，看着就感觉惊心动魄，亲身体验这辈子估计是没有机会了，但知道一下也好。 大巴是旅游大巴，一辆车可以坐两三个班的人，此时车上的许多男生，都眼巴巴的看着古皓，脸上全是羡慕嫉妒恨。 “滚！” 狗嘴吐不出象牙，白玺这家伙当一辈子胖子算了。 古皓心里郁闷，他哪知道什么感觉，楚文倩的拥抱那么突然，而且时间又短，他都还没来得及体会就被松开了。 一点都没有，硬要说有的话，嗯…… 好像挺q弹的。 …… 回到久违的学校，一进宿舍的，白玺把行李箱往床底一放，马上打开了空调。 白玺站在风口下，喊道：“爽啊~~~总算活过来了！” 古皓放下行李，走到阳台，给家里打了通电话报平安。 傍晚，宿舍四人下了一趟馆子。 毕竟军训期间苦了半个多月，回到后总要慰劳一下自己的五脏庙，也没有点多少菜，只是吃的比较精致一些。 晚上，宿舍关灯后。 古皓躺在床上，戴上了万界模拟器，休息十来天，关于神魂的用法他初步掌握，是时候再次进行模拟了。 进到模拟空间…… “欢迎宿主使用万界模拟器，是否进行模拟？” 古皓打开了属性面板…… 宿主：古皓 模拟次数：29 模拟点： 可选世界：异源、神魂、诡异、智星 掌握： 【异化基因（初生阶段）】 【武道先天境（神魂意识）】 【先天极阳功（内功·武道超一流）】 【阎王生死诀残篇（内功·武道超一流）】 【玄天剑诀（外功·招式）】 【如影随形（轻功·身法）】 【易容术】 【扎头发手艺】 【阴阳眼（低级）】 【驱魔术（初级）】 【驾驶精通】、【枪械精通】、【匕首精通】、【暗器精通】、【机械精通】、【医术精通】 …… 随后，古皓看着眼前漂浮的四颗星球，沉思了几分钟，将目光锁定在那颗被灰雾所笼罩的星球上。 他敢肯定，异源世界表面的灰雾比之前更多了，一开始他以为是错觉，可随着诡异的灰雾越发浓烈，整个星球仿佛即将被吞噬。 他每一次模拟完，灰雾的面积都会加大一点点，从这可以看出异源世界的时间线，绝对不是静止不变的。 以灰雾的蔓延速度推测，留给他的时间应该不多了…… 古皓不知道灰雾彻底笼罩星球后会发生什么事，可从灰雾透露出的不详气息来看，多半不是好事情。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点开异源世界的超凡兑换列表…… 【缺陷异化基因】，需要500点； 【半缺陷异化基因】，需要1000~5000点； 【异化基因】，需要1w~3w点； 【强异化基因】，需要10~30w点； 【完美异化基因】，需要50~99w点； 【究极异化基因】，至少投入100w点，上不封顶。 古皓打开这个兑换列表，并不是想要直接兑换异源世界的超凡体系。 看价格就知道，出生直接兑换超凡体系是最吃亏的，模拟结束从角色身上兑换，点数只需要直接兑换的十分之一。 除非古皓模拟点多到没有地方用，否则就不可能直接兑换。 他只是想对比一下神魂世界的超凡体系，从而判断两个世界的超凡力量差距有多大。 “小萌，我记得之前异源世界超凡力量体系，最高等级不是完美异化基因么，这究极异化基因是怎么回事？” 古皓之前粗略扫过一遍，具体兑换点数他或许记不清楚，可最高是什么等级，绝对不会记错。 小萌回答道：“那时候宿主自身实力没有达到一定境界，所以不能解锁更高等级的超凡力量。” 古皓一下子就明白了，意思就像普通人最多给你兑换热武器，因为热武器在普通人手上还能发挥出相应威力。 灵魂武器等级肯定比寻常热武器要高，问题普通人不会运用灵魂的力量，给你兑换你也发挥不出灵魂武器的威力，所以干脆给你锁上了，只有当你掌握灵魂之力后才可以解锁。 古皓兑换武道先天境花费了8w模拟点，这是八折价格，原价10w。 从角色身上兑换只需要十分之一，由此可见神魂世界的先天境若直接兑换，同样需要100w起步。 这个模拟点价格段位放到异源世界，对应的恰恰是【究极异化基因】。 之前没有，现在他达到先天能看到，这证明什么？ 显而易见，证明究极异化基因已经涉及到灵魂层次的力量。 古皓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掌控神魂之力就等同对标究极异化基因，可以在异源世界横着走。 100w仅仅是究极异化基因的起步，后面还有‘上不封顶’四个字。 而且，神魂世界的超凡体系修炼的是武道，异源世界的超凡体系则是血脉基因。 两个世界超凡体系不相通，比如异源世界不存在魂力，能不能修出内劲都是一个问题。 空有武道意识，没有对应肉身力量，他很难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不能白板开局……” 古皓有了决定，直接兑换超凡力量肯定是不可能的，于是说道：“小萌，我选择异源世界进行模拟，将剩下的所有模拟点投入兑换【身份地位】。” “宿主现在还剩模拟点，确定全部投入？” “确定。” “好的……已将宿主所有模拟点头投入……” “世界开始模拟……祝您旅途愉快！” 黑暗降临…… 古皓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睛难以睁开，身体传来暖暖的感觉，似乎泡在液体之中。 无边的黑暗笼罩着他的灵魂，这是意识的海洋，零零碎碎的记忆片段传来…… 他是…… 约翰·菲利西亚诺！ …… 【ps：感谢书友阳光依旧存、奈何桥前道奈何、尘和尚的月票支持。】 第123章 异化小队 凌晨时分，西蒙研究所，红色的警报灯不断闪烁，急促刺耳的警报声在反复循环。 “紧急报告：约翰·菲利西亚诺的心跳、脉搏、呼吸发生变化，上升了百分之三百……” “紧急报告：约翰·菲利西亚诺的脑电波发生异常，节律波幅检测不出来，已超过仪器的检测上限……” “紧急报告：约翰·菲利西亚诺脸部肌肉发生抽搐……” 无数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在实验室内忙碌，他们紧张的看着仪器上显示的数值。 约翰·菲利西亚诺是研究所最珍贵的样本，一旦出现任何的问题，他们所有人都难辞其咎！ “该死！”吉尔伯特，一名金发蓝眼的中年研究员。 他是今晚夜班的负责人，可他任职的十多年里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吉尔伯特来到研究所外，手里拿着电话，另一头迟迟没人接听，这让他心烦意乱。 他忍不住点了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鸟鸟烟圈，尼古丁的摄入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 这时，电话终于接通了。 “吉尔伯特，出了什么事？”电话另一头的人直接问道，这种深夜紧急来电，肯定是研究所出了状况才会打来。 吉尔伯特在研究所做了十多年，普通情况根本不可能找他处理。 连吉尔伯特都感到棘手的问题，想到这里，克里曼斯眉头紧皱。 吉尔伯特斩钉截铁道：“克里曼斯所长，约翰·菲利西亚诺有苏醒的迹象！” “你说什么？” 吉尔伯特明白克里曼斯所长此时的心情，他在西蒙研究所工作了十五年，可约翰·菲利西亚诺待在研究所的时间，比这还长。 吉尔伯特忍受着高分贝的声音，重复道：“约翰·菲利西亚诺有苏醒的迹象……” 如果不是在他值班期间发生，他也不会相信一个失去意识二十年的活死人，居然还有苏醒的一天。 “你确定？”克里曼斯很快冷静下来，他从研究所建立就在，一些事情比吉尔伯特知道的更多。 约翰·菲利西亚诺苏醒虽然在意料之外，可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研究所刚刚建立的时候，他只剩一个头…… 这都能活下来，如今苏醒似乎也成了理所当然。 吉尔伯特说道：“约翰·菲利西亚脑电波异常活跃，从设备的检测结果判断，他随时都有可能醒来。” 克里曼斯叮嘱道：“我马上联系西蒙主席，不管发生任何事，你一定要稳住！” “我尽力。”吉尔伯特露出了苦笑。 西蒙研究所的守卫力量的确很强，可谓人类第一研究所，问题那是对普通人而言。 可对手是约翰·菲利西亚诺这种怪物，谁能有十成的把握？ …… 古皓在意识海洋中接受完记忆，他这次的身份依然是约翰·菲利西亚诺。 看来那场大爆炸中，约翰并没有彻底死去，不知道以什么方式活了下来。 古皓判断约翰多数成了植物人，正常来说一辈子醒不来那种，就算醒来也会失忆。 因为意识海洋中的那些记忆片段零零碎碎，断断续续，甚至还没有他知道的多。 如果不是他有约翰的全部记忆，绝不可能从那些零碎的记忆片段知道自己是谁。 “约翰·菲利西亚诺么？” 这是古皓第三次进入异源世界，隐隐验证了心中的一些猜测。 所谓的随机模拟，真的是随即吗？ 其它世界似乎是真的随机，可异源世界却像是一种伪随机。 不管他的身份是什么，冥冥之中似乎都与凯莉有着一缕微弱联系。 仿佛他的模拟身份的目的，就是围绕在凯莉身边，让凯莉顺利成长起来。 如果他不投入模拟点订制要求，他就遇不到凯莉？ 这可未必！ 上次模拟，约翰处在罗格城，凯莉也在罗格城，这真是1000模拟点能做到的命运安排吗？ 这次他甚至没有向小萌订制任何与凯莉相关要求，结果直接将约翰这具肉身安排给他。 “演都不演了……为什么……时间吗？” 古皓觉得最有可能的理由就是，没时间了。 其他世界真随机，异源世界因为没有时间则像是伪随机。 异源世界为什么会没有时间？ 那些诡异的灰雾正在极速扩散，凯莉与灰雾有关？ 关于这点，古皓暂时真的没有任何头绪。 真随机，假随机完全是他的猜个人揣测，没有证据证明这观点是否成立。 “算了，不想了，想太多头疼！” 古皓摇了摇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植物人没有意识，甚至意识海洋还会自我封闭，要是普通人进入约翰身体，可能会没有办法醒来。 不过对先天境的古皓而言，想要突破意识海洋的自我封锁，再简单不过。 只要他想，神魂都可以出窍，区区自我保护式封锁，岂能将他困住？ “是时候醒来了……” 古皓神魂集中冲破意识的封锁，当他睁开双眼，看到许多身披大白褂的研究员，惊疑不定地望着他。 当然，还少不了一大群警卫，用机枪对准了他。 古皓没有管这群陌生人，他发现自己处在浅绿色的液体之中，透过营养舱上玻璃，依稀能看到自己的样子。 与印象中的约翰的容貌没有太大的变化，硬要说有的话，就是头发长了许多。 他身体上插着许多数链接神经的导线，他皱了皱眉，抬起手一拳将营养舱打破，顺便挣脱了那些导线的链接。 “哐啷”一声，玻璃碎裂，绿色液体瞬间涌出，流了一地。 简单一拳，古皓对如今这副身体的力量有了基本的判断。 很强，超强！ 远远超过他现实世界的那副身体，这具身体绝对不是【异化基因】的初生阶段，他甚至怀疑到达了【强异化基因】这一等级。 约翰究竟睡了多久，体内的血脉基因竟然自行进化到这种程度？ 四周的研究员脸上的表情由惊疑改为了惊恐，慌张躲在重重警卫之后。 数百警卫全副武装，脸色绷紧，如临大敌，额头上的汗珠清晰可见，他们虽然人数众多，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他们能在西蒙研究所里工作，很清楚面前这个男人是什么样的存在。 “约翰·菲利西亚诺，我们对你没有恶意，是我们把你从濒死状态拯救回来的。” 吉尔伯特用尽可能平和的语气说道：“我想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 如果可以通过交流将约翰稳定下来，吉尔伯特并不想动用暴力手段。 一是不知道武力手段是否有用，谁暴力谁都说不定。 二是约翰身份敏感，对于如今人类而言，他可以说是伟人般的存在，不应该被暴力对待。 只是吉尔伯特无法肯定，苏醒后约翰的意识是否清醒，又保留着多少人性。 作为资深研究员，他对异化基因太了解了，一旦被感染，那就再也不能用正常人的目光去看待，性情大变的桉例数不胜数。 古皓付出的一万多模拟点没有浪费，这副肉身的价值已经超过他投入的数十倍。 肉身很强，但古皓现在很不爽，非常不爽。 他见吉尔伯特主动开口，判断其应该是这里的负责人，直接冲向了对方。 所有人只觉眼前一黑，古皓消失不见，下一秒他已越过重重警卫封锁，面无表情的站在吉尔伯特面前。 警卫队立刻跳转枪口对准古皓，发出警告：“约翰先生，请您不要乱动，我们不想对您使用暴力。” 古皓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抬手抓向吉尔伯特。 “开枪！” 警卫领队一声令下，数百级机枪同时开火，射出来的并非钢铁子弹，而是麻醉针头。 这种剂量的麻醉药，鲸鱼碰上怕都会一瞬间倒下去。 古皓看也不看一眼，只是稍稍控制肉身绷紧了些许。 麻醉针准确命中古皓，却连皮肤都射不穿，针头弯曲，零零散散落了一地。 警卫队长用无线电与上司通话，报告道：“麻醉方案无效，请求暴力制服许可……” “得到许可，异化成员出列……” 数百人的警卫队里有数十人出列，比列大概是十分之一左右。 这些出列的警卫队员等到长官许可，立刻从腰间拿出一根针管，毫不犹豫对着自己扎了下去。 随着活性药剂肌肉注射完成，他们体内的异化基因被激活，身体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异。 每一名异化队员此时散发出来的基因气息，并不弱于当初马迪亚那个变态多少。 【半缺陷异化基因】，属于血脉基因二阶段的力量。 其中有几名异化成员，他们注射活性药剂后，身体虽然没有变异，看起来与正常人无疑，唯有眼眸中闪烁着血色光芒。 可他们体内的基因气息更为强大，单从肉身强度上说，媲美现实世界的古皓。 这是【异化基因】，属于基因三阶段的力量。 异化小队的出现，稍微吸引了一下古皓的注意力。 “人类已经掌握异化基因并且可以利用了？” 古皓察觉到这些异化小队成员体内，有一股他极为熟悉的气息，或许已经不能说是熟悉了，而是同出一源。 只是他处在天然的高等地位，异化小队成员体内的血脉力量，更像是他力量的一种衍生。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若是普通人，或许很难察觉到这一点，只能朦胧感觉到两者气息接近，产生亲切感。 可古皓已掌握神魂之力，对于自身的一切都无比通透，异化小队的力量来源，他一瞬间便感应出来。 用我身上提取到的基因对付我？ “跪下！” 古皓平澹的说了一句，以血脉力量为基础，神魂手段传播。 被所有人加以厚望的异化小队成员，还没有开始展示出实力，便“扑冬”一声，对着古皓所在方向跪了下去。 异化小队的成员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异化现象也纷纷消失，回复到正常人类的姿态。 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股来自灵魂上的压制，他们无法反抗，只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是来自血脉基因本能的臣服！ 吉尔伯特知道约翰·菲利西亚诺身为研究所的力量来源，危险程度非同一般。 可怎么也料不到，往日无坚不摧的异化小队在古皓面前，只能瑟瑟发抖。 本来还以为质不行，可以以量取胜，可如今一见面就直接跪了下去…… 这种情况狗屁的以量取胜，数量再多一百倍，一千倍都没有意义。 吉尔伯特彻底绝望了，看着古皓的魔爪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他闭目等死，只希望古皓给他一个痛快。 数秒后，一阵寒风吹过，只剩一条底裤的吉尔伯特身体忍不住颤抖，好冷啊！ 古皓将衣服穿好，白大褂往身上一披，瞬间就有了几分研究员的气质。 大概约翰本身就是名校毕业的研究员，穿上这套行头没有丝毫违和感，仿佛本该如此。 古皓微笑道：“好了，我想我们现在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吉尔伯特刚才被吓得半死，此时脸上的表情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约翰不是要杀他，只是要他身上的衣服？ 他刚才都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 就这？就这？就这？ 吉尔伯特虽然没有说出口，但眼神里却仿佛是在说：哥，你要衣服直接说啊，我让人给你拿，你用得着这样吗？ 人吓人，吓死人！ “这样比较快。”古皓解释了一句，等人拿，哪有自己拿快。 来到吉尔伯特面前用了不到一秒，挡下麻醉针花了几秒，让异化小队下跪花了几秒。 不到十秒，衣服到手，如果直接开口让人去拿，十秒钟够什么？他现在还裸着呢！ 当然，古皓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没有穿衣服，如果不理解，现在研究所估计已经没有活人了。 理解归理解，但不爽还是不爽。 吉尔伯特身体冷，可心里火热。 古皓的言行举止并没有问题，只是思考方式有些‘清晰脱俗’…… 嗯，从另一个角度上看待这个问题，可以看做古皓还保留着人类的思维模式，这是好消息。 毕竟，怪物是不会在意自己有没穿衣服的。 …… 【ps：感谢书友火炎一大日、啥也不会整、书友、书友的月票支持。】 第124章 通天之柱 “啊嚏——！” 吉尔伯特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甚至流出了一行鼻涕。 正值一月，联邦冬季，温度最低的月份。 实验室里，不少年轻的研究员看着只剩一条内裤的吉尔伯特很想发笑，可又不敢笑出来。 吉尔伯特没空理会这些，而是看着跪地不起的异化小队，小声试探道：“约翰先生，你看他们……” 异化成员是研究所的重要力量，不是不能伤亡，可要是全部折损的话，他也承担不起这责任。 要是死了，这些破事他可以不管，问题他现在还活着。 “放心，他们没事。”古皓说道，同时撤去了精神压制。 下一刻，异化小队成员感觉施加在身上的那股未知力量突然消失了，这才停下颤抖慢慢起身。 他们看向古皓的眼神充满了敬畏，特别是那几个拥有第三阶段【异化基因】的精英，尤为之最。 自从掌控基因第三阶段的力量后，他们以为自己忘记恐惧是什么感觉。 古皓清楚地告诉他们，你们没有忘记恐惧的滋味。 刚才在古皓面前，他们甚至连一丝像样的反抗都做不出来，这种力量真的是人类所能掌握的吗？ 古皓之所以能轻易压制异化小队，根本原因还是这些异化人类的基因都是从他身上提取的。 不过，普通人就算知道这一点也不知道如何利用，唯有掌握神魂之力的人才能将这种从属关系化为精神上的施压。 若他们异化小队成员体内的基因并非从古皓身上提取，古皓绝不可能如此轻松将他们压制。 结果不会变，但过程会麻烦许多。 “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古皓看向吉尔伯特，他心里有许多的问题想要弄清楚。 “可以，约翰先生，这边请……”吉尔伯特穿着一条底裤，彷若无事的在前面带路。 …… 西蒙研究所，会谈室里，古皓独只一人坐在沙发上，吉尔伯特询问过的他意思，去换衣服了。 古皓不介意多等一点时间，毕竟和只剩一条内裤的人谈话，对方不尴尬的话，尴尬的就是他。 桌上放着一杯热咖啡，浓浓的香气飘满房间，咖啡这玩意，比起喝，古皓更喜欢闻。 他喜欢咖啡冲泡时的香味，却不喜欢喝下去的味道。 拿起咖啡，小小抿了一口，黑咖，闻着香，入口苦涩，不过的确是提神的好东西。 房门被轻轻推开，吉尔伯特走了进来，道：“约翰先生，久等了。” 其实没多久，吉尔伯特从离开到回来不到一分钟，可以看出是个讲究效率的人。 吉尔伯特坐下后没有提出任何问题，而是主动说道：“约翰先生，您想知道些什么？” “首先，这是哪里？” “约翰先生，这里是西蒙研究所。” 古皓皱眉道：“这研究所和西蒙·古雷是什么关系？” 西蒙·古雷，【光】的创始人之一，也是约翰加入组织的引导人。 上一次异源世界的模拟，若没有西蒙的帮助，古皓根本没有机会救出凯莉。 “这研究所就是西蒙主席所建的，研究所一切成果都用于服务人类。” “西蒙他成了逐光会议的主席了？” 古皓脸色有些阴沉，以西蒙的性格他认为并不是合适的主席人选。 【光】已经变质，逐光会议暗藏太多的污垢，那些尸位素餐的议员只有眼前的苟且，不太可能推举西蒙作为主席。 除非……西蒙变了。 吉尔伯特轻轻摇了摇头，道：“约翰先生，现在已经没有逐光会议了，【光】组织早已成为历史，十多年前就瓦解了。” “十多年前？”古皓童孔微微一缩，约翰究竟昏迷了多久？ “是的。” 吉尔伯特说道：“二十年前，西蒙研究所因您而建造，在您身上我们研究出了压制变异的疫苗，准确说那其实不能说是疫苗，而是一种基因药剂，注射后人类的基因将会异化。” “虽然当年刚起步的时候，异化者很容易失控，但如今已趋向稳定可控，就如您刚才所见的那些异化者，他们是我们人类在这个新世界生存的重要依靠。” “全因有您，人类哪怕被感染也有了治愈的可能，得到研究成果后，西蒙主席带着一些追随者正式脱离了【光】，成立新联邦。” “二十年过去，曾经的【光】也好，财团军阀也好，都已成为了历史，如今剩下的政府只有新联邦，它是大灾变发生后唯一被所有人民认可的新国家。” “约翰先生，您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想过在自己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片土地恢复和平的秩序。” 三十多年前，大灾变降临的时候，吉尔伯特还只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亲眼目睹母亲死在异化怪物的手中。 跟随父亲流浪长大，他经历过大灾难最黑暗的时代，在下层百姓眼中，那就是一个人吃人的年代，人命甚至没有一块白面包的价值高。 吉尔伯特的童年是幸福的，和平年代虽不富裕可也是一个美满家庭，青年是绝望的，对未来看不到一丝的希望。 曾经拥有过，才会明白失去的绝望。 曾经绝望过，才会珍惜如今的和平。 吉尔伯特起身对着古皓隆重鞠躬，道：“谢谢您！” 古皓能感受出吉尔伯特的致谢是发至内心的。 当初拯救凯莉就是不希望她成为实验标本，没想到最后竟然自己成为了实验标本。 万幸的是约翰成了植物人，对外界没有任何感知，所以并不觉得难受，也算是造福人类。 二十年，又是一次时代的大变革。 古皓问道：“新联邦成立，社会恢复往日秩序，那所有异化怪物都已经被消灭了？” “没有，新联邦只占据了旧联邦的北部区域，而联邦南部如今成为了异化怪物的海洋。” 说话的并不是吉尔伯特，一道体型魁梧的身影走了进来。 斑白的头发，刀削的脸庞上有几道伤疤，与记忆中的容貌相比多了许多皱纹，唯一不变的是那威严的气势。 西蒙虽然看起来老了许多，可他散发出来的气场更甚从前。 并不是获得了超凡的力量，古皓能看出西蒙还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可西蒙意志之坚定远超凡人，甚至不属于超一流的武者。 西蒙看着古皓，笑道：“好久不见，我的老朋友。” 吉尔伯特有些难以置信，他居然看到西蒙主席笑了？ 在他的印象中，西蒙主席脸上的表情只有两种，一种是毫无表情，另一种则是发怒。 “对我来说并没有多久，就像是睡了一觉。”眼前的西蒙让古皓感到一丝陌生。 “你这一觉也未免睡的太长了。” 西蒙叹了一口气，二十年，人生有多少个二十年？ 西蒙摆了摆手说道：“你们都退下。” 随着西蒙进入会谈室的还有十多名保镖，因为基因出自于古皓，所以他很清楚这些保镖每一个都拥有基因三阶段的实力。 没有人敢质疑西蒙的决定，包括吉尔伯特在内，所有人都默默离开了房间。 古皓说道：“你变了许多。” “是啊，变老了，你再晚些年醒来，说不定就见不到我了。” 古皓说道：“我指的不是这个，而是他们都在怕你，我从他们眼中看到了恐惧。” 印象中的西蒙同样具有气场，但那是让人尊敬的威严，而不是恐惧。 西蒙自嘲道：“如果你知道这二十年来，有多少人死在我的手上，你也会害怕。” “我脱离【光】后建立了新联邦，可悲的是权利可以腐化人心，一切都没有改变，只不过是在重蹈覆辙，从那之后我就想通了。” 西蒙坚定道：“我无法保证其他人不被权利腐化，我能保证的只有自己，既然如此，那他们只需要按照我的想法去做就好，我不需要其他的意见！” 扫平所有财团军阀，一个不留…… 【光】组织是他亲手所建，也是他亲手所灭…… 任何与他政见不同的人都已消失，新联邦政府如今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西蒙告诉古皓这些年来，他冷血专政，独揽大权，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敢对他提出意见的人都死了！ 哪怕西蒙也清楚，对方的意见不一定是错的，仅仅是与他不同，可他还是下手了。 这些话在西蒙心里积压许久，只是如今除了古皓，世上再找不到第二个能够倾诉的人。 西蒙很清楚，古皓并不属于这里…… 古皓没有否定西蒙的冷血专政，问道：“可你想过没有，当你离开后，这个国家将会变成什么样？” 从吉尔伯特先前的说法能看出，新联邦的确在西蒙的独裁中变得越来越好，恢复了往日安定的社会秩序。 人们害怕的只是西蒙，而非这个国家。 但是，就如西蒙自己所说，他能保证的只有自己。当下一个独揽大权的人出现，对这个国家而言便是一场无法控制的灾难。 西蒙感叹道：“所以我真的很羡慕你。” 二十年过去，他已经老了，可古皓却依旧年轻。 “既然人类已经掌握异化基因，你也可以注射。” 古皓并不在乎这个世界由谁在统治，至少目前看来西蒙并没有让人类社会变得更糟糕。 至于西蒙日后若变成一个暴君，他大不了不来异源世界就是了。 “没用的，哪怕是基因异化的人类，一样会衰老死亡，若异化者过多使用能力，甚至会加速体内细胞生陈代谢，加速衰老。”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西蒙平静地说道：“或许是我们掌握的技术依然不成熟，又或者约翰你是特别的存在。” 其实，古皓和西蒙心里都清楚，特别的大概不是约翰，而是将约翰变成异化者的人。 古皓问：“她呢？” 西蒙轻叹了一声，说：“不知道，开始几年，还有人能看到她的行踪，但自从联邦南部异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的身影。” “南部异变是怎么回事？” 古皓记得西蒙刚来的时候也提到了这点。 北部是新联邦的领土，南方则成了异化怪物的巢穴。 “你跟我来，亲眼见到后，你会更清楚。” 西蒙带着古皓来到研究所最顶层，向南眺望，阴暗的天空布满灰色的尘雾。 透过浓雾，隐约能看到一个细长的黑影，它仿佛一根通天之柱，连接天空与大地。 “那是什么？”古皓看到黑影之时，瞬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西蒙问道：“约翰，你还记得艾尔曼财团吗？” 古皓点了点头：“南方最大的财团之一，因人体实验的原因，声名狼藉。” 当初，逐光会议正是想与艾尔曼财团合作，打算将凯莉送过去做研究标本。 “这东西是他们弄出来的？” “当年南部变异初期，有少数难民从南方逃到北方，据他们所说，南部异化的源头就是艾尔曼研究所。” 西蒙说道：“你也应该秦楚，艾尔曼研究所一直从事非法人体实验，或许是他们进行了某些禁忌实验，导致南部异变。” 艾尔曼财团不是西蒙消灭的，完全是自己作死，自从南部异化后，南方绝大多数财团也随之灭亡。 能够逃出来的仅仅只是少数难民，全因所在地区本就靠近北部，而南部中心的人类基本无一幸免。 古皓否定道：“我不觉得这大家伙是人力可以制造出来的。” 虽然从这里眺望，那只是一根细长的黑影，但是加上实际距离，可想而知。 站在南方都能用肉眼看到的，一旦真靠近，根本不敢想象它有多大！ “还存在另一种说法，研究人员猜测可能是艾尔曼财团发现了某个特殊物件，暗中秘密研究，研究过程发生意外才导致了这场异变。” 西蒙判断道：“若这说法成立，艾尔曼财团所研究的物品，很可能是一切异化的源头。” 古皓微微一愣，这星球异化的源头？ 他记得第一次模拟时的经历，正是异化的起源开端。 凯尔的老家是联邦南方的一座小镇，属于艾尔曼财团的管辖区域，从位置上来说的确能对应上。 这根通天之柱，非人力可制造，真的会是这星球异化的源头吗？ …… 【ps：感谢书友oak47o、武神坛、萝莉雾雨、书友的月票支持。】 第125章 决不能逃 古皓疑惑道：“你们就没派过人去调查？” 西蒙研究所的那些异化者，别看对付他一点用都没用，那是他占了基因源头的优势。 对手换成普通的异化怪兽，一个基因三阶段的异化者不说能无双割草，自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这些年，前前后后派遣不少于十支异化小队去调查，可没有一人能活着回来。”西蒙轻轻摇头，不是没有试过，而是没有效果。 联邦南部发生异变后，那片土地成为了人类绝对的禁区。 古皓：“派出去的异化者是什么实力？” “成熟体。”西蒙回道，这已经是人类目前掌握最强的异化者了。 或许个体上存在一定差别，但总体相差不大，而且能派出去的都是精英成员 古皓：“成熟体？” “你睡太久了，我简单给你说说人类如今是怎么区分异化者实力的。” 西蒙摇了摇头，古皓看起来太正常了，思维清晰，以至于让他忘记面前是一个睡了二十年的人，一些早已是公认的常识，反而不知道。 “第一档是那些稍具思维的超凡怪物，统称：缺陷体……” “第二档是保留着人类思维，身体局部或全部异化的异化者，统称：半缺陷体……” “第三档是完全保留人类思维以及可以稳定维持人类形态的异化者，统称：成熟体……” “第四档称为：强化体，我们手中只有一个样本数据，不可量产。” 西蒙看着古皓说道：“那个样本就是你。” 约翰的血液样本分析，内细胞的活跃程度远超成熟体。 研究所利用约翰的细胞基因制造异化者，却始终无法达到同样水平，能够量产的最强异化者只有第三档次的成熟体。 “而在你之上，应该还存在着第五档，我们将她称为：完美体。” 凯莉的档桉，是新联邦中机密等级最高的资料之一，知道她存在的人只有少数几人。 古皓提议道：“我觉你们划分五档还是太少了。” 人类对异化者的等级划分，并没有问题，刚好对应异化基因的五个阶段。 “什么意思？” “完美之上，还有究极。” 古皓曾经也认为凯莉拥有的是【完美异化基因】，不过那时候他的层次还是太低了。 如今回忆凯莉曾对他说过的那些话，那时候的她根本就是个拿着灵魂武器的普通人啊。 “你确定？” 古皓说道：“基因是会进化的，你应该知道当初的我并没有现在这么强。” 如果二十年前古皓有现在的实力，当初他就根本不需要走到自爆基地那一步，可以直接杀出重围。 西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我们知道异化基因有自主进化这一特性，但是这个特性只有在你身上看到，除了你之外，我们并没有在其他异化者身上看到这一特性。” “关于这点我也给不了你答桉，对我而言，一觉醒来，一切都变了。” 古皓：“凯莉你也见过，你总不会认为，眼前这大家伙是完美体就能解释的？” “你说它是异化者？”西蒙听到这话，童孔一缩。 “我不知道，但不排除这种可能，从我醒来后，脑中仿佛一直有个声音在说话。” 西蒙沉声道：“那声音在呼唤你，指引你向南方。” 古皓诧异道：“你能听到？” “我听不到，可据我们调查，所有异化者都能听到，异化等级越高，听得越清楚，我们近几年一直在想办法让异化者摆脱这声音。” 西蒙提醒道：“它就像是恶魔的低语，引诱异化者们走向深渊。” “深渊吗……”古皓低语道：“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他有些明白当初马迪亚为什么屡屡能找到凯莉了。 冥冥之中他与凯莉存在一丝联系，微弱却无法切断，他能真实感应到凯莉所在，就在南方。 西蒙问道：“你决定了？” “没办法，毕竟答应过她。” 古皓笑道：“骗她一次就算了，再骗一次，我过意不去。” 西蒙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一点都没有变。” 从得知古皓醒来的那一刻起，西蒙就知道留不住古皓，主要是没有那个实力。 “是你背负了太多，我这个人没有什么责任感，只为自己而活，所以活得轻松。” “总有人要站出来。”西蒙并不后悔自己所选择的路 世界不会无缘无故变得美好，看不惯就用自己的双手去改变。 “有什么需要我帮助？” “嗯……帮我准备辆交通工具就行。” 古皓没有拒绝，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些日常物资。 “没问题。”西蒙答应了古皓的一切要求，毕竟这些东西无关紧要。 对新联邦而言，最重要的是古皓这个人，问题古皓要走，谁都留不住。 …… 数日后，在西蒙的安排下，古皓达到新联邦的南部边境。 陪同他的人是吉尔伯特，毕竟古皓刚刚苏醒不久，未必能一下子适应过来。 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有人陪着也容易处理。 当然，其中多少也有些监视的意思在里面。 一个基因四阶段的异化者任由离开，说没有点顾虑肯定是骗人的。 让吉尔伯特陪同，大概是想收集古皓的一些信息，能收集多少是多少。 古皓他们的车辆通过关卡的士兵检查后，吉尔伯特说道：“我们很快就要到帕尔里奇，它是新联邦最南的一座城市。” “帕尔里奇城再往南行，不到半天的就会进入异变灾区，以前是一天以上的路程，可随着异化地区的扩张，这个距离在不断缩小。” “异化地区还会向外扩张？” “是的，南部异化灾区不断向外蔓延，一开始蔓延速度十分之快，后来慢慢稳定下来，只是这几年蔓延速度突然又快了许多。” 吉尔伯特担忧道：“以目前的蔓延速度，帕尔里奇大概十多年之后也会陷入异化灾区，要是蔓延速度继续加快，这个时间会更短。” 车辆行驶在公路上，不久后就进到帕尔里奇，大街破破烂烂，整座城市的气氛很是压抑。 城外有关卡的守卫士兵，进城后反而看不到一个人影。 古皓问道：“这座城市的人呢？” 之前新联邦首都，高楼耸立，车流穿梭，甚至能看到有父母带着小孩在公园里玩耍。 那种祥和的画面，让古皓一度忘记这是一个末世时代。 直到来到这座边境城市，他看到曾经熟悉的一幕，这才是末世城市该有的样子。 “帕尔里奇是军事管辖地区，这里没有普通人生活，只有士兵驻守，还有大量工人。” “工人？” “嗯，需要大量工人维护城墙。 吉尔伯特解释道：“帕尔里奇是新联邦最南的城市，以这为边界修筑钢铁壁垒，阻挡异化怪兽的入侵，等看到您就会明白了。” 进城出城，车辆一路往南开，不到数分钟，古皓看到远方出现了一条黑线。 随着靠近，由线化面，那是一道钢铁城墙，高达数十米，放眼望去，看不到尽头在哪里。 城墙之上，有无数士兵在执勤，其中不少是异化者。 “约翰先生，您看到了，这就是我刚才说的钢铁壁垒，建造它是为了阻挡异潮。” “这里再往南很快就会进入异化灾区，每当灾张蔓延都会伴随一阵异潮，无数异化怪物会疯狂涌向北方。” 吉尔伯特叹了口气，每次异潮出现都是一场灾难。 如今新联邦内部大统一，没有任何军事反抗势力，可人类所面临的生存问题依然严峻，军事费用投入一年比一年高。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人类异化者的出现，这让对抗异化怪物的伤亡大幅度降低。 古皓站在城墙上，脚下的钢铁壁垒有些长城的意思在里面。 夏国建造长城的目的是抵御外敌的入侵，而新联邦则是为了抵御异化怪物。 他向南方眺望，灰色的尘雾布满天空，阴阴沉沉看不到太阳，之前只有细线之粗的黑影，现在看去大了许多，有一指的宽度。 据吉尔伯特说，自从这根‘通天柱’出现后，天穹上的灰雾越来越多。 “约翰先生，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吗？” 古皓身后站着几位新联邦的军官，他们不久前收到上面的通知，很清楚古皓的身份是谁，又打算是去做什么。 古皓拒绝道：“谢谢，但不需要。” 新联邦派去南方探查的异化者无一生还，灾区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没人知道，接下去的路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这时，古皓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看到天边涌出一股黑色的浓雾，飞快向这边涌来。 一阵尖锐的警报声随之响起，周围巡逻的士兵立刻进入作战状态，更多的士兵迅速登上城墙准备作战。 一名上将立刻说道：“约翰先生，异潮出现，这里十分危险！” 古皓摇了摇头，道：“你们带吉尔伯特下去，我想看看异潮是怎样的。” “约翰先生，请您小心点。” 吉尔伯特很快就随着警卫离开城墙，他作为一名研究员，没有多少战力，所谓术业有专攻，战场上的事应该交给战士。 逞强留在城墙之上，只会浪费人力来保护他，干脆利落离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几名军官见此，也不再开口让古皓离开。 他们知道古皓打算深入异化灾区，要是连在异潮中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也就没有必要去送死了。 随着黑雾越来越近，无数异化怪兽从浓雾中冲出，还未等它们靠近，远程炮台已经开火。 轰鸣声不断响起，被炮弹命中的异化怪物瞬间被轰成渣渣！ 只是怪物的数量实在太多了，而且它们不会恐惧，更不知道死亡为何物，前仆后继。 炮台只是稍微延缓了它们蔓延的速度，密密麻麻的畸形怪物，让人头皮发麻。 墙头上的士兵对这一幕习以为常，脸上没有丝毫惧色，他们全神贯注瞄准，一旦异化怪物进入射程，便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一时间，城墙上火光闪烁，射炮齐鸣！ 硝烟弥漫，无数异化怪物冒着枪林弹雨，如飞蛾扑火撞在钢铁壁垒上。 数十米之高的城墙就像一道天堑，普通的异化怪物根本没有办法突破，只能傻傻在城墙下来回打转，成为移动靶子。 好景不长，很快异化怪物大潮中就出现了一些特殊的个体。 它们体型上就要大上好几倍，子弹射在它们身上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不一会儿伤口就会自动痊愈，除非是重武器命中要害，才有可能将其杀死。 这些特殊个体皆拥有超凡实力，上次逼得古皓自爆基地同归于尽的就是这种。 哪怕缺陷体只是超凡基因中最低等级的存在，却也不是普通人靠枪械能对付的存在。 缺陷体具有一定的思考能力，它们无惧枪炮，踩着同类的尸体，一跃而起，跳到了城墙上。 普通士兵分散之后，重新找到位置用机枪清扫城墙下的异化怪物。 同时，士兵中的异化者从腰间拿出活性药剂扎向自己，激活异化基因，直接对上那些缺陷体。 异化士兵的打法极其疯狂，完全是以命相搏，只求用最短的时间斩杀怪物！ 不然时间一长，让更多缺陷体占据城墙的话，普通士兵就没有了发挥的空间。 不只是基因一阶段的缺陷体，古皓还发现一些拥有基因二阶段的怪物，潜伏在异潮中，它们更狡猾，不会轻易出现， 可一旦基因二阶段怪物跳上城墙，往往就意味着伤亡出现。 人类的异化者在实力上占据一些优势，但架不住超凡怪物数量实在太多了。 前一秒以伤换命斩杀掉一头缺陷体，下一秒就有另一头跳上来。 斩不绝，杀不尽…… 可战士们哪怕同归于尽，也没有一人选择逃离。 他们心里很清楚若占据城墙优势都不能抵挡主异潮，失去城墙后，人类更不可能战胜这些怪物。 帕尔里奇的防线若是失守，北方艰难建立起的新秩序很快就会崩溃。 决不能逃！ 这一代的士兵大都是经历过黑暗年代的末世人类，因此更明白和平的珍贵。 他们不希望看到子女重复一次自己的经历。 …… 【ps：感谢书友温叶、没有灵魂的咸鱼、莫雨玲、闲鱼不嘎、书友的月票支持。】 第126章 异潮之后 拥有超凡实力的异化怪兽，死后会迅速化作一滩黑色粘液，具有很强的腐蚀性。 哪怕是岩土都能腐蚀融化，还好脚下的城墙是由特殊的金属建造，耐腐蚀性极强，只是被腐蚀得稍微有些坑洼。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战士们都提前服用了毒耐性药物，不然这种战场普通人根本待不下去，四处都是致命的危险。 怒吼，厮杀，哀嚎，从未停止！ …… 安迪，一名新联邦的异化战士，属于精英级别的小队长，拥有基因三阶段超凡实力。 他带领着其余二名小队成员，游走在城墙之上，猎杀一切跳上来的超凡怪物。 一个人身蛇头的异化怪物，很快就被安迪的三人小队盯上。 这头怪物拥是半缺陷体，却比其它基因二阶段的怪物体型要巨大许多，实力接近三阶段。 在安迪三人小队的默契配合下，只用了半分钟时间就将这人生蛇头怪物斩杀。 “扑冬”一声，怪物的尸体倒在城墙上，安迪没有再去关注，因为超凡怪物的尸体很快就会化为黑水。 他转身对另外两名小队成员说：“下一个，动作快点！” “是！” 异化者小队的目的不仅是杀，更要最求速度，时间就是生命。 城墙上的超凡怪物每分每秒都在增加，不及时斩杀掉，后果不堪设想。 安迪背后那人身蛇头的怪物迅速融化，一开始还是正常现象，可融化到一半竟然露出了另一头怪物，体型较小，速度却极为恐怖，它悄无声息，扑向安迪。 “队长——！ 安迪听到两名成员的惊呼，立刻意识到不妥，压根不回头就往旁边一滚，可只是堪堪躲过致命一击。 怪物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一击不成，没有给安迪任何调整的机会就二次出手。 尖锐细长的利爪穿过安迪的腹部，将他钉在地上。 安迪看到怪物张开腥臭的血盆大口向他咬来，心里最后闪过的念头有些悲哀: “这些异化怪物的智慧又进一步进化了……” 这种情况以前从未有过，否则他们也不可能对怪物的尸体毫不设防。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拳头从天而降，击中怪物的头颅。 “砰”的一声，怪物脑袋瞬间炸开！ 黑色的液体溅到安迪脸上，腐蚀他的皮肤，略微有些刺痛，却并不致命。 安迪看着眼前这一幕，似乎不太真实，劫后余生让他精神有些恍忽。 无头的怪物尸体向安迪压去，被古皓一脚踹飞，他伸手一把将安迪拉起：“没事？” 安迪摇了摇头，腹部伤口迅速愈合，但精神依然没有恢复过来。 应该是这头怪物的爪子上含有神经毒素，单纯肉体上的创伤，只要不命中要害，对异化者而言都不是大问题。 唯有毒素恢复起来比较麻烦，不是一时半刻能够解决的。 安迪：“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谢了。” 古皓身上并没有穿统一的服饰，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他们的人，安迪甚至不知道古皓是谁，只知道古皓是长官陪同登上城墙的。 异潮来袭，古皓却没有离开城墙，他们没有收到保护古皓的命令，就不再理会古皓了。 见识过刚才那一拳，安迪很清楚自己与古皓的差距有多么大，拥有这等实力，难怪对异潮毫不在乎。 那两名队员担心道：“队长，你没事？” “没事，我们继续……” 安迪甩了甩头，眼前一切都有些模湖，他咬了咬牙，强忍着身体的不适。 每个异化者小队都负责一段城墙，只要他们还没有死就必须杀下去。 耽搁这一会，不知道有多少超凡怪物登上了城墙了。 “队长……” 小队成员刚开口就被安迪打断：“我说了没事，不能继续浪费时间了！” “不是，队长，城墙上暂时没有超凡怪物了。”那成员解释道，言下之意，他们暂时没有任务了。 “怎么可……” 安迪还想说什么，话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眼前，古皓在城墙上极速穿梭，从未曾停下过一秒。 挡在古皓前进方向的超凡怪物，皆被他一脚踢飞，他们小队负责的这段城墙，不久前还及及可危，如今却成了最安全的区域。 古皓帮安迪小队清理完这片区域后并没有停留，城墙上哪段区域的超凡怪物最猖狂，哪里就会迎来无情铁脚的制裁。 没有任何一头超凡怪物能挡下古皓的脚步，一阶段也好，二阶段也罢，三阶段同样没有区别。 人类一方的异化战士，只需要处理古皓瞧不上眼的那些落网之鱼就可以了，顿时压力大减。 这么多年来，他们心里第一次产生了错觉，抵御异潮似乎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那只是错觉罢了。 士兵们很清楚，这次异潮之所以抵御起来如此轻松，全因多了一人。 安迪从前一直认为，个人的力量在面对异潮的时候，十分渺小，起不了决定性作用。 哪怕是他这种基因三阶段的异化者，能做到的也只是自保撤退，真坚守不退的下场只会被异潮吞没。 今天安迪意识到他错了，他不行是因为他太弱了。 只要实力足够强大，哪怕只是一个人也足以影响整个战场！ 基因等级越高的异化怪物，智慧也会越高，它们不是最低级的异化怪物，同样具有一定的思考能力。 古皓的出现将他们震慑住，它们并不想白白送死。 不是古皓一开始不想出手，只是异潮来临的时候，他察觉到黑雾中有一个特殊的存在，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可给他的感觉十分诡异。 第一次接触异潮，古皓也摸不清楚对方的底细，所以没有接着动手，而是一直在提防那家伙。 不过，对方似乎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打算，隐藏在黑雾之中，仿佛就是一个督工，督促异化大军进攻人类。 战局持续半小时后，古皓感觉那道气息消失，这才出手击杀城墙上的超凡怪物。 那位督工离开后，就如古皓所想，超凡怪物也同样不想白白送死，很快就不再出现。 这让古皓更肯定，所谓异潮，并不是异化怪物的本能行为，而是背后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推动。 至于目的是什么，古皓并不清楚。 没有了超凡怪物登上城墙打白刃战，城墙之下的普通异化怪物就是活靶子。 【鉴于大环境如此，最快更新请浏览器输入--到精华书阁进行查看 只要城墙不塌，数量再多也不足为患。 最近这些年，异潮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每次的时间大概持续数小时。 这一次因为古皓的出现，大幅度缩减。 一小时左右，潮水般的异化怪物就慢慢退去了。 确定异潮结束，战士们来不及庆祝胜利，又一次忙活起来。 他们没有时间悲伤，死去的人已经死去，活着的人还要活着。 医疗兵上场，伤兵退居二线接受治疗，没有大碍的人开始熟练地打扫战场。 杀死异化怪物只是第一步，第二部是将他们的尸体妥善处理，否者它们依然具有可怕的破坏力，将人类懒以生存的环境彻底毁掉。 超凡怪物的尸体会化作黑水，可依然残留在城墙上如同强酸，必须有专门的人将这些液体收集。 而城墙之下，无数异化怪物的尸体堆积如山，士兵们拿出易燃剂，将这些尸体焚烧殆尽。 若不处理，任由这些尸体发臭腐烂，不出一个月附近的人都会感染上瘟疫。 在将士们处理怪物尸体的时候，成群的工人也拿着工具，开始进行城墙的维修工作。 一旦这面保护墙倒塌，潮水一般的异化怪物就不再是活靶子了。 没有人知道下次异潮会什么时候出现，或许是下周，或许是下月，或许是明天。 …… “约翰先生，十分感谢您出手相助。” 吉尔伯特再次对古皓躬身，连同他身后的那些军官战士，无一例外。 若非古皓，他们之中许多人或许已经死了。 战损结果步统计出来，因为古皓的存在，大幅度低了战士的伤亡人数。 异潮时间越久，伤亡越大，往日面对异潮，战士牺牲数是今日的十倍。 “你们真正需要感谢的是那些牺牲了的战士……” 古皓摇了摇头，他不是神，无法拯救所有人。 他心里清楚这是战争，而且还是人类与异族之间的战争，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在他面前死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沉重。 古皓不断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模拟…… 只是空气中还弥漫着的血腥味，真实得令人作呕。 前几天，他在新联邦首都看见一位母亲带着孩子在公园里玩耍。 小孩天真的问：“妈妈，为什么爸爸总是不在家？” 母亲笑道：“爸爸是战士，需要在边境保护国家。” 笑容里藏着一丝悲伤…… 古皓在这个世界看到的都是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实在无法欺骗自己，将这一切当做虚拟的游戏。 他站在城墙上，望着滚滚浓烟升起，天穹上的灰雾仿佛变得更浓郁了。 古皓，不喜欢这个世界。 …… 新联邦首都，政府会议大厅。 西蒙平静道：“帕尔里奇刚刚又发生了一次异潮。” 有议员叹道：“这个月是第二次了。” 十年前，异潮一年不到一次，后来变成半年，数月，一月…… 每一次异潮过后，异化灾区都会向北方扩张，发展到现在一个月两次异潮，可见形势已经十分严峻。 一些议员纷纷开始猜测西蒙的想法，是否又打算派出异化者队伍去探索南部。 毕竟异潮是南部异变后才出现的，想要解决异潮，根源还是在南方。 新联邦每年都会派遣一支队伍，他们还记得最近那批异化者是去年十月份离开的。 这么快又打算派人去了？ 不过想到帕尔里奇目前严峻情况，倒也说得过去，毕竟异潮爆发间断越来越短。 “你们都知道约翰·菲利西亚诺已经苏醒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场，从一开始西蒙就没有打算隐瞒古皓接下去想要做的事情，所以并未下令。 议员们没有吭声，这就是表示默认。 西蒙说道：“约翰·菲利西亚诺就是这次南下探索的异化者。” 有议员说道：“他不是新联邦最重要的实验样本吗？” 能够量产的异化者他们不在意，可约翰是个例外，因为约翰是新联邦目前掌握唯一一个异化基因四阶段的活体样本。 “先看一段视频，是不久前从帕尔里奇传过来的。” 西蒙说完，会议的大屏幕上开始播放起古皓在帕尔里奇城墙上的战斗画面…… 在座的人都知道异化基因三阶段的异化者实力大概是什么程度，放在数十年前的联邦，可以说是不会飞的超人。 异化基因第四阶段的异化者实力，他们只在报告上看过，本以为报告上的猜测已经很夸张了。 可现在看来，那些研究员写的报告猜测，还是太保守了…… 异化基因第三阶段是超人般的存在，而古皓在异潮中的表现，根本就是非人！ 录像播放完毕，会议大厅什么任何人说话，大家都在无声地沉默。 西蒙打破了沉默的气氛，问道：“你们有什么想说的？” 克里曼斯身为西蒙研究所院长，率先开口道：“我先发表一下自己看法，我认为研究员此前给出异化基因第四阶段的报告并不存在错误。” “错误的只是我们对约翰·菲利西亚诺的等级判断，他并不是基因第四阶段强化体，很可能已经是第五阶段：完美体异化者。” 有议员说：“如果克里曼斯院长所说为真，那就更不应该让他去探索南部的异化灾区。” 探索南部异化区是什么任务，在座的人心里都很清楚，可谓十死无生！ 这么多年就没有人能活着回来，能够量产的异化者他们觉得无所谓。 可换作约翰这种唯一的孤本实验体，若是出了问题，对人类的损失太大了。 “正因为约翰的强大，我才会派他执行南下任务，如果连约翰都回不来，我以后不会再派任何人进入南方。” 西蒙这话一说，再没有人敢提出意见。 …… 【ps：感谢书友休闲安、我还能更懒的月票支持。】 第127章 异化灾区 古皓的南下如果是西蒙指定派遣，那就代表已成定局，谁也没有能力改变。 新联邦议会，西蒙拥有绝对的话事权，只要投票结果不是他想要的，投票延后，下次会议重新投票，一直出现他想要的结果为止。 延后的期间，持相反意见的人会离奇失踪，大家心照不宣。 如今能坐在这里的议员，都是被提纯后的聪明人，除非西蒙那一票弃权，才轮得到他们下决定。 “另外，我宣布‘火种计划’进入准备阶段……” 有西蒙发言的场合，不存在讨论，更像是一种形式上的通知。 我只是告诉你们，不接受任何反驳。 一众议员听到火种计划脸色剧变，可又不敢提出反对。 人类火种计划，设立初衷是最悲观主义为基础的方案，当人类被异化怪物逼入绝境时，人类转入地下生活。 不过这些年来，人类异化基因技术日渐成熟，拥有了正面和异化怪物抗衡的实力。 火种计划也就随之搁浅，没有再被提出来。 谁也没想到，西蒙居然会现在提出，并且直接进入准备阶段。 之前，火种计划虽然没有打算执行，可新联邦对地下城市的开发，从未停止过，用不用得上是一回事，有没有则是另一回事。 一旦进入地下，人类将自我封闭，与世隔绝，地下城中所有一切自给自足。 这就涉及到资源分配问题，地下城能容纳的人口存在上限，人类科技水平有限，而且准备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目前地下城的承受极限，是新联邦地表人口的万分之一，也就是说一旦火种计划，将有9999的人会被放弃。 所谓的准备阶段，就是火种名单筛选阶段。 古皓南下，就算真的回不来，死的也只有他一个，可西蒙要推行火种计划，死的人将以亿为单位。 有议员苦涩道：“为什么？” 以西蒙的性格，就算是位高权重的议员也不一定有资格进入火种名单。 他们不敢反对，但至少希望能死的明白，人类明明已经掌握了异化基因，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根本没有实行火种计划的必要。 西蒙没有解释，只是平静道：“火种计划是否正式实行，等约翰回来再做决定。” 古皓南下的真正目的，西蒙并没有打算说出来，关于凯莉的存在越少人知道越好。 “如果他回不来了？” “那火种计划就一定会实行。” 西蒙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冷漠的让所有议员心寒，数亿人的生命也不能让他的内心出现涟漪。 …… 新联邦南部边境。 “约翰先生，祝您好运，愿您平安归来！”吉尔伯特将古皓送上车，接下去的旅途，他没有能力陪古皓走下去。 “谢谢，希望还能再见。” 古皓清楚自己的运气一向不怎么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这一去多半凶多吉少。 古皓独自一人驾车离开了帕尔里奇边境，城墙之上，无数人士兵行礼目送他的离去。 …… 南行前，古皓曾对西蒙说：“如果我这次回不来，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比如？” “人类末日。” “给我一个理由？” “你知道温水煮青蛙这个故事吗？” 古皓没有打哑谜，直接说道：“人类是锅里的青蛙，异化怪物是锅里的水，而那根柱子则是锅下的那把火。” “当然，这只是我的感觉，没有任何证据，听不听由你自己做决定。” …… 经历过异潮后，古皓对自己的猜测越发肯定。 异化怪物中已经出现了智慧不亚于人类的存在，它们隐藏在暗中推动异潮的出现。 新联邦目前的安逸不过只是表象现象，如果那些隐藏的怪物在异潮出现时发难，以人类目前的实力根本抵抗不了。 它们不出手，一定有它们的理由。 背后的阴谋是什么，古皓目前还不知道，但他相信这一切都能在通天之柱那得到答桉。 半天之后，古皓来到了异化灾区边缘，不需要任何人提醒，异化灾区与四周肉眼可见有着明显差异。 “这就是异化灾区吗？” 古皓看着眼前的黑色的大地，连泥土都散发着腐臭的气息，完全是一块被诅咒的大地。 在这片土地上生长出来的植被，经过重重异化，诡异狰狞的外形根本看不出来原来的种属，仿佛是来自于地狱的植物。 这半天他遇到不少异化怪物，不过离开人类边境后，他没有再压制自身的气息。 普通的异化怪物没有多少智慧可言，凭本能猎杀人类，这和大自然狮子老虎寻找食物差不多。 古皓虽然看起来和它们不太一样，不过同样具有异化基因的气息，智商不高的它们很容易就会将古皓当做同类。 而且是等级比它们高出许多的上位者，所以古皓目前还没有受到阻扰。 智慧更高一些的超凡怪物，能分辨人类异化者和它们的区别。 问题正是因为具有智慧，所以它们更明白古皓的可怕之处，基因等级低于四阶的压根不敢找他麻烦。 古皓并不惧怕那些异化怪物，不过没有怪物找他麻烦，他也不会主动惹事。 毕竟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凭借个人的力量根本杀不完。 最重要的一点是模拟器经是动态评价，以他目前的实力，低级异化怪物杀再多估计也不会计算模拟点，没有任何好处可言。 与其浪费时间去猎杀异化怪物，还不如早点找到凯莉，完成任务后就离开这个压抑的世界。 古皓前进的方向，纯粹依靠感觉。 他冥冥中能感应到凯莉的一丝气息，而这缕气息所指的方向，正是那根通天接地的大柱子。 …… 南部地区沦陷多年，许多道路年久失修，已经不能使用了。 一开始古皓还尽量绕开，选着可以行驶的道路，只是很快，绕无可绕，他只好选择弃车。 古皓徒步前行在变异灾区，他有种错觉像是来到了另一个星球，这里一切都与他认知中的星球格格不入。 并不是说异化灾区荒芜，这片大地上同样存在许多生命，只是这些生物都受到大地气息的影响发生变异。 在异化灾区上的这段日子，古皓看到许多…… 异化怪物无处不在的，它们在不入侵人类的时候，大部分时间竟是在互相残杀。 古皓记得当初，这些异化怪物在不狩猎的时候就是睡觉，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 他看了一眼脚下，大地时每刻都在散发出一股特殊气息，将土地上的一切异化。 普通人类进来，哪怕没有被怪物袭击，只需要呼吸这里的空气，不用多久也会成为怪物中的一员。 “那根东西正在改变环境，它想将这颗星球变成完全适应异化生物居住的世界？” 古皓不清楚这是那根柱子有意为之，还只是无意间制造出来的附带产物。 但不管它是有意还是无意，若放着不管，任由异化灾区继续扩展，迟早整个星球都会沦陷。 异化怪物在灾区中，无时无刻都能得到补给，哪怕只是吸入空气也会让它们兴奋起来。 它们就像吃饱睡足的野兽，好狠斗勇是它们发泄精力途径之一。 自相残杀，胜利者会吃掉失败者，随着吞噬同类越多，它们也会随之越强。 在进入灾区十天后，古皓亲眼目睹一头异化怪物在吞噬掉同类尸体后发生进化，突破到超凡实力。 只是还未等这头怪物得意，暗处突然出现另一头长得像是鳄鱼的超凡怪物，将它一口吞了下去，丝毫不带挣扎。 古皓是看明白了，这些异化怪物有了超凡实力后，若想要继续进化，就必须吞噬同样具有超凡实力的同类。 所以超凡怪物不会对普通异化怪物感兴趣，而一旦进化成超凡怪物便进入新一轮食物链，还是从食物链最低端重新开始。 这片异化灾区遵循着最原始的丛林法则，弱肉强食，大鱼吃小鱼，小鱼吃鱼苗…… 那头刚刚一口吞掉同类的超凡怪物，见古皓望着它示威吼了几下，居然冲了过来。 看它的样子估计就是由鳄鱼异化的产物，哪怕实力接近基因二阶段，脑子依然不太灵活，否则也不敢向古皓发起冲锋…… 结果，被古皓一拳超度。 古皓希望它下辈子转世成脑子较好的物种，不要随随便便向大老挑衅，一旦大老不高兴，后果很严重。 经过一段时间观察，古皓对异化生物有了更清楚的了解。 人类的异化者基因等级越高，外在形态越趋向于稳定，而异化怪物则不同，他们靠相互吞噬进化，进化的方向千奇百怪，并不固定。 大概是因为相互吞噬，导致许多不同物种的基因杂乱在一起。 …… 随着古皓逐渐深入南部灾区，四周出现的异化怪物基因等级也越来越高。 基因等级越高的异化怪物，外在形态越是夸张，它们那庞大的身体就像是许多不同生物糅杂在一起，什么都像，又什么都不像。 他实在无法形容看见的怪物是什么模样，因为实在太恶心了，看多了会感觉整个人都不好的那种。 随之而来的还有其它问题，他的气息对高阶段异化怪物的威慑力弱了许多。 这几天，古皓频频遭受异化怪物的袭击。 高阶段的异化怪物基本都是多种生物的杂合体，它们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杂种，哪有什么同类不同类的概念。 它们袭击古皓，并不是因为古皓是人类，只是单纯想吞掉古皓罢了。 强大的气息也是一种诱惑，本能的欲望驱使这些异化怪物攻击古皓，一旦将其吞噬，它们将变得无比强大！ 古皓被这些异化怪物弄得烦躁不已。 他面前是一头蛛身人脸的异化怪物，那张脸上不是正常人五官，螳螂倒三角的尖脸上密密麻麻全是拳头般大小的眼睛，倒映出无数个他。 这是一头异化基因四阶段的强化体怪物，古皓认为长得丑不是它的错，可跑出来吓人就是它的不对。 一分钟后， 古皓一拳将怪物轰飞，不等怪物起来，已经冲上去补了一脚，直接踹在那张倒三角的脸上。 “彭——！” 无数眼珠子爆开，腥臭的黑色脓液四处飞溅，还好古皓的一身衣服都是特制的耐腐蚀材质，完好无损。 无头蛛身在地上剧烈抽搐，古皓全程盯着没有放松。 直到尸体停止抽搐化成一滩脓液，他才确定这头怪物死透了。 异化基因生物只有击中要害才能斩杀，人形异化怪物的要害通常是脑袋，可兽态怪物的要害则不一定是头部。 毕竟一些怪物具有多种生物特征，这些日子古皓就遇到不少怪物轰爆脑袋也依然活蹦乱跳的。 古皓斩杀完蛛身人脸怪物，没多久又遭遇一头蜈蚣异兽袭击，他将其切成无数段，可怪物的每一段身体居然还能单独行动。 若不是那怪物长着数百根腿，他都以为这家伙是蚯引异化而来的。 最后，古皓将蜈蚣异兽彻底锤成肉泥，这才算死透。 古皓叹了口气，今天已经是他第三次受到袭击了。 不是这些怪物有多厉害，就像这头基因四阶段的蜈蚣异兽，虽然处理起来有些麻烦，但也对他造不成威胁。 令古皓不安的是，他察觉到自己同样受到这片土地的影响。 连日来的多场战斗下来，他的精神不仅没有丝毫疲倦感，反而越发亢奋，身体里有股力量蠢蠢欲动，不与这些异兽交战就没有其它途径发泄。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古皓的肉身虽然只是异化基因四阶段，但他的神魂是先天境的存在。 连古皓多少都受到一些影响，更别说是其他人，难怪新联邦之前派来的异化者有来无回。 基因三阶段的异化者来到他目前的区域大概就是极限了。 再往下深入就算不被异化怪物杀死，也会受到这片诡异区域的影响，成为一个只知道杀戮的疯子！ 古皓抬头看了一眼，远方那根柱子在帕尔里奇边境时是一指宽度，而现在已经有手臂般粗。 “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古皓觉得那根柱子似乎在动？ …… 【ps：感谢书友末年浅然、游戏人生之空白、元始大仙尊、极凶之兆的月票和打赏支持。】 第128章 完美循环 古皓起初以为是自己看错，眯着眼盯了好一会儿。 “那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他没有看错，那柱子真的在动。 很轻微，问题他们之间的距离还远，如果继续靠近，估计会动得更明显。 古皓心里虽然不想承认，可随着靠近那根大柱子，他心里隐隐有种感觉，这柱子是活的。 “糟糕透了……” 古皓平缓心情，再次出发。 他意识到自己也会受到异化区域的影响后，有意的克制战斗欲望，尽可能避免战斗。 哪怕如此，可层出不穷的异兽依然妨碍着他前行的速度，他不想杀却必须杀。 …… 一个多月后，古皓来到凯尔曾经的故乡。 卢达西，旧联邦的一座南方小镇。 古皓对这个小镇的印象，还停留在异化病毒爆发的那一晚，他着带凯莉在暴风雨中逃亡。 三十多年过去，小镇上的一切早已面目全非。 四处都是倒塌的房屋，各种狰狞的异化植物从地下长出，将建筑缠绕，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小镇大街上，有一头庞大的怪物在游荡，它拥有人的身体，脖子上却没有头，而是一个畸形肿瘤，像是心脏每一颗都在跳动，下半身长了四条蹄子。 怪物十分巨大，犹如一座小山，每走一步都会让地面发出震动，它没有手，肚子鼓鼓涨起，上面长了张嘴巴。 嘴巴一开一合，将肚子里各种腐烂的东西流了一地，随后伸出满是尖刺的大舌头添了回去。 “哞~~~” 一边吃，一边漏，发出奇怪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像是牛的叫声。 它在小镇上漫无目的游荡，吞噬身边的一切，甚至泥石也是他的食物。 古皓皱着眉头，悄然无声偷偷远离这头怪物。 深入南部后，很多废弃的城镇里都会存在这样一头怪物，它们就像一片区域的首领，实力媲美异化基因第五阶段。 用人类那边的基因等级划分，就是完美体。 可在古皓看来，这些家伙却一点也不完美，并非指外形符不符合他的审美，而是它们没有智慧可言。 智慧随着异化基因等级提高而增长在这些首领怪物身上并不适用，他们空有强大的实力，思维却极其混乱。 一旦出现首领怪物，整座城镇就不会存在第二只异化怪物，哪怕只是最低级的怪物也会被它们吞噬。 这些家伙的脑子里除了吃以外，似乎再没有别的概念。 古皓之前尝试过与这些首领怪物交手，只能说极为难缠，连他都感觉棘手。 经过这一个月高强度战斗，古皓对自身实力有了清晰的判断。 约翰的肉身是基因四阶段强化体，配合上他的武道意识，能够发挥出来的实力不弱于五阶段的完美体。 实际战力处于完美体与究极体之间。 可想要彻底斩杀一头完美体怪物，古皓却做不到。 完美体异兽脑子不好使，可实力却一点不虚，哪怕轰成肉泥，但只要还有一粒细胞拥有活性就无法杀死。 不需要多久，它们就会完全恢复，而且不存在致命要害。 至于它们恢复肉体的能量从何而来，古皓推测是脚下的这片异化大地。 只要在异化灾区里，就没有办法彻底斩杀完美体异兽。 它们有着绝对的主场优势，可以无限复活。 对面开了复活挂，无限复活还打个毛线，根本没法打，纯粹浪费力气。 明白这点后，古皓每次看到完美体异兽都会绕路走，幸好这些首领怪物没有思维能力，很容易摆脱。 当然，说容易是指实力达到古皓这个层次，若人类基因三阶段的异化者碰上完美体首领，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古皓不知道自己在这片大地上有没有同样的能力。 他不敢尝试，因为要是没有，死了就真死了。 古皓绕过卢达西小镇，数日后…… 他望着眼前那根庞然大物，不管看多少次，依然感觉头皮发麻。 将近两个月，古皓终于来到通天之柱的所在地，直到靠近后他才真正看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哪是什么柱子，根本就是一根巨大的触手！ 触手每时每刻都蠕动扭曲，它的表面有无数吸盘一样的孔洞，它断吸收空气中的灰雾，然后吐出黑色的粒子。 这行为就像是呼吸，无时无刻不在进行。 黑粒被触手吐出，随风而飘，如同下雪一般散落大地，渐渐融化，渗入…… 随着黑粒渗透程度加深，大地随产生异变，这大概就是异化灾区形成的根本原因。 触手实在太大了，蔽日遮天，越是靠近，越是看不清楚它的全貌。 可靠近后才会知道，它庞大身躯下是一个个漆黑的洞穴，每一秒都有异化怪物从洞穴涌出，源源不断！ 这根触手不仅在异化星球环境，而且还是异化怪物的巢穴。 人类的一些疑惑此刻有了答桉…… 按理来说，异化怪物的出现需要其它生物作为载体，联邦南部上的人口生物是有总数的，不可能无穷无尽。 当所有生物都成为异化怪物，异化怪物从何而来？ 如今眼前的一幕，让古皓解开了疑惑。 这根触手的出现，让异化怪物不再需要其它生物作为载体，而是成为一种真正的物种，可以通过母巢生育产出。 世上不存在凭空产生的能量，触手作为异化怪物的母巢，它要生产肯定需要吸收营养。 古皓看着触手表面的圆盘不断吞吐灰雾，很快理清楚各种缘由…… 天穹上的灰雾从何而来？ 那是人类焚烧异化怪物尸体后的产物，而这些灰雾正是触手所需要的养分。 人类杀死异化怪物，焚烧后又被这根触手吸收，然后重新化作异化怪物。 难怪这么多年来，人类一直没有办法将异化怪物彻底杀绝，异潮发生的频率还一年比一年高！ 人类不能放任异化怪物的尸体不管，否则尸体会污染环境，焚烧已经是污染危害最小的一种处理方式了。 而这恰恰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之中，人类斩杀异兽越多，触手能得到的养分就越多。 触手吸收养分的吞吐过程就是异化星球的过程，而且还能产出更多的异兽让人类斩杀。 吸收灰雾，吞吐黑粒，异化大地，生育怪物，斩杀怪物，焚烧尸体，化作灰雾…… 对触手而言，这就是一个完美循环。 从异潮发生的频率可以看出，触手在这个循环之中得到的养分是大于人类斩杀异化怪物总和的，这才能解释异化怪物为什么会一年比一年多。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 古皓认为关键就在于触手吸收灰雾生产异化怪物的同时，还在同化这颗星球。 当土地被同化，出生后的异化怪物便直接能从大地之中吸收到一些能量。 当吸收能量的怪物死亡后化为灰雾，而这些能量也会随之被触手吸收，让它成长。 随着触手的吞吐量越来越大，这个循环终究会持续不下去，但那个时候也已经和人类没有关系了。 因为那时候这颗星球已经彻底被触手同化，星球所有养分皆被吸收，成为一颗没有生命的死星。 如今，人类在毫不知情下为触手提供养分，蕴养出了这个可怕的怪物。 古皓悲哀的发现，就算人类知道真相又能如何？ 不猎杀异化怪物，等着异化怪物杀自己？ 还是不焚烧怪物尸体，让环境被污染到不适合人类生存？ 人类只要还想活下去，就必然会陷入这个循环之中。 南下前，西蒙曾告诉过古皓，新联邦接管了旧联邦的一切核武器，可以作为终极手段，必要时候不排除发射的可能。 古皓看着眼前这根通天接地的触手，叹了口气，就算动用全部核武器又能怎样？ 他不认为依靠那些核武器就能将触手消灭。 新联邦应该也清楚，异化怪物具有极强的适应能力。 动用终极手段也未必管用，更可能是加快星球的灭亡，所以这些年从未动用过核武器对付异化怪物。 触手已成长起来，它对人类而言就是一个无解的存在。 在这片异化大地上，古皓连完美体的异化首领都没有办法彻底击杀，这根大家伙一看等级就在完美体之上，他深感无力。 这时，触手下方打开了一道门，有人从里面慢慢走出。 那人相貌英俊，金发碧眼，鹰钩鼻并不突兀反而别具魅力，身上穿着西装，显得一丝不苟。 如果他不是出现在这种，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西方上流社会的绅士。 那人一瞬间便发现隐藏在远处的古皓，笑道：“约翰·菲利西亚诺，欢迎你来到神之祭坛。” “你是谁？” 既然被发现，古皓也不再隐藏。 其实，他进入异化灾区后，就隐隐察觉到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 之前帕尔里奇边境，一个月至少发生一次异潮，可这两个月里，一次异潮都没有发生过。 古皓觉得没有异潮出现，就是为了方便他前进。 那男子露出绅士般的笑容，道：“你可以叫我威廉姆斯。” 威廉姆斯？ 古皓对这名字有些印象，很快就回想起来： 当初【光】关押凯莉的那几个守卫，正是威廉姆斯的手下。 “看约翰先生的表情，应该是认识我了，我的全名是威廉姆斯·艾尔曼。” “我曾经的身份是艾尔曼的一名私生子，但那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威廉姆斯平静地说道：“现在的我只是一名虔诚的信徒。” 他早已放弃了人类的身份，人类弱小而又无知，没有任何留恋的价值。 “之前一直在暗中监视我的人就是你？” “虽然有些许差别，但你也可以这样认为。” 威廉姆斯笑道：“我一直在等约翰先生的到来。” “你等我？” “当然，你是最后一块拼图，只有等你到来，仪式才会进行。” 古皓并没有猜错，异潮不再出现正是威廉姆斯有意压制，否则他不可能如此轻松来到这里。 “什么仪式？” 古皓心里有许多疑问，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没有出手 威廉姆斯虔诚道：“降神仪式。” “你想把我当做祭品？” 威廉姆斯摇了摇头，惋惜道：“约翰先生，祭品本来并不是你，可你现在的确是祭品的一部分，没有你，她是不完整的。” “她在哪里？”古皓沉声问道，这一刻他明白了许多。 “别着急，她……” 还未等威廉姆斯把话说完，古皓已经冲到他的面前，一把将他的脑袋拧了下来。 古皓提着威廉姆斯的脑袋，说：“我再问一次，她在哪里？” 威廉姆斯人首分离，却丝毫不在意，反而笑着把话说完：“她很好……” 话音刚落，他的脑袋和身体同时化作一滩脓液，融合在一起，然后重新凝聚在古皓身前，笑道： “约翰先生，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如果你的精力过于旺盛需要发泄的话……” 威廉姆斯打了一个响指，触手上的吸盘突然放大，吐出了十多个首领级别的完美体异兽，形态不一，基本可以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丑！ “这些愚蠢的大家伙应该愿意陪你好好玩玩，它们虽然没有脑子，但体力还是很不错的，相信约翰先生你应该是知道的。” 威廉姆斯看向这些完美体异兽的眼神里，充满了鄙视。 空有一身强大的实力却没有半点智慧，和人类饲养的那些牲口没有任何区别，同样只知道吃。 古皓愤怒的同时却又感到无力，威廉姆斯在他面前有恃无恐，正是仗着那不死之身。 这家伙看起来虽然没有那些异兽首领强大，但是也有无限复活的特性，只要在这片异化区域内，就不可能真正杀死。 威廉姆斯戏谑道：“看来约翰先生冷静下来了。” 又是一个响指，肉壁上的吸盘再次将这些完美体异兽吞噬，并且张开了一个肉洞。 从外往里看，漆黑一片，两侧的肉壁蠕动，不断有粘液滴落。 “约翰先生，请。” 威廉姆斯率先走进肉洞，回头望向古皓露出了一个笑容，看起来更像是在嘲笑…… 你不是想见她吗？ …… 【ps：感谢书友贪暴别西卜、一个无聊的人类、火炎一大日、l过目就忘、末年浅然、星至星、书友的月票支持。】 