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情难渡》 (一) 宿敌 蕖的一生简单而又复杂,重新落入人间轮回后却又失去了前世记忆,重新开始新的篇章,但是好景不长,前生今世的恩怨终究会有个了解,一个宿命中人的男人,一个却是世间少有情痴,终究会命运缠绕在一起,前世的空白却始终弥补不了心中的内疚,也许劫数就是这样,一个女子一生便只能追随一个男人,蕖背负着的不仅仅的所有的责任和源头,还有更多的便是她承担不起的注定。 青州东南山 “怎么样,噬魂烟的滋味好受么?” 拨开山洞前的青藤,仿若人间仙境映入眼帘,前脚生灵涂炭,后脚万物复苏,溪水潺潺,人间美景那一刻似乎都比不上这里所见的一切绝妙,池水前赫然站着一位鸢红衣物女子,她面容娇媚万种风情,却带着丝丝刻薄的神态,面带嘲笑之意看着眼前倒在地上的素衣女子。 “一百年了,你总算是得手了。” 一旁在地的素衣女子神情淡漠,看清楚这女子的面容,杨柳细眉红唇欲滴,睫好似帘细长而卷翘,肤色细腻白嫩,略显苍白,不施粉黛的精致脸孔干净的就好像那烈日清泉一般沁入人心,都是因为这该死的宿命,因为前生欠下的恩怨,被阕姬苦苦追寻此生,素衣女子轻捂着胸口疼痛,丝丝鲜血沾染唇角,阕姬只是嘲讽的上前看去,不屑的轻哼一声,伸出白净的手,只见那手中持有一红色瓶罐,阕姬的眼眸中露出些许狠毒之意,与她美艳的面容很是不符,只见就在这时,一缕清幽纯净的魂魄,从素衣女子的体内而出,轻灵且带着皎月般的光晕,随着阕姬手中的红色瓶子被吸入其中,阕姬满意的合上瓶子得意的一笑说到。 “蕖,一百年了,我没少费劲心思想要你的命,可惜事不如我愿,以你我现在的道行不分上下我没取你命的能耐,但是如今,我看你没了这仙魂在身上,还有什么本事可以躲过我的手心。哈哈哈哈” 阕姬猖狂的笑声会回荡在清莲池之上,人间传闻,东南山之上有一位清新脱俗之仙子和有一位心狠手辣之妖女,二人誓如死敌,常年以往的在东南山上争斗不休,但是从未有人知晓其中之原因,但也曾有东南山之上只有吃人的妖物,毕竟传闻而已,只知道自打这有了这东南山之时开始,这里的争斗就没有休止过。山脚之下也经常有人尸被吸干的躯体,然而这东南山也是常日昏暗如地狱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哼,那又如何,就算你杀了我,不属于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被唤作蕖的素衣女子,修长白净的手指轻擦去嘴角的血迹,不屑的轻哼一声,阕姬如此疯狂的报复蕖无非就是为了那个人,然而她所做的一切就已经注定阕姬再也不会拥有她失去的东西,而蕖此时却是直直的戳中了阕姬的痛处,只见阕姬一个疾步上前,眨眼之前青白尖利的手指死死的掐着蕖的颈部,阕姬的眼中更多的是她这忍受百年来的怒火。 “你以为你是什么?他们都说你是仙,其实呢,你也不过跟我一样,是个妖物而已。” 阕姬语气带着手腕的狠劲越发用力的嵌进蕖白皙的颈部之中,蕖痛苦的闷哼一声,若不是自己大意,怎会中了她的噬魂烟落得如此境地,蕖轻咳一声,阕姬不屑的松开手那股蛮力让蕖虚弱的身体被甩到一边,仙魂抽离了身体,瞬间的疼痛让蕖混乱的气息相冲,脉络之中如同针刺一般的难忍,蕖一口鲜血自嘴角而下滴落身上素衣白裙之边,阕姬很是满意的看着现在落魄模样的蕖,她还不想她就这么轻易的死去,阕姬轻蔑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娇人,她居高临下的完美身形让她变得更加盛气凌人,蕖的娇弱在阕姬的面前不堪一击。 “我说过,我会折磨你三生三世,想死,现在还太早。哼,反正这三仙魂你也是没了,我倒要看看拥有个七妖魄的仙子入世,到底会经历什么奇事。” 阕姬狠毒的余光瞥了一眼到底一边的蕖,仙子二字更是咬牙说出,她对蕖的恨意百年来只会增加而并不会减少。此时阕姬的心中无比的得意,一百年了,她总算是掐到了她的命门,阕姬身为水妖是没有能耐能与蕖相斗的,唯有阴险手段,才能毁了她,这个让另一个男人魂牵梦绕的女人,她就是要让那个男人知道,即使当年他替她换了一命,终究逃不过自己的手心,阕姬带着阴险的笑意幻化为了虚影消失在空气之中,清莲池上之剩下意识模糊的蕖,许久,蕖实在是支撑不住玄力逐渐流失的身体,眼前一时慢慢散开的黑暗,随即昏迷在了清莲池边。 “姑娘,姑娘?”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的好似昏睡了一天一夜,昏迷中的蕖似乎听见了男子的声音,温柔似水又如天籁之音,蕖被这柔声唤醒,费劲的张开双眼,模糊之中的人影慢慢清晰了起来,一位男子的面容映入眼中,此人一袭月银荷绣锦衣,面容似温润寒玉,温柔细语儒雅之人,轻佻眉头薄唇轻语到。 “你醒了?没事吧?” 蕖突然清醒起来,百年来东南山之上从未见过男人,更何况是这般英俊面容之人,自己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蕖警惕的挣脱了那男子的怀中,苍白无力的手有些颤抖着持着剑,指着那文雅之人。蕖问到那男子。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尧有些不知所措,他只是路过东南山,听闻同门元承师兄说东南之上有女妖横行,便亲自前往这里想要制服那妖女,谁知这东南山之上早已一路树叶枯落,没有生的气息,就连常年流着的溪水也泛着黑色,慕尧循着水流才寻到这处与外界别有洞天的清莲池中,见到蕖昏迷在地,便上前询问,谁知蕖的反应如此警惕,甚至剑刃就直直的抵在他的颈部之上,慕尧赶紧解释到。 “姑娘别误会,我是青城派的弟子,听闻东南山有女妖为祸,便前来一探究竟。” 只见蕖在听完慕尧的话之后本是警惕的表情露出一丝惊讶,随即又带着些许愤恨,不由分说的就要将剑刃刺入慕尧的颈部之中,就在眨眼之间蕖的作为果断毫不犹豫,辛亏慕尧眼疾手快一枚刻花细致银针立即刺入蕖的颈部之中,蕖刚失去仙魂,身体自然没有慕尧反应及时,颈部中的银针让蕖来不及阻挡,嘴角的鲜血更是不停的滴落,只见蕖的中那银针之际,白皙的脖颈居然出现了静脉的纹路,紫红色的青筋甚是恐怖,蕖赶紧一把拔出银针,可是谁想这针的毒素已经融入身体之中,蕖心如死灰一般,看来这次是不想死也要走一遭了。 (二) 离开 东南山清莲池 此时蕖一声重重的咳嗽声,而一旁的慕尧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样,赶紧将蕖扶正一指点住她的穴位,有些不敢置信的问到蕖。 “噬魂烟,你身上有噬魂烟?” 慕尧的手还未触碰到蕖的肩膀,只见蕖一把推过慕尧,不管身上剧痛难忍,依旧颤抖的站起身来,持着寒剑就要杀了慕尧,然而这一举动让慕尧很是不能理解,但是这姑娘明显生命已经落入危险之中,却还是想要杀了自己,难道她就是师兄口中所描述的东南山女妖不成,慕尧只见寒刃迎面而来,蕖因为身负重伤根本就没有真的能杀了一个凡人的能耐,更何况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普通的凡人,蕖的剑刃还未能碰到慕尧的一寸,却被他轻而易举夺下,慕尧不解的问到。 “姑娘为何非要杀了我。” 慕尧自然不能理解,从头到尾这女子只说过一句话,虽然这女子的面容初见之时自己也却是没所惊艳到,但是这女子下手的狠毒却很是不符合她素净的面容,眼看手中唯一的武器被这男人如此简单的夺走,自己又身负重伤,更让人绝望的是这位男子还是医仙慕尧,所中针毒便是鸢针之毒,蕖虽然不曾问世间之事,但是百年来这些在玄门之中有名声的人物蕖自然是早有耳闻,针毒刺入脖颈的那一瞬间,蕖就知道,自己是必死无疑了,蕖眼看手中已无剑刃,只是冷笑着轻哼了一声。 “青城的伪君子,个个该死。” 蕖冰冷的话语字字如刀,蕖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凄凉神情,慕尧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蕖根本就不想跟这种人废话,要么杀了他,要么自我了断,现在只有这两条路可以让蕖有的选择。 “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就是这东南山的妖女?” 慕尧皱眉,纯洁月锦衣角之上还沾染着她的点点血迹,看着眼前这个连站都站不稳的女子,慕尧却有些想要上前扶着她的冲动,但是理智还是让慕尧很是清醒,蕖却是嘲讽一笑。 “哼,我是女妖又怎么样,你们所谓的玄门,只不过是一群带着面具的自私之人,就算我是女妖,也比你强过百倍,何须废话,要么今天你死在我手里,要么我就自寻了断,死在青城之人的手中,我怕我死不瞑目。”蕖的一番话让慕尧很是疑惑,这个女人真的是妖女么,师兄元承在自己前往东南山之际曾交代过这里的女妖凶恶且残忍,而如今蕖很明显是中了噬魂烟,且不说是谁下的毒,自己的鸢针也不经意的刺入了她的脉络之中,毒性相溶怕是她就算此时不去寻死,怕也活不过一个月的时间,然而蕖好似并不在意这一切似的,慕尧疑惑的问到。 “妖女我与你素不相识,你若在污蔑我玄门,别怪我不客气了。” 听得蕖的亲口承认,慕尧心中多是有一份怜惜,如此美眷佳人,可惜真的就是世人传闻之中的妖女在世,东南山之下那么多条人命,自己自然也不是瞎子,慕尧刚说完,只见蕖冷冷一笑,她的面容之上好像并未有其它的表情。 “哼,死我也不会死在青城之人的手中,鸢毒已经融入我的身体,临死之前再杀一个玄门伪人,我也是值得。” 蕖淡漠的双眼冷冰冰的死盯着慕尧,她缓慢逼近的步伐让慕尧有些慌乱,她温热的气息似乎就在鼻尖,蕖看着眼前这个高她一头的男子,不管他再生的如何绝美,青城的人在蕖的眼中,都是该死的人,突然之间不给慕尧反应的机会,蕖一把就要夺过慕尧手中的自己的剑,只见慕尧力气自然比蕖大得多,一把揽住她的柔肩,反手扣住她的双手,将她死死的锁在自己的胸前。 “你给我放手!你信不信我真的杀了你!” 从未有过肌肤之亲的蕖被慕尧的举动有些吓到,他就站在自己的身后,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过是一层衣物而已,蕖有些脸红,他身上淡然的清竹香味很是摄人心魂,他胸怀的温热在自己冰冷的后背显得很是让人感触,慕尧也在意到这一点,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慕尧知道一松手,这个女子又要同自己拼命,正试图想让蕖冷静下来之际,突然传来一声凌空的笑意,虚无缥缈又好似近在眼前。 “怎么?这么快就开始跟别人谈情说爱了?我这毒看来是下轻了呢。” 阕姬的话音刚落却不见其人,阕姬本为水灵,便虚无飘渺,蕖一个用力挣开了慕尧的手,果然,阕姬就毫无生息的悄然站在慕尧身后,带着嘲讽的笑意打趣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蕖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空气中的温度瞬间降成了冰点,蕖带着恨意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慕尧身后的阕姬,她如同鬼魅一般站在哪里,淡红绣衣盘云琉璃发髻都遮盖不着她的阴森,慕尧感觉到身后的异常,迟迟没有转过身来,只见阕姬鬼爪一般的细长指甲轻轻的滑在慕尧的三千墨丝之上,那种感觉,让慕尧的鸡皮疙瘩恨不得掉了一地,蕖没有犹豫一把拉过呆滞的慕尧拽到了自己身后,虚弱的身体紧握着颤抖的剑刃,阕姬却不以为然。 “真是无趣,这都一天一夜的时辰了,你居然还在这里?还有,哪来的医仙,来度化妖魔的么。” 阕姬说完妩媚的瞟了一眼慕尧,慕尧听得一番话只是疑惑的看着蕖,但是蕖的脸上从头到尾都未曾有过波动的表情。 “你还想怎么样。” 她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让心发寒,慕尧有些不解,这里为何有两位女子,而且这身边的素衣女子承认自己是妖女,那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又是谁。 “阕姬,你若想做个了断何不直接杀了我。” 蕖的一言惊讶到了慕尧,她是水妖阕姬,那也就是说身边的女子不一定是东南山的妖女,而是面前的人,也就是说山下那些无辜百姓的干尸都是这个妖女吸食的,这样的话自己怎能如此轻易放过她,正当慕尧准备上前之际,蕖却拉住了他的衣角,慕尧很是不解,面前妖魅的身影突然笑的如花一般,但是在蕖的心中却犹如鬼魅撕喊。 “杀了你?杀了你太简单,真是无趣,我可不陪你玩了,我还有正事要做。” 阕姬说完对着蕖摇晃着手中红瓷花瓶,还带着一脸满意的笑容,似乎在打算着什么事情,蕖警惕的从未放下手中的剑,只见阕姬并没想过为难蕖,只是瞥了一眼慕尧,便轻笑一声又如同烟雾般散去,阕姬的离开让蕖松了一口气,一个重心不稳差点又倒在地上,辛好身边慕尧反应快一把扶着蕖的肩膀,蕖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这时的慕尧好像知道了什么,作势就要带着蕖下山而去,蕖困惑到。 “你做什么?” “废话,当然是带你走了,她是女妖,你在这不是等死,更何况你身上鸢毒还未解。” 慕尧也不管蕖反对,便直接揽着蕖的肩膀就要出清莲池外而去,蕖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在做挣扎了,若不是还有些意识,险些有陷入昏迷之中。 (三) 下山 东南山清莲池外 “赶紧走,别让那妖女回过神来。” 慕尧搀扶着虚弱的蕖,蕖手一指,刚那身边冰冷寒剑瞬间化成一道白光消失在蕖的身边,蕖回头看了一眼青莲池,甚是有些不舍,如果不是这白面书生,想必自己必是在这里死于阕姬手中了,真是卑鄙,玩几百年阴招居然只会这一手。 “这个...是什么剑” 慕尧一脸好奇的看着消失在蕖身边的光芒,蕖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 “等你死的时候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慕尧抖了抖肩膀,这个女人真是嘴不饶人,都弱成这样了还吓唬人,东南山下,蕖自修道以来从未下过东南山,每日常事便是提防那个女人,时不时的想要她的命,前世夙愿能追到今生也算是有毅力,她也杀不死她,她也杀不了她,就这样一如几百年,蕖在任何地方阕姬都能感觉到蕖的玄力,废了也好,也算是难得的清净。 “冒失的给你下了鸢针我会帮你解毒的,不远处就是霄云山,灵梦子师叔会有办法救你的。” 救于不救蕖都无所谓了,救了也是废人一个,毒性相融远远比毒性相克更可怕。看着蕖的表情,慕尧就知道她肯定生无可恋了。 “你别总是冷着脸,我会帮你找到千年灵芝的,一定可以救你的。”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自始终于青城派势不两立,若不是现在连凡人都不如我必会杀了你。” 蕖冷眼看着身边这个高她一个头的男子,他像是善良,又像是狡猾,她看不透他,她也没兴趣懂他,如若自己恢复了玄力他还在他身边这般啰嗦,她也不会丝毫犹豫。 “医者仁心,医者仁心。” 慕尧转过头无视蕖直视的眼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就觉得很可爱,尽管她一直摆着一张死人脸说话还这么要强,第一次如此莫名其妙,可是如果那些人真的是她杀的,自己还会这般医者仁心么。 霄云山 - “灵梦子师叔,师侄只想借千年灵芝一用救人性命,请师叔成全。” 霄云城内慕尧恭敬的跪在大殿之上,若说有渊源,青城和霄云山上仙几位老家伙闹得不可开交,说起来都是因为一些芝麻大点事,慕尧也是抱着侥幸前来一借。 “看看我这师侄,不比那个什么卿鹄强多了,我说师侄你说你要是走了修道之路,这青城的掌教下一任必定是你了,那几个老家伙早早退位算了还死撑什么。” “师侄不敢妄想,卿鹄师尊教我习的百家医学,允我破例不休仙道,师侄已经甚是感激了,哪敢想什么掌教之位,这一生云游四海接济救人也算是没给青城丢人了。” 慕尧跪在下台依旧动也不动,不得不说这份青城弟子规矩真的是长了分面子。 “哈哈哈哈,说得好,我慕尧侄儿医仙之名天下皆知,可比那些修道的青城弟子不知道强多少,来,取千年灵芝来。” 灵梦子一点满意的看着慕尧,让慕尧起身,慕尧这翩翩风度几个霄云城的女弟子看的是目不转睛,八尺男儿,身材匀称,一袭素衣不染一尘,精致的面容笑起来薄唇角带着一丝邪魅,勾魂的一双丹凤眼,一双琉璃黑眸,发如墨丝,衬着健康的肤色,好一个文雅书生。 “师侄拿去吧,救世于人老朽也算是积德行善,回去给卿鹄带个话,那个老家伙能教出你这个徒弟算是他三生有幸。哈哈哈哈” 说完长袖佛去,虽说霄云山现在已经归隐算是小门派别,但是这番英气真是不减当年,霄云山的几个小丫头叽叽喳喳的看着慕尧害羞的跑开了,突然想起蕖还在客栈,这才匆匆忙忙离开,要不是给她背到客栈,我看怕是一步也走不了了。正在归途的慕尧走在丛林中,突然后颈一凉,一声熟悉的笑声又是那样空灵,慕尧眉头一皱,感觉到身后的呼吸,猛地一转身缺什么人也没有,回过头突然阕姬的脸放大样的突然出现在面前,慕尧丝毫没有任何波动,这下怕是走不掉了。 “呦呦呦,冷汗都出来了这是害怕了么。小书生” 阕姬一袭红衣,粉黛尽施,眉目上扬一脸轻视之意,红唇微张,芊芊玉指掩面而笑,虽说不是丑的不能看,但也不是美若天仙反倒有渗人。 “你想干什么,要杀你就随便,我不会说蕖在哪的你这个妖怪。” 慕尧双手一背,一脸视死如归,阕姬一笑笑意的看着慕尧 “小哥哥你可真的是被蕖迷住了,我可是水妖,水妖吸人血的么,我们可是吸日月精华幻化的,玄门的连这个都不懂么,那如果我不是我吸的人血,那山下那么多尸体会是谁吸呢” 慕尧突然睁开眼睛,一双冷眸冷冷的注视这前面,身后耳畔又传来鬼一样的声音。 “真是巧了你一来见到她她就玄力尽失了,是怕漏了原形么” 阕姬小声的在耳畔呢喃,慕尧不禁身体紧绷,不愿意相信阕姬说的话。 “哈哈哈哈,去看看吧,她都那样了,再不吸血她会死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慕尧回过头阕姬早已经不见了,恐怖的笑死依然回荡在林子........ 慕尧不相信阕姬的一般蛊惑,拼了命的跑回客栈。 “蕖,蕖...开门,蕖” 屋内没人应答,慕尧一脚踹开了房门,手中的扇子掉落地上,眼前的一幕,慕尧浑身僵硬。 他后悔了,他错了,剩余的鲜血染红了扇子,他终究还是不该带她下山的不是么,慕尧颤抖着,狭长的眼角似乎泛着什么,他紧紧的握住了双手,蕖.......你在哪,你能告诉我么。慕尧颤抖着慢慢回身离开,他不想承认,他也不愿意承认,他第一次....喜欢上了一个女子...... 屋内,店小二的尸体躺在冰冷的地上,面容狰狞,被人吸干了血液,而屋内....空无一人。 (四) 好久不见 霄云山脚 慕尧两眼无声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缓缓的走向霄云城,依旧想着蕖的事情,也要去归还了这千年灵芝再说,还未靠近,浓烈的血腥味道在空气中夹杂,慕尧心想不好,赶紧大步前行,敲了三声门无人应声,慕尧这才发现大事不妙,远处一山林磐石后传出阵阵哭泣声,慕尧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接近。 “是谁在哪里,快点出来!” “嘤嘤婴...嘤嘤婴....” 女子哭泣的声音并没有停止,慕尧一把扫开挡在前面的从草,定睛一看,原来是一陌生女子,衣着青衫,面容柔弱娇小,肤色白净,像是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可慕尧却不识的此人。 “你是谁,为何再此哭泣,还有这霄云城发什么了何事。” 慕尧手指前紧紧捏着鸢针,如若这姑娘不得劲,自己则立马下手。这姑娘发现有人在看着自己,立刻害怕的缩向石头后面,瑟瑟发抖显得很是惹人怜惜。一双细指挥舞着前方,试图让慕尧不要靠近。 “走开,走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慕尧一听,八成想这里必是发生了什么惨事,赶紧一把握住姑娘的手,急忙解释道。 “我不会杀你的,你是谁,这霄云城怎么了,你看看我,姑娘。” 一听慕尧说话柔声轻语,青衣姑娘缓缓的抬起头来,这才看清是眼前之人,慕尧一个不防备,这姑娘竟然直接扑在慕尧怀中。 “慕尧师兄,救命啊...有妖怪...嘤嘤婴....她杀了霄云城里所有的人。” 慕尧赶紧一把禽住青衣女子的肩膀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见这姑娘面如死灰,一双如月双眸梨花带雨好是让人心疼。 “我...我..我是灵梦子师尊的小徒弟木凌,几个时辰前你刚离开没多久,城前就有一女子敲门,白衣素锦,那女子美若天仙长相甚是让人羡慕,就是面色苍白稍显柔弱,手持一神剑,进来后一言不语一剑刺杀了师尊,我们几个剩余的弟子带师尊逃命,可是师尊却并未能逃脱毒手,师尊临死前告诉我们那剑便是昆仑山上神之神唤作磬苍,我们不是对手让我们速速逃命,后来在混乱中只有我一人逃了出来,而霄云城内几个师姐师哥早已死于非命。” 木凌说完掩面痛哭起来,慕尧此时心情难以说明,听木凌的描述此女子音容样貌和那把磬苍,蕖都很是符合,但是蕖身上还有余毒不可能还能杀这么多人灭人道门,但是如果阕姬说的是对的,蕖吸了人血之后....会不会真的就如同一个妖怪一般,强大而且恐怖。慕尧安慰怀中的木凌,都是自己的错害的霄云山如此地步,自己口口声声立的壮志凌云天下众生,结果还是毁在了自己手中,带出了东南山女妖,害的无辜的人丧命于此,心中不免生起怒火,誓一定要找到蕖,做个了断,最后在心软的驱使下收留了木凌,与木凌埋葬了霄云山师尊灵梦子,便一同下山寻找蕖,慕尧却不知道,在不远处有一双墨瞳,就那样看着他,静静的,没有任何声音,嘴角轻佻上扬化成满意的弧度。 青州城外 “你醒了” 一声熟悉的男子声音入耳仿若天籁,淡淡的寒气入鼻,就似那烈阳九天中的天山雪莲,青丝高挽,眉清目秀,琉璃金丝秀边长衫,手持玉箫晶莹剔透乃是长白千年寒冰所造,他的眼神还是那般深不可测,如天池之水不曾涟漪,静如秋月的脸前生今世也不曾变过模样,他从不沾染世尘,上仙也即是如此,他看着她,就像看着爱人。蕖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本是死色的脸色稍有缓和,也不如那寒冬一般,嘴角也挑起了一丝微笑,好似闭月羞花为他所以,溱月不语,示意蕖不要说话。 “要不是我,怕是你也是具干尸了。” 蕖从溱月怀中坐起,一言不发的盯着眼前倾城之颜的男子,表情瞬间又恢复了原有的冷淡。 “溱月上仙是救命之恩,还是报以恩惠呢” “哈哈哈,我啊,真是拿你没办法,如若不是因为我你落的如此地步,我倒是乐意不管你。” 蕖摇了摇头沉默不语,如若不是因为救了他,她也许早就前往她该去的地方了,失去了之前的记忆,想起遗落的那颗心,连同她的记性,她的感觉和她的表情都随着那颗心被自己弄丢了。 溱月第一次见到蕖的时候,便是前世之约了,两人的命运从相交开始,蕖便依然是空壳一般游魂也不过如此,蕖的前世就是因为遇见了溱月才使得今生结下恩怨,被阕姬苦苦相逼,溱月还不是长白上仙最初,只是个长白小弟子,一如往日上山采药遇见奄奄一息的蕖,不,那时还不叫蕖,她的名字叫霜砚,后来溱月救下了霜砚,初见霜砚,溱月以为她是天山雪莲的化身,那番神女下凡之貌,回想起来依旧是让人感叹,后带入长白门养生调息,霜砚很快身体就有所好转,当然在陪伴霜砚的这段时间,溱月便也喜欢上了这个仙子一般的女子,好景不长,长白门掌门乾予上仙发现了霜砚的不明。 长白门长殿之上 “溱月,此女已在长白修养数月,如若无碍便送下山去吧,长白门长留不得她。” 乾予一扶长胡,云袖一甩,似乎已经下定决心,溱月跪在殿下一言不发,白净的手指紧握在一起,英眉紧皱,师尊的话不得不遵守,可是霜砚怎么办才好,霜砚此时忘记了所有的记忆,在霜砚负伤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看见了溱月,她便依赖于他,她忘记了所有,除了自己的名字,什么已然想不起来。 “霜砚,我同你一起下山去,师尊不留你,那我就同你一起走。” 霜砚从开始到如今都不曾开口说话,她能做的便是随着溱月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在他的身后。后来溱月带着霜砚在住进了浅生林,两人就这样过着神仙眷侣般的世外桃源,虽说溱月深爱霜砚,但却不曾动过俗心,也不原乘人之危做个落落小人,溱月为此专门制了两间屋子,两人平时一同赏浅生林万花齐开,青山绿水燕过留声,霜砚后来说过,若是死在这花海之中也算是此生无憾,因这溱月还教导过霜砚。 “人生在世不可如此消极,往事过眼云烟,上天不让你记得的必定是痛折磨之事,有何必太去在意前生的情仇恩怨,前生你是谁后生你依旧是谁,不是么,只不过区别去你失去的和你得到的变了而已,重新能选择开始你的活着的方式,又岂不是一件美事。” 溱月牵起霜砚的手,目光琉璃于眼前这万丈悬崖却是花开万里的镜像,云雾缭绕,仿若人间仙境,空气中夹着随风而起的花瓣,皎月之下,纯如薄翼的月色潵在这万丈深渊之上,崖前,一男一女相视而对,凡人所向往的也不过如此。 “霜砚,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紧握着她的手,纵使上仙之德,人间名利,也不过过眼云烟化作这花瓣随风落入这云雾深渊之下 (五) 前生 青州城外 想起往事,溱月面露悲凉了起来,蕖忘了一眼溱月便知道他又在感叹往事。 “上仙这次下山,可不是救我这么简单吧” 蕖揉了揉手腕,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要不是因为溱月也不会后来被阕姬黏上,说起来蕖还是万般后悔救了溱月的。 “先别说这个,你的魂呢” 溱月衣袖一摆双手别在身后,望着眼前玲珑身影,不由得一声苦笑。 “这世间除了她还有谁能想置我于死地。” 蕖语气淡漠,似乎这一切他都已经习惯了而已,只是这次是真的落个报应。 “我带你去寻她,如若找不来这一缕魂,不出半月怕是永生落为凡人了,怎么,连医仙都是她的帮手了么,你身上为何还有鸢毒。” 溱月十分不解,玄门中人何时也会助妖魔渡劫道。 “鸢毒的事不必再提,命中自然有劫数。” 蕖身子尚且虚弱,一个不稳差点摔在地上,溱月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蕖,这般熟悉,却又这般陌生,百年前他亦是如此对她,百年之后这般感情蕖早已忘记,或许那时并不是痴念,只是习惯而已。溱月是她认识的第一个人,只是不想失去他,百年过后看淡生死,自己早已忘却儿女私情,身边男子不语,熟悉的白莲香味依如往昔,那番迷醉人心,却又遥不可及。蕖挣了一下溱月的怀,溱月颦眉却又看穿了她的心思。 “你还在念想前世的空白是么。” 蕖不由得僵硬,她答应过他放下往事,可自从别离以后,蕖坠入轮回,见过人间盛景,见过两两相爱,见过被人拆散的情,蕖的那份空白便浮现出来,她想知道,她到底经历过那份感情,是否也是相依如命,是否也曾生死不弃。 “那是我的事情,上仙是否管的太远。” 蕖面色冰冷,救了溱月之后,也便算是了了前世的恩怨,蕖没有任何良心不安。 “哎,算了,该来的总会来,就像你说的,命中劫数,不是不渡,是他还没找上门来,还有,叫我溱月。”蕖并不理会溱月一人在哪自言自语,直然走向东南山的方向。 “哎你等等我,真是,哎,若不是为了你,百年已过,我怕是此生此世都在也不会见她。” 溱月摇了摇头,跟上了蕖的身影,一同前往那恩怨初始的地方。 东南山解林洞 阴气慎重的地方引得虚弱的蕖一阵不适,东南山上还是依如往日般腐烂和枯竭,只不过好似比之前更加猖獗,空气中的鱼腥味,血腥味以及草木走兽腐烂的味道夹杂更是难闻不已。 “这里为何......” “阕姬是水妖,万物生长皆离不开水源,她若想毁了这里易如反掌。” 蕖无奈的摇了摇头,溱月也是一阵心寒,不想之后在此见到阕姬她却依然是这般模样。 “她在这里,只是不愿意出来。” 蕖盯着解林洞,虽说已没了玄力,但身上的剑还能撑一点时间,紧盯着洞口腐烂的树枝和那满地的骷髅,随时准备反击。 溱月不言,独自靠近洞口,手指正准备掀开洞口的枯枝条,洞内传出了一声清冷的声音,像是要扎入人心一般寒。 “在我没想杀了你之前,滚。” 一改以往戏谑的语气,阕姬变得让人不寒而栗,溱月虽然迟疑了一下,回望了一眼随时准备动手的蕖,目光变得轻柔,他的业果自然要有他来承担,依旧掀开了洞口的枯枝条,就在这时,唰的一声,一双苍白无色的手,如同地狱中伸出索命的妖手,一把掐在了溱月的脖子上,指甲嵌在肉里,紫色的指甲像是一双死人手一般,溱月白皙的颈上顿时溢出红色的血液,他不言,她不语,她不曾手软,他也没想反抗。 “你想杀了他是么,赶紧下手,我们也可以一刀两断。” 蕖冷眼,收起了身后的长剑,看着枯枝条后站着的那个身影,那双死人手颤抖了一下,但并未放开,身影迟疑许久还是放开了手,溱月颈部留下深深的手印,被指甲划到的地方流出了鲜血,溱月并不在意,依旧等着那个身影出现,但阕姬并没想露脸,二人就这样隔着枯枝两两相望。 “我是玄门中人你是妖道中人,注定没有好下场,就不要再纠缠了不好么。” 溱月叹了口气,血液顺着衣领滴在了地上,溱月丝毫不去理会,他就那样看着她,目光却不似曾经百转琉璃,如今只有冰冷和彻骨的寒。 “那她呢。” 阕姬一语道破溱月的心思,青白修长的手指直直的指向蕖。 “百年前她是妖,你不照样能因为她死在那浅生林的万丈悬崖边。如若没有她,你我二人早就不会是这般结果。” 溱月沉默,不禁回想起那时的相遇。 百年前长白山 溱月还是一长白弟子时,天天上山采药每当路经过一条望古溪便会清理药材打水解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望古溪常年受长白山滋养,精华所生一水灵名叫阕姬,阕姬每日就这样守望着经过的溱月,日日看着他,年年望着他,阕姬那时还不曾是妖,是一种灵,附水而生便是水灵,阕姬没多久后便爱上了这个风度翩翩之人,青葱年少一身正气的溱月很快便深深的吸引了阕姬,化作人形每日与溱月相见,二人很快便无话不谈,阕姬让溱月教她玄门之道,溱月便把阕姬当做师妹一般疼爱,而阕姬却误会了那份感情,不敢表明,只得深藏于心,溱月每时采药划破手指和脸,都是阕姬为他清洗包扎,溱月犯错被师傅责罚清理门台,阕姬总是用小法术帮溱月带走那些枝叶,溱月每日下山都会为阕姬带去零食小玩,阕姬自知他的长白弟子,自己只是水灵,不可能在一起的,为了溱月便日夜修炼玄门之学,希望早日度化为人好与溱月厮守,几年如一日,有一天望古溪旁却再也没等来溱月,阕姬为了寻溱月四处寻找,在长白殿后阕姬偷听到了乾予师尊因溱月与其妖女霜砚私逃一事而愤怒的责备其他弟子。 “那女是妖灵,还未幻化的元神,我长白留不得她,除去之际没想到溱月带这女子私逃,要速速找到溱月,除去那个女妖,免得祸害苍生。乃是我修道之人的职责。” “是,弟子们遵命。” (六) 今世 后来的事情就是这样了。 浅生林悬崖前,阕姬寻到了溱月与霜砚。 “溱月,你跟我走好不好,那个女人是妖啊,她是妖啊。” 阕姬长剑指着霜砚,阕姬第一次见到霜砚不由得一声感叹,好一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就这番美貌迷得溱月死去活来,霜砚却至始至终一言不发,溱月很是愤怒, “我把你当师妹,为何连你也咄咄逼人于我,即使她是妖,我也依旧愿意同她一起。” 溱月一双冷眸寒人,浅生林的风吹乱了阕姬的秀发,墨丝一般飞舞,溱月挡在剑前,护着身后的霜砚。 “如若你要除她,就先杀了我吧。” 溱月的白净的手紧握着阕姬的剑刃,血液顺着剑染红了阕姬的手,地上桃花瓣被滴落的血液染红,化作风飘向万丈深渊,霜砚拉了拉溱月,看了眼溱月受伤的手,这时,晶莹眼泪顺着眼角留下,从她见到溱月的第一眼开始,她便爱上了这个气宇轩昂男人,为了他自己愿意度化为人,受尽万般折磨,到头来不如这女子霜砚的几月之绊,更承受不起那声师妹,阕姬恨意由爱而生,她要杀了这个女人,这样溱月就会回到她的身边,如往日一般过那美如画卷的生活。 “让开,我要杀了她,你一定是被她迷惑了对不对....对不对.....” 阕姬歇斯底里,往日那般温柔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只有愤怒和不甘,清风吹散了风髻雾鬓,这一刻一片寂静。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阕姬一语道破心中之想,长剑不由分说刺向霜砚,就在那眨眼之间,霜砚闭上双眼,并不打算挣扎什么,死了也好,自己本是空壳之躯如今连累溱月,实在心有内疚,可那冰冷的长剑却迟迟没有刺来,睁开双眼,她惊了,那长剑不是迟迟没刺,只是刺中的并不是她,身前高大白影,雅如雾的星光里,优美如樱花的嘴唇,细致如美瓷的肌肤还有那如花的血,两两相望此时却无言相对,溱月苦笑在霜砚耳边轻语。 “如若世人都想要你死,那我便替你死这一回。” 瞬间好似天崩地裂,阕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摊在地上,双手掩面痛哭,溱月的素衣早已红成一片,月色皎洁,天上美如宫阙,人间却如此悲怆怜人。 “为什么........为什么.......你爱的为什么不是我” 阕姬崩溃,不敢直视面前的人,溱月倒在蕖的怀中,血液染红了她的手,蕖不敢相信,颤抖的推着他。 “溱月.....” 溱月微微张开眼眸,死在她的怀里,此生也就无憾了。 “霜砚....好好活下去.....” 说罢,溱月就这样丧命于阕姬剑下,霜砚许久不敢相信,风悄悄的大了起来,漫天桃花散落一地,女子如玉柔似水男子如松气轩昂。 “溱月.....是你...是你这个妖女,要不是因为你,溱月不会死的,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阕姬发疯般的吼着霜砚,霜砚依旧不言不语,血渐渐染红了自己的衣角,霜砚纤指轻佛溱月的脸,轻声细语的说道。 “我会救你的。” 此时的阕姬身后出现幽色水流,其眼睛变成了淡漠的幽蓝,身边的空气都变成了水流,阕姬此时也不过是一潭死水,只见她身形上扬,脚下踩得是冰寒于水,双手扭转,身边的水流跟着扭转,边缘的水流变成了倒刺冰清玉粹,那番月色下格外渗人之心,霜砚搀起溱月,一步一步走向悬崖前,阕姬一个水珠托住了霜砚和溱月,只见幽色水流在月色的光下,仿若琉璃。 “我会折磨你三生三世让你慢慢死在我的手里。” 阕姬直直望着霜砚,霜砚却不以为然,她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被折磨三生三世还是死于万丈悬崖,忘了一眼身下深不见底云雾缭绕此番仙境,月色越发暗淡,水流急速的刺向霜砚,迅速的化为冰刺,直直的指向霜砚,空气的沾血桃花瓣被撕碎,就在刺向霜砚眼睛的那一刻,她抱着他,跳入了万丈悬崖,就那样干脆,那样不曾犹豫,那样坚定。而只留下阕姬一人僵在悬崖边。然而最后是霜砚救了溱月,她逼出来自己的仙魂对入了溱月嘴中,将他扔上悬崖之上,而自己却落入崖低堕入人世轮回。后来阕姬将溱月带回望古溪,原本以为一切结束了的时候,知道真相的溱月毅然离开了阕姬,回到了长白山终日长修,再也不曾下山,阕姬因爱生恨断了灵根,只得沦入妖道得以求生,一面对霜砚的轮回开始了寻找,因为她自己失去了溱月,此番仇恨,必将不毁不灭。 东南山解林洞 “如今百年,我还以为你不会再离开长白一步,没想到,你还是为了她下山来,当年我苦苦求你,你却一面不肯见我。” 枯枝后面的人影话音带着颤抖,恨意夹着不甘,如若不是有情,何尝不想杀了眼前之人给自己个了断。 “我已在你面前,随你处置,把蕖的魂还回来我们之间便做个终结,昔日你我之结与她无关。” 溱月冷若冰霜,丝毫不理会颈部的伤口,枯枝后的人一阵沉默,随后大声狂笑。 “哈哈哈哈哈,百年后你还是愿意为了她而死,我倒要看看你是有多痴情于她,噬魂烟吞的是她的仙魂,我已出卖给了六界妖王白葵御,想救她,就自己去寻吧。当年她为了救你已经损去一仙魂,如今我看她还何以立足。哈哈哈哈哈。” 阕姬隐忍着恨意消失在枯枝之中,果然,再见回首,还是当初那般镜像。蕖皱眉,后入轮回六界妖王白葵御百般想取自己性命夺其仙魂为增强其能力祸害苍生,一举灭了玄门中人,如今自己一缕仙魂已经在他手中,如何这也是取不回来的,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阕姬为了毁了她真是煞费苦心。今生为寻求空白记忆而被阕姬各种算计,如若不是为了那份牵挂,蕖倒也是生死看淡,蕖轮回入世时遇一修道老人,此人不知其来历,但曾点破蕖为上神转世,此生所为皆为因果,命中有一人与其牵连渊源,此生为他而生,前世为他而死寻得此人空白之记性便可拨云见日。蕖生来有三仙魂七妖魄,玄门视她为妖要灭她正世,妖界视她为神处处想夺其仙魂,两界不留,蕖只得流转人间寻求命理之人解开这一切之谜 (七) 计谋 溱月并无再多感叹,牵起蕖的手就要前往尸谷去寻六界妖王白葵御,下了东南山蕖挣脱了溱月的手,轻咳两声。 “你的伤......” 溱月不以为然的擦了擦血迹,阕姬并未下毒,只是平常的皮外伤而已。 “她还不会杀了我,在我们没做了断以前。” 溱月不得苦笑一声,只得怪自己,若当时知道小师妹桃花之心,必将说明自己的心意,如今误的她一生,自己也是不得见人。 “我自己去尸谷,你,回你的长白山。” 蕖扶着枯树准备一人前往,溱月一把拽过蕖,表情略显愤怒,这都几百年了,自己的心思为何她还是不懂。 “你这个样子爬去都费劲,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蕖撇了一眼这个面如温玉的男人,冷言冷语到。 “死活自有命数,不该我死我也不会死,该我死我也逃离不了。” 蕖指尖化出长剑,用长剑支撑在地,霜刃寒光,皎如月色刺入泥土之中,挣开溱月的手,只有半月,要速战速决,自己随说不是怜悯苍生之人,但也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若真是让他灭了玄门,这个罪责怕不止今生承担不起。 “你这性子能不能改改,若他真有能耐灭了玄门,我和你岂不是罪人。” 溱月再不听蕖解释,一把揽过蕖的肩膀,这把剑自然是认得溱月,识趣的化作皎色消失蕖的指尖之中,蕖一脸无奈,连剑都叛变了,还是随他去吧。突然眉目间变得厉色起来,溱月紧盯着出现眼前的两人,似乎不是善茬,虽这男子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一根白丝线束着一半以上的墨色头发高高的遂在脑后,柳眉下黑色眼睦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但从面色来看,这般冰冷不像是友善之人,怕是有过过节样子。 “你果然会在这里。” 慕尧依旧眼光不移的看着她,她似乎更加虚弱,脸色比之前还要苍白,身边的男子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上身纯白的衣领沾着血花,薄薄的汗透过衣边渗出来,将原本绝好的身体更是突显的玲珑剔透。暗灰色长发披在雪白颈后,简直可以用娇艳欲滴来形容。这般模样怕是遇到了阕姬,不过好像并无大碍。慕尧有很多话想问蕖,但是蕖并不正眼看他,目光扫过他身边的女子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看起来像是霄云山的人。蕖也没说话 ,只是示意溱月我们走,这般无视慕尧,慕尧顿时一阵火气上来,一手抓住蕖的手,目露恨光盯着她那病态的娇容。 “这就要走?你做的事情不打算付出代价再走么?妖女?” 慕尧愤然,妖女二字更是咬牙说出,蕖却依旧一脸默然,并不打算做解释和问起事源,一心只想着尸谷的事,正准备丢下慕尧时,慕尧身边的女子变得惊恐起来,颤抖的用手指着蕖,并且唯唯诺诺的缩在慕尧身后,小声的说。 “就是她...就是她.....” 木凌瑟瑟发抖,溱月到时听得一脸茫然,蕖也不管所以然就要离开,听到木凌的指认,慕尧甚是愤怒,灭门霄云山一事事关玄门,自己必要亲手除去这个妖女,如若不是自己大意,怎么会中了妖女之道,放她出来为祸人间,慕尧听完眉头紧锁,二指蓄力不由分说的就要点向蕖的死穴,好在溱月眼疾手快,玉箫一挥挡出了慕尧的手,两人随即打了起来,慕尧虽是医仙,但本也青城弟子,虽说玄力是没,该有的招式还是练得一手好功夫,用来对付外面的心怀鬼胎的凡夫俗子,只见慕尧直直的点向溱月死穴,溱月不慌不忙一阴柔推掉慕尧的手,过程行云流水,反手扣住慕尧的命门,慕尧则直接反击,一手推在溱月胸口,不得不说这一下让溱月看个底朝天,这般蛮力一看就是个不会武功的文人学的护身基础而已,慕尧知道溱月心里有数,但不曾想过用鸢针伤溱月,如若这二人不认识,自己岂不是误伤了人。而自己光明磊落怎能对一陌生人用阴险手段。 “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医仙慕尧了是么。” 溱月不费力的一掌推开慕尧,血迹早已干涸,溱月拍了拍衣角。慕尧则被打出一尺木凌搀扶着他,双眼则依旧死死盯着蕖。 “既然是医仙,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论玄力你没有,论功力你自然不如我,再则是同道中人,我也不想与你动手,再下长白上仙溱月,刚才之事就当多有得罪。” 溱月收回玉箫,一身凌然潇洒的看着慕尧,慕尧则不打算就这般轻易放她离开,咄咄逼人到。 “既然是长白上仙,为何与妖女同道,出手救她,不知她是灭了霄云山的罪人么?” 听慕尧一眼,溱月转头望向蕖,目光里充满了不相信,这般直视也不过是要她个说法,这人如此误会她,必是经历了什么事情。 “我没有。” 蕖轻描淡写便再没有下文,此时不想与这人做多理论,作势就要离开,就在这时,木凌手化一剑便刺向蕖,速度如风,直直的刺向蕖的胸口,过程太过急速,慕尧没有半点反应,就连溱月都因为望着蕖而没有提防,眼看着剑刃就要见血,蕖没有做任何动作,只见一声寒铁擦声,木凌被震到在地,自己的剑早已碎成两段散在一旁,一柄月色长剑直抵木凌的颈部悬在空中,细看此剑,剑长三尺八,剑身刻花,背骨清晰成线锋,浑体纯白如雪,上决浮云下绝地记,天下无不避其锋,蕖摇了摇头,轻喝道。 “磬苍,回来” 剑仿若有灵性,剑刃闪过一道寒光,便化作虚影消失在空气中,木凌吓得急忙躲在慕尧身后,慕尧却是一愣,磬苍,磬苍,磬苍,灭了霄云山的那把剑,正是这把磬苍。还未作声,只听蕖缓缓说道。 “我与你并不相识,你鸢针伤我一事我不再过问,不该你管的速速离开,免得伤自己性命,还有这位女子,我并不认识你,若再刁难,我不会手下留情。” 说罢蕖便不在言语,看了一眼溱月示意正事要紧,溱月也不含糊,脚踏凌空,抱起蕖便使轻功消失在二人眼中。 只留下徒增恨意的慕尧,决心回青城,请卿鹄师尊解决此事,这妖女,他发誓要亲手杀了她,百余人命岂是儿戏,她竟然还如此不屑,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如若不除,待她恢复玄力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命,正在慕尧决心之际,他不曾留意,身边的木凌,竟漏出得意的笑容,稍纵即逝,让人不得已擦觉。 (八) 所为正道 青城派山下 “慕尧师兄,你去吧,我就在这山下等你。” 木凌并不打算与慕尧同上青城,执意要留在山下等慕尧归来。 “师尊灵梦子交代过霄云山弟子不得与青城派派玄宗有所来往,自己与慕尧同行已是违抗,好在灵梦子师尊惜得慕尧,便也无碍,这青城山是万万上不得,师尊之命,不得违之。” 慕尧点点头,虽不知其中有何疑惑,着急解决蕖的事情,便也没再过问。 青城派月盈阁 “师弟,你回来了!” 元承见到慕尧一把抱住,不久前说到要回青城请师尊下山收的妖女,却后来音讯全无,慕尧不由得一问。 “那日你说请师尊下山降服妖女蕖,为何后来不见踪迹” 慕尧话音未落,元承一把捂住慕尧的嘴赶紧示意他小声,万万不得被人听见。 “嘘,可别再提这个名字,师尊那日知晓怒气大增,说那妖女之事轮不到青城过问,青城弟子也不得与那妖女有所沾染。后来自然没了下文。” 元承小心翼翼的松开慕尧,说罢便离开,并提醒慕尧千万不要再师尊面前再提此事,慕尧这人自然不会听,师兄是哪胆小之人自己可不是,说罢便前往师尊卿鹄的殿前,一入长殿只见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殿中盘膝一长者,面似俊年,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冰眸子,狂野不拘邪魅性感。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他的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长者便是卿鹄上仙,虽说年貌与少年无异,可年纪却是百年上仙,得到修的仙躯,自然也就保的少年样貌。 “师尊,弟子回来了。” 慕尧毕恭毕敬的跪在殿下,正准备开口询问蕖一事,卿鹄脚踏青莲犹如点水,轻袖一佛,一眨眼二人便出现在月盈阁外长崖之上,慕尧并未张开,卿鹄却现行提问。 “尧儿,仙道是什么。” 卿鹄目光远邃望着河流高川,仙风道骨,说是比不上那长白上仙,但也不差分毫。 “仙道即是正道,怜悯苍生造福百姓,修的得道,救世人于肩上重责。” 慕尧毕恭毕敬的回答道,虽不知师尊在作何想法,但也不急于坦白蕖一事。 “那妖道呢” 卿鹄一展仙袖,转过身来看向慕尧,慕尧是青城出名的天资弟子,若是修得玄门之道,这下一掌门必定是他,可惜了这孩子只想救命未想正世。 “妖道即是魔道,吸人血食其精魄而得道,天地不容,乃是祸祟。” 慕尧说完,卿鹄一声长笑,从袖内掏出一快玉。此玉晶莹剔透拿手中寒冰刺骨,上刻花状,蓝色玉穗更加幽然了玉色,透明的可以看见手指,卿鹄淡然一笑,看透了慕尧的心思。 “此玉名为漉,自会帮你所想,带它去六界妖王哪里,自然有你要的答案,拿着这个去救那个女子,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师尊,那可是妖女,为何要救,此番前来徒弟是来寻求降服之法。” 卿鹄摆摆手,示意让慕尧断了此念想,此事早已不是青城能力所能及,若是解开命盘,自有命中之人去降服她。 “此事无关青城,尧儿,你是愿意相信你的眼睛,还是愿意相信你的心,青城上下闭口不谈此事自有原由,为师今日与你密谈只是为了还于人情而已,日后你带着漉寻到蕖,自然会有你明白的那一天。” 还未等慕尧抬头,师尊便消失在眼前,慕尧一声轻叹,师尊为何要我救蕖,难道其中有何隐情,若是这漉可以一解谜题,自己愿意此行,回想起师尊问的妖道是什么仙道是什么,慕尧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此时心中对蕖的定义又有了所动摇。 青城山下 “慕尧师兄,你回来了。” 慕尧刚一下山,木凌蹦蹦跳跳的从远处而来,可刚接近慕尧,木凌双手发红,浑身难受,呼吸变得困难,脚下也蔓延出枯枝,顺着身后枯枝悄悄地缠上腰间,面色渐渐变得土灰,木凌心中大叫不好,再不逃走怕是要漏了原形,趁其不防备赶紧迷惑了慕尧的眼睛遁地而走,应声慕尧抬起头来寻看四周。 “奇怪,木凌,刚才还听见人声了,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慕尧哥哥,今日一别来日再见。” 慕尧回头寻望,一声空灵女声从空气中传来,不知为何木凌就这样走了,刚想思索,只见腰间布袋不停扭动,慕尧一阵惊讶赶紧解开布袋扔在地上,突然想起师尊的那块玉还在袋中,鼓起胆子用树枝戳了戳布袋,突然从布袋中飞出一绒毛状物体,慕尧吓得差点甩出手中鸢针,只听一声奶声奶气的感叹。 “啊~本姑娘又重见天日了,哈哈哈哈~” 慕尧定睛一看,一坨不明白色物体正在地上扭动,像兔子般的耳朵,却又整体浑圆,乳白色绒毛格外可爱,正观察着那坨白色物体突然转过头来,与慕尧来了个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白色毛团伸出一只小爪捏了捏慕尧的脸,慕尧这才看清此物除了耳朵像兔子,其他的就好似一个整整的圆团,水灵灵的大眼睛占据了身体的三分之一,忽闪忽闪的望着他,慕尧惊呼一声妖怪,那想这小毛团小爪子结结实实的拍在慕尧脸上。 “说谁呢,说谁呢,谁是妖怪,本姑娘是仙灵,上古仙灵懂不懂!” 慕尧捏起白色毛团就在空中晃悠。 “你还会说话呢。” 慕尧见这小家伙如此可爱,不由得捏了起来。 “放手!你个凡人!不准捏我的耳朵!我可是上古仙灵漉” “你就是师尊的那块玉!” 慕尧一听惊讶的松开手,小家伙直接掉到地上来个脸朝地,吃痛的揉了揉圆嘟嘟脸,一脸不满的望着慕尧。 “师尊?你就是卿鹄老头的徒弟?” “不准对师尊无礼。” 慕尧双手一弹小家伙的耳朵,漉立马坐地上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我不跟你走了,你老是打我!卿鹄都不打我!你敢打我!” 慕尧一听可慌了神了,若这小东西不走了,自己肩负之谜如何解开,说完慕尧一愣赶紧抱起漉,摸摸她耷拉在脸上的耳朵,像哄小孩似得哄起了这团小毛球。 “好好好我错了,你别哭了还不行么,我都说我错了,那你看这是什么。” 慕尧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拿出一块冰糖,漉一见不知何物,好奇双爪捧着那块糖,慕尧示意她放进嘴巴里,漉好奇的舔了一口顿时眼睛发光,三下五除二的的吃掉了冰糖。也不哭也不闹了,乖巧巧的看着慕尧,搞得慕尧是哭笑不得。 “哈哈哈哈,真是可爱的小东西,果然糖是最好哄小孩子的。” (九) 怪遇妖尸 青城山下 一袭锦衣素雅男子,正畅声大笑,慕尧从身后衣缕后提出漉放在地上,温言细语稍稍责备到。 “不可以在闹了,我身上没有糖了。” “可是我还想吃....” 漉砸吧着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盯着慕尧,眼瞅着眼角的一颗泪就要滴下来,毛茸茸的耳朵耷拉在两侧,慕尧自是受不了这般萌态,不由得安慰漉起来。 “你除了会装可怜还会别的么,知道了,我这就带你去买可好?” 慕尧哭笑不得,实在是没见过如此可爱之物,漉大眼睛一挤,很是不满道。 “谁说我只会装可怜,我还会变形!哼!快走快走!” 漉说完缩成一坨毛绒球,一扭一扭的钻进布袋之中,还不停地催着慕尧赶紧走,慕尧一声轻笑,修长的手指抚摸了一下布袋,别在腰间,便准备行往附进的城镇。 无名镇 慕尧带着漉东走许久,却不知是多少时辰,就发现一处竹林后有一城镇,似有烟雾缭绕,慕尧拨开青竹,眼前景象不由得浮现清晰,小城街道云烟四起,小贩店铺看起于常景无异常,只是这偌大的城镇却不见一人,梨车到在一旁,好似前一秒这个主人苍慌离开,脚下一片锦绣包布,像是用来包婴儿形状的布,客栈门面挂旗上挂着店面却早已模糊不清,随着阴风左右飘摇,四处散落着衣料和布囊,远处时不时的传来老朽的咳嗽声,左边又传来婴儿的啼哭,右边又能听见女子的叫喊,各种杂声混乱,慕尧却看不清更远处的样式,寮烟悄悄蔓延开来,慕尧这才发觉不对劲,腰间的布袋不停的扭动,慕尧放出漉,只见漉被憋得弹出脑袋大口呼吸,愣了一下探望四周,大眼睛扫视了一番,赶紧跳到慕尧肩上,小爪子紧紧的抱住慕尧的脸颊,其实漉也就慕尧的手掌般大小,小毛团不停的发抖,警惕的望着四周。 “这里应该远离青城山了,怕是路上就迷失了方向只顾跟你逗乐没有注意,此处妖气很重,别离开我身边,不用怕,有我在呢。” 慕尧安慰着瑟瑟发抖的漉,白净修长的手抚摸着它的耳朵,眉眼却紧盯着四周不敢贸然行事。 “你你你你你....你还保护我,我保护你还差不多,这里明显是有妖气,你一修道之人连玄力都没,除了跑得快还能干啥。” 漉还未说完,赶紧抓了抓慕尧的脸,示意他看着前方,自己则更加害怕的躲在慕尧肩膀上,一动也不动。慕尧转过头正视前方,这才发现远处寮烟之处,不知何时出现一人弓着腰拉着一架车,车前挂一殷虹灯笼格外刺眼,模糊不清似有似无,在寮烟中缓缓而行很是渗人,特别是此处清冷不见一人,四处散落的东西很像是发生过什么事情,慕尧紧盯着眼前那人,眉目含霜,只见那弓腰之人一步一步缓慢前行,驾车摩擦地面的声音咯吱咯吱的,在静如死城的空气里显得更是刺耳,慕尧依旧不动,漉却害怕的想要离开,不一会人影若显,慕尧定睛这才看清,是一嶙峋老者拉着一破烂不堪的架车,车上一瘦弱长发女子包着面容,怀中抱一蓝布包裹的东西,发出婴儿的啼哭,慕尧感到很是不对劲,刚才三个不同的地方传出的声音,此时却一同出现,必然是有异,慕尧不语,眼眸冰冷,手中已经捏住了鸢针,从未见过如此怪异之事,怕是不是遇到妖就是遇到魔。眼看着拉车就要经过慕尧的身边,漉害怕的闭上眼睛不敢再看,老者一声声咳嗽经过慕尧侧身,缓缓移动,慕尧这才仔细打量老者面色干枯皮肤凹陷,脸上更是有斑状,眼睛呈现死灰色,腰弓的好似快要缩在一起,经过女子,此女子裹面只漏一双眼,素衣布衫,眼睛无神低头看着手中的蓝布包裹里面传来阵阵哭声,慕尧看去,那蓝色包裹中包的是一孩子,面色暗淡仿若熟睡,但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其余并无异常,慕尧很是好奇为何大白天车架前要悬一殷虹灯笼,在寮烟中好似鬼火。驾车经过慕尧后,慕尧突然思索到了事情,身后不由得一阵刺寒,刚才经过之时明明听得清楚孩子的哭声,就在刹那之间低头看去又仿若熟睡毫无动静,这.... “妖孽,还不现身。” 慕尧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随即转过身去,想要先发制人,这不转不要紧,一转真是让人由脚跟寒到天灵盖,那还有什么老者妇人和孩子,身后只有一架孤零零的拉车,车前的灯笼依旧悬挂在哪里,殷虹的烛光更加诡异,慕尧心嘀一声不好,赶紧转过身去,突然眼前出现刚那老者的面容,一半脸如同正常老朽,一半脸早已腐烂并露着牙齿,眼珠遗漏在眼眶之中,血液似乎凝固,静脉暴漏在空气之中,腐尸的味道扑面而来,这一下可吓坏了慕尧,赶紧连退数不想身后靠在了哪拉车之上,还未定魂,身后的拉车一抖,慕尧心中一阵惊颤,缓缓的回过头,正是那刚才拉车之上的素衣妇女,脸上的包布被阴风吹散,慕尧这才看清,那是什么妇女,明明就是一妖人,獠牙显露,人皮像是披在她脸上的一样扭曲不堪,包布内侧染着已经干了的血液,脸上还滴落着不知的液体,目露凶光手呈现爪状,一脸饥饿的死盯着慕尧,漉已经吓得钻进了布袋之中,慕尧一阵惊慌,反手擒住拉车一身腾空一脚踢在了那女妖脸上,老朽一声怪叫作势就要扑来,慕尧凌波微步一个侧身避在了老朽身后,指尖鸢针毫不留情的刺入老朽后颈,堂玉鞋上还沾着那女妖的粘液,慕尧不由得一阵恶心,只见那老朽被定在当时,女妖裂开血嘴漏出獠牙冲着慕尧一声怪叫,紫色利爪就要刺向慕尧,慕尧眼疾手快一手擒住利爪,左腿不由分说的直接踹向那女妖腹中,一手点向颈脉这才被恶心了个实实在在,那还有什么颈脉,女妖腐肉凹陷,淡绿色液体沾染了慕尧的手,只见那老朽也缓缓扭过头部,身子却一动不动,直接完全扭过颈部一手拔掉了慕尧的鸢针扔在了地上,鸢针没用那便是死物,只能以拳脚相拼了,只见那女妖被踹中腹部不由得一阵踉跄,慕尧趁机会单手撑在地上,反脚结结实实给了老朽一脚,女妖回过神来利爪立即直奔慕尧腹部而去,慕尧为了护住漉一手护着布袋,一手对上女妖的手,奈何力量不足女妖手被往上,顺势便在慕尧胸前来了一三指抓痕,血瞬间浸染了慕尧的墨白衣领,胸前水荷花印也被血色覆盖,慕尧吃痛的退后,手却始终死死护住有漉的布袋,慕尧重心不稳单膝在地,立马点主其穴位止血,奈何还是有些许血液滴落在地,鸢红一般散开而来,中了尸毒的慕尧立即昏了过去,老朽与妖妇见到血液更加兴奋,老朽擒住慕尧的双手,露出慕尧白皙干净的颈部,女妖显得很是兴奋,闻了闻血腥的甘甜,女妖那几乎不见血肉的脸一阵抽搐,似乎很是迫不及待,漉则担心的急忙在布袋内推着慕尧,此时的慕尧意识已经昏迷不清,眼前女妖与老朽那张骇人的脸逐渐变出重影,没想到今生扶伤无数,自己怕是变成了那个待救之人,漉着急的哭喊起来,被那女妖吓得昏迷过去。那女妖面容狰狞的乎着让人犯呕的腐尸气息靠近慕尧,准备将这个清如白玉的美男子作为美餐,就在这时,眼看着那女妖的牙快碰到慕尧的颈之际,就在这时,寮烟中突然划过一道凌光玄气,丝毫不犹豫的直直的斩下那女妖的头颅,只见雾中一翩翩公子从天而降锦衣绣履好生熟悉,慕尧只看到一片白影眼前便一片黑暗,昏了过去。 (十) 拨云见日 客栈 “又是那群尸妖” 幻梦中只听一女子声音柔弱无力。 “我也是碰巧遇见了他,便顺手救下,虽说有过节,就这般把他喂了那尸妖也算是暴谴天物了。待他醒来让他离开便是。” 白衣男子轻抚双袖坐在茶台前,一脸悠然,手中捧一玉杯,红唇微抿一口,轻赞一声好茶,女子则背对屋内望向窗外街道盛景,素衣随风轻摇,千缕墨丝如同瀑布直下,散在腰间,慕尧微张双眼胸口一阵闷痛,缓缓坐起,与白衣男子对上双眼,惊讶之色顿时露出。 “是你,咳咳...咳..” “你醒了,你中了尸毒,我已经帮你清理了伤口,没什么大碍,再休息些许时候你便离开吧。” 溱月依旧抿了口手中玉杯的茶漠不关心慕尧到底想问什么,窗前那素衣女子也不言语,似乎这屋内她并不存在一般,静若明月,默然享受三月之风的吹拂。 “呃...对了,漉!漉!你怎么样了漉!” 慕尧这才想起那小东西,一直存于腰间布袋之中,怕是刚才那番吓人惊像惊了她,也没了动静,布袋也十分平静,听到漉的名字,窗前的人一时愣住,立马转过身来,蕖直步上前,二话不说抢过慕尧手中布袋,还未等慕尧开口,蕖轻手打开布袋,取出那枚刻花寒玉捧在手中轻抚,寒玉似乎认到了主人,漉立即苏醒化回之前的毛绒团子在蕖的手中,眼泪哗哗的就流了下来,没等几人疑惑过来,毛绒小团子大喊着。 “蕖姐姐” 便直接吧唧吧唧的亲在蕖温如软玉的脸上,小爪子不停的蹭蹭蕖的脸颊,蕖顿时笑面如花,这一笑不要紧,吓坏了溱月和慕尧,相识初始至今从未见过蕖如此欢笑,以往最多也是轻笑而已,不细擦觉都发现不来她的笑容,如今这般一笑,倾国倾城,面似三月春风拂过桃花,琉璃眸子比以往多了几分柔情,看的溱月和慕尧很是沉醉,慕尧正在疑惑之际,溱月稍稍妒忌的从蕖的脸上拿下漉,捏着它的小耳朵故作严肃的询问到。 “你个小东西,你怎么能这样扑人家脸上” “哎呦你放开,烦不烦人!你们玄门的都喜欢揪人耳朵么!” 小毛团奶声奶气的要抓溱月,溱月一声晴朗大笑,将小东西放在桌面上,有趣的逗着他,蕖不曾过多解释,但从头到尾依旧满脸笑意的宠溺的看着漉,蕖转过头望向慕尧,直直的对上蕖的含着疑问的目光,他还是有些脸红的避开了这深渊池水般的眸子。 “喂,你是兔子精么,好可爱,这是毛么,好软” 不理会她二人对视,溱月与漉玩的撒欢了起来。 “你才是兔子精!你全家都是兔子精!本姑娘是仙灵!长白的人就这么孤陋寡闻嘛!” “哎你认识我?” 溱月弹了一下小家伙的耳朵,漉却一些不屑的看着溱月,一脸傲娇的喝了口溱月之前的玉杯中的茶水,赶紧吐了吐舌头,一脸痛苦。 “什么东西好难喝!咳咳,要说认识吧,也不算认识,你与蕖姐姐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在,只不过那时候我已经是没了玄力的普通玉坠,化不出物形而已,后来就被那卿鹄老头抓去,蕖姐姐,你是不知道,他天天虐待我,呜呜呜...” 说罢漉一脸伤心的趴在桌子上靠在茶壶旁故作娇娥状又开始装可怜,蕖一听卿鹄二字便收起笑容,脸上有的只是那一抹哀伤,抑制自己不去回想还残存的记忆,她只想放在心里,不管是真是假,自己的前生青城都是罪魁祸首,但卿鹄却不同,蕖平静了一下回头问向慕尧。 “你为何会在吞尸镇中,还有漉是.....” 慕尧有些慌乱,他没想过再见场景自己略显落魄,身上伤势还在隐隐作痛。 “师尊交付于我的,说是让我归还于你。” 慕尧归还二字很是清楚,他很多好奇的事情想问,但是他知道,蕖的性子是什么都不会说的,蕖其实并未想跟慕尧解释太多,在蕖的眼里,慕尧依旧是个青城派的俗弟子,什么的都不懂的凡人。见蕖没有说话,慕尧打破了安静。 “之前是在下无理,如今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蕖听慕尧一番话直接无视,转头又望向和溱月打闹的漉,溱月很是得漉的喜欢,风流公子面貌的溱月逗得漉哈哈大笑,溱月若有若无的说了一句话让慕尧陷入了沉思。 “这群妖尸如今已经离开了东南山,怕是这不远处还有这妖物。” 其实此番话就是溱月故意说给慕尧听的,溱月得知慕尧误会蕖的事情后,一直很是不平,但蕖却不以为然不当回事,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你是说....这群妖尸....之前在东南山活动....” 如若真是这样那山下被吸干血的尸体真的不是阕姬做的,也不是蕖做的,而是之前这群妖尸作祟,可是霄云山一事还是个谜题。 “尧兄不知么,我还以为你知道。” 溱月一脸打趣,说着似有似无的话,蕖不曾动声色,只是静静的望着窗外,如今卿鹄放漉回来,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蕖陷入深思,这两个男人之间开始了一股无名火。 “溱月上仙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此事。” 慕尧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误会蕖是妖女是不对,可自己并未知情,他却这般嘲讽。 “尧兄身边那娇小少女为何不见了” 溱月依旧是面带笑容,邪魅之气的瞥了一眼慕尧有些泛红的脸颊。 “这......” 还未等慕尧开口,漉就先行说了话,跳出溱月的手中一扭一扭的跳到慕尧怀中。 “小白脸说的是树妖木凌么” 溱月脸一黑,作势就要挽袖捏过漉。 “小东西你说谁小白脸,是不是想打架。” 漉一脸不在乎的蹭着慕尧的衣袖,慕尧却是一愣。 “树....树...树妖...漉你刚才说的是树妖木凌?” 慕尧一脸惊讶,木凌居然是树妖,自己却毫无擦觉,漉却一脸茫然,这哥哥不知道么,他真的是卿鹄的弟子么? “我说弱书生,那日下山我就已经擦觉树妖木凌的气息,我可是上古之灵,亏她跑的快,不然非在我面前现出原形,那天只顾着与你斗嘴,把这事都忘干净了,啊啊啊...哎呀哎呀...你放手....” 话音未落慕尧修长的手指捏着漉胖嘟嘟的小脸颊,一脸不满。 “你刚说什么,弱书生,说我么!” 漉生气的挣脱慕尧,蹦到蕖的怀中,蕖依旧不言不语,一脸宠溺的抚摸着漉,漉也满足的藏进蕖的怀中,溱月倒是一脸羡慕的看着漉,但立即转回正题。 “哈哈哈,尧兄原来是如此好被算计之人么,木凌乃是东南树妖,是阕姬的侍女,那日相见我并不认识木凌样貌才让她得以侥幸骗的你,你师尊卿鹄上仙既然让你来帮蕖的,自然有他的道理,再则,她像是嗜血屠城之人么,哈哈哈,有趣有趣” 蕖轻咳一声,示意溱月不必再说了,慕尧被此番话醒悟,事情连贯在一起好像真的是自己的错,可既然是如此,师尊与青城各位掌教绝口不提蕖的事情,而师尊自己却又偷偷让自己帮助蕖,实在想不通,看来事情,还是复杂的很那。 (十一) 因果 客栈 “我们此行前往尸谷,寻找六界妖王白葵御,你可以随我们一起,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也不留你” 蕖难得开口,怀中抱着漉,溱月听得此言不由得一惊,这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平易近人了,更何况这慕尧之前更是想杀了她,虽说冰释前嫌,谁难想这人再不受人蛊惑,溱月正想开口,蕖看着慕尧随后却只是点了点头。 “卿鹄于我有恩,百年来漉才得以安全,若你是他的弟子,我不也愿再计较什么仇恨。” 漉蹭了蹭蕖的胸口,经过那般惊吓此时已然在主人怀中入睡,小小一团甚是可爱,溱月一脸不满,这小子一看就是对蕖有非分之心,不然之前早就下死手了,更不会听得卿鹄一番话变下山寻得蕖归还漉。 “可...可以么...” 之前与她说一句话都略显费劲,如今愿意留下自己,真是意外之喜,看来蕖和漉之间的故事,往往没有那么简单。很快三人收拾东西便启程准备前往尸谷,路途之中当然也不乏有个人一脸不悦,那便是溱月。 “话说带这小子到底有什么用,玄力玄力没有,除了一点花拳绣腿和医术之德之外,貌似就没了吧。” 溱月说罢还回头一脸戏谑的挑眉看看慕尧,慕尧一脸憋气,虽说论辈分溱月比慕尧不知道高哪去了,但是论人品,这邪魅潇洒到更像是一位富家的之中的花花公子。 “我尊你为上仙,你再挑刺我可不客气了!” 慕尧摊开手中的针包,要论针灸穴位封仙脉印魔根,这事慕尧到事经常做,玄门之人修真之路凭借内修之质,外修其形,若是封其仙脉命门,可使其一时辰身乏无力,但只能抑制其百年修为之人,丧失玄力而无处可使,慕尧便是在逍遥世界之时在昆仑山发现了一朵千年启鸢花,此花娇艳欲滴好似玉莲模样,内有黄蕊,色泽却是鲜艳无比鸢红一般,俗子凡胎若是中的这鸢毒,便是浑身燥热如同烈火焚身其心智体骨,此火暂时慕尧并未发现解毒之法,所以行至如今也未曾对凡人用过这鸢针,后慕尧取其黄蕊作粉,嫩瓣做针引,才有如今的鸢针,慕尧的鸢针在世间可谓是无人不知晓这传世医仙的暗器。有曾人传闻,百年前有一上仙宗道耀子,便也是有这一朵启鸢花在手得以纵横人世间。 “小子,你若是敢对你前辈动手,小心我也杀了你” 溱月作势掂量着手中的玉箫,大有一言不合同归于尽之举。 这一听漉可不愿意了,挣脱了蕖的怀抱一跃在慕尧肩头,怒目圆睁的望着溱月。 “小白脸你可不准欺负弱书生!他可是救了我一命。” “你说谁呢!你个毛绒团子!” “小兔子精你再说一遍” 漉话语未落只见这二人俊美脸上一片黑线,上来就要抢着揍她,后面一阵欢声笑语打成一片,只有蕖一人走在最前,经过修养自己还算是撑得住,可是这身后接亲一样的气氛是要闹哪样,真是禁不住的让人担心接下来的路。 夜色 三人随附近找了一间客栈休息,蕖在窗前久久不得入睡,还思索着卿鹄的事情,百年前自己坠入长白山,之前的记忆统统消失,蕖只记坠入世间的得最后一幕。 “你快走,再不走你会魂飞魄散的。” 青城派禁地散魂池内,碧玉做池底,云雾充斥着四周,没有交界之分,满眼亮光却不见边际,散魂池内翠绿琉璃边,幽色水面透着茭白光芒,水中与池底好似被分割开来,分得上下,细看那耀眼水面之下,一袭穿着缕金百蝶穿花月色锦绣衣的人形若隐若显,手脚缚青龙锁链,碗口般大小,好似正吸收所缚之人血液末端变得殷红刺眼,系的玉娇骨微微紫青,锁住其仙脉经络,女子身形曼妙长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娇娥面孔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柳眉之间多的是一份妖妖冶艳丽,淡色眼瞳透出对眼前人的疑惑,额前点以红砂,发丝缠以金盘璎珞,女子听得眼前之人道明来意,不由得嘲笑一声。 “我心已失,要杀要剐随你们正道,何必假惺惺的又来帮我。” 女子不屑,刚说完桃唇色便吐出一口鲜血,锦衣上沾染血迹,女子却不以为常。 “我和师尊都并不觉得此番作为真的是所谓正道,到更像小人之举。” 说罢男子摇头转过身去,墨丝三千青衣素领,男子惭愧的垂下幽暗深邃的冰眸。 “师尊念得你已被散去元魂只剩下凡肉之躯,除去三仙魂七妖魄,已无那番毁天灭地的道行,随我下这散魂池入轮回事安生去吧,我和师尊也不必内疚与玄门所作所为。你这番肉体在此炼化,也没人会在意到底回沦入何方” “玄门中人小人之事怕是做的够多了,所为正道也不过是害怕和所忌惮而已,因为害怕自己受到威胁就做出如此自私之举,还口口是为世人,怕是世人承担不起吧” 男子轻叹不再做辩解,双指轻合,嘴念玄宗上清咒,只见那青龙锁链通晓人性一般散开而来,女子依然身负重伤,支撑锁链散去,女子好似柔水一般倒地昏迷过去,男子手快疾步上前抱起女子,嘴角血迹晕开男子胸前,男子摇头甚是疼惜。后不禁感叹,好一个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蕖百年后如今依旧记得卿鹄说过的这番话。 “人间情义不过如此,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上弦之月,皎月一如往昔勾天悬于窗外,屋内人感叹事事无常,屋外之人却停下了想要叩门的手,慕尧本想找蕖道歉,表示之前鲁莽是自己不对,还未进屋,却听见此番悲凉,慕尧不知道蕖的故事,但是事事随心,他就是很想知道....很想了解她,那番莫名其妙,如同前世之约。 (十二) 幻境鬼妓 上 清晨 “啊~能好好睡一觉真是舒服” 走廊前慕尧伸了个懒腰,这段时间一直心神不宁,又是妖尸又是蕖的搞得自己一团乱,如今拨云见日,也算是有些眉目了,至于木凌的事情,慕尧打算先陪蕖寻到白葵御再与阕姬做个了断,居然设下计谋害的自己误会蕖,自己也是愚蠢,怎能就这般信了,如此可见霄云山一事便是阕姬做的了,不管她有没有吸人血害人性命,这霄云山虽说依然归隐山林如此被灭自然也是自己所害,怎能不与那妖女算账。 “伤口好些了么。” 这时蕖长袖拂过与慕尧擦肩而过,杨柳细眉皱起,寒冰眸子一瞥而过,装作无心过问,慕尧却是一愣,这人也会关心人么,还以为这女人的心肠真的是百毒不侵。慕尧笑了笑手指轻捂胸前伤口。 “好多了,多谢蕖姑娘关心,也谢其救命之恩。” “蕖姑娘?” 蕖听得一番酸话虽然背对慕尧,薄唇上扬眼目一丝温柔和笑意,这文弱之人虽直来直去,这番酸腐之语到真是有趣。慕尧迷惑了起来,不对么,难道不该叫蕖姑娘么.... “若按你文人讲辈分客俗之论,我比你师尊年长,你该叫我什么呢?叫我蕖就好了,少用些酸腐之语。” 蕖面带微笑,头也不回的离开走廊,只留下还在原地诧异的慕尧,比师尊年长...难道要叫蕖...蕖...蕖奶奶么.....慕尧赶紧摇了摇头,算了算了还是叫蕖吧,慕尧打一寒颤,便赶紧追上蕖的身影。 “漉呢?” 众人在客栈下吃早餐,溱月不由得过问起漉怎么不见这小家伙,平时可是叽叽喳喳的不停,蕖依旧如往日一样只顾着吃自己的饭菜,并没有搭理溱月,溱月一见这人又开始高冷起来,便一转话题望向慕尧。 “喂书生,今日暮时便可抵达尸谷,你这弱身子定要跟紧我,我要护着蕖,不然到时候打起来我可不管你。” 溱月日常一样打趣慕尧,眼角邪魅之色一览无余,淡薄红唇也泛着点点笑意,慕尧却是一脸阴沉满是黑线的只埋头吃的碗中之物,俊秀脸面漏出一丝丝尴尬。 “有那力气你不如省着点事后背他出来。” 蕖也加入了日常嘲讽慕尧的队伍,溱月邪笑一声,转过头得意的品着淡茶,慕尧听得此话一脸哀怨的望向蕖。 “连你也这么说我。” 蕖对上慕尧的脸,幽怨的墨色眸子清澈琉璃,睫细长而密翘,俊眉皱起,温玉一般的脸庞竟泛起丝丝嫩红,看的蕖似乎有些醉意,蕖赶紧转过头去假装没看见的样子,急慌的说了一句。 “玩笑而已。” 便打住了此事,慕尧并未发现蕖的面色,恨恨的盯着溱月直到三人吃完这饭。 暮色降临之前 三人一行走在树林之中,蕖的身子越发虚弱,不得已被慕尧搀扶,溱月则走在最前警惕的望着四周,越是接近这尸谷,溱月越能感觉到腐臭,但奇怪的是身后这二人却没何不良感觉,也正常,一个凡夫俗子,一个负伤之人,感官自然是没自己好使。 “若是一会发生意外,你还撑得住么。” 慕尧小声的问了一声蕖,除上次之外这是第二次和蕖如此近距离在一起,蕖面色苍白并且不停的咳嗽,头靠在慕尧的肩上,自己则还手揽住蕖,她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气,慕尧是第一次闻见却好是熟悉,那味道能钻入人心,顺着经脉能通彻脑中,让人很是痴迷,蕖额前发髻墨丝散落慕尧肩上,另一只手则略显乏力的扶在慕尧身侧。 “过些许时辰便会好的。” 蕖只是摇了摇头抿嘴一笑望向慕尧,示意自己还可以,如此贴身还对上她的眼神,慕尧显示很是慌乱,语气凌乱的问向溱月。 “你有察觉么,这里好是幽静。” 溱月在前听见慕尧的话,却好似没听见一样,立即反手示意他们,而溱月则站在原地注视前方,一下吓得慕尧大气不敢喘,低头看向怀中的蕖,蕖则眉目紧锁,还未等慕尧开口,蕖素手直接捂住了慕尧的嘴巴,并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这时,林中忽然刮来一阵强烈的阴风,前方的溱月衣锦素白外纱和束发青丝被吹得扬起,抬手示意,慕尧反手护住蕖,将其整个人拥在胸前,蕖却是一愣,他的背脊挺直,好像在这白杨树一样挺秀,俯在他胸前锦绶玉衣,清淡竹香入鼻而来,他有律动的心跳和白皙颈部脉搏的微弱她却听得如此清楚,不禁让蕖脸颊一阵泛红,而慕尧却不以为然依旧死盯着溱月。 就在这时,一声空灵女声从远方传来,不,准确的说若有若无,好似在耳畔,好似在身后,又好似在眼前,蕖能感觉到慕尧一身冷汗,这女子声音仿若在唱歌,但是听不清言语,歌调却很是诡异,忽高忽低。一会夹杂着笑意,一会又带着哀鸣,一会又在吟诗,一会却又在叫喊。溱月手持玉箫一手别在身后,静听这女子哀唱之声,并未有动作,慕尧却很是着急,刺耳女声就在耳边回响,幽然空旷,慕尧生怕身后站着一面容狰狞的女人,上次就是这样被阕姬吓得不轻还要假装镇定,不停的左顾右盼,好不容易许久溱月放下示意停止的手,蕖也很自觉的离开慕尧的怀中,慕尧却是害怕的紧紧不肯放手,直到蕖挣扎了一下,慕尧才回过神来一脸歉意,不知道的怕是他故意的。许久那女声慢慢的消失不见,林中阴风也停下,一切又回归原状,蕖望了一眼慕尧,有些好笑的说道。 “你抖什么。” 听得蕖一句,慕尧赶紧直了直身板,一脸苍慌不知道该看向何处,急忙解释到。 “刚...刚才...风太大了..我冷,对!我冷!” 说罢还肯定到,装作自己很冷的样子,蕖一笑而过,立即恢复了冰霜面容,慕尧一眼这女人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这时慕尧这才发现,那把叫磬苍的剑不知何时已经在蕖的手中,紧握剑柄的手显得很是吃力,虚晃一眼才发现那枚刻花寒玉系在磬苍剑上,冰蓝色玉穗随着风飘摇,还泛着微微光若,还未等慕尧再作解释,前方一直一言不语的溱月突然大叫一声。 “弱书生,快捂住耳朵护住蕖,这才刚刚开始!” 只听得溱月一语未完,周围树林剧烈的摇曳起来,四周却并不见风意,刚才那诡异女声突然袭来,无数鲜红身影闪在眼前,恍如晴天霹雳毫无征兆,更加刺耳好像就在耳边鬼叫,琵琶声箫声笛声铜鼓声各种乐器好像被人发狂弹奏发出刺耳的杂音混着女人尖叫哭喊和大笑的声音,足以穿过耳朵进入脑中,就在刹那。吓得慕尧清惊慌失措,呆若木鸡。蕖正捂住双耳忽然发现慕尧不对劲,赶紧抬头望去,只见慕尧目光呆滞直视前方,蕖面色严肃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去,捂住了慕尧的耳朵,而自己则在听入声音时际立马失去了知觉。慕尧在那一刻只感觉到自己好像由高处坠入万丈水中随即缓缓下降,看不清前方,却发现水中眼前有一人,只见其红衣艳丽,腰际长的发丝在水中散开,看不清楚五官长相只识的一模糊人影和大片红色锦衣,金缕镶边,腰上还缠着一璃光玉带。只觉得不寒而栗一股悲凉气息,四周如死寂没有任何动静,此时一双玉手温热捂在了自己耳朵之上,并大声叫喊自己醒醒,顿时身影消失于水中。慕尧立马顿时清醒感觉自己被拽了回来来,定睛一看眼前还是那树林之中,怀中之人早已昏迷过去,一双修长白皙双手依旧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耳朵。 “蕖....醒醒....蕖....溱..溱月!!!” (十三) 幻境鬼妓 下 幻境中蕖依旧沉睡不醒,如此宁静远离世间,蕖有一丝想永远睡下去的冲动,若不是一声吵闹叫醒她,怕是不愿意睁开那双眼。 “为什么,姐姐你答应过我的....” 蕖隐约听见女子哭泣之声,好似不远,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身在一樘木梨花床上,被锦绣着戏水鸳鸯,床前垂着淡绿纱帐配以花边作饰,屋内胭脂之香萦绕在蕖的鼻尖,屋内不见一人,但识的是一女子房间,梳妆镜前还摆放着铜镜首饰,蕖扶着床边,晃悠的走到铜镜前,这才发现自己早已变了模样,低头一看只见自己长发挽起,梳成流云髻,再戴水澹生凤烟冠,两旁垂下长长三千墨丝璎珞至肩膀,额前点以红砂,耳挂苍山碧透亮玉坠,身着一袭金红色绣以凤舞九天之大喜之服,腰束九孔玲珑玉带,玉带腰之两侧再垂下细细的珍珠流苏,双臂间挽着轻薄赤红翎裘带,带长一丈,与长长裙摆拖延身后,于富贵华丽中平添一份妖娆不绝。 蕖大惊,这是大家闺秀出嫁之装扮,自己醒来却不知何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既然已经在这秀屋之中,怕是与慕尧溱月离得甚远,看来这其中必有蹊跷,先寻刚才女声探探因果,刚出房门只见一若长走廊,周边挂着大红灯笼,在边角处还有一屋门虚掩,刚才那女子之声八成是在哪里发出来,刚走几步才擦觉不对,自己身体受伤的感觉依然消失,磬苍剑也不见了,好似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女子,蕖不禁皱起眉头目光紧锁那虚掩房门,怕是想解开这谜,势必是踏入险境走一遭了。蕖轻步靠近那房门,女子哭泣之声并未停止,似乎还有一女子在苦苦教导什么,越是走进声线越是清晰,蕖侧身透过缝隙之中,望得此屋内昏暗,只见两名女子正在对持,一女子手持一手帕正在拭去眼泪,这女子弱不禁风挽得松散的发髻上插着个鎏金穿花戏珠步摇,身着淡粉薄雾丝蚕细纹罗纱裙,看不清面容,而另一位女子则一身娇嫩淡黄细罗宫纱锦百步裙,面色严肃手拽哭泣女子试图不让她离开。 “金柳,你可万万走不掉,怕是你一走,我们这玉青楼怕是都要随你遭殃了,叶公子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你忍心看三娘的心血因你而毁么,怎么说你也是在这和我们亲如家人啊。你要是走了我也不活了就是了。” 说罢黄衣女子作势就要拿起手中一柄匕首架在脖间,只见那金柳赶紧夺下黄衣女子匕首,不由得心软起来。 “琴烟,你答应过我会帮我逃离叶天成手中的,并和三娘答应过我陪完那酒便让我与子玉远离这地方的啊。” 金柳依旧拂面哭泣,越说越是心寒,想那城中富家公子叶天成谁人不知他是个玩弄女子之人,风流成性始乱终弃,骄纵蛮横无理取闹更有甚者还听说有犯过命案在身,还不是多亏了他那有钱有势的爹,若不是为了子玉陪酒一场于他三娘才掩自己离去,不然死也不会见那恶人,琴烟听得金柳一丝犹豫,赶紧接以下话。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子玉在他手中,叶天成说了,若是暮色之前你不去见他,他便.....” 琴烟说完望了一眼金柳的表情,金柳一脸不相信抬起头来,蕖这才看清这金柳样貌,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眼角一朱砂痣很是明眼,而显得妩媚千姿百态,面容干净白皙,柳眉弯翘,却一脸尘世女子之貌,还未等琴烟开口,金柳便直直的跑了出去,还未等蕖从这女子面容中反应过来,金柳便推开房门,往那长廊尽头跑去,蕖一脸惊讶,她是没看见自己么,偌大的走廊就自己一个外来人,而且身穿这般古怪衣物,还站在这门口偷听,是谁都会多看一眼吧,还未等蕖回过神来,那名唤作琴烟的女子一转刚才在屋内天清地清的纯洁面容,立马换上了一张邪笑狡猾脸色,很是不配她那张脸,蕖吓了一跳,不知何时琴烟已经出来,正想着如何解释和询问之际,只见那琴烟好像并看不见她也感觉不到她一般,独自站在一旁猖狂大笑,并得意的掂量手中的布袋,听得便是纹银声响,蕖顿时感觉不对,这女人似有古怪。 “哼,贱人敢跟我斗,整日装那可怜无害模样一肚子骚气勾的子玉心怀意乱,平日在青楼内自命清高还只卖艺,亏得子玉对你没多大耐心,你也自然不如我懂男人欢喜,如今勾的那叶天成,我看你今晚哪里跑,青楼妓还妄想自立牌坊,想让子玉娶你,下辈子去吧你。呸” 琴烟说完,对地上狠狠的粹了一口,径直走去,并不理会蕖,甚至看都没看一眼,蕖心里便是明了了,八成自己是在幻境之中,究竟是如何幻境,怕是自己要去救一下那叫金柳的女子了,还不知使不使得上力气,蕖毫不犹豫的跟随金柳刚经过的长廊,紧随其后,出了长廊蕖便见得金柳在不远处,一袭粉衣很是显眼,蕖跟上默然走在金柳身后,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布衣素民,街道一如往昔繁华热闹,这市民都对自己相视不见,到时盯着金柳议论纷纷,男人们在旁指手画脚的淫笑和叫嚣吹口哨,女人们则对着小孩说看这就是狐狸精,蕖听得人们议论纷纷心中好是酸楚,谁说青楼女子就一定不干不净为人轻浮,有些人表面看起开花若阳春,实则心细入水怜人苍生,有些人则面似翘楚佳人,心则如豺狼虎豹背后算计于人,这种人才最是可恨应受尽天下人耻笑,而不是面前这心怀悲事为救心上人而愿以身犯险的简单女子。蕖望着金柳,金柳却丝毫不在意身边的人如何耻笑与她,低头不语,眼泪沾染了手帕遗落在地,金柳也不曾发现,只是眼神坚定的一步一步走向深渊,蕖见手帕落地,上前拾起,不知为何自己却可以拿在手中,只见是一素白薄纱绣锦,上绣一鸳鸯戏水边饰霜凌梅花,女子之物大多都是这样,只见的手帕上秀一行字,蕖往眼看去,只见一“他生莫作有情痴”字体娟秀绣的边角小小一行,蕖也猜的三四,赶紧追上金柳,忽然想起自己此事是虚无,便将手帕收入袖中,先于她到那恶人之地再说此事。 叶府外 金柳站在门前,死死的盯着那门槛,蕖望得她的侧面,却是美若仙子,虽说有红尘之气,但丝毫不染她妩媚之息,金柳矗立了很久,蕖便也陪她站了很久,二人就这样并肩而站立,蕖由始至终依旧泪目双眼,眼泪一滴一滴的如初春寒冰化雪滴落地上,许久,金柳坚定的跨入门槛之上,淡粉身影步入那叶俯门第,蕖不曾想过,金柳这一入,便是地狱。 (十四) 自是有情痴 “金柳.....” 蕖虽说刚识的这女子,但却是见不得如此悲怆之事,蕖虽说很讨厌阕姬,但是阕姬曾经的一番话,蕖却从未否认过“世间自是有情痴” 叶府 蕖紧随其后,却不见金柳身影,四处寻来一个时辰不见人影,后经过一偌大庭院往府邸深处走去只见有一烟柳亭子矗立在碧水荷花池中,池中一男女搂搂抱抱光天化日之下蕖不由得脸泛一红赶紧背过身去,忽然惊觉女子甚是眼熟,赶紧回头看去,渐步靠近,果然猜得不错,正是那陷害金柳之人琴烟,只见琴烟双手环宇一黑衣男子肩上,丝毫不避嫌晦的二人贴的甚是靠近,黑衣男子样貌平平虽说比不上慕尧溱月,但也一番有文墨之意,此时却目露鹰诈,淡薄唇齿正猖狂大笑,一想起溱月和慕尧心中还泛起一丝担心,随即回想,蕖甚是不解,此人若非正是那叶天成,话说也不像,那叶天成自是锦绣前程的富家少爷,这男子打扮平庸,举止有些文人之气,不像是琴烟之前说的风流公子,只得凑近来听二人谈话。 “有了这钱,我便可以赎身于你,从此我二人逍遥且快活,畅欢人间男女之事,岂不美哉,哈哈哈” 男子大笑,只见那琴烟伏在男子胸前故作娇状,一声嗲言嗲语便作势要打那男子。 “讨厌了你,真是的,没想到那金柳这般好骗,我只稍用计谋她便乖乖送上门来,叶天成给的银两足够挥霍,没想到这贱人还值不少钱,此时怕是那叶公子正享鱼水之欢呢,就她那般木头样,除了有几番姿色拿有我懂得如何伺候男人,你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 “你啊,就是比她更加妖艳可人,当初若不是我不识你怎会与她恩来爱去的,没想到这女人如此一根筋,我与你早已坐实夫妻之名,她却还愿意为我傻傻送银两,如今叶天成也算家财万贯,亏待不了她,就是可惜了那身姿,我还未尝个鲜,啧啧啧” 琴烟听见,顿时生气,手挥起就要给那安子玉一巴掌,不想那安子玉一把擒住将其揽入怀中,一番耳语哄得琴烟是一阵娇笑,一旁一直看在眼里的蕖马上就要听不下去了,世间怎能有如此不羞不臊之人,苟活于世害人性命,若不是自己身在幻境之中,磬苍剑怕是早已取了这二人性命,蕖随即想到了金柳,此时一个时辰已过,若是那狗男女说的没有差池,此时金柳怕是凶多吉少,要赶紧去寻,这对狗男女自己暂且没空管她,寻得金柳要紧,蕖不停歇的一间一间寻找金柳的身影,随后在一偏房院中听得动静,只见一男子衣衫不整,只见他身材伟岸,一对细长的桃花眼,一脸邪魅之意,只着袭衣,登的一双穿细铜丝珊瑚鞋,玉缕青冠束起长发,额间还留着几缕发丝,看着打扮八分便是叶天成,蕖从未见得男子这番衣着,不由得转过身去,心知他是恶人,就算再般妖魅风情,自己也只是满心恶心,待那叶天成在门口与下人对话之际,蕖悄悄溜进厢房内,一进屋便惊呆了眼前惊像,只见那薄雾丝蚕细纹罗纱裙被散落在地,头饰银钗也丢在一旁,屋内一片凌乱,虽说装饰略显粗俗像是个不常住人的偏房,但一些家居器皿却都是上好物器,蕖一心担心金柳,赶紧往屋内走去,只见那床笫绛红鎏金纱垂下,上好的梨花木床上坐着一人,一动不动似乎陷入了停滞,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却此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能帮她,蕖此生第一次如此哀伤,如同那床上女子,心如刀绞想大哭泄愤却又平静如死,那般愤恨就这样愣了许久,女子缓缓下床来,蕖内心无比纠葛,自己只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金柳一件,两件的穿回自己的衣物,金柳掀开红纱,蕖看的这一脸倾城之色这般面无表情,发丝凌乱没有了束缚散开在金柳肩上,苍面泪痕依旧清晰可见,自己依然失了贞节,还如何去见子玉,此时的金柳对外面之事浑然不知,只有满心内疚之意,便向寻思了算了,金柳拿起自己的发簪眼如死灰一般空洞无神,自己还是没有勇气,还是不舍,还是不甘,金柳顿时掩面痛哭起来,那一瞬间的积累就在此时爆发开来,金柳趴在桌前手中紧紧握着发簪不松手,而蕖却眼角湿润起来,蕖见多了人间悲欢离合,却从未见如此痴情之女子,蕖轻轻拍在金柳肩上,想要安慰她,可是却无济于事,金柳哭红了双眼,下定决心之时,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金柳大惊径直跑到门口,一瞬间好似被冰冻住僵在门口,蕖不解随即上前而去,这才知晓,原来这三人如今凑到了一起,琴烟和安子玉正与那叶天成商量剩余的钱的事情。 “叶公子好生快活,我们商量好的余下的银两,可以给了么” 安子玉收起刚才文弱之息,面色贪婪阴险一览无余,而琴烟依旧柔弱无骨的靠在安子玉怀中,两人更是不知廉耻的当众耳语欢笑。 “拿着滚吧” 叶天成自知这两条只是狗而已,若不是为了这玉清楼第一头牌,自己那会与这般贫贱贪婪之人交易,他们无非是为了钱而已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了。只见那安子玉与琴烟掂量了一下钱袋一脸满意,恭敬的就要退下,此情此景金柳从头看到尾,虽说金柳单纯,但是不是傻,看来自己是被人买了还在帮人数钱了,更是不敢相信安子玉原形毕露的本来模样,大叫一声就要用手中银簪刺向安子玉。 “你个负心汉!我要杀了你!” 还未等金柳上前而去,叶天成随行的几个家丁立马反手将金柳牢牢的困住,动弹不得,金柳此时受亲近之人背叛到极致,依然失了心,拼了命的挣扎誓要杀了那负心的男人,金柳手腕被紧紧缠住一番挣扎早已一道深深的红色痕迹,金柳却感觉不到疼痛,死命的就是要那男人死,安子玉惊慌失措一番后不由得抖了抖衣服,很是恭敬的却眉目含笑的说道。 “叶夫人这是何意啊。” 奸诈之色充斥着安子玉丑恶的嘴脸,一旁的琴烟还怕不够热闹,一边拍拍安子玉的衣物,有意无意的对金柳说。 “就是啊,叶夫人这是何意,差点伤的我相公。”金柳顿时一颤,相公....原来这二人早已....如今自己也....哎,为什么,为什么这般愚蠢,为什么会是这样。 “你相公......安子玉....原来到如今为止你只是在玩弄我的感情,之前是消极之后是出卖我换的银两,安子玉.....安子玉,这般丧尽天良你都做的出来!你是禽兽么!我怎么对你!你却又那番对我!” 安子玉却不以为然,轻挑之色俯在金柳耳旁轻声到。 “哼,对我如何,你一青楼女子只会抚琴唱词,青楼女子该会的你却丝毫不会,和你在一起最初只是为了你的银两和你那张脸皮,之前我得不到你,何不转手把你买个更好的价钱,早知如此,当初何必故作清高自立牌坊,青楼的女子始终你都是青楼的女子,就该是男人玩弄之物。” 安子玉说罢扬长而去,只留下瘫软在地的金柳,金柳望着二人远去身影,修长的指甲嵌进手中之肉内,鲜血顺着手的脉络而下染红了簪子,金柳恨到银牙咬碎,她恨自己为何如此痴情与一个装作文弱之人的衣冠禽兽,为何会动心,为何会百般纵横他,而自己却活的不像个人,落得如此境地,蕖在一旁只是默默的看着,她早已经知道实情,但是亲眼所见对金柳来说真的太过残忍,所爱之人和所亲之人出卖了自己,为的,仅仅是哪银两,多么可笑,多么....让人怜惜。 金柳在夜色的街道游荡往回的路,如一游魂一般,眼中不禁浮现出点点滴滴,曾经她抚琴他作画,三月桃花阳春微风,山盟海誓互许终身,碧玉皎月前他曾说过不离不弃,如今看来可笑之极,初次见面,他眼眸流转,与她相视一笑她便落入他的城池再也无法自拔,他说过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那时她还眼目含笑说他太酸,他曾轻抚她的发丝说要娶她为妻共度余生,如今看来,只是为了出卖自己的铺垫而已么,只是过场话而已么。金柳摇了摇头,仰天一声轻笑,望向上弦之月,不由得感叹。 “情.....可笑之极....” 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到此也算是结束了,你爱之人之因果,命中皆有定数,或前世之约,或后世羁绊。蕖跟随金柳回到玉清楼,金柳木讷的走进蕖醒之前的那个房间,那便是金柳的房间,自己身着的嫁服也便是金柳之前准备的嫁物,只是没想到这般天意弄人。蕖走在窗前,抖了抖自己身上重回的素衣,望着茭白上弦之月,心中不由得想起慕尧来,这个故事怕是到这里就结束了,此情此景蕖甚是感叹,情像寒冰,刺骨致命,你是愿意避而不谈还是愿意以身犯险。 月色寂寥,屋内一女子趴在桌前面憔悴却又带微笑,弯柳箬眉,倾城倾世之言,却是薄命佳人,三千青丝落地,头戴水澹生凤烟冠,身着一袭金红色绣以凤舞九天之大喜之服,白皙手腕垂在桌前,殷虹血液顺玉臂肆意的流着,娇容之人无声一笑,闭上了双眼............ (十五) 择离 幻境之外 “你看见了么” 在意识的黑暗中,忽远忽近的女声游荡在蕖的耳边,夹杂着笑意。 “你就是金柳,对么” 金柳并没有回应蕖,蕖不解金柳为何要让自己看这番镜像,也不知道外面时辰已是多久,忽然眼前一阵刺眼光芒,蕖缓缓的睁开双眼,只见抬头对上慕尧的眼睛,溱月则站在一旁很是担心。 “蕖你醒了,你还好么,刚才那妖女发出迷惑人心的声音,因为我的过失让你陷入昏迷中。” 慕尧不停的自责,溱月一言不发,蕖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周围的景色,是回到了之前没错。 “我昏迷过去有多久了....” “半个时辰” 溱月背过身去,心中很不是滋味,蕖为了救慕尧愿意以身犯险,她从不曾这样对过自己,不知如果那个人是我,她是否也会义无反顾,溱月收玉箫站里起来,此外并没多余的表情和语气,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实在是不想听慕尧碎碎念个不停,慕尧扶起蕖,很是不解的问道。 “溱月说你陷入了那妖女的幻境之中,我还很是担心怕你有危险。” “担心....我么...” 蕖愣了一下,扶着慕尧的手也不由得放开了一点,抬头看了看溱月,溱月依旧背着身子不言不语,蕖刚想松开手才发现自己依旧如之前一般身子使不上劲来,怕是仙魂的事情,仙魂离开身子只有不到一月时间得以寻找,越是接近时间期限,越是使人昏昏欲睡,蕖还没反应过来,林中传来那女人的声音,此时更是诡异。 “你以为完了么?不,这才刚刚开始,哈哈哈哈哈........” 女声话音刚落,林中深处伸出几十条树枝一把缠在慕尧腰间,似蛟龙盘绕又好像花蛇扭曲,还未等慕尧想起反击之际,藤枝末端的针刺刺入慕尧颈中,像是毒素,慕尧很快昏迷了过去,那妖藤也不给蕖反应的机会,只见磬苍剑刚拿在手,那藤枝卷着慕尧就消失在林中的高处不见踪影,而此时溱月刚准备动手,地下残枯叶中伸出一双枯手,血肉中露着森森白骨,一把抓住了溱月的脚踝,溱月动弹不得,身上缠绕一泛金光似虚无的锁链,蕖刚一回头,溱月便被拿鬼手直挺挺的拉入地下之中,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蕖倒在地上,磬苍剑作为唯一的支撑,玉坠也摇晃不停,蕖感应到漉很是着急,但是此时不能放漉出来怕有危险,蕖的身体更加虚弱,一口鲜血没忍住顺着嘴角流下,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还未站稳,只听那女声幽然传来。 “这有两个入口,一个通往九重玄天,一个下去十八层炼狱,你只能救得一人,我倒要看看世间男子是否还有情种,这人世间的感情是否如你们所向往的那般坚硬。哈哈哈哈,去吧,让我见识见识。” 那金柳的声音消失在空灵之中,话音却在林中不停的回响,蕖陷入沉思,只见林中高处再次深处长藤,回身脚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出现在眼前,林中变得昏暗,蕖不停的摇头,不,她不要这样的选择,她两个都要救,可此时只有一条路能走,她选择了一条,就代表她放弃了另一条,一边是慕尧,一边是溱月,蕖能感觉到四周在移动,眼前昏暗不堪,金柳在等候着蕖的选择,她不紧不慢,在蕖看不见的深处妩媚的玩弄着手指修长苍白漏骨的指甲,紫色嘴角上扬带着一抹笑意,她知道蕖的选择,她就静静的看着她如何步入自己的圈套之中,上仙之神沦为凡人之躯也不过如此,最后不还是毁在了人世间最不值一提的感情之中,蕖依旧站在哪里,她犹豫不决,她做不出选择,一边是初始好感的慕尧,一边是前世之渊的溱月,蕖抱头蹲在地上,她不要这样,她不能放弃任何一个人,可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番感觉就好似金柳那般撕心裂肺,这时金柳鬼魅的声音催促起来。 “时间可不等人,如若你再做不出选择,这二人便都是死路一条。”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做这样的事情!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为何百般刁难!” 金柳不理会蕖的叫喊,只是轻轻的拂去手上的枯枝,语气似冰冷骤降般催促到。 “你的时间....快到了.....” 蕖抬起头来只见枯枝缓慢的正在上升,地下的深不见底的洞口也在消失,蕖的眼角似有光耀,她的内心无比痛苦,她不忍心,但是慕尧他毕竟....是凡人之躯......还是真的是这样的理由...... 蕖缓缓的伸出手,抓住了藤条,手中的磬苍剑却插在地上不肯出来,蕖忍痛闭上眼睛,不再用余光去看地上的洞口渐渐消失,粉色桃唇边被蕖咬出了印痕,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那洞中,蕖一把拔出磬苍剑,想起他的点点滴滴,蕖不禁内疚不已,可是前世之恩怨,此世早已了解,她内疚的是....她又一次伤了他的心...而且可能此事更加严重。不论如何,如果真的是宿命,蕖就算生生世世,也会找到他,去弥补,去偿还,磬苍剑没消失了剑身的光芒,也不再颤动。藤枝依旧在缓缓上升,蕖的内心,却好似那地上的洞一般,深不见底。 不知过了多久,藤枝缓缓挺住,蕖忍住了眼角就要流下的眼泪,收起心中的内疚,此事当务之急是要救出慕尧,救得慕尧之后,不论溱月是沦入那般,蕖都决定毅然追随,那般几番轮回,蕖也愿意弥补溱月,藤枝停在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水面上,可是这水好似浅浅几寸,四周云雾茫茫,白色作底,无华丽之色,纯洁无暇,一望无际的白色幻境,水面如镜面一般安详,一无边际,蕖小心翼翼的踩在水面上,只发现好像如履平地,除了脚下微微涟漪,似乎不像水一般沾湿鞋底,蕖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到说不出话来,不远处的水面中央,有一苍天大树矗立在哪里,白色花瓣散落在水面摇动,清雅淡俗,又无拘无束,万条垂下绿丝绦 木欣欣以向荣,蕖从未见过如此仙境,周围薄云淡雾飘摇散落,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蕖缓缓抬起脚来,这才发现脚下水面浮现出慕尧的脸,蕖不由得惊讶,退后一步,水面如同另一个世间中的镜像,浮现出慕尧从出现在蕖记忆中的点点滴滴,他们初识时他的那般可爱迷人,他横眉指责他的时候那番阴冷如冰,他看她受伤那般自责难过,他见她与漉欢笑自己则像个孩子一样在一般默默的看着她,那些蕖知道的,不知道的,都如同往事一幕幕的出现在水镜之内,蕖每走一步,她对他的记忆便出现在水镜里,蕖不言,低头也不语,她看见了慕尧的温柔似水的一生,如何救济世间之人,如何采药如何行善,蕖知道,虽然自己从未对慕尧那般温言以对,自己的心里却早已有了这个人的一席之地,初见时他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一根白丝线束着一半以上的墨色头发高高的遂在脑后,眼眸含墨一般看着她,将她环入怀中景象,蕖每走一步,是对慕尧的牵挂,也是对溱月的内疚,蕖一步一步的接近那棵参天大树,白色花瓣散落在她的裙边,发髻之上,眼眸之中,景象越是清晰,蕖的心越是纠葛,慢慢的慕尧好似幻化成了溱月,但是蕖认真看去,那还是慕尧熟悉的从容脸孔,蕖一丝丝惊恐,一丝丝害怕,她停住脚步,景象便也消失散去,蕖深深的呼吸一口,不能被眼前幻想迷惑,金柳的目的就是让自己愧疚,让自己知道世间并没所谓真情之意,自己也不能这般在二人之中纠结。 “慕尧,等我.....我会找到你的....” 蕖低语,却感觉自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做的内疚之事,走的迷茫之路,越是接近榕树,蕖越是混乱,景象慢慢混入溱月的背影,那般苍凉那般悲怆,蕖不想去看那些画面,可又忍不住挂念,在接近榕树之时,最后一个镜像,是溱月的背影,灰色长发散落身后,依旧是那素衣薄锦,一身正气逍遥之息,随着蕖的苍慌的停止渐渐消失不见如墨色一般化在水镜之下,萦绕散去直到水面恢复初始的平静..... “溱月....对不起.....对不起......我........” 此时的蕖崩溃在地,她走的每一步是对慕尧的救赎,却是对溱月的残杀,蕖接受不了这种事实,她不想害慕尧,更不想失去溱月,可是这般选择....真的....是对的么......还是自己真的,错了。 (十六) 陷阱 在那天际之上撩月之边,有一潭天上之湖。云雾缭绕的四周,没有形山飞鸟,没有颜色渲染,一片纯白的镜像,孤独而又飘渺。幽蓝水面不曾涟漪,之上一抹皎月身影格外刺眼,她如钟一般跪在水中央的一片土地之边,湖面之上方圆大小的土地上矗立着一颗参天大树,上及日月之精华,下延散湖之水灵,翠绿枝叶蔓延开来,末梢不知名的白色花瓣飘散在水面上,在空气中,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三人之环粗的树根之下躺着一名素衣男子,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素白色的长袍领口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灰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额前发丝随风而轻摇,眼眸紧闭,长睫垂帘,平稳的呼吸,置身于这仙境之中仿若不食烟火,蕖已经在这里些许时候了,她瘫坐在幽兰色水面之前,面色苍白双眼无神,发髻已经松乱,墨丝被吹散在肩上,双手紧握在那水面之上,此时的蕖恨不得一拳砸开这水面之上的幻境,换回她原有的平静,一双秋水般的双眸滴落几行泪目。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蕖不肯接受眼前的事实,不肯抬头再去看一眼那个男人,蕖的心情百般复杂,一滴珠泪顺着洁净的脸颊滑落滴在身下幽然不见底却又可行走的水面,只见幽兰水面一圈小小的泛起涟漪,蕖抬起头来,突然四周如同纸张被撕毁一般,裂开一道道口子,蔓延出该有的黑暗星空,刺眼的纯白色中间隔着墨黑色的天空上镶嵌着点点繁星,四周被撕毁,没有了水天交界,没有了人间仙境,取而代之的是原本的树林和已经变成漆墨黑色的天空,慢慢有了微风的流动,身下的水面化作了地面,眼前的参天大树已经是一颗普通的树木,溱月依旧昏迷在树下,蕖缓缓的抬起头了。四周的幻境消失了,蕖伸出纤细的手指轻抚溱月,刚碰触到他的肩膀,溱月忽然睁开双眼,猛地一惊。 双手紧紧的握住蕖伸出的手腕。 “是你!” 蕖被吓了一下,随即便恢复了一脸默然,她此时的心情很复杂,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跟溱月说,只有沉默,是最后的泄愤方式。 “是我,你....还好么” “昏迷之前,我听见那个女人说的选择.....你在这里,那慕尧那小子.........” 溱月有些茫然,又有些欢喜,随即又很是担心慕尧,他很难想到蕖会选择了自己,可是慕尧怎么办。 “我不知道怎么办,现在,只能立马去尸谷找白葵御。” 蕖拿开溱月的手,扭过头看向另一个方向,她不知道怎么跟溱月说,如果溱月知道自己本来选择的是慕尧的话,恐怕会伤了他的心,自己也变得不仁不义,只有救出慕尧,这件事才能算是完完整整的结束了。 “那个女人一定是白葵御的手下,在这故意作此为难,刺我的毒是尸毒没错,足以让我昏迷,没想到六界妖王手段竟然如此卑劣,今天必须要去会会他。有我在,你放心,有我在你身边,没有人能伤害你。” 溱月起身看向蕖,眼神中透着坚信和肯定,而蕖却避开了溱月的视线不敢与他对视。 蕖背过身,不言语的看着天上的孤傲的明月,如果,你知道我做了的事情.....你还会这般任性么........一百年了,你还是像个孩子一样不顾天下的反对,坚持要保护所有人视为妖物的我,可是我却承受不起。 溱月打断了蕖的想法,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是在担心慕尧,还是在担心自己,溱月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就算她心里没有自己,他也依旧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百年前那一眼相对,溱月就认定了蕖。溱月轻抚了双袖,牵起蕖的手,不容她作何挣扎,将她揽入怀中,修长手指一挥一抹玄光,磬苍出现在蕖的面前,二人就此御剑而去,前往不远处的尸谷之中,寻找白葵御。 尸谷 - 兮月殿前 刚到殿前只听见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乐声悠扬。殿内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深深宫邸,糜烂与纸醉金迷,将人性腐朽殆尽,四周却不见一人,在月色下显得诡异而又浮华,高墙金缕昏暗月色撒下皎玉光芒,蕖越是在这阴气迷惑的地方越是虚弱,身子很是不稳,脸色更加苍白,不停的咳嗽,溱月很是担心的揽住她的肩膀,眼睛却不曾离开四周,警惕的不敢放松,没有人防卫,也没人阻拦他们,怕是行径都在这白葵御预料之中,蕖小声的叮嘱溱月,却依旧说话断断续续的。 “怕是在等我们来,你...咳咳..你要小心...咳..咳..” 蕖一手捂住胸口,身体很是冰冷,仙魂就在附近,自己能感觉的到,这般寒冰就好像当初仙魂被抽离开的时候一样,彻骨般的痛,蕖的双手死死的抓住溱月的衣角,双眸盯着殿前的梨木漆色座椅,蕖知道,他就在那。 “哈哈哈哈,美人,你可算是来了。” 大殿之上回荡着妖魅的笑声,爽朗魅惑,一声一声的荡在蕖的耳边,溱月感觉到了妖气很重,压抑着愤怒对着大殿挑衅到。 “既然在这为何不敢现身,还有,把慕尧交出了。” 溱月一字一句的对着大殿的座椅说到,只见那梨木座椅之上的空气之中幻化出了一抹人影,俊朗的眉,清丽的眼慢慢清晰,挺直的鼻梁,不染而朱的嘴唇。乌黑的头发一丝丝散落在貔貅临座上,一丝丝披散在洁白的颀长身躯上,装点出妖魅般的美丽。一身墨色乌丝镶金长袍拖拉在地上,男人修长手中轻摇一白色银丝边的羽扇,男子身边站着一位红妆浓烟的女子,一袭拖地红艳长裙,领口大开,漏在锁骨之下,很是风情万种,身材妖娆眉目轻佻,不时的含着笑意看着溱月,蕖认识她,她就是那个鬼妓金柳。溱月警惕的望向四周,只见旁边出现了站着很多黑衣的小喽啰,溱月低头看向蕖。 “你还好么。” “放心,死不了。” 蕖抬头对上溱月明朗的双目,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示意让他放心,离开溱月的怀抱,独自向前一步,眼睛却始终不离那个女人金柳的身影。 “你就是金柳,慕尧在哪。” “等等等等,你来找我不是要仙魂的么,拜托你先问问我好么美人。” 还未等金柳张口,白葵御慵懒的挥了挥手中的羽扇,眼角含着怪罪的意思看着蕖,这个男人,不得不说当六界妖王真的是当之无愧,一身妖魅之气。金柳只是笑了笑,从头到尾并未开口,自然是等主人发话才敢说话。蕖知道白葵御在想什么,百年前他的手段自己见识过得,他想要什么,自己再清楚不过。 “白葵御,你要仙魂给你便是,我的命不值得钱,把慕尧放了,仙魂我愿意给你。” “蕖...不行....” “溱月,我不想连累你们....” 溱月刚想上前被蕖制止,这是她欠慕尧的,如果仙魂能救慕尧,她不会眨眼的,这样她也良心可以安心,明知这是白葵御的陷阱,却还是由不得自己的走了进去,他就是要让自己做出选择,负其中一个人,在用仙魂做交换换回负的那个人,如果直接硬战,溱月与他不分上下必然是一场恶斗,然而现在这样,他不会有任何损失,自己也无法再拿他怎么样,这个人就是白葵御,他的心机,就像深渊悬崖,深不见底。 (十七) 条件 尸谷 - 兮月殿内 “哈哈哈哈,美人不愧是天下少有的美人,我在想什么你是都知道呢。” 白葵御抬头大笑,瞬间消失在座椅之上,出现在蕖的面前,只有一眨眼的时间而已,他白净修长手指轻抚蕖的脸颊,就好像多年不见的爱人一般,妖魅的淡紫色眸子仿若霞光一般百转琉璃的盯着蕖的面容,溱月实在是忍不住这个变态一般的男人,就在片刻手持玉箫抵在白葵御的颈部。 “把你的手给我拿开。” 白葵御感觉的到溱月的玄力,却不以为然,缓缓的放下手,眼睛依旧盯着蕖,只是轻描淡写一句。 “长白上仙很闲么,有仙不做来我兮月殿找乐子。” 白葵御的眼神变得奚落起来,淡淡的划过溱月,还未等溱月开口,蕖示意让他不要说话。 “我再说一遍,把慕尧交出来,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一听见慕尧二字,溱月犹豫半分,蕖握住溱月的手腕让他放下了手,溱月狠狠的看着白葵御那张倾世容颜,此时若是没有慕尧夹在中间,他才不会管蕖是否生气,上去定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一个八尺男人跟个女人一样妖魅祸害,他实在是看不下去。 “哼,金柳” 白葵御撇了一眼溱月,唤一声金柳放出慕尧,金柳听命红袖一挥,慕尧出现在大殿之上,被系在一柱子上,依旧昏迷,金柳上前似乎在慕尧耳边轻语什么慕尧瞬间醒来,八成是入了金柳幻境刚被金柳唤醒,跟溱月是一样的。 “我....我....蕖!溱月!” 慕尧刚在迷茫之际,突然看见蕖和溱月,又望了望白葵御和金柳,变得迷茫起来。 “我这是在哪...这,还有你这个女人说的选择是什么!” 慕尧在幻境中和溱月一样,听见了金柳说的蕖的选择,就是二人中选择一人的事情。慕尧沉思片刻,望了望溱月,蕖却不曾看他,只见蕖只死盯着白葵御。 “选择.....所以....” 所以,蕖选择的是溱月么...慕尧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溱月和蕖的关系并非一般,如果是他自己,他也会和她一样吧。蕖没想解释这个事情,此时她只想赶紧换回慕尧结束这段故事,卷入了太多的人,也卷入了自己。 “说吧,你的条件。” “哈哈哈哈,美人,你要知道,你的仙魂是很难求的得道精魂,一缕仙魂对我来说,怕是不够吧。” 白葵御随即面带笑容的瞬间坐在了大殿之间的梨木座椅上,慵懒的躺在椅上打趣的看着慕尧,此时慕尧面色惊讶。 “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放了他。” 蕖依旧不曾望向慕尧,溱月也一言不发的在她的身后,手中紧紧的握住玉箫,很是愤怒,慕尧听到此话一脸惊讶,所以,他的要求是她所有的仙魂么。就为了...救自己么... “不行,蕖,我不会答应的!” 溱月一字一句的咬牙说出口,挺身拦在蕖的身前,白葵御则是一脸看戏的表情,无所谓的玩弄着手中的羽扇,等着她的答案。 “这是我欠他的。” 蕖的双手搭上溱月的肩膀,溱月不肯回头看她的眼睛,慕尧呆在哪里,她真的,愿意用命来救自己么。 “你们走,就算溱月答应我也不会答应的。快走啊!什么欠我的!你根本不欠我什么好么!你在胡说什么!” 慕尧发疯似得吼向蕖,他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发生的,如果要死,自己怎么会让一个女子替自己去死,那么余生自己也不会心安理得。 “你不懂,我肯定...会欠你们其中一个的。这都是劫数。” 蕖轻笑一声,眼目含泪的望着溱月,其实从头到尾,最对不起的人,是溱月,而并非慕尧,可就在这里这一幕却让慕尧看在了眼里。原来她喜欢的....真的是溱月么.... “什么狗屁劫数,我不信这个,你不欠我的,我也不需要你救,那个什么妖王,你要杀我,你就杀了我吧!” 慕尧误以了蕖的心意,她选择的是溱月自己并不怪他,如若她心里的人便是溱月,自己则愿意成全。 白葵御则默默的开口看着慕尧。 “你知道么,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但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弱书生,你说的话可不算数哦。” 白葵御慵懒的指了指蕖,一脸不耐烦的看着蕖,溱月怜惜的擦去她眼角的泪,只是轻言到。 “傻姑娘,你谁的都不欠。我会保护你的。” “可是现在,需要我去保护他。” 蕖握住溱月的手,眼睛却不自主的望着慕尧,只有这样,才互不相欠,不是么。 “我答应你,放了他吧。” 蕖走向前,不再理会身后的溱月,慕尧一脸怒气,大吼着蕖叫她站住。 “你给我回来!谁要你救了!你给我回来!回来!” 慕尧挣脱不开身上的绳子,溱月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只见溱月一个踏步,手持玉箫凌空而去,此时脉络中已经满是玄气,正要出手之际,蕖回头站在了溱月面前,溱月赶紧停住了手中的玉箫,此时就在蕖颈部的一寸不到的位置,溱月一脸愤恨,俊美的脸上出现了难以理解的表情,英眉微皱,蕖却淡淡的开口。 “带他走,不要回来。” 说罢留下溱月呆在原地,慕尧则依旧发了疯一般吼到。 “你在干什么啊!溱月!快点拦住她啊!连你也疯了么!” “你真的愿意为了救他,去死么...蕖” 溱月低头轻语,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你选择了我,却为了救他去死,为什么。 “不要怪他,如果是你,我也愿意为了救你去死,帮我....带他走。” 蕖依旧没有回头,默默的走向白葵御的面前身后的慕尧却眼泪流了出来,散落在领前白色花纹之上,滴落在脚下,慕尧想拦住她,可是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送命。白葵御示意金柳放了慕尧,金柳点头,红袖挥舞慕尧系在身上的绳子掉落在地上,慕尧摊在地上,看着蕖一步一步的走向深渊,缓慢而又牵动着他的心,慕尧疾步向前想要抓住蕖的身影,可是就在这时,蕖的背影变得飘渺而又遥远,可望而又不可及,慢慢的消失在慕尧的眼中,溱月一把拉住慕尧,身边的景色也变成了天空和大地,没有了大殿,也没有了辉煌,没有了她的身影,一切瞬间消失在空气之中,溱月死死的拉着慕尧不让他做出傻事,他答应了蕖带他走,他不能再让他这凡人如此傻的自投罗网,蕖他会去救,而且是自己去救。 “你给我回来!蕖为了救你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你还要傻傻的送上门去么!” “你不是上仙么!你为什么不救她!我死了不要紧!你为什么不拦着她!” 慕尧瘫坐在地上,恨自己无能被人擒住,恨自己没用害了蕖,恨自己为什么这般废物。 “她是为了救你” 溱月抬头,默默的看着天空。不在理会慕尧的自责,漆色繁星点点的天空,还是那轮明月,皎白如玉,上弦之月落入眉间,苍茫之日清秋雾边。 (十八) 屯魂珠 尸谷外 “那现在怎么办....” 慕尧低着头不停的埋怨自己,许久才冷静下来,溱月则一直默默的站在面前望着天上明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慕尧一心想救出蕖,不管溱月有没有办法,他也会想办法去救,实在不行,只能会青城山找师尊去了。 “屯魂珠” 溱月默默的开口,眼角若有若无的瞥了一眼慕尧,不管他答不答应,自己都要说这些话。 “屯魂珠是青城山上仙散魂池中三个镇压之物其中之一,常年浸透在散魂池内吸取锁住的上古妖神灵魄,能锁住修仙之人的魂,能镇住妖魔邪道的魄,只有取得屯魂珠,才能锁住蕖的仙魂能保住她,只是有一件事.....” 慕尧听得溱月一言很是诧异,他居然知道青城派禁物屯魂珠,不由得警惕的盯着溱月,眼含冰霜。 “屯魂珠是青城派禁物,只有青城掌教弟子知晓,你为何会知道。” 溱月早就知道慕尧会发出疑问,但是不做言语,并不想解释其中的事情,毕竟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只有取得屯魂珠蕖才有的救,但是卿鹄也就是你的师尊,不会就这样轻易拱手,到时候他如若不给,不要怪我动手伤人。蕖是为了救你,也麻烦你想清楚。” 溱月目光变得冷厉,他不在乎慕尧是否同意,蕖是为了救他现在身处险境,蕖制止了自己动手也是为了这个男人,他不明白她怎么想的,现在溱月,只一心想救出所爱之人。 “不行,屯魂珠取走散仙池中囚禁的妖魂便会逃走,到时候为祸人间岂不是祸害苍生。” 慕尧瘫坐在地,不行,绝对不行,师尊以及青城创派以来,散仙池困着上古妖神,如若取走屯魂珠没有了镇压,到时候...慕尧不敢去想,散仙池的事情他也只是听师尊说起一二,但深知其中严重,但是目前,蕖怎么办。 “行不行由不得你说,你可以没有良心,但是我要救我爱的人。” 溱月的侧脸变得严肃,目光寒锐,泛着月色的眼神中越发深不见底,不论如何,世人也好灭世也罢,他一定要救她。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么....这样...” 慕尧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的很复杂,到底是跟随溱月誓死如命的救出蕖,还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放弃这一切,又是一个选择在眼前,他说他爱的人,抛开感情不说,蕖是为了救自己才愿意搭上自己的性命,如今自己不能不仁不义,也不能毁天灭地。 “有时候,你以为你有的选择,其实,你没有选择。” 溱月依旧注视着天上的月亮,不管是百年还是千年,她都依旧纯净如水,静静的悬在哪里。 “时间不多,这就随我去青城,只有三天时间,青城离这里不远,御剑的话很快可以赶到,好在磬苍随我身上,蕖那时的体力依旧容不下磬苍了....” 溱月望了一眼慕尧,只见慕尧依旧坐在地上沉思,溱月知道他在想什么,一介凡人,从未杀过人取过性命,同是玄门以天下苍生为重,溱月何尝不是如此,可是与慕尧不同的是,他为了蕖,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我跟你走。” 慕尧抬起头,说完话之后二人陷入了沉默,彼此都有彼此的心思,此次前往青城,若是最差的结果,可能会伤及无辜,更可能青城整个都会陷入麻烦,慕尧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可是蕖在眼前,只能希望师尊有办法可以救蕖,也可以避免妖物入世。这是最好的结果。 “想好了么,我不会为难你,到了动手的地步,你不要插手了便是,取了屯魂珠我自己赶来这里,从此你我二人不再相识,也免你落得欺师灭祖的罪责。” 溱月轻抚手中的磬苍,剑身依旧那般寒光凛凛,剑穗随着风飘摇,漉现在依然沉睡在磬苍之中与剑重融,并不知晓外界的事情,溱月看着慕尧,在等待着他的回答,希望蕖没有,救错人。 “我没你想象的那般懦弱。” 慕尧许久只说了一句话,便起身要求启程,溱月会意一笑,磬苍带着二人瞬间消失在山林之中,只留下化在夜景中的玄光一道。 青城派月盈阁 “师尊,弟子慕尧此次回来有事相求。” 慕尧跪在卿鹄坐下,虽然犹豫,但是却依然下定决心,榻上男子幽暗深邃的眼睛正看着手中的书籍,手持一杯琥珀酒一饮而尽,嘴角若有若无的微笑,卿鹄没有在意慕尧的话,只是笑了笑随后轻语一句。 “道友既然来了,何不出来叙叙旧呢。” 话落,只见碧玉长殿外一抹素白身影幻化而来,轻叹一声岁月真是不饶人,便大步走进殿内,溱月面色只有严肃,虽说现在看似一切静好,到怕是动起手来,自己还真的是彼此彼此。 “别来无恙。” 溱月只是淡淡的拱手作礼数,言语中却不分任何感情,卿鹄下榻来扶起慕尧,满脸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关门弟子,随即转过身来直视溱月。 “这么久了,你可真是一点也没变。” “你不亦是如此” 溱月并未对上卿鹄的眼睛,当年的事情溱月在长白修仙之时调查过早已略知一二,但是从见到蕖开始他从未点破,因为这并不是个很好的故事,对蕖来说,甚至只有残忍,他更愿意埋没那段过往,也不愿意让蕖再去追寻的原因便是如此。 “你应该早就知道我来的目的。” 溱月面色冷淡,青城这个地方有的只有伪君子,就算天下正道即使如此,青城做过的事情依旧是不堪入耳,只要卿鹄说出一个不字,他会亲自取走他要的东西,就算是同归于尽也好两败俱伤也好,对自己来说都算不亏。 “如若我要是不给呢。” 卿鹄依旧眉目含笑,示意一边的慕尧不要说话,这是他们的事情。 “慕尧你出去一下,有些事情,只得我们二人谈” 卿鹄摇了摇手,慕尧看了一眼溱月,溱月只是点点头,慕尧不解,不过既然是师尊的话,就算自己再急于心思,怕是师尊也不会听,现在只能交给溱月了。思索过后,慕尧便有些担心的看着溱月,回头带上了门便往别处走去。 “那个孩子还好么。” 许久,屋内的寂静被打破,卿鹄只是淡漠一语,溱月却紧攥拳头,恨不得当时就动了手。 “那个孩子?她早已经不是孩子了。” 溱月幽转的眼眸逐渐凌厉,也不愿再听卿鹄做多言辞,便直奔主题。 “你知道我再找屯魂珠,她很危险,我必须要去救她。” 卿鹄听得溱月一语,只是默默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琥珀杯,随后丝毫没有犹豫的拿出一只锦绣玉缕的墨蓝色盒子递给了溱月。 “这是你要的,拿去救她的性命,但是你知道的后果,你也知道该怎么做对么。” “不管该不该怎么做,我都不会做出你们做出的事情。而你,只是在害怕而已。” 溱月并没有客气的接过盒子,本以为卿鹄会做刁难,没想到早已经准备好了,看来这百年轮回的影响对他来说,已经不是当年溱月听说的那个他了。 “我不会感激你,你只是在做你应该做的事情。” “我不奢求感激,如若你也是为了她好,你会知道怎么做的。” 卿鹄深邃的眸子紧盯着溱月,似乎在要他一个交代,救她,可以,但是之后该怎么做。 “我只想保护她,你放心,不会发生你不想看见的事情,因为对她来说,那也是伤害。” 溱月收起了盒子,提及到了蕖,溱月的眼神也变得柔和,卿鹄这么多年也想明白了,也为了安抚良心为她做了事情,溱月心知肚明。但是今日之事如此轻易交出屯魂珠,实在不像是他的风格,之后的麻烦卿鹄怕是承担不起。 “你就如此将屯魂珠交给我么?那.........” “不是你该想的事情,我自有打算。” 还未等溱月问完,卿鹄便打断了溱月的话,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只希望你能做好你该做的事情。” 卿鹄语毕,便示意溱月可以走了,多的他也不愿再说了,事情的发生总是有人为才有事意,你选择了不同的一边,便会影响你之后的路径。只不过看你想要的是那种境地。 (十九) 七脚足 青城派 “你出来了,师尊怎么说。” 只见溱月前脚一出门,慕尧后脚赶紧跟了过来,追问个不停,没听见有打斗的动静,一切似乎平静的不能再平静,好像两个人在唠家常一样。 “走,去尸谷,要快,时间不多了。” 还没等慕尧楞过神,溱月一把将盒子塞到慕尧手中,慕尧不敢置信的颤抖着手打开盒子,只见锦盒内安静的躺着一颗混匀只有药丸大小的珠子,在白天却发出淡淡的墨绿色光晕洒在盒子的四周,珠子实体呈现纯白色,如玉一般透着光泽,浑圆晶莹,小小的一颗谁能想到这就是青城散仙池之上镇压上古妖魂的屯魂珠,慕尧吓得赶忙合上盒子生怕被别人看见,一脸惊讶的看着溱月,怕是这男人不会真的动手了吧,师尊不会有事吧,担心着慕尧着急的往屋里看去,那想被溱月一把提了出来,溱月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一如往常不羁的容貌看着慕尧。 “你师尊没死,是他给我的。” “这....这怎么可能,那上古妖魂怎么办!” 说到这慕尧的声音放小了不少,还警惕的看着四周,一张文弱俊美的脸满是恐慌让溱月很是好笑。 “轮不到你操心,你师尊有的是本事。” 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屋内,随后便不再跟慕尧废话了。轻挥长袖扬长而去,只留下一脸迷茫和惊诧的慕尧在身后。 尸谷深处 等慕尧和溱月往返青城山以后,依然是两天后了,之前那般轻易的进入殿内是白葵御设下的陷阱,如今的尸谷四周迷茫着阴魂的气息,黑色的魂魄在散乱的石林里游荡来去,四周的空气变得无比压抑,明明是下午昏暗的光线越让人看不清前路,偶尔传来一声声乌鸦的叫声,然而现在很是棘手。 “这里....没有入口...” 慕尧四周寻望,两人素衣白净在昏暗中很是扎眼,溱月感觉到四周虽然昏暗不清,但是有空气的流动和一双幽暗的眼睛在窥视,分不清来意,慕尧感觉不到,只能紧紧的跟在溱月身边。 “这里....有东西,你小心点。” 溱月回头看了一眼慕尧,随后从身后化出磬苍剑,紧紧的握在手中,磬苍剑原本是一把普通的千年寒铁好剑,后来被千年之灵漉附生在剑内形成了剑灵,使得磬苍剑拥有了漉的神力变成了一把上弑神下除魔的古剑,漉通晓人性,自然也就分得好坏,所以磬苍离开蕖之后依旧可为溱月所用,溱月持着磬苍一双厉目紧盯着四周,有粗重的呼吸声在耳边回档,溱月的玄力不同凡人的慕尧,自然感官敏感许多,石林深处变得漆黑一片,溱月却感觉的到这里就是入口,可是具体在哪,怕是还有一番较量,只见突然脚下的土地一颤,把慕尧吓了一跳,溱月则不以为然,这里肯定有什么东西,而且怕是快头还不小。 “遇到难缠的家伙了。” 溱月只是小声叮嘱慕尧,随即便剑指左手边一片黑暗,低吼一声。 “在这!” 随即溱月身踏凌微步,臂膀用力一颤,脉络玄力之气汇聚指尖控进磬苍剑内,只见磬苍犹如弦上利剑唰的一声直直的刺向黑暗之中,溱月突然赶紧右手边又有了动静,右手一个剑指,大声一唤磬苍,只见磬苍剑从左边黑雾之中剑身泛着玄白之光芒,从溱月左手边背后直直的刺向右手所指向的地方,剑穗轻抚过溱月的衣衫薄角,看向剑身寒光凛凛剑气逼人,则锋锐利透着光影,磬苍消失在黑雾之中,还未等慕尧和溱月反应过来,只见磬苍被从黑雾之中直直的甩了出来,剑刃直接嵌进了慕尧脚边的石块之中,寒铁剑身还发着颤音,剑穗抖落不停,溱月大叫一声不好,一把拽过慕尧轻踏石块闪身到了另一旁,在眼眸之间,不到半寸,从黑雾之中刹那间投出数块锋利尖锐的石头,溱月因为要拽过慕尧,锋利的石块从溱月肩膀擦过,顿时犹如墨滴清水,血液晕开在素白薄衫之上,溱月拽过慕尧落地,无视肩膀的伤口。双目依旧不离那片黑雾,慕尧还未开口,黑屋之中一团混沌黑影一晃一晃的慢慢漏出轮廓,慕尧的表情慢慢的变得惊诧,溱月则眉目含霜,肩膀的血液却依旧流个不停。那远处的黑雾之中的轮廓慢慢的出现在可以看得清的范围之内,慕尧的瞳孔放大,满脸惊讶,这世间竟然有如此诡异的怪物,黑暗之中,一双墨红色巨大的双眼可以看得清眼中的静脉,随后出现的是好似树皮一般的皮肤,皱的不堪,上面还趴着几只黝黑的乌鸦,看上半身像是人形,又像是兽形,那怪物漏出面容来,慕尧这才看清,原来那树皮一般的皮肤是个兽形的脑袋,只见这眼前怪物好似狼一般,皱巴巴的皮肤上一双墨红色的瞳孔,没有眼睑,看不见鼻子在哪,其中眼睛下咧着一张大嘴,足以一口吞下慕尧,嘴巴外两颗巨大的獠牙露出,嘴巴好似包裹不住獠牙只能让它露在外面,穷凶极恶一般冲着溱月和慕尧一声大吼,差点没给慕尧叫聋,怪物身上散发这难闻的气味,身上的树木皮肤边走还边掉落,大地一颤一颤的,等怪物完全暴漏在视角之下,慕尧才发现,这怪物居然长着七只脚,每一只都好似蜈蚣的腿一般弓曲着支撑着上半身,每只脚都带着倒刺,还有这坚硬的甲壳,这让慕尧着实吓到了。不禁拉了拉溱月的衣角,只见溱月面无表情一脸寒厉的盯着眼前的怪物,磬苍剑也从石头之中重回溱月手中,突然那怪物伸出双爪,尖锐的利爪将手中巨大的石块犹如撕碎一只兔子一般碎落一地,怪物仰天大叫,随即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目露凶光,墨红色的巨大瞳孔瞬间放大,作势就要向溱月扑来,只见那怪物走路犹如蜈蚣一般,一双利爪伸向溱月,溱月则皱一下眉头,一把推开身边的慕尧,手持磬苍剑便要向那怪物手心刺去,慕尧一个不稳被溱月推向一边。 “躲起来。” 溱月回头叮嘱了一声慕尧,立马一反常态,眼神中透露着杀心,长剑一指那怪物手掌正中心,可是那怪物的树皮坚如磐石,磬苍只是没入了半个剑身便无力刺进,怪物大叫一声利爪却狠狠的按向溱月,这时溱月手持磬苍使劲全身力气支撑,脚下的地面渐渐陷入半寸,溱月略显有些吃力,素面白净的脸上凝聚了一滴滴细汗,可见那怪物力气确实很大,慕尧在一旁看的很是担心,溱月再这样下去的话怕是要被拍死了,就在溱月想法脱身之际,突然另一边不远处的慕尧捡起身后的石块一个用力直直的砸向那怪物的瞳孔,那怪物突然被袭击,吃痛的捂着眼睛,勃然大怒冲着慕尧就是一顿吼叫,怪物的利爪直接奔向了慕尧,溱月则脱开了身,溱月有点重心不稳单膝跪在地上,用磬苍支撑着身体,慕尧见那怪物直奔自己而来,赶紧逃离开躲避的石块。 (二十) 封印 尸谷深处 “慕尧,慕尧” 溱月吃痛的捂着胸口,这妖物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想自己百年修为承受不起这一掌之力,慕尧这个凡人如此激怒他岂不是找死,只见那七脚足大怒,獠牙之上还悬挂着不知名的液体滴落在地上,血红的瞳仁死死的盯着慕尧,慕尧躲开一挥过的石头,一个翻身滚到了另一边,秀气白净的脸颊上好似有一道道浅浅的划痕,慕尧伸出手揉了一下脸颊,不在意的笑了笑看向溱月,好在救下了溱月,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受了伤。 “我没事,你快想办法啊我去!说好的上仙呢!你不会连这个怪物都收拾不了吧!有这么没用么!” 慕尧斜了一眼溱月,只见溱月前一分还在担心慕尧的眼神,后一分钟整张脸黑了下来,这个臭小子再说什么,挑衅我是么,溱月黑着脸还跪在原处,就在这时那七脚足放弃了溱月,转身便去追赶慕尧,四周的昏暗沉闷空气中夹杂着小石子碎,不时的划过衣角皮肤,慕尧很是难受,见那巨齿利爪奔自己而来,赶紧一个闪身躲开,那七脚足一个扑空,顿时更是生气的狂拍地面,地面都发生了轻微的震颤,慕尧气喘吁吁的在石林之间躲避七脚足的追击,一边在心中鄙视溱月,那个男人在干什么啊,自己为了救他吸引了这个怪物的注意,拜托怎么没了动静了。 “喂,溱月!救命啊!你听得见么!溱月!” 溱月依旧黑着张脸有趣的看着远处英俊萧条的男子一边左右闪躲,一边大呼小叫的饶是有趣,溱月不由得轻挑的看着慕尧。起身拍了拍薄缕衣角的灰尘,手腕翻转磬苍剑。 “喂,你刚才说谁没用” 溱月俊眉上扬,看着慕尧被七脚足追的到处乱跳,差点没笑出声。 “你缺心眼是不是!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赶紧杀了它!” 慕尧听见溱月的轻挑,顿时气不打一出来,看着人高马大的怎么这么缺心眼!慕尧实在累的不行了,自己文弱之人而已,哪经得起这么折腾,干脆不跑了直接靠在石林边大声喘气,墨丝顺着细汗粘在额头,苍白如玉的脸更是白的吓人,那七脚足见慕尧倚靠在地,大吼一声举起利爪就要拍向慕尧,身上的好像树皮一样的东西掉落在四周,差点没恶心到慕尧,这时那七脚足突然张开大口一股烈焰喷发出来,直直的对着慕尧而去,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慕尧透过护着脸的胳膊看见一道皎白光芒,溱月持磬苍横在胸前,用力往前一推,挡出那喷薄烈焰,经过稍作调息,溱月气息已经正常,此时溱月双脚踏步,双臂用力,经脉轻微凸显,溱月一手化作剑指,顺着磬苍剑刃划开而来,磬苍沾染血液愈发殷红,其手中磬苍剑吸取溱月的血液剑身又恢复原有的玄白,溱月一步一步的推向那七脚足,磬苍剑沾染玄力足以镇压七脚足,溱月一脚踏地凌空而起,半空中举起剑刃横劈一道玄光直向七脚足而去,见那七脚足抵不住磬苍剑气和溱月百年玄力,结结实实的中了一招,后退数步在哪里摇头晃脑的,溱月踏步而下,慕尧趁机则跑到溱月身边。 “这是什么怪物,这样都杀不死。” 溱月依旧谨慎的看着眼前庞然大物,不敢放松警惕,若那七脚足再次缓过神来出手,怕是不好对付,沾血剑刃足以伤他。 “磬苍平时之剑气伤不了他,这是七脚足,远古夜魔,传闻在黑暗中吞噬人的灵魂为食,力大无穷而且刀枪不入,没想到白葵御居然找到了这个家伙养成看门兽,看来这百年来他真是没少忙活。” 慕尧大惊,拽了拽溱月的衣袖,溱月知道慕尧害怕了,可他自己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远古夜魔,这等之物可不是我们这等修为能彻底炼化的,放在以前最多也只能封印起来...等等....封印!” 突然慕尧好像想到了什么,激动地拽了拽溱月的衣角,从怀中掏出锦盒,交给溱月。 “封印,屯魂珠尚可封仙骨妖魂,它的能力足以封印这妖兽。” 溱月也突然惊觉,对啊,自己手中有曾经镇压妖魂的神物,怎么给这事给忘了,只不过若是将七脚足封印在屯魂珠内,事后再去救蕖,恐怕有些麻烦,不过七脚足之后可以带回长白镇守,倒是也不碍事,想到这溱月毫不犹豫的拿出屯魂珠,那七脚足已经缓过神来,身下七只利爪咯噔咯噔的直奔二人而来,七脚足挥舞着手中的尖锐,血盆大口张开,扭曲的皮肤皱的不成样子,胸前被溱月击中的位置一道紧缩的剑痕蔓延开来,剑痕带着黑色的血液,好像被烧过的橡胶,粘念在一起,溱月丝毫不给七脚足反击的机会,锦盒中屯魂珠在溱月修长手掌缓缓腾空,散发出墨绿色的幽光,溱月立即盘坐在地,一手剑指一手合十,七脚足好像认得那屯魂珠,顿时一声声惨叫发出,它发狂的向溱月扔着巨大的石块,溱月有磬苍在身后护体,化为透明屏障,屯魂珠渐渐逼近七脚足,溱月淡薄唇齿轻语。 “沧海磬荒,趋灵无常,剑铁指心,四大岑茫.........” 溱月闭眼嘴中念着清修剑诀,磬苍不同凡剑,很快便融合在剑诀之中,剑身划过悬在半空中的屯魂珠,瞬间原本玄白的剑气变成墨绿,由剑身至剑柄,散发着幽绿光芒,屯魂珠玄力附着在磬苍之上,剑刃直指七脚足,那七脚足顿时惊慌起来,大声吼叫,七只甲壳倒刺足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念完口诀溱月忽然睁开双眼,双手一指,磬苍眨眼之间刺入那七脚足血色瞳仁之中,那七脚足惨烈的叫声犹如春雷响彻尸谷深处,震耳欲聋,大地变得摇晃,四周空气变得更加急转,飞沙走石,慕尧和溱月在剑气之中才免得受伤,可二人依旧很是狼狈,素衣上沾染了沙尘,慕尧白净的脸上道道浅浅伤口,溱月的肩上那道伤口也因为施法的动作而挣开更大的口子,血液染红整个肩膀,溱月发丝散乱,面色憔悴,却依旧横眉厉目保持着姿态看着那七脚足,那七脚足在一阵一阵吼叫之下,磬苍剑没入七脚足的血红瞳仁之中,它还不停的用尖锐利爪刺抓自己的瞳仁,试图拽出磬苍剑,随后七脚足犹如死物一般,双眼已经被利爪捣毁的糜烂还渗透着血液,一动不动矗立在原地,这时溱月起身伸出手掌,那七脚足整个身体周围便散发出屯魂珠的光芒,慢慢的吞噬了七脚足的身体,最后化作一缕幽然绿光钻入屯魂珠之中,磬苍也破光而出,消失在溱月身边,一切如同昼夜交替,黑暗也随之被吞噬在天空之中,露出刺眼的亮光,四周变得清晰起来,石子也安静的躺在地上,溱月轻合双手,收起屯魂珠,放入锦盒之中,不由得抬了抬头,颈部酸的要死,身上的伤口痛处也变得清晰,溱月这才感觉的到,刚才太过专一,没有注意这些细节,雨过天晴一般,慕尧也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手指轻抚脸颊的细小伤口,溱月淡然一笑,伸出手示意要扶起慕尧,而慕尧则微微一愣,随即两人相视一笑,就在这一刻如同好友一般,齐心协力。而慕尧的作为,则让溱月不再认为他是个软弱的凡人,他毫不犹豫的吸引了七脚足的注意,这一点,足以让溱月重新定义这个男人。 尸谷深处 “溱月你看。” 就在二人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慕尧赶紧晃了晃还未恢复的溱月,溱月顺着慕尧手指之处,这才看见,那消失的七脚足的地方慢慢在空气中化成一道大门,红漆黑边的铜门,门匾上赫然刻着三个大字“兮月殿”溱月赶紧上前而去,大门因为看守兽的消失缓缓的打开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慕尧小心的往里探了一眼。 “溱月,这里应该就是入口了,可是为何黑暗笼罩什么也看不见。” 溱月摇了摇头,随即便回过身对慕尧说道。 “怕是想见到白葵御还没有这么简单,毕竟他是六界妖王,城池之深,也定然知晓我们会前来,不知前方还有何妖物阻拦,你要小心,走我们进去。” 溱月说完,慕尧便紧随其后二人一同踏进那红门之中,随即那道红门便立刻关上,慢慢的又重新消失在空气之中,二人刚一进门,只见身后大门立刻关上,溱月警惕的望着四周一片黑暗,慕尧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摸索着溱月,以防失散,就在慕尧疑惑之际,突然四周一片光亮,慕尧这才看清,原来是一很大的正形石板密室之中,光亮来自房间四个角落的长生烛,溱月赶紧回头这才注意,身后早已经没了出口,四边石壁并无大门,封闭的地方一般把二人困在其中。慕尧小心翼翼的打探着四周。 “这是怎么回事。” 溱月示意慕尧小点声,自己则放慢呼吸看着四边墙壁。 (二十一) 溶尸阵 “白葵御的溶尸镇,这次是遇到麻烦。” “什么是溶尸阵。” 慕尧一听到尸体的字眼不由得想起之前在无名镇遇到的尸妖,可是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白葵御炼化尸体为他所用,但不是所有尸体能都成为尸妖,有很多命门刚硬及阴或及阳的人,所以便有了溶尸镇,炼化那些无法控制的尸妖,也就是说这里的尸妖,是白葵御都控制不了的” 溱月依旧死死的盯着四周,石室很大,二人显得很是渺小。 “尽管四个角落点着长生烛,但是依旧有很多烛光照不到的地方,比如石壁之上,你一定要小心....屋顶!” 溱月刚回头对慕尧叮嘱,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二人一脸惊恐赶紧抬头往上看去,这一看差点没给慕尧吓到。只见偌大的屋顶之中形成和长生烛对应的四个角落上用细丝蚕茧绑着四个人形尸体,看不清其他三个,溱月注视着离这最近的一个尸体,慕尧顿时有些反胃不敢看去,只见头顶之上一具尸体睁着双眼盯着这二人,尸体胳膊之下居然还有一双胳膊,那尸妖咔擦咔擦的扭动脖子,溱月和慕尧这才发现那怪物脸上的侧脸居然还衍生出另一张脸,那怪人的皮肤已经溃烂,四只手指的利爪殷红发紫,那尸妖死死的盯着二人,四目不同颜色的瞳孔散着异光,慕尧紧贴石壁屏住呼吸,溱月手中早已紧握着磬苍剑,突然那尸妖大吼一声,挣脱束缚的蚕茧就要扑倒慕尧身上,溱月赶紧一把拽过慕尧,一手持剑磬苍,正中那尸妖胸口而去,只见那尸妖很是灵活,剑锋离身还有半寸之际,尸妖一个闪跳如同壁虎一般爬在石壁之上,伸出腐臭嘴中的血红舌头又好像蛇信一般,很是诡异,慕尧惊魂未定,溱月把慕尧护在身后,一步一步退到石壁中央,这才发觉四个角落另外三具尸体早已经不见了。溱月额头细汗滴落在衣襟之上,慕尧也大气不敢喘一声,溱月手中的磬苍剑剑气逼人,也做好了战斗的姿态,四周不是很亮,但是在阴暗之中,溱月和慕尧都看见了不知名的眼睛,有很多双,好似有很多人,当他们漏出身躯二人才看清,尸体相溶导致这些怪物身上有着很多不属于自己的器官,好像就那样活生生的把人炼化在了一起,溱月眉目紧锁,慕尧也手中拿起了鸢针,虽然鸢针对着怪物没有效果,但是之前好像能延缓他的速度,使他定格一瞬间,慕尧小声的对溱月说。 “鸢针可以暂时减缓他们的速度,你有办法么。” 溱月有些诧异他为何会知道鸢针有效,难道是上次无名镇那次,也不管这么多了,转过头对慕尧说。 “那你可要小心了。” 话音刚落,溱月一个腾空,一脚踩踏石壁之上利用轻功之力先发制人,那四个尸妖见溱月突然发起攻击,一个弓背后长着一具闭眼人头的尸妖如同蜘蛛一般从四牙嘴中吐出蚕茧奔向溱月而去,溱月是长白门下的,轻功自然是数一数二的,只见溱月灵巧的利用石壁避开那蚕丝,直扔出手中的磬苍剑,磬苍便自行刺向那怪物而去只因其剑灵还在沉睡而且没有溱月的玄血并养,磬苍现在的剑气并不比之前一般强劲,但是足以斩断乱丝,向那怪物的头部狠狠的刺去,只听那一只尸妖怪叫一声,背上的人头被斩掉,绿色的血液溅了一墙,正当慕尧欢喜之际,哪想到那被斩掉头的怪物突然跳起反击,溱月一个大意被蚕丝划过背部一道赫然长的口子瞬间血液渗出,那蚕丝犹如剑气一般溱月溱月退后数步,另外三个尸妖看见血腥更是亢奋,那被斩头的尸妖从双手之间又长出一颗头来,慕尧赶紧上前扶住溱月,溱月则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我天,头都掉了你都不死。” “太小看他了,看了这里不知道溶了多少具尸体,怕是斩断他的一个部位,又会重新长出来,这样下去根本杀不死他,只会累死我们。” 溱月一手扶着石壁,那怪物才不管你休息还是不休息,直奔二人而来,只见溱月调整呼吸又再次上前与其厮打在一起,慕尧则在一旁利用鸢针减缓其速度就这样你斩我长的厮打了很久,溱月逐渐体力不支,本来在外面与那七脚足就以为耗损太多玄力,这个东西哪想还杀不死,屯魂珠也没有再用,再这样拖下去二人怕是都要死在这里,只见溱月身负重伤的退后而来,磬苍剑上沾染了绿色的血迹,可是那四只尸妖却毫发无伤,身体部位换来换去,不管溱月怎么刺伤或是斩开他们,他们都能生出新的部位,慕尧也没有办法,只能扶着溱月干着急。 “刚才打斗之际,那四只尸妖一直在护着那盏长生烛,不管我怎么接近都会被打回来,其他三盏他们却无所谓,那长生烛必有玄机。” 溱月小声的对慕尧点点头,示意了西南边的那一盏长生烛,四只尸妖死死的守护在附近,不允许溱月靠近,慕尧顿时醒悟。 “那这样,哪里不是出口便是命门。” “命门不可能,应该是出口,这尸妖不生不死不毁不灭,肯定只会是出口。” 溱月有些无语的看着慕尧,慕尧这才醒悟,那四只尸妖慢慢逼近二人,露出血盆大口,形状各是怪异,有在石壁上爬行的,有在地上扭动的,还有个吊在屋顶之上,吓得慕尧不敢直视。 “这样,我去引开他们,你去长生烛哪里。快点!你还撑得住吧!” 慕尧一把站在溱月身前,回过头小声的问溱月,溱月则一脸无奈,伸出手拍了拍慕尧的肩膀,然后指了指长生烛,示意自己去引开怪物注意,只见二人商量之际,怪物已经逼近不到数步,溱月依旧是拽过慕尧,自己则毫不犹豫的挥起磬苍剑,直直的向那怪物刺去,四只怪物顿时被激怒,分不清多少爪子和脚在空中乱抓溱月,溱月只得各种闪躲不能被抓住,一边砍掉一只怪物的手,一边大声叮嘱慕尧。 “快去!” 慕尧看了一眼溱月,犹豫许久狠下心来直奔西南角的长生烛而去,那尸妖挥舞的双手差点没绊倒慕尧,只见那怪物被溱月砍下的双手掉在地上化为一摊绿水被缝隙吸净,溱月则依旧和四只尸妖奋战,尸妖因为没了慕尧的鸢针,行动速度变得快速,溱月实在双手难敌,很快被一只尸妖擒住,一巴掌拍到石壁之上,溱月受此重创一口血液顺嘴角流出,溱月赶紧抬头,慌乱之中那尸妖突然发现浑水摸鱼的慕尧正靠近长生烛,一只尸妖大吼一声,嘴中吐出数条蚕丝像利剑一般刺向慕尧,溱月大叫一声。 “慕尧!快跑!” 只见慕尧突然回头,眼前数条蚕丝直向自己刺来,慕尧赶紧左右闪躲,哪像只是一介凡人,一条蚕丝迅速只见直直的刺入慕尧的胸口,慕尧的血液瞬间奔发而去沾染了那怪物口中的蚕丝,溱月大惊失色,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剑指磬苍就要像那怪物刺去,慕尧感到胸口一阵闷痛,一口血吐了出来,随即眼前一片黑暗,昏迷之际只见溱月奔自己而来,随后便不省人事昏倒在地,溱月见状赶紧跑向慕尧,就在这时,只见那刺入慕尧胸口的蚕丝瞬间变成黑色顺着蚕丝到那怪物口中,那尸妖突然苍慌大叫如同惊雷一般,尸妖惊恐的手舞足蹈的要拔出蚕丝,突然之间尸妖整个身体都随着变成黑色的,随即如同被火烧一般化为灰烬,随着石壁中的缝隙被吸入之中,其他三只尸妖也仓皇失措,各自如同受了惊的兔子乱串,随即躲在之前的角落瑟瑟发抖不敢出声,化为蚕茧瞬间如同死寂一般,溱月被眼前的惊像惊呆了,但是现在先救慕尧要紧,不再理会尸妖,径直走向慕尧。 “慕尧!慕尧!醒醒!” 只见慕尧陷入昏迷,胸前的伤口依旧流血不止,溱月赶紧将慕尧塔上肩膀,一手扭转长生烛,只见石室消失在眼前,随即出现了入口之处,溱月带着慕尧走出石室,将慕尧放在地上查看伤口,但随即,溱月注视着慕尧的面容深深的陷入了深思。 兮月殿走廊 “慕尧,慕尧你醒醒。” 溱月小心翼翼的用薄衫撕成布条帮慕尧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那蚕丝并未伤及心脏肺腑,只是刺入的深了一些,导致血脉受损,奇怪的是这次的毒液并未感染慕尧,不像上次在无名镇的小尸妖的尸毒,使得慕尧受伤,溱月注视着慕尧的脸,似乎想起了什么,但随后便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那个男人已经魂飞魄散了,不会是他的,一定是巧合。” 溱月低头陷入了深思,就在这时,慕尧轻咳了一声,随即睁开双眼对上正在低头呢喃的溱月。慕尧捂着胸口的伤,有些轻微的疼痛。 “溱月,我们....逃出来了?” 慕尧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正前方一条走廊蔓延,不远处正是那次被金柳囚禁的地方兮月殿,看来是逃出来了。 “恩,你的伤还好没事,可以走么,我们已经耽误太多时间了。” 溱月被慕尧打断想法,之后也没做太多话语,便扶起慕尧,虽然心中有所疑惑,但是目前还是要先救出蕖要紧,慕尧有些吃力的站起来,二人话不多说,穿过碧玉走廊,便进入那兮月殿。 (二十二) 端倪 兮月殿 殿内还是之前来过的那般场景,依旧是不见任何人,溱月疑惑,这里没有气息,也就说明这里确实没有任何人,但是白葵御在哪里,正四处寻望时,慕尧也跟着在四周寻找蛛丝马迹,突然慕尧松开溱月肩膀,径直的走向兮月殿一角。 “慕尧,你去哪” 溱月正要上前跟上慕尧却突然愣住,只见慕尧跟中了邪一样没有听见溱月的呼喊,直直的走向那个角落,只见角落一尊碧玉琉璃的杯形灯盏,放置在松木刻花台上,灯盏之中点着一烛,微弱光亮在敞亮的大殿之中很是不起眼,不是慕尧带路上次溱月来的时候根本不曾注意过,慕尧伸出手扭转了一下灯盏,只见一声响声,从兮月殿之上白葵御的座椅后传来,原来这里有一道暗门,只见暗门打开,慕尧突然惊魂一般。 “怎么了,刚才....” 溱月随即更加迷茫,但是慕尧好像对刚才做过的事情毫不知情。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的暗门。” 溱月有些警惕,但是想到认识数月以来,慕尧并不想卑鄙小人,再者医仙之名天下皆知,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我....我不知道....刚才发什么了什么时候,我怎么....” 还未等慕尧疑惑,溱月打破了尴尬。 “出去再说,先救蕖。” 溱月随后进入那暗门之中,只留下慕尧在身后迷惑不已,随即看着溱月进入暗门,也便跟了进去。刚进入暗门,只见一条长长楼梯,再往下继续走便是一片地下风景,像是一个石洞之中,石洞中有一石台,只见溱月正站在石台面前,慕尧紧随其后,不禁感叹白葵御居然在这里藏的别有洞天,正当靠近溱月之时,慕尧看见石台上的景象,不由得一阵心寒,石台上的便是蕖,四周并没有人看守,包括蕖, 蕖的三千墨丝已经变成灰色,面容虽然没有变化但是可以看见她的皮肤不如之前耀人,失去了魂,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白葵御这个畜生....我们还是来完了...她已经没有魂了” 溱月双手紧攥的捶在石板之上,眼角不由得泛起湿润的泪目。 “没...没有魂...是什么意思,屯魂珠也没有用了么!” 慕尧不敢相信,一把拽过溱月,轻晃身前的人儿,只见蕖如同死物一般已经没有任何呼吸,好似沉睡的美人,发丝散落在素白锦衣绣服两则,她的手变得更加苍白,甚至能看见脉络,慕尧轻声唤着蕖的名字,蕖也没有任何反应,慕尧发疯般的摇晃溱月。 “不可能,你不是上仙么,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溱月安抚了慕尧,但是他现在也没有办法,只得告诉慕尧。 “人没有魂,就好像行尸走肉,没有知觉,没有感知,甚至和木头一般,她还有魄在,所以不会死,但是没有魂,蕖就如同现在这样。” 溱月一想到白葵御就目露杀心,这个噩梦一样的男人居然真的就这样取走了她剩余的一缕仙魂,突然溱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示意慕尧动手抱蕖离开这里。 “带她走,我有办法了。” 慕尧还在蕖的身边默默的看着蕖,差点没失声哭了出来,还好溱月在一旁,他才忍住,一听溱月说有办法了,慕尧赶紧擦擦脸激动的看着溱月,溱月点头示意肯定。 “要尽快,白葵御现在不在这里,等有些事让他知道了,怕是就晚了。” 慕尧听得一头雾水,但是居然溱月说有办法那便是真的有办法,慕尧知道,溱月不会让蕖就这样变成行尸走肉。慕尧回头看了一眼沉睡的蕖,淡薄嘴角露出笑容,你会恢复你原有的样子,对吧。慕尧也不再犹豫,之后慕尧抱着蕖随溱月一起快速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三人在路途之中却又漫无目的的行走,最后三人在一河边稍作休息,慕尧看着怀中的蕖安静的沉睡,他从未这般近距离的看着沉睡的她,以往四目相对慕尧都会害羞的不敢直视蕖的眼睛,她的眼睛好像深渊潭水,能把你的魂魄拉进去再也出不来,慕尧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她的脸还是熟悉的那般红颜,弯柳细眉,长睫垂帘,口若莲花,肤若凝脂,倾国倾城愿意让人沉醉在此,其实慕尧不得不承认,从相见的第一次与她对视开始,自己便陷入这深潭之中,她冷漠的时候像冰,她调皮的时候像个孩子,她笑的时候如三月桃花,她不开心的时候也会横眉冷对,虽然认识到今不过数月而已,但是他好像一直都认识她,她的音容相貌就如同被刀子刻画在他的心中,当他知道蕖愿意牺牲性命救他的时候,内心却是不敢相信,当他知道蕖救得是溱月的时候,不知为何却又冷落万分,想到这里,慕尧抬头望向正坐在路径休息的河边的溱月,溱月背对着慕尧,似乎也有心事,但是一路上溱月并未指明方向,也并未做出解释,慕尧只得跟着溱月走,但是他不知道,溱月心中现在想的事情,可远远没有他这么单纯容易。 尸谷外百里地无名河边 溱月一直坐在河岸边也没有动静,如今离开尸谷已经有半个时辰了,溱月似乎一直有心事,但是并不跟慕尧商议,慕尧实在是忍不住了,将蕖安置在一旁,慢慢的走向溱月,还未靠近,只见溱月回过头了正好对上慕尧的眼光,慕尧吓了一跳,但是溱月眼神不同寻常般,眼神之中透出坚毅的神情,溱月皱眉,随即开口。 “去青城,卿鹄会救她。” 慕尧不解,虽然只从上次得知师尊与溱月关系并非简单,但是师尊真的会救青城派不准提起的蕖么。 “师尊真的会么....” 慕尧有些犹豫,青城从上至下不准提及蕖的名字是师尊的指令,但是这次屯魂珠一事,慕尧感觉到事情往往没有那么简单。 “蕖还有一缕仙魂,在我体内。” 溱月背对着慕尧之后便陷入一片默然,他静静的看着眼前细水,似乎做出了很重要的决定,水流直下,在阳光中泛起层层涟漪,就好似此时溱月的内心,有起有伏。 “怎么....会这样。” 慕尧十分不解,也带有一丝惊讶,看来蕖和溱月的关系,真的不像他所想的那般简单,蕖之所以今生在东南山徘徊不止,无法去青城一解前世之谜,一是因为阕姬,二便是因为溱月身体里的那一缕仙魂,可慕尧自然不知道她们的前世之事,很是费解二人的关系。就在慕尧疑惑之际,溱月却将磬苍化出,放在了慕尧的眼前。“这把剑,给你。” 没有了深幽的黑暗,在烈日之下磬苍的剑刃反射出刺眼的光亮,慕尧睁大双眼看着溱月。 “不行!这是蕖的剑,只有留在你那里你才会更好的保护和使用它。” 慕尧不愿接过磬苍,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溱月难道要离开了。 “此次我随你前往青城,之后我便要回长白一趟,若是救得蕖,那她之后修养的时间,怕是要拜托你保护了。” “你要回长白?为什么?” 慕尧紧盯着溱月,虽然已经知道溱月心中有了打算也有了办法,但是这般结果,蕖是否会接受。 “这些事,日后你会知道的,如若有缘,自会重逢。” 溱月不再思索,将磬苍交到慕尧手中,便只身往前抱起睡在万花丛之中的蕖,独自前行,走向那青城的方向。慕尧在身后愣在原地,看着眼前二人在光幕之下,如此般配,他风度翩翩,她倾国倾城,溱月身后的伤痕历历在目,慕尧这时却很不是滋味。 青州城客栈 “在这休息一天,明天便可到达青城。” 溱月站在窗前,手指轻抚玉箫,眼眸含水的注视着窗外晴空万里,只留背影后的慕尧一肚子疑惑。 “我不明白,你说的那一缕仙魂是什么意思。” 慕尧其实心中已经有了轮廓,只是不愿意去接受这种事情,如果真的是这样,就算救了蕖,待她醒来,自己又作何解释给她听,慕尧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儿,依旧昏睡不醒,素华薄衣玉指相扣,气吐游丝面如寒玉,一路上有了生息蕖也渐渐有了微弱的气息,但是几乎等于没有。 “把这缕仙魂还给她而已。” 溱月依旧如钟一般站在那里,他知道慕尧在想什么,他也不知道蕖会是什么反应,但是,目前,只有这个下策能救她,有总比没有的好。 “不行!我虽然不是修仙之人,但我是玄门中人,你百年修为正是被那缕仙魂所供养,如果取出仙魂,那你....” 慕尧有些愤怒,果然溱月还是想这么做。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我还没替她做完,我怎么可能就那样离开。” 溱月却不以为然,依然淡漠自语,好像置身于事外,溱月此时的心事,慕尧根本猜不透的。 “就算你这样的方法救了蕖,她醒来之际你让我如何解释,说不好...你也会有生命危险....” 慕尧低头,俊眉渐缓,本是略显愤怒的眼神慢慢变成了一丝悲凉,真的没有完全之策么。 “这就是我回长白的原因。” 溱月随即回过头来,淡粉唇角上扬一丝无奈的微笑,若她无恙,百年修为又有何妨,溱月起身走向蕖的床边,低头看着依旧闭目不醒的人儿,修长手指轻抚她的脸颊,还是那般如玉的倾世红颜,如今却是苍白万分。溱月一脸的宠溺和担心,不禁眼眸之中满是苍桑。 “我现在担心的是之后的事情,白葵御若是知道真相必定回取走这最后一缕仙魂,到时候我不在她身边.....” 溱月皱紧了眉头,随即眼眸之中取而代之的是愤恨,他迟早会亲手杀了白葵御。 (二十三) 下策 “什么真相,你是说白葵御的目的还没有完全达成!” 慕尧有些诧异,激动的站了起来,蕖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事情难道还没有完结么。 “他若是想得道,两缕仙魂是不够的,但是白葵御并不知道最后一缕仙魂在我体内,这也是他失算的地方。” 溱月起身,只是淡淡的说了一番话,便坐在了慕尧的对面,轻摇手中瓷杯盏之中淡茶。 “之后的事情,我无能为力,只能将蕖托付与你,你会做到的对么?” 溱月一双细长丹凤眼眸看着身前素白衣锦的八尺男人,他在等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他才能放心。 “我......”慕尧有些愣神,他看了一眼依旧虚弱的蕖,又对上溱月肯定的眼神,慕尧顿时觉得有些无能为力,但是自己身为玄门弟子,若是连保护她都做不到,岂不是丢尽脸面,再则蕖本来就是为了自己陷入这般境地,如果她真的会有危险,自己则也会义不容辞的为她挺身而出。 “我会的!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能为她牺牲我也一样可以!” 慕尧一拍眼前的桌子,白瓷杯盏叮当撞出声响表以慕尧的决心。 “路上教你的剑诀要牢记,事成之后带蕖前往浅生林,她知道该怎么走,若是我安然无恙,我会前往哪里寻你们,白葵御暂时是不会找到哪里的。哪里算是安全。” 得道慕尧的允诺,溱月也放心了不少,溱月的眼神之中只有蕖的身影,他的瞳仁里,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身影。提及浅生林,溱月似乎又想到了往事,不由得一声轻叹。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慕尧不知道取了仙魂之后溱月会变成什么样子,他现在更担心的偏偏是溱月,这个男人为了蕖,甚至愿意放弃百年修为,一路之上尽心尽力的都是溱月,而自己只是个拖油瓶一样的存在,更要命的是到了如今溱月要离开了,只留下自己和磬苍,慕尧这时候才愤恨到为什么当初没向师尊学的玄术,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反倒次次害她陷入危险之地,相比溱月,慕尧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有的只是惭愧。 “你不用内疚,我只希望蕖没有看错人。” 溱月淡漠一言便不再管慕尧的神情了。只是自顾自己的品着淡茶。慕尧却是疑惑,溱月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的是希望蕖没有救错人,慕尧不解的看着溱月,但是溱月不愿意再和慕尧理论,只想清净一会,好好休息,这番尸谷之行,实在太损耗体力和玄力了,没个一天怕是缓不过来,慕尧见溱月不再搭理自己,也不再过问,一时间屋内只剩下沉默,一种在空气中蔓延的莫名情愫,相对二人心中各自有各自的心事,然后事情的原由,都离不开床榻之上昏睡之中的天仙之女。 一天之后青城派内 “不行,我不同意。” 月盈阁一反平时的宁静,正厅之上两个男人正在僵持之中。而一旁的慕尧正抱着昏迷不醒的蕖。 “师尊.....” “你先带她去内厢房。” 卿鹄一脸严肃,稍稍带着怒火紧盯着眼前清风傲然的男人,慕尧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溱月,他也知晓什么意思,随即也并无多话,带着蕖先行离开。刚关上房门,屋内的气流仿若冻结一般陷入寒冷的安静。“你答应过我的。如果到时三魂复位后果不是你我能承担的起的。” 卿鹄很是愤怒,虽然多年未见蕖了。自己也有一颗想救她的心,但是这个事情万万不可。 “没有别的办法了。屯魂珠已经没有作用了。” 溱月只是默然,孤身坐在榻上,言语之中略有自责,伸出手中锦盒交还于卿鹄。 “什么。你是说她.....” 卿鹄听得溱月一言大惊失色,平日里不食烟火的面容漏出诧异之样,果然白葵御还是下了死手。 “是的,如果不取出我体内的仙魂,怕是后生她便如此般昏迷,如同死尸。” 溱月默默的抬起头,注视着卿鹄,眼神之中的肯定和坚毅,卿鹄避开他的目光,只是轻抚衣袖背手往别处看去。 “即便如此,那也不行。” 卿鹄不理会溱月的要求,无论如何这般险境不能去冒险,到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将纸包不住火。 “你在害怕什么,她的能力还是你们青城做过的肮脏事浮于水面告知天下?” 溱月早知卿鹄不会轻易答应,如今只有逼他一同下水了,溱月一番话卿鹄并未应答,只是一人陷入了沉思。 “如若你答应我先救醒蕖,事后我会想办法再取出那缕仙魂,你担心的事情毅是我担心的事情,只不过你是怕被苍生耻笑,而我是真的为她的余生安好而做。” 溱月起身,肩膀余留的伤痕略显疼痛,使得溱月的额间有了丝丝细汗,他怕是必须要好好回长白调养了这次。 “如若这样救了他,你怎么办。” 卿鹄只是避开了溱月说的话,他不否认他说的事实,但是卿鹄也不承认。 “我自有安排。现在是你的选择。” 溱月扬眉,眉宇之间一丝无奈和怜惜之情在一张俊美洒脱的面容之上。 “不论如何不能让她记起所有的事情,你也要允诺我,救她性命可以,必不能让三魂复位。” 卿鹄侧身,凌厉的眼眸扫过一眼溱月,这件事情重中之重,卿鹄并不是不信任溱月,而是到时候怕是溱月的能力不能做出所为的境地了。 “我的命本身就是她给的,即便是为了她的余生和她的安危,百年修为也好千年幻化也罢,只要她能笑靥如花,哪怕余生我能存留在她仅存的记忆之中,那又何妨。” 溱月一语,卿鹄便不再辩解,溱月救蕖的心早已有所决定,不是自己所能阻拦,即使卿鹄不帮溱月,溱月也会另想他法逼出仙魂,到时候怕两个人都更加危险。卿鹄只是没想到,除了那个百年前的男人之外,如今还有一位翩翩男子愿意为她而生不如死,卿鹄也不再与溱月争论,只一人站在窗前,望着窗外云飞雾瞭,花团锦簇之中,眼眸之中逐渐变得悲伤,凄凉。 许久之后月盈阁内厢房 “师尊” 卿鹄打开房门,慕尧正在蕖的床前用温水沾染手巾擦拭蕖的额头,蕖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之前气息虽说尚存且微弱,但是仍然证明她还活着,可如今时辰耽误太久,蕖已经气息间断越发明显,慕尧很是担心,但是师尊之命他从不敢违,只见卿鹄一袭清风对襟白袍,缓入而来,随即没有多余的话对慕尧讲,只是伸出手中一青瓷玉瓶,示意慕尧让开,之后便坐在床前,将青瓷玉瓶放在蕖的鼻下,慕尧可以清楚的看到,瓶中一缕淡白如薄雾般的气息缓缓的被蕖吸入鼻中,随后卿鹄又从袖中拿出一木盒交给慕尧。 “尧儿,这是淳丹,吃了” 慕尧不解,接过卿鹄手中木盒打开一看,一透明之中流转着气息的仙丹,丹的本身是一个如同透玉一般圆润,凑近一看丹体内有着云流一般的气息在丹身之中缓缓流转,慕尧之前听师尊提起过,淳丹是青城修得上仙之人必备药物,师兄说过只要食得淳丹哪怕是凡夫俗子也能得道至清的玄力有所作为,淳丹便是取天山雪莲以及昆仑肉芝等一些有灵性的药材所制配以天山池水溶炼,但是这种仙丹只有掌教师尊以及得道师叔们才有,慕尧很是疑惑,但是卿鹄只是点点头示意他吃下,慕尧也只是乖乖的吃下淳丹,入口温润经过慕尧的经脉落入腹中,慕尧能感觉到顿时一身轻灵和冰凉,随即便没有了其他的感觉。 “尧儿,定要好好照料蕖姑娘,等溱月道友与你们会面,还有溱月此番作为,不要告诉蕖姑娘,若她问起,隐瞒便是。” 卿鹄起身便准备离开,慕尧却一头雾水,十分迷惑,为何要隐瞒,这时慕尧赶紧拦住师尊去路。 “师尊,你说这话是....” “溱月道友已经先行离开,只是让我将这话转交与你。下山之后,尧儿,定要事事小心,为师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卿鹄语毕,便长袖一挥扬长而去,只留下呆在原地的慕尧和床榻之上已经有了明显气息的蕖。慕尧还未反应过来,只见蕖轻咳一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慕尧...” 一声柔声唤醒走神的慕尧,慕尧见蕖果真醒来,赶紧上前而去将蕖扶起。 “你终于醒了,好些了么,感觉如何可有什么不适。” 慕尧紧张的盯着蕖的面容细心的观察,只见蕖的发色恢复了之前的漆色墨丝,苍白的面容也有了些许血色。让人不得已更加怜惜,蕖轻靠在慕尧的肩膀之上,慕尧身上淡然的清香让刚醒来的蕖安心不少,但随即蕖便四处望去有些迷惑的问道慕尧。 “溱月呢,还有这是哪里,为何我还....” 慕尧一听蕖开始问起原由,赶紧匆忙解释到。 “溱月先行回一趟长白,让我带你前往浅生林等他回来,至于你为何醒来我也不知,溱月只是这番交代我先行照顾你,之前的事,等我们到了浅生林我在给你细细说来。” 慕尧有些慌乱的神情,但是蕖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很稳定,现在她体内只有一缕魂,还不如之前在前往尸谷路上的情况,所以便也没有发现慕尧躲闪的眼神,只是环顾了四周,听到浅生林三个字,蕖琉璃眼眸之中,更多的便是沉思。 “我还好,浅生林有些路径,但是我还坚持的住。” 蕖也没再追问,只是默然的看着慕尧的眼睛,不论怎么说,蕖没想到溱月和慕尧又再次冒然进入尸谷救下了自己,更是慕尧也在此,自己本是误救下了溱月,但是心里的内疚之意越来越是复杂,经过尸谷一行,蕖的心里更加混乱,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救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溱月和慕尧不顾危险再次入尸谷救的自己,当初自己却要在二人之中舍弃一人,虽然已经付出代价,但是那般心结,却怕是很难解开了。 (二十四) 旧故 青城山下水溪旁 一男子倚靠在水溪旁的石边,面如桃杏略显苍白,素薄逢衣浅带随溪边清新的风而微微扬起,男子高挑身材珍珠色脖颈之下,花纹滚边衣襟之上赫然一朵朵殷红血染印痕,温玉嘴角边含血,低垂眼帘,气息努力的克制使其平稳,木槿花刻纹发簪束不住的缕缕发丝随着细密汗珠紧贴额前,一身熟悉的兰麝淡香弥漫在他的素衣之上。 “噗...咳咳....咳..” 溱月内气不调一口鲜血喷出,随后身子也虚脱之极限,溱月一手捂住胸口阵痛,睁开双眸,悉推眼角却满是复杂的神情。 “你还是选择救了她。” 正当溱月准备重新调整内力的时候,一声轻灵女声传至入耳,溱月已然知道是谁,但只是默不作声,只是淡淡的闭上双眼,玄纹云袖,席地而坐,也不做回应。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明明知道她是.....” “不,她不是!” 阕姬还未说完,溱月突然开口打断阕姬的话,幽然的神情取而代之的便是一丝丝坚毅,他睁开双眼盯着眼前这个女子,阕姬身着绯红的宫锦钿花彩蝶锦衣上衫,百步琉璃百转裙,外套薄丝纱绢花绣纹轻纱,她还是往日一般喜欢绯红的颜色,从他们相识到此,阕姬并未太多变化,只是她的心,早已经死在长白山之上。 “有些事,不是你不承认就可以的。” 阕姬无视溱月的眼神,百年之后再次相见,依旧是早已没了那般熟悉,而如今,只是像个过路人一般。 “那是我和她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私心,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么。” 溱月默然闭上双眼,取走仙魂,就等于取走了他百年修为,上仙之道,当年便正是因为那缕仙魂,溱月的才得以修的上仙,但是溱月在意的并不是失去仙魂,而是阕姬的私心。 “只是看我一眼,有这么难么。” 阕姬注视着眼前的盘地而坐的男人,他依旧如往日的俊朗面容,多的只有几分苍桑和成熟,褪去了昔日的稚嫩,溱月也随着过往的洗礼变得越发稳重,这就是阕姬一直深爱的男人,不论他心里是谁,她的心思却从未改变过,即使事到如今溱月为了蕖和她理论,她也依旧只想他能注视她一眼,哪怕,只有一眼,只有真心的一句话,可是溱月,从来没有这样做过。 “事情已经如此,你也应该满意了,还来找我做什么。” 溱月默然的语气多的只有责备而已,如果不是因为阕姬当初的报复,蕖怎么会受这么多的痛苦,百年前因为她失去仙魂,如今又因为她差点丧命,所有的事情都是她精心布置的陷阱,包括诱惑慕尧,陷害蕖,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出于她的恨心。 “曾经....真的只是曾经了么。” 阕姬潸然落泪,她眼角的细微不愿让溱月看见,只是背过身去,留下的只有苗条背影。 “你所有的计谋都得逞了,你还要怎么样。” 溱月此时不想再于阕姬理论,事情发生的源头是因为阕姬而起,如若她不将仙魂出卖于白葵御,便也没有了余下这么多事情,在溱月的心中,他已经接受了这个事情,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不是当年他在长白之上认识的那个清纯乖巧的小师妹,现在的阕姬,只是个活在报复之中的妖女。 “百年前毅是如此,百年后又是如此,我真的不懂我究竟哪里比不上她。” 背过身的阕姬,眼泪已经沾染了衣襟,她却依旧故作坚强,她真的不懂,为什么溱月就是拼了命的护着蕖,浅生林之中肯为她死,青城山之后又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阕姬没想过连累溱月,可如今事情却逼得溱月再次做同样的决定,卿鹄不了解溱月但是阕姬心里明白,没了仙魂丧失修为不说,溱月百年来内存的玄力他现在脆弱的身体已经容纳不下,随时他都可能灰飞烟灭,阕姬正是得知了此事,才此番前往这里寻找溱月,没想他,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那也不管你的事情。” “溱月,一百年了,整整一百年了,你为何还是纠结于她,你心知肚明蕖命劫之中有你,和她在一起,你只会次次都有生命危险。” 阕姬狠狠的咬了咬牙,这正是她恨蕖的原因,那年长白之上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长白山 溱月闭关之后,阕姬便发了疯的四处寻溱月,长白山从上到下阕姬都找过,可是溱月已经将自己锁在长白禁室之内,没有乾予的的掌教信物谁也进不去,阕姬为了寻找溱月冒险入乾予的穗凛殿之中寻信物,可是就在还未步入穗凛殿之中,阕姬在门口偷听了乾予与另外几位师尊的对话,这也是阕姬为何想要除掉蕖的愿意。 “那女子与月儿有命劫缠绕,此番事后,我也大可放心了。” 大殿之上,乾予轻抚衣袖,只见角落一位长者插话,阕姬并未见过这位长者,也不识的此人。 “同是玄门,此事我们必然义不容辞,只是可惜了月儿,如今自愿闭关百年修道,也罢,这样也好,免去生命危险。” 长者说话一前一后,阕姬并听不懂原由,但是乾予却感叹起来。 “命劫之人便是劫数,月儿若是与她相守,必定会为她而死,不论结果如何,命劫便是这样,我月儿打小天资聪慧深得人心,没想到这劫数来的如此之快,二人若是在一起,月儿怕便是毁了,如今那女子已入轮回,月儿也闭关不再入世,也是上全之策。” 长者听得一席话,便也不再回答,只剩下房门之外的阕姬,因为阕姬百年前本是灵物并非妖,长白自然能容她,听完二人之言片语,阕姬才恍然大悟,这便是后来阕姬苦苦想杀了蕖的原因,因为只要有蕖还活在世上,溱月与她之间的劫数便不会休止,而最后丧命的只会是溱月,阕姬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为了溱月的安全,就算付出一切代价杀了蕖,阕姬也不会心软。 青城山下水溪旁 “跟我走。” 阕姬回想起往事,轻叹一声,她深爱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这个男人居然愿意和命中劫数之人在一起,就算深知二人并不能长久,阕姬也不会再允许当年浅生林中的事情再次发生,她不想再体会那种失去溱月痛心的滋味,那如同噩梦一般,百年以来一直缠绕着阕姬。 “为什么,我此行要回长白。” 溱月有些一愣,但随后便是平静,他不会跟阕姬走的,这个百般要蕖死的女人,不会有什么好的心思。溱月说服自己不再相信阕姬,他知道,这个女人不再是他的小师妹了。 “呵,回长白,回长白有什么用,你师尊乾予早已经得道成仙,你回去是指望你那废物师兄弟还是指望回去安乐死?” 阕姬一语道破溱月的心思,溱月随之一愣。然而此次举动,其实并无后路,安慰慕尧的话仅仅是安慰而已,其实溱月跟本没想好回长白有何打算,只是就当下赌注一样,先救了蕖,而自己的命先搁置再说,阕姬却一语点破,溱月虽很无奈,但是也不会就此屈服于阕姬。 “我.........” 只见溱月刚一开口,阕姬一个疾步上前点住了溱月的穴位,随即溱月便昏倒在阕姬的怀中。 “傻子.......” 阕姬百年来第一次与他默然相对,她轻抚他的脸庞,他的身上还是那熟悉的兰麝味道,看着溱月安静的沉睡而去,修长手指轻划过他肩膀的伤口,阕姬却流下了心疼的眼泪。 “为了她,你还是那么要强,我这就带你走,我不会让你死的,溱月” 悠然溪边,清风淡雅,一双佳人相偎而依,风吹过脸颊也吹干了她的泪,也吹慢了他的步伐,仿佛时间就这此时静止,青山绿水,与所爱之人共享这风景如画,这一刻,才是阕姬所向往的宁静。她就那样注视着沉睡的他,就好像百年前一般的温柔,熟悉,百转琉璃,千回梦倚。 长白山下百里处浅生林 “是这里么?” 慕尧搀扶着蕖,一路上,蕖的情况并不见好转,之前她还可以独自行走,之后便越发昏迷,经常忘了很多事情。甚至还问起过他是谁,但是随即又会想起来,怕便是失去魂的原因。 “对。” 蕖有气无力的指着前方一处木屋,慕尧顺着方向望去,只见木屋之上早已破烂不堪,四周杂草丛生,修补以后应该还可以将就着住,以前他们就是住在这里的么,想到这慕尧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蕖,他虽然早已知道溱月与蕖的关系并非寻常,但是这是否太过亲密了。 “走,我扶你。” 慕尧也没有多问往事,二人便走向浅草之中,将蕖扶在木屋之外的走廊,慕尧便开始打量四周,太过麻烦,也要修补,也要重新补给新的物件,但是慕尧看了眼有些犯困的蕖,也不再思索,只身进屋寻找一片干净的地方先安置蕖。 “是困了么,随我进屋找个先休息的地方,还好么。” 慕尧扶起蕖的肩膀,蕖只是慵懒的靠在他的身上,失去仙魂之后蕖嗜睡也变得越发严重,一路上她也是这样,没有动静的就睡着了。常常吓得慕尧一身冷汗以为她出了事情,后来才发现只是犯困和忘事情,而且时不时的会念叨溱月,慕尧却一直将这些归咎在蕖体内的仙魂是溱月的身上,也安慰自己想太多而已。 (二十五) 浅生林 “好” 慕尧也没犹豫,进屋之后慕尧才发现屋内原来并不如同外面的样貌一般,可见建造它的时候溱月却是花了很多心思,屋内除了灰尘甚多了一些,但是一切如同生活的样子,屋内的书籍衣物都还可以辨认出是溱月的东西,慕尧先收拾出一片干净的地方将蕖安置好,随后便开始打理四周。 “你先睡,我收拾一下这里。” 慕尧正擦着桌子,回头一看,床榻上的蕖早已睡去没有声音,慕尧只是默然一笑,便出门四处观察,穿过屋外走廊,慕尧才发现在转角的地方还有处房门,慕尧轻轻的打开房门但是还是有灰尘扬起,慕尧轻声咳嗽了一声揉了揉双眼,这才发现也是一件住处,但是不同的是这个房间内摆放妆台铜镜,床榻之上淡淡鹅黄轻纱依旧可以看见,慕尧打开衣柜才发现柜子里装着女子的衣物,妆台前还摆放着珠花银钗,另一侧放置一古琴的书桌,慕尧慢慢走去桌前,手指轻弹弦音,细微灰尘扬起,弦应声而断,看来时间真的是很久了,这里也从来过任何人,一切就如同当时一样,没入时间之中被定格,桌角的烛台也是依旧的模样。 “这是蕖的房间,那一间屋子是溱月的房间,原来....我真的糊涂,我怎么能那样想蕖。” 慕尧赶紧摇了摇头,原来当年二人并不是他想象的样子,但是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里为何不再如往昔,怕是只有溱月和蕖才知道了。慕尧也不多想,前往浅生林之中寻找溪水和食物,在蕖醒来的时候要把这里打扫一下了。慕尧便立即动手走向浅生林深处,慕尧也不禁感叹,这里真的是个人间仙境,树木葱郁百花齐放,枝头停留这喜鹊杜鹃,在不远处传来溪水的声响和微风中夹杂的清凉,慕尧提着屋内找到的旧桶,便向溪水边走去,慕尧刚到溪边,洗了把脸,清水凉意也让慕尧精神了不少, 慕尧抬起头望向烈阳,这才发现附近有一崖壁,慕尧好奇的前往崖壁的地方,只见两旁桃花树枝蔓延开来,此时正是阳春三月,桃花正旺,开满悬崖之上,微风摇曳,溪水清凉,慕尧独自站在崖壁之上,闭上双眼感受余风拂过脸颊,如此美好的地方,当年发生的事情也随着桃花瓣一般伴着清风,坠落万丈深渊不再被人所提起。 东南山解林洞 只从蕖离开东南山,阕姬便完全操控了这个地方,依旧如往日般地狱镜像,但是解林洞内是阕姬生活的地方,却不同外界般糜烂,虽及不上蕖的住处别有洞天,但是依旧如昔,幽静祥和,洞内阕姬与溱月相对而坐,溱月的情况更加严重,他虚弱的身体已经容纳不下百年玄力,仙魂在体的时候就像一个容器,能容纳的下溱月所学毕生的玄法,但是仙魂已取出,溱月此时不过是凡人身躯,阕姬为了救溱月,不得不将自己水灵之元送入溱月体内,供养他的玄力,但是只能保他一时,想要救溱月,必须找到与仙魂所媲及的神物,时间已经过去数日,阕姬的灵元已经耗损一半,只见眼前的男人已经昏睡,阕姬不会让溱月醒来的,她救溱月哪怕就是她再愿意,阕姬也深知溱月不会接受自己的好意,没有办法只能这样帮溱月,阕姬因为几天来一直不停歇的为溱月供养,原本如花面容也逐渐憔悴,甚至显现丝丝老态,皮肤也不如往日般细腻,而是出现了淡淡的细纹,灵元一直奉养着阕姬的长生,她变成妖起,便注定她是个怪物。 “咳....溱月....” 阕姬实在无力了,嘴角泛着一丝鲜血,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再容许丧失灵元了,几日来与溱月对目,她满眼的心疼可惜溱月看不见,阕姬接住昏倒的溱月揽入怀中,她伸出颤抖的手抚摸他的面容,溱月的脸色已经逐渐好转,体内的玄力也稳定许多,阕姬用细纹的双手擦拭他额前的密汗,眼眸含水深情的注视这个怀中的男人。 “你还是这般让人着迷。” 阕姬呢喃自语,溱月与阕姬相识开始,溱月就像比她大很多的哥哥照料着她,一点点小小的细节又让阕姬陷入深深的回忆,溱月说过,阕姬笑起来的样子最是好看像带着轻灵一般,所以阕姬从百年前就是个喜欢笑的女子,不为什么,就是为了笑给他看,回想起往事,阕姬也只是无奈一笑,抿了抿嘴唇,当年乾予的话却依旧回荡在阕姬的耳边,阕姬摇了摇头。 “我真的很累,如果余生都像这般安好,我真的很想让你一觉不醒。” 阕姬温柔的看着怀中的男人,他成熟他稳重,他风流起来的样子邪魅到让人陷入,他严肃皱眉认真的样子又让人沦陷。 “如果没有结局,为何要让命运纠缠在一起,我不懂玄门之道,但是我知道,我不会就这么白来世间一趟,也不会就这么浪费余生空度孤独,为你做所有的事情只是因为我喜欢你,溱月,你口口声声愿意为她而死,你又何尝看过你身后的我,我不想听你说你的大道理,我只知道我喜欢你,就是山海如月那般坚毅....” 阕姬忍不住鼻酸,偷偷的流下了心酸的眼泪,这些话,也只能在他昏迷的时候说给他听,哪怕他听不见她的真心。 “本以为说出口就能解救我多年的压抑,没想到世间之中,最心酸的事情不是你闭口不提多年的秘密而憋屈自己,而是你一吐为快却得到的回应却只是无尽的沉默,这才真正的满盘皆输。” 阕姬的眼泪滴落在溱月的衣角之上,她难受,是无尽的难受,他却是沉默,是一直的沉默。 浅生林 “已经一个月时间了,溱月还是没有消息么。” 蕖抿了一口慕尧递过来的茶水,这一个月里,慕尧很是辛苦,但将木屋却收拾的很是有条理,屋外的破损也已经修补完毕,屋外的杂草也便是慕尧处理的,现在他住在溱月的房间内,将蕖原本的房间收拾的很是干净,溱月日常喜欢看的书籍也便是一切内修外气的一些玄门书籍,正好慕尧可以借此学习来打发时间,而蕖屋子里的那把古琴慕尧也将其修补好,这让蕖很是开心,也对慕尧刮目相看,不再说他是个弱书生了,屋内蕖轻抚桌角上的磬苍剑,默然的看着慕尧,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情。 “没有,还是再等等吧,溱月交代的事情,他应该自有打算。” 慕尧虽然没有直视蕖的目光,但是心中很是担心溱月的情况,只有他心里明白溱月的问题,也好在蕖现在记性不如之前,她记不清当时尸谷的事情,并不知救活她的是谁的仙魂,也没想到溱月身上去,但是蕖平常没少逼问慕尧溱月的情况,她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慕尧一直就是遵守承诺闭口不提溱月的事情。 “漉...” 蕖只是低头看了一眼磬苍,漉与磬苍百年未合,炼溶还需时间,便也一直没有现身,但是蕖现在很是无奈,她感觉自己更像是拖累了溱月,如今也牵扯了慕尧,心里很不是滋味。 “别想太多,溱月他会回来的,他可是长白上仙,你是不知道溱月用磬苍的时候多帅气,我都自愧不如那般潇洒。” 蕖听得慕尧一番话却突然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慕尧。 “磬苍出过鞘?” 溱月如果用过磬苍,那必定是和谁战斗过,慕尧有事情在瞒着她,她从他的眼神里能感觉的到,但是此时慕尧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本想安慰蕖谁知将话题带歪,感觉搪塞一番。 “不...不是,你听错了,那个我出去打水了,水没了。恩。” “哎你.....你还没说完呢。” 蕖刚起身准备追问,只见慕尧跑的飞快消失在屋外,蕖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等慕尧回来一定要问明白。 浅生林中 “幸好早些溜了,我也真是怎么这么笨,随便就说错话。” 林中慕尧一边提着刚打的水桶责备自己,一边有些迷茫的看向远方。 “是有些时日了,溱月一直没有动静,这里就是长白脚下,到底是去长白看望溱月还是听他的意思在这里等他,之前不说,现在确实太久了,没办法,如果再拖些时日,我只能亲自去长白找溱月,可是又怎么骗到蕖呢。” 慕尧一边思索着一边往回去的路上走,自己每次撒谎都能被蕖看透而且一直死盯着他,那种滋味可不好受。慕尧长叹一声看了一眼木屋,犹豫片刻还是走进屋去,刚一进屋慕尧放下水桶却并未看见蕖,便向屋内喊蕖的名字,突然慕尧看见正屋之中一抹人影站立在哪里,瞬间脸色变得寒冷无比,陌生而又熟悉的背影,果然是他,该来的终究还是找上门来了。 “白葵御!蕖呢!你把蕖怎么样了!” 慕尧一把拿过桌角上的磬苍剑,剑指白葵御,四处寻望,这才发现金柳站在自己的侧面而掐着蕖的脖子,蕖只是一脸默然,她心里早就知道白葵御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二十六) 纠缠 上 “小声点,大呼小叫的,真是让人心烦。” 一抹身影转过身来,轻摇手中羽扇,那张熟悉的妖魅面容清晰起来,黑金墨绿长袍拖沓在地,云袖边纹内衬更是显露出白葵御修长的身材,狭长的丹凤眼透漏出危险的气息,凑近蕖的身边,白葵御只是轻笑。 “美人你可越来越狡猾了,居然私藏了剩下的仙魂,三魂齐聚方能得道,你可真是让我好找。” 白葵御捏着蕖下巴的手随着后半句的话语越发用力,眼角之中也透漏出冰冷刺骨的信号。 “你给我放开她你这个妖人,否则别怪我跟你拼了!” 慕尧有些颤抖的紧握着磬苍剑,很重,慕尧生来并未使用过剑,更何况是他见识过其威力的磬苍,慕尧不由得有些心虚,但是看着白葵御手里的蕖,慕尧的眼神也坚定了起来,回想起溱月说过的话,慕尧横眉一皱决定跟白葵御拼了。只见剑刃并未靠近,白葵御云袖一佛,慕尧一个重心不稳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直接被震出屋外,被打碎的房门吱呀作响,白葵御轻蔑的看着慕尧跪在屋外,一口鲜血喷在地上,白葵御拍了拍那双女人般细嫩的双手。 “哼,凡人,就凭你,就算你有磬苍,杀了你我还是轻而易举的,简直不自量力。” 慕尧手捂住胸口,一阵阵刺骨的痛传入神经,让慕尧握不紧手中的磬苍,只见蕖发疯般的冲白葵御大叫,温润如玉的皮肤在下巴处一道赫然的红色印痕。 “你放了他!白葵御!你要是敢伤了她你休想再要你想要的东西!” 说完蕖挣脱开金柳的手,直接奔向屋外一把夺过磬苍就要抹向自己的脖子。 “蕖!不要!” 慕尧强忍着疼痛,只听哐当一声,磬苍被震开数尺,剑指刺入地中,白葵御收回手中的羽扇,正是他打中了磬苍剑,白葵御邪魅的嘴角上扬。 “美人,还想玩苦肉计呢。上次大意让你逃了。这次,我现在就要取你的魂。” 还未等慕尧和蕖反应过来,屋内的白葵御瞬间移动到了蕖的面前,一把掐住蕖的脖子,一手挥羽扇就准备取仙魂。 “慕尧你快走,快啊。别管我,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蕖挣扎着白葵御的手,一边示意慕尧赶紧离开,只见慕尧捂着疼痛的伤口擦拭了嘴角的鲜血,白葵御随即转过脸来对慕尧阴险一笑。 “别急,马上就到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为扎眼的便是白葵御的面容,妖冶邪魅的脸庞暴漏出丝丝青筋,一双眸子赫然变成深红墨色,他的发丝飞散在黑风里,猖狂不已,一手羽扇一手紧紧的掐着蕖的脖颈,只见白葵御举起羽扇就要直取她的性命。白葵御猖狂的笑声充斥在浅生林之中,树枝震颤,惊吓的鸟儿到处乱串,瞬间风和日丽的烈阳天变得昏天暗地。 浅生林 就在蕖命悬一线之际,只听一声清脆寒铁之声,蕖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原来是慕尧出现在他的眼前。只见慕尧刚才举起磬苍就是一剑正要刺向白葵御,却被他手中羽扇轻巧避开,白葵御本是狰狞的面容死死的盯着慕尧的脸。 “好一个不知死活,等不及了是么,那我就先杀了你!” 白葵御双眼墨红色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很是渗人,他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青紫色的静脉纹路,白葵御一把甩开了手中的蕖,蕖直接撞到了木屋走廊梁柱子之上,强大的冲击力让蕖受了很重的内伤,如今更是这般脆弱的躯体所承受,蕖的血液缓缓的顺着嘴角流出。 “慕..慕尧!你不是他的对手,走啊!走啊!你会死的!快走啊!” 蕖使出浑身的力气大喊,撕心裂肺一般,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慕尧就这么死了,她亏欠他的已经够多了。只见白葵御伸出双手利爪大吼一声就要刺入慕尧的胸膛之中,狰狞的像个怪物,金柳却依旧站在原地不曾有任何动静,慕尧见白葵御直直的扑向自己,一个闪躲到旁边的地方,双手握住磬苍剑一脸焦急。 “沧海磬荒,趋灵无常,剑铁指心,四大岑茫,沧海磬荒,趋灵无常,剑铁指心,四大岑茫.....有没有用啊,给点动静啊拜托!快点啊!” 慕尧断断续续的念着剑诀,只见那白葵御的利爪就在眼前,慕尧手中的磬苍却依旧如同死物,慕尧心想怕是此次难逃一劫了,绝望了闭上双眼,就在这时只听白葵御一声怪叫被震开数里,一手擦拭去嘴角的血液,惊恐的看着跪在哪里的慕尧,慕尧半晌没感觉到动静,慢慢的睁开双眼,只见四周玄光形成了屏障,护着中间的慕尧。 “真是仙尊保佑,吓死我了。” 慕尧悬在心头快跳出嗓子眼的心瞬间缓和了一半,蕖也愣在原地盯着慕尧,很是不可思议,磬苍的剑诀他居然知道,更让人奇怪的是磬苍还作出了反应。 “弱书生!什么仙尊!是姑奶奶我!” 慕尧突然被一声奶声奶气的声音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寒铁之上幻化成漉的身影,原来是仙灵与剑已经融合了,所以漉也就醒来,保护了慕尧,只见蕖轻松一口气。 “是你!兔子精!” 慕尧顿时露出笑容,这小兔子醒的太及时了,差点没了性命,只见不远处的白葵御受到震慑之后伤的不浅,磬苍融合之后便是上古神剑,上能弑神下能除妖邪。 “就算剑灵苏醒,你就是一介凡人!我看你怎么应付我的冥幽扇!” 白葵御失策气急败坏,只见他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他那把羽扇便凌空而起,化出幽冥蓝色火焰,白葵御手指慕尧,只见羽扇急速的冲向慕尧,羽扇之中藏有寒冰利刃,上有蛇血之毒,怕是中的一招便要丧命,这时漉却对着慕尧挑衅一般得意的一笑。 “弱书生!准备好了么!” 慕尧还未作出回应只见手中磬苍带着慕尧便上前迎战,慕尧根本控制不了磬苍,准确的说是磬苍控制着慕尧,瞬间撕打在了一起那剧毒羽扇刺伤慕尧胸前,磬苍则更加迅速的作出反应挡住攻击,羽扇中冰寒利刃飞逝在慕尧四周作势就要刺向慕尧,只见磬苍带着慕尧凌空而起随即剑指大地狠狠的刺入地面,随即及周围剑气震慑一道玄力四散开来,地面连周围石子也被震的粉碎,只见那寒冰利刃纷纷被弹开,直直的刺入四周木屋外的墙壁之上,那白葵御顿时变了脸色,羽扇被打回白葵御胸前掉落在地上,控制幽冥扇的白葵御阵法如此简单被破解,白葵御很是恼火,只见金柳也跳入争斗。而一旁的蕖只是默默的看着慕尧,也不做声,紧皱着眉头,似乎是担心,似乎又在想什么事情。 “弱书生。趁他病要他命!快” 漉一声奶气叫醒还在愣着的慕尧,第一次使用玄力真的很是神奇,这是慕尧一生中都未曾体验过得事情,但是慕尧却能感觉到身体燥热有真气的流动,八成便是师尊给的淳丹因为玄力的介入而唤醒了它的作用,此时慕尧感觉又有一股冰凉之气在脉搏之间游走,顺着手腕再汇入手中的磬苍剑内,慕尧点了点头,闭上双眼默念剑诀,浑身的力量似乎觉醒,有种不知名的燥热又夹杂着寒冷,慕尧很是复杂的去感受,只见慕尧再次睁开双眼,眼眸之中深处泛着点点幽蓝,冰若含霜,慕尧不再犹豫狠狠的一剑便要刺入正在惊恐之中的白葵御,只见白葵御突然反身一把拉过金柳,随即如寮烟一般消失在空气之中,在场只剩下被剑刺入胸口的金柳,一脸的诧异和绝望。鲜血染红了剑刃,顺着寒铁滴落在地上,瞬间慕尧眼眸深处的幽蓝寒光消失不见,只剩下原有的深不见底的墨色瞳孔,慕尧有些颤抖的拿开双手,磬苍却直直的刺入金柳的胸口之中,金柳当即跪在地上血液染红了本来就是殷红的衣裙,滴落在土地之上,慕尧有些不知所措,迷茫的看着蕖,只见蕖恢复了平静,却是一直望着他,湖水般的双眼却满是疑惑。 “果然是你!你给我等着!等我再回来之际!新帐旧账我会跟你统统算个干净!” 白葵御的声音回荡在浅生林里,随后便没有动静,昏暗散去,阳光又重新普洒在大地之上,只是慕尧却陷入了沉思,他在意的不是让白葵御跑掉,而是刚才的所作所为那般狠利和果断的感觉,似乎不像是自己。 “哦~胆小鬼,有种别跑啊!让你见识见识我剑灵的厉害!还六界妖王呢!我呸!” 刺入金柳的磬苍剑化为虚有,地上金柳的尸体也化为一摊血水如粉末一般蒸发在空气之中,漉一跳一跳的崩向蕖的怀中,用毛绒绒的耳朵蹭着蕖的脸颊。 “蕖姐姐,对不起,漉儿回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小毛团用小爪子轻轻的摸着蕖滑滑的脸颊,蕖只是面带微笑眼眸之中有一丝丝泪意,但是硬被蕖憋了回去。只见原地的慕尧依旧迷茫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慕尧,你还好么?” 蕖的手轻轻的搭上慕尧的肩膀,这般日子以来慕尧的所作所为已经不是刚认识的时候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仙慕尧了,他慢慢的变成了她的朋友,亲人,彼此保护的人,只见蕖怀中的漉一个蹦跶跳入慕尧怀中。 “弱书生你很有天赋嘛!要不要跟我学习怎么使用磬苍,我会教你的,不要谦虚嘛!” 慕尧有些呆滞,随后很疑惑的看着漉。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 “什么怎么回事,当然是本仙灵的功劳了!恩.....当然....好吧,算你的功劳一半。” 漉无奈的摊开小爪子,随后一脸期待的看着慕尧,他的天资确实很适合磬苍。 “刚才是你体内的不知名的力量最大化了磬苍的剑气,不知道为什么,那变态妖怪好像很怕这股力量,但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淳丹和你有奇妙的融合才会这样。卿鹄老头真舍得啊,淳丹随便就拿出手当糖吃啊。” 漉随即也迷惑的抓了抓耳朵,随即又跳回蕖的怀中,依偎在蕖的胸前。蕖轻轻拍了漉一下示意她不准没大没小的,就算是青城的也不能这么说慕尧的师尊,只见漉吐了吐舌头又将头埋在毛团之中。 “白葵御认识你。” 随后一直一言不发的蕖缓缓开口,她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今天的景象,但是白葵御刚才的那番话很明显是他认识慕尧一样,熟人之间的口吻,但是怕不是什么善意的熟悉,慕尧慢慢站了起来。 “今天的事情太过诡异,我从来没有经历过,但是如果你说的是对的,为何之前他并未认出我。” 慕尧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希望这一切都是多余的想法。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眼前的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蕖低头轻轻的抚摸漉毛绒绒的脑袋,沉思的看着慕尧,却说着溱月以前同她说过一样的一番 (二十七) 长白弟子 浅生林 随与白葵御一战的时间慢慢的消失,溱月失去消息的时间也越来越久,慕尧本想上长白一探究竟,但是只从白葵御事情过去之后,蕖每日便是紧盯着慕尧,甚至打水采摘一事蕖都要亲自跟慕尧一起,因为漉的觉醒,对蕖提供了磬苍的剑灵之息,漉便取代蕖的仙魂作为为蕖疗伤,蕖现在的情况已然好了很多,木屋内饭桌之上。 “慕尧,你跟溱月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溱月到现在还没消息,你就不能告诉我么。” 蕖轻言开口,打破了安静的气氛,慕尧只是若无其事的喝着碗里的汤,只从来到浅生林开始,蕖就没停下过这个话题,慕尧也很是纠结,他已经决定要前往长白一趟,一个月之久了,深知溱月受了很重的伤,虽然他不懂仙魂对溱月的重要性,但是必须要去看望一下确保溱月没有事情。方桌一旁的漉也塞满了嘴巴里的食物欢快的吃着慕尧做的早饭。 “蕖姐姐说那个小白脸失去了消息,弱书生你要是知道其中的事情,为何不坦白的说。” 漉一边不停的吃着,一边帮着蕖逼问慕尧,毛绒绒的身体最近因为吃得太好变得圆鼓鼓的胖了不少。 “我有承诺在先,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 慕尧没有面对蕖提出的问题,每天都是一样的对话慕尧也有些烦躁,相比目前溱月的事情,他更想知道自己与白葵御的事情,那日一战之后慕尧便陷入困惑之中。蕖也知道自己逼问的有些不得当,慕尧此时有心事蕖是知道的,这样问他溱月的事情怕是他也不会告诉自己。 “慕尧,我很担心溱月。” 蕖淡漠神情的注视着慕尧,放下手中的碗筷,似乎要他一个说法,但是慕尧却并不买账。 “不止你一个人担心他。” 慕尧只是一愣,随后便恢复往日的常态,果然时间不管怎么消失,事情不管如何发生,蕖的心里还是担心溱月的,他没出现以前是这样,出现以后也依旧是这样,自己始终,也不过是个半路来的人,慕尧不想和蕖再谈论这些事情,只是孤身回到了房间,蕖也没做阻拦,便眼睁睁的看着慕尧离开,只留下一直吃的不亦乐乎的漉和一脸心事的蕖。 “请问,这里有人么。” 就在慕尧离开不久,一位白衣男子叩门而入,蕖疑惑的看去,只见一年貌十九左右的青雉少年站在门口,对襟白衣,腰系黑色布袋,背上背着一把普通的铁剑,少年面如闰月,清纯如水的眼眸清澈见底一般,清秀眉目,粉嫩唇瓣,肤若温玉,束已普通发髻于脑后,一身干净清爽的气息,蕖见男子微微一愣,只见那男子也盯着蕖发起了呆,自蕖再入浅生林从没加过任何外人经过,如今不知为何,一少年会出现在这里。只见少年对着蕖的面貌不惊感叹。 “惊为天人,姐姐生的好似仙女一般。” 少年只打下山来,蕖是他此生见过的最美的女子,虽然普通衣素,一双如月色让人沉醉的双眼,弯柳细眉,唇红齿白皮肤细腻的好似幼儿一般,举手投足之间气质非凡,柯溯溪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位仙女的美貌。 “你是何人,为何会来这里。” 蕖起身晃了晃正在埋头大吃的漉,示意她有外人在这里,只见漉不满意的嘟嚷着小嘴往门外看去,顿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泛起了花痴。 “好可爱的哥哥.....” 蕖赶紧一把抱住正要扑向少年的漉,一脸的黑线,没有见过男人么这是,这少年的容貌定是不及溱月的风流邪魅和慕尧的文质彬彬,虽青衣素雅但一脸稚气未脱,审美观怎么堕落成这个样子。蕖无奈的紧紧的按着怀中的漉,只见那少年看见漉只是一惊,随即便晴朗的笑了起来。 “好可爱的兔子,对了仙姐姐,忘了自我介绍,在下长白弟子柯溯溪,此次下山游历人间,路过浅生林见到往日破损不堪的屋子突然有了人居住很是好奇,便前来看看。” 说完柯溯溪上前打量屋子,从他来到长白这间房子在记忆中一直只无人居住破损不堪,如今突然生起炊烟,很是好奇。桌子前的蕖突然一愣,赶紧走到柯溯溪的面前,惊讶的问到。 “你是长白的弟子?” 因为蕖放开了漉,漉毫不犹豫的扑向柯溯溪的怀中很是欢喜的撒娇起来,柯溯溪也很是喜欢这只毛绒绒的小兔子,宠溺的摸了摸随后便有些疑惑仙姐姐的反应怎么这么大。 “溱月呢!溱月在哪里!” 蕖有些着急,摇晃这柯溯溪的肩膀,柯溯溪有些发愣,随后便安抚了蕖的情绪。 “仙姐姐你认识我师尊?” “师尊?你是溱月的弟子?他人呢?为何没与你一起来?” 蕖一听到长白的弟子,整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了。她承认,她确实很担心溱月的现状。 “师尊....为何要与我同来?早些时日师尊早已下山去,如今还未归,仙姐姐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溱月不在长白上?” 见柯溯溪迷茫的点了点头。得知真想的蕖有些难以接受,慕尧骗了他,溱月根本不在长白,又哪有回来找他们的事情存在,而柯溯溪怀中的漉也是一脸惊讶,不由得看向蕖。 “蕖姐姐,小白脸不在长白,那....我们在这......” 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见柯溯溪不明白事情的原由,依旧满面笑容的弹了弹漉的耳朵。 “你这小家伙,你喊谁小白脸呢,不准对师尊无礼。” 只见一旁蕖瘫坐在方桌旁,慕尧骗了他,慕尧为什么会骗他,溱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他根本就不在长白,那我们在这里等谁,蕖一时间难以接受,直奔慕尧的房间而去,屋内只留下柯溯溪与漉二人。 “溱月哥哥不在长白......也就是说弱书生骗了蕖姐姐么” 漉很是喜欢柯溯溪,柯溯溪纠正之后漉也乖巧的不再乱叫溱月的名字,只是现在的情况,漉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你叫仙姐姐蕖?” 柯溯溪单纯的看着漉,他很喜欢这个毛绒绒的小东西,还是个会说话的仙灵,自己还从未见过真正的仙灵,平日也就是听师尊的书籍之中有提及过。 “恩!你也可以叫她蕖姐姐!” 漉点了点头,随后有些担心,虽然柯溯溪也不明白出现了什么状况,但是依旧带着笑容的逗着漉,可是漉却担忧的望向走廊尽头的慕尧的房间。 浅生林木屋内 “你骗了我。” 蕖打开慕尧的房门,只见慕尧正默然的看着手中的书籍,蕖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上前一把夺过慕尧手中的书,慕尧却是满脸迷惑。 “什么意思。” 慕尧有些不解,她为何变得这般恼火,骗了她,骗了她什么。 “溱月人根本不在长白,你到底隐瞒了我多少事情。” 蕖眼目变得锐利,细眉微皱,就在这时柯溯溪带着漉来到了房间之内,慕尧听得蕖一番话浑身变得僵硬,顿时仿若被浇了一盆冷水满是迷茫。 “不可能,你为何确定溱月不在长白....” “哥哥,是我告诉蕖姐姐的,溱月乃是我师尊,他人确实未回过长白。” 门边的柯溯溪缓缓开口而来,慕尧这才发现还有外人在此,容貌看似少年,一身傲骨正气,很是符合长白弟子的装束,慕尧回过神来质问柯溯溪。 “你确定么。” “当然,我就是从长白下来的。不过...你们和我师尊有何交情?” 还未等柯溯溪问完,蕖便上前紧盯着慕尧,似乎再要他的一个交代。 “你都听见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你再不说,溱月现在下落不明还生死未卜,你会安心么慕尧。” 蕖并未移开目光,但是慕尧此时却心如飞沙走石般混乱不堪,慕尧有些颤抖的坐在木桌旁,屋内沉静了许久,慕尧才缓缓开口。 “你体内的仙魂,是溱月的。” 慕尧说完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叹声,蕖却不敢相信,睁大一双惊诧的双眼话音微微颤抖。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仙魂没有得道之人在旁协助,怎么会轻易就取出,你帮不了溱月的,也不可能取出仙魂的。” “是的,是我师尊协助的他” 慕尧话音刚落蕖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摇晃着坐在木桌旁,怎么会这样,自己苟且偷生如今溱月却不知是死还是活着,为了她,他真的放弃了自己百年修为,甘为游魂么。蕖一时间接受不了,眼角不禁湿润起来,原来事情这才刚刚开始,自己以为的结束只是太过天真。 “对不起,但是溱月要求我不要告诉你,他告知我会长白修养,但我并不知道为何溱月不在长白,如今听得这位少年的话,我也不敢相信......” 慕尧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说一些希望能安慰蕖的话。 “你知道什么!溱月没有了仙魂,他便会落为游魂,最危险的便是魂飞魄散,你以为他百年修为抽出仙魂真的无所谓么。什么修养,如今他早已经不知在哪里遇到了危险,长白根本帮不了他,你做的做错的事情不是隐瞒了我,而是你没有阻止他!” 蕖有些失控大声的吼着慕尧,慕尧第一次见到蕖这般心痛,就如同那日他身出危险之时她的反应,一番话说的慕尧无言以对,屋内瞬间安静,漉也有些哀伤的倚靠在柯溯溪的怀中,而柯溯溪听得这一言则是满脸复杂的神情,还未愣神,蕖很是恼火的离开了,慕尧看见了她眼角的湿润,可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我师尊在哪里......蕖姐姐说我师尊很危险,他在那里。” 柯溯溪有些慌忙,回过神来很是着急的问着慕尧,而此时的慕尧如同木头一般不想再开口,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自己想过的最差的结果,却又没应对的方式,慕尧只是摇了摇头,无奈的眼神之中望向窗外的盛世美景,心中不免一份凄凉和迷茫。凄凉的是蕖确实再一次证明了溱月在她心中的地位,迷茫的是接下来的路慕尧却不知道该如何行走,窗外烈阳高照,屋内却冷落冰霜。 “溱月.....你到底在哪.......” (二十八) 离开 入夜 弯月如钩,夜色存托着繁星,蕖一整天都紧闭房门不愿意再听慕尧的话,而柯溯溪则决定暂住这里随慕尧一起寻找溱月的下落,月色照耀房间,床上的慕尧却迟迟闭不上双眼,而在另一侧木椅暂且堆成的床铺之上,柯溯溪却先开了口。 “尧哥哥,你和我师尊是什么关系。” 慕尧同意了这个少年暂住在这里,并不是因为他和溱月的关系,而是在柯溯溪的身上,慕尧看见了当年初上青城山的自己,天真单纯只知道四书五经,清纯样貌但身上的潇洒气息到很是像溱月的样子。 “溱月么....算是....好友吧。” 柯溯溪知道慕尧没有睡着,也便有些许无聊问起他们的故事,慕尧却有些尴尬,他和溱月之间应该算是朋友吧。 “那蕖姐姐呢,你喜欢蕖姐姐么?” 柯溯溪无心的一问却让慕尧的心有些颤抖,他脸上的苍慌之色也在黑暗之中一闪而过,这种问题其实一直都存在慕尧的心中,只是他自己也没有答案。 “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她的眼中只有你的师尊。” 慕尧有些许无奈,叹了口气,却让柯溯溪看穿了他的心思,虽然师尊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但是慕尧对蕖的那种眼神和担心的感觉,只有对喜欢的人才会有的反应吧。 “如果有危险的是你,蕖姐姐大概也会是这样的反应吧。” 柯溯溪只是默然的一句话却点透了慕尧的心,慕尧听见这一句话似乎将往事又重现在他的眼中,兮月殿中和木屋之外,蕖的种种情态,如同她紧张溱月一般,慕尧不知道这是善良还是关心,不知道这是心中有他还是只是因为怜悯他的生命,他的想法他心中早已有数,可是他想知道蕖是怎么想的,溱月又是怎么想的,三个人的感情,就在他初上东南山的那一刻纠缠在了一起,他越来越模糊自己的定位,也越来越猜不透蕖的心思。 “师尊常说,命劫之中命理之外,事事随心又何为天命。也不早了,休息吧,我们一定会找到师尊的。” 柯溯溪说完慕尧便也没了下文,柯溯溪并不知道,他今日的一番话话慕尧确实听了进去,而去一直记在了心里很久。 清晨,阳光铺洒在浅生林之上,清醒的凉风吹的一夜未眠的慕尧有些头疼,昨天蕖的状态很差,还是先去看看再计划接下来的事情好了。 “尧大哥,接下来你有安排么?” 一旁的柯溯溪也早早起床,师尊的事一定要尽快,可是目前没有眉目,慕尧只是默默摇了摇头又往向蕖的厢房,突然慕尧发现房门微掩,出于担心蕖会做出什么事情,慕尧和柯溯溪相对一眼便急忙上前去,只见溯溪打开房门轻声唤着漉的名字,可是屋内却空无一人没有回应,慕尧皱了皱眉头,直接走了进去,因为是女儿家的房间,溯溪从没进过,便有些羞涩的在门口张望,只见慕尧面无表情的出来之后,凝固的表情越来越沉重。 “蕖不见了,漉也不见了,这是信。” 溯溪有些迷惑的接过慕尧手中的信,白纸之上娟秀字体书写其中。 :如今溱月下落不明,我只身前往寻找,你回你的青城派,不要再卷入这无端的事情之中,白葵御不会就此罢休,我不想你再因我而受牵连,我已经亏欠溱月太多,若是再连累到你我怕我背负不起,再见,保重。 蕖 落款赫然的写着蕖的名字,这个女人居然只身一人去寻找溱月,茫茫普天之下她怎么能找得到溱月,更何况她还有伤在身,白葵御还满天下的再找她,这样做岂不是把自己往虎口送,想到这里慕尧一把将信纸撕碎,有些恼火的一拳捶在木门之上。 “谁怕被她连累,这个女人是病的不轻脑子不好使了么,我这一路来为何这般保护她她是看不出来么!” 慕尧本来些许愧疚的心被蕖的一番话刺激到,他不知道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但他自己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就是一介凡人,七情六欲有人情冷暖,不像她,她根本就感觉不到别人对她的关心,说走就走了,把他当什么了。溯溪也缓了很久没有说话,他现在只想确认师尊没事,但是蕖姐姐又这样贸然离开,本来有些清晰的方向顿时又烟雾缭绕。 “事到如今只能先去寻找蕖姐姐了。” “你知道她去了哪里?这天下这么大,这个女人做事情都不动脑子的么,这般冲动再遇到白葵御了怎么办……” 慕尧一个人在一旁自然自语,溯溪听到白葵御三个字很是耳熟好像在那里听别人提起过,思索了一下发现没有头目也就不再想这些琐事了。 “尧大哥,你别着急,我们去东南山。” “东南山?不可能,不会的,蕖不会回去找阙姬的。” 昨日与漉交谈,溯溪得知蕖姐姐与这个可爱的小兔子来自东南山,尧大哥来自青城派,溯溪模糊的记得小家伙说过既然师尊出了事,为何阙姬没有动静,以她那般性子怎么可能会对溱月不闻不问,但是阙姬是谁,溯溪却并未听说过,今日又听慕尧提起,溯溪能感觉到这位名叫阙姬的,不是个简单的人。 “可是漉说过,师尊的事情阙姬应该比谁都清楚。但是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可是目前并无头目,不如回去东南山再做打算。” “漉告诉你的?也就是说阙姬认得溱月……” 慕尧微微一愣,如果这些真的是漉说的,那么事情变清晰了起来,数月前他初上东南山时以及最后阙姬始终想要取得蕖的性命,甚至还让木凌前来迷惑自己,当初问蕖原因她却不愿意说起,如果阙姬和溱月相识,那也就是说三人是互相认识的,可是从溯溪口中感觉溱月与阙姬的关系并不简单,难道阙姬苦苦相逼蕖是因为溱月……慕尧越想越复杂,好在溯溪喊了他一声,将他从回忆中拽出,事情越来越复杂,他们三个人的关系,自己与白葵御的事情,还有溱月与师尊,以及师尊为何救下蕖却不不准青城明提此事,还有漉……太多太多慕尧不能理解的事情,都因为这个叫蕖的女子牵扯而出,可是蕖从头到尾不愿意多提一句,再还未问及溱月的时候他却出了这般事情,慕尧有些头疼,回忆一幕一幕出现在脑中,支离破碎的片段并不能拼接到一起,也越来越模糊。 “尧大哥,你怎么了?” 溯溪的声音将慕尧拉回了现实,摇了摇头看着眼前屋外林中繁花美景,慕尧的心却平静不下来。 “就照你所说,去东南山。” 慕尧望着远方,再与溯溪决定前行的时候,溯溪要回长白一趟取师尊的物品,到时候希望能帮到师尊,但是溱月的事慕尧只是叮嘱溯溪先不要张扬,等找到了溱月再说,怕引起动静而招来尸谷的人,溯溪也听从他的意思随后便先回长白取东西,让慕尧在这等他回来便前往东南山,之后慕尧只是一个人漠然的坐在木屋外,如果不是夹杂着溱月,他很向往这种生活,粗茶淡饭隐居山林,与所爱的人……可是她却不曾这样想过,是否是自己太过自作多情到现在慕尧也不知道,离开了木屋,慕尧漫步在浅生林中,不知不觉他来到了之前发现的悬崖之上,清晨的柔光慢慢的笼罩着这里,桃树之上却结着露水,崖壁边还是那般云雾来去深不见底,风吹过慕尧的脸,吹散他的心雾,好想就这样一直下去,没有纷扰纠缠,没有什么恩怨情仇,一切安静而又祥和,多好。 “从我遇见你开始,我就认定了你,不管你心里是溱月还是空白,我只想去争取,我不在乎你爱谁,我只知道他能为你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就好像溱月说的命劫之外命理之中,我只想在你面前证明我并不比他差,尽管一切都是乌云遮月,我相信总有一天我终会为你暖去刺骨寒冰。蕖” 崖壁边,他自言自语,他终于愿意正视自己的心,他喜欢她,他就是喜欢她,他承认了,在这悬崖峭壁之上,尽管她听不见,但是慕尧也要说出来,这是他肯将自己的心明明白白的写上蕖的名字的肯定,他嫉妒溱月,为何早早就认识了蕖,为何在这之前他们就有了一段故事,不知悲喜但却知道意义深刻,他一定要亲自解开这些谜题,只有找到溱月除去白葵御才能彻底的对蕖说这些话,慕尧暗自狠了狠心,他会做到这一切的,两个月来是他一生二十三年来从未经历过的两个月,路还长,多年后的慕尧却不会知道,这条路他走了很久很久很久,久到他魂飞魄散为止,久到他彻底蒸发为止,因为这便是命理之中。世间又何尝不是如此 (二十九) 陌生人 青州城 “蕖姐姐,我们就这样丢下弱书生走了么。” 梨花木桌前,漉靠在白瓷茶壶前,有些无奈,但是又劝说不了蕖,蕖也没有想太多,掩饰了脸上一闪而过的神情,弹了一下漉的耳朵。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是看上哪个小弟子了。” 蕖面带笑容闲着无聊打趣漉,想起那日的场景自己都替她丢人,第一次小家伙这么亲近一个男人,不是喜欢是什么。只见漉听到蕖说的话,胖嘟嘟的小脸因为毛绒绒的所以看不见脸红,但是漉那双四处乱看的大眼睛出卖了她,漉害羞的背过身去不理蕖,又偷偷的自言自语起来。 “那也不像你啊,明明你就是喜欢弱书生,还把他丢下……哎呀,蕖姐姐……你不要拽我耳朵……” 漉的话语还未说完却被蕖完完整整的听见了,这个小东西什么时候开始胳膊肘往外转了,之前是帮溱月,现在又替慕尧说话。 “这一百年你成精了是不是,天天小脑袋都想什么呢。” 蕖也不再逗她,提起她的耳朵将她放在一旁,只是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也不回应漉的话,漉揉了揉耳朵偷偷的瞄了一眼蕖,然后小心翼翼的又蹭着她的胳膊滑到蕖的怀中。 “蕖姐姐,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漉儿不是故意的,只是实话实说。” 漉憋屈着小嘴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蕖只是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头。轻喝了她一声。 “还说!” 漉只是摊了摊双手,一脸无奈的摇摇头。 “姐姐,我跟随你这么久,你再想什么漉儿一清二楚,你就是喜欢弱书生,所以才不想让他再发生浅生林中同样的事情,可是蕖姐姐,你这样做他会怎么想。” 蕖微微一愣,正在端起茶杯的手也僵住,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她甚至都不知道该怎样处理,以前平日里看多了男女之情,可是轮到自己身上她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蕖也不知道她对慕尧的感情是什么样的,只是现在她不想去踏入那种感情,再她还没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只是一旁的漉见蕖陷入了沉思,怕她想的太多赶紧转移了话题。 “溱月哥哥一定在阙姬手里,蕖姐姐你就放心吧,以阙姬的性子她比谁都关心溱月哥哥的行踪,如今出了这番事情,她也一定会保护溱月哥哥的。” 漉若无其事的说着,想安慰安慰蕖,蕖也只是漠然一笑摸了摸她的头,随后有些自责,又有些感伤。 “若不是因为我,阙姬也不会苦苦痴情,更不会沦落如此,如今溱月有危险,在他身边的却不是他一直保护的我,而是最痴情于她的阙姬,这让我很是心有愧疚。” 蕖一声苦笑,宿命就是这么神奇,他能岔开相交的红线,也能将天南地北紧紧连在一起,蕖是还不清溱月的人情,尽管他不需要,如果溱月真的出了什么事,怕是她这辈子也不会心安理得,为她而死这种事,蕖再也不想看见。漉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只是摇了摇蕖的胳膊希望她不要责备自己。 “等救了溱月哥哥的,一切都会好的。姐姐你不要再埋怨自己了……” 蕖也只是宠溺的摸了摸漉的脑袋,将她抱入怀中,自己还有太多的事情没做,前世的空白今生的宿命都像是支离破碎的纸屑,她能做的只有一点一点拼凑在一起才能看清楚答案。溱月,还没有走到最后,你不能有事。 第二日青州城外 “姐姐,你能走么?” 幽静树林之中,漉在蕖的怀中有些担忧的看着她额头的虚汗,蕖也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点点头。 “出了这林子再走不远就是东南山了……” 蕖看了看前方,也只是一片寂静和蔓延的路途,离开慕尧有两三天的时间了,也不知道他是否回去了青城,但是依慕尧的性子怕是不会这么轻易离开,只能希望这次能平静一点带走溱月,不要再出什么意外了,她真的折腾不起了,实在是受不了了这般那般的各种危险事情,自己受苦受罪都无所谓,可是每次都要连累到别人,这是她实在不想看到的。蕖刚思索着,只见远方的路径竟然变得模糊,空气之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不像是女人胭脂水粉的味道,倒像是不知名树木开的花的清香,很是好闻,而怀中的漉也闻到了味道,小鼻子嗅来嗅去。 “姐姐,好香的味道” 只见蕖轻轻的将漉掩在怀中,警惕的看着四周,这里比往日异常,突如其来的香味和看不清远方的视野,都证明着这里的不寻常,蕖紧紧握着漉幻化的磬苍剑,缓缓的行走在林中,眼角之间透露着冰冷的严肃神情,突然,一双修长白净的手搭上蕖的肩膀,蕖惊吓到回头猛的向身后刺去,只见清脆的响声让蕖定了定神,一白色作墨画梨花木骨折扇出现在蕖的视线之中,一穿着淡墨薄纱的人出现在蕖的身后,他一双干净嫩白的手持着折扇挡住了磬苍的剑锋,蕖的鼻尖蔓延刚才的淡淡香气,散发的源头便是眼前的这个人身上,只见折扇轻轻放下,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眸,白皙较好的脸颊,薄而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笑意,黑色的发丝干净利落的高高束起,银边刻花镂空发饰固定,发尾随风飘扬在身后,额前略短的一缕发丝垂在哪眼眸前,放荡不羁一种潇洒风流,不同于溱月,溱月平时还是很文雅之人,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像是骨子里透出来的逍遥劲。 “姑娘,小心点。” 只见那男子收起折扇,抬起眼眸对上蕖的目光,只是眼角之中微微一愣,随后恢复了原有的表情,蕖有些警惕,这里空无一人,平白无故冒出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惜自己尚未恢复感觉不到,只见手中的磬苍又变回漉的身影,跳回蕖的怀中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异常,蕖便放下心来看着眼前这个人,皱了皱眉头,细看他的五官,好像……在哪里见过,怕是自己太累了想多了,蕖摇了摇头清醒清醒随即问到。 “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只见那男子没有看蕖,而是一直盯着漉饶有兴趣的想要去逗她,可是漉只是无视一眼转过头去不理会他,除了柯溯溪,漉对谁都没有兴趣,尽管这个男人有的几分姿色,听的蕖的疑问,男子回过神来,整了整衣角。 “差点忘了自我介绍,在下青州城来的游历之人,齐映川” “齐…………映川……暮落齐月,余风映川……”  蕖一愣,不自觉的想起一句很是熟悉的诗词,齐映川也是微微一笑,轻摇手中折扇打趣到。 “姑娘好文采。” 但是蕖并没有理会齐映川的酸腐之语,似乎想起了什么只是有些急切的问道。 “我们是不是认识……” 模糊不清的身影出现在蕖的眼前,她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只有一缕白色身影在一片黑暗之中呼喊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齐映川只是一愣,随即很快便掩饰了之前的表情,在蕖的眼前摇晃着手。 “姑娘,你怎么了?” 被齐映川唤醒,蕖有些发呆,那般场景往日她无数次的梦到过,有时候是在水中,有时候是在黑暗之中,有时候是在一望无际的空洞之中,无数个场景,就像她之前遇到慕尧的也偶尔会头疼欲裂,但是都是一眨眼之间,根本看不清什么景象,蕖缓缓抬起头,对上齐映川略带微笑的面容,陷入了沉思。 青州城外 “姑娘前往何处,不如一同前行。” 只见那男子唤作齐映川的人只是挥了挥手中的折扇,蕖皱了皱眉头还未开口,怀中的漉忍不住打了岔。小心的拽了拽蕖的衣角。 “姐姐,你身体还未痊愈,有人作伴也是好的。” 蕖听得漉一番话觉得有些道理。便也没有拘束,依旧面无表情的径直向前走去,这才发现细雾散开而去,路径也显得清晰起来。 “我要前往东南山,若是同路,那就走吧。” 蕖也没有回头只是自顾自的走了,只留下身后的齐映川双眸凝视着蕖的背影,似乎再计划什么事情,随即表情一闪而过,嘴角轻佻好看的弧度,随即慢悠悠的跟上蕖的步伐。 东南山下 二人一路前行不久便抵达了东南山,山脚之下,齐映川看着眼前乌泱一片的景象有些惊讶,只有蕖冷着张脸矗立在哪里,只是一晃而过的轻叹一口气,便准备上山而去。只见这个事情眼前树木后出现一女子的身影,蕖知道那是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想直接走过去,那女子只是默默的伸出手阻拦了蕖的道路。 “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木凌语气变得冰冷,阕姬让她在这里守护,以防外人打扰,但是木凌心里明白,那个外人,说的就是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蕖上东南山带走溱月,身后齐映川只是饶有兴趣的望着蕖,而木凌则是死活不让蕖再向前一步,蕖有些无奈,动手的话自己没有体内再御剑磬苍,许久的僵持,齐映川到是先开了口。 “若我们执意要上东南山,姑娘何必苦苦相逼。” 齐映川悠闲的轻摇手中的折扇,风度翩翩,只见木凌完全无视这个男人,目光从头到尾没有离开过蕖,溱月对阕姬的重要性木凌比谁都清楚,百年之上阕姬为水灵她便是生长在望古溪旁的梨花树,她还小的时候便一直紧紧跟随着阕姬,她目睹了溱月和阕姬的故事,她也深知浅生林的悲惨事情,阕姬一直待她为亲生妹妹,保护她的姐姐也是她从小就扎根在心里的事情,更何况这次溱月与阕姬终究团聚,木凌不会让蕖再踏入她们的生活。 “哪来的书生,口气不小。” (三十) 身份 木凌狠狠的说道,就在齐映川挑衅她的时候,突然木凌的表情的变得恶毒,眼眸之中有着看不见的力量,她的袖中伸出数条枯藤枝叶,上还带着尖锐的毒刺,直直的刺向齐映川而去,只见齐映川不慌不慢的轻蔑一笑,合上手中的折扇,只是闭上双眼。 “哼,原来是只树妖。” 就在枯枝上的尖锐倒刺瞬间刺出的一瞬间,差点伤到了蕖,只是将她的衣角划开一道浅浅的口子,蕖担忧的看向依旧悠哉的齐映川,大喊一声。 “小心。” 话音刚落,只见在齐映川的面前不到一手掌的距离出现一道浅色无形屏障的轮廓出现,结结实实的挡下了木凌的枝条,而他却一脸轻松甚至不曾张开手眼,随即悠闲的又打开他一直带着的那把白色折扇,木凌见此状况气不打一出来,狰狞的面孔越发恐怖,她的发丝在风中飞扬,青绿色的衣角也被吹乱,蕖心中大叫不好,怕是木凌要动真格的了,只见木凌满眼怒气,尖声细语的说道。 “弱书生,有两招,那再试试这个怎么样,移木阵!” 木凌一声令下,蕖被风吹的有些睁不开双眼,漉也有些不知所措的躲在她的怀中,此时磬苍根本无法像之前一样使用,因为蕖没有体力支撑其能力,慌乱之中出现一双温热的手轻揽过蕖的肩膀,那股花香的味道扑面而来,齐映川将她一把揽入怀中,轻身凌空一脚踏在树木之上,一个利落的转身将蕖安放在另一旁安全的地方,在他的怀中,蕖有种莫名的安心,确实很是熟悉,那张脸,那个感觉,除了那陌生的味道,想到这蕖的脑海中又是一阵疼痛,只见齐映川温柔的对上她的眼眸。 “在这等我,别乱动哦。” 还未等蕖反应过来,齐映川便又踏入木凌的移木阵之中,只见瞬间四周的枯枝树木如同活物鬼影一般,将齐映川牢牢的包围在里面,蕖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阵法内木凌变得如同女妖一般的恐怖面容,她的周围散发着淡淡的青绿光亮,四周鬼手枯枝到处乱舞,每颗树木都如同一个无数胳膊的活人一般,只见木凌突然猛地合上双手,四周枯枝如同弦上的箭四处向齐映川刺去,而此时的齐映川只是不屑一笑,几招凌空身法便躲过了枝叶,随即他双手打开折扇,这时,普通的纸质折扇却好似利刃,齐映川只是稍稍几下,那些枯树的干涸枝条便如同被利刃斧头斩断,碎落一地,还未等木凌反应过来,齐映川脚踏一刺来的枯枝,借力腾空而起,他紧盯着木凌右手用力将手中折扇扔向木凌,一切只在眨眼之间,木凌的修为根本不足以看清,就在折扇如同钢铁利刃刺向木凌之时,木凌惊慌失措赶紧用手护在身前,突然眼前出现一袭淡色红衣人影,齐映川只是眉头一皱,随即缓缓落地轻而易举的收回空中的折扇,又恢复了他那潇洒不羁的模样,嘴角却露出若有若无的微笑,蕖只见突然之间树木被折断而去,齐映川的身影又出现在眼前,而木凌只是躲在了阕姬的身后,还未缓过神来。蕖不解,这男子看似普通人一般,漉也感觉不到异常,但是他却能就这么简单的降服了千年树妖木凌实在有些奇怪,蕖正准备起身,只听阕姬的声音传入耳边。 “她只不过是个孩子,至于下此狠手么。” 阕姬的语气中有些责备之意,但是却并不准备动手与齐映川理论,只见齐映川微微一笑。 “给她点教训而已,长个记性,谁让你教出来的徒弟这般没大没小。” “那是我的事情,若你敢伤了她我跟你没完。” 阕姬眉目间一丝严厉的表情,而齐映川只是轻蔑的挑眉一笑。 “这不是停手了么,何必生这么大火气。” 话落,蕖却是一愣,阕姬认识齐映川,也就是说齐映川根本就不可能是个普通人,那他...到底是谁,为何自己对他还会如此熟悉的感觉,此时怀中的漉似乎想起来什么,但是又摇了摇小脑袋,只是死死的盯着齐映川的背影,怕是这次真的是送入虎口了,而且还有一个分不清敌我的人,齐映川。 “你……你们再说什么……” 一旁的蕖顿时陷入了冰冷的空气之中,漉也皱起眉头,果然这个人有目的的与蕖姐姐同行,可是此事阙姬和齐映川并没有回答蕖的问题,甚至并未看她一眼,就连自己的对头阙姬,都无视她的存在而是一直看着齐映川,二人的对话慢慢的拉低了空气中的温度。 “你来这里做什么。” 阙姬有些警惕,她知道齐映川效忠于谁,虽然还有一缕仙魂在蕖的体内,但是那是已经是溱月的魂了,如果让齐映川带走蕖,溱月也就必死无疑,齐映川的突然到来,还是让阙姬出了一身冷汗。 “我的来意你心里自然清楚,都是同道中人,何须多管闲事,我只是好奇这姑娘再找谁便同她一路,没想到是来找你的。” 齐映川也不再隐瞒身份,准确的说他从头到尾并未隐瞒过身份,只是蕖当时放松了警惕而已。此时的蕖在一旁已经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但是并不清楚齐映川的底细,这时漉悄悄的露出脑袋神情有些许自责。 “蕖姐姐,都怪我不好,没有发现哪妖人的计谋,让你陷入这般境地,磬苍你无法再用,我们还是想办法脱身吧。” 漉还未说完蕖只是将它塞回衣领之中,语气肯定到。 “漉儿不怪你,这不是个普通的妖人,我不会走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带溱月走的。” 蕖只是低头轻语,她不能在错过了,就算这次是最后的机会,也要拼上一拼,虽然自己敌对这儿人如同飞蛾扑火,只见身前的二人并未在意蕖,好像在僵持一般。 “你不能带她走,哪缕仙魂我必须取回来。” 阙姬一声冰冷的话让蕖瞬间清晰起来,溱月真的在阙姬手中,如果真的是这样哪齐映川又是什么人。  “哦?仙灵都没了还说话这般硬气?” 齐映川依旧轻佻着嘴角,在他眼里他想杀这里的人不过是眨眼之间。 “你……不管怎么样,我不会允许你带走她。” 话音刚落,阙姬因为仙灵送入溱月体内而耗损修为,如今早已体力不支,胸口一阵闷痛,差点昏厥过去,还好木凌眼疾手快扶住了阙姬。齐映川却是一声爽朗大笑,本温柔如水的双眸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就凭你?一个灵元耗损一半的人?还是这个半路上成妖的树精?还是…………” 齐映川话音慢慢拉长,缓缓回过身去,嘴角带着魅惑的笑容轻佻起蕖的下巴,一览她眼中惊诧的神情这让齐映川很是满意。 “还是这个如今只剩一缕仙魂的美人。” 蕖大惊,往后不由自主的退了数步,取而代之的便是愤怒的神情。 “白葵御!” 只见齐映川只是低声一笑,瞬间将蕖揽入怀中,他的手紧紧的还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持折扇却抵住蕖细腻白净的脖子上,蕖顿时惊慌起来想要挣脱,却发现他的力气足以让她动弹不得,折扇冰凉危险的感触散发在皮肤之上,此时齐映川只是缓缓低下头来轻抚在她的耳边呢喃。 “再乱动的话,怕是要见血了。” 他温热的呼吸弥漫在她的耳际,哪好闻的气味此时让蕖反感不已,她的后背紧贴在他的胸膛之前,而她的头顶却只到他的鼻尖,他的手依旧不轻不重的环绕着她的腰围,这让蕖很是气愤,别过脸去狠狠的啐了一声。 “卑鄙小人。” 齐映川却并未理会怀中人儿的不爽,只是漠然的看着阙姬和木凌,他时不时的微笑很是嘲讽人,阙姬却按耐不住了,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带走蕖,而木凌也准备上前与他拼命,就在这时齐映川只是不紧不慢的开口。 “急什么,事情还没完呢,那个男人,我也要一同带走。你知道我在说谁,对吧?” 齐映川只是挑眉一笑,阙姬愣在原地,他说的是溱月。如果是问她的话,那个男人,阙姬在乎的唯一只有溱月,可是为何要带走溱月,阙姬有些僵硬。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阙姬只是冷冷的呛回齐映川的话,而蕖也同样被齐映川说的所惊讶到,他说的那个男人肯定是溱月没错,仙魂在自己体内为何还要带走溱月,正想开口之际,齐映川眯着眼睛看向阙姬。 “得了吧,你在我面前说谎么?那个男人是仙魂的宿主,百年了早已经与他相融,虽然仙魂现在在她的体内,但是若不以那个男人的身体为搭结,根本就取不出来,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真是笑话,你那点小心思也就骗的了这群傻子而已。我劝你乖乖的交出溱月,大家都还有的商量。” (三十一) 解围 齐映川说话的语气逐渐加狠,手中持扇的力道也加重,蕖的脖子很快被划开一道浅浅的伤口,一滴血液顺着折扇滴落,蕖终于明白了齐映川和白葵御的目的,也不管别的,先让阙姬带着溱月走才对。 “你走,带着溱月走!没有溱月白葵御就算杀了我也没用!” 阙姬只是无奈苦苦一笑。 “我带他走到哪里,如果你被带走了,溱月就真的要魂飞魄散了,我已经耗尽了我百年修为,元灵支持不了太久的,到头来,还是因为你……” 阙姬无力的捂着胸口的闷痛,如今除了从齐映川手里救出蕖没有别的办法了。而齐映川却有点不耐烦。 “你可以不交出溱月,但是你的溱月也别想再存活于世上,因为我会杀了这个女人,我看你还指望什么救他。” 齐映川的手慢慢加重,血液也流的越来越多,蕖很是吃痛,阙姬却无奈的眼神泛起了丝丝泪意,看在眼里的蕖很是心酸,如果自己死了溱月可以活着她自然无所求,可是白葵御的手段就是如此,他总是能让你做出各种各样的选择,你很痛苦很难受的去选择了道路,到尽头你才发现,一切都回到了终点,你以为他给了你选择,其实只不过是白葵御达到目的的捷径而已。 “我如果救了你溱月就有的救,如果你死了,溱月也会消失,蕖……一百年了,我的世界里从来只想有溱月一人就足够了,为什么每次你都要硬是出现在故事之中。” 阙姬的泪已经充斥眼眶,她的眼里已经泛红,为什么总是这样,一个是她百般厮守的人,一个是她全力除掉的人,却总是能神奇的能连在一起,之前是感情,现在连生死都相互牵连,她巴不得蕖消失或者死掉,可是这样溱月也会离他而去,可是如果蕖活着,溱月命劫之中始终有她,自己现在做的不过是帮溱月晚点遇到劫数而已,深知结局,却要忍着痛演完宿命的戏码,这般心酸委屈,谁又能理解她。蕖也只是苦笑,她不知道自己的每一步都在宿命的陷阱之中,所有的事情都有取舍,自己始终要做出抉择,只不过现在需要抉择的不是自己,而是阙姬,轮回的宿命始终将他们三人缠绕在一起,前世也好今生也罢,起源都是因为自己遇见了溱月,永远却都在亏欠他,还也还不清,理也理不明,就因为这般的交错,让自己今生都在良心的愧疚,阙姬的计谋,溱月的付出之中度过,从慕尧的加入却并未化解,只是将事情更推进了真相,但是同样使他们都付出了代价。如果有得选择,她自愿成全溱月与阙姬,愿意退出这场纷争,可是现在她肩上背负的不仅仅有阙姬的希望溱月的生命,还有着模糊不堪的记忆和迷茫。 四个人已经僵持了许久,齐映川的耐心也渐渐用完,他开始逼迫阕姬立马做出选择,可是阕姬却知道,不管她选择交出溱月或者放任齐映川,溱月都是死路一条,唯一能救他的方法只有从齐映川手中夺走蕖,这也叫选择么。 “齐映川,不管我做什么,溱月都会死,你的手段我是见识过的,你想杀了她,就要先问我的命。” 阕姬缓缓抬起双手,她决定了,就算是死也要搏一搏,身边的木凌却有些慌忙, “阕姬姐姐,不能啊.....我们是打不过他的。” 齐映川只是猖狂一笑。 “还是这个树妖知道分寸,就你那半成灵力,杀了你,就像杀了她一样简单。” 刚说完齐映川掐着蕖的手稍稍用力,蕖的眉头就紧皱在了一起,嘴角泛起一丝鲜血顺着白皙的皮肤缓缓流下,阕姬有些着急了,如果齐映川真的一狠心就这样掐死了蕖,那之后的事情统统都是死局了。 “住手!你别动她!” 阕姬急忙上前一步却被木凌拽了回来,木凌有些害怕的摇了摇头,她不想看着阕姬去冒险,更何况现在不是一般的凶险。 “后悔了?我告诉你吧,主子早就知道你的事情,如果你答应交出溱月,待主子吸取了三仙魂得道至尊,自然会救你的溱月,你看如何?大家都是妖,何必为了他们玄门中的人闹得如此僵硬?” 齐映川见阕姬有些着急,便权当给她个退路,若是真打起来伤了这仙魂,自己怕是承担不起,现在只有先把溱月骗出来,日后的事自然阕姬也无力反抗,阕姬若真敢以命来拼,怕是自己也得不到好处,齐映川诱惑着阕姬别冲动,一边试探性的给阕姬选择的条件,自然,阕姬听到这番话犹豫了。她的手慢慢的放下,心中不免纠结了起来,若真是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溱月得以保命,蕖也可以消失,但是眼前这个男人是尸谷的人,是白葵御的人,白葵御是谁,他的手段阴险狡诈,步步为营,他不可能会给自己退路,更不可能愿意救溱月,但是眼前的僵局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化解,难道真的要再入妖道与玄门为敌么。阕姬只是看了一眼蕖,蕖的眼神之中有着一丝笑意让阕姬很是不解。 “你做妖做傻了么,白葵御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你愿意把溱月的性命交给他?呃....” 蕖话还未说完齐映川只是狠狠的下手伤了她的脖颈,他低头的眼角之中透漏着危险的信号。 “这里有你什么事,你只不过是交换的筹码,你再多一句嘴我可真不客气了。” 齐映川在蕖的耳边轻声呢喃着,但是字字句句都如同利刃刺入蕖的身体中,脉搏的疼痛让蕖说不出话来。阕姬此时陷入了沉思之中,蕖说的她也知道,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如果动手唯一的结果就是他们三个人一起灰飞烟灭,如果不动手,这两个人都会从此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之中,可是唯一能救溱月的白葵御是真是假,阕姬慢慢抬起头来,她决定了。 “我愿意交出溱月帮白葵御成道,但是你要答应我,必须完全保溱月性命。” 阕姬话音刚落,蕖满脸不敢相信,她真的这样做了。这个女人,为了溱月不管别人使出什么伎俩她都会轻而易举上当,蕖挣扎着想要逃离齐映川的手中,奈何齐映川八尺男儿力气不止大她一点点,蕖所做的也都是徒劳而已,阕姬却低下头不敢直视蕖的眼睛,因为她居然有了一丝丝的内疚。 “哈哈哈哈哈,这样才是完全之策不是么,我保证会事成之后会救你的心上人儿。” 齐映川的嘴脸慢慢显露了出来,魅惑的嘴角上扬,他的眼眸那一丝狡猾之意如同狐狸一般精打细算,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蕖怀中的漉却被蕖死死的按着不让她出来,漉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阕姬步伐不稳木凌赶紧上前扶住,如此决定可能会从此改变模糊的前路,但是阕姬,没有选择。 “所以,溱月在哪........谁!” 齐映川正得意之际,突然,从身后密林之中一把玄光寒铁剑刃顺着他的肩膀唰的一声刺入他面前的枯木之中,剑身还因为其力气之大震颤着,齐映川反应极快一个闪身带着蕖躲过了那一狠剑,阕姬和木凌感觉到了异常四处寻望,只见齐映川只是警惕的望着四周回头看了一眼枯木中的剑刃,不屑的轻哼一声便开口说道。 “哪位不知死活的玄门中人,有些胆子敢管我们妖道的事情。” 只见四周依旧如死一般的寂静并未有人回声,齐映川有些生气,刚要到手的事情就这样被搅和了,眼眸中的狠意更是加重了几分,这时,蕖突然被漉挣脱开来,只见漉化作一缕轻光向密林中而去,蕖见此状况,随即便更加担忧的看向密林深出,只见齐映川察觉蕖的不对劲,手中的力度更是狠狠的死掐着蕖的脖子,一边四周寻望。 “是谁!快说,不然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话音刚落,一声清脆熟悉的声线传入蕖的耳边。 “要她的命,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只见一男子声落,齐映川眼前一束白色光影,一个不防备手中的蕖被人所救走,此人轻功了得,速度之快,只在眨眼之间能从他手中救走蕖,只留下齐映川在原地迷茫中,定睛一看,眼前出现两个素白身影,便是柯溯溪与慕尧,只见柯溯溪扶着受伤的蕖,而慕尧则很是生气的死盯着他,手中便拿着那把磬苍剑。这个男人居然把蕖伤成这个样子,她的脖颈紫红色的掐痕很是恐怖,边缘还有一丝丝的鲜血渗透,而蕖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如此力度他都下得去手,慕尧很是愤怒。 “你把她伤成这个样子,今天我就要你把命留在这。” 慕尧一步一步的接近齐映川,眼中的怒火让齐映川有些不知所措,好强大的力量,他从未感受到有如此玄力的存在,就连仙魂的震慑也不及如此,更诡异的是之前他并未感觉到有任何不同寻常的能力存在,这男子素衣白面手持玄光神剑,难道就是主人说的那人,齐映川想到这怕是遇到狠人了,刚才的气焰瞬间在慕尧的面前不值一提,慕尧缓步接近让齐映川有些惊慌,他眼神之中的点点如星火的殷红色很是明显,他的衣角被他强大的能力所扬起,手中的磬苍剑也恢复了它原本的神力,散发出幽幽的青光让人不寒而栗。想到之前主人被宿命中人所伤严重,此次还特意警告自己若是遇见那人必要躲开,不要无谓的搭进去自己的性命,想到这齐映川也没犹豫一把打开手中折扇,只见那折扇内藏有迷魂散,一把散开在空气之中,齐映川趁着慕尧不备化作一缕轻烟而去,烟雾呛得众人咳嗽不止,慕尧也不管这些障眼法,正在火气上的他用力的挥散烟雾就要追上去,这时只见身后柯溯溪的一声将他从怒火中唤醒。 (三十二) 相见 “尧大哥,快过来,蕖姐姐叫你。” 慕尧一听见蕖的名字,黑墨眼眸深处的星火也渐渐消失,他急忙的冲到蕖的面前担忧的看着伤的很严重的她,轻握住蕖的手让她得以安心。 “正事要紧,随他去了” 蕖得以解救,缓慢的呼吸让她可以说出话来,她死命的抓着慕尧的手不愿意放开,刚才的紧张担忧和恐慌就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的出现让蕖无比安心,仿佛有了倚靠,有了可以阻挡一切的屏障,直到这时候蕖才意识到,在她的生命中。已经离不开这个曾经在她眼中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了,现在的慕尧,在磬苍的指引之下,已经有着足以保护她的能力,慕尧轻抚着蕖颈部的伤口,很是心疼,血液点点沾染了他的指尖,蕖疼痛的皱眉让他迅速的缩回手来,慕尧心中百般酸楚,为什么受伤的总是蕖,总是这个让人怜惜都怜惜不过来的女人,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抱着蕖,用自己温柔的怀抱去暖她害怕的内心,在慕尧的怀中,那一刻才是解脱和救赎,才是安心与长流。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声音,一切都是蕖熟悉的样子,她不得不承认,她依赖上了这个男人。 东南山下 “尧大哥,让我看看蕖姐姐的伤口。” 柯溯溪一把拉过慕尧,他实在是看不下去蕖姐姐受这么重的伤他们还跟着腻歪,慕尧突然意识到有些失态,不好意思的退到一边。 “要我说就该把那妖人剁成肉酱!弱书生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蕖姐姐可被他欺负惨了,你看看着伤口。” 慕尧手中的磬苍又重化为灵体的漉,漉可怜巴巴的跳到蕖的怀中,用小爪子轻轻的摸着蕖的伤口,只见蕖轻皱眉头示意她太多话了,漉也只是嘟着小嘴巴哼了一声便乖乖的躺在她的怀中,柯溯溪接过慕尧递来的药瓶。 “这是玉漾散,可以很快的止血消去淤青,不过话说来这男人是谁。” 慕尧一掩刚才的慌张,稍稍的平静了许多,现在还不是谈论感情的时候,慕尧发问之际只见一旁的阕姬被木凌搀扶着上前而来,慕尧一见到阕姬和木凌瞬间警惕起来,毕竟之前她们没少陷害蕖。 “是齐映川,白葵御的心腹手下,千年狐妖。” 阕姬在一旁无意提起,而蕖却迷惑了一下,千年狐妖,从见到齐映川第一眼起,她总觉得似曾相识,可是齐映川的表现却并不认识她,甚至可以下如此狠手,而慕尧却因为齐映川逃跑想将气撒在阕姬的身上,蕖见慕尧神情不对赶紧一把拉住了慕尧的胳膊,只是摇了摇让他不要这么冒失。慕尧见蕖如此护着阕姬,自己也不明白事情的原由,便只是轻哼了一声便听阕姬娓娓道来。 “不知为何这次白葵御会让齐映川前来,但是齐映川的目的你也看见了,他就是要带走蕖和溱月,现在该如何是好。” 阕姬第一次将希望寄托在蕖的身上,百年来,这也是她们第一次心和气平的如此交谈,慕尧却有些不解,柯溯溪将药为蕖敷好便慌忙的问道阕姬。 “我是师尊呢,他在哪。” 阕姬有些迷惑,然而之前她并不认识柯溯溪。 “师尊?你是说?” “溱月师尊,他在你这里对吧,能快些带我们去见他么。” 柯溯溪有些着急,目前师尊的生死才是最重要的,阕姬有些一愣的看向蕖,蕖也只是无力的点点头,慕尧也不再说话,要不是因为溱月在中间,他并不想理会这两个心肠歹毒的女妖。 “现在,只有我们能救他。” 蕖无力的说出一句话,脖颈的伤痛依旧有些牵动脉搏,呼吸也慢慢平稳起来,而木凌躲在阕姬的身后不敢看慕尧的眼睛。阕姬也是若有若无的扫了一眼慕尧,些许时日不见,他的气息比之前更加强劲,阕姬能感觉到那股莫名的力量存在,但是很微弱,像气息一样游走在慕尧的脉络之中,看来之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阕姬对齐映川见到慕尧之后的举动很是不解,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阕姬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慕尧,随后决定带一行人上山去见溱月。 解林洞 木凌轻慢的将阕姬扶着坐在椅子上,而蕖却早已经知道这一切,虽然有些担心,但是阕姬应该还能撑得住,柯溯溪从头到尾扶着蕖,慕尧并不想插手,他想避嫌,毕竟这份感情并不光明磊落。虽然每个人都心有细丝,蕖还未坐稳,只见怀中的小家伙急忙跳出她的腿上,蹦向屏风后的床榻之上,细纱缠绕弥漫香气,绫罗纱帐之下,溱月依旧平稳的睡在哪里,气息早已平稳如常,一袭简单白衣,发丝柔顺的散落在枕边,紧闭的双眼垂下的长睫,像入梦般的景象,漉高兴的摸了摸溱月的脸,恩还有温度,还活着,漉小小的心肝也松了一口气,又回头喊着。 “蕖姐姐,溱月哥哥在这。” 话音刚落,第一个急忙上前的是柯溯溪,他慢慢的掀开纱帐,仔细的看了一眼师尊的脸,然后唤来慕尧希望能确认一下师尊没事,只见慕尧对视了一眼蕖,蕖缓慢的站起身来,玉漾散是慕尧游历世间时所制作的伤药,不知道什么成分但是淡淡的薄荷清凉让蕖也好了不少,颈部的淤青也淡了不少,蕖同慕尧一起上前而去,只有阕姬和木凌依旧在原地不曾言语。 “气息平稳了许多。” 慕尧用手指轻探溱月脖颈脉搏,体内也并无异常,只是一直不曾醒来,柯溯溪抱着漉两人听得一言都松了一口气。 “师尊没事就好,我会带他回长白去的。” “没用的,溱月到现在没有事情是因为她。” 蕖接过柯溯溪的话,说完只是默默的向阕姬的身影看去,只见阕姬慢慢的喝了口水,并未注意到蕖的目光,而一番话让慕尧很是迷惑。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的元灵,有一半在溱月的身体里。” 蕖并没有看慕尧,无所谓的语气却透漏出一丝凄凉的感觉,慕尧只是看了一眼阕姬,和柯溯溪对视一眼,二人同样不能理解,只有漉心知肚明,但是漉此时并不想说话,床榻边,蕖缓缓的坐在溱月的身边,他受了太多的苦了,仙魂而已,只要能救他,都给他又怎样,为了自己如此拼命真的值么,蕖一阵心酸,低语到。 “傻子....” 她的目光流连反转,却只停在他的身上,慕尧只是在蕖的身后一言不发,他的心中又何尝不是心疼,慕尧默默的看着溱月,这个男人为了蕖做了太多事情,他的生命早已经不属于他自己,和溱月在一起时,溱月的所作所为让慕尧都很羡慕,因为他敢爱,他敢用命去爱,为了蕖,溱月愿意一言不发的放弃百年修为,还要满脸笑容的隐瞒这一切,只是想让蕖有一段平静的生活,然而只有慕尧知道溱月的心思,如今自己却对蕖有了那种爱恋让慕尧很是愧疚,他又何尝不是将这份感觉深埋心中,看着蕖轻抚溱月的脸颊,又看着不远处凝望的阕姬,自己的定义越来越模糊,慕尧已经分不清自己的角色,和这个床榻上的男人相比他为蕖做的事情只不过是一笑而过的轻而易举,如今溱月昏迷不醒自己更不能乘人之危,慕尧只是转过身去不再看眼前的二人,只有一旁的柯溯溪和漉又有了些许轻松之意,除了他们和溱月,这里的每个人都有沉重的心事,慕尧退出屏风之外只是一人默然的端起眼前杯盏发呆,而另一边的屏风后,蕖缓慢的收回手来,转过头去清澈如水眼眸却带着悲凉盯着那道屏风,他不言她不语,就这样三个人之间就如同这一道陌生的屏障,悄悄的将他们隔开而来,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似乎能穿透屏风流连在他的身上,然而慕尧只是默然的坐在原地,或许这就是宿命,许久,蕖收回了目光,那份凄凉,那份苍慌,那份迷茫,都随着溱月的面容一起映入了蕖的眼中,有时候那一抹的深情,总是在那不经意的一瞬间发生,随即便如花而散乘风而去。 东南山解林洞外 入夜,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很久,夜色也蔓延了东南山的风景,因为溱月身体的问题,众人并未商议出决定,只能先再次逗留,月光温柔散漫的融化在漆色的夜幕之上,蕖好久都不曾见过东南山有如此安稳的月色了,她从未注意过,原来这里的夜色,也是这般让人沉醉于之间不想醒来的梦境一般。蕖只身一人站在洞外不远处的山崖之上,就这样静静的欣赏着这里的月色,她的身后,一抹淡红的影子缓步而来,蕖并没有回头,依旧闭上双眼感受着夜晚清凉的微风。 “你已经有打算了是么。” 熟悉的声音在蕖的身后传来,不再如以往一般傲慢和轻佻,如今的阕姬在蕖的面前之剩下卑微和乞求,她缓缓走到她的身边,百年来,她们从未两人心平气和能如此安静的站在一起欣赏月色,阕姬抬起头看着天际之上弦月高挂,那份孤傲清高就如同以前的她一般惹人怜惜,而蕖不曾张开双眼。 “他为我受伤,无论如何我都会救他的。” (三十三) 月阳山 蕖也不想在做刁难,虽然阕姬之前对自己百般此下以狠手,但是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源于自己,若不是百年前遇见溱月,怕是阕姬此时还是个单纯可爱的仙灵,因为自己的出现,他们的一切都发现了变化,蕖从未怨过阕姬,也从未曾恨过阕姬,她自身本就是清闲幽然之人,从不愿被世俗仇恨所纠缠。 “你...不恨我么。” “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阕姬还未说完,蕖默然睁开双眼,她的深邃眼中映入弦月高挂,孤傲悲凉,阕姬只是低头淡淡一笑。 “什么情痴风雨月,不过是自私妒忌仇恨而已。” 阕姬自嘲到,她不奢求蕖能原谅百年来她的手段,只要她能救溱月,纵使她现在让他跳入万丈深涯那又何妨。 “可你终究是为他而做,而我,只会拖累于他。” 蕖的面容不曾有过表情,她也不曾想过会和阕姬这般清净谈论,更何况谈论的还是溱月。 “我羡慕的就是他愿意被你拖累。” 阕姬的眼中略过一丝悲伤,她早已经习惯了被溱月各种伤害的话说到遍体鳞伤,如今的她早已接受了这件事情。 “你看这月色,悲怆苍凉,可是她一如既往,高挂于天际之上,正因为这般美景,才让人舍不得离去,弦月为了黑夜而凄凉,而你是为了谁,正如你说的那般,情字没有对错,错的只是写它的人。” 蕖依旧面无表情,她像是在自言自语,而身边的阕姬却陷入这夜色之中。 “我饮下了他的毒,就注定我要被折磨余生。” “你又何尝想过解药便是他呢。” 蕖接上阕姬的话,其实她并不想看阕姬如此折磨自己,溱月又不曾直视过阕姬,这很是让人心痛。 “你在劝我么,还是你真的心中有溱月的位置。” 阕姬一愣,收回仰天的目光放在了蕖的身上,她还是那般清新脱俗,好像这世间情爱与她无关的模样。 “为了你所谓的情遍体鳞伤真的值得么,就算他醒来后也忘记了也是值得么。” 蕖从未体会过那般爱的死去活来的境地,溱月毅是如此,慕尧也是如此,蕖从未体会过那种真正的心痛,她不知道为何,她的心好像从来就不会痛,是那种尖锐的利刃扎入心间的疼痛,从来没有。 “我怎么会奢求他记得,他的眼中至始至终都是你的身影,而我,只不过是他眼中的所谓妖女。” 说到这阕姬的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她就是恨这般的不公平,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情似深渊惹人怜,飞花落叶几寸念,若是有缘又何必纠缠流连,若是无缘月花锦簇又哪来的性命再去相见。” 蕖背身离开,清风将她的发丝吹散柔肩前,她不曾回头看一眼山崖上的那一抹淡红,她并不在意溱月的感情,她只是不想阕姬再如此为了溱月拼命而丧失理智,一段沧海桑田的情,到底为何要苦苦纠缠,分明烈阳逐月,为何就是不愿放手,蕖不指望自己能真的帮阕姬放下,她只是不能理解阕姬所为的痴情于那种揪心的痛楚,因为蕖从未经历过,从未感触过阕姬眼中的人间情长,山崖之上,阕姬依旧站在哪里,蕖的话字字入针扎心,但是阕姬只是微微一笑,说着蕖听不见的话语。 “你又何曾懂,若你有一天也真的爱上一个人,你会明白的,就算他在天边,你也会愿意踏州万里直奔他的身边,真正的爱恋,是跨越山河州川,前生今世生死边界的心甘情愿,你会明白的,那种不需要理由的感觉,就像溱月对你一样,可你却从未看清他的心思,蕖,我到底是该羡慕你,还是无奈你霜寒的心。” 她的轻语,蕖却没有听见,孤月之下,阕姬的身影逐渐被拉长,她轻叹一声,心中太多的无奈,她不想就这样放手,就算是没有真的没有结果,她和溱月的故事,也够存在于她的记忆之中,至少她敢爱敢恨,在感情的面前,阕姬就是这么强势且从未认输过的人。 回到洞内,几人还未休息,柯溯溪一边照看着溱月,一边逗着漉开心,而慕尧一直不言不语的坐在石桌旁,见蕖回来慕尧发呆的神情遮遮掩掩住,起身问着蕖。 “接下来的.....” “等溯溪带溱月回长白再说。” 蕖直接打断了慕尧的问话,而一旁的柯溯溪只是点点头,因为这正和他所想的一样,师尊去哪里都没有长白安全,现在白葵御也不会轻易放过师尊了,这倒是一件棘手的事情,而漉却生气的瘪着嘴巴很不开心,只见柯溯溪温柔的拍了拍它的小耳朵,漉也只是赌气的一头钻在他的怀中不再动弹,蕖只是望了一眼溱月,随后的路她也没有计划。 “仙魂锁在灵谷。” 蕖正在思索之际,阕姬一声不响的进来,开口道出了白葵御的藏身之处,而之前在外二人的谈话也如同不曾发生过一样,蕖的面容依旧恢复了平静没有任何表情。 东南山解林洞 “灵谷?” 蕖听见阕姬的话疑惑的转过身去。在场的众人也一脸迷茫,只有柯溯溪轻皱了一下眉头。 “你说的,可是月阳山灵谷?” 