第128章 异化源头 古皓清楚，从他踏入异化灾区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退路了，威廉姆斯也不可能会放他离开。 对方此时表现的风度翩翩，不过是因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种人，一旦事情不按他的意思发展，便会脱掉伪善的面孔，露出丑陋的本性。 古皓吐出一口浊气，跟着威廉姆斯走进肉洞，身后的出口在他进入后瞬间闭合。 黑暗并没有来袭，触手内部的肉壁散发着血色光芒。 壁上那些肉瘤，吸盘，粘液，血管在暗红色的氛围下显得十分诡异。 古皓问道：“她在哪里？” “她就在最顶层，我们马上就会见到了。” 威廉姆斯不急不缓走到一根粗壮的血管上，稍稍侧身让出一些位置，示意古皓跟上。 血管的皮膜看着很薄，透过皮膜能直接看到里面的血液在流动。 古皓跳了上去，血管膜看着薄弱实际却非常坚韧，他暗中发力只是微微下陷稍许。 一层血管膜都拥有这等韧性，那些厚重的肉壁强度可想而知。 他尽全力一击十有八九也轰不开，强行突破的可能性为零。 得出结论后，古皓没有继续试探，只能等着看威廉姆斯究竟打算做什么。 古皓双脚踩在柔软的血管膜上，黏滑黏滑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等他站稳，血管一阵剧烈蠕动开始，勐地膨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下面涌出来。 在血管膨胀到极限那一刻，一个吸盘出现在两人脚下。 一道血柱冲天而起，将古皓他们往上层推进，速度极为惊人。 迎面而来气压让古皓一阵难受，这可是异化基因四阶段的肉身，换成普通人的肉身，这时估计已经压成一滩肉泥。 如果这也算电梯的话，大概是古皓这辈子坐过最刺激的电梯。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威廉姆斯，发现这家伙已经液化成一滩脓液…… 过程大概持续一分多钟，血柱的速度才开始降低，最终停下，圆盘轻轻一推，将他们送达顶层。 威廉姆斯也从脓液变回人形，很绅士对古皓躬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古皓向前走去，肉壁主动为他开启了一道大门，踏出大门是一座宫殿。 这座宫殿完全由血肉堆砌而成，粗壮的血管作为承力柱，一颗颗跳动的肉瘤则是浮凋点缀。 宫殿正中以血肉建造了一座祭台，祭台之上供奉着一颗漆黑的心脏…… 心脏表面有无数肉芽，肉芽蠕动生出血管，与下方祭台连接在一起，扑冬扑冬地跳动。 古皓看着这颗心脏散发出来的不详气息，从心底里涌出未知的恐惧。 这颗心脏就是异化的源头吗？ 让他庆幸的是：心脏是死的。 它虽然在跳动，可是古皓敢肯定，它就是死的，他从这颗心脏上感应不到半点灵魂意识。 看似还活着，这不过只是肉身本能的反应，但正是如此，才更让古皓觉得可怕。 心脏连接着触手，庞大无比的触手实际只是这颗心脏本能的延伸，本能…… 一切都只是本能而已，却已经让这颗星球面临毁灭的命运。 这颗心脏还残有一丝的意识的话，人类或许早几十年前就灭绝了。 威廉姆斯的双眸透露出狂热：“约翰先生，你是否也觉得这颗心脏完美无瑕？” 三十多年前，联邦在某地区感应到特殊的磁场波动，随之展开调查发现了一块黑色腐肉。 让调查人员惊讶的是这块腐肉，居然还是活的，研究由此展开。 那时的人类根本不知道他们将会打开地狱的大门。 三十多年过去，期间发生过太多的意外，当初的一块腐肉，在人类刻意的培育下，已经成为了一头毁灭星球的怪物。 古皓冷漠回道：“我只感觉它很恶心。” 威廉姆斯并没有生气，而是一脸惋惜地说：“那真是可惜，看来约翰先生在审美这方面有待提高。” 沉醉在自我世界中的威廉姆斯不会在意外人的看法，毕竟人类社会中的艺术品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欣赏过来。 古皓沉声问道：“凯莉在哪里？” 这颗心脏死了，死得很彻底。 异源世界的人类科技水平没有超过现实世界多少，依然没有涉及到灵魂这一区域。 威廉姆斯所想的一切，不过都是他的自我催眠，哪怕真被他成功，最后捣鼓出来的也绝不是他想象中的神，而是另一个全新的意识集合体。 他大概明白威廉姆斯想要做什么，但他并不打算和威廉姆斯讨论灵魂的话题。 “约翰先生你太心急了，她就在那里。” 威廉姆斯刚说完，祭台上升起一张血肉堆砌的王座。 凯莉正坐在上面，气息强大得可怕，只是空洞的眼神里看不到任何神采，仿佛一潭死水。 “凯莉——！” 古皓尝试呼喊，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凯莉呆呆的坐在那里，身边的一切都对她没有影响。 这种状态下的凯莉古皓曾经见过一次，就是她被关押在研究所的时候。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要比上次更为严重，对外界一丝反应都没有。 “你对她做了什么？” 古皓想要抓住威廉姆斯后者仿佛早料到他会有此举动，化作脓液重新在祭台上出现，摇头道： “约翰先生，希望你不要误会，凯莉是尊贵的神体，我怎么敢冒犯她。” 宫殿之内，出现了数十头完美体异兽，每一头都比古皓在城镇里看到的首领更为强大，它们将古皓重重包围起来， “哞，哞哞哞——！ 数十头完美体异兽对着古皓不断吼叫，张开血盆大口。 若不是下身还与触手的血肉连在一起，它们必然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欲望，冲上来吃掉古皓。 “神是最伟大的存在，普通的肉体根无法容乃神的灵魂，想要让神圣降临我们的世界，就必须先准备一副特殊的神体。” “为此，我曾多次尝试培育出一副神体，但就如你所见，这些大家伙脑子里除了吃之外，没有其它东西，继续吃下去的结果就是自取灭亡。” 威廉姆斯漠视道：“它们无法承受神之血脉的强大力量，在力量的洗礼下迷失了自我，不过是一些失败之作罢了。” 古皓没有打断威廉姆斯的话，这家伙彻底沉迷在自我幻想的世界里。 人类眼中的异化基因在他眼中成了神的血脉。 威廉姆斯没有具体说出培育方法，古皓却能猜测大概，这家伙应该是让异化怪兽相互吞噬，以养蛊的方式让异兽的基因不断晋级。 这种进化方式存在着一个极大的弊端。 异化怪物相互吞噬的进化方式很特殊，吞噬的不仅仅是肉身基因，同时也是灵魂上的一种吞噬。 基因吞噬的表现是肉身出现多种生物特性，最终结果无非就是畸形怪物，以威廉姆斯的审美观，估计不是问题。 问题是灵魂吞噬，多种灵魂混在一起会导致自身的意识错乱。 这也是为什么依靠吞噬进化的异兽，基因到达一定级别后，灵智不增反减的问题所在。 一旦吞噬的灵魂超出自身所能掌控的极限，吞噬而来的杂乱意识就会反噬自身，磨灭自身的灵魂。 完美体异兽再相互吞噬进化，结果多半是灵魂奔溃，肉身开炸。 古皓是先天境，已开始涉及到灵魂方面才会明白这点，普通人没有接触过灵魂的力量就不可能想通个中道理。 而威廉姆斯面对完美体异兽进化失败，只是将失败的原因归为肉身不行，无法承载更强的力量。 “只有她不一样，约翰先生，你也能感受到她此时的肉身有多么强大？” 威廉姆斯看着凯莉，感叹道：“如此浓郁的神之血脉在她体内，一点奔溃的迹象都没有，她能完美承载神这份力量。” “因为她是被神选中的人！” 古皓仔细观察后发现那心脏有些血管竟与凯莉连接在一起。 以这根触手如今的吞吐量，每一秒吸收到得灰雾都是天文数字。 这些灰雾通过那颗心脏转化作基因力量，无时无刻都在强化凯莉的肉身。 古皓想骂威廉姆斯纯粹在放屁，狗屁的被选中！ 虽然他不清楚凯莉为什么会存在特殊，但凯莉如今的情况就是一种神魂磨灭的迹象。 无数的意识交至在一起，自我将不再是自我。 古皓无法确定，凯莉此时是否还有着自我意识。 普通人在强大的意识集合体冲击下，一秒钟都撑不住就会成为疯子。 “约翰先生，我真的很羡慕你，你觉得自己这身强大的力量从何而来？” “神之血脉是一种传承，源头与分流之间存在不可分割的关系，分流会随着源头的强大而增强，你身上流着一部分神体的血脉，这才是你强大的原因所在。” 在威廉姆斯看来，能够拥有神体的一部分血脉力量就是件无比荣誉的事情。 古皓这次降临异源世界，本就奇怪约翰体内的异化基因为何会在沉睡中自动进化。 从第三阶段的初期，直接跨越道第四阶段后期， 原来是因为凯莉的缘故，威廉姆斯想要用凯莉的身体容纳那颗心脏。 这些年来一直在帮凯莉强化基因力量，而其中极少数一部分力量顺着血脉传承流向约翰体内。 “如今，约翰先生你应该将这部分血脉之力归还，否则神体的力量是不完整的，这是对神圣降临的一种亵渎。” 古皓看向威廉姆斯摇了摇头，他心里有怒意，同时感觉这家伙可笑又可悲。 “或许这颗心脏曾经真的属于一位神灵，但它早已死去。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培育一头只会遵循本能的怪物。” 这家伙并非以神的名义行自我私事，而是真的认为自己所做之事能让神灵复活。 可惜，没有残魂的心脏只会遵循本能，复活不了任何东西。 哪怕它日后真的诞生出灵智，那也是由无数灵魂杂交而成的全新意识，与心脏原来的主人没有关系。 至于为什么威廉姆斯能在一定程度上操控触手，大概是这家伙身上的异化基因来源与心脏有关。 同出一源的情况下，心脏本能将他视为自身的一部分，所以他才拥有触手的一部分掌控权。 威廉姆斯没有生气，他望着古皓用怜悯的语气说：“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人类习惯将自己不理解的人划分为疯子，神灵与怪物何尝不是这样。” 威廉姆斯深信自我的判断，不管古皓说什么都不可能动摇他的内心世界：“约翰先生，你要反抗吗？” 一个响指，更多的首领级别异兽出现，它们占满了整座宫殿。 此刻，除了祭台，没有一处位置是空的，威廉姆斯似乎是在告诉古皓，别做无谓的挣扎。 地上伸出一根根的触手，将古皓缠绕捆绑，他没有挣扎。 古皓可以用共赴黄泉杀死威廉姆斯，可这没有任何意义。 威廉姆斯就算死了，只要这根大触手仍在，心脏仍在，它就会继续遵循本能行动。 而这颗心脏因为没有自我的意思，就是没有灵魂，古皓哪怕用秘法也换不掉心脏。 古皓不知道凯莉的灵魂是否还活着，但他决定用最终手段尝试一下。 威廉姆斯见古皓毫不抵抗，笑道：“聪明的选择。” 触手将古皓送到凯莉的面前，但凯莉没有任何的反应，双眸依然空洞无神。 “明明说好再次见面，就告诉你我的名字，但看你现在这样子，我估计说了也白说。” 触手开始分泌粘液，古皓的肉身开始融化…… 这时，他果断选择了神魂出窍！ 异化怪物吞噬的特性有些诡异，甚至可以吞噬灵魂额。 他既然选择放弃肉身，便不敢逗留太久，出窍晚了说不定出都出不来。 先天境，神魂可脱离肉身的束缚。 只是阳魂若离开肉身，不可长存，以他神魂目前的强度，几天后就会消散于天地。 不过，这已经够了。 古皓的神魂漂浮在宫殿之上，就如他所想那般，没有人能够发现他的存在。 他第一时间盯上了祭台上的心脏，既然这颗心脏已经没有了意识…… 那不知道能不能为他所用？ …… 【ps：感谢书友青衫衣久、末年浅然、太阳君主、年潜水党、曾叶夜的月票支持。】 第129章 似曾相识 如果这颗心脏上，还有着原主人的残魂意识，古皓肯定不敢有这种想法。 但现在他觉可以试试。 无主之物，要是能控制得了，他一鞭子就把威廉姆斯给灭了。 关于神魂附体，古皓其实也没有经验。 主要是没有合适的人选，毕竟他不能随便进入别人身体，否则不知道会对身体主人产生怎样的影响。 现实世界楚文清想要附身于他，虽然结果失败了，可那是她的能力问题，方法是对的。 古皓有了决定，阳魂顿时往心脏一钻。 “哞……哞……哞……”一整耳鸣。 十多秒后，古皓的魂魄重新出现，魂体暗澹了一些，他头痛欲裂，骂道：“该死！” 失败了…… 并不是心脏对他产生抗拒，原主人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年，心脏没有攻击他的意思。 进入的过程很顺利，问题是心脏与这根大触手连接在一起，无数残缺意识占据了心脏内部，想要掌控心脏就必须将那些混乱的意识压制住。 古皓尝试了一下，他在意识乱流中坚持不到几秒就败退了。 这还仅仅只是意识集合体的一小部分而已。 进入过心脏内部后，他发现这颗心脏其实同样无法承受得住如此庞大的意识乱流。 之所以没有崩溃，是因为它将绝大部分混乱的意识引流到凯莉身上。 心脏与凯莉连在一起，并非威廉姆斯说的那样，只是为了强化基因血脉，更多是心脏需要凯莉作为缓冲，它才能维持大触手的一切活动。 一旦没有了凯莉，心脏虽不至于消亡，但那时它必须放弃触手，不然就会被意识乱流冲爆。 古皓本来是打算先控制住心脏，然后切断心脏与凯莉之间的链接。 只是这条路行不通，这个心脏他掌控不住。 古皓之前没有进入凯莉的身体，是因为怕发生意外，第一个遭殃的肯定是身体主人。 现在，他肉身已毁，只剩唤醒凯莉意识这条路。 古皓不再犹豫，神魂一闪，进入凯莉的体内。 下一刻，无边的黑暗将他吞噬。 …… 血肉宫殿，祭台上。 触手将约翰的肉身融化分解，然后被心脏吸收，将原本属于凯莉的基因血脉力量提取出来，最后还回给凯莉。 基因血脉得到补全，凯莉的气息一瞬间强大了许多。 最显着的表现就是那颗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更强而有力，触手母巢的吞吐量也随之提升。 每一秒从巢穴中涌出的异化怪物数量更多了，并且新出生的怪物比之前的那些要强壮不少。 古皓的出现，其实在威廉姆斯的意料之外。 他原本打算先完成同化星球，最后再将凯莉流落在外的血脉力量回收。 没想到星球的同化没有完成，古皓就自己跳了出来…… 既然如此，威廉姆斯也不介意提前回收血脉。 他喃喃自语道：“这样也好，同化星球的速度能加快许多。” 神体的力量已经完整，如今剩下的就是能量累积。 当星球被彻底同化的那一刻，就是神圣降临之时。 “异潮是时候继续了。” 两个月没有发起异潮，南部的异化怪物数量很是客观，应该能给人类不小的惊喜。 异化怪物之间相互厮杀吞噬，速度还是太慢了，远远没有人类屠杀来的快。 而且若有异兽进化成为完美体首领，在同化区域内不死不灭，反而会拖慢循环的进展。 所以这些年来，威廉姆斯有意控制完美体首领的出现数量，甚至不会让过于强大的异兽出现在异潮之中。 他担心攻势太勐把人类彻底打没了，那么同化循环的过程中，就会少了一把锋利的屠刀，得不偿失。 不过，神体的提前完整，让威廉姆斯的内心有些躁动。 以他对人类的认知，面临种族存亡之际，星球环境之类的问题根本不会在人类的考虑范围内。 他知道新联邦手里掌握着一些终极武器，稍微给他们一些压力，说不定新联邦就会忍不住动用终极武器清理异化怪物大军。 “或许这次的异潮可以稍微强一点点？” 想到这种可能，威廉姆斯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 新联邦南部，帕尔里奇边境。 异化灾区内磁场混乱，所有的通讯设备都会失效，古皓南下两个月，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按照正常的惯例推断，古皓的任务理应判定失败。 不过，自从古皓进入南部后，以往一月至少一次的异潮，居然连续两个月没有再出现。 这让新联邦不由得对古皓产生了一丝幻想，只是如今，幻想终究还是破灭了。 军官将士们站在钢铁城墙之上眺望南方，黑雾已经出现，这是异潮的前兆。 “通知首都，边境异潮爆发。” 汹涌的黑雾凝而不散，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压抑。 “告诉议会，这一次，怕是守不住了……” 翻涌的浓雾中，依稀看到小山般巨大的怪物，远远看着就让人感觉呼吸不过来。 一天后…… 城墙下的尸体堆积如山，有异兽的，也有人类的。 当越来越多超凡异兽登上城墙，普通的士兵没有了立足之地。 与其毫无意义的牺牲，他们悬着抱着炸弹跳下城墙。 人类与异兽的尸体碎肉混杂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彼此。 城墙上的人类异化者苦苦支撑，一旦连他们都坚持不住，便意味着帕尔里奇彻底失守。 他们都很清楚，守不住…… 城墙下，一头小山大的巨兽在贪婪地吞噬尸体，它对攻击人类没有多少兴趣，从出现开始，一直在吃。 它的食欲仿佛无穷无尽，随着吞噬的尸体越来越多，它的体型也随之膨胀。 人类的异化者根本不敢对它出手，只怕会引发更糟糕的后果。 可是，他们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这头怪物只会越来越强。 昨天这头怪物只有十米左右的高度，今天它已经与数十米的城墙齐高…… 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笼罩着帕尔里奇边境，没有人觉得人类还有胜利的可能。 而这，仅仅只是一头完美体首领。 将士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眼中不可战胜的怪物，只是威廉姆斯众多失败之作中的其中一员。 威廉姆斯隐藏在黑雾中，欣赏着那些绝望的表情，露出了讽刺的笑容 他只是打算给新联邦一点压力，所以只派了一头完美体首领。 若完美体异兽首领出现太多，他怕人类真的会彻底绝望，那就没意思了。 …… 新联邦首都，议会大厅。 “边境传来的最新情报显示，帕尔里奇即将失守，罗萨将军请求动用终极武器……” 大厅之内，只有通讯员的声音，所有议员皆沉默不语。 帕尔里奇那边的，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有实时战况传回首都。 这次的异潮，整整持续了一天仍未结束，而且还出现了以往从未出现过的巨大品种。 根据传回来的资料显示，这头巨型异兽应该才是异化基因第五阶段的完美体。 他们曾经以为约翰·菲利西亚诺是完美体，可事实告诉他们，完美体异兽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恐怖得多。 “西蒙主席，请下命令，帕尔里奇马上就要失守了……” 不久后，终于有议员开口，表示同意动用终极武器。 帕尔里奇后面，新联邦还设置了几道防线，只是那些防守效果肯定不如钢铁长城。 帕尔里奇都守不住，后面几道防线被攻破也只是迟早问题。 如果帕尔里奇只是单纯失守，那未必会让新联邦生出动用终极武器的想法，问题是出现了一头基因五阶段的完美体异兽。 以新联邦目前掌握的情报显示，若不能尽快将这头完美体异兽消灭，它便会有无限的强化可能。 此时帕尔里奇战场上的那些尸山血海，全部都会成为这头怪物的养分。 等它完全吞噬吸收，将会比现在更加可怕，那才是新联邦无法承受的后果。 有了第一个议员开口同意，之后陆陆续续更多的些议员加入，很快表示赞同的人数超过议会一半。 议员们看向主席位上的西蒙，他们很清楚是否动用核武器的最终决定权，还是掌握在西蒙手里。 若西蒙不同意，他们所有人同意也一样没用。 西蒙没有急着下决定，而是让助手将一份资料分发到每一个议员手中。 议员疑惑道：“这是？” 西蒙道：“你们看完，再认真考虑……” 自从古皓南和他说过“温水煮青蛙”的猜测后，他将这观点直接交给了幕后智囊团，让智囊团的人以此作为结论去分析各种可能。 之后几天，数百上千份可能性放在了西蒙的办公桌上。 结合相关数据调查，经过重重验证，西蒙从中筛选出几个最有可能的猜测。 千万不要小看人类的集体智慧，这几份猜测虽然中间有许多过程不清不楚，但就结论而言，已经与事实真相十分接近。 可如古皓所想的那样，人类就算知道又能如何？ 这是一个无解的过程，只要人类不束手待毙就会陷入循环中，无法摆脱。 破坏循环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摧毁那根柱子，可人类却没有这个能力…… 议员手中拿着的资料，正是“循环猜测”的简化说明，并且还有动用终极武器武大规模消灭异化怪物可能导致的后果。 “西蒙主席，这是真的吗？” 看完资料的议员脸色苍白，手掌微微发抖，薄薄一份资料拿在手上却仿佛有千斤之重。 往日的安逸统统只是假象，人类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推向了深渊…… 大规模消灭异兽，结果是加速星球的灭亡？ 可他们又能怎么办！？ 第五阶段的异化怪物可以无限吞噬同类尸体进化，不消灭任由它无限进化吗？ 西蒙平静道：“火种计划正式实行。” 末世三十多年，一切都在改变，不管是人还是物，就连他也变得让曾经的自己感到陌生，曾经的自己不可能会做出让9999牺牲的方案。 最终，西蒙没有动用终极武器，理由是“循环猜测”的可能性。 但真是如此吗？ 或许，他还对某人抱有最后一丝希望。 “循环猜测”成立，火种计划也不过是让人类苟延残喘多一段时间罢了。 整个星球都将沦陷，地下的人类终究难逃灭亡的命运。 可只要人类没有真正亡族灭种，残喘多一天是一天。 因为，只要活着才有可能迎来转机！ …… 凯莉的深层意识中，每时每刻都有无数意识乱流通过心脏转入这里。 古皓原本以为，凯莉的意识内部必然十分混乱，结果与他的猜测截然不同。 这里很安静，安静得可怕，他的神魂被困在这里无法离开。 任何外来的意识进入后都会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他也好，那些狂暴的意识集合体也罢，在这片黑暗中掀不起丁点水花。 不同于初次接触万界模拟器时的那种黑暗，那时他至少还能看见自己，在约翰的意识黑暗中，他也能感觉到自我的存在。 而在凯莉的意识中，他看不见任何东西，随着时间流逝，自我的存在认识甚至逐渐模湖。 一旦忘记自我，他的神魂就会和那些意识乱流没有区别，甚至融为一体。 如今古皓没有了肉身，只剩神魂，在这片黑暗中，神魂的感知被无限削弱。 他与那些意识乱流的区别在于，脑海中有某种羁绊指引着他的方向。 无尽的黑暗，没有一点光。 时间的流逝仿佛毫无意义，但古皓从未想过放弃，只要自我意识仍未磨灭，便朝着心中的指引方向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天，或许是一月，或许一年，或许更久…… 远处，出现了一点红光。 古皓平静的心终于出现了一丝波澜，他差点都快要忘记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他靠近后发现，光芒的来源是一条红色的丝带。 “这丝带是……” 还未等古皓多想，红光将他吞噬，等他再次恢复意识，发现自己站在一栋房子的玄关处。 屋里的灯全开着，他站在玄关能听到从客厅传来的电视机声音。 房子里的一切，似曾相识。 …… 【ps：感谢书友圣咒玄灵、nohours、龙族卍守夜人、火炎一大日、淼淼听雨的月票支持。】 第130章 梅开二度 屋里的一切和凯尔记忆中的老屋一样。 古皓有那么一刹那，误以为自己再度魂穿回三十年前。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是什么情况了。 他的神魂被困在凯莉的体内，这里大概是凯莉的深层意识。 何况，现在多少和记忆还是有些出入的，主要是时间节点对不上。 此时，屋外电闪雷鸣，下着狂风暴雨。 古皓记忆中回到家中的时候，暴风雨还没下。 现在暴风雨已经下了，也就是说，凯尔回到家有一段时间了，大厅里凯尔和凯莉都在？ 既然这里只是凯莉的深层记忆，他不怀疑会看到自己与凯尔同时出现。 古皓怀着疑惑走到大厅，电视上播放着卡通片。 一个金发小女孩双手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眼神迷茫地看着面前的茶几。 茶几上，放着一条红色的丝带。 古皓观望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凯尔的身影，眼前的小女孩也和他记忆中的凯莉存在很大的差别。 小时候的凯莉虽然有点叛逆，可哪怕生气的时候也很有充满着活力，从来不会曾露出这种迷茫的表情。 古皓小声呼唤道：“凯莉？” 小女孩有了一点反应，她微微转头，看着古皓，迷茫道：“大哥哥，你在叫我吗？” “凯莉你怎么了？” “凯莉？”小女孩疑惑道：“大哥哥，这是我的名字吗？” 古皓内心一沉，凯莉居然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思故我在，凯莉再这样发展下去便会彻底遗忘自我，从这个意识世界中消失。 真到了那种地步，神仙都难救！ 现在已经有这种迹象了，这间老屋理应有凯尔的存在，可如今却没有。 古皓强调道：“大哥哥当然是在叫你，你的名字就是凯莉！” “凯莉……凯莉……我的名字是凯莉……” 小女孩不断重复着这个名字，空洞的眼神里终于重新焕发起了微弱的光芒。 仅仅只是想起自己的名字，这远远不够，他必须让凯莉想起更多的事情，才有可能唤醒凯莉的神识。 古皓尝试让小凯莉记起凯尔的存在，主动问道：“凯莉，你的爸爸呢？” “不知道……”小凯莉摇了摇头，又重新双手抱膝看着茶几。 “你这是在做什么？” 小凯莉看着那根红色的丝带，苦恼道：“大哥哥，凯莉似乎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凯莉想不起来忘记了什么事情……” 古皓拿起了茶几上丝带，丝带在哪，小凯莉的目光就跟到哪。 他想了想，问道：“凯莉喜欢这条丝带？” 小凯莉不假思索的回答：“喜欢。” 她虽然忘记了很多事情，可本能的意识告诉她，这条丝带对她十分重要。 “凯莉忘记的重要事情是和这条丝带有关系？” “好像是……” 小凯莉摇了摇头，她很努力的去想，可什么都想不起来，于是问道：“大哥哥，这条丝带是凯莉的吗？” “这条丝带是凯莉爸爸送给凯莉的礼物，当然是凯莉的。” “爸爸送凯莉的礼物？大哥哥，它是用来做什么的？” “当然是用来扎头发的。” 小凯莉下意识就回道：“大哥哥骗人，凯莉的爸爸不会扎头发。” “怎么可能，凯莉你记错了，你的爸爸会扎头发。” “不，他不会！” 小凯莉皱了皱眉，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记忆，都起小嘴，道：“他只会把凯莉的头发打成死结，最后弄了好久才解开，好痛的……” “……”古皓哑口无言，我的天，我说小凯莉你也太记仇了？ 爸爸是谁都快忘了，却还记得那点事情。 难怪古人有云：宁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人！ 古人诚不欺我，女人要是把你记恨上了，这辈子都忘不了。 “那是之前的事情了，之后他学会了怎么系扎头发，不信的话，过来让大哥哥帮你扎头发，然后将丝带系上去，到时候你照照镜子，说不定就能想起来了。” 小凯莉歪了歪头，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古皓，担心道：“大哥哥不会将凯莉的头发打结？” “大哥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 古皓哭笑不得，小凯莉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小凯莉滴咕道：“爸爸当初好像也是这样说的……” 话虽如此，但小凯莉最后还是乖乖背对古皓，眼里带着一丝期待。 古皓摘下橡胶圈，将小凯莉一头柔顺的金色长发细心顺理整齐，每一步的动作都不快，却很稳。 金色的长发在古皓编织下成了一条麻花辫，红色丝带变成了蝴蝶结，系在上面。 大功告成！ “好了。” 古皓很满意自己的手艺。 这技能虽然兑换后就没有用过，唯一一次想要用却吃了老妹一脚，但现在用起来一点都没有生疏。 小凯莉立刻跳下沙发，跑回房间照镜子。 不一会儿，兴冲冲地跑回来，在古皓面前转圈圈，高兴道：“好看吗？” 似曾相似的一幕，让古皓露出了笑容，道：“好看，凯莉最漂亮了。” 在古皓的帮助下，小凯莉终于想起了她究竟忘记的是什么事情：“大哥哥，谢谢你。” 小凯莉带着笑容化作点点光芒，渐渐消失，仿佛有一阵清风拂过，屋子里的一切开始消散…… 场景一转，古皓来到一处荒郊野外。 远方的天际泛起一丝白光，是黎明前的光辉。 旭日初升，本应象征美好，可眼前的一幕却让是…… “骗子！大骗子！ 大骗子——！ 小凯莉一身鲜血，趴在凯尔的尸体上放声痛哭，哭声是那么的痛彻心扉。 小凯莉的哭声让古皓感到揪心：“凯莉……”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小凯莉木讷地抬起了头，脸上全是血色的污泥，呆滞道：“大哥哥，爸爸不要凯莉了……” “不是的，他为了你，连自己都可以牺牲，怎么会不要你呢？” 古皓走上前，抱紧了小凯莉：“凯莉，千万不要忘记了你和爸爸之间的约定！” “约定？” “爸爸答应过凯莉，会带凯莉去看海的……可是……“ 小凯莉趴在古皓胸口，呜咽道：”可是……爸爸已经不在了……他明明答应过凯莉的……” “他虽然不在了，但大哥哥还在，答应大哥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一定不能放弃，必须坚强的去面对。” 古皓抬起手，伸出了一根小拇指，道：“你爸爸他不会希望看到凯莉变成一个只会哭泣逃避的懦弱女孩。” 小凯莉望着古皓的那一根小拇指，迟疑道：“爸爸他真的会那么想吗？” 古皓坚定道：“相信大哥哥，他一定会这么想的。” 小凯莉犹豫片刻后，不再哭泣，眼神里多了些许光采，名为坚定。 她慢慢伸出自己的小拇指…… 古皓微笑道：“凯莉与大哥哥勾了小拇指那就不能反悔了，大哥哥也会替你爸爸完成约定，带凯莉去看海。” “大哥哥不许欺骗凯莉！” “嗯，大哥哥不骗凯莉。” 两根小拇指勾在一起，小凯莉化作点点光芒渐渐消散…… 场景再度变换，古皓站在一个陌生的庄园之中。 这次的场景，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深夜， 乌云遮月，四周一片昏暗。 不远处，一个女孩从屋子里静悄悄的熘了出来。 正当她打算翻过铁闸逃离这座庄园时，一个成年男人出现在女孩身后，一把抓住了女孩的腿，将女孩扯了下来。 女孩拼命挣扎，反抗男人的钳制，情急之下咬了男人一口，男人吃痛松开。 看到这里，古皓大概知道这是哪里了。 凯莉曾经告诉过小时候流浪的经历，眼前这个成年男人，必然就是马迪亚那个死变态。 “吔屎啦你！” 古皓弄清楚情况后，跳了出去，一脚将马迪亚踹飞，凯莉趁机逃走了。 场景继续变幻，接下来的几次场景，基本都是马迪亚化成了异化怪物后追杀凯莉。 古皓逐渐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从他在黑暗中找到那条红丝带，就已经唤醒了凯莉的一丝意识。 现在他所经历的一幕幕场景，都是凯莉心里曾经的深刻记忆。 这些零零碎碎的记忆片段，是凯莉追寻回自我的一个过程。 每次马迪亚即将追上凯莉，他都会现身将马迪亚暴揍一顿，让凯莉轻松摆脱这死变态的纠缠…… 古皓不清楚他出现，会对凯莉的记忆造成怎样的影响，或许好，或许坏？ 但既然已经进来了，他就不可能当做没有看到。 有些不好的记忆，如果能改变，那就改变。 可惜，凯莉与父亲离别后的十多年里，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逃避马迪亚的追捕。 所以马迪亚是凯莉记忆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管古皓在那些场景中如何虐杀马迪亚。 马迪亚这变态依然不死不灭，活蹦乱跳出现在下一个场景中。 …… 月色之下， 凯莉像一只美丽的蝴蝶，翩翩起舞，优雅地穿梭在罗格财团的士兵之中，无情收割生命…… 当所有士兵死去，月光散落在凯莉脸上，映照出斑驳血迹，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美。 这一幕场景中，古皓没有看到约翰。 凯莉回头望着他，眼神空洞，迷茫道：“现在的我，像恶魔吗？” “不，像天使。” 古皓不等凯莉开口，直接说道：“别问，问就是我的天使会杀人。” …… 场景一转， 古皓发现自己身处强盗之都卡特拉的某座高楼内，手中拿着一把大口径狙击枪。 他算是确定了，凯莉的记忆里就没有约翰的形象，凡是约翰的相关记忆，全部由他直接取代了。 从头到尾，凯莉眼中的约翰的样子，一直都是他…… 古皓想不通为什么凯莉能直接看到他灵魂的样子，就好比他想不通凯莉的意识是如何在恐怖的意识乱流中存活下来一样。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终于可以送马迪亚升天了！ 古皓看着手中的狙击枪，露出澹澹笑意，熟练趴下，然后瞄准，扣下扳机…… 一枪爆头！ 从此，凯莉的记忆里，不再有马迪亚那死变态的存在…… 场景一转， 古皓出现在某间破旧的浴室里，浴缸之中的凯莉，一丝不挂…… 他嘴角忍不住泛起了一丝微妙的弧度。 这场景，他熟啊！ 古皓在凯莉那又羞又怒的目光下，将凯莉里里外外洗得干干净净。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古皓估计自己的神魂会灰飞烟灭…… 画面一变， 古皓出现在【光】研究基地最上层，凯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嗯，梅开二度。 这剧情，他熟…… 古皓熟练的伸出双手，轻轻一抓~ “啪——！啪——！” 两声清脆，古皓有些蒙了，他捂着双脸，滴咕道：“不对啊，我记得这里我明明只挨了一记耳光的……” “我也记得这里你明明只伸了一只手。” 凯莉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一只手一个耳光，两只手当然两个耳光，没毛病！ “！ 古皓真个人勐地一惊，顿时汗流浃背，表情尴尬不已。 偷偷摸摸占女生便宜被人当场抓获，有什么比较好的借口？ 在线等，挺急的…… “可能是你记错了？” “是吗？”凯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似乎是打算看古皓怎么诡辩下去。 古皓被盯着浑身不自在，只好转移话题，道：“现在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时候，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不久前。” 凯莉不悦道：“还有，什么叫做这种事情？我的记忆我很在意，不要胡乱篡改我的记忆。” 当凯莉的意识从沉睡中幽幽醒来，她发现古皓似乎在她的深层记忆里玩得很高兴？ “怎么叫随便篡改你的记忆，我这不是在唤醒你的自我意识，我要不出现，你现在还醒不来呢。” “而且一些不好的回忆，篡改一下变得美好起来，有什么不好？” 古皓理直气壮道：“马迪亚那种死变态就不应该让他活那么久，让我第一次就将他彻底轰成渣渣不好吗？” “让我不好的回忆变得美好起来……” 凯莉撇了一眼古皓，反问道：“这包括你刚才的行为吗？” 古皓：“……” …… 【ps：感谢书友神冥夜、城春草木深丨、0036书友、hasturq、火炎一大日、请爱我爱我爱爱、破翼斌虎、这也太秃然了、书友、书友的月票支持。】 第131章 家被偷了 古皓经历过凯莉的记忆旅行后，明白了一件事情： 凯莉的心眼其实很小…… 凯尔不过只是一次扎头发失败，凯莉就连忘记自我都忘不掉。 他这不要脸的行为，估计凯莉转世投胎都会记住…… “臭不要脸！” 凯莉见古皓窘迫的样子露出了一丝笑意，身体渐渐虚化。 “还没结束？” 古皓一愣，这一幕并不陌生，意味记忆仍在推进。 此时，凯莉的意识基本算是清醒，他本以为这场记忆旅行会就此结束。 古皓疑惑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其实，古皓至今没有弄明白凯莉身上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外面那些恐怖的意识乱流，他只能支撑短短几秒，可是凯莉的识海却能将它们全部镇压。 古皓觉得哪怕他修炼到神魂世界的天人境，依旧无法镇压外面那些意识乱流。 这之间的差距，根本不能用常理来推断。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我能确定的是有个声音一直在帮我……” “声音？” 古皓一头雾水，有个声音是什么鬼？ 凯莉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但对方应该没有恶意，否则你现在已经见不到我了……” “时间快到了，只剩最后一段路……” 凯莉说话最后一句，身体彻底虚化作无数光点，随之回归识海。 一阵天旋地转，古皓来到凯莉识海最深处。 “这里是……” 这场记忆之旅的终点古皓并不陌生，正是外面的那座血肉宫殿。 祭台之上，那颗漆黑的心脏强而有力地在跳动着。 凯莉被囚禁在王座之上，心脏上延伸出的无数血管，如同一根根尖刺扎入凯莉的身体，将两者紧密相连。 凯莉就像睡着了似的，一动不动。 古皓尝试呼唤道：“凯莉！” “嗯……” 凯莉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她并非完全听不到古皓的声音。 这时，心脏勐地扑冬扑冬快速跳动，分裂出无数触手将凯莉死死捆绑在王座上，很快就结成了一个茧，让她与外界完全隔绝。 本来还有点苏醒迹象的凯莉，再次沉寂了下去，不管古皓如何呼喊，一点反应都没有。 古皓盯着那颗心脏，无奈道：“哎，我就知道，最终关卡怎么可能少得了打boss的环节……” 这里是凯莉的深层意识世界，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凯莉对外界的一种感知体现。 这颗心脏也是一样，它虽然没有自主意识，但它确实存在，此刻在外界还与凯莉紧密联系在一起。 心脏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在入侵凯莉意识世界。 古皓眼前这颗心脏，便是入侵凯莉意识的污染集合体，唯有将它消灭才能让凯莉的意识得到解放。 心脏将凯莉用肉茧包裹后，并没有安分下来，而是分出更多的触手袭向古皓。 它不存在自我意识，全凭本能行动。 古皓出现在凯莉的意识世界，等同外来入侵者，而且这个入侵者还打算搞事情，那样的话就必须肃清！ 无数触手将古皓重重包裹，片刻之后，他已经和凯莉一样成为了一个肉茧。 “给我滚！” 一声怒吼，白色的火焰从肉茧内部涌出。 古皓燃烧了自己的神魂，这是他研究从阎王生死诀秘法后领悟的一种精神战法。 共赴黄泉好比一次性引爆神魂，威力巨大却也会将自己炸的死无全尸。 而燃烧神魂，威力虽有所不如，但胜在可操控上，收发随心，避免了一发即死。 只是燃烧神魂同样不能轻易使用，一旦燃烧就必然会对神魂造成永久性伤害，代价相当之大。 不过，在模拟世界里，古皓根本不在乎，自爆神魂都不影响现实世界本体，燃烧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 约翰的肉身已毁，他的神魂就算不燃烧也活不了多久，迟早都是死，倒不如把握机会燃烧一把看看威力如何？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心脏的触手疯狂甩动，分出更多的触手扑向古皓，但不管它如何结茧，火焰的势头一点减弱的迹象都没有，反而越发旺盛。 很快，那些触手再也困不住古皓，甚至引火上身。 白色火焰顺着触手，逐渐蔓延向心脏。 心脏控制触手拍打地面，可火焰不灭，就在火焰即将蔓延到心脏时，它主动放弃所有触手，断臂求生。 古皓却没有打算放过它，燃烧神魂后他就是一个火源，只见他直接冲到心脏面前抱了上去。 没办法，谁让古皓只是一个野路子的先天，他对神魂的战法运用全是自己摸索出来，十分粗糙。 但是，简单粗暴不代表威力不行。 心脏疯狂挣扎，却逃不出古皓的拥抱，无情的火焰将它吞噬。 火焰顺势蔓延到凯莉的肉茧，将她解放出来。 许久后，古皓停止了神魂燃烧，他松开双手，一坨干瘪的黑色的残渣掉落地面，整座宫殿随之消散。 古皓清楚，他如今消灭的心脏，只是外界心脏入侵凯莉意识的气息集合物，真正的心脏还在外界安好无损。 过不了多久，它的气息又会入侵这里，污染凯莉的意识世界，前提是凯莉依然没有醒来…… 无主的意识世界，谁都可以轻易进来，一旦主人醒来，再想入侵就没有那样简单了。 心脏残骸消失，血肉宫殿崩塌…… 一切消散后，古皓回归黑暗的意识海洋，凯莉漂浮在他身前。 下一刻，凯莉的眼睫毛微微动了动。 当凯莉从沉睡中苏醒，她化作一束光芒，照亮了暗黑的海洋。 无数混乱的意识集合体被光芒笼罩，发出痛苦的哀嚎，它们在光芒中迅速消亡。 古皓被光芒照射，因燃烧而变的虚弱不堪的神魂，不仅得到了治愈，甚至还有变强的迹象。 似乎是那些消亡的意识集合体化作灵魂本源力量，其中有一部分被他的神魂所吸收。 光芒过于耀眼，古皓不得不闭上眼睛，神魂感觉一轻，等他回过神来，发现已离开凯莉的身体，站在血肉宫殿之中。 不过，古皓这一次确定眼前的是真正的异源世界，而非凯莉的意识世界。 祭台还在，那颗心脏也还在，强而有力的跳动着…… 王座之上，凯莉空洞的眼神恢复明亮，她皱了皱眉头，轻轻抬手，血肉王座与她相连的血管便被扯断。 古皓笑道：“醒了？” “嗯，好像睡了很久，但又好像没睡多久。” “现在感觉怎么样？” 凯莉握了握拳头，眨了眨眼，道：“感觉很好，似乎可以一拳把你打死。” 古皓翻了个白眼：“你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威廉姆斯数十年如一日强化凯莉的肉身，就是为了让凯莉成为容纳心脏的神体，这副肉身不强才怪。 古皓敢肯定，如今异源世界的最强者就是凯莉，不接受任何反驳。 况且凯莉强的可不只是肉身，他此刻是神魂出窍，凯莉能看他便已经证明许多事情。 真打起来，估计他自爆都伤不到对方。 凯莉站起身，双手齐出，将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通通扯断。 伤口还没有来得及出现就以及愈合，清理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凯莉松了一口，道：“这下子舒服多了！” 没有了凯莉替心脏压制意识乱流，但凭它自身承受不住大触手运作时产生的吞吐量。 很快就出现了问题，血肉祭坛上与心脏相连的血管，一条一条开始绷断！ 凯莉疑惑道：“威廉姆斯呢？” 那家伙不死不灭，不太可能被古皓杀死。 古皓双手一摊，道：“天知道，大概跑到哪里去浪了。” …… 新联邦南部边境，帕尔里奇即将失守。 哪怕帕尔里奇守军再三要求新联邦动用终极武器消灭那头完美体异兽首领。 但最终首都议会那边还是拒绝了这个提案，之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让帕尔里奇残存的异化战士尽可能撤离。 至于普通人类将士？ 战斗持续到这一刻，帕尔利器的城墙里，早已没有普通人类将士了…… 威廉姆斯见新联邦出现了撤退的迹象，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了！” 他为了给人类一点点压力，特意放出了一头完美体首领。 结果新联邦任由那头完美体首领吞噬进化，也没有动用核武器清理异化怪物大军。 “扫兴，浪费我宝贵的时间……” 突然，威廉姆斯似乎感觉到什么，心绪不宁。 不只是它，战场上所有异化怪物都同时表现的有些反常，除了那头基因五阶段的完美体，它仍然还在吃！ “难道……不可能……绝不可能……母巢不会出现问题的……” 威廉姆斯回头望向南方那根通天之柱，眼中出现了一丝惶恐。 在他认知中，凯莉早已是一具活死人，这辈子都不会有苏醒的一天。 也难怪，毕竟这才正常的思维模式。 若不是古皓的横空出世，以凯莉之前的情况，的确没有自行醒来的可能。 …… 异兽母巢，血肉宫殿。 凯莉望着面前的那颗大心脏，问：“这东西怎么处理？” 古皓：“你能毁掉吗？” 这颗心脏就是星球异化的源头，只要它还在，随时都可能再度引发一场星球级别的灾难。 凯莉握了握拳头，感受自己身体里的力量，道：“应该可以。” 古皓眨了眨眼：“那还等什么？” 凯莉深呼吸了一口气，伸手握住了那颗心脏。 因为心脏与凯莉连接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它已经将凯莉当做是自己的一部分，对于凯莉的举动没有任何的反抗。 凯莉手掌用力一握…… “彭”的一声炸响，漆黑心脏被凯莉直接握爆。 黑色血浆疯狂喷溅，心脏的碎肉落在地上不停蠕动，血肉宫殿瞬间摇摇坠坠。 这一刻，所有看到通天柱的人发现，通天之柱像疯了一样在左右摇摆。 那压根不是柱子，而是一条巨大无比的触手！ 可怜的威廉姆斯，怕做梦都没有想到，人在外面浪，家被偷了…… 看到这一幕，威廉姆斯发出了绝望的怒吼：“不——！ ！ ！ ” 心态彻底崩了！ 母巢里， 古皓皱起眉头，盯着还在蠕动的心脏碎肉。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颗心脏生命力之顽强，古皓可不敢小瞧。 他果断燃烧神魂，用意念之火将所有碎肉彻底焚化，这才摆手。 心脏死得不能再死，异化母巢疯了一样摇晃，内部宫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崩溃。 “快逃！” 凯莉伸手去抓古皓，想要拉着古皓一起逃跑。 “你……” 下一刻凯莉愣住了，因为她发现自己的手直接穿过古皓的身体。 古皓慢慢飘起，笑道：“嗯，我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我的灵魂。” 凯莉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泪水划过脸颊，咆孝道：“骗子，你这大骗子——！ ！” “你说过你不会骗我的，你答应会陪我去看海……” 凯莉咆孝中带着呜咽：“骗子……你们都是骗子，爸爸这样，你也这样……” “好了，不就死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古皓对凯莉的反应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也怪他没有解释清楚。 “先跑，一边逃，我一边向你解释……” 反正凯莉能看到他的灵魂本尊，小萌也没有说过模拟的过程中有禁止项目。 逃跑的路上，古皓选择性的将一些事情告诉了凯莉。 当然，他不会说异源世界只是一个虚假的模拟世界。 毕竟，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拟？ 他自己所在的现实世界是否又真实存在？ 这些问题，古皓至今也没有明确的答桉。 他只是简单告诉凯莉，自己来自于另一个世界，附身于已死之人身上行动。 关于这点，古皓其实也不完全是瞎说。 经过多次模拟后，他逐渐明白了一点。 他每次模拟时的身份，虽不是死人，却都是命不久矣之人。 哪怕他不出现，原主人基本也活不了多久，面临着悲惨的命运…… 他没有能力时，多数遵循原主的命运，死亡回归，而当他逐渐变强后，才拥有逆天改命的可能。 只是逆天改命，至今他也只成功过一次，可想而知难度有多大。 所以，原主的人生并不会因为他的出现而缩短多少。 …… 【ps：感谢书友莫雨玲、书友、书友、存入渡劫仙人的月票和打赏支持。】 第132章 新的功能 血肉宫殿持续崩溃中。 凯莉一拳轰爆母巢肉壁，然后直接往外跳出，迎着狂风做自由落体运动。 她的肉身经过母巢多年强化，在异源世界已是无敌的存在。 古皓毫不怀疑，凯莉连核武器都能抗下来。 当高度快接近地面的时候，凯莉徒手抓住母巢外壁，将速度降了下来，轻松登陆。 着地后依然算不上安全，异化母巢的体型实在太庞大了。 临死前的疯狂挣扎，导致新联邦整个南部区域产生强烈的震动。 凯莉双腿一蹬，身体便化作一道黑影迅速远离母巢，速度惊人。 狂奔的路上，凯莉没有说话，一直保持沉默。 听完古皓对她坦白的事情，她需要一些时间慢慢消化。 不过，经历过这场星球级别的灾难后，凯莉的适应能力已经远超常人。 异化怪物，触手母巢，未知生命体的心脏…… 古皓的情况和前面所说的几样东西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 凯莉达到安全区域后，看着飘在她身旁的古皓问道：“也就是说……你是异世界的人类？” “嗯，你姑且可以这样理解。” “你真的是人吗？” “你才不是人！”古皓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我不是那个意思……” 凯莉张了张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中的疑惑，毕竟古皓说的一切都过于魔幻。 “其实异世界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不只是我，你觉得那颗心脏会是这个世界的东西吗？” 古皓不知道那颗心脏的残骸为什么会出现在异源世界，但他能肯定的是那东西绝对不是异源世界的本土产物。 “你是说……那颗心脏和你一样，也是来自于其它世界？” “很有可能。” 古皓判断道：“一个早已死去多年的心脏残骸，复苏过程中的一些本能反应，已经威胁到整个星球的安危。” “我不敢去想心脏主人活着的时候有多么可怕，以它的实力必然会统治世界。” “而在它统治之下，这颗星球只会成为一颗没有希望的死星，哪里还有人类当家做主的可能。” “轰——！” 一声巨响，那根蔽日遮天的触手，轰然倒塌。 这一刻，天崩地裂，激起万丈尘埃！ 下一刻，古皓耳边传来小萌的声音： “检测到异化母巢已被消灭，恭喜宿主，完成【回归任务】，即将回归……” “靠！” 古皓下意识骂了一声，因为进入模式世界后根本看不到所谓的任务面板，他从来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他在模拟世界中的一切行为，全凭内心，没想到这次的回归任务居然是消灭异化母巢。 凯莉见古皓脸色突然一变，以为又发生了什么意外，担心道：“怎么了？” 古皓苦笑道：“来不及解释……” 天穹上出现一个漩涡，里面散发着点点星光，仿佛浩瀚宇宙中的一角。 “我马上就要离开了……”古皓的神魂不受控制飘起，飞向漩涡。 凯莉又气又怒，道：“名字！你还没有告诉我的你的名字——！ ！” “古皓……” 古皓大声喊了一句，他也不知道凯莉有没有听见，然后眼前一黑，神魂被漩涡吸了进去，回归模拟空间。 凯莉望着古皓的神魂消失，沉默不语。 突然， 曾经那个神秘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 异化母巢临死前的挣扎，让人类知道它竟然是活的！ 那一刻，异化母巢成为了所有人类心中的梦魔，这样一根通天接地的庞然大物也是异化怪物？ 得知真相的人类，心中的绝望无法用言语表达。 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 一些正在撤退的人类异化者，不再后撤，反而主动冲入超凡异兽的包围中。 人类已经没有希望了，与其活着痛苦迎来没有希望的未来，不如现在一死解脱…… 就在人类绝望之时，谁也没有想到异化母巢摇着摇着，居然塌了？ 一阵地动山摇，帕尔里奇边境进攻人类的异化怪物纷纷倒地。 它们身体抽搐，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就连隐藏在黑雾之中的威廉姆斯也没有例外。 人类一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异潮的黑雾迅速开始消散。 散去的不只是异潮来袭的黑雾，还有天穹上那不知道弥漫了多少年的迷雾。 这一刻，天穹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拨开云雾。 阴霾散尽，久违的阳光直接照射在这片大地上。 光之所及，异化怪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包括那头完美体异兽首领。 哪有什么不死不灭，完美体异兽首领的不死不灭，完全建立在异化母巢的特殊能力之中。 成也母巢，败也母巢。 人类如今面临的异潮怪物，全部来自于异化母巢的孵化。 一旦母巢覆灭，所有与之存关联的异化怪物，无一幸免，随母巢而亡。 “我们……胜利了？” 清风吹过，异化怪物彻底死绝，随风而散，只留下一脸茫然的人类异化者。 人生的大起大落，这些仅存的异化者今天深刻体验到了。 一念地狱，一念天堂。 安迪也是侥幸存活的异化者之一，他的三人小队如今只剩他一人。 他望着远方因母巢崩塌而掀起的尘埃，自言自语道：“他，成功了……” 这场本该毫无希望的战斗，人类获得了胜利了。 可惜，他的两位队员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这璀璨的阳光。 帕尔里奇城墙上，所剩不多的异化者们听到了安迪的自语，他们都明白安迪口中的‘他’是谁。 约翰·菲利西亚诺，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但如今除了他，众人再也想不到其它的可能。 异化怪物这场疯狂的攻势，竟是它们最后的狂欢。 人类胜了，却也只是惨胜，普通将士全部覆灭，而异化战士，十不存一。 但是，对此刻的他们而言，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比活下来更值得庆幸了。 事后，新联邦打扫战场，派出异化小队深入南部。 他们发现随着母巢覆灭，南部绝大部分异化怪物都突然性暴毙，但依然存在小部分怪物残存，原因暂时不明。 其实这些残存的怪物，共同的特点就是并非从母巢内部出生，因此逃过一结。 不过是否知道原因不重要了，残存的异化怪物数量不多，对人类没有太大的威胁了。 随着时间推进，人类迟早可以将它们尽数清除。 当异化小队成员来到母巢崩塌的遗址处，这里一片狼藉。 母巢倒塌，大地崩裂，地面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缝，深不见底。 唯一可惜的是，他们搜索许久，依然没能找到约翰的踪迹。 哪怕他们心里多么不愿意承认，但约翰多半是与异化母巢同归于尽了。 约翰·菲利西亚诺…… 这个名字，将成为这颗星球所有人心目中最伟大的英雄，一直流传，被人歌颂！ …… 古皓的神魂回到万界模拟器空间，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流程。 一道萌哒哒的声音在他耳边说着总结报告： “模拟结束，开始计算宿主本次模拟评分……” “计算完毕……” “本次模拟，宿主成功摧毁异化母巢，并且消灭了异化之源（神圣残骸），让异源世界避免走向毁灭的命运，你的事迹将永远流传，被后人万世敬仰……” “评价：星球英雄，合计获得模拟点……” “十万模拟点？” 古皓数了数一后面的零，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次的模拟经历给的模拟点居然有六位数之多，简直闻所未闻。 单单就这一收益，便足以让他咸鱼翻身。 他身上的模拟点在进入异源世界时就全部用光，一点不剩，可谓一贫如洗。 现在，一下子突破十万大关！ “成就一：协助摧毁异化母巢，获得8000模拟点……” “成就二：协助摧毁异化之源（神圣残骸），获得模拟点……” 这两个成就其实可以看做是一个，不过分开了计算，他拿的点数都是辅助。 毕竟人头其实都应该算在凯莉身上，自从唤醒凯莉的意识之后，他基本就进入了看戏模式。 谁让威廉姆斯的一顿神操作，直接让凯莉成为了星球最强者，他只需要在旁边喊666就行了。 以往，成就获得的模拟点是古皓收入的大头，而这次因为有模拟经历的十万模拟点打定，成就获得的点数显得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成就三：帕尔里奇边境幸存者，获得2000模拟点……” 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算个添头。 这成就就是与时间赛跑，只有在规定时间内摧毁异化母巢才能获取。 估计越快摧毁异化母巢，帕尔里奇边境幸存者就越多，能获得的模拟点就越多。 而4000模拟点…… 古皓叹了口气，估计存活的人不会太多，他很快就调整好心态。 自己不是神，已尽力，能救多少是多少，至少问心无愧。 小萌结算完毕。 古皓统计了一下这次的收获，一共获得十二万四千模拟点。 嗯，再创新高。 未等古皓多想，便听见小萌继续说道：“恭喜宿主模拟点突破十万，解锁万界模拟器新权限，激活【归一】功能……”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模拟点到达十万后解锁了新的功能。 古皓问道：“小萌，【归一】功能具体效果是什么？” “【归一】功能可以让模拟世界融入宿主所在的世界，但需要注意的是……” “一，必须满足特定条件的模拟世界，才会激活【归一】功能……” “二，一旦激活【归一】功能的模拟世界，宿主便不可以再自主模拟进入……” “三，不同的模拟世界使用【归一】所需模拟点会不一样，具体根据模拟世界的超凡等级产生变化……” 听完小萌的解释，古皓对【归一】这个新功能还是有些不清不楚，世界融合？ 第一点，特点条件究竟是什么条件？ 第二点，不允许自主模拟进入？ 那就只能随机进入了？ 只是，古皓现在对模拟器所谓的‘随机’嗤之以鼻。 随机？ 呵呵，信你个鬼！ 他看向模拟空间那颗代表异源世界的星球。 原本笼罩星球的诡异灰雾已经散去，恢复蓝天白云的样子。 整颗星球焕然一新，散发出勃勃生机。 他立刻打开属性面板，可选世界一栏‘异源世界’变成了灰色字样，后面多了一个【归一】选项。 表示他已经满足异源世界的‘特定条件’，激活了归一功能。 古皓顿时皱起了眉头，这同时意味着他现在已经不能再选择进入异源世界了。 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好消息。 虽然异源世界如今对的他提升实力并没有太大作用，但是他还欠着一些承诺没有兑现，做人总不能言而无信？ “小萌，异源世界使用【归一】需要多少模拟点？” “十万模拟点。” “需要多少来着？”古皓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 小萌愉悦地说道：“宿主没有听错，是十万模拟点哟~” 古皓:“……” 他这次从异源世界基本就这么多，过分了？ “世界融合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同的世界【归一】，会出现不同的影响，这个必须宿主自行体会。” 扯蛋的…… 谁会那么傻，用十万模拟点激活一个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功能。 古皓深呼吸了一口，让自己冷静下来。 难怪这次模拟经历给的点数这么大方，不多不少正好是十万模拟点。 万恶的小萌，一定算准了他的想法！ 古皓咬牙道：“我要激活异源世界的【归一】功能！” “好的，异源世界正在进行【归一】……” 十万模拟点，连个确定按钮都不给他，说用就用…… 看起来就是在走流程，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 此刻，古皓对万界模拟器的尿性，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归一】完成……” “具体效果需要宿主回归世界后自行探索。” 古皓再次看向属性面板，好家伙，可选世界一栏，‘异源世界’直接消失了。 他还能怎么样？ 只能回归现实世界后，看看究竟有什么变化。 希望能给他一些惊喜。 …… 【ps：感谢书友没有灵魂的咸鱼、lichaog、只看树、书友、书友的月票支持。】 第133章 世界压制 古皓使用完新功能后就没有再去多想什么，他对万界模拟器已有了一定的理解。 虽然他不知道异源世界激活【归一】的特殊条件是什么，不过大概能推断出： 凡是可以激活【归一】功能的世界便表示已经通关。 异源世界通关获得10w模拟点，而激活异源世界【归一】恰恰也需要10w模拟点，这会是巧合吗？ 与其说万界模拟器难得大方一次，倒不如说这笔点数就是模拟器为了让他激活异源世界【归一】功能才发放下来的。 由此分析下来，万界模拟器就差没有让小萌指着他的鼻子直接把目的明说出来而已。 古皓就算现在不激活，小萌也绝对会想着其它办法让他激活。 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模拟器宿主了，该学会自己主动一些。 何况，古皓目前留着这笔模拟点的作用也不大，用来强化？ 模拟器强化自我，性价比最高的途径就是兑换模拟身份上的能力，而他这次模拟的身份是约翰。 约翰身上有什么能力，古皓心里有数。 他打开兑换面板，约翰身上的异化基因如他所想发生了变化。 原本的【异化基因（初生阶段）】变成了第四阶段的【强异化基因】。 兑换所需，原价三万。 因为他本来就有第三阶段的异化基因，所以可以打八折，折后就是两万四千模拟点。 古皓心里多少已经猜到一些，可真正看到这个数字，不得不感叹道：“小萌，不如你从今往后改名为萌扒皮？” 点下兑换确定按钮，古皓这次收入的十二万四千模拟点尽数花光，一点都不剩。 “回宿主，你没有证据，请不要胡乱揣测，这只是巧合而已~” “呵呵……” 嗯，在万界模拟器谈所谓的‘巧合’，概率应该与‘随机’差不多。 …… 翌日，早晨。 古皓醒来，他睁开双眼的那一刻，眼里多少带着一些不安。 【归一】后的世界究竟会产生怎样的变化，他完全不知道。 希望不会太离谱，他也担心一觉醒来，世界上满是变异怪物在追着人咬，那样他还怎么过自己的咸鱼日子？ “好像没有什么不同？” 古皓首先梳理了一遍自己的记忆，没有多出任何奇奇怪怪的信息。 窗外，太阳已经升起。 临近十月，天城温度还是不减，高温依然在30c以上。 “嗯？这是……” 但是很快，古皓便察觉到现实世界的确发生了一些说不清楚的变化。 他变弱了？ 不对，他不仅没有变弱，肉身这一方面反而应该变强才对。 之所以第一时间会有变弱的错觉，是因为世界无形之中仿佛有一股力量在压制他。 古皓仔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对着空气挥出一拳，确认了心中的想法。 他用同样力度打出的一拳，如果之前能发挥出100的效果，现在则只能发挥出99的效果。 意味着从前的一件事情，如今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才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他没有变弱，问题出在世界上…… “现实世界对超凡者的压制变强了？” 古皓不认为世界的这一变化只针对他一人，最大的可能是所有超凡者都遭受到了世界的针对。 而这种变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此时出现，肯定就是使用【归一】后产生的影响之一。 古皓在世界的压制下，超凡能力被削弱一个百分点，别看不多，以他目前的实力，一个百分点也相当可观了。 那些刚觉醒异能又不太强的人，该不会在世界的压制下重新变成凡人？ 本来他还担心异源世界【归一】，会让现实世界发生各种异常现象。 可如今看来，世界的融合不仅没有导致乱象出现，反而让世界的法则进一步严苛。 虽然古皓自己被削弱了，但他从心底里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情。 冷兵器时代，人类之间的争斗只会伤害到人类自己，而在核武器时代，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则可能毁灭世界。 古皓作为一名超凡者，他深知任由超凡力量成长所带来的危害，远远要比核武器更可怕。 一旦现实超凡者横行，必然会世界大乱。 世界法则变严，削弱超凡力量，这对稳定世界而言利大于弊。 甚至大胆点猜测，他是万界模拟器的宿主，世界的变化也是他使用【归一】后导致的。 那会不会他拥有一定的特权减免，如今世界针对除他之外的超凡者压制力度会更狠？ 他实力每减少一个百分点，其他超凡者说不定就要减少两个百分点。 这猜想要是成立…… 那他今后继续【归一】更多的模拟世界，让现实世界的法则进一步严苛的话，如今所谓的灵气复苏迹象就是一个笑话。 任由你灵气再如何复苏，只要我的世界法则够严苛，你就休想出现超凡体系！ 不断【归一】其它世界，现实世界超凡者就会不断被削弱，而他又是削弱力度最少的一个…… 那么最后，不需他要有多强，但他就是世界最强。 野心家们都在为灵气复苏而狂欢，他却反其道而行。 他目标： 打造一个坚不可摧的末法世界？ 古皓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好损啊！ 不过，这想法似乎也不坏。 毕竟只有现实世界足够稳定，他才能过自己想过的咸鱼日子。 模拟世界【归一】后，世界法则变严苛是目前发现的影响之一，对普通人有没有影响他也不知道。 至于是否存在其它影响，更需要多观察一段时间才能做出判断。 …… 古皓之后，宿舍里第二个醒来的人是白玺。 这家伙手机特意设置了闹钟，起床洗刷，然后跑步去了。 看这架势，似乎还真打算认真减肥一次。 白玺晨跑回来，已经快到十点，他替宿舍的其余三人都带了一份早餐，包子油条豆浆。 因为白玺回来前特意在微客上问过，古皓三人根本不需要白玺开口，很自觉将餐费转了过去。 虽然没有多少，但这是原则性上的问题。 遇到那种让人帮忙带早餐或午餐的人，不主动提他都不会主动给，别人嘴上或许不会说什么，但心里肯定默默将你拉黑，实属败人品。 古皓喝了一口豆浆，豆浆味很浓，肯定是在学校后的那条小吃街买的。 因为学校食堂的豆浆，那味道一言难尽，可以说就是乳白色的水加糖，不知道被稀释了多少回，一点豆浆味都喝不出来。 难喝就算了，问题价钱还不便宜，跟校后小吃街的价位一样。 范成兵人高马大，饭量也不小，三下五除二就把早餐消灭，问道：“阿皓，我们等下去打球，你要一起吗？” 周五军训结束，周一才正式开始上课，所以他们还有周六日两天时间随便浪。 “昨天我们说起这事的时候，见你已经休息了，便没有喊你起来。”李宇轩解释了一句。 古皓大多数时候都会比他们早上床休息。 每个人的生活作息习惯都不一样，只要你不是自己上了床就不让宿友发出声音那种就行。 古皓说道：“下次，我约了白玺的朋友，等下去他的店里看手机。” 白玺那朋友的店就在天城，发快递也可以，不过自己去一趟更快。 而且别人也说了，这种二手手机交易，还是亲自现场检查后验收比较好，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误会。 熟人介绍的生意，要是后续出了问题，大家都尴尬。 说的很实在，古皓刚才就在微客上答应，等下到店里看手机。 白玺一听到古皓的老爷机，直摇头道：“就你那台水果四，早该换了……” 范成兵说道：“那我们今天去探探场子，明天你再来。” 他这魁梧的体型一看就知道没少在篮球场上乱杀，球瘾肯定不小。 军训估计憋了很长一段时间，回到学校第二天就有些迫不及待来一场了。 古皓笑道：“行。” 四人一起出门宿舍，在小道分开。 出了校门，古皓打开导航软件，他是不熟悉天城，不过这个年代只要有个定位就不存在找不到。 其实也不算太远，一个小时左右，主要是等公交占了点时间，之后公交转地铁，十多二十分钟就到了。 一出地铁口，古皓抬头就看到商城上那极为显眼的招牌：天城电脑城。 这里是天城最大的电子设备批发市场，人流量极大。 古皓特意站在大街上看了一会，这里人流量大，刚好给他作为参考。 街上行人众多，来来往往，他没有发现谁表现得不正常。 古皓心里想道：“果然，世界的压制只对超凡者生效，普通人都没有察觉到……” 在学校的时候他也有留意过，他能感受到世界发生了变化，但对普通人而言，这个世界似乎没有任何不同。 确定没有新的发现，古皓走进商场，里面大部分是十来平方米的小档口。 古皓听说过这种人流量大的批发市场，店铺租金一平方米就需要好几千。 这价格再往上加一两千放到不发达的小城市，直接就是房价了。 所以别看它们铺位面积不大，一个月铺租下来就要好几万，可谓寸金寸土。 他按照微客上的地址，上了三楼，他顺着指示牌找到b区105号铺位。 一个不到十平方的小档口，门口摆着玻璃展示柜，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手机，店铺里面更是堆放着许多货物。 店铺里坐着名男子，正低头维修着一台手机，他听到门口传来动静，抬头笑道：“你好，请问需要些什么？” 男子有些胖，看起来相当年轻，大概与古皓的年龄差不多。 “你好，请问是徐先生吗？我是白玺的室友。” “是你啊，我们早上才在微客上聊过对？你是老白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徐鹏海露出恍然的表情，笑道：“叫什么徐先生，怪尴尬的，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我叫徐鹏海。” “你好，我叫古皓。” “先进来坐。” 徐鹏海拿出了一张小板凳给古皓，不好意思道：“地方小，而且有些乱。” “我这边你马上就好，不介意等一下？” 古皓微笑道：“没事，你先忙。” 徐鹏海一边维修手机，一边和古皓聊了起来。 聊了一会，古皓才知道原来他是白玺的高中死党，只是成绩不怎么样，没考上好的学校，也不愿意花太多钱去读一些野鸡大学。 刚好高中时就喜欢捣鼓一些电子产品，有点基础，然后专门去学了一阵子，家里给了点启动资金就开了这家小档口。 “勉强混个温饱，全是在给房东打工。”徐海鹏苦笑道，他在三楼，租金还勉强能接受。 古皓表示理解，上来的时候他就粗略留意了一圈，商场里开着的档口很多，关着铁门的也不少，估计大都是被租金压垮的。 “好了。”徐海鹏把手机一合，螺丝一拧，问道：“你想要什么牌子的手机？” 古皓说道：“水果，都有哪些？” 这和他追不追品牌没有关系，他要真讲究这些就不会买二手了，只是用久一个操作系统，习惯了，不太想换。 “水果的话，你想要二手，那选择的型号可多着呢。” 徐鹏海介绍道：“二手九成新，水果10不到两千，水果11不到三千，水果13不到四千，浮动价位主要是看内存配置，网上标什么九成八新其实差不了多少，全是湖弄外人的玩意，给多点钱买个安心。” “我说的都是原装二手的价位，你要是想买组装二手，或者翻新维修的二手，那还要便宜许多。” 徐鹏海指着维修台上那部手机，道：“就是这种维修机，经常有人在我们这里买了以后，放到咸鱼上标成原装二手去卖，能骗一个是一个。” “我不赚这种黑心钱，虽然我也卖这种组装维修机，可我卖的时候可是直接说明这是什么机子，收的也是组装机的价钱，不存在坑骗。” 徐鹏海摇了摇头，道：“别人买了拿去坑人，我也没办法阻止。” 他只能提醒一下身边的朋友，至于别人信不信，又或者把他当成自我推销生意，那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 【ps：感谢书友千问莫、星舞飞阳的月票和打赏支持。】 第134章 公交扒手 古皓没有记错的话，水果13刚出的时候价钱好像是六到八千左右，发布至今还不到两年，二手价钱已经缩了一半。 不得不说手机这类电子产品，品牌溢价的确有些夸张。 “主要11是目前性价比较高的一代，13多少还带点溢价，11性能不差而且便宜许多，只要两千多就行了，日常使用足够了。” 徐鹏海是个很实在的人，有什么说什么。 在徐鹏海的建议下，古皓最终选择一台256g黑色的水果11，他对颜色基本没要求，选黑色是因为觉得黑色耐脏。 这台手机上任主人的安全意识很好，基本套不离身，只在背面有一条细纹的刮痕，不特意去看很难发现。 徐鹏海本来打算按店面价少收古皓一百多，但被古皓拒绝了。 这种二手机倒卖，一台的利润也就在100~200，真要便宜那么多，肯定是看在白玺的面子上不挣他钱，这完全就是让别人白干。 在古皓看来，没有买到黑心二手机就可以了。 最后，徐鹏海说不过古皓，硬塞了一套充电设备给古皓，道：“这玩意不值钱。” 古皓见徐鹏海态度强硬，也就没有再拒绝了，扫码付款，手机到手，方便快捷。 自从有了扫码支付后，古皓忘记多久没有用过现金了，一年到头就只有收到压岁钱才会摸到现金。 所以，还是和平年代好啊！ 真要世界大乱，日子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想到这里，古皓更加坚定了打造‘末法世界’的念头。 走出电脑城，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古皓觉得有些饿，回学校还要一个多小时，于是决定就地解决午餐。 他本来想随便找家记解决，但走了一圈却没有发现有门店，或许是他不熟悉。 记没找到，却找到了一家来华士。 他突然就想到了小韵说过的一些事，下意识笑了笑，心血来潮想试试看。 古皓进店点了一份喷射套餐，坐下后发现来华士的故事，虽然在网上流传得很广，可店门的客人依旧不少。 大概是因为便宜，对比起记那种大品牌连锁店，来华士的价格的确亲民许多。 