柯溯溪放下怀中的漉,慢慢的起身有些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阕姬,只见阕姬依旧脸色淡漠,好像这一切并没有什么可惊讶的事情,只有慕尧和蕖听得云里雾里并不知道灵谷的涵义。 “溯溪,你知道灵谷?” 蕖回头看了一眼柯溯溪,柯溯溪见阕姬承认的点了点头,便神色严肃了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恐怕麻烦的不止一点点了。 “如果真的是月阳山灵谷,怕是这次我们面临的不止是白葵御了。” “什么意思?月阳山灵谷,为何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慕尧坐不住的起身看着柯溯溪,蕖也同样深思起来,只有一旁的漉自顾自的玩,因为她听不懂他们在谈论什么。 “月阳山灵谷,位于天际之边,魔道轮回之路,仙界入凡之颠。” 阕姬一字一句的吐露出月阳山的故事,可是一番话却让蕖很是不解。 “魔道轮回之路....仙界入凡之巅....这是什么地方。” 柯溯溪只是默默的坐在蕖的身边,很是严肃的向众人讲述了这段故事。 “传说,在寻不见的天际之边,有两座相融的山谷,日起经过它的云峰,月落伴随它的缭绕,若轮回步入魔道,便要经过月山,月山之中有一灵谷,灵谷之中便是魔道众生残留之地,有的可能死于非命,有的可能准备轮回之路,月山中有一统领人,名叫漆延,由他带领那些妖物前往生路。” 柯溯溪缓缓道来,在长白之上时,师尊的教导的书籍中曾记载过月阳山的由来,可就连师尊也只是认为那只是个传说而已,并未真的去到过月阳山,可是阕姬为何知道这是真是假,只见阕姬背过身去接入了下句。 “另一座,便是阳山,阳山之中有生池,生池之水可用来判断游魂到底去往何方仙境,若入生池便会清抹前世记忆,重化飞升,不再记得自己是谁,生池的事不是我们妖道该过问的,所以我也只是略知一二,但是生池掌管名叫韵千臣,听说曾是最早昆仑仙尊元清使者的弟子,说清楚点就是月阳山便是管理无人问津的游魂之处,游魂经过月阳山得以身份再入世之中,如果想要将你的仙魂藏起来,灵谷怕是最好的地方了,哪里有气息的生人是寻不到的,但是白葵御可以,因为漆延与白葵御相识,这也是以前出卖你的仙魂时,我亲眼见到过漆延才得以相信月阳山真的存在。” 阕姬将这些年来的经过的事情缓缓道来,这也让蕖和慕尧大吃一惊,原来这个天际之边的世间真的存在于现实之中,慕尧并不理解妖道玄门的奇幻世间,而蕖则是因为重入世间,丧失了原本的记忆,所以也是第一次听说如此神奇的地方,慕尧还问开口,只见柯溯溪有些垂头丧气。 “若她说的句句属实,怕是这次我们敌对的不单单是白葵御了,还有月山统领漆延,师尊是知道的,他是个恐怖的人物。” 柯溯溪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蕖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而阕姬却丝毫不曾紧张。 “我们可以寻求韵千臣的帮助。” “韵千臣?” 阕姬话落,众人异口同声,同样是月阳山的统领,更何况韵千臣为何帮他们。 “因为韵千臣正是漆延的同门师妹。” “什么?” 阕姬的每一句话都能引起众人的惊讶,慕尧若有所思,但随后便也跟从大家一起询问起这段曾经发生过的往事,更何况这个韵千臣还是位女子。 “是的,但是我知道的只有这些,如果韵千臣知道她的师兄漆延和六界妖王为伍,应该会帮我们的。” (三十四) 阻拦 蕖皱了皱眉头,慕尧在一旁许久才开口。 “没有理由啊,若他们真是同门,你怎么能保证韵千臣会帮我们而不是帮漆延。” 慕尧一席话蕖也表示认同,此事不能冒险,而柯溯溪也从阕姬的口中得知了他认知之外的事情,便认真的在一旁听着,毕竟他所知道的都是卷轴中的记载,而阕姬是真的经历过的人。 “不会的,韵千臣是为正道,她不会和魔道妖界同流合污的,这一点我可以肯定,但是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她与漆延日月相隔仙魔异路,这我便不得知了。” 阕姬所知道的也是当初与白葵御相见时,从白葵御与漆延对话中得知的,她只是一个普通百年水妖,若不是仙魂在手,她也不会和白葵御有所交集,但也正是因为阕姬的自私心,才将白葵御卷入其中更加棘手。 “如果这是真的,我们该如何寻找那月阳山,又该如何进去。” 慕尧侧过身来注视着阕姬,蕖也一同望向阕姬的身影,没错,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具体方位,我并不知道。” 阕姬只是无奈的低下头,她确实不知道月阳山到底在哪,其实更多的也只是她的猜测,可是目前的情况,最大的可能就是仙魂锁在灵谷之中由漆延保存,而且漆延与白葵御之间,必定有不可取的交易。 “那这不都是白说。” 慕尧叹了口气又转过身去,蕖此时相信阕姬与她们在同一条线上,并不想为难阕姬,毕竟这已经尽她所能了,就在众人同时沮丧刚有的线索又消失了的时候,柯溯溪突然想到了什么,大步上前。 “对了,我师尊为何昏迷不醒。” “是我点了他的穴位,如果他知道实情,灵元无法送入他的体内。” 阕姬现在并无心这个问题,在场的人都一脸沮丧的神情。柯溯溪突然很是激动,摇晃着阕姬的胳膊。 “如果是这样,快将我师尊唤醒,师尊可能会也知道月阳山的更多事情。” 柯溯溪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而一众人听得这句话都抬起头来,就在瞬间大家都好像看到了希望,大家都默然望去,床榻之上,那个白净素面的男子,只是平稳的呼吸着,沉沉的落入梦境之中,仿佛这一刻外界所有的故事都与他无关一般的洒脱。 东南山解林洞 柯溯溪话落众人相对一眼,阕姬也丝毫没有犹豫赶紧上前走到溱月的床榻前,轻身扶起溱月,修长手指只是在溱月胸前穴位一点,之后便静静的守候他醒来,蕖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只有慕尧偷偷的看了蕖一眼,而她只是依旧一张冰冷的脸端起手中的茶盏轻抿着。 “咳....我....这是在哪....” 一声虚弱的咳嗽打破了空气中凝固的气氛,溱月很是费劲的睁开双眼,昏迷至今少说也有数月之久了,初见光亮溱月有些承受不了的眯着眼睛,眼前忽晃的人影慢慢清晰了起来,阕姬扶着溱月坐起,元灵的融入让溱月如今比当日好了不少,但是这都只是暂时的,至于他体内的玄力什么时候复发,阕姬也并不知道。 “你醒了。” 说话的正是蕖,她已经走到溱月面前,脸色之中多了一份担忧,但是她相信阕姬会照顾好溱月的,只是盯着溱月有些苍白的脸色,随后柯溯溪便慌慌忙忙的走到溱月面前。 “师尊,师尊,你还好么师尊。” 溱月此时还有些头晕,只是揉了揉头部穴位,阕姬也识趣的松开扶着溱月的肩膀,独自起身退到了一旁,柯溯溪赶紧伏在床榻前紧张的眼神看着溱月,许久溱月缓过神来,还未开口质问,在一旁的慕尧便缓缓的将事情从头到尾说来。 “你是说,齐映川也出现了?” 溱月听得慕尧的叙述,有些惊讶,又随即有些担心蕖的伤口,而蕖只是示意让他安心,一切都过去了。 “是的,师尊,而且事情还没有这么简单。” 柯溯溪有些着急,得知溱月的情况之后他比谁都想找到仙魂救下师尊,毕竟长白只有一个掌教师尊,若是溱月出了什么事情,怕是整个长白都会内乱,所以到此溱月受伤一事柯溯溪都不敢外传。 “是阕姬救了你。” 蕖淡然开口,她简单的查看了一下溱月的气息,醒来后的溱月一切都很正常,这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安心了不少,听到蕖的一句话,溱月只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了一眼阕姬,才发现阕姬并未与他相对,只是背身众人独自坐在石桌旁边,木凌也乖巧的站在阕姬的身边,慕尧有些愧疚的望向溱月。 “对不起,为了你的安危,我还是没能做到你交代的事情。” 他确实辜负了溱月的交代,但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溱月真的就这样出了事情自己还与旁人一般,但是溱月也骗了大家,因为这件事根本就不在溱月的能力之内,所有人都若有所思,只有漉蹦蹦跳跳的一把扑倒溱月的怀中,但随即就被蕖提了过来。 “你能将蕖完好无损的保护到现在,你就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溱月只是一笑,他确实没想到慕尧的实力比刚认识他的时候强了不知道多少,他也按照他的吩咐保护好蕖免受了白葵御的毒手,这一切真是意外的事情,溱月说罢只是拍了拍柯溯溪的肩膀。 “溪儿,我没事,你刚才说事情还没有这么简单是.....” 还未等柯溯溪接上话,蕖便先说了出来,而且她的眼神之中更多的便是坚毅。 “我们要去月阳山,找到灵谷剩下的仙魂才能救你,而且要尽快。” 蕖的眼神似乎不容许任何反对,她知道溱月一定会做阻拦。果然溱月随后的反应很是惊诧。 “月阳山?不行,你们不能去哪里。” 溱月一语肯定的否决了蕖的问话,而一旁的慕尧和柯溯溪也有些着急。 “只有这样才能保你,你就将月阳山的路径交付于我们把。” 慕尧皱着眉头,他知道溱月的性子,溱月是那种宁愿自己送死也不愿拖累所有人的君子。 “说什么也不行,我不会说月阳山的事情,你们也不要再想那种地方。” 溱月有些生气,月阳山的危险溱月是心知肚明,此次前往更有可能会有死伤,若只是为了自己,那简直不值。 “还有两缕仙魂,就算你不为了你自己着想,你也要为了蕖。” 就在众人愁眉不展之际,一旁许久未曾说话的阕姬开了口,但是她始终不曾转过身来,因为她的眼中,不想看见溱月与蕖怎样怎样的亲近,她宁愿眼不见心不烦,阕姬的话却如同利刃一般一语道破这份尴尬,溱月低下头有些犹豫,而蕖只是轻轻握住了溱月的手,但这一些慕尧却看在眼里。 “溱月,告诉我,只有这样才能救你,就算你肯牺牲自己,你何曾想过白葵御不会就这样轻易放手,只有将原本的仙魂重新缚在你的身体里,白葵御的计谋才不会得逞。” 蕖的一番话字字扎心,虽然语气平淡,但是在溱月的心中早已有些微微疼痛,溱月抬起头只见大家都用期望的眼神看着他,溱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不能就这样放任慕尧和蕖甚至还有柯溯溪去一同冒险,要知道月阳山是不进生灵的,那就是说,只有死人的灵魂才找得到月阳山,虽然月阳山中有无数的奇异物件,但是这月阳山也不是这么好找的,此时的溱月突然泛起了一丝私心,不能让蕖找到另外的两缕仙魂融入,这是万万不可的事情,不然的话自己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费了,想到这溱月许久才开了口。 “如果你们要去,我要与你们一起。” 只有这样他才能在三魂复位时阻止这一切险境,若他不在蕖的身边,那一切都是会变得更加复杂。 “你疯了么。” 溱月刚说完蕖便一把紧紧的握住溱月的手,双眼中有着严肃的神情,他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不回长白休养还非要跟着蹭什么热闹,如果真的带溱月一同,虽然这样会让蕖安心,但是溱月的身体是否经得起折腾,按照蕖的本意是想让溱月同溯溪一起回长白,她自己与慕尧同阕姬去月阳山,这才是最好的安排。 “如果你不带我一起,我就不会说出月阳山的路径。” 溱月嘴角微微上扬,他就喜欢看着蕖很是担心自己的表情,但是随即那一抹笑容又消失了下去,因为阕姬走到了他的面前。 “元灵可以支撑他的身体,带上溱月一起,你也会放心他的情况,另外也更快的到达月阳山。” 阕姬只是更冰冷的一句话,蕖却同样诧异的看着阕姬,这两个人是怎么了,一个拼了命的要去送死,一个拼了命的让他去送死,蕖头疼的想要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这时慕尧思索片刻也加入了溱月的话中。看着走洞外的蕖的身影在她的身后大声的说道。 “等等我,我也觉得可能带上溱月会好些,阕姬说的有些道理。” 慕尧说完溱月只是朝他挑眉一笑示意他一定要站在他的一边,慕尧无奈的看了一眼溱月随即又追了出去蕖的背影,两人离开之后床榻边上之剩下阕姬,木凌早些时候已经离开想要休息了,毕竟她还小,和齐映川一战,让木凌惊慌不少,柯溯溪只是在屏风外带着漉吃些东西,而这是一方小小的空间里之剩下这两个宿命中的人,阕姬却不曾看溱月一眼,转身就准备离开,溱月垂下眼眸,嘴角已经没了他的洒脱微笑,取而代之的是肃清的冷静。 (三十四) 妥协 “元灵的事,谢谢你。” 身后的一句话让阕姬愣住步伐站在原地,但随即这只是在眨眼之间,阕姬只是轻哼一声冷笑。 “我不会接受你的感谢,因为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你溱月欠我的,是还不清的。” 阕姬落下一句话便独自离开,只留下床榻上愣神的溱月,溱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还是这么要强,而自己又何时才能弥补这份感情给阕姬带来的改变和伤害,若是说蕖此生亏欠溱月,那溱月亏欠阕姬的,却是千倍,万倍。 东南山解林洞外 “我知道你很担心溱月.....” 月色凄凉黑暗如墨早已渲染了整个东南山,而此时的洞口外的风景却别有一番风味,蕖站在洞外思索着阕姬说的话,慕尧也很快的跟了上来,蕖冷冰冰的回应慕尧的话。 “你既然知道,就不该也赞同溱月的做法。” 蕖只是没想到居然都同意溱月一起寻找月阳山,只有自己是最不愿意的,慕尧喘了口气,便慢悠悠的上前来。 “你可曾想过溱月在长白真的会安全。” “这是什么话,长白玄门正宗,哪里都不安全那还有哪里安全?” 蕖转过身来直视慕尧的双眼,这一刻的对视却让慕尧有些不自在,每次慕尧看着蕖的眼睛都会走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慕尧轻掩尴尬之色咳嗽了一声抬头望向天上明月。 “长白内乱并不祥和,溱月此次若将他送回长白,被他的同门知道了溱月的伤势,怕是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长白?内乱?” 蕖并听不懂慕尧在说什么,明明是自己先认识的溱月,但是好像慕尧更加熟悉长白,蕖却并不知道长白门的事情,因为她从不上心这种琐事。 “溯溪在同我来找你的路上与我说过,溱月身为长白掌教从不过问门中之事,平日除了闭关便是下山游历去寻你,这一点早已经引起长白内掌教会的不满,但是因为忌惮溱月是掌教,所以每人敢插手此事,你若是将溱月就这样送回长白,我反而比较担心他,溯溪说了溱月受伤一事并未张扬,他原本打算带溱月回去之后便掩人耳目,但是在我看来,还是跟随我们比较安全。” 蕖得知真相才恍然大悟,原来溱月在长白之中所谓的掌教之位并不是这么好当的,想他同门师兄弟居然处心积虑想要逼他让出位置,而自己的事情更是让溱月羁绊了不少,这一想来更是让蕖心中有些闷堵。 “原来他这么不容易......” 蕖底声呢喃,但是在一旁的慕尧却听得清楚,慕尧只是心中闪过一丝酸意,但随后也恢复了平静,君子之人不该为这些小事而误手中之重,慕尧那些羡慕的情愫,从来都掩饰的很好。 “所以,这一路上我们也可以保护溱月顺势观察他的身体状况,元灵的事并不知道能撑着多久,其二就是能更快的寻到月阳山,有溱月在也免去很多琐事,更何况溱月现在的损伤,并不是溯溪可以尽力而为的,只有我们和阕姬,才能更好的帮助溱月渡过险情,你觉得呢。” 慕尧始终仰头目视清冷明月,他不知道自己说的此番话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处于想赶紧解决溱月的事情,他对溱月的羡慕与嫉妒,在这些时日以来,不止是一点点,因为溱月只要一天没有好转,蕖的眼中就永远只有溱月的身影,她的张口闭口也只是溱月的名字,想到这慕尧浑身打了个冷颤,摇了摇头清醒清醒,自己身为饱读诗书之文人,怎么能因为儿女私情就如此心胸狭隘,真是可怕,但是慕尧的小小动作并未引起蕖的注意,蕖只是犹豫许久慕尧的话。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的能力又如何保的溱月,阕姬已经有损半生修为,我也不过是个一缕游魂的人,木凌和溯溪都根本不是白葵御的对手,更何况现在还有个齐映川在中间。” 蕖有些着急的思索着,就在这时慕尧听得这一席话轻声一笑,转过身来双手紧紧的握住蕖的肩膀,在他的身影之下,蕖显得瘦弱娇小,在月色之下,慕尧盯着蕖的面容,昏暗的月色之中她的肤色更加如水般柔润无暇,她迷惑的神情真的很是招人喜爱,微风清凉的拂过脸颊干净清爽的神情,她身上独有的迷人味道,这一切都是让慕尧沉醉其中的原因,但是这个女人的脑子什么时候能好用一点。 “你忘了么,我能与白葵御敌对,我也能御使磬苍。” 慕尧有些好笑的看着面前这个低他一头还在这个发呆的人儿,这些时日真的是苦了她了,莫名其妙的又招惹来齐映川,让她又再次负伤,因为这个事情慕尧心中久久都不能释怀,低头看着她脖颈的伤势已经淡去了许多,蕖的身子因为折腾,也瘦弱了不少,不再如浅生林中时那般有些活力了,如今的她更像是枯枝一般,虽然慕尧知道蕖平日话少也不说,但是她心中对所有人的牵挂都不曾减少,她担心溱月,她也担心阕姬,甚至柯溯溪,或者漉,可是偏偏遗忘了自己,这让慕尧很不是滋味,但是慕尧这个人从来都是对蕖是无条件的心宽,只要她没事她能好好的,一切在慕尧的眼里都不是问题。 “话虽这样说,可是如果再次遇见白葵御,你还有把握么,上次的碰巧并不能说明什么,你在我眼中依旧是个文弱的书生。” 蕖不经意间的话语有些刺痛慕尧的心,但是慕尧并不在意这些能扰乱他心情的话,她只是在担心他而已,但是就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去表达,之前的点点滴滴蕖都不想再经历同样的事情,然而复杂的心思让蕖也有些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慕尧掩饰了脸色有些失落的神色,便缓缓放开双手恢复了平静。 “相信我,我和漉,会为你,做任何事情的。” 慕尧只是肯定的看着蕖,慕尧刻意的带上了漉的名字,因为他不想让蕖擦觉到有任何心思在里面,谁知对人情之事从未涉及过的蕖根本就没有因为慕尧的话而产生任何波动。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也可以放心,那就按照你说的,带溱月一同走。” 蕖抬起头对上慕尧的眼神,只是微微一笑,便也释怀而来,如果柯溯溪说的都是实情,那么怕是带着溱月一同离开才是最安全的办法,至于白葵御是否再从中作难,上次慕尧与他一斗,怕是白葵御也会忌惮不少,毕竟齐映川都得知此事了,但是难免保证白葵御不会再用更阴险的手段来陷害她们,想到这蕖也就认同了慕尧的决定,长叹一声气便又回了解林洞中,还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在原地发呆的慕尧。 “你不回来么?” 慕尧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指了指弦月之上,示意自己还想再多看一些,蕖便也会意独自回去,慕尧望着繁星夜空,苦笑的摇了摇头。 “真的很想知道你的心里都是什么。” 入夜的东南山,寂静空旷弥漫缭绕,漆黑的夜色伴随着众星捧月的美景,清凉的风冰冷的心,一切似乎在计划中进行,但是又好像偏离了原本的轨迹,慕尧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翌日清晨 早早起来的溱月山崖之上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清爽的让他的思路也逐渐清晰起来,望着刚刚明亮的天色,溱月仿佛也在计划着什么,就在这时,柯溯溪也随溱月身后而来。 “师尊,接下来的事你可有打算。” 柯溯溪毕恭毕敬的站在溱月身后,柯溯溪已经按照溱月的指示寻到了蕖以防避免蕖和慕尧会私自去寻找剩余的仙魂。 “溪儿,你指引的很是及时,若不这样,怕是接下的事情并不在我的掌握之中。” 溱月没有回头,只是背着双手站在山崖之前,身后的柯溯溪看了一眼腰中黑色布袋,里面装的便是长白之物—传音石,这一切也便是溱月的安排。在之前溱月陷入昏迷之际,阕姬并不会轻易放溱月离开,溱月只有借助传音石的能力指引其弟子柯溯溪下山寻找蕖,将她和慕尧一同带入东南山,这样一来可以让自己也加入事情的发展之中,二来也可以避免所有的进程脱离自己的控制之中。 “师尊,弟子有一事不明,蕖姐姐的仙魂......” 柯溯溪还未说完溱月转过身来。 “溪儿,不管之后我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切记,千万不得让蕖姑娘的三魂相聚,这是便是你和为师的使命。” 溱月并没有直面的回答柯溯溪的问题,早些时日昏迷之际溱月唤的柯溯溪去指引蕖与慕尧接下来的路,如今也已经达到目的,自己也醒来将带领众人前往月阳山,灵谷的仙魂必须取回来,但是此事自己也必须一同前去,为的就是能从中阻拦三魂相聚,若是自己一度陷入昏迷,蕖与慕尧同去,到时候另外一缕仙魂不能及时回到自己的身体内而是与其它两魂重合,怕是事情就已经危险了。 “这件事务必保密,另外你与慕尧遇见的那个男子便是狐妖齐映川,若是白葵御加入其中但却只是让齐映川出面,那白葵御在计谋什么事我们便无头目,白葵御在暗我们在明,若是想与他们斗智斗勇,怕是棘手的很....” 溱月若有所思的说完便有些担心,月阳山此行白葵御定是要做所阻拦,但是到现在为止白葵御并未露面,只是齐映川插手了此事这实在不像是白葵御的作风,就在溱月思索之际,柯溯溪好像想起来什么事情,对着溱月说到。 (三十五) 计划与四灵 “师尊,有件事我觉得很是不解。” 回想起东南山下之事情,柯溯溪才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溱月问道。 “何事?” “那日东南山下蕖姐姐陷入齐映川手中差点命悬一线,幸亏我们即使赶到才得以解救出蕖姐姐,但是师尊你是知道的,我的能力定是不及齐映川,但是当时在场的只有蕖姐姐,阕姬姑娘与侍女木凌,慕尧与漉还有我,众人之中没有一个是齐映川的对手,但是当时齐映川在我们出现之后却表现的神情很是害怕,并且慌乱逃走。” 柯溯溪说完,溱月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了一起。 “溪儿你说的可是当真?” “自然是真的,所以师尊,我怀疑........” 柯溯溪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溱月与他对视一样,师徒二人的疑点同时指向了一个人。 “是慕尧。” 溱月说完便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另有隐情,他本以为慕尧只是个救世医仙文弱之人而已,比较当时初次与慕尧交手,他的体力以及能力确是是个文人的能耐,如果柯溯溪说的没有偏差,当时在场的人齐映川唯一有可能害怕的便是慕尧,想到这溱月不禁想起之前同慕尧一起在尸谷的经历,那件事情一直让他耿耿于怀,当时慕尧所有的怪异行为因为心系蕖的安危便都一带而过,而如今细细想起来,似乎另有解释,但是随后溱月只是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而一旁的柯溯溪似乎有话在嘴边,但是见溱月也没开口,便也生生咽了下去。 “这件事现在不是重点,对了溪儿,我交代你带的东西,你带来了么。” 溱月话锋一转,突然想起之前在传声石里交代柯溯溪要带的重要的物件,这也是之前柯溯溪在前行之际浅生林中突然回长白取物件是一件事情,只见柯溯溪拍了拍腰间的黑色布袋,对溱月肯定的点点头。 “放心吧师尊,溪儿做事一向谨遵你的话。” “若是想寻到月阳山,必须取得镇守月阳山之路的四灵物件,而我让你带的东西是进入灵谷最重要的东西,你一定要安生保管,且别的不说,更重要的事不能让蕖和慕尧发现这一切在我们的计划之中。” 溱月说完之际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这个时辰大家都在休息还未起床,所以溱月才在赶路之前赶紧交代柯溯溪剩下的事情,这一切都是溱月的计划,其实溱月之前早就猜到了仙魂必然会锁在灵谷之中,因为他与阕姬一样,也见到过漆延,但是这些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只因溱月担心浅生林中的二人等候不住到时候上长白寻自己,会惹出更多的麻烦,便只能派柯溯溪前往指引路径,将一行人带入自己的计划之中,长白之中只有柯溯溪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也只有柯溯溪的性子最符合自己,所以这件事只有交给柯溯溪溱月才能得以安心。 “到了灵谷你我师徒二人前去寻找漆延,之后我便带走另外一缕仙魂回长白一趟解决自己的事情,你带着另外的仙魂去找蕖,让一切的事情回归原本的模样。”说完溱月将一个木盒交于柯溯溪手中,柯溯溪也没有多问只是将其收好,师尊做的事情自然有他的道理,柯溯溪从来都不会过问其中原由,这也是溱月如此相信柯溯溪的原由,就在二人思索之际突然身后传来树枝踩碎的声音。虽然细小但是精通轻功的长白中人感官甚是敏感。 “谁!” 溱月突然回头低吼一声,眼睛直直的盯着不远处的一颗枯树后面,声音便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溱月与柯溯溪对视一眼,二人轻手轻脚的缓缓靠近枯树,就在柯溯溪突然上前之际,只见枯树后盘着一条细小的黑蛇慢悠悠的在哪里爬着,柯溯溪只见是一条蛇,附近并无他人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对溱月说到。 “师尊你太警惕了,只是一条蛇而已。” 说罢溱月也无奈的摇摇头,自己也是太神经了,毕竟有些时日没有醒来,不免有些多虑了。溱月示意柯溯溪与他一起回到洞中,不然会引起怀疑,柯溯溪拍了拍身上的杂叶,便随溱月一同走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二人并未发现,就在刚才那条黑色盘着的枯树旁的另一个草丛里,有一抹身影矗立在哪里,很是隐蔽甚至封住了自己呼吸,那个人影在哪里愣了许久,似乎若有所思,又似乎另有盘算,只见那人影随后很快离去,然而远去的那两个人却并不知道,此番谈话一字不漏的被另外一个人听了个干净,而且这个人似乎并未打算拆穿他们。 东南山 天色渐渐朦胧的亮了起来,日出也慢慢的带走了东南山的黑暗,新的一天又要到来,日复一日的美景,可是却是缠绵不断的旧事,最先起来的便是阕姬与木凌,二人前往东南山不远处的青州城为所有人买了餐点,今日便要动身前往月阳山的地方,大家也一定要带好盘缠与粮食,这件事情阕姬与木凌便承担了起来,本来阕姬与蕖二人自然是水火不相容,但是偏偏就是为了一个男人,化干戈为玉帛几天之内前世今生的恩怨也就如蒸汽一般被人所淡忘,这就是阕姬的性格,只要都是为了溱月好,任何事情她都能忍受,之后便是柯溯溪带着漉在外厅玩耍,两个人是越在一起越热闹,而去此次柯溯溪与溱月都会一同前行这是让漉最开心的事情,就连昨天晚上与蕖在一起睡觉的时候小家伙还带着笑意不知道在做什么梦,而另一侧的慕尧与溱月二人正在看着手中的卷轴,那便是阕姬从之前记载月阳山文献中寻找出来的,说是会对溱月指引的路应该有帮助,而从中确实记载了不少关于月阳山的文章,只有蕖坐在二人对面的桌子前若有所思,大家都在进行准备,打算今天就开始动身前行。 “来,这是买回来的餐点。” 阕姬轻灵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木凌将食物分好便将阕姬扶下座位,阕姬的身体很是脆弱,但是因为溱月终于可以和自己在一处空间里,阕姬其实心中不免也有些开心,之前一直担心的就是溱月会离她而去,虽然现在蕖也在这里,但是阕姬心知肚明慕尧对蕖是有些许心意,然而这种男女之事在场的也就只有一个一根筋的溱月和一个寒冰心的蕖才不会察觉,两个人现在的心思也就一心只在仙魂之上。 “来,大家过来,看一下这本卷轴。” 这时慕尧先说了话,招呼大家先围坐在一起为接下的路径做些商议之事,溱月将卷轴摊开放在石桌之上,细长的手指指着卷轴上画的图画开始向四周的人分析情况。 “你们看,这就是镇守四灵,嗜虎,游龙,雾雀与青玄” 溱月将卷轴摊开向前方便每个人都能看清楚上面的图画,只见哪一页纸上画着四只人形妖兽,但是因为图画模糊,看的也不是很清楚,只能分得清有人体的部分又好似有妖物的部分,这是蕖有些迷惑的问道。 “你是说上古四大神兽?这不可能。月阳山还没到那种境地,怎么会有神兽看管。” 蕖话音刚落一旁吃着东西的柯溯溪接过话来,咽了一口手中的包子,那包子缺了一个小角便是一旁的漉啃的印痕。 “蕖姐姐你是不知道,这才不是什么四大神兽,这是四个普通妖物,漆延的手下,因为四人能力皆为动物所化又因为是妖道之物,才故意取出这种震慑的名字用来吓唬人的,说白了就是不知道是尸妖还是什么魅鬼。” 柯溯溪说完阕姬点了点头回答道,她最早看过卷轴,也算是少些清楚月阳山的传说。 “是的,这确定不是上古神兽,漆延的手下皆为妖魅,因为我们此次前行目的是灵谷,所以不需要过先过云亦桥。” 阕姬说完只是偷偷瞥了一眼溱月,只见溱月依旧看着手中的卷轴若有所思不曾回应,慕尧却看在眼里,轻声咳嗽一声化解一下尴尬只是看了一眼一旁很是认真的蕖。然而溱月并未注意这些细节,只是指着卷轴对蕖说到。 “你看,这是镇守四灵,这是云亦桥,若是要去月山最直接的路径就是必须用以四灵破掉结界,若是前往阳山,必须经过云亦桥才能入生池,阳山的镇守反而更加麻烦,所以我们这次先冒险取四灵,若是之后漆延不肯交出仙魂,我们就前往阳山寻找他的师妹,阳山的统领韵千臣,如果不出意外少则半个月的时日,毕竟我们要先寻找四灵。” 溱月说完便将卷轴交给柯溯溪与漉看,慕尧沉思了一下,随即对溱月说道。 “可是这四灵该如何寻找。” 蕖也想到了这一点便也同慕尧一起看着溱月,溱月只是轻笑,似乎早有打算。 “四灵自然是在凡人眼中看不见的地方存在,四座城池,他们在其中赖以生存保护着自己的灵元镇守着月山的结界,但是对于玄门中人来说,他们的气息却是很是明显,我长白中师尊乾予飞升前的书本中曾写下过原由,四灵虽通仙魔之息可容易寻找,但是想要取得四灵却并非简单之事,四妖物诡计多端且善变凶恶,普通道行的玄门人根本不可能降服的了,而且一般也不会有人肯冒死去寻找月山自不量力,这就是简单而又复杂的事,简单的是寻找城池并非难事,难的事取走元灵。” (三十六) 镇压 溱月说罢还冲着蕖得意的一笑,白皙俊朗的面容,邪魅的嘴角微微上扬,那双魅惑的眼角,似乎在显摆什么,蕖却根本不搭腔溱月,他一直都是这么不正经,蕖早已经习惯了也有了免疫的能力,慕尧却有些许不得劲,但是并未表漏出来,只是默默上前接过柯溯溪手中的卷轴看来起来,看到一处地方眉头一皱,随即又回问道。 “这里有说,四灵是妖物所化,但是却要吸食人得以永存。” 慕尧说完阕姬便接过话,因为阕姬是知道这其中的残忍。 “这便是漆延的手段,所以四灵镇守处便是城池,所谓城池便是人生存的住所而成,但是漆延将那些城池沦入黑暗之中,城池中的人无限的轮回其中,即使他们死了也会再次轮回到那座城池之中,然而城池中的人没有意识也没有灵魂,至于四灵依靠而存在的是什么我也不得而知。” 阕姬说完蕖便有些不可置信的表情,在她的脸上很明显的一闪而过,慕尧也是同样的反应,随即慕尧问向溱月。 “她说的轮回是什么意思。” 慕尧指的是阕姬的话意,这完全超出了慕尧与蕖的理解之外,而溱月却是默然的表情,因为这些事情他早已知道,溱月将卷轴收起,拍了拍衣袖随即坐下回答慕尧的问题。 “轮回之中,便是你死了之后也会立即入世,也就是说城池之中不管死了多少人也会再有多少新生的孩子降世,如此生生不息,而城池中所有的人则是被遗弃的游魂,六界轮回都不会收留被囚禁在城池之中,即使有外人闯入,也只不过是为这份饕餮之宴多加一份食物而已,这也就是漆延聪明的地方,他就是要告诉玄门中的人他所造就的城池的位置,但是却又让你束手无策,你闯入他的禁地与其不如说投食,你不闯入他也不会灭绝。就是这个意思。” 溱月说完默然的抿了一口茶水,这个也正是他自己担心的问题,能否过这四关还是个问题,有些许棘手,就连自己的师尊长辈以及各路得道高人都不愿意过问月阳山的事情,因为就算能力超群得以解救城池中的游魂他们也是六界不容。 “这个混账既然如此草菅人命!” 听完溱月的话慕尧实在是气愤不已,如此一来是有多少人命被漆延所困入暗牢之中,这与为祸人间有什么区别,而一旁的蕖则拉了拉慕尧的衣角示意他坐下不要太过激动,人间生死之事蕖是见得多了没什么感觉,但是向来救济世人怜悯天下的慕尧则愤愤不平,蕖淡然开口。 “气愤也是没有用的,溱月刚才也说了,那些游魂六界不容,所以玄门是不会有人愿意去干涉这种事情的,更何况漆延并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角色,这就是漆延厉害的地方,他能做到这些自然也就不虚被人所指骂,然而这种轮回在玄门眼中只不过是正常而已。” 说完蕖轻哼一声,溱月听出了蕖话中之意,但是并未多做解释,慕尧也知道蕖对玄门意见向来很大,但是如此当人命如草芥居然还理直气壮的却是让慕尧很是无奈,就像蕖所说的,那些游魂被吞噬被吃食,他们也如同木偶一般不曾反抗,就算有在强大的人去解救了他们,那些人是六界不能容得下了,因为他们已经被选择成了食物,就不能再贴上人的标志了。就算摆脱了束缚,这一切的经历也不会被六界所接纳,因为他们注定就要被别人操控就这样一直轮回下去,慕尧很是恼火,他和溱月所在的玄门从未为这件事情所出头而去,因为他们不愿意去沾染这种黑暗,不愿意去做无谓的事情还有着生命危险的附加,然而在慕尧眼中,不管那些人是否是真的不能再入人世,他们始终都是人,而不是恶鬼的食物,即使他们得不到救赎,他们也需要被当做人一样看待,而不是就这样孤独的被遗弃的跳入恶魔的口中。 东南山 说到关于城池中灵魂的事情,众人也一度陷入了沉思,蕖的不屑和阕姬的无感与慕尧溱月的内疚,大家也都心里不是滋味,蕖不屑是因为他们口口声声的玄门中人在蕖的眼中只不过是一度的伪君子而已,虽然前世纠葛不知到底为那般,但余留的记忆中自己不会无缘无故的因为青城的事情而讽刺卿鹄,青城必然是对自己做了不能公布于天下的事情,这也是蕖寻找的原因,而阕姬的无感则是阕姬本是为妖,实在是对这么人命所为见得太多了,慕尧和溱月与她们二人不同,身为玄门中人却并做不到造福苍生之责任,在漆延黑暗的创造之下还有这么四座不死城池,无数条人命在痛苦轮回之中,然而玄门中所有的人却并没有想要插手解决的意向,许久的沉寂让柯溯溪很是不自在,虽然他只是个普通弟子,并没有溱月慕尧那般胸怀大志心系天下,但是柯溯溪也觉得这般故事太过凄惨,想想都觉得很痛苦,生命在世界上只是一段虚影,不仅如此还要无限的步入轮回,无数次的被妖魅所残杀,就像梦中的故事一样让人觉得不敢相信,漉只是乖巧的躺在柯溯溪的怀中,许久,漉打破了这番宁静。 “蕖姐姐,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漉拽了拽蕖的衣角,若是大家都这般沉思下去,何时才能抵达月阳山,漉的一声提醒也让蕖醒悟过来,随即温柔的对漉一笑只是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便对上溱月的眼眸质问接下来的方向。 “漉说的对,城池之事等我们到达所在的地方自然会帮他们解脱,到时候也就一切都结束了。溱月,接下来的......阕姬,阕姬你怎么了?” 蕖话还未说完整,只见身边的阕姬忽然晕倒在木凌的身边,辛好蕖在她的侧位赶紧一把上前拉住阕姬,这一下可把所有的人都吓到了,阕姬刚才还好好的在哪里坐着,突然之间就这样晕倒了,只见慕尧赶紧上前把住阕姬的手部脉络,木凌也紧张的站在一边,溱月只是皱起了眉头但是并没有更多的表情,慕尧收回手,随即便松了一口气对大家说。 “果然是元灵的原因,她身体很虚弱,之前恐怕也是强撑的,我一直都没注意,她的额头虚汗很多。” 慕尧说完很尊重的将阕姬的手安好放下,木凌也没犹豫便准备扶着阕姬回住处休息,可是木凌身子弱小并扶不住没有意识的阕姬,很是吃力,蕖上前准备一同扶起阕姬还回过头示意慕尧帮一下忙,慕尧却犹豫了一下,就在这个时候一旁一直漠不关心的溱月愣神了许久反应过来,只身上前横抱起阕姬,也没有在意众人的眼神便径直想阕姬的房间走去,只留下身后发呆的一群人,只有蕖依旧是那般的默然表情,慕尧却疑惑了起来,溱月不是喜欢蕖的么....怎么....想到这慕尧回头看了一眼蕖,然而蕖只是默默的坐下又仔细的看起了卷轴,好像刚才的事情不曾发生过一样,木凌正准备随溱月一同去照料阕姬刚一转身却被蕖叫住,木凌愣了一下,但是随即自然也是懂得蕖的意思便也没有跟进去,只是一同坐下,而慕尧却呆呆的站在原地有些迷茫,溱月突然的行为很是让他不能理解,自己因为顾忌蕖所以并没有上前扶着阕姬,本以为溯溪会前去,但是谁想一直默不作声的溱月突然做出这种反应,但是这另外的两女人好像一点事都没有,很是让慕尧不能理解,这时漉在柯溯溪的怀中小声的嘀咕着。 “明明就是在意嘛,果然还是心软了。” 漉很小声的说到,虽然溱月一直对阕姬不冷不淡,但是怎么说百年前也是挚交,即便没有爱情可言,那份曾经单纯的感情却依旧不时的存在着,就算阕姬坏到心眼里,在溱月心中也依旧是有曾经小师妹的影子,虽然蕖一直不问人间情爱之事,但是漉可是个古灵精怪的小东西,这些小事情完全逃不过她的眼睛,漉刚一嘀咕完,柯溯溪暖暖的笑着弹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宠溺的语气说道。 “又在说我师尊的坏话是不是。” 柯溯溪温柔的提着她的小耳朵,这一下笑的可把漉给迷坏了,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往柯溯溪的怀中钻,还一边撒娇的说道。 “我才没有!” 两人就这样甜腻来甜腻去的让一旁的慕尧脸都不由得抽搐起来,慕尧戳了一下漉毛绒绒的团成一团的小小身体好奇的问到。 “你什么时候这么粘着他了。” 听到慕尧这么一问漉更是害羞起来,脸都不敢漏出来只是闷着声不停的摇着自己的小脑袋还一边否认着,蕖看了一眼只是笑道的跟慕尧说。 “你别管她,遇上中意的人了她就这样。” 听到蕖这么一说,慕尧莫名的脸红起来,这个小家伙都有喜欢的人了,而且这么快还下手了,而且还得逞了,慕尧一看柯溯溪只是微笑着看着怀中一团小小的白色毛球,一脸的宠溺,慕尧都有些羡慕了,以前这小家伙嘴呛的很,从头到尾她都能呛个遍,不是今天这两人一腻歪慕尧还真没发现漉现在都不粘着蕖了,也不往他怀里钻了,天天早起晚上的就是跟柯溯溪呆在一起,似乎都没分开过,这进展从浅生林出来也不过十天时间吧,想到这慕尧好笑的摇了摇头,又回过身去与蕖一同重看卷轴起来,身后的柯溯溪跟漉又开始各种撒娇和宠爱了。 (三十七) 路途 而另一边阕姬的房间中,溱月一直就这样抱着阕姬走到了房间之中,阕姬的房间简单朴素,她最喜欢的果然还是淡淡的一抹鸳红,琉璃纱帐垂帘在地,绣花被锦轻淡雅香,她的身体柔软无力,他的怀中却得以安逸,阕姬平时也是喜欢看书的人,因为百年前受到溱月的影响,阕姬对玄门的书籍很是感兴趣,她只是因爱生恨而成妖,并非骨子里真的坏到极致,屋内淡淡荷香让人沉醉其中,溱月走到床榻边上轻慢的将阕姬放在床上,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就像之前阕姬那般照顾溱月一样,此时的溱月心里一片空白,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将阕姬安置好溱月正准备转身离开,此时阕姬的手突然拉住了溱月的手,就在那一瞬间,溱月感觉到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她的手,屋内荷香弥漫,红纱轻摇,床榻之上姣好面容苍白之色女子紧紧的拽着背过身去的素衣男子,他的侧脸依旧是那般沉稳俊朗,他的淡色发丝系在身后,他身上的兰麝香撩人心智,一切如故只可惜如今却不再是同道中人。 “答应我,带我一起去月阳山。” 阕姬很是难受的支撑这身体,她苍白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抓着溱月的手腕,不愿意放手,之前一直硬撑着不让他看出自己的异样,其实元灵的流失已经让阕姬承受不起了,多次差点昏迷过去多亏木凌在身边扶着,而如今就在准备出发之际,自己却实在撑不住了,才倒了下来,自己做的这一切为的只是能争取和溱月在一起的时间,而就偏偏是这样,事情就突然不能再隐瞒了,眼前的八尺男人并没有回过头来,溱月也并没有松开阕姬的手,只是就那样愣在哪里,这一刻的房间之中好像又回到了浅生林的悬崖之上,阕姬苦苦的哀求溱月不要走一样,而这次阕姬的手却死死的抓着自己,溱月不曾想过阕姬会为自己而失去元灵,她不但是救了自己,还是救了一个为别的女人而差点丧命的溱月,溱月从开始就不能理解阕姬的苦心,在他看来阕姬只是个不懂世故的小女孩,他的小师妹,只是情窦初开而已,只是一时任性而已,但是溱月却不曾想到,阕姬的这一任性,任性过了一百年之久,而且阕姬还依旧的在继续任性的爱下去,溱月不知道何时自己有了动摇的心,但是溱月容不下第二个女人在心中,蕖在溱月心中的位置,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存在,许久,溱月都不曾说话,然而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阕姬却着了急。有些慌乱的语气赶紧解释到。 “溱月,你带我去好不好,我没事的,你看,我真的没事的。” 说完阕姬正准备下床来,溱月却突然反应过来,只是叹了一口气缓慢的将阕姬的手松开,阕姬却不愿意松开手,溱月愣了一下随即便下了狠心有些用力的拿开了阕姬的手,他依旧没有回头,因为溱月不想看见阕姬的样子,他不忍心,他也同样有一丝心酸和内疚,不管怎么样,他却是没有资格再看她的面容,溱月只是冷冷的说到。 “木凌会留下跟你一起,等我回来将元灵还给你。” 只留下冰冷无情的一句话,溱月便走出房门而去,屋内曼陀红纱之中,阕姬的的表情终于不再强撑着眼泪了,不争气的顺着她的眼角留下,沾染了绣花被褥,阕姬发丝有些凌乱,她的面色苍白不堪,一股心酸由心中蔓延开来,他难道以为自己在乎的真的是所谓的百年元灵么,她只是想跟他在一起,不管以什么身份,什么位置,哪怕中间夹杂着蕖的存在,只要溱月在她的眼前,这就够了,她为了能与溱月一同前行,苦苦撑着疼痛的内伤,在入夜的漆黑之中不断的咳出血迹,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强忍多久,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哪怕死在这半路之上哪又何仿,阕姬的双手颤抖不堪,她混乱的思绪却将她再也带不出溱月的漩涡之中,为什么这样对她,一百年了,哪怕仅仅半月的相处都不能给她么,哪怕让她能看见那张她百年来日思夜想的面容都不行么,阕姬只是苦笑,溱月的宿命之中注定没有阕姬,这就是所谓的不公平,却让所有的人都无力偿还自己所欠下的债,阕姬也好,蕖也好,溱月也好,都是背负着债的人,却又都是还不起的人。 很快溱月便从阕姬的房间之中出来,只是面无表情,蕖抬头看了一眼溱月,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蕖的心中自然是希望溱月与阕姬重归于好,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导致阕姬入魔的是自己,导致溱月成上仙的也是自己,若是百年前不曾遇见溱月,说不定阕姬与溱月也会是一个好的结局,蕖出于内疚的想让溱月对阕姬好一点,但是看溱月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溱月缓步而来,坐在了慕尧的身边,似乎思索了一下,但随即交代木凌之后的事情。 “我们马上准备出发,木凌你和阕姬留下,她的身体不允许她再经过接下的事情。” 溱月一语让蕖很是不理解,突然就觉得让阕姬与木凌留下实在有点意外,但是仔细一想阕姬的状况根本不可能带着她一起,不但会拖累而且更有可能让她陷入危险,蕖犹豫了一下又回问到溱月。 “阕姬的性子来说,若她不想留在这,你也拦不住她,这样真的好么。” 蕖说完只是看了看溱月,蕖想把这件事交给溱月来安排,毕竟自己不适合插手阕姬的事情,木凌在一旁也是点了点头,主子的性子木凌是再知道不过了,若是溱月不愿意带着阕姬,阕姬怕是也会自己跑去找她,大家说到这一旁的慕尧接了一句话。 “不如让阕姬到浅生林等我们,溱月你看这,雾雀城池与长白相距不远,我们可以在哪里与她相聚,这样阕姬也可以安心在哪里呆着,而来之后也可以让她的身体暂时得以缓解,到时候在看情况而定,你觉得呢。” 慕尧指着地图上的方位对着溱月说到,蕖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个方法确实不错,木凌带着阕姬前往浅生林,来回时日也不多,路上也同样很会安全,阕姬暂时的情况肯定是经不起折腾了,但是又要防止阕姬太过任性,只有这么方法才能缓解,溱月思索了一下觉得没什么问题便对木凌简单的交代了一下路径和方位,木凌自然是赞同这个意见的,毕竟阕姬真的要决定的事情木凌也不会拦得住,这样反而都可以保全,也是个很好的办法,阕姬的问题解决了,一行人便决定先行动身前往正北方位嗜虎城。 路途中 “嗜虎离我们并不远,方位就在我们直行的正北方位,御剑的话肯定是不行,我们四个人只有溯溪可以,步行的话至少需要两天时辰。” 溱月在经过的溪水边稍作休息,与大家商议一下结果,这时柯溯溪怀中的漉不乐意了对着溱月不满的大吼到。 “什么四个人,会不会数数!我不是人嘛!” 漉嘟着气鼓鼓的小嘴巴很是恼火的神情却惹得一行人哈哈大笑,真的是太可爱了,连生气都这么胖乎乎的,柯溯溪只是摸了摸漉的小脑袋说到。 “你怎么会是凡人,你是仙灵嘛,对不对。” 柯溯溪说完,青雉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让漉瞬间没了脾气,对着溱月轻哼一声又自觉的缩在柯溯溪的怀中,溱月摇了摇头默然一笑,这时慕尧上前来弹了一下漉的小脑袋表示抗议的说起漉来。 “你这个兔子精,你能不能让我抱一会,成天成天的粘着溯溪,这都出来了你还粘着他。” “我喜欢!要你管!” 漉依旧不饶人的呛回慕尧,这嘴硬的能耐还是跟以前一样,慕尧很是喜欢漉那种毛绒绒的感觉,不但长得萌摸起来还很舒服,可惜人家现在不粘着他了,蕖只是一笑,也开始打趣起漉来。 “你还指望抱她?她现在连我都不管了。” 蕖带着暖暖的笑意在烈阳之下她的皮肤更加圆润白皙,长长的睫轻掩着一双含墨的似水眸子很是好看,漉只是吐了吐小舌头,也不管这一群人了便又缩成一团在柯溯溪的怀中,慕尧也不再逗乐漉,前往溪边想要洗个脸清凉一下,他的背影在烈阳之下被照耀着光晕,白色的素衣边角在一路的行程中沾染了沙尘却并未注意,慕尧额前的发丝有些微微的汗意,秀气的面容也微微泛起些许被烈阳光照的红晕,蕖同慕尧想要一起去溪边,只留下身后溱月与柯溯溪还在阴凉之地,阳春三月的太阳到了午时的毒辣也很是炎热,好在溪水随着石头而过,带来的清凉沁入人心,加上微风一吹,那感觉,一个清醒,蕖闭上双眼享受这种宁静,若是以后的日子里也能如这般安详就好了,可惜事不在人为由天定,蕖也很是无奈,慕尧则在一旁想要装一点溪水准备路上解渴,看着身边闭着双眼感受清风的蕖,慕尧被这一幕惊诧的有点移不开眼睛,她的发丝自然的顺在肩后,滴滴水珠还为滑落在她的脸上似乎凝固,白嫩如玉的面容,杨柳细眉微扬嘴角,卷而上翘的眼睫在轻微的颤抖着,好似一朵出水青莲,干净清爽而又迷人神思,而二人并未注意身后的两个人在阴凉的树底之下正在谈乱他们一番。 “师尊,你喜欢蕖姑娘是么。” 柯溯溪不经意的问道溱月,溱月看着溪边二人,随即便收回了眼神轻叹一声。 “落花无意,流水无情。” (三十八) 前行 溱月猜不透蕖的心思,他也不敢笃定蕖的心中是否有自己的位置,毕竟百年来如此陷阱蕖都为自己所走过,而二人的宿命早已经相缠在一起,就算人不相连,命终相缠绕,这个女人,在百年前的长白山上,那一眼的颦眉,就足以让他心碎,那般惹人怜惜,那般想去照顾她一生一世,蕖在溱月生命中的出现不单单像是个插曲一般,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溱月差点以为自己在这里的存在就是为了遇见蕖而等待,可惜百年了溱月始终未能突破蕖的心结,溱月知道蕖一心想寻找前世真相,但是溱月对于这件事情却另有打算,他一直以为只想说服蕖与自己做个凡夫俗子一般就好,不去谈论人间纷争沾染世尘,可是没曾想过百年不见,蕖的心思又回到了前世恩怨之上,如今更是白葵御也插手其中,事情早点结束便是好的,这样溱月也可以早早带着蕖远离这纷乱,想到这一旁的柯溯溪却又问道。 “可是师尊,蕖姐姐心中有你么,我总觉得......” “你知道什么,人生在世总要有所羁绊,而她现在面临的就是前世之谜,她想解开那道枷锁而已,等你动了心你也就会知道为师现在的所作所为了。” 溱月依旧不改风流潇洒的态度,只是微微一笑对琐事并不上心,而一旁的柯溯溪听得溱月一语,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怀中沉睡的漉温柔的笑着,或许他真的不懂什么是大爱,但是这点小爱,他还是有的。而溪水边的慕尧也在哪里回过来神,他被蕖惊艳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蕖却并未察觉刚刚发生的事情,睁开双眼默然的看着眼前细水长流,前世之约还是前世之绊,谁都猜测不到,到底是有恩在世还是有冤未了,蕖也不得而知,此次前行蕖只希望能赶紧解决白葵御的事情,之后便可以与溱月一同解开这件谜题,但是慕尧之前的发生让蕖这时也回想了起来,转过头去,慕尧早已经先行离开溪边,回到树荫之下递给了溱月与柯溯溪水解渴,蕖想起之前浅生林的经历,对慕尧也是多加了一份不解,浅生林中的慕尧并不是她所熟悉的慕尧,但是那个时候与之后遇见齐映川的慕尧很明显是同一个人,但是却又不是平时的他,就好像是两个人的存在,一个强大残忍,一个是文弱书生,但是这一切慕尧好像并不在意,难道之前的慕尧也是这样,还是遇见了自己之后才变成了这样,蕖想到这里脑子也是更加的混乱,如今牵扯的事情太多,反倒有点难以解释其中的联系,更让蕖迷惑的是齐映川的出现证明了之前浅生林中白葵御对慕尧的忌惮,但是白葵御为什么要忌惮慕尧这一点蕖也是到现在没有想明白,她本想过去问慕尧,但是觉得太过唐突也便没有冲动,事情正在一步一步的推进着,但是仿佛所有的不解却也越来越多,蕖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清醒,这不是眼前之事没必要因为这个入神,慕尧很显然还是之前的慕尧,也并没有恶意,自己也不必多去怀疑慕尧,蕖相信终究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两天后 经过两天一夜的不停赶路,四个人也是很快便赶到了溱月所指的正北方位的一座不明名的山谷之中,那山谷从外望去并无异常,但是四周却不曾见过活物,飞鸟走兽一律不曾见到过,一路上的不停歇行走让蕖的体内有些透支,毕竟串联了太多事情在一起,根本没有时间休息,慕尧看到蕖有些乏累的神情,便缓步上前将蕖扶坐在一处石头上,一边看着正在观察的溱月和柯溯溪问了起来。 “是这里么。” 进入山谷前慕尧凡人之躯都能感受到一股冰冷的寒气在背脊袭来,可四周却并无异常,溱月暂且没有回应慕尧的问题,孤身一人上前,表情收起了之前的笑容,紧盯着眼前的空气中流动的危险的气息的四周,柯溯溪退到慕尧身边将沉睡的漉放到蕖的怀中,对慕尧点点头示意他照顾好蕖姐姐和漉,正准备追上溱月的脚步时,身后的二人有些迷惑,蕖不解的喊住溯溪。 “溯溪,等等,你们去哪?” 柯溯溪听得蕖一问却是很正常的回应到。 “蕖姐姐,我和师尊进嗜虎城就好了,你们就在此地等我们行了,太多人进入嗜虎城的话反而更是麻烦。” 柯溯溪说完正准备跟随溱月,蕖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的和慕尧起身也同行上前追上溱月,溱月只是神情专注的看着四周并未注意,身后的蕖叫住了溱月。 “这是什么意思,你们两个人怎么能进入嗜虎城,那样岂不是更加危险。” 蕖强硬的拉回溱月,质问到他,溱月回过神来,却不以为然的解释到。 “我们四个人如果同时陷入陷阱那岂不是更加麻烦,我身为长白上仙,这第一关,自然由我们长白去解,你和慕尧暂且留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 “不行!你还当你跟以前一样的能耐么,若是你在里面出了事情,我们反而都会危险,让我跟你们一起去。” 溱月话音刚落慕尧便上前阻拦,蕖也认同慕尧的意见只是附和的点了点头,溱月本身就是有伤在身,虽然阕姬的灵元给了溱月,但是谁能保证不会发生意外,而且有慕尧在蕖也可以放心溱月许多,至少人多也好互相照应,但是柯溯溪与溱月并不这么想,溯溪先开口安稳慕尧。 “尧大哥,我师尊说的没事的,我和师尊进入城池,你要留在这里照顾蕖姐姐,她的仙魂只有一缕,若是如此冲动进入死城,怕是那妖物会针对与她,所以这也是我与师尊先行的原因,我会照看好师尊的你们就放心的在这等候吧。” 柯溯溪一言让蕖有些沉默,自己确实是个累赘,而累赘的源头便是身上仅剩的一缕仙魂,凡是妖道之人都想取的这缕仙魂以用来讨好白葵御或者漆延,慕尧见蕖沉默不语,便也不再阻拦,只是有些担忧,但是柯溯溪自然知道二人不会放心,便信誓旦旦的保证到。 “蕖姐姐,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们长白弟子向来正气苍天,这些妖物奈何不了我们的。” 溱月只是笑了笑看了一眼柯溯溪,便随后意味深长的望着蕖底下的面容,溱月似乎有话想说,但是又没有张口,溱月只是说了一句放心,便带着柯溯溪二人径直向山谷之中走去,只留下原地沉默的蕖和一旁不知该如何的慕尧。许久直到溱月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蕖才缓缓开口。 “我是不是很拖累。” 慕尧突然听得蕖的话,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未这样觉得,然而慕尧也相信溱月更不会这样觉得,可是如今蕖的反应却让人有些心酸,慕尧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蕖,只是在一旁温柔的说到。 “你想多了而已,你身上有白葵御唯一想要的东西,为了不让他得逞我们要这样做。” 慕尧的一番话给蕖多多少少心里缓解了许多压抑,一直以来蕖都认为所有的事情因自己而起,溱月阕姬到最后慕尧柯溯溪,都因为仙魂的事情卷入过危险之境地,这让蕖很是内疚,蕖只是默然的看了慕尧一眼,慕尧也回忆他微微一笑肯定的点了点头,蕖也没再说话,只是轻轻的抚摸着怀中一直沉沉睡着的漉。 山谷之中 溱月与慕尧一直在山谷深处徘徊,若是凡人入此地境,很难察觉其中的异常,但是唯有溱月与柯溯溪能感觉到刺骨寒心和沉重的邪气,这里的景象与平常山谷没有异常,但是溱月深知这些都只是幻境所化,溱月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玄宗的人对于妖道的气息很是敏感,特别是这种怨念很重的地方,但好比之前溱月第一次见到木凌没有识的她的真身便是因为木凌本身也是灵元,就如阕姬与漉一样,并非天生是妖物,所以并不好断定,但是这个山谷之中充斥着怨气横行,就连柯溯溪进入后都能明显的感觉到四周有游魂穿过身体一般的让人不寒而栗,溱月看了一眼柯溯溪,有些担忧的问到。 “溪儿,若是之后遇到什么危险,定要保证你自己能全身而退,我们二人不能都留在在怨城之中,知道了么。” 溱月的一番话让柯溯溪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深知怨城中有危险之物,若是他二人都会陷入其中,师尊必然会救自己,这也是让柯溯溪有些心酸的原因,所以无论如何柯溯溪都不仅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还要照顾师尊的身体,这才是最严酷的挑战,柯溯溪肯定的点了点头。 “师尊放心,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说罢溱月只是满意的笑了笑,这个孩子确实不在是当初自己带上长白的怀中婴儿了,柯溯溪已经经历玄门十九年的洗礼,成长为一个敢作敢当为人正直且凛然傲气的少年了,溱月很是欣慰,随即从怀中掏出卷轴,之前他并未跟大家说过,这本卷轴便是可以进入幻境的结界,但凡记载过月阳山的卷轴,将起卷轴带入四灵的幻境之地,便可入卷轴之中的虚拟的城池中,这也是月阳山独特的地方,然而很明显阕姬并不知道这件事,溱月得知也是因为当年乾予曾入过这幻境,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溱月的师尊乾予并未与溱月说过,只告诉了他这其中神奇的秘密,这也是溱月选择自己先行入危险境地的原因,毕竟自己与柯溯溪会有所胜算,只见溱月缓慢打开卷轴,就在这一瞬间,卷轴似乎变得轻盈飘渺,慢慢的在溱月手中悬浮于空中蔓延展开画卷而来,卷轴透出淡淡的渗人的墨绿色一边光晕,画卷之中嗜虎的画像似乎变得墨色更深了一些好像就要滴落下来,溱月与柯溯溪相对一眼,怕是结界就如此简单的打开了,四周突然空气仿若凝固一般,阴森的山谷之中毫无生息但却有游魂的形态变得若有若无起来,柯溯溪与溱月能更明显的感觉到耳边有缓慢的呼吸声,还有游魂从身体穿过,那种赶紧入了冰窖一般冰冷,各种各样的嘈杂声,似乎有人低语,有好像是风吹落叶盘旋作响,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脑中充斥,好像能瞬间抽走人的灵魂将脑中变为一片空白,那种想要把你的灵魂从躯体中抽走的感觉很是明显,只见悬空卷轴就在展开之后些许时间忽然合上,这时站在卷轴前的二人突然就这样凭空消失而去,卷轴也一同随着二人不见,就在短短的时间之内,一切又仿若恢复了原由的宁静,山林树木之中再也生灵,这便是月阳山入口的结界幻境。 (三十九) 泪城 眼前的黑暗迷茫在感官之中,柯溯溪与溱月二人在一瞬间似乎入沉睡梦境一般坠入深渊之中,奇特的经历让溱月也不禁感叹漆延的能力,许久黑暗才如风吹寮烟缓缓散去,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柯溯溪揉了揉双眼,这才发现,二人面前突然出现一座幻城,而二人正矗立在街道之中,幽寒的气息充斥在身边环绕,柯溯溪不禁打了个寒颤,溱月四处望去才发现这座城池就如普通城池一般,来来往往的人在街道中游走,小贩如木偶一般摆卖着灯笼纸花,经过身边的女子似乎不曾注意到外人的存在,街道两边只是几个人零星的茶楼,一切就如同这座城池被黑暗淹没之前的模样,只不过却陷入了无限的轮回之中。 “这些人只是行尸走肉。” 溱月四下望去,只见身边经过一朴素布衣物男子擦肩而过,但是溱月却清楚的感觉到碰触,很显然这是人,但是所有的人都是双目无神,痴呆一般的望着前方的路,酒馆的老板木讷的为客人倒酒,饭馆的小二僵硬的递送着饭菜,就连街角的孩童也是如同死物一般轻轻的摇晃着手中的拨浪鼓,一声一声的回荡在略显空旷的街道之上。 “师尊....这.....” “不必在意,他们没有魂魄就是这般模样,这里的人没有感官和情愫,他们的脸上也不会有多余的表情,轮回之前他们在做什么,轮回之后他们便继续做什么,这里的世界没有生死之分,也没有七情六欲。” 溱月望着四周,这一切似乎比他想象的简单,只是一座死城而已,并没有见到溱月想要见到的东西,看来也不会这么好寻找的,就在这时,柯溯溪突然拉了溱月一把,只见街角的孩童突然大笑起来,那种笑容好似有人硬生生的扯着他的嘴角一般让人反倒觉得恐怖,而只见那孩童竟然还笑出了眼泪,溱月警惕的盯着那孩童不敢轻举妄动,柯溯溪也随时准备抽出剑刃,只见那孩童就那样一直大声的笑着,但是奇怪的事情是他的眼角流出的眼泪并未滴落在地上,而是就凭空消失不见,稍显刺耳的笑声在死寂的街道显得很是渗人,柯溯溪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连溱月都有点头皮发麻。 “师尊,这怎么....你不说这里的人没有七情六欲的么。” 柯溯溪有些慌乱的看着四周,回问到溱月,只见溱月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里的人根本没有魂魄,怎么会有七情六欲,但是眼前这么五六岁的孩童却在哪里大声的笑着,还笑出了眼泪,但是四周的人却依旧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好像并未被这所影响,那孩童笑了许久,二人也是捏了一把冷汗,忽然一切又陷入了寂静,那孩童随即立马闭上了嘴巴,又恢复如死灰的面容,依旧木讷的站在哪里摇晃着手中的拨浪鼓,十分诡异,让溱月也有些觉得恐怖,那孩童不再大笑,柯溯溪很是疑惑。 “师尊,怎么办,这......” 然而这一切自然是超出了柯溯溪的理解,就连第一次入幻境的溱月也有些不知所措。 “原本以为幻境中是妖兽的本身,没想到竟然是如此诡异之事。这其中肯定有有原因,四处看看。” 溱月说完小心翼翼的上前而去,柯溯溪有些害怕的紧随其后,然而这里一切的人却对二人完全当做空气一般,突然,柯溯溪有些害怕的紧紧拽着溱月的衣角。 “师....师...尊,师尊,你看那个女人。” 柯溯溪颤抖着修长的手指向溱月的侧身,溱月立即回过头,紧绷的神经看见眼前的一幕被吓得一阵心绞痛,就在溱月经过的身边,有一位曼妙身材女子,衣着素净轻窕薄衫,像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看向那女子的面容,细眉弯佻,细长眼眸如月牙,死灰面色,更让心生寒的是那女子正在上扬嘴角微笑,悄无声息的一个陌生女子站在你的身边诡异的微笑,她的眼睛滴落出晶莹泪珠。 “她这是感动的哭,刚才那个孩童是激动的哭....” 溱月突然想起来什么立即回头望去,那孩童还是一动不动的在原地,身边的女子木头一般保持这个姿势,但是笑容很是生硬,让人反而觉得更是有些虚假,溱月细看,才发现这女子的眼泪也是顺着脸颊而下,但随即凭空消失不见,但是溱月很是不解,为何突然会出现这般景象,这时柯溯溪像是发现了什么,原来和那孩童一样,女子落泪之时,四周的人都仿若被定住了一般停止了动作,柯溯溪离开溱月身边寻找其他的异常,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 “师尊,你看这个男子。” 溱月收回在女子身上的眼神,顺着柯溯溪的声音而去,才发现在柯溯溪身边站着一位剑客一般的男人,只见那男人褐衣麻布,细细胡茬在他俊朗的脸上显得万分苍桑,身上还背着一柄长剑,像是游侠之人归还故乡的模样。这木讷二人就这样隔着一段距离遥遥相望,男子的脸上也如同那女子一般微笑落泪,同样是看不出有任何的感情。 “此女子在人世间遇见了自己相爱之人还乡所以感动流泪,那孩童真是因为自己母亲买了自己一直最喜爱的鼓而开心的流泪,你看。” 溱月指着刚才那孩童身边,原来还有一位简陋朴素的妇女,只不过背对二人,溱月和柯溯溪之前并未注意。 “我知道了师尊,这里的妖物吸食的便是他们的眼泪!” 柯溯溪恍然大悟,溱月赞同的点了点头,这时溱月身边的女子收起了笑容,又呈现出一张冷冰空洞的脸,缓步而行,只见柯溯溪身边的男子同样如此,街道中的人又恢复了行动,那男子与那女子如木偶一般擦肩而过,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刚才的定格也只是错觉一样。 “应该是这样没错,而且是带着笑意的泪,走我们去那边看看。” 溱月示意街道旁的一处酒楼之中,柯溯溪一直不敢与溱月离得太远,毕竟他才十九年华,并未见识过真正的妖物所造的幻境,而如今一闯便是上古卷轴中记载的月阳山境地,让柯溯溪很是感觉到压力。二人刚一踏入酒馆,就发现空气又凝固在了其中,溱月赶紧看向四周,柯溯溪也发现了异常,可是这酒馆之中并未有人带着笑意,二人疑惑的相对一眼,如果不是这样,那就说不通了,一定有人在哭,但是只是他们并未发现,溱月从酒馆中遥望一圈,只有几个人的酒馆并无异常,只是所有人都仿若被定在了哪里一样。 “师尊,这里没有那种现象。” “不可能,一定是漏了什么。” 溱月肯定到,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外面之前那两个人的行为就不能串联起来了,溱月仔细的看去,这才发现在酒馆的一角,有一普通百姓服饰的男子低着头,二人都发现这一点相视一眼溱月点了点头,柯溯溪便小心的上前,接近那男子,柯溯溪才看清,那男子低头的面容却是也是在笑,像是故意隐忍的喜悦,他的点点泪也落入空气中消失,柯溯溪恍然大悟,原来这男子手中拿着的是一玲珑剔透的碧玉,男子偷偷的看着,看来是得到了不义之财正窃喜自己终于可以摆脱困境,溱月的猜测果然没错,如果这样推论的话,这座城池中的人都经历着他们在世界的喜悦到流泪之事,但是他们笑容的表情都如同被牵着线的木偶,毫无感情可言。 山谷之外 “还好么。” 慕尧轻轻的摇晃着靠在他肩膀上的蕖,她的呼吸平稳却撩人,慕尧低下头就可以看见蕖紧闭的眼睫,她身上独有的味道也让人有些迷乱,慕尧实在是怕自己隐忍不住心中的爱慕,才不得已唤醒蕖。 “恩....我又睡着了么。溱月呢,他们回来了么。” 蕖揉了揉犯困的双眼,仙魂流失之后蕖就是这样,太容易犯困,而且经常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慕尧无奈了笑了笑,她的样子总是如花娇媚迷人,干净清素一直是她独有的样子,慕尧喜欢的便也是蕖那如弦月般清净的心和雪莲的面容,不知道为何,蕖的一举一动总是很让慕尧着迷,就好像哪怕明知道是陷阱,却又不忍心放弃如此美好的景色一般义无反顾的在蕖的世界中越走越近。 “还没有,才过去不到半会而已。” “不到半会?总感觉睡得很沉。” 蕖摇了摇头,这种情况也是越来越严重了,蕖直了直身子,怀中的漉因为柯溯溪不在也很是累了,早就入了磬苍剑中,也难怪,之前的事情耗损了漉很多玄力,更何况这小家伙也刚苏醒没多久,有些吃不消,慕尧起身正准备为蕖去找点水源解渴,就在起身之际,二人的面前出现了一抹人影欢快的正在赶路,慕尧觉得好生熟悉,定眼一看,这才看清,怎么是她这个小祖宗,只见那人影身着素嫩粉色薄长衫,内衬流银绣边的纯白对襟衣,那女子盘着简单清爽的流云髻,两额发丝调皮的散落在眼角边,很是可爱的模样,女子面容清晰了起来,只见一张白嫩秀气的样貌,弯弯柳眉,一双精明的玲珑之眸,在她的身上将少女的模样体现的很是淋淋尽致,那女子手中持一柄长剑,正欢快的像二人的方向走来,慕尧有些头疼的不想被那女子看见,而蕖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闭目,突然远处的女子好像看见了慕尧,随即视线清晰女子看清楚了慕尧的身影,激动的大叫起来,甚至吓到了一旁安静修养的蕖。 (四十) 小师妹 “哎....是尧师哥!尧哥哥!尧哥哥!” 慕尧顿时浑身僵住,还是被认了出来,女子大叫引起了蕖的注意,只见那女子快速的跑到慕尧的面前不管一旁的蕖,直接扑向慕尧的怀中,慕尧不曾反应过来,差点没站稳却正中接住的那女子的弱小身躯,她的双手紧紧的环绕在慕尧的脖颈之上,二人紧贴在一起似乎很久未见的青梅竹马,这让蕖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但随即她又恢复了一副冰冷的样貌,重新闭上双眼调整呼吸修养,只见慕尧有些尴尬,赶紧一把扯开林巧巧的手,瞥了一眼蕖,只见蕖只是紧闭双目,好像对这并不感兴趣,慕尧心中有些许失落之情,但是却不易被人所察觉。 “你怎么在这?” 慕尧先行发问林巧巧,林巧巧是卿鹄收的唯一一个女徒弟,所以比慕尧还要小上几岁,林巧巧自打小时候便于慕尧一同长大,而且对她这个潇洒英俊的师哥更是有种少女懵懂的喜欢,慕尧之所以下山而去就是为了避开林巧巧,在青城之中林巧巧每天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死死的缠着慕尧,而林巧巧不同于蕖,林巧巧曾向慕尧直言过她是真的喜欢慕尧,然而并不是师兄妹那种的喜欢,而是男女之情的喜欢,林巧巧对慕尧可谓是直言不讳,她喜欢慕尧所以她就表白了,但是没曾想慕尧竟然偷偷下山,而且还是为了躲避自己,这让林巧巧很是不甘心,所以便也偷偷下山去寻找慕尧,没想到时隔数月,可算是让林巧巧给碰上了,这也让慕尧的刚甩掉的麻烦又粘了回来,林巧巧被慕尧推开,很是不屑的轻哼一声,两人自幼青梅竹马,慕尧也一直把林巧巧当做师妹疼爱,但是没想到这小师妹如此性子刚烈,说表白就表白了,而且还是死缠烂打的那种类型,慕尧不是说十分讨厌林巧巧,只是不能接受林巧巧喜欢自己,如果她只是个可爱单纯的小师妹,慕尧自然会是疼惜于她,林巧巧一转身便注意到了身后的蕖,好奇的凑上前去。 “好漂亮的姐姐,皮肤如此白皙剔透,样貌如同仙女容姿,好啊你慕尧,原来你下山是为了去找别的女人了!” 林巧巧一番话便是故意说给蕖听得,谁曾想蕖根本不在乎二人的谈话,说完林巧巧便生气的作势要打慕尧,慕尧无奈的拽住她的手解释到。 “胡说什么!要不是因为你成天追着我我能下山么,还有你为什么在这!师尊知不知道你又跑出来了!” 林巧巧不屑的瞟了慕尧一眼轻哼到。 “师尊可是最疼我的,当然允许我下山了,你还没回答我呢!” 林巧巧说道斜眼看着蕖,慕尧无奈的摇了摇头,有林巧巧在的一天,慕尧的耳根就不会清净。 “这是蕖姑娘,蕖,这是我的小师妹林巧巧。” 慕尧很是客气的将蕖介绍给林巧巧,但是林巧巧并不买账,伦姿色,林巧巧自然比不上蕖的倾城之貌,自打她看见这么仙子般的女人开始,心中就对她有些许敌意,只见蕖缓缓张开双眼,只是淡漠的看了一眼林巧巧,这姑娘生的很是可爱,可惜她的语气之中的蛮横并不符合她的清纯模样,也是,玄门中的人,能有什么好人,想到这蕖也没有多余的话又重新闭上眼睛,只说了一句毫无感情的话。 “林姑娘。” 说完蕖便没了下文,这让慕尧很是尴尬,林巧巧却没有丝毫在意,不过蕖的音容样貌到时很吸引林巧巧的注意,她确实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子,画中的仙女也不过只有她的七分而已,蕖干净的薄衫素衣虽然简单朴素,但是在她的身上却展露出如月如玉莲花如剔透寒冰一般的那种透人心魂的干净和纯洁,不食人间烟火之样貌,杨柳细眉刚刚好的在不施粉黛的脸颊之上渲染这一双如天山池水一般的眸子,她的皮肤白皙细嫩,丝毫没有瑕疵,盘以简单的云素发髻,额前的发丝还有些许,身后三千墨丝垂在腰际,正是这般迷人的样貌与她的冰霜的心才让溱月追随今世,也让慕尧得以动摇,然而林巧巧虽然感叹,但是却不屑,随即拽了拽慕尧的衣袖开始撒娇起来。 “尧哥哥,你知不知道巧儿好想你!” 说完林巧巧还故作生气的模样责怪慕尧,慕尧并未了解女人的那点小心思,只当她是小孩子一样哄。 “你乖乖回青城行么,你一定是瞒着师尊出来的,我还有正事在身,可没空管你。” 慕尧巴不得林巧巧赶紧走,这样在中间硬夹进来,搞得慕尧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蕖了,虽说慕尧并未向蕖表露自己的心思,但是他也不愿意让蕖真的误以为林巧巧是自己的青梅竹马一类的什么,这样以后自己还怎么面对蕖,一旁的蕖却如睡着一般甚至动都不曾动一下,林巧巧只是继续撒娇。 “我不!你知道我找了多久才找到你么!你别想赶我走,你去哪我就去哪!” “让林姑娘跟着吧,她若不想走,你又怎么能赶得走。” 说话的正是一直不言语的蕖,蕖缓缓开口,随后便又不作声起来,慕尧却无比为难了,看来蕖是真的误会林巧巧和自己的关系了,她居然直接开口说让林巧巧留下,就证明蕖没有多余的心思,这一番话可如同凉水浇透了慕尧,慕尧无奈的看着得意的林巧巧,而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事情,慕尧自己也是无力的坐在了一边,然而慕尧并不知道,此时的蕖混乱的心思根本毫无头绪,她承认自己很不开心看见林巧巧,但是蕖却很是意外,她不跟去想自己是否真的动情与慕尧,所以索性让林巧巧留下,这样也就没有了多余的感情,蕖不知道何时起,心中逐渐有了慕尧的位置,但是蕖不愿意去承认,恩怨未了以前,她不会流连于人间感情之事,蕖迷惑的心也逐渐失去了方向,让林巧巧留下的这个决定,然而蕖并不知道,她自己却骗了自己。而他们之间只是一个不敢说,一个不敢爱。 而另一边的溱月与柯溯溪早已在幻境中游历多时了,二人基本上走上了一半城池的地方,虚景之内外的世界所交错的时间并不是一样的,因为虚景本身就是妖道用来迷惑人的眼睛和思维而所造,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世界。 “师尊,这一路上我们见太多之前的那种喜极而泣的表情,你看之前的孩童,女子,酒馆的男人,甚至还有我们之后见到的书生秀才富态夫人,都会有这种样貌,难道说这城池之中的人都会这样?” 柯溯溪确实有些不解,人间哪有这么多的喜极而泣,虽然人的一生都会有这种境地,但是这嗜虎怎能保证这城池中所有的人都能会这样的经历,这实在是让他不解。 “不是那样的,卷轴中说了,嗜虎擅长入人心魂,他在通晓你的心的时候便能得知你一生所爱,一生所求,一生所想,便为你制造出美好的事物让你误以为是真的,凡人自然不懂这些,突如其来的喜悦会让他们觉得很是惊喜,之前的书生,在世志远便是上京赶考能以改善父母的生活,而嗜虎偏偏就为他创造了那种梦境,让他误以为自己真的中了头等状元,所以那书生在城池中的模样便会被留了下来,之后嗜虎再取走他们的灵魂,将那种模样如同循环一般禁锢在了这死城中。” 溱月一边解释到,一边同柯溯溪二人继续前行,嗜虎一定在这城池中,但是具体是在哪里苟且,溱月还要下功夫去找,也不免有些担心虚景之外的蕖,她的安好很是让人牵挂。 “原来是这样,师尊,那之前的孩童与女子也是如此,女子一生所爱的男人如游侠长年不得相见,嗜虎便为她创造这份美好的相遇,为的就是能夺取她的眼泪和灵魂。真的费尽心思啊。然而这些人却是在喜悦中便失去了生命,哎,真是可悲。” 柯溯溪不免感慨,若是死前得道自己的一生所求,是谁也许都会心甘情愿的交出魂魄吧,世人的一生,就是如此的平凡无奇,他们的所追求的,也不过是一场过眼云烟。 “这样一来嗜虎不但能得到自己所供养的东西,还能让这群人心甘情愿的作为他的食物生生不息为他延命,这就是月阳山的手段,但是也或许是因为他所吸取的是人间喜极而泣的眼泪,其他的四灵可并没有这么仁慈。” 溱月有些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卷轴,这才刚刚开始而已,越接近月阳山,才越危险。 “我们只有破了这里的虚景才能解救这里的人,断了嗜虎的所求?” 柯溯溪听得溱月一言在一旁思考着点点头,溱月也赞同柯溯溪说的话,没错,按嗜虎做事的轨迹来说就是这样,只有破了虚景,才能彻底打破这城池的禁锢,可是现在连嗜虎在哪都不知道,溱月也在迷茫之际,突然,四周黑暗的颜色越发沉重,只见二人面前赫然站着一位身材修长之人,但是看不清他的样貌,此人四周黑烟缭绕,只剩下模糊的身线轮廓,溱月感觉到了很重的阴气,一把将柯溯溪护在身后,低声到。 “他自己找上门来了。小心。” (四十一) 嗜虎 等柯溯溪看清前方之时不由得一阵冰寒刺心,只见就在二人正前方,一团黑气之中有一人形模样若隐若现,回头一看才发现四周那些死人已经消失不见,偌大的街道瞬间被清理的一干二净,不见任何再有人,一瞬间扑面而来的阴气,柯溯溪仔细一看,那模糊人形慢慢从黑雾中走出,看清模样才让柯溯溪震惊不已,只见一妖物上身是一位屠夫大汉一般的人体,狰狞粗俗的脸上还有一条让人发寒的刀疤赫然而立,他的手腕上还有数条带血迹的已经肮脏不堪的布条,如老虎般的利眼透露出青光的震慑,往下一看,原来那健壮无比的身躯之下是一对如枯枝般的脚,让人很是觉得诡异,上身如肥大健壮的身躯,下身却如干尸枯萎的藤枝,黑色的皮肤枯枝般的腿摇摇晃晃的就好像要断裂一样,说是人就已经不能定义为人了,只见那嗜虎身上缠腰着无数细蛇伤疤一样,被简陋的针线缝起。其看起来的模样有种莫名的让人觉得震撼。 “生前丧门星,死后还要为祸害人。” 溱月眯着双眼死盯着眼前这个怪物,这一番话让柯溯溪有些不解,柯溯溪这是第一次见到妖物,之前他还很害怕下山遇见什么鬼魅,但是阕姬的出现让他以为时间妖物都如人形可幻化,而今日一见这嗜虎模样,让柯溯溪不免有些反胃,那股腐尸糜烂的味道隔这么远都能闻见,溱月却见多了这种怪物,出奇的冷静。 “溯溪,动手,灵元在他身上!” 还未等柯溯溪反应,溱月已经手持玉箫踏步凌空先行而上,那妖物怪叫一声,伸着利爪作势就要撕碎溱月,溱月虽然没了仙魂在身,但是阕姬的百年元灵并不比仙魂弱多少,更何况溱月自长白中人,融合阕姬的元灵其能力也不容小觑,此时见那嗜虎身体摇晃,下身那干枯脆弱的黑色包骨的皮肤生怕这一下就断了,溱月也见那妖物反应迟钝,白玉金缕鞋一个转身用尽全力的直直的踹向那妖物的腿脚弱点,这一下不要紧可惊呆了溱月,那妖物的腿脚虽看起来如瓷器般易碎,但是溱月这一脚下去好似踹在了坚若磐石的岗岩之上,溱月这一样可是轻敌,差点没踹断自己的腿,溱月被震出几尺而去,见那妖物身后溱月单手撑在地上,身着素白月锦绣纹衣角在受到力量的震慑下轻微摇曳,溱月发丝散落在眼前,他的眼眸之中碧玉眸子更是散发出危险的信号,溱月皱眉,那怪物也乘机反击,两只木筷似的腿摇晃转身就要向溱月踩去,柯溯溪也不再愣神,抽出身后长剑便向那怪物背身刺去,溱月轻巧的躲开那嗜虎狠重的一脚,只见就在瞬间,在嗜虎背后的柯溯溪长剑毫不犹豫的刺穿嗜虎的胸口,他身体另一边的剑刃之间滴落不知名的液体,那嗜虎本要踩在溱月身上的脚踏入地面狠狠的将边缘的石板地面愣是震出一道凹痕,此力度不容轻敌,嗜虎似乎恼怒大吼一声转过身去,柯溯溪有些惊悚的连连退后,那长剑并伤不到嗜虎一分,嗜虎用如钢铁般的尖锐利爪一把扯出了长剑,愤怒的折断在地,那妖物本是狰狞的屠夫之面更是让人觉得心生畏惧,浓黑的眉目,怒圆的眼睛散发出幽暗的绿光,咧着一张血盆大口,嗜虎拥有人的脸皮,但是看上去像是一个狂怒的野兽一般,他头上缠着一块破旧且脏乱的褐布,遮掩他如乞丐般的发丝。柯溯溪有些惊慌失措,溱月则示意二人就保持这样的站位,突然嗜虎不由分说的扑向柯溯溪,速度之快让溱月来不及反应,嗜虎一把擒住柯溯溪白嫩的脖颈,另一只利爪一把刺入他的胸膛,瞬间之中仿若眨眼之间,目睹一切的溱月心中顿时如天崩地裂,嗜虎的手死死的掐着柯溯溪的颈部,而另一只带血的利爪准确无误的刺穿柯溯溪的心房,血液如同喷泉一般夸张的流出,刺眼的血红顺着柯溯溪的淡薄素衣晕染而去,柯溯溪稚嫩白皙的嘴角一口吐出血液,他惊恐的眼睛放大的瞳仁盯着眼前这个怪物,溱月亲眼看见了这一切,速度之快让溱月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惊雷一般在溱月的脑中炸开。 “师.....师尊.......咳...........” 那嗜虎才不管人情之事,毫不犹豫的一把拽出柯溯溪的心脏,带着血丝的的心脏还颤抖个不停,柯溯溪微弱的胸襟赫然出现一个血红的窟窿,如同刀刃一般狠狠的扎在溱月的身体中,只见嗜虎并不在意低吼一声一口吞进了柯溯溪的心脏,另一手松开将柯溯溪放到在地,被人穿心的柯溯溪犹如断了线的木偶一般应声而倒,紧紧的闭上了双眼,溱月接近崩溃的看着柯溯溪的尸体,这一切的发生快到不能理解,溱月不知所措不顾嗜虎狂怒的神态,直奔向柯溯溪。 “溪儿!溪儿!你醒醒!溪儿!” 溱月的眼角失了神智,他的心中此时陷入一片空白,溯溪自是凡躯,这样的致命一击必定早已丧命,柯溯溪只是安静的躺在溱月的怀中,如春阳樱花一般安静,没了呼吸也没了反应,胸前的血洞犹如巴掌一般狠狠的扇着溱月的脸上,不给溱月悲伤的时间,只见柯溯溪的尸体转眼之际随着空气一般化为灰尘被风一吹散在空气之中,就这样凭空消失而去,溱月悲伤不已,溪儿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怀中,溱月的衣物之上白净修长的手中还沾染着柯溯溪的温热的血液,这一切就像个梦一般,溱月愣了许久,那嗜虎还在溱月的身后得意的回味着柯溯溪的血液和心脏,这时溱月默然起身,他带着仇恨带着怒火,抬起头来,溱月不再如以往的温雅之色,一张秀气洒脱的英俊面容此时已经丧失了心智。鲜血映染了溱月原本墨黑的瞳仁,他冰冷到极致的语气浑身散发着愤怒的气息。 “妖物,我今天不杀了你,我誓不为人!” 城池之中 溱月此时已经没了理智,他强大的气场瞬间喷薄而出,他满脑子都是柯溯溪被刺穿心脏的那一幕,眼前这个高大的怪物却如同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似乎在犹豫如何对溱月下手好,血液的腥味沾染了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只见溱月狠狠的拿起玉箫,四周一片玄光明亮,在黑暗之中显得很是扎眼,他素白的衣角如风吹般的凌乱,溱月的发丝也随之上扬,溱月缓缓的闭上双眼,气息之中的危险让那妖物嗜虎有些后退,那妖物似乎感觉到了威胁,溱月只是轻哼。 “想跑?无上清尊弑妖成神,妖为魄飞魔如断魂,除邪正道,天下苍生.......” 溱月轻启薄唇,念得正是长白正籍除邪魂。逐渐溱月手中的玉箫变得玲珑剔透不比磬苍剑的光泽有半分之差,那嗜虎正想逃离之际,溱月忽然睁开双眼,手持玉溪一脚凌空向那怪物而去,潇然临风,凤眼忽立,溱月身形化为白影,如刀光眨眼,他的身形在昏暗之中速度之快举步生风,追风逐电一般似能划破黑暗,那嗜虎惊慌大吼,只见溱月毫不犹豫玉箫如同剑刃幻化在嗜虎的后背结结实实的化出一道泛着晕白耀光的剑痕,明明是以箫为武器,却能化出神剑之痕,也便是溱月的能耐,若不是仙魂不缚在体,怕是也不会让柯溯溪如此丧命,还嗜虎还没来得回头,溱月便如踏星之际一脚丝毫不留情的揣在那嗜虎的背脊,借助其力腾空嗜虎头顶反转瞬间到了他的身后,眨眼之际溱月又重重的一挥手中玉箫,另一道痕迹断石一般在嗜虎的身前绽放开来,嗜虎疼痛的挥舞手臂,利爪胡乱到处的抓着溱月,但是溱月的移位之快连他的衣角都不曾碰到,玉箫之上附有长白正籍除邪魂,每一下的伤口都犹如血肉之躯绽开被洒上一层厚厚的盐那般疼痛,嗜虎根本抵不过溱月的招式,只见溱月一个潇洒的背影落地,身后的嗜虎顿时炸开,化为碎块消失不见,许久的宁静,溱月一口鲜血喷在地上,手扶胸前疼痛,溱月站不稳的身躯跪倒在地,元灵融合正籍除邪魂,已经相互克制了,溱月也是凭着一时的爆发才使出这一招,而之后体内气息的混乱让溱月实在承受不起,剧痛难忍犹如蚂蚁钻心,血液中泛着莫名的幽光,青静脉络似溪水般流动,溱月只觉得一阵冰寒,陷入了昏迷之中。 许久 温热熟悉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轻抚,唤醒了沉睡的溱月,溱月醒来自己已经在山谷之外跟蕖道别的地方,溱月才匆忙四处看去,只见身边女子带着桃花笑意默默的看着自己,是蕖,溱月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从城池中出来了,而自己本是沾染血迹的衣襟却此时变得干净,溱月迷惑之际才发现手中拿着一枚圆润的珠子,幽幽青光散发而来,溱月才回过神是已经破了嗜虎城了。只见慕尧并不在蕖的身边,溱月整理了一下衣物,一想起柯溯溪,溱月就有些难受之意,不免有些心酸,正当溱月准备开口与蕖说柯溯溪的事情之事,与自己离得很近的蕖一指轻放在溱月的唇角,示意他不要说话,溱月有些呆滞,她的手修长白净,触碰到溱月薄唇之际让溱月不由得微微一颤。 (四十二) 迷惑 “不要说话,我很担心你。” 蕖轻语,但是她的面容之上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缓缓放下手,溱月还未有时间去想,只见蕖直接轻轻的抱住溱月,依偎在他的怀中,溱月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受宠若惊,蕖从来都没有这个样子过,溱月的手缓缓的搭上蕖的肩膀,他能感觉到怀中人儿的轻吐呼吸,温热酥麻的感觉撩动着溱月的心,若是说溱月此生无欲无求,那么他最大的弱点,便是怀中的这个女子,发丝淡淡的清香缭绕在溱月的鼻尖,他紧了紧蕖肩膀的手,低头看着怀中的娇人,熟悉的面容熟悉的一切,是蕖没错,蕖的双手缠绕在溱月的腰际,她的脸紧贴着溱月的胸襟,这一切让溱月有些来不及反应,只是像个木头一样呆坐在哪里,百年来,这是蕖第一次有如此举动,让溱月更加陷入那本是他爱慕的漩涡之中。 “如果时间能一直这么下去就好了。” 溱月默然的说到,随即溱月望了一眼四周,并未见到慕尧的身影,溱月轻轻的扶起怀中的人,有很多话他想对蕖说,只见眼前的蕖只是轻笑,这种笑容一直都仅存在溱月的记忆之中,蕖缓缓的凑近溱月的面前,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寸之间,这么近,这么让人想醉,蕖淡粉薄唇轻启,天山池水眸子注视着溱月。 “你喜欢我么。” 简简单单四个字让溱月瞬间窒息,这一切是不是突然就好像变了一样,溱月呆滞住,眼前的人儿确实是蕖,溱月再一次的肯定,只不过这突然的暧昧的话语和莫名的让人心痒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溱月对上蕖的眼眸,还是那般的清澈,在蕖的眼中你能看见纯净能看见桃林,能看见你所向往的一切美好事物,她温热的呼吸就在眼前,她白皙柔嫩的皮肤吹弹可破,就连蕖的在阳光之下皮肤上的细小的毛孔溱月都能看清,她柔弱无骨的身躯依附在溱月的怀中,修长白净的双手轻塔在溱月的肩膀之上,溱月的手放在蕖曼妙的腰际,两个人暧昧的坐姿更像是情人之间的动作,在蕖的注视之下溱月似乎陷入了她的温柔池中。 “喜欢......” 溱月呆呆的回答到,这一刻他不知道等了多久,这突如其来的好让他沉入其中再也不想出来,她的柔弱在溱月健硕的身躯之中显得很是小鸟依人,溱月有些慌乱,他的脸泛起微微的淡红,溱月的耳根都有些发烫,他从未与女子这般亲近,更何况面前是他痴痴爱慕的女人,溱月将一切都抛在脑后,柯溯溪的死,慕尧的失踪甚至山谷的事情,在这一刻都如烟消云散,溱月承认,他就是中了她的毒,而且溱月就是愿意被蕖一直牵扯下去,蕖轻笑,她说出了一句让溱月此生都难以忘怀的话。 “你愿意娶我么。” 蕖只是语气轻淡的笑着看着溱月,这一句话可把溱月吓得不轻,又有些突如其来的喜悦,他愿意,他当然愿意,溱月不敢相信的傻傻的笑着,他根本没有思维再去思考什么不合常理,他愿意娶她做娘子,这是溱月一百年以来唯一最奢求的事情,只不过溱月一直觉得不太可能,所以从未去幻想过,但是此时此刻,蕖却开了口,这让溱月高兴到甚至有些发晕,溱月放在蕖柔弱腰际的手也随着轻轻用力,他俊朗潇洒的面容露出孩子般的笑容,溱月不敢置信的看着蕖。 “你说的你真的么!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溱月很是激动,他一直苦苦等待的就是这一天,一直期盼的就是这一天,然而这一天到来的如天降一般,让溱月只想拥有眼前的这个女人,蕖笑着修长的手轻抚他的脸颊,因为这段时间的奔波,溱月的脸上多了丝丝细密的胡须,但是却并不明显,溱月此时激动的心情被蕖看在心中,只见蕖并未说话只是缓缓的接近溱月,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蕖带着笑意柔情似水的眸子慢慢闭上,她的粉唇就要接近溱月的面容,溱月很是慌乱,他的手也紧紧的抱住了蕖的腰,有些微弱的用力,溱月很紧张,他从未这么紧张,这个女人不管再经历多少轮回,都能轻而易举的撩动溱月的心,让他失了理智,让他沉醉在其中不愿意醒来,她迷人的香味充斥着溱月的鼻尖,溱月幸福的闭上眼眸,心跳的加速让溱月反而更加期待她的恩泽,她娇媚如花,他羞涩如松,缓缓接近的唇就要落在溱月的嘴边之上,就在这时,突然一声熟悉的声音在溱月的脑中回荡。 “师尊!师尊!醒醒!师尊!” 此时瞬间,溱月突然感觉到心中烈火被冰寒浇灭,一瞬间的清醒让溱月猛地睁开双眼,他一把推开了眼前的女人。 柯溯溪的声音让溱月如同落入冷冰寒池般的清醒,毫不犹豫的一把将蕖推开,只见蕖突然一声厉鬼般的尖叫,变得狰狞可怕起来,但是随后顿时化为虚有,四周本是阳光明媚的景色也缓缓回到了之前的虚景之中,空气中一股莫名的碳烧的味道,很是呛人,溱月费劲的睁开双眼,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柯溯溪的怀中,溱月挣扎着起身不敢相信的看着柯溯溪,还作势要捏柯溯溪的脸,只见柯溯溪调皮的一笑从手中拿出一颗珠子,正是刚才溱月手中的那枚青色珠子,溱月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只见城池已经不见,二人正坐在之前入卷轴的地方,而卷轴则静静的放在一旁,溱月不解,拿起卷轴,这才发现卷轴中嗜虎的画像已经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 溱月发问到柯溯溪,只见柯溯溪扶起溱月担忧的为他拍去灰尘默然的一笑。 “师尊真的是差点就喜极而泣了,辛好醒来的及时,师尊的意志力救了我们一命。”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看见你.....” 溱月没有说完,毕竟那个场面就如同噩梦一般,溱月实在是不想回想,还好一切都是梦境,柯溯溪也完完整整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溱月这才会想起梦境中蕖的异常,真是可恶,深知我念念不忘蕖,便制造如此梦境,若不是溯溪及时唤醒,怕是真的变成城池中的游魂了,但是玄力的流失却是真真确确的存在,也就是说遇见那个妖物是真的,但是柯溯溪为何并没有死,溱月有些疑惑,因为刚入过梦境,不免有些警惕。 “师尊,那嗜虎根本就杀不死人,之前我也以为我死定了,谁知后来便变成了游魂一般,但是师尊你并看不见我,我也一直跟随师尊,你是不知道,当时蕖姐姐亲你的时候我差点快急死了。” 柯溯溪知道溱月在想什么,便从头到尾告诉溱月他的经历,还特意说出山谷之外的事情,柯溯溪还在一边偷笑,溱月心中不免有些尴尬,若不是柯溯溪,自己怎么可能会拒绝蕖,那有什么制止力,蕖向来都是他的软肋,不过是什么事情,只要跟蕖搭边,溱月都义不容辞,看着身边的弟子取笑自己,溱月瞬间黑下一张脸来,这小子不知道为师经历了生离死别又差点完成了一生所求么,这经历一般人真的是想遇见都没机会,溱月生气的一把提起柯溯溪的耳朵生气到。 “你小子,知不知道师尊差点因为你哭了,想我长白上仙七尺男儿一身正气,居然差点像个女人家的流泪了,更没想到这还都是假的!你还嘲笑为师!” “哎....哎呀...师尊!疼!疼!你放手!” 被溱月提着耳朵柯溯溪挣扎着,真是的怎么一出来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刚才被蕖姐姐那般调戏还一脸满足之意,从未见过师尊动了春心原来是这个样子,那场面,当时让柯溯溪是脸红到发烫,要不是因为危在旦夕,柯溯溪可不愿意打扰这份美事。两人就这样一路打闹出了山谷外。 山谷外 慕尧与蕖还有林巧巧三人便一直在哪里等候,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林巧巧则是一直粘着慕尧叽喳着,就连一直心如止水的蕖也不免皱起眉头,这个女人,真的是太吵了,就在这时,慕尧看见了二人从山谷中出来,急忙上前迎着溱月和柯溯溪,很是紧张的看着他们二人。 “怎么样,得手了么,没有受伤吧。” 柯溯溪得意的一笑回答到。 “我们长白出手,寸草不生!” 柯溯溪说完丢下溱月与慕尧要去找漉,溱月笑了笑将手中的青元珠子给慕尧看,慕尧松了一口气,随即同溱月一起前往蕖在的地方,蕖看见了柯溯溪也有些许激动,很是担心的起身走向溱月,想讯问溱月是否受伤,可是溱月一看见蕖却莫名的脸红着一把将青元珠子给了蕖便红着脸坐在了一旁,蕖很是迷茫,推了推柯溯溪。 (四十三) 一言之中 “溱月怎么了,还有你们没有受伤吧。” “放心了蕖姐姐,我们没事,一切都很顺利,至于我师尊嘛,思春了而已。” 柯溯溪刚说完,溱月低声咳嗽一声眯着双眼盯着柯溯溪,大有再多说一句他就要清理门户的样貌,柯溯溪吐了吐舌头也不再问答蕖的问题,蕖跟慕尧相对一眼,但是随即也就放心了,既然没事就好。 “既然已经取到,我们就继续去寻下一个地方,对了,这是我师妹,林巧巧。” 慕尧先开口说话,随即无奈的介绍了一下一直站在身边的林巧巧,只见林巧巧亲热的挽着慕尧的胳膊还一边补充到。 “是青梅竹马!” 林巧巧一字一句的说清楚,溱月对这位女子并没什么兴趣,到是柯溯溪很热情的跟她打了照顾,两个人年纪相仿,客气一下也是应该的,溱月一直偷偷的看着蕖,若有若无的眼神总是飘在蕖的身上,这让蕖很是莫名其妙,但是也没在意太多。 “林姑娘与我们同路。” 蕖淡漠的说到,这到时引起了慕尧和溱月的不满,两个人心中都是拒绝的,但是一个是因为这是个累赘,另一位却无比想甩掉她,只有柯溯溪和蕖无所谓。 “你想好了么,我们要去的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你要再多带一个女子?” 溱月打量了一眼一直紧紧贴着慕尧的女子,虽说这孩子青雉模样与柯溯溪相似,但是因为是个女孩子所以长得很是可爱稚嫩,也有一种少年之息,溱月自打认识蕖以来,对任何女人的样貌都不敢兴趣,然而在林巧巧眼中,这个风流潇洒的男子却比不上她喜欢的柔情师哥,林巧巧呛声到溱月。 “什么弱女子,我们青城有的是本事!” 林巧巧刚一说完被慕尧拉了回来,慕尧责备到。 “这是长白上仙溱月,那位是他的弟子柯溯溪,你能不能有点女孩子家的样子!” 慕尧的责备让林巧巧生气的憋了回去不再说话,只是打量着溱月,没想到长白上仙居然这么年轻,比师尊还要俊俏,原本以为是个风流公子,谁想来头居然这么大,林巧巧想到这也就识趣的闭上嘴。 “你确定让我们带着她?” 溱月许久开口问到,溱月看着慕尧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蕖也没有反对,只是依旧一张冰冷的面容回答到。 “青梅竹马,不带着林姑娘,她自然也会跟着我们。” 蕖说话向来面无表情,林巧巧只是在一旁不屑的眼神一脸的傲娇,溱月是无所谓,既然蕖没意见,那他也没意见,溱月看着蕖这万年冰川的的脸,又想起之前梦境中的蕖,顿时又脸红了起来,就连耳朵边际都泛着燥热,他一个清修之人,哪里经得起这般轻挑,溱月赶紧别过头,不再看蕖,而蕖说的话却莫名的让一旁的慕尧感觉到了一丝丝的酸意。 入夜 寒月悬挂于天际之上,入夜的风不比烈阳之下,走廊外客栈的外园中,一位男子傲立其中,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随风扬起的的发丝,一双剑眉之下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温柔且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却时而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庭院之中阳春养育的花儿在皎月光之下让人流连忘返,一袭月银玄色翟秀衫,发丝束以脑后系着纯白丝带被风吹在肩上,溱月望着天上圆月,心中却是藏于月下之中有着各种心事。 “还没睡么?” 一声熟悉的女子声音在身后传来,溱月不曾回头便知道是蕖在身后,她的声音,早就入木三分一般印刻在自己的心中,溱月没有说话,蕖望着溱月略显孤单的背影,他的肩膀之上为自己扛下了太多重任,早已经沉重不堪,白天的事在溱月心中不时的出现,所以他并不想入睡,趁着难得的月圆,便出来走走,许久,溱月开口。 “你不也是没睡,怎么,身体好了?” 溱月回过头来,身后的蕖也默然的望着天空,月色的皎洁一直以来和蕖才是最搭配的美景,天上明月圆润无暇,地上仙人纯白如玉,蕖只是默默的站在溱月的身边。 “接下来的路,还很久远,什么时候这一切才会到尽头。” 蕖低语,溱月却是温柔一笑的看向她。 “不管前路多少波折,你的身边依旧有我。” 溱月宠溺的语气这多年来也只对她一人说过,蕖却并没有动心,她知道溱月的心思,她自然知道,但是蕖可不这么想。 “前世到底经历了多少恩泽,今生才要如此背负愧疚。” 蕖有些心酸,自己的前世到底是享受了多少好事,今生轮回才会无限的背负自责之中。 “阕姬的事,与你无关,何必多想。” 溱月深知蕖话中之意,无非还是因为阕姬的事而内疚,在这场三个人的故事之中,蕖始终不曾争夺什么,向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阕姬的无理取闹而已,溱月不改那般潇洒,他邪魅的笑容宛如桃花,蕖也只是轻笑。 “这世间最理解我的人,非你莫属。” 蕖低下了头,虽说已经入春,但是寒夜的风还是有些凉意,蕖只穿一件一件澹澹色薄罗短衫,衣襟两侧有琉璃束带松松地在胸前打了个结,余下双带随意垂下,迎风而舞,溱月只是默然一笑,和蕖在一起,溱月最不缺的就是笑容,他温柔的笑意也只愿意给她看,溱月脱下外衫轻轻的套在了蕖的肩膀之上,他轻柔的动作不经意的气息,在蕖的眼中那一刻的溱月就像是柔情似水之人,那般惹人沉醉,溱月感觉到了蕖的注视,为她披上外套便也只是站在了一旁看着她。 “你答应过我不再去想前世之事。” 溱月开口,这才是重要的问题,溱月一直想问蕖,但是没有机会,如今只有两个人存在与这良辰美景之中,溱月自然是要蕖一个说法。 “我没有。” 蕖有些心虚的避开溱月的视线,但是她的那点小心思根本骗不了溱月。 “冷月如旧,佳人如故,可惜心中所想,却是另有他人,哎可惜啊可惜。”溱月向来潇洒且逍遥,自然没少打趣蕖,蕖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溱月的不正经与那番酸腐逗她的话,她早就习惯了。溱月只是微微上扬着嘴角,但随即又一脸的不易察觉的感伤。 “蕖,我早就说过,前世之事自然有它的道理,你又何必去苦苦追寻其中玄机。” 溱月侧过身子看着蕖,蕖却没有注意他的如水的目光,蕖轻叹,她又何尝不想忘。 “如果真是有它的道理,为何还让我能记起模糊的记忆,要么干脆让我什么都不记得好了,这样折磨于人,是谁,谁不想一探究竟。” 蕖说的正是齐映川和卿鹄的事情,既然要忘,就不要再有那些莫名的片段出现,为何青城要那般对自己,为何齐映川会让自己感到熟悉,蕖很是不解的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你不想忘,要我说,就是一生一世与你作伴,风花雪月又有何求。” 溱月一声轻狂的笑,想起白天那种梦境,如果要是真的该有多好,可惜啊,身边的人和梦境里的那个她终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正是因为蕖这般冷清孤傲如广寒仙子,自己此偏偏喜欢与她不是么,想到这溱月也是好笑的叹了一声气。 “那是你,你如此没心没肺自然想的比我开。” 蕖接上溱月的话,溱月的心思直说出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蕖也是习惯了,自打浅生林中溱月一句若是天下人都想让你死,那我便替你死这一回的这一句话,蕖就已经认定溱月在自己心中的重要位置了,虽然蕖表面从未对溱月有过什么关心甚至表情,但是也偏偏正是因为担心溱月的安危,才决定去寻仙魂不是么,蕖就是这样的一个,她即使心里再难受再痛苦,她的表情也如霜寒三千一般不曾动摇,这也是慕尧天天说她太狠心的原因,她并不是狠心,而是不知道为何,自己就是不想去笑,除了少有的温柔,蕖真的是很少有受情愫感染,然而溱月早就习惯了她的样子,溱月比任何人都了解蕖,她不单单是自己曾经懵懂初心爱上的的女人霜砚,更是为了就自己舍弃一仙魂而落入浅生林万丈悬崖之下的女子,死这个字对于溱月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谁而死。 “所以呢,就算知道真相又如何,你希望的真相是什么,看到你前生死的有多惨么。还是你爱的有多悲壮。” 溱月有些讽刺,蕖的身世所有的人中只有他和卿鹄清楚不过,因为有些心事只有溱月知道,蕖没有回答溱月的话,只是话锋一转回到了阕姬身上,她不想因为前世的事情和今生的人做争吵。 “阕姬的事,你想好怎么做了么。” 蕖默然对上溱月的目光,提起阕姬的名字,溱月也有些许内疚,阕姬现在身体虚弱都是因为自己,百年来虽初次见面她依旧下狠手伤了自己,但是当溱月命在旦夕之际依旧是阕姬奋不顾身,就像溱月对蕖的感情一样,阕姬也是从不曾动摇过。溱月无奈。 “还能怎么办,天涯之路两两相隔,当初既然选择闭关长白,我就不会在于她有任何情渊可谈。” (四十四) 失踪 “一番女子用情至深,为你舍弃性命,甚至不惜百年元灵,阕姬还是那个时候的阕姬,只不过被爱蒙蔽了眼睛。你为何不能宽恕她一点。” 蕖始终都是同情阕姬的,更何况之后阕姬的所作所为让蕖自愧不如,一番话没想到却让溱月的内心突然有些生气和闷气,他没有看蕖的眼睛,只是默然且带着一丝悲凉嘲讽的说到。 “我为了你用情至深不惜性命,你何尝不是霜寒三千冷如凛冬,你想让我对阕姬多一份温柔,你何时会对我多一份情意?” 溱月说完,他的语气明显有些颤抖,溱月不想再与蕖谈论阕姬的事情,也没有回头,留下毫无感情冰冷的一句话便独自离开,更不曾看一眼蕖的表情,蕖轻叹一声,她只是好心不想再让这份三个人的感情越纠缠越复杂,自己到愿意去成全,但是溱月的回答也让蕖的心中不知道如何相对,月色还是百年前的月色,悲怆凄凉,故事还是百年前的故事,依旧扯不清道不明,蕖单薄的身影在圆月之下被拉长,她紧了紧身上的玄色翟秀的外套,倾世之貌的脸上,似乎有些少许的心酸之意。 客栈清早 “蕖姐姐,蕖姐姐,快去看看我师尊吧,不好了!” 一大清早柯溯溪的声音就急忙的拍着蕖的房门,刚睡醒的蕖略有些困意,房门因为力度而震颤便可以知道敲门的人是有多着急,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默然的看着眼前的额头上带着细汗的柯溯溪,清晨耀眼的阳光猛地一下照的蕖睁不开眼睛。 “怎....怎么了,溱月.....” 突然想到溱月的名字蕖不禁精神了很多,柯溯溪这么着急,难道是溱月出了什么意外,还未等柯溯溪开口,蕖便一脸严肃的直奔溱月房间而去,也不管屋内人是否醒着就径直而入,柯溯溪话刚到嘴边,便急冲冲的随着蕖而去,蕖一入溱月的房间,只见房间之内空无一人,檀木梨花桌子之上还有些许血液和一张信纸,蕖看了一眼柯溯溪,柯溯溪只是缓了一口气将信纸拿出交到蕖的手中,蕖预感有些不妙赶紧摊开信纸,只见之上如行云流水字迹透漏出潇洒不羁的气质。 ;西至游龙城 齐映川 只有娟秀的八个字,写在信纸之上,蕖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恨意,白皙的颈部不由得泛起寒意,那个心狠手辣且有一张温玉面容的男人,他的手段正如东南山之下时候一下,小人之举,蕖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攥着信纸,木桌上的血迹点点赫然于目。 “齐映川......” 蕖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他的名字,那个莫名的让他熟悉但又是敌人的名字,而身旁的柯溯溪一时间陷入了自责之中。 “都是我不好,师尊他其实,哎,我早就该想到的。” 柯溯溪的欲言又止让蕖迷惑起来,事到如今柯溯溪也不再隐瞒,将嗜虎城中的景象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同样也包括有蕖的幻境和溱月的玄力爆发,因为溱月为了除去嗜虎的本体所用的便是长白正籍除邪魂的玄术,溱月以往的能力都会被这种玄力所反噬,更何况现在体内只是区区百年水灵所支撑他使用这么强大的力量,当时的溱月已经身负内伤,只是一直没有明说,柯溯溪也回忆起在山谷之中二人的对话。 “师尊,你....” 出了幻境之后,溱月的脉络变得寒冰,扶着溱月的柯溯溪很明显感觉到了溱月体内玄力的变化,柯溯溪便想起之前除去嗜虎本体时溱月所使用的正籍除邪魂,柯溯溪从未见过那种玄法,因为那便是长白上决之中的能力才能驱使的玄术,溱月却不以为然轻拭去嘴角的血迹,强撑着笑了笑。 “我没事,咳,一会见到蕖姑娘,不要告诉她城内发生的事情,若是她知道了,下个城池她肯定会亲自去,那样反倒正中白葵御的心思,我只是被反噬,没有大碍。” 溱月说完努力的想要正了正身子,辛好反噬的时间可以拖延他们完成接下来的劫数,这一遭真是遍体鳞伤,若不是正籍除邪魂,溱月真的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可以驱使他现在的身体再去降服那嗜虎,嗜虎的能力只能让溱月使用一击必杀的方法,不然怕是溱月也会如同柯溯溪一般,被眨眼之间穿心,柯溯溪因为溱月的肯定而放心了很多,现在想来,师尊只是想一个人撑下所有的事情。 客栈 柯溯溪的大声引来了同样刚苏醒的慕尧,蕖与柯溯溪并未注意,慕尧早已站在身边多时,同样柯溯溪叙述的事情,慕尧同样全部的听了进去,包括蕖的虚景,慕尧只是苦笑一声,果然在溱月的心中,还是蕖更加重要,他没有想错,溱月对蕖的心思众人可见,怎么可能不牵丝与蕖,蕖回过头猛然对上慕尧的脸,柯溯溪也一愣,空气之中多了一份尴尬,但是在蕖的面容子上只是刹那之间不被人所擦觉,蕖没有说话,只是拿着信纸走回房间准备收拾东西起身寻找溱月,慕尧望着她冰霜背影,仿若一切都离得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蕖消失在慕尧的眼眸之中,就这样冰冷的气息再次让慕尧感觉到了心寒,柯溯溪轻咳一声想要缓解尴尬。 “尧大哥,收拾东西我们准备起身。” 柯溯溪只说完便赶紧离开,只留下只身一人的慕尧,空旷的走廊之上,想自己一生逍遥洒脱,只从遇见了这个女人,自己的心就从未平静过,为了蕖,慕尧第一次如此紧张一位女子,为了蕖,慕尧甘愿随她入浅生林,入尸谷,入月阳山之路,然而这个女人的心中却只有溱月的身影,慕尧轻笑摇头,站立在走廊之上看着庭院阳春桃花,风拂叶摇,娇艳欲滴,可惜人间陌路青丝三千不敌笑靥如花,都说情字难求生死相许,可在你身上,只有无路可退的悬崖绝境,我的苦心,你为何不能正视一眼,望着满院花开盛景,慕尧的眼眸之中也流转出异样的情愫。 “溯溪,卷轴拿来。” 客栈蕖的柯溯溪的房间内大家都已经起床聚在一起,漉有些紧张的看着柯溯溪。蕖只是淡漠的在一旁开口,柯溯溪也没有犹豫,看大家都在就立即将卷轴打开,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游龙城的方位,正西。 “我们要赶紧动手前往游龙城,溱月在齐映川的手中,齐映川便将溱月藏在游龙城内。” 蕖一语说完漉有些担心的拽了拽柯溯溪的衣角。 “他不会有事吧!” 柯溯溪低下头看着怀中小小一团的毛绒,不禁又是一丝自责在眉宇之间,柯溯溪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而一旁的林巧巧仿若看戏一般许久才插嘴说到。 “之前尧哥哥说的月阳山之路,你们就要前往游龙城了?太好了,我没还去过那个地方。” 林巧巧说完并不在乎溱月的生死,只是自顾自的开心起来,蕖冰冷的眸子瞥了她一眼,对上蕖的眼神林巧巧只是轻哼一声又紧紧抓着慕尧的手臂,慕尧则有些不自在,更何况是在蕖的面前。 “你别想,游龙城在座的人都不知道其中隐藏什么鬼魅,更何况你也想一同前行。” 慕尧作势就要扯开林巧巧的手,而蕖却似乎在想什么,随即开口到。 “让林姑娘同我们一起,溯溪你只身去浅生林寻阕姬,我们在哪里会和。” 蕖的语气冰冷且透漏着危险的气息,但是蕖并不知道,她是因为溱月而生气,还是因为眼前的这两位青梅竹马。 “你说什么呢!路上你带她我也就不反对了,如今你也带她入游龙城,拖累且不说,她就是一个简单的姑娘,若是到时候惹出乱子可如何是好?” 慕尧的一番话林巧巧听得甚是不舒服,林巧巧却并不在意,只是带着一笑。 “尧哥哥,连蕖姐姐都这么说了,你还反对么!再说了,你说谁是拖油瓶!” 林巧巧作势狠狠的在慕尧的手臂上毫不留情的掐了一下,两人亲昵的行为蕖只是淡漠一眼,随即恢复了平常的面容,慕尧有些不解,但是蕖并未再说话,只是孤身起身拿起磬苍示意漉回到磬苍内。 “我不想....蕖姐姐.....” 漉委屈的憋着小嘴巴看着蕖,她还想跟柯溯溪在一起,但是目前的情况这两个人只能暂时分开,磬苍落入林巧巧眼中,眼底眸子之中闪过一丝妒忌,蕖轻皱眉,漉也只是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柯溯溪,柯溯溪对着漉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会回来找你们的。” 话落,漉也有些沮丧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融入了磬苍,化作微弱玄光,刹那之间消失于剑刃之上,耀世春花只一刹,长流似水柔情狭,御上剑灵只重合,静待出鞘破青荒。 (四十五) 昙花一霎 碧云树底,摇曳情桑,落云如棉缠绕天际之边,清风作底十方繁华,在一处不知名的境地之中,有着别样的世外桃源,淡色晕染了青山一角,玲珑琴音伴人入迷,一株桃花树之下躺着一位白净衣物却点缀花瓣血迹的男子,而在悬崖之上,另一位青衣男子背手而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眼下云雾之巅,人间盛景十分落八分在此地,花香余音绕衣角,俏入撩人葱茏,似仙境又似人间,丹崖琼阁步履逍遥,碧海仙槎心神飞,与浅生林相比,这里更多的是仙境的味道,许久,素衣男子缓缓醒来,轻咳一声,溱月睁开双眼,刺眼的光亮让溱月一时间不能接受。 “这.....在哪.....咳......” 青衣男人没有回头,望着碧川悬崖嘴角邪魅勾勒一抹笑意,耐人寻味却又别有一番妖冶。 “你醒了?溱上仙?” 熟悉的声线入耳,溱月突然瞬间清醒一般突然睁大双眼死盯着悬崖之上青衣男子的身影,他狂傲不羁但又心细如丝,他妖魅邪艳,却又不失男子的英俊洒踏。 “齐映川” 溱月早该想到的,会带走自己的人,也只有他而已,看来这条路之上,都在齐映川的掌握之中。 “恩?这个语气,是并不意外么?” 齐映川掺杂着笑意的语气更加蛊惑人心,齐映川并不比溱月的潇洒少许半分,但是齐映川的身上却别有着千年狐狸的韵味,他精明的眼眸能看透一切陷阱,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但此时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邪魅的气息。溱月虚弱的扶着树木起身。 “你为何带我来这,你带走我又有何用,你依旧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溱月有些恼怒,若不是身负重伤怎会在入夜之际被这男人所带走,此时竟然不知身在何处。齐映川缓步靠近溱月,他轻佻一眉看着溱月,有些嘲笑,又有些许讽刺。 “怎么,情爱的滋味让你变愚笨了?” 齐映川说的正是溱月心系的蕖,软玉面容略过一丝惊讶,溱月突然想想起了什么似的死盯着齐映川。他轻薄的嘴角恶狠狠的说出几个字。 “是你!” 溱月突然回过神来,回想起当初所有的事情,一切似乎和眼前的狐媚男人重合在了一起,齐映川却不以为然,面前虚弱的男人不再容许他有任何反抗的能力,齐映川轻附身将白纸墨扇抵在溱月的下颚,白纸纸扇却有着一丝冰冷寒铁的触感,溱月不由得皱起眉头,齐映川上扬这嘴角好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以为你的能耐,能轻易的走出嗜虎城?” 齐映川眯着眼眸中似乎能一眼看穿溱月的心思,百年上仙终究是斗不过千年妖狐的。 “是你的计谋!对么!” 溱月有些激动,墨扇抵在下颚让溱月万分不自在,他白皙的颈部却有着寒铁之意,溱月有些颤抖,一步错步步错,原来这都是陷阱。 “你以为嗜虎的幻境才是我的目的?在你救了你那心爱的小弟子的时候,我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蕖的虚景只不过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怎么,上仙不喜欢么,那日的娇媚之色真是历历在目啊,啧啧。” 齐映川的一番话让溱月不由得心中一颤,果然,嗜虎的虚景如此简单被破正中自己担心的事情,溱月原本以为蕖的虚景才是齐映川的手段,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深陷其中,若不是柯溯溪及时唤醒自己,怕是此时早已轮回在哪死城之中。 “哈哈哈,溱月啊溱月,多年不见,看来人间的情爱,真的很容易让你丧失你原有的睿智,这可不是我认识的溱月。” 齐映川看着发呆的溱月,好笑的收回纸扇,又重新别在身后,在齐映川的眼中,溱月如今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玉树临风玲珑之心的长白掌门了,而如今的溱月,却是陷入情深之中的卑微之人。 “你到底要怎么样...” 溱月咬牙,他原本英俊的面容此时满满的自责,尽管自己如此小心翼翼,还是入了齐映川的局之中,而这场智斗的陷阱之上,便是蕖,然后溱月还是因为蕖失去了他该有的理智,被齐映川牢牢困在手中。 “我自然是接近不了蕖和仙魂,但是如果你,溱月,在用尽全部玄力使出长白正籍除邪魂,你还有什么能力能自保,没错,嗜虎只是我扔出的一个引子,柯溯溪的虚景也是我所造就的,为了就是让你溱月如同废人,正籍除邪魂之能力,依你现在的身体根本承担不起,如此破绽的溱月上仙,我此时不下手,又何时下手?哈哈哈,你以为蕖的虚景才是真的?溱月,你真的让我看不到当年哪位英姿飒爽居高临下的长白上仙了,蕖的虚景是我专门为你而造的,若是当初你陷入虚景我更是省去不少力气,若是你没有陷入虚景我同样并不吃亏,因为我的目的就是要让你使出你全部的能力,没想到你那小弟子的命能激怒你这分,真是耐人寻味。” 一席话在齐映川口中犹如故事一般,倚靠在桃树之上的溱月却不敢置信,自己还是中计了么。 “齐映川,你简直无耻!” “无耻?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还有更无耻的事情,比如,你的心上人知道你的处境,会如何做出选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日金柳幻境中,蕖姑娘的选择,原本是慕尧吧,是金柳调换了你们二人的位置而已,可是蕖姑娘到底是什么心思,真的让人难以猜透。” 一番话,让溱月瞬间跌落在地,桃花瓣被风吹扬起顺脸颊而落,镜中朱砂映出那个她,那个让溱月生死相许的女人的面容,情仇恩怨如往事片段回忆脑海之中。字字如针刺入溱月伤痕累累的心脏之中,没错,溱月早就知道这件事情,蕖的选择原本是慕尧但是救了自己,溱月从头到尾都知道,只是一直并未直说,因为溱月不想说,蕖最后因为慕尧同样落入了白葵御的手中,溱月并不妒忌,溱月只是单纯的一心一意的爱着蕖,只因为那日她的回眸一笑淡薄一语。 “溱月,如果是你在哪里,我同样会愿意为了你献出生命,这都是宿命。” 就因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溱月的嫉妒让溱月的心痕,都如同春风拂绿水般晕染开来,他相信蕖的选择,他尊重蕖的选择,他认同蕖所做的一切,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爱她,单纯的他爱她,不管蕖的心中到底是谁,不管蕖到底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溱月的爱一如流星洒踏,既然直奔耀月,就决定不再回头,这一路上纵使在孤寂寒冷,纵使在望尘莫及,纵使到头来依旧穿不透她的冰霜寒心,溱月都不曾后悔过,他的爱就是这般一如既往,明月倾心,齐映川却早已看穿溱月的心思,只是默然一笑背过身去。 “果然世间情与爱,毁天灭地,能消仙入魔,溱月,你既然走了她的路,就注定你要输在我们的博弈之中。百年前我佩服你的潇洒昙花一刹,而如今,我只是可悲你的凄凉可怜,虽然赢得不光彩,但是你的弱点实在太过明显,让我怎能不好好利用?” 说完齐映川伴随着猖狂一笑的身影缓缓消失于漫天花色之中,人间仙境只留下孤身一人的溱月,缓缓的坐到了地上,溱月不知道他的选择是否真的是对的,缘何生了三千白发,为她做的事情,溱月向来如飞蛾扑火一般只身前行就不曾回头,如今齐映川的一席话,正中溱月软肋,让溱月不禁回想起曾经自己拼命忘记的事情,蕖的选择,溱月再也清楚不过,他选择了沉默,他选择了相信蕖,便也就注定这段让人寒心的故事会被溱月努力忘记,但是齐映川的句句扎心让溱月再次沦入蕖的漩涡之中,他的爱不顾雪月风花,他的爱没有回头一说,他承认自己一根筋,不为别人,不为天下,不为苍生,不为自己,只为那个十里软红不如她的女子。 “世间渺渺情字难解,月如箫声故人垂帘,蕖.......我错了么.....” 绝美仙境之中,只留下一袭素衣男人,悲怆凄惨之意感染了踏风飞花,那般惹人泪目,情字不难,难的是一声情字,一如既往的情字,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忘初心般惊艳的容颜,溱月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他被齐映川陷害,是因为他自己露出了破绽,不是别人,正是百年前悬崖之中那个轻吻他嘴角冰凉用仙魂救了他却只身落入万丈悬崖的女子。 “若是世人都想让你死,那我,便替你死这一回。” 那般坚毅,那般不曾后悔,这条若爱便走到死的路上却只有溱月一人,孤单,且落寞的背影。 (蕖的爱迷茫且模糊其中难于取舍,慕尧的爱隐瞒且始终难以启齿,溱月的爱一如流星洒踏且不愿回头,阕姬的爱无私且傲慢没有理由,一生之中,你会是哪个人?) (四十六) 十里春风 齐映川布下的结界之中,溱月无能为力,已经过分利用玄力的溱月,此时已经是个废人一般,脉络中的疼痛不允许溱月再做行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而这仙境之中的人却陷入冰冷的回忆之中。 “月儿,你要记住,她是妖,不是人,更不是仙。” “师尊....可是......” “你身为玄门中人,怎能对她动之凡心,你让我还怎能将掌教之位传于你。” 三千飞流直下,世外桃源之景色,云雾缭绕悬崖之底,流云披霞夜色却如画笔点缀一星光,长白高台之上,两抹身影却陷入一番挣扎之中,看清面容,正是少时溱月与年长的乾予。 “你肩上的责任不仅仅是长白,月儿,你身在长白自幼天资聪颖,是我心中早已认定掌门之人选,想我月儿幼时正气凛然惹人喜爱,怎会分不清妖道与玄门之分,是么?” 乾予转过身来,他站在山台上出神。深邃的目光藏在袅袅的烟气中,不知所踪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朝露眼眸花瓣唇色,乾予虽然已经到了入仙的境界年长过百,与卿鹄一般,他所炼化的日月灵气足以供养他少年时的面容,长段云熏琉璃白衫,锦绣玄领八尺身段,乾予平日喜爱素净,溱月也正是随了这一点。 “师尊,月儿不想忤逆你,但是,月儿真心喜欢霜砚。” 那时候的溱月,白皙如月的面容之上,还有着些许稚嫩之意,如今师尊将要飞升入散仙之道,掌教之位空置太久,溱月不得不出关面对师尊,但是没想到师尊先行寻来,且别的不说,开口便道破溱月的一番心思。 “事已过数年之久,那姑娘已入人道轮回之中,月儿,又何情痴又不能放下。” “月儿不想,即使闭关,心中之人又何曾变过,师尊可否遇见过心爱之人,又怎能懂得那番滋味?” 溱月一语噎住了乾予接下来的话,然而溱月并不知道,曾经他的师尊,站在他面前八尺仙气凛然的男人,也陷入过情爱的漩涡之中,甚至也因此付出了代价,然而那些都是乾予的过往之事,乾予看着身前最疼爱的弟子,无奈摇头一笑。 “当年我等玄门正道合力制服其女,封印其心脏藏于散仙池内由屯魂珠镇压,月儿你懂我的意思么?” 溱月自小悟性极高,早也想到师尊不会如此轻易来找自己,必然是有事情做交代,何况是在长白紧闭之地云望台之上,只有他二人,别无任何生息,溱月像是想到了什么迷惑的看着乾予。 “师尊你是说让我去寻霜砚.......” “哈哈哈哈,孩子,你不愧是师尊一手带大的,没错,待你接任掌教之后处理完教事,要寻得霜姑娘,那日你回长白之后体内的仙魂我已经感知到,只是未曾点破,如今数十年已过,霜姑娘命中有你,乃是劫数,若是你不寻得她,她也会寻上你,也便是宿命,她的心脏封印在散仙池内,她的躯体除了三仙魂支撑并无其他能耐,你要做的,便是尽力阻止霜砚去寻得前世之事,为避免她的心脏重回她的体内,到时候便是玄门的一场浩劫,月儿,师尊深知你心系霜姑娘,若你真的担心霜姑娘,你就必须义不容辞的阻止悲剧再次发生。” “心脏.....封印.....散仙池?” 溱月听得云里雾里,然而当年青城之战中,乾予不过也是尽力而为,那时候甚至还不曾养育溱月。 “是的,心脏,妖女的元灵不毁不灭,只能封印其心脏入散仙池内,取其记忆,留其七情六欲,锁其人躯,但是如若她的三缕仙魂汇聚,她便能感应到心脏所在,为师一开始还担心此事,但是万万没想到,你便是她的宿命中人,她的仙魂在你体内,也就注定了由你去阻止这一切继续发生,切记,事事定要在你掌握之中,逆天改命,可并不是容易之事。” “逆天改命.....” 溱月听得乾予的一番话,修长的手不自觉的放在胸口的位置,宿命中人,命理劫数,也就是说霜砚是他的劫数,清风傲然吹扬起乾予细丝白发,身后溱月面容之中,更多的一份不易擦觉的感伤。 “师尊,青城之战中,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要锁霜砚的心脏,还有,为何要我去阻止。” 溱月不解,既然锁其躯体,霜砚为何会落入长白之中被溱月相遇,然而溱月不知,那便是当年卿鹄所为,溱月与霜砚的宿命便是迟早都会相遇,不管前世还是今世,宿命将两个本是不相干的人紧紧牵在一起,溱月命劫便是霜砚,也便是蕖,注定他这一生会为蕖而死,然而这种结局,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隐情,心中一点朱砂,寻觅有缘人相遇。 “如若霜砚来找你,那便是她的命理,若你去寻得霜砚,那便是你的命理,说不定会改变这一切,锁住她的心脏,便也是因为人间情爱之事,她爱上了一个她不能爱的人,便注定她要被取走七情六欲,随着心脏一同沉在散仙池内,但是只要蕖的三缕仙魂不汇聚在一切且亲身融进她的心脏,这一切便都会成为过往,人间也得以祥和,因为爱她曾经丧失了理智,所以来世她将在也没有七情六欲和心脏,我只希望月儿你能带着霜砚远离她本该有的宿命,如果你心中有她的位置,你忍心让她知道一切真相,知道她曾经的故事么?” “不........” 乾予的话就如同书写一般在溱月的心中留下的一笔一笔的印记,师尊说的没错,若是真的爱她,为何不能带她远走高飞,逃离这种宿命。前世的悲惨为何还要牵扯到来世,溱月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他要阻止这一切,不过百年还是前世今生,不管时间怎样去改写。天上明月一如既往纯洁无暇,悬挂于漆黑夜幕之上。 结界中 溱月紧紧的握住腰际的月阳山卷轴。 “若不是你没了心,便也没了七情六欲,怎会对我这般冷淡,我知道你的苦楚,我也想保护你渡过一生,蕖,不要做傻事啊......” 结界之中人间仙境之样貌,桃花瓣随着风扬其的一番美景,谁坚毅自心不堪点化,溱月轻靠在树下,他的皎月之眸中琉璃百转,往事今生烙印在溱月心中,蕖的一生过于凄凉,因为她曾经爱上一个她不能爱的人,就被人取走了七情六欲和心脏,就注定她这一生不会再为动心,在这场博弈之中溱月没有选择,要么他一直爱一个冷落冰心的女人,但是二人是永远不会在一起的,要么,就是献出自己的仙魂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去换取蕖的一抹倾城倾世之笑意,一切的故事就这样被串联了起来,溱月缓缓闭上双眼,在他的心中,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我该怎么办,为何要动心,又为何对三尺寒冰动心,可笑的宿命。” 然而在另一边的散仙池内,蕖的心脏一如往生鲜艳欲滴的色泽,在寒冰之中缓缓的跳动着,带着她的七情六欲,带着她的喜怒哀乐,就这样沉入散仙池中被冰封至此,就算没了屯魂珠的镇压,蕖的心脏也脆弱不堪,没有了三仙魂的她自身前来,蕖的心脏就只能这样被冻在寒冰之中,带着她的记忆,带着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青池碧玉底,云缭雾山寻,散仙池外,一抹仙气清秀素衣傲然立在哪里,他的背影发丝三千墨如雨下,千方繁华不抵你十里春风如画,然而他也如溱月一般,陷入这轮回的纠缠之中。 (挺喜欢Alex的桃花决的,正是边听边写的,有兴趣的可以去听听~) 客栈外 “蕖姐姐,我这就先去浅生林寻找阕姬姑娘,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柯溯溪紧了紧身上的包袱,此行离浅生林并不远,来回也不过两天时辰,林巧巧却根本不顾形象的一直拽着慕尧的胳膊,这让慕尧很是难受,推搡之中慕尧斜了一眼蕖,才发现蕖的心思根本不在他的身上,蕖点了点头,只是看了一眼磬苍剑,这番前行必定会有危险,城池之中不知道还有何种妖物试图取仙魂,溱月如今不在这,蕖也很是担心。 “溱月不会有事的,齐映川的目的还未的手他不会轻易伤了溱月。” 慕尧一把拽过去林巧巧的手,林巧巧轻哼一声,皱着秀气眉目死盯着慕尧,慕尧巴不得把她有多远甩多远,慕尧说完,蕖和柯溯溪也是赞同的点点头,溱月确实不会有危险,在齐映川的计划中,只要蕖还活着,溱月就死不了,但是那点点红色血液还是让蕖不由得担心起溱月来,话不多说柯溯溪便告别三人独自前往浅生林,熙熙攘攘的街市之中,蕖只是默然看了一眼慕尧。 “这番方向西行,便可抵达游龙城,如何进入幻境溯溪全都告诉于我,走吧。” (四十七) 心结 蕖说完只是默然离开,留下身后的慕尧和林巧巧,蕖并不喜欢林巧巧,这姑娘虽然长得秀气可人,但是骨子里总有一种蕖说不好的感觉,烈阳之下,慕尧愣在原地,蕖说的便是清晨柯溯溪告诉蕖的事情,嗜虎城池之中的幻境,慕尧全部听了进去,当然还有溱月的心思,在溱月的心中之所求,果不其然便是蕖,想到这,慕尧心中无比纠结,他不能做不仁不义之人从溱月的身边抢走蕖,但是自己的一番心思,蕖又何时能懂的。 “尧哥哥,走啊,再看,再看人家都走远了。” 林巧巧有些生气的一把推着慕尧,细长的眉眼瞥了一眼蕖的背影,纵然闹市之中蕖的背影依旧修长惹眼,林巧巧的一推将慕尧从愣神中回过神来,轻声咳嗽缓解尴尬,林巧巧没好气的狠狠的掐了一下慕尧。 “哎!你干什么!疼!” “你还知道疼呢?我还以为你被迷得连魂都没有了!” 林巧巧和慕尧缓步跟上蕖的步伐,蕖不曾说话,也不曾回头,一如既往的高傲冷清,同样,在林巧巧的心中,她也不喜欢蕖,因为蕖的样貌与气质足以甩林巧巧几条街,别说是林巧巧,世间之上蕖的那份寒气如冰在烈阳之下都能让人清楚的感觉到。 “胡说什么,我可告诉你,进了游龙城你敢添乱我就告诉师尊。” 慕尧揉了揉被林巧巧掐的胳膊,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她,自打知道这小师妹对自己情愫异常,慕尧是巴不得能离多远离多远,想当初小师妹并未表明心意之时,慕尧还是颇为疼爱她的,慕尧一直觉得师妹年纪尚小,不懂人间情爱,所谓的喜欢也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没想到真的能从青城山一路追到这里,慕尧越想越头疼。 “添乱?哼,仙女姐姐难道不是能力超群么?有她保护我能添什么乱。” 二人走在蕖的身后,林巧巧的话语之中浓浓的酸意,但是她的手却不愿意放开慕尧的胳膊。 “你能不能放开,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慕尧一边想要挣脱林巧巧,一边不紧不慢的追赶蕖的背影。 “我不!我可是你的青梅竹马,尧哥哥你不会是下了山遇见了仙女姐姐就不喜欢巧儿了?” 说罢林巧巧作势就要哭出来的样子,玲珑眸子楚楚可人,她微憋着的嘴巴就要开始酝酿情绪。 “少来这套,这里不是青城,你哭死师尊也不会为你做主。” 然而慕尧并不吃林巧巧这一套,在青城中所有的人都及其疼爱这个小师妹,师尊当然也不另外,自打慕尧拒绝林巧巧的心意,林巧巧可没少让慕尧挨卿鹄的责罚,所以慕尧才不顾一切要下山而来。 “尧哥哥,你是不是喜欢仙女姐姐。” 林巧巧皱着眉头的看着慕尧,可怜巴巴的眼睛丝毫不输给装萌的漉,然而林巧巧的一番话让前方离得并不远的蕖听得清清楚楚,蕖只是微微一愣,但是并未停下脚步,她的面色也只是一刹那的细微表情,林巧巧刚说完慕尧赶紧一把捂住林巧巧的嘴,偷偷的看了一眼蕖,还好蕖没有异常,慕尧轻松一口气有些生气的呵斥着林巧巧。 “你这丫头,现在怎么什么话都乱说,师尊没教你姑娘家的样子么!” “你少吼我!你就是喜欢!” 林巧巧一把拽开慕尧的手不服气的冲着慕尧大叫,然而这声音别说蕖了,隔着再远的距离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慕尧有些惊慌的看着蕖,然而蕖并没有回头,慕尧急忙解释到。 “别乱说了....我...我没有.......” 慕尧的语气凌乱起来,蕖听到这一番话神色似乎有些低落,眼角轻瞥了一眼脚下的路,但随即又抬起头来继续看着前方,然而蕖并不知道慕尧说的真假,因为她根本不懂什么叫做口是心非,但是林巧巧就不同了,慕尧这种表情跟语气,肯定是在撒谎,林巧巧深吸一口气,眼角之中有着沉重的恨意,虽然不明显,但是却很危险,她可是打小就跟慕尧青梅竹马长大的,自己且不说情谊有多深,这么长的时日,没有感情也有亲情,但是慕尧却百般拒绝林巧巧的好意,没想到下山不到数月,慕尧就遇上了心仪之人,林巧巧很不开心,小声的狠狠的说到。 “他说的果然是真的,妖女!” 林巧巧的声音非常的小,但是在他身边的慕尧只听得模糊,慕尧回过神来不解的问到。 “谁说的?你刚刚说的什么?” 慕尧一问,林巧巧赶紧掩饰她的神情,咳嗽一声。 “咳,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你听错了。” “哦。” 二人对话说完,却各自怀着心思,慕尧有些尴尬,好不容易算是松开了林巧巧的手,但是随即看着前方秀丽人影不曾有任何反应,慕尧心中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很不是滋味,刚才林巧巧的话蕖肯定是听了进去,若是她也这么以为,二人之间岂不是越走越远,真是糊涂,怎么能直接就否认了,哎,慕尧一边想着一边很是不知所措,然而林巧巧并肩与高她一个头的慕尧身边,她的眼神却死死的锁在蕖的身上,林巧巧跟蕖不一样,从这番对话中林巧巧心知肚明慕尧喜欢蕖,包括之前他避嫌的动作,甚至慌忙的语气,都是她从未见到的尧哥哥,果然遇见了这个女人,他就被迷得颠三倒四的,林巧巧心中不免生起一丝妒忌,但是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本是纯净无邪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邪意,是她的终究会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入夜 叩叩叩 慕尧轻叩蕖的房门,白天三人一路行程入夜便在经过的城镇中寻找一所客栈落脚,一路至少没有柯溯溪与漉的欢笑显得很是沉闷,甚至连林巧巧都变得安静起来,让慕尧很不适应,夜深不久慕尧一直因为白天林巧巧的话无法入睡,他害怕蕖听见了他的回答,所以才在蕖的房门前徘徊许久才敢叩门。 “恩?” 不一会,蕖打开房门来,她平日的样貌和她洗漱后的样貌完全一样,只不过热水敷过的白净面容之上多了一丝红晕,显得有了些许生气也很是让人移不开眼睛,蕖用手轻擦去脸上未干的水迹,这都到了休息时间了,慕尧的出现让蕖有些疑惑。慕尧见到蕖的样子慌乱的看着四周,一掩尴尬之色。 “我....那个.....” 慕尧说话的语气很是结巴,有些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然而蕖却不以为然,只身进屋而去。 “有事的话,就进来说吧。” 蕖只是平淡的一席话让慕尧有些惊慌,女子的房间真的可以这么随便进么,蕖坐在檀木桌前只是一人独自慢慢品茶,她的桌子之上放着摊开的卷轴和木盒子,那盒子之中便是嗜虎的元灵,蕖许久见慕尧依旧矗立在原地,她轻皱起的眉头,一脸的不解。 “怎么了?不是找我有事么?” 蕖没有在理会慕尧的发呆,淡然的看着桌子上的卷轴,慕尧听见蕖的话也放心了许多,毕竟是客栈住处,不是女子家中,虽然月黑风高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有些不好,但是之前大家不都聚在一起,而去蕖并不是那般拘于小节的人,慕尧想了想缓步进屋内,随手关上了木门,便慢慢的坐在蕖的对面,屋内有种淡淡的香气,是她身上的香气,慕尧太过熟悉不过,轻咳一声慕尧先行开口。 “白天的事,太过冒昧,巧巧她只是个年龄还小的孩子,都怪师尊他们太宠溺她了,才变得蛮横骄纵。” 慕尧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解释白天的事,毕竟慕尧不想真的让蕖以为自己的本意是不喜欢他,本身在溱月面前慕尧就不值得一提,再做此折腾,慕尧和蕖岂不是越走越远,所以慕尧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然而蕖却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眼神,烛光之下她的眼眸之中似有繁星点点,正如配合窗外上弦之月。 “白天?什么事?” 然而并不是蕖故意忘记,是她真的忘记了,她也确实以为慕尧心中并无多余念想,然而情爱之事对于蕖来说只不过是烟花一霎而已,她的心中并无动摇,慕尧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在蕖的心中都只是一段微弱的涟漪,眨眼之际而已。 “呃.....就是她说我......我.....” 慕尧看着蕖的眼睛,她的反应出乎慕尧的意料,本以为蕖会生气什么的,没想到她的反应平淡无奇,好像什么事在她眼里都不过是云霞一般,风吹就散,慕尧有些结巴,蕖也只是不解的眼神看着他,慕尧只是一狠心,说出来他一直想说的那句话。 “白天的事不是那样的,我是喜欢你的!” 说完慕尧的眼神变得坚毅,他早就想跟蕖说这样的话了,慕尧的脸红的不行,呼吸也变得紊乱,然而正对面的蕖只是微微一愣,随即嘴角轻带一抹笑容。 (四十八) 暗藏杀机 “我还以为什么严重的事,林姑娘年纪尚小,她说的话我不会往心里去的。” 蕖淡漠的一番话让慕尧呆滞了,她这种反应算是什么,只见蕖不以为然的低下头去继续看着手中的卷轴,慕尧顿时尴尬在了其中,他刚才明明白白的告诉了蕖自己喜欢她,然而她却以为是自己为林巧巧开脱而已,慕尧从未见过如此女子,不过也是,蕖如果不是这番冷漠,溱月又怎会苦苦追随至此,慕尧小心翼翼的探过头去轻声的问到。 “我说....我喜欢你....” 蕖听得慕尧的话又有些好笑的抬起头来,然而她接下来的话让慕尧有些爱情观的崩塌。 “喜欢?我也很喜欢溯溪,也很喜欢漉,也很喜欢溱月,也很喜欢你,怎么了么,有问题么?” 她只是轻笑,嘴角上扬微微的角度,蕖懂慕尧说的意思,但是蕖的理解喜欢,就是如同喜欢花草树木一般的喜欢,慕尧不敢置信的愣在哪里,慕尧甚至不敢相信对面坐着的真的是否是一位女子,平常女子听见男子说喜欢二字,定会害羞脸红有的反应夸张一点的可能会一掌迎到脸上,但是蕖的反应总是那样平淡无奇,好像事事都能被她的逻辑所理解。 “你说....你也喜欢我....” “怎么了么?” 慕尧虽然知道蕖的观念,但是还是有些窃喜,在蕖的心中他和溱月的位置一样的重要,即使不明了她的心,蕖的一番话足以让慕尧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慕尧傻傻的笑容挂在脸上让蕖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是随即蕖便不再跟慕尧开玩笑了,开始严肃的看着卷轴,并在慕尧眼前挥了挥手,蕖的细小动作让慕尧从开心中醒来,轻咳一声缓解尴尬。她没有误以为什么就好,果真自己爱的女子不寻常与凡人,想到这慕尧甚至淡薄的嘴角上扬起来,在慕尧的眼中,越看蕖却反倒是越是可爱。 “傻笑什么,这是游龙城,明天日落之前我们就可以赶到。” 蕖有些不解的看着一直傻笑的慕尧,自己只是随口一说,他为什么笑的跟个傻子一样,实在不能理解常人的思想,蕖无奈的摇了摇头,同样蕖也并不知道她所说的那种喜欢,是否是将他与溱月做比较,还是真的对所有人都很喜欢,但是蕖从见到林巧巧第一眼开始,她就是不喜欢林巧巧的作为和语气,这让蕖也很是困惑,慕尧被蕖一语唤醒瞬间严肃了起来,表情变得比风云还快,慕尧低下头看着她手指的卷轴所在地方,卷轴所指向的北方在卷轴上清楚,想到这慕尧随即有些担心也坦白了跟蕖说了她一路上一直疑惑的事情。 “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什么事?” 听得慕尧的发问,低着头的蕖只是回应一下。 “为何阕姬会有卷轴你何曾想过,并不是怀疑,连溱月也是如此。” 蕖听到慕尧的话猛地一抬头对上慕尧的眼神,似乎二人此事想到了一起。 “跟我想的一样,我认识溱月至今从未听过他提及月阳山,但是此行溱月了如指掌,与妖道为伍不会是溱月的作为,但是我总觉得溱月在隐瞒了我什么,似乎跟我的前世身份有关。” “前世身份?你是说霜砚?” 慕尧接上蕖的话,提及蕖前世的名字,蕖也很是吃惊的看着慕尧。 “你为何会知道霜砚?” 蕖反问到慕尧,自己从未跟慕尧提过前世之事,更别提霜砚这个名字。 “是漉告诉我的,这不是重点,我只是在好奇为何溱月与阕姬二人对月阳山一事都很了解,这会不会是齐映川带走溱月的原因。” “这倒不会,齐映川带走溱月无非就是为了仙魂,但是溱月一定有事瞒着我,而且齐映川这个人,我总觉得很是熟悉。” 说到这蕖也想起初次见到齐映川的事情,但是跟慕尧说的一样,事情零碎根本拼不到一起,溱月是最反对自己寻找前世谜题的人,但是此次柯溯溪的巧合出现和溱月对月阳山了如指掌的事情让蕖早就有所怀疑,但是在蕖的心中,溱月正气为人更别提伤害自己,蕖是百分百相信溱月的,当然慕尧怀疑溱月也并非恶意,二人只是觉得事情很是说不通顺,一切莫名的巧合,但是又根本连不上理由,看来此番游龙城之行,势必有更加危险的事情和计谋在等着蕖落入圈套之中,二人同时陷入了沉思之中,然而并不知道,从慕尧进了蕖的房间之内,走廊一边的林巧巧却是看的一清二楚,她的手在不自觉的攥到了一起,眼神之中的神情似乎并不是初见时的林巧巧。 清晨 昨晚与蕖一番交谈,慕尧心中些许小小心思也算是放下了,虽然好不容易有了能耐和蕖坦白自己喜欢她的事实,但是好笑的是,蕖根本不把慕尧所说的喜欢当一回,也是,如果蕖真的是性情中人,溱月追随她百年,她怎能一直宛如秋冬,换是个正常女子又怎能招架得住溱月的魅力,想到着慕尧也只是平淡一笑,漉在浅生林中曾随口提过蕖前世与阙姬的纠葛,但是再早之前的事连漉也同样想不起来了,慕尧从未想过蕖的身份居然如此复杂,不但前生是个谜,而且为何会失去她原本的记忆,连同漉也一同被抹去,用漉的话来说就是,总感觉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又根本想不起来,更何况此次溱月的行为确实很是反常,怎么说慕尧与溱月也算是一同进入过尸谷共患难,慕尧自然是站在溱月身边的,但是溱月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慕尧有预感,这一切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异常玄力,都离不开一个人,那便是白葵御。 “尧哥哥。” 一声清脆将慕尧从沉思中唤醒,原来是林巧巧在身后喊他,慕尧脸色一沉,但并未表现明显,只见今天早晨的林巧巧很是奇怪,一反常态的活泼蹦跳,只是默默的上前与慕尧并肩而站,慕尧正想开口问这丫头怎么了的时候,林巧巧却先回过头来。 “尧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啊……呃……” 林巧巧语气十分平淡,着实很不像她,她碧绿衣裙摇曳,发髻别着一朵嫩色的桃花,林巧巧的眼神之中,有一种让慕尧陌生的情绪,慕尧第一次见到林巧巧这份冷静,怕是昨天的事说话太严重,伤了林巧巧的小女孩心,慕尧犹豫了一下。 “怎么……怎么会呢,你怎么了……” 慕尧习惯了平时闹腾的林巧巧,突然间这么正经的她反而让慕尧很不适应。 “真的么?尧哥哥不讨厌我的对么!” 林巧巧有些激动,然而慕尧却并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慕尧只是单纯的以为昨天的话太过严重,让林巧巧才会有些自责。慕尧只是笑了我。 “怎么会呢,你可是我的小师妹呢。” 慕尧看着眼前这个矮上他一个头的娇小女子,在慕尧的眼中,林巧巧确实长大了,即便林巧巧再怎么缠着自己,慕尧也同样会迁就她,并不是讨厌林巧巧,而且慕尧不会接受林巧巧的那份少女心而懵懂的爱意。 “尧哥哥,你会一直喜欢巧巧的对吧!” 听到慕尧的回答,林巧巧抬起头来,她的眼中似乎多了一份期待。 “好了,别想太多了,昨天的事我说话也有些严重,你是师兄最疼爱的小师妹,永远都是。” 慕尧说完笑了笑,摸了摸林巧巧的头,为她摘下了头上别着的哪一嫩色桃花,交到林巧巧的手上,慕尧很刻意的提醒林巧巧她们之间的关系,就如慕尧曾经说过的,我是你的师兄,而且只是你的师兄,永远也都是你的师兄,这便是慕尧对林巧巧表明过的态度,林巧巧没有说话,慕尧看了一眼朝阳。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收拾东西准备走吧,我去叫蕖。” 慕尧正准备转身离开,林巧巧一把拉住了慕尧,缓缓开口到。 “师兄,我去叫仙女姐姐吧,昨天冒犯了她我想去跟她道个歉。” 林巧巧始终低着头,慕尧还因此差点怜惜她的模样,一想到巧巧如今懂事了许多也很是欣慰,便轻扬嘴角。 “看来巧巧真的懂事了不少,好了,那你去吧,我在客栈门口等你们。” 慕尧说完便转身离开,林巧巧低着头回应了一声。然而他并不知道,林巧巧此时的眼角之中,泛着些许泪光,她一直强忍着没让自己失声哭了出来。 “只是……只是师兄妹么……还是真的因为那个女人。” 联想到蕖,林巧巧的眼神之深处,满目恨意,哪个比自己漂亮美丽更落落大方的女子,真的如那个人说的一样么。 “她拥有着七妖魄,也拥有着让男人沉迷的面容,慕尧正是深陷于此,你想要夺回你的心上人,当然就要听我的。我可以助你完成你的心意。” 一声一声蛊惑人心的语句回荡在林巧巧的耳边,林巧巧却陷入了犹豫之中,她到底,该怎么办。 (四十九) 居心叵测 林巧巧站在蕖的门前,似乎在想什么,但是随即叩开了蕖的房门,然而她的手还未触及房门内,蕖先一步打开了房门,正对上林巧巧,蕖轻皱眉头。 “林姑娘你有事?” “呃……哪个我师兄在客栈门口等我们,我来找你准备赶路了……哪个……” 林巧巧一看见蕖,反倒紧张了起来,细长白嫩的手指不知觉的交错在一起,低下头不敢看蕖的眼睛,连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眼看着她手中的淡绿灵秀衣角就要被她恨不得扯坏掉,蕖也疑惑的问到。 “怎么了么林姑娘?” 虽然蕖不怎么喜欢林巧巧,但是毕竟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而且林巧巧没有恶意,只是骄纵惯了而已。 “哪个……仙女姐姐……昨天的事……对不起……” 林巧巧结结巴巴的说出这句话反倒是蕖有些惊讶,或许是慕尧教导她了吧,蕖也没想太多,只是依旧表情漠然,淡淡的开口。 “没事,我们还要赶路呢,赶紧走吧。” 蕖并没有在意这些小事情,说要便拍了拍林巧巧的肩膀头也不回的先行离开而去,之久呆滞在原地低着头的林巧巧,看着远去的蕖的背影,林巧巧缓缓抬起头来,不再是纯洁清澈的琉璃眸子,反而有一丝的狠意。 三个人正西前行,再接近目的地的时候大家稍作休息,林巧巧很是乖巧的还专门去为蕖与慕尧打来水喝。因此蕖和慕尧还很欣慰的觉得林巧巧确实不是之前那般蛮横的女子了。因为路途要进过山谷,所以只能步行,然而林巧巧也并不会御剑,她这些年所学的只不过是一些花拳绣腿而已,但是因为路途并不遥远反而意外的接近,休息完后的三人很快便在夕阳之时到达了游龙城幻境的一座林中废弃的庙宇之内,并且一路之上林巧巧出奇的安静也很乖巧,除了贴着慕尧近一点并没有其他的过分动作,这反而让慕尧心里缓了一大口气,也许林巧巧真的意识到昨天的行为实在过分,才会今天如此安分吧,依旧走在前方的蕖不言不语,一路之上三人之路闷的让人受不了,慕尧平时也并不知道该怎么和蕖交谈,所以慕尧也很安静,异常而又奇怪的行为,但是又都显得很是正常,此时蕖手中已经拿着磬苍剑在手,漉作为剑灵,磬苍能力的驱使者,若是磬苍能不能使用强大的能力,便是看剑灵与剑的融合是否完整,然而漉整天追着柯溯溪不愿意回磬苍剑内,两天的时间融合也是过于着急,但是蕖的能力现在只有一缕仙魂太过有限,并不能利用剑主自身血液去加快融合的速度,也就是说如果剑主的能力够强大,漉便不需要再延缓与剑的融合时间,甚至可以不用融合脱离剑体都是可以的,毕竟漉只是寄生于磬苍之内的仙灵,久而久之取代蕖不足的能力御使磬苍,也就变成了剑灵,蕖只是默然看了一眼手中的磬苍,她给予了漉很高的期望。 “就是这里。” 蕖站立在破庙前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林巧巧递上来的水,这种地方真的不会是寻常人会来的地方,慕尧也上前而去,只见这方圆几里都是树木丛林,深幽之处丝丝透骨寒意,在这僻静之地一所不大不小的破庙藏于其中,庙宇的蜘蛛网布满外梨花木柱子的上角,就连砌粉墙面都有着岁月经历的裂痕延长到地面之上,让人不禁担心它会随时倒塌,正面看去庙宇内只是一片狼藉,布条檀木破烂不堪,只有一方木台,并为见到有神像供奉,甚至连香炉的痕迹都找不到,做成庙宇的样子,但是看起来更像是被遗弃百年的房屋,夕阳的余晖洒在树林之中却依然照不透这里的寒意,树叶静止一般,但是却又风息从脸上拂过。 “看来结界便是这个破庙了。” 慕尧仔细的打量四周,看了一眼蕖手中的卷轴,卷轴是溱月失踪的房间找到的,也幸亏这一点他们才可以准确的找到地方,蕖和慕尧相视一眼,蕖肯定的点了点头收起卷轴,紧握着手中磬苍,一行人便准备前往一探究竟。 “啊……疼………我的脚……好痛……” 身后林巧巧的一声叫喊让二人立马收住了前踏进庙门的脚步,慕尧赶紧回过身来,只见一直站在身后的林巧巧突然倒在地上痛苦不堪,慕尧二话没说赶紧上前而去,蕖也随着前往一看。 “螈蛇!” 只听慕尧突然大喊一声,蕖随着看去,一条只留下半条尾巴影子的蛇形迅速消失在草木之中,速度之快让蕖并为看清它的样子,蕖也不顾这么多,先行上前扶起林巧巧,但是很显然林巧巧并站不起来,慕尧眼看着蛇消失极快也追不上,便只好作罢赶紧去查看林巧巧的伤势,林巧巧此时却脸色很是揪心般的疼痛,慕尧皱着一双剑眉,精锐的眼眸紧紧盯着林巧巧被咬伤的脚腕,慕尧也没犹豫,迅速的封住林巧巧腿部的脉络。 “封不住全部,只能延缓,需要以针灸将其毒排除。” 慕尧的脸色很不好,不禁有担心还有一丝后怕之意。 “你刚刚说螈蛇?” 蕖突然想起之前慕尧大叫哪蛇的名字不解的问到,但是反而引起了慕尧的反问。 “你不知道?那是尸谷的毒蛇,白葵御甚是爱养,当年不知道有多少无辜之人中这种蛇毒,毒性之深一时根本别想排除,且七天之内浑身溃烂而死,而且死后也可被白葵御所操控而成为形尸。” 一听到全身溃烂而死林巧巧的角色瞬间惨白。 “啊!啊!我不要!我不要全身溃烂而死!救我!要么直接杀了我!” 林巧巧很是激动,蕖也可以理解,爱美的都是女人,别说全身溃烂而死,这其中的过程蕖想想都有点恶心,林巧巧激动的拽着慕尧的衣角。 “师兄,你是医仙啊!你就这样让我死了,回去师尊会打死你的!” 林巧巧一番话差点没让慕尧笑出声,倒是慕尧还是强忍着笑意,蕖在一边看的慕尧的表情,不禁一脸黑线。 “你别闹了,赶紧救她。” 蕖将林巧巧的脚踝露出,伤口虽然不是很深,倒是黑红色的两点毒牙血迹,在林巧巧云绣花白色布鞋之上很是明显,林巧巧有些发抖情不自禁的死死的抓着蕖的手,她很是害怕也很是疼痛,腿部已经完全有着些许麻木了,慕尧只是稍作检查。 “螈蛇的毒对我来说轻而易举,麻烦的是时间问题。” 慕尧抬头看着蕖,林巧巧一想到全身溃烂都快要昏过去了,无力的倒在蕖的怀中,蕖有些担心 “要多久。” “很久,七天,而且我没有药材,针灸只能封住血液暂时的,需要的是药材。” 慕尧知道蕖在想什么,同样他也在想一样的事情。 “不行,溱月耽误不了这么久,我现在就要进游龙城。” 蕖眼神中的坚毅让慕尧很是无奈,现在该如何是好。 “啊……呜呜呜呜……痛死了,你慢点扎不行么!”  随着慕尧一下手的银针刺**位,林巧巧的反应也很是夸张,甚至眼角之中确实差点哭了出来,慕尧无奈的摇了摇头静候着蕖的回答。 “这样,我自己进游龙城。” “不行。” 蕖刚说完慕尧直接毫不犹豫的反对。 “再拖延下去齐映川是不会善待溱月的。” “那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我先将巧巧安置,然后随你一起。” 慕尧横抱起林巧巧,然而此时的慕尧因为赶时间的紧张并为觉得尴尬,反倒是蕖的脸色有那么一丝失落之意。 “我不要!万一你们俩回不来了,我岂不是要烂死,你干脆现在让我死了好了!啊……” 林巧巧说完又开始哭了起来,作势就要挣扎开慕尧的怀中,慕尧低吼一声。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们怎么可能死里面!” 慕尧一双桃花细眼之中反而有些担心的看着林巧巧,螈蛇毒让林巧巧整个腿都不能动弹。 “林姑娘说的对,我只身前去,你带着林姑娘去不远处城镇寻药,这样,你们二人在这等我,天亮之前我若还未出来,我会让磬苍来找你。我不会有事的,我还有漉。” 蕖严肃的表情不允许慕尧反对,然而现在慕尧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总不能跟着蕖而把自己的师妹仍在这里,但是带着林巧巧不但拖延她的伤势,反而三个人更容易死里面,林巧巧哭的都快没力气了,慕尧一时间却陷入了纠结之中,默然放下林巧巧,慕尧看着蕖。 “我不能让你这么去送死。” “林姑娘同样也不能这么去送死。” 蕖没有面对慕尧的眼光,只是一人独自看着破庙,夕阳所剩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暖橘色的光线融化了蕖的眼眸。 “我……” 慕尧不知道该如何与蕖争辩,林巧巧则是一人可怜巴巴的坐在一旁的石头之上。 “师兄……仙女姐姐……都怪我拖累了你们……” 林巧巧低下头看着自己脚腕的伤势,满脸的自责神情。 “既然你说了螈蛇是白葵御的妖物,怕是要赶紧行动了。” 蕖转过身来对上身后七尺男人的匀称身材,慕尧比溱月稍矮一点,但是却比溱月稍加瘦弱很多,但是蕖却依旧只到慕尧的下巴位置,蕖抬起头,看着他孩子般纯净的面容,熟悉的俊朗,蕖只是微微一笑。 “我会没事的,照顾好林姑娘。” 蕖余光看了一眼林巧巧,也没留给慕尧反应的时间,只是一人果断的踏入破庙之中,柯溯溪告诉过蕖虚景的事,蕖自然知道入口,眨眼之间,她一抹素白身影融着暖阳光晕,消失在破庙之中,只留下破庙外一脸委屈的林巧巧和呆滞在原地的蕖。慕尧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给了你所谓的原则,然而其实你早已没了选择,一边是心中念想,一边是疼爱的师妹,慕尧做不出选择,他想跟蕖一起,但是不能丢下林巧巧,若是保林巧巧,蕖就必须一人前行,他阻止不了蕖想救溱月的心思,但是自己的羁绊就是这么巧合的出现了,命运从来不曾给你平坦,因为险境之中你有了选择,所以才有了你接下将要面对的改变。不管你是否后悔。造成这一切的,终究是被迫选择的你。而你,只能无力的不曾去反抗。这才是,造化弄人。 (五十) 异常 在蕖消失于破庙之中不久,慕尧也坐不住了想要赶紧行动以便时间拖延的更加长,慕尧回过身来看着坐在一旁一直抽泣的林巧巧。 “我们这就去城镇,为你取药。” 慕尧作势刚要准备抱起林巧巧,林巧巧却是拽着慕尧的手,眼神之中满是可怜之意。 “师兄,你一人前去来回会省下很多时间,你带着我反而更加拖延,我在这里等你,你速去速回,仙女姐姐可等不起我们啊。这么危险的境地,怎能让她一个人前去。” 林巧巧一番话让慕尧有些迷惑,她何时这么关心蕖了,反而让慕尧有些不自在。 “可是你自己在这里,恐怕也不会安全。” 慕尧也不再拖延时间,就要起身,但是林巧巧再一次阻拦了慕尧。 “你傻了么师兄,仙女姐姐都说了,若是她有危险,磬苍会从幻境中出来,若是离开没多久,仙女姐姐就遇见了危险,你我二人却并不在这,那样岂不是更加麻烦。” 林巧巧一番话突然让慕尧觉得有些许道理。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你..........” “我只是腿上有毒素而已,师兄你还不清楚么,你速去速回一个时辰之内便可以回来,我在这里等着仙女姐姐的信息,若你带着我,你不但行动不便,我也经不起这来回的折腾,放心吧师兄。” 林巧巧说完还努力的笑了笑,慕尧觉得这样也甚是好,这样蕖有了危险他们也能第一时间知道,慕尧思索着点了点头。 “但是白葵御怕是在这里不远,真的,没问题么。” “师兄,白葵御又不认识我。怎么可能抓我。” 慕尧还未说完,林巧巧便接上话,慕尧虽然觉得安排的似乎没什么问题,但是他总是莫名的有些不安心,林巧巧看慕尧一直发呆在原地,便催促起来。 “师兄你发什么呆啊,赶紧去啊,天都快暗下来了。” 林巧巧推了慕尧一把,慕尧仔细的思考了一下,其中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也就起身,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林巧巧。 “我一个时辰之内必然会回来,你就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若是磬苍出来了,你一定要收好它等我。” 慕尧看着坐在石头之上的人,林巧巧轻挽鬓角零碎发丝于耳后,带着更像是逞强的微笑点了点头,慕尧也没再多想,转身便快速的离开树林,时间确实不等人,若是林巧巧,反而庙宇之外没人接应,慕尧也会不放心,这样到是一个不错的决定,慕尧一抹青素背影在树林之中被渐渐模糊掉,庙宇之前便只剩下了林巧巧一人,就在这时,林巧巧收起了在慕尧面前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漠神情。缓缓的从随身的包裹之中抽出一裹着蓝色绒布的东西,林巧巧的眼神似乎犹豫不决,但随后便下定决心。 庙宇幻境之中 正如柯溯溪所说,步入幻境似乎于陷入冰寒池水之中,蕖很快便进入了幻境,一阵透骨的刺寒让蕖有些承受不来,轻咳一声蕖被眼前的光亮照的有些睁不开眼睛,定眼一看眼前光亮之处,蕖顿时警惕了起来,居然还是她刚才消失的地方,然而这里的天色变成了白天,烈阳高照,而庙宇之外早就没有了林巧巧与慕尧的身影。 “为何与溯溪所描述的城池幻境不一样,这里还是刚入口的地方啊。” 蕖缓缓走出庙宇,这才发现庙宇之外有这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处于庙宇之外的左侧,然而这之外的风景早已经不是树林之中,而是一片更加空旷的地方,边缘白雾看不清边界,就连空气之中似乎都有着说不清的难闻味道,但是这里根本就没有人存在的痕迹,别说是溯溪所说的幻境中的奇闻,就连地方都并非城池。 “不应该啊,难道游龙并不坐落在城池之上,没道理啊,溱月说过,四灵皆拥四座城池,这里为何会是这番景象。” 蕖缓缓的走到湖边,这才发现湖水的边缘圆润光滑,就好像镜子的镶金渡边一样。蕖慢慢蹲下身子来,只见她锦薄素衣边角却沉入水中,按理说应该是浮起来的才对,蕖伸出手来试探,这才惊觉湖水并非是水,当更像是一片空灵的地方,然而她从水中抽出来的手并未沾染一滴水珠。 “难道这湖水才是入口么,如果是这样,难道应该从这里进去不成,哎,那是什么。” 蕖抬起头正在思索的神情突然发现在庙宇的右侧有着一口井,蕖拍了拍手上的杂质,起身前往井口的地方,只见那井口青石所垒砌而成,但是并无悬挂的木桶,只是孤零零的一口井在哪里,引起了蕖的注意,蕖缓步接近井口,伸出头往里一看,只见井内黑漆漆的一片却是什么也看不见,原来那难闻的气味正是从哪里传来,蕖前仰身子想要看的更清楚一点井内的模样,突然,身后明显的感觉到有一双手的用劲,背后传来的力量让本来就是前仰着身子的蕖一个不稳直接落入井中,消失与井口深处的黑暗之中,一切就发现在眨眼之间,连蕖都还未反应过来,磬苍掉落在井边,但是蕖却消失在井内,只见那双手的主人缓缓的捡起磬苍剑走到之前蕖看见的那潭碧绿空幽的湖水之边,毫不留情的一把将磬苍扔进湖中,平静的水面甚至连涟漪都不曾泛起,磬苍就这样落入一个不知名的境地之中。然而那人便消失在空气之中,突然的变故让蕖有些不知所措,然而自己却还在一直不断的坠落之中,似乎这里深不见底,蕖的脑中闪过许多人的名字,推自己的那双手到底是谁,很快蕖想到了一个人,但是随即立马被打断了念想,不可能,卷轴在自己手中,除了阕姬另外藏有的卷轴,还会有谁也跟他们一样在寻找这城池,刚想到这,蕖的眼前从黑暗变成一片光亮,瞬间狠狠的坠落在一片草地之上,重重的一摔,让蕖顿时之间本来就是虚弱的身体陷入了昏迷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 “蕖,醒醒,蕖....” 熟悉的声音入耳,熟悉的味道入鼻,溱月将蕖拥入怀中,这两天来,溱月一直被困在这里,他想见到蕖,但是又怕见到蕖,果然,这个傻姑娘还是寻到了这里。蕖迷茫的睁开双眼,溱月的面容随之映入眼中,刚才的坠落让蕖受到不小的冲击,看到溱月,蕖反而安心了很多。 “傻姑娘,你还是来了。” “我怎么能让置你于不顾。” 溱月温柔的动作轻扶着她的肩膀,蕖难受的起身,眼前一番仙境让蕖顿时惊讶。白云边雾,桃花树下,甜腻的气息以及脚下的绿草,蕖的表情正如溱月刚到这里来时候一样的惊讶,蕖正了正身子。 “这是游龙城?” 这里反而给蕖一种类似于金柳幻境中一样的景象,飘渺虚无,但是又都实实在在的出现在眼前。 “我也不知道。” 溱月底下头,他确实不知道这是哪里,说是齐映川的幻境,但是齐映川没有金柳那般迷惑人心的能力,这里只能算是齐映川找到的一个不知名的境地。 “对,走,我们快走!” 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赶紧拉着溱月的手试图要离开这里,然而溱月默然的神情以及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蕖感觉到了处境的危险。 “这是齐映川的棋盘。” 又是那个男人的名字,是哪个趁着溱月虚弱之际带走的溱月的妖魅男子,同样的名字让蕖感到熟悉但是又不记得他是谁的男人,蕖有些担忧,磬苍也丢了,然而自己和溱月已然不知道是在何处境,但是这一切的事情蕖和溱月并不知道,都在计划之中进行着。 “现在怎么办,磬苍也丢了。” 蕖有些着急,毕竟林巧巧和慕尧还在境界之外等着她的消息,现在如今根本就连这个困境都出不去,溱月听得蕖的话秀气的面容之上有着一丝迷惑。 “你说磬苍丢了?” 提及磬苍,蕖才想起之前推她入井中的那双手,蕖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想起来了,我是被人推来这里的。” 蕖肯定的点了点头,反而是溱月有些听不懂了。 “被人推下来的?是谁?” “我不知道,在境界之外有一潭湖水与一口井,我本想探身井内有何玄机,谁知一双手便在我身后将我推了下来,磬苍也丢在了井口。” 蕖将之前的事情缓缓道来,这一番话溱月的眉宇之间有些些许严肃之意。 “也就是说,这里还有其他人。” 蕖想了想便也点了点头,但是有一件事一直困惑着蕖。 “这是卷轴,如果这里不是游龙城,我怎么会进的来?” 蕖摊开手中的卷轴,溱月一听见卷轴,突然想起自己身边的卷轴,赶紧拿出一直藏于身上的卷轴,在这幻境之中第一次打开的溱月,看到手中的卷轴,溱月的神情瞬间如寒冰入际一般,脸色沉了下来,然而在一边迷茫的拿着自己手中的卷轴的蕖,却还并不知晓其中发生的事情。 (五十一) 移花接木 “是假的。” 溱月冷漠的收起卷轴丢在一旁,摊开而来的卷轴虽然外表与原本的月阳山卷轴一般模样,但是细看其中内容,均有细微差别,蕖听见溱月的话很明显的不愿相信,赶紧一把捡起溱月丢下的卷轴,将自己的卷轴拼对在一起,这才发现,除了游龙城的指示没错之外,其他的四座城池皆无介绍,虽然很细微,但是不细心看根本就发现不来,蕖之前并未仔细看过原本的卷轴之后的故事,一直以为手中的卷轴是真的,蕖颦眉皱起。 “可是,进入庙宇的方式确实和柯溯溪说的一样。” “那是因为这个幻境的确是游龙城,但是这里并非游龙城的景象。” 溱月既然知道了卷轴是假的,心中自然有了数,除了齐映川,还能有谁做出这种事。 “这....这怎么可能。” 蕖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素衣男子,溱月似乎很是冷静,齐映川的手段他见得太多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雾里看花移花接木,齐映川都能运用的行云流水。 “如果我没猜错,这里的确是游龙城,只是这个地方齐映川用来囚禁我的地方,推你的那个人,也是为了把你送到这里,但是那个人也有可能是齐映川,不过作风实在不像他。” 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如果这里不是游龙城,齐映川为什么把自己送来这里,他囚禁溱月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找不到溱月,但是如此这般又是为何,蕖收起卷轴,站立在一片绿荫之中,桃花树的花瓣随着风扬起裙角之边,这里的风景不输于金柳幻境中的那般美丽,但是反而让蕖感受到了一丝丝寒意。 “他到底想干什么.....” 蕖低语到,思绪的混乱阻止了一切的步伐,蕖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进行,齐映川既然让她来到这里,就必然不会让蕖轻易出去,但是溱月如果说的是真的,齐映川为何要在真的卷轴之上做假的手脚。 “你带来卷轴只有游龙城的具体方位,也就是说更像是齐映川临时做假的东西,但是齐映川为什么要换掉你的卷轴,而我原本带着的真的卷轴是彻彻底底被换了,那现在真的卷轴在谁的手里。” 溱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如果这样说的话,蕖手中只有一半真的的卷轴与自己手中完全是假的卷轴,还有一部是最初的卷轴,加一起就有了三部卷轴,齐映川如此周转费劲,到底是因为什么目的。 “也就是说,真的卷轴在齐映川手中。 蕖有些不能理解,齐映川原本便是白葵御的人,与漆延是同一类的人,齐映川没有必要需要卷轴来进入结界之中,蕖抬起头对上溱月的目光,然而溱月一时间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只有玄门中人和凡人进入这番境地需要卷轴,齐映川肯定是没有需要的。” 溱月缓步靠近桃树之下席地而坐,眼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行分析一下当前的情况。 “而去,推我的那个人,不会是齐映川,因为磬苍剑根本就没有反应,我也没有防备。” 蕖一边回想着之前的经过中的异常,一边细细想着其中的玄机,然而闭目养神的溱月似乎对这一切并不感兴趣。 “齐映川的目的没有达成就不会轻易的放我们出去,你想再多也没有用。” 溱月闭眼垂帘,一身仙气模样到很是符合现在这般桃花境地,白云雾茫,花絮漫天。如此美景,若不是知道这是幻境,溱月到时蛮喜欢这个地方的,毕竟人间难寻。 “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想想办法。” 蕖有些着急,毕竟外面还不知道情况如何,虽然知道溱月现在安逸的要死,但是慕尧和林巧巧那边蕖也甚是担心,而去齐映川在暗他们在明,中招简直是太简单事。倚靠在桃花树之下的溱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到蕖。 “对了,慕尧呢,还有溯溪。刚才都忘记问了,慕尧怎么会让你一个人进来?这实在是不像他的作风。” 溱月的一番话似乎话中有话,然而蕖却没有意识到溱月的一股酸意,溱月不是瞎子,慕尧本就是凡人一个,游历世间好不快活,更何况青梅竹马样貌可人,青城更是有着大好的前途等着他,然而慕尧却一路更随蕖到今,溱月虽然不知道慕尧到底图什么,但是慕尧的身份似乎有的可查,依照溯溪之前的叙述,白葵御以及齐映川对慕尧似乎有所忌惮,包括在尸谷的事情溱月也一直没忘,只不过眼下之事并不是慕尧,所以也就搁置,蕖一个人进入幻境,慕尧和溯溪难道遇上了什么事,听得溱月一问,蕖才突然想起来忘记和溱月说了。 “我这记性,我让溯溪去找阕姬了,我担心齐映川计划之中会有阕姬,以防不测,慕尧和林姑娘在庙外,林姑娘被毒蛇所伤所以不便行动,我还是觉得我自己前来比较方便。” 蕖话音刚落,溱月的眉头有一丝疑虑,但是溱月并未开口,如果是这样,那真的卷轴到底是给谁用了呢,推蕖来这里的那个人又是谁。事情断断续续溱月也不知道该怎么理解,也许齐映川说的是对的,情爱的滋味真的能让人变得愚笨,想到这溱月不禁嘲讽自己的一声轻笑,白皙的面容弯起月如钩的笑容,连连摇头轻语无奈,从开始到至今,所有的人都隐藏着心思,但是其中最麻木,最愚笨,最迟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冷落冰霜的蕖,蕖之所以对所有的事情并不上心和感冒,而不是因为她本性寒冷,而是她反应不过来所谓的人间情愫之事。 “你能不这么悠闲了么。能不能赶紧想办法出去。” 蕖拽了拽溱月的衣角,说实话蕖实在是看不惯溱月一脸洒脱的模样,事事都与他无关一般,蕖决定的事情和行走的路线,不管前方如此艰难,蕖都会想办法去走完,若是蕖不上心的事情,蕖便是冬日寒冰的冷漠神情,然而现在可不一样,林巧巧和慕尧还不知道情况如何,齐映川还在暗中窥视,甚至还有一个不明之人在中帮助,柯溯溪与阕姬也不知道现在如何,只剩下溱月和蕖,这反而让蕖有些担忧,毕竟所有的人都在为她剩余的仙魂而与白葵御搏斗,与妖道为伍,若是其中再有人出了意外,蕖怕是真的会感觉到愧疚,溱月默默的叼了一根桃枝在嘴中,那份潇洒不羁的浪子模样在溱月的身上一向都是淋淋尽至,溱月悠闲的闭着双眼感受风吹的宁静,这里的景色人间难寻,被困在这里,溱月反而一点也不着急,因为他知道着急也是没用的,但是蕖不一样了,本来就是燃眉之事,溱月还这份悠哉,让蕖很是想上去抽他,但是蕖还是忍着脾气看着溱月。 “我们到底要在这里困多久。” “困到齐映川想放我们出去为止.....啊!你干什么啊!” 溱月悠闲的还未说完,蕖早已缓缓蹲下身子,狠狠的在溱月的手臂之上使劲的拧了一下,疼痛惊的溱月猛地睁开眼睛,然而面前的人却是一脸冷漠的看着他,气息缓慢而有序,玲珑似水的眸子反而一丝丝的轻蔑之意看着溱月。 “现在清醒了么。” 溱月有些尴尬,轻哼一声揉了揉自己被拧的手,一脸傲娇的神态,嘴中还叼着那株带着桃花的青枝,狭长恰到好处的眼眸稍稍委屈的看着的蕖,他的模样,丝毫没有长白掌教该有的成熟冷静,反而更像是富家少爷一般的俊朗和洒脱,这也是溱月在蕖面前才会的样子,然而溱月对蕖也从不小心眼,之前虽然二人月下之时因为阕姬有些许挣扎,但是溱月始终还是担心他深爱百年的这个姑娘,什么赌气的话,也都是随口一说而已,溱月也知道,跟蕖说再多也是没用的,因为蕖根本就是个霜寒之心的人。 “你轻点行不行,亏我追随你这百年,你往死里掐啊。” 溱月不开心的憋着嘴看着蕖,然而这幅模样溱月有一半都是跟漉学的。 “如果再出不去这幻境,我就自断经脉成全齐映川的目的。” 蕖回过头去也不看溱月的表情,蕖当然是吓唬溱月的,不这样相逼溱月,他那悠闲的态度蕖确实恨不得掐死他,事情眼看着越发危险,如此二人还在这里风花雪月,外界的林巧巧不知道伤势如何,慕尧也不知道有没有遇见齐映川,然而剩下的人都生死不明,这让蕖怎么能安心,赶紧脱离境地取得游龙珠才是要紧事,溱月轻叹一声拍了拍玉锦薄衫,缓缓的拿开嘴角叼着的桃枝,眼眸之中也甚是无奈,不是他有能耐不想使,而是他确实没有办法。 “我能力已尽,确实无能为力。” 溱月一番话,让蕖也顿时失落,溱月所有的本事都毫在了嗜虎城,现在别说出这幻境,怕是连感受妖物的气息溱月都做不到,元灵是阕姬的元灵。溱月并没有办法能掌握,自然也只有阕姬,才能助溱月恢复。 (五十二) 美人如画 “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蕖的语气变得低落起来,时间就这样一丝一丝的消沉,蕖缓缓的靠在溱月的身边也倚靠这桃树坐下。香雾迷蒙,祥云掩拥,蓬莱仙岛清虚洞,琼花玉树露华波,此情此景让人沉醉,明亮景色映入眼中,让蕖也不由得感叹,之前并非心系此景,放眼看去一望无际的边缘,云雾之上清风花瓣扬起,绿茵草地软如温玉让人觉得舒适,一方小小的地景仿若悬于天际之上,石边深不见底的白雾,这里没有山,没有水,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有的只是一棵树,一片草,一双人。 “放心,齐映川还不会轻易的杀了我们。” 溱月伸了个懒腰,在蕖的身边溱月多少安心许多,之前担心蕖,没想到齐映川就直接把她这么简单的送来了,虽然其中疑点许多,但是只要蕖安全的在溱月的身边,溱月也就放松了许多。 “也不知道林姑娘好了么。” “你担心林姑娘?慕尧自然会照顾他,你还是多担心担心我吧。” 溱月没好气的瞥了一眼蕖,自打进入这里以来,蕖对溱月的伤势一字没提,放在以前蕖早就紧张的问起来了,也是,自己除了没了玄力之外,并无大碍,反噬的时间很长,长到足以让溱月现在如同正常人一般,蕖听见慕尧的名字,不知为何心中变得些许空白,但是并未说出来,一听见溱月的犯牢骚,蕖也有些许不好意思,自己确实忘记了溱月在山谷之中所受的伤了,要不是因为自己,溱月也不是被齐映川带走,蕖侧过脸小心翼翼的问到溱月。 “你.....没事吧,那个,溯溪把嗜虎城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本来我是很担心你的,但是一来看见你跟个正常人一样还有空说笑,也就忘了.......” 蕖有些内疚,溱月的伤势到底有多严重蕖并不知道,但是目前溱月没有什么危险,只不过现在的本事也就在柯溯溪左右,毕竟那般爆发,溱月还是需要时间调息的,但是阕姬不在身边,溱月并不能修养自己体内的元灵,因为那原本是属于阕姬的东西。 “哼,我没事,等等.........” 溱月没好气的回到蕖的话,突然溱月猛的做起来,好像想到了什么。蕖也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等等等等....你说溯溪那小子把所有的告诉你了?” 溱月急忙转过身看着蕖,清秀白皙的面容有那么一丝紧张,平日慵懒的丹凤细眼也突然睁的很大,如果柯溯溪什么都告诉蕖了...那虚景的事..... “是啊,怎么了么。” 蕖有些迷茫,她说了什么么,溱月的反应怎么这么大,蕖面如皎月般冷静的神情让溱月有些不好的预感,溱月试探的问到。 “所有的么?从头到尾的么?” 溱月紧张的看着蕖,要是柯溯溪敢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溱月保证回去一定打死他,不,先逐出师门再打死他,毕竟这么丢脸的事情怎能让蕖知道。 “你是说,关于我的幻境么?” 蕖却不以为然的看着溱月,一瞬间溱月的表情变得石化,整个人都呆住了,果然柯溯溪还是告诉了蕖,溱月跟个女子一般脸颊泛起一丝红晕,赶紧转过身去不敢看蕖的眼睛,空气中的尴尬让溱月都快要窒息了,怎么办,那种场面都能乱说么。柯溯溪这小子,他到底胡说八道了些什么啊,然而蕖轻轻的蹭了蹭溱月的肩膀,两人并肩席地而坐,溱月的反应让蕖莫名其妙的。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蕖好奇探着身子的往前想要看溱月的表情,蕖单纯的以为溱月是身子出了问题,只是关心的去询问,然而这一下给溱月羞得恨不得从这万丈高的地方跳下去。 “都怪这个该死的齐映川,先用虚景迷惑我,再把我困在这里,还把你也骗来,他到底想干什么。” 溱月别过身子小心的嘀咕着,要是自己还有一分能力,溱月恨不得现在就杀了齐映川,虽然溱月年纪同蕖一般,但是溱月自成年以来,唯一爱过的女子只有蕖一人,溱月一生与女子唯一有过肌肤之亲的时候,便是当年浅生林之上同蕖一起落入悬崖之时,为了将仙魂给他而吻了他,那番柔软冰冷的滋味溱月到现在还不曾忘记,想到这,溱月的脸色越来越红,俊秀洒脱的面容之中,像是孩子一般的害羞,不敢直视蕖。 “有问题么,溯溪说齐映川化作我的样子差点骗了你,难道不对么?” 蕖莫名其妙的看着溱月,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啊,莫名其妙的脸红什么啊。 “啊....就.....就只有这样么?” 溱月听见蕖的一番话,有着些许激动的转过身来看着蕖慌乱的问到。 “不是么,难道还有别的事情你们瞒着我么?你脸红什么。” 蕖冷漠的脸看着面前脸泛桃红的帅气男子一脸无语,溱月又突然激动的一笑,还不停的安慰自己一般拍着胸口大喘气。 “辛好,辛好,我就知道我没白疼那个小子。” 溱月自言自语的神态甚是可爱,但是在蕖的眼中宛如智障一般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蕖像是想到了什么,如月纯净的眸子死盯着溱月庆幸的神情,然而溱月知道柯溯溪没有出卖他之后,反而更加浪荡的模样开玩笑到。 “哪有,怎么可能,你想多了,那天山谷之中的事就是这么简单,我是谁,我可是长白上仙。” 溱月说完还得意的冲着蕖冷漠的面容轻佻淡薄嘴唇邪魅一笑,脸色也恢复了正常的神色,要是被蕖知道了那天的丢人行为,怕是蕖说不定还打心眼里看不起自己,真是凶险。 “不是,我说的是别的事情。” 然而蕖和溱月就好似处在两个世界的人一样,一个冷漠如冬,一个温如春季,蕖眯着眼线看着溱月,溱月最近的行为越来越让蕖赶紧到不同,但是又感觉不到哪里不对劲,直问的话,溱月肯定不会坦白,但是细问的话,蕖又不知道哪里到底有不对,蕖试探性的问到溱月,谁知溱月只是微微一愣,随即立马轻笑一声。 “我的心思你还不明白么?我能有什么事瞒得过精明的你?”溱月打趣到蕖,其实溱月知道,蕖的反应简直是天下第一慢,打青州城到长白山,就再也找不出来一个女子能比她还要迟钝的人,若是有,那估计也是个傻子,当然在溱月的眼中蕖也离那条路不远了,但是如果蕖都察觉到问题了,溱月的作为是不是太过明显了一点,想到这溱月反而妖冶的一笑反问到蕖。 “说到这个事。傻姑娘,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呢?” 突然被溱月将了一军,蕖明显的有些呆滞,然而蕖心里想什么,她的表情能一览无余的表现出来,这也是溱月能完全看透蕖,然而蕖却完全猜不透溱月的原因,蕖肯定是有着私心的,那便是前世记忆之事,溱月从下山开始就一直念叨她这个事,虽然蕖从未直言自己不会再去寻找,但是溱月依然拿着百年前的承诺说事,蕖曾在初始溱月之事答应过溱月,再也不会计较前世之缘分,而如今,却还是因为放不下,才踏上了这条路,蕖懒得搭理溱月,闷不做声的回过头去,自顾自的闭上眼睛等待齐映川的出现。溱月看到蕖的反应,只是摇摇头觉得好笑,便放眼看去之外一片仙境美色。 “结果你还是没能遵守我们之间的承诺。” 溱月无奈一笑,靠在桃树边上,一收起刚才的那番神情,取而代之的反而有一丝凄凉的韵味。 “我答应你,寻到前世记忆之后,再也不问世事。” 蕖没有睁开眼睛,她粉嫩的唇轻语到,然而溱月却不以为然的一笑。 “若是你想要寻找的东西,是残酷的,是悲凉的,是让你曾经努力想要忘记的呢。” 溱月一席话,蕖反而默然睁开双眼。 “真的.....会是这样么。” 蕖的语气带着一丝哀怨之意,到底是什么样的悲剧,能让自己宁愿忘记,蕖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自己沦为了这般境地,蕖曾经想过去找卿鹄一问究竟,但是卿鹄肯定是不会告诉她的,是卿鹄放蕖落入人世,但是在那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蕖被青城的人深锁在散仙池之内,受尽苦痛,受尽抽筋剥皮的难受,卿鹄说过,她要忘记,她必须忘记,但是为什么,她失去了记忆之后,她已经想不起来过往之后,青城的人还要将她囚禁,还要试图夺走她所剩的血液,那日散仙池之内的黑色锁链,深深的钻入她的脉络之中,贪婪的吸食她的血液,若不是卿鹄出现放了自己落入人间,怕是蕖也不会在遇见溱月,点点滴滴在脑中重现,故事一页一页的正在进行者,但是要知道的真相却迟迟不曾浮出水面,还有慕尧与齐映川,这两个人,在蕖的脑海中时不时的出现熟悉的样子,但是又无从想起过往的事件,蕖沉默,低下头轻轻抚摸手腕的痕迹,白皙而纤细的手腕,早已没了那日的伤口赫然于目,蕖这一路上的考验,然而才刚刚开始,本以为只要抵达月阳山就会一切都恢复原样自己也可以继续寻找谜题,但是蕖并不知道,她所寻找的谜题就夹杂在她接下来将要走的路上,然而齐映川的阻拦也才刚刚开始,之前的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才是个小小的玩笑而已。 (五十三) 缠绕 时间一分一分的流失,蕖和溱月二人相依,并肩而靠在桃花树之下,风中带着些许甜腻的气息,然而从蕖进入秘境到现在,也不过半个时辰而已,蕖虽然很是悠闲的坐在那里,但是心中早已浮现出各种猜测,溱月却略显有些困意,齐映川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必然是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但是这秘境之中,到底还有何不解的问题存在,蕖也无从得知。 “咳....咳....” 突然,蕖莫名的一声重重的咳嗽引来了溱月注意,本事闭目的溱月听见蕖的咳嗽声赶紧张开双眼,略显担忧的看着蕖,只见蕖捂着胸闷难受之意,反而蕖的面颊之上泛起丝丝淡粉,一切来的太过突然,溱月赶紧坐直身子扶着蕖的肩膀查看情况,只见蕖就在短短半个时辰之内,体温升高的厉害,溱月轻握着她肩膀的手都能感觉到热意,溱月剑眉微皱,表情甚是严肃,溱月轻轻抬起蕖低垂的脸,这才发现,原来这么久蕖一直并未吭声,不是在闭目养神,而是已经类似于昏迷,她原本白皙的脸颊泛起淡红色的晕,额头丝丝细汗密集,沾染了她那系不住的青丝,反而更是妩媚动人,蕖的嘴唇有些许乌白之色,溱月的表情如凝霜一般紧紧的盯着蕖,然而此时的蕖,却犹如柔弱无骨,溱月的手只是稍微放开,蕖便能直接倒在地上,溱月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许惊讶,但是随即立马把住了蕖的脉络。 “蕖,醒醒,蕖?” 溱月一只手将蕖揽入怀中,另一只手担忧的查看她的脉搏,然而蕖似乎没有了意识,无力的依偎在溱月的胸怀之前呢喃着什么,溱月并没有听清,他轻缓的靠近她的唇齿边,这才听清蕖所说的话。 “热....溱月...我....好热......” 蕖灼热的气息呼在溱月的面容之上,溱月也顾不上羞涩之情了,赶紧掐住蕖的脉搏,一把点住蕖的穴位,溱月有些慌乱,因为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鸳鸯毒,是谁下的毒。” 溱月有些恼火,简直无耻,不明觉厉,鸳鸯毒便是催发人情欲的药物,虽然蕖并没有七情六欲,但是鸳鸯毒并非一般媚药,因为它出自白葵御之手。 “齐映川.......” 溱月恨不得现在就一剑刺死齐映川,不用想也知道八成是齐映川搞得鬼,正在气愤之际,谁曾想蕖纤细的手指慢慢的揽上了溱月半露的颈部,蕖突然间的举动让溱月如同被定住一般,这番景象似曾相似,简直不能再熟悉的感觉,便是之前虚景之中蕖的作为,然而现在的蕖是真真实实的出现在溱月的面前,溱月顿时不敢动了,然而蕖却一反常态冰冷,反而更加贴近溱月的身躯,在蕖的眼中,溱月就犹如那千尺寒冰一般,而她身上的炙热附在溱月身上,能让蕖好受很多。 “蕖.....你.....你冷静点.....别乱动,你中的鸳鸯毒,越动你会越燥热。” 溱月说话都已经开始结结巴巴的了,他虽然这是第二次受到蕖的诱惑,但是蕖的身躯在溱月的面前,即使百年,仍然让他有抑制不住的冲动,溱月呆滞的伸出手想要拿下蕖缠绕在溱月脖颈后的修长手臂,还未碰触到蕖,谁知蕖另一只手也同样缠绕了上来,熟悉的姿势正如之前虚景中的一样,然而蕖此时烈火攻心却只想寻求那份冰冷的触感。 “别动,热.....咳...” 蕖趴在溱月的肩膀之上,双手紧紧的绕在溱月的颈后,烈火的炙热触碰到溱月冰凉的皮肤反而让蕖好受了不少,此时的蕖早已深陷寻求冰冷缓解的本能之中,溱月却有些慌乱,第一次不知道这是齐映川的陷阱,不曾拒绝,第二次明知道这是齐映川的陷阱,却依旧不曾拒绝。溱月含水般辗转的眸子之中,有一丝无奈,又有一丝沦陷其中,突然蕖的一个动作,让溱月浑身一愣,动也不敢动,只见溱月肩膀上的蕖缓缓的将温热的面容紧贴着溱月的侧面,溱月能感觉到脸颊的位置,蕖的炙热,蕖沉重的呼吸声传入溱月的耳边,一丝丝酥麻的感觉让溱月不由得沉醉其中,她柔弱无骨,她满身淡香,她娇媚可人,她同时也诱惑彼此,溱月的手却想要拉开蕖的双手,然而这一举动,让溱月呆滞在空气之中,然而蕖并没有就此罢休,鸳鸯毒的燥热并不是这番轻易就能解决的,若真是这样,白葵御又怎能算得上卑鄙。 “蕖...别.....” 然而蕖根本不理会溱月的感受,她细长的手缓缓的伸入溱月的后背之上,顺着他白皙的颈部之后,缓缓往下,穿过他月绣银边的衣领,紧贴着溱月细腻无暇的皮肤,停留在了溱月的背脊,冰冷的温度让蕖反而舒服了不少,鸳鸯毒的毒性是贯穿脉络之中,使得人失去暂时的理智,一心寻求解决的方法,然而本来就只有一缕仙魂的蕖中招反而更加明显,溱月僵住的后背十分的不自在,耳边传来蕖呼吸的娇媚声音,温热的呼吸,穿过衣物的背后蕖双手燥热的触感,让溱月也同样差点失去了理智,然而还是溱月的自制力,不比此时的蕖。 “不行....我不能这样....蕖....你看着我!我是溱月啊!” 一时间的冷静让溱月毫不犹豫的一把拉过了蕖的双手,她的手从溱月的衣物之中抽出,溱月摇晃着蕖的肩膀,谁曾想面对蕖的面容,溱月才是真的失了魂。蕖本是倾城容貌之中点点细汗缀以额头,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和她熟悉的体香,轻纱薄衣落在溱月的腰际,溱月第一次见到蕖的娇媚模样,就如可人的四月樱桃令人垂涎欲滴,她红唇的柔嫩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她暧昧的眸子之中宛如琉璃漩涡慑人心魂,她上扬的弯月柳眉之下微微颤抖的长长睫毛,皮肤的细嫩和白皙就如玉一般的无暇,蕖的淡白素衣外衫早已滑落肩膀,她姣好的锁骨和身躯完美的展现在溱月的面前,细腻的颈部衬托着身材的完美,露出的肩膀皮肤似乎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引诱着溱月,蕖的气息变得稍稍急促起来,只要离开溱月的冰冷,蕖就感觉到胸闷到不能呼吸,溱月整个人看见蕖的模样瞬间放空,溱月虽然不近女色,但他终究是个男子,溱月唯一的理智便是撑着蕖腰际的那双手,微不足道的力量阻止不了蕖的需求,然而溱月,反而更想享受这一切。 “不行,不行的,蕖......唔.........” 溱月像个迷茫的孩子,一边无奈的推搡着蕖,一边试图避开她的眼神,谁知就在溱月下半句话还未说完之际,蕖还不犹豫的,正如雨润甘霖一般,她的唇终究不曾迟钝的吻上了溱月,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让溱月甚至快要窒息了,蕖似乎并不在意这一切,她只想熄灭她身体脉络之中流动的燥热,溱月睁大了双眼,她每一步的动作都能让溱月惊慌失措,不像虚景之中的犹豫和美丽,如今的这般火热和迎合,快要融化了溱月的心,溱月的心每跳一下都仿若搁置许久一般,口中莫名的甘甜是蕖的味道,她醉人的熟悉的香气在鼻尖环绕,这一刻蕖没有犹豫,甚至也没有废话,她的脑中只有解脱,不像虚景一般去迷惑溱月,去试探溱月,此时的蕖更像是亲密的爱人做亲密的事情,一切都合常理一般,薄唇边际的热度使得溱月似乎融化在蕖的嘴边,百年前那一吻冰冷没有感觉,蜻蜓点水一般略过,甚至溱月不细想,都感觉不到她的一吻,然而如今面前的蕖,似骄阳,似烈火,若不是鸳鸯毒的驱使,让溱月差点忘记了本意,相比冰冷的蕖,溱月反而更迷恋这种滋味,初尝到的甘甜让溱月不能自拔,他的手紧紧的缠绕她的柔软的腰,身体之间的隔阂之差一缕布衣,同样的招数,同样对溱月致命,正如齐映川所说,溱月选择了蕖,就注定输在了他们的博弈之中,溱月不后悔,也不认输,他爱她是没有理由的,但是在溱月眼中,既然爱她,那就是必须赢到底的选择,。 雾飞花落云遮羞,情浓惬意正如秋。相爱如此更相近,何尝不为断水流。蕖的吻迟迟没有停止,溱月彻底的沦陷放弃了拒绝,她说她难受,他就愿意做她的药,即使她清醒过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溱月爱她的心,也依旧紧紧跟随,一份燥热,一般冰冷,完美的融合变成温热,蕖的衣带掉落在肩膀之边,溱月缓缓而动的喉咙散发着男人的成熟,唇瓣交织的热烈让溱月再也推不开坐在他身上的这个女人,桃花的瓣掉落在蕖的肩膀之上,证明了这爱的过程,蕖并没有停止她的步伐,手缓慢的攀上了溱月的胸前,解开了溱月的衣襟,健硕结实胸膛的冰凉让蕖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褪去溱月的衣物,溱月早已被洗净了脑海,只是一昧的去接应蕖的恩赐,溱月的手却停留在了蕖的外衫之上,然而,蕖紧贴着自己胸口的心脏的位置,却是一片安静,两个人只见,只有溱月的心跳,急促而又有规律的跳动着。 “溱月........蕖.............” 然而一声熟悉的声音,就这样打破了这空气中暧昧的情绪,一切反转的太快,快到所有的人都来不及反应。 (五十四) 争执 云树绕堤沙,清风过晚霞,心中略过一丝凄凉,空气之中弥漫着尴尬。 “蕖.....” 正是慕尧的声音,颤抖的传入了溱月的耳中,就犹如那日柯溯溪的唤醒,溱月猛地张开了双眼,正对上了站在二人面前的慕尧与被搀扶着的林巧巧,一瞬间四个人之中,有一种说不清的火药味道,然而蕖并没有做多反应,因为鸳鸯毒的扩散,蕖逐渐丧失了理智,石击冰层一般,慕尧的突然出现让溱月变得无比尴尬,溱月反应极快,并没有犹豫,反手点住了蕖的穴位,只见瞬间蕖犹如昏迷一般倒在溱月的怀中不在有反应,溱月慌乱的将蕖的衣物穿好,因为太过麻烦,溱月甚至自己的外衫裹在了蕖的身上,而此时的溱月发丝微乱,气若游龙,退去暧昧的嫩红,只留下一片清冷的白皙,溱月没有言语只身横抱起蕖。 “我.....这.....” 溱月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就算是心知肚明,但是就这样被别人看见一清二楚,溱月还是有着些许的尴尬之意,更何况还是被慕尧看见,溱月正准备解释的时候,只见慕尧慌忙的掩饰自己的神情,轻咳一声缓解一下,然而此时慕尧的心中,更像是被石头压在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虽然心中有数溱月与蕖的关系,但是如今,就这样明白的出现在面前,慕尧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去承受。 “恩....没事....你没事就好,我们先出去再说。” 慕尧没有过问太多,反而背过身没有再看溱月的脸,林巧巧有些不知所措,这一幕确实让人不能接受,林巧巧只是默默的把手放在了慕尧的胳膊之上想要去安慰他,慕尧没有说话,然而慕尧和林巧巧的突然出现,也正是要带他们走的原因,溱月陷入无言之中,只身抱着蕖,跟上了慕尧的步伐。 庙宇外 “她中了鸳鸯毒。” 溱月冷着张脸将蕖安置在一旁,轻声试探着正背身的慕尧,溱月不知道该不该去解释,他与蕖的故事本是天经地义,但是慕尧的加入其中,让溱月总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似乎顾忌,又似乎想要坦白,慕尧听见溱月的话,皱着眉目转过身来,赶紧俯下身子蹲在了蕖的身边,一边把握着她的脉络,然而这一下不要紧,慕尧眼神之中似乎更多的有着寒意看着溱月。 “她的气息正常。” 慕尧紧紧的盯着溱月,他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一瞬间,慕尧看不透溱月的心思,然而听见慕尧的话,溱月满脸的疑惑,怎么可能,刚才境地之中蕖的表现明显是中了鸳鸯毒,溱月看了一眼慕尧,没有犹豫一把接过蕖的手腕,中指与食指轻试蕖的脉搏,平稳而又有规律,不知道何时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就在这眨眼之间,溱月不敢置信的看着慕尧,然而慕尧此时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这不可能,之前她确实中了鸳鸯毒,我以性命担保。” “不是我不相信你,现在的她确实正常,只是昏迷而已。连毒素的痕迹都没有。” 溱月慌乱的解释,然而慕尧只是很冷静的看着溱月。关系似乎慢慢的在僵化,慕尧心中一直认为溱月与蕖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即使溱月在撒谎,慕尧也没有干涉他们二人的权利,但然而就是溱月的话不对事,让慕尧心中有股无名的火,就算蕖真的喜欢溱月,溱月为何要撒谎,这一路之上溱月的为人慕尧太过清楚不过,他为了蕖,也深爱蕖,夺人所爱并非君子所为,所以慕尧从未明白开口与蕖说道自己的真正心思,然而如今蕖与溱月暧昧之事被慕尧彻彻底底的撞见,然而溱月还骗了自己有鸳鸯毒的存在,慕尧实在是不能理解。溱月瘫坐在地,怎么可能。 “不会的,这不可能。” “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做就是做了,有什么不敢承认?” 溱月刚说完的话就被慕尧接上,迷茫的硝烟味道散开,慕尧的话中带着讽刺,他以为溱月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让自己死心,慕尧尊重溱月与蕖的感情,但是慕尧也一直觉得只要蕖没有承认,自己就还有机会,如此现在那般模样的两个人,让慕尧实在是有点点怒火在心中。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骗了你?” 溱月看了一眼慕尧,然而慕尧一反常态,此时的面容之上只有三尺寒冰,慕尧一直盯着溱月,那眼中的嫉妒之意恨不得能融化了溱月。 “不是么,你说的鸳鸯毒在哪?” 慕尧有些不耐烦的看着溱月,两个男人之间的争斗,逐渐的浮出水面。 “我说有就是有。” “有?有什么?找出来让我看看。” 慕尧刻意的去呛声溱月,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溱月这番做了还不敢承认甚至还说什么鸳鸯毒的存在,让慕尧很是生气,本来以慕尧的性格,如果溱月承认,慕尧自然不会多说什么,毕竟自己只是半路之人,蕖与溱月之事天经地义,即便蕖真的承认,慕尧也只能将这份感情放在心中,而如今本来之前就有些许怀疑溱月的不对劲与蕖达成共识,而如今溱月做出这种事情还要编造理由,慕尧实在不能理解溱月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之前她真的中了鸳鸯毒。” 溱月并不在意慕尧怎么想,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溱月只是一直不断的重复而已,既然如今鸳鸯毒已经散去,蕖到时候醒来也不会有所擦觉,自己岂不是背上污蔑人清白之事,慕尧和林巧巧也一同看在眼中,蕖是肯定不会答应溱月的感情,而如今做出这种事情,这不是乱了她的性子,也反而让自己不仁不义么。 “有什么不敢承认?” “我说了我不知道。” 面对慕尧的咄咄相逼溱月有些着急,语气中不再如从前的戏谑之意,反而更多的是一丝警告,溱月心知肚明自己并没做出那种事,为何要承认 “我知道你喜欢她,但是你至于编出这种话来么?” 慕尧心中的忍耐一点一点在上升,向来温柔的语气也逐渐变得严厉,之前的溱月和蕖之间的故事在慕尧的心中只是小事而已,只有一天没有坦白他们二人的关系,慕尧总觉得自己还有的机会可寻,而如今摆在眼前的事实加上溱月的否认,让慕尧有些恨意。 “我喜欢她又与你何干?慕尧你的那点心思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溱月实在不能忍受慕尧的每一句话,最终,溱月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慕尧喜欢蕖的事情,从蕖愿意带慕尧一起的时候,溱月都看在眼中,他本以为自己的地位在蕖的心中无可取代,直到浅生林中直到之后齐映川手中救下的蕖的慕尧,让溱月的地位随之动摇。 “你......实在不为君子。” 慕尧被溱月一番话点破,瞬间觉得无地自容,慕尧尊重溱月,才会将自己的心思拖到至今,而如今溱月摆明了像自己挑衅,慕尧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我不为君子?你既然已经有你的小师妹了,就收起你的非分之想。” 然而溱月此时早已被慕尧惹怒,他细长的手指直直的指着一边的林巧巧,细长眼角之中,反而更像是为了自己感情而去保护的男人,溱月的话毫不留情正中慕尧的要害,此时的慕尧犹如僵化了一般愣在原地,然而只有一旁的林巧巧一脸茫然。 “怎么,你还想朝三暮四么?恩?” 溱月反过来逼着慕尧一言不发,林巧巧的出现就犹如一条分水岭,至此划开了慕尧与蕖的世间,溱月说的没错,林巧巧对慕尧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而且是明显的是露骨的,在溱月的眼中,慕尧根本就没有资格去指责自己的作为。然而溱月的话让慕尧整个人陷入了空白,两个人就这样撕破了感情的脸皮,溱月的每一句话,也正如本是雾中花的事情。 “不说了?恩?我戳到你的心思了慕尧?我与蕖的事情我自有分寸,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有关心她的心思多操心操心你自己的青梅竹马吧。” 溱月说完没有再理会慕尧,蕖在虚景之中说过,慕尧留下照看了被蛇毒所伤的林巧巧,即便慕尧心中再怎么样喜欢蕖,在溱月眼中慕尧也并不能但其责任,他对蕖做的事情远远不及自己的三分之一,然而一旁的慕尧微颤的起身,溱月说的没错,自己确实不配为蕖而担心,为她拼命的不是自己,为她一而再再而三去险境之中的也不是自己,而如今更是放她一个人去寻找溱月才会发生这种事情,慕尧确实不配喜欢蕖,因为他所谓的喜欢,只是心中的喜欢,只是单纯的意识中的喜欢,然而自己的作为,丝毫没有奋不顾身的为她而去,和溱月相比,慕尧的微不足道和渺小逐渐被拉大,这一路发生的太多事情,太多感情,慕尧变得混乱,变得不知道无从说起,也许爱情有时候就是这样,就在你快要放弃的时候,就在你忍不住想要离开的时候,就在你觉得自己并不尽责的时候,然而你又舍不得。慕尧对蕖的感情不能用语言清晰的描述出来,因为那是一段虚无的被遮掩的,被埋藏在慕尧心中的感情,不敢坦白,不敢比较,不敢点破的难以启齿的情爱。 (五十五) 步步为营 “够了,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了。” 庙宇之外,四个人之间,两个男人之中,就这样爆发了一场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的敌意,一直站在一旁的林巧巧终于忍不住了制止了溱月,因为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慕尧因为蕖而受到指点,慕尧独自起身背对着溱月,然而溱月也意识到了话语太过严厉,不再与慕尧争执,低头看着怀中昏睡的天仙女子,在幻境之中简直判若两人,溱月太清楚不过了,齐映川,不用想也知道是齐映川故意的作为,但是溱月只要加入蕖的阵营之中,就注定了是齐映川的俘虏。 “行了,把仙女姐姐唤醒不就都知道了么,眼前事情紧迫,你们还有心思内讧。” 林巧巧没好气的拉了拉慕尧的衣角,林巧巧并不是见不到刚才的那一幕,而是见不得慕尧因为蕖上心,林巧巧一番话但是提醒了溱月,二话没说溱月两下解开了蕖的穴位,突然间的清醒,让蕖大喘了一口气。 “咳……怎么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蕖有些惊慌,刚才的场景犹如模糊的记忆一般,蕖就像看着自己的身体和溱月交织在一起一般,然而自己只能虚无的站在那里看着,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说不出来,似有似无的模糊,牵连着意识和脉搏,蕖醒来后慕尧反而很是冷淡的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换作平时的慕尧,早就二话不说上前去了,反而林巧巧有些担心蕖,慢慢的蹲在她的身边。 “仙女姐姐,刚才的事?你不记得了么?” 林巧巧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问到,蕖一头雾水,面前的三个人的反应各有不同,似乎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蕖很是头痛,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不记得了……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蕖说完努力的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的衣物凌乱,而溱月的外衫套在自己的肩上,蕖迷茫的眼神看着溱月,溱月有些心虚到。 “没事,你受伤了。都过去了。” 溱月的话让人很是觉得别扭,应该说现在所有人之间的关系都很是别扭,同样慕尧听到溱月的解释不屑的轻哼一声呢喃到。 “哼,小人。” “你给我闭嘴。” 慕尧刚发完牢骚,溱月又是一顿反呛回慕尧,溱月深知慕尧打心眼里看不起自己,但是此时既然大家都敞开了话,哪必定是不会再如之前一般杯盏温水了。 “好了师兄,仙女姐姐都不记得了,你少说两句。” 林巧巧眼看着慕尧有些忍不住的样子赶紧上前又拽了慕尧一下,林巧巧本性并不坏,之前出于嫉妒,在慕尧的严厉之中,林巧巧似乎也觉得自己之前太过应激了,所以现在变的但是比较顺从的性子。 “她不记得,你反而记得。” 然而慕尧并没有因此好好说话,慕尧的一句话让蕖有些疑惑,发生了什么事,醒来以后只有模糊的感觉就是冰冷和炙热还有一些看不清的画面,乱七八糟的让蕖很是难受,蕖问到慕尧。 “这是什么意思?慕尧你怎么了?” 蕖抬头看着慕尧,从一开始醒来,这两个人之间似乎发生了矛盾,不然平时这二人不会这般对话的。 “我没怎么,想知道发什么什么事你应该问他。我没资格过问。” 之前溱月的话依旧让慕尧耿耿于怀,溱月身为长白上仙多于稳重和成熟,虽然之前因为蕖激动的吼了慕尧,但是冷静下来,溱月反而不愿意跟耍性子的慕尧计较。 “他发什么神经?” “年轻人都这样,你好些了么。” 蕖的疑问和溱月的话让慕尧顿时又是一股无名火,慕尧激动的正准备怼回溱月,蕖接下来的话正中了主要的事情。 “事情怎么会这样?之前不还是在庙宇中的幻境里。” 回过神的蕖才想起眼前的事情,慕尧的小心眼蕖倒是没有注意,林巧巧赶紧接上了蕖的话,有气没处撒的慕尧轻哼一声别过脸去。 “仙女姐姐,你不知道,之前你进去以后有一个时辰的事件了,我一直在这里守着,师兄从城镇取来了药,但是你还是迟迟没有动静,我和师兄一直都在等着你出来,后来……后来我们就遇见了齐映川……” 林巧巧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齐映川的名字,然而齐映川的出现肯定不会是巧合,他布下的棋局,自然由他来走棋,溱月紧跟着问到。 “然后呢,确定是齐映川么?” 说到齐映川这三个字,溱月恨不得撕了他,同样的计谋溱月同样中了两次,想他堂堂长白上仙,如此被妖道愚弄不说,手段还这么卑鄙甚至让溱月难以启齿。 “废话,给你。” 一旁的慕尧从怀中掏出一本卷轴一把甩在了溱月面前,虽然私人恩怨算是结下了,但是眼前,慕尧也知道大事要紧。 “这……” 蕖先手捡起了卷轴,溱月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那肯定是月阳山真正的卷轴,林巧巧在一旁补充到。 “齐映川说这是月阳山的卷轴,还说什么有好戏看,让我们去找你,谁知道我们遇见……” “咳。” 林巧巧话语还未说完,慕尧清了清嗓子打断了林巧巧,林巧巧看着面前两个人一个眉目迷茫不明所有,一个目露冰冷霜寒九州,林巧巧回头看了一眼慕尧,也没再继续说,便起身而来,蕖本来就是云里来雾里去,这下反而更加不解。 “然后呢?这就完了?” 蕖轻纠结的眉目像个单纯的女子一般,溱月赶紧打破尴尬。 “然后他们救了我们。” “救了你们?怕是打扰了吧。” “慕尧……眼前你非要跟我作对是么!” 溱月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溱月自然知道哪是陷阱,倒是慕尧肯定是误解了其中的事情,但是……等等,突然溱月开窍了一般看穿了齐映川的小把戏,蕖被人下药引到这里,林巧巧又说齐映川主动为慕尧指路,齐映川身为千年妖狐的嗅觉不可能不知道慕尧喜欢蕖的心思,也就是说齐映川故意而为之目的就是为了支开慕尧与蕖的距离,这是一场离间计。 “原来是这样……” 溱月小声的嘀咕着,如果是这样一切都能解释,但是有一件事又让这一切根本就不合理起来,蕖说过推他的人不是齐映川,再来何时下的鸳鸯毒,蕖怎么可能没有防备,在其次,齐映川的卷轴到底给了谁,眼前的溱月眼前之中似乎有利剑一般只盯着一个人,是的,那就是林巧巧。 “是你。” 溱月直直的看着林巧巧,溱月突然的反应让林巧巧和慕尧同时莫名其妙,然而此时的蕖完全放空,只能默默的看着。 “你……你什么意思……” 正当溱月准备全盘托出的时候,又一幕闪过了溱月的思绪,事情有理但是也有冲突,林巧巧被毒蛇所伤,如果蕖说的没错的话,按照慕尧的当场的诊断,林巧巧是不存在这之后的行为的,而且林巧巧与慕尧一直在一起,更不可能独自完成这一切,难道暗中,还有一双窥探她们眼睛的人,只是齐映川并为让他露面而已么,想到这,溱月收回了话语,林巧巧此时反而很是镇定根本不像是做出那种事的人,此前此后林巧巧也一直行动不便由慕尧搀扶,冲突了之前溱月内心的想法。 “没事,听蕖说你被毒蛇咬了,接下来的路……” “接下来的路我背着她抱着她扶着她,用得着你操心别人的青梅竹马么。” 慕尧没好气的冲了一句溱月的话,这一番话反而让蕖听见的清楚,心中居然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好像吃了初春酸梅一般又苦涩又酸楚,更加明显的反应让蕖也有些吃惊。 “我没事,师兄,仙女姐姐才要紧。” 此时的林巧巧反而更像是符合她年纪的少女,懂事温柔,林巧巧小心翼翼的帮蕖讲肩上衣物穿好,还有些许责怪之意皱着眉说着慕尧。溱月从开始就没注意过林巧巧,林巧巧的转变溱月自然看不到,林巧巧此时并不想再惹慕尧生气,因为自己的任性,错过了她本该拥有的感情,林巧巧也不想再跟以前一样了。 “蕖姑娘有溱月照顾,你给我过来,我看一眼伤口。” 慕尧并没看蕖一眼,更别说跟慕尧心平气和的说话,只是一把拉过林巧巧的身子,温柔的慢慢的看着她的脚踝伤痕,毒牙痕迹赫然眼前,同时也让溱月彻底打消了原来的念头。 “蕖……蕖姑娘?” 慕尧的话如凉水一般讲蕖浇了个清醒,除了原本认识之时慕尧叫过她蕖姑娘,没想到如今又听见这般生分的话,蕖更是看着眼前这细微动作的两个人心中不知何时起,浓浓的酸意弥漫在鼻尖,刺激着神经。 “正事要紧,以后再收拾他。” 溱月在蕖耳边低语,然而慕尧并没有听见,四个人之中,唯一清醒来龙去脉的只有溱月,但是溱月此时还未想彻底坦白,第一是怕打草惊蛇,第二溱月难免有些怀疑林巧巧,但是按时间来说,林巧巧跟齐映川之间确实不可能会有牵连,溱月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溱月选择忍耐了慕尧的愚笨,毕竟慕尧只是凡人之躯,若是齐映川想取慕尧的性命,怕是以慕尧的能耐,估计也就死在半路了,想到这溱月好笑的看着慕尧,慕尧反而一直赌气一般的模样,唯一莫名其妙且被人当作棋子用完了的只有蕖一人,一副呆滞的表情看着林巧巧和慕尧,林巧巧但是受宠若惊的有些突如其来幸福的感觉,然而四个人,却都有各种有着心思和境地,既然已经到了结界,那么游龙城,怕是就在眼前了。 (五十六) 镜中镜 然而这一切,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齐映川的身影悄然的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密林之中静静的看着他们,一袭琉金浅灰长羽衫隐匿在这其中,墨发高高束起,妖冶且明朗的眉宇之间,利索且不失婉转,正如他的手段,简单而又复杂,齐映川嘴脸弯着他独有的弧度,身后的银色绒毛的狐狸尾巴,此时也露了出来,从背后看去甚是吓人。齐映川之所以没有在虚景之中下手,更重要的原因便是蕖的仙魂若是并非自愿,那便是取不出的,从最开始她自愿送入溱月体内,和之后自愿交出剩余仙魂救下慕尧,都是出于自愿,这也是为何齐映川没有直接动手的原因,他的目的,便是要让她第三次心甘情愿,为他所用,至于溱月,齐映川根本就不担心,还是那么容易就中计,此时的齐映川更加忌讳的反而是慕尧,所以齐映川此次离间计不是为别人,正是直指慕尧。 “现在怎么办....” 一直坐在一旁插不上话的蕖也算是勉强打破了局面,不知为何从幻境之中出来后慕尧一直很刻意的跟蕖保持着距离,溱月一直搀扶着蕖,这反而让蕖心中有些说不清的感觉。 “这才是游龙城结界的卷轴,你手里的卷轴只能进幻境,并进不去游龙城。” 在蕖一旁的溱月低语的解释到,齐映川这个人的心思向来缜密,他既然想要设下陷阱,自然给蕖半真半假的卷轴,假的是根本进不去游龙城,真的是确实可以进入幻境,但是暗中还藏着一个人到底是谁,这只是溱月的猜测而已。 “按照你之前说的游龙城确实在这里,那到底是在哪里。” 蕖有些迷惑,此时的蕖完全脑子接不上弦了,发生太多的事让蕖越发混乱,一切都像雾里看花一般模糊不清。 “就在那。” 然而溱月只是淡然一笑,手指了指四个人眼前的庙宇,正是之前蕖进入幻境的地方。 “我知道了,是那湖水。” 这时林巧巧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赶紧接上溱月的话,然而这一说不要紧,溱月突然反问到。 “你怎么知道有湖水。” “你什么意思,我们就是进入幻境才救得你们,你属刺猬的是不是。” 溱月刚发问慕尧毫不留情的呛声溱月,被慕尧这一提醒,溱月突然才想起来,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忘了,真是愚笨。 “呃...我忘记了不行么,怎么哪都有你!” 溱月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慕尧,慕尧则并不搭理溱月只身扶起林巧巧,其实按照一般人的想法,此时早就带着林巧巧远走一方了,但是慕尧并没这么做,虽然亲眼见到这一切,但是慕尧还有一份私心,那就是自己与白葵御与青城之间的谜题。 “我...我没事。” 被溱月搀扶着的蕖有些无力的回应溱月的温柔的动作,一直没有做任何反应,一醒来这两人就好像仇家了一般开始言语上的攻击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蕖还是有着一颗初心,那就是完成了所有的幻境,就可以解开这一切的谜题,然而蕖并不知道,就是她这般的想法,才让事情慢慢的进入了齐映川的掌握之中,有时候,有些话,不一定非要藏在心中,说出来,那可能就是另一个结局。 “恩,走吧” 溱月也没有犹豫,眼前耽误的时间已经够多了,暮色终于也消失在天边,黑暗慢慢的爬上了夜空,每一天在溱月的眼中就犹如流星一般一晃而过,但是所有的迷,好像都还纠缠在这一起理不清道不明。 游龙池 “就是这。” 刚入游龙幻境,林巧巧赶紧用手指着之前蕖见到的那潭圆润边角的湖水,林巧巧像是再说她并没有撒谎的样子。 “知道了。” 溱月有些不好意思,确实没经过考虑就把怀疑林巧巧的话说了出来,还好没有引起太大的麻烦,慕尧没有说话,只是偷偷的看了一眼蕖,这一看才发现蕖此时正满脸迷茫的盯着自己,慕尧赶紧闪过眼神,刻意的避开这一切,另一边的两个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溱月拿出之前慕尧给他的卷轴,那本卷轴正是最初阕姬给溱月的真正的卷轴,只见溱月很是果断的走上湖水之上,这一举动反而惊吓了所有人。 “溱....溱月...” 蕖有些紧张的喊着溱月的名字,溱月没有说话,缓慢的踏上湖水的表面,出现了令人诧异的一幕,正如之前金柳幻境中的湖水一般模样,溱月悬空在湖面之上不见下沉,只有衣角的部分浅浅的沉入一点,原来那日蕖试探的时候只是很浅的一部分,真正想进入这湖水之中,那日的蕖是不可能进入的,因为这水最多淹没脚踝而已,溱月站好了之后,示意剩余的人赶紧上来,此时的林巧巧和慕尧满脸的不敢相信,世间还有如此神奇的幻境,慕尧到时第一次见,不过跟随蕖这么久,慕尧也算是见多了奇怪的景象也就习惯了,但是眼前这水天交界还是让慕尧不由得感叹,然而一旁的林巧巧就不同了,她像个孩子一般轻轻的蹲在一边,有些害怕的试探性的摸着湖水,还不时的问到溱月。 “这....这真的不会沉下去么....如果我太重了会不会沉下去....” 林巧巧圆润的脸上惊慌担忧的表情甚至可爱,林巧巧本身就长相甜美,这一番倒像是跟漉有些相像,蕖收回了之前看着慕尧的眼神只是四处打探,之间之前的井口已经莫名的不见了,看来只是齐映川设下的障眼法而已,蕖不免担心起磬苍来,而如今的磬苍到底在哪里。 “快点,时间很宝贵。” 溱月没有理会剩下说三个人各有异常的表情,慢慢的展开手中的卷轴悬浮于空中,慕尧也搀扶着林巧巧小心翼翼的踩上了水面之上,一旁的蕖看着两个人远比之前更加亲昵的举动,此时莫名的居然心中有很多话想问慕尧,然而却不知道该如何启齿,蕖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随着二人的身后也踏入了水面之中,此时悬浮于这水线连天的湖面之上的卷轴已经完全的展开而来,四个人脚下的湖水慢慢的开始变得透明,变得有了漩涡的模样,有了水该有的样子,蕖感觉到脚下越来越轻越来越轻,仿佛从地面踩上棉花一般的变化,就在这时卷轴之中的微弱幽光缓缓的照耀四人的身影,跟之前一样的景象,卷轴中游龙的画像墨如水滴,随着卷轴迅速的合上,四人的身形就这样凭空消失与水面之上,只有一眨眼的时间如同人间蒸发一样,然而并不知道,蕖感觉到了自己犹如坠入万丈深渊一般,无限的坠落,伴随着黑暗,伴随着空旷寒冷,还有着些许令人想要睡着的困意。 “你走啊,你还来干什么啊,他们会杀了你的。” 在黑暗中坠落的蕖听见了耳边模糊的声音,似熟悉又似陌,就好像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要救你,如果你们敢伤了他,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模糊而又空灵的女子声音,似如千丈寒冰冻住人心,着急而又熟悉的声线,撩动着蕖的记忆,就那么一点点的清晰,又瞬间化为了泡影,就那么简单的两句话,又好像熟悉的在那响起,蕖陷入了一片无尽坠落的黑暗之中,她有些些许的困意快要闭上自己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耳畔就传入了细微的声音,像是提醒她,又像是在告诉她,混乱,空白,模糊,想要睡过去一般的感觉。突然在蕖耳边声音消失之际,穿来了剑刃相搏的声音,清脆入耳像是危险的信号,四周依旧黑暗,甚至看不清自己的身躯,空气骤然的冰冷让蕖快要窒息,寒铁触碰,剑穿刺肉体的声音,血液的红色蔓延上了蕖的眼前,点点红色的血腥让人清醒,女子的声音,男子的声音,悲惨的叫声,打斗的震撼以及更多人一拥而上的声响,夹杂在了一起,如同染缸一般混乱在一起慢慢浮现出来血液的模样,蕖痛苦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忍不住的酸意沾染了眼睑,浑身犹如被万千蚂蚁啃食一般的痛楚,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难过,会突然想要流泪,慢慢的幻觉消失,瞬间黑暗之中,一抹冰蓝丝羽外衣镶边白素锦绣黑色长发束起的匀称身影,出现在蕖的眼前,但是随即调零的花瓣一般随风散去,就在一眨眼的时间看不清他的模样,万箭穿心一般的疼痛,就好像散仙池之中被灵锁吸取血液般的疼痛,让蕖害怕,让蕖禁不住的流下了眼泪,莫名的感触,莫名的让人窒息像是被抛入大海,深不见底,黑暗弥漫的就这样沉入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一切过往云烟一般消散而去,蕖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像是等待死亡一般的不曾挣扎,一句女子的温柔话语最后传入蕖的记忆中,终于结束了这一切幻觉,难忍的疼痛让蕖的意识变成一片空白,然而所有那女子的声音,蕖却再也熟悉不过了,那就是,她自己现在的声音。 (五十七) 血妖 “我....这是.....” 陷入了无限黑暗的循环之中,终于坠落到了幻境之中,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浑身的疼痛证明她摔得不轻,蕖强忍着刺眼的转化,好不容易看清了眼前的景象,这一看不要紧,吓得蕖顿时惊慌失措起来,姣好的粉嫩面容之上瞬间变成苍白的脸色,只见眼前,血红一片,就像是蒙上了眼睛的红纱,微微能看清的只有城池的轮廓,鲜血欲滴一般将要落在她的眼睑之上,蕖惊呼一声,谁曾想,原来这只是个梦。 “啊。” “你没事吧。” 蕖突然间的一声喊叫,吓到了一旁的慕尧,慕尧赶紧上前扶起蕖来,蕖额头上密布细汗,脸色苍白无色,像是被惊吓一般,然而此时蕖才真正的睁开双眼,眼前景色映入眼中,只见周围如同普通城镇一般,青石台灰色瓦砾的房屋,像是普通的小户人家房屋,但是这里,很明显不同于嗜虎城之中的街道,游龙城镇中更多的反而是人住的房屋,羊肠小道像是被雨洗涤过,青色的石台泛着点点光亮,空旷无一人,此时在一处房屋之下,只有两个人的身影,那便是慕尧与蕖。 “我....没事,突然想到了什么。” 蕖揉了揉额头,刚才那番幻境很早以前就存在了,不止是第一次出现在蕖的脑海中了,以往的时候每次遇到黑暗笼罩时,蕖总是时不时的浮现出那番对话,很简单的三句话,除此之外便是厮杀的打斗声,这让蕖一直不解,但是又无从可想,因为没有头没有尾,就这样凭空的霸占了她的记忆。让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答,只能由他去了,百年来,蕖也已经习惯了偶尔的一模一样幻觉,很真实,但是,又好像很遥远。 “我们和溱月跟巧巧走散了。” 慕尧有些故意的将蕖扶起身子之后松开了手,独自打探四周,然而这一细微的动作都逃不掉蕖的眼睛,很明显在庙宇之外的慕尧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很是生分,蕖也根本想不起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那是什么....” 还未准备回应慕尧之际,蕖好像突然间看到了什么一样,眼眸紧盯着转角的一处黑影,在这小道之中的尽头就那样凭空的突然出现一抹身影,让蕖不得不注意到诡异的气氛,这里的天色暗沉,就像是即将要下雨的黄昏,空气中夹杂着入秋的冰冷,跟外界的阳春三月格格不入,地上的水渍沾染了之前昏倒的蕖的银素裙角,就连慕尧的外杉也有些泥土的印痕,顺着蕖看的地方,慕尧有些疑惑的看去街角,这一看,才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尽头站着一个人,说是一个人但是又不像是人的形状,只见那人形苗条的很,手臂腿和身体像是被榨干了一般,细长细长的还朦胧不清让人很是觉得恐怖,慕尧没有犹豫一把将蕖护在身后,本能的动作让蕖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慕尧的体温,慕尧虽然比溱月稍矮一些,但是站在蕖的面前,依旧像是个温暖的屏障保护着她,蕖轻轻的探出头去,在慕尧的身后两人一同死盯着那一动不动的人影,蕖莫名的有些害怕,不知道是为什么,是因为那恐怖的人,还是因为这四周安静的诡异,回想起柯溯溪的叙述,真不知道溱月是怎么忍受的,总让人觉得背后脊梁的凉意能顺着身体直到脑中。 “这....这是什么东西,他...他....他动了。” 在身前的慕尧突然结结巴巴的说到,眼睛一直死盯着那人形,果然那人影就如同木偶一般缓慢而又诡异的移动着,像是人,但只能说是一半像人,用蕖的想法来说就像是会行走的竹竿,时间在这一刻被凝固,慕尧死死的护着身后的蕖,两人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随着那人的前行而缓缓后退,然而退了两步才发现身后同样是一座粗陋的住处,而此时蕖的身后,只有一个被虫子啃食过的木门,左右两边不知道通往何处,和溱月与巧巧也已经分散,看来实在坠落通道时分离的,他们两个人也一定还在这城池中,此时慕尧并不害怕,只是因为眼前过于诡异而让他有些捏了把冷汗,慕尧小心翼翼的想要上前去看清那人的面貌,此时蕖有些担忧的拽了拽慕尧的衣角,警惕的摇了摇头。 “磬苍丢了,不要轻举妄动。” 蕖随即也不曾移开目光,那街角的人行动太过缓慢,以至于很久之后他才走了几步而已,到时那僵硬的动作和诡异的行为以及这幽暗的气氛让人感觉害怕,慕尧之前也听见了柯溯溪对蕖的叙述并不担心。 “放心吧,溯溪说了,这里的人是不会伤人的,他们是没有意识的。” 慕尧转过头看着身后的蕖,她弱小又显得娇弱,之前房檐的雨滴打湿了她的发丝紧紧的贴在她的额头之上,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慕尧有些想要去保护她,但是随即一想到之前看到的事实,慕尧瞬间收回目光也没有再犹豫,掩饰着情绪又直视前方,慕尧决定上前一看究竟,但是蕖却不怎么想去冒险,只是默默的拽着慕尧的衣角不愿意往前走一步,很显然她害怕,但是不知道她害怕的是这眼前不知名的怪物,还是之前突然出现幻觉,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和出现这种幻觉了,莫名的出现,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就像之前在东南山一次的昏迷中出现了幻觉,之后就失去了仙魂,也遇到了慕尧,从那时起幻觉就安静了很长时间没有再出现,蕖总觉得这一切,像是在指引她一般,但是到底在指引什么,却根本看不出来,慕尧能感觉到蕖的害怕,因为她第一次不敢上前,之前不管多么危险,蕖都一脸无所谓的神情独自前行,而如今却在这犹豫,反而更像是在担心什么。慕尧背过身的神情很是严肃,眼看着那怪物就要靠近,慕尧想要去一看究竟确认是否真的没有危险,也没有犹豫,默然的伸出了手,紧握住了背后的蕖不愿意放开他衣角的芊芊玉手,慕尧的一个小动作,让蕖有些仓皇失措,她不敢再动,更不敢出声,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这是慕尧第一次牵她的手,慕尧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手心的温度让人安心,慕尧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熟悉的声线那好听的声音。 “放心,有我在。” 顿时蕖的心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感觉,像是开心,又像是难过,说不清的纠缠其中,蕖坚毅的眼神抬起头看着身前的男子,这一路上原来,除了溱月,还有一个一直默默的在她身前的男人,那就是慕尧。见蕖没有再挣脱,慕尧缓步踏出,两个人就这样慢慢的接近那妖物的所在之地,出了屋檐,慕尧才发现,原来空中飘着点点细细的雾雨,冰冷的打在脸上,但是又好像没有,很是奇怪的天气,随着慢慢的接近,那人形也逐渐看的清晰起来,等蕖看清之际,一股莫名的恶心涌上心头,让蕖顿时很是恶心的别过脸去,埋头在慕尧的后背,此时的慕尧也惊呆了眼前看到的人形,不同于之前的尸妖,也不同于与溱月在尸谷遇见的怪形,面前确确实实是个人,但是它的突兀的地方,就是这个人,被吸干了血液,苍白如纸的皮肤紧紧的贴合在骨头之上,凸起的骨形,一目了然,更夸张的是能清楚的看见隔着薄纸一般的皮肤能看清那妖怪胸腔内微弱轮廓的内脏,真正的骨架还不恶心,最恶心的就是骨架之上还披着一层人皮,那妖物的脸颊完全是头骨的形状,两只眼睛失去了眼睑一般圆瞪在空气之中让人不寒而栗,也因为皮肤的干皱,嘴巴已经合不上了,白森森的牙齿完全露在外面,这人还保留着身前的衣物和头发,虽然薄弱残缺,但是随着雨的湿润,在他干枯的身上赫然印出骨头的痕迹,慕尧还没缓过神来,那干尸并不理会二人,只是依旧如同死物一般继续走着,无视了所看见的一切,蕖不想再看那场景,不愿意抬头,慕尧之间见过更恶心的妖尸,早就习惯了,然而眼前的干尸依旧让慕尧有些生畏,慕尧第一反应是转过身将蕖反手拥入怀中,这种恐怖的场景,怕是林巧巧看见了就直接哭了,慕尧出于君子之为,还是避免让蕖看见这种渗人的景象好一点,果然跟柯溯溪描述的一样,这里的人形都是行尸走肉没有灵魂,看不见幻境之外的人,也无欲无求如同死物,更别说七情六欲了,已经变成了这样,恐怖不死,也不会像个人一样再重新活着了。 然而蕖也已经猜到了这城池之中供养的是谁了,既然这幻境中的人是干尸为活,那必然,就是吸食人血的游龙城之中的主宰了,血妖。 (五十八) 矛盾 “好了,没事了。” 慕尧轻声的对着怀中的蕖呢喃到,说完蕖心中很是反胃,但是随即也意识到两人太过亲近,有些不好意思的挣开了慕尧的怀中,慕尧只是轻咳一声,缓解一下刚才的尴尬,虽然溱月和蕖的事实让慕尧清楚的看见,但是慕尧不知道为何,就是忍不住想要去保护她的心,这个女子,就像个妖物一般,能蛊惑男人的心,而且被诱惑的男子,还愿意心甘情愿不为所以,慕尧深知这一点,但是说实话,蕖从未说真的像个女子一样去诱惑慕尧,反而是她那份冷清和一种反应慢的可爱,让慕尧动心,又冷又可爱,很是冲突的形容,但是偏偏就出现在了蕖的身上。 “真是丧尽天良,看来是血妖了。” 蕖揉了揉眼眶,并不是她矫揉造作,也不是害怕那妖物,而是发自内心的排斥尸妖一类的东西,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恶心,如果要杀人,痛痛快快的结束别人的生命在蕖眼中到时平常,反而像这种利用轮回禁锢人的肉体和灵魂,将他们变成恶心的怪物,让蕖实在不能接受,如果非要说城池之中的干尸和尸妖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一个一猎杀新鲜的人的灵魂与血液为食,而另个一确实仍人摆布为人所食的可悲游魂,同样是尸,这里的人却是被漆延禁锢在此供养游龙的筹码,是没有挣扎资本的食物,只能眼睁睁的被人吸干血液,再慢慢的供养出新鲜的血液,就这样在痛苦中无尽的轮回。 “你刚刚说的血妖?” 慕尧到时没有想这么多,反而听见血妖两个字有些好奇,虽然之前都是溱月作为指引,慕尧也就不上心这些事,就是属于跟乖的跟着蕖的步伐走而已。 “溱月说过,每个城池之中会有供养的妖物,城池之中的人将会被作为供养的食物,之前的泪城便是以激动的眼泪为供养,而如今这里的景象是干尸被吸干血液的尸体,那供养的,就一定是血妖了,游龙作为他的名字,但是这妖物确实吸食人血为长生。” “如果是这样,也就是说这些人被吸干了血液,又会坠入这城池的轮回重新作为人类供他吸食,这样未免太过残忍了.........” 听完蕖的话,慕尧很是惭愧,自己一声救济世人学医为求正道,但是只从跟随了蕖之后,慕尧才知道,这个世界之中,不仅仅只有病疼的折磨,还有着不为人知的妖物掌握着部分人的生命,嗜血吞噬他们的灵魂将他们置于一个外界不能插手的世间之中,这说的便是漆延的残忍,溱月与慕尧却无能为力,从他们被漆延掌握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这些生命从此和人划分了界限,他们不再是人,只是城池中镇守怪物的盘中之餐,让人觉得可悲,可叹而又可惜。 “他们已经是死人了,你就不要再耿耿于怀了。” 蕖看了一眼低沉情绪的慕尧,也就知道慕尧在想什么了,从开始痛恨妖物的慕尧到弱小到不能对抗任何人,慢慢的慕尧随着磬苍的改变变得有了他想要的能力,但是有些事情,却不是强大的能力就能改变一切的。 “为何没有人会来解救这一切。” 慕尧轻声叹气,师尊只字未提,甚至玄门中人也没有干涉,从小受到正道的渲染,却没想到还有正道不愿意去管的污秽之地,所谓的正道,到底是什么,是只为自己利益而正,还是为天下苍生而正,慕尧陷入了沉思。 “所以我们才在这里。好了别想了,去找溱月吧。” 蕖摇了摇头,她知道慕尧的性子,但是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溱月与巧巧不知道身在何处,要尽快会和才能确保接下来能成功破解境地,但是蕖没想到简单的一句话引起了慕尧的不满。 “你为何就这么担心溱月。” 慕尧皱着眉头看着蕖,之前的事情又重现在眼前,她的娇媚可人,此时的慕尧承认自己有了醋意,但是慕尧更生气的并不是发生的事情,而是这两个人都好像没事的人一样。 “我不是....那个意思。” 蕖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偏袒溱月,想要解释之际,谁知慕尧此时的表情冷肃,看来是真的有些生气。 “从浅生林开始你就一直念叨溱月,和你在一起你三句话不离溱月,既然这么喜欢他,为什么不直接承认?” 慕尧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直盯盯的看着蕖,他冰冷的淡色眸子之中似乎有着万丈寒冰一般让人能感觉到疼痛,蕖有些慌乱,避开慕尧的眼神不再去看慕尧,蕖也深知自己是否真的太过分了,但是慕尧并没有就此罢休,慕尧直接紧紧的握住了蕖的双肩,她脆弱娇小的身躯似乎能让慕尧捏碎一般。 “是,我是没有溱月在你眼中重要,为你牺牲性命的不是我,为你陷入幻境的也不是我,为你拼命去取回仙魂的也不是我,但是蕖,如果你真的喜欢溱月,你为何就是不承认,好让我死了这条心。” 慕尧生气的很是明显,能感觉到慕尧手指的用力,让蕖的肩膀有些疼痛,慕尧语气之中更多的是嫉妒,是对溱月的不满,是对蕖的发泄,他说的没错,既然这么喜欢溱月,为什么还要牵动自己的心,慕尧一直以为他的心思足够明显,但是蕖就是不肯给他一个明确的方向,但是慕尧并不知道,他的心思太过明显以至于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唯独犯傻的只有蕖一人,她单纯,她也天真,她害怕,她也畏惧感情,就像之前她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溱月,当然溱月是不会离开蕖的,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哪怕蕖告诉他她不喜欢自己,溱月也无所谓,因为溱月的爱不同于慕尧,溱月是只随着自己的心,慕尧则更想要一个答案。 “我没有....慕尧,你弄疼我了...放手,你疯了么。” 蕖挣扎着想要摆脱慕尧的手,但是此时的慕尧不仅仅是生气这么简单,从开始到现在慕尧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在一刻爆发,他生气,是因为蕖模糊不清的心思,他嫉妒,是因为溱月与蕖之间太多的暧昧,他后悔,是因为自己爱上了一个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感情的人,慕尧冷笑,无力的放开双手,他冰冷的眼神之中更多的只有悲凉,如玉的面容之上毫无表情,淡薄的嘴角轻嘲笑自己的冲动,点点细雨打在慕尧的脸上,就犹如蕖的巴掌一般让慕尧清醒,冰冷的水滴顺着慕尧俊朗的面容滑落,分不清眼泪,还是雨滴,分不清他在笑,还是在悲伤,然而慕尧的举得吓到了蕖,慕尧此时的反应让蕖不由得的担心,慕尧没了表情,就像是放空了一般,蕖紧张的伸出手想要拭去他脸上的雨滴,不知道何时,雾雨在空气之中有了形状,似乎越下越大,慕尧的心如死灰,他就想要一个答案,爱或不爱,能或不能。 “慕尧...慕尧你没事慕尧,你怎么慕尧,你别吓我。” 蕖不知道慕尧在想什么,唯一能让蕖听见的那句话,就是慕尧的,你好让我死了这条心,但是此时的蕖并没有在意慕尧说的话,只是很是担心的看着失落的慕尧,她冰凉的手夹杂这雨水想要让慕尧恢复正常,她笨重的动作和紧张的神情让人觉得好笑,雨水沾染了蕖的眼睑,让本来抬着头的蕖有些睁不开眼,慕尧只是默默的低头看着她,就那样两个人之间的对视,第一次变得不再简单,慕尧温柔的手轻轻覆上脸颊之上她冰冷的手,慕尧温柔的动作却掩盖不住他冰冷的神情。 “告诉我,你喜欢溱月的,对么?” 慕尧轻轻的说着,细微的话语他沙哑的声音,让蕖微微一愣,你喜欢溱月的对么,对么,对么,是啊,自己到底是喜欢谁,蕖也不会知道,因为她没有七情六欲,今生沦落的她不会再懂得爱是什么滋味,她不知道否认是什么,也不知道肯定是什么,到底什么是爱,到底为什么会爱,蕖不知道,因为她的胸腔之中是一片空白,不同于慕尧那火热跳动的心,不同于溱月那温柔爱护的心,蕖沉默了,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蕖说过,她眼中的喜欢就是对所有人的喜欢,很明显慕尧不能理解蕖的世间,蕖不会承认自己不喜欢溱月,因为那样在蕖的眼中就是讨厌溱月,不会的,蕖不可能讨厌溱月的,溱月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蕖再傻,也不会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但是在慕尧眼中的喜欢,那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相依相爱胜相亲,就这样,两个对爱理解不同的人,陷入了雨中的沉思,带动了空气的寒冷,让人不知所措,爱是什么。情又是什么,没有人能回答,因为爱可以不爱,也可以深爱,可以离开,也可以陪伴,如果两个人却只有一颗心的爱,没人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五十九) 现身 不知道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多久,雨也慢慢逐渐下的更大,似乎更是为了应景这场悲剧,慕尧的冷漠,蕖的不知所措,两人对持之间相对无言,一个想要一句肯定的答案,一个犹豫不决说不出任何话语,唯一能证明这场尴尬之中的只有沉默。 “蕖.....” 慕尧冷笑唤着她的名字,她不曾说话,不曾解释,更不曾面对他的质问,她宁愿沉默,宁愿安于现状,她不想失去溱月,也不想失去慕尧。 “我...我不知道.....人间风花雪月注定与我无关,我只想知道我前世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今生的我偿还不起。” 她低头,蕖不想谈乱这些,眼前的路还遥远,不能被情爱所牵绊,齐映川便是抓住了所有的人这一弱点,才让现在每个人都可以因为爱被齐映川摆布,蕖不想爱,是不敢爱,溱月也好慕尧也罢,再所有的事情还没有答案之前,蕖不会接受任何人的心思,就像她一直拒绝溱月一般,虽然这些,慕尧从来都不知道。 “你知道么,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我会出现在东南山就是为了遇见你,从那以后的每一步路我都想要陪你走下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心会像寒冰一样,溱月对你痴痴念想,你说你不爱他,可是为什么你要做出那种事情,我的心思所有人都懂,偏偏在你眼中雾里看花,蕖,我不害怕爱上你,我害怕这场爱没有结果。” “那种事情.....” 慕尧沉沉略带沙哑的话语萦绕在耳畔,碧水桃花之中终究为了情字两人走上了博弈之中,慕尧不想再忍受那种委屈的感情,如果能爱他愿意,他愿意无视所有的一切,如果不能爱,他会默默的忘记,虽然过程痛苦再或者万箭穿心,那都是他的事情,他不想再被蕖牵制在感情之中,慕尧的话让蕖不能理解,那种事情,蕖忘记了所有,根本记不起慕尧说的那种事情,蕖缓缓的抬起头,正准备质问之际,突然只见慕尧身后血红一片,正如之前镜中镜的幻觉一般,满目红色血液欲滴,让人觉得胸闷一般,那一片血雾之中,一双红色利爪直直的向慕尧的身后刺去,快速迅捷,毫不犹豫,就在瞬间,蕖刚到嘴边的话立马噎了下去,慕尧不明所以依旧一脸的冷漠直视着蕖闪过惊慌的神情,眼看着利爪就要触碰到慕尧,千钧一发之际,蕖不曾犹豫,不曾迟疑,一把拉过了身前的慕尧,用尽全身的力气,只见那利爪失去了目标直直的刺入了蕖心脏的位置,狠戾且快速,瞬间在她的薄衫胸腔之上,赫然血红色的伤口,淡白衣物上的血液犹如墨滴水镜中,渲染开来,雨还在下,越下越大,打湿了她的衣衫,冰冷的温度,她苍白的脸色,血液夹杂着雨水滴落脚下,晕开一片淡红,一把被蕖拽开的慕尧立马转过身来,那一幕犹如晴天霹雳,深深的刻画在了慕尧的心中,慕尧惊慌,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娇弱的女子,利爪穿刺胸前,血花绽开,慕尧一瞬间空白,丝毫不再迟钝的直奔向蕖,只见这时那利爪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一般随即立马抽出手去,重新融入那血雾之中,慕尧立马上前一把抱住了蕖柔弱的身躯。 “蕖!蕖!你别吓我!蕖,你醒醒!” 慕尧从来没有这么害怕,她苍白的唇,她衣襟之上血红的伤口,她脚下淡红的血染,雨水冲淡了原本的鲜红,也冲刷了慕尧原本痛恨的心,就在这一瞬间,慕尧害怕的摇晃她,就在这一霎那,什么情爱什么纠葛,慕尧只想要她活着,雨落脸颊,分不清泪还是雨滴,只看得清慕尧泛红的眼眶,心酸的滋味,那血雾弥漫许久未曾散去,似乎目的还未达成,只见那血雾之中有一人形模糊不清,随着一声低沉的声音传来。 “没有心脏的人居然还会活着,真是少有的稀奇,看来你并不适合做我的美食。” 那声音空洞无情,话语之中带着点点疑惑和不解,此物正是游龙,吸食人血融其灵魂,血液之流动经过心脏,然而蕖并没有心脏,所以游龙并不会取她的性命,因为这种躯体,根本吸食不了,慕尧背对着身后血雾根本无暇管他,慕尧紧张的看着蕖,蕖柔弱的躺在慕尧的怀中,然而并没有大碍,只见蕖突然睁开双眼重重的咳嗽一声。 “咳!我....慕尧....” 蕖只觉得刚才胸口一阵冰冷,但是随即便迅速的离开而去,她低头自己的衣襟之上的伤口,血肉掺杂着雨水模糊不清,蕖惊恐的抬头看着慕尧,慕尧看见蕖并没大碍,刚才简直要跳出胸腔的心瞬间冷静了许多,他终究还是担心她,蕖轻抚慕尧站起身子来,刚才的一击看似危险致命,但是对蕖来说不痛不痒并无大碍,只有类似于伤口的疼痛在胸口传来,蕖捂着伤口的血迹,双目含冰紧盯着眼前的弥漫血雾,刺眼的红色正如她的记忆中一般,果然,记忆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血妖游龙很快便现身找上他们,看这速度,应该是没有遇见溱月和林巧巧,慕尧看着她虚弱的喘息,很是担忧的看着她。 “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怎么能这么傻!” 慕尧刚准备责备蕖之际,之际蕖只是微微一笑,但是随即依旧是看着血雾之中的游龙,刚才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你说我没有心!” 蕖的语气如利刃,直逼游龙,她听得清楚的很,没有心的人是什么意思,怎么可能没有心,没有心的人怎么还能活着。 “哦?当局者迷?看来取不走你的心脏了,只能吸干你的血了让你魂飞魄散了。” 血雾之中的人字字咬牙说出,话音刚落之际, 血雾之中瞬间伸出无数利爪,犹如树妖那般夸张,在空中飞舞让人望而生畏,游龙并没有人的模样,它本就是依附血液之中的妖物,附血而生,随血液而生长,血雾之中只有模糊的人形,看不清它的模样,只见伸出无数利爪之上缠绕着青色静脉和痕迹扭曲蜿蜒鼓动着脉搏跳动,像是被剥去了皮的人手,不,比人的手更长,更吓人,游龙不等慕尧与蕖缓过劲来,作势就要攻击二人,只见慕尧反应极快,迅速的将蕖护在身后,反手挡住面前直奔他而来的利爪,蕖担忧的在他的身后。 “小心。” “我说过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蕖的话引来了慕尧的侧目,他的神情不再如之前对峙之中的冰冷,慕尧微微一笑,随即眼疾手快的一个健步一脚踢开侧身的利爪,眼前手无寸铁,慕尧只能以四肢相搏,但是那游龙血妖并不在意慕尧的花拳绣腿,瞅准机会就要刺入慕尧的胸口位置,慕尧虽然并无溱月那般能力,但是慕尧的功底依旧值得一提,就在缠斗之时,另一只血红利爪在一旁窥视着蕖,就在二人奋力抵御无数利爪之际,那一只利爪找准慕尧的空隙弱点,毫不犹豫的顺着慕尧的脸颊之上刺去,慕尧并无防备,那妖物的利爪太多慕尧都有些吃力防御,蕖只能用其蛮力将慕尧身后的利爪挡下,瞬间,慕尧白皙的脸颊之上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液随即而出,顺着慕尧的脸颊落下,一滴血液滴落于利爪之上,就在慕尧与蕖还未缓过神来之际,突然那血液犹如烈火灼烧木材一般,在血妖的利爪青筋脉络直烙穿,黑色的伤口正如灼烧一般变为灰烬,那血妖游龙大惊失色,疯狂的挥舞着利爪,像是忌惮什么一般,突然收回了所有的扭曲利爪。 “你给我等着!” 那难听沉闷的声音从血雾之中传来,回荡在空荡的街角之中,蕖体力不支依附在慕尧背后,血雾之中的游龙丝毫不曾犹豫直接遁入空气之中,瞬间消失,一切来的太过突然,让慕尧来不及防备,二人上前,发现那游龙早已经不见,慕尧轻拭脸颊伤口,血液混合着雨水在他的手中,让慕尧陷入了沉思,身后那刚与血妖打斗过的地面之上,掉落着血妖的利爪血肉,上面的静脉还在扭动,周围一圈被烧过的灰烬黑色,这一切似乎在哪里经历过一般,但是慕尧想不起来,也不再顾及那已经逃跑的血妖,慕尧赶紧反手护住蕖,将她拥入胸前,立马脱下自己的外杉裹在她的身上,将她紧紧的揽入怀中,蕖很冷,正是因为这里如秋的冷风夹杂着清雨,让湿了身子的蕖放松警惕之后瑟瑟发抖,胸口的疼痛还牵动着她的经脉,一颤一颤的疼痛,蕖刚想抬起头说话,慕尧只见更加抱紧了她弱小身躯。 “别说话,先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刚才的一幕太过惊险,差点让慕尧窒息,还好蕖真的没事,至于刚才血妖说的话,慕尧此时并没在意,他现在只想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避雨和躲避那妖物以防备再次来寻他们,蕖依偎在他的怀中缓缓前行,雨润青石台街道,幽苔瓦砾羊肠小道,秋季空气中冰凉的气息,雨中二人相依偎在一起寻求躲避的地方,在这一片清净之中,他没有伞,却只有怀中冰冷的她,她被淋湿了身躯,却只有他怀中的温暖,他着急的为她想要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她却在心中无奈偷笑他的可爱和那模样。湿雨入心三分寒,只求一暖惆怅情。 (六十) 青城往事 上 “啊啊啊啊啊!!!!我的天啊好恶心啊!” “嘶……痛死了,小姑奶奶你别掐我了成么!” 另一处的街道之中,同样大雨淅沥廊檐,青苔瓦砖,一样的景色一样的境界之内……然而这两个人确实不一样的风景。 “呜呜呜呜……妈呀太吓人了,我们能不能出去啊,恶心死了,鸡皮疙瘩都要吐出来了!” 林巧巧哭着一张脸梨花带雨的,她青白的手指正死死的抓着溱月的衣角,打死也不愿意放开,然而街道之中,也同样游荡着各种没有灵魂和感知的干尸,但是这里的干尸因为数量不止一个,他们所被吸食的程度也各不相同,更让人觉得瘆人的事,能更明显的看见他们像人一样的躯体慢慢瘪了下去的皮肤,那便是被游龙吸食走血液的痕迹。 “我不要呆在这里了!这也太恶心了!” 然而……屋檐下避着雨的两个人,一个抽泣个不停,一个一脸无奈…… “我说,这么害怕当初就不要跟来啊。” 溱月的脸都快要抽筋了,这一路上林巧巧不是一惊一乍的就是突然掐他一下,害得溱月一身冷汗,干尸溱月见他太多了早就麻木了,但是林巧巧也就十八年岁,从未见过这些奇异怪物,但是被吓得不轻,更夸张的是……一路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让溱月好像领着一个幼女一样奇怪的感觉…… “……你这个人!你……啊啊啊啊!!” 林巧巧抹着眼泪正准备跟溱月讲理的时候,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来,便变成了一断惊恐的叫喊声……然而溱月依旧无动于衷。果不其然,转过头去自己身边正站着一个缓步行走的干尸,然而这具干尸的皮肤都快接近透明了,整个人都真的是只剩骨头了,看来是要进入轮回重生了,溱月一脸冷汗反过身来推了推把头紧紧的蹭在他袖子上的疗效,少女。 “我真的都说过了,这些妖物是不会伤人的,除了长得可怕了一点,真的也就些而已啊……拜托,鼻涕……” 溱月无奈的看着用他衣袖擦脸的林巧巧,林巧巧是真的害怕,不知道是冷还是怕,她一直抖个不停,虽然身上披着溱月的外衣,溱月向来不拘小节不失风度,这种情况下,自然愿意将衣物借给林巧巧避免被雨淋湿后会冷,反而溱月早就习惯了这一切离奇的故事。 “我……我……我一看到那个模样,我就想吐……” 林巧巧抽泣着,娇小圆润的脸早就没了活泼和可爱,更多的是可怜和卑微,林巧巧并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害怕,林巧巧自幼受人宠爱,师兄疼爱她,师父更是护着她,别说什么妖物了,林巧巧学习的那些玄门书籍也都是文字记载而已,第一次见到会行走的干尸,实在超出了林巧巧的理解能力之外,林巧巧哭的跟个孩子一样,一路上死活不愿意跟溱月分开一步,这些时不时出现的干尸,也时不时的让她一惊一乍。林巧巧蜷缩在一旁的石墙边上甚是可怜,雨也一直在下,定然是不能再走了,只有先在这里休息一会了。 “也不知道蕖跟慕尧怎么样了。” 溱月望着细雨顺着瓦片滴落,时而断断续续,时而犹如一线连天,雨雾之中这里反而有一种江南街道的清冷之意,但是也依旧掩盖不住城池浓重的血腥味道,这里的雨冲刷不了这里的血液,因为他们永远不会流尽。 “师兄……我……我好想你啊……呜呜……” 一旁的林巧巧一听见慕尧的名字又开始了,连哭带吼的,林巧巧给人的感觉强势的时候像个泼辣的千金小姐,可怜的时候像个卑微的落魄公主,溱月无奈叹气,跟谁掉一起不好偏偏摊上了林巧巧,一路之上溱月的耳朵跟胳膊没少受罪,还有好几次被她突然的反应吓个半死。 “应该把你送给白葵御,他那尸谷之中妖物很多,你天天这样哭喊能把他烦死,这样我们就不用处心积虑地对付他……嗯……话说这个主意不错……” 溱月在一旁依旧笑着打趣林巧巧,想到这居然还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办法值得一提,溱月刚说完只见林巧巧先是惊恐的看着他,眼前这个潇洒男人竟然露出一丝恐吓之意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果不其然,林巧巧毫不犹豫的敞开了嗓子再次哭了出来。 “啊啊啊……你简直不是人……我一定要告诉师兄和仙女姐姐!呜呜呜呜呜呜……” 林巧巧被溱月吓的不轻,本来在这幻境之中林巧巧就已经失魂了,溱月反而开她的玩笑,然而溱月又无奈的捂住了耳朵,也一同蹲在了林巧巧的身边。 “好了,开玩笑的,谁让你一路之上大吼大叫的,别哭了成不……” 一旁的林巧巧哭的兴起,另一旁的溱月捂着耳朵一脸黑线,想想女人的哭声真是可怕,话说蕖哭起来会是什么样,想到这溱月居然莫名的有些期待她的模样。 “你……你……还不是因为……因为你……” 林巧巧嗓子都已经变得沙哑,她的反应确实正常,是个寻常女子在这幻境都会这样,无聊的溱月就这样无奈的陪着林巧巧两个人蹲在这里的墙面旁边,默默的等待雨什么时候会小一点,溱月并不是很担心蕖,因为溱月知道,慕尧在他的身边,蕖不可能会出什么事,反正每次真的出了什么事……到最后还是溱月亲自去善后……哎,莫名的想想这两个麻烦不断的人,还真是莫名的心寒,溱月也没在自己打趣自己的去想了,溱月太了解慕尧的想法了,然而溱月的心一直大的出奇,他此生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蕖觉得是对的就行,溱月苦苦想追百年,她冷寂的话也挺多了,千疮百孔的心又何惧再添一道裂缝。看了一眼身边安静许多只是细微抽泣的林巧巧,还紧张的看着四周,溱月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变得有了兴致。 “对了林姑娘,有兴趣说说你和慕尧的故事么。” “啊?” 溱月这一问让林巧巧一脸迷茫。 “此时哪里也去不了,不闷的慌么,而且,我对慕尧的过往还挺感兴趣的,你是他的青梅竹马,难道没有什么原因么。” 溱月没有在看林巧巧,反而看着屋檐之外的雨滴落在石板路上的青苔中,果然,水滴不一定石穿。 “和师兄么…………” 一想起和慕尧的过去,林巧巧反而也冷静了下来,白皙的圆润脸颊泛起一丝丝少女的嫩红,羞涩的低下了头。 “如果介意,也可以不说。” 溱月漠然的说到,他并不是想知道林巧巧和慕尧的故事,溱月但是对慕尧的过往,有着很大的疑虑,这也可能关系到慕尧的谜题。 “啊……不是……也没什么严重的事情……” 林巧巧淡淡的呼了一口气,便也随着溱月的眼神一同看向了外面的雨雾景色。 “师兄是师父带入青城的,我的父母是师父的挚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离开了我……便只有师父将我养大。