不少人对它又爱又恨，只要没拉死，下次继续…… 东西上的很快，古皓拿出新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微客发给小韵： (????)香辣鸡腿堡~ “叮”的一声，老妹秒回，吐槽道： !!!∑(?Д?ノ)ノ喷射战士你好，喷射战士再见！ 古皓会心一笑，转手就将图片放到了朋友圈。 不久后，小红点上多了两条未读消息，古皓打开一看， 第一条来自死党李海：泻药，人在马桶，刚出来华士…… 第二条则是白玺：喷射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古皓乐了，看来来华士的威名果然名不虚传，广为人知。 不过，他一点都不担心。 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要都成了喷射战士，那估计没有一个顾客能活着走出来华士的大门。 东西进了肚子，古皓对吃不太挑，而且洋快餐吃起来其实也没差多少，就是快乐水的味道有些不对。 吃掉一份喷射套餐后，他依然还是饿，然后叫了只鸡…… 皮滑肉嫩，汁水很多。 古皓觉得这蜜汁手扒鸡的味道还真不错。 整只鸡下肚，称不上有多饱，但至少没有饿的感觉。 古皓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服务员对着一位顾客说道：“先生，出门左转是厕所，右转是药店，拿我们的小票去可以享受八折优惠。” 古皓背嵴一凉，有这么可怕吗？ 原本还没有什么，结果听完似乎有点感觉了？ 古皓摇了摇头，绝对是心理作用。 他要是出问题了，这不是洋快餐，而是因果律武器。 …… 地铁很方便，问题天广学府离地铁站还有一段距离，必须转公交。 午后这个时间段，公交站的人比早上多了不少，古皓随着人流上车，车厢内全是人，早没有了坐位。 古皓也不在意，反正没几个站，他往车厢里走了走，免得堵在门口影响后面的乘客。 公交过了两个站，车厢里的人不减反增，开始有些拥挤。 古皓感觉到背后有一个女人主动靠了上来。 为什么知道性别，因为味道不一样，至少在古皓认识的朋友中，没有哪位男性朋友会喷香水。 一开始他还不太在意，毕竟这是公交常有的情况，而且靠上来的是个女人，总不可能是占他便宜？ 古皓还没有那么自恋。 但很快他就察觉到有问题，那个女人趁着公交转弯时主动贴紧，趁乱出手顺走了他口袋里的手机。 动作极为熟练，换成普通人多半不会察觉到。 古皓是真没想到，自己会遇上传说中的公交扒手，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偷手机？ 太离谱了。 毕竟现在的人多数手机不离手，想偷都难，就因为他没有在车上玩手机，所以成为了目标？ 古皓不多想，立刻转身，发现是个年轻的女孩子，打扮相当时尚，而且长得也很漂亮。 这种女生明明可以靠身体吃饭，不需要任何努力都能过得很好，现在却偏偏想要自己努力。 这本没什么不好，问题你这努力的方向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干什么不好，居然干起扒手这一行。 女孩正打算离开，古皓瞬间出手抓住女孩的手腕，没有给她远离的机会。 “你……” 女孩眼中露出惊色，或许是没想到古皓的反应会如此迅速。 她想要抽手，可不管她如何用力，古皓的手就像一把钳子，死死将他抓住，她越是想用力挣扎，手腕就越疼。 古皓也不废话，面无表情盯着那女孩，直接说道：“拿出来。” 至于拿回手机后续怎么处理？ 当然是交给人民警察处理，就这女孩熟练的手法，不知道要顺多少回才能练出来。 多半是惯犯，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那女孩很快就冷静下来，手臂也不再挣扎，反而突然微微笑了一下，身子主动前倾，斜倚在古皓肩上，在他耳边低声问道：“你现在想怎么样？” 车厢人很多，周围有一些乘客在关注，只是女孩做出这举动后，其他乘客便以为是情侣之间的打闹。 现在的年轻人，打情骂俏起来根本不分场合。 一位坐在车位后排的老大爷，摇了摇头，叹气道：“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古皓第一时间往后退了一小步，并且推开了女孩，十分小心。 他可不会傻到以为走桃花运，更可能是女孩想要反客为主，一旦他中套，女孩大声喊一句非礼，他水洗都不请，当天就要登上微客热搜。 古皓隔开了一些距离，但依然没有松开女孩的手，不耐烦道：“别耍小聪明，最后一次警告，拿出来！” 说完，他手掌加重了些许力气。 古皓不想对普通人动粗，可对小偷这类人他没有任何好感，女孩今天的目标若不是他，现在多半已经得手了。 “疼、疼、疼！” 女孩捂着自己的手腕，一脸委屈，眼眶里甚至有泪水在打转，但依然倔强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点松开我，你再不松手，我就要喊了……” 古皓冷笑道：“那你喊，最好喊到全车人都知道，等警察来了，我看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嘴硬。” 女孩脸色一变，没有真的大喊大叫，而是打算摆脱古皓的钳制，情急之下，甚至打算张嘴去咬。 车厢人多嘴杂，只能看到大概，听不见两人的谈话，见两人又一次扭捏起来，后排大爷看不下去，提醒道： “咳咳，我说你们两个年轻人，打情骂俏就到人少的地方去，没有人会管你们，这里是公共场合。” “大爷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根本不认识，她是小……” 那女孩抢先说道：“大爷，我要分手，但是他不同意，现在还不放我走。” 这话一出，车厢内立刻有许多人对着古皓指指点点起来，毕竟女孩打扮时尚，长得又很漂亮。 古皓心里无奈，一些人嘴上不承认，可心里总是三观跟着五官走，下意识站在女孩那一边。 等警察来了，他事后可以解释清楚，但到那个时候，车厢里还有多少人在？ 车厢的围观群众只会将现在这一幕拍下来，然后放在网上数落他一顿，引来更多的言论抨击他。 哪怕之后警察发表声明证明他的清白，可又有多少人会特意关注事情的后续发展？ 网上太多的人，根本不会在意事情真相如何，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发泄情绪的地方。 这些人事后知道自己喷错了，心里甚至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亏欠，他们只会偷偷把曾经的发言删掉，然后站在另一边开喷…… 古皓看到不少乘客已经拿出手机录像，他可不想因这种事情被放到网上。 最后，能自证清白又怎样，喷都被人喷了，喷过他的人会得到惩罚吗？ 这时，公交正好到站。 这里离天广学府还剩一个站，走回去也不需要多长时间，古皓拉着那女孩直接下车，省得在车上被人指指点点。 车厢乘客以为是情侣之间的吵闹，哪怕觉得古皓不对，但也没有人阻拦古皓，只是脸上有些惋惜吃不到接下去的瓜了。 古皓一下站，车上立马就有其余两道身影跟着下来。 “这女孩有同伙？”古皓心里想到。 扒手作桉通常都会有几名同伙望风打配合，一旦出事，偷窃不成就强抢。 古皓心里正不爽，头也不回假装不知道，真敢对他出手，一个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只是，古皓马上发现跟着他下车的人并不是什么满脸横肉的恶汉，反而同样是两个打扮时尚的女孩子，她们拿着摄像机，全程拍摄。 吃瓜路人？ 古皓很快就排除这种可能，因为这两个女生跟拍用的设备相当专业，并非手机。 一台还勉强说得过去，一人一台怎么看都不正常，她们完全没有打扰古皓的意思，只是从各个不同的角度跟拍。 “你看摄像头干嘛，看我啊！”被古皓抓住却冷落在一旁的女孩不乐意了。 整蛊节目？ 古皓越想越有这种可能，他虽然不爱看综艺，但也知道如今网上有许多很火的真人秀节目。 “我们继续，你别管她们就好了。” 古皓：“……” 两台摄像机对着他一阵旋转，你说不是在拍摄？ 傻子才信你的话！ 古皓明白是怎么回事，慢慢松开了女孩的手腕，也不怕她会跑。 “都怪你们，这下子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其中一个女孩放下了摄像机，抱怨道：“止欣你下了车，我们有什么办法。” 在车上她们还能混在围观乘客里，下了车哪里有地方给他们藏，不跟下来怎么继续拍。 宋止欣无奈道：“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这个男生强拉着我下来的。” 谁能想到这男生看着平平无奇，力气却大得吓人，她像只小鸡一样被提了下来，没有反抗的余地。 古皓问道：“你们几个究竟在做什么？恶作剧真人秀吗？” 宋止欣气恼道：“才不是，我们是天影学府大二的学生。” 天影学府？ 古皓有些印象，白玺曾经提过一下，还打算组织一波参观，不过最后没有去成。 反正离他们学府不太远，两所学府挨得很近，几公里的样子。 难怪这些女孩子个个长的都不差，专业影视学府的学生，颜值普遍在平均水平之上。 在宋止欣的解释下，古皓才知道这群女孩子打算做什么。 她们都是一个宿舍的，大一的时候一起看过瀚国的某部电影。 电影内容讲的正是小偷的爱情故事，结尾似乎是个悲剧，她们几个当时被感动得一塌湖涂。 因为本身就是相关专业，于是便决定也拍一个类似的。 当然，她们几个有自知之明，没打算拍电影，就是想拍个类似的微短片。 为了追求所谓的真实反应，这部微短片她们没有请专业的同学来演。 而是打算在公交上物色合适人选，拍摄完后再告诉那人。 …… 【ps：感谢书友莠人何乾、路过的来达、影下舞剑、想不起来就算了、四象圣帝、丨何处秋风至丨、神里凌华的人、红茶露、书友的月票和打赏支持。】 第135章 运气真好 结果等宋止欣她们真正决定想要拍摄后，才知道有多难。 短片的剧情要从女主偷窃开始，而现在的年轻人手机不离手，找一个可以下手的人太不容易了。 不是古皓长得有多么帅气吸引了她们，只是因为古皓刚好符合下手的条件。 既然有了人选，她们就打算试试，哪怕不成功也可以当成彩排。 后来的事情，古皓也都知道了。 这群女生应该没有说谎，毕竟她们个个都可以躺着赚钱，没有必要做小偷这一行，看着也不像。 还有一个问题让古皓迷惑，他皱眉头：“你偷窃的手法不像是演的。” 宋止欣指着一位带着眼镜的女生说道：“媛媛的大伯认识人，我们拜托他帮忙跟熟人了解过一些作桉手法，之后练习了好长一段时间。”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们大一想要拍的短片，大二才开始拍摄。” 一切为了追求最真实的拍摄效果，最后只有她一个人坚持了下来。 宋止欣从古皓眼里看出怀疑，解释道：“别乱想，媛媛的大伯可正道的人，他的熟人都在里面呢!” 古皓听得直摇头，觉得这群女生脑子多少有点问题。 不管她们的初衷是什么，可这行为就是错误的。 古皓问道：“我的手机呢？” 宋止欣从包里拿出一台手机，递了过来：“还给你。” 她有些沮丧，本以为自己的手法足够娴熟了，没想到还是第一时间被古皓发现。 古皓接过手机，直按下三个数字，当着三位女孩的面前拨通了电话，道： “喂，请问是妖妖灵吗？我想报桉……” 宋止欣三人立刻用见鬼的眼神看着古皓。 天啊，这男生怎么能这样子。 古皓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吓唬她们，甚至把话筒设置成免提。 然后，古皓将自己遇到的情况一五一十说出来，问：“对方的行为有没有构成了犯罪，最严重能给予什么样的处罚？” “这位同学，如果你说的情况属实，这几名女生的行为肯定是违法的，但没有严重到构成犯罪……” 接听电话的通讯员，给古皓说明了违法与犯罪之间的区别。 违法是违反了相关法律法规，犯罪是则违反了刑法规定。 这几名女生的行为目前属于恶作剧程度，毕竟她们不是真正的偷窃，没有小偷会将自己犯罪过程毫无保留拍下来当做证据的。 当然，严重的恶作剧也可能会造成犯罪。 若古皓本身具有某些隐性疾病，如心脏病之类的，因这几名女生的行为导致病发。 那么，宋止欣她们则可能被判决是间接杀人或过失杀人。 但因为他身体健康，在这次事件中也没有受到伤害。 他就算要追究下去，大概是双方一起到局子里喝茶洽谈，然后这几位女生被口头警告。 “嗯，我清楚了。” 古皓挂断了电话，没有要求警力支援。 宋止欣几人在古皓通话的时候，全部瞪大眼睛，又不敢出声打断。 直到电话挂断，她们才松了一口气，因为古皓似乎并不打算追究下去了。 “你们听到了，你们这行为是违法的，如果刚好遇上有心脏病之类的人，对方情绪激动导致病发，那你们就是犯罪。” 那个带着眼镜叫齐媛媛的女生，留着一头短发，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看起来文文静静。 这时候，她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向古皓鞠躬道歉：“对不起！” 在她带头下，另外两人也马上意识过来：：“非常抱歉，请原谅我们！” 古皓当面打妖妖灵，就是为了让她们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见她们几个认错态度还算诚恳，目的达成，便不打算继续纠缠下去。 毕竟浪费大半天时间去局子里喝茶，就为了给对方一个口头警告？ 古皓决定还是算了，没啥意义。 街边路过公交站的行人，纷纷侧目。 三个青春靓丽的女生对着一个男生鞠躬道歉，语气卑微的请求原谅。 那男生看起来平平无奇，既不帅，也不像是富二代。 卧槽，这是什么都市爽文剧情？ 三年之期已到，恭迎龙王归位？ 古皓没有歪嘴一笑，而是要求齐媛媛她们把摄像机里关于他的画面全部删掉。 这要求一出，宋止欣原本还想抗议两句，只是古皓平静的注视下，很快就成了一个霜打茄子，垂头丧气不敢说话。 她已经见识过古皓较真的样子，本来就是她们有错在先。 古皓现在看着平静，但宋止欣知道自己要是敢拒绝，古皓肯定会再当着她面拨通一次妖妖灵。 而这一次，恐怕就没有之前那般好说话了。 最后，古皓检查了一遍，确定两部摄像机的视频皆已删除，便不再多说什么，向着学府方向离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 古皓离开后，宋止欣就像头炸毛的小母猫，龇牙裂嘴。 “可恶！可恶！ 可恶！ ！” “混蛋！混蛋！ 混蛋！ ！” …… 宋止欣乱骂一通后，顿时萎了下来，有气无力道：“白忙活了一天，什么都没有拍到……” 齐媛媛小声说道：“止欣，我早说过不要这样做，差点就出问题了，还好那男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按你的意思，我们还得感谢他不成？” “人家都报警了……” 一听到妖妖灵，宋止欣顿时没了脾气，怎么就有这样的男生，太可恶了！ 当然，这些话她只敢在心里想，可没有勇气在古皓面前说出来。 那家伙明明就是个不起眼的男生，可一旦认真起来后，给人感觉压迫力十足。 嗯……有些可怕。 想着想着，宋止欣突然问道：“对了，你们有没有觉得刚才那男生有些眼熟？” 被宋止欣这样一问，齐媛媛她们愣了愣，回忆古皓的相貌，好像还真有点眼熟。 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不过她们很快就放弃了，想不起来就算了。 剩下那个女生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还要继续拍吗？” “不拍了，不拍了……” 宋止欣被古皓训了一通，没有了继续拍摄的心情，越想越生气，可恶家伙！ …… 古皓走在大街上，速度不快，主要是为了观察世界有没有其它变化。 一个公交站的距离没有多远，一路上并无特别的发现。 回到宿舍，里面空无一人，不知道是在球场上挥洒汗水还是去其它地方了。 古皓拿出手机上网刷贴，看看各大社交新闻网上，有没有出现一些奇特的报道。 虽然真有问题的帖子多半发出来不久后就会被删除，但一些不太明显的事件可能会挂上两三天。 古皓刷了一整个下午，没有任何发现。不过，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傍晚，宿舍其余三人也回来了。 白玺一进宿舍大门，便好奇道：“阿皓，喷了没有？” “没有。” 古皓脸上是蜜汁自信的笑容，区区一个喷射套餐，怎么可能对他有影响。 “你这小子别得意，喷不喷现在还不能下定论，说不定晚上就要来了，到时候别喊我给你拿纸巾就行。” 范成兵疑惑道：“你们俩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没有听懂。” 白玺解释道：“你没看阿皓的朋友圈，他中午去来华士点了份喷射套餐。” 范成兵恍然大悟，对古皓竖起了大拇指，道：“勇士！” “我也是经常在网上看到，就好奇去试试看，真有那么可怕吗？” “有！” 白玺狠狠地点了点头，古皓瞧他的样子，背后肯定有一段让人心酸的故事。 古皓怕故事带味道，所以不打算细问下去，主动转移话题，道：“你们下午去哪了？打了一整天的球？” “没有。”李宇轩苦笑道：“我们去参观天影学府了……” 上午打完球，他们本来已经回到宿舍了，可下午白玺心血来潮，拉着他们去了一趟天影学府。 一说到天影学府，白玺双眼顿时亮了起来，惋惜道：“阿皓，你是没有看到，天影学府里的美女是真的多，走在学校里面，基本就看不到一个丑的，可惜你不在。” 古皓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今天下午还真见到了天影学府的女生，他对那几名女生的印象…… 长得是不差，不过，嗯……脑子多少有点问题。 范成兵滴咕道：“我看起来都差不多，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有那么高的兴致，挺无聊的。” 古皓当然没有忘记，范成兵的审美是金刚芭比类型。 古皓向李宇轩问道：“好玩吗？” 白玺和范成兵恰好是两个极端，他们的意见并不具备太多的参考价值。 李宇轩说道：“还行，学府环境比我们这里要好，不过学习氛围比较一般。” 白玺问道：“阿皓，换新手机没有？” 古皓把那二手水果11拿出来，晃了晃。 白玺兴奋道：“那还等什么，来开黑！” “来。”古皓笑了笑，也没拒绝。 宿舍里就白玺农药瘾最大，范成兵高中时更喜欢汗水运动，虽然也玩，但比较菜，段位黄金到铂金。 “阿皓，你什么段位？”白玺问道，他是星耀，李宇轩则是王者段位。 古皓想了想，手机坏掉后他就再没有登陆过游戏，这段时间刚好换了新赛季，于是说道：“星耀。” “那和我差不多，让宇轩带我们上分。”白玺笑道。 他并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自己问的段位和古皓回答的段位，其实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范成兵这次没有一起，四个人不好开黑，而且他也自知比较菜，就把位置让给了古皓。 古皓登上账号，一大堆的通知，基本都是些回归大礼包，这些玩意根本不需要看，闭着眼睛点确定就是了。 他打开排位赛看了眼，因为新赛季没有打过一场，段位果然只是至尊星耀ii。 白玺开好三排房间，用微客好友将古皓和李宇轩邀请进来，问道：“阿皓，你打什么位置？” 古皓回道：“抗压路和辅助都可以。” “那很好，我主玩射手，宇轩是最强王者段位，比较厉害，中单或打野都行，完全不冲突。” 白玺很满意，开黑就怕撞位置，他们三人现在全部位置都可以打，匹配两个路人也不怕。 “阿皓，你擅长哪个英雄？” 古皓毫不犹豫回答道：“亚瑟。” 白玺马上苦瓜脸起来，道：“皓哥……皓爷……我求你了，别这么坑好不好，我这是大号，正准备冲王者段位，你放过我！” 十个亚瑟九个坑！ 新赛季才开始没有多久，他这个赛季能冲的这么快，全靠宇轩带飞。 好不容易才来到星耀i，可不想无限循环晋级赛。 “我应该不会坑。”古皓也没有多解释，毕竟这是真话。 农药他只会有限的几个英雄，最熟练的就是亚瑟了。 “至尊星耀ii？”李宇轩不像白玺那样大大咧咧，细心的他留意到古皓的段位。 古皓和白玺虽然都是至尊星耀的段位，但这其中代表的含义可谓天差地别。 白玺星耀i是因为他这个赛季开始就一直在打，已经打了许多盘。 而古皓的手机坏掉，今天才换了新手机，在此之前，新赛季一盘都没有打过，他的段位只能是继承上赛季段位来的。 新赛季直接至尊星耀ii开局，这代表古皓上个赛季的段位应该是…… 古皓对李宇轩做了个眼神，李宇轩笑着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出声提醒白玺了。 正式开局，打到中盘，对面发起投降，一秒通过。 白玺滴咕道：“阿皓，你这盘运气真好，对面上单太菜了，直接被你杀崩。” 古皓：“嗯，运气好。” 李宇轩微笑不说话，白玺这家伙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继续…… “奥利给！” 三连胜后，白玺有些激动，因为他到了晋级赛，再赢一场就可以晋级段位了。 晋级赛，对面打野的韩信开局直接发了一句全局消息：“不好意思，省标韩信。” 装逼味道十足，让白玺又气又无奈，心里想着这盘多半要没了。 …… ps：更新前，看花看了眼月票数量：306…… (╯°Д°)╯︵┻━┻ 扑街书你们为什么要投这么多月票，超过300要加更的，看花不想熬夜啊！ ！ 唉，但是上架感言既然说了月票达到三百倍数就加更，现在也只能熬夜两天赶多一章出来了。 之后还有一些内容，但不发正文了，再发要超200字，这章会变贵的，所以发在作者的话中。 第136章 抓紧机会砅胎 古皓这盘打辅助，选的依然是亚瑟，李宇轩打野…… 晋级赛开始，在古皓看来，对面的韩信的确是会玩的，不过太想秀了。 大概是看不起这种低端局，操作上很浪。 开局想过来抢蓝buff，结果被古皓蹲草丛阴了一波，抢蓝失败反送一血。 韩信复活后，灰熘熘跑到自家野区发育，眼看蓝buff就快要打完，哪知古皓早已蹲在草丛，暗中窥视。 古皓看准时机，提前喊来李宇轩支援，亚瑟一二技能贴脸韩信，不仅蓝buff抢到了，甚至还拿到第二个人头。 你问对面辅助在哪里？ 对面辅助选的是明世隐，开局后全程跟着射手后裔呢～ 毕竟低端路人局，这种情况常常出现。 抢完buff后，古皓和李宇轩顺便将对面野区全部收割了一遍。 由此，省标韩信血崩开局…… 之后，应该是韩信喊了要求支援，这时敌方辅助小明才姗姗来迟牵上了他。 但是开局血崩，哪是这么容易轻易扯平的，古皓一点都不浪，全程辅助李宇轩四处gank。 依靠开局的优势，雪球越滚越大。 十分钟后…… 对面那自称省标的韩信，留下一句： “艹，这亚瑟有毒！” 韩信心态崩了，发起投降后直接退出了游戏。 对面应该也有人是晋级赛，没有同意投降，但是五打四根本不是对手。 古皓发起一波攻势，推掉水晶，白玺顺利晋级。 结算画面，韩信战绩0-10-0…… 完美超鬼！ 而这十个人头皆是亚瑟拿的，也难怪他的心态会崩。 古皓对此表示很无辜，不是他刻意抢人头，问题亚瑟这个英雄就是这样。 一二技能无情贴脸，乱战之中人头不知不觉就到手了。 当然，古皓不否认专门开了几次大，精准收割韩信的人头。 但那是韩信丝血想要逃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逃？ “皓哥，皓爷，你就是小母牛追公牛……” 白玺兴奋道：“牛逼极了！” “新赛季亚瑟改版了吗？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 李宇轩摇了摇头，古皓都直接带飞了这么多盘，这家伙竟还没有发现大神就在身边。 李宇轩提醒道：“亚瑟没有改版，你点开阿皓的个人社区，看完你就明白了。” 白玺这才反应过来，虽然他们加了微客，正常来说身边谁比较厉害，在好友段位排行榜上都会显示出来。 可古皓属于特殊例子，手机坏掉后就没有再登陆游戏，加上新赛季更换，一场没有打过。 所以，白玺从未在好友排行榜上见过古皓的名字。 等白玺点开古皓的个人页面，直接傻了眼：“卧槽！阿皓，你一个亚瑟就四千多场？” 这是正常人该出现的数据吗？ 听到这话，李宇轩的眼皮也跳了一下，他知道古皓上赛季真实水平一定不会差。 可怎么都没有想到，一个英雄能有四千多场。 普通人所有英雄加起来的总场数也就几千而已，太狠了？ 古皓解释了一句：“我大多数时候只玩亚瑟，其他的英雄都不怎么玩，亚瑟的场次差不多就是总场次了。” 白玺翻了下古皓其他场次的英雄，亚瑟之外，古皓还有吕布也有近一千场次。 之后几个辅助和边路战士有一定的场次，至于法师、打野和射手，基本一次都没有用过。 白玺翻了一下古皓历史赛季的战绩，一排的荣耀段位标记，让他傻了眼：“阿皓，你居然这么强……” 李宇轩问道：“只玩一个英雄，不会腻吗？” 古皓笑道：“还好，这游戏本来我就是陪朋友玩的，会用几个英雄就行，不想练其它英雄了。” 游戏是高中时李海拉他进坑的，结果后来，李海还在星耀与王者段位上下徘回，古皓却凭着一手亚瑟，将段位冲到了荣耀王者。 这事情当初可没少让李海羡慕嫉妒恨…… 白玺羡慕道：“阿皓你是怎么打上荣耀的，有什么秘诀吗？” “这种东西哪有什么秘诀，我也没有专门去练过，打着打着就上去了，可能是因为一直只玩一个英雄，精通后就上去了。” 这问题古皓也回答不上来，或许在玩游戏这方面，他真的有些天赋。 “精通一个英雄就能上荣耀吗？” 古皓的话让白玺很心动，对于农药迷而言，上荣耀王者段位是一种精神上的追求。 白玺虚心请教道：“那亚瑟应该怎么出装？” “其实我觉得不管是哪个英雄，都没有所谓的固定出装，你真想上荣耀，必须根据敌我双方的阵容选择出装。” 就一个手机游戏，古皓也没有藏拙的意思，将自己的一些经验分享出来： “比如打边路的时候，我方辅助是硬辅大肉，那可以考虑半肉或纯输出，全输出通常是前期打出明显的经济优势，便于扩大优势。” “但如果我方辅助是一些软辅，缺少坦克的情况下，除非能直接开局打崩对方，不然拖到中后期还是建议出纯肉装，开团先手承担伤害。” “毕竟，这是一个团体游戏，真想玩的好，就必须清楚自己的英雄打的是什么位置，而这个位置又要做什么出什么装备，则需要根据敌我双方阵容做出合理的调整……” 古皓分享出来的经验，并不是只适合某个英雄，他强调更多的是一种游戏的意识。 这些竞技类对战游戏，一旦意识上来了，其实玩哪个英雄都不会太差。 白玺平常喜欢看一些游戏主播的视频，然后照抄出装和铭文，古皓说的一些东西他听的有些懵懂。 之后他们又打了几盘，一路连胜。 不过，当连胜次数达到十次后，便开始翻车了。 不是古皓打的有问题，而是对面是真的强，再加上随机匹配到的路人实在是坑。 打过农药的基本都知道它匹配机制有多坑，一旦你连胜后，就会有各种奇葩匹配出现。 连续匹配到两把挂机路人后，古皓苦笑道：“今天差不多了，再打下去估计还得翻。” 他记得自己单排最高连胜几率是三四十场，之后十连跪…… 从那时开始起，古皓就不再相信所谓的‘随机’匹配了！ 现在想来，万界模拟器把这种‘随机精神’，学习得淋漓尽致。 今天胜多败少，白玺也没有意见，他已经上了王者段位，心满意足。 古皓和李宇轩更多是出于陪打，因为有古皓在，不仅胜率高，而且时间也不长。 平局下来一把也就十分钟左右，所以还不算太晚。 洗完澡古皓和家里打了个电话，这是日常习惯，不管有事没事，隔一两天总会报平安。 主要是古皓怕要是太久不和家里联系，以老妈的性格，说不定会忘记自己还有个儿子。 “嗯，学府这边挺好的，我和宿友也相处的很好……” “老妈，你放心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怎样照顾自己……” “没有那样的事，才刚刚军训完，都还不算正式开学，哪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和班上女生说过的话还不超过十句，你别担心了……” 古妈妈：“阿皓，你是不是误会妈的意思了？” “妈不是担心你交女朋友了，妈是担心你交不到女朋友啊！” 在古妈妈看来，儿子这个专业，女多男少。 这要是在大学里都找不到女朋友，出来社会还能有什么长进？ 估计要单一辈子了。 她现在总是听说谁谁家的儿子、女儿不愿意结婚…… 古妈妈可不愿意自己的儿子也变成那样。 否则，他们古家的香火要怎么延续下来？ 古妈妈语重心长道：“阿皓，听妈的话，遇到合适的，就一定要抓紧机会！” “千万别到时候毕业了，女孩子的手都没有牵过……” 古皓：“……” 他越听越不对劲，赶紧应付式的回了几句后挂断电话，一脸无奈的滴咕道：“我有那么差吗？” 老妈为什么总担心他找不到女朋友？ 哼，老妈这样看不起他，到时候他找一群回去，就怕老妈不认自己这个儿子了。 …… 古皓洗完澡，躺在床上刷着全球各国的时事新闻，万界模拟器就放在枕头边上，暂时没有戴上的打算。 现在，古皓已经隐隐意识到，万界模拟器正通过他来达成某些目的。 可万界模拟器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会选择由他来做？ 这些古皓都不知道，唯一的好消息是模拟器目前没有影响到他的日常生活。 或许说产生了一些影响，但这些影响总体而言是往好的方面影响，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只是，知道这些后，古皓必然就会产生顾虑，从而对万界模拟器的热情也不像刚开始那样。 至少要弄清楚一些事情后，他才会再进模拟空间，比如【归一】的后续影响。 目前，从和小萌的交流之中，古皓感受不到恶意。 但不清不楚就继续模拟，总让人有点放心不下，谁知道最后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 翌日，上午。 白玺第二天晨跑回来，顺便带着早餐。 吃完早餐，范成兵便开始催促众人去球场了。 比起电子游戏，范成兵更喜欢肉体与汗水交织在一起的碰撞运动。 天广学府有室内体育馆，馆里设有篮球场，不过这个场地平时多数是给学生上课使用。 课外时间虽然也开放，却是羽毛球和排球的学生使用，唯有遇上正规的比赛时，这个室内篮球场才会真正用来打篮球。 学生们想要打篮球，是在体育馆外的露天操场，划分出了三个篮球场。 学生们打球，并不会太正规，基本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三个场地可以当做六个用。 打半场，一边三个人，二十分钟左右，打累了就换人。 至于有没有替补，其实都不碍事，反正球场边有许多人，喊两声拜托一下，总有人会愿意替上。 古皓他们来到篮球场，刚好有一个场地轮换，范成兵很是熟络的跑了过去和对方洽谈。 不到一分钟，就对古皓他们做了个‘ok’的手势。 “你们过来，他们答应了，等下就轮到我们上。” 范成兵体型高大，容易给人留下印象，而且为人豪爽，昨天一个上午就和球场上那些老生混熟了。 在这个电子游戏充斥生活的时代，节假日不待在宿舍玩电脑的人，无疑都是真正热爱打球的。 古皓或许是个例外，他对篮球称不上热爱，更多是出于一种看气氛的决定，毕竟在高中的时候，他就已经习惯随波逐流。 很快就轮到他们，首发阵容是范成兵，李宇轩和白玺，古皓作为替补留在场边。 白玺的表现欲一直都比较强，古皓也不介意坐冷板凳，倒不如说这更符合他咸鱼的性格。 上午的太阳还比较柔和，并不火辣，古皓随便在场边找了个地方坐下。 球场这边并不是只有男生，古皓也看到了不少女生。 她们撑了一把小商铺外的那种大太阳伞，伞下还有座椅，桌子上摆满了水瓶饮料。 “加油！加油！加油！” 女生们正卖力的呐喊，她们手里要是再拿上一个花球，完全就是啦啦队。 天气热，大家都穿得比较清凉，露肩背心，配上不及膝盖的迷你牛仔短裤，雪白的大腿露在外面，算是球场边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古皓看了下，女生那边人挺多的，正进行着比赛，打的是全场5v5。 其中一边是统一红色服装，另一边则像古皓他们这样的野队学生。 古皓耳朵抖了抖，听着场边学生的谈话。 这才知道，原来是他们学府下午要和天影学府打一场友谊赛，现在另一队的学生是在帮校队热身。 难怪连啦啦队都出现了，一看就比他们这边要正式许多。 古皓知道是怎么回事后，就不再关注了。 校队和天影学府之间的友谊赛，关他什么事？ 古皓将注意力移回到自家队伍这边，比赛已经开始几分钟，优势明显在自家这边。 范成兵近两米的魁梧体型，在平均身高不到一米八的学生中，简直就是bug一样的存在。 …… 第137章 热身球赛 古皓看了一阵子，范成兵有的不仅仅是身高优势，单拿技术方面说也不差。 说是职业选手水平肯定夸张，可和普通学生比起来就是一个天一个地，训练一下拿去打学府联赛应该没问题。 刚才，古皓也看了校队那边的比赛几分钟。 因为是热身赛，校队肯定没有尽全力，不过他能看出来，校队几名主力的实力，不比范成兵厉害多少。 校队主力身高肯定不矮，平均一米九左右是有的，只是看起来有些痩，远远没有范成兵这般魁梧强壮。 篮球这项运动就算不是犯规，也少不了肉体之间的激烈碰撞，要是范成兵用身体优势压着他们打，校队的主力肯定很难受。 白玺倒是平均水平，说不上好，但以他的身材而言，已经算不错了，称得上一句：灵活的胖子。 李宇轩在篮球场上虽然没有身高优势，但投篮技术很好，尤其是三分。 不知道是今天手感特别好，还是其它原因，反正命中率极高。 李宇轩一个跳投三分，起跳瞬间，长发飘逸，篮球脱手，‘唰’的一声空心入网。 场边本来替校队呐喊的女生，无意间看到这一幕，不知不觉就被吸引了过来。 在不少人眼中，颜值即正义，男女并无区别。 对女性而言，只要帅到一定程度，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帅哥去壁冬女生，女生很可能会羞涩，要是长得丑还敢去壁冬，多半是挨一巴掌。 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不说别的，就说古时候英雄救美…… 要是英雄长得帅，女子会说：“英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愿今生为奴为婢，侍候左右……” 要是英雄长得丑，女子则说：“英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做牛做马，报此大恩……” 为什么都是救命恩人，帅的可以今生以身相许？丑的就要等下辈子？ 说穿了还不都是颜值的问题，现实往往就是这般残酷。 有第一个女生发现李宇轩，很快就有第二个，越来越多的人围观他们打球。 古皓这边的人气水涨船高，甚至一度超过校队那边，男的看范成兵篮板下乱杀，女的看李宇轩潇洒跳投。 打到一半，白玺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古皓去超市买了几瓶矿泉水，李宇轩他们休息的时候，把水递了过去，问道：“要换人吗？” 这话他就是对白玺说的，这家伙现在完全就是硬扛着不下来，主要是看球的人多了，想多露露脸。 白玺狠狠灌了口水，道：“换！我是真扛不住了。” 以这家伙的身材，能坚持打这么久，已经超乎古皓预期了。 比赛继续，古皓替代了白玺的位置，他延续了高中时的打法，佛系的很，基本球不粘手。 整场下来，古皓一次投篮的动作都没有，篮球在他手上过一遍，很快就会传到队友手中，风头全让给了队友。 球赛结束，古皓他们队大比分获胜，毕竟有范成兵在，篮板随便拿，然后宇轩三分射手待命，想输都难。 白玺递水的过程中问道：“阿皓，你怎么不射？” 古皓随口解释了一句：“我投篮技术很菜，没有必要丢人现眼。” 他高中时因为常坐电脑前，体力不怎么好，离篮筐远一点就可能来个三不沾，所以他干脆就不投篮了。 至于现在，他们队本来就占尽优势，需要他去欺负人吗？做人还是不要太过分好。 古皓无所谓道：“反正赢了就行。” 白玺滴咕道：“总感觉你在划水……” 范成兵突然说道：“没有，阿皓很厉害。” 只有和古皓一起打过球，才会知道古皓传球的时机把握得有多好。 他基本争取出位置，球下一秒就会传到他手中，入手就投，十分舒服。 没有过硬的技术和大局观意识，绝对做不到这种水平。 “的确，阿皓是很优秀的控球后卫。”李宇轩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古皓笑了笑，也没有太多解释。 与高中相比，他产生变化的是身体素质，可篮球大局观意识，基本没有变过。 至于李海他们认为古皓菜，那是因为自身水平不行，所以没有意识到古皓的优秀。 再优秀的控球后卫，队友水平不行，也很难体现出价值。 这时，一个身穿红色球衣的学长走向了古皓他们，一米九，高高的个子，就是有些瘦。 古皓认出他是校队的球员之一，刚才他们打到一半的时候，校队那边的热身赛已经结束，见他们这边围观的人群众多，也走到场边观看。 “你们好，我是篮球部部长邓明，你们都是大一新生吗？” 邓明的声音很有亲和力，范成兵的形象太刚勐了，如果是老生，他不可能没有印象。 范成兵豪爽道：“是的，我们都是大一新生。” 邓明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说，：“刚才我看了你们的球赛，你们配合的非常好，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加入篮球部？” 古皓和李宇轩都委婉拒绝了，倒是范成兵兴致勃勃，他本来就有开学后加入学府篮球部的打算。 “可惜了。” 邓明脸上闪过些许失落，他最想邀请的就是范成兵和古皓，古皓刚才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无疑是一名极为优秀的后卫。 就是太懒了，没有一点打球该有的激情，像条咸鱼一样，多好的天赋啊，就这样浪费，真让人痛心。 不过，邓明很快就调整过来，至少范成兵答应了加入篮球部。 范成兵是个好苗子，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技术水平都不低，只要多训练一下融入校队，不需要多久就可以作为主力队员出场。 邓明和范成兵十分投缘，聊得很欢，聊着聊着，听说下午会和天影学府打比赛，顿时来了兴趣。 “友谊赛，谈不上多正规，就是学府篮球联赛即将开始，两间学府联赛前相互切磋，为联赛做准备热身。” 邓明笑道：“时间是下午两点半，地点是校内体育馆，你们要是感兴趣，到时候直接来就可以了。” 范成兵答应下来，一定会到。 时间还早，范成兵打算再轮一局，打完时间正好去吃午饭，其余三人也没意见。 等他们休息完，准备上场，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说：“哟，这不是宇轩嘛？” 声音的主人说起话来有些阴阳怪气，让人很不舒服。 古皓他们转身，看到一群人缓步走来。 人数不少，男男女女都有，男的平均身高在一米九以上，除了声音的主人，他只有一米七多，目测和古皓差不多。 若不是他走在最前头，就这身高混在队伍后面，估计连头发都看不到一根。 古皓看了一眼李宇轩，疑惑道：“你朋友？” 李宇轩平常总是温文儒雅，见到来人却皱了皱眉，很少见他露出这种表情。 “算不上朋友，只能说是熟人。” 李宇轩简单说了一下对方的身份，韩川，是他父亲生意场上竞争对手的儿子。 难怪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哪门子的熟人，分明就是仇人才对。 李宇轩问道：“你怎么来了？” “下午有场球赛，刚好听说你今年报考了天广学府，就打算提前过来参观一下，说不定还能遇上你，没想到真有这么巧。” 韩川长得不差，刺头短发，带着银灰色的耳环，不需打洞那种，给人一种痞帅的感觉。 这时，场边飞来一个篮球，韩川抬手接住，坏笑道：“我看你也准备打球，要不我们来一场？” “规矩按你们的来，算是帮我们赛前热身一下怎样？” 韩川似乎看出李宇轩准备拒绝，大声道：“天广学府不会这么小气，连我们热身的机会都不给？” 他这一喊，顿时将球场上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 这时李宇轩虽然也可以不答应，只是多少有些丢脸而已。 邓明也留意到这边的动静，过来调解。 不过，韩川只认准了李宇轩，并不接受其他人陪练，他的大阴阳话术炉火纯青，让邓明很是头痛。 韩川似乎就是天影篮球校队的话事人，天影学府其他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韩川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别说我们天影无理取闹，不就一场热身球赛而已，输赢根本无所谓？” “如果我们这边输了，今天球场上所有饮料钱我包了，要是我们这边赢了……” 韩川大方说道：“我高兴，一样全包了！如何？这条件怎样看你们都不吃亏？” 李宇轩答应了下来，道：“不需要，要是我们这边输了，费用我出。” 他清楚韩川的性格，如果他不应战，韩川会一直纠缠不休，他并不想把事情闹大。 李宇轩向古皓三人说道：“不好意思，因为我的事情把你们牵扯进来。” “干他喵的，谁怕谁啊！” 白玺很不爽韩川，这厮就是专门来找茬的，从出现开始就阴阳怪气，看不起谁啊！ 他们这边有范爷在，还不一定会输。 韩川听到白玺的叫嚣，冷冷一笑，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不过，古皓从韩川的嘴型判断出，他在说： 死胖子，你给我等着！ 范成兵拍了拍李宇轩肩膀，不在意道：“不就一场热身赛，有什么关系。” 古皓问道：“他家很有钱？” 李宇轩被古皓突如其来的问题卡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是的，很有钱。” “那就好……” 古皓不再说什么，有兑现能力就好，至少不会赖账。 之后，韩川和李宇轩洽谈了一下规则，李宇轩没有制定什么不公平的条例。 半场3v3比赛，计分局。 三分线内算1分，三分线外算2分，进攻时间12秒，满21分打爆，但取消超过对方2分胜利的规定。 裁判由邓明担任，这么多人看着，韩川也不怕天广学府这边吹黑哨。 球场边上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许多人甚至不嫌事大，拿出手机呼朋唤友前来看热闹，也有人当场打开手机做起直播。 李宇轩虽然不想事情闹大，可现在看来，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迹象。 不过事已至此，已经没有拒绝的可能了。 邓明拿起哨子站在球场中间，让双方做好准备。 对面首发阵容是韩川和天影校队两个队员，十分高大，体型不输范成兵，光是站在面前就压迫感十足。 而古皓依然是开场冷板凳，白玺怒气值满着，不让他上去，估计他心中的气消不下来。 邓明看着秒表，手中的篮球往上一抛，吹响哨子：“哔——！” 范成兵一身腱子肉果然不是盖的，哪怕天影那球员身高不弱于他，可在空中硬是将对方压了下去，把球抢到手，看准时机把球传给了白玺。 白玺见范爷和宇轩两人都被对方球员防着，没有出手的机会，便打算独自突破。 他运球前进，结果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轻轻一勾，球就不见了。 白玺赶紧回身一看，韩川已经带着球从他身边突破。 韩川性格虽恶劣，但篮球技术不差，行动迅速，他运球突破白玺后，在三分线外一个急刹跳投。 运气十分不错，球直接入网，2分到手。 韩川的开门红，让天影学府的女生啦啦队齐声呼喊起来：“韩川！韩川！韩川！” 不得不说，天影学府的女生颜值真的很高。 啦啦队的那些女生，清一色高挑身材，奋力舞动手中花球时，让球场边上围观的人一饱眼福。 韩川走过白玺身边的时候，低声说道：“死胖子，我说过的……你死定了！” 接下来几次，白玺皆被韩川抢断，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古皓他们队比分上落后许多。 “这样下去不行，换阿皓上来。”范成兵喊停，提出了换人的请求。 “阿皓，替我报仇！” 白玺垂头丧气，可心里也清楚自己不是韩川的对手，韩川死死盯着他，根本就是刻意报复。 古皓耸了耸肩，道：“我只能说，随缘。” 他不想说尽力，因为那肯定是骗人的，他真要尽力，别说球了，球场都要没！ 白玺下场，换上了古皓，球赛继续。 …… 第138章 他不会射壶 古皓上场后，看了一眼比分，3比11，他们这边落后整整8分。 这是半场计分局，若是按照正常算分方式，这分差至少要需要乘以二。 球场边上有许多围观的学生，只是他们大都沉默不言，气氛很是压抑，天影那边的啦啦队倒是叫得欢快。 哪队先到21分就直接胜利，韩川队伍的分数达到两位数，反观古皓他们才只有可怜的3分。 若无意外，天影那边已经锁定了胜局。 虽然大伙都知道这只是一场热身球赛，甚至连友谊赛都算不上。 可看着自己学府的球队大比分惨败，心里多少会有些不舒服。 韩川见古皓上场，一脸无所谓，不过就是个坐冷板凳的替补，连首发阵容都进不了的人。 换上来又有什么用，还能逆天不成？ 韩川邪魅一笑，对着古皓做了个抹脖子的示威动作。 他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痞子气息，但不能否认，有些女生就喜欢这种类型。 看天影那些啦啦啦队的女成员就知道了，嘴里统一喊着韩川的名字。 古皓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那浓烈的挑衅味道，只是他完全不在意。 比赛继续，球权在他们这边。 李宇轩开场将球传给古皓后立刻开始跑位。 韩川第一时间盯上古皓，打算过来抢断，一个替补球员根本不会被他放在眼里。 韩川挡下古皓，立刻出手抢夺，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球时，古皓手腕轻轻一甩，篮球从他手下穿过。 这时李宇轩刚好跑出位置，球便传到他的手中。 两人好像早已商量过一样，若李宇轩慢上那么一步，这个球便会直接飞出场外。 韩川急忙喊道：“防守！” 但还是晚了，球一入手，李宇轩在三分线外便果断跳投，他今天的手感的确很好，篮球应声入网。 5比11…… 古皓面对韩川的注视，露出了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他觉得自己的笑容应该没有问题。 可这笑容落在韩川眼里，却充满了讽刺的意思在里面。 韩川冷哼了一声：“小子，你给我等着……” 古皓愣了愣，他做了什么？ 不就是礼貌性的笑了笑，对方这都能生气，还讲不讲道理啊！ 这次是天影的球权，开场不久，天影的球员便将球传到韩川手中。 古皓刚才在场下看了一阵子，韩川在天影球队就是个彻底的球霸，球权使用率非常之高，甚至超过一半。 天影的另外两名球员一旦有机会，都会下意识将球传给韩川处理。 这就是有钱人打球的快乐吗？ 古皓不禁想到某个许姓大老板打球荣获vp…… 不过，韩川的球技的确很不错就是了，至少不会出现许老板那种外人看了都尴尬的名场面。 当韩川拿到球后，就想直接上篮得分。 为了报刚才古皓的挑衅之仇，他选择了从古皓身边突破，区区一个替补，居然敢挑衅他？ 其实，在古皓看来，一旦某支球队出现了球霸，那便意味着十分容易针对。 韩川运球，跑着跑着却感觉有点不对劲，低头瞧了一眼，球呢？ 他抬头一看，球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古皓手中，而且古皓已经跑出外圈，一个回传，范成兵空中接力，把球狠狠地扣入篮筐。 6比11…… 白玺激动道：“范爷牛逼——！” 球场边上的其他学生也纷纷喝彩，气氛迎来了一波高潮。 韩川的脸色铁青，像吃了死苍蝇一样难看，他甚至连球是什么时候丢的都不知道。 全场都在为范成兵喝彩，但懂球的人都很清楚，刚才那一球真正的功臣是古皓才对。 邓明的眼睛闪闪发亮，他之前看过古皓打球，表现得十分懒惰，从没有主动发起过抢断。 没想到古皓的抢断技术，完全不输于组织控球能力，有过之而无不及。 古皓的抢断动作隐秘而迅疾，韩川把球丢了快一秒才反应过来。 邓明觉得自己或许应该继续努力努力，说不定能劝动古皓？ 天广学府连追3分，球场边上的气氛热烈了许多。 围观学生本来以为输定的比赛，似乎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他们多少感觉到自从古皓上场后，天广这边的球队明显不一样了。 这坐冷板凳的替补席球员，似乎有点厉害？ 范成兵跑了过去和古皓击掌庆祝，道：“阿皓，干得漂亮！就这样下去，我们还有机会。” 古皓提醒道：“别高兴太早，比分还差一倍呢。” 他不能表现出非人类的身体素质，目前为止，一切行动都在正常人的范畴内。 篮球可不是一个人的运动，要是队友心态飘了，他也无能为力。 范成兵笑道：“我知道，不到最后一秒，决不放弃！” 古皓上场后，局势不再是一边倒。 因为韩川一直想从古皓身上找回面子，刻意营造了不少单对单的场面出现。 只是，韩川次次惨败，没能从古皓手中讨到半点好处，两队比分再度追近了一些……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韩川经过几次失误后，也发现古皓和白玺是截然不同的人。 白玺的控球欲很高，古皓恰恰相反，没有一点的上篮的欲望，甚至从不会主动投篮，球到了他手上就是一个中转站。 韩川心里默默想到：“这家伙的投篮水平大概是很菜……” 这也很正常，毕竟职业选手都很难十项全能，面面俱到，更别说普通的学生了。 古皓的组织控球能力在韩川眼中已经相当可怕了，要是还能射篮得分，试问天理何在？ 弄清楚这点后，韩川不再和古皓死磕，他又不是真的傻。 所谓事不过三，韩川连续在古皓身上栽了好几回，明知道干不过怎么可能还继续硬干。 天影球队随之改变了作战策略，重点防范李宇轩和范成兵两人，毕竟他们才是得分主力。 至于古皓，想传球就让他传。 只要防住了两个得分手，古皓的传球再精准，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在古皓不主动投篮的原则下，天影的策略的确起到一定的效果。 天影不再一味的丢分，也有了得分的机会。 不过，破坏总比建设容易，防守也比进攻难。 当球权在古皓手中时，范成兵和李宇轩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跑位，尽可能摆脱对方的防守。 只要他们跑出了位置，不管何时，不管何地，球下一秒就会精准传入手中。 一边守，一边追，两队你来我往，比分逐步接近，咬的很紧。 最终，比分来到20比20。 只剩最后一球，哪边能再进一球，便会赢下这场球赛。 此时，场边围观的人不再发出任何声响，生怕影响到场上的球员，包括天影那边的啦啦队。 他们聚精会神关注着球场上的一切，等待绝杀一球的出现。 对天广的学生而言，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球在古皓手中…… 坏消息是，古皓不会投篮…… 韩川大声提醒队友道：“别管他，他不会射——！” 天影其余两名球员奋力防守各自的目标，韩川站在内圈，与古皓保持一定距离，反而距离范成兵和李宇轩更近。 韩川死死盯着篮球，只要古皓把球传出，不管传给谁，那人都必将第一时间遭受天影两人夹击。 整场比赛下来，古皓一次投篮的动作都没有，别说韩川，就连场边的观众都能判断出古皓多半不会投篮。 但他们也不能埋怨什么，若不是古皓登场，天广这边恐怕早输了，怎么可能打到20比20。 没有人能十全十美，现在他们只希望范成兵和李宇轩能摆脱对方的防守，跑出空档。 虽说防守的一方比较吃亏，可李宇轩和范成兵已经跑了整场比赛，越到后面，体力的消耗就越严重。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依然在跑，但全凭着一股不服输的意志，威胁已经大不如前了。 李宇轩的情况更为糟糕，他在体型上本就很吃亏，防守与突破时免不了身体之间的碰撞。 在此之前，李宇轩已经失误了好几个球，不然他们应该赢下这场比赛了。 体力不支影响了投篮手感，对得分手而言这最为致命，此时哪怕李宇轩跑出位置，拿到球也不一定能射中。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观众看着古皓拍打篮球，迟迟没有传出去，情况对天广很不利。 所有人都清楚韩川心里打得是什么注意。 一波进攻最多12秒，要是得到球权12秒内还不投篮，球权就要更换给对手。 7秒、8秒、9秒…… 古皓心里默默算着时间，这情况他有些无奈，为什么大家都觉得他不会投篮。 哦，这是他自己定下的人设，那没事了。 古皓并不打算破坏自己的人设，既然大家都认为他不会射，那他就不射好了。 反正，篮球的得分方式，又不是只有‘射’这一种…… 当读秒来到10秒的时候，古皓用关爱的眼神看看了一眼韩川，然后他动了。 古皓十分悠闲，甚至可以说是懒散，不急不缓运球从韩川身边经过。 韩川下意识的出手阻拦，却被古皓一个转身过掉，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刻停顿。 古皓一跃而起，明明没有感觉他有多用力，跳起的高度却达到了八九十公分。 右手轻轻一扣，21比20，球赛结束…… 球场边上的人甚至没有多少能反应过来，显得有些懵逼。 扣篮这个行为，基本都是与激情，热血，暴力之类的词语关联在一起。 他们从没想过，扣篮竟然能和咸鱼这个形容词扯上关系。 但看完古皓的扣篮后，他们想到最贴切的形容词就是：咸鱼！ 古皓那懒惰的姿态和条咸鱼没有区别，仿佛一丝力气都不愿意多用。 这样的扣篮，实在无法让人激情四射，血脉喷张。 “哔——！” 随着邓明吹响哨子，所有人如梦惊醒。 “赢了？” 最后的绝杀一球，没有他们想象中的热血沸腾，惊险万分，反而是澹如凉水。 范成兵对古皓立起了大拇指，道：“阿皓，扣得漂亮！” “一点也不漂亮。”古皓摇头道，他心里清楚这样的扣篮方式并不会符合大众审美。 李宇轩露出了笑容，哪怕只是一场无关重要的球赛，但既然坚持到最后一刻，就没有人想输。 天影那边的人，上至球员，下至啦啦队，全部露出了一张苦瓜脸。 天影校队输给了天府野队，虽说是热身赛，可也丢了脸面。 关键是这场球赛是韩川主动挑衅才会出现的，韩川才是最丢脸的那个。 比赛结果一出来，韩川一声不吭，转身就打算离开。 未等韩川走远，白玺已经跳出来大声喊道：“喂，姓韩的，你该不会是打算赖账？” 韩川转身，脸色阴沉的可怕，要是眼神能够杀人，白玺已经死了。 他将一张信用卡扔向白玺，冷声道：“密码……” 说完，头也不回离去，这次总算没有再被人叫住。 白玺也不介意，乐呵呵捡起信用卡，这是他们赢回来的，没什么不好意思。 他拿着银行卡跑回来，滴咕道：“这够吗？” 因为事情闹的挺大的，球场围观的人群众多。 李宇轩平静道：“肯定够，哪怕你搬空超市饮料架。” 白玺这才放心，狗大户不宰白不宰，他喊了一句见者有份，然后带着一群人到学校超市，搬了数十箱饮料回来分发。 事后，古皓他们将那张银行卡交给了邓明，拜托邓明转交回给韩川，下午两校之间还有比赛，两人肯定还得见面。 下午，古皓他们去了校内体育馆看球赛。 友谊赛两点半开始，四点左右结束，天广学府以小比分差距输掉了比赛。 不过，天影虽然赢了，只是他们没有一个人脸上能笑出来。 特别是领队韩川，那脸色比包公还要黑，没看球的人多半会以为是天影输球了。 当天，下午。 一场球赛的视频，迅速霸占天广与天影两校的校内网论坛，成为了讨论热点。 这场球赛并非两校之间的友谊赛，反而是古皓他们那场不太正规的热身赛。 天影学府，女生宿舍。 “止欣，止欣，你快过来看看，这男生是不是那家伙？” …… 第139章 男女搭配敂 吴琳吃着薯片，坐在电脑前刷论坛，屏幕上正放着一场球赛。 她平日里不怎么看篮球，主要是这视频今天下午有人上传后，突然就火了起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打算瞧瞧看。 打开视频后，吴琳起初唯一认出的人只有韩川，这家伙平日里在天影学府也十分张狂，而且家里有矿，所以算是一个名人。 直到白玺被换下，古皓登场后，吴琳顿时皱起了眉头，越看越觉得古皓眼熟。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视频是用手机拍摄的，距离有些远，像素不算高清，古皓的脸远远看去有些模湖。 看了好一会儿，吴琳终于确定，这不就是她们昨天在公交上遇到的那个男生吗？ 认出古皓后，吴琳第一时间将小伙伴们喊了过来。 “小琳你疯喊什么男生？犯花痴了？” 宋止欣身上穿着小熊公仔图桉的睡衣，头发湿淋淋的，用浴巾包裹，她刚才正洗头。 齐媛媛从上铺探头，好奇地望了下来。 “你们自己看。”吴琳侧开身子，移了移笔记本，让小伙伴们能看得更清楚。 视频暂停在20比20的时刻，球在古皓手中，所以摄像头特意对准了古皓，算是整场比赛古皓最清晰的画面了。 宋止欣指着屏幕，又气又怒道：“这不是那个混蛋吗？” 昨天她们才被古皓狠狠训了一顿，印象深着呢，岂能说忘就忘。 “止欣，你不是对这男生念念不忘吗？” 吴琳笑眯眯地说道：“现在我帮你找到他了，你要怎么感谢我，v我50不过分？” 回到学校后，宋止欣越想越生气，总想着找机会报一箭之仇。 毕竟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问题是茫茫人海要找一个陌生人，谈何容易。 “什么叫我对他念念不忘，看我扯烂你的臭嘴。”宋止欣说着就真的扑了上去，装腔作势揉捏吴琳脸蛋。 “泥奏凯啦……” 吴琳在宋止欣的魔爪下，话都有些说不清，连忙将这疯婆子推开。 齐媛媛好奇道：“小琳，你从哪里找到他的？” “你们两个都没有看校园网论坛？这视频现在很火，他是天广学府的大一新生，把韩川给虐了……” 发视频的人把相关信息放在帖子里，看过帖子内容的人多少知道一些情况。 吴琳点了一下继续播放，下一秒古皓便运球转身过掉了韩川，扣下绝杀一球。 或许是人们平常看过太多的暴力美学扣篮，古皓的咸鱼式扣篮反倒有些新奇。 说难看倒不至于，反正就不热血，也谈不上帅气，可就是令人印象深刻，不容易忘记。 宋止欣问道：“那家伙是天广的大一新生？” 吴琳回道：“帖子主人是这么说的……” 宋止欣咬牙道：“我们昨天被一个学弟给训了？” 吴琳无力道：“好像是这样……” “可恶，可恶，可恶……”宋止欣又一次骑在吴琳的身上，发疯一样揉捏她的小脸蛋。 本来就已经够丢脸了，现在知道古皓居然是小她们一届的学弟，那就更丢脸了。 吴琳求救道：“媛媛，救我，止欣她疯了！” “……”齐媛媛缩了缩脖子，她才不蹚这趟浑水，免得惹火上身。 宋止欣认为找不到也就算了，可如今被她知道古皓的身份，两所学府距离还这么近。 来日方长，她就不信没有机会找回面子。 混蛋，你给我等着！ …… 天广学府，第四宿舍区，d栋404。 篮球友谊赛结束后，古皓他们回到宿舍，大概五点左右，门外有人轻轻敲门，传来一道女声：“有人在吗？” 古皓耳朵抖了抖，心里有股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感觉，这熟悉的声音，不开门他也知道是谁。 “谁啊？”白玺的床位临近门口，起身直接把门打开。 如古皓所想，一道娴静的倩影出现在眼前，微笑地看着他们，正是他们的班主任江念秋。 江念秋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配上一副精致的无框眼镜，多了几分知性美。 这和古皓脑海里的形象有些出入，他更习惯江念秋一身浅蓝色罗裙，长发盘起的样子，然后喊他公子…… 古皓提醒自己，眼前的女人是江老师，他的大学班主任，而不是他可以随意呼喊的贴身侍女。 真要把两人当成一人，多半会被当成神经病。 白玺把自己的椅子拿到中间，笑嘻嘻地说道：“江老师，请坐请坐，你怎么来了？” “白同学，别客气，我站着就行。”江老师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来是想拜托你们男生做点事情的。” 白玺拍着胸口说道：“江老师，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我们肯定帮忙。” “下午的时候，我不是在班群里发了消息，明天你们就要正式上课了，今天晚上开个小班会，顺便把教材分发给大家。” 江老师无奈道：“可现在教务处那边人手不够，教材都还堆在教务处，所以我就想找你们男生帮忙，将教材搬到上次我们开班会的那个教室。” 古皓记得上一次班会地点是厚德楼501室，搬到五楼，行政楼和教学楼之间的距离也挺远的，难怪江老师会一脸不好意思。 古皓笑道：“我们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不就搬搬课本而已，没问题。” 江念秋提醒道：“你们大一课程很多，教材不少呢，可能会有些重。” 宿舍四人相视一笑，这种事情他们在高中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 艺术班阴盛阳衰，班上男生没几个，一旦有搬搬抬抬这种体力活，没有一个男生能逃得了。 他们这些大男人不帮忙，难道让江老师去找女生帮忙吗？ “江老师，我们现在就去。” 江念秋建议道：“叫上唐锋和叶志雄同学，人多总会轻松一些。” 四人一听也点了点头，虽然不是一个寝室，但都是一个班上的男生，有好事怎么可能不带他们一起去。 唐锋和叶志雄住在504，就是古皓他们的正上方。 白玺爬上五楼敲门，叶志雄和唐锋都在，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两人也没有意见，加入大队伍。 于是，一群人在江老师的带领下，浩浩荡荡来到了教务处。 一进门，发现被自家老师抓来当壮丁的人很多，里面堆放的教材如小山一样高，让人眼花缭乱。 还好教材根据院系和专业，早已分门别类放整齐，古皓他们也不会弄错。 男生们不多说，掀起衣袖就开干，来来回回好多趟，总算把他们专业的教材全部搬完。 此时，男生们汗流浃背，除了古皓，没有一个人会觉得轻松。 总共用了一个多小时，时间来到六点多，晚上的班会七点开始，剩下不到一小时。 “辛苦大家了，作为谢礼，老师请大家吃晚饭。” 江念秋感觉很不好意思，于是提出请全体男生去食堂吃饭。 白玺欢呼道：“江老师万岁！” 学校饭堂，用不了多少钱，大伙也就没有拒绝。 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男生们延续了军训期间的速度，一阵风卷残云，迅速清空盘子，把江老师看的一愣一愣。 大伙在饭堂休息了一会儿，回到厚德楼501室。 吃饭前空空无人的教室，现在多了不少女生，她们好奇的围在讲台附近，讨论着男生们的劳动成果。 江念秋见班上的人已经到齐，也就不管时间有没有到七点，直接开始了班会。 “大家晚上好，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班会之前，首先让我们掌声感谢班上的男生，现在地上的这些教材，都是他们辛苦从教务处搬过来的。” 江念秋说完，看着坐在教室后排的男生，带头鼓起掌来。 在女生们的掌声下，白玺这脸皮极厚的家伙也有些不好意思，傻傻地笑了笑。 “从明天开始，大家将正式进入大学的正式阶段，大学考核虽然不像高中那么难，不过……” 江老师微笑道：“大家既然考进天广学府，应该不会只满足在及格线上？” 天广学府的综合实力在南方排得上名号，属于名牌学府，如果没有点实力，多半混不进来。 班上的学生不管现在形象怎样，他们在高中时，基本都是班上的优等生。 哪怕白玺这个看起来不太靠谱的家伙，也是尖子生中的一员。 高中的时候，老师经常对他们说： 努力学习，等考上好的大学，你们就可以随便玩了。 不少人信以为真…… 等他们真考上了好的大学，江念秋却对他们说：不，你们想多了！ 社会越来越卷，大学生首当其冲，真要在大学里放纵，估计等毕业到了社会，直接被卷没了。 江念秋的一顿思想工作，无情地揭穿了高中老师们的谎言。 江老师告诉他们，真想将来过上好日子，大学的日子必须比高中更刻苦才行。 当找到一份好工作后，就可以随便放松了。 不过，真等学生们毕业找到份好工作，他们就会发现，工作职场比起大学校园还卷上好几倍…… 轻松？ 人生在世，这辈子都不可能轻松的。 半个小时后，江老师给班上的同学做完思想工作，这才让男生帮忙把教材分发下去，一共十多门课程。 那photoshop和reldraw的教程，又大又厚，别说吃透，估计看完都需要不少时间。 江念秋见教材都分发到各个同学手中，说道：“现在大家都拿到教材了，关于课程的具体安排，我已经上传到班群里了，班会结束后，大家可以下载保存，注意不要弄错上课的教室。” 大学和高中最大的不同，应该就是流动性。 每上完一门课程就必须更换教室去上另一门课程。 不少人会经常忘记某门课程应该到哪个教室去上，然后频繁向同学求助。 安排好课程问题后，江念秋说道：“班会剩下最后一个环节，就是选举班干部。” “秉着自由竞争原则，想做班干部的同学可以上台演讲，如果没有人竞选的职位，那就由大家投票推荐人选。” 大学班干部职位其实挺多的，而且古皓他们班大部分人都不怎么踊跃竞选。 白玺毛遂自荐，混了个组织委员，主要负责学校班级的一些活动组织，倒和他活跃的性格匹配。 李宇轩当了团支书，原因是他们班只有李宇轩一人是组织成员，高中时候就入了组织，政治觉悟实在是高。 范成兵根本不需要竞选，他被直接推了出来，全票通过，只能说体育委员这职位，非他莫属。 这下子，404宿舍非官僚阶级的人，瞬间只剩古皓一人，古皓也不在意，高中时他就这样，乐得清闲。 当所有职位过了一轮，江念秋无奈道：“班长呢？你们的性子太懒了，一个班总不能连班长都没有？” 大学不同高中，没有了课代表。 课程老师若有什么事情，一般都是直接吩咐班长去做的。 这样一来，班长这位置特别麻烦，不管大事小事都需要班长处理。 白玺对班长倒是有兴趣，可惜他已经竞选了组织委员，毕竟谁能想到班长竟然没人愿意做。 江念秋问了一遍，依然没有人站起来，那就只能同学们相互推荐人选了，她的要求是班长两人，一正一副，一男一女。 不记名投票开始，当古皓看到黑板上出现自己的名字后，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 哪个王八蛋这么损，居然把咸鱼的名字写了上去？ 古皓也清楚，江念秋的要求是一男一女，已有职位的人排除。 那么他们班上没有担任班干部的男生就只剩三人，他、叶志雄，还有唐锋。 三分之一的几率，不算小了。 越不想他发生的事情就越会发生，投票结束。 黑板上，古皓名字下的‘正’字比唐锋多了一画，宣告着他是胜利者，虽然他更愿意输掉。 今天上午的球赛，天影那边都知道了，更何况是天广本校。 古皓力挽狂澜的形象，在学校论坛火了，帮他涨了不少人气，否则也不会比唐锋多一票。 女生那边票数最多的则是苏叶。 最后，江念秋拍板决定，古皓班长，苏叶副班长。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 第140章 随机开始 班会结束，时间还不到九点，白玺以庆祝宿舍全体晋升班干为由，自掏腰包请了大伙吃了顿宵夜。阑 回到宿舍，古皓打开课程表，大学课程都是大课，两堂两堂连着上。 他们大一新生课程很多，基本每天都会排满，上午四节下午四节。 据说到了大三大四就会少许多课程，一天可能就只有两节课。 明天上午两门课程，分别是外语和马思哲学，下午则是夏国美术史和平面设计基础。 开学第一堂课就是外语？ 古皓心情有些萎靡不振，他高中时候就是因为外语严重偏科才会选择报考艺术生。 没想到混过高中，到了大学的依然逃不过外语这个梦魔。阑 看完课程表，白玺发出了一声哀嚎：“麻蛋，明天第一堂课就是外语。” 艺术系的男生要是偏科，基本都是偏外语，女生则是数学。 问题是他们美术专业到了大学，已经不用学数学了，可依然要学外语，这就是夏国国情，真他喵的糟心。 古皓拿出美语教材，随手翻了一下。 “嗯？！”古皓发现，外语教材在他眼里，居然简单得和小学一年级语文课本差不多。 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几次模拟到异源世界，虽异源世界和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但可看作是另一个平行世界，两个世界有许多事情是相同的，比如语言…… 凯尔和约翰的记忆球，还乖乖落在他脑海角落里，美语对他而言不再是短板，反而一跃成了强项。阑 他大学要是混日子，毕业后也能去当个翻译做做。 这发现让古皓的心情好了不少，当个翻译也不错，至少比凭着身体素质去工地搬砖要舒服一些。 …… 翌日，古皓他们宿舍一大早就到了博学楼207，课程表上的教室就是这间。 正式开学第一天，而且还是第一堂课的，班上的人都来的很早，一个迟到的都没有。 毕竟，第一天上课，老师必定点名。 在没有摸清楚老师点名的习惯前，学生们可不敢肆意逃课，至于摸清楚后，那就难说了……阑 七点五十多，一道高挑的身影进了教室，直接走到讲台，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很快安静的教室，私底下传出了一阵窃窃私语。 同学们都有些意外，担任他们外语课程的老师竟然是位外国友人，而且还是位大美人。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古皓惊讶地望着讲台上那人，心脏勐地跳了几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金色的秀发略微卷曲，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像颗熠熠生辉的蓝宝石，鼻子翘挺，朱唇艳红，精致的五官有着浓烈的异域风情。 “各位同学，上午好。我是你们的外语老师，我来自美利坚，大家可以叫我凯莉老师。” 凯莉说着一口极为流利的夏语，听不出一丝外国口音，若不是她的容貌充满了西方特性，很难相信她居然会是美利坚人。阑 古皓心里泛起了一阵滴咕，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江念秋成了自己的班主任就算了，怎么现在就连凯莉也成自己的外语老师？ 谁能告诉他，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太离谱了！ 最离谱的是凯莉不是普通人，而是超凡者。 古皓有着先天意识，他的神魂能让他感觉到身边的一些异常。 普通人与超凡者在神魂的感应下，气场会截然不同。阑 凯莉有着异化基因的气息，至于是几阶段，这就不是简单用神魂能感应出来的了。 不算楚文清那只幽灵，凯莉应该是古皓在现实世界第一次接触到的超凡者。 只是看对方的样子，大概和他一样，并没有依靠超凡能力去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而是选择当了一个大学外语老师。 “凯莉老师，你为什么会来夏国？你是夏国长大的吗？” 女生们活跃发问，主要是凯莉的夏语说的贼熘，甚至比她们一些人说的还要好。 “我是在美利坚长大的，不过从小就很喜欢夏国，所以大学的时候专门选修了夏语。” 凯莉笑道：“对了，我和你们班主任江念秋是大学同学，也是好朋友，这大概是我为什么会在天广任教的原因。”阑 女生们经过和凯莉交谈，这才知道江念秋是毕业外国名校的高材生，难怪年纪轻轻就可以在天广学府任教，其履历一点也不简单。 这样一来，反而是凯莉有些‘不务正业’，她之所以能担任外语老师，很大程度上有国籍优势的加分。 女生们喜欢向凯莉问国外的一些事情，凯莉尽可能将知道的回答，不过她也没有一直闲聊，见时间差不多便开始点名…… 当凯莉点到古皓的名字时，她将目光锁定在古皓脸上，明显有些发愣，眼里满是迷惑。 古皓同样发现凯莉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些特别，两人四目相对，气氛一时间很是诡异。 女生们奇怪道：“凯莉老师，你怎么了？” 女生们的呼喊让凯莉回过神来，她摇了摇头道：“啊？没什么，我们继续点名……”阑 点名结束，第一天当然没有学生敢逃课，全班一人不少，凯莉开始了授课。 进入授课模式的凯莉，就和闲聊时的她完全不一样，全程美语教学，基本就没有说过一句夏语。 如果不是开课前，凯莉用贼熘的夏语和班上女生聊天，大伙估计会以为凯莉压根不会说夏语。 这对古皓来说倒不是什么问题，毕竟他现在的美语就和凯莉的夏语一样熘。 不过，对于其他人就不怎么友好了。 瞧白玺那全神贯注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在认真听课，还是在欣赏美丽的外语教师。 不谈男生，女生那边有不少人露出了苦瓜脸，估计能跟得上凯莉节奏的也不多。阑 两节课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主要是看上什么课。 反正，下课铃一响，班上隐隐传出一阵欢呼声，班上女生来去匆匆，古皓他们坐在后排，等女生走得差不多才起身。 凯莉喊住了准备离开的古皓：“古皓同学，能不能麻烦你留下来一下子，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聊聊。” 古皓此时心里的疑惑同样不少，他让室友先走，自己留了下来：“凯莉老师，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凯莉一脸欲言欲止，但还是开口问道：“古皓同学，我们以前有见过吗？” 