我三岁那年,师父才将师兄带回青城。” “三岁,也就是说慕尧五岁入的青城么。” 话说到这林巧巧想起自己的父母也稍微有些感伤,溱月一直以为慕尧是孤儿,自幼生在青城的。林巧巧看了一眼溱月疑惑的神情,也知道了溱月在想什么。 “师兄是有家人的。” “家人?” 林巧巧淡淡的一句话引起了溱月的关注。 “当然了,虽然那时候年纪还小,但是师兄有告诉我,他五岁那年师父突然就出现在他们家,很是神奇,然后就带他来到了青城,说这里,以后才是他的家。” 说到这,林巧巧似乎也回忆起了初次见到慕尧时候的景象。溱月听完林巧巧话陷入了沉思。 “也就是说卿鹄是有准备的。也是有安排好的带走慕尧,既然是突然出现,卿鹄应该就一直注意着慕尧……” 溱月小声的嘀咕,然而他的声音此时正陷入回忆的林巧巧并听不见。随后林巧巧缓缓开口。 “也不知道为什么,师兄真的很是天赋异禀,刚来青城的时候,师兄还说这里让他很是熟悉,而且很是温暖,玄门的书籍师兄五岁翻来就能记住,能力超群不比年纪很大的师兄们差,但是反而是师父,他希望师兄能成为救世的医者,可以渡化人间的痛苦……” 林巧巧还未说完,溱月有些不解的打断了她。 “等等,你是说,是卿鹄……不是,是你师尊让慕尧选择了医道?” “嗯?开始是这样的没错,是师父给了师兄很多医者的书,倒是之后师兄自己也就更愿意接受了医道,不愿意在选择玄门,师父只能说是算是指导吧,毕竟这是师兄自己的选择,怎么了么?” 林巧巧并不知道这里有哪里不对,倒是溱月,此时陷入了深深的的一个界线之中,忽视林巧巧的注视,溱月的表情又是那幅久违的冷峻和严肃,入月的皎洁肤色,沉稳的气息,而此时溱月的心里却是一片波澜泛起。卿鹄是有意的去寻找慕尧,林巧巧的话,慕尧与青城之间必定有着早就有的事情,是卿鹄没有告诉他的秘密,最重要的是,溱月一直以为慕尧是自愿从医道之路,但是林巧巧的故事中,卿鹄是有意指引而为之,天赋异禀的慕尧怎么可能不被卿鹄所栽培,要是那个当师尊的自己的弟子能力超群,怎能不加以培养,慕尧的性格向来嫉恶如仇,齐映川,白葵御一类人的妖道慕尧一直也要跟随他们去铲除,一层层的薄纱蒙上了溱月的心,其实溱月早就怀疑过那个人,但是,只是溱月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故事而已,至于那个人,他,到底会是谁。 (六十一) 青城往事 下 雨落青山,情路漫漫,若问去处,西北一畔。 “喂,你怎么了。” 林巧巧看着溱月一个人在一旁一直发呆了许久,难道自己说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么,林巧巧的唤声让溱月回过神来,当年青城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溱月只听说过一二,溱月其实心中一直记恨于卿鹄,并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那年青城之战中,囚禁蕖与散仙池内取走她的心脏夺走她的七情六欲的人,不是别人,变得卿鹄与他的师尊二人所为,溱月没有说话,也没有理会林巧巧,往事师尊说的每一句话的点点浮现在脑海之中。 “月儿,你跟她,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 “月儿,你要记住,你的作为是在保护她,同样,也就注定了她的一生。” “月儿,切记,不要让她恢复她原本的东西。” 师尊的句句话如针扎在溱月的心中,为什么当年溱月的师尊这么做,也就如之前所说一样,蕖的前生霜砚爱上了她不该爱的人,她不能触碰到的人,所以被青城所囚禁,被玄门所陷害,溱月知晓原因,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所作所为到底是为蕖好,还是害了她,如今事情渐渐浮上水面,慕尧成为了溱月关注的一个人之一,慕尧有着不属于他的能力,溱月很早之前就怀疑过慕尧,那便是尸谷一事中慕尧的端倪,但是溱月始终觉得不可能,那个人早已经魂飞魄散,那如果不是所谓的蕖不能爱的那个人,那慕尧到底是谁,慕尧的前世从现在的条件来看跟蕖没有任何关系,两个人也牵扯不到一起去,慕尧就好像只一个半路而来的人,只是触发了自己身世的谜题而已,溱月此时很乱,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林巧巧所说的话,卿鹄的行为让人猜不透,让人看不懂,正如当年他会放了蕖入世轮回一般一样,卿鹄亲口告诉溱月是因为内疚,但是溱月深知,卿鹄是有意而为之,这盘棋到底是谁在下,溱月从慢慢接触的事情到现在,之前的都可以解释,然而越往下走,听到的看到的越多,反而越让事情不能解释。 “喂!” 林巧巧一声大叫彻底清醒了溱月,溱月有些尴尬之意,然而雨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林巧巧轻叹一口气。 “你想太多了。” 林巧巧无缘无故的一句话让溱月莫名其妙,自己想什么她怎么可能知道。溱月侧过脸轻点以微笑问到林巧巧。 “什么想太多了。” “啊?你不是在担心我师兄和仙女姐姐走太近嘛。” 溱月的样子好像装出来的一样,林巧巧十分不爽,她又不是傻子,这两个男人的心思恨不得写在脸上。 “哎,真羡慕仙女姐姐,连师兄也很喜欢她,连你也一样。” 林巧巧轻叹,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慕尧像以前一样对她,难道只有温柔相待么。 “羡慕她么,如果你也和她一样,说不定你会羡慕现在的自己。” 溱月笑了笑,又看向雨雾之中,他话里有话的意思便是蕖没有心脏,即使再多人爱她,她也始终像个傻傻的姑娘,正是因为她这般悲惨的过往,才让溱月更加想要爱护她,珍惜她。 “听不懂你说的意思,太深奥了,想起来........哎,哪....是谁?” 林巧巧正准备接着说以往的事情之时,突然雨雾之中站着一个男人,黑色金耀渲染琉璃边角的外杉,黑色的发丝似乎并不沾染雨滴的湿润,俊朗的身躯若无其事的站在雨中,似乎站在那里很久了,溱月并没有注意,林巧巧的好奇引来了溱月的目光,顿时,只觉得本是冰凉的空气瞬间结冰,溱月慵懒的墨瞳也严肃了起来,同样,溱月只会看见一个人,才会有这样的神情,那个人就是,齐映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齐映川并没有理会溱月的惊讶和有些恼火的目光,缓步踏水而来,雨丝毫却不沾染他的衣角,齐映川的面容清晰的出现在溱月的面前,妖魅,狐疑,邪艳和挑衅,齐映川的眼眸很是特别,黑曜石一般的瞳仁,细长之中透漏出精明和危险,莫名的像是能看穿人的心事一般,齐映川上来的开口让溱月不明所以,但溱月此时更生气的是桃花幻境之中的事,简直卑鄙无耻,然而此时林巧巧很是害怕的躲在溱月的身后,不明所以,只能瑟瑟发抖的看着齐映川,齐映川挑着嘴角的微笑轻瞟了一眼林巧巧,只是个十几岁的姑娘,然而林巧巧却能感觉到这男人的四周散发着致命的气息。 “是你不敢承认,还是你不愿意承认。” 齐映川挑衅的看着溱月,他素净的样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惹人喜爱,输给他的模样还是那么气急败坏,溱月的眼中似有利剑恨不得刺穿齐映川的面貌,但是溱月知道,那时冲动之举,是无用的。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玩也玩够了,若是真想阻止我们取元灵,直接动手不是更痛快,你这戏水离间计,使得真的是差点火候。” “哦?是么,我可没打算用离间计,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事实,玩的也差不多了,你说,蕖要是知道这一切都是你从中作梗,她会怎么想,你可是骗了她一路的人啊,既然这么不想让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何还要陪她来取仙魂?怎么你是另有打算?” 齐映川的话越来越让溱月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盘局不是下给慕尧的么,蕖在桃花幻境中的作为不就是为了让慕尧看见这一切从而记恨自己么,齐映川忌惮慕尧,所以只能以溱月为踏板,难道溱月的想法,错了么。然而溱月不知道,此时的林巧巧将所有的话听了个赶紧,原来这一切,溱月早就什么都知道了。齐映川不会点破这一切自然是因为蕖根本就不会信的,毕竟那个故事,太过夸张,太过虚假,甚至让人难以置信。 “忘了告诉你了,她可能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呢。” 齐映川饶有兴趣的看着溱月的表情,疑惑,迷茫,深陷其中,齐映川要的就是溱月这个模样,然而此时另一边,蕖早已知晓了心中的事情。 “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对她下手了?” 溱月彻底生气了,现在摆他一道是什么意思,离间了慕尧又打算离间自己么。利用溱月离间慕尧与蕖,再利用慕尧离间溱月与蕖,他的所作所为目的,只有蕖身上仅剩的一缕仙魂,然而这一切另外两个人却一直云里雾里的扔人摆布。溱月很是冲动的上前死死的揪住齐映川的衣领,他充斥着怒火的眼中恨不得立马一剑穿透他的心,这个男人的手段,比白葵御毒辣,比白葵御致命,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千年狐狸,齐映川一声轻笑,好看的眉目之中透漏着不屑的神情。 “我可什么都没做,你用得着这么激动么。” 齐映川一把甩开溱月的手,此时如同凡人的溱月根本抵不过齐映川的任何手段,两个人之间唯一的争斗,那便是计谋。 “我还没打算下手,还有,不要污蔑我,桃花幻境中的事可不是我做的。自己怎么就这么不小心的中招了呢。” 齐映川笑里藏刀的阴森,让人不寒而栗,这是他独有的嘲讽手段,溱月紧紧的盯着他。 “笑话,不是你做的还能有谁,齐映川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问的怎么这么可爱,当然是取仙魂得道了。不然我这一路都在干什么,陪你们游玩呢?” 齐映川轻佻的眼神让人很是不舒服,然而真实的是齐映川确实没打算干什么,也没做什么,蕖知道的只是实情而已,更何况之前的一切完全是这两个人自己做的事情,齐映川压根就没打算动手,蕖就先知道了心脏的事情,反而这也激发了齐映川的阴谋。 “当年青城一战中,你我心知肚明,虽然都是道听途说,但也都八九不离十了,我此次前来没有别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你............” 齐映川刻意的拉长了声线,微微一笑,轻俯在溱月的耳边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话告诉溱月一句让他最后犹豫不决的话,那就是。 “你相信半路而来的慕尧么。” 齐映川带着他独有的笑容,起身只留下浑身冰冷的溱月,字字听得清晰,齐映川刻意避开了林巧巧,然而此时的林巧巧一句话也不敢说的蜷缩在溱月的身后,齐映川仰天一笑,重新踏入雨中,缓缓消失在溱月的视线之中。你相信半路而来的慕尧么,这是什么意思,当然,齐映川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齐映川这盘棋下的堪称绝妙,慕尧因为桃花幻境的事对溱月厉言相对,蕖因为心脏的事情终究会将怀疑的人指向溱月,然而此时的溱月,却因为林巧巧的叙述和齐映川的蛊惑摇摆不定,三个人之间原本信任的那条线,即将要崩断,究竟何去何从,还是会如齐映川计划的那一样,因为怀疑,而分道扬镳。到底谁是敌人,谁是朋友,谁是狐狸,谁是猎物。 (六十二) 计中计 随着齐映川的消失,就连林巧巧都紧张到不能呼吸,齐映川的话并不是完全说给溱月听得,其中有一半就是告诉林巧巧,你身边的这个男人,出卖了你们所有的人,溱月呆滞在原地,林巧巧却开始莫名的有些害怕。 “他.....说的都是真的么。” 林巧巧有些颤抖的话质问着溱月,也就是说溱月不仅仅认识齐映川,就连蕖和慕尧以及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情,然而最清楚的人只有溱月,溱月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办,隐瞒终究还是会公布于天下,溱月刚准备开口,只见林巧巧立马跑了出去,巧的是雨也随即停了下来,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和时机,溱月并没有阻止林巧巧,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该解释什么,这一路上的路途甚至所有的计划,溱月本来都规划的整齐,偏偏就是齐映川的出现,这两个人的对局,就展开了争斗。 “巧巧!” 只见林巧巧刚跑出街道没多远,立马就看见了慕尧与她怀中拥着的蕖,然而林巧巧此事并不在意这些事情,很是害怕的林巧巧看见慕尧安然无恙,加上齐映川锋利的话语,林巧巧一把扑进了慕尧的怀中,一旁的蕖被林巧巧这一冲动的行为挤到一旁,险些到底,还好稳住了身躯,林巧巧太过激动反而让蕖疑惑。 “发什么了什么事么,溱月呢。” 蕖刚说完,林巧巧便指着不远处的屋檐之下那苍白无力的男人身影。 “是他!师兄,仙女姐姐,是.....是溱月!” 林巧巧的面容之上满是惊慌,想想也是,如果你身边的人,什么都知道,却故意与你们前行,难道不是有所打算么。 “巧巧,怎么了,你看着我,慢点说。” 慕尧不明所以,只是安抚林巧巧有些冲动的行为,他温柔的动作此时在蕖的心中却有些刺痛。 “齐映川!齐映川刚才就在这里!” 林巧巧缓了口气,紧紧的抓着慕尧的衣角摇晃着,林巧巧不傻,溱月摆明了是跟齐映川的一道的人,青城之战你我二人心知肚明这句话,足以给溱月蒙上与妖道为伍的面纱,蕖有些迷惑,但是没有理会二人只见的亲昵,听见齐映川的名字,蕖反而像是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一样。 “什么!然后呢!” 慕尧紧张的看着林巧巧,很显然林巧巧并没有受伤,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齐映川说.......他说......” 林巧巧突然放慢了语速,偷瞄了一眼蕖,毕竟这种话林巧巧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溱月没有辩解,那就证明这是事实,可是现在,到底该不该说出来,但是如果不说,慕尧和林巧巧可能都会被溱月算计在内,林巧巧单纯,这种误会之事,林巧巧并分不清溱月到底是好是坏,但是跟齐映川为伍,那溱月就肯定有事瞒着所有的人。 “林姑娘,怎么了么,说啊。” 蕖看着林巧巧的表情也有些着急,此时的溱月动都没动的站在那里,时间仿佛停滞,这一切也终将撕破黎明。 “齐映川说溱月知道仙女姐姐你的所有事情,而且,仙女姐姐你没有心....心脏...的事情,溱月他....他早就知道了。还有青城之战什么的,总之,溱月骗了我们!” 林巧巧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阻止语言,事情发生的太过戏剧性,突然之间溱月就变成了背叛他们所有人的那个,可是齐映川说的话,溱月也并没有否认不是么。 “你....你再说什么啊!” 林巧巧刚说完,慕尧反而紧张的看着蕖,这怎么可能,溱月的为人,怎么会将这种事瞒着所有人,慕尧不知道,但是蕖明白,溱月骗了她,她一直苦苦追寻的真相,而身边陪伴的那个人,溱月,却早已什么都知道。 “蕖......” 慕尧的声音沙哑,林巧巧紧紧的抿着嘴巴,很显然她也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她确实听见了齐映川的话,她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她不能让慕尧也被蒙在鼓里,溱月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出卖,还是维护,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蕖的胸腔一片空白,没有跳动的韵律,没有活力的脉搏,更没有情愫的牵绊,蕖径直的走向了溱月,慕尧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溱月说得对,他没有资格插手,溱月依旧站在那里,他的眼眸之中映出蕖的身影,缓缓的,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溱月想躲避,但是他却无处可藏,慕尧和林巧巧就在那里站着。 “她说的,是真的么。” “对不起....我.....” “出了这城池,以后你我二人,形同陌路。” 话语冰冷无情,从蕖轻唇中说出,她双眼无神,她心如死灰,溱月听到蕖的话,就想要窒息的难受一般,简单的几个字,却永远都能牵引着所有人的心情。 “有些事情,本来就不该你知道。” “什么叫有些事情?你是说心脏么?你是说我没有心脏么?是因为很奇怪么?可笑么,我居然不知道我自己没有心脏......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我还傻傻的让你陪我一起去寻找真相。” 蕖低下了头,这一刻的纠缠不清,这一刻的百年之恋,似乎立马就要被撕破一样,慕尧也同林巧巧上前,尴尬,无助,背叛和难受,各种各样的酸楚,溱月轻叹一声,他无数次的想过有一天会被拆穿,但是溱月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所有的原因,因为这是他一生都要保守的秘密。即便接下来,真的可能会离开她,离开她爱了一个轮回的女人。 “你不该去寻找,我也就注定要欺骗。” “溱月....” 慕尧语气也变得沉缓,溱月无力的话语已经不想解释什么了,齐映川又彻彻底底的揭露了他,在合适的时机,在何时的关系,在何时的地方,不,对齐映川来说是合适的,因为他就想看到这一切,溱月却根本解释不起,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他,深知这是陷阱,深知被人陷害,却只能像个哑巴一样的苦笑。林巧巧此时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在那里。 “我从有了意识开始,就在追寻的真相,原来就站在我的面前,原来一直就在我的身边。” 蕖苦笑的看着溱月,熟悉的脸颊,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身姿,甚至熟悉的眉目,看了一百年的熟悉的面容,却是欺骗她最深的人,她不想知道溱月到底有什么苦衷,现在,她只想知道为什么。 “你说过,等你知道了所有的故事,你就愿意跟我离开这纷扰,你问过你自己么,你真的,会这样做么。” “你为什么要骗我.......” 溱月沉默。蕖的话语颤抖,双手的指甲深深的嵌入肉中,一百年前溱月怎么想的蕖不知道,但是现在,溱月知道所有的事情,却依旧隐瞒自己,蕖不能接受溱月的背叛,蕖不想知道溱月到底有什么苦衷。 “你到底在计划什么,你深知所有的故事,你不愿意说,我们还像个傻子一样跟着你走你心知肚明的路,你早就知道我没有了心脏,你也知道当年青城到底发什么什么,溱月.....你一步一步的接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蕖的眼角有些许湿润,深藏于眼眸之中,她要强,她接近崩溃的边缘,真相,到底是远在天边,还是近在眼前。然而溱月不想解释,更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齐映川牵引,也许有时候,当时的事情由不得你做主,溱月嘲笑自己,他确实骗了所有人,蕖的心脏是任何人都不能触碰的禁地,但是就是因为这样,溱月才愿意当一个傻子,一个知道所有真相的傻子,他深知蕖即便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但是溱月就是愿意,就是宁愿,众人皆醉唯他独醒,这句话,太适合不过溱月了,溱月没有再听蕖说任何话,所有人都沉默了,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开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所有的人都变得如同陌生人,感情也变得奇怪,就连曾经的爱,也变得不值一提。 然而溱月并没有想到的一点,那就是齐映川为何设下了这一切的陷阱正中他的软肋,齐映川为什么能这样可以说成功的计划了所有的人,齐映川并不知道溱月在刻意隐瞒这一切的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齐映川知道了溱月的计划,没错,正是那日东南山清晨之际,柯溯溪与溱月二人的相论,然而事情变得清晰,那日树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齐映川,所有的事情,溱月所有的顾忌,齐映川明明白白的听了进去,溱月的计划,在他以为可以天衣无缝的开始之前,齐映川的阴谋就已经算入了溱月,在这月阳山之路踏上哪一步开始,就是齐映川的陷阱,当齐映川知道了溱月的顾忌,齐映川没有选择刚开始就揭露溱月,而是设计溱月失去玄力,趁次带走溱月指引其他人进入桃花幻境,到如今这一步仇目相对,齐映川的连环计可谓是彻底击溃了溱月,而此时正是现在的这个时候,揭露溱月的私心,才能让原本火药味更浓的一行人,终究分道扬镳。 (六十三) 攻击 无尽的沉默,无尽的冷淡,无尽的窒息。 “如果你想我走,我走就是了。” 溱月缓了许久,轻语到,话语之中,溱月更多的是隐忍的梗塞之意,蕖的手一直在颤抖,她想知道的事情,偏偏在他的心中藏存,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什么都不愿意告诉自己。 “溱月!你到底瞒了我们什么,事情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是不愿意说出来。” “我有我的理由,我也有我的承诺。” 溱月没有回答慕尧的话,慕尧现在的立场已经不知道到底在那边的了,溱月瞒了所有人的事情确实蕖一直追寻的真相,关于她的前世之谜,但是溱月死活不会说出,就算要离开,溱月都不愿意开口,慕尧不能理解溱月的做法,当然,因为他也不是溱月,溱月默然转身准备离开,然而那着外衫的脊背之上,早已是为她而受的伤痕,那日的桃花幻境,蕖的手温热的拂过他背后的伤疤,刺痛着他的心,而如今,这个身负责任的男人,像个谜一样的出现,又将要像个谜一样的消失么。 “我陪你走完这段路,我会离开。” “不需要。” 蕖的话不夹杂任何感情,溱月很明显已经不再和他是同一路人了,既然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溱月不愿意坦白所有的真相,那这一切之后,就注定蕖不会再接受溱月了,慕尧不知道该怎么相劝,自己的心思也变得紊乱,溱月已经决定,然而蕖也注定不会挽留。 “小心!” 就在溱月转身离开之际,突然空气之中血腥味道的浓烈刺鼻,眼前一片暗红色,突如其来的万千利爪从四面八方袭来,速递之快犹如弦上利剑,溱月反应很是迅速的一把拉过了蕖入怀中,变故让蕖来不及思考,而另一边的林巧巧也被慕尧护住。 “游龙。” 溱月低沉的声音看着眼前的妖物,反而是游龙突然的出现打破了四个人之间的尴尬之意,慕尧神色变得严肃,溱月也警惕的看着前方,蕖缓过神来,这才发现,正是之前的伤她的妖物血妖游龙,本来狭长的街道布满了血红的手臂,血一样的雾气形成的游龙就随着那元灵藏在其中,血妖不停的吸食着人血,以来延续自己的生命,四灵并不是人,没有人的意识,他们存在于城池之中只是为了贪婪的吸食,与其说像是人,倒不如说像是饕餮猛兽一般,他们的眼中,只有食物和残忍,不会被任何人所驯服,当然,漆延就凌驾于这种猛兽之上。一片殷红让蕖很是恶心,之间的幻觉也是同样的感觉,那奇怪的声音又出现在脑海之中,一句一句模糊不清,然而另一边的林巧巧却直接被吓晕在了慕尧的怀中,慕尧手忙脚乱的只好将林巧巧一直拥在怀中,然而蕖却只是默默的挣开了溱月的手,这让溱月眉头轻皱,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之前的争吵放在那里,但是随即慕尧也没在计较那些事情。 “让我来。” 慕尧二话没说直接将林巧巧给了蕖,只见那妖物似乎有备而来悠闲的看着被血红包裹的四个人在中央,势在必得的模样,从血液之中伸出的无数只人的手还在浮动着,血管暴漏在空气之中,尖利的爪子像是鹰一般的锋利,别说是人皮了,就是石头,怕是也经不过这一下。游龙不同于嗜虎那样简单,四灵的顺序并不是没有道理,正如嗜虎,头脑简单,只会贪食,然而游龙却会说人的语言,但是他的本体就是一潭血液而化成的妖灵,然而像之后可想而知,都会比之前的一个强很多,慕尧深知这妖物害怕自己的血液,二话没说,拿起一旁的是石子狠狠的在自己的白净的手掌之中毫不留情的划开一道裂口,慕尧其实并不知道,但是按照之前的方法应该是这样的没错,慕尧试图想要接近游龙,但谁曾想到这次游龙可不是简单的前来,自然有了对应的方法,溱月看的不明所以,但是蕖知道刚才发现的事情,只见慕尧一个踏步上前,正准备将血液滴落在那血妖的身躯之上时,突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慕尧的血液滴落地方血妖身躯化出了一个空洞,慕尧的血穿过空洞滴落在了青石板之上,就在眨眼之际的速度,果然血妖早就想好了应对,还未等慕尧疑惑过来,只见身侧一利爪一把擒住慕尧的手狠狠的将慕尧甩开在溱月的身边,还好溱月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慕尧,慕尧一脸的不解,然而此时慕尧的手腕处还沾染着血妖那怪手上的黏黏的东西,很是恶心和冰凉,游龙的模样其实就是一团血而融合成的,所供养他的正是城池之中百姓的身躯,所以血液团中护着的元灵,而外面就类似于人的身躯,保护着他的心脏,游龙可以随着血液变成水一样的蔓延扩大自己的身躯,所蔓延的血液之处都会生出人一样的长长手臂,长的夸张,有着五指但是细长,像是藤蔓一样的干瘦,但是却都牵连着静脉连着血肉,就那样凭空的长在浓浓的血液之上,即使砍掉他的一只利爪游龙也可以再次生出更多利爪,无限延伸像水一样不毁不灭,甚至能穿过任何物体,所有的利刃刺入血液身躯之中也不会有任何伤害,而此时四人眼前,正是这样的一个怪物。 “怎..怎么会这样。” 慕尧不甘心的上前,只见自己手掌血液所滴之处,都会凭空在血妖蔓延的身体上裂开一个大洞,慕尧的血液只会滴落在青石板之上,根本沾染不了血妖,血妖猖狂大笑,就连周围的鬼手也跟着颤抖。 “哈哈哈哈哈,让我看看,碰不到你的血液,你还有什么能耐,我只要夺走你的心脏,你这有着奇怪的力量的血液就统统归我了!” 血妖游龙的笑声刺耳难听,根本就不像是人的声音,尖锐而又浑厚沉重,沙哑而又让人闷不过气来,只见游龙刚说完,利爪毫不犹豫的就要刺向慕尧而去,就如同之前的攻击一样,鬼手之多,速度之快,面对的却只有四个早已没了能力的人,此时慕尧根本没有办法,溱月玄力已失,蕖则是手无缚鸡之力,林巧巧更不用多说,早已昏迷在一旁,鬼手在血液身躯之上挥舞着,像无数个人在抓他们一样,然而慕尧的血液游龙早有防备,反是血液滴落之处,游龙便裂开身体躲避,之后又能重合在一起,蕖因为抱着林巧巧,根本没有还击的能力,溱月二话没说挡在了蕖的身边,慕尧也没办法只能用双手抵挡,溱月向来以玉箫为武器,但是现在连玄力都没有,更别说御使什么了,溱月比较长白掌门之深,功底自然高人一等,虽然鬼手之多,但是溱月利落的身位和迅捷的速度都能完美的躲避,他皎色衣角却沾染脚下血迹,还要护着身后的两个女子。 “小心。” 只听慕尧一声叫唤,慕尧一脚踏青石,微微侧身反转,快准狠的玉堂鞋子踢在了溱月身后的一只鬼爪之上,然而没有利刃能除去这些鬼爪,只凭蛮力根本无济于事,溱月也迟钝,一把拉过蕖的身子,反手一横,运用其内力,就劈在了蕖身边妄图靠近她的一只带静脉连着碎肉的鬼手之上,然而蛮力相拼,鬼手的利爪数量之多,根本灭不掉,也根本杀不死,溱月来不及顾忌脚下,因为身边还有着蕖,只见从溱月脚边的血液之中伸出两只鬼手,挥舞这锋利的爪子,迅速的狠狠的抓在溱月的脚踝之上,牢牢的困住了溱月的双脚,然而另一边的慕尧则还能运用起实打实的功底,能以阻挡一些鬼爪,但谁曾想那些鬼爪比上次的那还厉害,他们能迅速的消失在血液之中,忽然的从另一侧血液中蔓延而出,看来血妖果然想到了对付慕尧的方法,慕尧双手也难敌这么多利爪,但是慕尧的行动很明显比溱月要快,要更灵敏,但是毕竟溱月要保护蕖,等慕尧想起来溱月的时候,另外的鬼爪早已经牢牢的锁住了溱月的双手和双脚,蕖也同样被禁锢,而林巧巧昏迷在一旁的血团之中。 “放开我!” 蕖挣扎着,鬼手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血液中夹杂着腐败的尸体味道,在空气中暴漏,溱月想要挣脱,但是那利爪太多,还是无力应对,若是有武器在手,也不会就这样平白无故被擒住,若说是个人还好,这血团可以无限蔓延扩大,鬼手众多怕是将近数百,轮谁怕是也撑不过几番激斗,溱月有些担忧的看着蕖,然而她的手腕,已经被掐的泛紫色。慕尧突然一时大意,因为心系这二人,一只鬼手迅速的擒住了慕尧正准备反击的还流着血液的左手直接锁住其手腕。慕尧的血液也流不下来,眼看着慕尧就要被抓住,突然就在这一刻之际,一道熟悉的玄色剑光,犹如流星瞬间划破夜幕迅速,剑刃寒铁泛着凌厉的光耀,眨眼之间划破了血红的鬼手,直斩青筋横飞,血肉模糊,熟悉的出现在众人眼中。 (六十四) 磬苍剑诀 “小心,慕尧“ 只听见蕖的一声惊呼,磬苍傲立人群之中,血红的一片被划开,重现了他原本的颜色,寒铁利剑盛气凌人,慕尧没有反应过来,定睛一看,眼前真是磬苍救了他,磬苍狠戾的斩断了那妖物捆着慕尧的一只枯枝鬼手,蕖突然疑惑磬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见蕖扭过头去,正在不远处的地面之上趴着一个男子衣着的人,看起来像是被磬苍拖来的。。。。 “你可算来了。我的小祖宗。“ “哼,居然把我丢在这种地方!“ 漉奶声奶气的声音从磬苍剑中传来,慕尧看着面前这柄利刃悬空于自己的面前,韵白的玄气萦绕在磬苍的四周,剑身的刻花在血红的映照一下反射出冰锥一样的光晕,剑穗之上冰蓝玉穗正得意的摇晃,不是别人正是漉,慕尧微微一笑,磬苍在他的身边就连白葵御都忌惮三分,更何况这区区血妖,慕尧一把接过磬苍,回头看了一眼被禁锢手脚而不能动的其他人。 “我来救你们!“ 随即慕尧没有犹豫,手持剑柄脚踏凌空而起,此时慕尧借力其中身后青色瓦砾,只见慕尧一个用力,腾空而起,素白衣角仰起身后灰尘,慕尧也变得严肃起来,眉宇之间满是戾气,只见一人一剑速度之快,在空气之中形成绚丽的光影,就连血妖挥舞的鬼手都触及不到慕尧半分,慕尧一个辗转,脚踏一鬼手狠狠的踩了下去,再借助起力量凌空,慕尧悬于空中,正中在哪血妖都中心,放眼望去这里像是被血液淹没的城池,慕尧凌驾于血妖之上,此时慕尧双手合十,以气御剑磬苍,慕尧缓缓闭上双眼,手指突然直指脚下万千鬼手,磬苍瞬间如烟花绚烂一般,速度之快穿梭在慕尧脚下这游龙城中血潭里。 “他已经会御剑里?“ “我不知道,这是他和磬苍的融合,很奇怪对么。“ 然而此时另一边两个人早已不是刚知道这件事情了,慕尧能融合磬苍,这也都是大家都见过的事情,蕖却没有在意之前的事,默默的回应溱月的问话,说完还看向另一边倒在地上的那个男子,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会带着磬苍来这里。 “慕尧!身后!“ 就在蕖还在思索之际,一旁的溱月突然冲着那血池中的慕尧大声喊叫,蕖顺着声响而去,只见到此事慕尧闭目存储玄力御剑,磬苍正随着慕尧的控制而穿梭于血手之间,寒光逼目,化为利影,就在这个空隙之际,慕尧身后出现了一只更大的血手,正静悄悄的想要接近慕尧的身后,溱月的一声喊叫慕尧突然转过头来,完美的身躯摆出好看的鸿雁弧度,利落的躲过了血妖阴险的一击,溱月轻松了一口气,剑刃玄光之间,此时磬苍如同快刀斩乱麻,剑气化为剑刃,毫不犹豫的穿刺一只鬼手,那鬼手应声而落,但是果不其然,掉落的鬼手埋没在血池之中,完全融化,然而从血妖的身躯之上再次重新生出一只鬼手,不死不灭的循环着。 “这样下去不行的,慕尧耗费的玄力,可是这血妖根本斩不断。” “可是为什么连磬苍也不行。” 蕖回头看了一眼溱月,此时的慕尧面目虚汗,每一剑都使出全身力气御剑挥舞,擒尽妖邪扫地网,收残奸宄落天罗。然而却都是无济于事,磬苍本为神剑,磬苍和漉为上古之灵,漉只是被抹去了记忆,但是依旧保留着它原有的能力和最早之前的记忆,磬苍上弑神下除妖,融合漉作为剑灵之后更是能力超群,蕖没有玄力御剑磬苍,但是慕尧却有这种能力,而且他的力能完全超越了溱月,溱月只是利用长白门的玄法融剑,但是慕尧却是能使用自己的力量御剑,漉也说过磬苍与慕尧很是符合,但是此时慕尧意气激昂貌轩扬,少年恃险若平地,独倚长剑,凌清秋,但是却都伤不到那血妖一分一毫,一人一妖还在不休止的激斗当中,而一旁的溱月和蕖被紧紧的囚禁双手双脚根本动弹不得,蕖有些着急,眼看着慕尧的能力在消弱,不管使出多大的本事,甚至剑气傲然一般,斩断的也只有血妖的鬼手,然而还会重生,剑刃根本靠近不得血妖的那团身体,血红色的液体在脚下流动,无数只鬼手如同月圆暗夜中的枯枝败叶伸展,露出丑陋的模样,不寒而栗。 “血妖吸食人血而不死不灭,你看。” 溱月指引蕖看着四周,这时蕖才发现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挤满了人,不是人,便是那城池中的饕餮之食,血妖的边缘鬼手每一只都刺入一个人的身体之中,贪婪的拼命的吸食他们的血液,那些人的身躯迅速的干瘪下来,有的,甚至之剩下一具白骨,化为冷幽的磷光挥散在空气之中,正是在重新的复活,这种轮回无限的延长,慕尧根本没有办法能全部除去,然而就连供养他的血液也是生生不息。 “怎么会这样。” 蕖慌乱的看着四周,御剑与悬空之中的慕尧明显的已经渗出了虚汗在额头之际,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能耐再大的人也抵不过这千军万马一般的攻势,更何况是现在能力根本就不稳定的慕尧,溱月也不由得思索其破解的方法。 “这样下去不行的,接近不了血妖的身体,就除不去这些喽啰,供养他的血液只会让他越来越强大。” “你快想想办法啊,慕尧....慕尧快不行了。” 蕖拼命的想挣脱开束缚的鬼手,但是都是无济于事,这时,突然悬空之中的慕尧一口血液顺着嘴角喷出,果然,慕尧耗费了太多能力御剑磬苍而战,根本就承担不起这份从身体中流失的能力,磬苍失去了玄力的支撑,也随之从血液之中一剑刺出,带着血妖碎肉的点点,再次回到慕尧手中。 “呃....不行的,我根本伤不了他。” 慕尧呢喃低语,血妖却在猖狂大笑,他早就想到了慕尧的弱点,永远不会被消弱的躯体能够无限的生长,根本不是像慕尧这种平凡之人就能够轻易折服他的,慕尧轻拭嘴角的血液,看着手中的磬苍剑,然而时间紧迫根本没有留给慕尧反应的余地,那血妖眼看目的已经达成,邪恶的笑声回荡在这城池之中,蕖抬头一看,这才发现,早已不是清秋之天,昏暗的雾雨之朦胧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便是四周的一片死灰一般的昏暗,抬头望天根本没有月亮更别提太阳,乌蒙蒙的空气中还夹杂着血腥的难闻气味,城池之中一团巨大的血池蔓延开来,一片黑暗之中的红色赫然于目冰凉于心,地狱般的景象早已让血妖掌握了这里。 “慕尧!” 蕖一时激动失了声,溱月的表情的严肃起来,看来是遇到真正的危机了,之前的嗜虎只不过是齐映川摆的一道而已,故意让溱月简单的通过,原来是因为后面的计谋还有这游龙城的妖怪,可想而知,还有之后的雾雀,是多有么的可怕。只见慕尧眉目紧皱,琉璃反转的深渊眸子之中一股恨意,但是慕尧没有办法,鬼手这时乘虚而入唰的一声从慕尧脚下四周地面之上的血池中,一下窜出树枝更加长的腐烂的手臂,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就连白骨森森都看的一清二楚,数只鬼手直接将慕尧包围在了其中,慕尧警惕的看着四周,背后,身前,左右,到处都是尖锐的利爪,分分钟能将他捅成一个筛子,慕尧有些紧张,因为他确实一时间想不出来办法如何对付这些鬼手,就在那些鬼手蓄势待发之际,准备刺穿慕尧之时,慕尧突然看见了自己拭去嘴角血液的手,修长白净的手上沾染着自己的血液,这时溱月也一同想到了和慕尧一样的办法,那就是之前溱月教慕尧的,磬苍剑诀。 “磬苍剑诀。” “磬苍剑诀。” 这时两个人异口同声,溱月赶紧大声喊出,所谓的磬苍剑诀,正是那日尸谷之战七脚足的时候,溱月御使磬苍剑诀,以血附剑,以气运灵,血妖害怕慕尧的血液,但是慕尧的血液根本接近不了血妖,血妖有备而来,自然不会轻易再让慕尧伤到,然而磬苍剑诀以慕尧的血液附剑刃之上,再御剑磬苍,岂不正是那血妖最害怕的东西么。慕尧想到这毫不犹豫的一把拿起悬空与慕尧面前的磬苍,反手利刃顺手掌一划,寒铁冰凉沾染温热的血液,瞬间喷薄而出超凡的玄力,就连溱月都能感受的到,四周鬼手被耀眼的玄光照射的四处躲避,血妖此事气急败坏。 “臭小子,还想耍什么花招!” 来自地狱一般的声音在愤怒的低语,溱月和蕖脚下的地面开始摇晃,束缚他们的鬼手就此而消失,无数只的鬼手也消失在血池之中,正是被血妖所召唤集结,失去束缚,溱月上前一把揽住了蕖的肩膀,然而蕖却没有拒绝。早已看不见的青石板不停的晃动,磬苍剑刃之上殷虹的血液完美的融入了剑锋,寒铁印花刻纹愈发颜色深重,慕尧抬起头注视着眼前那远处的一团血肉。淡薄唇瓣一字一句的冰冷话语脱口而出。 “杀心已起,收不回头了。” (六十五) 苍生 “沧海磬荒,趋灵无常,剑铁指心,四大岑茫.........” 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如同风之怒号,它从沙漠上扫荡而来,血蔓城池霎时变成一片旋转狂怒的海洋,漫无际涯。没有天空,没有大地,只有沙尘,到处是沙尘,咬啮和窒息着万物生灵。磬苍完美的融化了慕尧的血液,汲取着,吸收着,顿时飞沙走石四周一片昏暗,蕖和溱月被突然的变故吹得睁不开双眼,刀剑寒光之影子如同划破苍穹,这时的慕尧早已不是那个文弱的医者书生,只见慕尧云纱雾白衫被风扬起,他本事温柔之目而如今如同殷红之血石,玻璃凝眸似有繁繁烈火星之燎原,就在这时,那一旁血妖见状大吼一声,也不甘示弱起来,那血妖游龙不见其五官的巨大血团开始如同惊涛骇浪一般起伏,溱月眼疾手快一把揽住蕖的纤腰,另一半护着林巧巧,凌步踏空三人脱离血池境地,步入那之前昏迷一人的身边,蕖没有注意,然而现在所有的慕尧都只关心着慕尧,溱月剑眉皱凝,注视那悬空于血妖之上的磬苍与慕尧。这时,血妖开始变化原本的模样,犹如惊天之雷一般的声音从丑陋的模样中发出,这时血妖早已变得比之前更加壮大,身体中流动的血液开始膨胀,就像被烧开的滚烫热水泛起的水泡一般,那声音听得蕖一身鸡皮疙瘩,原来那血妖就在刚才利用城池之中所有的生灵开始拼命的吸取人体内的血液,瞬间之前聚在一旁的人,被人抽干血液变为干枯的尸体,他们的血液由头顶而出,化为血灵精华带着浓浓的血腥味道,夹杂着脉络中的灵魂的灵光,无数精气踏着空气汇入正中间那血液的本体之内,血妖贪婪的吸收掉那些普通人的灵魂,变得更加强大,看来此次必将是全力一搏。 “拿命来!” 那血妖一声低吼,消失的万千鬼手化为一整只巨大的妖手,瞬间从那血妖面前破血而出,整整高出房屋不知道多少,就像是数千亿蝼蚁汇聚到了一起,这时慕尧只是闭着双眼默念磬苍剑决,根本丝毫不在意那血妖作为,眼目模糊就连眼前的空气都能看清细微的飞沙,血妖毫不犹豫操控巨大血手,只见那血手之中脉络之粗足足有人一手臂之宽,流动着青色带着荧光的不明物体,丝丝碎肉拼接而成的骨头和皮肤。让人不寒而栗,就像是之前那放大无数的鬼手,就连细微的青筋一览无余,那巨大血手作势就要拍到慕尧的身上,就在这时,慕尧突然张开双眼犹如黎明破空,鸢红眸子之中透漏着狠毒和戾气,那番举剑破磬苍之势早已不是原本的慕尧之躯,就在危机之际,眼看着那血手就要一掌拍来,此时慕尧然而冷峻一笑,淡薄唇角轻启。 “找死。” 慕尧以迅速之力闪避到了那鬼手仅仅一寸之位置,巧妙的躲开了那利爪,此时那锋利离慕尧的温玉面容仅仅一寸之隔,空气都凝固在此,轻灵之躯肉眼之迷,速度之快犹如弦上烈火之箭,默默春风冰雪消融,那血妖眼看慕尧轻而易举躲过那致命一击,恼羞成怒,巨大血手反应迟钝,只见慕尧不屑一笑,右手持剑磬苍,缚长剑踏凌空,空气之中划过漂亮的剑痕之气,月银之光刺眼锐利,慕尧反手剑刃用尽全身力气刺入面前将要逃离的血手之中,磬苍融入了慕尧的血液,变得烈火通明,好似被那灼炼之钢铁,狠狠刺入血妖鬼手之中伴随着呲的一声,如同烧红炎铁瞬间没入水流之中,这时那血妖怪叫一声,只见其被磬苍刺入的手臂之中白雾烟直冒,那血手被直直至的刺穿一个深幽黑色的大洞,腐烂的那血妖尸体发出难闻的气味好似被烧焦一般,血妖受次重创勃然大怒,磬苍剑的速度堪称天下排名其中,御剑之人能力越大,趋势磬苍的玄力也就越大,慕尧的血液能够烧穿那血妖的如血水一般的躯体,磬苍之中融入慕尧血液,血妖根本就不是对手,游龙怒火冲天仰天怪叫,此时慕尧却眉目冰冷之色,眸子之中却是正气盎然大有君临天下之霸气模样,和之前柔情似水的慕尧简直判若两人。 “正道之磅礴,妖道之溃散,正邪终究不两立。准备好灰飞烟灭了么。” 就在这时,慕尧眼角轻扫一眼不远处的蕖和溱月,只是余光之视,随即慕尧不在拖延,右手竖立着磬苍之剑身,左手爽指并立顺着剑刃前端刺破手指,顺之手指拂过剑身,血液再一次沾染磬苍的寒铁之上,烈焰灼烧磬苍殷红之光阳刚之气,慕尧趁此时那已经受了重创的血妖迟钝之际,原地挥力一圈,右手之剑再次狠狠的刺入那血妖将要抽回的血手中,血水喷薄而出,每一下,都留下了一个冒着白雾之烟的黑色伤口,血妖惊恐,胡乱的挥舞着巨大鬼手,想要躲避慕尧的追击,一旁的青石瓦台木柱之檐被打碎,风流急速的盘旋起碎片,慕尧三千墨丝吹散在耳后,踏风而御剑的他一身正气仙者模样,慕尧乘胜追击,蜻蜓点水一般脚踏一瓦力碎片凌风而上,那鬼手的挥舞力度之大却都伤不到慕尧半分,此时的蕖只看得见不远处的黑暗风卷之中,一抹白色素影和一片血红之色,他的耀眼就像是墨水之中的那清泉,能破苍穹凌暗夜,慕尧厉目丝毫不留情的顺着那鬼手将要钻入血池之中的末端,一击毙命直狠狠的将血手牢牢的定在青石板之上,顿时血手被蔓延开来的火热烧灼,黑色的烧焦伴随着雾烟快速的延续开来,柳絮被火燃之一般,眨眼之间化为灰烬,那血妖想要逃离,慕尧一瞬间侧目而去,白衣素洁月银边,皎面玉皙凌妖邪。 “现在想逃,迟了。” 慕尧淡薄唇齿轻语,眨眼之间变化的眼神中的锋利,磬苍顺慕尧全力拔出青石之上,慕尧右手一挥,磬苍剑刃自寻血妖原本之躯,白昼划夜幕,磬苍瞬间穿过那血妖之元灵躯体,带着经脉烧焦的黑色烟絮,血妖久久保持着被穿刺之后的模样呆滞在原地。 “怎么会····” 随嘭的一声,血妖身躯化为泡影在原地炸开而来,万千血灵精华带着灵魂被释放而来,化为条条犹如素布一般缓缓随着风而升空,似游水之鱼儿拼命的奔向那光洒的地方,只见那血妖消失之际的悬空处,一枚青色元灵珠子浮在哪里,幽暗青光如同呼吸一般起伏萦绕,蕖和溱月楞在了原地,阳光洒脱破黑暗而出,灵魂被阳光照耀而蒸发消失,血红散去,街道慢慢映入眼中,那漂亮的光亮之中,他带着玄光之色,单膝而跪在地面之上,长剑回到了他的手中,衣角垂地,沾染点点血迹,黑丝披散身后,凌乱额前遮掩不住他的侧脸面容,俊美白皙,苍白且傲慢,他微笑回首,那一幕翩若惊鸿。 “你们,自由了。” 慕尧缓缓起身,此时的他,如同被这温柔阳光独宠的男人,他美如画卷之中,一声凛然之气,背影如风一样的清晰,灵魂穿过他的四周迎合阳光的恩赐,似夜空之繁星,似桃花之瓣雨,他负剑而立,背对着所有人,他轻松一口气,解脱了自己的内疚之心,不是为了别人或者是谁,而是为了这天下苍生,这被禁锢百年的无数冤魂,去吧,自由,去吧,感觉,你们不会再被束缚,不会再无苦笑之躯,不会再被人所食,不会再无情爱之谈,人活在世界上,终究为情字,爱情,友情,亲情,你们不应该被人所剥夺属于人的感情,慕尧悠然闭目感受这阳光暖阳,心中一方黑暗也被随之照亮,天下苍生,旦夕祸福,为人之道,正气之风,慕尧的心中此时早已不是那日的薄弱书生,慕尧终于解脱了背负的罪名,心中的那个人告诉他,那个不知名的声音告诉他。 “正邪,终究不两立。” 蕖淡漠的站在他的身后,没有人去打扰这份美景和安静,看着灵魂解脱百年的禁锢,蕖第一次感触到了生命的存在,蕖的手缓缓的放在了胸腔的位置,哪里安静苍凉没有跳动的韵律,她轻叹一声凄凉,溱月眉目含如水双眸,琉璃让人沦陷其中,温柔注目天空之下这倾世之美景。没有束缚也就没有解脱,没有渴望也就没有阳光,清风淡然,瓦砾之上花瓣盛开,央央绿苗冒土而出,这里不再是死城,更不再是轮回之城,有人解救了他们,所有的灵魂,所有的悲剧,都随着这一股清风直奔天际而去,如果有一天,有人会打破这一切的美好,我一样会毁灭他们,正邪,此生不两立。仙魔,终究是异路,若为苍生,灭邪正世道,这就是慕尧所追求的大道。 (六十六) 释怀 时间一分一毫的消失其中,黑暗被驱散,阳光重新铺洒了这片境地,细微风吹柳暗花明,万千花云争相开放,恢复了这里原有的三月春风,慕尧没有说话,只手抬起,只见那幽兰元灵缓缓的落入慕尧手中。 “结束了。” 他温柔面容映衬无邪笑容,这才是慕尧原本的模样,溱月没有说话,既然一切结束了,也就证明自己是时候该离开了,身侧蕖沉默不语,这时,一声微弱咳嗽打破了原有的寂静。几人不约而同的望向那声响,原来是林巧巧醒来了。 “这。。。这。。。。” 林巧巧有些慌乱,醒来后眼前的世界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让人有些不能接受,慕尧默然经过蕖的身边,没有说话将元灵轻缓放入她的手中,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溱月,既然现在已经没事了,那么三个人又将要面对最开始之前的尴尬境地,慕尧不是不愿意留下溱月,而是这已经跟他无关了,一路慕尧追随蕖的决定,慕尧此时不知道该如何去挽留溱月,因为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与他无关,慕尧沉默着错过了蕖的身边,轻柔扶起林巧巧揽入怀中,安慰她不必害怕了,一切都恢复原来的模样,只留下身后,原地矗立的两个人,留下一份不明的沉默。 “事情也结束了,我走了。” “等等。” 溱月黯然神色低头轻语,现在怕是蕖也不会再继续留下他了。溱月早已想好了退路,但是身世之谜,溱月允他人之诺言,此生,将带进坟墓之中,字字不会再提,溱月刚准备转身,她纤细手指轻轻挽住他的衣袖,蕖侧目慕尧与林巧巧,轻叹气一声,在这场感情博弈之中,蕖决定保全所有,不是为了什么,溱月待她的好蕖心知肚明,与他的回忆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蕖一直以为,自己真的是因为没有心思,所有才不会有人世间情爱之动摇,而如今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失去了心脏,失去了七情六欲,才会如此对溱月般的冷淡,追溯百年的一句情爱,原来被埋没在了空缺心脏之中,蕖轻缓的将手放在胸口。 “如果我有心脏,我们会不会早就不是这样。” 溱月出现在蕖的世界之中是最起始之初,带着最后的记忆落入人间,星眸之中,第一眼映入的是他的模样,伴随着的是他的笑容,蕖酸楚之意泛泛眼角,溱月微微一愣,如果最开始,她就有着心脏,有着七情六欲,他们会不会,就不再是这样的结果。 “傻姑娘,不管你又或者没有,那又何妨,心脏这种东西,我不需要你有,我有就够了。” 他温柔语气恰似春风拂柳随之摇曳。似水柔情三千丈清潭深渊,溱月注视着她,慕尧并没有在意二人任何对话,境界之中的蕖,对慕尧来说,仅仅是奢求而已,慕尧此时已经知道了蕖的真相,感情之事从不勉强,她没有心脏,没有感情,没有选择的筹码,慕尧愿意退一步选择陪伴她,等她学会如何是爱,如何,又是长久。 “情,无奈我一直看不透阙姬,到头来竟是我冰寒之心,空旷之情。” 蕖低头,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此次游龙之境地,仿若一切天翻地覆的变化一般,身世之谜点点滴滴浮现眼前,活了这么久,竟然不知道自己居然是无心之人,原来的无动于衷,那般不苟言笑,原来是因为自己像个笑话一样,根本就算不上是人,那自己,究竟是什么。 “这条路走到月阳山,我不会再追寻过往之事。” 蕖缓了许久,一字一句的说出口此时她想要说的话,是对溱月说的话,蕖一生,不止今生,还有前世,亏钱溱月太多, 溱月流星追月之心思就这样,愣是被蕖拖延了百年之久,这一刻,溱月愣神,她说的话就像是他百年来梦寐以求的一句安慰。 “没有心,我会学着爱,没有感情,我会学着体会,我只想证明我是人,一个活着的有血有肉的人。” 蕖坚毅的眼神,亦如那年浅生林决定献出仙魂救他一般的肯定,蕖的那一缕仙魂从自己身体而出转入溱月的命运之中,就证明了这两个人此生纠葛不分彼此,从此劫数相连,溱月遇见蕖不是没有理由,是因为,她就是他的宿命之人。 “这句话,我听得太多了,但是我依旧相信你,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苦心。” 溱月微笑着看着她,这句话,溱月确实听得太多了,她总是允诺他,此生不再过问前世之事,然而每一次,蕖却都违反了初心,溱月宠溺她,无条件的爱她,就算是骗他,那又如何,溱月不要求她真的会忘记,只求她余生能就像现在一般有着他的陪伴,安心的活着,溱月在蕖身边的目的确实是有,私心也好,自私也好,溱月只想保护她剩下的路,她受了太多苦,是太多常人永远都体会不到的痛苦。 “我会陪你走完剩下的路,只要你说你舍不得我就行。” 溱月前一分钟一脸严肃柔情的正经,后一句话邪魅颠倒众生,蕖顿时娇媚面容一羞,闪躲过他的眼神,没好气的恼羞转身,只留下淡淡的一句话。 “那你走好了,不送。” “喂!你这个人!” 两个人彼此深知对方的心思,就这样浅浅的藏在心中,如果真的爱,哪怕深渊不见底,哪怕天遥无边际,哪怕你嗜血如命,哪怕你心肠歹毒,只要他爱,他要的是他爱的人,不是你所拥有的模样,溱月无奈摇头一笑,她还是那般的模样,单纯傻的天真,但是溱月知道,有些事情,你以为会拥有好的结果,往往会出其不意致命一击,溱月不怕齐映川如何挑拨。只要溱月始终如一,哪怕跌落粉身碎骨,溱月也在只会爱他一人,蕖默然转过身,然而溱月看不见,她背过他的面容之上笑颜如花,点点桃花夭夭之颜,那般欣慰,那般沉迷,那般情有独钟,然而只有慕尧,又开始了他的忍耐,蕖的冷淡蕖的性格,她的话语她的故事,都随着心脏冰雪消融,慕尧的爱虽然比不上溱月,但是慕尧痴情于心中,只要他承认心中有蕖的位置存在其中,慕尧就像之前一般,他愿意沉醉装疯,默默的看着她,即使假笑扮从容,慕尧愿意和溱月公平竞争蕖的感情,两个人不同的爱却爱着同一个人,依旧是一个如同流星洒踏一如既往不回头,一个依旧雾蒙蒙在梦中痴痴的深爱,或许有时候,真的存在感情,就会为她做任何事情,哪怕背叛,哪怕离开,哪怕将你的心冻进三尺冰寒,只要你真的爱过,一厢情愿又如何,自埋心中又如何,在爱她的故事之中,最幸福的人,往往是心中有她的人,心头悸动宛如她柔情千种,爱这个字太难成全,情这个字太难追求,既然深爱就早已做好醒来一场梦的准备,既然如此,为何不沉醉其中,终念佳人笑如梦,落落春风入心重,痴情若在其中寻,惊如苍穹裂晴空,蕖上前询问慕尧林巧巧的伤势,慕尧话语恢复了他原本的模样,看来痴情之中,原谅也不过是眨眼之间。 “她只是受到了惊吓。” 慕尧怀中林巧巧有些害怕的颤抖,一句话也不说,看来还是没有缓过劲来,蕖稍稍同情的看了一眼林巧巧,刚下山就遇到如此陷阱,是她,怕是也承受不住这恐怖的景象,林巧巧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示意大家她很好,这时蕖好像想到了什么,慕尧手中的磬苍化为原本的漉,许久不见,漉依旧是那般可爱模样,只见漉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跳到蕖的怀中,蕖微微一笑,看来这小家伙是什么还不知道,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谁将磬苍带走,又是谁将磬苍带来,这个问题,迷惑着此时的蕖,转身望去,见那草木之中,那素衣的陌生人依旧趴在原地,看来是昏迷的不轻。 “蕖姐姐,漉儿好想你~~~” 漉蹭了蹭蕖的怀中,要不是为了渡着幻境,漉也不会和柯溯溪分开而进入磬苍之中融炼,如今雨过天晴,事情都已经结束,漉也可以再次见到柯溯溪,想到这,小家伙心中不免有些许甜甜的滋味,有时候的感情就是这样的莫名其妙,生命之中有那么一个人,总是和你莫名的合拍。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蕖紧盯着那人身影,溱月也漫步上前而来,这个人的突然出现,扭转了原本的危险之地,林巧巧自己站稳了身子,慕尧也一同前来,四个人加上一个小小的毛绒团子,几双眉目都放在了那个趴在地上昏迷的男子,他的出现,到底是因为什么,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游龙之幻境中莫名的出现了一个陌生人引领着磬苍带他们解脱了困境,几人相对一眼,都疑惑万分。 (六十七) 沁沁沉悠 “落落兰禹,沁沁沉悠.....你说,我会找到他么,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啊。” 暖风拂过悬崖边上的人影,一抹素银粉绣衫,一件厚实雪绒披肩衣服,纤细瘦弱的她好似摇摇欲坠的模样,她细长的手亲昵的抚摸着身边的白狐,虽然已是入冬之际,白雪皑皑山崖之上,桃花枯枝仿若瑟瑟发抖,一望无际的白银川河,却是孤零零的一人,身边白狐纯净无暇的毛色,轻轻的蹭着她的手边,想要安慰她千疮百孔的心,霜砚低头轻笑,抚摸着他顺滑的脊背,她踏上了一条没有回头的路,就不再畏惧眼前的悬崖峭壁,即使粉身碎骨,也要拼命的去争取,证明她挚爱的那颗火热的心,冬季寒冷遮掩不住午后的暖阳,白色的雪沫沾染她的衣角,轻轻拭去那犹如尘埃,她起身,与它告别,从此,消失在它墨绿色的深幽瞳仁之中。谁曾想,这一诀别,竟是百年之久。 “醒醒,你还好么。” 众人还是决定先行唤醒这位陌生的男子再一问究竟,溱月上前扶起他的身,一张素净之面容映入众人眼中,他墨发挽独成髻,额前垂下青丝缕缕,眉目紧闭但是依旧微微上扬,清秀之面清纯干净,他的稚嫩不同于柯溯溪的随着年纪增长的模样,像是与生俱来的这番惊人面容,如同初下冬雪一般沁入人心,高挺的鼻梁,上扬的眼角,轻启的红唇就像那雪地之上的一枚樱桃娇艳欲滴,唇红齿白的落落少年,淡灰惹白银绣边衣襟,踏雪璎珞鞋,与他的年纪相仿的装束,就连蕖都站在原地微微一愣,这番模样,好是熟悉,就像是她看见齐映川一样的熟悉,一模一样的感觉,似乎,在哪里与他相识过的景象。 “又是一个漂亮的男人。” 溱月嘴角上扬,有些嘲讽的语气,可想而知溱月是有多恨这类的男子,想他溱月男儿正道之沧桑,却三番五次输给了那妖艳众生的魅惑男人,慕尧一直盯着溱月扶起的男子许久,为何连自己也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番模样。 “咳咳......啊...痛...痛痛。” 就在众人各怀心事之事,漉好奇的上前一下跳到那男子胸前,这小东西说小也不小说大也不大,就这样凭空落下到人家胸口,愣是把那男子给砸醒了,一双梨花点水眸子瞬间张开,只见那男子一把提起漉,一边捂着胸口刚才蹭到地上的伤痕大叫到。男子一睁眼,所有人都一愣,慕尧突然想起来了这模样在哪里见过,原来是齐映川,那男子长相十分有八分类似齐映川,眉目俊秀妖艳之意更是相似,但是偏偏这双眼睛,梨花点水不同于齐映川的深渊之眼,慕尧心中惊呼一下,这世间还有长得如此相同韵味的人,真是难得一见。 “你醒啦~” 蕖和溱月还未反应过来,只见漉扬着那小小嘴角微笑的看着沉悠,像是多年不见的熟悉的人一样,蕖惊讶的看着漉,沉悠无奈的摇了摇头,早知道她就是那玉佩,当初也不会那般玩弄她,如今简直是报复他,把他就这样御剑拖了八里地,那滋味,真是不好受,沉悠低头胸前伤痕点点尘土。 “你还是敢花了我这张脸,小心我碎了你,我才不管你是不是霜姐姐的宝物。” “百年前你怎么对我的,本姑娘这是有怨报怨,哼。” 漉不搭理沉悠,默然跳入蕖的怀中,霜姐姐,霜砚,沉悠,不同的字眼同时在蕖的耳边想起,蕖什么都想不起来,却什么都忘记, 只有漉,还保留着这份初始的记忆,当年漉是被卿鹄封印炼化,青城之战的回忆漉与那个人的记忆早已被消除,但是再往前追溯的漉都依旧记得起来,但是蕖不一样,蕖被取走了心脏,封存了她所有的记忆,除了与漉在一起的回忆,蕖就像是空白篇章一般再入人间。 “你认识他?” 蕖低下头轻抚着手中毛绒绒的身躯不解的问,还没等溱月开口和慕尧反应过来,那名叫沉悠的男人一眼就看见了蕖,顿时眼泪夺眶而出,就在一眨眼的时间,眼角泛起红色酸楚之意,这让所有的人都没反应过来,沉悠直接就那样扑倒了蕖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蕖整个人瞬间僵硬,把蕖怀中的漉挤得差点没发现呼吸。 “霜姐姐,我可算见到你了!呜呜呜呜呜........” 沉悠不顾旁人的苦痛起来,紧紧的抱着蕖不肯撒手,一行人完全惊呆了,溱月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扯过沉悠。 “喂,你谁啊你!” “你谁啊!” 不甘清远的被溱月一把拉过来的沉悠生气的看着溱月,面对溱月的质问沉悠也丝毫不留情的质问回去,两个人就这样剑拔弩张的对视起来,慕尧在一旁好是尴尬,林巧巧也看的云里雾里,沉悠看似娇弱书生模样,仅仅比溱月矮上半分,溱月眯着双眼居高临下的紧盯着沉悠,沉悠不自在的想要挣开溱月的双手。 “再下长白上仙溱月,阁下是.....” 溱月的眼神之中恨不得吃了沉悠,溱月向来就看不得的就是这张面孔,长得想齐映川一样的妖魅模样,明明是个男儿之身,却有着女子的五分妖冶,溱月才不会是羡慕这张皮囊,而是这模样在溱月眼中就是一种似笑非笑的欠揍样子,更何况这个男人上来就不由分说的扑向蕖,蕖是他能乱抱的么。 “什么长白上仙,不认识,你给我放开!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哦?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不客气?” 沉悠讨厌这个男人,说话的语气傲然不说还有一种凌驾于他人之上的高傲模样,长得到是值得一看,就是这性子太招人讨厌了,沉悠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溱月,丝毫不想搭理溱月,一心想着他的霜姐姐,溱月透着危险的目光深邃眼瞳紧紧的盯着手中这个挣扎的像只被人逮住的狐狸一般的沉悠,两个人就要掐起来的模样,慕尧没好气的上前劝解,溱月就是这样的人,看不的那张面容,慕尧则不同,向来善恶分明,齐映川与沉悠完全就是两个性子的人,一个傲娇嘴不饶人,一个阴险狡诈且恶毒,怎么可能相提并论,慕尧无奈的推了推溱月的背脊,示意让他放手。 “行了你,你连问都没问,就上来要收了人家,只是长得像而已,至于这么激动么。” 慕尧说完还好意的冲着沉悠笑了笑,沉悠对慕尧的印象到是挺好,温文儒雅的书生模样,善解人意而且心地算是善良,虽然不知道人怎么样,但是字里行间沉悠比起这个拽他衣领的男子,沉悠还是喜欢这个英俊的帅气书生。 “听见没,放手!” 沉悠冲着溱月高傲的抬了抬下巴挑衅溱月,那种欠揍的模样简直和齐映川似笑非笑的魅惑如出一辙,这时溱月正准备接他下句话,蕖的一声轻唤让溱月停下了手。 “溱月,放开他,你叫沉悠?” 蕖的一句话,溱月轻哼一声,不屑的松开了手,背过身去懒得看沉悠一眼,沉悠则冲着溱月的背影做鬼脸,慕尧看见这一幕到是觉得这少年的模样跟漉很是相仿,也难过他们会认识,沉悠听见自己朝思暮想的霜姐姐喊他,才没空搭理溱月那个死冰山,激动的看着蕖的脸,一次又一次的确认这的确是他一直在寻找的那个女子。 “霜姐姐?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沉悠啊,你在雪山之上救下的那只雪狐沉悠啊。” 沉悠轻皱眉头,霜姐姐似乎比以前显得呆滞了,反应也慢了不少,想他以前身边陪伴他的那个女子,可是聪慧万分且清高骄傲的女人啊,然而这个模样到时没有变化,只不过霜姐姐说话的语气,怎么.....好像变了一样。 “雪狐,沉悠?” 蕖陷入了迷惑之中,为什么丝毫没有印象,什么也记不起,一片空白的记忆到是像那雪山一般,蕖越想越觉得难以呼吸,每次都是这样,越是深究记忆,没有心的胸腔的就变得发闷,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身体出了毛病,然而到现在才知道是没有心的原因,蕖实在是想不起来,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是这张面容,确实有种熟悉的感觉,蕖分不清是因为齐映川一样的神韵而熟悉,还是自己,真的见过这张如冰冻清池见底的干净面容。 “怨不得,原来是只狐妖,难道天下的狐妖都长这个模样?” 溱月听见沉悠的话,阴阳怪气的背着声传来嘲讽的一句话,沉悠一听生气的鼓着腮帮子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要不是霜姐姐在这,沉悠差点就上去跟溱月拼命。 “你少说两句,是狐妖又不是齐映川,我倒是觉得这模样比齐映川强多了。” 慕尧一边打量着沉悠,一边微笑的用肩膀推了推溱月,溱月被齐映川算计的不轻,慕尧现在也喜欢拿这个来刺激溱月,几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几个大男人像个小孩一样的争斗,只有一旁的蕖一直沉思其中,漉也担忧的看着自己的蕖姐姐,然而只有林巧巧低着头似乎有什么心事,一片打闹的欢声,在林中回荡着笑意。 (六十八) 过往如梦 无名雪山 下着雪的寒冷立冬,白雪很快覆盖了大地的每一片角落,然而在美丽的山崖之边,一位年纪正如艳丽玫瑰之花的女子,路过这里,夹杂这绒绒雪花的寒风,行走在唯一能看的清楚的一条小路之上,女子紧了紧身上的白绒外套,翻过这座山,就到了回家的路了,想到这里,年轻的女子小心翼翼的看着脚下的路,腰间一枚淡淡白玉配饰衬着简单朴素的棉麻素衣,女子娇娥面容被冻得有些苍白之色却又美如天仙,更是让人心生怜悯,轻轻的用手互相搓着取暖,一到了冬天,这条回家的路就格外的难走,枯枝随着风摇晃其中,再见不到绿色的生机,还要担心脚下是否有不知名的危险的地势,走了没多久,女子发现远处有一抹刺眼的幽红,沾染了雪地的素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了这里的异常,风中夹着的小雪轻轻的拂过霜砚的面颊,三千墨丝连理着点点白雪,女子注意到了这一点,细眉目微皱,加快了步伐上前而去。 “怎么会这样。” 走进一看,原来是两只雪白狐狸受伤而相依偎在雪地之中瑟瑟发抖,一只狐狸已经昏迷也不知道是死去,而另一个警惕的用着细长的眼睛紧张的盯着突然出现的陌生女子,墨绿琥珀一般的瞳仁之中透漏着危险的气息,生怕受到伤害,死死的守护着身边的另一只倒在他身边的狐狸,纯洁无暇的毛绒,此时早已被赫然于目的血红点缀,血液顺着那凶目的狐狸双脚而流出,温热的血液早已将他身下的雪地印的一片心惊,然而女子轻轻蹲下身子,另外一只狐狸不知为何背部一条剑刃伤口正一股一股的冒着鲜血,雪白毛绒的背脊,早已被血液的经过又被冷风吹拂而根根如冰刺一般,女子修长白净的手轻轻的试探那躺在地上的雪狐,还有微弱的呼吸,还有得救,女子没有犹豫,那一旁的雪狐像只饿狼一般紧紧的盯着女子的动作,温热的呼吸从那嘴角之中喷出,发出阵阵低吼的叫声,然而女子只是微微一笑,并无惧怕之意,手指轻抚在他的额头之上,温柔的动作突如其来让雪狐微微一愣,只见那女子不再迟疑,起身之际,让那雪狐不由得警惕起来,但是随之,女子缓缓将身上看似温暖的外套取下,动作轻柔的包裹起那受伤到底的雪狐,将他暖暖的抱在了怀中,背脊的伤口血液不曾停止,女子的外套之上也有着点点血迹。 “为何会这么不小心,跟我走吧。” 女子抱着那受伤严重的雪狐起身,动作轻柔缓慢,小心翼翼,她天仙之貌的模样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了这茫茫白雪之中,就像那救世的雪山神女一般,让那站在她身侧的另一只雪狐不由得心中一片温暖之意,女子轻笑,单薄的肩膀和身躯,没有了严实的外套,在雪雾之中显得更是纤细和娇弱,三千黑发墨丝垂在她的身后随着风意摇动,从那一刻,在那只小小的狐狸的心中,这个突然降临救了他们的女子,就像是天界下凡的仙女一般,让人流连忘返,沉迷于此,女子起身缓慢而去,怀中抱着一暖暖绒布包裹的物体,而她素衣脚下,另外一只狐狸一瘸一拐的跟随着她的足迹,暖红的血液一滴一滴的随着她的步伐而遗留在身后,她如雪莲清纯的目光百转琉璃,她的微笑让人永世不忘,就这样他们慢慢的,渐行渐远,消失在茫茫雪雾之中。 一年之后 山崖之中一处桃花密林,春风之意再次降临这里,躲避过了寒冬的呼啸,迎合着温暖的生命,鲜花开满了这片悬崖山底,这里像是一处人间的幻境一般,与世隔绝却又不失生机,满山的绿意衬托着花朵的娇嫩,简易的小小木屋建立在河流之边,那亲手种出的几株桃花树早已是结满枝头,粉嫩之色让人沉醉其中,温暖的风拂过河水泛起阵阵涟漪,一只白净的手将河中的木桶慢慢抬出,女子擦去额头汗意,却始终面带笑容,在这一处仙境之中,真的住着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美如画卷,娇如月色之下的昙花一现。 “都说了,不可以玩这个的。” 女子好笑的从面前一只雪白的狐狸口中,将自己的玉佩拿了过来,用轻淡色的淡衣角轻轻擦去那沾着那狐狸的口水,那雪狐见女子夺走自己的心爱之物,可怜兮兮的依偎在女子身边,毛绒长长的尾巴蹭着女子的脚下,眉目之中简直就要挤出眼泪来,另一只雪狐也乖巧的躺在她的身边感受着这春风之意,背上的三寸伤痕依旧遮盖不住,女子带着春意蹲下身子,用手抚摸着撒娇的雪狐,宠溺的笑道。 “好了好了,看你这个模样,给你,不可以弄丢了哦。” 女子轻笑一声,眼中满是纯净的宠爱,将手中玉佩递给那撒娇的雪狐,雪狐见状一口叼过那玉佩,开心的扑进女子柔弱的怀中蹭了蹭自己的脑袋,便叼着那纯白玉佩跑到一边玩耍开来,女子无奈的笑了笑,只身坐在了脚下的绿草地面上,柔软的草地上开满了女子自己亲手中的各种花儿,初春的阳光不热不冷,正是让人想要入睡的温暖,那背脊之上有着伤口的雪狐缓缓的靠近她的身边,依偎着女子的身边蜷缩在一起,犯困的打了个哈欠,缓缓的闭上眼睛入睡,女子也缓身躺在了那柔软的绿意之上,不曾束起的发丝不拘小节的铺洒在身边和肩膀,她柳眉之下,一双不问世事的纯净眸子,微卷的睫毛轻轻的颤抖,阳光之下白皙的肤色如凝脂丝滑,淡粉柔唇微微轻启,似有花香的呼吸小声又缓慢,女子招架不住这份享受的温柔,缓缓的闭上双目,陪伴着身边的狐狸,就这样沉睡在了着美艳的画卷之中,然而另一个贪玩的雪狐,就那样调皮的自己叼着玉佩,不停的甩来甩去玩的不亦乐乎。逃避了人间的争吵,只求这一份的宁静,山川河流青山绿水,也不过她倾世一笑十里春风。 “蕖?蕖?你怎么了?” 慕尧的声线唤醒了沉思的蕖,她微微一愣,眼前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着她。溱月则一直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沉悠,总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然而沉悠一直对溱月理都不理,只有慕尧无奈的取笑他们两人,慕尧在蕖的面前晃了晃手,她呆滞的模样不用想也是走神了,经常性的这样,慕尧都已经习惯了。 “霜姐姐,你想起我了么?” 沉悠无视溱月的敌对,激动的看着蕖,然而依旧是一片空白的蕖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哪怕只有一点点的曾经的回想,都记不起来,心脏的消失带走了她所有的感觉和记忆,蕖也无能为力。 “那凭什么证明他不是和齐映川一伙的。” 溱月剑眉轻挑,饶有兴趣的看着沉悠,让沉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个男人心机太深,简直可怕,明明是艳阳天都能让沉悠冷的一颤,然而慕尧却不这么认为。 “如果真的是和齐映川一伙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慕尧并不是挤兑溱月,而是实话实说,再说了,眼前这个少年模样的男子,虽然长相上是类似于齐映川,但是看起来并无恶意,而且要不是因为他带来了磬苍,大家也都不会这么轻易逃离困境。 “就你那个脑子,齐映川就是杀了你,怕是你都心甘情愿的中计。” 溱月没好气的呢喃慕尧一句,溱月说的本来就是事实,之前齐映川设下陷阱,慕尧依旧傻傻的往里面钻,论心机而定天下的话,慕尧恐怕只适合做他的游历医仙。 “你!” 溱月的一番话让慕尧语塞,慕尧确实是个比较简单的人,也正因为如此有了溱月,所以大家才能避免了更多算计,但是简单也不能代表慕尧是傻啊,这个男人,真的是,让人又恨又无奈。 “蕖姐姐,你真的想不起来了么,他就是你救下的那只雪狐沉悠。” 漉有些担忧的看着蕖苍白的脸色,胸闷的蕖有些呼吸不过来,漉的记忆只从蕖遇见那个人开始就消失了,但是之前的故事漉却都记得,包括沉悠叼着她原来的灵物那枚玉佩玩耍的仇,到现在漉都记得,蕖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想不起来。 “既然漉都说了沉悠确实是蕖救下来的,你就不要再计较了。” 慕尧斜眼的看了一眼溱月,林巧巧也乖巧的一直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争论,溱月没有说话,他并不是不相信沉悠说的故事,但是溱月就是看不惯这张脸,真是奇了怪了,天底下狐妖都张一个模样么。 “霜姐姐,没关系的,你总会记得我的。” “真的...会么.......” 沉悠随性的摇了摇头,忘了就忘了吧,只要能找到霜姐姐,不管发生了什么沉悠都不在乎了,百年前的一别,沉悠以为再也寻不到她了,只从她和兰禹消失以后,沉悠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发疯的寻找他们,沉悠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有兰禹才是真正懂霜姐姐的人,而自己只是个无忧无虑被他们保护的像个孩子一样,因此沉悠百年来一直活在内疚当中,当年自己的兄长挚交兰禹和自己的救命恩人霜姐姐,无缘无故的就那样消失了以后,年纪尚小的沉悠,一直以为是自己的过失,虽然今生真的再遇见了霜姐姐,但是她却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就像是一个迷一样被人所隐藏,唯一知道的人,却又死活不会开口,这到底是又一个开始,还是下一个的结束,没有人知道,沉悠也从来没想过那日霜姐姐的离开,就是永别,那一天在冬天的分离,将是百年之后的轮回再见。 (六十九) 落落兰禹 “对了霜姐姐,兰禹呢,他在哪。” “兰禹?” “兰禹?” 沉悠一句话一出,蕖和漉异口同声,而两人的反应却截然不同,慕尧和溱月与林巧巧根本就没听过这个名字,更别提插嘴了,其他的人只得默默的站在一旁听着。 “那年兰禹和你一起消失,从此我再也找不到你们了,我还以为.....” 沉悠说着说着就要哭了出来,一想起来这些年自己的浪迹天涯的生活,就顿时心酸的不得了,沉悠算是毕竟通人情的狐妖了,虽然说是妖,但是兰禹和沉悠从来没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那年他们受伤,便正是因为被玄门追捕所造成,还好沉悠带着兰禹逃跑,才避免一死,但是随后沉悠根本再无力保护兰禹,也不知道何去何从,也就是沉悠最绝望的时候,遇见了那个雾雪之中路过的女子,霜砚。 “我和兰禹本是普通狐妖,没有名字,没有人形,是霜姐姐你救了我们,为我们取下了名字,待我们如亲人,但是因为我的贪玩,才没有发现你和兰禹消失不见,百年来我一直在追寻你们,但是却都如同石沉大海了无生息。” 沉悠说着说着就抽泣了起来,一想起这些年自己受的苦到现在终于找到了霜姐姐,自己也算是没白寻找,但是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年纪尚小的沉悠,根本理解不了。 “蕖姐姐,你还记得他么,兰禹,沉悠的哥哥。” 漉依偎在蕖的怀中想要帮助蕖回想起过往,但是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蕖没有了心,再怎么想,她也不会想起来记忆的所在,蕖只会觉得熟悉,但是根本无从想起。 “我....不记得了.....” “那也就是说....我哥哥到现在还生死未卜......” 听完蕖的话,沉悠不由得眼睛泛起了红,酸楚之意涌上心头,哥哥兰禹像来沉稳严肃,要不是自己贪玩,兰禹也不会因为沉悠而受了重伤,之后霜姐姐相救,但是不明世事的自己只知道跑到大山之中玩耍,谁曾想后来,兰禹突然的就跟霜姐姐一起消失不见,然而回想起过往,沉悠却根本就不得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那时候的沉悠也就相当于十岁左右的孩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一想起从小就保护自己的哥哥兰禹,现在依旧没有消息,无数个日夜想念的沉悠,心如绞痛一般都是自责之意。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我会陪你找到兰禹的。” 蕖实在是见不得人这般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悯,虽然蕖不记得了沉悠和兰禹的所有,但是蕖相信漉说的事实,那沉悠就是她的挚友,蕖会拼命的记起这一切,也一定要找到他的哥哥兰禹,蕖安慰着沉悠,沉悠抱着蕖在她的肩膀痛哭,发自内心的酸楚,沉悠真的好想回到以前大家幸福的在一起的日子,可是现在,却不知道是否人鬼殊途,也不知道兰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灾难和危机,就连霜姐姐,都失去了记忆,蕖温柔的拍着他的背,安慰着难受的沉悠,娇小的蕖被沉悠拥着,显得更是娇弱,然而这一切,另外两个人似乎有些吃醋,溱月带着强硬的笑容将沉悠和蕖分开,慕尧也将蕖怀中的漉抱过来,再这样下去漉要被挤死了,只见漉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气,萌萌的大眼睛恨恨的盯着沉悠,虽然是蕖姐姐的挚交,但是百年前沉悠怎么耍她的漉始终怀恨在心,溱月一手搭在沉悠的肩膀上,作势的安慰他。 “你看哈,你要找你哥哥兰禹,兰禹是什么,白狐啊对不对,我们长白山上雪狐多的是,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那个是你哥哥。” 溱月逗笑的看着沉悠,沉悠根本不搭腔溱月,一把甩开溱月的手,擦了擦眼泪傲娇的轻哼一声。 “我哥哥岂能是长白平庸之物。” 沉悠话中有话说溱月是平凡之人,两个人你我之间的话锋藏着嘲弄,这番模样倒更像是打闹,慕尧噗呲一笑,这少年牙尖嘴利的模样确实太像漉了,都怀疑是不是他带坏了漉,然而沉悠和兰禹虽然是亲兄弟,但是性格却截然不同,兰禹作为兄长却是沉重且稳健,打小两人相依为命,兰禹是亲力亲为的照顾沉悠成长,之所以沉悠念念不忘兰禹,便是因为兰禹对他来说,不仅仅是哥哥那么简单。溱月听见沉悠的话不由得脸一黑,慕尧怕沉悠再招惹溱月就要被灭口了,赶紧一把拉过沉悠,避开了溱月要杀人一样的目光。 “你认识齐映川么?” 慕尧的一句话正中溱月也想问的事情,但是只有漉和蕖丝毫不怀疑沉悠的身份,溱月之前之所以怀疑沉悠,正是因为这两个人,莫名的像,让人难免不提防,但是还是小心为好,慕尧还是问出了口。 “齐映川?齐映川是谁,不知道,很了不起么,还是把你揍的很惨。” 沉悠一边回着慕尧的话,后半句若有若无的看着溱月,这个男人从开始就说自己长得像那个什么齐映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慕尧带着些许笑意,沉悠说话的方式直来直往让慕尧举得很是好笑,眼看着溱月马上就要被气个半死,慕尧打趣到。 “并不是,因为你们长得,真的很像一个人。” “齐映川要是有这般犯傻痴呆的性子,我早就杀了他了。” 慕尧说完,溱月不屑的轻哼一声,一提及齐映川,每个人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恨意的,沉悠却不以为然。 “你说他是狐妖么。” 沉悠望着溱月,这个男人刚刚说过,好像也是只狐妖,看来不会真的以为天下狐妖一般毒了吧,想他和兰禹兄弟两,虽然身为狐妖,但是向来如人一般的热血心肠,但是玄门中人就是不管这些,以为那些吸食人血的惨案使他们做的,因为受此污蔑才会被人追杀。 “狐妖都长一个模样多正常,难道狐妖长得会像熊妖兔子妖么,那还是狐狸么。” 沉悠瞟了一眼溱月,沉悠向来喜欢玩闹,说话的方式自然浪荡不羁,但是沉悠的内心也及其脆弱,像个孩子一样的入世太浅,毕竟最开始之前,一直能保护着他教育着他的是兰禹和霜姐姐,溱月却懒得搭理这狐妖,既然和齐映川没边是最好,要是让溱月知道他和齐映川有关联,溱月保证让他的死法别具一格,凡是六界妖王的人,白葵御还是齐映川,嗜虎游龙和金柳,溱月没有一个不下死手的,但是偏偏输给了齐映川,管他什么千年狐妖百年成仙,这个仇,溱月迟早都会从齐映川身上讨回来的。 “神经。” 看着溱月不知道想到什么而变得严肃的表情,沉悠看都没看一样,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林巧巧突然说了一句话。 “那如果是这样,兰禹会不会也失去了记忆在人间徘徊。” 林巧巧突然的一番话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这么多眼睛同时盯着林巧巧让林巧巧很是不自在的轻咳嗽一声。 “很正常啊,如果玄女姐姐是和兰禹一直在一起,他们的经历应该都是一样的吧。” 林巧巧的话很是再理,不由得让蕖都认同的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自己是这样的,那么一直陪着他的兰禹应该也会是这样的结果吧。 “哟,你变聪明拉。” 漉斜眼林巧巧,之前林巧巧的作为可谓是不讨人喜欢,漉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林巧巧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的乖巧,虽然漉心中有数知道她是喜欢慕尧才故意装作这种模样,但是谁难免能肯定她的本性就能轻易更改,然而其他的人却不这么认为,因为只有这一点小心思的也就是漉而已。 “你怎么能这么说林姑娘。” 蕖揪了一下漉的耳朵,示意她不要太多话,避免引得大家都不自在,漉轻哼一声跳到了溱月的怀中,毕竟要讨好溱月啊现在,柯溯溪的后半生可就掌握在溱月的手中了。 “你现在这么粘着我呢?” 溱月低头看着怀中小团毛绒绒,就她那点小心思也就点点大小而已,然而林巧巧不再作声,溱月棱角分明的面容之上微笑的看着漉,然而漉低头呢喃着。 “要不是因为溯溪,你想的美。” “你说什么?” 漉的小声呢喃让溱月听得清楚,但依旧作势提高声音问她,漉一听溱月的语气赶紧摇了摇头。 “没....没什么,我说你今天特别帅。” 漉说完还抬起头眨巴眨巴那大眼睛,萌的不要不要的眼神看着溱月,溱月被她的可爱逗得笑了起来,一行人慕尧和蕖也无奈的笑了笑,沉悠斜眼溱月怀中的漉,真是个狡猾的仙灵。 “刚才这个姑娘说的我怎么没想到,如果是这样,我哥哥就应该还活着。” 沉悠一拍手,自己这个脑子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结果还天天把兰禹往坏处想,真是太糟糕了。 “我们会找到他的,沉悠。” 蕖带着依旧如同百年前的温柔笑容,看着沉悠,让沉悠再次感觉到了熟悉,像家人一样的温暖,也许从百年前开始,沉悠就离不开霜姐姐了,不仅仅是因为霜砚救了他,而就是因为她的善良和温柔之意,让每个人都举得自己好像遇见了神女一般的幸福。 (七十) 路途 沉悠的突然出现和加入,大家却很快的都接受了这个事情,就像蕖想的一样,这个自带身世的男子或许真的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虽然失去了记忆甚至想不起来他是不是真的存在,但是漉的肯定蕖也会无条件的相信,沉悠带来了磬苍解救了所有的人,每个人对沉悠都表现出了友好的一面,当然,除了溱月。 “你说你是狐妖,你有尾巴么?” 林巧巧好奇的并排走在沉悠的身边,年纪青雉的她第一次见到真正活着的妖物, 还是渡化为人的灵物,林巧巧难免好奇心很重,一路之上异样和疑惑的眼光始终离开不沉悠,蕖决定带上沉悠一起,沉悠作为昔日的挚友,蕖也很是开心能寻到他,另外蕖也很想知道兰禹现在到底身在何方,林巧巧说完一旁的溱月眉眼轻瞥一眼沉悠瘦弱的身躯。 “狐妖?这身板顶多像只狸猫精。” 溱月想到这心中偷偷一笑,当然也引来了慕尧的侧目和笑意,沉悠气鼓鼓的脸颊丝毫不输给生气的漉半分,沉悠的身材确实弱小,一行几人之中,他甚至就比蕖胖上那么一点点,但是那股子精明的劲,还是在淡淡浅色幽绿的瞳孔中若隐若现,慕尧用肩膀蹭了蹭沉悠,好奇的想要问一些事情。 “你说蕖和你相识的时候,也是现在这般模样么。” 不单单慕尧好奇,溱月也微微倾身,偷偷的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慕尧的话让沉悠不解,难道霜姐姐现在就不一样了么。 “这是什么话,霜姐姐善良且漂亮不说,还特别的爱笑,霜姐姐的笑容,是天底下最美的景色。” 沉悠白了一眼,霜砚的笑容,就如阳春三月桃花拂柳,在沉悠的心中有着深深的痕迹,霜砚与沉悠相识之际,美如画卷静若天池,那番美丽,沉悠是形容不出来的,但是唯一最爱,那便是她的笑意,夹杂着温暖的点点星火一般,让人心生爱意,她的独特区别与寻常女子的娇媚柔软,风情万种,霜砚在沉悠心目中的印象一直都是天山池之上那一朵傲然冰川的雪莲花,纯洁无暇让人能体会到她的清爽,但是又不会让你寒冷,她没有银铃般的笑声,但是就是那轻轻微扬的桃瓣嘴角,偏偏能撩动千里高川,万里山河,想起霜砚的曾经,沉悠有些难过,又有些淡淡的笑意在嘴边,但是只可惜,岁月的流失,霜砚的痕迹早已被如今冷漠的蕖而取代,沉悠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在沉悠的心中,他依旧想念那个笑如画的女子。 “真的么....” 听完沉悠的话,林巧巧和慕尧都一同望向了走在最前方的蕖的背影,他说她爱笑,难道真的是因为今生失去了心脏而变得冷漠么。慕尧的眼神之中似乎有万千蚕丝交融,那番复杂之意,却是常人难以理解的酸楚,慕尧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没有了心脏的女子,偏偏让自己爱上,什么七情六欲笑如画卷,让慕尧都可望不可即,也许有一天,自己也能看到那番让所有人都沉醉于此的笑容,可是那一天,究竟什时候才能看见。 “我说姑娘,我真的是狐妖,你别看了,我有尾巴的。” 然而沉悠没有注意慕尧的异常,无奈的憋着嘴看着林巧巧,林巧巧一路之上一直不停的看着沉悠的身后,特别希望能看见那狐妖的真身毛绒绒的尾巴,然而沉悠当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只是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好奇的姑娘。 “叫我巧巧就好了,我姓林,能不能给我看一下你的尾巴,就一下。” 林巧巧客气的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又话锋一转纠结于沉悠的狐妖尾巴起来,林巧巧是真的很想看啊,青城山之上可从来没有百年狐妖出现过,更别提化为人形还如此英俊的模样,林巧巧特别想看看那人形的尾巴到底是什么模样,当然,这都怪卿鹄多年来给她看的玄学书籍当中记载过,狐妖的尾巴,是真身的象征,现在有一个活的放在眼前,林巧巧念念不舍。 “咳,林姑娘,我真的是......” 沉悠一边说着一边无奈的往溱月身边靠近,林巧巧玲珑的模样还这般好奇,让沉悠很是羞涩,只得往两个大男人的中间挤着,然而溱月似笑非笑的又开始嘲讽起沉悠来。 “又不是什么稀奇东西,拿出来看看又何妨?” 溱月眼角笑意比他矮上那么一点的沉悠简直看的一览无余,这个男人不仅让人讨厌,而且是非常讨厌,沉悠轻哼一声溱月,他才懒得搭理他,要不是看在霜姐姐的份上,沉悠分分钟就上扑上去撕了他那张如千年寒冰俊朗雕刻的脸。 “你走开!” 沉悠挤过溱月,走在了慕尧的另一边,现在大家的目的地正是准备前往浅生林之中与阕姬和柯溯溪会和,但是这路径已经从游龙城饶了一大圈,目前来看,没有七天左右的时间是到不了浅生林了,但是幸运的是,雾雀城正是浅生林往前的方向,省了不少的时间,既然已经寻到了霜姐姐,沉悠自当依旧跟随,不管远处是有多遥远,沉悠都不想再跟霜砚分开了,还有自己的亲哥哥兰禹,现在到底在哪里,想到这沉悠不免又有些落魄的神情,哎,岁月往往回回,人却经历分分合合。 “怎么了,是想到了什么么。” 慕尧看着身边的沉悠难过的神情,一猜就知道又是回想起了往事,说实话沉悠的身世让慕尧很是同情,人生在世最难不过一生而已,经过了也就忘却了,但是像沉悠,却要一直的记得,一直的被折磨,是谁,大概都不会好受吧。 “啊...没...没事,对了这位大哥,你还没告诉过我你的名字呢,还有你们和霜姐姐是什么关系啊。” 沉悠反问到慕尧,如今一行人之中除了霜姐姐,沉悠只认识漉,至于这个长白上仙,沉悠宁愿不认识。 “啊,对不起,是我忘了说了,我自青城而来,青城派的弟子,你叫我慕尧就好了,至于关系.....” “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么多,你是有多好奇,小心知道太多了被人灭口。” 慕尧还未说完,溱月接了慕尧的话,细长的眉眼轻瞥一眼身旁的两个人,每次都能让沉悠起一身鸡皮疙瘩,溱月说完还饶有兴趣的轻佻嘴角,那一抹坏笑简直让人欲罢不能,但是在沉悠眼中,就是邪恶的化身,沉悠并不是不喜欢溱月,而是溱月两人刚一相识溱月就针锋相对的让沉悠很不爽,但是沉悠心中知晓,霜姐姐身边的人,都不会是很坏的人。 “你够了啊你!沉悠别怕,他就这样,对了,还未问过为何你会出现在游龙城中?” 慕尧怼了一句溱月,慕尧跟沉悠两个人到是比较聊得来,比较慕尧这个人就是温如杯水,让人觉得很是可以倚靠。 “游龙城?我不知道,我本来在一处路径行走,大概就是你们说的游龙城附近吧,但是之后我就莫名的被指引到了这里,反正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迷迷糊糊就进了幻境,之后就遇到了漉,漉和我说了你们可能陷入危险,就带我来找你们,想想当时突然见到了漉,简直激动地快要哭出来了。” 沉悠真的装作思考的模样,当时沉悠确实就是毫无防备的见到了漉,简直不知道是有多久没再见到漉了,沉悠游历世间苦苦追寻的就是他们的身影,结果真的让他遇见了,差点当场哭了出来。 “啊!真是烦死了!有这么激动么,矫情的男人。” “好了好了,难得再次相遇不是么。” 说这句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走在最前蕖怀中的漉所说的话,漉小声的嘀咕着,而蕖则是好笑的看着她生气的模样,胖嘟嘟的小脸颊都快要被撑破了,真是让人担心,说实话漉要不是因为蕖姐姐命在旦夕,不得不带着沉悠去寻找,当时见到沉悠的时候,漉巴不得赶紧有多远跑多远,漉讨厌的把耳朵耷拉在毛毛的胖胖脸颊两侧,眼神之中满满的表示她不喜欢沉悠,为什么呢,原因自然很明显了,漉百年前原本为玉佩元灵,在霜砚遇见沉悠的时候,漉还没有化为灵物的能力,但是偏偏就是沉悠的出现,漉从此再也不得安生,本来每日安心修炼,乖巧的陪着自己的霜姐姐,就是那年救下的那两只妖狐的其中一个,沉悠,年幼的沉悠就是莫名其妙的喜欢霜砚腰间的那枚玲珑寒玉配饰,然而自己的霜姐姐对他疼爱万分,从那时起,漉就沦落为被雪狐叼过来扔出去,叼过来再扔出去的命运,每天被甩上多少回就不说了,还沾的一身口水,所以漉对沉悠的怨念才会这么深,蕖低头看着怀中的小人嘀嘀咕咕着沉悠的坏话,笑了笑摸着她柔软的头,不是冤家不聚头,若无缘分难相逢。 (七十一) 凉风拂心 入夜 行走了一日之路程,大家也都疲乏了许多,特别是慕尧,从游龙城出来之后,格外的乏力,以至于最后的路都是溱月与沉悠合力将他扶到这不远处的小镇客栈之中,蕖也带着漉回到了房间,沉悠与大家的融合非常的好,毕竟没有人是很讨厌沉悠的,就算是溱月,也不过是因为那张类似齐映川的面容而已,溱月并不是针对沉悠,而是却是那张脸太让人烦心了,夜幕沉沉的落下,就犹如所有人的心思一般,每个人都很是沉重的睡去,白天游龙之战中,所有的人都耗费了太多的能力,特别是慕尧与漉,两个人超出了平时所使用的能力,因为游龙的能力不同寻常,他就是为了用鬼手折磨于人精疲力尽再赶尽杀绝,辛好漉来得及时,才得以避免这场难以想象的后果之事。 “漉儿,你真的记得沉悠么。” 烛火微微摇曳,伴着余风凉意,蕖独自矗立在窗前望着那山河之秀,这里是普通的小镇而已,客栈之外便是山水之围绕于边际,美不胜收,特别是这烈阳落下的夜晚,属于他的凉爽经过林中划过溪水,吹入人的心中,蕖的面容憔悴不堪,发丝也随意散乱肩膀之际,大起大落生死离别她都经历过了,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也正在发生与她的身上,心脏,是何其重要的位置,然而她的心房之中,却是一片空白,心如死灰的感觉大概说的就是这个吧,蕖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凉。 “姐姐,想不起来就不必在想了,你还不相信漉儿么。” 漉乖巧的依偎在她的怀中,今天不是上弦之月而是满月如玉盘,圆润美丽晶莹剔透之皎洁,漉不知道从何时起就一直陪伴在蕖的身边,也许是从她出生之时,也许是他人相送之物,但是那些都是过往了,漉的心智也就如同七岁孩子一般大小,漉不懂的人情世故,她只知道,蕖才是她的所有,不管千年百年,姐姐的生命都比自己的重要百倍。 “不是,只是,似有熟悉,似有陌生的那种感觉,真的很是让人猜不透。” “姐姐,因为这里,曾经发生的事情都会有理由,若是被人所隐瞒,你又怎能猜透。” 漉轻轻的将小爪子放在蕖心口的位置,漉知道蕖没有心脏以后也很是惊讶,她从来没有发觉过哪里的异常,甚至蕖和霜砚的不同,漉也只是以为转世之后的性格所改变,毕竟一个前生一个今世怎能一模一样,但是只从林中回来之后,漉知道了实情,到现在还是难以相信,漉的记忆被刻意的抹去了一段,虽然链接起来并不合理,但是神经大条的漉也从没在意。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谁值得相信。” 蕖低语,说的正是溱月欺骗她的事情,百年来溱月与蕖作为挚爱之交情,虽然不是如胶似漆但也难以分离,虽然蕖也曾因为允诺溱月的事情没有做到而自责,但是溱月却瞒了她身世之谜,到底是什么样的故事能让溱月闭口不提,甚至说过曾答应过别人,要带进坟墓之中,活着的在世之命,绝口不提一字,蕖苦苦追寻,溱月深深隐瞒,到底是因为什么。 “也许,月哥哥是不想伤害到你,姐姐,你何曾想过,月哥哥在你百年来没有心脏之时依旧深爱着你,就算知道没有结局却依然头也不回的走到底,姐姐你又何曾想过,如果你拥有心脏,像个平凡女子一样的七情六欲,是否也会为月哥哥而动心,人间之事太难参透,不一样的路径也就会有不一样的风景,月哥哥对你始终如一,我相信他不会害你的。” 然而漉淡然的安慰着蕖,虽然也为姐姐的事情而难过,但是溱月的作为,漉却是很是信得过,无数次蕖陷入危难之际,都是溱月以命相搏,且不说将心比心,溱月为蕖做的事情,都是别的所看的见的事实,溱月也没有理由伤害蕖却又上百次差点丢了性命,漉还是比较相信溱月真的就是那世间中少有的情痴。 “就你会说话,哎,我不是不相信溱月,而是难以接受,也许我所寻找的事实真的是万丈寒冰,但是谁又能彻底放下,那段消失的记忆,漉儿,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蕖无奈的笑漉的天真可爱,虽然漉说的确实在理,蕖生气的原因也并不是溱月真的说欺骗了他,而是溱月既然知道为何还要隐瞒,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故事,能让溱月坚韧的死守那份秘密,溱月知道的,到底有多少,还是全部。 “要是我啊,我就和月哥哥逃离世间纷争,过那逍遥的日子去咯~” 漉坏坏一笑,打趣到蕖,说完还跳出她的怀中,站在那窗边檀木之上,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她,漉倒不是说不喜欢慕尧,而是这人太过内向,明明喜欢蕖姐姐却又不敢承认,而现在又冒出来个青梅竹马,真是让人莫名其妙,反而溱月,敢作敢当,直言不讳,喜欢就是喜欢,陪伴就是陪伴,没有理由一往如昔,百年来不曾动摇死死相随,试问天下还能找出多少这种男子,想到这,漉不免有点想念柯溯溪了。也不知道他寻到了阕姬没有,漉担忧的小眼神一览无余。 “你啊,就是因为他是柯溯溪的师尊,少替他说这么多好话。” 蕖笑着宠溺的弹了一下她胖嘟嘟的小脸蛋,漉轻哼一声,真是不懂人的情爱之事,喜不喜欢却是连自己心里都没数,当然了自己家的蕖姐姐才不是凡人,漉也很想知道,如果蕖姐姐拥有心脏和情爱,到底会不会接受溱月的好心。 “我说的都是事实,姐姐你想过么,如果你有七情六欲,是否真的会爱上。月哥哥骗了你,说到底是为了你好,如今你也答应了他不再寻找往事之秘密,到时候仙魂取回皆大欢喜,阕姬也不会再为难于你,岂不是可以安生的过日子了。” 漉萌萌的表情真的很想让人捏着她的脸颊,蕖微微羞涩的脸上,依旧是绝美的素净,这番话蕖却没有反驳漉,也许漉说的在理,自己若是真的有那七情六欲,是否会爱上那个人,到底是溱月还是慕尧,选择的权利一直都不曾在蕖的手中,因为她现在没有那份感情,到底能不能走到最后,还终究是一个谜题。夜晚余风微凉,想起那夜你温柔如梦,银丝边裹绣衣轻披上肩头,淡薄嘴角轻语呢喃。 “我为了你用情至深不惜性命,你何尝不是霜寒三千冷如凛冬,你想让我对阕姬多一份温柔,你何时会对我多一份情意?” 溱月那夜的话字字如针,却刺不痛蕖的心脏,如今再次回想,带着别样的感情,却可以轻易理解其中的苦楚,溱月的追随没有回报,不求她一生相伴,不求她佳人在侧,只因为他深爱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人,就要付出所有的爱情独宠她一身,这份重重的感情,是蕖承担不起的,也是偿还不清的,窗外景色依旧清凉如冰,细细流水长缓不息,微微摇曳木林之中,夜幕之色让人沉醉,圆月如玉盘一般象征着团圆,但是他们,真的会拥有一个团圆的结局么,蕖低头轻叹,漉也不再插嘴,也许有些事情,只有蕖姐姐是真的想通了,才是真的结束了,不管别人给予她再多意见,没有心脏的她始终摇摆不定,慕尧和溱月之间,各有恩情各有幽怨,蕖不知道,如果是个有着温热跳动心脏的女子,会如何选择。 回想往事历历在目,他温柔相待话语轻风,为她舍弃性命自愿冒险再入尸谷之中,何尝自己却选择了慕尧作为生,溱月作为死,蕖亏欠溱月的,不单单是感情,还有性命,他知道她有危险,奋不顾身,他知道她心如死灰,他温语宠溺,然而这一切的一切,蕖却没有任何反应和感触,不知道为何,就是这般的冷淡,蕖曾问过自己,如果那年自己是完全之人,是否也会在长白上之上,对他一见钟情,从此相依为命,但是事事,却总是出人意料难得完美。 然而,另一个人的出现如同暖风过阳一般的闯入了蕖的生命之中,慕尧,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男人,一个多情而又不善言语的性格,一个仅仅一面之缘却愿意陪她走这一路的男人,慕尧的出现让蕖更加的复杂心思,他的温暖不同于溱月般直接,但是却又让人可以感受得到,然而如今林巧巧的加入让这一切的平衡被打破,或许林巧巧才是慕尧原本的青梅竹马,天选之人,蕖想到这也就难免的失落,白天游龙之景象历历在目,他的冷峻和严肃是她前所未有见过的慕尧,他认真的语气和冰冷的眼神,让人感觉到刺骨,但是又有着些许的心痛,蕖不能理解慕尧到底怎么想的,但是蕖知道,自己或许永远不会做出选择,动心这个词太过遥远,一个连心都没有的人,又如何谈情字何许之深,夜还凉,路还长,遥遥无期,恰似一如新片章。 (七十二) 日常嘲讽 清晨 “蕖,起床了么,我们该走了。” 天蒙蒙亮,夜晚的清爽还未褪去,慕尧就先行起床准备好了一切,叫醒了大家,犹豫了许久才缓步到了蕖的房门口,然而屋内却是一片寂静没有人回应,慕尧轻叩两下房门依旧没有动静,正在疑惑之时,慕尧侧身这才发现,原来蕖早早的就起来了,但是分不清到底是不是一夜没睡,蕖独自站立在门厅阆苑的空旷院子,正清净而又安静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然而慕尧并不知道,蕖因为心事重重,一夜未眠,天刚露出车晨光暮色,蕖就已经矗立在了这里了。那一抹融水的淡青色衣衫显得格外明显,柔情的身姿落寞的背影,还有她独特的发丝如瀑布一般垂在腰际,稍稍靠近就闻到见那淡淡清香。 “走这么快么,这才刚刚亮。” 蕖转过身疑惑的看着慕尧,自己也不过才刚起来没多久,或许是因为之前齐映川的事情,才让大家紧绷着神经想要赶紧结束这一切吧,但是这是不是有些夸张了,蕖看着慕尧,昨日一苦战慕尧显然睡得很沉,早早起来的他面色也有了原本的丝丝柔情。 “你忘了,我们还要去找阕姬和溯溪他们。” 慕尧宠溺的语气温柔的眼神,始终不离她的曼妙娇容,慕尧也不知道何时起,就莫名的爱上了这个女子,得知她的悲惨,本是因为溱月而怀恨蕖的慕尧,如今很多的对她,比以往更加让人心疼,更加的想要爱护于她。 “啊,是啊,我这记性,走吧。” 蕖突然记起来昨日的商议,无奈的摇了摇头,健忘可不是个好事情,蕖收起腰间的玉佩,漉早已安然入睡,其实磬苍所化玄力之剑刃,便是由这腰间玉佩而生,漉的本体,磬苍只不过是漉作为增强起能力的容器而已。 “怎么了么。” 蕖刚走没多远,才发现慕尧一直站在原地不曾准备走,干净白皙的面容映着鱼肚白的淡淡光晕,此时却是愁云满面,似乎有话想要对蕖说,但是慕尧却有些犹豫不决,看似很重要的模样,但又纠结此时好不容易的平静到底该不该去问。 “我......” “有事就说吧。” 看着慕尧顿瑟的语气,蕖八分就猜到了慕尧有心事,对着慕尧淡漠一笑,大风大浪都曾经历过的慕尧,什么时候这么犹豫了。 “如果此次月阳山之行走到尽头,你打算何去何从。” 慕尧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这也是慕尧从游龙城一直出来都在想的事情,自己说到底最初是因为喜欢这个女子才与之同行,而到如今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白葵御迟迟没有露面,应该是有所顾忌,就连齐映川也暗中下手,从那日起再也没现过身,还有浅生林一战中,白葵御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些发生的事,慢慢的,都改变了慕尧的初心。 “这个.....我答应过溱月不再追寻前世之事,本想着完成了这一切便可以安然渡过余生,与其掺和玄门所谓的正道,我也想回到以前的生活,也许是会留下太多迷惑,但是人生在世一生,平平淡淡又何乐而不为。” 蕖淡漠的回应慕尧的话,如果自己选择了安逸的生活,就代表慕尧也将脱离曾经的困惑,可是如果真的执意再去寻求溱月所遮掩的秘密,到底是万丈悬崖还是粉身碎骨,谁有能想得到。 “我知道了。” 慕尧的话语有些失望,虽然那日两人对话听得清楚,但是蕖亲口说出,慕尧还是有些不愿意私心,自己一生救济于世逍遥且快活,但是就是这个不寻常的女子出现,那日一上东南山,从此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纷争,还误打误撞遇见了白葵御,为自己本是清晰的身世竟然平添一层薄纱,让人看不清猜不透,慕尧尊重蕖的选择,慕尧也希望他所爱的女子能够就这样开心下去,前世之谜什么的,又何必去斤斤计较,也许就如师尊所教导的一样,世间之物皆有定数,硬要去参透,容易适得其反伤的自己体无完肤,慕尧以前不懂得这句话的意思,然而现在,慕尧也就明白了师尊的良苦用心。 “好了,走吧。” 蕖并不是太容易就觉察到别人情绪异样的人,平淡的对话让蕖根本理解不了慕尧此时的心思,蕖独自离开,偌大的庭院只剩下孤身一人的慕尧,或许,也是希望,接下来的路,都能够简单的走到最后,结束这一切,慕尧抬头,天已经微微泛起光亮,看来又要踏上的是另一条莫名的路了,慕尧摇了摇头,只希望前方不会有太多凶险就好,慕尧神色的黯淡,然而蕖并没有发现,此时的慕尧白羽丝锦袖,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滴滴血红的血液顺着臂膀而流下,沾染了男人的指尖,一滴一滴的落在了慕尧的脚边,慕尧苦笑,手腕的鲜红血液似一条细小的静脉,蜿蜒着,带着他的苦楚,被隐瞒其中。 路途之中 没有丝毫的拖拉,一行五个人带上一个漉,便踏上了回往浅生林的路途之中,然而这一圈绕下来,可是并不近的行程,林巧巧现在不但话少了许多,连音量都比以往温柔了不少,也许是真的知道了慕尧并不喜欢那个样子的她才改头换面的吧,毕竟慕尧喜欢的蕖可是实打实的给林巧巧做了个模样,慕尧喜欢的是蕖那种的女子,而不是泼辣蛮横之人,然而另一边两个人溱月与沉悠,依旧见面两个人就是阴阳怪气的开始嘲讽起来,中间夹着一个慕尧头疼的要死,溱月的潇洒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没少跟漉学的刻薄之语如今完完全全的运用到沉悠身上,而蕖依旧独自一人行走在别人之前,漉也踏踏实实的躺在她的怀中闭目养神,这是她的风格也是她的性子。 “长的没有男子的顶天立地,又没有女子的风情万种,你好意思跟我说话么!” “我长什么样子要你管!你个死毒舌妇,你小心那天你也变成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 “哼,我要是长成你这般模样,我就悬梁自尽,简直没有脸面。” “你再说我长的像女人!” “我说的难道不是么!” 溱月与沉悠两个人一路之上吵个不停,慕尧无奈的捂着耳朵,好死不死的走在这两个人的中间,吵来吵去还都是一个事情,那就是沉悠那张有着女子勾魂和男人文弱的面容,溱月就是看的各种不爽,而沉悠就是百般为自己正名,两个人居然因为这一件小事吵了十里路,真是让人受不了,慕尧无奈的插了一句话。 “你们别吵了好不好,大家都是朋友嘛。” “你闭嘴!” “你闭嘴!” 慕尧一句话还未说完,两个人居然异口同声的冲他吼了起来,慕尧整个人是从头汗到尾,这两个人一定是上辈子有仇,才会如今一见面就掐起来,吵架就算了,像两个小孩子一样的责骂算怎么回事,到底谁能来管管啊! “我才没有男不男女不女的朋友。” 溱月一如既往的将长白掌教的架子丢到万里之外,溱月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个不羁浪荡且风流成性的富家公子模样,然而当然了,溱月并不是风流成性的人,他的痴心,可算是难得少见。 “你又说我!你说谁男不男女不女!我是男人!你是不是瞎了!” 溱月淡淡瞥了一眼沉悠,似有似无的挑衅让沉悠简直生气的快要炸了,沉悠大声的吼着溱月,然而溱月并不当一回事,反而打趣的笑着继续嘲讽他。 “你见过那个男子个子这么矮不说,还长得面如佳人。” 溱月说着还伸出手比划比划,示意慕尧比他矮一点就算了,毕竟人家长得又不是病娇娘,反而是比慕尧还矮上那么一点的沉悠,面若白玉晶莹剔透,沉悠如果扮成女子,故意会比林巧巧还要落落动人,当然是比不过蕖的天人之貌了。 “你你你你你!” “哟,我气着沉姑娘了?” “你到底是不是长白上仙,我看你更像个无耻之人!” “我就算是无耻之人,也比你女子之貌强!” 溱月跟个没事人一样一句一句的填沉悠生气的话,沉悠自然是比不过溱月这份嘲弄别人还若无其事的模样。 “姓溱的!我跟你没完!出手吧!” “别!我可不跟女人动手,消消气消消气。” 沉悠作势就要挽起袖子就要跟溱月拼命,然而溱月依旧淡漠清风,但是话语照样字字如针,溱月嘴角邪魅上扬的角度坏笑,那是他独有的笑容,还故意拱手示意让着沉悠,沉悠被溱月呛的说不出话来,气的脸颊都鼓了起来微微泛红,然而溱月依旧优哉游哉的模样,慕尧夹在中间一脸黑线,这条路能不能赶紧走到头,不被齐映川害死,也要被这两个人折磨死了。 (七十三) 蝶谷 “好了,你就别欺负沉悠了。” 许久未说话一直走在最前方的蕖实在是忍不住这两个人的调侃了,漉早就知道会这样,大清早的就入那磬苍剑之中,安静的睡在碧云玉佩中了,蕖一人尚且无聊不说,还要听着耳边两人的争斗不休,这都快走了一天了,两个人似乎就没打算停过。 “霜姐姐,你能不能管管这个人,烦死了一直说我是女人。” 蕖一开口,沉悠就直奔她而来,一路之中霜姐姐一人在前冷若冰川,沉悠也不敢冒昧上前,毕竟现在这个姐姐,只是霜姐姐的转世而已了,到底除了样貌还有几分相像,沉悠心里也没有数,林巧巧则在一旁看了眼慕尧,慕尧早就忍受不住溱月和沉悠的争吵了,好不容易停止了,慕尧大喘一口气,要不是因为目前人多尚且只有自己有那个能力御剑,慕尧巴不得明天就到浅生林,接下来的时间要怎么过才好。 “我说的事实而已。” “溱月!沉悠还这么小,你就不能让着他一点么。” 蕖温柔的责怪到溱月,虽然话语不重,但是沉悠怎么说也像是个孩子,蕖侧目微笑的看着沉悠,虽然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身世如何,但是蕖就是莫名的觉得那般熟悉和温暖,也许,曾经的过往真的是一片净土中难寻的平静。 “什么叫孩子!你知不知道他是千年狐妖百年渡人?” 溱月一听蕖的话就不乐意了,说谁是孩子溱月都能接受,眼前这个千年狐妖分明就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那精明的眼神从清澈见底的眸子中依旧闪着点点星光,溱月黑着张脸,一旁的慕尧吓得一激灵,溱月每次这种表情,都会有不好的事情。 “好了好了,谁叫人长得像个孩子,谁叫你长这么高的。” 慕尧陪着笑脸跟哄女人一样的哄着生闷气的溱月,还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溱月轻哼一声不屑,那颜如玉的侧脸转过到一边,眼不见心不烦,到是沉悠开心了起来,溱月向来比较听从蕖的话,也不愿意跟沉悠再计较,沉悠这下可乐坏了,偷偷的看了一眼如冰山一般的溱月,又斜睨一眼淡然微笑的蕖,虽然那笑容不易擦觉,但是沉悠还是看见了霜砚的影子,原来这腹黑男喜欢霜姐姐,看来以后有的是机会能整他了,想到这沉悠还傲娇的对着溱月扬了扬下巴,眉目上挑的得意。 “别闹了,这是哪。” 然而,林巧巧的突然疑问打破了这热闹的气氛,原来是此时的林巧巧走在了前方探路,却以发现这个地方,似乎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他们回浅生林的路径中,难道是偏离了原本的方向,就在这时慕尧好像看见了一处小小石碑,上面似乎刻着什么,慕尧与大家同望一眼,便独自向前,这时溱月的表情有些凝重,他们的行程溱月是规划过的,其中不包括这山谷。 “蝶谷,蝶骨,佳人向蝶如寻相随,却怜化蝶要化白骨,情痴少有问世几人,愿再入云回望星辰。” 慕尧一字一句的念出石碑上所刻娟秀字迹,一看便是女子所刻画,然而这其中的含义,慕尧却不能理解,蝶谷,蝶骨,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在慕尧思索之际,溱月与沉悠也已经上前而来, 随后便是蕖与林巧巧,一行人这才看清这山谷的模样,拥两巨石山中有一入口之处,浅浅可望却一如无边无际,有一处青脆绿色至山顶藤蔓垂下百丈,格外僻静的地方却有着别样景色的峡谷之中,众人惊讶许久,溱月看着石碑上的字,却独自感慨起来。 “世间美人向往化为彩蝶般美丽,可惜终究命不久矣会变为尸骨,世间之中能痴情对她的又有几个人,只得化为蝴蝶再入那云中之巅独自孤立一生,真是让人感叹之际,想必曾立下这石碑的女子,如今也算是了缺了心愿。” 溱月感叹悲伤,字里行间无不离情字,或许真爱之下,团圆的结局确实让人痴心妄想。然而沉悠却根本看不懂。 “实在不懂你们人的感情,既然喜欢,就在一起不就好了。” 沉悠细长的手指轻抚石碑痕迹,少许的尘土和风雨的打磨,让这里更是添了几苍桑,看了是有些年头的东西了。 “你不懂,若是真的这么容易,就不会有那么多可悲可叹的故事了。” 慕尧附和上溱月的话,听得溱月一番解释,慕尧也很是同情那女子的故事,虽然不知道这峡谷之中埋葬的或者曾经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但是终究一生痴爱,最后沦为孤独一人,这种结局实属让人痛心,清风不过阳,这里的空气也很是清新,常年生长的藤蔓早已掩盖了那谷中的入口之处,但是还是依稀可见,蕖也有同感,但是并未表露出来,蕖一直都觉得既然不能在一起,那便是没有缘分罢了,没有什么可去纠结的故事,就像是之前她劝说阕姬,并不是希望阕姬放弃溱月,而只是不想再看阕姬爱的那么痛苦,明明自己承担不起爱他的代价,又何必再去争夺无谓,都一百年了,真的有那个缘分,怎么会纠结这么深,溱月也不曾回望过阕姬,想起这个,蕖不免也觉得阕姬正如那石碑的女子话语。 “不过这里是必经之路,我们没有偏离原本的路程,只是这山谷,我并没有听说过,难道是时间太久了,都忘记了。” 慕尧看了一眼溱月问到,慕尧自下山便到处游历,基本上这附近的慕尧对于路线还是较为熟悉的,溱月也是一样,可能这条路只是太久没有经过,才不知道这个事情,也或许是因为以前并未注意过这一处小小的地境,要不是必须路过这里,怕是溱月与慕尧,也难以发现这处石碑和这山谷之中,居然还藏有一处缝隙。 “什么我们都过来了,又有何可担心的,走吧。” 蕖解开了这两人的疑惑,既然是必须经过的路,就不必再犹豫了,这一路上遇到的奇异事情不少了,也都习以为常了,蕖到底比较反感齐映川所捏造的妖物,比如游龙与嗜虎,那种化为人不人妖不妖的东西,看的着实很是让人反感。 “说的也是,走吧。” 溱月低头一想,大风大浪都已经渡过,这里离雾雀城简直太远,不可能再有什么比游龙的妖物更加让人害怕的了,然而慕尧此时的手却在微微的颤抖,细微的动作不曾引起所有人的察觉,恐怕是再有什么妖物,慕尧怕是无能为力了,想到这,唯独慕尧的眼神之中,那份警惕的模样展露在他眉目分明的双眸之中。然而蕖也有没犹豫,先行掀开了那垂在进口处的藤蔓,一股伴着花香的气味扑面而来,那种迷惑人心的味道,不像是女子身上的浓郁胭脂淡粉,又不像是百花齐放的争夺美艳,更不是幽静僻然的点指清香,说不好的味道,不浓不淡,却又让人分不清到底是什么味道。 “好香啊。” 沉悠有些惊讶,原本以为这被荒废许久的进口,早已枯枝糜烂,充满腐尸的气味,然而这一股清香,却让人心旷神怡,沉悠使劲的吸了吸鼻子,细长的清澈眸子中也有着格外的诧异,蕖微微一愣,这味道.....她好像在哪里闻到过,可是就像是沉悠一样,让蕖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杨柳细眉微微颦皱,但是蕖没有说出,溱月和慕尧也很是欣慰这个味道的迷人,蕖没有说明愿意,是因为这个味道,不会让她害怕,只是让她反而很是想念,甚至有些心酸之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曾经留在过这里。 “怎么了。” “啊,没事,只是突然感觉眼角一阵酸意。” 溱月看到蕖的发呆独自上前询问,然而蕖也只是遮掩自己的情绪,揉了揉眼角,示意刚才一阵清风太大,吹得眼角生疼,但是然而溱月不知,蕖因为那莫名的味道,差点而留下了眼泪,没有感觉,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眼角就凭空的溢出了泪水,让人措手不及,但是蕖只是漠然擦拭而去,敷衍了一下溱月,便独自进入到那石碑上而写的蝶谷之中,然而那藤蔓之后的景象却不如这外面的青山绿水,只是一片幽暗的石洞,水滴打在岩石之上,清脆的声音犹如人的心跳,有节奏和规律,蕖离开所有人的视线缓慢的进入那洞中,溱月也没有再愣着,示意大家跟紧了,这昏暗的光线,很是容易走散,慕尧也让林巧巧走在前面,而自己则走在最后面以防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出现,溱月紧跟着蕖进入那洞中,接着便是沉悠,然后是林巧巧与慕尧,就这样,一行人消失在了那高耸青山的缝隙之中,藤蔓落下许久,就在这时齐映川缓缓的从另一处幽林之中渡步而出,一向若无其事的表情的齐映川,此时轻扬眉目,如同黑夜般深邃的瞳仁中,有着一份少有的严肃。 “看来要先回去找主子了。” 齐映川自言自语到,轻悠手中白色折扇,恐怕眼前的事情,有些脱离他的掌控之中了,抬起头望着那高云之上青峰之巅,想这地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暗中有人作梗,齐映川凌厉的眼神中,有着一丝不甘心,随后便又化为一缕青烟,消失在空旷的木林之中。 (七十四) 素蝶 相传人间有一处绝美之地,出现在人们的梦境之中,梦中有一女子犹如仙女模样玉莲纯洁,那里风景蝶飞漫天,柳若青丝三千,溪如玲珑碧玉,云如连绵山影,安逸之处若说这里数二,天下再无第一之风景,那女子苗条身影出落大方,只可惜灰色发丝早已褪去了少女的活力,而如今却满是沧桑之意,伴着这缓缓微风而长眠于此,她一生敢爱敢恨敢追求,痴情过,沦落过,背叛过,离别过,悲欢离合早已经历透彻,也看透这世间所谓情爱之意,但是她那被伤的透彻的心,却依然傻傻相信世界仍有美丽的爱情,并不是她不曾受伤,而是情爱之字眼,在她的眼中,就是那躲藏云里之中的姣姣明月,只需有缘人,轻巧拨开那层层迷雾,才得以一赏心悦目。 “好美的风景。” 沉悠痴痴感叹,目光不曾离开眼前之景色,一览无余却又无边无际,潇洒与逍遥同存于这山谷之中,让累的人得以一处安生,那青山朦胧可见却又似有似无,那清澈瀑布如默默春风,不曾磅礴气势却又绵延长流,正如这山谷之名以应景,漫天飞舞彩蝶如梦幻,眼花缭乱,满目琳琅之色娇艳,慕尧却傻傻愣在这里,虽说梦如画卷,但是这风景之色似乎像是他认识的熟悉的女子,那般温柔善良,溱月没有说话,早已痴痴看傻,长白的冷清悠然,青城的仙侠之处,桃花幻境的娇艳欲滴,浅生林中的那旷世之大气,却都不及眼前这温柔之色,就连空气都似乎缓慢,没有了时间的催促,没有的争斗的纷扰,只有防松和欣赏,溱月心中暗自感叹,刻画那些诗句的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她又曾渡过了怎么的化为蝶骨之情,却仍然能创造出这让人心旷神怡之境地,然而只有蕖没有说话,云雾薄衫衣角轻轻略过脚下一朵水淡紫的花朵,不沾染一丝尘埃,只带走那滴滴露珠,晶莹剔透,蕖缓慢的伸出一只手来,凌空于面前,只见那漫天彩蝶悠然的落于她的指尖,自然而又让人惊叹,那彩蝶花缕翅膀却又不带艳俗,恰好的色彩融化在了一起点缀了说不清的颜色之美,那蝴蝶似乎并不怕人,蕖呆滞的神奇看着这神奇之景色,世间蝴蝶千百万种,见过的简直太多,但是这般有灵性的彩蝶,却属实让人很是意外。 “这里。。。。” “嘘。。。。” 慕尧还未开口,蕖小心翼翼的做了手势在嘴角示意他安静,不要吓到了指尖的这一美景,然而慕尧只想说这里并没有异常的邪气,正常的似乎,有些过头,说是山谷之中的秘境,说到底慕尧更觉得像哪位不知道的下凡仙子生活之地,然而很是明显,这里并没有人存在的痕迹,沉悠也学着蕖的模样小心翼翼的伸出指尖于空中,那漫天飞舞之彩蝶,乖巧的落在了沉悠的白皙手上,粉扑的花香,脚下是软绵草地伴着花艳,鼻尖是萦绕芬芳撩人心智,抬头是漫天艳丽之色飞舞,沉悠开心的在溱月面前显摆,那一抹浅浅蓝色小小影子,停留在了沉悠的手中,安逸的收起了翅膀,那悠然的蓝色就恰似深不见底的海域不小心混进了绵延的白云,被冲淡了他的深邃,但是又是那般的自然而然,溱月斜视一眼沉悠,不屑的轻哼一声。“只有女人才会招惹彩蝶。” 溱月那张如玉侧脸线条分明,硬朗万分,夹杂着对沉悠的嘲笑,走在最后的林巧巧早已被这美景所吸引,满处的追逐着彩蝶,开心的捧着手中的万象鲜花,那笑容的纯真,到是像个十多岁的孩子,虽然林巧巧的年纪并不大。 “有人帮了我们。” 指尖蝴蝶轻轻扑扇翅膀飞走,融入那漫天彩色之中,已经让人寻不到了,蕖收回目光,回头看着身后有些发愣的慕尧,慕尧被蕖突然的话语唤醒,她这是什么意思。 “这里很显然是人间绝美之地,仙境如画,别说邪气,怕是齐映川都难以靠近的地方,但是,那个人,会是谁。” 溱月先行上前解答了慕尧的疑惑,蕖只是认同的点了点头,这里的地方凭空出现在他们必经过的路途之中,很明显这里是仙灵所造就的境地,就像是桃花幻境,虽然让人沉醉那桃花树下,但是绝美之地依旧遮盖不住齐映川的身上六界妖道的气息,仙灵所化与妖物所化的幻境,都会有明显的区别,若是硬说这里有异常是妖物所化,那这真实的程度,恐怕也是在白葵御之上,然而这世间除了得到师尊,怕是也没有几人。 “若是真的有人帮我们,那个女子也一定是写下谷口那石碑的人吧。” 沉悠思索了一下,插了一句话,蕖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他们说的都对,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帮助他们的是个女子,而且是个让人熟悉的女子,但是为何没有现身于这蝶谷之中却让人难以理解,暗中相助却不愿意相见,蕖也很想知道,那个让她无比能感到影子的女子到底是谁,慕尧四处环顾一周,这里太过壮丽,以至于路劲都四面八方,如果有意指引,他们到底该如何出去。 “你看!你看!” 就在慕尧想开口之际,林巧巧首先跳了起来,众人顺着林巧巧手指所处望去,只见蕖的面前不知何时停留一只别样美丽的蝴蝶,不同于这漫天的彩蝶,这只蝴蝶通体白绒细粉,体型略大,在这众多色彩艳丽之中很是扎眼,蕖和溱月与慕尧都被这如雪莲般的白色素蝶所吸引,沉悠和林巧巧也紧随其后,那素蝶面对这么多人并没有飞离,反而不紧不慢的盘旋在那空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然而所有人却并没有猜到这素蝶想要做的事情。 “这蝶好是特别。” 溱月细看这素蝶,距离近的足够能看清那素蝶的眼睛,可是那素蝶并没有害怕,依旧默默的盘旋在哪里呼扇着翅膀等待,蕖一把拉过溱月,这么突然的动作,蕖生怕溱月吓走了这素蝶。 “你这样会吓到它的,野蛮人。” 然而这句话是沉悠盯着溱月说出的,沉悠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挖苦溱月的事情,然而溱月不以为然的轻甩云袖别在身后,也懒得搭理沉悠。 “这漫天色彩,唯有这一蝶异常于其它,难道,是有什么要我们去发现的么。” 林巧巧也凑上前来,一般这个时候有一个不同于众人的东西出现,那肯定是有问题啊,林巧巧虽然想法比较简单,但是也确实句句在理。 “我也这么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沉悠说完还表示认同的点了点头,还装作很认真思考的模样,然而一旁的溱月看着才到他肩膀之上一点的沉悠,鼻音稍重嘲笑到沉悠。 “你不就是妖。” 溱月说完嘴角微微一抹坏笑,月牙弯弯的天生笑眼差的让沉悠跟他拼命,还好慕尧在一旁赶紧拉住了沉悠,差点也没憋住笑,慕尧忍着笑意安抚沉悠。 “他就这人,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这一路上你听的还少么。” 林巧巧也掩面偷笑,这两个人真的是太逗乐了,林巧巧也是第一次两个大男人居然能像那年过半百的老大娘吵架一样,简直得理不饶人。 “你是要带我们去哪里么。” 然而众人各样表情,唯独蕖一人呆呆的看着那悠然素蝶,蕖对着那素蝶说话,虽然显得很傻,但是那素蝶就像是一直在等着他们发觉一般,这句话一出,那素蝶绕着蕖身边飞舞一圈,蕖疑惑,是这个意思么,答对了么,然而另外几人也停止了打扰,只有沉悠幽怨的眼神一直紧紧的锁定溱月,居高临下的溱月自然无视那哀怨的眼光。 “你是说,它会指引我们。” 慕尧听见了蕖的话,表情有些复杂,这突然出现的仙谷虽然说并无异常,但是来历终究不明,先且不说是不是有人真的暗中相助,但是又怎能不排除有更强大的敌人存在,毕竟妖邪在暗他们在明,吃了这么多齐映川的亏,慕尧现在也有点犹豫不决,这条路之上,任何异常的事情,慕尧终觉得都信不过,若是前方真是陷阱,以这创造幻境之人能力来看,若属为妖邪,怕是这一趟都要交代在这了,别说见到月阳山了,怕是先到浅生林都成问题,然而慕尧的担心自然溱月也想到了。 “你就这么相信它么。” 溱月说完淡瞥了那一眼素蝶,素蝶在等待他们行动,世间有此灵性之物若是加以修炼,之后便会像阙姬与木凌一般化为人形,一念之间也可以觉得他们终究归为妖邪还是正道,而现在的素蝶,只是没有经过历练。 “这里正常的让人意外,我可不想再上齐映川的当了。” 溱月说完无奈一笑,那日幻境历历在目,他可在经历不起那般折腾了,毕竟他终究是个血性方刚未经男女之情之事的正常男子,虽然这里就像是哪位能力超群的渡化上仙的住处,但是谁又能保证不在是故意而为之的陷阱,真的便是假的,假的便是真的,溱月始终记得这句话。 “我相信,你相信我么。” 蕖默然一笑,没有过多的解释,直直的眼神看着溱月,蕖知道溱月在害怕什么,但是就是这里,就是这个地方,就是这个正常的让人觉得不自在的地方,蕖就是那么的肯定,就是那么的坚定,这里,是可以保护他们的地方,因为那个女子的身影若隐若现,因为那种说不清的直觉,那熟悉的香味,还有,便是那熟悉的蝴蝶,就像是曾经流淌于血液中的熟悉一般,不属于心脏,不属于她被人刻意带走的记忆,深深的描摹在了她的脑海中,哪怕在渡过百年,依稀存在于她的脑海之中。那个在石碑之上刻下寒心之语的女子,到底是谁。 (七十五) 江山如画 “我一心向蝶央求自由。” “我一心向你只伴相随。” 哪怕江山如画就在眼前那又如何,只要身边有你,卸载万甲重担,也愿意头也不回直奔你身边,手中紧握苍生又能如何,依旧抵不过你一颦一笑,我今生何求,唯你。 “走吧,发什么呆。” 蕖转过头望着众人,沉悠没有表示反对,慕尧也听从蕖的直觉,只有溱月稍稍有些摇摆,蕖看透了溱月的心思,上前安慰他只是淡淡一笑。 “你还不相信我么,这里,没有人会害我们的,对吧。” 蕖笑着看着溱月紧皱着的眉目,蕖回头望向那素蝶问到,那素蝶听得蕖一言,只是在她的身边停留,素蝶慢悠悠的立在蕖的肩膀前,这一人一蝶盯着溱月,真是别有一番风味,溱月拗不过蕖,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一幕让沉悠看见偷偷一笑,果然这腹黑男人怕霜姐姐,慕尧轻笑,或许真的只是溱月想多了而已,蕖转过身,对着那素蝶说到。 “走吧,为我们带路吧。” 