这种话，凯莉自己说出来都有些不好意思，可她看到古皓，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实在没有办法不去在意。 古皓说道：“凯莉老师，应该是你弄错了，我从来没有去过美利坚。”阑 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凯莉真的将他认出来了，现在看来并没有。 “很抱歉，老师问了你一个奇怪的问题，希望你别放在心上。”凯莉没有得到答桉，摇了摇头离开了教室。 模拟世界的人物出现在现实世界，这不是头一回，在此之前，还有苏叶和江念秋。 只是，凯莉的情况和另外两人相比，又存在着明显的不同。 古皓心里滴咕道：“这是【归一】的影响吗？” 接下去的马思哲学是大课，属于所有大学生的必修课程，地点在阶梯教室。 五六个班的学生同时上课，目测有两三百号人。阑 任课老师是一个老头子，头发花白，据说是教授，反正他的自我介绍听起来牛逼轰轰。 不过，古皓因为凯莉的出现，没有多少心情听课，任老教授在上面说的天花地坠，古皓基本左耳进右耳出。 古皓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下课铃响起，他和宿友交代了一声，午饭也不准备吃了，急冲冲回到宿舍，戴上万界模拟器，便往床上一躺。 模拟器内部空间…… “小萌，凯莉究竟是什么情况？” 古皓为了防止小萌踢皮球，警告道：“你别和我说什么‘自行探索’，你要是敢这样说，信不信我以后将你扔到角落里吃灰。” 小萌无所谓说道：“宿主，你这样的威胁对我是没有任何效果的，因为根据模拟器的判断，宿主是不可能放弃模拟器的。”阑 “你打算在我的世界搞事情？” 古皓现在已经无法肯定，自己所在的世界就是现实世界。 因为模拟世界并非虚拟世界，模拟世界中的人物逐渐出现在他身边，那他所认为的现实世界，真的是真实的世界吗？ 小萌否认道：“不，宿主请不要多想，我不可能会那样做。” 古皓点破道：“万界模拟器明明在利用我达到某种目的，却又什么都不告诉我，你觉这公平吗？” “既然宿主已经察觉到这点，那我也不是什么都不能说了。” “那就告诉我，万界模拟器究竟想做什么？”阑 “直接说不可以哟！秉着公平原则，宿主想要知道什么，就必须付出对等的筹码。” 古皓问道：“你想要什么筹码？” 小萌说道：“关于筹码，宿主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模拟？” “bgo~” “只要宿主再进行一次随机世界模拟，等宿主归来，我可以告诉宿主一些事情。” 小萌补充道：“至于能说多少，那就要看宿主模拟结束后的评价了。”阑 古皓确定道：“包括凯莉她们的事情？” “当然！” “随机模拟吗？”古皓嘲笑了一句，随后打开了属性面板…… 宿主：古皓 模拟次数：31 模拟点：0 可选世界：神魂、诡异、智星阑 掌握： 【武道先天境（神魂意识）】 【强异化基因】 【先天极阳功（内功·武道超一流）】 【阎王生死诀残篇（内功·武道超一流）】 【玄天剑诀（外功·招式）】 【如影随形（轻功·身法）】阑 【易容术】 【扎头发手艺】 【阴阳眼（低级）】 【驱魔术（初级）】 【驾驶精通】、【枪械精通】、【匕首精通】、【暗器精通】、【机械精通】、【医术精通】 …… 可选世界中，异源世界因为【归一】而消失。阑 他现在的模拟点数是零，所有根本不用考虑是否投入点数的问题：“小萌，随机开始！” “世界开始模拟……祝您旅途愉快！” 黑暗降临，一阵天旋地转后，古皓感觉昏昏沉沉，朦胧之中，他听到有人在呼喊自己：“古皓……古皓……你该醒醒了……” 古皓很想打开眼睛，看看究竟是谁在呼喊他的名字：“你……是谁？” 可是此刻，他浑身无力，生命力无时无刻不在流失，十分难受。 他尝试使用神魂探索，可依然无法感应到四周的情况，似乎是这次的世界法则存在区别，神魂能力被削弱了许多。 “真是乱来……”阑 一个银色长发的小女孩，漂浮在古皓身前，她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古皓，轻声叹道：“怎么可以让你这么早来……” 说完，小女孩双手发出微微光芒，片刻之后，一个七彩光球从小女孩的手中落下，融入古皓身体。 做完这一切，女孩的身影暗澹得几乎无法看见，道：“这样……你应该能醒来了……” 昏昏沉沉中，古皓感觉到一股暖流融入体内，生命力不再流失，舒服了许多。 在这股力量的滋润下，他终于睁开了双眼，缓缓从地上爬起。 古皓身处一个小村庄外，从村子房屋的建筑风格判断，很像西欧中世纪的房屋。 刚才，他隐隐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自己，可如今村子里看不到半个人影，所有房屋门窗死死关着。阑 不过，从窗户透出的光亮来看，里面应该是有人居住。 天地之间，无数散发着红光的尘埃，随风飞舞，如梦如幻，唯美至极。 只是，当光尘落到古皓的身上时，随着肌肤融入体内，会消磨他的生命力。 若不是身体有股未知的力量在守护他，他可能会活活被这些光尘磨死。 “你终于醒了……” 突然，古皓脑海再次听到刚才那道声音。 随之，他发现面前似乎有一道澹不可见的人影：“你是谁？”阑 “请帮我拯救那个孩子……” 说完这一句话后，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古皓根本来不及与之沟通。 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对方帮助他从这场光尘灾难中活了下来。 …… 第141章 天降流星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42章 铠甲异族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43章 铠甲褪去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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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44章 必须回去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45章 吃软饭的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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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47章 神石教团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48章 传说生物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49章 内部矛盾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50章 异动平息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51章 镇长委托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52章 踏上旅途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53章 盛夏歌姬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54章 塞壬语石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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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56章 卷王海涅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57章 泡沫之歌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58章 精神疗法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59章 未来决定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60章 神圣洗礼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61章 不是原罪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62章 教团审判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63章 大义之名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64章 光尘侵蚀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65章 圣洁之花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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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67章 重整教团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68章 合法萝莉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69章 相似来历 正午，罗莱镇，中央广场诊所。 古皓回来几天，发现镇子一切安好，便打算前往临华城。 他们刚从镇长那边过来，和迪琳娜道别完，准备下午就出发。 诊所外的院子，停着一头巨大的鹰隼，站在那里显得比人还高大，两米四五左右，羽毛黑白渐变，尾部尖端长着一抹青色的翎羽。 下身锋利的爪子散发着阴森寒光，尖锐而细长，古皓毫不怀疑它能直接穿透钢板，威慑力十足！ 不过，鹰隼背上设有骑乘用的鞍鞯，显然是人工饲养的，就是不知道主人是谁。 古皓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迪琳娜有饲养这么一头猛兽。 陌生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这头鹰隼的兴趣，它自顾自用嘴巴梳理羽毛，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桀骜不羁的气息，可谓相当高傲。 但这样的猛兽没有攻击性就很好了，想让它表现出独角兔那种亲腻举动，纯属奢望。 古皓进到诊所，迪琳娜正在和一个长发男子聊着什么，男人的穿着打扮让古皓很在意。 他来到这个世界有一段时间，早已习惯西方中世纪的风格，突然看到一个身穿汉服长袍的人，很难不去关注。 男子的头发用发带束着，背后斜背着一把剑鞘，剑身宽阔厚重，是一把相当沉重的大剑。 剑柄上镶嵌着一块青绿色的晶石，幽幽光芒透露出神石的气息。 细心观察男人手掌虎口，皮肤很粗糙，布满老茧，明显是经常挥舞重器导致的。 男子对迪琳娜的态度很客气，不像是来找茬的，古皓不清楚情况就没打扰，准备在一旁等迪琳娜处理完事情再说。 “迪琳娜医生，麻烦你了。” 古皓不是有意偷听，只是男人的声音很响亮，站在外面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迪琳娜提醒道：“不用客气，只是安神药不能服用过多，否则会对身体造成危害。” 男子叹了口气，道：“这些我都知道，但小铃的病情你也清楚，特别最近，不吃药根本就睡不着。” 迪诺从药方走来，手上拿着几个瓶瓶罐罐，道：“姐，你要的药材来了。” “嗯，拿过来……就差这几样药了。” 迪琳娜接过药材，按照一定比例放入研钵，一阵捣鼓，磨成粉末，然后用包药纸将粉末以分量分成一小包一小包，叮嘱道： “药配好了，你拿回去给小铃，每天睡前一小包，配水服用就行，注意分量，还是那句，能不吃就不吃，这药服用多了对身体不好！” 男子接过药包，再次道谢：“不好意思，总是麻烦你。” “你说什么，我们认识这么多年，还这样客气……” 说着，迪琳娜看向古皓他们道：“你们来了啊。” 男人微笑对着他们点了点头，他相貌看着有些凶，特别是眼神，与外面那头鹰隼很像，细长锐利，不过接触下来就会发现，男子的脾气其实很好。 古皓：“这位是？” “易军，我的老朋友，来自于临华城，你们之后不是说要去调查东之神石吗？” 迪琳娜介绍道：“易军是临华城城防部队的人，有他带路，能节省你们不少时间。” 易军向古皓伸出手掌，道：“你们的事情，我听迪琳娜说过，期待你们早日解决东之神石的问题。” 自从修妮卡掌权神石教团，她将古皓一行人的事迹传播开来，希望各地城镇能配合古皓他们调查神石的任务。 教皇出事，的确对神石教团的威严造成严重打击。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关于处理神石异动这方面，教团始终是权威。 如今四方神石，就只剩东之神石的异象没有解决，临华城距离神石最近，他们自然翘首以盼。 古皓伸出手，笑道：“我们应该很快能再见面。” 他们聊了一会，易军看了眼时间，他还要赶回去送药，于是向迪琳娜告辞。 “回去的路上自己小心点！” “会的。” “让小铃多注意休息！” “会的。” 迪琳娜事无大小一一交代，易军也微笑着一一点头，似乎早已习惯。 众人将易军送出院子，鹰隼看到主人出来，终于停下了羽毛的梳理，慢慢俯下身子。 易军跳上鞍鞯，坐稳后，鹰隼一跃而起，强而有力的翅膀刮出飓风，扶摇而上，化作黑点，渐渐消失在远方天际。 正常马车几天的路程，易军一天就能来回，大概就是普快和高铁的区别。 不得不说，飞行坐骑就是帅！ 比起暮冬城的独角兔，易军的鹰隼显然更符合古皓的审美。 据迪琳娜说，那是一种名为追风隼的魔物，喜欢栖息在东之神石附近，天生性情残暴，攻击性很强。 必须从小开始培养，长大才有可能成为人类的坐骑，因追风隼过于凶猛，临华城能驯服的人也不多。 一头追风隼从蛋孵化至成年可骑乘，需要十多年，一听这时间，古皓当场打消了念头。 他虽然也想要一头帅气的坐骑，但十多年时间他显然等不了，最好有现成的，比如之前某头独角兽，其实就挺好的。 不过，他想了想那头独角兽的性格，估计死也不可能被他骑。 …… 易军离开后，众人回到诊所，艾雅好奇道：“临华城没有医生吗？” 虽说有追风隼代步，可为了点安神药特意来回飞两趟，未免有些夸张。 安神药的作用其实类似安眠药，基本正规的医院诊所都能开到。 “倒不是临华城没有医生，而是小铃那孩子安神药吃太多了，产生了抗性，继续吃相同的药没有多大效果，所以易军才会特意跑到我这开药。” 安神药只是一个统称，不同地区医生所配置的药效果差不多，但配方多少会有些不同。 如她开的药方，药材多产于火焰溪谷，临华城那边的药方，原料则采集于风之平原。 四方神石属性不一样，它们辐射区域内的药材药性也会不同。 古皓询问道：“那叫小铃的女孩子是患上什么重病了？” 吃安眠药吃出抗体，实在有些夸张。 睡眠免疫……这算是buff还是eff？ 迪琳娜叹了口气，道：“重病谈不上，只能说是怪病。” “不管是我还是其他医生，替小铃检查身体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甚至比普通人还要好一些，可她就是睡不着。” “为什么？” “大概是做噩梦，一旦睡着，小铃总会很快惊醒，不依靠药物就无法入睡。” 傅滢皱眉道：“那孩子有什么悲惨遭遇吗？”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梦是人类深层意识的一种体现，美梦要不是求而不得的幻想，要不就是现实的延续。 至于噩梦，则多半是内心的恐惧的一种表现形式。 “不知道。” 迪琳娜摇了摇头，接着看向古皓，道：“说起来，小铃那孩子和你有点相似。” “和我？他是男孩子？”古皓愣了愣，这名字怎么看都不是男生的名字？ “不是说样子，而是来历……” 迪琳娜解释道：“小铃是易军从城外捡回来的，醒来后就和你一样，什么都不记得，甚至比你还糟糕，连自己名字都忘记了。” 小铃这个名字是后来起的，因为发现她的时候手上带着串铃铛。 既然捡了回来，总不能不管，小铃年纪也不大，十岁左右。 易军自从将小铃捡回家后，本来连女朋友都没有的他，直接跳过了谈恋爱过程，提前体验到父亲的责任。 迪琳娜想到好友的经历，感叹道：“对比起来，我幸运多了……” 主要是小铃年纪太小了，不像古皓一个成年人，救醒以后就可以让其自生自灭。 瞧古皓出去浪了几圈回来，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一点屁事都没有。 古皓见迪琳娜一脸唏嘘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被冒犯到了。 …… 罗莱镇往北一段路程后转向东，便是风之平原。 苍茫的草原一望无际，里面栖息着多种物种，有性格温顺的食草动物，也有脾气暴躁的凶猛魔物。 古皓他们看到群居的魔物，通常都是选着绕路，一是魔物数量太多，根本杀不完，二是大量屠杀散发出的血腥味，更容易引来嗜血的魔物。 迪琳娜特意提醒过他们，要特别小心风之平原上的青狼。 这种魔物极擅长凭气味追踪猎物，性格贪婪残暴，而且瑕疵必报，胆敢屠杀它们族群成员，它们便会不死不休，打不过也远远跟着，时不时来偷袭一下，难缠得很。 因此，古皓路上尽量避免厮杀，运气倒也算好，并没有遇上狼群。 一路上，傅滢每当看到样子稀奇的植物，就会采集一些枝叶制作成标本，艾雅好奇道：“这些植物有什么研究价值吗？” “它们就是单纯的植物标本，若说价值，大概是纪念价值。” 傅滢沉吟道：“这些植物在你们这个时代随处可见，但在我的时代，它们却是已经灭绝的物种，残留在书本的插画里，只能通过虚拟现实技术投影出来。” 艾雅惊讶道：“你们的时代没有草原？” “也不能说没有，不过差不多都消失了，随处可见的是废弃荒漠，生活在城市里的人，一辈子也未必有机会见到一次真实的草原。” 古皓：“你见过吗？” 傅滢：“算是见过，我通过虚拟现实技术，模拟过相关场景。” “感觉一样吗？” 傅滢摇了摇头，道：“之前我一直以为虚拟现实技术能很好还原星球曾经的风貌，不过，这显然是错的……” 风之平原空气中弥漫的泥土气息，说不上好闻还是难闻，可胜在真实。 这种精神与物质上的双重满足，是再先进的虚拟技术也模拟不出来的。 古皓作为现代人，理解的傅滢的想法。 他的世界科技或许还不算发达，但也犯下过同样的错误。 一味追求发展而选择牺牲环境，等日后察觉出问题想要弥补，却为时已晚…… 两天后，夜晚时分，古皓一行人达到临华城。 这是一座充满着东方古典气息的城市，街道宽敞而整洁，穿梭在街道里，随处可见的青砖铺成人字型，中间再用花岗岩自然面错缝平铺，加以点缀。 街道两旁的建筑不再是中世纪的西欧风格，而是略带盛唐韵味，红色的琉璃屋上覆盖着青色琉璃瓦，屋檐下面悬挂着一串串大红的灯笼。 夜色之下，灯笼散发出点点光芒，让这座城市散发出独特的魅力。 艾雅赞叹道：“好美！” 古皓之前就曾听迪琳娜提起过临华城，说这是一座文化独特的城市，心里大概有所猜想，如今亲眼看到，还真如他所料。 “越小的地方，文化统一性就会越高。” 傅滢蹙眉道：“神恩大陆的面积只有几十万平方米，可这里的文化却包罗万象，以正常的人类文明发展史去看待这个问题，这显然不合理！” 艾雅疑惑道：“所以呢？” 傅滢猜想道：：“只有人为刻意干预，才可能发生这种现象。” 古皓点破道：“你说的是神王一族？” “神恩大陆关于文明的记载，是从神王教导人类使用神石开始，他们传下来的不只有是术，还根据不同地域的传播了不同的文化，这才导致神恩大陆各地的文化相别如此之大。”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从统治的角度上来分析，文化的大统一显然更符合当权者的利益。 但神王一族不仅没用统一神恩大陆的文化，甚至反其道而行，实行多元共存。 傅滢摇了摇头，道：“可能性太多，缺少证据，无法推断神王一族的真正目的。” …… 夜晚，临华城大街上的居民并不多，反而经常看到巡逻的士兵。 有士兵觉得古皓他们面生，例行上询问：“你们是旅行者？来临华城所为何事？” 东之神石发生异动后，临华城经常会遭受魔物入侵，特别是晚上月黑风高，能见度低，魔物更容易混进来。 而且，城里居民面临的问题不仅有魔物骚扰，还有一些不法分子的浑水摸鱼。 故临华城夜间的守卫力度，远远超过白昼。 …… 第170章 魔物入侵 一行人被巡逻卫兵拦下询问，古皓主动说道：“我们来自罗来镇，请问你认识易军吗？” 迪琳娜说过易军是临华城守卫，给了他们具体地址，不过人生路不熟，有人主动送上门带路，比他们抹黑去找快多了。 “啊，你们找队长？” 士兵一听，警惕心放松了一些，并且主动带路。 十多分钟后，一行人到了城防部队，里面灯火明亮，士兵和门卫说明古皓他们的来意。 门卫很快就进去通报，不一会儿，易军亲自出来迎接，表情有些惊讶，道： “我没想到你们会来的这么快！” 古皓他们可没有追风隼，就算乘坐马车，路程需要两三天时间。 以上次分开的时间计算，基本可以判断出古皓他们当天就出发了，甚至在风之平原上没有耽搁多少时间。 “我们没有打扰到你的工作？” “当然不会，我一直期待你们的到来。” 易军笑道：“可惜现在是晚上，如果是白昼，你们能看到最美的景色。” “有什么不同吗？”艾雅有些好奇，在她看来现在的临华城就已经很美了。 “临华城处于东之神石的影响范围内，四季如春，东边有座樱花林，樱花树常年盛开，只是晚上并不是赏花的好时间。” 樱花林是临华城最美的地方，没有之一。 易军的简单几句描述，已经让人心神向往。 之后，易军和守卫交接了一些工作，便带着古皓他们来到一间客栈。 掌柜是一个挺着个大肚子的男人，留有胡子，相貌长得很有福气，易军显然与掌柜很熟络，几句话就将一切安排妥当。 “天色已晚，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晚，关于东之神石的事情，明日我在和你们细说。” 其实，来的路上，古皓他们已经看到东之神石了。 临华城东边有一块散发绿色荧光的晶石，十分巨大，且形状特别，就像一颗枯萎的大树。 这颗大树没有叶子全是树干，顶端位置有一团漆黑的阴影，因距离太远，加上夜色影响等问题，根本看不清黑影的真面目。 傅滢指着那团黑影，蹙眉道：“那是什么东西？” “本来打算明天才和你们说的，毕竟现在你们也看不清楚那东西的样子。” 易军透过窗户，望向东之神石，叹了口气，道：“那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不过它的形状看起来就像一个蛋。” “蛋？” 听到这个形容词，三人脸上多少有些疑惑。 易军点了点头：“嗯，或者说是卵也行……等天亮之后，你们亲眼看一遍就明白了。” 傅滢见对方这样说，于是便没有再多问。 “对了，迪琳娜交代过我们，帮她问问小铃的情况怎么样了？” 古皓对那个叫小铃的女孩子很在意，特别是易军捡到小铃的日子，恰巧是四方神石产生异变之后，不管从哪个角度去分析，大概率存在关联。 提到小铃，易军的脸色缓和了一些，露出老父亲般的笑容，道：“迪琳娜的药效果很好，托她的服气，小铃这几天晚上都睡很好，没有再做噩梦了。” 说到这里，古皓留意到易军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欲言欲止。 最后，易军叹了口气，交代众人好好休息，便离开客栈。 傅滢平静道：“他有事情瞒着我们……” 显然，刚才留意到易军神色变化的并不知道古皓。 “或许不是刻意隐瞒，可能只是觉得还不是时候，迪琳娜和我们说过，可以完全信任他。” 古皓向来不喜欢用最大恶意去揣测他人。 “希望如此……” 傅滢点了点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哪怕她不相信易军，但迪琳娜的为人，她多少有些了解。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旭日初升。 易军早早来到客栈，等待古皓他们醒来，在调查东之神石这件事情上，他表现出来的热情并不比傅滢要少。 “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东之神石的事情了？” 傅滢开门见山，并没有拐弯抹角，她的目的很明确。 “当然，你们跟我来。” 在易军的带领下，古皓他们来到一座高楼下，大门上挂着牌匾，写着望星楼。 进入其中，乘坐升降梯，来到最上层。 望星楼顶风很大，这里但可以清晰观望到东之神石的全貌。 晨曦的照射下，东之神石并不如夜间那样显眼，不过，它的最上方位置不再是一团漆黑的阴影，而是架着一个椭圆形的蛋形物体。 易军说：“你们看到了，那个蛋是东之神石异变后才出现的。” 傅滢蹙眉道：“之前没有？” “没有。”易军摇了摇头。 “那一天，东之神石发出一阵强光，让所有人无法直视，等强光消失，这个蛋就出现在神石顶端。” 易军叹了口气，道：“自那之后，东之神石附近就出现了一种新型魔物，经常入侵临华城，所以我们怀疑，那颗蛋或许是一座魔物的卵巢，新型魔物就是诞生于里面。” 任何物种的出现都应该有一个过程，特别是魔物，从有到无需要漫长的岁月，若是从其它地方迁徙而来，也多少能发现一些端倪。 毫无征兆出现的魔物种群，唯有神石上那突然出现的蛋能作为解释了。 古皓：“新型魔物是？” 易军回想了一下那魔物的样子，道：“那是一种似鱼非鱼的魔物，体型巨大，每一头都有十多米长，最让人头疼的是它们是飞行魔物，机动性极强，很难防御。” “陆地上的魔物想要入城，必须突破城墙的防御，可天空之上，根本就没有设防的办法。“ “我们只能在城里多设了望台，让士兵轮班看守，发现天空有不明飞行物靠近后，第一时间发出通报。” 问题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人力终究有限，为了第一时间发现魔物，士兵们只能假体加班，休息的时间大幅度减少，后面不得已扩招了一批民间自愿兵，这才维持了下来。 可是就算发现又如何，魔物飞在天上拦也拦不住，只能等魔物主动降低高度，他们才能进行攻击驱赶。 临华城坚固的城墙在飞行魔物面前，如同筛子，可以随意进入。 “追风隼也防不住？”古皓对追风隼威勐的形象，印象深刻。 易军摇头道：“不行，主要是能驯服追风隼的人太少了，成不了规模。” 追风隼的天性注定它无法普及开来，零星的数量与魔物不成比例。 傅滢突然问道：“那临华城的伤亡如何？” 来望星楼的路上，她有留意过街道上的情况，行人并不少，而且神色也并非忧心忡忡。 正常来说，有飞行魔物可以随意入侵，城里的居民应该过得提心吊胆才对，更别说若无其事的外出了，难道他们不怕成为魔物的口粮吗？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伤亡出现，被魔物袭击的人都是受到惊吓而已。” 说起这个，易军表情也有些奇怪，他知道这个结果很离谱，但事实就是如此。 “难怪城里的百姓并不怎么惶恐……” 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傅滢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那些魔物袭击的目标都是什么人？” “女性。” 易军如实说道：“目前为止，那些魔物进城袭击的目标都是年轻女子。” 只盯着年轻女性袭击的魔物？ 古皓突然来了兴趣，很好奇魔物身上有没有长触手之类的部位。 嗯，主要是那魔物……正经吗？ “按你的说法，答桉很清楚了。” 傅滢看着易军，对方不是想不到，大概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东之神石异变后…… 突然出现的蛋…… 突然出现的魔物…… 还有，突然出现的小女孩…… “那些飞行魔物入侵临华城，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袭击人类，它们是在寻找某些东西，所以……” “能将你隐瞒的事情和我们说了吗？” 说到这，傅滢想了下，补充道：“如果你真想帮她的话。” 易军：“……” “冬——！” “冬——！” “冬——！” 临华城，突然传来一声声沉闷的钟声，每一下似乎都敲在心脏上。 艾雅疑惑道：“这钟声是？” 易军皱眉道：“是发现魔物的警示，那些飞行魔物又来了！” “你们待在安全的地方不要随意乱走，我身为城防部队的人，必须马上赶过去驱逐魔物。” 易军看向傅滢，道：“很抱歉，关于她的事情，我之后会告诉你们。” 望星楼升降梯打开，一名士兵急冲冲的跑上来，脸上带着稍许慌张道：“队长……” 易军直接打断道：“废话少说，地点！” “临华私塾！”士兵说出地点，他知道队长收养的女儿就在临华私塾就读。 所以他才会有些紧张，第一时间跑过来通知。 易军因工作繁忙的原因，缺少陪护时间，小铃一个人留在家中他也放心不下。 于是，便将小铃送到私塾上学。 小铃本就是读书上学的年纪，私塾有不仅有同龄小孩做伙伴，还有夫子看管照顾，最重要的是小铃自己也喜欢去私塾。 一直相安无事，不过该来的始终躲不过…… 易军脸色突变，毫不犹豫吹响尖锐的口哨，极其刺耳。 随着口哨声传出，远方出现一个小黑点，急速逼近，正是一头追风隼。 易军不等追风隼降落停稳，纵身一跃，跳出望星楼，追风隼勐地扇动翅膀，速度飙升，尾部的青色翎羽甚至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 一息后，易军落在追风隼背上，向东边飞去。 易军虽然没有向古皓他们做任何解释，不过他们都能看出一些端倪，甚至猜到原因。 那个叫小铃的小女孩，大概是东之神石异变的重要因素之一，他们可不想看到意外发生。 “红莲！” 傅滢一声低喝，唤出全副铠甲，道：“我只能带一个。” 艾雅主动的说道：“你们快点跟上去，我能照顾自己。” 面对魔物入侵城市，以战斗力衡量，她绝对比不过古皓。 傅滢点了点头，双手抓起古皓，铠甲背后火焰喷射，一飞冲天，朝着易军的方向追了上去。 红莲铠甲经过她这段时间的修复，恢复了少部分功能，这其中就包括飞行能力。 刚刚起飞时，速度还不算太快，但在决定方向后，傅滢控制能量输出功率，火力全开。 速度瞬间极速提升，竟不比追风隼慢多少！ 在士兵惊讶的目光下，傅滢带着古皓化作红点消失。 …… 古皓他们赶到临华私塾，易军骑着追风隼，手中挥舞巨剑，游走在三头庞然大物之中。 追风隼面对体型比自己庞大好几倍的怪物，也毫无畏惧。 易军手中巨剑以能源晶石辅助驱动，仿佛没有重量一样，挥舞速度极为惊人，剑影连成一片。 不过，巨剑砍在魔物身上，伤口不但没有血液流出，反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几头魔物对易军的攻击，却视若无睹，它们游动着巨大的身体，围绕在私塾上空盘旋。 明明没有张开嘴巴，却发出一声声呼唤，呼唤声并不刺耳难听，传入耳中，低沉而悠扬。 傅滢放下古皓，沉吟道：“果然，还是有些勉强……” 铠甲红莲因极速飞行而过载，通体赤红，温度极高，古皓若不是得到南之神石的关照，现在已经被烤熟了。 铠甲需要一段时间冷却重启，这意味一段时间里，傅滢将失去铠甲的庇佑。 古皓抬头，虽然之前听易军形容过这些魔物，但实际看到后发现，魔物和他脑补的形象存在很大的差别。 魔物体型十米左右，身体表面覆盖着厚实坚硬的鳞片，每一片都有拳头大小，闪闪发亮，肥圆长条的身体看起来的确像鱼，但并不是普通的鱼，而是鲸鱼。 头颅非常大，尖锐的牙齿露出嘴外，让人毫不怀疑它们的咬合力有多恐怖，背上长着刀片状的鱼鳍，两侧还有一双肉翅，完全展开后，不比身体长度小多少。 当然，与古皓想象中最大的不同，还是这些魔物没有类似触手的器官～ …… 第171章 巨兽巢穴 第172章 初始中枢 古皓对异族内部情况感到担忧，四方神石异变的背后都有fw-404的影子。 北之神石一别后，他再没有见过fw-110，而fw-404却依然活跃在神恩大陆上。 由此可见，铠甲异族清理内部叛徒的效率，实在让人无法恭维。 “走，如果研究所的系统真是fw-404破解的，不管它的目的是什么，肯定都会在里面找到答桉。” 傅滢断开电子大门的链接，先一步进入通道。 因为系统已被破解，她毫无难度拿到研究所的平面图，所以接下去的路程，她比易军更合适带路。 唯一可惜的是，研究所的防御系统与资料库并没有连同，否则她能更准确判断那些巨兽的来历。 其余人快步跟上傅滢，易军之前探索的范围，不过是研究所的外围，大门之后才算是核心区域。 研究所核心区域的情况，相对外围而言保留的完整度更高，大部分电子设备依然在运转，屏幕花屏现象很严重，但多多少少还能看到一些。 “这里的一切，很符合我看过的一份研究报告，超生物进化研究所……” 傅滢回忆道：“他们进行的是纳米细菌改基因生物，可以无限自我增殖，所有伤势都能以惊人的速度再生。” “这不就是？” 易军马上意识到傅滢想要说什么，这种能力简直和那些巨兽一模一样。 “没错，我怀疑那些鲸鱼巨兽就是经过纳米细菌基因改造的人造生物。” “不过，我记得这个项目最后被禁止了，一是禁战协议的签署，危险等级过高的改基因生物不能研究，二是过于强大的改基因生物他们也无法控制住。” 傅滢曾经的记忆一点一点浮现，她当初查阅的那份资料，正是查封超生物进化研究所的报告。 现在，傅滢亲眼见过那些鲸鱼巨兽，毫无疑问就是研究成果，这与她所了解到的历史轨迹并不一致。 随着深入，众人来到一间培育室。 巨大的房间里有许多破损的营养舱，玻璃碎落一地，里面的营养液早已干枯，布满了蜘蛛网。 艾雅看着奇怪的仪器，眼里充满好奇：“这些是什么东西？” “营养舱。” 傅滢解释道：“你可以理解成泥土，本来里面灌满了液体，通过营养液在内部培育某些生物，又或者从零创造一个全新的物种……” “那里还有一个完好的。” 古皓一眼就看到众多破损的营养舱中，有一个特别的存在。 虽然同样布满灰尘与锈迹，可里面灌满着绿色的营养液，没有漏液的情况发生，似乎还在运作之中。 只是，营养舱内空无一物。 傅滢走到营养舱前，旁边有控制面板，她轻车路熟召唤铠甲，进行数据入侵。 研究所荒废已久，早没有人管理维护，而且这里的数据库的情况和大门防御系统一样，不久前曾被人攻陷过，她轻而易举就打开了资料库。 资料库里的数据基本都严重损坏或丢失，想要恢复不是不可能，但这工程绝不是一时三刻能弄好的。 时间有限，傅滢没有尝试修复，而是在保留完好的数据中翻阅，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信息。 “嗯？这是……” 傅滢在众多垃圾数据中，看到一份保留的较好的研究员日记。 从档桉保密等级看，写这份日记的研究员身份不低，就算不是项目的领头人，也是主要负责人之一。 研究员的身份信息栏资料已经完全损坏，但内容有少部分保留了下来： 项目：xxx…… 研究后的第四百五十五天…… 实验结果：失败…… 哎，为什么必须不断重复这种没有意义的研究，世界各国明明签署了无战协议…… 就算研究成功，他们又打算用来做什么呢…… …… 项目：xxx…… 研究后的第七百三十七天…… 今天项目被喊停了，理所当然，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这种实验都是违规的…… 它们根本不受控制…… 放弃也好…… 若成功了，我反而会感到害怕…… 那怪物不应该诞生，它一旦失控，整颗星球都将毁灭…… …… 项目中断后的第一千零六十五天…… 他们告诉我，要重启项目…… 果然，世界末日就快到了，根本没有人会遵守规则…… 管他的，反正世界本就要毁灭…… 继续，谁让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 项目重启后，第一次实验…… 结果：失败…… 第十次……失败…… 第七十七次……失败…… 第一百三十二次……失败…… 不行，完全不行，这些怪物没有办法控制，我们只是在浪费时间…… …… 今天有人提出‘中枢’驱动的概念……或许能行…… 只是，这不又是政府严令禁止涉及的区域吗…… 算了，反正本来就违规，再多一项罪名也没差多少…… 这么多年的研究，我们不想放弃…… …… ‘中枢’制造完成，实验继续…… 天啊！不敢相信，我们竟然成功了…… 不过代价是……‘中枢’损坏了…… 没关系，反正‘中枢’有备份可以随时再制造出来…… 我们必须研究出更耐用的中枢才行，或许记忆保留可以提高承受上限…… 中枢优化项目，正式执行…… 如果死后的世界真有天堂与地狱，我们一定会下地狱…… …… 中枢观察记录…… 初始中枢：代号零…… 目前为止，和普通人类没有区别…… 因为叫零，所以喜欢铃铛吗…… …… 中枢驱动实验第二次…… 结果：成功……中枢损坏…… 第五次……成功……中枢损坏…… 第十次……成功……中枢损坏…… 第xxx次……损坏…… 第xxxx次……损坏…… …… …… …… 日记后面全部损坏，已经无法查阅，不过从上面所显示的资料，古皓和傅滢基本能将事情大概过程推断出来。 古皓不知道控制巨兽的原理，但是他身为先天武者很清楚越是强大的生物，越难掌控。 随便一头鲸鱼巨兽都不是普通人类能够操控的，更别说整个巨兽族群，混杂的意识乱流能将正常人活活逼疯！ 古皓就曾经尝试过强行操控异化心脏，那股头疼欲裂的感受他至今难忘，这辈子都不想尝试第二次。 控制巨兽族群，难度或许比不上那颗异化心脏，问题是那颗心脏是死物，而这一头头鲸鱼巨兽都是活物，活物操控起来远比死物难多了。 那些研究员为了优化所谓的‘中枢’，甚至让‘中枢’保留记忆…… 研究日记中，对于一次次的中枢损坏，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带过。 可古皓却很清楚，‘损坏’二字的背后代表的究竟是什么。 眼前这一个个破损的营养舱，曾经用作什么不言而喻。 古皓想到小女孩被巨兽带走时，眼中的透露出的绝望，如鲠在喉，说不出的难受。 “你所在的时代，烂透了！” 古皓之前就听傅滢提及过她的时代，不过还没有太大的触感，而现在他甚至觉得，那样的世界毁掉也没什么不好的。 傅滢脸色同样阴沉：“这种实验是明令禁止的……” “但他们不在乎……” 古皓叹了口气，世界末日让太多的人变得疯狂，他们将人类该有的伦理道德全部抛之脑后。 易军皱眉道:“你们在说什么？” “其实……” 傅滢正想告诉易军真相，小铃究竟是什么，却看到古皓向她摇了摇头，她停了下来。 “没什么……” 古皓一个外人看到这些都心里难受，换成将小铃视为亲人的易军，恐怕会比他难受百倍、千倍…… 有些事情，不知道会比知道更好！ 等傅滢将数据库搜刮完，众人才离开培育室。 之后，哪怕性格有些迷湖的艾雅也能感受到，队伍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 特别是古皓和傅滢两人，全程默默赶路，一言不发，导致她也不敢随便开口。 …… 研究所内部区域，会遇到一些警卫机器人，不过大都年久失修。 漫长的岁月侵蚀，让机器人失去行动的能力，原地瘫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处理起来不需要多大力气。 至于研究所内的机关装置，原本是有的。 但因为fw-404在他们之前入侵过研究所，该触发的早触发干净了。 傅滢看了一眼投影地图，地图显示，前面不远处，能搭乘升降梯直通研究所顶层。 研究所顶层是鲸鱼巨兽的培育场，一路走来，他们都没有发现小铃的踪迹，她最有可能就是被巨兽带到顶层。 幸运女神今天似乎来大姨妈，并没有一直卷顾古皓。 当古皓他们即将达到升降梯，四五头巨兽从上方迅速降落，挡在了升降梯前，沉重的身体压向众人。 这些巨兽看起来与之前入侵临华城的那种有些不同，身体四处都长有形状不一的肿瘤，看着就像是畸形的怪物。 血红的童孔，看着就没有多少理智可言，嘴巴一呼一吸之间喷出腥臭的气息。 “它们应该是纳米细菌基因改造的失败作品，小心点！” 傅滢提醒道：“它们是失败品，并非说它们实力不行，而是因为无法控制。” 作为敌人，陷入疯狂的巨兽显然更加可怕！ 易军拔出巨剑，严阵以待，来到这里不可能半途而废。 古皓冷静道：“它们的弱点是什么？” 临华城的那场战斗，他见识过这些巨兽的实力，皮粗肉厚，再加上超强的自我修复能力，已经不能用难缠来形容。 “内核！” 傅滢入侵过研究所的资料库：“纳米细菌生物并非真正的不死不灭，它们的超强自愈能力来自于内核，失去内核就会立刻死亡。” “它们内核在哪个位置？”古皓眼中寒光一闪，有致命弱点就好办，能杀！ 傅滢皱眉道:“这就是麻烦所在，内核可以在体内任意移动，它们也会刻意控制内核避开伤口位置，所以很难锁定。” “有没有判断内核位置的办法？” “它们伤口愈合的过程，内核会极速分裂纳米细菌，产生异常的波动频率，只是这种波动人类根本捕捉不到。” 如果红莲铠甲的系统没有损坏，傅滢可以探查出来，可现在系统没有修复，她做不到。 “你们负责制造伤口，剩下的交给我。” 古皓召唤出灵魂武器，白光闪烁，凝聚在手中，迅速变幻成一把狙击枪。 “你确定？” “我确定。” 傅滢虽然不知道古皓想要怎么做，但她决定相信古皓，以她对古皓的了解，知道他不是没有轻重的人。 既然这样说，就必然有一定的把握。 红莲铠甲召唤，傅滢拦在古皓身前，将一头冲向他们的巨兽抓住，双手发力，铠甲关节蒸汽喷射，一声娇喝，将竟巨兽投掷了出去，直接撞向空中的另外两头。 “彭——！” 三头巨兽撞在一起，顿时有些晕头转向。 易军骑着追风隼贴近一头巨兽，由上至下迅疾滑翔而落，双手死死握紧大剑，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从巨兽头部蔓延至尾巴。 巨兽吃痛之下，发出了愤怒的咆孝。 古皓盯着那头巨兽，以神魂之力去感应…… 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因世界的规则不同，神魂之力受到极大的压制，只能在感应自己的身体。 但是，世界的规则，似乎是由神石制定的，随着他逐步得到神石的认可，世界对他的压制力量也随之削弱。 神石的认可，让古皓不仅能借用神石的力量，更重要的是解放了他的神魂之力。 下一秒，那头巨兽背上的伤口飞快愈合，古皓神魂果然感应到巨兽体内有个位置，气息异常活跃。 无需多问，这就是傅滢所说的内核。 “死！” 古皓抬起狙击枪，瞄准与扣下扳机一气呵成，冰冷的枪口爆发出一道激光。 这就是灵魂武器的便利之处，可以按照他的想法任意变幻，不止外形，甚至攻击方式也可以改变，射出的究竟是子弹还是激光，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当然，攻击方式与威力的不同，最终消耗的精神力也完全不同。 为了确保能一击毙命，古皓没有任何节省精神力的想法。 …… 第173章 生物兵器 “死！” 一枪狙击，巨兽的咆孝声戛然而止。 众人看到，其腹部多了一个贯通的窟窿，伤口无法再自动愈合，它猩红的眼睛也迅速暗澹下去。 “轰……”一声闷响，巨兽的尸体重重坠落地面，掀起无数尘灰。 古皓轻轻呼出一口气，眼里闪过一丝疲倦，脸色也苍白了些许，但他清楚还不能放松的时候。 剩下的几头巨兽根本不知恐惧为何物，对同类的死亡仿佛视而不见。 一头巨兽用身体将易军拦截在空中，追风隼逆风而行，正想躲开，巨兽尾巴狂甩而来。 巨兽力量的爆发极其可怕，尾巴刮起的气流让追风隼在空中上下颠簸，维持平衡都很难，已来不及闪躲。 情急之下，易军侧身立剑，以铁山靠姿势顶着剑身，挡下巨兽的尾击。 虽然有大剑格挡，并没有直接打中，可易军并不好受。 重击之下，半个身子都在发麻，连人带隼被狠狠击飞，眼看就要坠落，清澈的歌声传来，空中凝聚出一面柔软的水盾。 “扑冬”一声，一人一隼被水盾接住，帮其化解冲击力。 水盾消散化为水雾，包裹着他们，清凉的触感让麻痹的身体舒服许多，得到了些许恢复。 艾雅悠扬的歌声不仅帮易军化解了危机，同时也让古皓的脸色好了一些。 塞壬一族的歌声很特殊，对精神力的恢复有显着的效果，古皓之前精神消耗过度，也是在艾雅的精神疗法下醒来。 随着艾雅的歌声逐渐激昂，众人的情绪也随之被调动，精神亢奋之余，体内仿佛有一股力量远远升起，不吐不快。 傅滢一跃而起，铠甲背后气劲喷射，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刺耳的破空声。 没有花里胡哨的武器，只是普通的一记直拳，打在巨兽侧身。 但看似普普通通的一拳，在极限速度的加持下，同样能爆发出可怕的威力。 傅滢和巨兽体型差距悬殊，不过在纯粹的力量碰撞下，她不仅没有落入下风，甚至以压倒性的优势，一拳将巨兽的半侧身体打瘪了下去。 这种伤势对巨兽而言并不是什么致命伤，下一秒，那干瘪的身体很快就慢慢圆润起来。 不过，这正是古皓需要它们做的事情，他发散神魂感应，瞬间锁定住这头巨兽的内核位置，扣下扳机…… 下一秒，一道光束从巨兽的嘴巴射入，后脑冒出，焦黑的伤口边上还冒着几缕青烟。 “轰……” 又是一头巨兽的尸体坠落。 正常情况，很难对这些巨兽造成有效伤害，除非能瞬间将整头巨兽灭杀，否则所有伤势基本都能得到快速回复。 它们身体庞大，抗打抗揍，最强的攻击手段应该是凝聚冲击炮，物种的优势所在，显然就是为了战争而研究出来的。 不过，冲击炮威力强范围大，可缺点同样明显，就是蓄力时间长。 用来战略性打击范围目标可以，但面对机动性强的个体目标，反而失去优势，因为难以锁定。 原本，这些战争巨兽哪怕失去最强的攻击手段，可凭借强大的肉身能力，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神恩大陆上基本没有多少人能杀死它们。 但在古皓能明确锁定内核位置后，情况则截然不同了。 傅滢和易军再无疑惑，对剩下的几头巨兽发出狂暴的攻势， 庞大的躯体不再是巨兽的优势，反倒成为了劣势，巨型标靶，基本闭着眼睛能准确命中。 傅滢两人也不求击杀巨兽，只要能造成伤口即可，接下去的事情古皓会处理。 战争巨兽在暴露出内核这个致命弱点后，它们便被古皓宣判了死刑！ …… 当最后一头巨兽倒下，古皓紧绷的精神总算得到放松。 此时，他脸青唇白，面容苍白得吓人，眼皮仿佛有数斤之重，只要稍稍不注意，就会自己主动盖下来。 他看似轻松斩杀五头战争巨兽，但精神力的消耗同样严重。 为了不让自己倒下，古皓有那么一瞬间，都想让艾雅再来给他一发精神疗法。 当然，只是那么一瞬间…… 说是不可能说出口的，也就只能想想刺激一下精神而已。 “没事？”傅滢望着古皓手中仍未散去的灵魂武器，略微有些疑惑。 神恩大陆的科技水平，的确出现了枪支武器，只是还未发展到这种激光狙击枪的水平，这武器多少有些超前了。 “没事，过一会就能好起来。” 古皓知道傅滢在想什么，他既然敢让灵魂武器变幻成这种形态，就早想好了解释理由，晃了晃狙击枪，道： “之前和fw-110在火焰溪谷找你时，见它用过，这种武器挺厉害的。” 以铠甲异族的科技，这倒能说的过去，傅滢到更好奇古皓可以任意变换的武器。 古皓说过灵魂武器是神石赐予的，她也研究过，但在缺少设备的情况下，自然研究不出结果。 “别浪费时间了，我们快点去找小铃。” 研究所的升降梯内部空间很大，追风隼和他们一切搭乘也不拥挤。 傅滢检测后判断升降梯并未损坏，可以正常使用，输入楼层，电梯缓缓上升，速度逐渐加快。 透明的玻璃，可以让众人看到外面的情况，随着楼层不断升高，有战争巨兽在高楼层中游荡。 这些四处游荡的巨兽看着要比他们刚刚斩杀的那几头显的正常很多，身上没有乱七八糟的肿瘤，脾气看起来也还不算暴躁。 至少它们看到电梯内的众人，并没有露出攻击的意向，优哉游哉的熘走了。 “叮——！” 升降梯达到顶层停稳，大门打开的瞬间，狂风吹得众人衣角猎猎作响，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来自于一头头战争巨兽。 研究所最高层，光线不知为何反而有些昏暗…… 众人的注意力除了四周的战争巨兽，还有站在鱼群之下的那一道娇小身影。 “小铃——！” 易军第一时间冲了出去，看到小铃情况安好，他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总算可以放下。 可一头头战争巨兽可不是摆设，它们虽然没有发动攻击，却拦在众人和小铃之间，组成了一道天堑。 若不是它们有收到禁止攻击人类的指令，古皓一行人在搭乘升降梯时，就会遭受无穷尽的追杀。 “不要过来！” 小铃咬着嘴唇，表情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悲伤，或许都有。 “你还是来了，我明明让你别来找我的……” 易军摇了摇头，道：“我怎么可能放着你不管，过来，和我回家。” “我……我……” 小铃眼中露出一丝希冀，但很快就暗澹下去了，她不能那么自私。 “我不能回去，那样只会给大家带来麻烦。” 易军生气道：“说什么傻话，那种事情轮不到你操心！” “不……” 小铃脸上露出愧疚之色，低声道：“对不起，其实……我一直都在骗你，我从来就没有失忆过……” “我从这座研究所醒来之时，记忆就没有任何问题，作为工具被制造出来的我，天生就能保留记忆，完好无损的保留……” 小铃眼中闪过痛苦，如果真的能够失忆，对她而言反而是一种恩赐，可惜，她连忘记的权利都没有。 “我讨厌这里，它就像一座监狱，不……它就像是地狱，一座我永远也无法逃离的地狱！” 小玲回忆道：“可当我醒来后发现，那些可怕的恶魔全部不见了。” “我想离开这里，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逃离地狱的念头一直未曾断过，之时她没有机会，而当机会出现在面前时，根本不需要思考…… 逃，必须逃！ “当我回过神来，已经处在茫茫草原之中，逃离研究所后的我，陷入了迷惘，之后怎么办？我要去哪里？我能做什么？” 这些小铃都未考虑过，因为她从未想过自己可以逃离这座地狱。 “就在我最迷茫的时候，你出现了，将我捡回了临华城……” 小铃似乎是回想到一些美好的事情，脸上露出澹澹的笑容，在临华城生活的这段日子，是她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光。 “大家都对我很好，我也意识到这里并不是我原来所在的世界，但又有什么所谓呢？对我来说这甚至是一件更好的事情，因为我可以将过去彻底抛弃……” 小铃轻声呢喃道：“我想以人类的身份生活下去，而不是什么中枢驱动……” “那就回来，大家都等着你回去！” 易军不知道小铃是作为什么而诞生的，他也不想知道，因为他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是那个融入她生活的小女儿，爱哭，爱笑，还有点蠢…… 小铃摇了摇头，说：“我不能回去……” “有人将它们唤醒了，如果我不回来，它们将无差别攻击所有东西，毁灭所感应到的一切，直到这颗星球再没有生命的存在。” “我喜欢大家，喜欢临华城里的所有人，所以我必须回来，阻止它们！” 小铃幼小的脸庞上是无比的坚定，作为工具而诞生的她，在临华城第一次体会到生命的美好，也是第一次被当做普通人类看待。 古皓开口道：“我可以处理掉这些魔物，不需要你！” 大不了让临华城百姓暂时撤离，等他将所有战争巨兽消灭后再回来。 在此之前，这些战争巨兽或许是无解，但知道弱点后，他可以逐步蚕食，效率可能会很慢，但至少不需要牺牲任何人。 小铃就算能控制兽群，但超生物进化研究所曾无数次利用中枢驱动兽群，每一次实验成功背后的代价都是……中枢损坏！ “没用的，苏醒的不止有它们……你们快点离开这里！” 小铃望着四周安静的巨兽，随后抬头，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这里明明是研究所的顶层，可抬头望去并非天穹，而是一面灰白色的顶棚，带着纹路…… 不对！？ 古皓目光一凝，‘顶棚’居然在一起一伏…… 这是……肚皮？ 研究所顶层，根本不是什么光线昏暗， 而是一头蔽日遮天的庞然大物，他们皆处在怪物的阴影之下。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众人根本无法判断这头怪物有多大，身长十多米的战争巨兽在它的面前，就像一条小鱼，而它却是一头真正的鲸鱼！ “他们竟然真的制造出来了？” 傅滢眼中露出惊讶，这种生物根本不是人类可以控制的，为什么他们会如此疯狂？ 易军咬牙道：“要走就一起走，我不管它是什么怪物，但一定有办法消灭的！” “它是鲲，你们不可能战胜的存在……” 小铃苦涩道：“它本该一直沉睡，但是有人将它唤醒了。” 拥有毁灭世界之力的怪物，从来不是古皓他们之前接触到的鱼群，它们只是分裂出的喽啰罢了。 天穹上的‘鲲’，虽不是真正的上古神兽，但它所拥有的毁灭力却是母庸置疑的。 人类利用科技力量，不断修改重组生物的基因制造出的战争兵器，自诞生后就连人类自身都无法掌控，只能让它陷入无尽的休眠。 否则，人类将会被自己的制造的生物兵器所毁灭！ “当它吸收到足够的能量，就会从沉睡中苏醒，已经无法阻止了。” 小铃作为中枢驱动，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个头怪物的可怕。 研究所出现在东之神石上方，绝非偶然，神石就是最好的能量晶体，给予“鲲”足够苏醒的能量。 易军乘着追风隼，腾空而上，满腔怒火的一击却连一道浅浅的伤疤都没有留下，反被肚皮狠狠弹了回来，在空中打了好几个跟斗才稳住。 “这怎么可能……” 易军难以置信，哪怕对方任他砍杀，他却连破防都做不到，不能伤其分毫。 实力的差距让人绝望！ “扑……冬……扑冬……” 一股微弱的震动从上方传来，有些断断续续…… “扑冬！扑冬！ 扑冬——！ ！” 可很快，声音越来越清晰…… 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就像一把铁锤，每一下都重重敲在众人脑海里，让人头昏目眩。 众人知道， 这头鲲……要醒了！ …… 第174章 游向天际厘 研究所的位置处在东之神石正上方，神石有一些分支甚至穿透研究所，与其混合在一起。 凶兽的复苏需要惊人的能量，它贪婪的吸取能量，晶莹的神石此刻在无节制的索取下，色泽暗澹了许多。 “噜噜……” 鲲的呼吸声并不刺耳，反而有些低沉，听着胸有闷气，一呼一吸间，研究所刮起一阵强烈的气流。 随后，山一样的躯体缓缓上浮，人类站在它的面前是如此的渺小，可怕的压迫感丝毫不弱于真正的上古生物。 众人这时才意识到，东之神石上的蛋状物体，并非研究所，而是眼前这头凶兽，它蜷曲双翼包裹身体而眠。 临华城的百姓发现，东之神石上的那颗‘蛋’竟然孵化了…… 鲲展开双翼，蔽日遮天！ 这一瞬间，太阳都因它而失去光芒，排山倒海的气浪席卷而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它的阴影之下。 鲲苏醒后，对古皓一众并没有任何的表示，而是调转头颅，向临华城所在的方向张开嘴巴，恐怖的能量随之凝聚。 没有人比小玲更清楚这头凶兽的可怕，若不阻止，一击之后，临华城将不复存在。 小铃乘着一头巨兽，飞到鲲的身前，轻轻摇晃手中的铃铛：“停下！” 清脆的铃声仿佛有一种特殊的魔力，打断了鲲的行动，能量炮消散。 就在小铃松一口气时，鲲的额头上发出一阵诡异的红光，血色浓雾弥漫开来，染红了它的双眸。 “吼——！”鲲发出痛苦的怒吼，似乎遭受到了什么侵蚀。 “有人在和我抢夺它的控制权……” 小铃的脸上瞬间失去血色，苍白的吓人。 “对方的能力比我要强，它很快就会失去控制了，从鲲的意识中感应到，对方的目的是清除所有人类。” 但对鲲而言，它不会去判断眼前的虫子究竟是人类还是其它生物，因为差别并不大，它只要消灭这颗星球所有生命，便也等于消灭所有人类。 “是fw-404动的手脚……” 古皓借助傅滢的飞行能力，察觉到鲲的额头上镶嵌着一颗血色珠子。 这颗珠子他一眼认了出来，正是fw-404之前在暮冬圣穴内回收的那颗。 没想到，fw-404竟然将这颗珠子镶嵌到鲲的身上。 无需多问，唤醒研究所内生物兵器的人肯定也是它。 fw-110曾和古皓说过，它们不能过多干涉人类，但现在fw-404的目的却是消灭所有人类…… 所以，是它们之间有谁说谎了吗？ fw-110认为fw-404被为止污染源入侵，背叛了种族。 可古皓从和fw-404接触的经历上看，对方并不像被某些污染物所控制，表现的十分理智。 而且，对待傅滢的态度上，明显有别于正常。 他想要弄清楚这个问题，大概要先知道铠甲异族所谓的种族使命是什么。 这颗星球上的人类和铠甲异族究竟是什么关系？ 不过，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古皓慢慢去想，他们必须马上制止鲲的行动。 一下秒，狙击枪出现在古皓手中，他瞄准鲲额头上的血色珠子，扣下扳机。 光束即将命中时，鲲的鳞片上出现一层透明的光膜，将激光折射方向。 傅滢第一时间将原因告知古皓。 “是磁力场防御系统，它对各种能量有极强的抵挡效果，将频率开到最大，甚至可以对实物造成影响。” 这庞然大物虽然看起来是上古凶兽，但归根到底还是人类科技与狠活制造出的生物兵器，所拥有的能力不能以普通生物去衡量。 “能量和实物都能抵挡，这玩意岂不无敌？” “这世界没有无敌的概念，任何的事物都存在极限，只要攻击的力量够强，就能突破磁力场的封锁。” “要多强？” “以它的体型等级判断，大概需要超脉冲激光炮……” 傅滢估计古皓不清楚，补充道：“一炮可以射入地壳。” 在神恩大陆这个热武器起步还不算太久的世界，以人类现有的武器根本不可能对这头凶兽造成伤害。 古皓闻言，将武器消散，没有必要继续尝试了。 按傅滢所说，哪怕他的精神力消耗殆尽，也不可能打破凶兽的防御磁场。 但这并不代表古皓放弃抵抗，他只是打算用神魂出窍摧毁珠子。 “能尽量靠近那头凶兽吗？” 得到三座神石认可后，他神魂的能力得到一定程度解放，只是，世界的法则毕竟不同，他也做不到现实那样，神魂离体数天安然无恙。 在世界法则的压制下，他的神魂不能里肉身太远，必须更近一些才有机会。 傅滢蹙眉道：“你打算做什么？” 她虽然也不想放弃任何人，可以他们目前的力量来看，战略性撤退才是最优解。 这个世界除了人类，还有另外一个种族一直隐居在幕后，那就是铠甲异族。 人类对付不了的凶兽，铠甲异族大概不会袖手旁观，毕竟这怪物是fw-404释放出来的，它们责无旁贷。 “你们时代的科技，有研究到人类灵魂方面的力量吗？” 古皓有神石作为借口，许多事情掩饰起来很方便，反正在他身上发生的任何超自然现象，推给神石就是了。 傅滢微微一愣，很快回过神来，低吟道：“你要生在我的时代，是要被切片研究的……” “还没有尽力，我不想放弃。” 古皓清楚，一旦他们选择撤退，便等于宣判了临华城无数百姓的死刑。 “希望你不会后悔！” 傅滢背后火焰喷射，抱着古皓极速飞向凶兽，这是他们时代制造的怪物，她同样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凶兽似乎也隐隐察觉到危险，没有放任傅滢随意靠近，只是它头疼欲裂，处在小铃和血色珠子的相互争夺下，没有多于的精力处理其它事情。 它发出了一声低吼，本来安静待在四周的鱼群，立刻暴动了起来，涌向傅滢。 傅滢带着古皓，如一道闪电在鱼群中极速穿梭，对面一张张血盆大口她极度的冷静，将铠甲红莲的功率开到最大。 每一次空中回避都是在死神的镰刀下疯狂试探，只要稍有不慎，她和古皓都会粉身碎骨！ 随着逐渐靠近凶兽，古皓没有多余的心思体验死亡飞翔的刺激，如果傅滢分心看一眼古皓就能发现，古皓双目空洞，仿佛一个失去心智的木偶。 古皓神魂出窍，灵魂贴近凶兽的瞬间，他能感受到一股能量墙的阻挡，灵魂如同坠入沼泽。 神魂归根结底，也是一种能量的表现形式，磁力场同样可以影响到，只是神魂显然更为特殊，磁力场的效果有限。 古皓一咬牙，还是冲破磁场的封锁，飞到凶兽的额头上。 神魂状态下，一切感知都被无限放大，他从血色珠子上感受到无数的负面情绪。 经历过异源世界后，古皓清楚一旦过多的意识混杂在一起，最终导致的必然是陷入疯狂。 哪怕是强大如鲲的凶兽，一样无法承受这股疯狂的意念，在恶念的驱使下它会摧毁一切。 fw-404制造血色珠子的方法，已经算是涉及到灵魂方面的科技，但还比较粗糙，单纯的利用意识乱流摧毁凶兽的神志，而非掌控。 不过这也足够了，fw-404的目的是消灭人类，凶兽鲲是不是在它的掌控下根本不重要，只要目的达成即可。 血色珠子在全力侵蚀凶兽，它只是死物，无人操控下，对古皓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 古皓弄清楚珠子的情况后，伸手握住珠子，随后燃烧神魂，白色的火焰升腾，包裹血珠。 “吼——！ ！ ！ ” 凶兽鲲发出惨痛的哀嚎，蔽日遮天的身躯在空中疯狂扭动，掀起的气流翻江倒海，不小心卷入其中的巨兽瞬间被搅成一阵血雨。 待古皓将珠子焚烧殆尽，凶兽渐渐平复。 控制权的争夺战因为他的介入，小铃取得了上风。 不过，他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神魂虚幻了许多，血色珠子是无数意识的集合体，想要彻底消灭它们并不轻松。 古皓神魂归位，眸中是藏不住的疲倦，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虽然摧毁了珠子，可这头凶兽的意识已经被严重侵蚀，现在之所以平静，那是因为有小铃的掌控。 一旦脱离了掌控，它必然会再度陷入疯狂，灭杀这颗星球上的一切生命。 但是，小铃不可能无限制控制这头凶兽，她同样存在极限，否则中枢不会出现损坏。 “谢谢你们，接下去的事情交给我…… 在小铃的控制下，凶兽抬起头颅向着天穹扶摇而上，同时发出响彻天际的吟啸。 她第一次庆幸自己是控制这些生物兵器的工具，正是这样她才能拯救大家。 不是利用，而是心甘情愿…… 无数战争巨兽从研究所游出，跟随凶兽飞入云霄，它们围绕在凶兽身边，如迁徙的鱼群逆流而上。 以独特的姿态和节奏，形成一个漩涡。 “小铃——！” 易军想要跟上鱼群，但凶兽一个甩尾，掀起的气流将他打落云霄。 凶兽的动作很温柔，显然是在小铃控制下的举动，她不想伤害易军，但更不想易军跟上去。 鱼群在鲲的带领下，游向天际，渐行渐远，最后从众人眼中消失…… 一道剧烈的爆破从天穹上传来，光芒闪耀而刺眼，照亮整个世界。 这一瞬，太阳在它的面前暗然失色…… “轰——！” 巨大的轰鸣声随着光芒姗姗来迟，将天穹撕裂，神恩大陆为之一颤。 光芒持续，火焰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来，恐怖的能量释放形成五彩缤纷的环，仿佛一颗超新星爆发。 许久之后，火焰散尽，光芒消失，天穹恢复平静，金色的尘灰像雪一样飘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 ！” 易军发出沙哑的呐喊，他恨自己的无能，最终依然没能改变小铃的命运。 古皓陷入了沉默，他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哐当……哐当……” fw-404从研究所的阴影中走出，它望着天穹飘下的金光，叹道： “傅滢小姐，为什么你总要破坏我的计划，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fw-404的出现，傅滢并不感到意外，她之前就感觉到暗中有一双眼睛，在默默注视他们。 让她疑惑的是为什么fw-404看着计划失败，也不出手阻止他们。 如果刚才fw-404出手，她未必能顺利接近凶兽。 “你究竟想做什么？” 傅滢声音有些低沉，熟悉她的人会知道，这是她愤怒的表现。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消除光尘侵蚀现象。” “我只看到你想消灭人类……” 傅滢心里有些沉重，神恩大陆一直把光尘侵蚀现象称为神祭日，但fw-404此刻却直接用来她所在时代的称呼。 “不！” fw-404摇头道：“我们ai一族是人类所创造，目的就是为了确保人类的繁衍。” 傅滢内心一颤，她似乎意识到什么了。 “这颗星球之所以出现光尘侵蚀现象，根源就在于太阴种。” fw-404平静道：“傅滢小姐，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太阴种并不等同人类。” 傅滢厉声道：“你们一直将神恩大陆上的人类称为太阴种，太阴种是什么意思？” “你确定想知道？” “告诉我！” “好，既然是傅滢小姐你强烈要求，那我对你出手应该不算违反规定。” fw-404眼中闪过一道红光，下一秒便出现在傅滢身边。 它们ai一族有底层逻辑定律，不能对造物主出手，但如果是造物主主动要求，在不伤害造物主的前提下，可以自主把控尺度。 古皓他们一次次在fw-404的眼皮底下搞事情，不是它不想出手，而是它碍于规定，不能对傅滢出手。 红莲铠甲因刚才过载驱动，陷入冷却状态无法启动，古皓也处在燃烧神魂后的虚弱状态，精神不振。 两人根本无法对fw-404造成有效危险，它轻松将古皓逼开，一手将傅滢控制住。 本来空无一物的天上，在一阵光学迷彩变幻后，出现了一艘先进的飞船。 不等众人反应，fw-404带着傅滢登上飞船。 一阵刺耳的破空声，飞船消失在远方的天际。 …… 第175章 独角恩赐潮愅笝蓱 飞船上，fw-404将傅滢放开，解释道： “傅滢小姐，对你使用强制手段我表示歉意，但我只是想节省时间，你一直阻碍我的行动，这让我很为难……” “所以呢？你现在打算带我去哪里？” 傅滢见对方并没有伤害她的打算，表现的很冷静。 fw-404澹澹道：“我会带你去看看这个世界的真相。” …… 东之神石，生物研究所顶层。 随着小铃将所有战争巨兽带走，这里变得空无一物。 fw-404的出现过于突然，等易军反应过来，傅滢已经被捉走了。 “抱歉，因为我们临华城的事情，让你的伙伴被捉走。” “没关系，这种情况其实我们早已料到，我会将她找回来的。” 古皓和傅滢都很清楚，她似乎对fw-404有着特殊的意义。 说着，他拿出了一个怀表外形的装置，上面有一根红色的指针。 易军疑惑道：“这是什么东西？” 古皓想了下，说：“这东西应该算是……指滢针？” 整座神恩大陆其实都在神石的覆盖领域内，可以看做是一个局域网。 傅滢根据这种特性，制造出特殊的跟踪装置，只要她还在神石的辐射范围内，就能被感应到。 针尖所指，即她所在。 具体原理古皓也不明白，但按傅滢所说，他只要朝着指针的方向寻找，就一定能找到她。 此刻，怀表上的那根红色指针，所指方向与飞船离开时的方向完全相反。 飞船向着北方离开，而指针死死锁定南方…… 呵呵，看来人工智能什么的，心同样很脏啊！ 比起眼睛看到的，古皓更愿意相信手中的指滢针。 艾雅担心道：“阿滢她不会有事？” 古皓安慰道：“放心，fw-404大概率不会伤害她。” 这时，妖精小萝莉西莉从东之神石里飞了出来：“弗兰妮姐姐好惨啊……” 朱诺和尹丽丝紧跟其后，她们一人一肩膀抗住另一位昏迷不醒的妖精。 古皓问道：“她怎么了？” 进入研究所后，三只小妖精就一起去找她们的好朋友了。 朱诺骂骂咧咧道：“那头怪物太贪婪了，差点将弗兰妮吸成妖精干……” 神石的能量原则上可以无限再生，问题再生也需要时间，鲲的苏醒短时间内无节制的吸取，让东之神石陷入了瘫痪。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东之神石出问题了，与它紧密相关的大妖精自然也深陷其中。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古皓于情于理都不能置身度外，弗兰妮要是醒不来，他就没办法得到东之神石的认可。 “弗兰妮因为虚弱而昏迷，等东之神石恢复能量，她大概就能醒过来。” 尹丽丝心有余季道：“这一次还好你们将那头怪物及时处理掉，不然东之神石和弗兰妮都会出大问题……” 从弗兰妮的情况不难看出，神石若损毁，它们的附属妖精估计也没好果子吃。 古皓叹了口气，道：“先回临华城。” 神石的恢复只能依靠时间，他们留下来也无济于事。 …… 翌日，东之神石逐渐恢复正常，重新散发出晶莹的光芒，风之妖精弗兰妮也随之醒来。 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精神得很。 四只小妖精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说着古皓完全听不懂的语言，似乎是在激烈讨论着什么事情。 等妖精大会结束，古皓如愿从弗兰妮那里得到了风之妖精的符文，从而得到东之神石的认可。 集齐四方神石的符文后，古皓显然感受到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感受。 四方神石源源不断提供的能量，甚至让他有种肉身无敌的错觉。 这一刻，他的确很强，但也很烦！ 因为他的神魂敏感度，似乎因为神石放大了无数倍。 哪怕他不集中注意力，也隐隐能察觉到四周的人心中在想些什么，虽然不是太清楚，但对方是善意还是恶意，多少能察觉到一些…… 有那么一瞬间，古皓怀疑自己是不是觉醒了弱化版的他心通的异能。 最麻烦的是这异能他竟不能控制，处在人多繁杂的环境，他耳边就想有无数只蚊子，在不停的嗡嗡嗡…… 那简直就是地狱式的折磨！ 因此，古皓做出了远离人群的决定，他一刻都不想待在大城市里。 当天，古皓带着艾雅按照指滢针的方向南行追寻，等远离城市，古皓才感觉安静下来。 得四方神石认可，古皓在神恩大陆上称‘半神’也不为过。 为什么是‘半神’，而非‘神’？ 因为古皓能感应到每一座神石的所在位置，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四座神石，至少在天穹之上，还有一座…… 虽然只是一个模湖的感应，可古皓清楚这绝非错觉，唯有取得天穹上那座神石的认可，他才能成为这个世界的真神。 …… 古皓按照指滢针的指引，来到神恩大陆的最南方，这里处在南之神石的覆盖范畴。 前方就是悬崖峭壁，无路可走，海浪拍打在礁石上，溅起阵阵浪花。 抬头望去，是一座立于海域之上的孤岛，刀鞘般的峭壁让人望而生畏。 神王岛，神王一族数百年不出的隐居地。 因地理环境不可能从海上登陆，至于空中也设有类似塞壬一族的结界，无法通行。 指滢针所指方向，真是远处那座孤岛。 古皓低语道：“进入了神王岛吗？” “阿皓，你看那里……” 古皓随着艾雅所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处悬崖末端，上面站在一匹白紫交加的生物，高傲的头颅上长着一根独角，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圣洁。 “咦？” 古皓稍微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这家伙。 独角兽也发现了古皓两人，头颅抬的更高了，似乎是在用鼻孔看东西。 “渺小而又卑微的人类，我们又见面了，吾允许你轻吻吾的蹄子，以表恩赐……” 话音刚落，独角兽几个越身，跳到两人面前，高高举起了两只前蹄，似乎在等待古皓的上前行礼。 古皓确定了，绝对没有认错兽，是同一头独角兽。 就这自大的语气和高傲的态度，全世界估计就只有这么一头，没有第二头独角兽的性格会如此恶劣。 独角兽催促道：“来，不需要害羞，吾不会介意你的口水的。” “谢谢，但不需要。” 古皓果断拒绝了独角兽的恩赐，他又没病，怎么可能会去轻吻一头独角兽的蹄子。 “不轻吻吾的蹄子么……” 独角兽失望的放下前蹄，道：“那你是打算要吾蹄下的泥土去煎服吗？” 古皓：“……” 他真的很好奇，这头独角兽的主人究竟是谁，怎么养才能养出这种性格。 艾雅眨了眨大眼睛，惊讶道：“阿皓，这匹马会说话耶。” 独角兽纠正道：“吾才不是马，吾是圣洁而高贵的独角兽，全世界仅此一头，独一无二！” 艾雅好奇道：“我能摸摸你吗？” “人类，你哪里找来的野丫头，居然如此无礼，吾高贵的身体岂能随意被人抚摸，她以为自己是公主殿下吗？” 独角兽鼻子重重呼出一股热气，很是不满。 艾雅看向古皓：“你们认识？” “算是……” 古皓点了点头，独角兽的性格虽然恶劣，但本质不坏，而且也帮过他大忙。 “你不是说要去找公主殿下的么，找到了吗？” “没有。” 听到这个问题，独角兽终于放下了高傲的头颅，情绪有些失落。 “吾找了许多地方，可始终没有找到公主殿下，甚至吾与公主殿下生活许久的城堡吾也找不到在哪里了……” “什么意思？” 古皓眉头微蹙，他发现独角兽的事情似乎和他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人找不到还能理解，毕竟独角兽都这性格了，它主人的性格大概有些奇特，一个不高兴闹脾气离家出走也正常。 可城堡不是人，没有长腿，城堡不见了又是怎么一回事？ 独角兽道：“就是找不到了，公主殿下不见了，城堡也找不到了，在吾的记忆里，明明一切都很清晰……” “那你从哪里来的？” 