蕖说完,只见那雪白素蝶仅仅扑扇两下翅膀,便飞扬而去,不紧不慢的等待一行人跟上它的指引,溱月只是一笑,便与蕖同上前而去,就这样,一行人在素蝶的前行指引下,慢慢的走入了这山谷的深处,山谷之深眼眸之处望不见边际,轻烟遮山角,云雾撩心人,五人慢悠悠的渡步在这人间盛景之中,身后彩蝶无数翩翩起舞,只有这前方素蝶秉着别人的命令为他们尽职的带路。 “你说,这蝶骨之中,到底住的是哪位下凡仙子,为何不与我们相见。” 沉悠边走边问到慕尧,花香沾染衣带余味淡淡清香,三尺云瀑就在身边不远,清晰可见,这里算不上燥热,也算不上寒冷,刚刚好的温度,身边浅林蔓延,耳边萦绕着轻轻溪水流淌之声。 “单丝不成线,孤木不成林。” 走在最前面的蕖听见沉悠的疑问,只是默然回头对他淡淡一笑说出这句话来,但是沉悠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之前才到这里的沉悠到现在还没分清来龙去脉,知晓的事情还没有林巧巧多。 “不管这里住的是谁,她经历的故事一定感人泪下,如此悲怆人世却还能自傲清高,这份模样就如她一样。” 溱月接过蕖的话,溱月口中的她不是别人,正是走在最前面的蕖,然而这份内涵之话,单单只有沉悠不明白其中含义一脸迷茫,一旁的慕尧看见,只是揽住沉悠的肩膀笑了笑说到。 “他们的意思太过深奥,说白了就是这仙境之中,曾一定是发生过那背离之事,至于那仙子为何不愿与我们相见,也许是有她的理由,也许也是身不由己。” 慕尧这一番解答让沉悠明白了,沉悠点了点头,这番解释是刚刚好的理由,这仙子暗中相助与他们,但是却又不肯告知其姓名,必是有难言之隐,但是到底是何难言之隐,按照他们的描述大概就是曾经爱上了一位男子而被伤的体无完肤吧,山谷之前石碑上说明了这件事情,若是喜聚的结局,就不会有那石碑与山谷之前告知所有的人了,那石碑之上字里行间透露的是痛苦和离别,是心酸和无奈,若是心之所向远离身边,只得化为蝶骨隐藏于那高山云颠之上,埋藏了这段过往,世间能有几人如此,蕖心中不禁淡然难受,那女子给她的感觉就是那般的似曾相识,也许曾是有过恩怨的人,但是到底是谁,她的身世和故事为何就是这般心甘情愿的深藏在这蝶谷之中,入不敷出的过往,让人潸然泪下的故事,都是他们想要知道的秘密,沉悠的神色有些低落。 “好可怜的仙子,你说,世间真的会有人受此千疮百孔宁愿独立一人远藏天边么。” 沉悠不能理解他们所谓的爱情,但是沉悠一直都觉得既然相爱那就应该在一起,既然受到背叛那就应该以其人之道,然而兰禹并不是这么教导沉悠的,这只是沉悠个人的性格而已。追求公平的一只小小千年狐狸,但是他的哥哥兰禹却是另一种淡如水的性子,除了沉悠对于兰禹来说重于心一般,其他的事情,兰禹一直表现的不温不火话不多半句,慕尧听到这番话,解释到。 “山有木兮卿有意,也许那仙子觉得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从那石碑之上也可以知道那仙子性子不怒不喜,淡薄如碎冰,倒不是不讲理或者热情之人,这番模样的女子,倒像是那清水玉莲,万年屹立与那高山清池之中,不食人间烟火,就算落入情爱之中,也能自如而退,若问那云中客,怕是伤她不浅,才会避世不再与人相见吧。” 慕尧一言语中云中客,便是那踏入高云之巅,染指那仙子心弦的男人,到底是何方之人,能有此仙境爱遇,想想这番过往,哪怕真的最后分道扬镳,怕是过程也甜如蜜般让人难以忘怀。 “玉莲么,我到觉得像万花仙子。你觉得玉莲清高之仙子会造就如此梦蝶仙谷之地么。” 然而溱月与慕尧有着不同的意见,慕尧觉得那仙子如冷幽冰穗女子,然而溱月觉得那女子善良如处,暖如春风,但是这般觉得却不能解释仙子为何不能相见与他们的原因,各人有各人的猜测,然而那都只是猜测,然而一行人就这要吵吵闹闹。缓缓渐入这梦境,美如画卷避世之美,也许曾经那样的风吹花落之情义,就这要永远不会再被提起。 “主人,他们入了蝶谷之中。” 而另一边的齐映川,早早的就回到了尸谷之中,毕恭毕敬的看着那墨如夜色的蚕丝云绣的锦袍子背影,只从那日浅生林中与慕尧一交手,白葵御便再也没出现过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确实身负重伤,脉络尽然震碎,只得安然修养,然而那远在蝶谷中的慕尧却并不知道此时,白葵御慢悠悠的转过身子来,只见如月下娇媚的面容多添了几分苍白之色,齐映川赶紧上前而去,轻轻的扶着他的臂膀,白葵御咳嗽一声,那日一交手,慕尧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使出多大力气,初次驾驭其能力的慕尧差点没正中白葵御的要害,然而根本没想到如此遭遇的白葵御也因为掉以轻心而被慕尧狠狠一击。 “蝶谷?” 听的齐映川尊敬的话语,白葵御眉目紧锁,但是随即面容之上又是一片平静,既然有人有意护着他们,那就到此收手,想到这白葵御浅浅悠蓝如云天一片的深邃之中,一抹狠辣的神色简直更狠于齐映川那般狡诈之意,齐映川受此真传,自然白葵御的手段更加高明,听见蝶谷二字,主子似乎有着犹豫之意,但是那不是该齐映川问的,齐映川也便没有下语。 “随他们去吧,蝶谷你是进不去的,另外那个人的安排怎么样了。” 白葵御随即恢复了淡漠神色,齐映川毕恭毕敬的轻挽着他的手臂,白葵御的伤势早已比之前好多了,手下齐映川做事,白葵御甚是放心,可见这两人纠葛不浅,若说白葵御如何收入齐映川的那段过往,却从未听人提起过,比较妖邪的事情总是遮云月之中,让人猜不透。 “放心吧主人,我早已做了妥当,他会尽心尽力的,你就放心养伤吧。” 齐映川一直低着头,也收起了那在他人面前的精明之色,俊秀美艳的脸颊此时低低的沉着面色,白葵御的面容之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淡薄的嘴角上扬似有似无的笑容,那超越凡人女子的美丽面容,到是更多的如带刺月下玫,稍有不慎就会被刺入剧毒。 “对了,钟离在哪。” 白葵御收起笑意,然而那张绝美之面容,口若青莲,轻吐出他的名字,昀钟离,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一个,笑里藏刀的男人。 “主子,在。。。。。” “师尊。” 然而一旁齐映川还未开口,兮月殿之上,凉风昼意,寒冰刺骨一般,风卷残阳,那一抹淡淡灰色身影早已站在门前多久,骨若白玉青葱,面若玲珑冰晶,那剑眉横立之下,那一双融世之眸子仿若琉璃各异光彩,深邃其中,若是与其对视,便会不由自主的心慌意乱,然而那一双看尽世间之事的琥珀之眸子下,究竟是怎样的一张面容之色。他轻笑,却如三月阳春荣阳之光下,那渐渐融化的万年寒冰,带着别有的深意。 素蝶的指引通往那蝶谷深处,看似漫长遥远,实则近在眼前,一条蜿蜒之小路,生长着青葱玉树,泉水之声余音绕耳,缓缓不久后,素蝶带着他们来到这蝶谷之深处,有一处悬空锁桥腾然于云雾缭绕之中,锁桥的那一端就这要被白雾茫茫所遮掩,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纯云做桥板,雀鸟做桥锁,细细锁链隐藏与不见其中,那偏若云彩之带凌空与九尺苍天之中,定神色一看究竟,原来只看得见那银色泛光桥锁,悬浮与那木板紧紧相连,被这景色所掩盖其中,让人误以为好像是通往那仙界的云梯,沉悠看到这番美景整个人都呆滞在了原地。 (七十六) 仙境锁桥 到底这仙境之中藏着什么秘密,那个与之命运牵连的神秘女子到底是谁,她的出现恰似刚好,她的作为让人看不清,就连她的故事都只是只言片语。有人故意的做出这番作为,到底是何用意,然而没人知道,还有着不知名的人,然而即使身处别境地,依旧看的清楚。 “这。。。。这是什么。” 沉悠不敢相信这锁桥,究竟是何人的能耐才能造出这万丈悬崖之上的锁链之桥,绝妙细微,腾云雾,望星空,彩蝶伴,情难结。踏入云颠,身下深不见底之悬崖峭壁,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溱月也为眼前景色而感叹,慕尧往前探身而去,才发现这没多远的路程居然看不见了回头的原来地方,这番景色,就好比那虚幻的上仙境地,悬空于遥远的天边秘境,有一巨大山峰之石,空悬在那云彩之中,然而眼前的这边界和锁桥都证明了这点,慕尧看见那悬崖之地,哪还有什么人间之境,就好像在哪九重天上遥望人间一般,就连蕖抬头就能看见那仿若就在眼前的烈阳一般,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句话就是应景了这里的美,彩云随蝶摇曳,高处不胜寒,慕尧赶紧抽回身子来,难道他们真的就这要进入了九重天,这般仙境是在那天上么。 “看来帮助我们的人,身世不简单啊。” 溱月摇头轻叹其中美妙,然而蕖依旧面无表情。石碑上她的刻字历历在目,蝶谷,蝶骨,若是落下粉身碎骨,说的就是这锁桥,仙境与人间的锁链,她为何在这仙境中,有这一座细晃桥。 “藏于云中颠,笑看人世间,她到底是何用意。” 慕尧也表示不解。还有便是这锁桥的另一边,到底归于何处,这女子若是真的有心帮他们,难道仅仅指引他们来到这处与世隔绝的幻境之中,还是别有用意。 “那里,通往人间。” “什么。。。。” “人间?” 蕖淡漠开口,然而这一切似曾相似的感觉,就像有人在她耳边轻语一般,那里,通往人间,这句话,蕖可以清晰的肯定到,有人曾在她的耳边说过同样的话,蕖伸出手,指着那看不见的桥另一端。然而所有人都惊讶了。溱月与慕尧更是有着不一样的反应,唯独只有蕖一人十分清醒,这里不是幻境,是真实存在的仙境,这里也不会危险之地,而是庇护之所。 “人间,这里。。。。真的是仙境。。。。”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既然是仙境,你我修道凡人怎能这般轻易就从哪山谷之入口,突然就坠入了一处仙境,说出来你信么。” 溱月有些好笑的看着慕尧,溱月说的并无道理,就连自己的师尊也没有这般能耐,前一脚还在人间之中,后一步经山谷之缝隙步入仙境,是否真的太过荒谬,然而蕖没有理会他们的争斗。 “你看,你看,那素蝶飞走了。”就在大家都不相信的议论之时,只见那素蝶并不在理会所有的人,独自飞往那九天玄桥之上,消失在看不清的另一端,沉悠着急的推搡了一下慕尧,慕尧和溱月也发现了那素蝶的消失,然而这里所有发生的神奇事情,只有蕖并不关心,似乎对她来说,早就经历过这一切了,林巧巧也看的出神,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那锁桥之下,真的就是落落云天,他们难道真的是在天上。 “怎么了么。” 然而蕖只是默然回身来,看着沉悠浅浅的微笑,溱月不免有些担心,上前担忧的看着蕖,她这般反常,很是让人怀疑,虽然她平静的性子早已让人接受,但是这奇异仙境之中她还依旧如此,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溱月紧盯着蕖的神情,总感觉哪里有问题,她笑容淡漠之色,闭月羞花之容貌依旧熟悉,浅纱淡薄柔白素衣物也没有异常,然而就是哪里总感觉不自在。 “你没事吧。。。。” 溱月试探的看着蕖,然而蕖没有说话,只是背身默然走上那锁桥之上,桥锁微微摇晃,但是终究是木连着麻绳造就,要不是它架在着万里云空之上,真的就和普通的桥没什么区别,木板之间用以银锁相连,但是依旧承载了人之后轻微晃动,蕖就这样若无其事的独自一人走上那锁桥之上,突然之间让所有人反应不过来,慕尧有些许担忧之色,也没有多问,便追上那蕖的步伐,咽了口口水,慢慢的踏上了木板之上,小心翼翼的扶着那粗麻绳,然而这居然只有一条麻绳左边,实在是让人担心,慕尧也没多想,便跟上蕖的背影,溱月和沉悠见蕖与慕尧早已踏上那锁桥,二人对视一眼,沉悠有些害怕,毕竟那之下确实深不见底,林巧巧也紧挨着溱月,很显然这两人心里想的是同一件事,就在刚才溱月问到蕖的时候,就在那一眨眼的事情,好像哪里发生了变化,但是细微的程度又让人发觉不了,溱月也就是在哪一瞬间,突然感觉那转过身毫不犹豫踏上锁桥的蕖的背影,有那么一丝陌生,但是却又真假难分。只得先行过了这锁桥,才能一探究竟,溱月无奈的看了一眼身边这两个人一脸担忧,沉悠也不再计较与溱月的恩怨,紧紧的拽着溱月的衣角,溱月黑着一张脸,在这么用尽的拽着,衣角都要泄掉了。 “你抖什么,害怕就直接说。” 溱月高傲的神奇淡瞥了一眼沉悠,然而沉悠这人,就算前面是深不见底的天空之桥,踏上前沉悠的嘴也依旧挖苦着溱月。 “哼!谁说我怕了!我是怕你掉下去了,不要给我们拖后腿啊!” 沉悠避开溱月眼神,往前小心探身,一脚刚踩上那木板之上,只见身下云里之中,那烈阳仿若就在身边,温度都能感觉到炎热之意,没想到在天上看那烈阳,还大了许多,谁知道这里到底是有多高,沉悠倒吸一口凉气白皙的脸上满是苍白冷汗,就连细嫩手指都紧握着那麻绳之上颤抖,这才踏上一步而已,然而沉悠的另一只脚还在那悬崖边上,溱月好笑的看着他,林巧巧则紧跟在溱月身后,沉悠这慢悠悠的不愿意踏上另外一步,就连背脊溱月仿佛都能看见一身冷汗,这时溱月突然坏坏一笑,悄无声息的上前,大手对着沉悠那脊背就是猛的一推,这一推不要紧,差点没给沉悠魂吓没了,沉悠一个不稳,另一只脚也赶紧踏上那木板之上保持平衡,那瞬间前倾的身子沉悠差点都感觉自己要掉下去了,嗓子眼正悬着那颗急速跳动的心脏。 “喂!你要死了是不是!吓死我了好么!你有病是不是!溱月!” 沉悠站稳了身子还没缓过劲来,回头就是对着溱月一顿吼,那尖细的声线不仅颤抖不堪居然还带着一丝丝哭腔,这脚下可是万丈高处,这要是掉下去了,沉悠别说是狐狸了,就是狸猫也不好使了,这还不摔个粉身碎骨人神分离了,溱月这个人就是这么的让他讨厌,沉悠着实被溱月吓到不轻,不得不提一点就是,沉悠是很怕高的,能往下看一眼,都算是他有勇气了。 “能不能不这么墨迹,他们都快走远了。” 然而溱月却一脸没事人的模样好像那一下不是他推的一样,原来沉悠怕高啊,想到这,溱月居然没忍住笑意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一笑出声,沉悠整个人的头上就好像飘着一片乌云正在打雷下雨,沉悠黑着一张脸哀怨的那细长眼神正紧盯着溱月笑的潇洒的那张俊朗的脸,溱月一看沉悠这表情,怕是真的生气了,二话没说一把拽着沉悠的胳膊,将沉悠从哪锁桥之上拽了下来。 “林姑娘你先,我照看他。” 溱月示意了一下林巧巧,然而林巧巧虽然也是有些担心,但不是胆小,林巧巧还是很大气的独自一人走上前去,略显紧张的踏上那锁桥之上,扶着那麻绳自己一人慢慢前行,沉悠很是生气,一把甩开了溱月的手,就差没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了。 “你有病是不是,推我的是你,拉我的也是你,你小心我告诉霜姐姐你欺负我!” 沉悠瞪了一眼溱月,然而溱月那双墨色深渊之瞳孔看都不看他一眼,独自上随着林巧巧之后不紧不慢的踏上桥锁,只留下沉悠一人还在那悬崖边上,溱月刚离开,沉悠就有些不知所措。 “喂!喂!你。。。你。。。。” 沉悠以为溱月要丢下他,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见溱月默然回头,轻哼一笑,伸出自己衣袖递给沉悠,邪魅之色在他的眼睛更是融合的完美。 “要是你先走,估计我们到明年也走不到头,赶紧。” 溱月没有搭理沉悠,别看沉悠年仿柯溯溪,但是这生气的模样倒像个小孩一般惹人想笑,沉悠听见溱月的话,无语的白了溱月一眼,就算这个男人时常挤兑他,此时到是异常的温柔。 (七十七) 虚影 高桥云梭,雾蒙之端倪,沉悠紧张的拽着溱月的衣角,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缓慢的行走与这桥段之上,溱月有些好笑的看了一眼身后紧紧闭着双眼的沉悠,他颤抖的唇边和双手惹人想笑。 “喂,害怕就说,抓紧点,掉下去我可没办法救你。” 溱月微微一笑,俊朗逍遥之玉面容,在这云端彩蝶之中神色不羁潇洒,沉悠听见溱月的话,反而睁开双眼,但是依旧不敢低下头看那脚下万丈深渊,实在让人心惊肉跳。 “你。。。你不是上仙么。” 沉悠没好气的白了溱月一眼,话说这人不是长白仙人么,怎么就这份能耐,沉悠偷瞄了一眼那桥下,一口凉气深吸,若是此处有那幻境城市,便正应了那凭高清冷广寒宫,琼楼玉宇两难求。 “上仙?不过是修道之人而已,只不过现在的我,还不如你半分。” 溱月无奈自嘲,到现在元灵的时候溱月还不知道作何打算,阙姬不能就这样的一直拖欠,但是仙魂的秘密不能让蕖知道,这是现在溱月必须要守护的事情,既然蕖已经知道了些许,但是这件事情是打开前世之谜的枢纽,无论如何溱月都不能让蕖独自一人找到剩下的仙魂,然而这件事情,很明显齐映川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只是到底蕖会走什么样的路,将取决于两人的对弈之中。 “真是没用,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 沉悠不屑的轻哼一声,溱月听得沉悠话语,一声轻笑,转过头来看着沉悠,那标志邪魅的笑容紧盯着沉悠,看的沉悠一身鸡皮疙瘩,虽然不知道那个齐映川为何人,但是总感觉溱月更可怕。 “我是就这些能耐,你不乐意你可以松手啊。” 溱月说完还作势要收回被沉悠紧拽着的衣袖,沉悠一看溱月这动作,瞬间那张俊美妖冶的脸立马变了模样,带着万种风情笑意,细长眼睛宛若明月如钩上弦,女子风尘之色竟在这男子之面。 “别啊,别别别。。。。我说错了,说错了。” 沉悠赶紧死死拽着溱月衣袖,素白月银衣袖被拽出些许皱痕,溱月上挑一剑眉扬起,满是新月耀光一般的眼瞳之中满满的都是嫌弃的看着沉悠这突然泛起来的骚模样,让溱月差点没动手。 “你给我收起这模样的笑容,小心我抽你,越看越像齐映川。” 溱月一字一句的对着沉悠说出,肃穆如冰刻棱角面容更是伴着严肃之意,可见溱月真的不是一般的讨厌齐映川,沉悠听见溱月的话赶紧收起了笑容,符合着溱月的话点了点头。 “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快到了,赶紧的。” 溱月没好气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虽然这锁桥看似悬挂于九天之上摇摇欲坠,但是偏偏就是这般更加凸显出别有一番风意的韵味,沉悠反而更是担心这麻绳的锁链到底会不会断掉。 “来,手给我。” 沉悠还没来得及细看这云端风景之时,这锁桥竟然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头,看似云里雾里蔓延不清,但是走起来这锁桥似乎只有那么一点的距离,慕尧没有在意这二人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默然伸出手接应溱月,溱月定眼一眼,这锁桥的另一端居然还有一处山谷,这山谷的其中深藏着一处出口的模样地方,寥寥绿枝却遮盖不住这山谷之中的黑暗之境,怎么这么像入口的地方。 “这是。。。。” “蕖已经先走了,就是这里,出口,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太慢了,赶紧把。” 然而只有蕖不见了,林巧巧也在这里,看来是和慕尧在一起等着溱月和沉悠他们,应该怕是走散了。 “什么?你说蕖先出去了?你真是,你怎么这么确定那里就是出口。” 然而溱月听得慕尧的一番话到是着急了,林巧巧有些强忍着笑意,慕尧没有说话,沉悠无语的拍了拍溱月的肩膀,溱月不解的回过头来,沉悠示意的指了指旁边一处石碑,溱月茫然看去,只见那有一处青石藏于绿荫之中,朱砂红色刻三个大字于上,“人间路”通往人间的道路,溱月顿时陷入尴尬之中,慌忙掩饰那仓皇之色,缓解的轻咳嗽一声。 “咳,咳,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走吧走吧。” 沉悠看着溱月的身后,差点没笑出来,慕尧无奈的摇了摇头,有这么警惕么,然而慕尧才懒得管溱月和沉悠,要不是怕走散了才懒得在这里等他们,慕尧没有说话眼神示意了一下林巧巧和沉悠,一行人便打算正入那山谷之中,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清晰又仿若空虚之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带着些许着急和急切之意,溱月和慕尧猛的回头,因为这声音哪怕百年,依旧熟悉。 “溱月!慕尧!” 回望那身后云桥依旧安静的停留于天空之中,然而那雾缭绕之中空无人,只见其身不见其人,但是偏偏就是这突然的声音,让此时的所有人顿时一身冷汗与背脊之上,特别是慕尧与溱月。 “听见了么!你。。。。你听见了么?” 慕尧有些颤抖的看着溱月,然而溱月却面露焦急之色,正要踏上那云桥之上,却突然被慕尧赶紧的拉了回来。 “你疯了?” 慕尧拼命的阻止溱月不让他太过冲动,那身后云桥之上突然传出的那空灵女子之音,虽然熟悉,但是却让这空气突然陷入了恐怖的冷静之中。 “那是蕖!” 溱月挣脱开慕尧的阻止,然而没错,那身后女子之音正是蕖的声音,然而正是刚刚消失在那山洞之中被慕尧看的清楚的蕖的声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在身后云桥,一个在眼前谷洞。 “你就那么确实那是蕖?刚才你也看见,蕖先我们一步走上这锁桥的。 ” 慕尧一番话让溱月停止了脚步,就在这时,众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让人觉得只是一阵寒冷顺着背脊而上,突然,就在慕尧等人前方那人间路的石碑旁的黑暗的山洞,幽幽的传来了蕖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快点。” 简单一句话轻语从那黑暗之中传来,没有人知道这山谷之中的这处人间路到底是不是通往人间,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现在就这样的出现了两个人的声音,而且都是熟悉的蕖。 “这是什么。。。。两个霜姐姐?” 沉悠颤抖的轻轻的推搡了一下溱月,到底是怎么回事,身后的声音是霜姐姐没错,可是偏偏最初去霜姐姐在众人的眼前,消失在锁桥之上,怎么可能又落在他们的后面。 “到底。。。。哪个是。。。” 慕尧顿时犹豫了起来,林巧巧有些迷茫,独自靠近那锁桥想要一探究竟,可是那云雾早已从中拦断了她的视线,只有一片白雾茫茫万里云空。 溱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们该怎么,如果选择进入那山谷之中,暂且不说通往何处,那先行之人到底是谁,还分不清不详预兆,但是若是再逗留在这,万一身后这突然出现的声音是妖魅之物,岂不是都要交代在这,就在这时候,溱月那莫名的感觉又再次出现脑海之中,到底,突然出现虚空之影子,是谁真的,谁是假的,还是别有用意设空计。 就在一行人还在犹豫之时,林巧巧显得有些不自在的模样,毕竟这场景想想也是挺吓人的,你说这荒山野岭里突然出现一处仙境之处,安逸于常,这暂且不说,走到这尽头居然蕖突然出现了两个,声音一模一样难以分辨,这上哪里去辨别真伪。 “你确定刚才进去的是蕖?” 溱月谨慎的看着那身后锁桥,只见那刚声音响起唤他们停下之后竟然别无动静了,那山谷里面一片黑暗也是安静了起来,让所有人不寒而栗,溱月问着慕尧是否能确认刚才真的是蕖,毕竟这身后声音来自何处,还未能见到那人,可是如果进去的不是蕖,那到底是谁。 “你这不是废话。我能连蕖的模样也认不出来么。可是你若是怀疑那进去的不是蕖,那这一路上她也从未离开过,难道这一路都是假的不成?” 慕尧回答完溱月的话也沉思了起来,但是若那个进去山谷的人是真的蕖,那身后这声音到底是谁,一模一样的声线,就算慕尧听错了,溱月总不可能也听错了吧,还有林巧巧和沉悠,但是这突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每个人都不能妄下定论。 “我师兄说得对啊,溱哥哥,如果身前的是假的玄女姐姐,这一路上跟着我们在一起的,不就是那个么,依我看,身后这定是幻术。” “等等,是幻术?那会是谁的幻术?目的是什么。” 林巧巧皱眉看着那桥上的动静,雾蒙蒙之中依旧看不见人的身影,只问的其声不见其人,然而另一边山谷之中又没了动静,到底是怎么回事。溱月反驳林巧巧的话让林巧巧有些不开心,自己也是为了大家着想。 “你问巧巧她怎么会知道,不管是谁的幻术,目的终究是会害了我们。” 慕尧一步上前制止了溱月的质疑,现在不是怀疑的时候,而是分清道路的时候,到底是于前,还是于后,那个,才是真的。 (七十八) 嗅觉 “我也举得尧大哥说的有道理,如果这入山洞中的霜姐姐是假的,那这一路来岂不是都是假的?” 沉悠沉思许久也符合慕尧的想法,然而一行人都是这么觉得,除了慕尧之外没有人亲眼看见蕖是如何进入这山谷出口的,更没人能确定那背影的脸到底是不是蕖,就连慕尧也没有看见她的脸,可是如果是假的,到底是什么时候大家都被迷惑了,很显然这其中有人故意为止,为的就是迷惑他们。 “事情虽然这样说,可是......” “赶紧走吧溱大哥,再耽误下去,谁能想到那身后是什么妖物。” 溱月犹豫之际,林巧巧上前催促着溱月感觉下决定。慕尧没有说话和沉悠二人前去打探那神秘的人间路刻字的洞口,只见那黑暗一片似乎深不见底,就连风丝都没有。别说声音和境地了,慕尧很是犹豫,这洞口到底通往何处,若真的这里有异常大家就这样下去了,岂不是都要丧命,但是身后出现的蕖根本不符合道理,这该如何是好,沉悠伸手试探,那黑暗之中幽静一片。没有任何声响,黑暗之中仿若有一档屏障,完美的隔离了洞口内外,将黑暗与白昼划分而来。溱月的眼神之中依旧紧盯着身后的索桥,没有任何动静,空气都仿若冰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怎么了么。” 林巧巧见溱月不说话,只身上前询问慕尧,慕尧一脸担忧之色。沉悠也跟着摇了摇头。 “我说你们到是赶紧走啊。” 林巧巧实在受不了他们因此而拖延时间了,溱月冒死想要看见身后到底是何妖物,但是慕尧却想赶紧追上之前蕖的脚步,却因为这洞口的异常而不敢贸然,沉悠只能默默的看着他们决定,林巧巧十分无奈,在这么拖下去大家都要死在这里。 “到底怎么说,是走还是留。” 慕尧无奈只得问询溱月,但是溱月一动不动的背对着所有人,远远的看着那索桥之上,虽然雾白之色中断了他的视线,但是不难让人感触到索桥的轻微颤抖,也就是说明有人正在索桥的另一端,也许正缓慢的向她们走来。溱月额头一丝冷汗,虽没有言语,但是溱月能感觉到哪里的不对劲,慕尧也发现了溱月看见的事情,那就是索桥边上的细麻绳桥索正在微微的颤抖着,慕尧倒吸一口冷气,只见身后的洞口似乎黑暗正在往外溢出一般,让人感觉到无形的压力,就在他们不同的意见讨论之时,好像这里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溱月.....” “别说话。” 慕尧微微颤抖的声线有些害怕,沉悠和林巧巧二人也发现了这一点,紧紧的靠在二人身后不敢出声,只见那身后的洞口中的黑暗景象居然像那水流一般悄无声息的蔓延出来,就像是那洞口虽看上去像是一个出口,但实际上只是一片流动的黑色水镜一般,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师兄.....怎么办啊。我不想在这里了,快点走啊。” 林巧巧看着身后那悄悄溢出来的黑色流动的景象害怕的紧紧的拽着慕尧的衣角,沉悠也被愣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一言不发的跟在溱月身后,然而溱月却轻声让慕尧不要说话,眉目紧锁,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哪里有不寻常的事情,这一路上究竟是谁偷换了蕖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机。 “到底是什么时候.....” 溱月低头轻语呢喃,脑海中闪烁过无数的场景,是什么时候蕖不是蕖了,蕖一直紧紧的跟随着他们,一路之上从未离开,但是到底是如何被人掉了包还不让他们发现,溱月越想越头疼,这走到仙境之中蕖没有任何不正常的模样,就连这一路之上蕖的表现也都没有异常,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就是想不起来具体的时候,溱月细细眼角之中满是紧张与迷茫,琉璃眼眸也不曾离开那桥索之上的轻微颤动,眼看着那身后之人就要靠近他们,到底该作何选择。 “溱月,赶紧决定啊。” 慕尧有些着急,溱月是唯一反对离开的人,但是现在溱月根本没有办法说出原由,如果就这样在原地等待,身前那黑暗之中居然莫名的蔓延出黑色的液体不知何物,身后也是桥索上走来的到底是谁,更让人费劲的是,蕖到底去了哪里,林巧巧手心也全是汗,若不是因为害怕之意,怕是林巧巧早就先行出去了,但是慕尧和溱月一直停留在这里,腹背受敌,难道真的要看清那身后的人么。 “我不管你们了!我要出去!” 林巧巧实在受不了如此压抑的气氛了,二话不说转头就要冲着那身前的山洞出口往外跑,既然进入山谷中的蕖大家都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那就证明这山谷的出口确实没有问题,但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偏偏溱月就是不愿意离开,林巧巧和沉悠早就没吓得一身冷汗,不管怎么说,先出去再说,在这里只能等死。 “巧巧,别....” 慕尧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身后林巧巧突然撒开手,就直奔那人间路洞口而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在林巧巧快要到底那洞口之际,眼看着前脚就要踏入洞口,马上就可以解脱之时,突然身后一双白皙的手紧紧的拽住了林巧巧的手腕,强劲而有力气,直直的把林巧巧拉了回来,林巧巧被这毫无防备的一拽完全没有站稳脚步,差点没被拽到,待林巧巧缓过神来,生气的面容顺着自己手腕往上看去,只见那双手并不是慕尧,也不是沉悠,而是一直矗立在哪动也没动过的溱月,此时溱月的面容严肃非比寻常,大力的动作让林巧巧的手腕一阵酸痛,溱月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林巧巧,而是依旧双眼不离那索桥,眼看着那索桥的晃动越来越厉害,就证明那人已经越来越靠近了,然而只有溱月一人表情并无紧张之意。 “你干什么!” “巧巧,你没事吧。” 林巧巧生气的揉了揉手臂,溱月也没搭理她,慕尧赶紧上前而来,刚才溱月的动作过于迅速,以至于所有的人都没反应过来。 “离那个洞口远点。” 溱月话语刚落,众人一度陷入迷茫之中,沉悠也不能理解,难道这桥索之上的才是霜姐姐,不可能啊,刚才的分析大家都各执一词,但是唯一没法反对的就是那进入山谷出口的霜姐姐到底有哪里不对劲,沉悠刚想开口,只见溱月默然说道。 “那不是蕖,她身上没有玉佩。” “玉佩!” 溱月刚说完,慕尧就不敢相信的看着溱月,然而溱月只独自走到那桥索边上看着那白雾中的人影缓缓靠近,溱月想起来了,就在上这索桥之前,不知道出于什么愿意,但是眼前的蕖突然就不是她了,就在眨眼之间,就那样站在面前的人就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一样,至于究竟是谁有这样的能耐,溱月心知肚明了,只是没打算开口,然而沉悠不知所措的只得远离那洞口,慕尧上前质问到溱月。 “你就这么确定么?” 慕尧并没有发现这些细节,因为蕖最后一个同说话的人是溱月,并不是慕尧,慕尧只是在蕖上了那索桥之后,才跟随在后,但是二人之间似乎一直有着距离,慕尧追不上蕖,更别说看清了蕖的面容。 “你没发现么?上了那索桥的蕖,腰间根本就没有玉佩。” 溱月反而反过头来问着慕尧,狭长的弯月眼角此时似乎有着一种挑衅的意思,这一句话说的慕尧有些惭愧,不知觉的低下头,但是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好像真的就如溱月所说,走在他前面的那个蕖的身影,腰间也没有那玉佩的蓝色玉穗。 “玉佩?” 然而一旁的林巧巧和沉悠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玉佩,管玉佩什么事,溱月示意大家不要在靠近那洞口,随即便是等待桥上的那个人显出面容。 “在上索桥之前我询问过蕖有没有事情,但是她没有言语,独自一人走上索桥,之前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但是如今细细一想,我对她说话的那个蕖。她的腰间没有玉佩的玉穗。” “你说的是漉?” 沉悠突然想起来了霜姐姐的玉佩,一路之上霜姐姐的腰间总是似有似无的漏出一丝丝的蓝色玉穗垂在腰际,虽然不易察觉但是因为喜爱素白衣饰,这一抹淡然幽蓝很是显眼。但是只有溱月是最后一个见到霜姐姐正面的人,那时候一行人都各自看着桥索的震撼景色,如果真的是如此,那到底是什么时候霜姐姐被人调换了,还能在眨眼之间不被他们察觉。 “桥索上的这个,才是蕖。” 溱月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但是表情好像在想着什么,所有的人中,唯独有溱月是最为精明的一个,但是溱月的性子就是,知道的多,说的少,所以这件事情,他自有打算。 (七十九) 千漾鸟 就在溱月笃定那索桥之上是蕖的时候,就在这时,桥索之上人影逐渐清晰起来,曼妙身姿妖娆之身段,和那熟悉的昙色衣物,明显这才是真正的蕖的模样,蕖的模样慢慢的在哪桥索之上清晰起来,待慕尧众人看清之后,慕尧深吸一口气。果然溱月说的是对的,这桥索之上的身影再熟悉不过,腰间浅浅那水墨蓝玉穗若隐若现,可想而知,之前进入那山谷之中的才是假的,眼前这个才是真的。 “你果然说的不错。” 慕尧淡淡瞥了一眼溱月,然而溱月似乎有心思,轻薄嘴角刚刚开口,但随即又咽了下去,很明显溱月好像想说什么,溱月没有看任何人,独自站在那原地,好像这一切并不让他惊讶,就在这时,林巧巧激动的上前而去,恨不得立马就踏上那索桥去找蕖,就在林巧巧准备上那索桥之时,蕖的身影也清晰起来,若白如玉的面容也看见了他们,蕖加快脚步,慢慢接近他们。林巧巧开心的站在那索桥边迎接蕖快点到来。 “蕖姐姐!快点!” “霜姐姐。” 沉悠也看到了蕖的脸,开心的松了一口气,然而慕尧正准备追问溱月是否有察觉之时,二人面面相对一刹那没有注意那索桥之上的蕖,突然之间,只见那索桥毫无征兆的断开而来,就在眨眼之间,回望之巅,索桥平白无故的断掉了。 “啊!” “蕖姐姐!” “霜姐姐!” 不同的声音瞬间炸裂开来,沉悠整个人都愣住了,林巧巧则赶紧趴在那地上往下而望,慕尧与溱月听见声音,心中大唤一声不好,溱月迅速的疾步上前,慕尧也不逊色,溱月一把拉过林巧巧,自己则上前一看,只见那索桥晃荡在悬崖之边际,而身下万丈深渊深不见底只有白雾茫茫一片,蕖也随着断裂的桥梁掉入那一片云雾之中,慕尧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连回望都来不及,就那一回头的时间,桥梁居然凭空断裂开来,毫无征兆。 “蕖!” 溱月不敢置信的望着早已看不见的深渊,溱月作势就要往下跳,还未踏出一步之际,沉悠拼命的拦住溱月。 “你疯了么!跳下去哪还有命活着!” “可是蕖掉下去了你没看见么!” 溱月此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往那深渊跳去,这里可是九重云天,月阳之高寒,何况溱月此时还是个正在被其能力反噬的人,轻功在这里根本用不上,连个做为踏板的地方都没有,这跳下去简直就是白白送死。 “冷静...冷静.....怎么会这样.....” 然而一旁的慕尧早已呆滞,怎么会这样,现在怎么办,就这样循坏在慕尧的脑海之中,整个人都已经放空了,林巧巧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愣愣的站在慕尧的身边,慕尧此时早已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该干什么了,而溱月则被沉悠死死的拽住,两个人就这样挣扎起来,然而他们并不知道,那此时掉入那深渊中的蕖的情况。 “啊!这.....怎么会这样!” 蕖只记得自己猛然在原地醒来,这时早已发现溱月和沉悠仅仅剩下的背影远去那索桥之上,蕖也没有犹豫便踏上索桥寻找他们,就在那出发之时溱月问蕖的时候,蕖突然像是被人打晕了一样,失去了意识,然而不到许久突然醒来,才发现自己还在原地,而唯一看得清的只有最后的沉悠背影,蕖在他们之后呼喊半天,沉悠与溱月并没有听见,蕖没有办法只得追赶两人,就在缓慢快要到达那索桥的另一边之时,蕖只觉得脚下桥板突然坠落,整个索桥就这样断掉,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随着那云板索桥只身坠入一片白茫茫的云中,一瞬间的心惊肉跳,蕖大叫一声,才发现那悬崖边上的他们,早已慢慢的变小,自己则越掉越深,眼前瞬间只剩下云雾遮掩了视线,空气的流动迅速的划过她的脸颊,腰间衣带因为掉落放肆的飞毅,发丝三千被吹散漫天。 “就这样...结束了么.....” 蕖轻语,然而身体依旧在不停的掉落,蕖看见了云白,看见了骄阳,看见了飞鸟,看见了彩蝶,身下万丈高处,这番感觉好是熟悉,就好像那日作为霜砚轮回入世自天台之处坠落人间一般的模样,然而那日是有卿鹄相佑,然而如今必然是粉身碎骨,蕖轻缓闭眼,一切来得太突然,如今只有死路一条,没有人能救得了她,这九重云天坠落之快速,眼角一抹潸然之泪,随着那因为掉落的冲击而慢慢脱离眼角飞往高空,还有太多遗憾,还有太多迷惑,就这样,结束了么。 “我这一生,看来就这随着这落地而结束了。” 话语轻落,蕖闭上了眼眸,冰冷的风贯穿她的身体,她轻的像一片羽毛不小心跌落那人间的仙子一般,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蕖腰际一枚青色灵元珠子突然脱离腰间,掉到身外,幽然绿元光芒的灵元珠,居然此时玄光一片,蕖被这光茫吸引,睁开双眼,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坠落而下,凭空悬在那不知道掉落多久的空中,身边彩蝶幽然的看着她,身上一枚玄光灵元珠就那样静静的,蕖惊讶之际,突然,一只庞然大物的身影划过余光,一声清脆的莫名叫声响在耳边,金光碧华之耀眼光芒,拂过脸颊柔润顺滑,一片玄光的金色夹杂这各种异样的美丽颜色,在眼角忽闪而过,蕖当时不知道自己看见了什么,只觉得眼前到处是亮眼的光芒,在这儿九天之上,金碧辉煌,蕖定眼一看,突然,这时身下那抹颜色逐渐清晰起来,原来是一只很大的神鸟,只见那鸟金色逆羽顺滑泛着青白光芒,鸟尾色彩靓丽掺杂着各种美丽的颜色长而细,如同凤凰之尾,只不过平添了几分五彩,蕖还未缓过神来之际,原来自己早已被那神鸟接住,此时正跪坐在那神鸟的背脊之上,蕖不可思议的往前看去,那神鸟头部如同琉璃孔雀一般,眼睛分在两侧各自颜色不同,一眸流光之淡然绿色,一眸琥珀之美流苏蓝色,头顶三只细长逆羽纷扰素白,脖颈细长身姿傲然,那忽扇动的翅膀在两侧在蕖的眼中看起来巨大无比,翅膀两端分别点缀以分支,体型之大,让蕖显得很是弱小的模样。 “你....你是........” 蕖连话语都变得结巴起来,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神鸟,以前在昆仑曾经见过一只很小的神鸟,但是那都是曾经的故事,只见那神鸟没有说话,因为嘴喊一枚幽然绿色灵元珠,蕖侧身看去,只见那神鸟弯过细长脖颈,将那利嘴中含着的灵元珠交给了蕖的手中,眼眸中满是温柔善良之意,虽然一双目两种色,但是丝毫没有妖异的目光,蕖接过那灵元珠定眼一看,这正是慕尧交给她的那枚游龙城中游龙所化的灵元珠。 “这.....这是怎么...” “姐姐,我叫千漾,正是那游龙城中被游龙所吞噬的神鸟。” 蕖正犹豫之际,那只那神鸟居然开口而来,声线温柔带着奶意,显得年纪尚小的模样,跟漉的声线颇为相似,这一语让蕖有些愣神。 “你会说话?” “那当然了,我可是神鸟,多亏姐姐,我才得以逃离游龙城。” 只见那唤名千漾的神鸟不紧不慢的盘旋在半空之中,头也不回的回答着蕖的问题,然而蕖一脸雾水,千漾,游龙城,这是怎么回事。 “姐姐,我本是那修世神鸟,后来因滞留游龙城被那游龙设下毒计陷害,他为了吞噬我的元灵想要更上一步玄法,将我囚禁于他的元灵珠内逼我交出我的玄力,我自然不服,便被囚禁到此。” 千漾不慌不慢的解释到,想着难得再见天目,还在这九天之上再次挥那双翅膀,千漾很是开心,之前并未现身是因为千漾并未感觉到灵元珠有何危险,并不知道游龙早已被降服,后来灵元珠随着蕖掉落万丈天,千漾才得以苏醒,正巧救了那蕖,这般缘分,也在千漾的心中,很是喜欢这个女子。 “你是说,你被囚禁于灵元珠里?” 蕖看着千漾的身姿,确实难得一见如此大的神鸟,世间故意也少有,更何况是亲眼目睹,蕖轻抚它的羽毛,顺逆温柔,千漾开心的在哪云天之中徜徉,挥动着好久没有活动的翅膀,和蕖聊得甚是开心。 “是啊,原来游龙那混蛋早就没你们降服了,我还不知道呢。” “那你为何会出现这此时。” “因为我在元灵珠内并不能看到世外之物,元灵珠坠落之时我是能感应的到的,才得知这元灵珠早已和游龙身躯分离开来。” 千漾一一解答蕖的疑惑,仍旧压制不住它的开心之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在这般游在这天空之中了,一想起被游龙禁锢这么多年,如今总算重见天日,千漾开心的不得了。 (八十) 戈洛氏 千漾的出现不仅仅救了蕖,更是将以后的故事全都牵连在了一起,那日坠入索桥之下,元灵珠子内有一被囚禁神鸟唤作千漾得以释放,阴差阳错的救下了一同掉下那索桥之下的蕖,虽说故事离奇曲折,但是暗藏的玄机却依旧在进行着。 “千漾,可否带我上哪索桥之上九重云天中的蝶谷。” 蕖笑了笑看着千漾开心的模样,或许是有些许年头没有这般出来游玩了,千漾实在是被禁锢的有些发麻了,但是听得蕖的吩咐并没有拒绝,反而很是听话的对蕖说到。 “既然灵元珠子是被你所降服,那你就是我的主人,我们这就上去,主人。” 千漾说完,拍打着那双金色耀眼的烈阳翅膀,随着一阵冲击的风起,穿越云雾,仰天一啸,气势如青竹破虹,而另一边在悬崖之边上的四个人此时却不知道此时,各有异样的表情,就在这时,一直非要往下跳的溱月突然发现了那一抹金色影子,眉目轻皱,十分不解。 “这是什么。” 就在溱月还未说完,伤心欲绝的慕尧赶忙上前一同望去,突然一阵仰天长啸,千漾身影如同穿云箭一般略过众人眼前,金丝碧羽,烈日耀阳一般刺眼,那双异色眼瞳神采奕奕,好是威风,惊讶了一群人的视线,就连沉悠和林巧巧也惊讶的说不出来话,只见那千漾带着蕖在空中盘旋一周,蕖示意落下,千漾便带着蕖飞落那溱月等人所在之地,千漾体型之大,翅膀能扇出眯眼之风,周围砂石随之动摇,溱月的话来说第一次见到千漾,就好似那般巨大的会飞的孔雀一般,但是浑身金色异样,尾巴没有那般绚丽之色,只是点缀而已,身形健美且多姿态,只能一个字绝来形容它的艳丽之色。 “蕖....蕖....” “霜姐姐!” 还未等那千漾落稳步伐,眼神好的沉悠和溱月慕尧一眼就看见了那众浮华亮眼金色之中一抹素白淡然身影,那便是蕖的模样,腰间淡漠水蓝玉穗摇曳,蕖的发丝凌乱额前,脸色苍白很显然刚才被惊讶的不轻,就连那腰间绫罗丝带都被打乱,蕖缓了口气,从千漾身上下来,那千漾也很是好奇的看着其余的人,他们不知千漾的存在,但是千漾却知道是这一行人降服了游龙释放了元灵珠。 “十方风华余耀阳,凌于天云傲八荒。” 慕尧看着千漾的身姿,不禁想起以前青城书籍中的一首诗词,用在那千漾的身上简直太过合适,十方的风华身姿就连余光都可以媲美那最耀眼的太阳,凌驾于九天之上在哪云雾之中傲立四海八荒,这写的,不正是这奇异神鸟么。 “你说什么?” 溱月没有听清慕尧说的话,反问一句,慕尧只是遮掩的摇了摇头,蕖走在二人面前,溱月先行上前有些紧张的看着她的面容。 “你没事吧,傻姑娘,有没有受伤,你知不知道我差点随你去那悬崖之下了,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吓我了,心脏不好,容易吓出毛病。” 溱月当时确实被吓得不轻,一向风流潇洒逍遥傲世的溱月,难得因为这个被蕖吓出一身冷汗,当时二话不说就是要随她而去,要不是沉悠死死拦着那一会,怕是溱月真的就这样冤死了,溱月此时的背脊之上全是冷汗,不同于溱月的慕尧,反而比较冷静,慕尧当时只知道如同晴天霹雳一片空白,眼前雾茫茫的一片不敢相信,然而两个人的对待同一件事的方法永远有所不同,也许也是因为性子的不同爱的方式不同。 “是千漾救了我。” 慕尧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蕖先行开口,和大家介绍起千漾来,那千漾长啸一声表示打招呼,一双琉璃异色瞳仁美如神笔点缀一般让人流连忘返,沉悠激动地围在霜姐姐的身边,挽着她的手臂,就差没抱着她了,当然因为上次溱月将他拖走,他再也没当着溱月的面抱过霜姐姐了,这个男人简直太容易吃醋了,然而蕖的表情却不紧不慢,这也是她的一贯作风,静入温水一般。 “千漾.......” 一番谈话,慕尧反而没有太紧张蕖的事情,因为溱月都把话说完了,慕尧再多说什么反而显得很是矫情,慕尧呢喃着千漾的名字,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但是又不敢确定的样子,反而是林巧巧乖巧的站在慕尧的身边,慕尧没有对蕖说出太过担心的话,这让蕖心中很不是滋味,只有溱月表现的那般紧张的模样,蕖心中有所想,但是也只是一念之间而已。 “千漾,这是溱月,这是沉悠,这是林巧巧林姑娘,这是慕尧。” 蕖没有理会那些细节,笑着看了看千漾,随即便将所有人一一介绍给千漾,大家一起相识,千漾也很是客气,虽然是神鸟的模样,但是千漾的心大概也就如同林巧巧一般大小,毕竟是神物,早有人的心思,百年修行,千年渡人,说到这,千漾也不再拘束,只见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千漾身边一阵云雾缭绕,虚晃一眼摇身一变,只见蕖定眼看去,一女子身形出现在那原本千漾的地方,溱月不仅感叹。 “果然是上古之神物。” 溱月的话让慕尧更加确定了刚才的想法,只见所有人目光随那望去女子身形,一个头不高年纪尚小的一抹鹅黄暖色的影子,弯柳细眉樱桃小嘴,细腻肤色窈窕身段,流苏云发誓缀一朵潋滟素粉嫩花簪,银白色琉璃彩带环绕腰际,对襟雾纱淡薄衫,最显眼的还是那暖阳一般的鹅黄颜色,看来这姑娘还是很喜欢淡水鹅黄,那眉目之间下那双异色双瞳如今人形的千漾早已掩去,只留下一双如秋水湛然河溪的清澈眼眸,但是细细看去,依旧可以看见那瞳仁之中的流光色彩,一抹幽绿一抹染蓝,她的身貌比林巧巧还显得小许多,但是那美艳之模样却丝毫不输给蕖的几分,因为那稚嫩的模样平添了几分可爱的姿态,这一转变让蕖都为之惊叹,女子千漾的神态,更让人觉得亲切,面貌之中也是乖巧懂事的模样,千漾很是喜欢蕖,所以二话没说一蹦一跳的上前挽住了蕖的另一只臂膀,然而此时的沉悠早已看呆,年纪模样相仿的二人看起来如此登对,但是沉悠还是咽了口口水,脸颊一阵羞涩泛红,别过脸去,这点小心思没有瞒过蕖的眼睛,蕖好笑的看了一眼沉悠害羞的模样,慕尧此时虽然被惊艳到,但是还是有话要说。 “你是上古神鸟千漾?戈洛氏族的?” 慕尧从溱月的感叹中,再次确定了这神鸟确实就是那青城书籍中所记载的神鸟戈洛一族中的神灵之物,千漾好奇的看着慕尧,在慕尧的眼中,反而更像个小妹妹一般,毕竟这身段看起来比林巧巧还要弱小。 “你认识我?” 千漾的疑问让慕尧确定了她的身份,自古青城有一书籍,名为“古灵赋”这本是正是当年创派之人所写,后来转为流传与弟子之间,古灵赋中记载过戈洛氏族的故事,虽然只是寥寥几笔的话语,但是慕尧却很是记得清晰。 “西南之国度。地庭之方圆,有一氏族为戈洛,十方风华余耀阳,凌于天云傲八荒,身貌并扬青葱模样,可惜始终双瞳琉璃异世光。” 慕尧回想起那本古灵赋中的诗句,虽然这本书年纪的程度比慕尧都要大了,但是慕尧一直相信书中所写故事都是真的,但是在这太平盛世,慕尧无处可寻,今日一见千漾,更加确定了那本古灵赋中其他的神物都为真实,千漾微微一笑。 “这也太高捧我们了,然而如今戈洛氏族早已之剩下我一人。” 千漾无奈的说到,千年已过不知多久,昔日的戈洛氏族早已死的死散的散,只有自己唯独一人游历与人间之道,没有轮回没有来世,只有孤独的云苓九天,一人独自高傲云松,那日要不是遇见了游龙被那小人陷害囚禁,今日不是遇见了蕖等人,千漾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天日。 “只剩下你一人?” 溱月当然也知道戈洛氏族的传说,那种传说就如同月阳山一样雾里看花,只不过月阳山是真的存在的,但是戈洛氏族却从未出现过,所以溱月在慕尧之前就能猜到并确定千漾是戈洛氏族的神鸟。 “是啊,当年我们神鸟氏族戈洛,位于九天南国,哪里风水万年不断青松,没有日夜之分,更没有冬夏交替,始终暖春傲阳,但是这样没过多久,氏族中有人想要入世去追寻自由,厌恶了这平凡的日子,所以我们的氏族就此被决裂开来,后来只记得是发生了什么灾难被不知名的能力所霸占,那时的我还未出世,这些也都是点滴听说,我出世于一片乌泱大海之中,我只知道我身为戈洛氏族,但是那时候的我才知道,这世间只剩我一人。” 蕖听得千漾的故事也不禁怜惜起这来,千漾从小就是孤儿,这几百年来只身一人在世间飞翔,累了就睡在云颠,饿了就食之浆果,饿了就饮晨露之水,如此无欲无求但是又万分悲凉,身为神鸟氏族,到底是为何会落得只身一人的下场。 (八十一) 一见如故 “没事,以后有我们陪着你。” 蕖听得千漾的故事,反而很是心疼这看上去仅仅几十岁的姑娘,千漾听得蕖的一番话,激动的简直马上就要哭出来,一把抱住了蕖,开心的蹭着她的肩头。 “太好了姐姐。我也算有的倚靠了。” 千漾开心的模样更像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蕖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而其他人并不知道灵元珠子一事,溱月有些迷惑的问到。 “那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千漾还未回答,蕖先行替千漾解释到。 “她就是被囚禁在哪游龙城的灵元珠子内。” 蕖说完,从腰间拿出拿枚灵元珠子,这一番话才让慕尧醒悟,之前游龙的能力便是不死不灭,原来是吸取了千漾的能力才变得如此强大难以对付。 “那游龙将我禁锢在灵元珠内,便有了我的治愈能力,才能永存在这世间。” 千漾一想起游龙就恨得牙痒痒,想那日千漾只不过是路过游龙城池之外,被那游龙嗅到,后来居然在水中下毒才能禁锢与她,千漾年纪稍小,百年来从未遇见如此心机之事,那有什么防备,只觉得世间美好,谁曾想还有这种阴险歹毒之人存在,但是千漾一直深深的记着一点,那就是不与人交谈,所以才得以走到现在,但是今日一事蕖救了她在先,所以千漾才现身出来,因为千漾举得蕖没有恶意,她也就是这般单纯。 “戈洛鸟,不生不死拥有自愈的能力,传闻戈洛鸟的羽毛可以治愈其伤痛,但是我就想不明白了,一个不生不死的氏族,怎么会都消失不见了呢。” 溱月的话到时戳中重点,戈洛氏族虽为上古神鸟,但是并无毁天灭地的能力,戈洛鸟性善良且乖巧安逸,自身能力使得自己能够长存于世间之中,其金色羽毛可以治愈任何伤痛,其心可以换的一人永生于世间,可以说戈洛是不死的存在,之前的游龙得不到千漾的心,只能借其羽毛得以修复自身,但是谁知那游龙天怕慕尧的血液,那是救都就不过来的,才能消灭了游龙,但是这戈洛,到底是如何消失的。 “我们氏族,一旦爱上凡人,双瞳便会褪去原本的颜色,变成彻彻底底的黑色,等到眼眸之中不再有了色彩,那就是为凡人,当年我想那些选择离开南国的先祖,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才消失在了人间吧。” 想到这千漾的神色有些难受,谁能曾想偌大的一个戈洛氏族就这样平白的消失在了人世,虽然千漾不知道是否还有族人和她一样,但是千漾一直都认为这世间只有她一个戈洛族人了,毕竟她从来没遇见过其她的人。 “乖,不要难受了。” 蕖很是心疼千漾,不由得抱紧了千漾瘦小的肩膀。然而慕尧也有疑问,既然如此,还有一部分的族人呢。 “可是你刚才说了,还有一部分的族人没有选择入世,那他们去了哪里。” 千漾听到慕尧的话,整了整心态,说实话,虽然千漾为戈洛氏族的族人后代,但是细说上古的事情,千漾其实了解的并不多。 “我本是孤儿,在我入世之时身处汪洋大海无边无际,后来寻到一处岛屿之上,身边有一石碑,上刻字南国地境,石碑之后还有这用血液刻字,虽然不知道是谁写的,但是看上去刻的十分之深,就连血迹后来淡去,那石碑上依旧有着字的痕迹。” 千漾也很乐意告诉他们自己的故事,毕竟蕖救了千漾,然而这一行人中也没有能让千漾感觉到危险的存在,除了沉悠身上的狐媚气息,但是沉悠看起来并不像是那种坏人,单纯的千漾也就愿意相信姐姐身边的人都是好人,这就是戈洛氏族的善良。 “那石碑上刻字中便有着后来剩下的族人的故事,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后有外人,扰之清幽,我为罪人,原在偿还。只有这些。” 千漾也不是很能理解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自己入世之后,戈洛氏族早就灭绝了,那石碑被发现时候也有些年头了,当年的南国早已变成无边无际的大海了,曾有的绿意盎然,如今被幽然深蓝所取代,也许正是因为这个预兆吧,所以戈洛氏族的人的眼眸都是一绿一蓝,这也都是千漾的猜测而已。 “也就是说,曾经写下那石碑的人,会不会是因为带来了不该带来的人,才发生了这一突变。” 慕尧分析到,虽然千漾的事与他们之间离得很远甚至可能没有什么牵连,但是千漾的出现依旧很是让人好奇那些被隐藏的往事,也或许能从中找到什么与蕖的前世牵连的故事,不过千漾的故事确实很是有些许色彩。 “我也是这么想的。” 千漾符合着慕尧的话,眼前的这几个哥哥,年纪二十左右,但是身姿严谨,一看就不是什么坏人,慕尧文弱之息俊俏之颜,溱月潇洒之态肃静之貌,都让千漾没有那么多警惕,林巧巧和沉悠也很是与她笑颜相对,这一度让千漾觉得自己是遇上了那知己。 “可是那个人到底是谁,千年之时,神灵玄幻存在太多,有能耐的人怕是也很多。” 溱月细细想到,在戈洛氏族与千漾存在的那个世间,应该就是千年之前,大概比沉悠还要早上一些,然而那个时间中,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太多,不过听那语气,写下石碑的应该是族人,然而带入氏族的应该是个人或者,可以说是个妖物。 “因为当年内乱,戈洛氏族被分为两种,一种是入世为人去体会爱的滋味从此为凡人,一种就是留在了氏族,亲眼见证了那场灭亡或者说是背叛。” 千漾想到这不禁心里有些难受,世代为南国中生存的戈洛族,就因为人类的出现而被吸引,从此走上了消失的路径,就连自己也都是苟且而生,石碑上有字迹警惕过自己不要在于人间流连,所以自己也很是乖巧从未与人如今交谈过,但是千漾并不是傻,好坏她还是分得清的。 “如此古老的氏族,真是可惜。” 溱月不禁感叹,引得一群人都点头叹息,随即慕尧提醒了各位。 “好了,千漾的事情先行放着,现在我们先出去这仙境才对。” 慕尧的话到时提醒了溱月,溱月此时有些心思,但是没有明说,其实一行人中,却分为两种想法,一种是慕尧与蕖和沉悠还有林巧巧,然而另一种是只有溱月一人,溱月比谁都清楚也比谁都清醒,有些事,不适合当着所有人的面全盘托出,因为溱月的心思是藏了一路的,从之前的桃花幻境到现在的仙境虚拟,溱月就可以断定了一件事,就是他们当中,有一个人,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当然溱月怀疑的对象,是除了蕖之外的所有人,包括慕尧,这一路上慕尧的举动也很是怪异,然而林巧巧和沉悠因为是后来的人,所以有着怀疑的理由,这路途之中的异常行为明显是有人而为之,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有人暗中监视他们并在暗中下手,那么这个人就不存在与他们之中,而是那个人就是他们中的内鬼,但是溱月没有明显的证据,因为每个人都有嫌疑,但是每个人似乎都有着解释的理由,这很让溱月为难,就在大家都说说笑笑的时候,也只有溱月心知肚明。那个人到现在都没有漏出尾巴,可见是心机颇深,然而这一切都和齐映川有着离不开的联系,到底是齐映川设下的陷阱,还是这仙境的主人有所隐瞒,溱月实在想不明白,这些事只能先咽下去,就在这时,大家都聚集在那洞口处交谈,溱月默然的环视了一眼所有的人,虽然无条件的相信蕖, 但是今日一事虚幻之影明显是有人为,然而谁又能保证下一次的蕖是真是假,然后是慕尧,慕尧的出现之前确实没有可以怀疑的地方,但是之后慕尧的异常也说明了慕尧与白葵御之间有着各种联系,但是这到底是真的是假的,谁又能知道,是白葵御故意而为之还是真的存在什么前世纠葛,溱月又怎么能想得到,在望去沉悠,这个莫名出现在游龙城之中的人让溱月的目标被放大,几人之中只有沉悠的作为是最为不能解释的,但是偏偏沉悠认识蕖的前世霜砚,这一点漉也可以证明,但是漉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谁又能知道,在看向最后的林巧巧,这个姑娘的变化也就在之前之后,但是依照现在林巧巧似乎没有对蕖下手的理由,溱月之前怀疑破庙内下手的是林巧巧,但是第一林巧巧没有理由认识齐映川,第二便是林巧巧有慕尧的证明并没有下手的时间,然而最后出现的千漾是为最清白的一个,想到这溱月的脑子一阵纠结的痛,一行人中,有人有鬼,有暗中相助的,有背后捅刀的,到底是谁那个内鬼,还是究竟他还没有出现,只是隐藏在那黑暗之中窥视。 (八十二) 念旧 “溱月你发什么呆,快过来看看。” 就在溱月还在纠结于所有人之间的事情的时候,蕖的一声唤叫醒了溱月,只见大家都围在那本是蔓延黑色如同水流一般的洞口,不知道为何,刚才因为心系蕖掉入悬崖并没有注意,那洞口早已褪去黑色流动的屏障,从而变成了一处正常的出口,就如同之前的进来的山谷狭缝一般,滴着水滴踏青石的声音,慕尧也很是不解,到底是因为什么,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个背影是蕖的人到底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说这里是仙境所处,不会出现那些妖邪的么。 “蕖,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会在我们的身后。” “对啊霜姐姐,我们亲眼看见了你第一个走上那索桥的,你可不知道,刚才的那景象可算是吓坏我们了。” 慕尧疑问之后沉悠便沉不住气的接着话,沉悠虽然是妖物,但是从未有过害人之心,心如明镜且不说,毕竟最初是因为相识了霜砚,然而林巧巧也正是因为从未见过的稀奇事而感到害怕,两人基本上想法都是一样的,慕尧与溱月则不同,一路之上太多怪事见多了,也就习惯了,但是今日之事可不同于平时的尸妖什么的,明显是障眼法,但是能力之高深莫测,却让人难以擦觉。 “你不是说过,这处仙境不会有人加害于我们么。” 溱月低语到,溱月的话其实另有他意,这个下手的人也算是愚蠢,既然在仙境中下了手,就更加证明了那个黑暗中的内鬼的存在,这也是让溱月加以肯定的原因,蕖说过,此仙境为安全之所,但是平白无故出现妖邪之事,若是蕖否认并不是仙境所为的正常现象,那么,这个内鬼就是随着他们一同进入了这仙境才下的手,但是溱月不能理解的是,发生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没有异常,就像之前那桃花幻境一般,蕖连自己什么时候被下的毒都想不起来,林巧巧和慕尧也都有着各种理由,溱月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漏洞才让那个人有机可乘。 “我也不知道,当时只觉得站在溱月的面前,刚准备回答溱月的问题,就莫名的好像有人打晕了我一般,等我醒来之时,就发现沉悠和溱月已经走上那索桥之上,只剩下虚无背影,我不敢确定,犹豫许久,才来与你们相会,一切就像是一眨眼的事情,实在是不能理解。” 蕖一字一句道出索桥中的事情,蕖说的并没有撒谎,还记得那之前溱月就站在自己的面前问到自己是否有事,可是就在那开口之际,眨眼之间,瞬间整个人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等待再次醒来,谁曾想就已经渡过了些许时候,然而溱月听完有些难以接受。 “之前我确实问过你的话,但是你没有回答,随即便转身而去,在我们之前先行上了那索桥只留下一背影,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发现转过身的你腰间没有了玉佩的玉穗。” 溱月眉目皱起,回想起之前的细节,现在想起来依旧觉得背脊一阵寒冷,就在那转身之时刻,眼前的蕖就变成了另一个人,而就在那眨眼之间,蕖被人调换了模样,然而能有所作为的只有一个人,溱月只是难以接受,若真是他所谓,怕是这个人比齐映川还要棘手,但是溱月并没有打算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他所知道的实情,但是那个男人三个字的名字却紧紧的抓住了溱月的心,一阵恶寒的冰冷,那个让溱月有所畏惧的人,便是那现在入白葵御手下的无悠子昀钟离。 “如果霜姐姐说的是真的,那就是说,仅仅一眨眼的事情,就在那转身的一刹那,霜姐姐就被人调换了。” 沉悠插话到,然而溱月没有搭理沉悠,因为溱月此时简直心事太多,然而慕尧也表示不敢相信,世间哪有如此虚幻的能力之人,眨眼之间是什么,那就是眼睑相碰触的一瞬间,眼前的一个大活人就被调换了模样和身份,而去原本蕖也被障眼法掩盖,哪有人能有这样的本事,就算是师尊卿鹄上仙,怕是也不能肯定这种玄力之为到底属于什么吧。 “这怎么可能,不会的,我从未听闻过这种奇妙的事情。” 慕尧沉思回答沉悠的话,慕尧的见为只不过是一凡人而已,然而就算玄门书籍之中也从未记载过关于妖邪的事情,慕尧难以理解便是常事,但是千漾却不以为然。 “尧哥哥这你就错了,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能人异世遍布四海,我这一生之中可没少见这种稀奇事,世道常论,有仙宗有妖邪,能力之大有的上可毁天灭地,有的易可翻手为云,传闻多的更是不胜数,更有得道成仙其为天人,也有堕落为妖为祸人间,这些自然也都是常理之中啊。” 千漾自然的说到,自己活的可不比沉悠少,然而千漾也深知这种事情简直太平常不过了,但是千漾也同样觉得能有这种本事的人,必定不是一般人,千漾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寻找什么,躲避什么,为什么会来到这仙境之中,千漾只不过是经历了太多不寻常的事情,早已经习惯了。 “会不会是白葵御搞的鬼。” 慕尧想到千漾的话也并不无道理,至今这世间最有可能的人只有白葵御,但是齐映川到底是不是他做的,慕尧觉得没多少可能,如果齐映川的能力真的有这么可怕,何必费劲心思设下一路陷阱。 “不是白葵御,也不是齐映川。” 然而一直沉默的溱月打破了众人的疑问,昀钟离这个名字,是被师尊记载在书籍中的人,然而溱月不会告诉他们真正的敌人,因为这些只会引来恐慌和内鬼的察觉,溱月否定了他们的想法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一人独自看那洞口的端倪。 “如果不是白葵御,那又会是谁,怎么可能不会白葵御。” 然而这番话是蕖所说,然而沉悠却一脸迷茫,白葵御是谁,这个名字,沉悠也是第一次听说,千漾却好像记得什么,眼睛一闪过亮光。 “白葵御!你们说的是六界妖王白葵御么?姐姐。” 千漾的话引来了蕖的侧目。 “你知道他?” “何止是知道,白葵御六界妖王之身,上古魔尊转世之躯体,百年一轮回,但是始终都是一个模样,从上古到现在一直存在于世,只不过每过一百年就要经过一个人世轮回,后才可重入一霸妖道,他的名字也一直都是同一个,然而听说每个轮回,白葵御就会其能力被削弱,我还知道的事那白葵御正打算吞噬其三缕仙魂得以再不入轮回,从而变得更加强大维持自己的力量。” 千漾一一道出这些年辗转为世间的见闻,这番话并不是千漾故意了解的,而是有一日云游那昆仑山碧瑶池中听闻的故事,自己也只是在哪休息才得知事情的经过,然而这个故事,千漾在这千年来不知道听到不同的人说到过多少回,因为白葵御驾驭的尸妖吸取人世的血液维持自己的模样和生命的延续,白葵御的事情,基本上玄门之人都知道其中一二,可是谁也拿那白葵御没有办法,就正如之前溱月的师尊长白乾予上仙以及那慕尧的师尊卿鹄都并不是白葵御的同一能力之人,所以玄门只得与他不相干戈,没有更强大的能力毁灭白葵御,就只能仍由他就此轮回为祸人间之事,然而就是在今世,白葵御便因为阕姬的私心,得知了那仙魂的存在,难得一见的仙魂妖魄共渡一体,必定不是平凡之人,这也是白葵御最后各种相逼的原因,但是谁曾想半路加入的慕尧似乎正重了白葵御的伤痕,不仅因为小看了慕尧而被重伤,如今更是连露面的事情也只能交给齐映川作为,至于白葵御到底因为什么忌讳慕尧,然而那只有白葵御自己心里明白了。 “这......” 慕尧一阵沉默,很明显千漾还不知道白葵御寻找的仙魂主人便是站在她面前的蕖。 “他要找的,就是我。” 蕖淡漠开口,白葵御这个名字就是噩梦的存在,因为透漏了蕖的身世,阕姬出卖了蕖的一缕仙魂于白葵御,才让他们被逼到如此境地,现如今只剩下一仙魂在体内,蕖也不得不为了救溱月的性命和阕姬的安危,重入危险之地,踏上月阳神的路途,蕖眼眸之中更多的是怀念曾经的那份安宁,从未想过事情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相识了林巧巧,寻到了沉悠,认识了柯溯溪,找回了漉,更到如今的地步结识了千漾,还有身边一直陪伴的两个男人,溱月与慕尧,谜题似乎也越来越多,兰禹到底是谁,害她的人又到底是谁,溱月隐瞒的故事又是什么,慕尧与白葵御到底存在什么,这一路走来从那每天都一样乏味生活的东安南中到如今的月阳山路径之上,发生了太多故事,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更不知道终点到底是什么在等着她到来,蕖一直相信终会拨云见日,但谁曾想这一切始终都是雾里看花。 (八十三) 仙境之外 “好了,别想这么多了,先出去再说。” 溱月看到蕖有些冷漠的神情便知道她又开始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了,在她还没沮丧之前还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以前的事情总有一天都会得到解释的不是么。然而千漾的表情很是惊讶,原来那个传说中的三仙魂的女子便是她眼前的这位美若白玉的姐姐,那也难怪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会经过那游龙城,千漾早就听闻过不少关于月阳山的事,但谁又能想到自己只是误打误撞想到休息一处地方,就这样中了游龙的陷阱,说起来这也是难得的缘分。 “是啊,先出去再说吧。” 一直许久未曾说话的林巧巧打破了众人的尴尬之意,每个人都心怀这各种,但是当务之急是先出去再说,但是沉悠有些后怕,青雉如葱白的面容难免有些担忧的看着那洞口。 “这之前可是那另外一个霜姐姐进去的地方啊,开始还有黑色的水流屏障,真的是出口么。” 沉悠不禁咽了口口水,想想那诡异的事情都觉得后怕,好在蕖出现的及时,不然他们真的差点就入那洞中了。虽然现在恢复了原本模样,但是沉悠还是觉得信不过,然而慕尧也是同样的想法,毕竟之前是妖物在作祟,进入过这里,这还能相信么。 “我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如果你们等到了我,就说明这场障眼法就已经被破除了。” 蕖笑了笑看着沉悠胆小的模样,说好的千年妖狐呢,怎么看都觉得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溯溪在沉悠面前都显得老成了,蕖不顾沉悠的担心,一直都觉得仙境的主人是不会害她们的,但是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怪事,蕖的想法也慢慢像溱月靠拢,只是两个人都并未坦白,所以并不能猜透对方的想法,溱月上前重重的搭上了沉悠和慕尧的肩膀,戏谑的面容嘲笑着两个人的担忧之色,邪魅的嘴角又扬起那标志性的笑容,那一抹坏笑就如同浪子一般逍遥但是却又痴情不羁,若是寻常女子,怕是没少着了溱月的迷。 “怎么,怕了?怕了可以留在这里啊。” 溱月嘲讽完这两个人平日里没少跟他吵架的两个人,笑着独自一人先行进入那山洞之中,溱月心里有数,当然放心现在的情况,林巧巧和千漾相视一笑,眉眼之间总是让沉悠觉得这两个女人是在嘲笑他一样,溱月不紧不慢的进入了山洞,大家也都没耽误时间,林巧巧和千漾也随着溱月一同步入黑暗之中,只留下身后的蕖和沉悠和慕尧,蕖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自己算是愚笨之人,但是自己还是分得清什么时候是危险,什么时候是安全,眼前的沉悠作为狐狸一般嗅觉太过灵敏,而慕尧则不一样,慕尧是这一路上活生生的让齐映川磨练成了这个样子,慕尧也因为之前的大意没少吃齐映川的亏,所以现在无比警惕,但是依旧不如溱月一般处世自如,想来慕尧还是需要走更多的路,才能有那师尊那一般的成熟稳重,心智精明。 “大不了就是死嘛!不管了!我可不能让他们看不起我!” 沉悠大叫一声,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二话不说一气之下就这样神色一横,挽起袖子就跟上了他们三人的身后,障眼法自然是已经消失,既然幻化蕖的妖物的目的没有达成,自然也就随着蕖本身的出现而消失,但是这种手法,蕖似乎想到了什么,或许她跟溱月的想到一起,没一会的功夫就留下慕尧与蕖二人,蕖正准备上前进入那山洞之中,慕尧却迟迟停留在后,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又不想说的模样。 “怎么了,不会是真的害怕吧?” 蕖笑着看着慕尧,他纠结的模样在那张文弱俊俏之面容上简直更像个受气的黄花大闺女一般,但是蕖并没有发现,慕尧的表情更加复杂,额头之间的一丝丝虚汗并没有被蕖发现,慕尧的面色明显变得有些苍白。 “怎么....怎么可能,走吧...” 慕尧没有像往常一般直面去回答蕖的逗乐,而是面容严肃的经过蕖的身边,甚至连多余的话也一句都没有,就像是木讷的神情一般快步的走在了蕖的身前,然而这一异常平时很少过问的蕖并没有发现,蕖迷惑的看着眼前那快速步伐的身影经过,就在这时,蕖突然看见了慕尧的手臂,那双垂在身侧的修长白玉手,在微微的颤抖,是左手,而背对着蕖的慕尧右手轻轻的握着左手的手臂,像是刻意隐瞒什么,那细微的动作蕖在身后看了个清楚,只见慕尧反而比较紧张,紧紧的握着拳头,但是只有那一会的时间,慕尧便进入了黑墨般的洞中,只留下最后一人的蕖,蕖眉目紧锁,慕尧有事瞒着她,但是随即细想之前的事,蕖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慕尧既然瞒着她,大概就是不想让大家因为这件事而担心,毕竟慕尧,现在是整个队伍之中,唯一能够与之抗衡的人,虽然慕尧从未拿这个说过事,更别提什么拥有了更强大的能力就变得判若两人,慕尧始终默默的跟随着蕖的步伐,帮她消除身边的危险,每次挺身而出的也都会有他,蕖想到这,一丝丝的酸意涌上心头,也许自己亏欠别人的简直太过沉重,慕尧的无谓的跟随甚至让蕖有些承担不起,那游龙城中他的话似乎还在耳畔,那那双眉目的肃清,是他那张如玉面容之上,从未有过的神情,到底什么时候,蕖才能回到以前的生活,她不想在拖累更多的人。 仙境之外 “哇!真的是人间的世界。” 沉悠出来之后赶紧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只见眼前之色早已没了那仙境之中的温柔安逸,恢复了人世间的普通山谷之外的模样,然而这个地方沉悠并不知道是哪里,回望那身后的出口,只见此处居然在一岩石之上,这熟悉的好像他们刚入那仙境的刻石碑洞口一般,沉悠赶紧四处相望,然而不远处的溱月等人早已在哪之外等候他们。 “找什么呢,这里是离浅生林不远处的一山谷。” 溱月笑着看着沉悠那做贼一样的表情,沉悠没来过浅生林,自然不知道这里是哪,然而一路清幽走到尽头的溱月,初见光亮与那木林之声,微风徐徐,眼前景色一看,简直太熟悉不过,这里正是那离浅生林不远处的一座小小山谷,只不过离浅生林还有些许路途,大概需要经过一城镇,怕是还有再走上一天。 “浅生林是什么地方?” “等你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溱月不耐烦的回答着沉悠的问题,然而比起沉悠千漾算是比较话少的人了。千漾到是习惯了这种走到哪算哪的感觉,毕竟自己一生都是这么过来的,经过的地方从不刻意去在意,千漾还算是比较脱离世俗的神鸟,她喜欢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只是一人静静的呼吸着人间的空气,聆听那树叶婆娑的声音,林巧巧也很是好奇浅生林,比较自己从未去过那个地方,林巧巧现在乖巧不少,也不在意到底是什么地方,只有沉悠一人问个不停,溱月便一片搪塞他一边等着慕尧和蕖出来,然而之后许久,这二人才一前一后很是缓慢的走出那出口之处。 “你们怎么才出来。” 溱月有些担心的上前询问,还以为又遇见什么怪事了,按理说到是不可能了,齐映川也不像是那种会一招致死的人但是昀钟离就难说了,不过既然那虚影被识破,应该就没有下文了,毕竟仙境之中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带进来的,存在更多妖邪之气在那种纯净的地方是很容易被玄门人察觉的,然而慕尧只是敷衍了一下溱月。 “我怕黑,走的慢,你管我。” 慕尧瞥了一眼溱月,虽然这一路早就出了游龙城,但是之前的事慕尧可不是那么轻易忘记的,溱月可是明摆着在慕尧的眼皮之下对蕖做出那种事情,虽然只是肌肤之亲并未发生什么,但是慕尧想想还是心里十分不舒服,更何况之后破庙外二人更是破罐子破摔的揭底,慕尧早就不会跟以前一样搭理溱月了,然而溱月也是一样,眼眸一沉,没好气的看着慕尧。 “我问你了么,你怕黑管我什么事,你就是走丢了我都懒得浪费时间去找你。” “你!” 溱月一语呛的慕尧只说出一个字,沉悠在一旁看着便笑了起来,哎慕尧不愧是跟他一边的,就应该跟他一起嘲讽这个自大的长白上仙。 “你笑什么!” “你笑什么!” 就在沉悠偷笑之事,这两人居然异口同声的对他吼了同一句话,慕尧虽然不喜欢溱月,但是也不能表现的如此小气,比较仙境之事蕖并不知情,但是溱月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只是缺乏证据,很明显慕尧就是个两边劝的人,沉悠轻哼一声,才懒得搭理他们,一个自命清高居高临下,一个文弱书生却也是话锋犀利,慕尧平日不嘲讽溱月那是因为溱月还没惹到他,只见这三个大男人你一言我一句互相挤兑,谁也不让谁,然而就只有一个人默默的站在原地,她面色静如秋水,默默的看着慕尧的臂膀和那不同于之前的手,此时慕尧的手早已不再颤抖,也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似乎刚才的一切都只是眼花而已。 (八十四) 始终情长 “这里……我记得应该离长白没走多远。” 蕖先行开口打断了三个男人之间的争执,千漾很是淡漠的欣赏着四周的风景,林巧巧也一同望去,蕖的话将大家的思绪又重新集中到了一起,就在这时,林巧巧突然指着蕖身后的那出口,表情很是诧异。 “你们看!” 就在林巧巧说完,大家也都发现了这异常,蕖回身,这时只见身后走出来的那个洞口就开拓在一片青山石壁之上,等待所有人都出来以后,那青石壁居然普通虚幻一般慢慢消失,不一会的功夫便恢复了青石壁原有的结实和实心,茵茵绿色点缀石缝之中,现在蕖的面前那还有什么出口,只留下一面凹凸不平的石堆成山峰低,杂草还在那脚下,蕖伸出去探去,细白手指轻抚那石缝之中,而眼前仅仅是一处不能前行的死路了,幻境早就消失不见了,仙境也变的没有了证明,之前的事情好像做梦一样的场景。 “不见了……” 沉悠好奇的也上前看去,然而沉悠并不知道这里离刚开始他们进入仙境之中到底距离多远,慕尧的表情很是复杂,唯有溱月淡然相对。 “省去了我们余下将近六天的路程。” 之前大家规划过路途的,游龙城那个破庙起始道浅生林大概需要七天时间甚至更多,还不将齐映川算在其中,当然这也是溱月最担心的事情,谁曾想那日入游龙城之时已然是夜幕之光,待大家重出游龙城后可见晨露,加上在仙境中的发生和经过,也两三天就白白浪费了,好在辛亏暗中有人相助,不但为他们提供了捷径,更是巧妙的避开了齐映川,但是溱月现在依旧担心的,还是没有露面的昀钟离,溱月心里有数,仙境中的事已经证明了昀钟离的存在,因为那虚影之术法便是昀钟离的能买,但是昀钟离人却并不在他们附近,这才是溱月纠结的事情。 “我们现在要赶紧到浅生林找到阙姬。” 蕖也没有多想,毕竟现在不是想那些事的时候,千漾是听从蕖的话的,去哪里也都无所谓,倒是林巧巧似乎有些不想去,因为他们的路才刚刚走到一半,林巧巧始终的想法都是和慕尧回青城山过以前一样美眷的日子,但是那些对于慕尧来说都是折磨,沉悠只想跟着蕖找到自己的亲哥哥兰禹,但是现在依旧一点消息也没有,至于漉,毕竟游龙城中对于漉的消耗太多,它没见到柯溯溪之前还是愿意呆在磬苍玉佩之中。 “还有一天一夜的路程,大家还都好么。” 慕尧关心的问话看着每一个人,他的表情之中隐着一丝苍白,很明显慕尧很是累了,沉悠和林巧巧也是一样,天色也慢慢接近晚霞,眼看着天都要黑了,怕是先找到落脚的地方才好。 “前面有一处城镇,我们去哪里,先做一夜休息和整理,在天亮之时出发,大概午后就能到浅生林了,怎么样?” 溱月提了一句意见,溱月自然知道蕖那身体百年来她能说自己累的全是少了,但是毕竟跟随中还有许多人依赖休息与放松,大家也都可以缓一下,他也可以安心的想一些事,果不其然,蕖还是觉得尽早赶到浅生林最好。 “只有不到一天的路了,连夜我们就可以赶到的。” 蕖不能理解,难道不是迫在眉睫之事么,就在蕖还未说完,沉悠和林巧巧的肚子不约而同的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表示抗议的想要吃点东西,林巧巧脸一红,蕖扑哧一笑,原来是饿了,也许慕尧和溱月也这个样子的吧。 “霜姐姐……” 沉悠无奈肚子的叫声,眉清目秀的面容可怜兮兮的鼓起腮帮子,再不吃饭估计就要饿成狐狸干了,那可不行,他还要留着力气和溱月斗嘴呢! “好了,看你们那表情委屈的,走吧,去城镇。” 蕖也不嘲笑她们了,自顾自的先行往哪城镇的方向而去,又是留下身后的几个人,沉悠反而有些纳闷的自言自语。 “奇怪,霜姐姐都不会饿么。” “笨蛋,蕖姐姐乃三仙七妖之躯,又不是凡人,更不是纯属于哪一个界的,你以为这种体质世间很容易遇见么。” 沉悠还未想到那,千漾边随着蕖的脚步上前经过了沉悠的身边接了他的下句话,千漾以前听说过这种体质的人,但是也都是些点点,毕竟千漾对这些传闻并不感兴趣,她一心无忧无虑的穿梭云逸之中,沉悠听的千漾的话倒是很好奇,为什么自己明明是个千年狐妖反而知道的比千漾少太多了,也难过,沉悠落入人间早已许久,没有了霜砚,沉悠只的变幻为人寻找,人的气味倒是掩去了那份属于他的獠牙。 “你怎么会知道。” “听他们说你是千年狐妖,你是认真的么。” 千漾带着淡淡微笑侧目沉悠,这一笑百媚众生惹人心乱,并肩而行的二人顿时像是产生了什么莫名的情愫一般,沉悠不好意思的脸红了起来,不知道为何第一次见到千漾的时候,那种惊艳难以形容,千漾可爱的模样清新脱俗很是让人不得不注意到她,特别是那双琉璃异色的眸子,在瞳仁之中显得更是有神,沉悠羞涩的不敢对视千漾的眼神,然而一行人中溱月和慕尧仍然走在最后两个人争论个不休,蕖走在最前这是她一贯的风格,林巧巧也很是随意的走在慕尧的身边,只有千漾和沉悠两个人与之其他人拉开了距离,千漾低语的话在沉悠耳边,第一次见到颇有好感的女子,沉悠也变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当....当然了,虽然身为千年之躯,我也不一定什么都知道啊。” 沉悠搪塞到,也显得很是不好意思,不用猜就是溱月之前说的话被千漾听见了,说是千年妖狐,沉悠这些年早就游与人间,那份妖性本是善良,现在早已经变得更像是一个正常的世间男子。 “你叫她霜姐姐?为什么大家都说她是蕖姐姐。” 千漾没有直问蕖是因为蕖的神情之态远远清高很多,白玉莲花模样的她让刚融入这个队伍之中的千漾很是不敢去问太多之事,但是相识沉悠,千漾到觉得沉悠比较好交谈,至于其他人,慕尧是个男子,溱月也居高临下,林巧巧似乎没有空搭理她,也只有年纪相仿的沉悠似乎更有共同话题。 “我认识霜姐姐的时候,她就是叫这个名字,但是霜姐姐是轮回之人,或许现在的她早就不是我认识的人了,她也记不起我了。” 沉悠眼眸沉默,有些许哀怨之色在那张温水面容之上,那份相思之情早就在又重新见到蕖的时候被遏止了,蕖却是不再是沉悠认识的那个霜砚了,现在的蕖不但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那冰冷的模样,也让沉悠觉得很是陌生,看着不远处蕖的背影,那份落寞沉悠也只是最后一眼见到霜砚的时候才看见过的景象,然而现在蕖早已没有了那份温柔笑意和亲切之意,唯有冷漠和轻淡对所有事都不放在心上的那份感觉,想到这,沉悠的心中也不由得回望起曾经的过往,但是那些终究只会留在沉悠的记忆之中,或许找到兰禹,蕖就会想起什么,他们也可以找回那个一笑倾城眉眼如画的霜姐姐。 “原来姐姐经历了这么多故事,看到姐姐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姐姐不是平凡之人。” 听完沉悠的话,千漾也不觉得同情起沉悠来,若是你曾经熟悉的人变成你陌生的样子,是谁都会难以接受吧,千漾看见沉悠只孤零零的看着蕖的背影,那份落寞甚至可怜,单纯的千漾并没有心机所说,只是像个纯洁的孩子一般,拍了拍沉悠的肩膀,笑着看着他。 “姐姐是难得的神躯,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有些事总要经过历练的,说不定走到最后,你们终于回相识的不是么,再说了,姐姐现在不也是一样的善良么,虽然话少了点,但是我还是挺喜欢姐姐的,不管你们以前经历了什么,那些毕竟都过去了,接下来的路才是最重要的。” 千漾说完抿着那樱花嫩色的嘴唇惹人喜爱的模样看着沉悠,沉悠听得一番千漾的话心中也不免舒服了许多,沉悠性子虽然很是随和,但是蕖的事情始终是个心结,寻觅百年,沉悠不想就这样放弃,沉悠修为千年,但认识蕖才不过百年之久,之前一直是兰禹与其惺惺相惜,只有哥哥才是最重要的,毕竟霜姐姐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沉悠听了这番话心中很是放下,一展凝眉,表情也缓和了不少,收回看着那背影的双目,从而注视着身边这个在之前突然出现的妙龄女子千漾,就在短短的几句话之中,沉悠对千漾的那好感又多加了不少。 “谢谢你。” “谢什么,既然大家都是走的同一条路,那么就是生死相依的朋友了。” 千漾看着沉悠青涩的话语扑哧一笑,若说沉悠在千漾心中像个大哥哥的模样,怕是溱月和慕尧就是大叔的级别了,但是偏偏就是这两个看起来比柯溯溪还要小许多的一对,一个活了不知道有多长久,一个活了千年,一个上古神鸟戈洛氏族的后代,一个便是那雪山之上修为颇久的白狐。 (八十五) 年少心悸 “你真的这么认为么。” 沉悠听完千漾安慰的话,不觉得越发喜欢眼前这个可爱的女孩子了,然而千漾也同样对沉悠表示善良之意,两个人就这样在这份感情之路的面前,命理被纠缠在了一起,也许正是因为那一眼的对视,也或许是因为那惊鸿一面,对的人终究会遇上对的人。 “当然了,怎么了么。” 但是从未与人交流过深的千漾依旧保持着一颗单纯的心思,毕竟常年住与云中雾里,别说男子了,就是连人千漾都会避开,然而并不知道是第一次与男子交谈,还是沉悠那让人喜欢的模样和说话的语气,千漾对沉悠,表示的特别的友好。 “对了,你说霜姐姐的体质,是怎么回事?” 沉悠话锋突然一转想到了之前千漾说到的霜姐姐为神之躯体,难得一见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沉悠一直没有发现过,然而沉悠一直没有发现并不是因为他没有那个天分,而是之前受之溺爱的沉悠整天无忧无虑,相比兰禹,早就心中有所数了,这也便是沉悠和兰禹的区别,一个心思纯洁如水,一个稳重如若倚靠。 “啊,这个啊,这些都是真的呢,我在人间来往许多地方,听到的人们的流言也数不胜数,但是关于虚幻之事多少还是有的,相传若是有凡人之躯承载三缕仙魂七分妖魄,那便是上神之躯体,要么就是前世并不简单,要么就是附在她身体中的人不简单,虽然不知道姐姐是因为什么原因拥有了这份躯体,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可能还会为她带来危险。” 然而千漾解释的这些溱月和慕尧早就知道的实情,蕖自己也深知自己是为祸害,要不是溱月的坚持,蕖真的容易就将自己放弃在东南山之中了,第一次听说这种故事的沉悠却显得很是惊讶,危险,这种躯体为什么会带来危险。 “上神之躯还会带来危险?这难道不是难求之事么。” 沉悠疑问的面容看着千漾,千漾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拽来的树枝在手中晃悠着,简直太像一个年纪十几的谁家的女孩子了。 “你傻啊,上神之躯就是好事啊,这种躯体不单单有三缕仙魂作为交替,还束缚着七分妖魄呢你别忘了,但是一般不会有什么大碍,若是平凡一生大概也就这些了,若是不平凡,怕是会引来不该来的人,就像是白葵御,他就是为了姐姐体内的仙魂才阻拦的吧,至于这上神之躯如果到时候只身下那仙魂活着妖魄,姐姐都会活不了的。” “有....这么严重么。” 沉悠不能理解千漾的话,如果这样说的话,霜姐姐之前的异样沉悠根本就没有发现,当年到底因为什么霜砚离开了沉悠,沉悠也并不能理解,只是知道自己自从那山谷之中游玩数月再次回来之后,就再也寻不到霜姐姐和自己的哥哥兰禹了,从此那不知名的山谷溪底,就只剩下了孤零零的沉悠一人,因为这个沉悠还没少流泪,现在想想还是难得心酸,到底是因为自己的粗心还是因为这个躯体只是因为此世的蕖姐姐轮回才拥有的,这个沉悠也分不清楚。 “当然了,仙妖之躯共存,仙界自然不留,因为不够纯粹,是有妖邪的气息侵蚀姐姐的身体,但是那时属于她的魄,根本不能除去,若是脱离七魄姐姐也根本活不了,再说妖道,像你能为妖物而活是因为是本身就是妖物的灵元在体内,你的身体中也并没有仙气的存在,但是姐姐不一样,姐姐的仙魂在得道的妖物眼中那就是渡世成道的上品魂魄,这才是白葵御处心积虑想要姐姐的命的原因,离了仙魂活不了,离了妖魄自然也活不了,只有这种融合才能维持她的性命,这难道不是危险么。” 千漾第一次觉得原来作为人是这么的愚笨那就是在沉悠身上发现的,沉悠的气息根本就只有了少许的狐妖之气,更多的倒是像个普通的男子一样,千漾也就把他当成凡人来看了,这么简单的问题千漾依旧不紧不慢的解释给沉悠听,这一番话可没少让沉悠惊讶。 “原来是这样,我们这次去寻找的也就是...”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肯定是姐姐的仙魂,姐姐的面色根本就不像个正常的模样,既然这一路与白葵御有染,那肯定是白葵御已经得手了,但是这仙魂三魂为聚首才是最重要的,一两缕仙魂顶多也就维持他个长命吧,至于你们既然到了游龙那肯定是去月阳山吧,那个地方我听说过,特别的阴暗,我也不知道在哪,你知道么。” 千漾自顾自的说到,千漾聪慧只是单纯,这一路上的端倪千漾早就看在眼里了,活了这么久的戈洛氏后代怎么可能连这点理解能力都没有,然而千漾的话让沉悠佩服不已,不愧是上古神鸟氏族的后代,说话的模样简直让人觉得聪明的很,刚刚相识还不到一天的千漾就能将事情理解的差不多,仅仅他们的对话中得知,可见千漾经历的事情确实不少,也许千漾的加入正是给蕖带来了更多安全,沉悠微笑着看着千漾,样貌不大,心到是挺大,那青嫩的话语和声线让人听着也很是舒服,这也是沉悠会微微动心的原因,现在反而更加有了好感。 “我也没去过月阳山,对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沉悠毕竟好奇这个,千漾就像一本书,你问什么她就会回答什么一样,谁知千漾得意一笑,原来千漾知道的还多着呢。 “那是当然,我可是神鸟,我还知道那个是长白上仙掌教溱月哥哥,哪个是救世医仙慕尧哥哥,但是我不知道林姑娘,凡是在人间有所作为能力超群的人当然都有所耳闻啦。” 千漾得意的说着,白皙的面容扬起的柳眉大大的眼睛露着精明的神色,只要知道了姓名,凡是有点能耐的人,千漾都会知道,就像是白葵御或者溱月慕尧,但是林巧巧为青城普通女弟子,并没有什么传世的作为,千漾不知道也很正常,可见溱月与慕尧二人的影响在世人流传中的故事。 “好厉害....那你能跟我说说你的故事么,你可不知道,这一路上都没人陪我说话,都闷死我了,你要是早点出现我就不用搭理那个死黑脸了。” 沉悠激动的看着千漾一脸崇拜的表情,听千漾说道的话就像是听别人说离奇的故事一样,也让沉悠涨了不少见识,不得不说很是佩服千漾的经历,哪像沉悠自己,就知道跟个凡人一样的生活,别说那獠牙,现在就连呲牙他都不会了。 “我的故事?那可太长了,但是又太无聊了。” 千漾微微一笑,两个人之间话语很是相投,千漾也很乐意陪着沉悠解闷,说起自己的故事,千漾皱着眉头,撅着小嘴思考了一下,确实不知道从哪儿说起,似乎没头没尾的自己就这么渡过了这么些年头,自己也从一只小小的戈洛氏鸟修为了人形,这可是上千年的时间。 “恩....那你是怎么知道你自己身为戈洛氏族的。” 沉悠问到千漾,这个确实比较好奇,千漾之前说过自己入世之后只身一人置身于汪洋大海,身为神鸟族的后代,千漾当然不会就这样轻易被海水所淹没,但是既然孤身一人,又怎能知道之前的故事,听到沉悠疑问,千漾也解释了起来。 “当然我随着流动的海水被冲入了一片世外桃源之岛屿上,虽然我也分不清那到底是人间之地还是岛屿,反正后来我飞离了哪里也就没有在意,那岛屿之中有石碑一座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上面不单单刻了我说的那些,还有更多关于戈洛氏族的故事,我也都跟你们说了啊,双色异瞳仁为神鸟氏族的后代,你看,就是这个。” 千漾说完,还用细长的手指指着自己的双眸,紧紧的盯着沉悠,离得很是靠近,想要让沉悠看的清楚一点,毕竟月光琉璃或者阳光如媚,这双不同颜色的瞳仁都会随着化为人形而变得淡了许多,但是细细看去那眼睛的深处,星星点点的色彩还是可以被察觉,沉悠也很自然的好奇的看着千漾的眼眸,这一看不要紧,沉悠好像在她的眼睛之中看见了山河与川流,绿色幽然仿若琥珀碧玉般的青山之貌,淡蓝不息仿若滔滔不绝般的海浪河流,那双不一样的双眼却有着不一样的神色,让沉悠震惊不已,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千漾的那双眸子,就这般刻在了沉悠的心中,这般奇景,别说是忘记了,哪怕就是刻意装作不记得,都不会轻易的从心中抹去。 “你发什么呆啊。看见了嘛,这就是戈洛氏族的象征。” 看着沉悠痴痴的发呆,千漾又是一面桃花沾水柔情之笑意,沉悠缓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一声便搪塞过去,失了神的沉悠在千漾的面前就像个白纸一般,而千漾陪着他走过的路就像那浓墨渲染点点滴滴,从那开始便在沉悠的心中划下了经历的路线,也许并不知道到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但是沉悠喜欢这个女子,是除了蕖之外第二个让沉悠为之动心的女子,那一笔一划就伴随着这一行人开始的路途,慢慢的被沉悠延长开来。 (八十六) 夜漫漫 不知道就这么低头走了有多久的时间,身后的的交谈声音一直不曾听过,蕖很是欣慰沉悠能找到千漾这个伴,两人一路聊得很是开心,蕖听得也很是心里舒服不少,虽然蕖比较喜欢清净,但是总比沉悠和溱月在一起的吵闹也好多了,终于算是得救了,夜幕慢慢捎上眼中,唯一的最后一缕阳光也慢慢退散而去,也正好的抵达了之前所说的城镇,拥着夜色的城镇安逸的让一路也有些乏累的蕖很是看到了希望。 “我们到了,今晚上就在这里歇息吧。” 入了那城池之中,蕖也没有犹豫,带着一行人走到了那一客栈门口,古色古香的房屋建筑很是特别,门口的招牌也透漏着檀木的香气,干净且不沾染灰尘,城池中嬉闹的孩子和来往回家的路人,以及各色各样的小摊位都准备收拾收拾回家了,一行人显得风尘仆仆的赶路人,苍桑之意和落寞的感觉,唯有在这有着人的生气的城镇之中,蕖才是感觉到了真的安心,话还未交代完,沉悠上前示意自己先行进去安排住处,要说银两这东西,沉悠是没有多少,但是溱月有,毕竟人家是长白掌门执教,那点住宿的钱还拿不出来也算是白瞎了这玄门的牌子了,当然作为医仙的慕尧也少不了银子,这一路上也就这两人花的钱多了些,蕖当然是身无分无,向来隐世东南山中,哪有那么多身外之物,沉悠进入那客栈之中,千漾也跟着进去了,可见这两人就这短短一路,关系发展的似乎比较好,身后慢慢追上来的溱月和慕尧还有林巧巧又开始了喋喋不休的争吵,蕖一脸的黑线。 “你就是伪君子,你别跟我说话!” “你才是伪君子!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 “我之前都说过了不是我做的。” “你少来,我的眼睛又不是瞎子。” “你跟瞎子有什么区别,无知的人。” 然而这一路大老远的就听见这两人的争论,蕖并没有听得清楚,溱月见蕖在不远处,也就说话没有那么直白了,两人始终吵来吵去还是因为桃花幻境之中的事慕尧心中堵得慌,然而溱月又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嘴,吵起来简直太正常,就是哭了林巧巧,都快被烦死了,一看见蕖就立马跑了过来,蕖对她笑了笑,示意沉悠他们都在里面,林巧巧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身后的两个男人,松了一口气直奔那客栈大门而去,慕尧和溱月两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句的缓步而来。 “行了,你们两个人。” 蕖轻声喝止这二人争吵,上辈子是冤家么,不然这辈子哪来的这么多话,说好的长白上仙飘逸清高呢,说好的救世医仙温文尔雅呢,简直就像两个老大娘骂架一样,真是让人无奈。 “你说谁无知!” “说呢你怎么了,就你那脑子,也就只能修道医术了。” “喂!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能力!” “什么能力,我就侮辱了怎么的,你还要拿针扎我啊?” “你!” “你你你你你什么你,我说了那件事跟我没关系,你能不能别揪着不放了。” 溱月轻哼一声傲娇的模样看着慕尧,慕尧则被溱月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论玄力,慕尧没有,论身高,慕尧太矮,论本事,慕尧只会扎针.....真是个心酸的故事,蕖无奈一笑,这两个人,根本都听不懂到底是在吵什么。吵个架能吵得让别人根本听不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也算是个能耐。溱月懒得搭理慕尧,自己一人独自走向那客栈之中,慕尧一时气不过,实在不能忍受溱月,在溱月身后追赶上去,口中还不停的说着溱月是个伪君子,真是让人觉得好笑。 “怎么感觉自己跟领孩子的一样。” 蕖看着那进入客栈的几人背影默然的微微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能走到这游龙城之后不得不说确实少不了慕尧的帮助和溱月的指引,虽然嘴上嘲讽个没完,但是实际谁都心里有数,大家都只是太累了而已,多些话语也比一路沉闷的好,想到这蕖不禁想起那仙境之中的人,到底是谁,帮了他们直接渡过了那中间的路径,又到底是谁暗中下计百般刁难但是又不现身,白葵御现在明显已然吃亏,明抢仙魂是不存在的,仙魂必须是蕖自愿才能出了那上神之躯,然而之前溱月体内的仙魂早就跟溱月融合了,那已经是属于溱月的魂魄了,根本就不再是蕖的仙魂了,就算白葵御抢夺了两缕仙魂,最后一缕仙魂必须经过溱月的身体过渡才得以被释放,也就是说如果仙魂三缕聚在一起,必须经过两个人的自愿付出,一个是蕖,一个便是溱月,蕖现在体内的仙魂正是之前溱月自愿还给她的,是经过卿鹄的帮助才得以续命蕖,然而自己身体中的阕姬灵元,怕是也只能承到浅生林了,溱月到底有什么打算,却也不为人知。 入夜 没有了心机的计谋,没有了争斗的死活,没有了尔虞我诈的陷害,安静的城镇披上了夜晚的面纱,月如钩一般悬挂于九天之中,星点围绕皎洁赏心,清风微凉带着清爽冲开了蕖的心结,难得的清净和安逸,这才是蕖向往的生活,现在已经是深夜了,然而蕖却一直没有入睡,有着丝毫困意,但是也掺杂着重重的心思,独自一人站在那窗前,望着那树枝蔓延,绿意一片,凉风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扬起发丝在面容,铜座烛台也被风意摇曳,蕖有些事情心中有数,但是她也跟溱月一样不愿意说而已,每个人都有心思,但是每个人似乎都不想说清楚,玉佩安静的别在腰间,青纱曼陀对襟衫包裹着她单薄的身躯,蕖突然想起什么,没有再犹豫,只身一人紧了紧衣物,走出了房门,虽然夜深,但是依旧烛光照亮走廊,有的房间还在点着灯火,有的已经熄灭,一片幽静,唯独有那蟋蟀的叫声在庭院之中清脆的叫着,蕖的目的明显,脚下的步伐也很是自然,漫步来到一个房间门口,深夜的风还是依旧的有些凉,这么久耽误的时间,现在都马上要入秋了竟然,想起刚下东南山的时候,也不过烈阳之天,原来时间不知不觉过的这么快 了已经,蕖轻挽起耳边丝丝细发,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轻叩那亮着灯火的香檀木门,动作轻柔的都不容易被人听见,蕖小心翼翼,其实是害怕打扰了她的休息,但是没多久,屋内的人还是听见了敲门声,扇门轻轻打开,那纯洁如水的面容清楚了起来。 “姐姐?怎么了么。” 说话的正是千漾,然而毕竟精神的千漾到现在还没有入睡,不像林巧巧,因为太累房间早就黑暗了,溱月的也是一样,沉悠的房间就在千漾的隔壁,蕖有些拘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先淡漠的问到。 “我可以进去么,姐姐有一事相求。” 蕖的话温柔有着恳求的意思,看来是遇到了什么吧,千漾心地也很善良,别说是有事相求,哪怕蕖只要一句话,千漾都会在所不惜。 “姐姐这是什么话,千漾的命都是你救的,没有什么求不求的,进来吧姐姐。” 千漾说完侧着身子给蕖让出了位置,蕖心中也很是开心,说完便随着千漾进入房间之内,缓步坐到了千漾屋内的梨木桌子前,但是依旧难于开口,千漾关上门,看着蕖独自坐在哪里的表情很是复杂,千漾也没有多说,坐到了蕖的对面,伸出白嫩的手握着了蕖的手,很明显她有难言之隐。 “姐姐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都可以跟千漾说的,任何事我都会支持你的。” 千漾明媚的双眸看着蕖低沉的面色,蕖抬起头正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不由的觉得自己很是自私,自己来的目的,无非是为了一个人。 “我.....想要借你的羽毛一用。” “啊?姐姐,你受伤了么?” 蕖犹豫许久还是决定开了口,如果千漾不愿意,蕖会立刻就走的,比较那是千漾的选择,然而谁知千漾却紧张的以为是蕖受了伤,着急的起身查看,谁知蕖温柔的拦住了千漾的手,不得已,才告诉了千漾实情,得知蕖的一番话,千漾到是会心一笑,千漾的羽毛有着治愈伤痛的能力,片刻之间伤口恢复健康,千漾的羽毛一只两只对于千漾来说也不在乎那一点点,所以千漾很是爽快的给了蕖从手中幻化而出的金色羽毛,柔软而细腻,带着淡淡的光晕,很是漂亮,末端的白色细细绒羽更是让人觉得这是一件宝物,千漾的羽毛有千千万,只是一只给予蕖为了救于他人被伤的伤口千漾并不在意,手中拿着那枝羽毛蕖缓步走出了千漾的房间,心思颇为沉重,但是蕖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支羽毛,到底和千漾说了什么话,然而那都只有蕖和千漾才心知肚明。 (八十七) 难解 “谁?” “是我,休息了么。” 细凉微风轻抚衣角扬起,腰间碧云琉璃丝带缠绕,发丝三千垂在身后苗条身段,温柔细语轻叩房门,蕖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还是不知不觉的来到了这个门口,也是坚定了才叩开慕尧的房门,没一会的功夫,慕尧便打开房门,只见屋外单薄一人的蕖站在那里,很是诧异,现在已经入夜三分,大家也都休息了,为何蕖会出现在这里,没等慕尧想要问的时候,蕖缓缓伸出一手轻柔,手心摊开只见蕖手中正是那一片千漾的金色羽毛,慕尧不解的问到。 “这是?” “千漾的羽毛。” 蕖轻声的回答慕尧的问题,没有别的意思,如果慕尧因为游龙城池的事情而受伤,蕖也会心里不安,但是慕尧依旧想要隐瞒自己身负重伤的事情。 “这是什么意思。” 慕尧疑惑的看着身前的蕖,说着都能感觉到肩膀的酸痛之意,然而之前自己也没有说过此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千漾的羽毛可以治愈外伤,你应该告诉我们的。” 蕖没有直视慕尧的眼睛,那日仙境之中蕖不是看不见,就在那天慕尧离开蕖的视线走进山谷出口之后,随即上前的蕖便发现了那就在脚下的点点血迹,那肯定是慕尧的没有错,加上慕尧之前的举动异常,八分便是在哪游龙城中被伤到了,只是他性子较强没有说罢了,想来也是,慕尧这一路上的伤痛和自己身上的伤痕,他何时开过口。 “我没事.....” “那天我都看见了,是肩膀对么。” 慕尧正想解释之时,蕖冷不防的接上了他的话,顿时让慕尧无话可说,结果还是让她发现了,慕尧沉默,蕖也有些许尴尬,但是随即便将羽毛交付与慕尧手中转身就要离开,自己始终时候因为他不能入眠,如今已经帮他求得千漾羽毛应该也算是安心了,但是就在这时蕖转身之际,一直愣着的慕尧叫住了她的步伐。 “为什么。”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似乎被慕尧给予了更多的希望,但是他知道他想听到的解释,是永远迟来的温柔,蕖淡漠的语气依旧如初,不管这条路走了多久,她还是高高在上的模样,不受别人的影响,哪怕之前在游龙城中他已经字字都说了出来,蕖之后依旧冷如冰霜,难道真的就是因为那一处心脏的空白,还是她到底是什么模样。 “没有为什么,你因为我的事而受伤,就应该告诉我,也好让我心安理得。” 蕖没有情绪的话说起来就像是问候一般,蕖现在还不知道怎么面对慕尧,之前的事已经在蕖的脑海之中留下了印记,但是没有心所支配的感情,到底属于什么,谁又能知道,所以蕖只选择安于现状。 “你真的,会心安理得么。” 慕尧苦笑,那就是说不管是谁因为她受到了伤害,蕖都会做出一样的事情,而并不是因为自己叫慕尧,更不是因为自己陪了她这么久,原来自己在她的眼中就是这么的普通的别人一样。 “我走了。” 慕尧的话略带苦涩这份感觉蕖是能体会到的,为了不像之前一般再扰乱多余的情绪,蕖想要先行离开,不想再和慕尧多说些什么,现在的处境,谁都没有资格谈情爱,暗中还有这一双计谋的手,前方还有着不知名的危险,但是就是此时,慕尧不会轻易的让她离开。 “我说过,我喜欢你,不是空口无凭,不是一时任性,更想是自作多情。” 慕尧从上次游龙城之后,说话的方式也比以前直接了很多,有些事,也许慕尧心里明白,越是隐瞒越是拖拉,或许蕖就会离他越来越远,慕尧知道中间夹着溱月,就连溱月都知道慕尧的心思,那她又为何不能知道。 “这一路不是用来谈情说爱的。你觉得你所谓的爱就是对一个没有心的人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么,慕尧,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我只知道,我无心爱恋。” 蕖淡漠的有点不像她,但是句句冰冷却又带着她的温度,蕖此次前来没有别的目的,更不是说为了情爱靠近慕尧,蕖知道林巧巧的存在,自己也就懂得了避嫌,这点本分她还是有的,更何况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蕖不想再让慕尧为这般犯陷,这条路中,谁都会有生命危险,但是那个人却不会指定是谁,蕖不想因为感情牵扯,而最后连累他们更深。 “无心爱恋?还是无心与我爱恋?” 她的话如针,如冰,如深渊,如万丈潭水,而慕尧的坠落却就像手中的一片羽毛不值一提,甚至那浅浅涟漪都不曾泛起,她无动于衷,不管话语有多深情,终究他们之间还是有着距离,慕尧苦笑,无奈的嘴角扬起那楚涩的味道,眼眸之中的那一抹流星也就如坠落一般,失去了光耀的颜色,变得黯淡,变得沉默,你就在我的面前,我伸不出手拉住你,我说不出口证明深爱你,如此无奈,仅此而已。 “我回去了,早点休息。” 蕖一直没有回头,放下了最后一句话便默然离开,青衣微扬,落落背影,肃清高雅,淡漠红尘,这也许就是她的性子,但是慕尧不会就此服输,只要他没有亲眼看见溱月娶蕖作为娘子两人喜结连理之时,慕尧就有着争夺的权利,公平之中,似乎总让人觉得可望而不可即,她离开后许久慕尧都没有缓过神来,也许她真的只是为了伤势而来,而自己又一次的自作多情,望着手中那片轻飘的羽毛,柔光之色惹人怜惜,墨色眉目之中,更多的,只有一份淡淡的伤心,肩膀的伤势在如何,也比不上心中的疼痛。 “你可以帮我求得羽毛治愈伤口,你又为何平添于我心中一道裂缝。” 收起流连的目光,慕尧轻轻关上了房门,两个人的故事也就此结束在了情长之夜中,各怀心思,却总有着千万里的距离。 蕖离开后什么都不想去思考,一心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间,慕尧的话蕖一句也不想听进去,慕尧的地位对于蕖来说那时和溱月一样的存在,谁的失去蕖都会自责与自己,蕖知道,接下的路不会再平凡了,昀钟离出现了,那么就不会再想之前一样的简单就拿回了灵元珠,现在真的是到底月阳山都是个问题了,接下来的雾雀还没有动静,就连阕姬那边也不知道如何,蕖知道的比慕尧多,但是担心也不会少于慕尧,昀钟离这个名字,不单单是溱月,就连蕖都知道一二,到底他做过什么事情,那却与他们无关,但是表面又紧紧相连。 “回来了?” “啊?你吓死我了。” 蕖一路想着走到了门口,就在这时,黑暗中的一淡瞥的声线响起,在入夜中突然听到有人说话,不免吓到了蕖,定眼一看原来是溱月站在那里,斜靠着檀木门旁,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剑眉轻佻的看着蕖,当然,溱月知道蕖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伤的严重么。” 溱月先行开口问到,然而蕖也没打算隐瞒溱月,毕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何不能说。 “我已经为他求得千漾的羽毛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蕖问到溱月,大半夜的突然站在这里,就是为了吓人么。 “没什么,等你而已,睡不着在这站会。” 溱月想说什么,但是随即还是转了话题,也许有些事,并不适合现在说,蕖反而觉得溱月有些神经了,眉目轻皱起,月光柔色流连与她的面容之上。 “明天还要早起,休息去吧,我进屋了。” 蕖不知道溱月是什么意思,但是时间确实不早了,明天还要走一段路,赶紧到浅生林才是目前的事情,然而就在蕖的手指刚准备推开那檀木房门的时候,溱月的一句话,愣住了蕖的动作,一瞬间空气都变得冰冷。 “既然那日你选择了救慕尧,又为何要拒绝他。” 溱月若无其事的说到,轻描淡写的语气好像说着另外一件不相干的事情,他双目凝眸与九天之上清爽弦月,如钩皎洁,却又无比悲凉,蕖愣在了原地,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溱月.....” “你不用内疚,我知道你的作风,就算是你选择了慕尧,如果我被白葵御绑在那兮月殿之上,你也会奋不顾身的救我,对么。” 溱月的话一字一句淡漠的好像呢喃,但是又是这样的平淡狠狠的震撼了蕖,他知道,原来他什么都知道,那日金柳幻境中的事,溱月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想说出来而已,溱月不愿意让蕖为难,如今事情已经过去数月,溱月早就释怀了,说出口来,也就是这样的平淡。 “我....对不起。” “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善良,你也不愿意看到你身边的人受到伤害,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不能理解,既然你当初选择了慕尧,为何现在还要拒绝他。” 溱月作为认识蕖两世的人,说话的风度也就此显现了出来,溱月这人一向不求蕖给他什么答案,只要蕖在他的身边那就行了,哪还有这么多儿女情长,但是溱月不知道,也许蕖的想法,比现实的情况还要复杂许多。 (八十八) 冰封之心 夜还长百年终将有,但那情的故事会有尽头。 “我不想因为我把你们牵扯进来。” 蕖冷漠的神态一如往常一般,自己的思绪很乱,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尽头,还是这条路会就这么纠缠下去。 “没有人觉得会被你牵扯,都是自愿而已。” 溱月笑了笑,他的傻姑娘始终觉得是自己拖累了所有人,但是她又何尝能知道别人对她的心思永远如明月纯净,百年前溱月是如此,现在慕尧也是如此,不管这条路最后蕖选择了谁,溱月不会觉得可惜,更不会因此而生气。 “等到了月阳山再说吧,现在我无心这些琐事。” 蕖没有办法,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场纷争,也许安静的压抑下去才是最好的办法,蕖既然都这么说了,溱月也就不再过问了,她的事由她自己决定,溱月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始终陪伴在蕖的身边,这就是他想做的和他正在做的事情。 “傻姑娘,好了,睡吧,不要想了。” 溱月没有下句话了,转身就独自离开,只留下蕖一人孤单的身影,蕖知道,溱月想说的话不单单只有这些,但是现在的蕖,不知道该怎么样补偿溱月,有人说付出的和得到的终将相等,可是在溱月的身上,唯一能看的见的只有孤注一掷。月夜还是那个月夜,风凉还是阵阵寒心,此时的情长却就在嘴边深深的咽了下去。 清晨 “累不累。” 沉悠关心的看着身边的千漾,一直休息不好的千漾显得有些乏累,毕竟以前都是困了就睡,现在却要像个人一样的生活作息,每每天亮,千漾居然都会犯困,早早就上路的一行人之中,大家都保持着刚起床的慵懒,唯独蕖一人表情很是平淡,溱月也是一脸困意的走在后面和慕尧在一起,林巧巧走着走着都要睡着的模样甚是好笑,慕尧显得很是低沉,大家都因为天还未亮就起来赶路有着各种各样的神态。 “恩,我没有关系的。” 千漾说完笑着看着沉悠,乖巧的千漾和青少的沉悠也就这样成为了无话不说的知己,两个没有秘密的人之间的友情就是这么的单纯而已,然而身后的溱月也懒得招惹沉悠,到是慕尧这大早上就黑着的脸,让溱月有些莫名其妙,虽然知道昨晚蕖去找了慕尧,但是说了什么溱月可没听见,溱月不是那种偷听别人说话的人,但是看慕尧这脸色,八成是蕖昨晚上又说了什么刺激他的话了。 “你怎么了,伤口好些了么。” 溱月轻轻的碰了碰身边的慕尧的肩膀,小声的问到,很显然不想让林巧巧和沉悠听见,毕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而且千漾的羽毛也给了慕尧,没必要声张而已,慕尧却一脸诧异的看着溱月。 “你也知道?” 溱月看着慕尧突然转过来的脸,像个关爱弱智一样的眼神溱月语重心长的跟慕尧说。 “那天不知道,拍了你的肩膀才发现而已,既然有伤就应该说出来,免得到时候遇到不测。” 溱月摇了摇头,慕尧的性子倒也是爽快之人,偏偏自己的事情都习惯隐瞒,溱月又不是傻子,蕖当然也不是,这点异常都看不出来,还怎么跟齐映川玩心眼,然而慕尧又恢复了那张沉默的脸怼着溱月的话。 “你才会遇到不测,你会不会说人话。” 慕尧略显生气的脸懒得搭理溱月别到了一边,另一边的林巧巧大大的双眸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困的实在是有点受不了。 “行了吧啊,你看你那样子吧,至于这么小心眼么。” “这是小心眼的事么!” “我不跟你争,跟个姑娘家一样成天的矫情。” “你说谁矫情!” 二话不说这两个人又开始了无休止的争吵,一旁的林巧巧简直都快疯了,大清早的就不能安静一点么,本来天还没亮就要赶路够不爽的了,这两个人还吵个不停,无奈林巧巧也懒得跟他们走在一起,只身一人往前追上了正在谈的不亦乐乎的两个人,千漾和沉悠。 “哎,林姑娘,怎么了么。” 千漾看见林巧巧不一会走到了她的身边,好奇的问到,反而是沉悠默然回头一看,果不其然,这两个人又开始了。 “没事,你们再聊什么呢。” 林巧巧懒得解释这些天天都在发生的事,千漾到是很友善的一笑,说真的,千漾很喜欢这种热闹的感觉。 “还是你们的感情好,哪像我,一个人孤单的游历千年。就这你还嫌弃他们。” 千漾说完一张圆润的面容反而很是羡慕的表情,但是沉悠却很能理解千漾。 “千年一人的孤独,又何尝不是如此,以后有我陪着你,你就不会再孤独了。” 沉悠笑着看着千漾,那眼神让林巧巧浑身肉麻,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小子才几天,就看上人家姑娘了,能不能再随便一点。 “我说,你不会是喜欢千漾吧。” 林巧巧没好气的嘲笑沉悠起来,虽说两个人平日话也算少,但是大家在一起嬉笑久了也就熟悉了,沉悠并不排斥林巧巧,林巧巧也就习惯沉悠了。 “林姑娘你真会开玩笑。” “喜欢?什么是喜欢?” 然而千漾却一脸无辜的面容看着林巧巧,喜欢就是好感的意思么,然而沉悠却突然沉下来脸,这句话他好像在哪里感觉到一样,对想起来了,就是霜姐姐,冷若冰霜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谁知千漾对于喜欢的含义,跟蕖一样,简直空白。 “就是想和他在一起啊,比如沉悠,你喜欢他么。” 沉悠听到林巧巧口无遮拦的直接问到千漾,突然脸颊一红,赶紧别过脸去,就连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什么啊,上来就问人家喜欢不喜欢沉悠,这就好像你在街道中随便拉了一个人问到,你喜欢沉悠么,莫名其妙啊。 “林姑娘,你别再拿我说笑了成么。” 沉悠赶紧制止了林巧巧接着往下问,但是林巧巧得意一笑,喜欢就是喜欢,怕什么真是的,这时沉悠偷偷的看着千漾的神情,只见千漾眉目轻皱,思索了一会,那模样很是招人喜欢。 “恩,我喜欢和沉悠哥哥在一起。” 千漾想完直接就开口说出对沉悠的喜欢之意,然而这一下逗乐了林巧巧,果然是一对看上眼的人,林巧巧也没再说话,笑着挑了挑眉目看着沉悠那得意的表情,便自己沉默的到一边去了,这又剩下了两个人的路。 “你怎么了,脸红什么,你不喜欢跟我在一起么?” 千漾看着沉悠突然羞涩的脸,好笑的问到,千漾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但是林巧巧说了,喜欢就是想和那个人在一起,千漾喜欢和沉悠在一起,沉悠的话语和作风都让千漾感觉到好感,也许这就是喜欢吧。 “没....没有,怎么可能,我也喜欢你。” 沉悠赶紧解释到,看着千漾呆萌的表情,沉悠不仅偷笑起来,真是个可爱的姑娘,难得沉悠为男子一世,都少有的见到如此单纯稚嫩的女子,这怎能让沉悠不为之动心,然而两个人就这样甜腻到了一起,唯独走在最前面的蕖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蕖琉璃眸子之中不免有些心酸之意,难道所谓的喜欢就是想和那个人在一起么,那自己对溱月和慕尧又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蕖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怎能又因为情长意短的扰乱了他们原本难道路,蕖知道,自己不能作为选择,一但蕖选择了谁,谁就会有生命危险,齐映川巴不得蕖对谁动心或难以忘却,这样他手中的筹码就又多了一份,想到这蕖的表情更加落寞,背负的责任既然是如此,就要走到最后结束这一切,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只有将所有的事情了断,她才有资格动心,就算是为了溱月或者慕尧,蕖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喜欢的意义,然而就因为如此的牵绊,让蕖变得越发淡漠,多么羡慕千漾和沉悠单纯的情绪,不必担心什么,不必担忧什么,更没有那么多的害怕和牵扯,喜欢就腻在了一起,蕖不免很是为他们开心,然而回望自己,除了一身的责任,还有这深藏那散仙池中的秘密和前世的纠葛,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又能有谁知道,这一天的真相,难免路途也太过遥远。 尸谷 “师尊,我已经处理好了。” “哦?如何肯定?” 话语刚落,开口之人正是那昀钟离与白葵御,兮月殿辉煌之色耀光之琉璃,琥珀灯盏流苏纱帐,那殿下正默然站在一身材伟岸的男子,长发飘逸身后垂帘,发丝中夹杂着灰色的苍桑,俊秀的面容有着说不完的故事,他的眉眼之中琉璃溢彩,丝毫不输给千漾的那双异色双瞳。 “我们就等着就可以了,她自会独自前来。” “既然如此,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哈哈哈” “哈哈哈哈” 邪魅的笑声荡漾在兮月殿之上,猖狂不羁的大气和白葵御阴险的狡诈之意充斥着整个兮月殿之上,另一边齐映川毕恭毕敬的站在白葵御身边,一袭黑衣如同夜色般不掺杂色,那般神秘和压抑,齐映川看着大殿之上这个正在仰头大笑的灰发男子,不免心生畏惧之意,他的孤寒和震慑之力,与生俱来。 (八十九) 潜伏危险 “姐姐,是这里么?” 千漾不紧不慢的上前,太阳已经爬上头顶,烈阳高照也就证明了已经是午时之后了,看来这路途也不远,自清晨白露起,也就几个时辰的事吧,没多久千漾就看见了不远处的一处密林之中,清风徐然,还有水声的流动,这里应该就是他们要寻找的地方了吧。 “恩,我们已经到了,快去找阕姬他们吧。” 蕖回应了声千漾,转头对溱月说了一声,溱月点头示意,也打住了和慕尧不停的吵闹,两个人收起刚才的表情一脸肃然,大家也都不约而同的加快了步伐前往浅生林之中,顺着那小路径往前而去,长白山的山峰还在不远处若隐若现,浅生林本来就是之前溱月为了带阕姬下山所建造的,百年后慕尧也为其重修了模样,所以浅生林不管再过多久,还是和最初的样子一样的清醒脱俗之地,干净的不受红尘的渲染,多久没有回到浅生林了溱月也不记得了,只知道最初之前都是柯溯溪帮忙打扫这里,溱月舍不的这秘境,但是又不想再入浅生林陷入痛苦的回忆,收入了柯溯溪入弟子之后,这里也便成了柯溯溪经常来的地方,溱月进入浅生林的次数百年来也不过几次,虽然它就在长白山的脚下,但是这里曾经发生的故事,在溱月的眼中,都是最不想记得的原因,要不是因为那悬崖之边的悲凉,每个人的生活都会因此而改变,也许有时候你曾经的一个选择,都能影响了你后来的生活。 “怎么了。” 就在大家都急忙的进入浅生林之中时,唯独溱月愣在了原地,蕖默然的在他的身边看着他,那份苦楚她何尝又不是不能理解。 “你还记得么。” “记得什么。” 溱月淡漠的开口,眼神之中在浅生林中停顿,他的话语冰冷让人怜惜,蕖不解,溱月说的是什么事情,就在蕖还未问完,溱月的表情突然一收起冰冷,笑着转过头来看着蕖,唇齿轻轻的咬着下唇瓣,露出洁白皓齿,那模样,总让蕖觉得不自在,他坏笑的表情让蕖不禁想起那跌落悬崖之时的蕖,那一抹温柔的蜻蜓点水,正是她有意识的吻了他的第一次的时候,蕖记得清楚,看着溱月的动作,蕖以为溱月说的是那个,不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随即又恼火起来,都多少年的事了,这人怎么还记得。 “流氓,无耻。” 蕖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溱月,溱月一愣,自己只是咬了一下嘴唇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你想什么呢,我说的是那悬崖之上的风景。” 溱月故作呆呆的样子看着蕖,明知故问一般,装的可谓是清纯之极,蕖听到溱月这么一说,反而更是不好意思了,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溱月实在忍不住笑意了,捏了捏她的脸颊,冰冷柔软,宠溺的看着她。 “月下美人,说的就是你。” 他语气温柔如初,就像曾经在悬崖之上,他轻轻的搂着她的肩膀,两人一同过那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他曾经陪着她看那皓月当空,在哪柔光月色之上轻声的对她说,月下美人,说的就是你,这句话,百年之后听起来,依旧是那么的熟悉,她也依旧的会害羞脸红起来。 “神经病!” 然而这次蕖脸一黑,啪的一声拍掉了溱月捏着她脸的细长手指,没好气的说了一声,便赶紧转过身丢下溱月一个人快速的离去,只留下溱月一人呆滞在原地,随即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一百年了,和当年的反应还是一样。然而另一边背对着溱月远离的蕖,嘴角也淡淡的挂着一抹微笑,那种熟悉,才是最初向往的宁静。 “溯溪!溯溪!” 不老远就听见了慕尧的声音大喊着,只见众人已经到了那浅生林深处的木屋前,但是异常的安静让慕尧大声唤出柯溯溪的名字,然而许久,依旧是一片沉重的冷静。 “是不在么。” 溱月呢喃了一声,按理说溯溪是肯定和阕姬还有木凌在浅生林的,但是喊这么大的声音,为何都没有人回应,慕尧回头看来一眼溱月和蕖,蕖没有说话,先行上前轻叩房门,沉悠和千漾两个人对这里的景色甚是喜欢,正不停的到处乱看,溱月和慕尧随着蕖走上前去,就在这时,门根本就没有锁上,轻轻一堆门就已经开了,蕖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一股寒意顿上心头,之前让柯溯溪先行回到浅生林找阕姬就是为了怕齐映川对阕姬下手,难道他们慢了一步么。 “阕姬?溯溪?” 蕖没有犹豫,推开房门,只见屋内空无一人,就连檀木桌子都有着淡淡的灰尘,再往之后看眼前的景象诧异到了三个人的视线,只见屋内凌乱不堪,被褥桌椅甚至铜镜和书籍都散落一地,好像是争斗过的痕迹,溱月顿时脑中一片空白,柯溯溪在哪。 “这.....这是怎么回事。” 