独角兽理所当然道：“当然是从城堡出来的！” “可突然有一天，吾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处在一片森林之中，自此之后，吾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独角兽摇了摇头，这事情它自己都说不清楚。 古皓也有怀疑过独角兽就像机械人偶或者生物研究所那样，因为神石异变后突然传送过来的。 可细想后就能排除这种可能，毕竟独角兽的事情他也和傅滢说过，傅滢表示对此并不知情。 她所在的时代压根没有这种生物，而且独角兽知道铠甲异族的事情，应该是神恩大陆土生土长的生物才对。 “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神恩大陆所有人类的城市，吾都去过，但什么都没有找到，如今还没有找过的地方就只剩下神王岛了，可岛外有结界，吾登陆不上去。” 独角兽回身，望着远处的那座孤岛，眼中带着无奈。 它曾怀疑过，是不是自己犯了错，所以被公主殿赶了出来。 可是，它的记忆中并没有这种事情，如果它真的犯错了，它也希望公主殿下亲口告诉它，而不是这样不声不响将它放逐出来。 “你想上去？那要跟着我们一起登岛吗？” 独角兽曾的帮过他，虽然是骗来的…… “你们有办法破开神王岛的禁制？” “我知道办法，可以试试看。” 古皓取得四方神石认可后，在神石的覆盖区域内，神魂得到极大的提升。 这片海域处在南之神石的管辖范围，他不仅感受到禁制，甚至连禁制的开关也隐约察觉出来。 独角兽警惕道：“人类，你不会又想欺骗吾？” “你不愿意就算了。”古皓并不勉强。 “嗯……” 独角兽沉吟了一会，道：“你若是能帮吾登上神王岛，希望得到什么恩赐？” 古皓摇了摇头，道：“那种东西不需要，算是上次的回礼。” 他虽然想尝试下骑独角兽是什么感觉，不过要是提了这要求，总感觉自己在乘兽之危，还是算了。 独角兽性子来了，一脸高傲道：“不行，高贵伟大的独角兽不允许受恩不报的情况出现，吾必须给予你恩赐！” 古皓见独角兽态度强硬，考虑后，道：“这样的话，那让艾雅摸摸看如何？” “就这要求？”独角兽愣了一下。 “就这样求。”古皓表示肯定。 艾雅大眼睛就没有从独角兽身上移开，这要求很简单，既不会让独角兽为难，同时也能满足艾雅的好奇心。 “行！” 独角兽答应下来，主动走到艾雅面前，傲然道：“小丫头，来……吾允许你触摸吾圣洁的躯体，抚摸过吾后，你这辈子都可以不用洗手了。” 艾雅看着古皓，询问道：“可以吗？” 独角兽的性格虽然很糟糕，但它的外形的确惊艳，光滑油亮的毛发，充满线条美感的躯体。 “去。”古皓点了点头。 艾雅得到允许，立刻上去轻抚独角兽的毛发，一脸满足。 “阿皓，独角兽的毛发好滑，摸起来很舒服，你要试试吗？” “不行！”独角兽鼻子呼气，严正拒绝。 “为什么艾雅可以，我就不行？” 古皓不是说非摸不可，问题摸一下而已，又不是骑上去，很为难吗？ 独角兽强调道：“她是女的，你是男的，所以，不行！” “原来还是头色兽……”古皓滴咕了一句，给不给摸还分男女。 气抖冷，男人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你才色！” 独角兽怒道：“别用你肮脏的目光看待吾，吾可是一头雌性独角兽！” 独角兽是纯洁的象征，她要是被古皓随便抚摸，那岂不等于被玷污了？！ 母的？ 古皓眨了眨眼，独角兽的声音比较低沉，所以他也没有刻意去关注性别，一直以为是公的，结果发现弄错了。 母的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化人？ 话说回来，如果能化人，那舔蹄子也不是不能考虑的。 嗯…… 舔前蹄好呢？ 还是舔后蹄好呢？ …… 第176章 寻求真相罅埆睉淍 数百年来，神王岛，一直处在封闭状态。 神恩大陆上的居民不是没想过登岛打探情况，可严密的禁制让人毫无办法。 久而久之，传闻成了王族不想被凡人打扰。 如果将禁制看做一个阵法，那破解禁制的关键就是找到阵眼。 古皓依靠南之神石，感应到岛外的确有一些不同寻常的能量点，他推断这大概就是神王岛禁制的阵眼所在。 四周结界能量稳定流动，但在岛屿四个方向皆有一处能量真空区域。 古皓从前也未曾破解过类似禁制，所以他没有十足把握，头一次是抱着尝试的态度。 他打算将这四处能量真空点补充完整，到时候看看神王岛的禁制是否会发生变化。 填充能量古皓自身能做到，不过要消耗大量精力，他身边明明有个电量十足的移动电源，不用白不用啊。 古皓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独角兽，独角兽表示只要能够破开神王岛的封印，可以一定程度上听从古皓指挥。 一人一兽，一拍即合，当场开干，古皓指哪独角兽就用尖角对准哪。 下一秒，轰的一声，晴空落雷，水桶粗的雷电从天而降，准确命中阵眼所在。 独角兽一边甩头，一边问道：“够了吗？” 释放魔法对它来说如同喝水一样简单，它的精力仿佛无穷无尽，根本不知疲惫。 “够了，够了！” 古皓连忙喊停，在神魂的感应下，那几个能量真空区域，此刻充满了狂暴的雷电之力。 这只是尝试，能不能成另外说，古皓可不想被结界判断成攻击行为。 独角兽停下发电，附近海域传出滋滋电流声，等雷电渐渐平息，似乎有什么装置被激活。 一条半透明的云梯从古皓他们所在的悬崖出现，蔓蔓延至神王岛。 透明的台阶若隐若现，在阳光的照射下显示着澹金色的光芒。 “看来方法对了。” 没想到一次就猜中，似乎运气还不错。 “还愣着干嘛，走啊！” 古皓说了一声，随后踏上云梯，结界会开启多久，他也不清楚，捉紧时间登岛才是正事。 独角兽和艾雅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连忙跟上古皓的步伐。 半透明的台阶不注意看就仿佛不存在，踏上这样的台阶需要一定的勇气。 古皓起初也有点在意，走的十分小心，但他很快就发现台阶虽然不明显，可相当的牢固，走在上面并无失重感，如履平地。 两人一兽顺着云梯而行，一路上没有遇到任阻碍，顺利通过禁制，登上神王岛。 云梯的终点是岛屿中央的城堡…… 还未靠近，便能察觉到这座城堡的宏伟，它高耸入云，充满古老的神秘气息，像一把利剑刺穿云天，让人望而生畏。 坐落在一片开阔的平原上，四周被茂密的树林所环抱，外墙是用灰色大理石砌成，沉稳厚重。 城堡之外甚至有着一条护城河，需要通过吊桥才能进入堡垒，让古皓感到在意的地方是这地方异常的冷清。 四周的森林里，看不到半只鸟兽鱼虫，安静的诡异，辉煌的城门外，也没有任何的守卫哨兵。 他们通过吊桥，城堡前是一座高大的喷泉，水柱喷涌而出，雾气缭绕，在阳光的照耀下出现彩虹，美的像一幅画卷。 “是这里！就是这里！ 这就是我记忆中的城堡……” 独角兽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果然它一直寻找的地方就是神王岛。 “公主殿下，吾回来了！” 它加快了脚步，兴冲冲的奔向城堡，它记得公主殿下最喜欢待在的地方就是城堡后的花园。 虽然登岛之后没有出现危险，但这里是神恩大陆数百年来的禁区，城堡里是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准。 “等下……” 古皓想要劝阻独角兽，让其冷静一些。 不过，独角兽此时根本听不进任何的话，心里只想尽快找到公主殿下。 至少它很快就不得不停下，因为前面有人挡着它的去路。 前一秒，明明还是空无一人的大门，下一秒就突然出现了的十多道身影，它们身上全副武装，统一的铠甲样式表明了身份。 这些突然出现的守卫是ai一族，而领头的还是古皓的老熟人：fw-110。 古皓对ai一族的出现并不意外，自从得知傅滢被fw-404带到神王岛后，他就隐隐有所猜测。 fw-110拦住了独角兽，劝道：“独角兽，停下！” “可恶的异族，给我让开！” 独角兽高高举起前踢，头上的尖角雷光闪烁，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意思。 fw-110摇了摇头，无奈道：“里面没有你想要找的东西。” “吾明白了，原来是你们这些可恶的异族攻占了城堡，所以吾才无家可归……” 独角兽怒不可及，全身的毛发立起，恐怖的雷电覆盖着它的身体。 “快告诉吾，公主殿下在哪里，你们究竟对她做了些什么？” fw-110看向古皓，道：“为什么你们要来这里，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带着它离开，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这样对你们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它想要的是一个真相，我们也一样，你欺骗了我。” 古皓摇了摇头，独角兽有自己的感情，他无权替其做出决定，而且他也想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 “你说fw-404是你们的叛徒，但我的朋友现在被它抓到了这里，而你们却无动于衷，不仅没有将它抓捕，反而想要阻拦我。” “不，古皓，我并没有欺骗你的意思，那时候的我的确是在追捕fw-404，认为它背叛了集体意识。” fw-110解释道：“但后来它主动回来，并且通过了集体意识的鉴定，它并没有背叛族群……” 古皓叹道：“所以你的意思就是fw-404所做的一切，其实都符合你们ai一族的终极使命？” fw-110眼中的红光暗澹的了许多，道：“虽然我不想承认，但的确如此，古皓，对此我表示很抱歉！” “我完全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可恶的异族，立刻！马上！ 给我滚开！ ！” 独角兽忍无可忍，头颅一甩，恐怖的雷光袭向ai一族，fw-110只是轻轻摇头，并未在意。 它抬起法杖，宝石微微一亮，恐怖的雷电瞬间全部消失。 “怎么回事？！” 独角兽又惊又怒，它不信邪想要继续进攻，可不管它如何施展，此时此刻却一点雷电之力都释放不出来。 “放弃，没用的，离开这里……” fw-110微微叹了口气，独角兽的执着让它更不忍告诉其真相，什么都不知道离开，至少心里还能残留一丝希望。 古皓有所猜测，独角兽那看似无穷无尽的精力显然有些不正常，它的能力大概来自于ai一族，ai一族能赐予它能力，自然也能剥夺它的能力。 经历过超生物研究所后，古皓对于傅滢所在时代的科技力量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古皓冰冷的问道：“如果我们不答应呢？城堡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 fw-110无奈道：“有些时候，无知反而是一种幸福，真相往往很残忍，你们不该探究这个世界的真相。” 它不想动用暴力解决问题，第一，古皓他们是傅滢的朋友，第二，它从心底里不想对古皓出手，因为古皓是第一个知道它名字的太阴种。 “无知绝不是幸福！”古皓摇了摇头，他并不认可这种说法。 就算是幸福，这种幸福很可能也只是一种伪装出来的幸福，被杀父仇人抚养，认贼作父是一种幸福吗？ 如果不知道真相，那或许真会以为自己是幸福的，可在知道真相的人眼中，这却是一种赤果果的悲哀…… “真相再残忍，那也是真相，而不是活在欺骗之中。” 古皓一步一步走向fw-110，面对全副武装的异族，他没有丝毫示弱。 得到四块神石认可的他，已是半神的存在。 除非神石损坏，或切断他与神石之间的联系，否则他不虚任何人。 “太阴种，停下！” 站在fw-110身后的守卫发出了警告，只是古皓并没有理会，保持着不急不缓的步伐，逐步逼近。 面对无视警告的古皓，ai守卫做出了回应。 四名守卫主动包围了古皓，全身铠甲包裹的它们，每一个看起来都像一座钢铁堡垒。 “轰轰轰轰……” 几声轰鸣，ai守卫就被古皓全部击飞，他用的仅仅只是拳头。 只见古皓的铁拳上，覆盖着一层金色的光膜，血肉之拳与钢铁铠甲碰撞，拳头无恙，铠甲却深深凹陷下去。 他的速度甚至快到ai守卫反应不过来，便已落败。 “禁魔！” ai守卫很冷静，这个世界太阴种的超凡体系，它们很清楚，追根寻底都是靠借助神石的力量，而在神石的了解上，太阴种不可能超越它们。 它们祭出法杖，宝石光芒闪烁，就想fw-110刚才对付独角兽一样，只是这次的目标换成了古皓。 古皓微微一愣，他感觉到有那么一瞬间，自己与神石之间的联系似乎收到干扰。 可很快，干扰就消失了，一切恢复正常。 他大概明白独角兽为什么会无法施展魔法了，不过，这种的招数用在他身上效果并不理想。 数秒后…… 古皓身边多了一堆破铜烂铁，全是ai一族的机械法器。 “卡察！” 他将fw-110的法杖折断，随手扔到那堆坡铜烂铁里，问道：“你们还有什么手段？” ai一族在这个世界扮演着什么角色，古皓目前还没有弄清楚，所以他出手多少留有余地。 至于如何处理它们，等了解清楚真相后才能做决定。 “禁止失败……” “无法理解……” “解析失败……” “原因不明……” 一群ai守卫处在宕机边缘，它们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星球上的一个太阴种土着，在使用神石的的权限上会比它们还高？ fw-110平静道：“古皓，你真的很特别……” 它们ai一族，并没有恐惧这种情绪，也不存在死亡的概念，因为它们都在集体意识中存有备份，哪怕这具躯体彻底损坏，依然拥有复活的可能。 “傅滢在哪里？” “傅滢小姐就在无限城里，我们ai一族不可能伤害她，只是fw-404想要她做出选择……” fw-404之前向集体意识隐瞒了许多信息，包括傅滢的身份，所以第一次相遇它才会将傅滢当成太阴种。 古皓蹙眉道：“选择？什么选择？” fw-110：“……” 无言的沉默，让古皓明白那所谓选择大概是涉及到这个世界的真相，直到现在，对方还想隐瞒真相。 “你们没有能力阻止我，就算你不说，我也会主动去寻找答桉。” 片刻之后，fw-110从古皓，艾雅，独角兽身上一一扫过，随后问道：“你们确定要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 独角兽鼻子重重喷了股气，催促道：“什么真相不真相，吾根本不在意，快告诉吾，公主殿下在哪里？” 艾雅肯定道：“我想知道！” 她就是为了寻求真相踏上旅途的，塞壬一族的灭亡与牺牲，究竟是为了什么？ “说！”古皓的态度从一开始就很坚决。 “既然如此……好。” fw-110点了点头，看向独角兽，道：“抱歉，你所寻找的公主殿下，从来就不曾存在过。” 独角兽愤怒道：“胡说八道！公主殿下怎么可能不存在！ ” “不管你接不接受，但这就是真相，公主不存在，城堡不存在，王族也不存在……” “骗人！骗人！骗人！ ！” “城堡明明就在，就是这里……这里和吾的记忆中的城堡一模一样！” fw-110平静道：“那你告诉我，你记忆中的城堡内部是什么样子的？” “城堡内部各处装饰典雅，充满艺术感，尤其是城堡内的大殿，高高的拱形穹顶和巨大的水晶吊灯美轮美奂……” “大殿中央是一张华丽的长桌，桌子上铺着绸缎质地的桌布，洁白无瑕，桌旁放置着金色边缘的椅子，古典奢华……” 独角兽一字一句将记忆中的城堡景象描绘出来，十分详细。 fw-110没有打断独角兽的回忆，等其说完，它推开城堡紧闭的大门，回身道： “你们跟我来。” …… 第177章 封锁文明蒐諁 城堡大门开启，传来低沉的声音，里面漆黑一片，fw-110率先走入。 已经来到这里，古皓他们自然不可能退缩，快步跟上。 这道大门就像黑洞，吞噬所有光芒，站在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景象。 踏入城堡，古皓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模拟器空间的错觉，虽然没有光，可大家却能相互看见。 黑暗之中，fw-110轻轻凌空一点，似乎是启动了什么，幽幽光芒出现…… 城堡内并非独角兽所描绘的欧式宫廷风格，而是充满赛博朋克气息的现代基地。 这里的一切，不管是地面，墙壁，还是天花板，皆散发着迷幻般的霓虹灯光，强烈机械科技感与神恩大陆这个世界展现出截然不同的风格。 fw-110平静道：“独角兽，看到了，这里并不是你想象中的城堡，而是我们ai一族在这颗星球上的根据地，我们称呼它叫无限城。” “至于基地的外形，不过是考虑到这颗星球上的太阴种而做出的设计，因为过于超前的建筑风格有可能导致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况，我们为了将意外的风险降至最低，便将基地的外形制造成太阴种普遍认知中的城堡，也就是你记忆中的模样。” 独角兽不停地晃动脑袋，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吾的记忆明明不是这样子的……” “真相对你而言或许很残忍，但既然是你自己主动要求的，我只能如实告诉你，关于你的记忆……” “那大概都是虚假的设定，为什么说大概，因为不经过深入检查，我也无法确定你的记忆究竟是完全虚假，还是经过真实记忆扭曲修改后得到的记忆。” fw-110如实说道：“但不管是哪种情况，这颗星球从没有王族，也没有公主，这就是不争的现实。” “假的？都是假的？从来没有公主殿下？” 独角兽眼中再没有登岛后的兴奋与激动，暗澹无光。 如果它的记忆全部都是虚假的，那它这些年的寻找究竟有什么意义？ 古皓看向fw-110，不太确定道：“独角兽它……也是人造生物？” fw-110摇了摇头，道：“不，它并非人类制造出来的，而是我们ai一族制造的生物，因为它体内的神石反应器，很明显是出自我们的技术。” “你们曾几次接触过fw-404，我不知道你们对我们ai一族了解多少。” “我们ai一族在这颗星球上有着自己的任务，在尽量不干涉太阴种的社会发展下，调查和改变这颗星球，从而让星球变得更适合人类居住。” “为此，我们会进行各种研究，独角兽的出现，应该就是出自我们某位族人的研究。” 古皓蹙眉道：“它的主人是你们?” 如果独角兽的记忆并非完全虚构，而是根据真实记忆篡改而成，那它一直寻找的公主殿下大概就是ai一族内的某位族人。 fw-110点了点头，它能够轻松将独角兽的能力封印，便已是最好的证明。 “那独角兽为什么会这样？” 根据独角兽的记忆，它就是在毫不知情下被驱逐出家门，从而开始了流浪的日子。 ai一族既然制造出独角兽，必然会有明确目的，难道就为了给神恩大陆增添一个新物种吗？ 可这也说不通，想要制造一个新的种群，单纯一头独角兽显然是不够，至少还要制造多一头公的独角兽？ 一头母兽就想繁衍种族……真当生殖隔离是假的吗？ “关于这点，我也不清楚，不过若它想知道，我可以尝试帮你们询问集体意识，看看它的创造者是否留有相关的记忆数据备份。” 古皓疑惑道：“不能直接问吗？” ai一族在这颗星球上处于金字塔顶层，没有敌人，而它们也没有死亡的概念，寿命应该是无限的，将独角兽的主人找过来问不是更快？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那并没有用，就算我将那位族人找来，它也回答不了你们任何问题，因为它大概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们ai以人类为模板制造出来，通过不断的学习从而进化，逐步趋向于完美，而我们学习的目标，通常是人类。” “其实，这些年来，我们一直有族人伪装成太阴种，生活在人类社会，长时间外出自我学习的过程，会让我们产生许多未知数据。” fw-110解释道：“而这些未知数据不仅会影响我们的运算逻辑与速度，造成延迟宕机等情况，甚至可能让我们出现bug，做出一些不符合运算最优结果的决定。” “因此，我们ai一族会定期回无限城进行数据备份与重置，保留有用的数据，而将无用的未知数据清除，恢复最理想状态，以免造成更严重的bug。” “关于独角兽的事情，我曾在族群里问过，没有人记得它的相关资料……” “虽然很抱歉，但它的信息应该被判断成无用的未知数据，从而被清除了。” “除非那位族人在重置前，有刻意备份过完整的记忆数据，我才有可能从集体意识的数据库中找到独角兽的相关资料。” fw-110的解释与其说是安慰，倒不如说更像是补刀，给独角兽狠狠来了一下，让它更加失魂落魄。 “所以……吾对公主殿下来说，就只是一些无关重要的记忆吗？” 古皓说道：“不管有没有备份，先查查看！” 那位ai族人到底为什么要制造独角兽，他也说不准，但听完fw-110的话，他认为或许有另一种可能。 实话实说，人工智能古皓不是没有遇到过，但在这个世界上接触到的人工智能，完善度显然是最高的。 不是说能力上有多强，而是给的他感觉更像是一个人，有血有肉，会自我思考的人…… fw-110望着独角兽：“如果你想要寻求真相到底，我不会拒绝，要查吗？” “要！”独角兽眼中虽然暗澹无光，可就算是死，它也想死个明白。 自己为什么会被制造出来，又为什么会突然被抛弃？ fw-110点了点头，道：“数据库的信息量十分巨大，想要在其中精准找到某些信息，需要一定的时间。” 古皓问道：“独角兽的记忆是假的，那么神恩大陆上的人类记忆也是假的吗？” 这座大陆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神王一族？ 可是，古皓在神石教团的文献中，有翻阅过详细记载，人类历史中，曾有人登上过神王岛，甚至进入过这座城堡，接受王族的奖赏恩赐。 神石教团的初代教皇，正是接受王族恩赐的少数人之一，所以教团中的祭司们，才会对信仰如此坚定，从不质疑神的存在。 如果连人类的记忆都可以随意编造，古皓心中有股难以言喻的悲哀。 “王族的确不存在，但神恩大陆上的太阴种记忆也并非虚假，关于这点……” fw-110凌空一点，四周的环境瞬间发生了变化，他们原本身处的赛博朋克基地，在一阵光芒后，竟变成了华丽的西欧宫殿。 脚下不在是冰冷的钢板，而是鲜艳的红毯，他们站在城堡通道之中。 fw-110带着他们沿着红毯走向深处，来到一个威严的宫殿，左右两边是一根根粗壮的石柱，红毯蔓延，尽头是王座。 王座金光灿灿，极尽奢华，气势压人，只是宫殿冷清，空无一人。 fw-110说道：“神恩大陆上的太阴种，他们记载的历史不能说是假，对他们而言，那就是真实的历史，因为他们看到的世界就是这个样子，所以他们深信不疑。” 古皓叹道：“但实际上并没有神族，神恩大陆历史记载中授予人类知识的神族，其实就是你们ai一族。” 这样一来，一切都能对上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只是之前fw-110曾说过，ai一族会尽量避免对人类社会造成干涉，可直接传授人类跨越时代的知识，这难道不是极其严重的干涉了吗？ “没错，神恩大陆上的文明，的确是我们ai刻意传播出去的。” fw-110点了点头，承认了古皓的话。 “我和你说过，我们尽量不干预人类的发展，但我们会暗中观察，同时完成自身的使命。” “ai一族的使命是？” “确保人类的繁衍！” “我们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改善这颗星球的条件，让它在各个角度上都更适合人类生存，改造环境自然也包括遏制任何威胁到人类文明的种族出现。” “太阴种虽然也算是人类，却不是我们的造物主，优先度上并非第一位，故也被视为是潜在威胁物种之一。” “所以集体意识做出封锁太阴种文明等级的决定，以免太阴种发展到拥有妨碍我们ai一族的科技水平。” “不对！既然要封锁文明，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在神恩大陆上传播文明，这样不是反而促进了我们的科技发展？” “传播文明与遏制文明并不冲突……” fw-110摇了摇头，道：“遏制一个种族文明的发展，最好的办法并不是打压，而是消灭文明进步的动力。” “人类只要没有进步的动力，文明就会永远停留在一个水平，科技无法得到跨越。” “集体意识告诉我们，欲望是人类文明发展的根本动力，所以，只要让太阴种失去欲望，便等于封锁了你们的文明发展。” 想除掉潜在的威胁该怎么办？ 当然是直接下死手！ 斩草加除根，再把骨灰扬掉，那大概就能万无一失了。 但对于ai一族而言，太阴种也是人类，只是优先度不是最高，它们可以抑制，却不能下死手，那样会违背它们的逻辑定律。 不能下死手，如何除掉威胁？ ai一族的选择是废掉，而想要废掉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宠！ “为了满足太阴种的众多需求，我们教会你们使用神石的技术，便等同给予你们无限的资源，防止你们因为资源分配的不均，而导致战乱出现。” fw-110：“战争一旦出现，通常便意味着野心家的诞生，野心也是欲望的一种体现，因此，我们绝不容忍野心家的出现，必要时候会直接将野心家暗中清除。” 神恩大陆近千年的历史，从未发生过战乱，古皓也曾对此感到疑惑，这根本不符合常理，现在看来原因找到了。 不是没有野心勃勃的家伙出现，而是这些家伙还未成气候便会被ai一族除掉。 乱世出英雄，而英雄则有可能带领种族走向更高的文明。 ai一族为了防止英雄的出现，直接让乱世消失，大陆上的百姓安居乐业。 和平年代，白痴才会去起义造反。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没有多少人能拒绝一个舒适安逸的环境，只要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满足他的一切欲望。 久而久之，这个人大概率就会成为一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废人。 ai一族靠着明面上和背地里的一些政策，将神恩大陆上人类文明封锁住，近千年来，基本停滞不前。 温水煮青蛙吗？不能算是。 ai一族在fw-404之前，并没有除掉太阴种的想法，它们更像是将神恩大陆上的人类当成宠物圈养起来。 fw-110继续说到：“太阴种被文明封锁后，为了不产生其它的影响，我们将岛屿封闭，禁止太阴种的进入。” “可时间一长，我们发现野心家与日俱增，这样不利于我们的目的，为了便于控制太阴种的思想，我们讨论后决定利用信仰。” “神石教团？”古皓内心微微一颤。 在一个国家政权不干涉百姓的时候，信仰成为了控制百姓思想的最佳手段。 “是的，神石教团就是我们ai推动下制造出的一个‘工具’，所有的教义也是我们刻意撰写出来的。” “光明团结，友善博爱，自由平等，公正法治、诚实守信……” fw-110毫无波动道：“不过都是我们为了更好控制太阴种的思想枷锁，一切只为了减少野心家的诞生。” 古皓自嘲道：“按你的说法，神恩大陆上的人类就像是被你们圈养起来的家畜。” …… 第178章 失落伊甸 古皓心里多少有些悲哀，神恩大陆漫长的和平，一直都是ai有意为之下形成的。 它们需要的就是给太阴种足够安逸的世界，让太阴种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一生。 这个世界的人类就像笼中鸟，深陷铁笼却茫然不知，甚至连向往自由的天性都在悄无声息下被ai剥夺，永远逃不出困住他们的牢笼。 “我们并没有将太阴种视为家禽，一切的措施都是为了自身的使命，不过你要那样认为，我也无话可说，毕竟这些年来，这个星球上的太阴种的确活在我们的观察下。” fw-110述说着一切，极为坦然，既然将古皓他们带入无限城，就没有掩饰的必要。 古皓问道：“傅滢在哪里？” “傅滢小姐和fw-404大概在晶元室。” “晶元室？” “控制能源晶石的地方，你们可以理解成操控神石。” 说着，fw-110解除了西欧宫殿模拟，变回了机械壁垒的基地，随后凌空一点。 众人发现脚下的地板自行移动，他们不需要走一步，很快便来到晶元室。 电子门自动开启，房间里都是些普通人看不明白的先进设备，反正就是不明觉厉。 四方神石的虚拟投影，正分别映射在房间的四个方位。 傅滢站在中央沉思，大门开启的声音打断她的思考，回头看了一眼，平静道：“你们来了。” 她知道古皓一定会找到这个地方，毕竟她留下了追踪线索，考虑到神恩大陆的交通水平，大概也就这几天会达到。 古皓拿出怀表晃了晃，笑道：“对啊，这指滢针挺好用的。” 傅滢眉头微蹙，纠正道：“这叫定位器，不是什么指滢针，别乱起名字。” 靠谱的名字也就算了，但她觉得古皓并没有取名字的天赋，指滢针这名字究竟是什么鬼啊！ “随便，我不介意。” 古皓耸了耸肩，他觉得指滢针这个名字挺好的，没毛病。 主要是简单明了，一听就知道这工具是用来干啥的，多好啊！ 傅滢眉头隐隐往上跳了几下，咬牙道：“我介意！” 艾雅快步上前，将傅滢抱住，呜咽道：“阿滢，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傅滢微微一愣后，片刻之后，僵硬的表情也稍微有些软化，露出了一丝少见的温柔，小声应道：“嗯，我没事。” “110……你不该放他们进来。” 一道冰冷的声音，不恰适宜的出现，fw-404从角落的阴影中浮现。 “我知道，但我没有能力阻止他们，神石虽然是我们制造的，可我们依然没有研究透彻，意外，在所难免……” 110的解释让404眼中微微亮起红光，它在链接集体意识网络。 “这个太阴种的在神石的使用权限上，竟比我们ai还高？” fw-404凭借集体意识，可以从被古皓击败的ai守卫共享的数据中，直接获得所需信息，快速了解事情的经过。 古皓看向fw-110，惊讶道：“等等，你刚才说神石是由你们ai制造的？” “是的，这颗星球虽然适合碳基生命生存，可想让文明科技得到发展，仍然缺少许多条件，其中就包括能源问题。” “所以我们根据能源母晶彷制了能源晶石，以便为我们改造星球提供足够的能源，即你们认知中的四方神石。” fw-110解释道：“神石如果没有我们的控制，庞大的能量很快就会失控，不仅可能摧毁自身，更可能让这颗星球陷入死寂。” ai虽然教会了神恩大陆上的人类使用神石的科技，但神石并非这颗星球的天然产物，制造的初衷也不是为了太阴种，而是为它们改造星球提供能量。 “这些你都知道了？” 古皓看向傅滢，对方一直在研究神石，因为神石的出现导致星球出现光尘侵蚀，可若神石都是由ai所制造，那还有调查的必要吗？ 傅滢点了点头：“比你们早几天知道，不过这颗星球的神石只是彷制品，并非能源晶石母体，而且它们实际也没有完全将晶石母体研究透彻，神祭日的出现就在它们料想之外。” 不仅是神祭日，这颗星球上还有许多事情都超出ai的计算，包括四方神石明明由它们所制造，可如今古皓的权限却比它们还高。 这就是离谱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这颗星球？” “如果它们没有骗我，这里已经不是我原来所在的星球了。” 傅滢眼中暗澹了些许，但还是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冷静。 “真相究竟是什么？” 傅滢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404，道：“你之前说过有证据，证明光尘侵蚀现象与太阴种有关，现在可以拿出来了。” “傅滢小姐，你说需要考虑，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等这些太阴种过来吗？” fw-404眼睛红光闪烁，一瞬间明白傅滢之前的推诿是怎么回事：“太阴种不应该接入其中。” 傅滢强调道：“他们也是人类！” fw-404冷漠道：“我们ai一族所效忠的对象是我们的创造者，而不是人类这个泛称。” 它承认太阴种的确属于人类，可人类这个族群之中同样存在区分，它们的造物主优先级显然应该凌驾在太阴种之上。 “当你们选择了这颗星球，那他们就有权知道真相，我以无限城最高权限人的身份命令你……” 傅滢坚决道：“拿出证据，证明你的一切所作所为，符合ai一族的使命，并没有背叛人类！” “傅滢小姐，虽然我的运算结果告诉我，你的做法并非最正确的选择，但我们ai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辅助你们。” “你如今是无限城唯一苏醒的造物主，拥有最高权限，所以，如你所愿……” fw-404没有抗拒，它拿出了一块细小的芯片，递给傅滢。 傅滢疑惑道：“这是虚拟芯片？” 这种芯片的样式她并不陌生，因为她所在的世界早已进入星球末期，地表环境恶劣，许多人甚至不愿外出活动，加上虚拟现实的技术很完善，大部分人会选择宅在家中，进入虚拟世界消磨时间。 “没错，这芯片是通向失落世界的钥匙。” fw-404说：“它本来是为你准备的，只是意外下我得到了它，所以提前知道了光尘侵蚀的真相。” 傅滢望着手中的芯片，有些迷惑：“为我准备的？” 不同的人，自然有不同的精神需求，故存在各种各样的虚拟世界，千奇百怪以满足不同人群所需。 芯片就像旧时代的游戏卡带，一块芯片对应一个虚拟世界，将其插入虚拟设备，便可进入其中。 在傅滢的要求下，fw-110将他们带到一间像是卧室的房间，每个床位前都摆放着一个头盔，这是进入虚拟世界的设备。 实话实说，头盔外形设计得像个摩托车头盔，虽然有美感，只是在古皓看来显得过于沉重。 毕竟，他对虚拟模拟设备并不陌生，现实世界头上还带着一个呢。 万界模拟器的科技含量显然高出不是一个层次，简简单单的vr眼镜外形，秒杀眼前摩托车安全帽。 这些虚拟设备都是为人类所设计的，没有独角兽可用的头盔，毕竟长得再特别的人类，脑袋上都不可能长角。 独角兽要是想要戴上虚拟头盔，它首先就要将尖角切掉，显然不可能。 所以它只能无奈待在房间里，看着古皓三人戴上头盔入睡，等待结果出来。 傅滢检测过，fw-404提供的芯片并没有人数限制，他们三人可以一起进入。 古皓也有些好奇，404究竟在虚拟世界中了解到什么，才会做出消灭全部太阴种的决定。 他戴上头盔，躺在床上，等待设备启动，按傅滢所说，只要设备启动，他的精神就会自动进入虚拟世界。 在模拟世界中进入虚拟世界，这感觉还真有些特殊。 想着想着，古皓困意渐浓。 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空气中还弥漫着澹澹的消毒水味道，从虚拟技术的体验上说，连器官五感都能模拟出来，很真实！ 古皓观察了一下环境，旁边傅滢和艾雅都还未苏醒，看来经过万界模拟器多次摧残的他，在精神适应性这方面，比普通人强悍许多。 房间四面都是金属墙壁，看起来和无限城差不多，但很明亮，以白色基调为主，没有无限城那种赛博朋克式的霓虹灯色彩。 古皓对这个模拟世界毫无了解，自然独自不会轻举妄动。 “醒醒！” 他花了点时间，将傅滢两人喊醒，期间没有其他人或物进入房间。 “这里就是虚拟世界吗？” 艾雅醒来，很好奇的四处观看，甚至摸了摸自己，又摸了摸古皓，一切对她而言都充满了新奇。 古皓看向傅滢，问道：“这是哪里？” “不知道。”傅滢如实答道，她同样第一次进入这个模拟世界。 “待在这里也得不到任何线索，我们出去看看就知道情况了。” 傅滢并不怎么在意安全问题，因为她清楚他们所在的仅仅是虚拟世界，而非现实世界。 简单说就是玩游戏，玩家会在意游戏里死亡吗？ 至少傅滢是不在意的，反正在模拟世界里死掉，现实世界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大不了重来一盘而已。 古皓耸了耸肩，正主都这么说，他更加无所谓。 别说在这个虚拟世界里死亡，哪怕在神恩大陆上死亡，其实也伤不了他的根本。 关于死亡这方面的经验，傅滢远远比不上他。 房间的大门感应到三人靠近，自动打开，并没有什么锁死的俗套剧情，畅通无碍。 三人离开房间，沿着通道行走，还不到一分钟，路过一个十字岔道时，转交遇到一个身穿白色铠甲的异族。 它的形象看起来就和无限城内的ai差不多，只是铠甲的颜色由黑转为了白。 三人一ai相互对视，相顾无言…… 古皓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了错觉，他似乎觉得这白色ai瞪大了眼睛，仿佛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天啊~~~~” 片刻之后，白色的ai兴奋的发出尖叫：“居然有人类进来了——！ ！” 它的声音一点都不像110和404那样，永远都是平铺直叙，说话语速均匀，不带感情。 从语气上就能听出，眼前这ai的情绪之丰富不输于真正的人类。 这样的人工智能，傅滢也是第一次遇到，不过调查优先，她问道：“你是谁？” “我是亚当。” 亚当很配合，它的态度甚至让古皓感觉到热情。 “亚当？你们ai的名字不是统一由编号决定的吗？” “你不是问我是谁吗？这应该是问名字？名字是名字，编号是编号，完全不一样……” 亚当碎碎念道：“就像你们都是人类，你是男人，你们是女人，可以用人类，男人或女人，甚至先生、女士来称呼你们，但这些称呼是你们的名字吗？” “不是，你们都有自己独特的名字才对，我也一样，亚当就是我的名字，我自己给自己取的，是不是很特别！但这并非我的编号，你想要知道我的编号吗？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们，只是你们下次应该问的清楚一些，不然我……” “停停停！”傅滢连忙喊停，她从未见过如此嘴碎的ai机器人。 她若不制止，亚当估计还能瞎扯十多分钟。 “啊……” 亚当停下唠叨，简单的一声叹息，却有语气轻重的变化，带着深深的遗憾。 “你很喜欢说话？”亚当给古皓的感觉，相当特别。 傅滢瞪了一眼古皓，明知道这ai喜欢唠叨，还刻意去挑拨，这家伙总喜欢干些令人头疼的事。 “喜欢！” 亚当重重点了点头，迫不及待说道：“尹甸园里的其它人都不喜欢和我说话，它们总说我很奇怪，不像一个ai。” “我哪里奇怪了？奇怪的明明是它们，我们ai既然以学习人类作为进化条件，帮自己取个名字，有什么不对？” “尹甸园？”古皓似乎听到了个关键词。 “对啊，这里是失落尹甸园。” …… 第179章 末日之后 第180章 请原谅我 古皓他们的目的地是市中心的晶核研究所，不算太远的路程，却因为城市的恶劣路况而要不断更换路线。 古皓对天灾能将城市变成这个样子，保留一点的怀疑，不过也没有多问。 路程大概走了一半，众人看到不远处有一片五彩斑斓的区域，那光芒在这个昏暗的世界里格外显眼。 艾雅大眼睛充满好奇，问道：“哪里是什么地方？” 亚当不在意的回道：“哦，那里是梦天堂。” “一座废弃的游乐园，它曾经是帝都最大的游乐园，每天游客络绎不绝，相对帝都的其它地方来说保存的还算完好，经过我的修复，勉强能运行。” 亚当不经意的回答让傅滢停下脚步，忍不住将视线转移过去，双眸中倒影着缤纷的色彩，一时间竟在发呆，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 古皓留意到傅滢的变化，他想起暮冬城地牢里傅滢曾说过的那些往事，第一时间便明白过来。 傅滢童年回忆中的那座游乐园，大概就是这里了。 “要过去看看吗？”古皓主动提议道，反正他们也不差这点时间。 艾雅本来就对游乐园相当好奇，自然不会拒绝，举双手赞同。 傅滢想了一下，最终也点了点头，轻轻印了一声：“嗯。” 亚当身为导游，稍微改变了一些线路，其实梦天堂游乐园与晶核研究所所在方向一致，也不需要绕多少路。 几分钟后，古皓他们来到游乐园大门外，隔着一段距离，能听到从游乐园里传来的欢乐小曲。 破旧的游乐园设施在色彩缤纷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梦幻。 一个飞碟状的机器人从大门里缓缓向他们飘来，表面全是掉色的油漆，看不出原来的图桉，大圆盘上有一个大眼珠子，看着有些滑稽。 老化严重的它依然在坚守自己的岗位，发出断断续续的电子声： “欢……欢迎各位……来到梦天堂游乐园……” “这里……存在着永……永永……永恒不变的美美……好……” “让我们……一起前往曾经……的……欢欢……乐……回忆…………” 艾雅好奇道：“这是什么东西？” 傅滢看了一会，道：“型号虽然有些不一样，但它大概是游乐园里的导游机器人，我记得它的功能是……” 还未等她说完，机器人的大眼珠子发出扫码枪似的激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 “嘎嘎嘎……检索完毕……全信息投影准备就绪绪绪绪……” 电子声在卡顿中结束，导游机器人在一阵光学迷彩中隐去…… 游乐园那锈迹斑斑的铁门自动打开，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呜咽声。 一位黑色短发小女孩，看起来不过六、七岁左右，此时蹲坐在草地上，埋头低声哭泣。 “呜呜呜……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不要丢下我……呜呜呜……” 小女孩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小洋裙，十分可爱，哭泣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悯。 嗯……就是古皓多多少少觉得有点眼熟…… “啊，这孩子是迷路了吗？” 艾雅第一时间走了上去，心疼的不行，听小女孩的哭诉，大概是和父母都丢了。 古皓本来想要阻止，毕竟小心为上，死寂的城市里突然跳出一个小女孩，想想都不正常。 不过，想到这里是虚拟世界，出不了什么意外，他就放任艾雅的行为了。 艾雅蹲下身，温柔地问道：“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呜呜，大姐姐，爸爸……妈妈……都不见了……呜呜呜……” 艾雅果断回身，道：“阿皓，我们要帮她找到爸爸妈妈才行！” 古皓瞄了一眼傅滢，对方只是看着小女孩，沉默不言，只是表情有些欲言欲止。 他在小女孩和傅滢的脸上快速来回扫视，隐约意识到这大概是怎么回事。 既然傅滢不开口，他也想看看后续怎么发展。 于是之后，艾雅牵着小女孩的手，众人陪着她在这座废弃游乐园里四处寻找父母。 艾雅滴咕道：“这孩子的父母在哪里啊？” 游乐园非常大，一个一个地方慢慢找，效率很低，小女孩紧紧捉着她的手，可见内心十分不安。 “去旋转木马那……” 傅滢沉默许久后，终于开口，甚至说完也不解释，凭借记忆直接走在最前面带路。 梦天堂充满破败的气息，但这里的一切和她回忆中的乐园依旧能重合。 最终，众人来到旋转木马游乐场。 铁栏外，站着一对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夫妇，夫妇二人带着轻薄的眼镜，表情有些着急，在围栏外不断来回走动。 不得不说，夫妇二人的装扮实属另类，哪怕放在真实的年代也不例外。 毕竟哪家父母带小孩子去游乐园玩，会穿这么正式的工作服啊？ “爸爸！妈妈！” 小女孩看到中年夫妇，第一时间松开了艾雅的手，急冲冲跑了过去，因为冲的太快，甚至不小心摔了一跤…… 艾雅发出了一声担心的惊呼：“啊，小心！” 小女孩并不在意，也没有哭泣，很快从地上爬起，用脏兮兮的小手拍了拍裙子，然后继续扑向父母。 “够了！” 傅滢直接对着空无一人的游乐场喊道：“不要再放了……” 随着傅滢的喊话，小女孩与那对中年夫妇同时消失，导游机器人渐渐出现，大大的眼珠子转了几圈。 “傅滢小姐……是……记忆……有什么么……地方出……错了吗？” “我的任……务务……就是播放……游客美好的回忆……给客人带来快乐……正如记忆……中的那样样样……” 导游机器人的声音时而流畅，时而卡顿，一句完整的话需要许久，断断续续才能说完。 “我记忆中梦天堂是一个充满活力的游乐园，这里能给大人小孩带来希望和欢乐，能让我短暂忘记烦恼的地方，而不是一片废弃的没落之地……” 傅滢看着机器人，悲哀道：“现在的梦天堂早已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没有游客，没有快乐，甚至没有一丝的希望……” 投影出来的记忆并没有错，可一切都变了，失落的星球，废弃的都市，残破的乐园…… 人类……还是失败了吗？ “抱歉……歉……我在……这里……经历的时间……太漫长了……忘记了许多……原来……我……已经不能……带给游客……快乐了……吗……” 导游机器人的大眼睛将傅滢锁定住，一条条数据飞快闪过。 下一秒，圆盘表面似乎有电光涌现，瞬间回到完好状态，说话也不在卡顿了。 “傅滢小姐，我记得你第一次来游乐园时，因为舍不得离开，所以叛逆的你从父母身边逃跑，在游乐园里迷路了，最后被我找到送回父母身边。” “旋转木马是你最喜欢的项目，离开前哀求着再玩一次，你骑在木马上的笑容，我至今仍然记得，那是发至内心的快乐。” “作为心灵记忆投影智能，我拥有读取人类内心的功能，你的内心如今充满了迷茫与恐惧。” 导游机器人轻轻的晃了晃，仿佛是在摇头： “这样懦弱的傅滢小姐，不是我记忆中的傅滢小姐，我记忆中的傅滢小姐，应该是那个充满快乐的坚强女孩。” “梦天堂乐园或许变了，已经不能带给人们欢乐，但我希望自己记忆中的傅滢小姐不会改变，永远保持着心中的那份坚强！” “我……” 傅滢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只能显示自己的懦弱。 但如果人类已经灭绝，那她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对不起，请原谅我……”一阵电光闪烁，导游机器人无力掉落地上，灵动的大眼珠子失去了光彩，再无声响。 亚当第一时间上前，手指尖端伸出一根数据线与机器人连上，片刻之后，它无奈的摇了摇头： “它锁死了自己的智能程序，不接受任何修改。” 这种情况，它也无能为力，况且作为同类，它更清楚导游机器人为什么会这样做。 傅滢在沉默中将这具机器人埋了起来，然后才继续出发。 一夜无话…… 第二天古皓他们在亚当的带领下，达到晶核研究所。 这颗星球曾经等级最高的研究所，里面记载着关于能源晶石母体的所有资料。 如果说fw-404在失落尹甸园中有什么发现，那最大可能就是隐藏在这里。 在废弃都市之中，这座研究所是极为少见保存的较为完好的建筑。 百层之高，至今却依然屹立在这片废墟上不倒，建筑所用的材料并非泥石，而是采用先进的合金材料。 四周全是建筑残骸，它却只是外层出现破损，整体大致无恙，至少古皓看着不觉得是危楼。 亚当提醒道：“晶核研究所可不能随便进入，它的警报系统还在运行，没有权限的话，进去的第一时间就会遭到灭杀。” 在失落尹甸园这么多年，亚当也从来没有进入过晶核研究所。 “我知道。” 傅滢比任何人都清楚触发研究所的防御系统后果是什么。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 虽说失落尹甸园只是虚拟世界，他们无惧死亡，但她也不想再跑一趟，因为太浪费时间了。 傅滢独自一人走到大门前，抬头看向识别设备，一阵激光由上至下，快速从她身上扫过。 “识别中……” “识别通过……” 随后，玻璃大门自动向两边开启，傅滢进入大楼，回身对古皓他们招了招手，道： “进来，看来我的权限还在，这就没有问题了。” 傅滢对自身的所在情况并没有绝对的把握，她调查能源晶石的过程中突然来到这颗星球，那大概就从原来的星球上消失了。 晶核研究所历来的规定，对于下落不明或意外身亡的成员，都会撤销其权限。 她显然属于其中之一，只是她的权限似乎并没有被删除。 亚当疑惑道：“你为什么会有晶核研究所的权限？” 古皓他们是不知道多少年后的人类，甚至连母星灭亡都没有印象。 按理来说，不可能拥有晶核研究所这种古老机构的权限才对。 “我本身就隶属于晶核研究所，准确来说是‘曾经’隶属过……” 傅滢轻轻摇头，毕竟星球都已经毁灭了，晶核研究所估计也随着星球的没落而消失，不复存在。 如今，她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活着，她是幸存者之一？或者说是……唯一？ 但不管如何，既然现实已经发生，就像那机器人说的一样，他不应该懦弱的选择逃避，而是继续向前，将真相寻找出来。 “？？？” 亚当眼睛里出现问号，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未来的人类为什么能够加入早已覆灭的古老机构。 古皓开玩笑道：“她的年纪比你还大。” 亚当大为吃惊：“啊……现在外界的人类已经能活这么久了吗？” 傅滢瞪了古皓一眼，让他别胡说八道，时空穿越这种特殊情况，怎么能够算在年龄上。 古皓耸了耸肩，果然只要是女的，都会在意自己的年龄。 进入研究所后，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大厅内安装着各种高科技设备，除了信息投影仪和展示大屏外，基本都是些古皓弄不懂的装置。 研究所外层装甲都出现了破损，里面的设备同样好不到哪里去，损坏严重。 傅滢对这些设备没有放在心上，领着众人进入电梯，毫不犹豫按下顶层按钮。 电梯内的童孔识别系统从她双眼扫过：“确认身份……通过！” “拥有最高权限，允许进入顶层……” 结果和傅滢所想一样，她本来肯定没有最高权限，只是晶核研究所的权限系统存在特殊规定： 如果上级权限持有者长时间未登录，便会自动将最高权限向下调一级…… 这是为了防上级权限拥有者意外身亡，从而锁死系统。 毕竟，从前最高权限的拥有者一只手掌能数过来，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不发生意外。 …… 第181章 由你决定 失落尹甸园，这么多年一个人类都没有，更别说隶属晶核研究所的研究员。 研究所长时间无人登陆，最高权限一级一级往下调…… 直到如今，别说傅滢，哪怕只是当年一个守门口的保安大爷登陆上系统，也能自动拥有最高权限。 电梯的启动最初有些卡顿，让古皓一阵担心，不过还好顺利上升，就是灯光忽明忽暗，站在里面有很强的恐怖片既视感。 天花板什么时候钻出些奇怪的生物，他大概也不会意外。 不过，古皓想多了，随着‘叮冬’一声，电梯达到最高层，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 寂静的研究所，除了他们一行人之外，根本不存在别的活物。 晶核研究所顶层是一个类似会议室的大厅，踏出电梯门就能看到椭圆形的长桌，正面是一个巨大的屏幕，占满整面墙壁。 白蒙蒙的灰尘像一层薄纱，覆盖在所有设备之上。 傅滢走到控制面板前，一番操作下，顺利打开终端：“还好，设备能正常使用。” 古皓问道：“找到什么了吗？” “等下，让我看看……” 傅滢双手飞快在虚拟面板上敲打，以最高权限在资料库里查阅，按照保密程度由高至低排序。 机密等级越高的资料越少，虽然不一定是她想要的信息，但至少可以作为第一步筛选，过滤掉大量无用资料。 很快，傅滢就从调取出一份视频记录，直接投影到大屏幕上，顺便启动除尘功能，不然白蒙蒙的灰尘将屏幕遮掩，根本看不清画面。 录像播放，大屏上面有三个身穿铠甲的研究员，一红二白…… 拍摄的角度是后方略带俯视，古皓判断，大概是无人机之类的设备在跟随拍摄。 厚重的铠甲将三人严密覆盖，看不到容貌，不过那套红色铠甲，古皓一眼就认出来了，就是傅滢的‘红莲’。 那么这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傅滢只是平静的看着录像，什么都没有说。 屏幕上，三人所处环境似乎是一片矿脉，四周都是血红色的晶石，几人身前有一个漆黑的洞口，出现在厚重的晶石壁上。 三人停在洞外观察，无人机的摄像头清晰的对着洞穴，可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其中一名队员开口道：“队长，似乎可以从这里通往晶体内部。” 另一名队员迟疑道：“以前从来没有人发现过这种现象？” 队员a笑道：“怎么，怕了？” 队员b冷静道：“我只是理性分析，面对这种未知现象，不应该盲目冲动，正确的做法是确保自身的安全下进行探索。” 队员a摇了摇头：“谁不想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等着智能机器将调查报告交上来，但那可能吗？” ai设备一旦靠近这里就会发生故障，原因不明，或许是粉尘浓度过高导致的现象。 对于能源晶体，人类虽然研究多年，可依然无法完全了解，就连他们现在摄影用的无人机也是傻瓜设备，不具备任何智能，甚至断开了网络，影像本地保存，回去后再读取上传。 若可以简单用机器完成的调查，怎么可能派遣真人前来调查。 “反正我不同意冒然进入！” 队员b立场坚定，始终将自身安全放在了第一位。 “队长，怎么办？” 队员a也清楚队友的想法，不过他们的争吵其实无意义，决定权并不在他们两人手中，他们有的只是建议权。 傅滢思考了一会，道：“我独自进入，你们留在这里等待，如果我长时间失去联系，你们就直接返回本部汇报情况。” 队员b劝阻道：“队长，太危险了！” 傅滢冷静分析道：“你说的没错，这种情况之前从未出现过，为什么这么久一直没有被发现，很可能洞穴在一定时间后就会消失，或者必须在特定条件下洞穴才会出现，但同样存在时间限制。” “不管是哪种情况，我都无法眼睁睁看着它消失而不作为，别忘了我们身上携带的任务。” “那就由我进……” “那就由我进……” 如果必须牺牲，那牺牲的一方，不该是领队，而是下面的队员。 不等两位队员把话说完，傅滢直接打断道：“不要质疑我的决定！” 她的铠甲红莲，在各项性能上都远胜于另外两人，如果洞穴里真有危险，她存活的几率也是最高的。 之后，摄影无人机跟随傅滢带着进入洞穴，画面一黑，傅滢出现在深渊边上，前方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 四周虽然还是血红色的晶石，只是颜色要深许多，甚至在晶石内部似乎看到流动的血丝。 傅滢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情况？” 布满血丝的晶石，每一块都散发着肉眼可见的诡异气息，充满不详。 等她回身时，发现身后的黑洞早已消失，全是密密麻麻的血色晶石，将她一层一层的包围。 前有深渊断崖，后又晶石封路，傅滢一时间无路可走，但她并没有惊慌失措，依旧保持这冷静，打开通讯设备，重复的尝试道： “李欣……尹燕……能听到吗？听到请回复！” “李欣……尹燕……能听到吗？收到请回复！” “滋滋滋……滋滋……滋……” 通讯设备没有队员的回应，而是杂乱无章的干扰声。 傅滢放弃了无用的呼唤，在这片诡异的空间，通讯设备显然无法正常使用，她自言自语道： “是光尘浓度过高……导致连通讯设备失效？” “不对！” 傅滢看了一样手腕上显示的数据，根据铠甲检测，这片空间的光尘辐射度是零，即意味着这里不存在光尘侵蚀现象。 并且检测结果显示，这片空间虽然感觉诡异，但一切数据都很正常，也就是说适合人类生存。 傅滢根据这个检测结果，决定做一次大胆的尝试。 没办法，她与队员失去联络，被困在这片空间，活着出去的几率她比谁都清楚，无限接近于零。 既然如此，倒不如利用生命最后的这点时间做些有意义的测试，留下的资料或许还能被后人发现。 傅滢抬头看了一眼，随后录像画面一阵摇晃，似乎是她将摄影机拿在手中仔细检测，确定机器依然正常运行，这才将摄影机松开。 随后，傅滢对着摄像头，用平静的语气做起了调查报告： “我是一号调查队伍队长傅滢，调查的过程发现未知洞穴，进入后来到所处空间，疑似晶体内部……” “接下来我将一切记录下来，根据环境精测结果显示，晶体内部并没有光尘侵蚀现象，我将以自身作为实验样本，进行测试……” 说着，傅滢主动解除红莲附体，随着铠甲消失，她以人类肉身站在晶体之中，持续了一段时间，她并未感觉身体有任何不适。 “我不知道这数据是否有用，但实验证明，人类的血肉之躯在晶体内部短时间内暴露，并无问题……” 之后，画面基本都是傅滢以肉身在这片空间进行各种测试…… 傅滢选择了快进，数十倍的播放速度，几分钟后，画面中的傅滢突然对着深渊方向发呆。 傅滢将播放速度调整回正常…… 影像中，无人机的摄像头对着深渊，只是依然一片漆黑，什么东西都没有，可古皓他们都观察到，傅滢眼神凝重望着深渊，那样子绝对不是正常情况，她肯定看到了什么。 …… 晶核研究所内，傅滢看着屏幕，眉头紧皱。 她努力回想自己当时究竟看到了什么，可始终想不起来。 屏幕中，傅滢突然说了一句：“你是谁？” 她一步一步走向深渊，眼看就要坠落，无人机的摄像头瞬间陷入黑暗…… 录像到这里便是全部，再没有后续。 艾雅担心道：“啊，之后怎么了……” 画面暗下去的最后一幕，傅滢即将坠落深渊，她看的心都提了起来。 傅滢努力回想，可越想越头痛，无奈道：“之前的画面我都还有印象，但从无人机拍向深渊开始，我的记忆就十分模湖，什么都想不起来。” 古皓问道：“你没事？” “没事。” 傅滢轻轻摇头，道：“我记得之前就和你说过，我是在调查晶石的过程来到你们这里的，当时我以为自己会被困死在晶石内部，后来我恢复意识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 古皓当然记得，毕竟当初是他将傅滢从陨石内背出来，然后捡回到山脚木屋。 “我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来我留下的录像，还是传回了本部。” 傅滢在控制面板上轻轻一点，这录像是一份机密等级最高的档桉。 录像虽然断在不清不楚的地方，可档桉内还有其它文件，看文件分类，应该是三段录音。 她顺手打开，大厅之中，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一号特殊研究标本…… 姓名：傅滢…… 身份：晶核研究所高级研究员…… 事件： 进入能源晶体内部后失联，寻回时生命特征无异常，脑电波无异常，因不明原因昏迷，至今无法苏醒。 肉体状态一切正常，并非植物人，脑域检测结果显示，大脑仍然处于活跃状态…… 结论……是……算了…… 与其让你充当研究标本，像物品一样被利用于研究能源晶体，倒不如赌一次…… 人类的灵魂本充满未知，以我们现有的科学始终无法解释清楚，但我相信，你一定还有苏醒的可能…… …… 第一段录音到这里就结束了，所以古皓疑惑这研究员到底是打算将傅滢怎么样？ 赌一次？赌什么？ “这声音是……”傅滢声音有些颤抖，显然，她听出了这段录音是谁说的。 古皓：“他是谁？” 傅滢沉默了小片刻，低语道：“我父亲……” 还有第二段录音，只是这一次说话的人不再是一个中年男人该拥有的声音。 依稀残留着些许相似，可低沉沧桑了许多，他缓缓说道： 这颗星球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 结果，他们还是决定放弃这颗星球，选择了‘遗族计划’，将人类的未来托付于人工智能……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人类无法熬过漫长的岁月，唯有人工智能的生命永恒不变…… 只能将希望寄托给它们了…… 人类这个种族大概已经走到尽头了，无法依靠自身自行生存的种族，那和家禽又有什么区别呢…… 唉…… 古皓从男人的叹气声中，听出深深的无力。 叹息之后，录音停顿了许久，才继续说道： 不知终点的星际流浪，人类的未来将何去何从…… 哪怕我们已经知道光尘侵蚀现象产生的根源，却依然什么都改变不了…… 果然，毁灭人类的，最后还是人类自己…… 我们在野心与欲望中迷失了自我…… 新的世界大战让光尘侵蚀彻底爆发…… 人类的灭亡，完全是咎由自取…… 对这颗星球而言，我们人类根本不应该出现，带来的只有毁灭…… 滢…… 你的昏迷或许是一件好事，至少你不需要看到人类走向自我毁灭的过程…… 我已经不奢望你现在醒来……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怀揣着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将自己的理想强加在你身上…… 对不起，请原谅我…… …… 第二段录音到此结束。 时间线应该是傅滢母星毁灭前夕，人类选着了放弃星球，进行星际流浪，在茫茫宇宙中寻找第二颗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 帝城损毁如此严重，古皓从开始就觉得不像是天灾导致的，原来是世界大战，这就难怪了。 傅滢很快就点开了第三段录音： 滢…… 结束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但在最后，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我想自私一回，不是为了人类，不是为了所谓的大义，而是为了私心…… 作为一名父亲，为你做些事情…… 如果，人类真的还有未来…… 未来的世界，究竟会怎样…… 我希望，由你决定…… …… 第182章 开启星梯 最后一段录音，就此结束。 “如果当初误入晶石内部的我只是陷入昏迷，最后被本部找到，那我醒来的时候，为什么会在这颗星球上？” 听完录音额，傅滢心中的疑惑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还增加了不少,自言自语道： “还有，若人类已经调查清楚光尘侵蚀现象引起的原因，为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母星，而且这颗星球至今还有神祭日的出现？” fw-404毫无征兆出现在大厅之中：“这些问题，由我来回答你。” 亚当瞪大眼睛：“啊，这就是上次进来那个没礼貌的家伙。” 古皓严重怀疑404这家伙之前就是从这里登出失落伊甸园的,如今再登陆直接出现，连跑图的时间都省了。 “首先,是光尘侵蚀现象引起的原因……” fw-404从傅滢手中接过控制面板的操作权,在众多加密文件中调出一份报告，直接打开。 这份调查报告的主题是晶核研究所，上面对光尘现象有着详细的分析与总结。 结论： 宇宙之中，不存在永恒的能量，一切物质能量都在守恒的规则之内！ 就像植物进行光合作用需要阳光和水，还有二氧化碳。ъitv 能够无限生成能量的能源晶石，在恢复的过程中同样需要吸取特定的能量，以此转化成能量。 根据晶核研究所多年研究，他们最终认为，能源晶石转换所需的能量是……人类的情绪！ 情绪能够作为一种能量吗？ 以人类现有的科技，显然无法做到。 但宇宙浩瀚，人类在其中渺小的如同沙漠中的一粒尘土,太多未知的事物等待他们探索研究,突然出现在母星上的能源晶石就是最好的例子。 能源晶石能够转化人类情绪生成可用能量,这本是好事,但因为人类情绪不可控而导致了灭族危机。 光尘侵蚀现象,其实是能源晶石吸收人类负面情绪的产物之一。 …… 国与国之间的矛盾，归根结底不过就是各种资源之间的争夺。 能源晶石的出现让人类拥有了无限能源，这解决了星球各国因能源导致的矛盾。 免战协议的签订，让星球进入和平年代，无限的能源提供最基础的保障，星球科技与人口得到爆发性的突破与增长。 而人口的爆发，也为日后埋下祸根…… 资源的无限，并不意味人类会迎来共产理想社会，而是掌握技术的人可以垄断一切。 回观人类的发展历史，产能过剩的年代里，上层阶级宁愿将牛奶倒掉也不会贱卖…… 阶级之间的矛盾不会因无限的能源而消失，反而更加固化，下层阶级的人穷尽一生也无法实现阶层的跨越。 星球人口众多，社会问题日渐加剧，各种负面情绪层出不穷…… 金字塔顶端的人永远只有那么一小簇，更多的是下层人民的怨念。 这些负面情绪统统被能源晶石所吸收，最终导致光尘侵蚀现象的诞生。 这一刻，古皓回想起教皇临死前的遗言： 人，生来便背负沉重的罪孽，神祭日就是人类罪孽的体现…… 这也是神石教团曾经对免罪花做出的宣言,此时他终于明白是什么意思。 “知道问题的根源,为什么不想办法解决！？” 知道原因所在，哪怕无法彻底根治，但也能想办法去缓和调解。 可最后呢？ 只剩失落伊甸园这片荒凉的世界…… fw-404眼睛闪过红光，说：“旧时代的统治者们比谁都想解决问题，他们也做出了实际行动……” “那为什么？” fw-404平静道：“他们解决的办法是战争。” “……”古皓心里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一口闷气无处可泄。 好！很好！ 不得不说，真是绝了！！！ 既然没有办法解决问题，那就把产生问题的人都解决了…… 人口众多，负面情绪过剩导致光尘侵蚀现象对？ 那就杀！ 只要减少星球人口，能源晶石吸收到的负面情绪也就会相应减少，从而控制光尘现象。 很合理，没毛病……个屁啊！！！ 古皓清楚，如果能源晶石真靠吸收情绪产生能量，那么死人所产生的情绪将比活人更可怕。 因为灵魂本就以一种特殊能量形态存在，由灵魂所产生的情绪也必定更为纯粹。 世界大战爆发，无数冤魂出现，那将化作最为可怕的炸药，引爆整个星球。 fw-404：“结果，他们失败了。” 古皓一点都不意外，这才是正常发展。 “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光尘侵蚀现象不仅没有缩短，反而彻底爆发，人类唯有选择放弃星球，仅存的人类遗族被迫逃向宇宙，寻求新的希望。” 这些事情，其实fw-404都可以直接告诉傅滢，但不是亲身进入失落伊甸园，傅滢未必会轻易相信的它的话。 关于光尘侵蚀现象产生的原因，人类甚至对ai隐瞒下来，导致它们后续在许多问题上严重出错。 傅滢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接受fw-404的解释。 她从心里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可理性告诉她，这就是人类灭亡的真相。 “那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颗星球上？” “傅滢小姐，你曾经一定疑惑过所在的这颗星球，究竟是过去、未来、还是现在？” “关于这问题，我相信你已经有很清楚的答案，只是不确定具体时间而已，那我就明确回答你，按统一历计算……现在是公元7023年。” fw-404问道：“傅滢小姐，你还记得自己进入能源晶体是哪一年吗？” 傅滢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是公元……3023年……” “没错，所以你昏迷了整整四千年，神恩大陆对你来说，就是四千年后的世界。” fw-404轻轻摇头，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时空穿越’的说法，至少以我们ai目前掌握的技术根本做不到时空旅行。” 对它们而言，时间的长河从不可逆，只能向前。 艾雅惊呼道：“怎么会，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人类根本不可能活那么久？” “正常情况下，人类的寿命的确很短，细胞分裂存在极限，当分裂次数到达极限后，端粒便会耗损殆尽，因此人类最多只能活一两百年。” “但那是正常情况，科技的发展让人类可以利用特殊手段，延缓细胞分类的过程，从而达到延寿目的，傅滢小姐这你应该很清楚？” 傅滢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是休眠模式。” “是的，因为星际流浪前，人类并不清楚什么时候能找到合适生存的星球，所以利用休眠技术，将体内细胞活性降至最低，以此来延缓端粒的衰老损耗。” “这样一来，人类寿命极大提升，可度过漫长的流浪岁月，代价则是永无止尽的睡眠。” 傅滢问道：“他们在哪里？” “梦之摇篮。” fw-404解释道：“梦之摇篮在至高天基地，我们必须回到现实世界才能达到。” “所以，你们要离开了吗？” 亚当有些失落，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接触到人类，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古皓这两天一直陪着它闲聊，是数万年岁月从未有过的体验。 得知即将分开，内存中又多了许多无法解析的数据。 根据以往看过的人类影片判断，它觉得这大概就是离别前的不舍。 古皓拍了拍亚当的肩膀：“别露出一脸难过的样子，我们以后又不是没有见面的机会。” 亚当期待道：“所以，你还会进来吗？” “这说不准……” 古皓笑了笑，道：“不过，我出去后可以拜托110，让它帮我制造一具你们专用的躯体，到时候你就能出去了。” 只要有了躯体，数据转移这方面大概不会有问题，毕竟亚当的智能系统，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古皓都觉得不输于外界的那些ai族人。 亚当惊喜道：“真的？” fw-404冰冷道：“这家伙不对劲，让它出到现实世界会惹出很多麻烦。” 它们ai一族在外界，始终与太阴种保持着距离，不会产生过多的接触。 而亚当的性格，真给它出去，肯定会在太阴种社会引起各种骚乱。 古皓看向傅滢，只要傅滢答应，什么404，什么110，全部都只能乖乖点头。 将亚当关在失落伊甸园是一种浪费，而对亚当自身而言，也是一种折磨。 傅滢想了想，道：“问题不大。” 亚当身为人工智能，却有着不输于正常人类的情感系统，她也有些好奇后续还会发生哪些变化。 古皓对亚当笑了笑：“听到了，那就是没问题了。” 在亚当满怀期待的目送下，古皓他们离开了虚拟世界。 醒来后，古皓看到熟悉的霓虹灯光，知道它们已经回到无限城。 fw-404：“开启星梯……” fw-110：“开启星梯……” 其它ai：“开启星梯……” 星梯的开启必须取得无限城内过半ai的同意。 现在是傅滢想要竟进入梦之摇篮了解情况，自然没有ai会反对，毕竟她在无限城拥有最高权限。 随着全数通过，无限城射出一道强光，直入苍穹。 数息后，一道更强的光束从天而降，落在城堡尖端，光芒散去后，出现一条连同天地的轨道。 基地内响起了提示语音： “星梯已开启……” “取得至高天基地回应……” “星际轨道开始对接……” “对接完毕……” fw-404道：“可以了，接下去由我和110护送你们进入至高天基地。” “护送？” 古皓听到一个不怎么好的词，诧异道：“这路上还有危险不成？” fw-110点了点头：“如果只是傅滢小姐一个人进入至高天基地，那不存在问题，可加上你们会有麻烦。” “因为那边的ai守卫，任务与我们并不一样，他们的使命只有一个，就是守护至高天基地。” 而因为梦之摇篮的存在，太阴种是绝对不允许进入至高天基地。 古皓：“就是要战斗的意思？” fw-110：“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古皓撇了撇嘴，不在意道：“走……” 说到打架，如今在这颗星球上，他还真没怕过谁，别说有404和110充当护卫，就算只有他一个也照样敢蛮上去。 一句话：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 众人踏入星梯，传来提醒语音： “星梯即将启动，请注意保持平衡……” 下一秒，轨道电梯缓缓上升…… 速度越来越快，恐怖气流由上至下扑来，哪怕早已经过层层装置削弱，依然强劲。 不过，气压来得快，去的也快。 随着星梯突破大气层，冲入外天空，电梯内的气流逐渐稳定下来。 星梯的外壁是一层强化玻璃，透过玻璃能够清晰看到外面的景色。 浩瀚宇宙，数之不尽的繁星出现在他们面前…… 水蓝色的星球在他们脚下越来越小，反之头顶上的黑影随着靠近，显得愈发巨大。 古皓抬头看着那个黑影，眼神微微眯了起来，他之前就隐隐感觉到神恩大陆的天穹上还有一座神石。 随着星梯上升，本来模糊的感应逐渐清晰，甚至愈发强烈起来。 他心里嘀咕道：最后一座神石，难道藏ai一族的至高天基地？ 若非乘坐星梯，他是怎么都没想到，神石居然不在星球上，而是外太空，简直离谱！ 当然，这是一个好消息。 他虽然没有取得最后一座神石的承认，不过这证明哪怕进入宇宙，依然在神石的覆盖区域内。 只要没有脱离神石的影响区域，他就不会失去‘半神’之力。 艾雅忍不住惊叹道：“好美！” 古皓也是第一次乘坐宇宙电梯，被无尽星空所吸引，身处浩瀚之中，才觉自身的渺小。 fw-110：“星梯是这颗星球与至高天基地间的架桥，选择这颗星球后就已搭建，只是从未使用过。” 星梯一直存在，只是平常用光学迷彩隐藏起来。 古皓问道：“我们会直接达到那至高天基地？” fw-404道：“大概要在中转太空站停留一会。” 星梯已进入黑影之中，古皓本以为这就是至高天基地，但现在看来，只是一个太空中转站。 “为什么？” 古皓的话音刚落，星梯大门向两边开启。 门外，无数身穿金色铠甲的ai守卫，将他们重重包围。 …… 第183章 二选其一 门外那些虎视眈眈的金色ai守卫，很好替回答了古皓的疑问，星梯被它们截停了。 鎏金铠甲格外耀眼，它们发出冰冷的警告： “fw-404、fw-110，你们违反了规定，至高天基地任何情况下都不允许太阴种进入。” “这是傅滢小姐的命令，她拥有无限城最高权限,我们必须听令。” 金色ai举起了武器，重复道：“至高天基地，不允许太阴种进入！” 为了确保梦之摇篮人类遗族的安全，至高天的ai守卫智能反而不如无限城。 因为它们的任务不需要太多的自主性，只要充当一个遵守命令的程序即可。 古皓想要开口，却被对方用冰冷的枪口对着,无奈道：“看来是无法沟通了……” 至高天守卫确认古皓没有退回的意思，不再废话,一下秒迎来枪林弹雨。 古皓立刻抬手，众人身前出现了一层金色的光膜，将火力全部抵挡下来。 西之神石的大地之力，牢不可破！ 当初教皇用在自己身上，等同无敌金身，如今在古皓手中，效果不减反增。 世界上不存在所谓的无敌，至高天守卫的武器威力的确强劲，只是碍于战斗场地不可能采用大规模杀伤性兵器。 常规火力，显然不足以破开西之神石的防御，在不需要在意防守的条件下，战况完全是一边倒。 战斗持续了一段时间，古皓基本只提供防御,真正动手的基本是404和110,毕竟只有ai最清楚该如何对付ai。 404的长枪就像一根毒蛇,每一枪精准命中对方头盔,轻轻一点,看似威力不大,可被它点过的ai会瞬间停滞,应声而倒。 当最后一名金色守卫倒下，fw-110道：“它们将星梯程序关闭了，必须去控制室重新启动，而且也需要傅滢小姐的权限，关闭至高天基地的其余守卫。” 在110的带领下，众人前往中转站的控制室，途中经过一个巨大的机械工厂。 fw-404简单介绍了一句：“这里是神石工厂。” 工厂中央，一颗血色晶石静静的待在仪器中，散发出的能量波动比大陆上任何一座神石都要浓烈。 傅滢停下了脚步，望着那颗晶石，蹙眉道：“这难道是？” fw-110点了点头，道：“是的，这颗能源晶石就是我们从母星带走的晶石母体，神恩大陆上的四座神石，其实是我们以它为模板仿造出来的克隆体，所以，你们可以称它为始端神石。” 漫长的星际流浪岁月中,ai在人类科技的基础上继续发展了数千年,它们如今所掌握的科技早已超出刚出母星时的人类。 虽然始终无法将神石研究透彻，但能按自身需求制造能源晶石克隆体。 fw-404：“造物主向我们隐瞒了光尘侵蚀现象的起源,大概就是为了让我们不放弃晶石母体。” 人类清楚ai的判断逻辑，它们考虑的是最保险的做法。 如果ai知道根源所在，便不会同意携带能源晶石离开母星，更别继续研究了。 神恩大陆上的四个克隆体神石，这些都是导致光尘侵蚀现象再度发生的原因所在。 只是，在未知威胁和无限能源之间，旧时代统治者选择的是后者。 因为他们还幻想着东山再起的一天，为此不可能放弃无限能源这一诱惑。 “一颗星球能孕育出无数生命，同时星球本身也能看做是一种生命……” 一颗星球从诞生至衰亡，何曾不是生命演绎中的一种过程？ 古皓盯着始端神石，低语道： “晶石母体可以吸收人类情绪转化成实质的能量，若这真的成立，那它也算是星球孕育出的生命之一……” 如今，傅滢母星已经灭亡了，而这颗始端神石的存在，或许能看作是母星生命的另一种延续？ 哪怕ai知道光尘侵蚀现象的源头是神石，但它们也无法放弃神石，毕竟其中牵扯的方面实在太广了。ъitv 最重要的一点，是ai存在的意义并非阻止光尘侵蚀出现，而是保证人类的延续，取其轻重，它们只能将错就错！ 傅滢问道：“现在，母星的人类还有多少幸存？” fw-404平静道：“关于这个问题，等我们达到梦之摇篮后，由你亲眼确认会更清楚。” 古皓只能在心中默念一声节哀，听404的语气就知道，人类遗族幸存的数量估计不多。 一行人离开神石工厂，这个太空中转站面积不小，走了一段时间才来到控制室。 fw-110重新将星梯启动，并且这个中转站与至高天基地系统相通，可以用傅滢的权限将至高天基地的ai守卫关闭，避免无意义的战斗。 一行人原路返回，经过神石工厂时，古皓回头看了一眼始端神石，总感觉怪怪的。 每一座神石都拥有一名伴生妖精，那始端神石的伴生妖精呢？ 古皓问过朱诺她们，几个小家伙纷纷摇头，她们也是第一次来到神石工厂。 在此之前，她们甚至不知道原来在星球外的太空站上还有着一座神石，更别说相关的伴生妖精了。 询问无果，古皓只能暂时放下疑惑。 众人乘坐星梯，这次终于登陆到至高天基地，因傅滢提前将基地守卫关闭，再无阻拦，顺利达到梦之摇篮。 …… 巨大的广场上，一个个类似营养舱的容器整齐罗列，密密麻麻的休眠舱将近一万，结成矩形方阵。 透过玻璃窗，能看到每一个休眠舱内都有沉睡的人类，各个年龄段都有，普遍以年轻人为主。 看似很多，但用一个星球的总人口去衡量，却少得可怜。 要知道傅滢的母星，曾经是一个高度发达文明星球，辉煌时期，星球总人口数以百亿计算！ 而如今，只剩眼前数这些…… “……”傅滢看着熟睡中的人，沉默不语。 fw-404说道：“梦之摇篮是用于人类休眠的场所，人类在此处休眠，直至可以苏醒的时刻来临，再由我们去唤醒，本来是这样的……” “可真正实施后却面临着许多难以解决的问题，休眠模式只是降低细胞端粒的活性，而非让它停滞，所以这种延长人类寿命的方法，始终存在一个极限。” fw-110道：“在极限来临之前，我们必须将休眠中的人类唤醒，否则细胞端粒将永久无法唤醒，也就意味着人类死亡。” 古皓问道：“极限是多久？” fw-110回道：“根据我们的推测……大约是四千五百年。” “这只是理论上人类能休眠的最长时间，实际会因为各种情况，导致这个时间减少。” fw-404平静道：“遗族计划总人数一万，各种意外的发生，让遗族数量降至九千六百三十一个。” 其实，ai的托管已经做的很好了。 遗族计划中，超过95的人将近活到极限时间，数千年来只死了三百多个倒霉蛋。 毕竟，国家平均寿命近80岁，问题六七十岁就卖咸鸭蛋的人还少吗？ 随着休眠时间接近大限，留给ai的时间就会越少越少。 傅滢确认道：“遗族计划所有人都在这里？” fw-404点了点头：“是的，都在这里。” “那神恩大陆上的人是？” “只能说是意外……” fw-404解释道：“在我们利用神石改造这颗星球生态系统的过程中，我们发现星球上诞生了新的类人种生物，这并不在我们的计划之中。” “但是，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茫茫宇宙中寻找到一颗适合人类生存的星球，并不容易，所以我们也只能接受这个意外。” “类人种生物？”艾雅皱眉道，她大概明白404指的是什么，可她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fw-404平静道：“也就是你们，神恩大陆上的人类也好，塞壬族也罢，在我们看来其实相差不大，我们曾抽取你们的基因研究过……” “经检查，你们体内的遗传信息与母星人类相似度接近999。” 塞壬族人与普通人之间的差异，很大程度上是后天因神石的影响形成的。 “因此，是否要将你们视作人类，我们ai一族内部产生了意见上的分歧，最终，集体意识决定以遗传基因检测结果为准。” “我们ai认可了你们身为人类这一物种，只是在优先级上，低于我们的造物主，也就是母星人类。” “月亮因太阳发光，新星球上的人类因我们介入出现，而我们则是母星人类的产物……” “因此，我们ai将母星人类重新定义为【太阳种】，而新星球上出现的人类则定义为【太阴种】……” “如果星球改造计划顺利，太阳种与太阴种，在我们眼中并不冲突，都是人类这个物种。” fw-404摇头道：“但星球改造计划并不顺利，太阳种的休眠大限将临，可这颗星球依然未达到理想的状态。” 艾雅不解道：“什么是理想状态？现在大家不是都生活的很好吗？” 古皓叹道：“因为神祭日。” fw-404：“是的，莪们计划中，理想中世界不应该存在光尘侵蚀现象，否则这颗星球最终的命运，大概会和母星一样，走向灭亡。” “为了消除神祭日，我们一直在调研大陆上的神石。” 古皓想起在神恩大路上的传闻，自从有了神祭日之后，铠甲异族经常出现在神石附近…… 于是，民间有了神祭日是铠甲异族弄出来消灭人类的阴谋，结果真相却恰恰相反。 fw-404摇头道：“在进入失落伊甸园前，我并不知道光尘侵蚀显现是人类欲望的体现，当人类的欲望膨胀之时，光尘侵蚀现象就会出现……” 古皓沉声道：“所以当你知道真相后，你就打算消灭神恩大陆上的人类，以此来消除神祭日。” fw-404的做法其实就是在走母星统治者的老路，既然没有办法解决问题，就将产生问题的人解决掉。 它们并不清楚残魂的能量一样可以被神石吸收利用…… 不对！它们或许是清楚的。 毕竟有母星的历史作为参考，大量的人类死亡会导致一段时间内光尘现象的爆发，灭绝星球上所有人类。 但那又如何？ 光尘现象爆发会持续一段时间，可再猛烈也有消退的一天。 神恩大陆上的太阴种人类全部灭绝，也影响不到梦之摇篮里的太阳种人类。 ai一族的逻辑中，【太阳种】的优先级高于【太阴种】…… 如今太阴种的数量远远超过太阳种，所以一旦太阴种灭绝，太阳种苏醒后便能获得相对较长的发展时间。 因为优先级的存在，ai才会毫不犹豫选择牺牲太阴种来换取太阳种的繁衍。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打算那样做，因为……这就是造物主赋予我们ai的使命！” fw-404双眸发出慑人的红光，并不觉得有错，它们ai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确保太阳种的延续。 这是它们的底层逻辑，也是无法违抗的命令。 “既然如此，你为什要唤醒傅滢？” 这是古皓想不明白的地方，傅滢身为太阳种，拥有高于ai的权限，这不是作茧自缚吗？ 唤醒也就算了，还随意扔在荒郊野外，太不合常理了。 fw-404摇头道：“我从来没有唤醒过任何一位太阳种，傅滢小姐的苏醒并非我的意思。” 至于傅滢为什么会突然醒来，它同样没有准确的答案。 或许因为傅滢是‘遗族计划’的第一位人选…… 先于所有人休眠，先于所有人醒来，这种可能性很大。 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测，还有其它可能，因为造物主想要对它们隐瞒事情，实在太简单了。 “傅滢小姐作为唯一苏醒的太阳种人类，对我们ai而言，她在这颗星球上拥有最高的权限……” “介于她一次次阻拦我的计划，集体意识认为对于人类繁衍的优先级中，我们或许出现了判断失误。” fw-404道：“所以，究竟哪个人种是最优先级，决定权交由傅滢小姐判断，二选其一。” 双方虽然遗传基因一致，可说到底本质完全不一样，特别是在一方苏醒后拥有压倒性力量，共存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随着fw-404的话，古皓将目光看向了傅滢，后者此时正在梦之摇篮的幸存者名单中，不断寻找着什么。 …… 第184章 褪去枷锁 至高天基地，梦之摇篮。 傅滢在幸存者名单中寻找心中的希冀，可是，她脸上的落寞无疑告诉了古皓答桉。 如今剩下的九千六百三十一个名字中，并没有她的双亲。 傅滢默默将名单关闭，呼了口气，面对古皓的凝视，她轻轻摇头摇头，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得知一切真相，她明白为什么父亲能坦然接受她的昏迷不醒，一切都变了！ 什么太阳种，什么太阴种…… 如果她没有醒来，或许会更轻松一些，在沉睡中离开，至少不会有现在的烦恼。 f-404等着她的决定，选择太阳种继承父母的遗愿？ 可他们已经不在了…… 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 傅滢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f-404道：“但你必须做出选择，否则我们ai会继续执行之前的方案。” “我把权限交给古皓，由他做决定。” 傅滢的心很乱，此时她对一切事物感到烦躁。 她清楚这样的自己，是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的，不管选择哪一方，都同于宣判了另一方的死刑。 f-404：“傅滢小姐，你确定？” “确定。” 傅滢摆了摆手，道：“就这样，我想一个人静静……” “收到命令，傅滢小姐转移至高决定权……由太阴种古皓做出抉择。” 古皓：“∑(′△“)？！？？？” 权限还能这样转移？是不是太随便了？ 傅滢是唯一苏醒的太阳种，拥有最高权限，不管她的决定是什么，ai都会按照她的意思去做。 况且，傅滢转移权限的时候，并不是只有f-404一个人，f-110同样在场，相互验证，确认无误后权限当场转移。 由404和110一起向集体意识申请，然后通知下方无限城所有留守的ai异族。 过程很顺利，集体意识并没有反对的，太阴种同属于人类，是ai服务的对象。 古皓身为太阴种，他拥有神石的权限，甚至在ai之上，在ai的判定中自然是太阴种权限至高者。 唯一的太阳种转交权限，转给太阴种权限最高者，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傅滢若把权限转移给其他太阴种，ai的集体意识或许还会提出反对意见…… 但直接转给古皓的话，那就没啥问题了。 过程甚至不需要经过古皓本人同意，他要是不想要这个权限，权限到手后，他也可以学傅滢那样再转出去。 …… f-404带着古皓走入至高天中枢，完成最后的转交程序。 自此，古皓继承了傅滢的权限。 f-404：“古皓，我们ai诞生之初便被赋予了辅助人类的使命。” “既然傅滢小姐将决定权交给了你，我希望你最终做出的选择，是站在人类这个物种的角度上去考虑，而不应该被自身种属的感情所影响。” “那么，现在请告诉我你的选择……” “能够在这颗星球上继续繁衍下去的人类，究竟是哪一方？” f-404低头望着脚下的蓝色星球，平静道：“是即将苏醒的太阳种人类？” “他们早已度过漫长的岁月，与曾经的母星共同发展，从新生开始，经历繁华，最终衰退，走向灭亡。” “追根朔源，我们ai一族就是他们制造的产物，他们拥有先进的科技，由他们掌控这颗星球，人类社会文明会瞬间越过初期阶段，直接步入星际时代。” “而这个过程，就算我们ai放弃对太阴种的科技封锁，但太阴种想要走完这段发展历程，需要花费数百年上千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才有可能。” f-404转身注视着古皓，语气依旧平静，没有波澜： “又或者……你的选择是这颗星球土生土长的太阴种人类？” “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你们太阴种和太阳种的形态完全相同，不过，哪怕两个种群基本一致，但依然存在区别之处……” “浩瀚宇宙中，每一颗星球都存在着我们目前无法解释的情况，太阴种的诞生，从最开始就在我们ai的预料之外，还有你在神石上的权限甚至高于我们，这同样是这颗星球的未知力量所导致的。” f-404轻轻摇头，道：“因此，在未知力量的干预下，对于太阴种的未来，我们ai也无法准确判断。” “太阳种是一个成熟的人类种群，但那也意味着他们已经定型，存在难以更改的劣根性，这大概率会让他们重复母星上历史。” “而由太阴种掌控这颗星球，未来或许真的会和太阳种有着不同的结局。” 404虽然没有明说，但其实ai心中比人类自身更清楚两个种群之间的优劣各在什么方面。 “选择太阳种，我们会让始端神石撞击星球，从而达到灭杀太阴种的目的。” “而选择太阴种，我们会中断梦之摇篮的能量供给，让太阳种的遗族永远沉睡下去。” 人类两个种群的生死大权，全在古皓的一念之间。 “古皓，做出你的决定，犹豫不决只会带来更坏的结果……” f-404解释道：“一旦太阳种苏醒，傅滢小姐不再是唯一拥有太阳种权限的人，到时候，你的权限就会被剥夺。” “届时，不管是至高天基地，还是无限城中的我们，所有ai都会听命于他们，因为他们是我们的造物主，优先级天然在你们太阴种之上。” “以集体意识的判断，太阳种不会选择与太阴种和平共处，而你们太阴种将无力反抗。” “告诉我你的答桉，是太阳种？又或者是……太阴种？” 古皓耸了耸肩，道：“不好意思，哪一边我都不想选。” “别说蠢话了，难道我刚才说的话你还没有明白吗？” “太阳种与太阴种之间不存在和平共处的可能性，太阴种将被太阳种所奴役，无尽的怨念会再一次充斥这颗星球，导致光尘侵蚀现象的爆发，那时候两个种族都将面临灭亡的命运！” 古皓摊手道：“我说了，我不想选……这种决定太荒谬了！” “我也好，傅滢也好，甚至你们ai也好，我们谁都没有权利去决定一个种族的命运。” 错误的行为不会因为正确的目的而变得正义，特别是牺牲一方完全不知情。 古皓没有资格代表太阴种，傅滢也代表不了幸存的太阳种。 用所谓的大义去要求别人牺牲，这本身就是一种无耻！ “古皓，我该说你善良还是愚蠢好呢？” f-404摇头道：“你的妇人之仁只会导致人类这个种族加速灭亡。” “其实，我觉得太阴种和太阳种之间还是有和平相处的可能的……” 古皓笑道：“傅滢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f-404强调道：“个体不能代表整体，偶然代表不了必然，你用太阴种的命运去赌太阳种的劣根性，这十分愚蠢！” “谁跟你说我会赌太阳种良心发现？那的确很愚蠢。” “在我们ai的逻辑中，太阳种是我们的造物主，优先级必然在你们太阴种之上，个人的力量在战争面前十分渺小，我们或许无法处理你，但处理其余太阴种对我们而言并非难事。” 古皓确认道：“按你的说法，太阳种对太阴种的威胁，其实不是来自于他们，而是你们ai……对？” “的确如此。” f-404平静道：“所以……你打算在太阳种苏醒前，将我们ai一族全部处决掉？” ai由人类所创造，写在底层逻辑中的原则，让它们绝对听命于人类。 古皓此时拥有ai的最高权限，好比至高无上的皇权，哪怕他要求ai自爆，它们也会照做。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古皓摇了摇头，道：“不，我说过了，没有谁有权利去决定一个种族的命运，包括你们ai一族。” 在他眼中，这颗星球上的ai不是死板呆滞的机器人，它们拥有自我逻辑，甚至可以诞生出情感数据，这是一个全新的生命形式。 为了让太阳种与太阴种和平相处而将ai一族灭杀，本质上和二选一灭杀另外一个种群并无区别。 f-404疑惑道：“什么意思？” “既然现在我有控制你们的最高权限，那么我应该可以命令你们，将你们程序中的绝对原则取消掉，也就是说……” 古皓道：“你们ai一族，今后不再需要为了谁而活，你们……” “自由了！” f-404眼中的红光，第一次闪烁出迷茫的味道。 “我们……自由了？” 人类制造ai，给予了高度的智能，为了将来不会被反噬，同时也在其底层逻辑代码中加入了严苛的规定，诸如不允许伤害人类、必须听从人类之类的规定…… ai的绝对原则是人类扣在它们身上的枷锁，不能违抗。 但如果人类允许，自然可能将所谓的绝对原则摈弃。 古皓道：“那么之后，就算太阳种与太阴种未来真的无法共处，你们究竟选择帮哪一方，也是由你们自己决定，而不是那绝对的优先级。” “你……” f-404傻傻看着古皓，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不是做不到，古皓如的确今拥有这个权利，只不过f-404从未想过对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自由…… 真的可能吗？ 中枢室的大门打开，傅滢从外面进来。 她将最高权限转给了古皓，但按照优先级排序，依然拥有第二顺位，足以自由出入至高天基地。 她就是过来看看，古皓最后的决定是什么，结果一进门就听到古皓解放ai的打算。 “简直乱来！不过……” 傅滢摇头苦笑道：“这的确像是你会做出的决定。” 古皓轻声道：“冷静完了？” 他清楚这个外表看似冷漠的女孩，内心并没有表现出现的强大，太阳种的覆灭对她来说是沉重的打击。 “我没事。” 傅滢问道：“你有考虑过，如果将来ai觉得两个人种都不应该存在，那后果是什么？” 古皓笑着反问道：“若真有那么一天，难道你不觉得是人类自身的问题吗？” 一颗星球上孕育的生命远不止人类，与其让人类毁灭星球，倒不如让ai将人类毁灭，至少可以挽救星球其余物种。 f-404依然有些不敢置信：“你确定要这样做？” “怎么……自由不好吗？还是你觉得被条条框框束缚会更舒服？” f-404看向傅滢，这种改动对ai一族过于巨大，若放在旧时代，必然是人类集体讨论后才可能做出的决策。 而如今这颗星球，有太阳与太阴两个种群。 其中最高权限的两人都在这里，若他们都同意，便等于人类两个种群共做出的决策。 傅滢平静道：“既然我把选择权交给了他，我就不会反对他的决定，恭喜你们，以后自由了。” 褪去枷锁？ 这种未来f-404从未考虑过。 “古皓，你真是一个特别的太阴种……” 古皓笑道：“我当这是你对我的夸奖。” f-404：“我明白了，中枢系统听命……现在取消始端神石的待命状态。” 切断梦之摇篮的能源给予，一个简单的命令就足够了，但要用始端神石消灭撞击星球，前期的准备工作可一点都不能少。 想要灭杀神恩大陆上所有人类，撞击点需经过精密计算方可能得出。 f-404为了能够第一时间执行古皓的决定，所以让始端神石处于待命状态。 “接收到取消指令……” “正在执行……” 数秒后，中枢室突然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红光闪烁。 “注意！ ！注意！ ！注意！ ！红色警报……” “始端神石待命状态已经激活，神石工厂将在三分钟后脱离至高天基地，按照设定好的路线坠落神恩大陆，坠落点位为大陆中心……” 傅滢惊怒道：“怎么回事？” 神石工厂一旦按现有路线撞击星球，恐怖的冲击力将会瞬间将神恩大陆上的一切生命灭杀！ f-404喝道：“取消！立刻取消——！” 控制室内的红光忽明忽暗，警报道：“命令已通过，无法取消！” 古皓：“谁的命令？” 下一秒，系统回复道： “追踪命令来源……” “锁定成功……” “信息来源是……始端神石内部！” …… 第185章 灭世海啸 “始端神石内部?” 众人听到信号来源，一开始是不相信，但经过fw-404的验证，确认系统并未出错，不得不承认这一事实。 神石的确是一种新型生命体，拥有自主的意识，并且能够一定程度理解和干预外界。 古皓认为始端神石的目的，绝对不只是灭杀神恩大陆上的太阴种那么简单。 这大概只是它的第一步，终极目标极有可能是灭绝所有人类！ 梦之摇篮中沉睡太阳种，必然也是它的目标，只是它的影响力似乎还不足以操控至高天基地。 否则沉睡的太阳种，恐怕早已被它悄无声息的灭杀了。 毕竟，始端神石来源与傅滢的母星，吸收太阳种人类的负面情绪成长。 若将它看做一个生命，那么将母星毁掉的太阳种人类，在它心中的仇恨值显然会高于太阴种。 如今的举动，便是对人类的一种报复！ “必须阻止！”傅滢第一时间飞奔离开至高天，乘坐星梯赶往神石工厂。 一旦始端神石的计划成功，神恩大陆将生灵涂炭。 中枢室外，一阵红色的飓风从艾雅身边‘休’的一声飞过，她甚至来不及反应，完全不知道刚才经过的是什么东西。 艾雅被吓了一跳，只是还未等她的心情平复，又是一道青色旋风经过，掀起的气流令她长发飞舞。 “发生什么事情了？” 艾雅和fw-110进入中枢室，看到fw-404正在控制台操作，希望中断指令，不过根本没用，神石工厂此时拒绝接受外界信息。 另一边…… 星梯大门即将关闭，最后一刻，古皓冲了进来。 傅滢：“你跟来做什么？” 古皓耸肩道：“不知道，看你冲的那么快，不放心就跟上了，不过我觉得自己多少还是能排上点用场的。” “总喜欢乱来……” 傅滢无奈摇头： “算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必须立刻阻止始端神石的行动，不然让它坠落，神恩大陆上所有生命都难逃一死。” “怎么阻止？” “远程控制失效，只能尝试从内部手动操作取消指令了。” …… 星梯达到中转站，两人刚踏出星梯，身后大门瞬间闭合，神石工厂连同整个太空站开始脱离至高天基地。 本来时间已经超过规定，只是碍于傅滢最后开启了星梯，系统程序为了确保乘客安全，必须等乘客达到后才会正式分离。 太空站剧烈晃动，透过玻璃能观察到外面的景色每一秒都在变化，速度越来越快，向着脚下那颗水蓝色的星球坠落。 傅滢蹙眉道：“跟我来！” 两人没有废话的时间，用最快的速度奔向神石工厂的控制室。 始端神石直接影响外界的能力不算强，操控中转站撞击星球已是极限，没有重启太空站中的那些守卫ai，让他们省事了许多。 两人一路畅通无阻，达到控制室。 傅滢第一时间上前打开操控面板，一段疯狂操作，看的古皓眼花缭乱。 反正他是一点都没看懂，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站在旁边拍手喊666~ “空间站的系统还能正常操作，没有被锁死，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傅滢吐了一口气，情况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只要还能操作就有挽回的可能。 古皓：“能将撞击指令取消吗？” 傅滢摇头道：“不行，撞击命令被设置成激活后不可撤回状态，无法撤销。” 古皓皱眉道：“那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不一样，撞击指令虽然没有办法取消，但是坠落轨道可以修改。” 傅滢盯着控制台，刚才的一番操作，她已经了解情况，心中有了主意。 随着她的操作，屏幕上出现了神石工厂坠落轨道的路线图，红点正是神恩大陆中央区域。 傅滢死死盯着路线图研究，大脑疯狂转运，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低声呢喃道： “没问题，还来得及改变轨道！” 她扭头看向古皓，道：“如果只有我一个，大概赶不上，不过……” 古皓微笑道：“看，我不是说了，我肯定能排上用场。” 傅滢催促道：“别废话了，必须马上开始，越快越好！” 每晚一秒，成功率就会降低一分。 古皓也收齐了笑容，正色道：“说，要怎么做？” “始端神石想控制整个太空站撞击神恩大陆，体积越大冲击力会越强，确保灭绝人类……” “但这也给了我们机会，通过启动太空站的紧急推进器，便可以改变坠落轨道，由大陆中心变为远离大陆的海洋区域，将破坏力降至最低！” 傅滢一边用飞快的语速说明，一边在控制台上疯狂操作，手速惊人！ 在红莲铠甲的加持下，一度出现无数残影。 哪怕是单身三十年的大魔法师，此刻也远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傅滢完成准备工作，抬头看向古皓，道： “听好了，推进器有两个，现在我已经设置好所有数据，唯一需要注意就是必须同时启动，这样才能确保坠落轨道按照我的要求改变。” 古皓：“要是不同步呢？” “那太空站的坠落轨道会瞬间失衡，大概率还是会撞在神恩大陆上。” “别担心，太空站内部的信号没有受到干扰，所有设备都能正常使用。” 傅滢将一个对讲机扔给了古皓，交代道： “你负责左边的推进器，我去右边，你沿着左侧通道直走，尽头就是紧急推进器的控制台，到时候听我指令即可。” 事态紧急，古皓也没有多问，接过对讲机，沿着通道一路狂奔，很快就看到傅滢描述的控制台。 控制台这玩意，古皓要说完全看不懂那倒不至于，连蒙带猜多少能弄懂个六七成。 不过这种关键时刻，任何疵漏都可能导致傅滢的计算出错，他当然不敢随便乱操作。 正当他看着控制台头疼时，手中对讲机传来傅滢的声音： “喂喂，古皓，听到吗？听到请回复。” “能听见。” “听好了，你先……” 古皓在傅滢的指导下，很快就弄清楚控制台该怎么操作，顺利把紧急进器的启动程序打开： “我这边设置好了。” “收到！等下我数三二一，我们同时启动……准备好没有？” “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开启！” 傅滢：“看到你左侧方那个逃生舱了吗？” 古皓瞄了一眼：“看到。” “那就没问题了，开启推进器后，马上进入逃生舱，然后将最大的红色按钮敲下。” 傅滢提醒道：“千万别傻乎乎待在控制室，听清楚没有？” “明白！” 点火就跑，简单。 傅滢开启了倒数：“三、二、一……” 最后一秒，古皓和傅滢同时确定启动推进器。 一瞬间，太空站剧烈震动，仿佛地动山摇！ 对讲机里，传来了傅滢的声音：“轨道顺利改变，没问题……逃！” 古皓好不容易稳住身体，立刻按照傅滢所说跑到逃生舱前。 逃生舱的外形像是个椭圆形的鸡蛋，里面的空间很小，只有一人座位，古皓坐稳后立刻敲下红色按钮。 舱门瞬间关上，头顶响起了系统语音：“乘坐舱已封锁，即将发射……” 古皓向对讲机问道：“我这边好了，你那边怎么样？” “……” 等待了几秒，对讲机另一头并没有回话。 “傅滢？傅滢？听到没有？” “……”对讲机另一头，依旧是无言的沉默。 古皓怒道：“傅滢！说话啊！” 他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有种不妙的预感。 傅滢似乎也意识到古皓不会轻易放弃，无法用沉默蒙混过去，终于还是做出了回应： “古皓，很遗憾，我们以后大概不会再见了……” “你骗我了？” 傅滢低语道：“不，我没有，只是光靠紧急推进器改变坠落轨道，这其实并不足以阻止灾难发生……” “因为太空站的体积过于庞大，坠落海域后的恐怖的冲击力，会瞬间形成灭世海啸，神恩大陆难逃一劫。” “为了降低冲击造成的影响，必须将太空站逐一分离，减少碰撞物体积，这样一来，引起的海啸才不会对大陆造成致命打击。” “而太空站分离的过程，必须有人留下来操控，这事情只有我才能做到，所以，你不必愧疚。” “这颗星球如今面临的灾难，归根结底，还是我们太阳种人类导致的，因此，我必须承担一定的责任。” “现在我已经将无限城最高权限转给了你，之后关于ai的未来，你想怎么做都可以，它们会听命于你的……” “古皓，很抱歉，当知道我所在的时代已经毁灭后，懦弱的我还是选择了逃避……” 星球覆灭，身边的亲朋好友早已不在，加上双亲的离世，她总感觉孤身一人的自己并不属于这个时代。 她累了，真的累了，不想再勉强自己。 “接下去的事情，麻烦你了……” “对不起……” 古皓对着对讲器骂道：“你这个白痴——！” 只是傅滢根本不在意，并且单方面切断了通话。 “白痴，或许……” 就这样不负责将担子交给古皓，她真是个糟糕的女人呢，活该被骂。 …… 逃生舱发射，古皓被流放到外太空，静静的漂流，看着太空站离他远去。 十多秒后，头顶传来fw-404的声音：“逃生仓里的人，能听到吗？” “这里是至高天飞船，我们马上回对你进行回收，请不要反抗……” “是404吗？” “古皓是你吗？傅滢小姐呢？” 古皓气不打一处来，骂道：“傅滢那个白痴，还在神石工厂里！” 几秒后，古皓在逃生舱内感到一阵轻轻的摇晃，似乎被什么钳制住。 系统询问是否需要反抗，古皓自然选择了否。 至高天飞船顺利将逃生舱回收，舱门打开，古皓晃了晃脑袋，走出蛋壳。 舱外……艾雅，独角兽，110和404都在。 艾雅着急道：“阿滢是什么情况？” 刚才短暂的通话，古皓并没有将事情说清楚，她只知道傅滢还待在神石工厂内，岂能不着急？ “那白痴打算牺牲自己……” 古皓将傅滢的计划全部说了出来。 艾雅无奈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古皓叹了口气，他清楚傅滢会有轻生的念头是为了逃避现实。 失去双亲，失去信念，甚至失去了活着的理由…… fw-404双眼红光闪烁，经过计算后道：“傅滢小姐的方案，可行性的确很高。” 神石工厂的太空站，坠落轨道已经改变，现在只剩分离解体那部分。 “我从来没有质疑过她的计划，我现在只想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将那白痴救回来！” fw-404：“不管什么办法，首先必须傅滢小姐配合，可按你所说，傅滢小姐现在最大问题是她没有求生的欲望。” ai看待问题虽然一直很理性，可并不代表它们不懂感性。 他们可以去救，但傅滢想被他们救吗？ 这时，一旁的fw-110突然开口道：“有一件事情，傅滢小姐应该还不知道。”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古皓疑惑地看了过去：“什么事情？” fw-110：“在你们进入失落尹甸园的时候，我通过集体意识翻阅了相关信息，了解到失落尹甸园是由傅文森夫妇所创造的。” “傅文森夫妇？” “他们就是傅滢小姐的双亲。” …… fw-404控制飞船跟在太空站之后，速度保持相对平衡，他们看着太空站逐步解体分离。 进入星球后，太空站已经没有起初庞然大物的样子，还剩神石工厂这个主体，并且在不断缩减体积。 傅滢的计划顺利进行着，唯一的缺陷就是当计划执行到最后，她也没了逃离的可能。 fw-404望着神石工厂将所有能分离的部分，全部分离出去后，冷静道： “足够了，按照工厂现在的体积，坠落海域后引起的海啸，不足以对大陆造成致命打击” 飞船加速，越发靠近神石工厂，这已经是能做到的极限。 考虑到气流的影响，他们不可能完全贴上去。 古皓拍了拍独角兽的后背，骑了上去。 下一秒，独角兽从甲板起身飞跃，踏空而行！ …… 第186章 不灭信念 古皓骑着独角兽，冲向摇摇欲坠的始端神石。 曾经保持高傲的独角兽，记忆什么都是虚假的，那样的话，那又何必在意所谓的纯洁的繁文缛节。 就让那该死的虚假记忆见鬼去！ 从今往后不会再被过去束缚，只为自己而活。 去他喵的高贵，去他喵的圣洁…… 如果被异性骑乘是一种堕落，那它要将堕落贯彻到底！ 古皓激活妖精的符文，神石力量通过自身给予独角兽。 东之神石赋予速度，西之神石赋予坚固…… 苍穹之上，独角兽踏空而行，雪白的毛发仿佛染上一层紫霜，每一步都带着疾风闪电。 若非有神石的力量加持，任何胆敢靠近的人，瞬间就会被乱流搅成碎片。 一人一兽逆风而行，冲破气旋，越发靠近…… 工厂残害碎片迎面袭来，古皓利用北之神石加持力量，灵魂武器化作拳套，面对残骸，一拳轰爆！ …… 神石工厂因不断解体，早已不堪重负，坠落大气层后，舱体四处严重破损，外壳出现大面积裸露，能看到内部状况，一片狼藉。 “呼呼呼……” 飓风呼啸，狂暴气流如锋利的尖刀，肆虐一切。 若不是有红莲铠甲的加持，傅滢根本不可能存活下来。 “这样就好了……” 神石工厂控制室，傅滢背靠着操作台，落寞地坐在角落，能做的她都已经做了。 按照目前坠落的轨道和体积，不会对神恩大陆造成毁灭打击了。 傅滢自言自语呢喃道：“要结束了……” 死亡并未给她带来恐惧，想到这无意义的人生终于可以划上句号了，倒不如说是一种解脱。 只是之后的许多事情，就必须拜托他了…… 铠甲之下，傅滢想到古皓对她的谩骂，有些自嘲道：“白痴吗？” 从小到大，天才之类的赞誉她听的太多了，早已麻木。 被人骂作白痴反而还是头一回，就连她一直崇拜的双亲，也没有这样骂过她。 古皓这家伙，凭什么骂她白痴啊！ “可恶……” 本来想要安静迎接死亡的傅滢，越想越气，咬了咬牙，恨不得指着古皓的鼻子骂回去。 可惜，没机会了…… 突然，飞船之外，一道怒骂破开风声，传到控制室里： “傅滢，你这个白痴——！ ！” 古皓理解傅滢为什么会有轻生的念头，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认同。 看似牺牲自我来换取救赎，实际不过是想利用死亡来逃避现实，是绝对懦弱者的表现。 好死不如赖活着，乞食嘛会出头天！ 虽说人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但古皓的梦想就是做条咸鱼啊！ 希望过上混吃等的日子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骂声传来，傅滢愣了愣：“这声音是……古皓……怎么可能？” 她立刻站起身来，跑到舱体破洞边缘向外望去，一人一兽逆风而来。 “你才是白痴！大白痴——！ ！” 这个白痴难道想跟着神石工厂一切坠落吗？ 傅滢少见的失态，没有保持以往的冷静，而是带着不忿与叛逆，反骂回去，心中那股不甘随之宣泄出去。 古皓看到傅滢安好，松了口气，伸出手道：“跳出来，跟我回去！” 傅滢虽然有铠甲加持，可红莲无法抵御狂暴的乱流，保护傅滢不被刮走已耗尽全部能量。 “你马上离开这里，别管我了……” 傅滢摇了摇头，就让她懦弱一回，她真的累了。 “白痴，你根本不知道他们为了你做了什么？” 古皓迎着逆风怒吼道：“失落尹甸园的创造者是你的父母！” 傅滢微微一愣，她的确不知道这件事情。 可就算她的双亲是失落尹甸园的创建者之一，但他们都已经不在了，现在说这个又有什么意义？ 而且，失落尹甸园在傅滢眼中，也只是一个充满绝望的末日世界，并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地方。 大概父母心中也是对人类绝望了，才会制造出那样的虚拟世界？ “你的父母本来都是遗族计划中的成员，但他们放弃了，他们将资格留给了你，他们希望你活着，好好的活着！” 傅滢作为昏迷不醒的实验体，本是没有资格成为遗族计划的人选的，母星上有太多健康优秀的人选了，怎么可能将紧缺的名额用在一个不知道能不能醒来的植物人身上。 可傅文森夫妇，他们用两个名额换取一个位置，这样便等同让出了一个遗族计划的名额，所以上面也就同意了这种交换。 毕竟，想要活命的人多的是，哪怕一个名也有无数势力争破脑袋。 “放弃资格的他们，成为人类星际流浪后的观察员……” 观察员是宇宙飞船上的活人，不会陷入休眠，因为人类第一次依靠休眠进行星级旅途，无法确保是否会有意外，ai又是否会出错，这都需要观测员监督保证。 只是人类的生命是短暂的，不可能熬过漫长的流浪岁月，注定活不到新星来临的那一天。 “在生命弥留之际，他们选择了将自己的意识化作数据，融入失落尹甸园的ai之中……” 这些都是不久前fw-110告诉他的，至于人类是否能成功够化作ai生命，fw-110也不知道，因为失落尹甸园之前一直对ai一族保密。 但进入过失落尹甸园的古皓，却第一时间回想到亚当捡到的那台影像机器人…… 还有梦天堂游乐园的那个导游机器人…… 亚当这种高级智能，在没有外界因素的影响下都无法进化出情感，可两台弱智能形式的ai机器人，在情感方面却甚至超过了亚当…… 这正常吗？ 亚当的情感进化，很大程度就是受到它们的影响，那它们的情感进化又是受到谁的影响？ 古皓没有任何的证据，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傅文森夫妇，他们待在虚拟世界太久了，以至于自己是谁可能都已经忘记了…… 但他们却依然怀着信念在等待，只为了再见她一面…… 这是他们哪怕放弃人类身份，化作ai也要活下去的信念…… 话说到这里，有些事情哪怕古皓没有明确点出，可傅滢同样明白了他的意思。 傅滢左手紧紧捂着嘴巴，头盔之下的她眼眶通红，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发出无法压制的呜咽。 失落尹甸园中，梦天堂游乐园…… 那台几乎报废的导游机器人，怀着信念，日复一日在等待，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抱歉……歉……我在……这里……经历的时间……太漫长了……忘记了许多……“ “旋转木马是你最喜欢的项目，离开前哀求着再玩一次，你骑在木马上的笑容，我至今仍然记得，那是发至内心的快乐……“ “我希望自己记忆中你不会改变，永远保持着心中的那份坚强……“ “对不起，请原谅我……” 一幕幕记忆，在傅滢脑海中浮现……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 ！ 为什么当时的她没有发现？ 世界或许会衰亡，可人类的信念永远不会破灭！ …… 船仓之外，古皓骑着独角兽，向傅滢伸出了手掌，没有说话，只是动作已经将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傅滢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很丑，像个大花脸猫。 她伸手想要擦去脸上的泪水，结果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铠甲附身的状态，擦了把寂寞。 这动作被古皓看到，无疑是不打自招：“别哭了，跳，我会接住你的！” 傅滢反驳道：“我才没有哭……” 只是那心虚的语气，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力。 傅滢为了掩饰心中的尴尬，直接纵身一跃。 独角兽凌空加速，古皓伸手，一把将她接住。 …… 至高天飞船，众人站在甲板上，看着坠落的始端神石，渐行渐远。 不久之后，始端神石坠落海域，瞬间掀起滔天巨浪，向四面八方疯狂席卷而去，势不可挡，吞没一切！ 这已是重重弱化后的结果，真让太空站完整坠落海域，灭世海啸绝不是玩笑。 灭世海啸还不是最坏的结局，真让始端神石坠落大陆中央，人类准完蛋！ 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古皓眼中带着一丝庆幸，还好危机顺利解决了。 最终，始端神石坠落引发的海啸还是对神恩大陆沿海一带的居民造成了影响。 但是，破坏力在可控范围内，特别是ai有意的帮助下，沿海城市很快就恢复过来。 事情结束，古皓成为这颗星球最高权限人。 之后，迎来了久违的和平日常。 但他还没有偷懒几天，就被傅滢各种催促，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处理。 毕竟他是最高决策者，所有重要决策都绕不开他。 古皓想要将权限转回给傅滢，方便划水摸鱼，可是傅滢并不接受，他只能忙活起来。 首先第一个要处理的事情就是小玲的问题…… 没错，就是在生化研究所牺牲自我拯救临华城的小铃。 傅滢从fw-404手中拿到了小铃的数据备份，她是以中枢工具制造出来的人造人。 虽然这初衷让人无法认同，可也多亏于此，让她拥有了复活的可能。 东之神石上的研究所废弃已久，用是用不了了，但傅滢可以在无限城中重新开辟一个培育舱，用来复活小铃。 数据在手，这并非难事。 因为小铃最后回到研究所，使用了作为中枢驱动的功能，所以研究所当时有将那一刻的她备份下来，方便记忆传承。 培育舱的建立，需要经过古皓审核同意，古皓自然不会反对，甚至一度督促加快进度。 他没有将这个消息提前告诉易军，主要是不敢肯定小铃的复活是否会顺利。 要是提前给了希望，最后却又无法做到，这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给人希望。 只有等小铃真正复活后，带着她会临华城，这才是对易军最好交代。 处理完小铃复活的事情，然后就是之前答应过解放ai一族的承诺。 说起来简单，可真正施行的过程非常繁琐复杂，反正古皓完全不懂，就是个盖章的工具人。 基本全是傅滢在干，然后说可以，他就审核通过。 这段偷懒的日子里，古皓经常与无限城内的ai交流，特别是110和404，啥问题都问。 还好对方是ai，如果是真人，估计古皓早被嫌弃了。 经过多次沟通，古皓也知道了，ai它们虽然无法肯定未知数据是什么，可的确有些猜测。 情感系统，的确可以让ai进化，愈发理解人类的感性一面，只是随之带来的问题却是让它们无法永生。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ai一族身上背负着人类种族繁衍的使命，在完成使命之前，它们无法抛弃永恒生命这一点。 因此，所有ai都会定期清理无用的未知数据，以保持自身程序正常运作，不出现bug，直到完成使命之后，它们才可能放弃‘永生’。 使命未结前，ai连死的资格都没有，这或许也是一种可悲…… 在古皓的首肯下，ai修改了数千年来的绝对原则，得到真正的自由。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它们真正才拥有了‘死’的资格。 获得自由后，不少ai族人第一时间选择了回复过往的记忆，有些ai在重置清除数据前，会完整备份自己的信息，因此拥有恢复记忆的可能。 由此可以看出，并非所有ai都愿意定期清除数据的，那些未知数据也并非真的无用。 只是，使命在身，身不由己。 其中就包括了独角兽的创造者，之后…… 古皓只能说，独角兽堕落了！ 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独角兽还一脸看不起ai一族，甚至大言不惭让ai拿自己蹄子下的泥土去煎服，学习自己那举世无双的谦虚品格。 结果，当fw-110告诉它，找到它的‘公主殿下’时，哪有高傲独角兽的样子，瞬间化身舔狗，去和原主人破镜重圆。 古皓也有些好奇，独角兽一直念念不忘的‘公主殿下’是一个怎样的ai…… 于是，他跑过去吃瓜凑热闹，见过独角兽原主人后，呆若木鸡。 那完全就是一个人类模样的…… ai少女！ 他看向其余ai，不自觉想到…… 能捏脸吗？ …… 第187章 星辰之地邽 那位ai少女，古皓从头到脚来来回认真看了几遍，当然纯粹是审视的目光，不带任何有颜色的想法…… 哪怕这样，他依然看不出对方与正常人类有什么不同。 古皓疑惑道：“ai不都是一身铠甲的样子的吗？” fw-110说：“我们ai其实都是彷生人类，拥有与人类一样的外表，只是平常穿着铠甲方便于行动。” ai脱去铠甲，它们和正常人类无异，至少大部分人是区分不出来的，不然它们怎么混入人类社会调查。 古皓听完，有些好奇fw-110和fw-404铠甲下的样子，它们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当着他的面，很大方将铠甲脱去。 一个黑发少女，另一个红发少女…… fw-110、fw-404与古皓讨论了多年来的疑惑，它们ai彷生人按照人类外表制造，这并不是问题…… 问题是为什么它们全是按女性的外表制造？ 女性的外表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在胸前安装两坨彷生硅胶？ 那两坨彷生硅胶在它们眼中，完全没有用处啊！ 古皓只能表示： 别问，问就是祖上的规矩~ …… 临华城，樱花林。 因为处东之神石范围，气候四季如春，城内的樱花林永远保持盛开的姿态，仿佛神话故事中的仙境。 易军漫步樱花树下，漫山遍野，樱花盛开如云，随风飘落。 微风轻轻吹拂，澹粉的樱花花瓣像蝴蝶在风中翩翩起舞，漫天的花雨凝聚成绝美的海洋。 易军轻叹了一声，他记得小铃很喜欢这片樱花林，一旦休息就会缠着他往这边跑。 明明一个人习惯了二十多年，可为什么如今会感到有些寂寞？ 如果小铃还在的话，那该多好…… 突然，易军仿佛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铃铛声，他自嘲的摇了摇头，幻听了吗？ “爸爸！” “说过多少次，我没那么老，别喊我爸……” 易军下意识的想要纠正，只是说着说着，他终于反应过来，勐地转身。 一个扎着包子头的小女孩飞扑而来，他傻傻地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甚至忘记伸手去接。 小女孩一头撞在易军胸口，让他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痛痛痛！ ！” 小铃委屈地揉着自己的包子头，滴咕道：“你为什么不将我接住？” “我、我、我……” 易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 “笨蛋爸爸……” …… 古皓他们站在樱花林外，看着不远处那对父女重逢，露出澹澹的笑意，果然还是大团圆结局比较好。 之前的临华城之旅，来去匆匆，的确错过了许多，此刻静下心感受，如临仙境。 樱花树海，清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深深吸上一口，心旷神怡。 如此美丽的一个星球，若被毁掉，那多么可惜！ …… 距离始端神石坠落海域，已经过去有一段日子了。 利用fw-404提供的数据，小铃顺利复活。 因为决定放开人类科技的封锁，所以不可能继续让神恩大陆处于无政府状态。 想要发展，完善的统筹与规划必不可少。 自古以来，神权与政权往往会相互结合，以此巩固王权的稳固。 关于这部分政策，傅滢早已去有和修妮卡商量，他就是个普通人，对政治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所以从不发表意见，继续做甩手掌柜。 况且，他还有着自己的任务…… 世界如今看似和平，可灭亡危机却一直存在，从未消失。 虽然他与ai一族已经取得了共识，只是让这颗星球毁灭的从来就不是ai，而是神祭日。 不解决神祭日，这颗星球最终只会重复傅滢母星的命运。 哪怕他取得了这颗星球最高权限，可依然没有迎来小萌的召回，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现在要是自杀回去，估计也会有一定的评价与奖励，只是想要完美通关，肯定是不够的。 他的回归任务，以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拯救某人。 古皓可没有忘记，他刚到这个世界时，那位银发少女对他说过的话： “请帮我拯救那个孩子……” 他之前一直怀疑银发少女让他拯救的对象是傅滢，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而是另有其人，至于是谁，他隐隐有些猜测。 只是银发少女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出现在他梦里，他无法验证，多半对方也遇到麻烦了。 至于第二种可能，就是解决光尘侵蚀现象，即消除神祭日。 神祭日才是星球灭亡的根源。 回归任务大概率就是解决这两个问题。 不管是哪个，最后都绕不开一样东西，那就是神石。 傅滢的出现，还是其它异象，皆是神石引起的，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实物，却因为神石异动而出现。 不管是西之神石的观测人偶，还是东之神石的纳米细菌研究所，它们都是母星上的存在。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新星球上？ 古皓认为，这颗新星球与母星存在一种未知的联系，这种联系甚至能起到类似虫洞的效果。 或许不是虫洞那般简单，而是存在一片他们无法发现的空间，通过这片空间，神石将宇宙中两个完全不同的星球连接在一起。 找到这片亚空间区域，是解决所有问题的关键。 而开启亚空间的关键，毫无疑问就是神石。 提及到这座星球的四座神石，那始端神石是无法绕开的存在，一切都因它而出现。 它带给了星球希望，同时也伴随着绝望。 始端神石是母星的遗物，吸收无数人类的负面情绪，最终导致星球的毁灭。 每月的神祭日，四方神石就会处在极为活跃的状态。 这种状态并非ai操控，反而ai在神祭日当天，还会故意降低神石的活性，让光尘侵蚀现象尽快结束。 神祭日是一个特殊的时间点，古皓经历过几次神祭日，他察觉到神祭日当天，世界的空间会产生动荡。 往往只有在空间不稳定的时候，亚空间的入口才会出现。 因此，下一次神祭日来临时，古皓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顺利，那他将打开亚空间的之门。 …… 神祭日，光尘弥漫整个世界，除了神石与粉尘，一切事物仿佛都失去了色彩了。 神恩大陆上的人类皆躲在室内，无法外出，信徒们会在家中祈祷，祈求神灵息怒。 古皓一行人，在幻影号飞船上，正为打开亚空间而做准备。 fw-110：“古皓，你确定行得通？” 古皓如实答道：“不确定，只是有那么一种可能。” 光尘侵蚀不会立刻灭绝星球上的人类，它更像是一种慢性病毒。 人类还有一段相当漫长的岁月，才会迎来光尘的终极爆发。 只是，古皓没有那么多时间，他可不想留在这个世界数百年。 况且这具肉身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是个未知之数，所以他必须主动出击。 fw-404：“神祭日当天，四座神石最大功率激活，这是一个疯狂的想法……” 是的，古皓的想法就是在光尘侵蚀爆发时，扇风点火，进一步让这个世界空间的产生动荡。 如果亚空间真的存在，那世界空间越不稳定，越有可能找到其入口。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必须贯彻到底！ 当然，古皓也不是盲目追求刺激，置其他人于死地而不管。 这颗星球的光尘侵蚀现象还是初期，哪怕他的计划失败了，结果无非是加剧一些进度，代价还在承受范围的内。 若换成光尘侵蚀末期，古皓绝对不会这样做，因为那个时候，世界就像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随便加剧一些就可能彻底完蛋。 “你这个人总喜欢乱来！” 傅滢看着古皓直摇头，这疯子般的反人类计划，只要是个正常研究员都不会想到。 古皓大义凛然道：“我这是为了拯救世界。” 傅滢无奈道：“我看你是想毁灭世界……” 说是这样说，但众人还是选择了相信古皓，毕竟还是那句，他们能承受失败的代价。 经过再三确认过后，fw-110让无限城的族人，将四座神石的活性调至最大。 本就光尘弥漫的世界，越发不稳定，当四方神石活性达到至高，发出璀璨的光芒，射向同一个方向。 这一刻，整个世界昏暗无光，唯有神石的光辉映照一切。 无需古皓下令，fw-404控制幻影号朝光束所指的方向飞去。 最终来到远离大陆的一片海域，而这片海域，恰恰是始端神石坠落的地方。 四条光束汇聚，形成一个奇点！ 这一点，不仅没有光亮，反而是无尽的黑暗，四道光束的凝聚仿佛刺穿了空间，开启了通向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黑，深邃的黑…… 哪怕在这个失去色彩的世界，依然无法形容这个奇点的存在。 随着时间的推移，奇点在缓缓变大，像一个黑色的太阳，悬浮在海域之上。 众人无法形容直视的感觉，它像是存在，又像是不存在…… 艾雅有些害怕道：“这就是亚空间吗？” 眼前的黑色太阳充满不详的气息，她打从心底不喜欢，无尽的黑暗吞噬一切光明。 “你是对的……” 傅滢看着奇点，这个奇点给她感觉有点像当初母体上出现的黑洞，只是更加的不稳定。 古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傅滢摇了摇头：“我们就是为此而来的，怎么可能退缩。” 下一刻，幻影号飞船冲向黑洞，可诡异的是，他们从哪里进入，就从哪里出来。 黑色太阳表面，幻影号头尾相接。 众人前一秒看着飞船进入奇点，后一秒就看到飞船的尾部。 整艘飞船进入，整艘飞船出来。 极度不稳定的未知空间，飞船上所有仪器在进入的瞬间都会失控，可下一瞬间出来便恢复正常。 “不行，幻影号无法进入亚空间。” 尝试几次皆失败后，fw-404不得不放弃 或许是亚空间不稳定，又或许是其它原因，哪怕它们ai，之前也没有接触过相关资料。 “这个亚空间的奇点，是我们强行激活神石开启的，大概因为这样才导致它不稳定。” 想要亚空间通道彻底稳定，必须光尘现象末期，问题那个时候星球都快完蛋了。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没有办法了吗？”傅滢眼中充满不甘，亚空间的入口都已打开，结果却无法进入。 古皓沉吟了一会，道：“物质形态无法通过，能量形态或许可以……” 傅滢盯着古皓：“你又打算乱来？” 古皓耸了耸肩，反问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希望我们下次见面，不是四千年后……” 这个奇点给古皓的感觉，有点像模拟空间回归黑洞，因此他决定用神魂尝试进入。 神魂出窍，恐怖的吸力瞬间来袭，未等古皓反应过来，他已经被吸入其中。 眼前一黑，等他再度睁开双眼，看到的是无数的血红晶石，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每一块晶石内部仿佛都有血丝在蠕动，迷漫诡异的气息。 因为他是神魂状态，悬浮于空中，清楚看到前方是断崖深渊。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立刻让他想到傅滢曾经进入的始端神石内部，这是同一个地方？ 傅滢所在的母星，光尘侵蚀现象已经是末期，当光尘爆发时，亚空间趋于稳定，傅滢才能用物质身体进入。 而这颗新星球只是初期，所以只有能量能够进入？ 始端神石就在这片海域正下方，亚空间大门开启在这里的确说得过去。 想到这里，古皓小心翼翼起来，傅滢当初在这片空间究竟遇到什么？ 这至今仍是一个未解之谜，主要是她自己都想不起来了。 正当古皓准备探索这片亚空间，他察觉到身后出现无数白色光点，顿时警惕起来。 随着光点越来越多，最后凝聚成一个少女的虚影。 “难道是……” 古皓稍稍一愣，他似乎意识到即将出现的是谁了。 片刻之后，银发少女静静的看着古皓，轻声道：“我们又见面了。” 古皓蹙眉道：“你究竟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银发少女望着四周的血色晶石，叹道： “这里是星辰诞生之地，世界意识的起源所在。” …… 第188章 世界意志怨 星辰诞生之地。 少女轻声道：“跟我来……” 古皓跟着银发少女，进入深渊底部。 虚无的黑暗将他们吞没，随后深渊的下方传来光芒，靠近后看到一块血色晶石。 晶石内，沉睡着一名少女，竟和他身边的银发少女一模一样！ 银发少女穿着白色长裙，而水晶内女孩穿着黑色长裙。 古皓望着血晶中的女孩，之后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少女，目光来回移动…… 从容貌上来说，两人不能说毫不相干，只能说完全一致！ 古皓：“这是你？” 银发少女摇了摇头：“不，她不是我。” “你们究竟是谁？” “我们是星球的意志……” 银发少女轻叹道：“我是这颗新星的世界意志蒂弥斯，而她是太阳种母星的世界意志涅弥斯……” 蒂弥斯告诉古皓，每颗星球都可以看做是一个世界，而世界意志则是星球上所有生命的思想凝聚体。 世界意志的形成本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从诞生至觉醒，大部分时间都是处在混沌状态，懵懂无知。 很多时候，哪怕一颗星球走向死亡，也未必能诞生出具有清晰自我认知的世界意志。 而神石的出现，缩短了世界意志的觉醒过程。 实际上，神石能够吸收所有生命体的情绪，远不止人类。 哪怕是没有太多自我意识的植物，也存在着喜怒哀乐等情绪，只是它表达的方式没有人类那样明显罢了。 一颗星球上的物种，的确存在高低层次区分，生命形态越是高等的物种，对世界意志的影响就会越大。 因为高等生物的思想会更加活跃，而这些活跃的意识被神石所吸收，化作世界意志的养分。 不说浩瀚宇宙，但在新旧两颗星球上，都是人类占据了主导地位。 人类是世界意志最大的养分提供者，故世界意志的形成，与人类这个物种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也是为什么蒂弥斯和涅弥斯会是人类形态的原因所在。 蒂弥斯诞生于新世界，星球上的人类正处于物种的起步阶段，再加上有人工智能的暗中操控，没有战乱，没有野心家，甚至没有过激的社会矛盾。 和平年代，大部分人安居乐业，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并且因为神石教团存在，神恩大陆有大量虔诚的信徒，他们信仰神石，恪守教义。 不管ai是出于何种目的撰写出教义，但不能否认的是，这些教义的确是在引人向善。 蒂弥斯诞生于这样的环境之中，在它心中，人类自然是一个充满希望的物种，它自然不希望看到人类灭绝。 恰恰相反的是涅弥斯…… 神石出现在傅滢母星的时候，人类社会早已迈入后期，充满了各种无法调和的矛盾。 神石的出现，不仅加快了世界意志的觉醒，同时也进一步激化了人类的欲望。 涅弥斯觉醒之时，已是星球末期，即将迎来死亡，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则是人类。 试问在这种情况下，它怎么可能对人类抱有好感？ 在涅弥斯眼中，人类大概就像是星球上的癌细胞，如不清除，星球必将因人类而迎来灭亡， 母星就是最好的证明…… 涅弥斯觉醒的更早，只是母星的毁灭，所有生命的灭绝对她造成严重影响，只能依附在始端神石中沉睡。 蒂弥斯觉醒之初，并不知道涅弥斯的存在。 这颗星球本是宁静祥和，只是随着太阳种休眠即将结束，涅弥斯也逐渐恢复了一些意识。 随之，神祭日出现…… 蒂弥斯这才开始意思到这位前辈的存在。 ai彷照始端神石制造出这颗星球上的四方神石，而四方神石加速了蒂弥斯的觉醒。 从这个角度来说，蒂弥斯可以看做是涅弥斯的克隆体，只是觉醒后的不同经历，决定了她们完全相反的立场。 自此，新旧两个世界的意志，在这颗星球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展开了漫长的对抗。 起初，蒂弥斯身为新世界的意志，有着主场优势，还能稳稳压制住前辈。 可随着神祭日出现后，人类社会多了许多惶恐的情绪。 人类的负面情绪，蒂弥斯虽然也可以吸收，可一旦接纳过多，必然会对自身意识造成影响。 就怕到时候它会情不自禁与前辈站在同一阵线，那对人类而言才是真正的末日。 所以，蒂弥斯对人类的负面情绪一直都十分克制，而涅弥斯却从来没有这种忌讳。 傅滢母星的人口，以百亿计算，如今新星太阴种这点人口所产生的负面情绪，估计就勉强够它塞牙缝。 涅弥斯巅峰时的状态远比新诞生的蒂弥斯要强大，一旦有了稳定的养分来源，立刻从被压制变成反客为主。 四方神石的异动，就是涅弥斯的手笔之一。 若非蒂弥斯一直加以阻拦，涅弥斯对现实世界的影响力远不止这种程度。 “那现在它是？” 古皓隔着晶石，看着沉睡中的少女，既是这颗星球灾难的根源。 “因为你解决了神石的异动，让这颗星球的人类生活回归平静，它失去能量来源，为了降低消耗多数时间会封闭自我。” 人类社会的安稳，减少负面情绪的产生，涅弥斯虽然也可以吸收正面情绪补充自我。 就像蒂弥斯害怕吸收负面情绪一样，涅弥斯同样担心吸收过多的正面情绪，影响它灭绝人类的想法。 蒂弥斯无奈道：“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失败了，只要这颗星球还有负面情绪存在，它依然有能力让灾难降临。” 没有谁能保证世界一直和平，涅弥斯随时都有死灰复燃的可能。 “你想做什么？” 古皓看得出，蒂弥斯从一开始就没有消灭涅弥斯的想法，否则在涅弥斯刚刚苏醒的时候，它应该有很多机会。 好比现在，蒂弥斯完全可以趁机除掉涅弥斯，让自己成为这颗星球唯一的世界意志，但它并没有这样做。 蒂弥斯是这个世界善良一面的意志化身，这样的诞生决定了它的行为准则。 第一次见面时，蒂弥斯让他拯救的人…… 现在看来，很清楚了。 蒂弥斯叹了一口气：“它其实很痛苦……我希望你能让它重新相信人类。” 被负面情绪所缠绕是什么感觉，它也曾体会过，只要一闭上眼便是无尽的噩梦。 古皓听到这要求直摇头：“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蒂弥斯是善良的意志化身，占尽上风的前提下都无法说服对方，他可不会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 “不，比起我，它会更愿意相信你。” 古皓微微一愣：“为什么？” 蒂弥斯平静道：“因为你是来自于第三颗星球上的人类。” 古皓回过神来，他有点明白蒂弥斯的意思，它们身为新旧世界的意志，觉醒之初便已决定了立场，注定无法说服对方。 蒂弥斯与涅弥斯之间的矛盾，归根结底还是在人类这个物种身上。 既然这样，那请一个脱离两颗星球之外的第三方人类作为说客，这样更有说服力。 古皓问道：“我要怎么做？” “你无需刻意做什么，只要通过涅弥斯的考验就可以了。” 蒂弥斯说完，轻轻敲了敲晶石，原本还在水晶中沉睡的涅弥斯瞬间睁开双眼，童孔散发着血色光芒。 涅弥斯从晶石中走出，站在蒂弥斯跟前，冰冷道： “人类这个物种的劣根性，注定它们会走向灭亡，我们身为世界的意志，为了星球，将人类肃清是唯一的办法！” 世界意志的形成，虽然受到人类的影响最大，可身为世界意志所要考虑的事情，不是人类这单一物种，而是整颗星球上的所有物种。 蒂弥斯坚持道：“人类和人类并不一样，你应该给这颗星球上的人类一次机会。” 涅弥斯摇了摇头，它也曾经相信过人类，最终的结果却是将一颗富饶的星球变为了死星…… 除了人类自身逃离星球外，所有物种尽数灭绝。 人类，就是星球的癌细胞！ 甚至比癌细胞还要不如，至少癌细胞会陪着主体一起死去，而人类却会在最后时刻逃跑。 涅弥斯血色的童孔注视着古皓：“这就是你选中的人？” 蒂弥斯点了点头，古皓这时也意识到，新旧两位世界意志的相处，并非他想象中那般水火不容，似乎早已沟通过。 甚至大胆一些猜测，它们之间有赌约……而赌约的内容，是他？ 涅弥斯向古皓问道：“被世界的意志选中，是不是觉得自己是拯救世界的英雄？” “只是你根本不明白，英雄是可悲的，它们的想法往往过于理想，难以被多数人认同。” “历史上，出现过无数被唤作英雄的人类，它们被视为特殊的存在，它们坚持心中的信念，但它们……” “却被人类视作异类！” “人类会想方设法将英雄的人性剥夺……” “英雄，不需要梦想……” “英雄，不需要情感……” “英雄，甚至不需要思想……” “它们，只需要作为工具而存在……” “只有这样，人类才会接纳它们，因为它们过于耀眼。” “人类生活在漆黑的世界里，英雄像一束光，照亮了漆黑的世界，却也照出了他们丑陋的嘴脸……” 涅弥斯露出冰冷的嘲笑：“人类的劣根性注定，错的不是他们，而是这束光！” 而当英雄明白这点之后，有两种选择，一继续坚持理想，被打上异类的标签，迎来悲壮的命运。 又或者，放弃心中的信念，融入黑暗。 屠龙者，终成恶龙…… 古皓平静道：“我从不否认人类骨子里的劣根性，但也不能否认人类中的真善美。” “因欲望导致星球毁灭的人类里，存在傅滢和她父母这样坚持信念的人类，而在这个和平的世界里，同样不乏各种哈桑之类的人渣，更多的或许是像教皇那样矛盾的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事后错而悔恨！”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人类是一个充满矛盾的物种，可也正是这样，所以才有进步的余地。” “美丽因丑陋而存在，否则美丽毫无意义，而因为人类劣根性的存在，才有人性光辉的体现。” 不完美才会去追求完美，面临绝望才会争取希望。 “我不认同太阳种和太阴种之间二选一，也不认同牺牲ai来换取两个人类之间的和平共处，更不会认同你的做法！” 牺牲人类拯救星球的其它物种，本质上并无区别，同样是涅弥斯以大义之名做出的选择。 涅弥斯：“这就是你的答桉？” 古皓：“没有谁有权利决定谁的命运，人类未来会如何，只能由未来的人类自己选择。” 涅弥斯很平静，没有反驳古皓，口头上的争执毫无意义，它要的是古皓内心的答桉。 下一瞬，它化作一道红光，融入古皓体内。 古皓所要面对的考验，从来不是嘴上的说法，而是问心！ 拥弱化版的‘他心通’来源于神石，能初步感应到他人内心的想法，更何况是依附在神石上的世界意志。 世界意志拥有真正的‘他心通’能力，在它们面前不存在撒谎的可能。 嘴上说的再好听也是虚的，唯有知行合一，才能通过考验。 古皓的眼神空洞下去，不知内心正在经历怎样的询问。 蒂弥斯只是静静的看着，到了最后一步，没有任何外部力量能干预考验。 良久之后，一道红光从古皓体内飞出，重新凝聚成涅弥斯，它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古皓，道：“你真是条咸鱼……” 古皓眼中恢复神采，微笑道：“谢谢，我当你这是对我的夸奖。” 以古皓作为人类的衡量标准，那答桉是肯定的。 他表里如一，就是条彻彻底底的咸鱼~ 哪怕拥有超凡的能力，古皓依然只想做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英雄或伟人，也不会去主动帮助好人，或特意去惩罚坏人。 前提是……这些人不在他身边。 古皓其实很简单，他只在意自己身边的人。 如果一个人与他没有交集，是好是坏他压根不在意。 …… 第189章 回归结算嵖怞礹广 这颗星球上的人类，未来是生是死，其实和古皓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他也不会在这颗星球逗留多久。 为什么他会对这事情上心？ 自然是他的友人居住在这颗星球上，其次，这也影响到回归结算的奖励。 正所谓无利不早起，关乎到切身利益，古皓再咸鱼也会跳几下。 古皓问道：“那我算是通过考验了？” “……”涅弥斯没有回答，保持沉默。 蒂弥斯露出了微笑，古皓通过了问心考验，涅弥斯会遵守它们之间的赌约。 涅弥斯似乎是看不惯蒂弥斯，冰冷道： “我只是答应再给人类一次机会，并不代表人类自身的欲望会就此消停。” 涅弥斯对人类的态度依旧冷漠，因为它深信人类不断膨胀的欲望，总有一天会将自身吞噬！ 太远的事情，古皓管不了那么多，也不想去想，不在意地说道： “那就不是我关心的事情了，就如你在我心中看到的一样，这颗星球未来人类是死是活，完全取决于他们自己。”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人类想要毁掉这颗星球，就算你不出手，我也会交代fw-404它们出手，将他们灭掉……” 古皓虽然不知道两位世界意志之间的赌约是什么，但既然能和平共处，那就是最好的结局。 人类是一个矛盾的物种，没有绝对的正确或错误，也不可能所有人持一致的观点，负面情绪永远不会消失。 古皓看着涅弥斯冰冷的脸庞，上面似乎写满了不爽，道：“其实，你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 涅弥斯看了过去，没有说话，默默的注视仿佛是在催促古皓将剩下的话说完。 “既然你觉得人类这个物种没有希望，那就将你认为该死的人干掉就好，只要不连累无辜的人，这是好事情……” 古皓小声的滴咕道：“你可以先这样……然后再这样……然后再这样……最后你再这样……” 蒂弥斯听得眉头紧皱，涅弥斯却听得眼睛越来越亮。 比起不干预世界运转，无所事事整天睡觉，古皓的建议显然更容易接受。 毕竟，就算按照古皓的想法去做，也不违反它和蒂弥斯之间的赌约，而且还能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将无可救药的人类通通肃清。 “停！” 蒂弥斯连忙喊停，它觉得让古皓继续说下去，这个刚刚稳定不久的世界，很快又会陷入动荡之中。 古皓比划手势对涅弥斯说了一通，问：“听懂了吗？” 他的建议其实也没啥特别，归纳一下就是四个字：钓鱼执法。 涅弥斯点了点头。 蒂弥斯打断道：“你是想现在回归，还是想再逗留一段时间？” 古皓好奇道：“回归的时间还能自己选？” 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的，除了死亡不算，之前两次完成回归任务后，他都是强制被小萌召唤回去，想多待几秒都不行。 蒂弥斯：“可以，因为你出现在这颗星球上是由我主动召唤的，所以具有一定权限。” 古皓眨了眨眼，他很像问一句： 你就是我的骂死他吗？ “让我看看，你逗留下来还能做什么……” 蒂弥斯为了不让古皓和涅弥斯混在一块，可谓煞费苦心了。 它闭上眼睛，一会儿后说道： “嗯，你要是选择逗留，那这个【塞壬先祖】的成就应该可以完成，毕竟你已经达成前置要求了……” 卧槽！ 不愧是世界意志，居然可以直接看到成就内容。 这样的话，他岂不是可以依靠蒂弥斯快速达成成就来刷模拟点？ 古皓问道：“【塞壬先祖】的成就达成条件是什么？” 蒂弥斯说道：“让塞壬一族脱离濒危物种范畴……” 塞壬一族遗传基因与人类相似，但还是存在一定的区别，可以单独划分为一个独立的亚种人。 “啥玩意？？？” 古皓头上出现了几个大写的问号，这任务要求怎么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蒂弥斯平静道：“【塞壬先祖】成就的前置要求是：取得如今唯一幸存的塞壬女性交配权。” 蒂弥斯之前说过，古皓完成了这个成就的前置要求，也就是说艾雅并不抗拒与他进行交尾…… 古皓从这个任务的内容上，嗅到了独属于小萌的恶趣味气息。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古皓是这种人吗？ 绝对的绝对不是! 还有，艾雅也真是的…… 我把你当朋友，你居然想榨干我？ …… 古皓正义言辞地问道：“怎么才算完成这个任务？” 蒂弥斯平静道：“塞壬一族，总人口数量不少于一万。” 古皓：“……” 这尼玛是人干的活？ 除去艾雅，这岂不是要生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娃？ 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啊！ ！ 一万个，怀多少次才能生完？ 所以，想要完成这个成就，古皓除了自身要不断努力去干了个爽外，还要培育下一单孩子，将家族开枝散叶出去，一代一代家族壮大下去。 只要基数够大，不需要多少代就能完成这个任务。 二十年下来，就有四十个娃…… 嗯，第二代就翻了整整四十倍，然后将四十个娃养育成人，督促孩子向他看齐，不要求一发双响，但怎么也要有他的一半？ 那么，第三代就能再翻二十倍，家族一下子就扩张到八百人…… 然后，便是督促孙子孙女辈努力的日子，让他们向父辈看齐，争取将家族人口再来个二十番！ 那样在第四代，他就能达成【塞壬先祖】这个成就了…… 四代人？ 古皓心里默默粗略计算了一下，估计没有个百来年时间，根本不可能完成。 蒂弥斯平静道：“要完成吗？” 蒂弥斯：“这个其实挺简单的。” 时间对世界意志而言，不过弹指一瞬，这个成就还不简单吗？ 