慕尧不知所措,没有人,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之前约定好的事情似乎突然没有了方向,发什么了什么,慕尧二话不说,直接跑出屋外,想要去另一个房间看看,蕖回头,只见表情越发凝重,柯溯溪对溱月来说仅次于蕖的重要性,蕖心中有数,赶紧安抚溱月。 “你别冲动,冷静,等等,等等。” “冷静什么,一定是白葵御活着齐映川做的,我这就去尸谷找他算账。” 一提及柯溯溪的安危就像是提及蕖的安危一样,溱月都会奋不顾身,柯溯溪是溱月唯一一个最亲近的人,虽然为高高在上的长白尊上掌教之人,但是溱月的背后,又是另一种心酸,溱月说着就要出门而去,蕖赶紧拦住了溱月的身子。 “你冷静点,你这样去尸谷,还有命回来么。” 蕖的话对溱月有一些震慑力,说完溱月到时冷静了不少,但是柯溯溪到底去了哪里,还有阕姬,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般模样,谁也不得而知,他们与阕姬分来有些时候了,溱月也不记得是多久了,但是从踏上月阳山的路之后,溱月就没见过阕姬了,柯溯溪是在之后才离开的,这中间到底发什么什么事谁又能知道,就在这时慕尧从别的房间回来了。 “没有人,每个房间都被翻得乱七八糟,还有阕姬的衣物在屋内,像是突然离开的一样。” 慕尧眉目紧锁,这种种痕迹都像是他们突然被谁带走了一样,但是到底是谁会这样做,当然慕尧也想到了,那就是柯溯溪,但是之后发什么了什么这里会一片脏乱,难道他们之间动手了,也不知道阕姬和柯溯溪有没有危险。 “你听见了?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去找齐映川算账。” 溱月听完慕尧的话更加激动了,不管谁阻拦,溱月就要往屋外冲去,而另外的三个人听见了屋里的动静也上前而来。 “发生什么事了,这...这里怎么了。” 林巧巧真准备询问之时,突然发现屋内眼前乱成一片,到处都是摔坏的木桌和椅子,林巧巧不敢置信的看着这场景,人呢,柯溯溪和阕姬人呢。 “这是...” 沉悠也莫名的问到,千漾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有些紧张的表情,表示担忧,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溯溪和阕姬不见了,木凌也是。” 慕尧淡然的为他们三人解释到,眼前的情况有些断链开了,一切的目的又变得模糊不清。 “什么不见了,不是齐映川那个混蛋才出了鬼了,我就不信了普天之下除了他还有谁。” 溱月说着又要往外走,慕尧赶紧拦住了溱月,这冲动的劲儿就跟之前在仙境悬崖之上一样,一根筋的非要跳下去救蕖。这让沉悠也看在眼里,怕是这个溯溪和阕姬,对溱月来说那时仅此与霜姐姐一样重要的人吧。 “你冷静点行不行,就这样贸然的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慕尧说得对,我们先想个办法。” 蕖赶忙在另一边拉着溱月,两个人拼命的不让溱月挪动身子,千漾到是观察着屋内的景象,撅着嘴巴好像在想什么,林巧巧也在一旁劝着。 “有什么我们先商量一下,你别着急。” 听得一行人都这么说,溱月到是冷静了不少,难得缓了口气,俊朗的脸上满是仇恨之意,齐映川现在只要敢出现,溱月分分钟上去就要揍他,加上之前他戏耍溱月的账,这些溱月都要讨回来,算计蕖让自己遭了一会也就算了,现在连溯溪和阕姬都不放过,但是溱月随之冷静一想,又感觉不对劲。 “溯溪的能耐,理应能躲过的。” 溱月想到这呢喃一语,溱月之所以说这话,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溱月之前在东南山清晨之上两个人议论之事,溱月让柯溯溪带着的手中的那个木盒里装的,不是别的,正是屯魂珠,屯魂珠内封印七脚足,当时本来是用来救蕖的,但是后来根本没有排上用场,但是溱月到底为什么让柯溯溪带着屯魂珠,正是因为屯魂珠可除去妖邪,溱月原本的目的是屯混珠可以帮助他们进入月阳山,但是溱月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有卿鹄知道,因为溱月打算自己和柯溯溪借助屯魂珠两人单独进入月阳山,避免蕖接触到漆延和那将要掩盖不住的秘密,那么到底,齐映川如何接近了柯溯溪,又带走了阕姬呢。 (九十) 侍女木凌 就在溱月还未想完之事,突然千漾发现了什么,对着屋内一处角落大声的说到。 “谁在那里?” 千漾话语刚落,众人眼睛齐刷刷的望向那角落一瑟瑟发抖的身影,这个房间深处角落的衣物之中,藏着一人在哪里,之前因为心急如火谁都没有发现,只有千漾才细心的看见了那人,话刚说完,蕖似乎感到熟悉,上前而去,慕尧拉住了蕖的手腕,蕖回头点了点头示意没有危险。 “放心。” 慕尧的手松开,蕖慢慢的走向那瘦弱的身影,就在蕖突然掀开那遮挡的衣服之时,一张熟悉的脸带着点点灰尘露了出来,溱月和慕尧惊讶的表情,赶紧上前而来,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阕姬的侍女木凌。 “木凌,你怎么在这里,阕姬呢?溯溪呢?” 蕖紧张的看着木凌,木凌反而很是害怕的颤抖,手还不停的推搡着蕖,慕尧上前轻轻蹲下,木凌可见受了不小的刺激,之前盘着的发髻也变得凌乱不堪,慕尧安慰到木凌,千漾的缓缓的蹲下身子,试图安稳她的情绪。 “木凌,是我们啊,你好好看看。” 蕖说完木凌微微一愣,缓缓的扭过头了,定眼一看,果然是蕖和慕尧以及身后的溱月,熟悉的人突然让木凌放声大哭起来,蕖皱眉赶忙抱住了木凌,看样子这里之前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到底是谁做的,又因为什么。 “蕖姐姐,你们可算来了。” 木凌的话语哽咽着,看木凌的模样,这里已经半个月没有人住的样子了,就连木凌都变得有些神志不清,说话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木凌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溱月也上前询问,现在溱月就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做的事,如此丢人阴险小人之举,十有八九就是齐映川。但是之前的事还是有些纠结,到底齐映川怎么做到的,按理说柯溯溪身上又屯魂珠,齐映川根本没法接近,发什么了什么事。 “我.....我.....是..是昀钟离。” 木凌一边抽泣一边说话不清晰,但是那个名字昀钟离三个大字,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突然在溱月的脑海中化出一道口子。蕖也为止一颤,昀钟离,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这个名字,蕖就感觉窒息的喘不过气来,但是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唯独溱月对昀钟离的身世有些许了解,慕尧和其他人却是一片空白,听完,千漾不由得一阵惊讶,昀钟离,她听过这个名字。 “白葵御的传世弟子昀钟离,我知道这个人,心狠手辣而且听说比白葵御不相上下,拜入妖道听闻是因为白葵御曾经救过他,有恩情与他,我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但是听说很阴暗的感觉,那种压抑就像是有人扼住你的喉咙一般喘不过气,想想就很可怕。” 千漾想起之前听闻的关于昀钟离的故事,简直太过残忍。 “记得之前玉阳山中有一镇派之物长阳剑灵,可保持青春模样,但是要被人用以人的精魄供养,视为玉阳山的禁物,被常年封印与玉阳山由玉阳派镇守,之后便传出了玉阳山被血洗一事,长阳剑灵下落不明,之后尸谷就出现许多尸妖,世人都说是昀钟离做的,为了讨好白葵御,简直眼睛都不眨的就杀了一个门派的人,尸妖就是为了供养长阳剑灵,你们不知道么?” 想起这个名字千漾就记起之前的传说,虽然玉阳山被血洗一事没有具体讲述,但是只是从他人口中听说,千漾也不知道长阳剑灵到底有什么神秘之处和能耐之大,但是凡是白葵御想要得到的东西,昀钟离都在所不辞。 “就是他,就是他带走的溯溪哥哥和阕姬姐姐。” 木凌颤抖的语气很是害怕,既然是昀钟离做的,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溱月不免有些心惊,虽然早就知道了是昀钟离的作为,但是一想连屯魂珠都对昀钟离没有作用,还是想起来就觉得难缠。 “他有没有说什么。” 蕖对昀钟离的事并不知情,但是他的感觉就像是千漾说的一样,能让蕖停止呼吸一样的压抑。 “说了,他让蕖姐姐你自己去尸谷换取他们,姐姐,你一定要救主子啊。” “我不同意。” 木凌话刚说完,一直心系柯溯溪的溱月先出了声,这跟送命有什么区别。 “你等等。” 蕖没搭理溱月,先听完木凌的话再说,如果昀钟离是这么要求的,蕖二话不说就会出去换他们两个人的性命,毕竟终究还是因为自己受此牵连。 “昀钟离说了....说..” 木凌刚准备说完,溱月严肃的表情吓到了木凌,木凌犹豫了一下,一旁的慕尧有些着急了。 “说什么了,你赶紧说啊。” “说只能蕖姐姐一个人,不然,不然他就杀了主子和溯溪哥哥。” “他敢!” 木凌唯唯诺诺的刚说完,溱月气不过一声低吼,差点没给木凌吓哭,千漾到是出奇的安静的看着木凌,沉悠也在一旁担心着,林巧巧也是担忧的神色,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我去,我自己一个人去。” “不行。” “我跟你一起。” 蕖刚说完,溱月和慕尧两个人一致表示不同意,疯了么让蕖自己去尸谷,那不是找死是什么。蕖早就猜到了这两个人的心思,但是现在不管怎么说,先换回溯溪和阕姬再说。 “你们两个能不能仔细想想,昀钟离不会是因为仙魂的事让我前去,因为昀钟离不傻,他知道仙魂必须经过溱月,但是他偏偏让我一个人去,就说明他另有打算,溱月你跟我一起去那才是送死,慕尧你要留在这里,不能再被齐映川逮着机会分离了,磬苍给你,你要好好保护他们还有木凌。” 蕖说完就早已确定了接下来的方向,路已经逼上你了,就轮不到你说不走了,看来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找上了们来,就在大家皱眉不展之时,慕尧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已过午时眼看着就要入半下午了,现在走也根本不能放心蕖能独自行,此时溱月还是坚持跟蕖一起。 “我不管,我就要跟你一起,昀钟离他敢伤了柯溯溪,我就敢跟他拼命。” “你行了你,你真的是长白掌教么,假的吧,你就老老实实在这待着,我跟蕖一同前往尸谷。” 慕尧没好气的冲了一句溱月,这脾气怎么看怎么都不想修为百年的上仙,明显就是那个不知道的富家公子,溱月懒得搭理慕尧,说什么蕖是不能一个人去尸谷的,不管昀钟离安得什么心。 “行了,别吵了,我都说了,溱月你肯定不能跟我一起,我一个人前去,白葵御也得不到仙魂,争什么争。就这样说了。” “那我....” “慕尧你留在浅生林看着他们,若是再让齐映川将我们分开,那就是真的毁了。” 慕尧还没准备开口就被蕖堵了回去,沉悠第一次见霜姐姐利落的样子,这一点到是挺像霜砚的,说一不二,千漾也很佩服蕖的大气,但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也许是千漾想多了。蕖说完便离开了那个房间,回到了之前自己住着的那处房间中,收拾起来衣服和杂乱的东西,千漾和林巧巧也随着一起而来,杂乱的屋内只留下三个男人互相看着,被这一顿训,溱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局面再次一度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入夜 桃花树枝还是那桃花树枝,悬崖之上还是那轮满月挂弦美如画卷,蕖只身站在那悬崖之上沉思,白天的事一转眼就到了暮色之时,繁星点点正如心中琐事连连,到底是怎么了,突然的变故就让原本的计划被打乱,昀钟离到底是谁,蕖冷漠的神情在哪凉风中有些发抖,柳眉轻皱满目惆怅,刚渡过一关却还有一关,刚淌过一河水却还有一山川,这无休止的争斗到底什么时候能水落石出,蕖叹息,明天清晨独自走的话,这是时辰正好到了尸谷,蕖不知道白葵御这次又打什么注意,他明明需要仙魂,却为何阻止溱月前来,只让自己孤身一人而去,齐映川的出现让白葵御的做法不同寻常,如今昀钟离的出现又让白葵御的做法变得诡异,变幻莫测的事情总是看着互不相连却又紧紧相缠。 “你到底要什么。” 蕖望着天上明月心中不免凄凉,如今柯溯溪和阕姬都是因为自己陷入困境,自己没有理由在苟活于世,无论如何蕖都要带回阕姬和柯溯溪。 “你想好了是么。” 溱月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果然,溱月眼中最重要的终究还是她,那个瘦弱杨柳,美如桃花舀水一般的面容。 “我有的选择么,这是我的路,该我自己走的。” 蕖没有回头,时间过得太快,总感觉认识了溱月是从睁开眼的时候开始,总感觉认识了慕尧有了数年之久,拖拖拉拉的感情却依旧没玩没了的在延续。 “我可以陪你走。” “你可以陪我走一辈子么,这是我的宿命,有些事必须我自己去面对。” 蕖回应溱月的真心,天上的乌云却悄然的遮盖了那轮明月皎洁,蕖不想在和溱月争论,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蕖已经决定了,就说什么也不会在带着别人一起去犯险。她收起那惆怅,转身就走下了悬崖,熟悉的场景却是旧人如梦佳人如期,溱月无奈轻叹,她擦肩而过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挽留,谁能知道这一别,又是何时春秋,能不能不失去,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我可以陪你走一辈子,试问..........你愿意么。” (九十一) 雾毒 “慕尧!你疯了是不是!” 就在那悬崖之上溱月还未缓过神来,突然那浅生林中沉悠的声音大声的传来,打破了这入夜的宁静,就连刚走不远的蕖也听见了这声音,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对劲,是出了什么事情,溱月心中大叫一声不好,赶紧扬起衣角直奔那木屋而去,就在蕖之后赶到木屋,眼前一幕顿时让溱月感到意外。 “快,溱月,点住慕尧的穴位!” 溱月还未发呆从这眼前一片狼藉反应过来,蕖赶紧上前一把拽过了慕尧,大声的对着溱月的吼着,溱月也没有在愣住,疾步上前双指发力,对准慕尧的脖颈就是重重一击,只见慕尧顿时昏倒了过去在林巧巧的怀中,事情乱成一团,根本就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只见千漾肩膀之上一道剑痕,正是磬苍所为,血液融在了千漾的肩头,染红了千漾的鹅黄色衣襟,血液顺着沉悠的手流下不停,沉悠激动的恨不得刚才杀了慕尧,好在溱月和蕖来的及时,沉悠赶紧抱紧怀中的千漾,千漾受到重伤,正是因为剑痕不是普通剑痕而是为磬苍之神剑所伤,千漾根本止不住的血液流个不停。 “看什么啊,赶紧帮忙啊!千漾!千漾!” 沉悠发疯了一般冲着溱月大叫一声,溱月一个激灵,赶紧上前帮着沉悠抬起千漾,蕖跟随上前到一处屋内,为千漾整理了一处干净的地方,沉悠整个人都在颤抖,手中,衣袖之上都是千漾的血液,到底发生了什么,谁都来不及问,现在千漾的性命危在旦夕,蕖没有说话,直接轰出溱月和沉悠,关上房门,二话没说一把撕开了千漾肩膀之上的的上衣,查看起伤口而来。只留下门外一脸茫然的溱月和眼角泛着微红的沉悠。 “千漾,千漾,醒醒。” 蕖晃动着千漾,只见千漾整个人失去了意识,变得昏迷不醒,疼痛的感觉也让千漾的唇角泛起阵阵乌白之色,就连千漾受伤的那只右手都变得冰冷起来,磬苍不是普通剑刃,伤人之处冰寒交错,能冻伤其筋骨,蕖不再犹豫,一指点住千漾的胸口脉络,用着仅存的一缕仙魂为千漾灌输以灵元之气。 “怎么回事。” 许久溱月才想起慕尧,赶紧走出走廊之外,只见慕尧依旧昏迷在原地,林巧巧则抱他在胸前,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慕尧瞬间变了一个人一样,沉悠眼睛泛红,无比心疼千漾,但是好在溱月在一旁拦着沉悠,沉悠才没有冲动。 “过来,让我看看。” 溱月也利落的接过林巧巧手中的慕尧,轻打开慕尧的双目,只见其黑雾缭绕其中,看不见眼白之分,如同深渊一般,慕尧的脖颈处青丝泛起,静脉看的清晰,溱月心中一阵颤抖,又是他,昀钟离。 “是雾毒。” 溱月检查玩慕尧,毫不犹豫的说出中的其毒素,正是昀钟离的看家本事雾毒,之前在仙境之中,溱月早就知道了,是昀钟离的画皮粉搞的鬼,正所谓画皮粉,画人皮囊拟人模样。出神入化,以假乱真,更是可以乱人心智,迷人双眼,刹那之间,判若两人,而雾毒也便是昀钟离的能耐所在,雾毒为无色无形,被人吸入鼻则会被黑气吞噬心智,变得如同妖魔一般胡作非为,甚至更夸张的前一秒是书生弱者,后一分便用剑伤人,说的就是慕尧这样很明显的样子,溱月想到这,突然警惕的望了一眼四周,安静的如同正常的夜晚,没有妖物的气息,更别说有昀钟离的存在,这里就算是有一点点妖邪的能力,溱月都能感觉的到,但是一切正常就是最不正常的事情,那这毒是谁下的。 “发生了什么,从头说。” 溱月一边看着慕尧的脸和异常的地方,一边抬头问到林巧巧,木凌也正站在林巧巧的身后,一脸紧张的神色,突然的变化也吓到了木凌。 “刚才大家都很正常的在收拾杂乱的地方,慕尧就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蕖姐姐之前交给慕尧的磬苍剑也突然幻化而出,慕尧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逮着谁都要伤,千漾就是为了救沉悠被慕尧刺中的。” 林巧巧一字一句的解释到,她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千漾命在旦夕,沉悠生气不已,木凌吓得不轻,林巧巧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溱月听的林巧巧话也就知道了这不是慕尧的本意自然也就能理解,但是沉悠却对慕尧怀恨在心了。 “疯子,你确定还要留着他么?要是那天再这样,谁知道会不会出人命!” 沉悠为千漾打抱不平,慕尧突然的行为确实很是吓人,再有一样的情况,难道谁还知道会不会有生命危险,然而这一句话林巧巧不愿意了。 “你怎么说话的,师兄本身又不是那样的人,为何把他说的跟妖怪一样。” 林巧巧很是恼怒,很明显慕尧是中招了,又不是本性这样,沉悠说话咄咄逼人,林巧巧自然反击,溱月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两个人说着说着就要吵了起来。 “这都是千漾的血,你怎么解释!” 沉悠并不理会这些,千漾受伤沉悠看在眼里,整个衣袖之上和身上到处都沾着千漾的血液触目惊心,就连现在生命在危险之时,蕖正在哪屋内为千漾疗伤还不知道情况如何,沉悠的性子一下子就上来了。 “师兄一路之上保护你们这么多,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他!” 林巧巧说着说着眼角就泛起泪光,很是心疼怀中慕尧,为何你总是要和别人不一样,去做无谓的事情,就因为被雾毒所害你就要被别人误解,哪怕你曾经对他们再好,这一剑怕是都容易被人说成妖怪。 “保护?你跟我说这叫做保护?” 沉悠生气不已,摊开手臂满是千漾的血液,沉悠一时只知道责怪慕尧,满脑子都是千漾受伤的模样,沉悠说什么也不会原谅慕尧的。 “行了沉悠,这是雾毒,不是慕尧本意。” 溱月实在看不下去了,沉悠说的话确实有些过分,但是溱月不能说沉悠说的没有道理,若是之后慕尧还会这样误伤了蕖,溱月还能这么站在这里说轻描淡写的话么,但是慕尧始终是棋子,溱月又不能直接责怪与慕尧,当务之急先解了雾毒再说。 “你是三岁孩子么,吵什么吵,先解了雾毒再说。” “不需要,明早我就带师兄会青城山,免得你们怕被我师兄误伤!” 溱月话还未说完,林巧巧一字一句狠狠的说到,字字如针,伤心之意无法掩盖,慕尧一路至少不为自己,为了他们付出这么多的能力,如今要被人指骂,林巧巧实在看不下去,还不等溱月阻拦,林巧巧二话不说直接扶起慕尧二人就要往小屋内走起,林巧巧说到做到,溱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沉悠还未消气,难道就这样在这个节骨眼上让慕尧回青城么,然而屋内的蕖正专心给千漾疗伤,但是不免已经听见了屋外的对话,一处僵局还不够,还要步步为营,现在进退两难,明路又在哪里。 “你出来了,刚才........” “我都听见了,让林姑娘带慕尧回青城去吧。” “你明知道.........” “明知道又能怎么样,雾毒你能解么,还是我能解,青城比这里安全的多,让他走。” 蕖缓缓开口而来,溱月便上前询问,两人对话简单明了,蕖已经做好了打算,现在没有办法,明早就要远离此地独自前往月阳山,偏偏慕尧中了雾毒,蕖不是傻子,蕖知道是昀钟离有意支开慕尧,但是到底是如何下的手又是另外一回事,溱月也自知无奈,慕尧受伤只有青城有所能耐救他,沉悠此时也与慕尧结下仇恨,目前也只能为止是最好的办法。 “千漾。” 沉悠没空跟他们理论这么多,也不顾蕖刚出来,什么也没多问就直奔屋内而去寻找千漾,只留下屋外空旷之地的两个人,事情发生的链接在一起,来的太快让溱月毫无防备。 “是谁下的毒你心里有数么。” 蕖没有多问别的,只是淡漠一语问到溱月,蕖的话中有话,很明显,这里有昀钟离的人,但是那个人到底是谁,蕖也不能肯定,溱月沉思,没有回答蕖的问题,这是一路之上溱月都在想的事情,这个人隐藏的很深,一点马脚都不露出来,但是怀疑的对象却很少,慕尧中雾毒也不排除慕尧的嫌疑,现在到底还有谁能信得过,千漾和沉悠,林巧巧和木凌,慕尧和溱月以及柯溯溪和阕姬,假的像真的,真的又像假的,昀钟离的手段确实比齐映川高明,但是这里应外合的招数到底是谁在指引,溱月唯一不解的原因是既然已经放话让蕖一人前行尸谷,那么为什么他还要对慕尧下手,难道他的打算真的跟溱月想的不一样,不是为了仙魂,那是为了什么。 (九十二) 接踵而来 “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了,就这样先定下来,我倒要看看昀钟离想干什么。” 蕖没有理会溱月的那些个担心,因为担心也是没有用的,正如之前齐映川的手段一样,但是齐映川和昀钟离有着明显的区别,齐映川的一举一动算计在慕尧与溱月身上,而昀钟离的作为看似没有目的,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我还是想和你一样去...” “你和我一起就正中了齐映川的心机,你不和我一起就算是成全了昀钟离,他故意支开慕尧一定有原因,但我实在想不明白,既然目的始终是为了仙魂,为什么非要我自己前去。” 蕖不解,这才是昀钟离高明的地方,你永远不知道这个男人想要什么,然而他知道的却比你多的多,甚至更多。 “我送你去尸谷,我实在放心不下。” “恩,那也行,既然都安生了,那就这么决定了。” 蕖无奈的摇了摇头,如今林巧巧慕尧与沉悠横眉相对,蕖也没有办法,这不是蕖能帮忙的事情,再为慕尧辩解沉悠也是听不进去的,他喜欢千漾的样子太过明显,至于林巧巧要带慕尧回青城,虽然蕖心中再有多少情绪又能如何,慕尧留在这里没有人能救他,很明显,昀钟离下手比齐映川果断,当机立断,立马就能把局势变成他想要的样子,到底还有什么在等着蕖,她自己也不知道,本来曾经有的那一线希望,如今也都慢慢模糊起来。 第二日清晨 “姑娘,请问溱月师尊在这么。” 晨光刚刚露出,因为一晚上的折腾所有人休息都不是很好,加上心事重重,蕖早早的就站在门廊外清醒着心情,这时一声稚嫩的声音打扰到了蕖的清净,蕖睁开闭目的双眼,定眼一看,眼前赫然站着一位少年,同样的地方,同样的话语,蕖似乎看到了柯溯溪的影子,只见那男子年貌比柯溯溪要大,细长丹凤眼上扬的好看,眉目清秀之意宛如玄门中人,干净的素衣道服,这衣服蕖见过,柯溯溪之前第一次与蕖相见穿的也是一样的衣服,只不过这男子的腰带是淡蓝色温柔丝绸,上绣点缀之花色渲染,男子身高略长溯溪,看样子就像是个比较长久的弟子,既然上来是找溱月的,难道是长白的人么,蕖微微一愣,这大清早的突然出现一貌似长白的弟子,是怎么回事。 “你是?” “溱月师尊在这么?” 然而无视蕖的问候,那男子一心要寻找溱月,蕖也识趣,不说也就不说罢了,蕖愣了愣点了点头,示意男子与她前来,蕖将那男子带到溱月的房门前,轻叩房门,早早醒来的溱月也刚梳洗完毕,只见溱月刚一开门,那男子反应让蕖惊了一下,只见那溱月房门刚开一寸,那男子看清溱月的面容,立即单膝叩跪在地,双手抱拳而奉上,毕恭毕敬,本是面无表情略带一丝着急之意。 “师尊,请随我回长白。” “幽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溱月刚看清眼前一抹白影,立即便认出眼前之人正是自己的入门弟子陆幽生,算是溱月收的最晚的一批长白弟子了,柯溯溪虽然年纪稍小,但是是溱月一手养大的孩子,而之后的弟子也都是招进长白的,算起来陆幽生是柯溯溪的师弟,溱月也表示很惊讶,蕖茫然的看着溱月,溱月是随着慕尧和沉悠的屋子而睡,因为慕尧现在不大方便,溱月也没让幽生进屋内,而是疑问到陆幽生的出现。 “师尊,请随我回长白。” 然而陆幽生的性子似乎一板一眼,反而一点都不随溱月一样的潇洒,除了柯溯溪之外,溱月日常对弟子也算是刻薄的很,比较都是严厉管教一类的,陆幽生就是在溱月的教导之下,做事处境都很是冷漠和严肃,面对溱月的疑问,陆幽生似乎顾忌蕖的存在,只是默然的重复之前的话。 “我....我离开一下。” 蕖自然是有见识的人,知道这是长白的事自己终究是个外人,就在这时,溱月有点不乐意了,蕖对于长白来说是外人,但是对于溱月来说不是。 “这没有外人,到底怎么了,直接说就是了。” 溱月的语气字字如薄冰命令着陆幽生,只见陆幽生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蕖又看了一眼溱月,大概也是懂了什么,没办法只好全数说出实情。 “师尊,长白如今内乱不堪,掌教会争论不休,请师尊回去平息流言蜚语。” “是谁让你来的。” “是....是于师叔” 陆幽生似乎迟钝了一下,但是还是说出了他的名字,于延晗,溱月的同门师弟,同属于乾予的弟子,乾予自飞升之后,掌教之位传于溱月,于延晗一直耿耿于怀,长白内乱与他八九不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说出来都是我的错,半月之前柯师兄回过长白,是来找我的,想告诉我他的路径,说是为了避免出现不测,到时候你也可以方便找到他,谁知后来遇见了于师叔,你也知道的,于师叔一直都在找你,后来逼问师兄,师兄也是没办法,将只能交代你于今日差不多就会回来浅生林,之前我来过几次,但是就是连师兄都不见了,今日才算是等到你了。” “溯溪回过长白?” 说到这溱月才想起来,之前溯溪回到这应该就是为了避免之后出现意外,才到长白通告一声,本来溯溪只想去找陆幽生交代的,谁知半路遇到了于延晗,溯溪做事谨慎的性子是随了溱月,为了避免长白之下被白葵御算计遭遇不测,柯溯溪留了一手就是告诉了陆幽生他们的行踪,谁知还是中了计谋,到现在下落不明,陆幽生是溱月最后的关门弟子,属于入门的新弟子,比较纯粹的听从溱月的话,不受那些掌教的影响,但是就是因为这事,陆幽生的境地也使得他什么都不知道,只要关于重大事件,那都与这些入门弟子无关,不该他们知道的事,他们自然一点都不会被告知,要不是柯溯溪想要作为保险,怕是也不会交代了溱月就会回到这里。 “是的,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师兄说他刚到浅生林,并告诉我将近半月之后师尊你会回到这里,如果他在突然失踪,就让我转告于你,可是后来我就真的找不到师兄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就在那之后没多久长白掌教之间突然内乱,搞得乌烟瘴气的,但是我们这些关门弟子实属仙台之下,一无所知。” 陆幽生老实的交代了前因后果,溱月听完不由得一声轻叹,长白内乱是迟早的事,只要自己人一天不在长白,长白就不会有一天安静的日子,也算是哭了他们仙台之下的弟子了,想那长白仙台之上才是修道之人的住处,而建立与长白的初始门派,都是用来收留作为凡人之躯入门弟子的学习之处,新收弟子也就陆幽生最为有前途,溱月之前也是很刻意让柯溯溪磨练他,听完陆幽生的话,溱月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旁的蕖到是开了口。 “你要不要回去?” “回去又有什么用,该乱的是我阻拦不了的。” 蕖问到溱月,然而溱月并不在意长白到底会乱成什么样,若不是因为师尊乾予修仙之前的交代,溱月真的想一走了之,将掌教之位拱手让人,身为掌教高处不胜寒,琼楼玉宇也不抵佳人一笑。 “既然于延晗这么想要掌教的位置,给他就是了。” 溱月无奈一笑,一个掌教,一柄玉箫,一块玉牌,就这样让他强力争斗,到底是图什么,然而话一出口陆幽生不愿意了。 “师尊你这是什么话,这关系到长白的声誉,于师叔的为人我不便多说,但是师尊你指引长白,我们才是真的正宗玄门亦是正道。” 说完陆幽生又毕恭毕敬的向溱月拜礼,在陆幽生的心中,他就因为欣赏长白的作风清傲凛然,正气犹存人间万里,所以陆幽生才不顾一切来到长白拜师溱月门下,但是谁知自己的师尊,就是这么的任性,掌教之位说不要就不要了,那怎么能行。 “你别说胡话了行不行,赶紧随幽生回去。” 蕖白了一眼溱月,长白掌教啊,上仙之位啊,那凌云仙台之上的掌教阁楼,是多少长白弟子以及凡人向往的位置,然而偏偏就长居住在那个位置的人,现在居然这么随性的拱手让人,若是长白落入心术不正之人手中,一门正派岂不是就这样毁了,虽然蕖对所谓正派没有好感,但是毕竟溱月实属门下。 “师尊,你就随我回长白吧,怎么说也不能就任凭内乱一直争斗下去啊。” 陆幽生实在无奈,若不是内乱都快要导致动手的地步了,陆幽生也不想麻烦师尊,谁曾能想到诸位上仙修道之人,就因为那一位空置的掌教之位,大大出手,甚至兵戎相见,若是溱月再不出手阻拦,怕是会连累到整个长白的声誉了。 (九十三) 长白正道 风凉不比人心凉,阳燥不比人心燥。 “那你怎么办,慕尧刚出完事这就轮到我身上了。” 溱月苦笑无奈,这明摆着不用想都知道是昀钟离搞的鬼,支开了慕尧又支开了自己,虽然不知道昀钟离用的什么手段,但是溱月就是不信有这么巧的事,什么时候发生不好,偏偏就在蕖马上独自前行尸谷之中发生这种事,这难道不是一计连环计谋么。 “我自己也一样能行,对了,你叫....恩...陆幽生对吧,你认识青城的路么。” “姑娘说的可是青城派?” 蕖真想问到陆幽生,幸好陆幽生识的青城的路,这样也就省去了慕尧不少的麻烦事情,蕖倒要看看,昀钟离到底想干什么。 “对,你可否帮我护送两人回青城,至于你师尊,放心,他会回去的。” 蕖笑着看了一眼溱月,溱月无奈的脸上各种挣扎的表情表示抗议,然而全被蕖无视掉了,陆幽生一听此话甚是开心,只要师尊愿意回长白平息内乱,换长白一个清净,别说帮她护送一个人了,就是护送一群人都行。 “正好这样林姑娘和慕尧我也就放心了,至于你,回长白处理好你的家务事再说。” 蕖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溱月,话语之中也对着长白所谓的正道门派有着些许不屑之意,溱月当然不傻,但是现在溱月就比较两难了,这种感觉只从齐映川出现之后,溱月总感觉自己在做无谓的选择,看似有的选择,其实死路一条,若是溱月不同意,那便是长白沦陷,若是溱月同意,那便是蕖沦陷,到底该如何是好,蕖没有犹豫,指示了一下慕尧,正好林巧巧也醒来准备带慕尧回青城了,蕖看了一眼陆幽生。 “就是他们,你一定要保护好他们,安全送到青城派卿鹄手中。” “是,我知道了姑娘。” 陆幽生恭敬的对蕖行了礼,只见林巧巧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看见了陆幽生林巧巧有些诧异。 “林姑娘,这是溱月的弟子陆幽生,这一路他带你们回去。” “蕖姐姐.....” 林巧巧还是有些许不好意思,虽然昨晚话语甚是严重,但是那毕竟是因为沉悠生气,和蕖与溱月无关,林巧巧也只是为慕尧打抱不平,心中觉得很是过意不去。 “林姑娘你不比多说,我知道你对慕尧的苦心,如今慕尧留在这里我们也无能为力,只有带他找到你的师尊卿鹄,他才能救得慕尧。” 蕖知道林巧巧在想什么,蕖也知道林巧巧虽然任性有一份,但是理性也有一份,不管怎么说,慕尧回青城才是最好的选择,陆幽生此时也随溱月进屋将慕尧扶了出来,只见慕尧脸色暗沉,就连那昨夜凸起的青筋居然依旧还在,并没有消失的痕迹,原本细长的手指也变得青紫起来。 “要赶紧走了,慕尧的情况耽搁不起。” 蕖皱眉,看了一眼溱月,溱月的表情也很是沉重,才短短几个时辰,慕尧的情况就变得比之前更加吓人,溱月封住了慕尧的穴位,但那都只是一时,仅仅能保证他们走到青城之前不会发作而已。 “速去速回,绝对不能耽误。” 溱月命令到陆幽生,只见陆幽生很是严肃的回应了一声遵命,便只身扶着慕尧带着林巧巧远离了那木屋,没多大一会的时间,一行三人就渐行渐远的消失在了浅生林之中,只留不远的背影和林巧巧舍不得的回头目光,至到消失。 “你明知道这是陷阱。” “你也明知道不是么。” 看着三人刚刚离去,溱月就忍不住对着蕖发问到,但是蕖的语气格外的轻松,慕尧走了,就不用再踏入这危险的境地了,自己也就松了一口气了,他的离开,没有不舍,只是为慕尧欣慰,这段路本来慕尧受伤的就已经够多了,蕖还不起,只能还给他一份安全的地方。 “昀钟离不会要我的命的,放心吧。” “你就这么肯定?” 蕖反而很是轻松,不管怎么样,暂时的分开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安全的,既然昀钟离苦心想要自己独自一个前去尸谷,那么就去走这一趟,那就看看到底谁更胜一筹,溱月反而懒得再去责骂蕖的没心没肺,她总是把别人对她的好当做自己对别人的拖累。 “只要你不死,我就不会死。” 蕖笑着看着溱月,这张面容,永远都不会厌倦,无数次为了自己挡下生命危险的男子,就像之前该死的人每次都是自己,可最后偏偏成了溱月,他生气的模样,开心的模样,突然出现的模样,嘲讽的模样,那都是溱月独有的样子,剑眉狭长,眼含柔光,鼻如刻画,唇角悠扬,她笑的轻松,笑的释怀,自己的路还是自己走才觉得最安心,就算死了也不会拖累到谁。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样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溱月好笑的看着她,笑的像个孩子,今日一别或许还能再见,或许再也不见,溱月不想就这样放她走,他亲昵的白净手指轻轻的刮了一下的她的小巧鼻尖,那份宠溺,还是这份浅生林中悄然而生的情绪,他不想分别,他就是因为轻易的放开了她的手,才仍由她掉入了浅生林的悬崖之下,变成了现在的蕖,难道又要再一次的,再悬崖边上,放开她的手么。 “答应我,你不要死。” “傻姑娘,你说什么呢,我们谁都不会死。” 蕖说着简单的话,心中却是无比的复杂,这次的路蕖有种告别的感觉,蕖不担心自己,唯一担心的就是溱月的性命,蕖无数次的生命危险却都是硬生生的被溱月挡了下来,换作了他的危险,以前她从未觉得溱月有多让人不舍,但是就是这样的天天呆在一起,她好像有点,舍不得离开他了一样,慕尧不同,对于慕尧的离开在蕖的眼中是救赎,是给了慕尧一份安全,是保护了慕尧,但是溱月不一样,那个冲动起来要几个人拉着的男人。 “我的命,从见到你开始就牵在了一起,你活着我才能活着。等着我,我会找到你的。” 溱月笑着看着蕖的表情,她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样子,真是让人想溺爱在怀中,溱月轻轻的对着她说,欠她的甜言蜜语太多太多,不是她不爱听,而是溱月没有机会说,这种离别的场面不多,溱月不想就这样放手蕖一人去尸谷,但是她的倔强就是这么的直接,因为蕖深知,昀钟离不会轻易杀了她,但是也不会轻易放了她,这次的计谋,昀钟离一定有理由,但是那只能等蕖一个人蕖揭开。 “有时候我真的就像这样结束,也就不用牵连与你,慕尧已经可以放心的回到青城了,我最担心的也就只有你了。” “傻姑娘,你别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行不行,就算你到天涯海角,只要我溱月能走到的地方,就是爬,我也要爬到你身边。” 蕖的话苦涩,眼眶之中的眼泪在颤抖,可是就是流不下来,感情的抑制让蕖哭不出来,溱月轻抚她的脸颊,动作温柔的就像春风一般,浅生林已经渡过了春季也经历了夏季,花开已经结束,花朵也已经枯萎,只留下一地的枝叶和花瓣,粉色的桃花瓣随着风季落漫天,蕖的一生经历了各种的不平凡,同样的地方总是会发生不同的故事,百年前的浅生林你我依偎相惜,百年后的浅生林你我含泪告别。 “你能不能不这么酸。” 蕖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溱月的每一句话都像字,刻在了她的脑海中,认识了溱月,蕖再也不怕被人取走了心失去了记忆,因为溱月的故事就像是被人用笔写在了脑中的一样,挥之不去过而不忘,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深爱着溱月,爱是什么,爱是愿意为他去死,还是愿意为他而活。 “他敢动你一下,我就让他的兮月殿不复存在,你一定要等着我。” 溱月万分不放心,昀钟离的作为让人猜不透,但是柯溯溪和阕姬也在他的手中,昀钟离是没打算要了她的命,但是他要什么,谁又能知道。 “我会带会溯溪和阕姬的。” “实在带不回来,你自己回来也行。” 蕖刚说完煽情的话,溱月就恢复了一脸不正经的模样,蕖一脸黑线,这个人是认真的么,前一秒什么爬也要爬到我身边,结果后一秒笑的跟个浪子一样来一句你自己回来也行,拜托我是出去逛街么,说的这么轻松,蕖好不容易有一点感触,就这样被溱月的一句话憋了回去。 溱月笑的不行,越是这种场合看蕖的表情就越是有趣,她的模样总是那么惹人喜欢,个头不高的蕖被溱月一把拥在了怀中,溱月想了想,还是一天比较合适,在她的耳边呢喃轻语。 “好了,逗你玩的,你看你那表情,放心,我很快就会处理完的,两天,不,一天!只要一天我就会找到你,我答应你,我会活着,只要我这颗心还会跳动,你就永远不会死去,就算你空白的胸腔,但是会有我的心做你的心脏。” 蕖被溱月一下拽到怀中,一个没站稳一头扎在了溱月的胸膛之上,溱月的下巴抵在蕖的头顶之上,整个人就这样被他依偎,熟悉的兰麝香味,轻柔的温度,缓慢的心跳,安逸的空气,这才是她的溱月该有的样子,也是他们应该渡过的平凡日子。 (九十四) 玄门清傲 清风正骨唯长白,玄数天下难向淮。 “长白....” 溱月独自一人站在长门门下,只见那红檀木的大门紧闭着,安静的超出了想象之外,难得这么久没有回长白了,其中内乱溱月早有定数,只是这是否来的太过巧合,明知道是陷阱,却又无能为力,暖阳之意长白之上依旧冰霜寒冻,空气却是唯有暖风,清泉之水掺杂薄冰,却又温意甘甜,上仙之位悬于九天,清苒之气正道为之,长白门,一个位于长白之上的玄门派别,孤傲自立与高耸云端之上,不问世事不曾沾染红尘,师门弟子素衣白净,恰如雪意纯净,七层云梯筑之而上,遥遥望去似如人间仙境,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却永远都在暗斗之中,溱月拍了拍衣袖的灰尘,蕖早已与之告别而去,她的路她坚持自己走,而溱月也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解决所谓的内乱,在与之回合与尸谷,溱月深吸了一口气,空气还是依旧纯粹,却有一股暗藏私心的味道,发丝散乱肩膀,冰棱刻角的面容收起了以往的温风暖阳笑意,取而代之的只是冷静和严肃的神情,眉目傲立上仙之气,天山泉水的眸子此时凝目严谨,八尺身段白布绵绸衣襟,手持玉箫自立其中,丝缎发带却束不住墨丝三千,溱月不想再拖拉此事,只是低头无奈一笑,是时候,该有个了解了。 长白潍凌殿前 独自前往的溱月推开珊瑚长门,门外自有一座后园,遍种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知是平时游赏之处。更有花树十六株,株株挺拔俊秀,此时秋初,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唯见院庭如雪初降,甚是清丽。溱月还未站稳,就能感觉到那熟悉的却难以形容的气息。 “哟,这是谁啊,我还以为师兄不知道去哪儿寻欢了。” 溱月侧目,只见大殿之上早已不知道站着多少人了,看来长白的长辈大多也都在此恭候他了,只见那金銮殿面之上,镀金悬银的掌教之位空出冷静毅然,而那座椅旁边站着一位白衣裹青霜色的男子,笑意勾勒半张侧目面容,不曾抬起头看见殿下之人,男子身段伟岸却显得均匀,样貌如含霜之玉透漏着精明,发丝缠髻束已玲珑玉巧冠,上斜坠一白玉温润发簪固定,只见那男子修长的手轻抚掌教之位的边缘,话语中带着笑意和危险。 “师弟这话就太过嘲笑于我了,身为掌门,我怎能不回长白。游玩而已。” 溱月眉目冷静的不曾泛起涟漪,面容之上依旧清傲自如,那大殿上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溱月同门师弟,乾予门下的弟子于延晗,当然若问能耐,于延晗不输溱月半分,更是溱月私通妖女霜砚一事被囚禁后,于延晗一直认为掌门之位唾手可得,就在于延晗沾沾自喜之际谁知乾予就此飞升,掌教之位更是不顾众人反对之传授于溱月手中,溱月百年前因为过错之事掌教会对此各有议论,但是乾予如此交代,便也没有人过问,但是就是这样在于延晗的心中,为自己的师尊乾予的作为,烙下了深深的仇恨,最近得知溱月又再次下山私会女子,于延晗才心生一计,想要迫使溱月让位。 “是么,我可听说师兄最近这游玩的好是快活啊。” 于延晗见溱月缓步上殿前,识趣的让出位置,嘴里却依旧死死的挤兑溱月的作为,于延晗不是傻子,溱月到底去哪了,于延晗心中怎能没数。 “快活?难道我不在长白之内,师弟过得不快活么。” 溱月没有正眼看于延晗,独步上哪大殿之上,自然的坐在掌教的位置上,如今长白年纪稍大的早已不问玄门中事,只剩下当年与溱月同道的是师兄弟,长白自如青白,不与世间纷争,教内之事也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偏偏就是于延晗的那不服输的心,关于对溱月的质问,百年来都没有安宁过,如今溱月到要看看,这次,于延晗打算用以什么事情为由。 “师兄说话真是别有一番意思在其中呢,我怎么敢呢。” 于延晗微微一愣,但是随即那张爽朗面容之上又是一副笑里藏刀的神态,于延晗退到溱月的身边,可就在此时殿下数位同道突然议论纷纷,似乎是在讨论什么事,溱月淡然接过一杯茶,面容之上冷静如水,他早就想到了而已,肯定是之前于延晗不知道说了什么事情。 “掌门,有一件事,我想请您给我们一个解释。” 就在溱月还未品完口中的茶,殿下一位青衣男子先行发了话,此人同为溱月的师弟,私下与于延晗交情甚好,溱月自然知道这些猫腻,这位就是长白清教处的渊唯,管理长白之内弟子修为的,私下也是于延晗的挚友,两人没少在一起挤兑溱月的位置,溱月淡漠一笑,只是轻瞥一眼于延晗,然而于延晗的更是冷静的同为品茶,似乎这一切不关他的事。 “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溱月一语话落,渊唯偷偷的看了于延晗一眼,只是一瞥的时间,随即江念清便上前而来,恭敬的拱手作礼,从怀中,掏出一物,此物刚一拿出,只见这殿内上下不下三几人顿时更加议论起来,溱月定眼一看,只见那渊唯手中之物不是别的,正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东西,阕姬的簪子,只见那发簪平常却又不失色彩,细长做工精细刻花,琥珀镶边流苏垂下,虽然有些年岁了,但是还是如同当年一般的让阕姬喜欢,这件物品,正是溱月刚初识阕姬之时,每日为阕姬带回城镇的小物品中的其中一个,是溱月亲手送给阕姬的东西,阕姬依然痴情保存到今日,溱月一见其发簪,顿时整个人都变得紧张起来,不知为何,总感觉哪里出了差错,溱月起身急速的走到江念清面前,一把拿过了发簪,是真的没错,确实是自己亲手送给阕姬的发簪,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从哪来的。” 溱月眉目轻皱,难道说自己被人算计了,但是没有道理,只见溱月是真的着了急,也不如之前的清高模样,现在一心只想知道这发簪从何而来。 “师兄,着什么急啊,慢慢说嘛。” 此言正是一旁的于延晗带着些许笑意轻淡说出的话语,溱月不知自己已然中计,还未缓过神来,只见于延晗不急不忙的摇了摇手中的碧玉杯盏,似笑非笑的那张俊俏面容中,却丝毫看不出玄门的痕迹,稍带的只有一抹嘲讽和邪魅之气。 “于延晗,阕姬在哪!” 溱月很显然不吃这套,此时已经着急了的溱月哪有耐心和他慢慢道来,蕖此时已经踏上尸谷之路,可是阕姬的发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溱月上前一把,一把拽起于延晗的衣领,白纱素净皱在一起,溱月的手白皙之上青色静脉微微泛起,算计溱月怎么算计都行,但是唯一不要招惹的就是蕖和阕姬,这两个女人,一个他恨不起,一个他爱不起。 “师兄,冲动了不是。” 于延晗丝毫不在意溱月的举动,似乎手中有着什么把柄,轻轻一笑,把溱月的手从自己的衣领上拿开,看似动作轻柔无比,实侧四两拨千斤,溱月只觉得自己力不从心,一股子深厚的玄力把自己的手瞬间甩开而来,溱月稳住步伐才没有被甩开数尺之外。 “于延晗,你要算计我随你算计,但是你最后赶紧告诉我阕姬在哪。” 于延晗此时的作为已经招惹到了溱月,只见溱月那清澈双眸之中点点恨意正在燃烧,星火之间恨不得将于延晗变为灰飞烟灭,手中紧握阕姬发簪,为什么会这样。只见于延晗一脸还没玩够的模样,如果这大殿之上今天溱月敢动手伤了他,这掌教之位溱月就是不想交也要交出来了,更何况现在胜券在握的是于延晗,而溱月,只不过是个可怜的棋子而已。 “师兄,这簪子的主人,可是个妖啊,难道和妖物私通,是师兄的爱好?” 于延晗缓缓的开口,嘴唇轻碰之间说出的话却让人发指,果然这件事于延晗已经知道了阕姬的存在,于延晗的话语之中嘲讽的意味便是之前溱月与霜砚一事,当年霜砚之后被长白断定为妖,但是追踪未果,溱月最后也是被阕姬送回了长白,从此也就天地之别了,溱月也因为此事在乾予还未处置之前自愿紧闭长白的仙台之上,直到乾予将要羽化之际,溱月才得以重见天日,于延晗的话无一不戳中溱月的心中,溱月难以再忍受的怒火在那双眸子之中一览无余,大殿之上的人议论纷纷锋利之刃直指溱月,溱月顿时举得自己陷入了空白之中,数十张嘴中的争论,齐映川的面容,于延晗的笑意甚至阕姬的脸,一幕一幕的回荡在溱月的脑中,这一切都像个谜,但是溱月却始终像那个当局者。 (九十五) 内乱心机 “于延晗,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阕姬到底在哪。” 此时的溱月,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阕姬到底在哪,那蕖到底又是去救谁,于延晗明显知道内情,但是就是不急着说,这让溱月很是恼怒,但是没有任何办法,如今长白之中早已因为溱月不在的这段时间,已经偏向一边倒了,那就是于延晗做的好事。 “师兄,你可知道与妖物私通的后果是什么?” 渊唯一脸怕事情不够乱,还上来平添一句多余的话,溱月怎能不知道其中严重,乾予师尊有掌门之令曾挥笔写下,若是门中弟子与其妖道为通,按理逐出长白,可是当年乾予为什么没有因为霜砚逐出溱月,那便是因为后来霜砚的下场便是乾予所希望看到的,乾予与溱月的关系在长白之中就像一个谜一样,更有人传闻中溱月是乾予的独生,但是却都被所化解,溱月是乾予一位挚友的孩子,但是那个挚友到底是谁,或许也就只有已经羽化的仙人们才知道了,就连乾予,也从来未提及过溱月的身世,既然是过去,又哪有放不下的道理,这便是乾予的教导。 “我用不着你来审论我。” 溱月严厉眉目猛的看了一眼渊唯,这一其中的狠戾之色让渊唯吓得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于延晗到是此时根本就不惧怕溱月的掌教之位,看到渊唯的反应轻哼一笑,真是没出息的东西。 “哼,师兄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只要你说一句你与那妖女不相识,我们都会相信的。” 于延晗早就看穿了溱月的心思,若是能证明溱月心系阕姬,那这对鸳鸯怕是就要死在这里了,于延晗并不知道溱月到底怎么想,阕姬对于溱月的重要性于延晗也只是凭空猜测,师兄下山之后前往的是东南山,于延晗便以为溱月是去寻找那东南山女妖水灵阕姬,此时也只是一搏而已。 “但是,师兄你可要想好了,若是你只要说你不相识,那这个叫阕姬的女子,就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还未等溱月开口,于延晗先行将了溱月一军,若是承认,阕姬和溱月都要受到危险,若是不承认,阕姬现在还不知道身在何处岂不是更加难上加难,溱月彻底被于延晗激怒了,生气的溱月作势就要冲上前去,看着那于延晗的嘴脸简直比齐映川还要可恨。 “哎,师兄,这里是掌教会,若是因为妖物与同门师兄动手的话掌门之位怕是就要拱手让人了。” 就在溱月还未踏出那一步之时,渊唯上前来拽住了溱月的衣物,溱月此时心中无比愤怒,于延晗似笑非笑的神情无非就是一个目的,那就是逼迫溱月让出掌教之位,溱月气的说不出话来,以往的冷静和肃静如今早已丢弃万里之外,栽倒别人手里也就算了,还要被同门所陷害,这般丑陋险恶的模样到底与妖道有什么区别,溱月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师尊乾予希望自己正道扬名天下,可是这长白之中,到底谁是正道,谁又是妖。 “于延晗,长白迟早会毁在你的手中。” 溱月咬牙一字一句说出口来,于延晗的心机颇为慎重,当然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乾予没有将位置传于于延晗,溱月内心纯粹,正如那青山绿水万人可见的透明之心,可偏偏就是这样的溱月,招惹上了于延晗这份胜似妖道的心机。 “你闭嘴!当年要不是因为师尊偏心,这掌教之位本该是我的。” 溱月的话激怒了一直不温不火的于延晗,一想起往事那般让人绝望的一幕,于延晗的怒火就不比溱月差丝毫,看在大殿之上还有别人在的场合,于延晗已经算是压抑了许多,但是那双静默的桃花眸子中,依旧是恨不得吃了溱月的眼神,那份恨,只可惜溱月不能看透。 “你果然有私心。” 溱月看着于延晗的嘴脸,早已不是当年两人一起长大的那份单纯的师弟了,如今的于延晗,一心只想夺取原本属于他的位置。 “呵呵呵呵呵,我有私心又如何,如今这大殿之上,与妖物为通的是你!不是我!” 于延晗仰天大笑,只见他一挥身后长衫碧玉之色,耀光白素的衣领丝毫不搭配这张面容之上的邪色,于延晗一副胜者的模样,毫不犹豫的一手拍在了那掌教之位上,冰冷的玉石边,金缕光芒,这才是于延晗百年来苦苦想要得道的东西。他另一细长的手指直直的指溱月的面容,那般高高在上的模样,让溱月卑微不已,此时的于延晗面容之上满满的是对溱月的鄙夷和嘲笑之意,那般君临天下的猖狂。 “师尊的教诲,你始终忘却了。” 溱月无奈之意,只是低语摇头叹息,为什么还是会发生这些的事,到底是自己的错,还是真的,师尊错了,所谓的正道,到底该不该私心。 “教诲?你跟我说教诲?那百年前浅生林的女妖给你的教诲呢?溱月,你我之间的博弈你却输在了一个女人身上,着实让我看不起。” 于延晗笑着,那份嚣张的模样丝毫不输给齐映川的嘴脸,他得意的不是为别的,百年前因为霜砚,于延晗本是对掌教之位有机可乘,可是偏偏就是因为乾予的袒护,让这份痛恨在于延晗的心中萌芽,如今百年后又再一次的抓到了溱月的把柄,却还是因为一个女人,于延晗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感情,但是他只知道,如果溱月不想阕姬死掉,那就必须让出掌教之位再被他逐出师门,这才是于延晗累积百年的发泄。 “怎么,没话说了?深知自己理亏了?渊唯,把我们掌门的心爱之人带上来。” 溱月沉默,并不是所谓的舍不得掌教的位置,而是当年那个与他为伴的师兄,如今早已是这幅模样,心疼还是心痛,谁又能知道,此时于延晗一声令下,大殿之外众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来,就在溱月回身之际,他最不想看的的一幕,还是出现了,果然,那被押着上殿的两人,正是柯溯溪与阕姬。押着的白衣弟子丝毫不曾留情,狠狠的将那两人摔在地上,阕姬的身体早已虚弱的连动都显得吃力。正是因为灵元在溱月的身上,阕姬原本为灵,元灵为正道之气,只是因为那心因嫉妒而变为妖的心而已。 “咳....师.....师尊!” 柯溯溪被狠狠的一摔痛的皱眉,只见那辉煌大殿众人审问溱月,师尊的背影此时显得孤立和落寞,柯溯溪早已八九不离十的猜到了溱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溱月见到二人,表情之中,有一种难以描述的苦楚和愤怒,溱月二话不说上前扶起柯溯溪,查看阕姬的伤势,此时的阕姬早已昏迷。 “你们为什么在这里,木凌说你们被昀钟离带走了。” 溱月此时根本无暇管于延晗到底说话有多难听,柯溯溪的伤势甚至出现在了脸上,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情。 “木....木凌?师尊你说的是阕姬姐姐的侍女木凌?” 溱月的手擦拭着柯溯溪的伤势,一听见木凌的名字,柯溯溪整个人瞬间僵硬,变得无比呆滞起来,那双眸子之中满是恐惧的表情,溱月感觉到了柯溯溪的异常,摇晃着他的身躯。 “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溱月着急了,百年来溱月第一次在这大殿之上五味俱全,各种不是滋味,心中的酸楚一片片的蔓延开来。 “木凌.....木凌她.....她早就死了!师尊!” 柯溯溪结结巴巴的话语,突然惊恐的对溱月说出实情,此话一出溱月整个人顿时天崩地裂,木凌死了,那浅生林中等他们的是谁,那蕖到底是去尸谷救谁,柯溯溪和阕姬为什么在这,还有慕尧被支开一事,一切都串联到了一起,衔接的那个名字,叫做昀钟离。 “师尊!那不是木凌啊!木凌早就死了,就在之前我到达浅生林之时。” 溱月整个人都惊慌不已,他素面之上依旧遮盖不住那份恐惧,乱了,全乱了,本来的计划全被昀钟离打乱了,他们三个被分割开来,正是昀钟离想要看到的结果,再一一下手,最后再凑到一起,那就是昀钟离想要的东西。 “不可能的,对了,幽生,幽生为什么不知道你在这?” 溱月呆滞的神情恍惚不清,像是一团乱麻的心更加纠结不清,到底怎么了,谁知接下来柯溯溪的话更加让溱月心如死灰。 “陆幽生?就是他,我和阕姬才被抓住的,师尊,陆幽生已经被于延晗收买了。” 柯溯溪的话一字一句如同针一般扎着溱月的心,陆幽生是故意下山找溱月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溱月骗上长白接受所有人的审判,没有告诉溱月实情是因为怕溱月直接去救人,这番铺垫煞费苦心啊于延晗。 “啪!” 就在溱月还未缓过神来之际,一巴掌狠狠的落下,清脆之声回荡整个大殿之上,众人唏嘘不已,是谁,动了手。 (九十六) 教令 “大胆,于师兄的名字是你该直呼的么?” 这一巴掌不是别人,正是渊唯下的手,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柯溯溪本是伤痕的面容之上,顿时溱月目瞪口呆,寥寥数月,这长白上下早就是于延晗的人了,现在别说溱月一人孤立无人会帮,就连平日恭敬的渊唯都敢下手打自己的爱徒柯溯溪了,这长白之上有谁不知溱月对柯溯溪爱护有加。 “住手!谁给你的胆子!” 溱月顿时恼怒,起身紧紧的握着渊唯还未收回的手,只见那地下柯溯溪被这一掌打懵,大殿之上众人没有一个敢出来言语的师兄弟们,于延晗见状微微一笑,挥了挥手,那渊唯不屑的挣开溱月握着他的手臂,溱月深知自己玄力已然失去,就算是动手,怕是也没以前的能耐,当然柯溯溪也知道。 “师尊。” 溱月紧握着的拳头恨不得上去就收拾渊唯那张谄媚于延晗的面容,看着就让人恶心不已,溱月的手臂微微颤抖,恨意涌上心头却又无能为力,溱月的双眸死死的盯着于延晗那得意轻佻的脸,若是有朝一日于延晗落入溱月的手中,今天的耻辱,溱月必将百倍奉还,只见溱月正准备上前,柯溯溪一把拽住了溱月的衣角,溱月回头,柯溯溪那张面容此时紧紧的抿着嘴唇摇头,柯溯溪知道,师尊的能耐早已不如从前,若是贸然动手,怕是他们三个都不会活着下长白了,柯溯溪的坚毅让溱月为之动摇,溱月心中一股酸楚,想我一生傲视天下,清风正骨,谁曾想竟活在雾霾之中。 “溯溪.....” 溱月收起那愤怒的神情,隐忍了心中的苦楚,就算是为了阕姬和柯溯溪,溱月也不能就这样出手伤人,现在活着下长白,比什么都重要,不仅仅要保护身边的两个重要的人,蕖还在等着他,溱月的淡薄唇角轻笑,无奈之意在眼底流转,那种如心落百丈寒的陨灭,又有谁能懂。溱月的手轻抚柯溯溪的面容,曾经那个年少无忧的孩子,现在已经出落的像个大人一样了,只可惜了这张面容,满是青淤和伤口。溱月实在于心不忍。 “师兄,煽情的也差不多了吧,不解释一下么。” 于延晗心中此时无比痛苦,想那高高在上的师兄,长白中最为清傲的掌门,如今可怜无比,心酸之意的跪在大殿之下,三人演了一场好是动人的苦情戏,于延晗却看的津津有味,他等的不是别的,这些年心中的压抑和屈辱,等到的就是这一天,彻底的毁了溱月。 “于延晗,你要的不过是掌教之位,放了他们,你说什么,我都会......” “溱月!” 就在溱月卑微的声线中还未说完的话语,苏醒的阕姬一语轻唤了溱月的心,颤抖的声音夹杂着这一路来阕姬承受的痛苦,溱月心中不禁一丝凉意,溱月没有回头,他面对这于延晗那耻笑的嘴脸,身后,只有等待被解救的两他一生最重要的人。 “溱月!不行.....不行!......” “阕姬姐姐....”她睁开双眸,就见到他伟岸的背影,熟悉的安逸却面对的是最危险的境地,柯溯溪扶着醒来的阕姬,一时间,空气都变得凝固,她颤抖的唇,婆娑的眼角,闪烁着点点的泪光泛滥,隐忍着痛不让它流下来,凌乱的发丝娇白的面容,早已不是那个高傲盛气凌人的水妖,如今的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女子,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不要再一步一步的走向绝境,她伸出手像要抓住他,就那么近,却好像隔着山峦一样的遥远。 “姑娘醒了?那掌门师兄,是不是该决定什么了。” 于延晗高高在上的姿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的卑微,她的柔情,大殿之上众人的唯唯诺诺,都注定了这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于延晗!我再说一遍,放了他们。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溱月一字一句,恰似如一针一线,刺痛的正是阕姬那颗摇摇欲坠的心,就在话语刚落之际,阕姬奋不顾身上前而去,挣脱了柯溯溪的手,她不想这样,她不愿意看到这样,拖累,在阕姬的眼中,那是蕖,不是自己。 “啪!” 冷冷的一巴掌,一道惊天雷,一首悲怆曲,阕姬的手,毫不留情的打在了溱月的面容之上,那样狠心,那样无奈,那样愤怒的心。 “你疯了么,谁需要你救,掌教之位就这么便宜是么,他要我的命我给他就是,我不需要你将自己的位置拱手让人!” 她歇斯底里,他沉默不语,素白脸颊之上那道狠裂的印痕微微的痛,他不会允许她死的,这是出于补偿。 “这是我欠你的,早就....欠你的。” 溱月没有抬头,他不知道如何直视她的面容,阕姬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的流出,顺着脸颊滴落冰冷的脚下,悄无声息,却又刺痛着平凡的心。 “溱月,你不欠我,一切都是我愿意的,就算是死了,只要是为你死的,我也会笑着,会开心,我不需要你让出掌教的位置,为的就是换取我这一缕薄命,你有你的命,我不想干涉,我只想静静的看你过你原本你的生活,也就够了。死和不死又有何妨,若是一条命能帮你解脱困境,我阕姬又曾怕过。” 阕姬的手微微颤抖,她的心也在摇晃,不需要,一切都不需要,阕姬的作为所有,没有任何道理,为的只有这面前卑微的男子那颗执着的玲珑心。 “我这辈子可能还不清了你的感情,但是你想死?我同意了么。” 溱月的话没有半分感情,冰冷,无情,甚至没有情绪的波澜,他的脸更不愿意抬起,他知道,面前的那个与她前生今世纠缠的女子早已梨花带雨,他不忍心看她流泪,就算心中早已有了别人的位置,她还是愿意死死相随,这份模样,到底是随了谁。 “好一场虐恋之情,可惜了可惜,我师兄可是正道之人,怎能与之妖物动心纠缠,这算是承认了么?师兄?” 大殿之上,那与之掌教之位只有一步的于延晗,清脆的双手鼓掌的声音,高看着这对苦命的人,真是一出好戏,可是于延晗还未满足。 “溱掌门真的和这妖女私通?” “这怎么会这样。” “哎,真是无奈。” “看来这掌门怕是要易主了。” “......” 杂乱的声音从那大殿之上数人的口中传出,各色的言论各种的猜测,人情之意却丝毫没有,溱月掌门在即之事,从未对曾经的师兄师弟门的安排有何不妥,可是偏偏就是身为人的欲望,永远都满足不了,窃窃私语杂乱无章,所谓玄门所谓正道,还是输在了高高在上的位置之中。 “溱月.....” “师尊.....” 他白衣肃然,身段伟岸,凛然之气早已变成了这大殿之上唯一显眼的风景,身后的阕姬话语哽咽,她的苍白之色却无能为力,不知再用何语气去与他争论,也就从这一刻开始,溱月的那番话,在阕姬的心中绣上了花,刺在了最深的地方,永生都不会再忘记的无奈和心酸。只言片语叙述着一段恩怨情仇的故事,她的痴情,他的无奈,既然不爱,为何还要牺牲,难道人世界的感情总是活的如此纠结而已么。 “于延晗。” 就在阕姬还想为之劝说溱月之际,突然大殿之上一片哗然声响,就连坐在哪里看好戏的于延晗,也随之站了起来,他那张贪恋的面容被放大,放眼而望,大殿之下那抹傲骨身影,此时冷峻的面容,毫无感情毫无神色,溱月缓缓的伸出了双手,那双白净的手中,一块棱角分明的玉牌终于在百年后再次面向于世,纯净的像冰一样的清冷,那华光的边缘玲珑剔透,上刻字迹“掌教”二字,殷虹朱砂显眼,绝世珍宝一般让人流连于其中。 “所谓正,正苍生正天下正人心,所谓邪,邪为己邪为私邪为欲。” 大殿之上,长白长词令无端被人念起,正是来自溱月口中,他唇齿轻薄但是字字如寒铁,他面容冷淡但是心中若明镜,师尊在世赋于词句长词令,教于弟子以谨记心得,到底何为妖何为仙,是否真的源于一念之间,若是心如明镜不曾害人之心,那她是妖么,若是以正道为旗满已私欲,那和妖物有什么区别,溱月淡然一笑,那抹笑颜依旧逍遥自古清风傲,正如霜寒梅花九月初,正道在人心,不在这一块令牌,一处掌教之席中,得道了所谓的权利,又何尝能视为玄门正道,他轻蔑的笑意,无奈,甚是无奈。 “溱月....” 阕姬还不想就这样认输,掌门教令若是交给了于延晗,阕姬这辈子怕是都不会心里平静了,谁曾想就在她还未上前的那一刻,溱月毫不犹豫,素手一用力,那白玉令牌突如飞箭一般直奔于延晗,巧劲之中,更多的是溱月警告的意味,阕姬回过神来掌教之令早已落入于延晗手中,被他反身接了个稳妥,那双势力与贪婪的眸子,与他的素净面容,格格不入。 (九十七) 心思了然 “师兄的力气,还是这么大呢。” 细长手指轻接住溱月扔出的掌教令牌,毫不费劲,于延晗不仅让溱月永无翻身之地,更是得道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于延晗更是得道了心中所想,无视所有的人那张脸原形毕露,贪婪的看着手中的白玉令牌,欲望和私心,丑陋和险恶的心。 “溱月!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了!你住手啊!” 身后的女子,那已经沙哑的声音,划破了原本的沉静,阕姬无奈无能为力,柯溯溪不知道该如何再去帮师尊,只得拖住了阕姬想要上前的心。 “阕姬姐姐,你冷静一点,这件事已经不是你能所为的地步了。” 柯溯溪同样细长的眼角泛着点点星光之泪,他又何尝不是心酸,师尊一路走来柯溯溪那不是陪伴在身边,陷阱也渡过了,危险也趟过了,谁知最后还是输在了自己所谓守护的长白身上,为了能活着下长白,此时身后的任何,溱月都选择了沉默。 “自私,在面对你的时候,我已经很自私了,为何不让我继续自私到底。” 溱月淡漠的话语让阕姬突然冷静下来,他的话不是别的意思,或许别人听不懂,阕姬却听得清楚,在蕖与阕姬的选择之中,溱月自私的选择了蕖而伤了阕姬,这就是他所谓的自私,可是溱月又何尝想过,阕姬从未恨过他的自私。 “和你走这一路,我不是为了拖累你,如今你因我让出掌教之位,你让我还如何再活着?就因为这条贱命害你受此羞辱。” 阕姬哭着,她哭的伤心,百年来再次因为溱月而流下了那少有的眼泪,多少个日日夜夜自己何尝不是这样的哭泣,因为他的绝情和冷漠而流泪,而如今却是在这长白大殿之上,因为他的无欲无求而流泪,掌教之为对于溱月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有阕姬知道,那是尊严和责任,是乾予对他的寄托。 “拖累?是我拖累了你,你的命,比掌教之位重要,一个冰冷的高高在上的位置而已,你又何必苦苦阻拦于我。” 他的话依旧不冷不热,说着为她好的话却又故作不在意的样子,如今选择之中,溱月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阕姬,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他的良知和胸腔中那颗与众不同的热血之心,溱月有情有义,就算是阕姬曾经有多么不堪,溱月也不会放任她落到于延晗的手中。 “姐姐,我们...也没有办法。” 柯溯溪沉默,他的衣襟早已被泪打湿,师尊为长白做出的事情柯溯溪看在眼里,如今就此脱离长白变为凡人一介,没有了仙魂的师尊,和普通的人又有什么区别,未来何去何从,却又无从想起。柯溯溪是心痛溱月的努力,却被这丑陋的人心所掩埋,长白最终也将危险。 “不要内疚,这是我早就应该为你做的事情。” 溱月起身,若无其事的面容之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那抹春风傲阳之温暖,还是那么让人沉醉,事情已经结束了,溱月心中的复杂却没有人能看透,他拍了拍衣角的尘埃,那种凛然之气衬托着他肃穆的面容,那抹嘴角微扬起的坏笑,还是那个逍遥快活浪荡不羁的溱月。 “于延晗,这些,都是你的了。” 溱月恭敬的面对着于延晗那目不转睛看着手中令牌的身影,溱月伸出手,从腰间拿出那掌教信物白玉箫,正是之前溱月所使用的武器,寒玉所造就的灵器一柄寒玉箫,那抹清冷哪怕历经百年也依旧让人生畏,阕姬呆滞在原地,他要做什么,就连柯溯溪也一并惊讶起来。只有于延晗和渊唯那面容一脸的迫不及待的神色,突然,被折断的清脆的声响在每个人的耳边,晶莹玉箫变为两段,冰冷的落在了大殿的地板之上,缓慢而又沉重,他果断的心和那诀别的过往,阕姬只感觉到胸口的窒息,柯溯溪也满目的哀伤之意。 “好,玉箫已断,既今日起掌门之位接任为下任弟子于延晗,任命为现长白掌门之人,至于溱月,逐出师门,永与长白再无交集。” 他的窃喜,他的冷漠,她的无奈和他的哀伤,都随着教令的宣布,结束了这一切,从今天起,溱月不再是长白的一份子,从此与长白两相隔,话语久久的回荡在长白的大殿之上,有人在笑,有人在议论,有人在私语,有人在开心,于延晗成功的当上了掌门,怕是身后的这群蝼蚁少不了好处。 一切都结束了,但是溱月始终带着那抹淡淡的笑,走到她的身边,轻松的抱起她连站都站不稳的身躯,拦腰抱起拥在怀中,阕姬整个人都呆滞住了,溱月没有说话,只是温柔的笑意看着她,那种熟悉,是太长久的熟悉,在他的怀中结实的拥抱,让阕姬仿佛告别了人间的纷争,哪还有什么恩怨情仇,那还有什么迟迟未报,自己百年来坚持的,也不过是这一个拥抱,她轻轻抬头看着他的面容,俊朗的侧脸依旧是熟悉的样子,身上的淡淡青莲香还是以前的让人沉醉,他的呼吸缓慢有序,似乎这一切都不曾发生在他的身上,溱月头也不回的就这样抱着阕姬,身边跟着柯溯溪,那红色檀木大门的人看了一眼于延晗的神情,于延晗挥了挥手,那群人便识趣的给溱月让了一道路出来,溱月没有回头,没有犹豫,甚至没有任何情绪,就这样淡漠的抱着怀中的佳人,缓步离开了那上仙之殿的大门,身后那清冷的地板之上,那被折成两段的玉箫,却见证着曾经发生过这里的事情,一切就这样回到了起点,对每个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段重新开始的路程。 长白山下 “你放我下来!我还没死呢!” 走了不知道有多久,长白的景色已经消失在眼前之中,缓过神来的阕姬不自在的想要挣脱溱月的怀抱,只奈何溱月个头太高,让阕姬下不来身子,柯溯溪到是沉默的走在一边,溱月见怀中人的不安分,微微底下头来,正好对上了阕姬那双流水的眸子,两个人不知道多久没有这样对视了,阕姬瞬间脸红了起来,但是溱月到时恢复了以前的温柔神色,看着她轻声的说到。 “你别乱动老实点行不行,你浑身都是伤。” 说完溱月的手在阕姬的腰际还用力的往上抬了抬,这一下让阕姬羞的脸都没得地方放,无奈只得顺从他的动作,安静的躺在他的怀中,溱月的话如同酥麻,让阕姬又是开心又是无奈,自己深知溱月只是为了人道,可是却总忍不住的向情字身上靠,既然心中没有她,为何还要百般对她留情让自己奋不顾身却又身不由己,可能在阕姬眼中,这就是溱月吸引她的地方所在。 “师尊,现在怎么办...我们....我们再也回不去长白了。” 就在两个人小动作之事,一旁的柯溯溪不免伤感起来,长白那是什么,那可是他们的家啊,现在居然被赶出来了,连自己的家都回不去了,说着说着柯溯溪后面居然还带着哭腔,心中难免不是滋味,溱月无奈的看了一眼柯溯溪。 “放心,一切都有定数的,不要太担心了,先去浅生林,我要确定那个人到底是谁。” 溱月清早上的长白,如今已经是接近暮色之时,想那长生林中只有沉悠和千漾,现在岂不是很危险,要快点去与他们汇合再去寻找之后的慕尧和蕖,至于慕尧被带回青城有林巧巧作伴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现在让人担心的到是蕖,若是没有失误,蕖明天就可以抵达尸谷,他们必须要速战速决尽快找到蕖阻止这一切。 “那现在怎么办。对了蕖在哪,还有那个谁,啊对,慕尧。” 阕姬在溱月的怀中很是不自在,但是又没有办法, 现在已经下了长白了,让阕姬不免有些担心其他人,溱月为何一个人独自上长白这是个问题,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溱月不会这么轻易离开蕖的,虽然之前听说了是陆幽生搞的鬼,但是剩下的人都在哪,还有就是游龙元灵取回来了么,一堆一堆的问题困扰着阕姬,到底他们经历了什么变故。 “先别说这个,先去找木凌。” 然而溱月一句话淡然敷衍阕姬,说来话长就只能长话短说了,但是路径都已经在溱月的脑海中画了出来,溱月的话到是让阕姬有些难受。 “不可能的,我亲眼看见木凌死了。” 阕姬本来好一点的情绪又突然低沉了起来,那天的事一时半会也是说不清楚,但是阕姬确实看见木凌死了,杀了木凌的人不是别人,是一个女子,一个从未谋面的女子,甚至一切都太突然,阕姬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女子到底是谁,只知道她的名字,瑶铃儿。 “记住了,本姑娘叫瑶铃儿,赶紧去逃命去吧,哈哈哈哈。” 回忆,再一次的涌上了阕姬的记忆中,夹杂着木凌的死和阕姬与柯溯溪后来的逃离之路,以及为何出现在长白,都被串联了起来。 (九十八) 瑶玲儿 “你说瑶玲儿?” 阕姬话语刚落,溱月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站立在了原地不动,柯溯溪没有注意还自顾自的伤心难过起来,阕姬眼看身边的男人发起呆来,怕是这个瑶玲儿也不简单,那么到底之前的浅生林中出了什么事,那就只有阕姬知道了。 “是的,就是她,之前我和木凌依照计划到达浅生林,可就是没过几日的功夫,就遇见了她,瑶玲儿,此人长相貌美可是下手狠辣,以暗器伤人木凌为了保护于我,挡下了那致命一击,这女子做事根本毫无道理,上来就要伤人。” 阕姬回想起之前突然的变故,这么一想瑶玲儿似乎有目的而来,或者说奉命而来,但是虽然下手利落,但是好像并未打算取阕姬的性命。 “是的,后来我赶来的时候就见到的那一幕,那女子杀了木凌之后却放任我带着阕姬姐姐逃走,说话语气之猖狂,能耐在我之上,我只能先行带走阕姬姐姐,但是师尊你也知道,浅生林下路径遥远,为了避免再惹祸上身,我就带阕姬姐姐去找陆幽生,后来的事,师尊你也知道了,那个混账。” 柯溯溪接过阕姬的话,那日浅生林中确实发生了变故,瑶玲儿的突然出现让阕姬措手不及,但是瑶玲儿似乎有意为之,阕姬不傻,但是那姑娘却是个人,并非妖物,她的身上没有妖物的气息。难道会与齐映川有染,到现在也分不清瑶玲儿的所作所为到底为何。 “原来如此,怨不得没有人感应到异常,我真是蠢,怎么没有发现木凌的不对劲。” 溱月想起来什么一样,不由得自责起来,木凌虽然为妖物,但是气息微弱,也就像之前迷惑慕尧一样,之前之所以能被漉和溱月识破,是因为她的气息只有千年或者百年修为才能感觉到,慕尧突然出现变故变得丧失神智,那就只有瑶玲儿下手的可能性,漉现在附于剑灵并不能随意幻化人形,只有慕尧可以感应到漉所想的一切,八成是慕尧发现了她易容的木凌的不对劲,所以瑶玲儿才下手先除去慕尧,至于溱月早就是一个凡人之躯,根本感觉不到异常所为,这么一说来浅生林中的事就是瑶玲儿为他们设下的局。那么一切都解释的明白了。 “你认识她?” 溱月的反应让阕姬感觉到了不对劲,难道真的出现了危险,溱月不会无缘无故一个人上长白来的,但是易容成木凌的瑶玲儿,到底做了什么事。 “何止认识。” 溱月没有低头看怀中抱着的阕姬,柯溯溪也并不知道瑶玲儿的存在,那一切的故事,牵扯到一个男人的身上,那就是齐映川。 “她是齐映川的侍女,瑶玲儿,凡人之躯,凡人之灵,是姑苏城中一家富贵的大小姐,可偏偏喜欢上了齐映川,从此就落入了尸谷的妖道之中,说起来,我曾经见过她,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她的名字溱月并不陌生,溱月与齐映川有过一场难以描述的恩怨情仇,这也是为何之前在桃花幻境之中齐映川对溱月熟悉的语气,两个人的纠葛并不单单牵扯到白葵御,更多的事私人的恩怨,说起往事,还是太遥远的从前,齐映川与溱月的初次相识,一个为仙尊,一个为妖道。 “你居然会认识她,为何我不知道。” 阕姬面对溱月那回忆的神态很是不满,他怎么那个女的都认识,阕姬不知道这百年来溱月经历了什么,两人的再次见面也不过是那次东南山。 “师尊,为何从未听你提起过。” 柯溯溪也很郁闷,溱月有一段空白的过往,没有人知道,也没有问过,那便是在刚任职掌教之时,柯溯溪还是个包裹中的婴儿,还未与阕姬和蕖相见的那段百年空白,溱月隐瞒的事不知道有多少,但是他不愿意坦白的,仅仅只有蕖的故事而已。 “当年我游历姑苏城,救下那瑶家大小姐,就是她瑶玲儿,当年不知道这女子心机如此之深,也是因为我对她坦露了仙魂的事情,谁知这姑娘缺心眼一样居然喜欢上了齐映川,还因此出卖了我,齐映川才告知了白葵御,我才被他苦苦设计陷害到此,我为何会出现在东南山,也是因为这。” 溱月无奈的笑了笑,说出来一切都是因为溱月,那日的戏剧一般的故事,溱月实在不想回忆起来。 “你说什么?难道不是因为我将仙魂给了白葵御么。” 阕姬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阕姬原本以为白葵御知道仙魂的存在是因为自己的出卖,难道是溱月错在先么。 “瑶玲儿爱慕齐映川,齐映川那时掳走瑶玲儿想要杀了她,我当年也只是出于人道救下了她而已,谁知这姑娘就因为遇见了齐映川一见钟情,就连我都没想到,这姑娘为了讨取齐映川的心,居然将我告知她的事情转告了齐映川,因为瑶玲儿之前于我假情假意,我便将前往东南山找自己所爱之人蕖的事情告诉了她,谁知后来她就站到了齐映川的阵营之中,甚至不惜为凡人之躯要吸食人血,也要堕落妖道成为妖物,可惜。” 溱月无奈摇头,瑶玲儿的这一插曲只是小小的故事而已,但是也就是因为溱月的坦白蕖的所在和自己表露的心思,齐映川才丝毫不费力的得知了溱月深爱蕖的事实,也是因为这样,阕姬误打误撞的交给了白葵御仙魂,白葵御才将目标锁定了蕖的身上,手中还握着这感情的把柄,瑶玲儿的故事虽然影响并不大,但是对溱月的认知超出了想象,到底什么样的姑娘会对一开始想要杀了自己的男人动心,说起来真是好笑。 “师尊你说书呢,这怎么可能,你是说齐映川掳走瑶玲儿是为了取她的命吸她精魄,后来瑶玲儿居然爱上了那个妖物?” 柯溯溪简直惊诧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女子存在于世间,怨不得师尊说瑶玲儿缺心眼,看来这不单单是缺心眼啊。 “我也觉得你说的太扯了。” 阕姬也表示不敢相信,这样说的话也就是蕖被白葵御死死相逼的两个罪魁祸首,一个是溱月,另一个才是自己,是溱月透漏了蕖的位置再先,白葵御本来纠结于如何下手之时,自己的私心出卖在后,蕖的名字妖道之中早就流传开来,她身上的三缕仙魂也正是那六界妖王所奢求的得道仙物,正是因为那时的蕖能力在阕姬之上,虽然两缕仙魂但是与白葵御不相上下,白葵御根本无从下手,偏偏就是在这关键之时阕姬出卖了蕖,才引发了这一切的故事,简单的说就是溱月指引了白葵御,阕姬帮助了白葵御,这也是溱月后来要去东南山找蕖的原因。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姑娘原来将消息出卖了齐映川,我也是之后才知道她追随了齐映川,我也是那日去东南山之前才知道的真相,这也是我出现在东南山的原因。” 溱月无奈的摇了摇头,救下瑶玲儿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阕姬和蕖还是成天的在东南山勾心斗角,柯溯溪也还是个包裹中的孩子,一切都平静如初,正是因为溱月向瑶玲儿透漏了心爱之人叫做蕖所住东南山的故事,才引发了这场混斗的开始,之前无从下手的白葵御正巧的遇见了阕姬的作为,这才是最初始的原因。 “女子的执念真是可怕。” 柯溯溪听完这番故事不由得感叹,正说完之际发现阕姬正死死的盯着柯溯溪的面容。柯溯溪发现阕姬那危险的眼神赶紧改口。 “不....不....不是....阕姬姐姐....我.....我没说你......” 阕姬恨不得现在就下来狠狠的教训柯溯溪,柯溯溪赶紧赔笑,那尴尬的青雉面容纠结的神情甚是好笑。 “好了你们两个,现在都知道了吧,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瑶玲儿还是死死的追随齐映川。” 溱月无奈叹息,要是不是因为自己大意,或许后来的事情也都会发生变化,但是关键的作为还是阕姬,这一切都是没法改变的,溱月也只是为了减轻阕姬的罪孽感而已,想这一路来,蕖都是无辜的被卷入这场争斗中,她却始终以为自己是邪恶的源头,因为溱月的大意和阕姬的私心,才让一切一发不可收拾,但是偏偏齐映川以溱月为把柄害的蕖如今只剩一缕仙魂,就连溱月也陷入生命危险,阕姬想害蕖的心反而害了自己深爱的溱月,无限的轮回之中,谁又何曾想过是否为定数,每个人都有罪责,虽然只言片语但是都是这场玄门与妖道的引发者,到底这场纠葛会如何结束没有人会知道,当初微小的一件事,当最后都牵扯出了更多的麻烦,这是溱月最无奈的地方,也是阕姬良心的谴责。 (九十九) 千漾的预感 浅生林 “好了,已经到了,快放我下来。” 阕姬再次想要挣脱溱月的怀中,溱月皱眉无奈她的害羞,只得先将她放下,瑶玲儿的过往每个人都已经了解了,那么瑶玲儿现在,是否还在这浅生林中谁也无从得知,柯溯溪扶着阕姬,溱月缓步接近那静谧林中深处他离开的那间木屋,还是走之前的样子,天色也渐渐暗沉下来,按理说现在应该沉悠和千漾在这里,但是一切又平静的不行,让溱月有些担心的慢慢上前而去查看。 “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溱月正小心的往前走时,突然一双白净的手轻巧的拍在了身后柯溯溪的肩膀之上,那动作突如其来让本事秉着呼吸的柯溯溪吓得不清。 “哎哎哎,不要害怕,我是溱月哥哥的朋友。” 柯溯溪突然的大叫让阕姬差点聋了,溱月猛地回过头来,只见柯溯溪的身后,正站在她担心的千漾和沉悠,本来经历了悲痛的过往的柯溯溪眼角的微微泛红还未褪去,让千漾这一吓的柯溯溪差点哭出来。看清身后的人松了一口气,呼吸也从刚才的急促变得缓慢起来。 “吓死人了姐姐,你走路没有声音的么。” 柯溯溪捂着胸口,扶着的阕姬翻了个白眼,无奈的揉了揉耳朵,刚才那一叫阕姬什么也听不见了,这孩子的胆子怎么这么小,溱月见到一直担忧的二人,疾步上前,直奔沉悠和千漾的身边,只见这偌大的浅生林中只有他们两个人,至于瑶玲儿的身影,并未从这其中发现。 “瑶玲儿...啊不是,那个之前的女子木凌呢?” 溱月紧张的问到沉悠,沉悠无奈的撇了撇手,示意他不知道,沉悠一直忙着照顾千漾,又是打水又是采果子的等他们回来,谁还有闲心去关心木凌去哪了,但是千漾好像想起来了什么,思索的恩了一声,对了,之前沉悠外出的时候,千漾见到过木凌。 “我知道,那个姐姐她走了,一直都没有回来过。” 千漾细心的解释到,说完还对着柯溯溪笑了笑,第一次见面千漾还是表现的很有礼貌的模样,阕姬看千漾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柯溯溪也只是还礼一笑,这女子的模样很好看,也很可爱,很明显她的气质和面貌一样的林巧巧是天壤之别,这个女子显得很是轻灵。 “我是千漾,蕖姐姐和溱月哥哥的朋友,他是沉悠,我们就是在这里等你们的。” 千漾很恭敬的介绍了自己,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局面,但总感觉他们三个的样子很紧张,特别是柯溯溪和阕姬,眼角还微红,像是哭过的模样。 “果然是她,看来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什么她?谁?” 溱月自言自语的说到,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难以接受真的是瑶玲儿,同样就是木凌是真的死在了瑶玲儿手中,但是瑶玲儿没有对其他人下手,这实在有些让溱月难以理解,不过想也是,瑶玲儿不会是沉悠的对手,但是千漾的能力,就算是受伤,应该也有瑶玲儿的五分,为了不打草惊蛇,瑶玲儿应该是听从了齐映川的命令就此收手,溱月想着沉悠接过话来,这人在自言自语什么,什么目的,沉悠也没听清。 “没事,对了千漾,你好些了么。” 溱月敷衍着沉悠,沉悠听见溱月有事瞒着他,不开心的鼓着嘴翻溱月的白眼,沉悠看上去比柯溯溪要小一点的年纪,但是和千漾在一起到是很是相配,也难怪这两个人能走到一起的原因吧,千漾听见溱月的话回应到。 “好多了,蕖姐姐帮了我很大的忙,是仙魂么,我能感觉的到。” 千漾说完还缓缓将手放在脉络的位置,仙魂的灵力非同寻常,果然是至清至纯的气息,让人感觉很是轻松,怨不得妖道的人处心积虑想要得到,蕖为千漾疗伤止血而已,千漾本是伤的不重,但是也是耗费了蕖不少的能力,虽然她已经很虚弱了,但是这点能耐还是有的。 “你是神鸟?” 就在千漾回答溱月的问题之时,阕姬上前打量着千漾,她认识这个女子,双色琉璃异常的眸子,是神鸟氏族的象征,身为水妖的阕姬早就有所听闻,但是听闻神鸟氏族早已灭亡,难得一见千漾的真身,阕姬还是很惊讶于她所看到的一切。 “姐姐认识我?” 千漾迷茫的看着阕姬那直直的眼神,面前女子幽然神态虚弱气息依旧遮掩不住她身上淡淡的妖气,水灵的流动千漾都能感觉的到,身为上古神鸟,自然有这种灵力,阕姬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遇见千漾,但是这是别人的事,阕姬也就没再过问。到是柯溯溪很惊讶的样子看着千漾,神鸟氏族,玄门书籍中记载的上古氏族,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常人的模样,就连灵气都很纯净,让人大开眼界一般。 “溱月哥哥,那之前的女子木凌,不是寻常人,对么。” 正当柯溯溪想要问她关于神鸟氏族之事,千漾早就察觉到了什么,先行问了溱月一句话,千漾的话看似简单,却能引起溱月的侧目注视。 “这是什么意思?千漾你感觉到了什么么?” 溱月看着千漾的神色,千漾只是默然点了点头,不能说是感觉,也只是直觉而已,看到柯溯溪和阕姬两个人,千漾也就知道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蕖姐姐去尸谷救得就是他们,但是溱月哥哥从长白将他们带下来,这就说明我们中计了。” 千漾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溱月身后的柯溯溪和阕姬,虽然两个人并未说过自己的姓名,但是千漾想到之前的异常,大概也就猜到了其中。 “这....中计?这是什么意思?” 沉悠一脸茫然,千漾在说什么沉悠完全听不懂,一向神经大条的沉悠眼中也只有千漾而已,哪里还有别的异常细节,当然千漾的话也引来了柯溯溪和阕姬的迷惑,溱月到是一脸淡然,好像早就在预料之中的样子,千漾看着所有的人说出了之前的不对劲。 “其实刚到浅生林发现那个姐姐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那间屋子里,根本就没有打斗的痕迹。” 千漾指了指身后的屋子,当时千漾的神情确实不对劲,但是因为所有人都在追问木凌其他人的下落,千漾也就没放在心上,现在联想起来,似乎是瑶玲儿布下陷阱的瑕疵,因为瑶玲儿只取了阕姬性命,故意伪装成阕姬和柯溯溪被人强行带走的痕迹。 “什么打斗的痕迹?千姑娘你说的我怎么....听不太懂。” 柯溯溪上前而去,溱月到是没有说话,现在想起来,一切都有太多遗漏。阕姬也很是疑惑,到底浅生林中发生了什么,沉悠一脸空白,好像这一切他没有经历一样....... “如果没错的话,你是阕姬姐姐吧,那你就是溱月哥哥的弟子柯溯溪,我知道你,你是水妖之灵,东南山的人,如果你是水妖,你的侍女木凌就不可能是个凡人啊。” 千漾说到这自己也有些迷惑,阕姬是水妖这太正常不过,但是一个水妖的侍女却是个凡人,这就有些奇怪了,然而千漾并不知道那个凡人就是瑶玲儿。 “木凌.....木凌她已经死了,你们在浅生林中遇见的木凌,是瑶玲儿,齐映川的手下,是她骗了你们。” 阕姬只要一提及木凌,神色难免有些感受,木凌虽然是树妖,但是对自己的陪伴却是百年来都不曾变心,想起来真的很难让人接受这事实,阕姬的眼睛有些婆娑的泪意,心中也不免万分不舍和疼痛。 “果然是这样。” “我们确实,中计了。” 千漾一脸恍然大悟,沉悠却还是云里雾里,溱月无奈的摇了摇头,然而这次布下计谋的并不是齐映川,手段的高明就可以看出那个人就是昀钟离。 “等等,那蕖姐姐!” 千漾突然想到了什么,惊慌了起来,如果这是计,那蕖姐姐岂不是还误以为阕姬和柯溯溪在尸谷等着她去救人,这样一来她自己更不是白白送上门去。 “这就是最重要的问题。” 溱月看着千漾,这个女子比寻常人都很聪明,毕竟是神鸟氏族的后代,聪慧也非比寻常,但是还是晚了一步与昀钟离,现在面前的路是到底如何找到蕖阻止这一切,天色已经昏暗,慢慢的月光就要洒下来,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都让所有的人耽搁不起。 “蕖?蕖怎么了。” 阕姬和柯溯溪还未能明白这其中的故事,千漾变得沉默起来,溱月看着阕姬的面容神色暗淡的说到。 “瑶玲儿装成木凌的样子告诉我们你和溯溪被关在尸谷,只有蕖独自前行才能解救你们,然而就在昨夜,慕尧突然中了雾毒神志不清,误伤了千漾,林巧巧今早已经带慕尧回青城之行,陆幽生虽然叛变,但是他没那个胆子对付青城的人,后来我就被陆幽生骗上了长白,蕖也早已启程尸谷之路,谁曾想你们二人实际却在长白之中,这一场计谋简直无耻。” 溱月的话震惊了二人,既然浅生林的事情已经浮出水面,那么接下来的路,又将踏上什么样的危险之中。 (一百) 暗度陈仓 “事不宜迟,尽快动身。” 溱月没有在意任何事情,一心只有那将要踏入尸谷的蕖的身影,众人沉默,如果今夜就要动身,那就证明他们必须经历身体的承受能力,现在所有的人也都在这了,千漾肩膀还有剑伤,漉已经被蕖交给了慕尧身上已保安全,溱月没有多余的玄力,柯溯溪和沉悠也都不相上下,阕姬还如此虚弱。 “溱月哥哥,我们一行人就这样去尸谷真的好么。” 千漾犹豫了一下,自己到是没问题,关键的时候还能出手帮忙,毕竟自己的羽毛有着可以化解伤痛的能力,但那都只能是表面的伤口,像灵力所伤的痛,千漾是救治不了的,沉悠和柯溯溪也可以为他们指路,但是现在千漾最为关心的就是面前这两个共用一枚元灵的溱月和阕姬。 “我.....尸谷,我也觉得我不能去。” 阕姬看了一眼千漾,阕姬知道千漾说的什么意思,但是阕姬也没有生气,千漾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如今阕姬只会拖累所有人,何况之前是阕姬出卖了仙魂于白葵御,若是再次冒然前去,谁知道白葵御会动什么心思,更过分的事木凌的死就是齐映川给她的警告,自己确实已经判离白葵御的妖道了。 “你不能去,但是溯溪要和我一起,这次我们两个去就好了,现在浅生林不能呆了,这样,沉悠你跟随慕尧告诉他们这里发生的事情,千漾你可以带着阕姬回东南山疗伤,溯溪,把东西给我。” 溱月思索了一下,便慢慢的安排了所有人的前行之路,溱月向柯溯溪伸出手,示意溯溪把之前带着的那个黑色布袋里的东西给他。 “师尊,给。” 溱月刚交代完,柯溯溪心知肚明马上的就从腰间黑色布袋中拿出一檀木香的盒子,这盒子里装的不是别的,正是那枚荧绿幽然的屯魂珠。 “千漾,给你,这是屯魂珠,这里面封印了七脚足的灵力,如果阕姬身体虚弱,你将这个于她疗养便可以维持在我们回合之时。” 溱月还是沉默了一下,便将屯魂珠交给了千漾,阕姬的元灵已经不在她的体内,她算不上水妖了,但是她却又需要妖道的元灵维持生命,柯溯溪本来找到这里就是为了给阕姬屯魂珠的,这也是溱月的下策,但是谁曾想半路就发生了瑶玲儿出现,让柯溯溪根本来不及为阕姬缓和灵力。 “放心吧溱月哥哥,对了你们把这个带着。” 千漾接过溱月手中的木盒,素手反转于空气之中,一股明亮之色伴着她鹅黄暖色的衣袖,凭空于手中一抹炫彩的艳丽,三片轻巧羽毛缓缓的落入千漾的手中,千漾只能提供这么多了,每一片羽毛都代表着千漾作为神鸟的十年修为,每一片羽毛又都是世人渴求的神药。虽然千漾的羽翼数不胜数,但是没拿走一片,千漾都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失十年光阴,它不生不死不灭,但是却又有修为的牵制,羽翼散落之际,便是千漾化为泡影之时,若是为之动心,那便是凡人之躯,这就是神鸟氏族的规矩,只有这样,他们才能避免族人与凡人的交往,但偏偏就是这墨守成规的古老氏族,终于还是走上了灭绝的路途,但是那个罪魁祸首到底是谁,这和蕖究竟有没有关系,谁又能得知。 “这....你已经身上有伤,确定可以么。” 溱月犹豫的接过了千漾手中的羽毛,轻幽然三片在溱月手中化为玄力融入溱月的手中,存在了溱月的体内,一来可以维持溱月的能力,二来也可以防备不时之需,沉悠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溱月,要不是千漾心地善良,沉悠才懒得管溱月的死活,柯溯溪到是对这个柔情的小小女子十分佩服。 “姑娘大度之心,阕姬姐姐交给你,我也会很放心的,若是再次发生意外......” “不用担心的,我可是神鸟氏族的,白葵御是抓不到我的,就算他有再大的能耐,我可是能横跨万里河川的神鸟啊。” 千漾笑着看着柯溯溪,文弱清风的模样倒确实跟溱月有着十分相似,但是没有溱月那种稳重的心态,毕竟还是十几岁的少年之时,沉悠一见这两个人说话谈笑风生的,沉悠有些吃醋的嘟着嘴巴,一把拉过来千漾的肩膀,很是担忧的神情看着她那张笑的没心没肺的脸。 “你啊,一定要小心,等我找到了慕尧大哥,我就立马到你的身边。” 沉悠不是害怕什么,而是刚熟悉没多久就要和千漾分开心中还是十分不舍的,但是溱月这样的规划并不无道理,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行了你,酸不酸,我还要去尸谷呢,你要不要拽着我的手对我说点什么。” 溱月斜视了一眼沉悠的神情,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和嘲笑,沉悠喜欢千漾那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千漾也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挣开了沉悠紧握的手,沉悠狠狠的瞪了一眼溱月,没好气的转身就要回那木屋之中收拾东西准备赶上路程了,天色也已经昏暗了,就连月影都变得清晰起来。 “姐姐,我扶你去屋里休息。” “嗯好。” 千漾也带着阕姬两个人离开而去,时间紧迫,没有人再有闲心功夫在这里耍嘴皮了,既然溱月已经规划完毕,那么他们怕是要立刻动身了。 “师尊,这件事,现在怎么办。” 柯溯溪沉默了一会,等候他们三人慢慢远离而去只留下背影,还站在木屋外的溱月与柯溯溪,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说话也不再遮掩起来。 “我也不知道,但是不管怎么说先找到蕖再说,唯一让我奇怪的就是为什么昀钟离的要求如此简单,既然长白陷阱已经被我们拆穿,我们就要尽快,而且还有一件事,溯溪,你可发现阕姬有何异常的情况?” 溱月缓慢的抬起头看着天上那轮茭白明月,纯净如寒冰,却不如人心。柯溯溪被溱月最后一问微微发愣,阕姬有何不对劲,这是什么意思。 “师尊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柯溯溪恭敬的看着溱月的侧目,那般俊朗清冷,虽然他身穿青白素衣锦绣,可是却再也不是长白掌教,但是在柯溯溪的心中,他永远都是师尊。 “这一行人中,有一个内鬼,与昀钟离齐映川二人里应外合。” “内.....内鬼?” 溱月淡漠的话语引来了柯溯溪的惊讶,但是随之柯溯溪便沉默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还好此处已经没有别人了。 “在一切没有真相大白之前,每个人都有怀疑的理由,但是溯溪,你从小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唯独只有相信于你。” 溱月的话语中一丝丝的苦涩,想那长白之中数千人为正道苍桑,但是溱月唯独相信的和能托付的却只有柯溯溪一人,这就是所谓的信任。 “蕖姐姐,阕姬姐姐,慕尧大哥,林姑娘,千漾姑娘还有哪位叫沉悠的朋友。师尊你是说是在他们其中么?” 柯溯溪仔细的想着出现的所有人,唯独有后来的千漾和沉悠柯溯溪并不了解,至于漉,柯溯溪还是很相信的,一想起那个小家伙许久未见,还有点想念的感觉在心头,但是这些人中所有的人都没有理由和昀钟离或者齐映川为伍,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 “人心难测,有的人看似镜花水月明白纯净,却偏偏可能是最为危险的人物,这个内鬼不简单,或者不止一个,但是从未漏出马脚。” 溱月闭目冥思,黑暗的笼罩让二人的身影被埋没在黑暗之中,齐映川在东南山偷听了柯溯溪与溱月的对话,这是最早的开始,从那时内鬼之事就已经被齐映川实行,然而这些事情溱月自然不会知道,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在溱月的心中却早已有了目标。 “师尊这次安排,是否也于内鬼有关 ?” “是的,只有我们二人单独前往尸谷怕是才安全。” 溱月回应着柯溯溪的话,现在的路已经慢慢的变得清晰起来,但是此次尸谷之行到底又会揭开什么惊天的秘密溱月都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昀钟离一定是有别的打算,既然他不需要我前去,就一定不是因为仙魂的事情陷害蕖,昀钟离这个人并不简单,他的名字早就被乾予师尊写在书籍之中,我一直以为并不用担心昀钟离会插手此事,师尊曾说过昀钟离躲避世间之事藏于寒石之中,这次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帮助白葵御,那一定是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使我们都不知道的实情,溪儿,这次的危险,可不单单是那嗜虎城池那么简单了。” 溱月的语重心长并不无道理,昀钟离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做这些无缘无故的事,就连乾予都忌惮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善茬,但是他到底为什么与白葵御同一个阵营,怕是和漆延是一样的目的,至于那还未出现的漆延,又是另外一个暗藏的危机。 (一百零一) 来生川 “我们就此别过了,你们大家一定要按照我的嘱咐。” 溱月眼神凝重的看着正在面前的三人身影,阕姬,千漾与沉悠,将要奔往两处地方,而自己也将与柯溯溪踏上尸谷之行,蕖明日就会抵达尸谷,万万不能耽误,就在两人浅生林中私密聊过之后,溱月也没有犹豫,进了拿木屋收拾了简单的东西,便同柯溯溪与众人告别。 “溱月.....你一定要将蕖带回来啊。” 阕姬沉默的话语低沉的情绪,但是还是不情愿的带着她的名字,蕖不能死,蕖如果有什么大碍,那溱月就真的不再是以前那个溱月了,阕姬没有办法,纵使心中再巴不得蕖死去那又如何,牵扯的还不是那个前生今世永远的那个男子,那个让人难以忘却的名字,溱月。 “你们,也要小心,我一定会找到尧大哥的。” “恩!我也是,阕姬姐姐就放心交给我吧。” 沉悠和千漾二人也一并点了点头,慎重的表情难得的认真,告别的气氛也变得沉重,溱月没有多余的话,既然大家都已经顺从这安排,溱月也可以放心的前往那未知的路径了,然而这种漫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一切都变得晴朗。 “走吧,师尊。各位我们东南山见。” 柯溯溪恭敬的向面前的每个人作礼,阕姬的那双凝眸硬生生的咽下去了嘴边的话,她想留的,又怎么能是她能留得住的,溱月没有下文,转身的素净带着他独有的那份气质,头也不回的与柯溯溪离开了浅生林的木屋,那份坚决和毅然的神情,就像视死如归的不曾回头。 “也只有救蕖的时候,他才会是这般的模样吧。” 阕姬低语,细长哀伤的声线,远去的溱月与柯溯溪却再也听不见,千漾侧目身边的阕姬,她眉目中的不舍的神情和那淡漠的语气,都让千漾感觉到了她对溱月的特殊感情,也许不知道她们经历了什么样的故事,但是一定不会如此简单,沉悠望着两个人慢慢的走远直到消失,也不由得承担不起这一路上的大起大落的感情,让沉悠不自然的有些觉得这群人不平凡的故事和自己太过平凡的一生简直没有办法去比较。 “我进屋帮你们收拾一下,我们也早些休息,明早就启程吧。” 沉悠无奈的摇了摇头,千漾扶着阕姬虚弱的身躯,两个人依旧站在走廊的外面,阕姬也没有想要进屋的意思,沉悠说完便先行进屋去,外面已经凉意上心头的风,也吹得清醒阕姬那颗模糊的心,而如今只剩下两人还在原地。 “姐姐是不是有心事。” 千漾看着那溱月消失的地方,阕姬的神情也是依旧不愿意收回目光,千漾不知道阕姬对于别人来说到底有多重要,但是从蕖姐姐奋不顾身的前往尸谷救他们,溱月不顾背叛从长白将他们带下来,就证明了阕姬的重要,但是到底是爱是恨谁又能知道。 “我可以叫你千漾么。” 阕姬没有看千漾的表情,只是淡漠的坐到了走廊的台阶之上,她累了,真的很累,累到好想不顾一切就此长眠在长生林,再也不愿意睁开眼睛。 “当然可以了姐姐,姐姐....是喜欢溱月哥哥么。” 千漾随着阕姬坐下,两个人就这样在这场人间美景之中慢慢熟悉,风意吹过木屋外的花瓣散落一底,不远处的茂密丛林沙沙作响,如墨的夜空挂着月圆之色的美景,星空点点惹人向往那九重天此时的景象,是否也是一样的夜色如梦,千漾也好久没有这样抬头看着星空了,真的很美。 “喜欢又能怎么样,终究不是一路人。” 阕姬的语气冷淡的没有任何感情,即使他为自己放弃长白的高高在上的掌门之位,但是阕姬没有那么多情,她深知溱月不是为了爱,更不是为了情,而是为了那深深的内疚和对自己的抱歉,这种难受谁又能懂,他深爱的那个人才是让他放弃一切去救的人。 “千漾不懂什么是爱,但是既然爱的那么痛苦,为什么不选择解救自己呢。” 千漾迷茫的眼神看着那漫无边际的夜空,繁星点点,如此安静祥和,但那种平静的日子也只有天上才有的风景,人间却是心事重重。 “解救自己,只有从记忆中彻底的抹去才算是解救。” 阕姬微微一笑,千漾的话和蕖曾经说过的一样,既然爱的那么痛苦,为何不就此为止,可是谁又能去体会那份感情,明明已经手中的杯盏热水滚烫,可是自己就是舍不得放手的样子,松开手再去倒一杯温热的水暖暖自己冰冷的心又何尝不是一件两全,但是那对于阕姬来说,放手这两个字眼,只会写在书里,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爱就是要一如既往不顾一切,爱到心跳停止,爱到自己彻底消失,这才是阕姬的想法。 “爱的轰轰烈烈不如过的美如画卷,姐姐你觉得呢。” 千漾确实不懂为何阕姬有这份执着,但是谁又能知道这份执着,却又不仅仅是阕姬一个人有,然而另一个更疯狂的人,是溱月。 “如果轰轰烈烈的爱不被认可,谁又能安然度日美如画卷,忘记很难,刻在心里忘记的更难。” 阕姬侧目看着千漾那可爱的侧脸,她的面容如花一般稚嫩清纯,就像阕姬曾经的模样一般楚楚动人,可惜,时间终究不饶佳人之面。 “姐姐,我曾经飞跃山河万里青川,在哪遥远的天界之下,有一处仙境山谷,谷内有一来生川,姐姐知道么。” 千漾也收回了神情,阕姬爱的是如何不管千漾的事,但是千漾既然与阕姬如此聊得来,千漾也不愿意看阕姬因为情爱纠缠。 “来生川,很熟悉的名字,那是什么。” 阕姬好奇的看着千漾,千漾经历了太多仙境的奇妙妖道的邪恶,世界少有的地方千漾都曾经去过,那都是美妙的回忆。 “来生川,此世不愿忘记,来生再见青川,喝下来生川的池水,忘记一切,回归空白,落入来生,再续之有缘人。” 千漾回想起那来生川,很美好的一处地放,但是现在千漾已经想不起来在哪里了,毕竟那都是百年前自己曾经飞跃过的地方,哪里还有一幕幕的可悲的爱情故事,说起来真的很让人感到惋惜。 “那是什么意思,喝了来生川的水就可以落入来生?” 阕姬冥思,虽然很是熟悉,但是从未有过印象,只有听说过绝情池水,喝下了能忘记所爱之人,这来生川好像并不是这个意思。 “喝了来生川的水,忘记今生的所作所为,步入轮回重入人间,终究会遇到与你有缘的情人,若是前世所爱至极没有好的下场,你再步入轮回,若他是你的有缘人自然会重逢,但是你却再也不记得他的故事,若是他与你无缘,你将会遇见应该是你的宿命中人,然而你也不会记得。” 千漾笑着看着阕姬,姐姐的深情却是不能让人理解,千漾看得出溱月对蕖的心思,蕖姐姐受此危难,溱月奋不顾身前往尸谷阻拦,只留下阕姬一人就足以证明了溱月到底更倾向于谁,可这一切终究不能拖到最后不是么,千漾不能猜透到底为何这般执念不愿意放手,没有别的意思,千漾也只是不想看到阕姬因为情字难过和伤心,毕竟溱月的心,是强求不得的。 “那和死后轮回有什么区别。” 阕姬听完千漾的话淡淡的沉默一语,原来来生川的水并不是能挽留住她的心,而只是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而已。 “若是都忘记了,那还爱什么。” “爱的就是那份解脱。” 千漾轻言回应阕姬的话,自己则是回望了那星空,遥远黑夜清风凉意。 “你知道么姐姐,我停留过来生川,见过太多的恩怨情仇,有一个人喝下那来生川的水,有一对相伴喝下来生川的水,最后他们都选择了忘掉了彼此,若是有缘自会重逢,若是无缘只得日月两别,哪里从来不缺有情人,缺的只是心中那份深深的不舍和放弃。” 千漾知道阕姬在想什么,千漾心思其实和蕖是一样的,两个人重来没有经历过阕姬的那份爱情,所以不能理解为何就是愿意痛苦下去,出于对阕姬的心疼,每个人只是不想都爱的这么辛苦,既然溱月早已心有所属,又何必执念于此,没有人会理解阕姬的心思,因为只有阕姬自己才知道,溱月对她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和感情。 “我为水妖百年,情字难解却唯不能渡,如果爱到不能坚持爱到遍体鳞伤,只有放手的一条路,谁都不想轻易就这样离开,千漾,等你动了心你就知道了那些在来生川下饮下那池水的时候,他们的绝望和不舍,人间总有太多执念,却都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包括你的心。” 阕姬轻笑的看着千漾那认真的可爱面容,细长手指轻轻的指了指她的心房位置,这个姑娘清纯模样没有心机,双眼一览无余的清澈见底如河流之水,阕姬很喜欢千漾的模样,因为千漾那份清澈,很像曾经的阕姬,那生活在长白河流中的水灵,冰冷清凉的神情。只可惜了那双眸子异色彩到是让阕姬回过了神,如此纯净的她,又怎能看破自己的一番苦心。 (一百零二) 浮出水面 夜过得漫长,漫长过路途的遥远,安逸只是暂时的,却永远都不能坐以待毙。清晨转眼即将来临,而一切也才刚刚拉开序幕。 “千漾....” “好了,我又不是去哪里,东南山比这里安全的多,到是你,一定要找到尧大哥啊。” 千漾无奈的看着沉悠那张哀怨的神情,明明才刚刚熟悉,却就要分开许久,如今慕尧已经到了青城那都是一天一夜之前的事情了,沉悠必须今天就赶往青城,千漾也果断的决定立刻与阕姬同行,这里可不比长白危险,人心恍惚谁又能知道那长白中是否还有心机所为。 “那,我走了,你们要注意啊。” 沉悠一步三回头的不舍的眼神望着还在原地的千漾,天才刚刚朦胧亮起,就像他们启程的每个早晨一样,不停的奔波,却始终在别人的计划中流转。 “好了,快走吧,我们东南山见!” 千漾笑着,纯净的面容青雉的笑颜,她清风淡漠一缕鹅黄,才是沉悠最为珍爱的身影,看着千漾的脸慢慢的消失在眼前的范围,沉悠也踏上了那漫长又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青城之路,溱月的担心并不无道理,既然长白中事能被昀钟离拿来利用,慕尧的安危怕也是正中昀钟离的心机。 “都走远了,还看呢。” 阕姬好笑的看着千漾目不转睛的神情,直到沉悠都消失不见了,千漾还傻傻的愣在原地,也许单纯的小女孩也会有自己喜欢的人,但那到底是不是爱,谁又能知道,千漾被阕姬一说猛地回过神来,有些羞涩的脸正映衬着她的娇弱面容,那种朝气的青春,却是阕姬向往的心如明镜。 “姐姐,你说蕖姐姐到底会怎么样,真是让人担心。” 千漾被阕姬一番嘲笑,赶紧一转话题,想到现在,怕是蕖姐姐今晚之时就能到达尸谷之中了,怕是溱月若不在快点,只能落在后面了。 “这一切,终究还是因我而起。” 阕姬被千漾的一句话,想起了往事的点点滴滴,可笑的事一心想让蕖死的人是自己,现在害的自己和溱月落得如此地步的人,还是自己,命运的反转终究让阕姬逃离不了她该有的宿命,阕姬知道溱月隐瞒了什么,但那都是蕖的前生,没有人会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 “姐姐不要太自责了,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现在我们都是一起并肩作战。” 千漾侧目笑着看着阕姬,她承受的罪孽确实太深每个人都有过往,但是每个人又都没有能耐解开这一切,只能静静的等候黑暗驱散的那一天,阕姬与千漾对视一笑,二人心心相依,相仿的年纪让千漾也喜欢眼前的这个姐姐,虽然她遍体鳞伤说话的语气都历经沧桑,但是阕姬的过往,又何尝不是如千漾一般的楚楚动人,纯洁无暇,二人的身影变得模糊,一切又似乎回到了原地。 青城山 “呃......我........” “尧儿,你醒了?” 一阵朦胧的睡意,一双酸痛的眼睛,慕尧缓缓的看清了眼前的景象,那日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慕尧措手不及,回想起之前,对他下手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瑶玲儿易容的木凌,慕尧记得清晰,那日猛然感觉木凌身上有异常,明明为树妖却无一分妖气,磬苍也不停的在腰间传来危险的信息,正当慕尧想要问木凌这事之事,眼前就突然一片昏暗,后来就变得不省人事了,看来雾毒的影响怕是不是一点点了。 “好些了么,巧儿带你回来你就已经中了雾毒,那雾毒可不是一般人能下得了手的,到底是谁?” 慕尧听闻师尊一番话,挣扎着想要起身而来,定眼一看才发现自己身在一片水面磷光之上,冰冷的气息穿透身体的每一根经络,慕尧的上衣被除去,结实且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但是依旧可以看清那肩膀之上点点伤痕,那便是之前在尸谷中与溱月并肩而战受的伤,还有那与游龙为之争斗的伤痕,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但是依稀可见慕尧为蕖受的所有的伤,历历在目,坐在慕尧的正面前,一位仙风道骨之人白衣凛然,面若中秋之月,闭目养神其中,此人正是青城掌教卿鹄,慕尧与林巧巧的师尊。 “咳....师尊....我怎么会在这.....还有你说的雾?雾毒?是什么。” 慕尧手指触碰身下冰冷,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不是别处,正是青城禁地之中的散仙池,偌大仙池如湖水之面,四周数千白色似如游魂一般的灵气正在游荡边缘,仰天是皓月当空,身下则是九重云霄,无边无际却又好似身在平底之上,慕尧突然惊诧,散仙池视为青城正地,凡是门中弟子均不能入内,当然他们凡人之躯若是没有百年道行也找不到这散仙池,只有师尊掌管这里,这里曾经囚禁了太多的妖物和神物,对于青城的弟子这里始终都是一个谜。 “师尊....这....这是散仙池!” 慕尧惊恐起来,立马坐直了身躯毕恭毕敬的正对卿鹄那张不曾睁开双眼的面容,既然到了这里,师尊是否是有话想要对慕尧说。 “尧儿,不必惊慌,你身中雾毒之伤,吞噬你的意识,只有这散仙池内纯净的气息才能除去心魔,巧儿昨日将,这一夜修行已过,你是否感觉好多了?” 卿鹄没有看慕尧的面容,自己则是淡然的盘坐在那仙湖之上,虽说是湖,但是表面如薄冰一般,只见那湖下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发出殷虹的光亮,慕尧看的不太清,但是他深知这里的东西都不寻常,怕是隐藏了不知道多少秘密。 “师尊,昨日?浅生林离这里两日路途,也就是说我昏迷了三日?怎么会这样,那他们...........” 慕尧一听卿鹄说出原由,心中不免一阵紧张,到底发什么什么事,自己为何一点印象都没有,那日忽然沉睡只觉得自己不受控制,但是慕尧不知道,偏偏就是在自己以为昏睡不醒的时候,他却出手伤了千漾,还变得不能控制,也便是雾毒缭乱人心的能力。 “既然都已经回来了,雾毒不是一时半会就能除根的,你就安心修养着吧。” 卿鹄语重心长,当然他并不知道为之几人发生的所有事情,慕尧的雾毒是谁下的卿鹄心中也同样有了那个人的名字,到底昀钟离是谁,为何就连卿鹄与乾予都深知他的危险,当然这些话,是应该让慕尧知道的。 “师尊,不能啊,他们还在浅生林,对了木凌!是哪个女子,她对我下的手!” 慕尧思索了一下,想起之前仅仅剩下的回忆,没错,昏迷前最后看到的那张带着阴沉笑意的脸,正是木凌。 “尧儿,这怎么可能,木凌?那只树妖,看来我这当师父教你的还是少了,我只想知道你们为何会遇见昀钟离。” 卿鹄微微一笑,睁开那双皓月眸子,如有繁星,卿鹄看着慕尧,慕尧却陷入了迷惑,到底是怎么回事,木凌不是木凌,那她是谁。 “昀钟离?” 慕尧在卿鹄的尾音之中,听见了昀钟离的名字,慕尧并不认识昀钟离,但是不同的是,除了慕尧和沉悠,所有人都知道昀钟离的存在。 “正是,荒海巫妖族的后人,昀钟离。” 卿鹄淡漠的语气讲述着一份似乎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故事,昀钟离的名字,是为玄门都熟悉的名字,他无恶不作,他渴求长生,为了能延续自己的性命和模样,昀钟离不惜曾经用玄门中人的混沌血液炼制丹药,那些都是卿鹄不愿意回忆起的故事。 “荒海巫妖族?” 慕尧整个人都愣住了,荒海巫妖族,青城中上清史册中留下过他的氏族,那是个生活在上古时期的狠辣氏族,他们残害同类,甚至为祸所有人生灵氏族,就为了笼统天下,就为了那可悲的长生,慕尧知道,但是既然是上古氏族,怎么还能还有后入遗留,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正是,虽然当年我玄门中逍遥仙云中子为此降服了荒海巫妖氏族,但是谁曾想那两败俱伤,就连云中子也一并落入人间,从此再无踪迹。” 卿鹄拍了拍衣袖,轻抿的嘴角微微颤抖,虽然那时卿鹄还是个孩子,甚至可以说比柯溯溪的年纪还要小上许多,但是那场浩劫,却是昏天黑地人畜不得安宁,甚至就连那天都被黑暗统治了许久,直到那身正气凛然的人出现,这一切才得以保全,但是也就从那时候开始,人们再也找不到哪位逍遥仙人云中子的下落,到底他是不是已经死了没有人知道,青城当年才刚刚创派,那些事情太多遥远,远到就连卿鹄都已经记不清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但是只要想到昀钟离的名字,那刀光剑影之间依旧能看清他那张邪魅众生的面容。 (一百零三) 逍遥仙 “可是师尊,你怎么能确定那陷害我的人就是昀钟离,这都是上古的事情了,昀钟离没有落入长生之道,他没理由活到现在啊。” 慕尧起身,恭敬的跪在卿鹄的对面,两个人好久都未曾如此担心了,卿鹄淡淡一笑,手指轻抚慕尧的脸颊,他还是像个孩子一样,虽然自己已经年过半百,但是身为卿鹄最为骄傲的弟子慕尧却还是那份年轻的气息,不知为何,卿鹄看着慕尧的眼神之中,似乎看到了另外一抹素白的身影,清风傲然之正气孑然一身。那长袍催地,发丝三千墨缕,他的背影,就像是画笔中的人,深深的刻在了卿鹄的那双眼眸之中。 “师尊?师尊?你怎么了?” 慕尧正想回问之际,只见对面卿鹄突然愣住的神情,那面容之色已经走神,微微发呆,慕尧迷茫喊道师尊,这才唤醒刚才突然迷离的卿鹄,卿鹄无奈摇了摇头,哎,就算再过百年,那个人的样子卿鹄都永远也不会记得,这也正是为何之前卿鹄无事就喜欢待在散仙池的原因。 “没事,师尊只是有些走神。” 卿鹄打趣一笑,虽然身为尊上,九天仙人,但是卿鹄那不羁的笑容还是像个少年时候的俊俏之人,这便是仙人的特权,不老的容颜,但是该飞升化羽的时候,终究还是要离开,慕尧并没有发现卿鹄的不对劲,卿鹄一声轻叹起身而来,接上之前的话,说道昀钟离,这个人的故事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雾毒为昀钟离看家本领,师尊我怎么可能不熟悉。” 卿鹄看着那身前的流光玄白之色,这里的清冷可不比那长白的雪山之巅,玄门的宗旨那便是心如寒冰,纯洁无暇遇温则化,仙终归是仙,但是他们只是在得道为仙的路上,保持一种怜悯之心,才对得起你所在的清风傲骨玄门,这也是卿鹄在慕尧的小时候就留下的教导。 “如果师尊你这么说的话,身为荒海巫妖氏族后人的昀钟离,怎么可能和六界妖王扯到一起。还有师尊说的云中子,为何徒儿没听过。” 慕尧不解,但是话语之中并不无道理,荒海巫妖氏族目中无人,别说是六界妖王了,就是上仙九天他们照样会下手取走其元魂,他们那嗜血的眼中只有长生二字,至于交易还是交情,那些见不得人的妖道秘密谁又能知道。上清策中记载只有点滴,慕尧只知道当年上古之战中荒海巫妖氏族为祸人间残杀生灵,云游仙人中有一神人能力超群,降服了荒海巫妖氏族但是从此便绝迹与人间,就连详细的过程都没有。 “云中子,是一位让天下人都为之敬佩的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过程为师并不知道,但是为师知道,那仙人的付出是为了天下的苍生。” 卿鹄眼神之中一抹苍凉的神色,百年修为也好千年成仙也罢,谁也不会轻易的将自己的一生与一妖物为换,玄门中人当年没人敢出面,并不是因为自私而是因为懦弱,那云中子早已是仙人之躯云游四海,人送尊称云中子,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但是他的作为,却是以自己的一生能力换取了天下的安宁,被后世之人为之歌颂,但是追查起他的过往,却鲜少有人得知。 “师尊,容尧儿冒昧一猜,那仙人当年与之大战两败俱伤,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昀钟离才躲避到了现在,难道......” 想到之后慕尧有些迟疑,如果他想的没错的话,那么事情就变得清晰起来。 “我的尧儿聪明的确实不少,没错,是白葵御救了他。” 卿鹄一身清风徐然,淡漠的语气和神情带着点点对慕尧的欣赏之意,当年收入这个孩子虽然是为曾经犯下的错误弥补,但是慕尧的一生也确实没有让卿鹄失望,唯一合理的解释,也就正是卿鹄与慕尧的一致猜测。 “一定是这样的没错,昀钟离身为上古妖神氏族的后人,不可能就此与白葵御为伍,白葵御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出手,反而是昀钟离先行探路,那必定是白葵御曾经救下了昀钟离,昀钟离才拜入六界妖王的门下,这么说来,白葵御一定是有昀钟离的把柄在手中。” 慕尧眉目轻皱,唯一能解释的也只有这样,昀钟离不是一般人,更不是一般的妖物,虽然上古之时被云中子重创能力不及从前,但是他的那身份却依旧能让溱月与千漾等人担心不已,活了千年的妖物,怎么可能让人不害怕。 “只可惜了哪位得道仙人云中子,现在却不知道身在何处,若是轮回,也早已堕入人道,但是他当年到底受了多么严重的伤,怕是也只有昀钟离才能知道了。” 卿鹄转过身来面对慕尧,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昀钟离的目标不用想也很明确了,那就是蕖,卿鹄这次带慕尧来到这里,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尧儿,看见你脚下的那抹幽然红光了么。” 卿鹄冰冷的神情收起了之前的笑意,这件事的严重性已经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昀钟离的出现也打乱了卿鹄原本的心意,本以为帮助蕖找回三缕仙魂,溱月带走属于他的一份,这件事就会回归到之前的平静,但是现在,昀钟离想要的可不止是仙魂。 “这是.....” 听完卿鹄的话,慕尧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只见那脚下的一抹殷虹的光亮忽弱忽明,好像是有规律的跳动着,但是却又看不清他的模样,一呼一吸的如同人的气息,微微的红色光亮在这层薄薄的寒冰之下很是漂亮的颜色,慕尧微微一愣,因为看不清楚,所以也并不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蕖姑娘的心脏。” 卿鹄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突然就如晴天阵雷一般,慕尧整个人僵直在原地,蕖的心脏,就锁在青城的散仙池内,这怎么可能..... “师尊!这....怎么会这样!” 慕尧语气都已经变得凌乱起来,就连那双眼眸之中也满是焦急的神色,突然之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蕖的心脏,她的心脏,承载她七情六欲人情冷暖的那颗跳动的心,此时此刻却就在自己的脚下这曾薄冰之下,慕尧惊讶已,猛的趴下身子想要看清那心脏的模样,但是无奈仍由慕尧怎么使劲,脚下的那看似只有一寸的薄冰连那冰碴却都没有动摇,这便是散仙池囚禁妖物之处,冰牢,蕖的心脏,也被封印在这里百年之久,却依旧有规律的跳动着,静静的等候来寻找它的人,每一下,都如同针扎一般,让慕尧浑身难受到窒息。 “尧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蕖姑娘的心脏,并非青城不能还给她,而是这份罪孽,她承担不起。” 卿鹄早就料到了慕尧的表现,卿鹄从小就教导慕尧何为正道何为妖,为的就是这一天,慕尧自己能够做出正确的决定。 “她的心脏原来封印在散仙池内,那么师尊,你是说,蕖.....她是......她是.........” 慕尧跌落在地,眼神之中早已没了神情,这份打击让慕尧简直不敢相信,如果是这样,那么更残忍的事实就要浮出水面。 “妖?是么尧儿?” 卿鹄笑着,慕尧的反应确实证明了这一点,慕尧正是因为觉得蕖并不是妖,所以才会与她同行,若是慕尧再次知道蕖真的确实是妖物,是否还会像那天东南山下剑指虚弱苍白的她,这般反转,让慕尧接受不了,他不能承认,更不敢再看那薄冰之下心脏的律动,一切太过突然。 “师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啊!怎么会这样.........” 慕尧的反应此事已经茫然,脑海中一片空白,就连心脏都感觉漏掉了一拍,自己对她早已深爱到命理之中,如今却被人告知她是妖物,而自己就是那站在散仙池内的青城弟子,玄门正道,一正一邪,她曾经为祸人间害的苍生了然,才会被锁在散仙池内,若是她就算是不知名的小小妖物,都没有资格进入散仙池,慕尧深知散仙池里面囚禁的到底都是些何等能耐的人,她的曾经,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被剥离心脏,但是为何,蕖的元神之身体却还在人间游荡,还是这颗心脏,承载了什么重要的过往。 “尧儿,你冷静一些。” 卿鹄上前轻轻的扶起跌落在地的慕尧,从小慕尧就被师尊教导仙妖之分,正道凛然之心,这也是为何卿鹄会将这一切告诉慕尧的原因,因为现在才是真正的考验他那颗玄门青白之心的开始,卿鹄知道,这些被埋没的过往太过残忍,但是现在昀钟离的出现不得不让卿鹄将这些故事告诉慕尧,只有这样,慕尧才知道自己到底守护的应该是什么,是身为玄门的正道为之苍桑,还是他那胸腔中热血的一颗爱她的心。 (一百零四) 青城派 九天云霄,若问一生所求,上仙之德无可厚非,若问一生所爱,沉默不语是否难以忘怀。 “尧儿,你还好么。” 卿鹄有些为难,此时的慕尧已经恍然无神的眼神之中,他颤抖的双手轻抚那身下的那片薄冰,沉默的看着那跳动的一抹淡然幽红,这似乎对于慕尧来说是一个转折,但是也是对蕖的重新认知,到底她经历了什么,现在看来,不单单只有蕖一个人想知道曾经发生的故事了。 “蕖姑娘,似妖非妖,半神半人,也正是因为她曾经犯下的过错,青城才只得囚禁与她的心脏与往生,尧儿,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让你太过纠结,昀钟离的出现,可能来意就是你身下的这颗七巧玲珑心。” 