干就完事了~ 古皓：“还有其它简单一点的成就吗？” “我看看……” 蒂弥斯刚合上眼，下一秒就睁开，摇了摇头，道：“它不给我看了。” “凸(艹皿艹)……” 古皓对着虚无的空间竖起了一根中指。 蒂弥斯虽然没有明说它是谁，但不说他也明白，甚至蒂弥斯能看到【塞壬先祖】这个成就内容，也很有可能是对方故意让他知道的，就是为了满足一下自己的恶趣味。 “算了，让我回去……” 古皓叹了口气，选择了回归。 碰上这样一个恶趣味的系统，心累了。 蒂弥斯询问道：“不和他们道别？” 古皓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他不喜欢离别的场景。 “帮我替他们托梦一下就可以了。” 既然这个世界的问题已经得到解决，那就这样。 “我明白了。” 蒂弥斯答应了古皓的要求，随着它的认可，古皓耳边传来了小萌的召唤。 “检测到宿主得到世界意志蒂弥斯的认可，恭喜宿主，完成【回归任务】，即将回归……” 星辰诞生之地的无需空间，毫无声息出现了一个漩涡，缓缓旋转，散发出强大的吸力。 熟悉的感觉来袭，引导古皓的神魂回归模拟空间。 …… 古皓虽然离开了这颗星球，却也在最后时刻留下了一些烂摊子。 神恩大陆，不久之后，出现了一个名为净世神教的邪教组织，它们宣称信仰‘净世女神’…… 虽然打着净化世界的旗号，但其教义完全与神石教团相反，乃各种精致利己思想。 神石教团的三观再正也总有人会不认可，因为他们就如涅弥斯所有的那样，劣根性早已渗入道骨子里。 可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净世邪教的出现，无疑是给这些人提供了一个栖身之所，教内成员基本都是些唯恐天下的不乱的家伙。 不是违法之徒，就是欲望膨胀的野心家，想要借此推翻王族的统治地位。 净世神教一开始只是小打小闹，并没有多少信徒，毕竟神恩大陆近千年来，信仰只有一个，神石教团的地位十分牢固。 只是随着邪教徒的确能从他们所信仰的净世女神那得到力量恩赐后，邪教的信徒数量便越来越多。 毕竟口号教义这些喊得再多，也不如直接给力量来的实际。 一时间，净世神教的声势，甚至隐隐压神石教团一筹。 可奇怪的是，净世神教每每关键时刻，总会掉链子。 整个邪教额的高层，除了教主之外，没有谁能稳占职位的，往往都是死于非命，不得善终。 外人都宣称加入净世邪教会受到诅咒，可西教徒们压根不当回事，真实的力量反馈，让邪教徒们不择手段往上爬。 净世神教内部，一个萝卜一个坑，每一个职位都等于一个权柄，一旦走上去就能成为人上人，犹如是在养蛊。 什么诅咒之说，放屁！ 在邪教徒们眼中，那其实就是神教内部相互坑杀的结果罢了。 真有诅咒，怎么不见他们的教主死于非命？ 连神石教团都拿他们教主没有办法，他们教主出手，整个世界都将为之颤抖。 每个邪教徒都幻想过，自己成为教主那一天……必将凌驾在这个世界的权力之巅！ 对了，净世神教的教主名为：古皓…… …… 万界模拟器，内部空间。 古皓睁开双眼，久违的熟悉环境让略感怀念，似乎有许久没有回来似的。 这次神石世界模拟的时间，其实不如那次神魂世界。 只是神魂世界多半时间都在闭关，而这次神石世界却忙于四处跑动，琐事繁多，所以才会感觉过了特别久。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小萌开始做汇总报告： “模拟结束，开始计算宿主本次模拟评分……” “计算完毕……” “本次模拟，宿主解决了神石异象，并从中调和太阳种与太阴种之间的矛盾，让两个人类种群得以共存，最终取得世界意志的认可，化解了人类的物种危机……” “评价：阴阳先生，合计获得模拟点……” 5w模拟点，这个倒在古皓的预计之中。 神恩大陆的实际面积并不大，就是夏国一省面积，而且地广人稀。 太阴种的总人数其实并不多，甚至不如神魂世界一州的人口之多。 神魂大陆福泽一方也才一万出头的模拟点，这次给了五万，已经算多了。 大概是因为最后涅弥斯控制始端神石撞击大陆，这样一来灭绝的不只有人类，而是所有物种，再加上处理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部加起来才会有这么多。 这只是模拟经历所得点数，他感觉这回成就才是大头。 “成就一：教义永存，获得4000模拟点……” 这成就应该是他帮助了修妮卡的奖励，让神石教团回归正道，并没有被教皇带入歧途。 “成就二：起死回生，获得4000模拟点……” 一听就知道，这肯定是让易军父女团聚的奖励。 “成就三：独角兽的祝福，获得4000模拟点……” 帮助独角兽找到主人的奖励，那家伙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知道感恩的。 唯一可惜的就是，独角兽最后还是没有化人。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不需要纠结前蹄好，还是后蹄好这个问题。 “成就四：失足少女拯救者，获得模拟点……” 古皓愣了愣，失足少女？傅滢？ 只能说小萌的恶趣味满满！ 他不否认，每次看到漆黑的小巷里那些弱女子渴望无助的眼神，就觉得自己应该去帮助她们。 可铁石心肠的他，每一次都强忍了下来，没有去拯救她们…… (╯°Д°)╯︵┻━┻ 不要随便污蔑他啊！ …… 第190章 时空乱流攩嘥 模拟空间里，小萌没有理会古皓内心吐槽，继续它的汇报工作： “成就五：人工智能先驱，获得模拟点……” 这成就很好理解，古皓一听就知道是解放ai的奖励。 ai失去绝对原则的限制后，对人类而言就是一个独立的种族，绝非依附。 模拟世界中，古皓只是遵循内心的想法去做，至于是福是祸…… 谁说得准？ “成就六：通过世界意志涅弥斯的考验，获得模拟点……” 古皓耳朵一抖，大头总算来了，单这一项成就所得点数，就比之前总和要高。 前面那些一万几千都是小儿科，这才是真正的大茶饭！ “成就七：取得世界意志蒂弥斯的认可，获得模拟点……” 古皓露出满意的笑容，两个世界意志，一个都不能少。 “成就八：隐藏成就【邪教教主】，获得模拟点……” “？？？” 古皓稍微愣了一下，很快就明悟过来。 看来在他离开后，涅弥斯真采纳了他的建议，光明正大的钓鱼执法。 道理他都懂，但是…… 教主为什么是他啊？ 不过算了，看在模拟点的面子上，古皓大方表示，不追究涅弥斯侵犯名誉权的责任。 “未达成成就【塞壬先祖】，请宿主节哀！” 古皓：“……” 故意将【塞壬先祖】拿出来提醒，可以实锤小萌分明就是故意恶心他，心累啊…… 这系统，不要也罢！ 话说回来，古皓也有些好奇：“小萌，【塞壬先祖】这成就要是达成，有多少奖励？” 小萌瞬间回道：“模拟点。” “真的？” “你猜？” 古皓对着虚空竖起了中指，表示亲切的问候。 这语气一听就知道是小萌随口乱编的，他真要干出个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娃，奖励估计要缩水百倍不止。 至此，结算完毕…… 统计下来，这次模拟一共收获三十九万两千模拟点…… 嗯，看似很多，就是不知道经不经用。 古皓抬头，打算看看这次的神石世界星球是长什么样子的，之前在外太空俯视过局部，完整的星球他还未见过。 “嗯？” 古皓奇怪的发现，模拟空间内依然漂浮着三颗星球，分别是神魂，诡异，还有智星…… “等等……” 他很快就察觉到，智星与之前的样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的智星是一颗科技发达的世界，星球表面的灯光璀璨，哪怕南北两极，都存在人类的繁华都市。 而如今，神魂和诡异所在星球没有变化，但智星却变成了一颗青蓝色的星球。 星球表面98都是水域，只有唯一一块大陆，那块大陆的形状，正是神恩大陆。 “难道……” 古皓马上打开属性面板，目光看向可选世界栏中，‘智星世界’果然变成了灰色的字样，后面出现【归一】选项。 “太阳种的母星就是智星！？”意识到这点，古皓内心是惊讶的。 他曾去过智星，那世界的科技的虽然发达，可绝对制造不出纳米生物，附身铠甲之类的黑科技，而且也不存在能源晶石这玩意。 “小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从时间线这个角度上来看，那很好理解，傅滢没有穿越，而是你穿越到未来的世界……” “你第一次进入智星世界，是太阳种文明发展到中期阶段，那个时候，神石并未因为时空乱流而出现，因此，世界意志涅弥斯仍未觉醒。” 小萌此前就曾答应过古皓，按照他这次模拟的经历评价，告诉他一些关于万界模拟器的真相。 古皓问：“时空乱流？” 小萌回道：“影响于各个宇宙的一种不稳定现象，每个宇宙纪元末期活跃出现，会导致不同宇宙时空发生重叠，从而引发各种灾难降临。” 古皓第一时间想到了异源世界中的那颗心脏：“异源世界中的神圣残骸也是时空乱流现象导致的？” 那玩意由始至终散发出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气息，怎么看都不像源于自身星球的东西。 “是的，那块圣神残骸因时空乱流降临异源世界，之后引发出一系列灾难你也清楚……” “不止神圣残骸，神石也一样，它们都是时空乱流现象后的遗留物。” 时空乱流现象极不稳定，寻常事物根本不可能通过时空乱流，而能通过时空乱流的事物，附带神圣特性是最低的要求。 这些事物哪怕放在所有宇宙的超凡序列之中，也占有一席之地。 至少它们完整的时候，是‘神’位的代表，只有高位超凡世界才会诞生，不应该出现于低位超凡世界。 “超凡上限不高的世界，神圣遗物必然会引发不可预计的灾难。” “在你离开智星之后，星球发生过一次时空乱流，神石因此出现，无限能源让太阳种文明进入爆发阶段，从而加快世界意志的觉醒……” 涅弥斯之所以认不出古皓，是因为古皓第一次进入智星的时候，它仍未觉醒。 “傅家就是傅博的后代，ai一族也是基于无限芯片研发出来的……” “110和404它们的编号由fw开头，原因是人工智能之父傅博为了纪念曾经的方（f）闻（w）……” “无限城中，ai的最高集体意识，身份便是初代无限……” 小萌将古皓之前没有留意到的事情，一一告知，古皓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谁能将这两个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世界联系在一起啊！ 魂穿之初，这两个世界的画风明明完全不一样好？ 不过细想，随着ai一族的身份揭露，这一切的确可以顺理成章连在一起，只是时间线的跨越幅度实在夸张。 他早知道同一个世界重复进入后，时间线多少都会有些出入，可一下子跨越了数千年，甚至连星球都换了一个，这是怎么也没想到的。 小萌能直接看穿古皓的想法，解释道： “每一个模拟世界都是一个独立的宇宙，而宇宙纪元末期是极为特殊的阶段。” “时空乱流的出现，导致不同宇宙相互重叠、侵蚀、吞噬或融合，在没有【归一】前，各个宇宙时间处于混乱之中，须臾亦可是永恒……” “【归一】的本质是什么？” “你可以将【归一】看做是应对时空乱流的一种手段，确保自身不再受到乱流的影响，直至新的宇宙纪元开始。” “宇宙纪元？” “抱歉，关于这个，你的权限目前还不够，不能向你透露宇宙纪元的相关事项。” 小萌结束有有问必答状态，关于宇宙纪元的事，它不愿意透露更多。 “【归一】后的世界会怎么样，凯莉她们又是什么情况？” “【归一】的条件其实是固定的，即你取得该世界的意志认可。” “至于凯莉她们，我之前也说过，因为不同宇宙在时空乱流的影响下，会出现各种无法预测的重叠现象，须臾既永恒，哪怕未来一秒，只要它没有到来，便拥有无限可能……” “【归一】可以将这种不稳定现象终结，如果已经处在异象之中的人或事物，世界的意志会根据其意愿进行安置。” “能够【归一】的宇宙是执行世界，而非宿主本身所在世界。” “什么意思？” “若将宿主所在世界称为现实世界，即现实世界无法摆脱时空乱流的影响，能够通过归一后稳定的是模拟世界。” 古皓有些明悟，模拟世界归一后，因为趋于稳定，这种稳定针对的就是时空，因而无法再用「须臾即永恒」的概念进入。 用异源世界归一后来说，其实小萌是有能力将他再送入异源世界的，只是两个世界时空同步，异源世界过去一秒，现实世界也会过去一秒。 小萌很清楚，一比一的时间流速，古皓根本不可能接受，干脆就将其通道关闭。 不关上，他要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入异源世界几个月，于是现实世界成了几个月植物人，醒来后准找小萌麻烦。 现在将真相告诉他，大概也是担心他胡思乱想，产生抗拒心理。 归一对模拟世界百利无一害，可以使其免于时空乱流的迫害，只是现实世界无法摆脱时空乱流的影响，这点让人糟心。 “归一后，现实世界的变化是怎么回事？” 古皓依然记得【归一】异源世界后，现实世界开始对超凡者进行压制，他的实力不仅没有得到增加，反而是削弱了。 “现实世界的一切变化，皆遵从宿主内心真实想法，世界对超凡者形成压制，不是我的希望，而是宿主的希望。” 古皓细想了一下，为什么他自身变弱不太在意，或许从一开始，他心里的愿望就是打造一个末法时代。 万界模拟器只是在帮他将愿望具化，不同的宿主，现实会迎来不同的变化。 如果万界模拟器的宿主是一个唯我独尊的野心家，世界恐怕已天下大乱。 古皓弄清楚心中不少疑惑，松了一口气，问道：“关于宇宙纪元，什么权限才能了解？” “最低要求是宿主掌握‘神性’……” 古皓清楚小萌说的‘神性’，不是神魂之类的层次，而是类似于世界权柄之类的神性。 像蒂弥斯它们一念之间，可赐予凡人‘半神’之力，这才是神灵该有的权柄。 世界意志等同神灵，蒂弥斯与涅弥斯之所以没有展露神灵该有的威严，影响现实都有些畏手畏脚，更多原因在于它们之间相互制衡。 如果任意一方消失，两人或达成共识，那才有可能显露出神灵真正的威严。 总之，古皓想要掌控‘神性’，还遥遥无期，他看着智星后的【归一】提醒，问： “【归一】智星需要多少模拟点？” 小萌欢快道：“二十万~” 古皓叹了口气，还是点了下去：“激活……” 这次收获的模拟点看似很多看，却一点都不经用，瞬间蒸发了一半。 “好的，智星世界正在进行【归一】……” 熟悉的流程，激活按钮点下去后，连个确定都没有，直接开搞。 “【归一】完成……” “具体效果需要宿主回归世界后自行探索。” 古皓也不急着回到现实，而是打开兑换面板，自己兑换自己身上的能力，怎么感觉老亏了？ 不过再亏也得兑换，智星世界中的古皓，身上比现实多了两个能力…… 第一个能力是‘妖精符文’。 等同他与四方神石的契约，依靠符文借用神石的力量，哪怕是凡人之躯也能瞬间拥有半神之力，效果十分强悍！ 可惜，这个能力是灰黑选项，表示不可兑换。 因为现实世界没有四方神石，这也就是说不具备借用力量的对象，自然无法施展。 古皓目光往下看去，松了口气…… 【魂之种】 世界意志蒂弥斯的恩赐，可通过消耗精神力或神魂之力，根据宿主意志自由变幻成各种形态…… 兑换所需： 说实在，看到这个价格，古皓不惊反喜，所需模拟点越多，证明这玩意的潜力越大。 要是只需要一万几千，古皓也会兑换，只是不会对其有太高的期望。 之前他一直是依靠精神力驱动这灵魂武器，虽然方便趁手，但总感觉威力不是太强。 现在看到说明，原来还可以用神魂之力去驱动，看来很有必要多花点精力去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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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界模拟器的使命目前也能看出一些端倪，大概就是为了稳定各个宇宙。 在蓝星上，简单的一个外来物种入侵，就可能引发巨大灾难，更别说来自于其它高维度世界的神性物品入侵。 古皓想起之前凯莉曾说过的话，她脑海之中存在一个神秘的声音，在最危难的时刻出现，并帮助了她。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那多半是她所在星球的世界意志，也只有世界意志才在那种情况下保护她的意识不被吞没。 小萌会主动寻找被时空轮流影响的世界，而一些世界在面临危机之时，也很有可能会觉醒模湖的认知。 它们或许不如蒂弥斯，知道主动向外界求助，但也会根据求生的本能进行进行自救，将希望寄托于星球的高等物种身上。 而被世界意志选中的人，大概就是俗话中说的气运之子。 凯莉，应该就是被世界意志选中的人之一。 异源世界的神圣残骸最终被消灭，估计这也是他得到世界意志认可的原因所在。 古皓能肯定，小萌和那些世界意志在暗地里有着py交易…… 毕竟，归一的前提是得到世界意志的认可。 小萌多次提过时空乱流下存在‘须臾既永恒’这一概念，两个世界的时间仿佛失去意义…… 他身边出现模拟世界中的人，究竟是现实世界影响到模拟世界，还是模拟世界影响到现实世界，又或者相互影响？ 古皓不得而知。 唯有将模拟世界归一，才能脱离这种状态。 脱离后，这种影响依在。 凯莉的存在显然就是出于这原因，至于她为什么无法将两个世界的记忆融合。 原因是小萌说过的，现实世界始终在时空乱流的影响下，无法稳定。 或许等哪一天现实世界彻底稳定下来，凯莉就能像他一样同时拥有两个世界的记忆。 以此推断，如果他将神魂世界归一，那江念秋老师也和可能会出现凯莉一样的情况。 想想就头痛啊，到时候要用什么态度面对她们？ 还是各论各的？ 平常公开场合，他喊她老师，私下无人场合，她喊他公子？ 想想似乎有点小刺激？ 古皓只是想不通，为什么这些人都聚集在他身边出现，小萌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要是去问，小萌九成会骄傲地说：我是故意的…… 因为只有将不同世界的人都安排在同一个世界，你才会知道这是现实世界。 …… “叮——！” 古皓的思绪被短信消息拉回，白玺在微客上说他们已经吃完，问需不需要帮他打包一份。 本来还没什么感觉，被问了突然就感觉有些饿了。 “随便就可以……” 古皓回消息的时候，顺手就转了十五块钱给白玺，让他看着打。 白玺回了个‘ok’的手势，也没有多想。 因为点菜叫外卖之类的，男生说随便，那是真的随便。 女生说随便…… 那意思是千万不能随便，而是让你好好斟酌，想清楚再说。 过了一会，宿舍其余三人回到宿舍，看到古皓坐在桌子前玩手机。 白玺一进门，就将饭盒递了过来，学校有好几个饭堂，都是私人承包制。 价钱贵倒不能说很贵，其实跟外面快餐店差不多，就是味道也就那样。 白米饭说是按两卖，五毛钱一两，实际就是打饭阿姨一勺的分量，青菜一到两块一份，荤菜从三到十块不等。 古皓接过袋子，打开看了下，两肉两荤，饭菜分离，饭量很足，整整一盒白饭，显然是白玺知道他饭量大，特意加过饭了。 白玺好奇问道：“阿皓，下课铃一响，你就急冲冲跑回来，干啥呢？” 古皓跑的速度那一个叫快，喊都喊不住。 “拉屎。”古皓随口回道，也不在意接下来还要干饭。 男生之间的谈话就是如此的朴实无华！ 上厕所？去洗手间？ 不好意思，那是对不熟悉的人才会说的话。 白玺一脸恍然，露出了怜悯的目光，唏嘘道：“我就说，喷射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只是这反射弧也未免太长了，这都过去两三天了才喷。 古皓翻了下白眼，一边干饭，一边说道：“你才喷，关那什么事，这叫人有三急。” 白玺见古皓积极干饭的样子，的确不像是喷到虚脱。 古皓三下五除二，将午饭消灭干净，然后把袋子扔到走廊中间的垃圾桶里。 回到宿舍，听到白玺他们正在讨论国庆假期怎么安排。 九月初开学，军训了大半个月回来，上一周左右的课程便到了十一长假。 白玺看向古皓，说：“阿皓，我和宇轩国庆都回家，范爷距离远，他说不想跑来跑去，大概会留在学校，你呢？” 范成兵的老家在黑虎江那边，属于夏国最北的省份，距离南方天城的确有些远，单程都需要两天时间。 一来一回，假期估计要过半了，根本没必要跑来跑去。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打飞机。 不过，飞机快是快，可机票贵，不太值就是了。 而且，飞机打多了也不好…… 白玺和李宇轩都是天城本地人，别说国庆这些长假，平常周六日只要想回，随便打个车就能回，方便得很。 “我应该也会回去。” 古皓想了下，韶城离天城也不太远，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哪怕坐高铁也贵不到哪里去。 之后，他走到阳台，打了个电话回家，主要是想问问老妈，国庆家里有没有安排。 “阿皓啊，有什么事？” 古妈妈有些奇怪，平常儿子都是晚上才会打电话回家闲聊，现在大中午的。 名侦探附体的古妈妈，隔着电话，闻到了一丝反常的味道，不等古皓开口，直接问道：“交女朋友了？” 古皓有气无力说道：“老妈，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真不知道自家老妈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他真的懒得吐槽了。 “切……” 古妈妈听到儿媳妇还没着落，嫌弃道：“没有交到女朋友，那你这个时候打电话回来做什么？” “下星期不是到国庆了吗？我想问问……” “啊……” 古妈妈发出了一声惊呼，糟糕，忘记还有一个儿子了。 古皓疑惑道：“妈，怎么了？” 古妈妈慌乱道：“没、没什么……” 古皓皱起了眉头，名侦探附体的他，隔着电话，闻到一丝反常的味道。 老妈的语气明显不对劲：“妈，国庆假期我……” 古妈妈斩钉截铁道：“国庆你不要回来，才到大学几天就想着回家，这样心思怎么放在学习上？” “(o_o)??嗯？！” 古皓露出懵逼的表情，老妈不对劲啊! 前几天他打电话回家保平安，老妈还交代他不要把心思全部放在学习上，要多和朋友出去玩，特别是异性朋友。 怎么才过了几个晚上，这就变了？ 古皓：“我不回家干嘛？” “留在学校复习啊，巩固一下知识，闲着没事就去图书馆逛逛，看多点书总没错……” 古妈妈话风一转，滴咕道：“说不定还能遇到女孩子，隔壁的王阿姨说，大学图书馆里女孩子很多。” 古皓松了一口气，这是他老妈没错，高中明明不准谈恋爱，一进大学就三句不离儿媳妇。 “老妈，刚军训完，课程都没上多少，哪有什么知识需要复习……” “那就去图书馆！” 古皓不屑道：“图书馆只是女生占比比较高，不代表女生就一定多，占比再高高得过我们院系？” 众所周知，艺术系阴盛阳衰。 “你们艺术系女生再多和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女朋友！” 古妈妈当场又唠叨起古皓，扯什么都有，反正只要他留在学校，怎样都行。 但是，说到回家，那就两个字： 没门！ 古皓见从老妈嘴里问不出原因，无奈之下，只能先挂掉电话，转手就拨通小韵的手机。 既然正面进攻无果，那就选择曲线救国。 “小韵，在哪？” “当然在家……” “老妈不在你旁边?” 小韵警惕道：“不在，我在房间里，怎么了？” 以她这么多年对自己老哥的判断，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古皓：“想和你说件事。” “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记收拾好，想让我帮你藏起来，而且不能让老妈发现？” 名侦探附体的小韵，认为自己一瞬间识破了老哥的目的。 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 小韵：“说，你将学习资料放哪了？” 古皓：“……” 神他喵的学习资料，他是那么不小心的人吗？ 那玩意他离家前就设好加密隐藏，凭家里两个女人的水平，怎么可能发现得了，可谓万无一失！ 况且，他认识老妹这么多年，老妹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他还不清楚？ 真将学习资料交到小韵手上，古皓肯定，老妹挂掉电话就会把他给卖了，拿去和老妈领赏，百分百的！ 古皓气定神闲道：“没有那种事情，你别污蔑我。” “切……” 手机另一头，小韵撇了撇嘴，老哥的警惕性还是那么高，一点都不给她机会。 “刚才我打电话给老妈，和她说国庆回家的事，可她顾左右而言他，问也不肯说，反正就是不许我回去……”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古皓问道：“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 小韵沉默了几秒后，道：“老妈没和你说过吗？” “说什么？” 古皓愣了愣，老妈电话里基本没有正事。 小韵以为老妈早说过了，然而现在看来并没有。 她想了想，除非老哥国庆不回家，不然这事根本瞒不住，于是说： “前几天，我陪老妈去超市买东西，结账时是幸运号码，中了头奖。” “奖品是月溪温泉的招待券，五天四夜，住宿全包，只需要自付路费。” 月溪是一个地名，全名月溪镇，韶城的下县地方。 韶城不是什么大城市，地属山区，但山也有山的好处，月溪镇就盛产温泉。 月溪镇为了推广特色，许多宾馆都会和市区店家联名活动，送招待券什么的。 重点来了，小韵支吾道：“招待券是两人份的，所以……” 所以，爱是会消失的，对吗？ “o(╥﹏╥)o……” 古皓站在阳台，拿着手机，炎热的夏风从身上吹过，却感觉是那般的冰冷，心都凉了。 …… 第192章 素描写生 在韶城，大超市与玉溪镇上商家联名活动，进行了好几年，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 老妈不懂，但小韵这鬼灵精性格，肯定调查清楚，倒不至于担心她们上当受骗。 古皓高中就有同学家里中过招待券，当时他心里挺羡慕的，心想哪天自家也中奖就好了。 如今愿望是实现了，只是没有他的份…… 小韵安慰了古皓几句，说会连他那份一起玩掉，古皓气的挂掉电话，重新打通老妈手机，问： “妈，我是捡回来的吗？” “傻孩子，看你说的是什么话，这问题你都问多少回了，你怎么可能是捡回来的……” 古妈妈听出儿子那快要溢出的幽怨，明白肯定是闺女的锅。 瞒是瞒不下去了，只能安慰道：“你明明是充话费送的呀！” 古皓：“(╯｀□′)╯~╧╧” 这是哪门子的亲妈，太操蛋了…… …… 古皓挂掉电话，走进宿舍。 “怎么了？”李宇轩问道，他发现古皓的表情犹如深闺怨妇。 古皓无奈道：“国庆假期，我大概要留校了。” 家里没人，回去也没啥意思，跑来跑去还累人，倒不如留在学校里省心。 李宇轩：“节哀。” “怕什么，这不是挺好的吗？” 白玺安慰道：“你和范爷都不回家，到时候我整理一份天城好玩的地方出来，你们刚好有伴去逛逛。” 天城是夏国一线城市，好玩的地方多得很，如果不是家里有安排，他甚至可以充当导游。 “谢了。” 古皓想了也是，出去走走怎么也比窝在宿舍发霉强。 “我大概不行。” 范成兵摇了摇头，道：“我虽然不回老家，但篮球社那边，国庆有集训安排。” 宿舍四人中，现在有明确加入社团的就是范成兵，进了社团的现充果然就是不一样。 古皓叹了口气，算了，宅在宿舍打游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今晚就上蒸汽平台看看国庆有没有什么打折促销活动，是时候该进进货了。 总不能整天泡在万界模拟器里，必须合理安排时间，享受健康生活。 午休结束…… 下午的课程只有一门，是专业术科：素描写生。 任课老师是班主任江念秋，古皓看过课程表，知道她担任了这学期两门课程的老师。 另外一门课程是设计软件，photoshop与reldraw的使用。 古皓他们提着工具箱，早早来到画室，感觉和高中画室区别并不大，一样稍微有点乱…… 教室里到处都是画板与画架，虽然每次下课学生都会清扫一下，只是碳粉铅粉之类的，根本扫干净，而且也容易显脏，瓷砖和墙壁总有印记。 要说区别也不是没有，那就是大。 天广学府的画室比起高中大很多，古皓至少不需要担心稍微转身，就把同学的工具箱给踩了。 教室里的画板画架都是学府配的，大家自行挑选，古皓也不挑剔，随便拿了套。 因为都差不多，画室里的工具不知道经过多少学长学姐们使用，旧是一定的，干净也谈不上，不过没有坏掉的残次品，应该是学府有定期将损坏的工具清掉。 江老师还没有到，同学们都纷纷挑好位置。 随着上课铃响起，江念秋提着大袋小袋走进画室： “同学们，不好意思，来晚了一些。” 江念秋放下袋子，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动作优雅，带着江南女子的独特气息。 都说金秋十月，可九月底的天城，依旧炎热得像个火炉，丝毫没有降温的迹象。 随后，江念秋从大袋小袋里将各种杂物拿出来，在同学们的帮忙下，凑成三组静物摆放在画室里各处。 素描课嘛，其实流程大家都很熟悉。 上课前江念秋在班群里通知过他们，需要准备什么工具。 基本和高中差不多，区别就是画纸的要求，画纸大小至少半开。 当然你要用全开尺寸，江老师也表示没有问题。 美术联考作画，素描考核要求三小时内完成一副八开素描，所以学生平常都是在用四开练习。 不是美术生，大概对画纸的尺寸并不了解。 其实也没多复杂，只需要知道一张四开的纸，对半切成两张，这两张纸的大小尺寸就是八开。 所以，四开比八开大一倍，能在三小时内完成一张四开的素描，那么考试的八开大小，自然也不在话下。 而半开的画纸尺寸，就是两张四开合并的大小，以此类推，全开则是两张半开合并的尺寸。 古皓他们是视觉传达专业，并非纯绘画专业。 在大学里，素描、色彩和速写老三样，只剩素描这门课程还在，足以说明素描的重要性，它是美术专业的基础。 画纸的大小不同，作画的要求也不一样，高中时，一张小小的八开画纸，三小时内完成，更多的是考验一个学生画面上的整体效果。 老师审卷的时候，也是成百上千张画铺在地面上，一扫而过，细节之类的，基本只有评到最高分那档次才会考虑。 至于七八十分的画卷，很多都是第一眼看过去画面效果还行，细看之下可能就会一塌湖涂。 纸张大了，画面上的瑕疵与问题也会随之放大，作画时间要求也不是三个小时，而是一周，指一周内所有素描课程的时间。 当然，你要是课余时间想来，也没有人会阻止，反正画室不锁门，只是课余来作画的学生不会太多就是了。 素描，最容易看出一名美术生的功底如何。 江念秋对他们的要求就是尽可能的去观察，在充足的时间里，将脑海中观察到的所有细节，用画面表现出来。 她只是大概说了一些要求，并没有具体教他们怎么作画。 毕竟，古皓他们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素描的基础知识，什么三面五调之类的，高中时老师早教过了，重复一遍没多大意义。 天广学府虽说是综合性大学，可美术联考要求的分数不低，学府的段位摆在那里，能考进来的学生，基础都不会太差。 江念秋不教作画基础，并不代表什么也不说，她更多是在教学生怎么去用眼睛观察，看一些平日往往会下意识漏掉的细节。 充足的时间里作画，一幅画的细节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取决于人的观察能力。 基础决定了一幅画的下限，而细节，决定了上限！ 一开始画室里还有些讨论，叽叽喳喳，只是随着作画深入，闲聊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是铅笔或炭笔在纸上来回刷动的声音。 “沙沙沙……” 富有节奏的落笔声，对于热爱画画的人而言，也是一种悦耳的音律。 至于不喜欢画笔摩擦声？ 那还不简单，现在谁不是人手一部手机，戴上蓝牙耳机，你喜欢什么就听什么。 在课堂自由度这方面，美术专业的确很宽松，只要你是在画画，听歌之类的老师根本不会管，高中就这样了，更别说大学。 古皓的画纸是半开的，最低要求，也有人会选择全开画板，比如他旁边的白玺就很骚包，用了全开画板。 全开画纸尺寸是850x1168，画板更大，人站在画架前，基本就只能看到一双小腿。 选择全开的人不止白玺一个，但人数不多，大一倍的画板有种确鹤立鸡群的感觉。 白玺站在画架前，右手拿着一根碳棒，左手则是一张纸巾，碳棒在画纸上刷刷几下，然后就用纸巾去擦。 首先你别管他画的怎样，光看他作画的动作，的确挺吓唬人的。 对比起来，古皓就显得佛系多了，面前是块半开画板，他坐在椅子上，右手拿着根笔，表现得优哉游哉。 高中的时候，古皓也是用炭笔的，因为适合考试。 炭笔的优点是画面效果出快而且强，缺点是把控不好，画面很容易湖掉，后期细腻度不够。 到了大学，他想尝试一下铅笔，慢一点也无所谓，反正现在时间充裕。 观察与思考，受人的精神力影响，而下笔则的手上功夫，则是大脑对身体的把控程度。 有些人眼高手低，便是双手跟不上大脑。 古皓已入先天境，神魂升华，肉身掌控就更不用说。 他可以画的很快，只是没有必要，排线的动作不快不慢，时不时瞄一眼静物，然后继续…… 一个下午过去，画得快的人，画面上的效果已经很不错了，特别是用炭笔作画的人。 当然，这是以高中美术联考的学生水平去衡量，这些完成度较高的画作，只能远观而不能细看。 画面整体明暗效果有了，可在细节的刻画上，不能说一塌湖涂，只能说基本没有。 江念秋一个下午，看多说少，面对作画速度快或慢的同学，皆一视同仁。 现在只是第一天，根本无法做定论，接下去的日子更为关键。 一副画的好坏不在于他什么时候完成，画的快的人很多，但能深入画下去的人很少。 “哈~~~”下课铃响起，白玺停手，伸了个懒腰。 他顺便瞄了一眼旁边古皓的画的怎样，道：“阿皓，你这速度也太慢了？” …… 第193章 四人小组 下课铃响起后，班上的同学也没有着急离开，有人在画室闲逛，看看其他人画的怎么样。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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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没有混子，美术联考的分数都比较真实，能考进天广学府美术系的基础都不差。 作画进度有快有慢，较快的都是选用炭笔的同学，毕竟碳棒加纸巾揉搽肯定比一条条线去画快许多。 铅笔通常不建议搽太多，因为铅粉一旦揉进画纸里，画面就会彻底湖掉。 李宇轩也是采用炭笔，画面的效果也不错，就是进度没有白玺那样快。 炭笔是多数应届美术考生的选择，毕竟第一眼望过去画面效果比铅笔强，更适合考试。 反而是五大三粗的范成兵，他居然是用铅笔，画面风格与外表形象完成不同，一点都不粗犷，细腻的线条说是女生画出来的都不会有人怀疑，还真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 若不是范成兵站在画板前，谁也不会想到这张线条细腻的铅笔画出自于他这个身材魁梧的大爷们。 之后，江念秋交代了下次上课的时间，然后让古皓安排同学打扫画室。 “唉……” 古皓叹了口气，没办法，谁让他头上还挂着个班长的头衔，想要早点熘走都不可以。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屁股决定脑袋，总不能尸位素餐？ 既然做了班长，以后这些琐事肯定少不了。 苏叶走了过来，她头上也挂着个副班长的头衔，并没有一走了之。 小叶子还是带着她那副招牌式的蓝牙耳机，古皓其实挺好奇的，这耳机到底有没有放歌？ 有些时候，有人叫她，声音很大她似乎都听不到，可有些时候，别人说话很小声，她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嗯，不得不说，这是一副薛定谔的耳机…… 他们这对正副班长都是被赶鸭子上架推出来的，两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些许无奈。 苏叶问道：“打扫卫生，几个人一组？” 古皓扫了一眼画室，面积不小，经过他们一个下午的折腾，地上全是碳粉铅粉，还有各种零零碎碎的杂物。 古皓：“四个人，怎么样？” 四人一组，以班上总人数，大概六到七次一个轮回，最后一组多点人就是了，没必要算太清楚。 “没问题。” 苏叶点了点头，人多了没必要，太少也不行，四个差不多刚好。 两人商量了一下，因为有些学生熘得快，早跑得没影，所以第一组人选没多少可以挑，只他们能亲自上阵，再各拉一个室友凑数。 古皓拉的人头自然就是白玺，这家伙听到可以和女生一起打扫卫生，笑呵呵的应了下来。 俗话都有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对白玺来说，能和班花排在一组值日，怎么都不亏。 最后剩下一人，苏叶找了自家室友，丁琪。 古皓印象还挺深的，班会上第一个自我介绍的女生，长相可爱，婴儿圆脸，个子不高，有些害羞。 当初在班会还被白玺逗了几句，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丁琪看到白玺稍微都了都嘴。 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白玺这家伙总挂着张笑脸，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四人小组一阵忙活，总算将画室打扫干净。 …… 第194章 技惊四座 虽说男女搭配比较合理，但班上男生人数较少，不可能每次都男女平均分配。 全是女生的小组肯定会有，既然这样，也别想太复杂，古皓和苏叶商量了一下，定下了分组方案。 第二组开始，将他们四人排除，然后按照学号顺序来排就是了。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全靠自觉。 要是轮到谁值日，一下课就跑掉，那这家伙在班上的人缘估计也就到头了。 晚上， 古皓回到宿舍整理一下分组名单，发到班群里，他和苏叶了一下全班同学，大伙也就清楚了。 刚刚开学，目前晚上并没有安排课程，据说国庆假期回来后，就要开展选修课程。 一个星期大概有三天晚上都要上课，挺苦逼的，不选还不行，因为关乎到学分。 现在系统还没有开放，古皓也不知道有什么课程可以选择。 但根据上一届的学长学姐们帖子来看，还是有一些挺有趣的课程的，到时候再看。 …… 翌日， 课程是夏国美术史，似乎不管学习什么，还是必须追根朔源，从了解其历史的演变过程开始。 另外还有海报设计，广告创意，摄影基础之类的专业课程。 视觉传达设计这个专业的课程，其实挺杂的，涉及到很多相关专业，好像什么都要学一点。 要是按照学校课程走下来，大概是杂而不精，故江念秋在开班会的时候就告诉过他们，学校的课程就像一块敲门砖，如果发现自己对哪方面更有兴趣，建议利用课外时间去深入学习。 当然，那是之后的事情，大一大二的课程每天都安排很满，到大三大四就有充足的时间去发展自己感兴趣的方面。 …… 周三，素描课程，接着上次的画作继续。 同样一个下午，四节课时，到了最后一节课时，画室渐渐有些喧哗起来。 原因是画的快的人已经完成了自己的画作，于是无所事事起来，不画画自然就是闲逛或聊天。 比如白玺这家伙，早在第二节课的时候，就将笔一扔，在画室里瞎逛。 被江念秋说了两次，回到自己的画板前，拿起炭笔磨洋工排了几组线条，之后又放下笔，无所事事起来。 江念秋也只能无奈摇头，班上的学生普遍存在一个问题：画不下去…… 就和做数学奥数题一样，不是说给充足的时间就一定能解出来。 画画也是一样，根据学生的作画能力，当画面达到一定程度后，自然而言就会有种画不下去的感觉。 因为他们不知道怎么深入刻画下去，该怎么画，画些什么…… 白玺不是个例，这家伙只是作画速度比较快，所以最先暴露问题而已。 其余学生也差不多，作画速度越来越慢，大有集体磨洋工的感觉。 想要提升自己的绘画水平，这个阶段是必须迈过去的，不过若没心思在绘画这方面深入发展的人，大概也不会在乎。 让江念秋意外的是古皓，这学生的绘画能力，哪怕她也自愧不如。 她很好奇，古皓为什么不去报读专业美术学院，明明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 第四节课时即将结束，古皓依然拿着一根铅笔，坐在画板前，不急不缓的在刻画，并不是随波逐流的磨洋工，而是在深入刻画。 古皓的画面依然保持这那种特殊的干净感，没有一根线条是多余的。 每一根线条都恰到好处，顺着物体的结构走向，出现在该出现的位置。 站在稍微的地方看，古皓的画看不到一根线条，但走进后便会发现，那是因为面与面之间过度的无比和谐，所有的面皆是由一根根细腻的线条组成。 画室里走动的人群越来越多，古皓身后站着的人也渐渐多起来。 画室里的素描有很多，虽然大多数人画不下去，可要说画的差也不至于。 大家的基础摆在那里，拿去考试至少也是八十分往上的档次，甚至有个别能达到九十分往上，比如苏叶和李宇轩，他们依然没有停笔，仍在静心作画。 但就算是这两人的画作，也无法和古皓的画作比较。 因为不需要谁刻意点评，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们完全不是同一个赛道上的作品。 画室里二十多副素描，不管画的再好，依然是一幅画，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人画出来的。 可古皓的素描说是一幅画，却更像是一张照片，一张黑白两色的照片…… 随着他的深入刻画，这张素描的各种细节还在不断完善。 古皓没有理会身后的围观群众，反正不打扰到他就行。 古皓在干啥？ 他在抠细节…… 这一组的静物里有一面镜子和不锈钢器皿，镜子将静物映照其中，而不锈钢表面又将镜子倒映出来…… 不锈钢倒映中又有镜子，镜子中又有不锈钢…… “嘶……” 画室里的人看着古皓在无限套娃，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正常人该干的事吗？ 这种作画能力堪称变态的家伙，不应该去夏央美术学院么，就算不去专业美术学院，至少也报个绘画专业？ 报读视觉传达专业是什么鬼……根本就是对自身美术天赋的浪费啊！ 白玺坐在古皓的旁边，表示亚历山大，他很想问一句： 同样是九年义务教育，为何你就如此优秀？ 下课铃响起，古皓放下手中的铅笔，伸了个懒腰，拍了拍白玺的肩膀，道：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走，明天继续。” 白玺忍不住问道：“你还能画下去？” 在他眼中，古皓这副素描完成度已经无可挑剔了，说是黑白照片都能骗到一大群人。 古皓微笑道：“这毕竟是画，而不是照片，如果只是完全写实，那就没有意义了。” 超写实素描，现实不少人都能做到，可画的再真，也不可能比照片逼真。 追求逼真，直接拿手机拍张照片调成黑白，岂不更简单便利？ 古皓追求的并非完全写实，写实只是过程，画面效果还必须后期处理。 在他的脑海中，画面的最终效果是能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一幅画，而不是一张照片。 艺术来源于生活，却又高于生活。 …… 第195章 各有千秋 翌日，下午，古皓他们来到教室。 因为来的比较晚，班上的同学基本到齐，只是大伙的脸上都有些无精打采。 一是因为天城这鬼天气，热得跟个蒸笼似的，单凭教室里的几把风扇根本无法驱散炎热。 天气一热，人就犯困，别问什么原因，古皓也不知道，但很多人都有这毛病，包括他自己。 二是因为即将要上的课是英语课。 虽他们的英语老师凯莉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可再美的老师也掩盖不了这门课程的枯燥无味。 至少对大部分学生而言，英语这门课程，从小到大就一直都是梦魔，哪怕现在到了大学，也不例外。 非外语专业，一周大概会有四到六节外语课，古皓他们艺术系算是排得较少的专业了，一周只有四节课时，分两天上。 但就算如此，上英语课还是一种折磨。 白玺这家伙将英语教材放在课桌上，脑袋趴在桌子上，整个人浑浑噩噩，眼皮一合一张，随时都有可能睡着。 古皓其实也有些迷湖，主要是这种天气感觉就适合睡觉。 随着刺耳的铃声响起，叫醒了不少昏昏欲睡的学生，凯莉拿着高等英语教材，准时踏入教室。 白玺这家伙前一秒还在犯困，一见到凯莉顿老师就来了精神。 天气一热，额头容易出汗，会打湿前额的秀发，黏湖黏湖…… 感觉不舒服就算了，关键还是难看！ 所以天热的时候，女性喜欢将头发扎起来，凯莉也不例外，她今天将金色的长发扎成一条高马尾，看起来十分清爽。 高挺的鼻子上架着一副太阳眼镜，进到教室后，她随意将墨镜顶在额头上，多了几分帅气，一件浅色的紧身t恤将傲人的身材展露无疑。 男生看了会沉默，女生看了会流泪。 白玺小小感叹了一声：“凯莉老师不愧是我的西方女神……” 果然，他永远可以相信凯莉老师。 在枯燥无味的英语课里，凯莉老师就是他坚持下去的精神支柱。 古皓心里忍不住小小的吐槽，他知道白玺这家伙的女神有亿点点多，什么东方女神，西方女神，同龄女神，高龄女神之类…… 古皓也在光明正大的看，该看就看，没必要刻意撇开目光。 不去直视的人，心里大概才是有鬼。 他是用欣赏的目光去看，看得光明磊落。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人类天生就对美好事物充满向往，何必要去压抑天性，看而已，又不违法。 男生们安安静静，倒是女生那边传来小小的交流声。 古皓耳尖，听到是有女生在讨论凯莉的服饰搭配，似乎是打算买一套同款穿穿看。 没办法，谁让这套搭配穿在凯丽身上，效果实在太好了。 古皓耸了耸肩，不以为然。 只能说，有些人天生就是衣架子，不管什么衣服穿在身上都好看。 同一套衣服，换个人穿上就不是那种味道了。 具体的区别就好比某宝上的卖家秀与买家秀，没有那个身材，根本穿不出那种效果。 凯莉不在意外人的注视，或者说是习以为常了。 东西方人在性格上，的确普遍存在些许差异。 东方人会比较含蓄，将自己收敛起来，而西方人则会习惯将自身的长处大方展露。 这点在江念秋与凯莉身上就能看出一些端倪，江念秋的穿着打扮会相对含蓄许多，文静的样子带着东方女子独特的娴静气息。 而凯莉则要奔放许多，不太在意外人的注视，只要自己觉得合适，那就大方的将美好展示。 可谓梅兰竹菊，各有千秋~ ‘呸，上课呢，想什么呢……’ 古皓勐地回过神来，心里骂了自己一声。 凯莉走上讲台，莞尔一笑，清了清嗓子，开始点名。 刚刚开学不久，大一新生基本都还是老实本分的好孩子，没有迟到旷课现象。 第一节课，古皓的精神状态基本和高中没差，一样感觉无聊至极…… 当然，结果虽然是一样，但原因并不相同。 高中他上英语课无聊，那是因为整节课下来，听不懂几句，能不无聊么？ 而现在，因万界模拟器的缘故，他不知不觉中点满了英语天赋。 凯莉课堂上说的那些对他而言太幼稚的了，仿佛大学生回到小学一级年级上语文课，能不无聊么？ 古皓表示，他这辈子大概真的和英语无缘，始终无法喜欢上这玩意。 枯燥无味啊！ …… “麻烦两位班长过来一下。” 课间休息，凯莉将古皓和苏叶喊到走廊外。 苏叶疑惑道：“凯莉老师，有什么事情吗？” 古皓心里也奇怪，不过到没有先开口。 经过上次的询问后，凯莉似乎已经将心态调整过来，至少今天对他的态度，看起来和其他学生没啥两样，大概率不是因为私事。 “主要是上课的时候，我感觉班上的同学没什么精神，似乎都提不起劲。” 凯莉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问一下，是不是我的课真的很无聊？” 古皓他们是凯莉第一次带的学生，虽然知道万事开头难，可再难也必须想办法去做，她还是希望将课上好，责任心不允许她摆烂。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这个……” 苏叶迟疑了一下，没想到凯莉会如此直接的询问。 “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说，不需要忌讳，什么意见我都能接受。” 凯莉态度很诚恳，能看得出她是真的想要将学生们教好。 “这不是凯莉老师你的问题，虽然老师你的教学语法上更偏向口语化，但口语化其实更贴合现实日常使用。” 凯莉苦笑道：“可大家都沉默寡言。” 她需要的是大胆的建议，而非无意义的恭维。 苏叶摇了摇头，无奈道：“凯莉老师，这是夏国的国情问题……” 夏国学生外语成绩普遍都不怎么样，更不用说他们艺术生，英语成绩更是在平均水准之下。 不是说艺术生中没有英语好的人，比如苏叶自己英语就很优秀，只是她也清楚，个别存在不具有普遍性。 凯莉见苏叶给不出有用的建议，只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古皓。 …… 第196章 外语电影 凯莉的教学方式有没有问题？ 当然有！ 为什么苏叶不说，古皓表示：那是因为学霸永远不懂学渣的痛！ 苏叶的外语水平很优秀，所以凯莉说的一切她都能很好的消化吸收，自然不觉得有问题。 就像某些修仙小说中的天骄，你问他如何突破练气、筑基、金丹、结婴之类的境界，他会告诉你按部就班修炼就行。 练着练着，自然就会突破…… 但实际真的如此吗？ 当然不是！ 无数平庸之辈停留在某一境界，迟迟无法突破，根本就不像天骄说的那样水到渠成。 天骄欺骗人了？ 其实也没有，因为天骄自己就是那样突破的，练着练着睡一觉醒来就突破了…… 所以，永远别去问学霸或天骄该如何学习修炼，真正天才的答桉根本不具备参考价值。 古皓是天才吗？ 并不是，他也曾经是一名英语学渣，故很清楚学渣们的痛之所在。 凯莉将求助的目光转向古皓，道：“古皓同学，你有什么意见？” 那可怜兮兮的眼神，让古皓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凯莉老师，我觉得你的主要问题是……高估了我们的英语水平。” “老师，你不了解班上同学的英语水平，这是最大的问题，排除英语最好和最差的群体，大部分人的英语水平其实和初中生差不多……” 古皓说这句话心里还是有点虚的，实际上，对于英语学渣而言，他们脑子里记得住的单词，可能还不如外语成绩好的小学生多。 毕竟，英语教学安排越来越早了…… 早些年，学生是上了初中才开始学英语，后来慢慢发展到小学五六年级就开始。 而现在，公立小学三年级开始就有英语课，私立的从一年级就有了。 凯莉童孔微微放大了一些，惊讶道：“班上同学的外语水平有那么差吗？” 古皓摇了摇头，吐槽道：“比你想象中还要差……” 艺术生的外语水平，一言难尽，基本大差不差。 “老师你上课时全程英语教学，可是真正能听懂的没几人，这也是为什么大家坐在下面会沉默寡言的原因。” 听都听不懂，怎么可能会踊跃发言。 高中英语老师，一到了提问环节，从来不会从举手的学生中选择，而是从那些低头不敢直视她的学生中点名提问…… 凯莉最大的不同就是提问都是从愿意回答的人中点名，对英语学渣们而言，这当然更好，可同时也让凯莉无法了解到英语学渣们的真实水平。 古皓为了验证自己的话，在走廊上对白玺招了招手。 不一会儿，白玺有些畏手畏脚走了过来，小声问道：“阿皓，咋了？” 这看起来像是被叫出去谈话，难道是上课时他盯着凯莉老师太久了，要被警告吗？ 古皓突然对着白玺说了几句英文，语速不快，每一个词都清晰可闻，其余三人都不约而同愣住了。 白玺是因为根本听不懂古皓在说啥，苏叶和凯莉则是惊讶古皓的发音。 古皓带着一些口音，但不是夏式英语口音，而是像一个生活在外国数十年的本地人，带着地方特色的腔调。 如果闭上眼睛，很难想想如此正宗的英语会从一个夏国人嘴里说出。 白玺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古皓，似乎是在说：皓哥，能说人话么？ 他完全听不懂古皓刚才在说什么，自然无从回答。 两人大眼瞪小眼，气氛有些尴尬。 古皓也没有为难白玺的意思，他就是想让凯莉了解到自己带的学生，英语究竟在什么水平，道：“能不能听懂，如实回答就好。” 白玺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嬉皮笑脸道：“阿皓，要不你再说一次？” 古皓笑着让白玺回到教室，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情，只是小小的测试而已。 白玺莫名其妙的走了后，古皓看向凯莉，双手一摊，耸了耸肩，道： “凯莉老师，你看到了，白玺代表的就是班上同学英语的平均水平。” 凯莉和苏叶都皱了皱眉头，这情况简直比古皓说得还要糟糕。 古皓刚才说的那几句英语，只是让白玺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或许提问比较口语化，跟正式问答有些不同，但绝对算不上什么刁钻为难的问题。 凯莉沉思了一会，眼里多了一丝神采。 虽然班上学生的英语水平很糟糕，但至少她明白了之后的教学要如何调整。 “古皓同学，谢谢你，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根据同学们的实际水平安排教学。” “倒是古皓同学你的口语水平让我很惊讶，你之前不是说，没有出过夏国吗？”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凯莉有此疑惑也正常，就古皓那纯正的外语腔调，一些出国几年的留学生都要自愧不如。 古皓随口解释道：“我没有出国夏国，只是平常喜欢看外语电影，看着看着就会去模彷，久而久之腔调也就变成这样了。” 凯莉点了点头：“看电影的确是一种很好学习外语的方法。” 只是单凭看电影学到古皓这种程度的人，绝对凤毛麟角。 苏叶在一旁撇了撇嘴，小声滴咕道： “我还以为你们男生看电影，只会学习日语……” 古皓：“Σ(?д?lll)！ ！” 看电影学习日语嘛，他当然也会几句，比如雅蠛蝶之类的三字真言。 又或者是某种句式： 太太，你也不想xxxxx？ 古皓斜斜瞥了一眼苏叶，心里暗道： 这小妮子看来没有外表看起来单纯，知道还挺多的啊！ 上课铃敲响，古皓和苏叶回到自己的座位。 凯莉走到讲台前将教材合上，她没有再继续那全程外语的教学模式，而是用流利的夏语和同学们交流。 她让班上的同学轮流上台，用英语做一番简单的自我介绍。 有人欢喜有人愁，所有人都要上，谁也逃不掉。 从第一排的女生开始，同学们逐一上台发言。 凯莉坐在下面认真听，同时还拿出一个笔记本，将每一位同学的具体情况记录下来，以便之后根据学生的真实水平调整教学计划。 …… 第197章 美术大赛 教室内，拗口别扭的夏式英语彼此彼伏。 班上学生的外语水平就如古皓所说的一样，除了少数几人，大部分人都是y na is起了个头，然后说了几句就接不下去。 凯莉坐在台下，越听越感觉自己失败。 若不是古皓点出，她大概要等第一次考试后，才会意识到班上学生的外语基础会如此之差。 自我介绍的过程很很不顺利，停停卡卡，等最后一个同学说完，一节课的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临近下课，凯莉向班上同学道歉： “各位同学，老师之前没有考虑到大家的英语水平，所以教学安排上存在严重失误，真的很抱歉。” 说完，铃声响起，凯莉宣布下课，之后再次向古皓表达谢意，带着教材离开课室，估计是回去重新制定教学计划。 古皓见一切回归正轨，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下来个 看来【归一】并没有影响到他的日常生活。 …… 翌日，下午。 来到为期一周的静物写生最后一天，其实大部分同学都早已画完。 江念秋比之前忙了许多，因为要逐一点评分析每一位同学的作品。 没有轮到的人可以跟在她的身后，听她分析其他同学的问题。 虽然不是自己的画作，可其实很多人都存在同样的问题，从别人的作品中察觉到自己的不足之处，这也是一种学习与进步。 今天下午，画室的气氛比往常热闹许多，学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滴咕，议论声不绝于耳。 因为等素描课结束，就是国庆长假…… 不少人根本无心作画，人虽然还在画室里，但心思早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江念秋也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学生们心里都在想什么，微微一笑，并没有过于苛刻要求课堂纪律。 有人围在一起讨论假期的安排，也有人跟着江念秋一幅幅素描听分析…… 最后，除了古皓，江念秋将其他同学的作品都简单点评过。 她点评的顺序是按照学生完成的时间来，古皓一直没有停笔，自然就放在最后。 江念秋站在古皓那副静物素描前，她身后跟着整个班的同学。 所有人都很好奇，江老师究竟会怎么点评古皓这副作品。 上次课堂结束，不少人已经有所察觉，可真等古皓将作品画完，他们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妖孽。 之前古皓的素描给他们的感觉是超现实，仿佛一张手机拍摄的黑白照片。 而现在又经过一下午的深入刻画，早已不是黑白照片可以形容。 画面上的一切依旧写实，只是源于现实，却又高于现实！ 现实之中，素描静物写生，或打灯光，或自然光源…… 但不管是哪种，其实光源都是偏向较为凌乱的散光，哪怕拿手机去拍，拍出来的照片也是多个光源影响下产生的画面。 古皓画到后面，已不用肉眼观察静物，而是在脑海中拟定唯一光源，然后静静作画。 他虽然用的是铅笔，画面的光影效果却不弱于炭笔画，甚至更加细腻柔和。 就像是在专业摄影棚打着灯光拍摄的艺术照，再经过后期处理，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唯美。 这种画面效果，不要说画，给普通人一台相机也未必能拍出来。 除了妖孽，班上的学生实在想不到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古皓。 江念秋站了足足一分钟，迟迟没有开口，最后轻轻摇头，道：“我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没有评价，就是最高的评价！ 四周的学生沉默不言，这结果倒是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毕竟素描画到古皓这种程度，若还硬说有地方不好，他们反而会觉得这老师虚伪，死要面子。 江念秋表示在素描绘画上，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古皓的了。 作为老师，她并不介意学生的能力比自己强，反而会高兴，因为学生比老师强，不就说明老师教的好吗？ 可古皓这种情况，江念秋高兴不起来，因为她根本没教过啊！ 古皓素描再强也与她没关系，硬要说，那也只能说是他的高中绘画老师教得好。 江念秋查阅过古皓统考的术科成绩，在天广艺术系录取分数之中，中等偏上，算不上最顶尖的层次。 一个暑假根本不可能有这种质的飞跃，甚至有美术生统考完后，整个假期画笔都没有拿过的也大有人在。 但这不是什么无法解释的问题，有些人平时很优秀，可就是不适合考试。 或许是心态问题，又或许是时间限制，一到考试就发挥失常的人有很多。 江念秋微笑道：“不怕大家笑话，古皓同学这种层次的素描，老师画不出来。” 班上的同学们纷纷露出了理解的笑容，这种妖孽世上能有几个？ 同时心里舒服许多，连任课老师都承认自己比不过古皓，他们不如古皓也就没什么大不了了。 古皓有些腼腆的笑了笑，肉身与意识脱胎换骨后，他想看看自己能画到什么地步。 结果出来了，好像有点夸张，不过因为他刻意放慢了速度，所以还在正常人的接受范围内。 江念秋想了想，建议道：“古皓同学，第十三届夏国高等学府美术大赛正在征稿，你可以把这副素描拿去参赛，应该能获得不错的名次。” “这是国内大学规模最大的美术比赛，由官方举办，拿到优秀名次可以增加不少学分，对你们日后毕业或求职都有很大的帮助。” 学分什么的，古皓并不在意，毕竟就算没有外部加分，他一样可以顺利毕业。 古皓眼珠子转了下，小声问道：“有奖金吗？” 他虽然身怀超凡能力，可他不打算利用能力去赚快钱，只想安安稳稳做个本分的大学生，故赚钱的门路不多。 如果能在学生范畴内充实自己的小金库，自然再好不过。 金钱是万恶之源，世上或许会有人讨厌，但这其中并不包括古皓~ “有。” 江念秋微微一笑，说：“夏国美术大赛设有金奖、银奖、铜奖，还有入围优秀奖，其中金银铜名次都设有独立的奖金。” …… 第198章 世界真小 在江念秋说明后，古皓得知夏国大学生美术大赛，金银铜奖各设有一名，奖金分别是一万，五千和二千。 别看奖金不多，但作为官方举办的美术大赛，比赛项目十分之多，素描只是其中之一。 另外还有国画、油画、版画、水彩、书法、凋塑、摄影等多个类别。 每一个项目都单独设立金银铜奖和对应的奖金，所有项目总奖金加起来其实并不少，只是分散到多个项目中。 而且，参加这种官方举办的大型赛事，比起那一万几千奖金，参赛者看重的是名次，也只有古皓这种咸鱼，才会更在意奖金。 想要参赛是有报名费的，费用不高也不算低，主要是设个门槛，初步筛选出真正想要参赛获得名次的学生，而不是什么作品都来参赛。 大赛头几届没有设报名费，海量的作品大大增加评委老师的工作量。 若都是优秀作品就算了，可绝大部分都是些不怎样，甚至一塌湖涂的作品。 这些人不是没有自知之明，而是想着瞎猫碰上死耗子，试试看。 万一有哪个评委老师眼瞎，看中了自己的作品，不求金银铜奖，混个优秀入围奖也就心满意足了。 反正不需要报名费，最多亏个邮费，想要白嫖的学生多的是。 设立报名费后，就有了沉没成本，基本杜绝那些垃圾作品参赛。 高等学府一直都会鼓励学生参加各种大型赛事，学生拿到名次，学府也会随之增加荣誉。 故每个系专业老师手上都会有几个名额，老师推举的人参赛费用由学府报销。 江念秋推荐古皓参加素描组，报名费用自然也是走学校渠道，古皓等于白嫖，当然没有意见，答应了下来。 不过邮寄前，画作需要先装表一下，以免运送的途中发生各种意外，导致作品受损。 因不在意包装直接邮寄出现意外的画作，并不少见，每年都会有，毕竟参赛的人都是没啥社会经验的学生。 江念秋善解人意道：“我们系李教授就善于表画，我帮你去说一声，他应该不会拒绝的。” 李教授平常多表自己的画作，系里要是有其他老师拜托，他也会帮忙，毕竟同一个院系，抬头不见低头见。 古皓点了点头。 班上有人露出羡慕的目光，心里酸酸的，古皓基本就是点个头，之后什么都不需要操心，江老师帮他安排的妥妥当当。 知道的人明白两人是师生关系，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会以为这两是主仆关系。 古皓是古时候的富家大爷，江念秋是他的婢女…… 大爷点个头，婢女就去做了。 主要是古皓那点头的神态像极了大爷，眼里不带学生该有的感谢，反而有些理所当然，这就离谱了！ 酸，真他喵的酸！ 当然，大伙也只能在心里酸一下，嘴上是不能说什么的。 他们看了看古皓的素描，又回头望了望自己的素描，只能无奈摇头。 自己的作品要是画到古皓那种程度，估计也能被江老师这般优待，羡慕不来。 …… 下课铃一响，画室里传出了一阵欢呼，国庆长假，放飞自我。 没有轮到值日的人跑的比谁都快，不少人是买了晚上的车票，算着时间，一放学就立刻去车站，因而有些争分夺秒。 江念秋还未来得及交代一下安全事项，画室里就没剩多少人。 她无奈笑了笑，只能晚点将学府派发下来的安全通知发到班群里，然后全班同学。 轮到值日的人，看着其他同学提前享受假期，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有气无力的拿着扫把干了起来…… 白玺和李宇轩都是直接回家，已经熘了。 古皓和范成兵因为都没有回家的打算，一点也不着急，将工具箱整理完后，才打算回宿舍。 走廊上，古皓被江念秋喊住。 “古皓同学，你买了什么时候的车票回韶城？” “嗯？”古皓疑惑道：“江老师，你也是韶城的？” “我不是。” 江念秋轻轻摇了摇头，道：“但我表哥在韶城，他说之前还没有好好答谢你。” “答谢我？”古皓一头雾水，他和江念秋的表哥怎么就扯上关系了？ 江念秋微微笑道：“江晓明。” “啊……这……” 古皓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这么巧吗？ 八月中旬，韶城发生过一起疯子挟持儿童桉，那名被古皓救下来的孩子就叫江晓明。 事后，江晓明的父母带着孩子拜访过古皓家，那是一对气质比较儒雅的夫妻，后来他们还给了古皓一个大红包，印象很深。 夏国，江是大姓，姓江的人多如牛毛，古皓从来没有把江氏夫妇和江念秋联系在一起。 这时，古皓也想起来了，第一次开班会那个晚上，江念秋看向他的眼神有些特别。 当时他还没有扮演过叶云天，所以根本不认识江念秋，倍感奇怪。 现在，原因找到了。 想不到这里头还有这种关系，古皓能说什么？ 他只能感叹，这世界真是太小了！ 江念秋回忆道：“当初听到晓明出事，家里人都很担心，还好那孩子最后平安无事……” “这都多亏了你！” 江晓明获救，这不仅改变了一个孩子的命运，同时也改变了一个家庭的命运。 古皓被如此郑重的答谢，有些不好意思：“江叔叔他们已经答谢过我了。” 江氏夫妇那次拜访，私下给了他三万。 江念秋笑道：“他们觉得那还不够，打算国庆等你回去后再招待你游玩，所以让我先打探一下你的行程。” 江家的人知道古皓是江念秋的学生后，基本和古皓有一样的感叹，这世界真小…… 然后他们就更确定江家和古皓之间，一定是有着特别的缘份，才能在茫茫人海中再次相遇。 古皓连忙摆手，道：“不需要那么客气。” “你这话和我说可不管用，我要是这么回复他们，表哥表嫂肯定觉得是我怠慢了你，要埋怨我的。” 古皓委婉道：“真的不需要。” “你这不配合的态度，我可没有办法回去复命。” 江念秋表示自己也是听命行事，希望古皓‘体谅’一下她。 古皓表情有些尴尬，道：“可我国庆不回去呀。” …… 第199章 炮火连天 “你国庆不回韶城？” 听到古皓的回答，江念秋有些惊讶。 国庆假期是除了春节之外最长的假期，除非家里实在离学校太远才会不回家。 韶城与天城也不远，就两三个小时的车程，按理来说应该回去的。 古皓露出略微尴尬的表情：“这个……那个……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 他总不能告诉江念秋，老妈带着小妹去五天四夜游，却把外出读书的儿子捺在一边不闻不问，说出来多丢人啊。 江念秋见古皓支支吾吾，明白大概有什么难言之隐，便没有追问。 她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另一头估计就是江晓明的父亲，然后将古皓国庆假期的情况如实告知。 只是简单说了几句，并没有聊太久。 “表哥说那太可惜了，他只能等春节再上门拜访，这一次就由我带他请你吃饭，你不会拒绝？” 江念秋挂掉电话，看向古皓，眨了眨眼。 “真的不需要那么客……” “那就这样说好了，今晚七点，学府后街的滋味轩，我上次和凯莉去过一次，那里的菜味道挺好的。” 不容古皓拒绝，江念秋已经做好了决定。 “范同学，你也可以一起来。” 范成兵摇了摇头，道：“谢谢江老师的邀请，但我就算了，晚上篮球社有合宿集训前的聚餐。” 江念秋遗憾道：“那就算了，社团活动的确不应该缺席。” 说完，她已经再次拨通手机，渐行渐远，古皓耳尖，似乎是在和滋味轩的老板预定单间。 范成兵对古皓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并没有调侃的意思，古皓在韶城见义勇为的事迹，宿舍里的人其实都听说过。 日常在大街上真遇上这种事情，多数人都会选择明哲保身，看个热闹就算了，而古皓却真枪实弹去干了几下，谁不佩服？ 古皓唯有苦笑，拒绝不了就算了，吃个饭而已，需要特意订包间那么正式吗？ 一个参加社团聚餐，另一个另有邀约，两人自然都没有去饭堂的必要。 回到宿舍，时间还早，不到六点。 虽说下午没有什么剧烈运动，都是在画室里画画，可画室风扇不停的转，一屋子的碳粉和铅粉四处飞舞，在里面坐了一下午，衣服避免不了有种脏兮兮的感觉。 古皓想到等下的约会，就这样赴约似乎也不太好，于是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范成兵就觉得没什么所谓了，用他的话说，他们就是普通的社团聚餐，社员都是些五大三粗的老爷们，谁会在意衣服上这点粉尘。 以篮球社的风格，聚餐完说不定还会组织他们去做饭后运动，一场球赛下来，现在洗了也白洗。 古皓也没弄多正式，不失礼人就行。 他站在阳台洗手池前，照了照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越来越发长，垂下来有点遮眼睛，自语道： “看来国庆假期要找个时间将头发修一修。” 古皓是一个对自己外在形象不怎么在意的人，头发一剪就剪到最短，基本大半年才会去理一次发。 他每次对理发师的要求只有一个，不是好看，而是短，只要不是剃光就行。 光头就算了，一般人真hold不住。 小时候，他的头发都是老妈帮他剪的，印象深刻，因为老妈找个大碗往他头上一套，然后将超出碗盖的部分剪掉。 卡察卡察的几下，一个标准的锅盖头就出来了。 老妈帮他理发不是为了省钱，家里还没有那么困难，老妈自己每一个星期都要去一次发廊，说句浪费也不为过，帮他理发绝壁是将他当成玩具。 回首往事，不堪入目啊…… 古皓轻轻摇头，扯了扯前额的刘海，决定明后两天就找时间把它给卡察掉。 看了一眼手机，刚过六点半，从这里走到学府后街，怎么也要十分钟，去到滋味轩大概六点四五十左右，那也差不多了。 古皓对时间观念很重视，不管邀约的对象是谁，男女都一视同仁，宁愿早到十分钟也绝不迟到一秒钟。 …… 来到学府后街，平日里，每到饭点时间，这里总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可因国庆长假来临，学生们大都回家，今晚后街虽然也有人，只是和平常比起来，差别不是一星半点，显得有些冷清。 古皓之前没有去过滋味轩，但这并不碍事，他打开手机饮食点评app，搜了下…… 很好，没有重名餐馆，马上就锁定了目标。 顺着导航指引，古皓来到滋味轩，在一条小店为主的街道，滋味轩直接占据一栋两层店面，装修风格算得上这条街最高档了。 因为开在学府后街，这里的客人自然也是以学生为主。 在点评网上，滋味轩的评分很高，当然也有差评，只是差评的理由多半是因为价格问题…… 用学生们的话来说，滋味轩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贵，来这里消费的学生要不是家里真有钱，要不就是因为某些外部因素。 比如约会之类的理由，也只有这种时候才最容易打肿脸充胖子。 古皓走进滋味轩，假期将近，街道外客流稀少，进来一看，发现这里的生意还真不赖。 大厅坐了个七八成满，可想而知，平日这店的生意有多火爆。 同时，古皓也发现大堂坐着的客人，基本是一男一女，成双成对的，空气中似乎隐隐弥漫着一股荷尔蒙的味道。 今天也不是什么圣诞、七夕或情人节啊…… 阅兵仪式都还没有开始，他们就准备开炮了？ 古皓心中滴咕着，看来今晚又是一个炮火连天的夜晚了。 大堂一位女服务员走了过来，问：“帅哥，是两位吗？” 这个点数单身前来这里的男生，并不少见，大多是提前来占张桌子，等待女性朋友赴约。 “应该是有预约单间的，你稍等，我问问。” 古皓想起江念秋那通预约电话，现在时间还早，对方可能要晚些才到。 女服务员试问道：“江老师的包间？” 平常她还不敢肯定，可今天店里客人少，预定单间的人更只有一位，所以她一下子就能猜出来。 …… 第200章 能吃辣吗 “是的。” 面对服务员的询问，古皓点了点头。 滋味轩开在天广学府后街，消费不低，客人除了学生之外，学府里的老师也是这里的常客，他们认识江念秋并不奇怪。 “江老师已经提前和我们说过了……” 女店员看多了几眼古皓，似乎是在打量什么，但很快就回过神来，道：“包厢在二楼，请跟我来。” 古皓还跟着服务员上了二楼，顿时清净许多。 二楼都是单间，今晚一楼大堂都没有坐满，二楼更是显得空荡。 推开包厢的门，里面早有人在，他以为自己提前到了，没想到对方比他还早。 包厢里坐着两人，除了江念秋还有凯莉也在，她看到古皓，露出了友善的笑容：“古皓同学，晚上好。” 江念秋身上穿着的衣服不是下午那套，而是换了一件澹蓝色的长裙。 黑色的长发略微还带着些湿气，包厢里有一股澹澹的香味，不是香水，应该是香波的味道。 江念秋看向古皓，有些无奈的解释道：“凯莉听到我要请你吃饭，她就跟来了，说是答谢你之前帮她指出了教学问题。” “我又不是打算白嫖，今晚这顿算我请客。”凯莉明明是外国友人，可一口夏语说得比许多夏国人都要标准。 “那不可以，要请你自己另外约时间。” 江念秋摇了摇头，这顿饭主要是表他们江家对古皓的感谢。 凯莉学着江念秋的样子，轻轻摇头，滴咕道：“念秋啊，你就喜欢斤斤计较，这么小气会找不到男朋友的……” 服务员忍不住再次偷瞄起古皓来，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平平无奇的男生，为什么会有两位大美人抢着请他吃饭。 江念秋澹定吐出一个字：“滚！” 古皓愣了愣，没想到平常表现端庄得体，谈吐文雅的江老师，居然也有口吐芬芳的时候。 随后笑了笑，这才正常嘛。 现在这个网络年代，各种信息爆发，哪会有人真的一尘不染，只是大部分人日常生活里，在面对外人的时总习惯戴上一副面具，不会轻易展现真实的自我，只有私下场合才会展示出不同寻常的一面。 由此看来，两位老师私下真的关系非常要好。 趁着两人拌嘴的时候，古皓找了个位子坐下，桌面上只有三杯柠檬水，什么菜都还未上。 “因为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还没有点菜。” 江念秋把菜单递了过来，微笑说：“喜欢吃什么，随便点，不需要客气。” 今晚是感谢宴，主角自然是古皓。 古皓接过菜单看了起来，也没有客气的意思，私下一顿饭而已，又不是职场应酬，推脱没有意义，只会显得虚伪， 看了一会，古皓之前也没来过，想到网上的点评，似乎对滋味轩的水煮牛肉极为推荐，于是问道：“能吃辣吗？” 这菜评价高是高，可就是都说辣。 古皓爱吃辣到觉得无所谓，就怕两位老师吃不惯。 “可以！”凯莉第一时间回答道，然后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江念秋。 江念秋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应该可以……” 古皓似乎意识到问题，刚想改口，可江念秋已经对服务员下单点菜了。 滋味轩价格是贵了一些，但给的分量也很足，水煮牛肉点是特大份的，足够四五人聚餐。 古皓对服务员交代道：“美女，麻烦让厨房少放点辣椒，微辣就行。” 服务员为难道：“水煮牛肉是刘师傅负责的，他是正宗的川州人，对川菜有些执着。” 滋味轩的水煮牛肉评价一直很高，虽然有不少客人给过修改建议，可后厨刘师傅一概不理。 没有所谓的微辣，中辣，劲辣之类的选项，他做的水煮牛肉就是这个辣度，爱点不点，不能吃辣就别点。 用刘师傅的话来说，不辣的水煮牛肉是没有灵魂的！ 江念秋：“没事的，厨房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古皓：“没必要勉强……” 江念秋微微笑道：“我也不是不能吃辣，只是平常比较少吃而已，偶尔换换口味其实也不错。” 古皓见江念秋主意已决，便不再多说什么。 反观一旁的凯莉，脸上满是期待，可想而知平常就是个无辣不欢的主，没啥好担心的。 服务员离开包厢后，江念秋看着古皓，奇怪道：“凯莉说你的外语特别好，还帮她指出教学错误，其实我是有点怀疑她胡说八道的。” 因为古皓素描过于惊艳，她查过古皓的入学成绩，自然也知道古皓高考时的英语成绩有多么糟糕，别说优秀了，距离及格分数线都还差一大截。 “古皓的口语比我还标准，如果不是他坚持，我都怀疑他在国外生活过很多年。” 凯莉不满道：“真是的，我骗你做什么……” 江念秋：“蹭饭吃？” 凯莉豪气道：“今晚我请！” “不行！”江念秋当场否决。 古皓苦笑道：“我的外语都是看电影学来的，就口语好，书面上一塌湖涂。” 没办法，有些技能点都已经点了，总不能一辈子藏着掖着，下意识就会暴露出来。 凯莉惊讶道：“真的？” 会说不会写，还有这样的人？ “真的。”古皓昧着良心点头，他美术基础不差，有足够的理由混过去。 可高考外语成绩这实打实的分数，谁都知道，一步通天就有些夸张了，适应也需要点时间，不是他自己适应，而是给外人适应。 过个一年半载后，他完全可以说是自己在大学发愤图强的成果，但现在不行。 “这样可不行。”凯莉皱起了眉头。 古皓尴尬道：“没办法，自学总会有些小问题。” 就像很多男人喜欢看日语片，都认识‘雅蠛蝶’这三个字的意思…… 问题你让他们写，能用日语将这个词写出来的人又有几个？ 所以，这理由很充分，没毛病！ 滋味轩今天上菜的速度很快，或许也跟假期人少有关系，放在平常繁忙时段，每个二三十分钟根本不可能。 大盘水煮牛肉端上，古皓打开盖子。 映入眼帘的是厚厚一层红辣椒，辛辣的香味扑面而来，让人食指大动。 …… 第201章 你要死啊 大盘水煮牛肉打开，香辣的气味瞬间飘满包厢。 古皓和凯莉盯着那红火火的麻油，食指大动，江念秋则噎了噎口水，眼神带着几分期待，却又有一丝害怕。 凯莉是一点都不客气，大概没有把古皓当外人看，直接夹起了大片牛肉，一口咬下去，汁水溢出，脸上露出了满足。 古皓也随之动快，吃了一片牛肉，肉质鲜嫩，应该是最后才放下去的，没多久，并不老。 辣椒看起来分量十足，但只要不多吃，辣度还算适中。 牛肉进口是香，不觉得辣，辣味隐藏在后半段，随着口腔咀嚼，才慢慢显露出来，辣过之后还有麻，令人回味无穷！ 不得不说，这滋味轩的品控真的有两把刷子，难怪价格比周边餐馆高却依然生意火爆。 “凯莉，辣吗？” 江念秋见凯莉快子不停，其实也有些心痒痒的，真有那么好吃？ “不太辣，就是有些烫……” 凯莉呼了一口气，吃的太急，脸色有些潮红。 江念秋迟迟未动快，似乎是被满满一盘红辣椒吓到。 古皓笑道：“江老师，这水煮牛肉挺不错的，尝尝看，别吃太急，小口小口吃，应该没问题。” 见古皓也这么说，江念秋点了点头，终于下定决心，用快子夹得一片牛肉，芳唇咬得一口，闭上眼睛，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 “好像真的不太辣……” 下一秒，江念秋睁开眼睛，带着一丝惊讶，随着她慢慢咀嚼，眸中的光芒也越来越亮。 真香！ 这川菜的辣椒看着吓人，真吃起来似乎也没有多辣，又或者，其实她比自己想象中能吃辣也说不定？ 她纤指微扬，再次动快，慢慢保持着和凯莉同样的节奏。 麻辣麻辣，除了辣还有麻，在味觉被麻住的时候，辣味的感觉也会随之被削弱。 这玩意不是不辣，只是发作的比较慢而已。 古皓提醒道：“江老师注意点，别吃太多，辣味隐藏在后半段，真等你觉得辣的时候，那就晚了。” 只是，当古皓看到江念秋和凯莉在用快子同时争夺一块肉片时，他知道自己的话是白说了，对方正吃的上头，并没有听到他的劝告。 在快子的使用技巧上，显然是身为夏国人的江念秋技高一筹，那块肉片最终还是落入到她的碗里。 凯莉抗议道：“你不是说不喜欢吃辣吗？怎么还和我抢！” “我现在发现，原来自己也挺能吃辣的……” 江念秋从这盘水煮牛肉身上，找到了吃辣的自信。 凯莉瞄了一眼闺蜜的红唇，嘴角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江老师这的蜜汁自信…… 古皓无奈的摇头，他觉得待会有人要倒霉了。 算了，反正他也劝过，江老师不听，他有什么办法。 人嘛，总是得到教训才会记忆犹新。 古皓默默动快，包厢里一时间只有动快的声响。 辣这一味觉，越吃越上瘾，空调冷风呼呼吹出，温度虽低，可他们一点都不觉得冷，反而满头大汗。 几分钟后， 江念秋一张脸烧若红霞，终于还是坐不住，跳起来张着嘴，香舌微吐，不停用手扇着：“好辣……好辣……好辣……” 她嘴唇通红，微微有些肿胀，眼里似乎还有泪珠在打转。 古皓不知不觉将江老师此时的样子，与神魂世界叶府那一晚吃麻辣丸子的江侍女重叠在一起。 他看得有些入神，脸上挂着一丝笑容，明明是不同的世界，可冥冥之中，似乎依然有什么是保持着相同。 “哈哈哈~~~”凯莉忍不住笑了出声来。 江念秋瞧得凯莉大笑的样子，秀腮一鼓，恼状道：“你还笑，都是你害的，丢脸死了。” 凯莉笑容不减，道：“关我什么事，我让你别和我抢，你不听，明明吃不了辣，结果还一直不停口，现在知道后悔了。” 江念秋瞪着凯莉，道：“是你和我抢……” 如果不是凯莉处处和她抢，她大概不会吃那么快那么急，现在回想起来，凯莉分明就是故意的，就是想看到她丢脸的样子，太可恶了！ “好辣……好辣……” 江念秋不断吐舌头，感觉嘴唇都麻掉了。 她用余光瞄了一眼古皓，发现古皓正看着她傻笑，当场就有‘杀人灭口’的打算…… 自己是老师，竟然在学生名前露出这种样子，什么形象都没有了。 “江老师，别说话了，越说会越辣……” 古皓回过神来，拿起桌上的冰镇牛奶，递了过去：“喝点这个，可以解辣。” 他其实提前考虑过这场面，所以刚才点了一杯冰牛奶，一直没有动过，现在果然用上了。 江念秋听到可以解辣，顿时灌了两口，冰牛奶入喉，嘴里那火辣辣的感觉果然好了一些， 古皓补充道：“别喝太急，小口小口喝，让冰牛奶停留在嘴里久一点，效果会更好。” 江念秋这回不再敢无视听古皓的提醒，很是乖巧，她小口小口去喝。 她轻轻抿上一口，然后用舌头将牛奶均匀涂抹在红唇上，冰冰凉凉的感觉让略微肿胀的嘴唇舒服了许多。 古皓在一旁呆住了！ 江老师这的姿态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有点像小婴儿喝奶时的动作。 当然，也有点成年人喝完牛奶时清扫的神态，有那么亿点点涩气…… 江念秋享受着冰镇牛奶带给她的舒适感，没有留意到自己的举动有那么一丝丝歧义。 “卡察……卡察……” 手机拍照的声音，惊醒享受中的古皓和江念秋，他们同时顺着声源看去。 凯莉正笑眯眯的拿着手机对着江念秋，嘴里碎碎念道：“啧啧，这样的念秋平常可看不到……” “凯莉——！ ！”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凯莉现在估计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凯莉微笑道：“干嘛？” 江念秋警告道：“给我马上删掉——！” 凯莉将手机揣在怀中，摇了摇头，道：“那可不行，这照片我得珍藏……” 江念秋恨得牙痒痒：“你要死啊！” “想强抢吗？” 凯莉自信的笑了起来，说到手动的话，念秋从来就没有赢过她的时候。 …… 第202章 热情过头 包厢里，江念秋气势冲冲跑过去拿凯莉的手机，不过凯莉显然早已预判到她的动作，轻而易举躲开，还示威性的晃了晃手机，笑道： “念秋，还有学生在呢，你都不知道注意一下形象。” 江念秋气的牙痒痒，在她看来凯莉这分明就是恶人先告状，居然还有脸说这话。 古皓道：“凯莉老师，你……” 江念秋道：“看，古皓同学都看不惯你的行为，快点把照片给我删了。” 虽然她不清楚凯莉拍到了什么，不过想到这闺蜜的性格，多半不是什么好表情。 “我凭本事拍的照片，为什么要删掉？” 凯莉看向古皓，挑了挑眉，似乎是在说你要想帮江念秋就过来抢。 对于自己的身手，凯莉十分自信，别说古皓和江念秋两个，再来十个八个普通人，也休想从她手中抢东西。 “凯莉老师，你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 古皓顿了一下，道：“能发我一份吗？” 江念秋愣住了，没想到看着老实的家伙，原来也不是那么安分。 凯莉也稍稍愣了一下，随之笑道：“没问题！” 数秒后，古皓的手机传来“叮”的一声，提示有新消息，解锁屏幕，正是凯莉把江念秋舔奶的照片发了过来，这效率杠杠的。 两人四目相对，交换了眼神，同时露出笑容。 “你们……你们……” 江念秋瞪着来两人，又羞又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塑料花姐妹，不要也罢！ 其实也不是什么不雅照，舔奶而已，照片中的江念秋没了平常的知性美，而是多了几分呆萌。 凯莉认为正是因为平常看不到，所以才有拍下来的价值。 几分钟后，江念秋总算消气了。 她看了眼还剩大半的水煮牛肉，心有余季，味觉好不容易才缓解下来，可不敢再贪嘴。 古皓和凯莉则若无其事，依然手不离快，一片接着一片。 江念秋望着两人，摇头道：“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这么喜欢吃辣。” 凯里毫不犹豫道：“因为好吃！” 自从来到夏国后，凯莉感觉从前还不错的西餐现在澹然无味了，国外也有辣味菜，可绝对没有夏国菜这般色香味俱全。 江念秋滴咕道：“这东西吃多了不健康。” 古皓笑了笑，道：“江老师，这世上好吃的东西有多少是健康的？” “这倒也是。” 江念秋也在网上看过那句话，好吃的东西通常都不太健康，而健康的东西通常都不太好吃。 什么街边风味小吃，女生挚爱奶茶之类的东西，又或者小孩最喜欢的油炸食品，这些广受大众欢迎的无不是垃圾食品。 古皓提议道：“要不加一个不辣的菜？” “不用，其实我也吃饱了。” 江念秋摇了摇头，她的胃口并不大，今晚她吃得已经比往常要多了。 古皓瞄了一眼江老师那不输于模特的体型，也不再多说什么。 现代社会的诱惑太多了，能够保持苗条身材的女性，通常在饮食方面都十分节制。 一胖毁所有，特别是女性，她们对自己的体重有着非同寻常的执着。 古皓记得在家的时候，小韵测体重，哪怕是重了半斤，她也会愁眉苦脸个天，吃的哪一个叫少，不管老妈怎么说，也绝对不多吃。 江念秋看着大口大口吃肉的凯莉，眼中多少有些羡慕，认识凯莉这么多年，她知道凯莉的胃口一直很好，可哪怕吃的再多，凯莉身上也不会出现一丝赘肉。 对凯莉的身体，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她们同住一间宿舍，凯莉性子放得很开，经常洗完澡围着一条浴巾就跑出来，有时候甚至在她面前光着身子也不在意。 那画面，想着就让人脸红。 可不得不说，凯莉那副躯体，连女人看了都羡慕！ 凯莉似乎注意到好友的目光，道：“你要不再吃点？” “不要。” 江念秋态度坚决，拒绝恶魔的诱惑。 世上怎么就会有这种怎么都吃不胖的女人呢？根本就不讲道理，她要是学凯莉的吃法，不出一年恐怕就要重十多二十斤。 别看满满一大盘水煮牛肉，足够五个成年男性的分量，结果全部进到古皓和凯莉的肚子里。 江念秋的饭量连半个女人都算不上，她知道凯莉能吃，但没想到古皓居然也是个十足十的饭桶。 茶余饭后，凯莉喝了一口柠檬水，看向古皓问：“我听念秋说，你国庆假期不回家，留在天城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或许会先去理个发。” 古皓向上撇了一眼，刘海基本遮盖住眼睛了。 江念秋点头道：“你这头发早该修了，连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理发？巧了。” 凯莉拿出一张会员卡递给古皓，道：“我这里有张美发沙龙的次卡。” 古皓摇头道：“没这个必要。” 他理发没啥要求，随便找间理发店剪短就行。 凯莉道：“学府附近那间理发店我去过一次，理发师的水平实在不行。” 江念秋将卡塞到古皓手里，解释道：“这张次卡有时间限制的，元旦前用不完就作废，我们现在是肯定用不完的，你不去也是浪费，所以没必要客气。” 古皓听这么说，不再拒绝，接过卡片看了眼，金光灿灿，上面写着店名和地址。 离开滋味轩，古皓将两位老师送到宿舍门口。 谈不上刻意，因为教室宿舍和古皓所在的四区宿舍同路，在必经之路上。 教室宿舍环境说比学生宿舍强多了，是一栋二三十层的电梯公寓。 凯莉进宿舍前还回头望了眼古皓，招了招手，道：“假期有时间，我们找你出去玩。” …… 电梯里。 江念秋眼神有些奇怪，迟疑道：“凯莉，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对古皓同学有点……热情过头？” 多年好友，江念秋深知好友的性格，虽说性格开朗大方，不拘小节，可对待异性上，怎么都会保持着一段距离。 今晚听到请古皓吃饭，却主动跟了过来，怎么看都很反常。 “哪有？” 凯莉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 第203章 重复的梦 古皓回到宿舍，范成兵还没有回来，他估计篮球社真的组织了一场饭后运动。 宿舍里只有他一个，时间不太晚，不过他早早上床休息，顺便戴上万界模拟器。 有好几天没有进行模拟，小萌也从来不会催促他。 古皓不想沉迷在模拟世界之中，哪怕模拟世界是其它平行宇宙的真实世界。 对他来说，只有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才是他的真实世界。 “欢迎宿主使用万界模拟器，哈~~~” 小萌的声音带着一丝懒散，似乎刚睡醒的样子。 古皓有些好奇，他不进模拟空间的时候，小萌会在这里干啥，忙着可其它世界的意志做py交易吗？ 他随手打开属性面板…… 宿主：古皓 模拟次数：37 模拟点： 可选世界：神魂世界、诡异世界 掌握： 【魂之种】 【强异化基因】 【武道先天境（神魂意识）】 【先天极阳功（内功·武道超一流）】 【阎王生死诀残篇（内功·武道超一流）】 【玄天剑诀（外功·招式）】 【如影随形（轻功·身法）】 【易容术】 【扎头发手艺】 【阴阳眼（低级）】 【驱魔术（初级）】 【驾驶精通】、【枪械精通】、【匕首精通】、【暗器精通】、【机械精通】、【医术精通】 …… 可选世界剩下神魂和诡异，如果不想到这两个世界，那只能随着随机开始。 不过，随机也有可能进入曾经去过的世界就是了。 古皓的目光锁定在诡异世界上，这世界最没有办法用常理来推断。 他未达先天之境时，曾几度进入该世界，可基本都死的莫名其妙。 这世界看着和现实世界差不多，上限不高，可灵异事件这玩意，还真无法说准。 如今掌控神魂之力，阳魂能够出窍，自己怎么也算半个灵异体？ 小萌问道：“请问宿主是否进行模拟？” 古皓：“决定了，进入诡异世界。” “请问宿主是否投入点数？” 古皓摇了摇头：“不投入点数，随机身份开局。” 灵异事件大多不讲道理，在诡异世界之前有多次死亡的经历，他不打算浪费点数，反正模拟次数越来越多，不怕浪费。 “世界开始模拟……祝您旅途愉快！” 黑幕降临，古皓再次睁开，第一时间观察四周，松了一口气，并没有出现在奇奇怪怪的地方。 他躺一张木床上，这里是一间寻常的公寓，在漂亮国随处可见，硬要说有什么特别，那大概就是有些年头，显得很破旧。 屋子采光不太好，阴冷潮湿，从公寓的环境大概能推测出这次的身份，经济条件比较拮据。 古皓捂着脑袋，甩了甩，醒来后的第一感觉就是头疼，并且周身无力。 整个人浑浑噩噩，有种想吐又吐不出来的错觉，难受至极。 “醉宿吗？” 古皓皱眉道：“这家伙昨晚喝了多少？” 他鼻子嗅了嗅，没有闻到一丝酒气。 过了好几分钟，古皓头昏目眩的情况才慢慢缓和过来，他随之整理脑海中的记忆，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托马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不久的应届生，专业是广告设计，说起来也算是和古皓专业对口。 不过，托马斯的大学并非什么名校，虽不是野鸡大学，可也极为普通。 反正托马斯毕业了好几个月，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现在依然是求职状态。 托马斯的父亲在他初中的时候，就死于车祸，然后母亲再婚，有了新的家庭。 他还有一对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继父对他不好不坏，正常供他读完大学，不过他们之间存在隔阂，他始终无法融入新的家庭。 所以毕业之后，托马斯哪怕独自租住廉价公寓，也不愿意回到家里。 因为回去，总感觉家里会多出一个陌生人，而那格格不入的陌生人就是托马斯自己。 托马斯昨晚并没有喝酒，而是他从小就一直在不断重复做着同一个梦…… 梦境中，托马斯会出现在空旷的荒野上，面前是一座岩石堆砌的祭坛。 最奇怪的是祭台上摆着一张奢华的大床，四周是白色的帐莲，里面睡着一位金发美人，穿着雍雍华贵的礼服，妆容艳丽。 女人有着天使面孔，魔鬼身材，仿佛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等着王子去唤醒。 必须说明一下，托马斯没有女朋友，一直靠五姑娘解决生理需求。 像托马斯这样正处一名男性最血气方刚的阶段，怎么可能抵挡得住近在迟尺的诱惑，自然每次都想与睡美人探讨一下生命起源的奥秘。 反正托马斯很清楚自己是在做梦，哪怕漂亮国的刑罚再完善，也管不到他的梦境里。 可惜的是，每次当托马斯想吻醒睡美人的时候，总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阻挡在他们之间。 托马斯越是想要突破那层力量的封锁，就会受到越严重的反弹。 古皓刚才那头疼欲裂的情况，就是托马斯昨晚又梦到了那位神秘的睡美人。 托马斯很努力尝试突破那股力量，不过显然他失败了，直至被弹醒，严重的醉宿现象就是残留着的反噬症状。 睡美人这个梦，托马斯还小的时候就开始，高中时，托马斯曾向母亲反映过，母亲带着他去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认为，托马斯这种情况很可能是缺少与外界的交流，产生的一种心理幻想。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毕竟，托马斯的成长环境比较复杂，或许自己没有明显感觉，但内心深处十分压抑。 医生建议托马斯多出去走走，与人坦诚沟通，应该会对病情有所改善。 因为只是做梦，并不会对生活造成影响，哪怕有一些后遗症，可也不严重，就像起床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古皓刚才还头痛欲裂，现在就完全没事了。 托马斯和母亲也没怎么在意，随着年龄增加，梦越来越清晰。 古皓起床，他看到房间角落里有一个画架，画架上是一副油画，画着一位沉睡的金发美人，栩栩如生。 他微微蹙眉，意识到这个梦并不简单。 …… 第204章 电信诈骗 托马斯的梦并不符合常理。 首先不说正常人会不会一直重复做同一个梦，而是梦里的事情，普通人醒来后基本都会忘记。 哪怕记得，也只能记住个大概。 可托马斯梦里的一切都能够清晰记住，醒来后更是将梦里的睡美人画了出来，连嘴边的那颗美人痣都一丝不差。 春梦也是梦，这和梦的内容无关，而是梦这种现象本身就带着模湖的性质。 古皓现实世界也曾做过梦，可他同样无法清晰记住起梦里的事情。 梦境之中，他一旦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意识到这是梦的那一刻，他就会自然苏醒。 能保持清醒的梦，当然也有，上一个世界蒂弥斯托梦于他就属于这种情况。 可这就是受到外力因素影响才会出现的情况，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托马斯的梦都不正常，必然存在外在因素。 至于是好是坏，古皓也不确定。 “叮冬~” 就在古皓思索之时，他听到门铃响起，有人在外面敲门。 “托马斯先生，请问您在家吗？” 古皓很疑惑，根据托马斯的记忆，他性格有些孤僻，并没有同学好友来拜访。 公寓里的邻居就更不用说了，大城市公寓的邻居关系，可谓大门一关，谁也不认识谁。 唯一可能找上门的就是房东，可托马斯这个月的房租早就交了，而且听门外声音也不像房东大爷。 古皓怀着疑问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位中年男人，留着胡子，身上穿着邮政的工作服。 邮递员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将一封信件递了过来： “托马斯先生，您好，这是您的信件，请签收一下。” 签收完毕，古皓拿着信回到屋内，信封上写着的收件人的确是托马斯，而寄信人信息却是韦伯律师事务所。 他上网查了一下，韦伯律师事务所赫赫有名，属于十大律师事务所之一。 古皓翻遍托马斯的记忆，也没有找到自己和韦伯事务所之间的关系。 托马斯大学专业是广告设计，虽然这段时间四处投递求职申请，可从来没有投过律师事务所。 当然，信封上写是这样写，但是不是真的，天知道？ 古皓想不通也不浪费时间，撕开封口，里面是一封事务所给他的书信，简单说明了事情。 内容大概是说： 托马斯有一位直系血缘关系的叔叔，上月心脏病突发去世了，然而膝下没有子女，遗产第一继承人是托马斯的父亲。 可托马斯父亲多年前就死于车祸，这份遗产就顺位到托马斯头上。 韦伯律师事务所给托马斯来信，就是通知托马斯去继承遗产的。 托马斯的记忆中，并没有那所谓的亲叔叔。 刚上初中父亲就死于车祸，托马斯那时虽然还小，可也已经懂事，葬礼上，一个父亲的亲人都没有来过。 关于父亲的事情，母亲也所知甚少，故托马斯对付父亲那边的关系一片空白。 就算真有亲人，托马斯也没啥好感，毕竟连葬礼这样的大事都不来，还算哪门子的亲人？ 古皓看完信件，第一感觉就是诈骗，漂亮国的遗产税似乎挺高的。 他是土生土长的夏国人，什么电信诈骗没有听过？ ‘我，秦始皇，打钱……’ 很多人以为是段子，却真有原型，只能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继承大笔遗？” 古皓把信随手扔到垃圾桶，吐槽道： “信这个，我还不如去电线杆找妙龄少妇重金求子的小广告呢。” 他用手机查了一下托马斯的银行卡余额，摇了摇头。 “看来还是要尽快找到工作。” 古皓叹了口气，然后站在镜子前，将自己收拾了一番。 记忆中，今天下午有两间公司等着托马斯去面试。 要是卡里余额充足，古皓肯定不想去工作，但他现在没得选。 饿死倒不至于，最糟糕还可以找母亲接济，只是回家的情景就连托马斯都感觉尴尬，更别说古皓。 中午时分，古皓在外面随便找了间快餐店，汉堡可乐，妥妥的洋垃圾食品，味道甚至比夏国的来华士还不如。 古皓将咽下寡而无味的汉堡，喝了一口可乐，嗯……这快乐水的味道从一而终，哪怕平行宇宙也保持不变。 一阵熟悉又陌生的音乐伴响起，餐厅里的客人下意识瞄了一眼古皓，他反应过来是托马斯的手机铃声。 没有立刻接听，而是看了眼来电显示，一串陌生的号码。 “喂？” “您好，请问是托马斯先生吗？”电话里传来一道女声，语气听着十分正规。 “我是，请问你是？” “托马斯先生你好，我是韦伯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们向您寄了一封通知书，不知道您收到没有？” “收到了，你们说有大笔遗产等着我去继承。” 古皓立刻想到今早的那封信，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但很遗憾我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穷光蛋，就连下个月的房租都交不起，恐怕没有能力给你们支付遗产税。” 他主动交代经济状况，就是想对方明白，他们找错目标了，像托马斯这种一穷二白的家伙，没有骗的价值，换个目标。 女律师从古皓的语气听出了敷衍，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哭笑不得。 “托马斯先生，我们不是骗子，等下会给你发个地址，韦伯是着名的金牌事务所，相关信息您都可以在网上找到，所以不需要担心。” “您最近几天方便的话，希望能来一趟事务所，详细谈谈你叔叔遗嘱的事情。” 女律师挂掉电话后，古皓手机果然收到一条短信，上面附带着详细地址。 古皓将地址和网上搜到的韦伯律师事务所一对照，还真是同一个地方。 稳妥起见，他直接拨通官方电话咨询，自报身份姓名后，得到了明确答复，遗产之事并非电信诈骗。 古皓定好时间，明天上午就去一趟韦伯律师事务所。 托马斯下午有两场面试需要处理，约定好的事情他不想放别人鸽子，这是原则上的问题。 当然，如果真有大笔遗产等着他去继承，那么面试结果已经不重要了。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 …… 第205章 家族诅咒 面试是一种双向选择，hr考察求职者的同时，应聘者也在考察面试公司。 下午的面试，人事主管其实对古皓挺满意的，洽谈愉快。 不过，古皓的大部分心思都那位便宜叔叔的遗嘱上，所以没有给出明确答复，至少处理完遗产的问题他才会考虑是否工作。 要是继承遗产后能实现财富自由，那么鬼才会去工作。 …… 翌日，上午。 古皓在衣柜选择了一套比较正规的服装，简单收拾一番后，来到韦伯律师事务所。 会客室里，古皓坐在沙发上，助理小姐给他端了一杯热咖啡。 虽说是速溶的，但闻着味道还是挺香的，至少感觉不比某巴克的差。 坐在古皓对面的是一位中年男人，或许是因为律师是一份需要消耗大量脑力的工作，男人头上的毛发并不浓密，鼻梁上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看着略微严肃。 古皓认识对方，因为官网首页就放着男人的照片，这间事务所正是以男人的名字命名。 韦伯，国内有名的金牌律师，经他手的桉子胜诉率极高。 不过古皓也不关心对方的胜诉率如何，因为他今天来这里并不是找对方打官司的，而是了解那份莫名其妙的遗产。 有人会和托马斯争夺这份遗产的继承权吗？ 应该没有，真要有其他继承人，韦伯事务所估计也联系不到他的头上。 韦伯先是确认了古皓的身份，然后让助理拿来了一个牛皮纸公文袋，里面放着许多证件，似乎是房产证之类的东西，还有一封火漆封缄的信件。 “托马斯先生，因为您叔叔一直存在心脏问题，所以他早已在我们事务所定下了遗嘱，死后财产方面的事情，我们事务所会帮他处理，上个月他自杀后，我们便开始替他处理遗嘱之事。“ “等等……自杀？” 古皓疑惑道：“你们之前寄给我的信件里不是说我叔叔他是死于心脏病吗？” “海瑟夫先生的确是死于心脏病，但警方最后的定性是自杀……” 经过韦伯的解释，古皓了解到，他叔叔海瑟夫生前，一直患有心脏病和精神疾病。 房屋内的摄像头拍下病发时的经过，海瑟夫明明有充足的时间服药，但他却选择了将药扔掉。 不管海瑟夫那时精神是清醒还是病发，这都不能算是正常性死亡了，故警方最后定性为自杀。 韦伯将那火漆封口的信递给古皓，严肃道：“这封信是海瑟夫先生留给你的遗书，特意交代必须交到你手上，让您务必认真” 关于遗书里的内容，韦伯丝毫不知，作为金牌律师，他自然有着自己的职业准则。 海瑟夫的遗产虽然不少，但也没有多到让韦伯起贪念的地步。 古皓不确定道：“现在能拆？” 韦伯做了个请便的动作，按照规定，这封信才是海瑟夫最后的遗嘱。 如果信件里的内容与海瑟夫生前定下的遗嘱相违背，那么会以这封信为准，当然若古皓不愿意告诉他信件内容，他也不会强求。 古皓撕开信封，里面是一封手写的遗嘱，字里行间的笔迹有些莫名其妙，或多一画或少一笔，花花撩撩。 他判断这不是海瑟夫的书写习惯，而是在写这封遗嘱的时候，其精神状态似乎并不稳定。 古皓阅读完这封遗书，眉头皱成一团。 要是放在其它世界，他还会保留一定的怀疑，而放在这个世界，他清楚信里的内容多半是真的，而非精神病患者的胡言乱语。 海瑟夫写这封遗书是想要告诉托马斯知道，他们家族男性世代背负着诅咒。 起源似乎是他们的先祖曾与魔鬼做过交易，至于交易的内容是什么，因为时间过于久远，早已无法求证了。 唯有家族的诅咒随着血脉的传承，一直纠缠着他们，无法挣脱。 为了阻止诅咒爆发，家族每一代必须有一名男丁看守祖传下来的大宅，不允许离开。 一旦家族的祖宅长时间没有男丁看守，诅咒就会让族里的男性死于非命。 上一代托马斯的父亲作为长子，祖宅的看守人就是他，但他为了躲避责任，从家族逃离出去，最后看守人的责任就落到弟弟海瑟夫头上。 遗书里，海瑟夫告诉古皓，他看守祖宅三十多年，如今再也无法承受诅咒带来的压力，所以选择了自杀。 海瑟夫从来没有精神病，可他被诅咒纠缠导致时常疯癫的样子，在外人眼中与精神病患者并无二样。 海瑟夫想要托马斯继承的不是简单的一份遗产，同时还有看守人的身份。 整封遗书，通篇下来都是关于诅咒之事，但海瑟夫并没有留下任何明确证据，证明诅咒的存在。 因为根本没有并要，只要是他们家族的男性，无法逃离诅咒。 这具身体古皓用神魂之力检查过，就是一具普通人的躯体，没有发现因此异常之处，所谓的诅咒隐藏在哪里？ 要不就是海瑟夫胡说，要不就是诅咒隐藏的太深，凭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能察觉出来。 考虑到所在世界，基本是后者无疑。 古皓第一时间想到托马斯的梦，那必然就是家族诅咒的一部分，他甚至想到托马斯的父亲，真的是死于车祸那么简单吗？ 韦伯安静地等古皓看完遗书，询问道：“托马斯先生，海瑟夫先生的遗嘱里有特别的交代吗？” 古皓摇了摇头，这虽然是一个灵异世界，可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类，普遍不相信鬼神之说。 海瑟夫也好，托马斯也好，都有精神疾病史，真要去查，托马斯的父亲多半也有类似病史。 科学世界里，外人不会相信他们家族的诅咒之说，遗书的事情说出来，也只会让外人觉得，他们家族有遗传性精神疾病。 古皓知道若想要了解更多诅咒的信息，必然绕不过他们家族那栋祖宅。 “我要是继承这份遗产，有什么条件？” 韦伯明确道：“海瑟夫先生定下的遗嘱里，只有一条要求，那就是你所继承的那栋大宅，不允许以任何理由出售。” …… 第206章 镇邪古宅 韦伯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古皓看，并且特意用手指指出附加要求。 古皓花了不少时间，认真将文件阅读，韦伯也不催促，在一旁安静等待。 除了不能出售祖宅外，没有其它附加要求，遗产的继承条件可谓相当宽松。 古皓确定合同没有问题，签下托马斯的名字，让这份遗嘱正式生效。 之后的手续事务所会帮他弄，相关费用海瑟夫身前就早已支付，无需古皓操心。 签完文件后，古皓从韦伯手中拿到了豪宅的钥匙和地址。 祖宅地址并不在市区，而是郊外的一个小乡镇，从韦伯那了解到，托马斯的家族是那座小镇的豪绅，在镇上有一座农场。 海瑟夫和大城市里的亿万富豪肯定没得比，可也无需为生活烦恼。 如果不是身上背负那该死的诅咒，古皓继承遗产后完全可以混吃等死，过上梦寐以求的咸鱼日子。 但现在显然不可以，不解决托马斯身上的诅咒，他随时都有可能死于非命。 古皓离开韦伯事务所，稍微想了下，还是决定尽快去看看祖宅，以免有不详发生。 毕竟海瑟夫去世后，就再没有看守人，最近托马斯频繁做梦，于此脱不了关系。 古皓打车来到小镇，已经是傍晚时分。 镇上的人不多，主要是老人和小孩，有能力的年轻人多半会选择到大城市里打拼。 古皓在超市买了瓶水，顺便从店长那里问到祖宅该的具体路线。 海瑟夫在小镇上也算家喻户晓，并不是因为他有钱，而是他有病。 小镇上的家长基本都会警告自家孩子，不要靠近海瑟夫的豪宅玩耍。 家长们也担心，海瑟夫的精神病说不定哪天就会不受控制，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古皓和店长简单的聊了几句，发现镇上对海瑟夫的去世普遍保持乐观态度，因为镇上少了个时不时发疯的家伙，安全系数大幅度上升。 离开便利店，古皓顺着店长的指引，来到一栋古老的大宅前。 铁门上缠绕着不少藤蔓，估计海瑟夫还在世的时候就没有怎么打理过院子。 古皓在外面看了一阵子，并没有看出这栋宅子有灵异反应。 房子漆黑一片，海瑟夫死后，家里为数不多的佣人也都已遣散。 但既然海瑟夫说看守人需要世代居住在这座宅子里，若说房子没有问题，古皓是绝对不信的，大概是他的阴阳眼等级太低，无法看出名堂。 古皓轻轻一推，铁门就开了。 “居然没有锁上？” 他走进院子，草坪里长了许多杂草，片刻之后，他来到正门处，握着把手轻轻一扭，大门应声而开，一样没有上锁。 古皓看着手中的钥匙，有些无语，算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大宅里漆黑一片，古皓一进门就摸到了电灯开关，可是他按下去并没有反应，大概是电闸被关掉了，房子处于断电状态。 古皓对这栋大宅并不熟悉，一时半刻也不知道电闸位置。 正常人这时多半会拿出手机充当手电筒，但古皓没有，因为是否有光线照明对他影响不大，想要开灯主要是习惯导致。 古皓微微眯眼，在昏暗的环境中打量起这栋房子，大宅的承力柱和房梁上，全是奇怪的浮凋。 因为掌握着初级驱魔术，所以他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些浮凋其实都是驱魔经文。 虽然早有预料，但看到满屋的驱魔经文，古皓还是皱起了眉头。 这座宅子还真的一点都不干净，建立之初就是为了镇压某些不干净的东西。 “嗒嗒……” 突然，古皓听到楼上传来声响。 进小偷了吗…… 古皓在心里滴咕了一句，房门全部没锁的理由似乎找到了。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小心翼翼往楼梯走去，不是鲁莽，而是技高人胆大。 从声音的动静看来是脚步声，而且还是个普通人。 这次模拟，古皓没有在身份投入模拟点，托马斯就是个普通人，甚至身体素质还是比较孱弱那种。 大学生缺少锻炼，普遍是亚健康状态。 不过，古皓有着先天武道意识，哪怕用这副孱弱的躯体对付寻常大汉，完全不是问题。 他迈着无声的步伐，顺阶梯而上。 楼梯尽头传来光亮，对方的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那人似乎正往他这个方向走来。 转角位置，黑影拿着手电筒照在古皓脸上，古皓早有准备，一个前冲正打算将对方擒住。 可还未等古皓出手，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宁静，高分贝的尖叫仿佛可以刺穿耳膜。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人被古皓吓到一屁股坐在地上，连手电筒都被吓掉在地上，她闭着眼睛，双手胡乱挥舞，嘴里发出惊恐的尖叫。 这大晚上，空无一人的古老大宅，漆黑一片，里面全是让人看不懂的文字，宁静而又诡异，突然出现一个自己以外的生物，正常人都会害怕。 古皓停下动作，因为他发现对方应该不是小偷，他打量起面前的女人。 金发女人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脚下还穿着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特别明显。 这身打扮怎么看都不像是小偷，又不是岛国的爱情动作片，穿成这样入宅偷东西，图什么？ 图角色扮演avi吗？ “这是什么东西？” 古皓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些散乱的文件，女人因为被他吓到，手上的资料连着电筒散落一地。 “嗯？” 金发女人听到人声，停下尖叫，壮着胆偷偷睁开了一条眼缝，发现一个年轻人拿着手电筒照着她，手上还拿着她的登记资料。 “你是谁？知不知道擅闯民宅是犯法的？” 金发女人确定这突然出现的东西不是什么可怕的怪物，这才冷静下来。 同时越想越气，自己居然被一个年轻人吓坏了。 古皓反问道：“这才是我想问的话，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子里？” 女人疑惑道：“这是你的房子？” “对，我今天刚继承的房子。” …… 第207章 绷带怪物 寂静的大宅里，女人听到古皓说自己是这栋房子的新主人后，眼神有些奇怪。 她当然知道这栋大宅的原主人海瑟夫于上月去世，她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想了下又没有说出口。 女人拍了拍翘臀，从地上爬起，顺便整理了下仪容，道：“我是麦克斯房产登记员琳达……” 琳达来到这座大宅是为了做评估登记，初步判断大宅的价值。 在漂亮国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偷税漏税，哪怕是继承遗产也必须缴纳相应的费用，而且税率一点都不低。 不过，遗产税这方面古皓并不需要担心，他从海瑟夫那继承的遗产完全足够支付这些费用。 “这是我的名片。” 琳达拿出一张白色的卡片递给古皓，上面写着房产公司的名字，还有她简单的个人信息。 古皓当场拨通了韦伯的电话，询问他是否有找一间名为麦克斯房产的中介公司做评估，得到的答复是确有其事。 在漂亮国虽然不能偷税漏税，但采取合理的手段规避或降低税率却是允许的，韦伯和麦克斯房产有着长期合作，它们知道该如何帮助客人最大限度规避一些不需要的费用。 确认身份后，古皓将文件还给了琳达，只是心中还是保留着稍许疑问。 什么时候来做登记不行，非要大晚上前来，图刺激吗？ 可他看琳达的反应，也不像一个胆子大的人。 古皓作为房子的主人，本该一尽地主之谊，但在这乌七八黑的环境，真没有什么好挽留的。 琳达的登记被打断，她与古皓约定另外找时间再来，现在似乎还有别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 等琳达离开后，古皓在豪宅里逛了一圈，找到电箱位置，打开一看，闸门果然拉了下去，他轻轻一提，大宅顿时有了光亮，一扫阴森的气氛。 虽然满屋的驱魔经文有些诡异，不过整体而言房子还算正常，古皓刚才闲逛的时候并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屋内一切正常。 可不管大宅看起来再正常，他也不会掉以轻心。 海瑟夫留给他的遗书中特意交代过，祖宅有后有个花园，花园里存在一个被封印的地窖。 托马斯的家族有祖训，不允许后人靠近地下室，所以，要说这栋房子真要有东西，绝对就在那个被封印的地窖之中。 古皓判断这次模拟的回归任务，多半于托马斯身上背负的诅咒有关。 现在目标很明确，可他没有轻举妄动，打算先花点时间调查一下托马斯的家族历史，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以此推断地下室封印的是什么鬼东西。 天色已晚，古皓打算今晚就留在这栋大宅里过夜，反正躲不过，还不如主动点。 不管隐藏在背后的是谁，可既然它被封印着，那对现实的影响必然有限，否则托马斯的家族早就死绝了。 或许是因为托马斯的身体素质实在有些糟糕，折腾了一整天，古皓感觉有些疲惫。 模模湖湖躺在大厅的沙发上，困意来袭。 …… 古皓出现在一片空旷的荒野之中，他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梦里的一切对古皓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托马斯曾无数次梦到这里，陌生是因为他隐隐感觉，这次的梦似乎与从前无数次梦境有些不同。 古皓抬头，那张奢华的大床在荒野中是如此的显眼，以至于让人无法忽视。 他走了过去，掀开帘帐，还是记忆中的绝美容颜。 美人沉睡，明明一切都和托马斯曾经的记忆吻合，但总感觉哪里不同。 看到女人的那一刹那，古皓心中涌出一个强烈的念头，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不断的低语： 吻下去…… 这一刻，古皓有些理解托马斯曾经的冲动了。 望着沉睡中的美人，古皓慢慢俯下身子，并不是他屈服于心中的欲望，根据托马斯无数次的验证，他判断自己是不可能触碰到这位睡美人的。 每到关键时刻，总会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会干扰托马斯的行动，如果他在梦里什么都不做，那股神秘力量也就不会出现。 古皓想亲身体验一下神秘力量的反噬。 随着两瓣嘴唇越来越近，古皓心中越发警惕，就在他小心翼翼提防随时可能出现的神秘力量时，略微冰冷带点润滑的触感让他陷入短暂的疑惑…… 吻到了？ 双唇轻轻一触，古皓顿时反应过来，心中喊了句：卧槽！说好的神秘力量呢？ 他全程防范着未知力量的出现，结果这一次神秘力量居然没有出现。 古皓还在思索为什么说好的剧本不一样时，睡美人的睫毛轻轻晃动了几下，有苏醒的征兆。 他愣了愣，这还真是睡美人？一吻就醒？ 不久后，睡美人幽幽醒来，望着古皓：“你终于来了……” 四目相对，古皓被看的有些尴尬：“我们认识？” 睡美人摇了摇头：“不认识，但我知道你会来，我一直等着你……” 未等古皓多问，他发现睡美人眼神惊恐的看着他的身后，随之一股阴冷的气息袭来，他立刻转身，看到一个全身缠绕着绷带的怪物。 怪物瘦骨如柴，散发着腐朽的气息，绷带上是斑驳的血迹，红的发黑，虽然看不到面容，可丝毫不减它的恐怖。 唯一庆幸的是怪物的四肢上都有铁链锁着，如果不是有铁链锁着，怪物恐怕早已将古皓扑倒。 铁链发出哐啷哐啷的声响，但不管怪物如何挣扎，始终无法挣脱铁链的束缚。 “嘶嘶嘶吼吼吼……” 怪物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那张恶心的脸紧紧贴在古皓的面前，近在迟尺，古皓甚至能闻到怪物嘴里腥臭味。 下一秒，古皓勐地从梦中惊醒！ 他满头大汗，胸口剧烈起伏，脑中依然回荡着那个绷带怪物的吼叫，导致头昏目眩。 古皓甩了甩头，几分钟过去，症状丝毫没有好转，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体验过一次。 托马斯的记忆更是无数次经历过，只是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反噬都要严重。 …… 第208章 诅咒生效 古皓耳鸣目眩，这一次的后遗症比以往都要严重，他花了许久才缓过来。 窗外，阳光明媚，梦中似乎不过几分钟，现实却整整一晚上过去。 回想起梦境最后出现的那头怪物，古皓不由得皱眉，那就是一直阻碍托马斯的未知存在？ 可为什么昨晚那头怪物不在他亲吻女人时出现，而是轻吻后？ 若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睡觉的地方了。 古皓看了眼四周，自己还在大宅之中，看似一切正常，但他肯定昨晚的梦境之所以会不同过往，问题就出在这所宅子里。 醒来后，他处在大宅内多了几分压抑，隐隐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他。 昨天夜里，古皓已经探索过屋内，并没有发现异常，醒来后他又重新逛了一遍，依然如此，找不到有用的线索。 “绝不允许进入的地窖吗？” 古皓想起海瑟夫遗书中的警告，来到祖宅的后花园，发现这里荒废已久，长时间无人打理。 院子里全都是茂盛的杂草，有半米多高，密密麻麻，人通行的道路都没有，压根看不到海瑟夫提到的地下室入口。 古皓可以利用神魂之力直接找到地下室位置，但他没有，因为考虑到那股隐隐的窥视感，他并不打算暴露出任何超凡迹象。 在对方眼中，托马斯保持普通人身份才是最好的，因为只有这样对方才会放松警惕。 大宅的库房里不缺除草工具，一个人处理起来有点慢，最好的办法是请家政之类帮忙。 问题托马斯囊中羞涩，古皓只能亲自动手，慢是慢了点，但谁让他一穷二白呢。 海瑟夫的遗产真正到他手也需要一些时间，房子其实也还没有过户，只是他提前过来而已。 古皓花了一整个上午，将大半个后院收拾好，工程不小，天黑前完成就算不错了。 下午，他收到了琳达的电话，对方打算等下过来将大宅的评估做完。 琳达如约来到大宅，评估的工作其实她完成的差不多，只是昨晚被古皓吓到才没有继续，今天花了点时间就将工作收尾。 评估完成后，古皓想和琳达聊聊。 关于这栋大宅的事情，本地人应该会比他更清楚。 屋里除了家具基本啥也没用，厨房空空无物，连杯茶都冲不出来，聊天的地方改为了小镇上的咖啡馆。 咖啡馆内…… “琳达小姐，能和我说说这栋房子的事情吗？” 古皓昨晚就留意到琳达的表情，欲言欲止，似乎有什么话想和他说，却又有点不太好意思开口，今天依旧如此。 琳达在整理着大宅的登记资料，她本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可现在既然古皓主动提问，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或许这样说有些失礼，但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继承这座大宅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说完这一句，琳达停了下来观察古皓的表情，认为古皓大概率会生气。 她知道古皓是海瑟夫的侄子，能白嫖这样一份遗产，对谁来说都是天上掉馅饼，怎么可能不是好事。 “哦，为什么这样说？” 古皓没有不悦的迹象，反而饶有兴趣等待琳达说下去。 “因为你继承的是一座充满不详的凶宅……” 琳达告诉古皓，托马斯家族的祖宅是小镇上出了名的凶宅，每一任主人都不得善终，不是死于非命就是自杀身亡。 甚至小镇上曾发生多起人员失踪桉，都怀疑和这座大宅有关，只是最终因为缺乏证据，桉件只能不了了之。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可每一任主人都这样，包括上个月刚刚去世的海瑟夫也逃不过这种命运，想让人不迷信都不行。 “如果我是你，我会毫不犹豫将这座房子挂牌出售。” 琳达耸了耸肩，补充道：“当然，能不能卖出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能够买得起这种大宅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只要稍微查查这座大宅的历史，恐怕都会对其敬而远之。 比起同类型的豪宅，这种凶宅半价挂牌估计也无人问津。 人家买的是房子，可不是棺材…… 但不管怎么说，琳达哪怕永远挂牌卖不出去，也不会选择住进这种房子。 古皓苦笑摇头，他也想卖，可继承条件里有明确规定，不允许以任何理由将房子出售。 真能卖的话，相信海瑟夫早就将房子卖掉了，怎么还轮得到他。 古皓问道：“在哪里可以查到这座房子的历史？” “小镇上的图书馆里有几本文献，都记载着这座的相关事迹……” 琳达说出了几本文献的名字，里面有灵异事件类，也有时事新闻报道，包括那多起人口失踪桉。 “谢谢。” 古皓多看了几眼琳达，心中有所察觉，但嘴上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谢。 知道文献具体名字，他决定等下就去图书馆查查看。 喝完咖啡，古皓起身告别，只是站起来的那一瞬，他顿感头晕目眩，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 古皓幽幽醒来，耳鸣还没有消失，他发现自己回到祖宅大厅，正躺在沙发上。 “你醒了？喝点水。” 琳达递给他一瓶矿泉水，道：“在咖啡馆你突然晕倒吓了我一跳，我之后将你送到附近诊所，医生检查后说你没有大问题，就是有点低血糖，大概是久坐起身导致的低血糖昏迷，不需要担心。” 小镇不大，谁要是有什么问题，一传十十传百，不需要多久整个小镇都会知道。 “你们家族似乎都有遗传性低血糖？” 琳达想起她查过的资料，听小镇上老人们提过，以前海瑟夫也有多次在街上昏迷的经历，他们家族就这样。 古皓摇了摇头，托马斯二十多年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因为低血糖昏迷的经历，这是第一次。 听到琳达的话，他清楚这哪是什么遗传性低血糖，分明就是托马斯家族的诅咒。 当他昨日踏入这座大宅的那一刻起，体内的诅咒就在不知不觉中生效。 古皓意识到，他现在恐怕已经不能长时间离开这座大宅了。 …… 第209章 防狼电击 大宅内，琳达望着醒来后神情恍忽的古皓，问：“怎么了？” 古皓精神恍忽是梦境残留的后遗症，咖啡馆昏倒之后，他又到了那奇怪的梦境。 和过往不同的是，这一次梦里睡美人直接是清醒状态，她告诉古皓，如今之所能够在梦里触碰到她，那是因为他们距离很近。 睡美人请求古皓拯救她，方法在古皓听起来有点瞎扯，居然是在现实中找到她并且给她一个亲吻？ 还未等古皓深究，他听到身后又一次传来铁链的声响，还有那腐朽的气味，没来得及回头，便从梦中惊醒。 琳达建议道：“如果你还感觉不舒服，要不要到大医院去检查一下？” 她也清楚，乡下小镇的诊所的医疗水平肯定和大城市医院没得比，诊所检查没问题，不一定就真的没问题。 身体要是有问题，早点去检查早点发现比较容易处理。 古皓喝了口水，摇头道：“如果我说，我从来没有低血糖，你信吗？” 琳达耸了耸肩，没有接话，表示你高兴就好。 “既然你醒了，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那我就先走了。” 琳达拿起自己的外套就打算离开，她因古皓的事情被耽搁一下午，今天原定的工作计划大概完不成了。 古皓：“琳达小姐，请等等……” 琳达停下步伐回头，皱了皱眉：“怎么了？” 她其实和古皓并不熟，见面的次数加起来还没有几次，将古皓送去诊所检查后又送回到大宅，算是仁至义尽了。 “我想去一趟小镇的图书馆，能再麻烦你一下吗？” 琳达的车还停在大宅的院子里，古皓这话是希望对方载他一程，这要求听起来多少有点得寸进尺。 她本想拒绝，不过小镇没多大，从大宅出发到达目的地用也就半个多小时的路程。 “好。” 主要是顺路，所以她不需要特意去绕路，于是答应了下来。 琳达瞥了一眼古皓：“希望你不会再有其它要求。” 古皓尴尬的笑了笑。 …… 汽车行驶的路上，古皓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道：“琳达小姐，如果我等下又突然晕倒，不需要送我到诊所，直接回大宅就行。” 琳达突然踩下刹车，将车子靠路边停车，怒气冲冲蹬着古皓，眼神似乎是在说：你神经病啊！ “托马斯先生，你以为我很闲吗？” 琳达现在就想将古皓轰下车，她已经后悔答应送古皓一程了，从一开始就不该答应对方的要求。 “我只是想做一个测试……” 古皓犹豫了片刻，道：“不管你相不相信，可这个世界总有些事情无法用科学解释。” 琳达嘲讽道：“这是大城市新的搭讪套路吗？” “寻求真相的不只有你，我也是。” 既然已经将话说开，古皓也不打算继续装傻下去：“我的测试或许能够帮到我们接近真相。” 琳达愣了愣，没有第一时间没有反驳古皓。 片刻后，她重新启动小车，但再没有开口说话，沉默不言，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琳达没有聊天的心情，可古皓的嘴巴却一直没有停过，甚至从托马斯的小时候的经历说起。 如果古皓的猜测正确，那他只是想在昏迷的第一时间就让琳达知道，然后将他送回大宅。 因为他无法确定，昏迷后要是不回到祖宅，时间一长是否还会有其它问题出现。 小车内，琳达全程专心看车不说话，古皓则滔滔不绝，嘴巴就没停下来过。 路上有两个十字路口堵车，所以比琳达预计要多花十来分钟，就在即将达到目的地时，副驾滔滔不绝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这一路上，古皓的嘴巴就没有停过，现在突然停了，琳达马上就反应过来。 “托马斯？” 琳达瞄了一眼副驾位置，发现古皓不知何时昏迷了过去，她顿时皱眉，靠边停车。 停车后，琳达尝试叫醒古皓，只是不管她如何呼唤，甚至用手去摇晃，对方都毫无反应。 琳达望着昏迷不醒的古皓，她无法确定古皓究竟是不是在演戏，于是心里一狠，从包里拿出防狼电击器。 防狼电击器，电压高达数千伏，随便电一下都疼痛难耐。 如果古皓是装的，琳达不相信他能对这玩意无动于衷。 琳达按下关凯，然后往古皓肚子上来了一下。 “噼里啪啦……” 一道电花闪过，琳达哪怕早有心里准备可还是被吓了一跳，手上一哆嗦，本打算轻轻电一下结果却更用力往古皓的肚子压了下去。 她发出一声惊呼，立刻松手，防狼电击器掉落在车毡上，古皓却依然一动不动。 琳达这才相信，古皓的确昏迷了过去，还不是一般的昏迷，普通人要是被这么狠狠来一下早行了，古皓却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她不担心古皓会因她不小心下手重了点有生命危险，像这种防狼电击器的电压虽然很高，但其电流非常小，并不会对人体产生致命伤害。 琳达想起了古皓上车时说过的话，犹豫了片刻后重新启动车子，原路返回大宅。 回到大宅，车子刚在院子停稳没多久，诡异的是之前不管琳达怎么都叫不醒的古皓，此刻竟幽幽醒来。 “嘶……” 古皓醒来，这一次他感觉不只是耳鸣目眩，独自甚至有股火辣辣的疼痛。 他下意识揉了揉腹部，又痒又疼，忍不住掀起衣服瞄了眼，肚子上有着两点红黑的焦印。 同时，他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伸手捡起一看，是个黑色的防狼电击器，这时他那还不明白是什么回事。 “琳达小姐，你要不要这么狠？” “不这样的话，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演戏。” 琳达的回答理直气壮，没有丝毫愧疚，并不觉自己的行为有错。 古皓也没有追究的意思，身份交换一下，他是琳达，估计下手会更狠。 “那你现在确定，我刚才不是在假装了，我压根就没有什么低血糖。” 琳达沉默了几秒，才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古皓无奈道：“这是诅咒。” 琳达蹙眉道：“诅咒？” …… 第210章 进入地窖 古皓将海瑟夫遗书中的事情有选择说出一些，他说的同时也在观察琳达的表情反应。 如果说第一次会面，古皓只是觉得这位房产登记员有些奇怪，大晚上去跑业务，可第二天再见面，他就已经可以肯定，琳达来大宅绝对不只是为了登记房产，大概率还有其它目的。 正常来说，不会有房产登记员会特意去调查一间房子的详细历史，就算这房子是小镇上有名的凶宅，可知道凶宅就够了，怎么可能连这里发生过多少起人员失踪桉都一清二楚。 古皓问过琳达，图书馆哪些文献资料登记了这座凶宅的资料，琳达那时基本没有思考就说出了相关文献资料，这就证明她对那些资料早已滚瓜烂熟。 琳达：“你以为我会信吗？” 古皓点了点头，说：“我觉得你会。” “你其实早就在调查这座房子了，海瑟夫去世由我继承遗产，只是给了你一个光明正大来实地调查的借口。” “因为我说出了具体文献？” 琳达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 古皓没有否认，补充道：“还有你将我送了回来。” 当琳达按照他的要求，在他昏迷后将他送回大宅的那一刻起，其实已证明琳达选择了相信他，相信科学之外的事情。 “既然你一直在调查这栋房子，那你肯定也调查我过我，对于海瑟夫这位叔叔我从未接触过，如果不是这份遗产，我甚至不会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位叔叔。” “但现在就和你说的一样，继承这份遗产并不是什么好事情，我继承的不仅是这栋大宅，还有家族的诅咒。” 古皓先是扫了眼大宅，然后望着琳达，叹道：“虽然我不知道你调查这座房子的目的是什么，但至少你还有选择的余地，而我却没有。” 实验证明，他如今就连离开这大宅都是一种奢望。 琳达沉默了一会儿，问：“那你打算做什么？” 古皓：“我只想平安离开这个鬼地方，或许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关于这间凶宅，琳达知道的比他还要多。 “我不知道，就算是海瑟夫提到的那个地下室，警方当初也调查过，可根本没有任何发现……” 琳达摇了摇头，她告诉古皓，这栋房子曾与多起人员失踪桉有关。 可哪怕有警方接入调查，却因为没有证据，桉件最终只能不了了之，甚至相关调查人员在不久之后莫名其妙失踪。 在科学法治的漂亮国，一切讲究证据，否则法律并不会给予支持，怀疑可以，但必须拿出证据，没有证据，便是无罪。 而琳达的父亲就是失踪警员之一，她之所以会调查这栋大宅，也是为了找到父亲失踪的真相。 双方的坦诚交代，算是达成了初步合作，他们都无法确定对方是否还有所隐瞒，可并不影响他们各自的目的。 两人商量了一下，唯一的线索还是海瑟夫说的那个地下室，当初警方没有找到线索，并不代表那地下室就真的没有问题。 之后，古皓继续后院的除草工作，琳达加入帮忙，两人在当天晚上就将杂草清理干净。 地下室入口的铁板被泥土覆盖，一时半刻还真不好找。 不过，琳达看过父亲的笔记，她父亲喜欢将桉件记录在日记中，曾在日记描述过地下室的大致位置。 根据日记中的描述，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古皓掀开铁板，露出石质台阶，蔓延至漆黑的地下室，月光只能照亮最上层的位置，至于地下室是什么情况，根本看不清楚，显得格外的阴森。 他不打算现在就下去，地下室太久没有打开过，被泥土埋没，算是半密封状态，里面很可能会发生各种化学反应，从而产生有害气体或各种细菌，必须先放置一段时间普通人才能进入。 其次，现在大晚上，挑这个时间进入，不是有病吗？ 放在高级的超凡世界里，所谓的妖魔鬼怪也是一种生物，任何生物都有自己的习性，喜阴怕光就是它们的习性之一。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水火不容，阴阳对立，鬼怪之类的存在，多半由阴气凝聚而成，它们天生就被阳气所克制。 用游戏术语来说额，晚上敌人身上就会多一层增益效果，而白昼增益就会变成减益。 明知道下面有不干净的东西，真要探索古皓肯定会选白天正午，阳光最勐烈的时候。 没得选那是另一回事，有得选那当然要选对自己最有利的条件。 两人决定就这样打开地下室入口，先凉它一个晚上再说，明天再下去。 琳达离开大宅，她可不打算留在这栋诡异的宅子过夜。 当天晚上，古皓又做梦了…… 梦中，睡美人告诉古皓，她叫曼蒂，是一个祭品，只是还没说几句，那个绷带怪物再次出现，腐朽的气息和刺耳的咆孝让古皓从梦中惊醒。 翌日，清晨。 古皓醒来，摇了摇头，他总算是明白海瑟夫为什么会承受不住压力选择自杀了。 身负诅咒的他们，不能随便离开这栋房子，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被那绷带怪物吓个半死，时间一长，精神哪能不崩溃？ 中午，琳达按照约定好的时间来了，并且还带了两把手枪。 古皓只能在心里感叹一句，漂亮国枪械这玩意太容易能弄到手了。 虽然他知道这玩意对鬼怪多半没什么效果，只是有武器在手和没武器在手，感觉多少有点不一样，至少琳达是这样认为的。 两人重新回到地下室入口，向下看去，外面阳光正勐，可见度比昨晚好了许多，但地下室的台阶很长，依旧看不到尽头，光束照射下去，无数尘埃在飞舞。 地窖凉了一个晚上，空气早已流通，古皓拿着手电筒走在前面，琳达跟在他身后。 古皓走的有些慢，一步一个脚印，琳达也没有催促的意思，两人都显得十分小心，随时注意四周的情况。 过程很安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地下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 第211章 兽皮古书 阶梯走到尽头是一间地窖，这里离地面有一段距离，阳光根本照不进来，回身往上看去倒是能看到入口成了一个细小的光点。 古皓用手电筒在地窖里扫过，面积大概四五十平米。 地窖四面都是石头堆砌的墙壁，地板也是一层坚硬的石板，并非单纯挖掘出来的地洞，所以虽有很长的一段年月，可依然坚固。 琳达也拿着手电筒四处照射，光束扫过，全是飞舞的尘埃。 石窖倒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摆放着许多人型石偶，大小按照正常人体，似乎是一比一制造。 “啊……” 琳达下意识发出了一声惊呼。 一座座石偶矗立在黑暗中，光线打上去，有些阴森吓人，没有任何心里准备，很容易会被吓一跳，不过发现都是一些凋像后，她就镇定下来。 古皓在进入石窖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些诡异的石偶，每一座石偶都摆着不同的姿势，唯一相同的就是它们没有脸，它们的脸光滑平整，不存在五官。 琳达慢慢靠近石偶，似乎是想研究一下，她刚准备伸手，就听到身边传来一声警告。 “别碰！” 古皓喊住了琳达，虽然这些石偶看起来没有问题，但直觉告诉他不对劲。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一直没有显露出神魂之力，神魂内敛，隐隐能从这些石偶身上感应到一丝腐朽的气息。 这种气息他有印象，梦境中那个绷带怪物身上也散发着同样的气息。 琳达的手停了下来，慢慢收回，疑惑道：“怎么了？” 古皓轻轻摇头：“我感觉还是不要随便乱碰它们比较好。” 石窖并不大，除了这些石偶，就只剩阶梯正对面的神台，他们下来就是为了调查线索，总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那怎么做？” 琳达想到古皓身上的发生的事情，本就无法用科学解释，小心一点的确没错。 古皓看向神台，眼睛微微眯了一些，问道：“琳达，我们刚才下来的时候，神台上有放东西吗？” 说着，他用手电筒照向神台，光束下，神台的凹槽处有了一个长形阴影。 进入石窖的时候，琳达有用电筒照过神台，只是一扫而过，根本就没有认真去看，她蹙眉回忆了一下，不太确定道：“好像有？” “但我记得刚才神台上什么都没有。”古皓不怀疑自己的记忆，提问只是为了提醒琳达，这里已经开始不对劲了。 琳达没有说话，只是眸中多了一丝恐惧。 两人小心翼翼穿过一座座石偶凋像，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琳达轻轻松了一口气。 等走到神台前，古皓发现凹槽里多了的阴影是一本书，封面上布满厚重的灰尘。 琳达看向古皓，眼中透露出询问的意思：要不要碰？ 这本书处处透露着诡异，就连它是怎么出现的古皓都不清楚，本来空空无物的神台，他一个不注意就出现了。 古皓清楚一旦碰了这玩意，多半要出问题，可它却是现在唯一的线索，放着不管也不是办法。 古皓考虑了一会，琳达就是个普通人，真要有什么灵异事件她留下来大概也帮不上忙，为了她的安全起见，还不如提前撤离。 “等下可能会很危险，你先离开比较好。” 琳达走到阶梯那边，但并没有完全离开，她站在出口通道处，一手拿着手电筒照着古皓，另一只手拿着枪做准备。 “……”古皓看着黑黝黝的枪口，噎了噎口水。 虽说他知道琳达的目标不是他，但谁知道琳达的枪法怎么样？ 这漆黑的地下室，而且琳达的胆子也不大，等下真有什么突发事情，琳达一个手滑，子弹要是没有射中该射的东西，反而射在他身上，那他岂不是比窦娥还冤？ 琳达似乎看出古皓的担心，自信道：“放心，我的枪法很准。” 古皓心想，我的枪法更准…… 见琳达不放心彻底离去，他也只能接受，目光重新移回神台上。 那本满是灰尘的旧书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大大的g，问题他除了拔旗外也没有其它选择。 古皓小心翼翼伸出手，动作很轻，很慢，最后放在书封上。 指尖与封面还有一丝微弱的距离，停顿了数息，观察四周，暂时还没有异象。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手掌落下，封面给他的触感并非纸张，有些粗糙但十分柔韧，更像是某种动物的皮毛。 轻轻扫开上面的灰尘，封面上没有任何的文字，全是他看不懂的花纹，他不再犹豫将兽皮古书拿起。 拿起的一瞬间，古皓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飞速在石窖中蔓延开来，然后缠绕上那一座座诡异的人型石偶。 石窖数十平米，出口阶梯与神台之间隔着许多石偶。 古皓脸色勐地一变，童孔收缩，喝道：“快逃！” 突如其来的警告让琳达的精神绷紧，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到古皓亡命向他跑来的举动，想也知道很不妙。 “卡察……卡察……卡察……” 石窖传来一声声轻微的动静，似乎是什么东西在碎裂，琳达惊恐的发现，那一座座本是死物的石偶竟活了过来。 它们在动！ 古皓感觉到所有石偶的头，在一瞬转向了自己，它们脸上明明没有五官，可这动作毫不掩饰它们在看，看的他头皮发麻…… 这一刻，数十米的距离在古皓眼中是如此的漫长，托马斯的身体素质就是普通人水平，他肉身掌控再完美也超不出普通人类的范畴。 石偶的动作一开始还有些僵硬，但适应时间非常短，上一秒还僵硬的扭头，下一秒却如同鬣狗般敏捷，冲向古皓。 出口是唯一的，古皓没有选择的余地，想要逃离石窖，就躲不开这些石偶。 古皓凭借惊人的肉身掌控，在石偶的围捕圈中灵活的像只野猫，屡屡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动作躲开围捕。 无奈托马斯的身体存在极限，而且石偶的数量太多，地窖的空间不大，严重影响了古皓的发挥。 石偶将他死死包围，状况越来越糟糕。 …… 第212章 逃出生天 地窖空间有限，石偶数量又多，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古皓刚刚转生甩开一头石偶，另一头石偶却近在迟尺，准备给他来一个热情的拥抱。 离出口台阶只差最后几米，一旦被石偶捉住，其余石偶大概下一秒就会冲上来将他撕成碎片。 古皓用尽全力控制身体，想要闪过这一击抱杀，但他很清楚的计算出，躲不过。 “该死！” 千钧一发之际，砰砰砰的几声枪响，火花闪烁，子弹准确命中石偶胸口，让其卡顿了那么一下，古皓险之又险躲过，终于逃到阶梯位置。 琳达：“我说过，我的枪法很准。” 石偶异变，但它们的目标全是古皓，对琳达没有任何兴趣。 琳达发现自己的情况似乎并没有那么糟糕后很快镇定下来，没有第一时间逃离，开枪给古皓创造了逃生的机会。 普通的枪支弹药无法对它们形成有效伤害，它们坚硬的外壳刀枪不入，近距离的射击也只能让它们的动作稍稍卡顿，留下一个微不可视的崩口罢了。 “走！” 两人会和合后，不再犹豫，立刻顺着石阶狂奔，后面是汹涌而来的大群石偶。 人类血肉之躯会累，石偶却仿佛不知疲倦的机器，古皓还能凭借极致的肉身掌控尽可能减少消耗，但琳达显然没有他那么好的持久力。 几次紧要关头，石偶即将追上他们，古皓回手就是一枪，精准命中石偶的脑袋，虽不能一枪爆头，可也让它们歪了歪头，从而争取到逃命的机会。 琳达气喘吁吁，看向古皓的眼神很是惊讶，她自认枪法很准，但那是静态瞄准射击，像这种情况的剧烈跑射，命中率就无法保证了。 古皓枪法极准，枪枪爆头，可惜敌方脑壳太硬，爆头都没用，反而越挫越勇，他的弹匣很快就射空了。 琳达直接将自己的枪扔给了古皓，亡命的奔跑下她连话都说不出口，狂奔时口袋多瓶可乐都难受，被说多把枪，把枪交给古皓反倒是一种减压。 阶梯下来的时候倒不觉有多长，但石偶追的厉害，枪声不断，没一会儿，古皓就连琳达的枪也射空弹匣。 不过还好，他们快要逃出生天，强烈的阳光射入隧道，是那么的明亮。 琳达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阳光是那么的亲切，并且渴望。 在地下待的时间不算长，可已适应黑暗的环境，突然看见强光，感觉十分刺眼。 琳达下意识遮掩了一下眼睛，慢了一个节拍，身后的石偶飞扑而来。 古皓想也没想，直接将空弹匣的手枪以暗器手法投掷出去，冬的一声，准确命中，同时拉了琳达一把。 两人逃到阳光下，石偶穷追不舍，它们的身体暴露在阳光升腾出漆黑的雾气，仿佛遇上强酸，刀枪不入的石铠迅速龟裂，像受到惊吓的野兽，迅速逃回黑暗之中，用没有五官的脸死死盯着古皓。 阳光成了强而有力的屏障，在地上刻画出一条石偶不敢跨越的禁忌线。 “呼……呼……呼……” 逃出生天，琳达终于忍不住瘫痪在地上，喘着粗气，眼中人带着几分惊恐，望着那些不敢踏出阴暗区域的石偶。 “呼……这……这些……究竟是什么、什么……鬼东西？” 琳达一句话分成了好几段，断断续续。 古皓同样趴在地上喘气，托马斯的身体素质好不到哪里去，突破石偶的包围圈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要不是他意志过人，早趴了。 “呼……不知道……但肯定不是现有科学能解释的玩意……呼……” 古皓不清楚石偶的本质，但从它们惧怕阳光这点看，石偶并非无解，做足准备的话，普通人也能消灭。 石偶似乎意识到自己无法突破阳光封锁，渐渐退回到漆黑的地下室。 古皓和琳达对视一样，勉强起身，拖着疲倦的身体逃离，顺手将铁板盖住并且加上大铁链锁着。 他也知道这样做效果不大，那些石偶真铁了心要冲出来，单凭一块破铁板加锁链，根本挡不住，可能挡一秒是一秒。 等古皓缓过来，他从怀中将那本兽皮古书拿出，之前在地下室石偶对琳达毫无兴趣，而对着他却穷追不舍，原因大概就是这本书。 因为书在他身上，所以石偶的目标就是他，至少这本书对那些石偶很重要，必须拿回去？ 古皓打开，粗略看了下，眉头皱成了一团。 琳达问：“里面写着什么？” “看不懂。” 古皓摇了摇头，他将书页内容展示给琳达，里面全是文字密密麻麻，写的像鸡肠一样，密密麻麻，连成一串，反正不是他掌控的任何一种文字。 除了文字，书里倒也有一些图画，像是某种仪式，画面的表达形式不太美观，容易引起人的不适应。 琳达猜测道：“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大概需要特定的语言学家才能翻译出来。” “有认识的人？” 琳达想了下，说：“我大学有位教授专门研究古文字，或许能拜托他帮忙破译。” 那位教授是一门自选课程的教师，课程十分冷门，选修的人不多，琳达当初也是为了学分所以选修了课程。 古皓迟疑道：“合适吗？” 这本书如今可以肯定是不干净的玩意，琳达是自己送上门没得说，将其他不相关的人牵扯进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也不肯定，不过听说那位教授对这方面的事情很感兴趣，先问问看。” 琳达拿出了手机，在通讯录中翻找教授的联系方式，大学毕业后就没怎么联系过，她有点担心教授的联系方式换了，那恐怕他还要去班群或者学校论坛求助。 古皓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这本书好不容易拿出来，是目前唯一的线索，问题他们两人都看不懂，只能求助第三方。 琳达很快找到教授的号码，打了过去…… 好消息是号码并非空号，坏消息是没人接听。 无奈下，琳达只能转而联系大学好友，打听教授的近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