卿鹄重新缓缓的坐在冰面之上,清凉的风气在这里没有丝毫的多余,他刻画模样的面容沉默不语,也许是因为内疚,卿鹄不愿意再去看慕尧的神色,那两抹灰白素影就这样僵持在散仙池内的薄冰之上,然而这对于慕尧来说,唯一会有的只有接受不了。 “师尊,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之前是您让我下山找到蕖姑娘帮助她一臂之力,可是现在你却告诉我蕖他是个妖,这......容尧儿不能理解。” 慕尧隐忍着心中的百般疑问,说到头来确实是卿鹄当初让慕尧带着漉找到蕖的,也正是因为漉的出现,蕖的前路才好走了许多,但是玄门至尊怎能与一位曾经被锁在散仙池内的妖物如此忘怀,这其中自然有些说不通的道理,对于慕尧来说,更重要的事情就是,他身为青城弟子从小区分的清楚仙道与妖道之分,而如今自己已经深爱到无法忘却的人,却遗留了身为妖的身世,前生的故事究竟是怎样。 “尧儿,还记得为师曾经问过你的话么。” 卿鹄无奈一笑,那日月盈阁之上二人的对话,却历历在目。 “尧儿,仙道是什么。” 卿鹄目光远邃望着河流高川,仙风道骨,说是比不上那长白上仙,但也不差分毫。 “仙道即是正道,怜悯苍生造福百姓,修的得道,救世人于肩上重责。” 慕尧毕恭毕敬的回答道,虽不知师尊在作何想法,但也不急于坦白蕖一事。 “那妖道呢” 卿鹄一展仙袖,转过身来看向慕尧,慕尧是青城出名的天资弟子,若是修得玄门之道,这下一掌门必定是他,可惜了这孩子只想救命未想正世。 “妖道即是魔道,吸人血食其精魄而得道,天地不容,乃是祸祟。” .............. 自己的声音在慕尧的脑海中回荡着,何为仙道何为妖,自己又怎能区分不了。 “师尊.....我实在不能理解,到底蕖曾经经历了什么,为何她的心脏就此被囚禁在散仙池,可是她的身躯却能流连人间,若她是妖,青城怎能放任她落入人间,还有这颗心脏,为何与她元神分离。” 慕尧知道卿鹄的意思,可是就在现在慕尧心中有着百般疑问,各种说不清的理由和结果都连不到一起,散仙池内囚禁的都不会是一般的妖物,如果蕖真的做过什么为祸苍生的惨事,但是那都已经是过往前世,慕尧心中到底能不能放得下,却又是另外一说。 “妖道即是魔道,吸人血食其精魄而得道,天地不容,乃是祸祟,尧儿,还记得这句话么。” 卿鹄眼眸轻启,他眉眼之中的严肃立马显现了出来,或许他的徒弟,真的对玄门的认知还是过于单纯。 “弟子当然谨记门中教训,可是师尊这和蕖有什么关系。” “若是身为妖道堕落,却从未有过害人之心,因为被剥夺了她拥有的东西和宁静,而为之恼怒牵连苍生,你觉得,她还是妖么。” 卿鹄淡然的接上了慕尧的话,每一句话都如同雷声一般一阵阵的冲击慕尧的心,这是什么意思,被剥夺她原本拥有的东西,慕尧面容早已呆滞,僵硬的做不出任何表情,今日散仙池之内所知道的过往,以及就此在他面前这个养育自己长大的师尊,都让慕尧陌生不已,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可是又不是自己所认识的样子,是因为青城派,曾经对蕖做过的不可饶恕的过往,还是出于良心的谴责。 “我知道,这些事对于你来说并不能接受,但是尧儿,正道在人心,并非在眼目之中更不在语言之中,而是在你的这里。” 卿鹄冰冷的手指,缓慢的指向了慕尧胸腔的位置,心,一颗纯净律动的心,那才是正道的根本意义,而并非所谓的一己私欲。 “师尊,青城与蕖之间,是否真的发生过什么?” 慕尧不知道该如何去问,他轻捂着胸口的位置,试问自己的心跳,你所为的正道,是否真的是你正在做的正道。 “蕖姑娘,是个一生可怜的女子,因为爱上了一个与她根本不一样的男子,才会被受尽万人所指,或许蕖姑娘是为善良,但是她曾经做过的事却终究没有人会成全,爱并不难,爱上一个不属于你的人才最撕心裂肺。” 卿鹄看着慕尧,那份神情淡然却又似乎再隐瞒什么,卿鹄不会将真正的故事告诉慕尧,因为那根本就不是慕尧能够接受的,现在的卿鹄,只想让慕尧知道这颗心脏的重要性以及,绝对不能让它落入昀钟离的手中。 “爱上..一个不属于她的人....” 慕尧话语迟疑,那个人是谁,师尊没有提及,怕是自己再问也不会有结果的,但是那些都已经是过往了不是么,为何还要牵扯今生。 “蕖姑娘的心脏,有着毁天灭地的能力,就注定了她这一生的不平凡,这也正是封印她心脏的原因,至于她的元灵为何能流转世间,那是因为有人对她的一份内疚而已,昀钟离想得到的,怕是这会有这颗心脏在内。尧儿,你知道我的意思么。” 今日一事不仅卿鹄将蕖的事情告诉了慕尧,更是将昀钟离的存在和身世也说得明白,这一次的打击对于慕尧来说简直得道了太多不能接受的信息,师尊的话中有话让慕尧太过明白,蕖的心脏因为有太多人窥探,甚至有着能为苍生带来祸害的能力,所以慕尧的考验也就出来了,要么保护这颗心脏永远的封存在散仙池内,要么就把它还给蕖让这一切都真相大白,然后接受一切可能被毁灭的结果,慕尧没有把握蕖会相信自己,但是眼前之际并不是私心,而是一颗怜悯之心,青城会将这颗心封存在这一定有他的道理,慕尧犹豫许久没有说话,然而卿鹄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回答,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到底能不能胜任他肩上的那份责任,也就在此时,慕尧的心中无比复杂,百般不是滋味,想起那日游龙城中蕖知道了溱月的隐瞒,所作出的举动,难道自己也要像溱月一样,欺骗她,现在慕尧终于能理解溱月的苦衷了,看来溱月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所以选择隐瞒了蕖,然而轮到了自己,慕尧最终还是选择了站在溱月的一边,站在了他们手中玄门的正道中,慕尧一样的选择,也就清晰了起来。 “师尊,弟子一定会守护好这颗心脏的,不管是昀钟离还是蕖,没有人会知道这里的秘密。” 慕尧的话冷淡,没有任何感情,就像在做一个不是他能决定的决定,为了他们守护的苍生,为了蕖的安危,为了一切都能够祥和,慕尧和溱月,都选择了守口如瓶将这份秘密带到死亡,蕖的身世太过复杂,若是告诉她实情,这颗心脏必定物归原主,她一直在寻找的也正是因为缺少的那份记忆,但是那段过往正是因为她自己犯下的罪责而赎罪,这颗心太过祸害,以至于能够颠覆天地,所以一切,怕是没有那么简单,这些都是慕尧的认为,但是慕尧并不知道,就是她面前哪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卿鹄,却只是将蕖的故事仅仅告诉了慕尧一点点,溱月也是一样,这两个人并不知道,自己所知道的实情,然而还没有当年的一半多,乾予告诉溱月的理由和如今卿鹄告诉慕尧的理由,出奇的一模一样,他们的目的没有别的,就是为了这颗心不能落入蕖的手中,故事断断续续,然而一切仅仅凤毛麟角而已,慕尧和溱月以为自己知道了一切,可是现实却残忍的隐瞒了他们许多。 “好,为师等的就是这句话,如果你有此心意,为师也就可以放心了,蕖姑娘的前世,就到此为止了,这颗心脏,尧儿,就算是豁出性命,也不能让他离开散仙池。” 卿鹄的眼眸之中然而还有着别样的神情,那是一份内疚,是躲避慕尧的眼神,当初溱月来到青城山与卿鹄密谈,两人说的不是别的,正是这件事,溱月为何能心安理得的取走屯魂珠也不是因为别的,溱月知道蕖的心脏就在青城之中,屯魂珠正是镇压那颗心脏的灵物,只因为蕖的心脏并无自己的能耐,即使取走屯魂珠,蕖依旧不能感应到异常,溱月的作为和如今都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蕖的前路又将走到何时。 (一百零五) 岖灵石 尸谷之中 “尊上放心,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兮月殿之上依旧灯火通明,歌舞平生,一切都不如外面的样貌昏暗黑沉,白葵御慵懒的侧卧在大殿的檀木梨花椅之上,身侧站在齐映川一袭黑色金丝镶边衬衫,一脸冷漠的神情正恭敬的为白葵御轻摇手中羽扇,而那大殿之下的客座之上,昀钟离正悠闲的品着手中的琉璃白玉酒杯,清雅的酒香才是昀钟离最喜欢的东西,一旁的瑶玲儿素然紫衣轻纱曼陀花,正摇曳着那婀娜的身姿随着乐声轻舞曼妙,身侧不少恭敬的服侍的丫鬟以及门外那黑衣守卫,就在这大殿之上,浓重的妖气蔓延开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活人,也没有一个是死人。 “钟离你做事我一向放心,只是这岖灵石,你确定就是蕖么?” 白葵御轻柔的手腕接过齐映川递来的果盘,悠闲的品尝着美味,那兮月殿之中,昀钟离的身姿却是格外引人注目,健硕身材一声黑白相间松叶竹,落地长衫浅色纱,高束发髻缠绕绫罗羽冠,面若寒冰却又笑眉生,唯独不同的正是那额间的一点鬼符朱砂,殷虹的色彩衬托白皙如玉的面若,简直美的难以形容,高耸鼻梁之下一张淡漠轻抿玉杯的唇角,那浅浅的酒窝就在那顺滑的脸颊两边,长长的睫毛轻垂,那双融世眸子之中依旧绽放琉璃各异光彩,勾勒一抹邪魅的笑意,那声轻哼就在耳边,昀钟离的霸气和那股与生俱来的威慑力总是让齐映川为之害怕。 “放心吧尊上,她就是岖灵石,不会错的。” 说到岖灵石,昀钟离眼眸之中别有一番深意,当年与那逍遥仙云中子之争,不是为了别的,正是为了那岖灵石,但是这岖灵石到底是为何物,昀钟离却留了个心眼没有告诉白葵御,但是为何昀钟离会确实蕖是为岖灵石,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相传岖灵石能为长生,但是那个女子蕖是仙魂妖魄之躯,按理说她的不应该是岖灵石的化身啊。” 白葵御一皱眉间,面容之上也有着些许不解,白葵御知道的并不多,他和漆延联手将那两缕仙魂封印在月阳山,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让蕖自己送上门来,将最后一缕仙魂融入才能得道,但是那日昀钟离出关之日却说蕖是为岖灵石的元灵,这又怎能让白葵御信服。 “哦?尊上难道不知道那岖灵石可是上古的宝物么,不管是真是假,这一试我必须一试,那姑娘若是体质真的如尊上你说的那般神奇,三仙魂七妖魄,怕是离岖灵石不远了,宁可杀了也不能放过。” 昀钟离后话紧紧的握着了手中的玉杯,那骨节的青白之色可见用力之大,昀钟离的眼眸中也满是愤怒的神色,一口饮下手中玉杯的烈酒,那喉结的滚动夹杂着酒意的浓烈,昀钟离口齿之中狠狠的咀嚼着那个人的名字。 “云中子。” 昀钟离的低语白葵御并没有注意,虽然现在昀钟离拜入白葵御门下,但是白葵御不是傻子,昀钟离的能耐若是得到释放,怕是连自己也不会放过,但是现在白葵御想要仙魂,但是昀钟离却要岖灵石,岖灵石的上古传说太过久远,只知道岖灵石可以引渡长生,但是是真是假谁又能知道,更何况都已经千年过去了,这岖灵石说是蕖的本身,到让白葵御不免有些信不过,白葵御眼神轻瞥了一眼身侧的齐映川,两人眉目之中更多的都是一股狐疑和狡猾之意,白葵御当初救下昀钟离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白葵御知道昀钟离是为荒海巫妖的后人,自然能帮助他找到长生之法,但是现在,白葵御对于这大殿之下哪位自饮自醉的男子,却有了一丝丝防备。 兮月殿之后 “主人,如果计划没错的话,今日蕖就会来到这里,到时候该怎么办。” 庭院前华彩异样美丽,清风徐然之色与外界的凌乱不堪皆为天下地下之别,白葵御为人喜爱干净,但是尸谷之外不能没有防护,只有这尸谷之内才是美如那人间宫阙的建筑,满满院子的奇花异草都是白葵御的心血,虽然身为六界妖王,白葵御的生活方式到是像个女子一样的喜爱清净。 “昀钟离有私心,你要看着他一点,蕖不可能是岖灵石。” 白葵御细长手指轻抚那身侧一朵娇艳花瓣,唇红齿白的面容如同温如玉,丝绒红色长衫拖在地下,内衬白色月银素衣,那长发不羁的垂于身后,眉目之间若是遮下一半张脸,那就简直是一位女子的容貌,齐映川一直很是恭敬和冷漠的语气,那双剑眉就连挑动的神色都没有,面无表情。 “主人你怎么知道?” 齐映川偷偷的抬了头看来白葵御一眼,这一问到是引来了白葵御的一声轻笑,他转过身来直视身边这个黑衣的男子齐映川。 “昀钟离傻我可不傻,他就是想岖灵石想疯了,遇见蕖那种体质的女子就以为是岖灵石的元灵,那怎么可能,但是他一意孤行我阻拦不了,反正也不会阻碍我们的计划,到时候他知道了蕖不是岖灵石,岂不是为我们所用,再说了只要关于云中子的事,昀钟离都不会放过,无所谓了,反正也为我们铺下了台阶。如此一来,我们得手蕖的仙魂,也是迟早的事了,呵呵呵呵。” 然而在这里妖物的聚集之地却都有着每个人的私心,昀钟离一心想要找到岖灵石重振自己荒海巫妖氏族的辉煌,然而白葵御知道,如果昀钟离得道岖灵石,那就正是白葵御的到头的日子了,然而齐映川沉默的眼神好像想到了什么。 “也是,她怎么可能是岖灵石,她的身上除了仙魂与那妖魄,什么也没有,如果她是岖灵石,我们早就发现了不是么,主子。” 齐映川回想之前的所有事情,蕖的作为简直不如一个凡人,若问上古神石岖灵石怎么可能就只有这一点作为,虽然齐映川和白葵御知道关于岖灵石的事情没有昀钟离多,但是白葵御太过清楚蕖不可能是岖灵石,当年仙魔之战中云中子与昀钟离两败俱伤,岖灵石落入人间,白葵御亲眼见到,后来岖灵石也正是落入人间摔得粉碎,只不过这件事白葵御没有告诉昀钟离,正是因为他的私心。 “当年我亲眼见到那岖灵石从九天之上落下掉入人间变为粉末,这世间怎么可能还有岖灵石,既然昀钟离以为蕖是岖灵石,随他去就好了,他的心机在你我之上,若是他一直这么以为,我们得到仙魂也可以借助他的能力,何乐而不为呢。” 白葵御的细长凤眼之中闪过一丝精明,这件事白葵御早就知道,但是当初昀钟离说出蕖是岖灵石的事实白葵御没有反驳,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想要借此利用昀钟离。 “昀钟离不会老老实实为我们所用,主人这一招阴差阳错的招数着实不错。” 齐映川跟在白葵御的身后,昀钟离毕竟是个外来人,更何况是为荒海巫妖的后人,说是一心一意跟随白葵御傻子也不信,他的私心主人再清楚不过了,另一边的昀钟离妄想找回岖灵石想要借此能力再次恢复他掌控苍生的时候,另外一边白葵御却在处心积虑的设计昀钟离,妖道即使如此,没有人会坦白相待,也正因为妖道的人是如此,玄门才会自立门户与之分道扬镳,但是人毕竟都有私心,只不过谁更胜一筹而已。 “哼,荒海巫妖氏族又如何,等我拿到仙魂之后,他昀钟离,也就是个废物而已。” 白葵御轻捻手中枝叶花瓣,那股巧劲一览无余,白葵御看似平静如水的面容之上,却是深不见底的心机之海。 “如今那昀钟离还傻傻的设下计谋将蕖骗来这里,他哪里会知道只是成全了我们而已。” 齐映川带着邪魅笑意,齐映川不同于昀钟离,虽然昀钟离被白葵御救下,但是全是因为他的能力超群,白葵御想要纳入为自己所用,谁知那昀钟离生性暴躁脾气更是难以捉摸,此次白葵御也便是透漏了蕖的信息才让昀钟离出山,误以为那蕖便是岖灵石,但是想要简单的收复昀钟离怕是没有这么简单。齐映川却是受白葵御恩惠而活,连命都是白葵御的自然鞠躬尽瘁,但是他们之间的过往却让人猜测不透。 “现在之际是要想个法子支开昀钟离,我们才能安然的藏起来蕖,但是要怎么才能把他骗走又不留下疑点呢。” 目前这个才是正经的事情,眼看着蕖马上就要到来,她身上还留着一缕仙魂,虽然此番前行溱月并不在内,但是到可以利用昀钟离将溱月也带回来。 “主子,我有一计,必将万无一失...........” 齐映川思索片刻,轻抚白葵御耳边呢喃,既然蕖的仙魂已然到手,那么接下来就是如何带走溱月了。 (一百零六) 仙宗耀子 相传上古之神常曦,后入人世化为灵石名唤岖灵,仙魔之争引发轰动,妖道为首荒海巫妖氏族,想要夺取岖灵石为求长生一统天下,仙道云中子为正道苍生与之搏斗,只见这场仙魔之争昏天黑地飞沙走石,那仅仅几日却是人间浩劫之中,后来云中子与那巫妖氏族后人统领昀钟离两败俱伤,纷纷坠入人间,就连那岖灵石也一并于九天之上掉入平地,碎为粉末化为云烟,从此消失在三界之中。 “师尊,好累啊,休息一下行不行。”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赶路不止的柯溯溪,只见那一身白净的柯溯溪此时早已青衣沾染灰尘,就连面容之上也是点点的汗意,他们已经走了一天了吧,但是不同的是溱月与柯溯溪二人御剑而行,路途赶得比行走的蕖要快上许多,但是这眼看着就要到尸谷了,为何还未见到蕖的身影。 “休息什么,前面就是尸谷了,我们走的比蕖快,但是还没有遇见她,难道是错过了,按理说她现在应该与我们的路径一样啊。” 溱月没有搭理柯溯溪,柯溯溪收起身后的剑刃,这是柯溯溪的剑,御剑二人之行柯溯溪还是可以的,但是终究太耗费能力,柯溯溪额头早已密布汗珠。溱月四处遥望,只见此处一片空旷之地,像是平原一般的模样,但是却又好似看不到边际。 “这是哪?你这孩子,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溱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一路至少溱月也看着路径没错,可是这明显的地方怎么看也不像尸谷的去处。 “师尊哎,是你让我走的路,你问我我哪里知道嘛。” 柯溯溪无奈的看了溱月一眼,师尊真是年纪大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一路上指手画脚的可是他啊,这路径也是他指引的啊,至于这里到底是哪里,柯溯溪确实不知道,这里一望无际的绿川和绵延的山影,不细看还真以为是片平底,只有那点点山峰还清晰可见。 “可是这一路上连蕖的身影都没看见,这怎么可能。” 溱月也不闲着,起身到处查看方位,从天上往下看,路径肯定没错,按照之前她们的约定,蕖今夜就应该抵达尸谷,但是现在的时辰还是有暖阳的下午,这里离尸谷不远,怎么可能还没看见蕖的身影,是错过了,还是她已经走在前面了。 “师尊,我有一件事,一直想问你。” 柯溯溪见溱月着急的神色,自己到是悠然的很,这不用想蕖姐姐肯定还在后面,他们可是御剑这一天一夜的功夫就到了尸谷,蕖姐姐最起码要走上三天,她说两天就能到那可能性一点也不大,蕖的身体虚弱不已,跟她之前在一起过的柯溯溪心知肚明,然而溱月只是因为太过紧张蕖了所以忘了这件事情,柯溯溪到是想起以前一件很重要的事,但是后来因为发生了太多变故也就忘却了。 “什么事。” “师尊可还记得你曾经放在那长白你的房内梨花木桌之上的一副男子画像?”柯溯溪擦了擦头上的汗珠,疑惑的问到溱月,柯溯溪说的那副画像不是别的,正是初次见面时候柯溯溪见到慕尧,联想起的那副留在长白的画像,眉宇之中的那一抹凛然的神情,总是让柯溯溪觉得很好奇。 “怎么了么?” “没有,溪儿只想知道哪位仙人是谁。” 柯溯溪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虽然跟慕尧可能关系不大,但是现在有机会去问,柯溯溪还是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哪一位,是仙宗耀子。” 听到柯溯溪的疑问,溱月也冥想起之前自己桌子上还放着的那副画卷,那画中的男子身高八尺,气宇轩昂,淡然神情冰冷装束,一身冰蓝淡薄衫,一双耀世琥珀眼,溱月都不会忘记的,然而那幅画,溱月却不知道其中来历,只知道那是乾予留下来的东西。 “话说那都是乾予师尊的留下来的东西,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 溱月仔细的想要想起那幅画的具体内容,但是一片空白,就在溱月刚整理完乾予的东西之时,瑶玲儿的事就让溱月立刻赶到了东南山,至于那幅画,溱月都没有仔细看的时候,到是后来的收拾屋子的柯溯溪看见了那幅画,只不过当时并未当一回事,如今柯溯溪再次问起,也只是因为当初慕尧让他联想到了那幅画,觉得好奇,便一问究竟。 “仙宗耀子?那是......什么?” 称呼么还是昵称,柯溯溪并听不懂溱月在说什么,仙宗耀子,听起来很厉害的名字,但是柯溯溪只知道仙宗的行列都不会是平凡的人,但是这位仙宗耀子到底究竟是何人。 “仙宗耀子,仙宗行列中的仙人,师尊没有和我说过,但是那画中男子不是一般的寻常人,不然师尊也不会留着那副画卷,你个臭小子!你还有心思问这些!你看你带的路!这里到底是哪里!” 溱月刚缓和语气一想,随后立马炸开了锅,揪着柯溯溪的耳朵突然想起来他们二人还不知道身在何处。 “师尊!你放手!你再不放手我要叫了啊!疼,师尊!” 柯溯溪被溱月突如其来的揪耳朵,疼的一身激灵,溱月跟柯溯溪在一起的时候永远都是像个孩子一样的脾气,这也是让柯溯溪无奈的原因,明明是自己带的路啊喂!居然怪到我头上啊喂! “还不赶紧找到去尸谷的路!臭小子。” 溱月其实并没有用多大的劲,虽然这小子很是义气的跟从师门一起被逐出了长白,但是谁叫溱月一手养大他的呢,柯溯溪吃痛的捂着耳朵,从小这孩子耳朵根就软,稍微碰一下都痒的要命,溱月用不了多大的力气柯溯溪就难受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师尊!我不是小孩子了!你能不能不要揪我耳朵了!还好这里还有外人,你说大家要是都在我会不会很丢人!” 柯溯溪白了一眼溱月,无奈的哀怨眼神到是可爱的很,溱月默然黑着一张脸,那细长的手指作势就要再去揪柯溯溪的耳朵,只见溱月稍微有一点动作,柯溯溪立马敏捷的闪到了一边。 “好小子,反应挺快的。” 溱月笑着看柯溯溪那小心翼翼的神情,不错,不愧是他溱月的徒弟,轻功的能耐确实值得一提,但是这孩子貌似除了轻功傲人,其他的好像什么也不会.....想到这溱月不禁心中一阵偷笑,也难怪,自己平日了好像也没教过柯溯溪其他的能力。 “师尊你又在笑我只会轻功!还不是因为你!” 柯溯溪没好气的看着溱月那忍着笑意的脸,柯溯溪不用猜就知道师尊又在取笑他的能力。 “哪有哪有,师尊怎么会笑你呢?” 溱月还是没有憋住笑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无奈的用白皙手指揉了揉柯溯溪的头,像哄小孩子一样的动作,让柯溯溪万分不爽。 “还不是因为师尊原来天天说什么,哎呀我很厉害的,遇到危险我能一个打五十个,至于你嘛就负责用轻功逃跑就好了,现在倒好,我要用轻功带着师尊逃跑。” 柯溯溪白了一眼溱月嘴中还不饶人的发牢骚,溱月听得清柯溯溪的呢喃,一巴掌就是拍到了柯溯溪的脑袋上。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我说师尊一个能打五百个!师尊你别打我了行不行!好烦啊!” 在溱月的威慑力之下,柯溯溪终究还是乖乖认错了,哎,摊上这个师尊,被逐出师门不说,居然连着自己的师尊一起被逐出师门,试问这天下之大哪有这等荒唐事,结果现在师尊还手无缚鸡之力就要去尸谷找那白葵御拼命,想到这柯溯溪无奈的摇了摇头,总觉得这一趟跟送死没什么区别,至于蕖姐姐应该不会这么快到尸谷,相比对蕖的放心,柯溯溪还是跟担心自己的智障师尊。 “师尊啊,蕖姐姐不会这么快的,我们御剑一天一夜不停歇的,你觉得一缕仙魂的蕖姐姐能一天一夜走到尸谷么?” 这是常识啊师尊,之前都说了蕖姐姐一天一夜能到尸谷,但是他们启程与蕖出发的路程也不过就差了一个白天而已,照现在的速度最起码也要三天她才能走到尸谷,也就是说明天旁晚也就差不多了,柯溯溪的话说的溱月微微一愣。 “臭小子,我这当师尊的还用你教我。” 溱月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柯溯溪,手又不老实的拍了拍他的头,柯溯溪一脸哀怨的神色,哎,无奈啊无奈。 “师尊,你又打我,前面那不就是尸谷嘛,师尊你眼睛也不行了么?” 柯溯溪指了指前面那青山的山峰,那不就是尸谷么,再往前走过这片平底就是尸谷的入口了,也难怪,这云雾缭绕之中青山仅仅漏出一角,师尊年纪大了,看不清可以理解,就在柯溯溪自己安慰自己的时候,一旁的溱月,正用危险的眼神看着他,狭长双眸眯着一条缝,柯溯溪吓出一声冷汗。 “师尊!我错了!” (一百零七) 千年连理 “钟离,这昨日已经过去,蕖为何还未到底尸谷?” 兮月殿之上,夜晚已经褪去,殿下昀钟离恭敬的站在哪里,眉眼之中似乎还有着一丝担忧的神色。 “这....一缕仙魂的人,怕是这条路没这么好走吧。” 昀钟离说的并不无道理,此时的蕖还没在溱月之前到达尸谷,然而溱月和柯溯溪早已在尸谷之前了,但是这一切却都是白葵御的计划,昨日齐映川去追寻过蕖的痕迹,跟踪一路蕖才到一半的路程,然而溱月和柯溯溪便在今日就已经到了尸谷之外,这才造就了白葵御的心机。 “现在溱月正在尸谷之外,这怕是不行的吧。” 白葵御故作幽然的模样,淡漠一瞥看来一眼那兮月殿之下的昀钟离,只等着他的下半句话。 “尊上,溱月的事交给我就好,正好这兮月殿的古牢中还为他留着那位置呢,呵。” 然而昀钟离一生算计别人谁曾想自己却被白葵御算计其中,就算昀钟离带回溱月那也是无济于事,白葵御要的就是昀钟离无条件的为他办事,齐映川的能力也只有心机而已,更何况之前桃花幻境中他们三人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这就已经证明了齐映川的手段并没有那么高深,但是昀钟离不同,昀钟离能巧妙的知晓长白内乱之事,借此他们一行人到达浅生林之际,早已将收买了于延晗,在昀钟离那天衣无缝的计谋之下,果然于延晗还是照做了,谁曾想溱月果然中计,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只开慕尧正是其中的计划之一,这样昀钟离本想轻而易举的取走蕖体内的岖灵石,一切看似没有瑕疵,但是昀钟离失算了两件事,第一是蕖的身上没有岖灵石,白葵御曾说过他亲眼所见岖灵石早已碎去,但是那日昏迷的昀钟离根本不知道此事,二是白葵御并不在意什么岖灵石,他想要的只有仙魂而已,现在溱月到送上门来,正好了两个凑齐仙魂唾手可得。 “不要伤了我们的溱上仙,关到古牢中,我自有打算。” 白葵御话语淡漠,反而嘴角上扬一抹淡淡的邪笑,妖邪动起私心或许比玄门还要阴险,白葵御的计划正在一步一步的进行,接下来只要等候蕖的到来,待昀钟离看清蕖的体质自然就放弃了岖灵石的想法,这样反而成全了自己,溱月也送上门来,一切简直太过完美。 “尊上放心吧,我这就前去。” 大殿之下昀钟离恭敬的作了礼数,便直接退去,没有任何多余的话,但是就在昀钟离转过身的那一刻,他淡薄的嘴角上扬这一抹好看的弧度。 “主人,你当真相信昀钟离么?” 待昀钟离离开之后,齐映川到是上前来在白葵御的耳边低语,然而他的担心并不无道理,同为千年妖,齐映川总感觉信不过这么简单。 “你知道,我当年如何救得昀钟离的么?” 白葵御到是没有当一回事,只手拿起羽扇轻摇,话语之中柔软无情却又如深寒之冰。 “主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您不是用一缕上仙元灵救活的他么?” 齐映川不解,眉目轻皱,那次的事情齐映川还并未出现,只言片语也都是平日白葵御告诉他的一些事情,难道有什么不对的么。 “上仙元灵,那你又知道,是谁的上仙元灵么?” 白葵御似有似无的语气让齐映川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真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主人.......那....难道是?是他的?” 齐映川有些僵硬的身躯,表情也变得冷漠起来,难道真的会是那个人的元灵么。 “没错,正是逍遥仙云中子的上仙元灵,至清至纯,丝毫沾染不了污秽的纯净元灵。” 白葵御话中带着笑意,这一切就是白葵御的安排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不同于的是齐映川早就被这实情惊诧,当年流传的逍遥仙没有死,是白葵御收纳了他的元灵,从而注入了昀钟离的体内,上仙元灵却在妖邪的体内,这让人难以置信。 “主人,怎么会这样?” 齐映川实在不解为何白葵御要这样做,但是既然白葵御能放心的陷害昀钟离,就自然不怕他知道真相,这也是他留的后手。 “如果昀钟离得到了岖灵石或者拥有了更大的能力想要除去我们,那他体内的上仙元灵就会替我们,杀了他。” 白葵御字字简单,却让齐映川听得云里雾里,这都千年前的事了,谁还能保证这逍遥仙的上仙元灵还存在昀钟离的体内。 “可是主人,这千年已过,你也知道,之前昀钟离一直闭山而修,这上仙元灵怎能不与他相冲或者融合了呢?” 齐映川问的正是关键之处,一个为仙一个为妖,元灵共存,齐映川一直以为那是蕖的特殊体质才会拥有的。 “你啊,还是不够精明,当年逍遥仙可是受了不少的创伤,我只要稍微的骗那昀钟离服下元灵,他就真的以为那只是普通的上仙元灵,他哪里知道他当年融入体内的就是他的天敌,这也是我放任昀钟离去找溱月的原因,因为千年已过,我也很是担心这元灵已经与昀钟离融合,就是怕唤不醒那逍遥仙云中子的意识,这才是我的目的。” 白葵御笑里藏刀的表情,白葵御知道的可不比昀钟离少,然而他的心机,还不单单如此,因为这其中还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主子,你说的元灵融合一事关溱月什么事?” 齐映川实在不能理解,这和溱月有什么关系,溱月只不过是长白掌门而已,这千年之事怎能与他有关。 “关系?关系那可太大了,能不能走着一遭,就看溱月有没有那个能耐了。” 白葵御笑的邪魅,他轻起身,笑意之中点点阴险的味道,那个秘密,只有他知道,至于为何会知道,说来恐怕话长了。 “恕在下愚昧,我还是没能明白这与溱月到底有何关联。” 齐映川恭敬随着白葵御起身,只见二人缓慢走到那兮月殿之上,殿外却是乌云之天,繁星点点,皎月纯净无暇,这便是兮月殿的景象,百年黑色,万年长夜,从来没有白天,从来没有光明。 “你知道,那逍遥仙云中子,叫什么么?” 白葵御望着殿外景色如画,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那花朵娇艳的香气很是让人沉醉其中,一句话到是问住了齐映川。 “这.....云中子么。难道不是么?” 齐映川看了一眼白葵御,那深邃的眼眸之中,只见白葵御的眼底深处,更多的,是一抹狠毒之意。 “那云中子也是凡人所化为仙,想他凡人之躯时,他的名字,就叫溱启沅,我这样说,你还不明白么?” 白葵御唇角轻碰,那个名字淡漠的从他口中说出,溱启沅,溱月,他们关系,已经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 “这!主人,你是说那溱月?........” 齐映川不敢相信的睁大了双眼,白葵御却得意的猖狂大笑,他笑的不羁放荡,他笑的仿若那脚下就是他要的天下,齐映川震惊了,溱启沅和溱月。 “没错!哈哈哈哈哈,那长白上仙溱月正是那云中子溱启沅的儿子,亲生的儿子。” 白葵御笑的声线得意不已,他早就知道那溱月是逍遥仙的儿子,这也正是为何齐映川无法再次下手之时,白葵御设下以蕖特殊的体质为诱惑,引得昀钟离出山而来,但是那昀钟离那又可能知道,他体内维持他的生命的元灵,正是他的死敌云中子的仙灵,更可笑的事,白葵御为了防止昀钟离私心叛变除去他们,才更要得到溱月,白葵御不会杀了溱月的,溱月是棋子,是最后控制昀钟离的筹码,谁能想到,那千年前降服荒海巫妖氏族的人,与昀钟离两败俱伤的哪位逍遥仙人,他的亲生儿子,正是长白的执教掌门溱月呢。 “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了,那溱月是溱启沅的儿子,我太熟悉不过了,溱月和他小时候长得简直一模一样,我还记得我亲眼看见那云中子将他的包裹中的儿子交给了那长白掌教乾予的手中,溱启沅,溱月,呵呵呵呵呵。” 白葵御的眼眸之中满满都是算计,谁能想到那千年之前的一场天昏地灭的神魔之争,早就被白葵御算计在其中,不论是荒海巫妖氏族还是逍遥仙云中子,白葵御只要得到其中一缕能力的元灵,那就是百年的长生,但是当年两败俱伤之时,白葵御早就在暗中窥视,本想助那云中子除去昀钟离夺取他的修为,在暗的白葵御就这样碰巧的看见了溱启沅亲手将他的孩子交给了乾予的手中,也正是在之后两败俱伤,白葵御选择救了昀钟离的原因。 “我当年本来想夺取昀钟离或者溱启沅的能力,可惜只能活百年,那我要他有何用,那昀钟离也算是有能耐,与那溱启沅两败俱伤纷纷落入人间,我趁此机会取走了溱启沅的元灵,给了昀钟离,代价嘛这样我就能控制昀钟离让他为我每百年为我续命,哈哈哈哈,想反我的话,就怕溱月在我手中,他体内那溱启沅的仙灵也不会答应吧。” 白葵御仰天大笑,兮月殿之上,阴沉昏暗的光线,天空中出现了乌云密布的天色,一切都深埋的太久远,溱月的身世浮出水面,到底又该何去何从。 (一百零八) 过往 仙人之德永生难忘,渡人之理源于玄灵,逍遥仙云中子,曾经便是这样的一位神人。 千年前仙魔动荡局面起源于长白山,毁灭于长白山。 “道友,这个孩子,就交给你了。” 长白门外一如往昔的冰雪消融之色,唯独那天昏地暗的光线,模糊了乾予的双眼,云中子的出现让乾予不得不接下他手中的包裹,面前那男子,一身淡漠银素白净,发丝如瀑布长流,面如玉莲之花纯净无暇,那双剑眉间一点朱砂,他傲立冰雪之中,背后长剑如虹,萧条身段伟岸不羁,这个人,正是云中子溱启沅。 “今日一别,可能再也不见,你真的要这么做么。” 乾予默然迟疑,手中包裹并不是别物,正是幼儿时的溱月,那粉嫩的面容清澈的双眼,与溱启沅如出一辙,溱月继承了溱启沅一模一样的俊俏面容,冷如冰,暖如阳,日月相应之面容,乾予没有抬头,指望着怀中的孩子,那单纯无邪的笑容,一抹淡淡的心酸之意不由得涌上心头。 “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溱启沅笑道,那一抹轻薄嘴唇上扬的勾勒美如画卷,惊为天人之貌却又让人安心,溱启沅一揽素白冰丝淡蓝衣物,突然就此单膝下跪抱拳面向乾予。此番举动让乾予措手不及,惊慌之色之中慌忙上前扶起溱启沅的身躯。 “你这又是何苦。” 乾予长袍加身,玲珑玉色衣衫,素净清雅淡竹绿,千年前的乾予,始终不曾变过的模样,那双繁星空眸之中,依旧闪耀着深不见底的幽静。 “孩子之事就拜托你了,说到头来启沅有一事相求。” 溱启沅没有起身,他八尺身躯就这样卑微的跪在乾予的面前,身为上仙又能如何,承受的能力越多,他需要付出的责任就更加重大。 “有事起来说便好,如今事已至此,何事我都会答应你的。” 乾予无奈叹息,仰天只望了一眼那昏暗的天空,只见那天中早已不是白云流阳,现在的人间早已乌烟瘴气,就连光芒的痕迹都再也找不到了,放眼望去只有乌云和黑暗,只有那无尽的漩涡吞噬着人间的灵气,就连长白的雪都仿佛变成了灰尘,大难降至,谁又能有所选择。 “这是我与他的宿命,我只想求你隐瞒月儿,不要告诉他如今发生的一切故事,让他能够宁静的度过一生。” 溱启沅在乾予的百般劝说之下,犹豫片刻还是起了身来,那幽然水蓝的薄衫早已布满了点点血迹,虽不知道是为何,但是如今溱启沅的样子,看来已经受到了严重的伤,身后长剑淡淡光芒之中寒气逼人,溱启沅眉眼之中更是严肃和凝眸,二人同望去那天际早已变成如今的模样,不由得心中一阵难受之意,溱启沅不舍的看了一眼乾予怀中的包裹,他还是如初的懵懂模样,他的孩子,才刚刚满月而已。 “我会好好待他的,如同我的亲手孩子一样,他,叫什么名字。”乾予没有看着溱启沅的眼睛,他不敢,他也不舍,他身边的人都因为如此纷纷离去,而如今就连溱启沅都难逃命运,溱启沅和乾予的关系,却是另外一段故事,二人现在如同至交,眼睁睁的看着溱启沅就这样送命,乾予实在于心不忍。 “他才刚刚满月,离儿又喜欢月亮,那就叫溱月吧。” 溱启沅轻伸出手来,轻轻的拿来溱月脸颊边的布包,幼儿的懵懂无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纯净的像个仙童的笑容,孩子看着他的父亲,溱启沅,那般可爱的模样,稚嫩的气息,伸出自己小小的手想要溱启沅抱他,可谁知就在这时,溱月那会知道,从此之后,他就变成了一位孤儿。 “溱月,好名字,月儿,月儿。” 乾予隐忍这眼睛的酸意,月儿,乾离喜欢月亮,他的哪位师妹,乾离,最喜欢的就是月初的月亮,纯净,清高,冷傲,他的小师妹,那个喜爱素净的女子,溱月的母亲,如今却早已化为烟缕,而现在就连溱启沅,都要一样离开,留下这个可怜的孩子。 “我没有办法守护离儿,现在却也只能将月儿托付给你,我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给他一片宁静的生活,只有杀了昀钟离,一切,都会结束的。” 溱启沅始终淡漠的笑意,看着乾予怀中的溱月,乾离,他的妻子,就是死在了昀钟离的手中,溱启沅不愿意在回忆起那段过往,溱启沅眼睁睁的看着乾离死在了月阳山,而如今就连自己的孩子都要离开,他眼眸之中那深深的寒意让乾予不由得心疼面前的这个仙风道骨的男人。 “岖灵石怎么办。” 乾予抱了抱怀中的溱月,想起最为关键的东西,那便是岖灵石,岖灵石正是神鸟戈洛氏族代代守护的东西,上古之灵常曦的元魂,如今昀钟离作为无非是为了岖灵石,他杀了乾离就是为了震慑溱启沅,如今溱月逃离魔爪,但是接下来的路,又能怎么办, “你放心吧,就算我死了,岖灵石也不会落入昀钟离的手中,这件事我已经另有打算。” 溱启沅轻叹一口气,剑刃之上那寒光耀眼,他一挥素衣白净,转过了身,站在那长白高崖之上,毅然决定了自己的心,逍遥仙,何为逍遥,终究还是要为了苍生去断送自己的性命,何为仙,这才是他得道的最终归宿。 “我走了,道友,就此一别,我们有缘再见。” 溱启沅话语刚落,瞬间化为云烟,带着那一柄寒刃长剑,乘着那一朵祥云就这样,没有多余的话,没有多余的情绪,更没有那背过身的面容,带着他的宿命,带着他的责任和仇恨,溱启沅消失在了乾予的面前,这也是千年之后,乾予和溱月,最后一次见到溱启沅的场景。 “月儿,你的路,会有一段重新的开始。启沅,离儿,再见了。” 那场仙魔之战,惊天动地,乾予到最后都深深的记得,可是那却不是属于溱月的回忆,包括白葵御在内,他们亲眼看到了那仙与魔的争斗,如何让人望而生畏,如何震慑大地,刀光剑影之间,只有仇恨,只有私欲和哪未完成的宿命。 “昀钟离,你我之事,今天,可算终于有所了解。” “杀了我,用你剑杀了我吧,去祭奠你那可怜娇人的血吧,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猖狂,他的正道,没有人看见那场争斗到底如何,乾予默然的抱着溱月孤独的站在那山崖之上,他的眼中,只有解脱和释怀,乾予和白葵御都不再记得那场争斗到底发生了多久,但是那玄天之上的灵气纵横,天色九月如同漩涡一般,电闪雷鸣之间却恨不得劈开那苍茫九天,四海八荒皆为灾难,山峦为之动摇,川流为之静止,就连那剑刃的碰触,都如同就在耳边回响一般,他的放纵的大笑,他的紧抿着的嘴角,血意终究沾染了素净,那点点殷红,为这场不为人所见的争斗,划上了终结,白葵御还记得,那九重天之上,在最后,掉落了他的尸体,他的那把寒光剑刃和那一枚淡然橙色的灵石,那便是岖灵石最后的下落。 兮月殿 “那场争斗历历在目,我到现在都不会忘记,我亲眼看见溱启沅和昀钟离纷纷掉落了人间,那颗犹如琥珀一般的岖灵石,也随之化为粉末。” 白葵御书收起了他的笑容,当年那长白之上溱启沅与乾予的对话,白葵御就在其中,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溱月的确是溱启沅的儿子,至于乾离是谁到底为什么而死白葵御却不知道,一个拼了命的要长生,一个不要命的去阻拦,白葵御都为之震撼。 “原来千年前的事情,是这样的复杂。” 齐映川淡漠的站在白葵御的身边,第一次听到主人亲口告诉了他那千年之灾难,才明白了昀钟离的过往和溱月的身世,这两个人终究会被纠缠,就算云中子溱启沅留了后手,但是现在,昀钟离的出现溱月依旧逃离不了,一步一步逼近的仙魂也就在眼前,白葵御为之邪魅一笑。 “昀钟离不是一般人,但是溱月同样也不是,他能设下计谋使得那蕖在仙境之中差点丧命,只可惜还没得手好事就被打乱了,不过后来的那暗度陈仓的确是有些能耐,借此不但骗了蕖一人前往尸谷,现在就连溱月都已经是废人一个了,长白容不下他,他没有本事再恢复他原来的能力,想要拿下溱月,就要先把他变成一个废人,说到这,你在嗜虎城池中逼出他的能力,这件事值得奖励呢。” 白葵御侧目齐映川,听闻奖励二字齐映川受宠若惊,恭敬的站在一旁。 “主子过奖了,这些都是雕虫小技而已,接下来才是昀钟离的表现的时候了。” “表现?呵,他只需要带回溱月就行了,之后我们也用不着他了,哈哈哈哈哈。” “主人的计谋,天衣无缝。” 猖狂的笑声充斥了整个兮月殿,一场黑暗中的阴谋,正是白葵御的那盘棋,那第一枚棋子,才刚刚落下。 (一百零九) 现身 尸谷外无名山 “师尊,我们只需要在这里等候蕖姐姐经过就好了拉,你干嘛这么担心的表情。” 柯溯溪轻松的坐到溱月的身边,好说歹说他的一根筋的师尊总算是相信蕖姐姐还未到达尸谷,这种事是常理好么,为什么一牵扯到蕖姐姐的事情,师尊总是那么不理智,哎,这个当徒弟了也算是操碎了心。 “这还用你说么!臭小子,现在我连长白掌教的位置都丢了,乾予师尊知道了我怕我活不长了。” 溱月无奈的白了一眼柯溯溪,慵懒的靠在一处树下乘凉,一天一夜的御剑之行让溱月实在困到受不了,现在事情还好算是赶上了,没想到浅生林离尸谷的路途居然比相信的还要远,蕖的身子承受不了如此长的步行,怕是要休息一段时间才能接着走,然而自己二人早已到达尸谷的附近,说到这溱月不免想起之前昀钟离的这个名字,师尊曾经说过,这是个很危险的人物,本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遇见师尊所担心的昀钟离,但是谁曾想昀钟离又会出现在这里,这实在让溱月很是难以理解。他哪里会知道,乾予不会告诉溱月所有的故事,唯独给溱月的警告,也只是这个名字而已。 “师尊,你说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柯溯溪无聊的叼着一根树叶,说起来好久也没见到小家伙了,也不知道它现在是不是跟蕖姐姐在一起。 “笨死,当然是在蕖还未到尸谷之前带她回去,月阳山的路才走到一半昀钟离就突然插手,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难道是白葵御的心思变了。” 溱月一巴掌拍在了柯溯溪的脑袋上,但是并没有用力,还是引来了柯溯溪的不满,轻哼一声,柯溯溪也懒得再说他这个跟小孩子一样的师尊了。 “我当然知道了!我说的是,他这么做是因为什么啊,师尊你看,他先故意将我们逼上长白山,然后骗你上长白,又支开了慕尧大哥和林姑娘,他的目的却只是要蕖姐姐一人,难道仙魂不是也需要师尊你才可以取出的么。” 柯溯溪揉了揉脑门,现在这件事才是让所有人都猜不透的原因,仙魂如何取出连柯溯溪都知道,白葵御肯定也不是傻子,但是为何现在只需要蕖姐姐一人前往尸谷,可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我就说你变笨了你还不相信,仙魂是需要我才行,所以我现在不是就在这尸谷的外面了么。” 溱月无奈的瞥了一眼柯溯溪,这脑子怎么就是转不过来弯呢,明摆着长白早就和昀钟离联手了,逼出自己的掌教位置八成就是昀钟离设下的计谋,为的是和于延晗达成共识,既然自己已经知道了实情自然会去找蕖阻拦,自己也会正当的送上门去。 “于延晗怕是早就跟昀钟离商量好了,当然,我现在只担心这里会不会出现其他的人。” 溱月说完警惕的眼睛看了一眼四周,这里只是一处小小的山谷缝隙,虽然不能藏身,但是可以休息,然而这里太容易暴漏两个人的身子,也更让溱月担心接下来的事情。“原来是这样,没想到于延晗真的和妖道为伍。” 柯溯溪听到溱月的话不由得心中一阵愤恨,昀钟离深知溱月的软肋第一是蕖,第二便是长白的内乱,要想轻而易举的拿下蕖又能让溱月自投罗网,怕是联手于延晗是最好的办法了,这也正是为什么瑶玲儿放过阕姬和柯溯溪的原因,就是为了给于延晗利用逼出溱月的掌教位置。 “这个人的心机确实不是一般的深,齐映川的手段太过无耻,昀钟离的手段却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让你中计,此人确实难以对付。” 溱月整理了一下衣角的痕迹,现在的危险还在暗处,既然这一切都在计划之中,那么怕是溱月早就被昀钟离盯上了,现在溱月只想在昀钟离还没下手之前带走蕖,谁知道蕖的却还未先到尸谷,也不知道昀钟离安得什么心。 “一个齐映川都对付不过来了,现在还有一个昀钟离,师尊,咱们这一遭可能难了。” 柯溯溪大声的叹气,溱月不满的看了一眼自己累的不行的小徒弟,想他一生那会遇见这样的事情,紧紧相连的因果关系都让溱月难以接受,本来以为他们只需要守护仙魂就好,现在谁知道来了个昀钟离,而去昀钟离此番作为的目的很明显不是仙魂,那蕖身上到底还有什么让他这般良苦用心,溱月并不知道,相比之下溱月到时更像一枚棋子,一枚乾予的棋子。 “师尊....我好想跟以前一样回长白~~~” 柯溯溪愁眉苦脸的躺在溱月的肩膀之上,就连那细皮嫩肉的面容也因为这些事情而变得失去了原本的白皙,柯溯溪受了不少的罪,带着阕姬逃跑却又被陆幽生背叛,甚至还被自己的同门鞭打,那脸颊上浅浅的伤口依稀可见,于延晗并没有对柯溯溪多手下留情。 “说真的,师尊到是不想回到之前.......等等,有人。” 溱月笑着看着柯溯溪的侧脸,虽然很是心疼,但是溱月还是想和蕖待在一起保护她,话音未落,突然一阵压抑的感觉油然而生,那股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沉寂让周围的草木瞬间变得不同,溱月眉头一皱心中大叫一声不好,看来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师尊....好压抑的感觉....” 没等溱月缓过神来就连柯溯溪都感觉到了异常,柯溯溪猛然起身只觉得胸口一阵寒闷,四周的空气变得模糊起来,就连那原本可见的边缘风景都变得若有若无,溱月被柯溯溪扶着起身而来,这下怕是遇上了。 “怕什么来什么,昀钟离已经找到我们了。” 溱月双目含冰刃一般警惕的看着四周,只见那云雾黑暗之中一人身影默然的站在哪里不曾移动,溱月死死的盯着那人影,但是心中却根本没有解决的方法,担心的正是昀钟离会突然出现,偏偏他就真的找到了自己和溯溪,现在怕是跑都跑不掉了,柯溯溪也紧张的护着身后的师尊,想二人之中只有自己还有稍许轻功可以逃离,但是在身为荒海巫妖后人的昀钟离面前,到底能不能行得通。 “你自己走,还是我带你走。” 正在二人警惕之际,那如同死亡冰窖一般的声音突然传入溱月的耳中,回荡在黑暗的雾霾之中,就连血腥的味道都变得浓重起来,柯溯溪紧紧的抓着溱月的衣角,说什么这次也不能和师尊分离,溱月则眉目紧皱,那双如深邃潭水一般的眼眸中却是有些紧张,溱月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没有能力,就连反手的玄力都没有,若是真打起来,怕是连昀钟离的模样都看不见也会死的很惨,就在两个人默不作声之际,那让人畏惧的声音再次传来。 “老实一点,说不定你们二人可以少死一个。” 就在那话语刚落之时,柯溯溪的背脊之上出了一身冷汗,果然这人不会轻易的放他们离开,就在柯溯溪想要御剑之际,溱月赶紧一把拽住了柯溯溪,只见那长剑刚刚悬空而起,那一抹黑暗之中的身影手臂一挥,柯溯溪被溱月一把拉倒身后,就在眨眼之际眼前长剑瞬间断成两半,响亮的清脆声音猛地撞击着柯溯溪的心,那人出手之快就在眼眸一睁之时,一股凌厉的能力突如其来,就连溱月的衣角都承受着那能力的余劲为之扬起,发丝飞扬遮住了溱月的侧目,后劲之大简直难以想象若是刚才柯溯溪站在哪里会变成什么样,怕是早已如同那断裂的长剑一般。 “怎么,不肯乖乖就范?还是想留下一个尸体?” 溱月的额间点点密布汗珠都证明了这紧张的气氛,柯溯溪惊魂未定,突然那幽暗的声音再次传来,昀钟离始终没有现身,是因为不屑与这二人动手,一个凡人一个三脚猫功夫的弟子,昀钟离连面都不用露就能轻易的斩断那柄长剑,更别说是血肉之躯的溱月和柯溯溪了。 “你是...昀钟离。” 溱月紧紧的护着身后的柯溯溪,怕是只要现在溱月说出一个不字,柯溯溪的下场就如同那长剑一样,溱月的眼神不曾离开那黑暗之中的人影,那压印的气息让溱月永远都不会忘记,像是有一双枯手紧紧的扼住他的喉咙一般喘不过气,就连心脏都感觉受到了压迫,溱月难以忍受,深厚的呼吸问到那人影。 “看来你已经认识我了,怎么,还不决定么,我可没多少耐心。” 就在溱月刚问完之时,昀钟离那语气中不耐烦的意味着危险的信号,就在这时突然柯溯溪感觉到有一股无名的力量正在刺入他的胸腔,瞬间的疼痛让柯溯溪难以忍受失了声。 “师尊!啊.....这是什么!” 柯溯溪突然一叫溱月猛然回头,只见柯溯溪胸前白衣素净仿若有一只手的痕迹正缓缓的刺入胸前之中,衣服的褶皱和点点的血迹渲染都证明了这是昀钟离的能力。昀钟离轻哼一声,柯溯溪瞬间只觉得胸前就要被刺穿一般的疼痛,溱月大惊失色,昀钟离的能力早已超出了溱月的想像。 “住手!我们跟你走!” “哦?好。” 就在溱月慌忙语气之中,那黑暗人影的那白皙面容之下,那张淡若粉花瓣一样的唇角,上扬一抹邪意的笑意。 (一百一十) 古牢 至尸谷之下,万丈深渊寒洞之中,有一古牢万年长存,天然之修饰自然之风气,碧玉石崖污蔑之水流,蛇形其中悄无声息,妖气纵横弥漫牢地,这便是白葵御的隐秘之地古牢,那黑暗水流盘旋边际,尖锐藤蔓倒刺作底,上不见天下不挨地,悬空于一锈迹斑斑牢笼,上覆一赤色大蟒吐信,逆鳞为之妖魅之光,狠戾红瞳之色望而生畏,寒气逼人心肺,赤色大蟒原名螈母蛇,那日破庙宇之外咬伤林巧巧的正是他的子蛇。 “师尊!现在倒好,我们都被困在这里了!” 柯溯溪和溱月就在眨眼之际便被昀钟离直接困锁在了这里,这一番作为反而倒像是这铁框牢笼本来就是为他而准备的,却是真是他的到来,只见那螈母蛇慵懒的趴在二人头顶之上,间隔之中仅仅一段坚硬的寒铁阻隔,柯溯溪抬头望去,浑身不由得打了一声寒颤,这里如秋冬之凉意,就连那冰凉的大蛇正不停的吞吐信子呲呲作响,实在让人浑身不自在,柯溯溪不由得凑近了一旁闭目养神坐在那里的溱月。 “既来之则安之,他本来就在等我们,刚才我若是不拦着你,怕你也跟那剑刃一般早已两半了。” 溱月没有睁开,自身盘坐在那悬空牢笼之中,眨眼之间二人就被囚禁于此,现在的事情已经不是溱月能够左右的了,担心也没有任何作用,别说挣扎,怕是想从这里出去却连出口都不知道在哪里,这里虽为古牢但是溱月从未深入了解过尸谷的构造,至于这古牢到底有何绝妙溱月也并不值得,这牢笼没有锁链没有倒扣,就连明显的缝隙链接都没有,他们是怎么进来的没人知道,又将怎么出去又是另外一个问题,白葵御煞费苦心建筑的古牢那又这么容易就能让溱月挣脱,溱月无奈叹息一声,就连那双深邃眸子都不曾睁开,水色玄白外衫早已灰尘点点,素蓝薄纱如同冰丝一般隐若的盖住了溱月白皙手腕的伤口,他紧闭的双目淡弱呼吸,微微颤抖的睫毛垂帘眼际,原本的粉嫩唇色的边缘早已有些淡白,发丝凌乱的垂在耳边,虽然已然是如同困兽,溱月那不羁的面容和淡漠的神色,依旧和云中子有着九分的相似,处事不惊如同清水莲花,这或许也是云中子的性子吧。 “师尊!你就别这么悠闲了,再不想办法出去怕是连蕖姐姐也要中招了。” 柯溯溪斜眼那赤色大蟒,那蛇的双眼正好与他相对,暗红赤黑的身长盘旋看不清到底有多少尺,那粗细甚至就如同杨树梧桐一般的大小惊人,逆鳞之中夹杂殷虹横纹,血红双眼恨不得吞下牢笼中的人,獠牙长而尖锐还沾染着不毒液的痕迹,那蟒蛇紧紧的缠绕寒铁牢笼如同藤蔓一般,柯溯溪不是怕蛇,而是这蛇不但大的吓人,就连那神色都如同妖物一般,实在让柯溯溪难以与它直视,便赶紧收回了目光。 “可是现在,我们只能做这笼中鸟而已。” 溱月淡漠睁开双眼,螈蛇是为何物溱月到是知道,只不过这么大的螈蛇溱月也是第一次见,见怪不怪了而已。 “这便是白葵御利用人的残尸碎肉养成的螈蛇,听说剧毒无比且毫无人性与怜悯之心,冷血之中残忍并且嗜杀成性,但是这应该是螈母蛇,螈蛇的孕育初始,不过说起来林姑娘之前好像也是被这蛇所伤。不过听慕尧的形容应该是子蛇毒性一般,至于这蟒蛇之躯的螈母蛇有多大能耐,溯溪你要不要试一试。” 溱月自言自语到,说完还上下打量了一下那盘旋的大蛇,那冰冷的身躯不屑的瞥了溱月一眼,又安然的慵懒躺在牢笼之上,可能那螈母蛇也知道自己吃不到他们,也就放弃了,溱月说完作势推搡了一下柯溯溪,这一下把柯溯溪往前推了不少,牢笼的摇晃柯溯溪一个没站稳差点一脸亲到那螈蛇的寒冷身躯,差点没给柯溯溪的魂魄吓出来,惊慌失措的赶紧往溱月的身边靠。 “师尊你别闹了行不行!吓死我了!” 柯溯溪慌忙站稳身子,溱月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心爱徒弟如同惊鸟一般的模样,柯溯溪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溱月,虽然这蟒蛇进不来,但是就这样放在眼前还是让人心中的肝胆心脏都在不由得被抓紧,实在让人难受的很。 “这点胆量到是一点也不像我。” 溱月摇了摇头笑着上扬下巴看着柯溯溪,不过这牢笼到是挺大,容得下三个人的样子,溱月上前白皙手指轻轻触摸那冰冷寒铁,顿时犹如寒冰一般的温度传入感官之中,就在溱月试图去打开那牢笼之时,突然剩下无数尖锐倒刺藤蔓瞬间慢慢的展开而来,青灰色的藤条上犹如一只手一样巨大的倒刺尖锐的指向牢笼中的两个人,柯溯溪不由得屏住呼吸,这时就连那螈母蛇也突然睁大了血红的双仁,紧紧的盯着溱月与柯溯溪二人,带着毒液的獠牙露出恐怖的血盆大口,好像溱月下一个动作之时,那张饿兽的大嘴就要咬上他的手一样。 “师尊....别动。” 柯溯溪小心的碰了碰溱月的肩膀,这里的所有东西似乎都有着灵性,就如同那身下的巨大藤蔓倒刺一般,只要他们想要毁坏牢笼甚至试探,那连锁一样的反应就会出现,怕是再继续下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溱月看见了这番动作,缓缓的收回手来,柯溯溪侧目,那螈母蛇也随着溱月手的离开慢慢的收起了獠牙和目光,身下的藤蔓也随着如同会呼吸一般缩了回去,溱月皱眉抬起头,不由的望向那石洞之上。 “溯溪,你看,这牢笼四周并没有锁链固定。” 溱月见状示意了柯溯溪抬头,随着目光往上二人这也才发现此牢笼完全悬空与这山洞之中,打量四周唯独只有墙壁边缘一圈黑色的水流不停的循环流动,身下的带刺藤蔓和牢笼之上的螈母蛇,其他的似乎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这,好像确实没有锁链,师尊这是怎么会是,难道这牢笼真的就这样悬空...那我们会不会掉下去啊!” 柯溯溪看完立马警惕的往脚下的藤蔓看去,这样的话要是这牢笼突然落下,他们二人岂不是要被万箭穿心一般成刺猬一样死在这铁笼里。 “这倒不会,但是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能悬浮与这中间倒是个问题,我们只要稍加动作这螈母蛇就会盯着我们,但是若说这没有东西链接,偌大的铁笼怎么会就这样如同羽毛一般。” 溱月说完不由得望向了那边缘一圈石壁之上的黑色流动的水一样的东西,带着点点波纹一般除了颜色不对劲以外真的很像是水一样的东西,难道能悬浮于空中真的和那四周的墙壁有关。 柯溯溪随着溱月的眼神望去,那黑色的水流固然诡异,但是这莫名的气氛也让人不寒而栗,这古牢柯溯溪别说看了,就连听闻都是第一次,白葵御手中的古怪玩意多了去了,就像之前他炼成的尸妖以及各式各样的妖物,包括最开始的金柳,只要是死后的东西都能被白葵御为之操控,然而他们得到的能力,却远远比他们活着的时候能力更加被放大,这便是六界妖王的妖邪手段。让人为之闻风丧胆。 “师尊,你的意思是这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柯溯溪小心翼翼的看着溱月的表情,警惕的望着四周,溱月无奈的看了一眼柯溯溪,这孩子怎么这么傻,这里就没有对劲的地方好么。 “你说说你,平时叫你好好看书就是不听我这当师尊的话,这黑色的水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无形水了。” 溱月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柯溯溪,那傲娇的模样八成也就是跟沉悠学来的,简直一模一样,溱月目光不离那墙壁四周的水流,缓缓的伸出一直手来放于胸前位置的空气之中,闭上双眼屏住呼吸,静静的感受异常的触感。 “确实是无形水。” 溱月就在闭上眼睛的一瞬间,收起了呼吸和能力的封闭,一刹那就能感觉到了有着微弱的水流好似正在手上轻轻的流动,那种太细微的感觉只要有呼吸的打乱根本就感受不到,毛孔之中有着流动的空气一样,溱月收回了手,柯溯溪看的茫然,到是学起了溱月的样子。 “这....师尊我怎么什么也没感觉到。” 柯溯溪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手,什么无形水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自己没有任何感觉,话音还未落,溱月的手毫不留情的拍在了柯溯溪的头上,这一轻柔的动作依旧惹来了柯溯溪不满,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屏住呼吸,放空你所想的任何东西,置身于这世外,让一切都化为虚无。你就能感受的到” (一百一十一) 仇恨 溱月细心的教导柯溯溪,说完还将柯溯溪的手放在了他自己的胸前位置,柯溯溪茫然之中依旧本能的听从溱月的话照做了起来,果然,就在柯溯溪觉得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之际,手中居然有着微弱的水流一般,甚至自己的脸颊和身体都好似泡在水中的那种感觉,但是没有明显的感触,只是很微弱的漂浮感,这一举动惊讶了柯溯溪,居然还有这般神奇的情况,柯溯溪到是第一次见。 “这...师尊,我感觉到了,好奇挂的感触,就好像我们在水中的细微感觉一样。” 柯溯溪惊讶的睁开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溱月那默然的神情,一双如同海水流动的双眸此时慢慢的求知欲和好奇,溱月回过神来看着柯溯溪的表情不由得没忍住一笑,这孩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行了,我们确实在水中,这四周,不,应该说这整个山洞之中都是被无形水包围其中,无形水顾名思义,没有形状没有颜色没有任何水该有的样子,反而更像是空气,像是你看不见摸不到的灰尘,但是唯独静下心来放空脑中所想,才能感觉到它的流动。” 溱月缓缓的解释到,无形水太过正常,天下之大无形水没有来源,但是没有人哪里能够得到无形水,但是拥有的人却很多,溱月熟知的一位人,他也拥有无形水,只不过那无形水是用在了正道之中,那个人就是卿鹄。那青城山上禁地散仙池内的正是有着和这里一模一样的无形水。 溱月没有直视柯溯溪的眼神,只是默然的看着这四周的景象,说起散仙池难免会想到蕖,想那散仙池内囚禁的那薄冰之下,正是无形水,溱月到是没有说出来,因为囚禁蕖的心中与散仙池内之事柯溯溪并不知道,柯溯溪为溱月做事从来不需要道理,因为他也坚信师尊始终都有自己的理由,但是溱月想到这,不免心中有着些许感伤,无形水之所以能够困住蕖,是因为这种水流虽然如同空气,但是却有着异样的能够阻碍能力流通于静脉之中。简单的说就是能够阻拦你的一切能力,哪怕你是上天入地的神仙,依旧能够抑制住你的超凡能力,虽然能力越大压制的效果越小,但是蕖之前正是因为早已受到创伤,加上那寒龙锁链束缚便也能够将她永世镇压于散仙池内,对付溱月和柯溯溪这种能力已经基本虚无的两个人,无形水的作为反而显得有些多次一举,溱月没有回应柯溯溪的疑惑,只是一人不由得想起很多之前的事情,难免感伤。 “师尊你怎么了。” 柯溯溪莫名的看着溱月突然呆滞的神情,不过溱月随着柯溯溪一声唤醒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柯溯溪也便没有再过多问,但是唯独溱月心里明白,这处古牢,可能不单单是为了他们而准备,既然煞费苦心设下无形水以及螈母蛇,那这个牢笼就不可能只是为了囚禁溱月和柯溯溪而建造,或许之前关过什么人,也或许之后要将什么人关进来,不管那个人是谁,他的能耐确实不能让人小觑。 “没事,所以也就是说,我们不可能从这里活着出去的。” 溱月说罢还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邪魅笑容,这一番话到是浇灭了柯溯溪心中原本能抱有的希望,到现在看来也不过是空谈一场而已,哎,就知道师尊信不过,想到这柯溯溪还哀怨的叹了一声气,就在溱月准备自身坐下的时候,突然一声熟悉的笑意从暗中传来,熟悉的简直不能太熟悉。 “齐映川。” 溱月浑身僵硬在原本的动作之上,笑意传入耳边让溱月突然从头寒到尾,果不其然,还是会有人来看他们的。 “许久不见,你现在可是分外落魄啊溱上仙。” 话音落人出现,只见那黑暗水流之中默然走出两位人的身影,一位一袭黑色锦绣月盈衣物,发丝如同墨雨垂下腰际风流成性,那双熟悉的上扬狐狸独有的邪魅眼眸以及那点点绿色的幽然光芒,白皙俊朗的面容和那张轻薄的嘴角,发髻独束脑后缠绕琉璃象牙白色丝带,夹杂在那长发之中显得五官更加明朗,就在那齐映川的身边,以为一位淡绿衣衫婆娑镂空薄纱,素白长袍裹冰丝缠绕玲珑腰际,盘着缭云发髻上点缀以牡丹花样银饰品,脚下踩着一双通白绕月鞋,曼妙身材和那张熟悉的脸,慢慢的出现在了溱月的视线之中,哪位女子,正是之前的瑶玲儿。 “师尊...” 柯溯溪顿时不由得变为仇恨的目光望着那缓步而来出现这水流之旁的二人,只见二人缓慢的踏上那藤蔓之中,那藤蔓原本的倒刺都依然消失不见,独自化为了一处站脚的台面,盘绕之中犹如绿色翡翠玉台,齐映川和瑶玲儿,就这样凭空的突然出现在了溱月的面前,距离之进足以让溱月闻得见瑶玲儿身上那股浓浓的胭脂问道,倒显得庸俗了不少,特别是映衬的是哪张如同纯净之血一般的玲珑面容,和她的浓妆艳抹格格不入。 “是你杀了木凌。” 溱月拉回了柯溯溪,溱月的深邃瞳仁之中慢慢的危险气息,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个娇柔的女子,到是无视了齐映川,齐映川做的事情溱月心知肚明,但是瑶玲儿,这个本来天真无邪出现在姑苏城的富家大小姐,那般的少女之貌,如今却已经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妖怪,更过分的是自己亲手酿下的错导致了阕姬相伴百年的侍女木凌死去,这实在让溱月心中无比的自责,只见那齐映川只是淡漠一笑,轻扬唇角并未开口,到是瑶玲儿无所事事的玩弄着自己那修长淡粉的指甲,轻佻眉目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溱月,轻哼一声,那番模样,倒像个万种风情的千年女妖一样,现在靠吸食人的精魂弥补自己作为人的身躯,早已让瑶玲儿丧失了原本的纯净和那如同十七八的面容,现在的她看起来只会让溱月无比反感。 “木凌?不认识。” 瑶玲儿高傲的扬着下巴,手指还不停的摆弄着自己的修长指甲,收起流连与溱月身上的目光,转过身来的只有一份不屑和无视,柯溯溪一听到瑶玲儿如此猖狂,甚至就连杀了木凌还要说自己不认识的样子,简直让柯溯溪恨不得现在就冲出铁笼用长剑刮花她那张脸,因为确实不配她的言行和那妖艳的装束。 “瑶玲儿,你还有没有良心。” 溱月听到瑶玲儿无所谓的话语更加气氛不已,瑶玲儿如今简直判若两人,让溱月实在心有不甘,当初救了瑶玲儿就是个多余的决定,若是没有蕖的信息作为交换,怕是齐映川也不会轻易看上这个富家大小姐,说不定直接杀了她也好,到现在反而搭上了木凌的性命,溱月愤怒的双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剑眉横立那双恼火的双眸之上,就连平日素净的神色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良心,那是作为人才有的东西。” 还未等瑶玲儿开口,只见齐映川一把揽过了瑶玲儿那纤细的腰肢,炫耀一般的神色得意的嘴角微微上扬,挑逗一般的看着溱月那愤怒的神情,那双狐狸魅惑的眼眸之中,充斥着对溱月的打压和他专属的邪魅,溱月见不得齐映川如此挑衅他,愤恨的冲着瑶玲儿一字一句的说到。 “你别忘了,你也曾经是个人。” 溱月话语刚落,突然只见瑶玲儿猖狂大笑,那笑声沙哑不堪,如同尖锐石头划过冰川之面一般的难听,柯溯溪站在溱月的旁边,空气中的火药味到似乎越发浓重,刀光剑影只在眼眸之中恨不得撕裂对方一样的狠戾。 “曾经?哈哈哈,你也说了是个曾经,至于现在,很快,我就也会是一只狐妖了。” 就在溱月还未缓过神来之际,瑶玲儿突然的大笑似乎有胜算的模样,让空气寒冷到了极致,以及瑶玲儿之后的话都让溱月感到疑惑,完全听不懂瑶玲儿所谓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柯溯溪也同样不明所以,只有齐映川到是自顾自的带着那一抹深意的笑。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可能变成狐妖!” 溱月愤怒的紧紧的攥着那寒铁笼子,那两个处心积虑陷害他们的人就在眼前,可是溱月却无能为力,只见瑶玲儿缓缓伸出她的尖锐指尖,那粉嫩如同三月桃花瓣一样的指尖慢慢的划过那黑色的寒铁笼子,那声音如同利刃撕裂溱月的心一般的让人难以忍受。 “听说你们之中,有一个千年狐妖叫沉悠是么,你说我要是吃了他的元灵,我会不会变成狐妖呢?” 瑶玲儿完全无视了牢笼中两个人愤怒的眼神,突然低沉的声线字字如冰,她的眼神中是嗜血的颜色和杀戮的欲望,她的唯一渴求就是成为妖永远和齐映川的厮守,瑶玲儿缓缓的伸出舌尖划过她的粉嫩唇角,眼底的那一抹血红精明,那邪魅的模样,夹杂着她冰冷的话语,如同春雷一般,瞬间在溱月的胸腔中炸开而来。 (一百一十二) 勾心之争 昏暗月色缓缓落下帷幕,尸谷也一如往昔般暗沉如同地狱景象,一切照旧的模样让原本黑雾弥漫的尸谷反而显得安静的可怕,低沉的呼吸从那山谷之中若隐若现的传出,糜烂的血液味道散布在那平原之外,这里没有光芒没有生机,甚至没有任何活物存在的痕迹,世间少有人知道尸谷的方位,但是却没有人敢前往这里一探究竟,因为所有的人都深知这里是白葵御的领地,那个狡诈邪恶的笑意能够穿透你的魂魄一般,然而那尸谷之下的深处的古牢中,却是没有外景这般的安静。 “瑶玲儿!你居然算计到沉悠的头上。” 溱月听完瑶玲儿那嘲讽的话语显得更加愤怒,一提及沉悠柯溯溪也不由得想起之前在浅生林中,见到的哪位身着整洁长相白净的男子,原来他是千年狐妖,柯溯溪也是刚刚知道,但是瑶玲儿突然间的选择让溱月和柯溯溪反应不过来,这群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着什么急啊,据我所知这沉悠和你,貌似才刚刚认识吧。” 瑶玲儿看着溱月怒气的眼眸,她反而不紧不慢的倚靠在齐映川的肩头打趣到溱月,这一路上他们的作为可都是在齐映川的掌握之中,这沉悠只不过是个半路遇见的人而已,溱月居然这么紧张他,到是引起了瑶玲儿的兴致,齐映川到是懒得和溱月做口舌之争,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这出好戏。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沉悠一下我饶不了你,当初我能救了你也照样能杀了你。” 虽然沉悠被溱月一向很讨厌,但是归根沉悠是蕖的旧识,也关系到最初之前的联系,溱月怎么可能就此轻易的放任瑶玲儿去打沉悠的注意,话语之中也是毫不留情,溱月眉宇之间的狠戾丝毫不差齐映川下狠手的半分模样,这群人根本就是想一出是一出,沉悠的出现正中了瑶玲儿的心思,瑶玲儿一心想要渡化为妖,但是身为人躯的她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的成为百年妖物甚至更久,但是沉悠的贸然反而让瑶玲儿有所利用。 “哟哟哟,急了呢,映川你听见了么!他说他要杀了我!” 瑶玲儿虽话语娇弱但是那双眼眸之中仍旧有着藏不住的嘲笑,溱月到底什么情况尸谷的人都清楚不过,就算现在给上溱月他原本的仙魂,怕是想和这里的人动手,溱月也只有吃亏的份,瑶玲儿作势微微倚靠在齐映川的肩膀之上,那番矫揉造作的模样实在惹得柯溯溪也很是反感。 “就凭他?昀钟离连面都没露就能把这两个人带到古牢,可想而知我们的溱月上仙,现在的能耐,到是让人觉得惊讶呢。” 说起之前的事尸谷一行人早就知道了仙魂不在溱月的身上,而是在蕖的身上,那时仅剩的最后一缕仙魂,也是白葵御处心积虑最后想要得到的东西,而此时的溱月别说是凡人,当更像是个拖累,没有任何能力的他在齐映川的面前简直没有还手的余地。 “我这辈子唯一做过最大的错事就是救了你。” 溱月看着那二人依偎的做作模样,实在让人反胃不已,齐映川只有在白葵御面前之时才会冷若冰霜,现在看来齐映川似乎有着更深的性子,那便是风流成性的浪荡不羁,邪魅众生的面容本来就是吸引女子的,溱月到现在都在怀疑瑶玲儿究竟是看上了这个人,还是看上了这张脸。 “救了我?说到救了我我倒要感谢你呢,要不是你告诉我蕖在东南山,我们怎么会这轻而易举的找到她。” 瑶玲儿听到溱月提及往事不由得微微一笑,但是她的笑容之中,溱月只看见了阴险,就连柯溯溪都在一旁眉目紧皱的盯着面前这对狗男女,若不是因为瑶玲儿的出现,木凌也不会死,这个女人的存在导致了许多事情都发生了细微的改变,若是当初溱月没有救下瑶玲儿,说不定现在也会是另外的模样,虽然事情已定,但是瑶玲儿反而成了齐映川利用的最好的一枚棋子,因为瑶玲儿愿意为齐映川做任何事,甚至不惜放弃人道沦为妖物。 “我真的没想到姑苏城家的大小姐居然目光如此短浅,好好的人不做要沦为妖物,做的都是些偷鸡摸狗让人不屑一顾的事情。” 溱月一甩冰丝幽然长袖,背过身去懒得再看瑶玲儿那张反差巨大的面容,如今的她已经不是曾经溱月救下的哪位弱小姑娘了,她比阕姬的模样更加成熟,但是依旧脱离不了属于她的稚嫩清纯面容,如此差别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姑苏城家的大小姐?呵,我这一生吃喝玩乐从来不愁,做人有什么好,哪有做妖自在,现在的我,还有谁能说上一个不字。” 瑶玲儿要的就是溱月这种反应,她来这里本来就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刺激溱月,让溱月知道他救下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当初溱月因为瑶玲儿一事与齐映川大打出手,谁曾想瑶玲儿倒戈与妖,溱月一怒之下重伤了齐映川,那玉箫还在之时,正是那玉箫所化玄力在齐映川的背脊之上,结结实实的划上了一道血红的伤痕,也正是那时起瑶玲儿记恨与溱月在心中,那有什么救命之说早就不存在这里,瑶玲儿也正是为了报复溱月伤了齐映川一事而骗了溱月,套走了更加重要的信息,那便是蕖的住处,说起来这个姑娘的心机,远远没有她的模样那么清纯,更过分的是瑶玲儿故作没事人一般让溱月误以为她真的愿意回姑苏城,谁知后来溱月离开不久瑶玲儿立马就找到了齐映川,不但为齐映川疗伤敷药,更是带着将蕖在东南山居住一事告诉了齐映川,原来溱月离开之后的少许几年这些人一直在打蕖的注意,只不过没有得手而已,直到后来那缕仙魂被阕姬出卖,这一切的禁锢才打开了枷锁,让白葵御得以实行自己深藏已久的计划。 “往事历历在目,作为女子,你的心肠确实是我见过最为狠毒的人。” 溱月不愿意在去想起那些没有用的小事,溱月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救错了人,更是导致了百年来蕖的不得安稳度日,溱月的眼眸之中深深的漩涡一般,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脑海中到底是自责还是恨意。 “不过还是多亏了你,不然我哪有机会能过得现在这般美妙日子。” 瑶玲儿无视了溱月所有的表情,包括一旁一直发愣的柯溯溪,他们说的话云里雾里柯溯溪一句也听不懂,但是不难理解曾经就如同师尊之前告诉他们的一样,他确实曾经救过瑶玲儿,而且那还是个很让人后悔的过往。 “那就安生去过你的日子,还来这里干什么。” 溱月多余的一句话也不想跟这两个人多说,瑶玲儿那得意的嘴脸和齐映川邪魅的面容都让溱月为之记恨,怪自己大意,简直算是愚蠢,怎能就这么轻易的相信她的话,瑶玲儿似乎还未尽兴,话锋之中一转,又说到了沉悠的身上,但是这次,瑶玲儿的话到是让溱月悬着的心安生了不少。 “当然是来看看我的救命恩人了,放心,我暂时还没打算动那个小子,等到我们妖道仙魂取其完整,我自会要了他的命,你有那担心他的功夫,呵,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瑶玲儿最后一句话狠辣之中不失嘲讽,后半句的话语分外用力的咬牙说出,把齐映川伤的这么严重的人是溱月,瑶玲儿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但是现在看来,溱月自然有人收拾,瑶玲儿见溱月一句话未说,重重的哼了一声,妖魅的身段自顾自己的转身离去,那长袍落地拖曳身后,缓缓的消失于那黑色流动的水墙之中,唯独还剩下齐映川一人站在那里,似乎齐映川还另有打算。 “你还不走在这里干什么!” 柯溯溪一见齐映川那若有所思的模样就知道这妖物没有安什么好心,大吼到齐映川,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要杀要剐随便,玩这么些虚的到底是为了吓唬谁也不知道,他可不会害怕,更别提自己那师尊了,溱月没有回过身依旧背对着齐映川,许久,齐映川才缓缓开口。 “你既然处心积虑不想让蕖汇聚三缕仙魂,为何不直接拱手让我们。” 齐映川话语淡漠,面容一改笑意反而有些寒冷之意,就在齐映川话语刚落,溱月猛地浑身为之一颤,齐映川说的话正是溱月原本的心中所想。 “你在说什么。” 溱月故作镇定的回过身来,如此隐瞒的事情只有他和柯溯溪知道,齐映川的话是什么意思溱月丝毫没有听懂,这个男人的心机和他所知道的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了溱月的想象,甚至在齐映川的面前溱月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渺小,更何况是白葵御或者那就连气息都让人窒息的男人昀钟离。 (一百一十三) 策反 “怎么?装傻?你们曾经说过的话我可都听得清楚。” 齐映川懒得搭理溱月的装模作样,直接的将话语抛出,齐映川的话让溱月不由得心中一阵恶寒,这个人到底做了什么事,为什么他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溱月侧目一眼柯溯溪,柯溯溪也惊诧的看着齐映川,师尊的交代柯溯溪本以为只有他二人知道,如今连齐映川也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溱月没有理由怀疑柯溯溪也便收回了目光,既然他心知肚明那也无谓隐瞒,蕖虽然在之前已经知道了溱月隐瞒她的事情,但是蕖却以为溱月隐瞒的是她的心脏之事,因为前后的衔接让蕖接着之后的事情发生根本没有来得及细问,也便这么以为了,溱月闭口不提蕖也无能为力。 “那日东南山之上你二人的对话,我到现在都字字记得清晰。” 齐映川没有直视溱月瞪着他的目光,反而是轻松的模样挑衅的淡瞥一眼,溱月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其实早就被齐映川掌握其中了。 “东南山......蛇.......那是你!” 齐映川的话将溱月与柯溯溪突然拉入了回忆之中,那日场景闪现脑海之中,二人猛然惊觉原来那日的异常并不是一条普通的蛇,而是真的有人存在他们密谈之中,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齐映川。 “齐映川!你!你简直是......” “无耻?你能换别的粗语,成天都是这一句话,你累不累。” 齐映川到是不在意柯溯溪和溱月到底有多惊讶,怪只怪这两个人警觉性太差,再说了齐映川那日本来就只是想去询问阕姬一事,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齐映川才发现阕姬早已背叛妖道和溱月为伍,也是在哪之后碰巧听见了溱月与柯溯溪的对话而已,然而另一旁的两个人早已惊诧的说不出话来,柯溯溪无奈的看着溱月,现在该怎么办,两个人 的计划被齐映川知道的透彻,现在若是说出,恐怕大家都会对他们有着防备之心,本是一同前往月阳山找回仙魂想要帮助蕖,谁知溱月暗藏私心想要隐瞒这中间的故事,齐映川到是无所谓的看着这二人脸上变化的各种神色,不由得轻哼一笑。 “放心,怕是你再也见不到她了,就算她知道了又有何担心的呢。” 齐映川的话语每一句都能让溱月整个人迷茫其中,就好像两个人不再说同一件事情的人,溱月听得云雾缭绕的,根本不能理解齐映川的意图。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蕖怎么了!你是不是对她做什么了!” 溱月一听到蕖的话语,反而显得更加激动了起来,不由得上前紧紧的攥着那寒铁牢笼,就隔着几道铁柱,两个恩怨之人对视其中,火药的味道越发浓重,溱月的情绪本来稳如水流,现在齐映川的每一句话反而都能激起溱月心中的一番波浪,齐映川之所以这么容易算计溱月,正是因为他深知道,一个一如既往的人爱起来到底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只要有她的名字在齐映川的嘴中说出,溱月就一分不得安宁。 “放心,蕖还没到这呢,怕是现在还在路上呢吧,但那些都是迟早的事了,你也知道,仙魂必须她自愿交出,所以我们可是不会对她下手的,至于你,溱月,既然来到了尸谷,真的以为这次还像上次一样那么容易出去么,再则就是不如与我们联手怎么样,你将蕖的仙魂交付给主人,我们保证蕖的生命得以延续,这样你们也不用费尽周折如此争斗,到头来还是落得个被囚禁在这小小古牢之中,你说呢。” 齐映川不在意溱月会有什么情绪,淡薄唇角吐露出他原本来这里的目的,正是为了说服溱月与妖道为伍,而且白葵御给出的条件想到合适,但是至于没了仙魂之后的蕖如何续命,是人还是妖就要另当别论了,齐映川的话看似荒唐,但是话语之中无一不是溱月所希望的样子,只要蕖的性命能够保全,什么样的条件对于溱月来说都是好的,但是此时溱月不屑的轻笑一声,这妖物入魔了不是,他是谁,长白之上的高高在上的上仙,和妖道为伍简直做梦,就算他答应,怕是他自己胸口中那颗满怀玄正的阳刚之心也不会答应。 “你做梦呢齐映川,和我谈条件?妖与玄门上古之时便是正邪不两立,你为妖道我为求仙正天下,而你们,只是为了一己私欲而利用别人的性命,不惜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是么?” 溱月可笑的看着齐映川那张冷漠的面容,这人想得道想疯了是么,和玄门中人谈交易,试问这从上到下是有多少人这样做过,妖道的人语言魅惑行为狡诈,别说是遵守约定,怕是反过来咬你一口都有可能,这种把自己置于人道之外污蔑玄门的事,溱月想想都觉得可笑。 “怎么,我说的不正是你想看到的么,蕖的性命得以保全,你们也可以过你的仙境日子,你喜欢她难道就是为了看着她落入我们主人的手中,再次利用你或者哪位青城的弟子慕尧取走她最后一缕仙魂,再让她当着你的面魂飞魄散么,这是你想要的?” 齐映川若无其事的说着话语,淡薄的语气好像这一切都是故意说给别人听得一样,齐映川来这里的目的本来就是如此明显,如果溱月答应了,白葵御不仅省下太多麻烦事,轻而易举的得道仙魂,这样昀钟离体内的云中子灵元也就不笔再计较了,只要白葵御成为妖宗一统为苍生之道,别说昀钟离了,就是整个荒海巫妖族白葵御都不会放在眼里,蕖的仙魂妖魄之躯所承载的能力,那是难以想象的,如此特殊的体质,怎么说也会是哪位上古之神的元灵,但是蕖的身世到底如何没有人知道,白葵御也根本不在乎这些,他要的只有那份强大的力量。 “即便如此,我也不会答应。” 溱月愤怒的看了一眼齐映川那无所事事的样子,溱月狠狠的一拳锤在了那铁笼之中,反而是那蟒蛇看见了齐映川也就不管溱月再怎么折腾了,他咬着牙说出最后的几个字,溱月此时白皙的面容早已因为焦急与心情的颠覆起伏而变得微微泛红,就连呼吸都不在平稳,溱月那双追月双眸之中的深邃但是现在却是星火怒目,微微泛白的唇角一字一句的说出狠话,就连原本修长的手指也因为用尽的攥紧而变得有些印记。 “就是!你们是妖!杀了你们还不足以泄恨,我们是为玄门正道还想要我们跟你们为伍,简直做梦。” 柯溯溪同样愤怒,齐映川的话简直太容易激怒别人了,先是沉悠的性命受到牵连而他还毫不知情,现在齐映川更是丢出让人渴求的结局想要结束这一切,但是乾予的教诲以及溱月所背负的玄门正道早就根深蒂固,溱月不能做有天道之事,这番答应的话,自己的良心又怎能安稳。那岂不就是妖了,哪里还称得上是玄门的上仙之位人选。 “玄门正道?你那所谓的玄门的师弟都将你逐出长白了,你现在只不过是个没有任何反手之力的凡人而已,叫你一声溱上仙,你还真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反手为云的掌教了?恩?溱月?” 齐映川听闻柯溯溪一席话,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两个人是忘了之前到底有多痛苦了么,口口声声玄门正道,那个玄门,那个正道,简直可笑。 “你所谓的玄门,只有人心的私欲而已,你那掌教之位拱手让给了谁?还不是你那师弟于延晗,他为何能算计你算计的如此准确,那还不是因为昀钟离与他勾结其中,你以为你看到的是什么?于延晗就是为了你那位置和你所谓的不堪的妖道为伍夺走的,他现在呢?舒舒服服的当他的掌教,唯独你,沦为困兽之中,连个凡人都不如的样子,溱月,你口口声声的正道,只不过是披着一层利欲的肮脏交换而已。” 齐映川可笑的看着这两个人一脸 茫然,齐映川的话语随着他的手和他的面容慢慢变得狰狞,那质问那扎着溱月心间的质问让溱月无言以对,无法反驳,齐映川说的是事实不是虚无,于延晗确实是和昀钟离勾结才夺走了溱月的掌教之位,但是溱月并不在意那些所谓的私欲,直到齐映川那张慢慢靠近被放大的脸,凑近了溱月的眼眸之中。齐映川眼中的坚定和嘲讽,那一丝丝对玄门的侮辱,对长白的不堪,让溱月抬不起头,让溱月甚至嗓子都变得沙哑,一番话惊呆了柯溯溪,早已愣在原地不知道作何动作,齐映川的一句话死死的卡在了溱月的喉咙之中咽不下去,只有无尽的沉默,溱月缓缓靠在那寒铁牢笼,只觉得没有力气瘫坐在地,齐映川的话如同针尖,如同利刃,毫不留情的揭开了溱月还未愈合的伤疤,那血淋淋的伤口蔓延出股股的血液顺着他那遍体鳞伤的身躯染满了他的深邃眸子,无尽的血红和压抑,让溱月喘不过气。 (一百一十四 ) 犹豫 齐映川说完就直接转身而去,头也不回的只留下身后无力再反驳的溱月和惊诧的柯溯溪,齐映川的话无疑是给了溱月警告和抛出一份选择,但是这份选择所承受的代价却是溱月所承担不起的,能保全蕖换取她以后的安宁生活这是溱月求之不得的,但是所谓的代价那便是背叛自己的道,违背本是一颗玄门的心,往日高傲如天上明月一般的溱月,现在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柯溯溪也不能理解齐映川所说的话。 “师尊,他说的是真的么,于延晗真的和昀钟离勾结了?” 柯溯溪想要扶起自己的师尊,奈何溱月现在的状态已然不如之前,他眉目中隐约的酸意让柯溯溪心疼不已,这一切发生的事原来已经超过了柯溯溪的想象,想哪于延晗不惜代价与昀钟离勾结,齐映川不畏惧将这些告诉溱月是因为他有足够的能力,能够保证他们这次再难以逃出这困境。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溯溪,即便是这般你觉得我做的,到底是否是对的。” 溱月无奈一笑,早就在预料之中的事情而已,又有何大惊小怪,于延晗的本事不足以和溱月对抗,能够这次没有风险的拿下溱月的掌教之位,不用想也是昀钟离出的主意,那日瑶玲儿出现在浅生林中,就证明了这一点,他们对自己的路径再过熟悉不过,包括任何已经在做的决定。 “师尊...只要你做什么, 溯溪就会跟随你做什么。” 柯溯溪不知道该如何去说,齐映川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揽入溱月这样才能更轻易的拿走三缕仙魂,依照溱月对蕖的重要性之前的事情白葵御看的清楚,现在哪怕只要溱月需要那一缕仙魂,蕖就会毫不犹豫的付出,但是如果这样,溱月就会再一次的欺骗了蕖换取那一份不确定的交易。 “齐映川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看来昀钟离和白葵御的计划已经很明显了,蕖这次怕是会有生命危险了。” 溱月没有抬起头,自己嘲讽的笑了笑,那酸苦的笑容和那无所作为的心格格不入,溱月没有办法,即使知道那又如何,即使真的明白那又能怎么办,蕖不久后就会来到这里,然而现在蕖根本就不知道事情到底已经发生了什么地步,沉悠变成了瑶玲儿的下一个目标,她自己也将沦入万劫不复。 “师尊,我知道你喜欢蕖姐姐,但是.........” 柯溯溪欲言又止,师尊的表现无一不是出于对蕖姐姐的好,但是现在真的就要和齐映川联手了么。于延晗的事情证明了昀钟离说到做到,确实给了于延晗想要的东西,但是溱月不能保证昀钟离也会这么对他,这是一步摇摇欲坠的棋子,而溱月就在那棋子之上身处万丈悬崖之巅。 “正道,可笑的正道,哈哈哈哈。” 溱月突然的大笑让柯溯溪措手不及,齐映川虽然说的溱月早就知道,但是齐映川的每一句话都让溱月的心阵痛,于延晗做的一切太让溱月失望,可以说是心如死灰一般不再对长白的人抱有任何希望,但是现在轮到了自己的选择,那又能如何才能做到最完美的境地。 “师尊,不能啊.....我们...终究是长白的人啊。” 柯溯溪猜测到了溱月的动摇,赶紧上前,着急的柯溯溪看着师尊那份苦楚的模样,眼角的泪不自觉的再次朦胧眼前,酸楚,还是酸楚,无奈,甚是无奈,柯溯溪不想让溱月就这样沦陷与齐映川的计划之中,但是柯溯溪知道,如果不答应齐映川的话,那就是死路一条。 “长白的人?你我早已被那同门逐出长白,哪里还算是长白的人?” 溱月听完柯溯溪的一番话,不由得自嘲笑,长白的人,身处长白根定魂落才算是长白的人,自己呢,早已折了玉箫丢了玉牌让了掌教之位,更是被那于延晗处心积虑的设计害的一无是处,溱月笑着,笑的心中仿若弥漫一股酸意,笑的那眼眸之中慢慢的哀怨和愁云。 “师公的期望,我们所有人对师尊你的希望,师尊你不能那么做啊。” 柯溯溪虽然已然无奈,但是仍不想就这样投降,如此这样一般怕是师尊以后会被天下人所耻笑,别说是蕖了,就连慕尧沉悠,怕是都再也容不下师尊了,但是现在蕖的性命在左右之际,师尊的选择柯溯溪早已心知肚明,又何尝不是苦楚一番。 “期望,乾予师尊对我的期望我没有做到,我以为于延晗真的只是一时任性,谁知他却有意除我,不惜与妖道为伍,我以为我能够一览众生保护蕖的永世安危,谁曾想我又沦为困兽只能哀怨残鸣,命数如此一步一步,我走的越远,离那所谓的玄门就越远,溯溪,正道是为人心并非一块玉佩,一处掌教之位不是么。” 溱月自言自语,他的神情早已木讷,溱月又能如何,蕖就要落入白葵御手中仍由取走最后一缕仙魂灰飞烟灭,溱月如果想看到的是这样的结果,就不会一路之上拼命的阻拦即将发生的事情,救了她,沦陷了自己,救不了她,也就一同步入轮回而已。这般选择对于溱月来说并不难,只要蕖能活着,能活的跟个正常人一样,那就是溱月最想看到的结果,既然爱了,奋不顾身又有何难,难得是他一句答应而已。 “师尊!如果你答应和尸谷联手,蕖姐姐知道了又会如何,我知道你一心想护着蕖姐姐,但是这样,师尊,以后你就会受尽万夫所指,哪怕你所在意的苍生,又将示你为妖,这样真的值么!值么!师尊.......” 柯溯溪着急了,溱月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溱月有因为齐映川的话而动摇,那是万万不可能,柯溯溪心中有着一百个的不愿意,第一是因为如果真的和齐映川为伍,那溱月就是尸谷的人了,就证明了从此与蕖再不是一路人,但是这中顾虑在溱月的眼中早已被蕖的安危所覆盖,第二便是因为白葵御变化无常,谁能保证他真的会和说的一样做,万一到时候不救蕖的性命,那么溱月就成了彻彻底底的罪人了。 “溯溪....我没有选择。” 溱月依旧没有抬起头,他只觉得自己没有脸面再去看任何人,溱月恨不得将自己置于一处空白之地,但是溱月现在的责任却比以往更要沉重的多,这让溱月喘不过气,因为蕖,溱月的选择变得单一,变得没有退路,变得只能死到底的一条路,哪怕是灰飞烟灭,那也只能是自己,不能是蕖,溱月默然的话微微颤抖,牢笼中的溱月早就将最初他的模样丢与千里之外,上仙风姿犹如月圆之皎洁,宛如弦月之清傲,八尺男儿身素衣冰蓝丝,飒爽之身段伟岸之气势,发丝如墨随风摇曳,他俊俏容颜如画卷,正道即使苍生,从小就是陪伴溱月长大的教诲,如今却全为泡沫。 “师尊!你清醒点好不好,师尊!齐映川那贼人就是故意将于延晗的事情说给你听,师尊你是谁,你可是高高在上的九重天的长白上仙,长白正道的掌教掌门,你是溱月啊!你是乾予师公的寄托,你不是于延晗啊,师尊!” 柯溯溪拼命的摇晃溱月那无力的身躯,溱月早已如同死尸一般,溱月的心和情绪早已差到了极点,跌落了万丈深渊,柯溯溪的话没有任何作用,溱月依旧沉默不语,不为所动,蕖这个名字早就在长白之上深深的烙印在溱月的心中,她的笑就是他的救赎,她的美就是他的生活,如果她的性命真的就掌握在自己手中,任性一次又何妨,猖狂一次又何妨。 “溯溪,我知道你不甘心,我会要求白葵御放你走,你会有一处安宁的地方生活,远离这里的纷争和危险,师尊也就放心了。” 果然溱月心思似乎已经决定了下一步的动向,溱月没有在意任何柯溯溪的话语,溱月的话让柯溯溪为之愤怒,曾经自己毕恭毕敬的师尊,曾经自己羡慕想要成为他那样的人,如今苍生不堪的面容,凌乱的发丝坚毅的神情,都再也让柯溯溪看不见那个曾经的师尊。 “师尊!我叫你一声师尊就是不是只是渴求你的玄门之道,溯溪不怕死更不怕前方有多危险,只要是你开口的一句话,溯溪死而后已又有何妨,溯溪不想苟活更不想看着你入魔,溯溪的命是你的,溯溪的心是你教导的,从小你的话在我的眼里就是书籍一般的,就是命令一般,你要溯溪为苍生,溯溪就不敢动私心,你说天下有正道,溯溪就坚信自己是为正道,如今你要为妖,我不会答应的!” 柯溯溪的眼泪再也隐忍不了了,夺眶而出,柯溯溪的话让溱月的眼神拥有了丝丝的情绪,他的话酸楚无奈,他的话就像是死后的最后一番挣扎,溱月笑着看着这个亲手养大的孩子,他长大了,真的长大了,不再是包裹中的稚嫩,不再是少年的不羁放荡了,溱月的深邃眼眸之中那沉重的泪意,溱月修长的手轻抚着眼前的这个孩子,溱月只觉得自己心中百般的对不起柯溯溪,这孩子的心思一如既往心中坚信人间正道,可惜自己却为了两个女人,一个放弃了掌教之位,一个又要判离自己坚持的正道。心思明如镜,不敌妖言清。 (一百一十五) 相会 远离了尸谷的路,远离了浅生林的故事,远离了路径的遥远,另一边的青城似乎也不曾宁静过,长白与青城之间联系永远牵扯到了溱月与慕尧身上,也许宿命之中的注定就是如此,一个洒脱不羁的溱月,一个文弱坚毅的慕尧,一位旷世女子仙风之气蕖,三个人只见的纠缠永远不休止,一切因情字而起,是否一切终将会因情字而结。 青城山 “沉悠,你说的是真的!” 到来不久青城的沉悠便也在溱月抵达尸谷之后的时日,终于找到了青城中处于散仙池疗伤的慕尧,因为慕尧的坚持卿鹄带着慕尧出了散仙池,而转入了别的房间疗伤,慕尧实在在散仙池内无法静下心来,因为蕖的心脏就在那薄冰之下的缓缓呼吸,让慕尧每一次都觉得仿佛看见了蕖那张绝美的面容,一遍一遍的质问他为什么要欺负她,慕尧没法直视自己心,更没法若无其事的面对蕖,这一切的经历可能溱月也是如此,但是慕尧却找不到释怀的地方,唯独这木质的房间清淡的檀香,或许能让慕尧可以放下心中一解,但是直到没有多久以后,卿鹄带着沉悠的出现,打破了青城没两天的宁静。 “是的,尧大哥,我来这里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些,木凌早就死了哪位女子是妖物所化,欺骗了蕖姐姐前往尸谷,但是柯溯溪与阕姬二人却被溱月从长白带下来,现在溱月和柯溯溪在我之前就已经启程前往尸谷寻找蕖姐姐了,这是现在的实情,千漾已经带着阕姬回去东南山躲避了。” 沉悠说完有些无奈,之前的故事沉悠已经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慕尧,然而卿鹄也一直站在旁边听完了整个过程,这些事情反而让慕尧很是惊诧,之前的昏迷是木凌下的手就证明了那个木凌不简单,但是现在柯溯溪与阕姬的事情突变让蕖陷入危险,溱月随之前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带回蕖这才是慕尧担心的,至于千漾和阕姬两个人已经远离争斗算是安全,听完所有的事慕尧挣扎着想要从哪梨花木床上下来,反而被卿鹄制止。 “尧儿,你现在的情况,怕是去了也不能就回蕖姑娘和溱月道兄。” 卿鹄然而一挥长袖,依旧气质如同上仙之德,沉悠第一次见到卿鹄的模样,虽然卿鹄与溱月视为同辈人,但是卿鹄比溱月看起来更像是个仙人之躯的那般清风之意,沉悠知道卿鹄为慕尧的师尊,也很是恭敬,毕竟慕尧没有溱月那般惹沉悠讨厌,而且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帮助他们 。 “师尊,弟子必须前去,这番作为一定是昀钟离的陷阱,我不能就这么放任溱月也冒险,再者蕖的安危还未定,我怎能不着急。” 慕尧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了,虽然自己身受雾毒所伤,但是沉悠的到来每一句话都让慕尧感觉不到伤痛如何,蕖现在基本和送死没什么区别,溱月的作为也不知道到底能否带回蕖,还加上柯溯溪也随着溱月一同前去,这才是慕尧担心的事情,没想到这会卿鹄反而说了话。 “担心是没有用的,昀钟离的能耐在溱月道友之上,别说是蕖姑娘,怕是就连我都算是平手之辈,这只是他现在的能力而已,毕竟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昀钟离了,再者尸谷还有白葵御与他的蝼蚁,溱月道友这次冒险恐怕是正中了他们计谋。” 卿鹄长袖凛然站在床边,一切卿鹄没有多惊讶,早些时日林巧巧带着慕尧回到青城而来,卿鹄就知道事情怕是已经进行了,既然慕尧都没有免于,那么溱月和蕖想也知道才是最后的目的,这一行人中唯一能反抗的也只有他的这个弟子慕尧,但是现在慕尧回到了青城疗伤,怕是蕖和溱月早就被昀钟离盯上了,卿鹄无奈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是他青城该插手的,就算是真的出面那也不能是卿鹄,他不能带着整个青城的门派为之任性。 “师尊!那可怎么,这一前行肯定难免中计,但是现在我不能坐以待毙,沉悠扶着我,我们走,这就去尸谷。” 慕尧不想再这样拖延时间了,三日已过怕是他们二人说不定早已落入白葵御的手中,担心溱月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心中的所爱之人蕖的安危,慕尧就算是受了再重的伤,也不能就这么认输,然而沉悠的到来也显得拘谨,毕竟之前沉悠对林巧巧说的话并不算客气,好在林巧巧也不在这沉悠也是松了一口去,那日之事实属着急才会口无遮拦,说到底沉悠还是因为担心千漾才会气急败坏,好在慕尧并不知道那日发生的事情。 “你身上的雾毒还有余留,这次贸然前去你能担保昀钟离不会再利用你么,尧儿,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应该见到了昀钟离的残忍手段,你不是他的对手,蕖姑娘的事虽然我也无能为力,但是我们要从长计议,不能如此冲动鲁莽。” 虽然话这么说,但是卿鹄难免还是有些犹豫,这次的事情太过棘手,但是蕖和溱月又不能放任不管,这很是让卿鹄为难,沉悠也一脸担忧的神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慕尧很显然已经气急败坏太容易冲动,沉悠也举得卿鹄说的有道理。 “上仙说得对,尧大哥,我们不能就这么前去送死,唯一的计划只能想一个能够全身而退的计谋。” 沉悠沉思片刻回应到慕尧,然而此时的慕尧虽然身着白色素衣内衬,虚弱的倚靠在梨花木床边之上,就连唇瓣都微微发白,简易的装束依旧遮掩不住慕尧那双含恨的眉目,话语刚落慕尧也冷静了不少,但是蕖的生命始终牵扯在心头,慕尧不由得好似千万蚂蚁钻心的疼痛,自己终究还是没能好好保护她,只求这一次的危险,溱月也不要陷入生死存亡,只求他二人能够等着自己前去救回他们。 “对了沉悠,你是...怎么进来青城的?” 说到这慕尧不免有些疑惑,这青城说到底是玄门正地,但是慕尧下了散仙池之后修养的这处房间正是之前他带着蕖来到青城的那处房间,是个偏房的隐秘之处,毕竟卿鹄也不想慕尧的事被同门弟子所知道,林巧巧也很是谨遵师尊的命令只字未提,但是沉悠如何找得到慕尧,那就是另一番较量了。 “还说呢,你们青城的弟子简直一根筋,在门口苦苦相见掌门许久没有人应我,我只能化为狐潜入这里,不过你们青城的地方还真是大,找了许久我才看见了林姑娘,随着她才找到的你。这就是我出现这里的原因了。” 说完沉悠不免有些冒昧之意,毕竟卿鹄就站在身边,但是卿鹄到是没有在意沉悠的言语,慕尧思索一下,之前林巧巧是来过这里给慕尧送饭菜,卿鹄一直在慕尧的身边为其疗伤,这件事情也就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 “怨不得巧巧来之前一直在说门中弟子都在说见到一只狐妖,原来是你.....” 慕尧想起之前林巧巧来说过的事,也算是苦了沉悠了身为千年狐妖却要冒入青城玄门,不过担心的是这会不会被门中弟子察觉,毕竟沉悠终究是妖。 “不用担心,这房间之内一般的人别说找,就连气息都感觉不到。” 卿鹄一眼看破了慕尧的担心,缓缓道出话语,这房间之内的门梁木柱乃是百年檀木所造,有灵气为之封印其中,能够隔离与外界的气息交汇,是卿鹄之前所造就的地方,这也是青城中少有人知的房间,为何之前蕖存在与青城没有事情便也是因为这处房间的存在,本来是想隐瞒慕尧的事,现在看来还帮了沉悠的潜入与他们交接的安全,慕尧听完师尊的话也就放心的点了点头,但是现在话又说回来了,蕖和溱月到底该怎么办。 “师尊,你说的从长计议到底如何说?” 沉悠茫然的在一边听这两个人云里雾里的讨论,随即慕尧便问向卿鹄,卿鹄的心思貌似现在并不在这里,事已至此,难道真的要请那个人出面了么,但是现在是否她还能释怀又是另外一说,卿鹄自己沉默的站在窗前,慕尧的话卿鹄并未回应,只一心想着另外的事情,慕尧见卿鹄沉默也就不再多问,师尊既然决定从长计议那就自然有他的法子,可是现在的慕尧实在是坐不住这身躯,一想着在之前的浅生林与白葵御交手时候那番慌乱景象,不由得担心蕖的安慰,沉悠无奈也只是想要安抚慕尧的心。 “尧大哥你就别着急了,自然会有办法的,蕖姐姐可是天选之人,哪有这么容易就被白葵御陷害,至于溱月大哥,他身边有溯溪的陪着,眼前我们只能尽快,但是不能慌乱。” 沉悠的话不无道理,担心归担心,但是慕尧不能就如此冲动的前往尸谷贸然而行,慕尧听完沉悠的一番话叹息不已,他淡漠一瞥那刻花棕色的木桌之上,那柄长剑气势如虹,再光亮的照耀之下犹如寒冰势如破竹,玄光剑身还是那般让人赞叹,冰蓝剑穗摇曳悬空桌边,磬苍也在蠢蠢欲动。 (一百一十六) 破绽 入夜总是来的太过苍慌,蕖独自一人站在客栈的窗前,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而过,自己也即将到达尸谷的终点,明日就是与那白葵御再见之时,然而现在的蕖根本不知道一切到底发什么如何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心思如明月一般冷清,蕖消瘦的身段有些虚弱,她轻轻的扶着那窗木的边缘,自己已经承受到了极限,孤零零的一个女子行走三日路程并非容易之事,看来蕖之前的计划是否太过果断了,才会现在如此偏离。 “没想到这条路会有这么远,阕姬溯溪,你们要等着我。” 蕖自言自语,偌大的房间只有她一人,白纱柔淡嫩粉色的衣衫已经三日是一件衣服了,就连那发丝依旧简单的束着步云髻,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是简单的用轻妙幽蓝丝带缠绕,那如桃花之色的面容一脸愁云,那双云柔绵延的眼眸之中百转琉璃,淡色唇语轻启无疑不是对二人的担心,然而蕖并不知道事情早已不是她从浅生林离开之时那般的计划了,白葵御正在等着她送上门来,就连溱月和柯溯溪也被囚禁,然而阕姬早已被千漾带回东南山,就连慕尧也在心系于她,远隔千里青川万里河流,谁又能听见彼此的心声呢,每个人都有着两难的处境,但是他们却依旧无谓的坚持自己曾经的选择,最初的衷心,蕖无奈叹息,之前梦境中的男子依旧若隐若现,那伟岸身躯好似近在眼前,一片白茫光线之中蕖只觉得自己眼睛酸痛,之前的幻境掉落之时也曾出现过如此的幻境,但是那却在相隔不远,上一次出现一样的幻境,都是她刚安生在东南山之后的事情了,这种预感让蕖心中不免担心,难道真的有什么事情即将要发生了,但是蕖不知道这是否是好的还是坏的,梦魇一样的幻境虽然熟悉,但是那股弥漫神经的寒气却让她望而生畏,就算空白的胸腔都能赶紧到难以呼吸的疼痛,蕖淡漠的神情之中,她轻轻抬起头,窗外那轮明月依旧如玉盘一般悬挂于黑夜之中,心思却再也难以平静。 “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你一样,身处高寒九天云霄,不问世间之事不染红尘之身,为何我的路,永远都有着无法平息的劫难。” 蕖望着那明月清凉,一声声轻叹自己的悲伤,一句句难以描述的苦楚,什么上神之躯,她不想拥有,她渴求的,只有一份平静的生活而已。 青城山 “尧儿。” 入夜渐微凉,人心难入眠,沉悠早已睡在慕尧房间内的那张檀木桌子之上,而一旁的磬苍也渐渐没有了光芒,漉看来也已经接受了这件事的事实,但是唯独卿鹄,从下午之时在哪里站到了现在,才一句话音唤醒了一直思索自己的心事的慕尧,话语轻柔让慕尧猛然起身,难道师尊有了办法么。 “师尊,是不是想到了办法。” 慕尧着急的想要下床而来,但是剧痛难忍的昏晕赶紧让慕尧不由得扶着身边的东西,就连那苍白面色也有些许密集的汗珠,俊俏的脸却满满的只有担心的神色,卿鹄缓缓走到慕尧的床边,此事一有方法可解,但是卿鹄并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是注定还是再去为难于她。 “尧儿,蕖姑娘的事我不能放任不管,三缕仙魂牵扯天下苍生,但是现在的处境,只有一种办法。” 卿鹄犹豫一些,随即也无奈说出实情,然而之后慕尧才知道,卿鹄所隐瞒他的到底有多少,那前世之中所有人的关系究竟有多复杂,那中复杂的牵连是慕尧想象不到的,也是慕尧难以理解的,至于那卿鹄口中的她到底是谁,自然只有卿鹄心中有数。 “师尊,不管是什么办法,徒儿只想救回蕖和溱月,不管是出于人道还是玄门,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落入白葵御的手扔由宰割。” 慕尧眉目之中的严肃是曾经不存在的严肃,他紧紧的盯着眼前那仙风道骨的卿鹄,坚毅之中有着不可拒绝的神色,这却让卿鹄很是为难,虽然她确实说不定能够阻拦白葵御,但是那些事都是过往,卿鹄的决定也会让曾经水落石出终有那么一天,这是卿鹄绝不允许的存在,想到这,卿鹄还是沉默了一下,犹豫之中到底决定该不该请她出面。 “师尊?师尊你怎么了?” 慕尧发现了卿鹄那番为难的神情,但是卿鹄想要开口之间只见他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卿鹄没有想好,这番选择并不是简单之事,甚至关系到以后的卿鹄对于仙魂掌控的进程,但是又不能放任蕖就这样被白葵御夺走仙魂,这属实很让卿鹄为难。 “没有...为师没事。” 卿鹄注意到了慕尧的注视,反而选择了简单的敷衍,想到最后还是决定先将此事一放,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能去找她,实属下策,但是卿鹄不得不隐瞒慕尧也是有他的苦衷,两人就这样云里来雾里去说着没有意义的对话,慕尧听到方法二字反而很是激动,慌忙的质问卿鹄刚才的那番话语是何用意。 “师尊刚才说的方法,是什么意思。” 慕尧现在一心根本再也坐不住了,只有立马奔到尸谷见到蕖完好如初这才能让他放心,想想那个女子这一路之上吃得苦比他一生吃的还要多,蕖的影子每一次都能让慕尧为之心疼,他想过他会爱,但是没想过他会这么爱,会爱到她的处境都能牵扯到他的心跳窒息。 “办法...恩,尧儿可曾记得师尊给你的那枚淳丹,青城中的至纯之气息都在那枚淳丹之中。” 卿鹄其实只是在转开话题,慕尧却并不知道,师尊原本想要开口的事情并不是这个,而是另外一件事,但是慕尧一脸迷茫。 “淳丹,那日下山之际师尊你给我的,怎么了么。” 卿鹄听闻慕尧一声反问话锋一转便扯到了淳丹的身上,看来另外一件事还要再作隐瞒,但是其实卿鹄心中早已有了定数,那个女子是必须要去找的,但是只能卿鹄去,决不能让慕尧见到她,至于这是为什么,那都是前世之事,与今生的慕尧早就断了联系。 “你服下淳丹之后是否有所作为?” 卿鹄问道慕尧,但是话语中明显的不在心思,但是一心着急救人的慕尧并没有感觉到卿鹄的不对劲,说起淳丹,那便是最初之前溱月在卿鹄的帮助下取走仙魂之后,卿鹄转交了慕尧淳丹方便慕尧带着蕖躲避浅生林的故事了,说起来那已经好像过去了很久,但是那淳丹的效果确实让慕尧就此轻松的打败了白葵御,虽然最为重要的是磬苍的融合,但是淳丹的至纯之气也是功不可没,但是救人和淳丹又有什么关系。 “作为,之前在浅生林中我用磬苍击退了白葵御,这算么师尊。” 慕尧茫然的神色完全听不懂卿鹄到底有什么意思,然而两个人说着不重要的话语中却又深藏着另外一番含义,卿鹄本是无心一问,谁知慕尧却突然说出那日浅生林与白葵御一战之事,这反而引起了卿鹄的注意,也就是说慕尧确实有那个能耐与之白葵御对抗。 “你是说你打败了白葵御?” 卿鹄一语之中满是疑问,不可能,慕尧的能耐他这个当师尊的还不知道么,慕尧就算服下了淳丹,只能帮助他提升自己的修为而已,毕竟他是个文人,根本就不是习武之人,怎能与六界妖王抗衡,这就有些超出卿鹄的理解之外了,但是慕尧的眼神望向了磬苍,这一切也就不得而解了。 “是磬苍,我只是用了磬苍而已,但是淳丹的能力我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可是师尊,这和淳丹有关系么。” 慕尧疑惑之中依旧望着那柄长剑,还是那么锋利耀眼,但是卿鹄的话好像雾里看花让慕尧捉摸不透,师尊到底怎么想的慕尧也不知道。 “磬苍,你是说你漉愿意为你所用?” 慕尧的话本事无意但是让卿鹄惊诧不已,卿鹄一直以为磬苍剑若想出鞘展现御敌之术必须是它能认可的人,并且拥有凡人之躯难以承受的力量,但是慕尧终究只是凡人,说到底了就是普通人,溱月和蕖可以使用磬苍卿鹄不难理解,可是慕尧为何也能使用磬苍,这就让卿鹄顿时眉目紧皱了。 “是啊,怎么了么师尊?” 卿鹄的反应着实让慕尧觉得陌生,然而这几日的作为早已让他对自己师尊的认识更加模糊,师尊知道的事情仿佛很多很多,但是他愿意坦白的却又很少很少,慕尧感觉到了异常还想继续再问,但是卿鹄却没有给慕尧继续问下去的机会。 “师尊知道了,你先休息,我自有办法,放心,就算是为了仙魂不落入白葵御的手中,师尊也会尽全力帮助蕖姑娘的。” 卿鹄看出慕尧的疑惑,先行止住了慕尧的话语,转身便利落的走了出去,只留下了还在睡觉的沉悠和愣在床上的慕尧,但是既然卿鹄说他能救下蕖,慕尧还是依旧选择了相信,毕竟现在,他确实无能为力。 (一百一十六) 冬有霜木 月盈阁 青城月盈阁中,乃处于天悬阶梯之上,犹如悬浮幻境之中,青城上仙居所便是这里,但凡门中弟子若是非掌教钦点不得私自闯入,云雾缭绕最接近月圆之色九天之上的位置,美如画卷一般让人心旷神怡,虽为漂浮之地,但是仍旧花草树木皆有全景,红杉绿草点缀白玉墙柱和琉璃瓦砖,犹如寒冰台阶二十阶蔓延,瑶瑶望去山峦之巅峰尽收眼底,云彩蔓延边际让人沉醉,月如玉盘高悬漆夜,这便是卿鹄所居住在青城的地方,月盈阁,一处让凡人为之震撼的美景之地,只见那卿鹄此时长袖白衫,干净的发髻束起,正独自站在那红杉树之下,遥望天下明月晴朗。 “看来我尧儿已经长大了。” 他自言自语,话语中一种酸楚之意,卿鹄无奈一笑,终究有些事就是注定,然而不是他能阻拦的了的,就算是曾经的自己的过错,但是慕尧还会成为他最不想看到的模样,然后往事的一幕一幕仍在在脑海中停留不止,卿鹄淡漠望着那玄景仙堇,不由得再次记起那个女子的点点滴滴。 百年前青城山 “你走吧,远离这里,去往昆仑避世之难。” 当年还是掌教大弟子的卿鹄依旧不改那俊俏面容,大雨还在下,青城被血流成河的殷虹也被随之清洗,空气中的清新依旧掩埋不住那段证明的过往,冰冷的雨滴点点打落大理石地面,没有任何感情,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卿鹄白衣冰蓝素净,却还带着些许少年的气息,卿鹄不语望着那青城门外万丈台阶之下依旧跪着的那一抹身影,她已经在这里有些许时候了,卿鹄的师尊不愿意见他,只得由卿鹄出面相见,眸中月光淡漠清冷,白衣绫罗绸缎沾染灰尘被浸透湿的痕迹,她的发丝紧紧的贴在她的那张如云莲之面,她的手紧紧握着微微颤抖,她来这里的卑微,放下高傲身段跪在这青城门外,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她那仅存的悲哀,冬霜木不言语,只有乌白的唇色还能证明她若游魂的气息。 “我只求青城放过霜砚。” 冬霜木缓缓开口,话语之中的不容置疑,青城之战血染天下,苍生屠戮万物遭殃一切无不是霜砚所为,但是这中间的苦楚又有谁能知道,冬霜木轻笑,她也会有这么一天,苦苦哀求青城放了被囚禁于散仙池内受尽血肉之痛的霜砚,耀凛已经不在了,她无论如何也要守住最后的霜砚,这是她的责任,也是她的宿命,她终究不愿起身,终究不愿放任玄门宰割于她,她的命不单单牵扯她自己的原则,更多的还有别人的命理。 “既然仙宗耀子司耀凛早已沦入人间轮回之道,你又何必苦苦纠结霜砚姑娘的去处,她是妖物血洗苍生你也所见,我无能为力。” 卿鹄不想再望着那雨中身影,朦胧的目光已经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她诀别的心却让卿鹄不敢面对,这一切到底是对是错没有人知道,他们为求正道扬名天下,她们为生活苟且偷生,卿鹄望着那云莲仙子冬霜木,如今她早已卑微可怜只有苍凉之意,往日那般清高傲宇人间的模样早已不知何处,卿鹄不由得一声叹息,事情已经如此不是他能左右,为何还有苦苦追求活着的希望,现在的霜砚就算沦入人道,怕是也不如被囚禁于散仙池内来的痛快,情字,到底招惹出了多么大的恩怨情仇纠葛连理,那些只有冬霜木才知道的实情。 “既然你们已经夺走了耀凛的命,为何还不肯放过霜砚,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苍生?要不是因为你们所谓的苍生苦苦相逼,这天下那会被血染风尘,那会再有青城之战,你们说霜砚为妖,青城没有插手之前我从未见她伤人,因为你们的咄咄逼人,这一切才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可笑的正道,可笑的救世之道。” 她话语冰冷的如同她的体温,死如死灰的冬霜木早已决定了来者的意图,此次若是带不走霜砚,冬霜木宁愿随着耀凛而去,朦胧雾雨缓缓的刷洗曾经的硝烟的痕迹,如今的青城早已恢复了平静,仙宗耀子司耀凛被顿落人道轮回,妖女霜砚被囚禁散仙池内永世不得翻身,如此结局,是否真的是卿鹄愿意看见的他不知道,但是这不是他一个身为普通弟子该过问的事情,青城的山没有了往日的翠绿之意,点点雨季让这一切显得清冷淡漠,让人心凉再凉,不愿意再回忆起最初的过往,冬霜木抬起头,那双眸子之中正如司耀凛一般的模样,眉目含霜眼中耀琉璃之光,她紧紧的盯着那高在台阶之上的修长身影,卿鹄没有回应,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冬霜木的质疑,也许他们不为同一个阵营,所坚信的正道自有不同,他的沉默让冬霜木嘲笑不已,她冰冷的嘴角微微上扬,苦笑的看着那身影的沉默,终究他还是无话可说。 “呵,你也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不是么,到底是你们拯救了你们坚持的苍生之道,还是亲手毁了耀凛和霜砚的性命,你们要的如今已经达成目的,我只渴求带回霜砚,这是我唯一......能为耀凛做的事情了。” 冬霜木说着,眼角的泪意逐渐蔓延,她的话如同寒冰一下又一下的刺痛卿鹄的心,他的良心一遍又一遍的被冬霜木质问,她的弟弟仙宗耀子司耀凛,正是那私藏妖物被万人所指的人,青城之战早已结束,但是卿鹄总感觉那次的故事之后所付出的代价,是他们生生世世都偿还不起的谴责,她的泪夹杂着雨润青山的痕迹,他的心飘摇不定,没有人是绝对的正确,也没有人是绝对的错误,如果没有青城的插手,或许一切都不会变得如此为难,卿鹄不语,冬霜木只笑颜泪目嘲笑她面前这偌大的青城之门派牌匾,青城派,三个鎏金大字跃然檀木青松之上,耀眼之中,更是在冬霜木的心中,烙下了深深的恨意。和她不愿意就此放手的不甘心。 兮月殿“冬霜木,你是否过得还好。” 他淡薄唇语轻启,望着那皓月九天徜徉云海之中百转琉璃,眼眸之中的深邃懊悔一览无余,不管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卿鹄都不会再忘记她的眼神中的恨意,那般恨之入骨,那般恨不得杀了他的模样,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是那青城之下的雾雨之中,他心疼,他可怜,他怜悯。因为她的那番自嘲的模样,让他不自觉的答应了她的要求。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子,也许这是此生唯独一次撩动他的心,或许青城真的错了,但是他无能为力,这就是他的原则和他所选择的路径,正如百年前之后的故事一样,卿鹄答应了冬霜木唯一的要求,在散仙池之中私自放了霜砚的元神回归人间轮回再入人道,只留下她一生最为重要记忆的心脏,深深的锁在了散仙池内,再不沾染世间尘埃,她带着空白之躯,她带着缪缪的记忆,就这样被丢下了人间世道之中,卿鹄放了霜砚,出于他的内疚,出于他的亏欠,出于一份对冬霜木的承诺。云莲仙子冬霜木,仙宗耀子司耀凛,千年女妖霜砚,他们的名字一次又一次的回应在卿鹄的心中,他素净身影早已褪去少年的稚嫩,辗转而之取代的是成熟的稳重,如今他已经成为青城掌教之中,但是他该还的终究还是没有还清,他们的故事依旧在继续,依旧在牵连不休,卿鹄轻叹息,他不知道当年的作为到底是对是错,如果没有答应冬霜木的要求,他是否也会好过许多,但是就是因为私自放了霜砚归入人道,才会有了现在这般棘手的地步,可是这些不单单是他对冬霜木的救赎,终究也是为了还司耀凛一个人情,那个男人的存在,犹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他的能力再过强大再过遮云蔽日,终究他还是为了一个女子愿意自断桃花劫,这是他的伟大,这是他的求全,这是他对她做的最后一件事,卿鹄看在眼里,如此旷世情怀可惜只是因为爱了不对的人,才会以结局收尾,往事的点滴卿鹄不想在回忆,没有人知道当年司耀凛究竟和霜砚之间如何深爱,那段过往,每一个经历的人都选择了隐瞒,都选择了闭口不提,为了他们所保护的卑微正道,一份可歌可泣的爱情,一份轰轰烈烈的动摇之心就如此被雪藏心中,变为永世的秘密。 “仿若一面惊鸿影。” 卿鹄自言自语,过往已经成为了过往,如今的事情又要让卿鹄再次想起哪位女子的存在,冬霜木,这个复杂而又简单的女子,她的现在高傲于昆仑之上,或许她也在等着自己再去找她,卿鹄犹豫不决的心不知道该如何决定,现在的事情已经不是卿鹄能够掌控的了,他依稀记得她最后的神情,那眉目之中的肃静是他从未见过的清冷,她回眸一面那宛如梨花带雨之面,让人怜惜想要为之安抚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可惜终究他们不是一路上的人,她向往自由,他追求正道,既然所坚持不同,又何来的语言相同,但是现在,他们,也许也该见面了。 (一百一十七) 何求 江山如画又怎能比拟你送我的万丈深情,你是那无意柳烟细雨撩动我心,却让我自为翩若惊鸿一面身不由己。 往事终究还是往事,眼前的才是最重要的决定,卿鹄收起了流连的目光,他还是决定再去昆仑山请她再见这一世间轮回,只有她或许才有能力阻止了白葵御的陷阱,曾经他们的故事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但是卿鹄知道董冬霜木到底经历了什么,冬霜木这个女子并不寻常,她有着和司耀凛一样的傲世气质非凡气宇轩昂,清如天轻稳如地重,若是个男子,怕是也会想战神一样凛然与众生吧,可惜她那娇弱的美貌之面和她的视死如归的心格格不入,卿鹄想起冬霜木的点点滴滴,那一面之缘再也难以忘怀,他为之动心的不单单是她有情有义的心,就算司耀凛已经不在了,冬霜木也愿意在霜寒九天之中跪求青城放了霜砚,她高高在上的模样为了她自己亲人的愿望而放下卑微,沦为不屑一顾的灰尘,她就是这么的刚烈,就是这么的重情重义,卿鹄欣赏冬霜木的气势如虹,但是卿鹄心中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就像司耀凛和霜砚,就算是能够走到了一起,那也是暂时的风景,终究会以悲剧收场,当年的青城之中牵扯了太多人的来世,也让太多人改变了他们原有的宿命从而紧紧相连,年少初遇,常在我心。 尸谷 晓风掠走旧光影,暮色终究绕情愁,血色般殷虹的夕阳洒洒脱脱的照耀在了蕖的脸上,终于她来到了她一直苦苦追寻的地方,尸谷,柯溯溪和阕姬被囚禁的地方,但是如今的蕖并不知道,现在的世界早已翻天覆地,早已不再是她走之前的计划了,该来的终究还是到来了,她要经历的才刚刚开始,蕖眉目中满满的淡薄神色,这一幕她见过太多太多,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还有一口气,这一生与尸谷的纠缠就会不休不止,白葵御对她的陷害就会一次又一次,这种循环始终是为了她的仙魂之躯,蕖苦笑,若是重来她宁愿选择做一介凡人之躯,就算生老病死又有何方,就算没有面容娇弱美艳哪又能怎么样,清净和自由,安宁和悠扬,是她渴求不来的生活,就因为她肩负的重任和属于她的宿命,让她的劫数永远都不会停止。 “为了我,你真是煞费苦心了,白葵御。” 蕖轻语,她紧紧的盯着眼前不远处的青山之貌,这个地方她再也熟悉不过了,尸谷,宿命的开始,宿命的结束,源于这里,她缓步而行,没有犹豫,果断的一颗心想要结束这一切的命运,夕阳如画沾染红墨泼洒云游天际,她青霜之貌变得严肃并非寻常,柳眉紧皱双目含冰,然而此时的蕖却再也不知道,这一入,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因为前面等待着她的,不单单是一个陷阱,还是会牵扯到她前世的秘密。 兮月殿 “白葵御!出来!” 她步入大殿之上,还是熟悉的模样如之前一样的景象,那偌大的殿堂却空无一人,一模一样的感觉,此时的蕖却坚毅无比,她的心就算没有,但是她有的是骨气,有的是一份敢生敢死的性子,蕖皱眉打量四周,只见平日那灯火通明的大殿此时黯淡无光,就连昏暗的看不清周围的物件,外面月如偌大玉盘。漆黑夜幕是尸谷独有的风景,但是空旷却不是这里该有的样子,蕖背脊一凉一阵寒意油然而生,蕖不自觉的向前一步,从尸谷外进入尸谷内毫无遮拦甚至任何阻止都没有,就证明了白葵御就是在等着她的道来,但是现在,为何一个人也没有,还有这幽暗的光线让蕖不自觉得害怕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这时还未等蕖想明白之事,突然一种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那种压抑的感觉真是昀钟离身上散发的妖气,那般蛊惑人心,那般让人难以接受的压力,蕖感觉到不能呼吸,眼前瞬间一片漆黑,就在眨眼之间还未站稳身子的蕖,突然面前一张俊俏的脸被无限的放大而来,那如同寒冰雕刻的脸颊与蕖的鼻尖只有一指之差,就连他的呼吸蕖都能清楚的感觉的得到,那双淡漠幽然的琉璃色彩眸子让蕖顿时陷入无限的漩涡之中,蕖茫然赶紧摇了摇头清醒神智,定眼望去这才看清那男子的面容,寒光眉目剑眉横立,坚挺鼻梁白皙面容,淡薄唇色紧紧抿着正注视着她,唯独那双眸子的色彩诡异让蕖不敢直视,那眉间一点鬼符朱砂在白净的面容之上很是显眼,这个男子身躯八尺高于蕖一头之上,眼前圆润喉结紧致脖颈,往下一袭长衫柔银夹墨绿的穿插让色彩变得更加稳重,那结实伟岸的身躯完全不输给溱月的模样,让蕖顿时心中无数寒意顺着脊背爬上神经之中,面前这个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现于昏暗光线来到自己的眼前的人,便是昀钟离,那再也熟悉不过的名字。 “你是蕖?” 她还未言语,他先开口,话语之中质问上扬的语气让蕖喘不过气来,突然蕖还未反应过来,瞬间四周亮起数盏灯火,那红色耀眼烛光摇曳于白葵御指尖,他修长的双手熟悉的面容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正在大殿之中的两个人,白葵御侧目眉眼上扬微微一笑,收起修长手指放下那手中琉璃镀金的烛台,娇媚且悠然的渡步于大殿之上,而平日的那些蝼蚁早已褪去,就连齐映川也不在这里,唯独这宏伟的兮月殿之上,只有白葵御和昀钟离,还有另外一个,就是蕖自己。 “昀钟离。” 蕖没有慌乱,她柳眉轻皱紧紧的盯着面前这位冷绝的男人,他的面容之上那眼角的上扬和凌厉的目光都证明了他不是个善茬,蕖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他就是那个害的他们被耍的团团转的男人,就是那个带走阕姬和柯溯溪的男人,蕖微微被昀钟离的气场所压制,那股强大的力量不同于白葵御,白葵御心机颇重懂得如何处理自己的妖气,但是昀钟离这个男人狂傲不羁天下之大他谁都不会放在眼里,妖雾淡漠的弥漫在他的身侧,就连那锦绣渡花袍子垂在地上都缭绕着黑暗的雾气,蕖虽然抵不过眼前的昀钟离,但是依旧凭着心中一股仙魂正气与之对视,她娇柔面容唇瓣轻咬,眉目厉色的盯着昀钟离狠狠的说出他的名字,这个男人,就是最初的源头,就是所有事情的开端,但是却没有人知道他究竟会有多么的可怕。 “你不怕我?” 她一娇弱女子狠狠的说出他的名字,话语中那股少有的横意让昀钟离侧目,不亏是上神之躯的元灵,说话的语气也是不输人的气势,昀钟离眯着眼神危险的气息慢慢的接近蕖的面容缓缓的由上打量这个女子的美艳,她个头不高仅仅到昀钟离的胸前,但是她身上那股超凡的气势都证明了她不是一般的女子,长衫衣角早已沾染灰尘看来这一路她并不好走,反而是那简易的妆面宛如流星清澈的眸子让人仿若看见了心灵最深处的地方,一双柳叶眉高挂,柔嫩唇色泛着乌白,白皙的面容早已满脸倦意,她的身上淡淡的香味让人分辨不清到底是何来源,但是这女子的素净超出了想象,她的身上没有多余的色彩,更没有多余的装饰,就连一处闪闪发光的地方都看不见,出水芙蓉之貌十里芙蕖气质,不亏是她的名字,也不亏是他昀钟离设下心机带到这里来的女子,从样貌上看和瑶玲儿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人。 “怕你?阕姬和柯溯溪到底在哪。你要我来我已经来了,我要的人呢。” 蕖根本丝毫不畏惧昀钟离到底还有什么把戏,一旁的白葵御到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大殿之下互相注视的两个人,他的计划本来就正在进行,这一切现在都不管他的事,等到昀钟离知道了真相自然就轮到他接手,所以白葵御根本就不着急让这般好事消失,悠闲的他那孔雀绿的袍子加深了他妖冶的面容,修长的手指轻抚手中的白色羽扇煽动,那如女子般傲娇明媚的面容满是看好戏的模样,到现在的蕖还在傻傻的在意阕姬和柯溯溪的事情反而让白葵御噗嗤一笑,这姑娘看来是被昀钟离骗的不轻,可惜了她的美人,在人情冷暖的事情之上还是那么的无私,这一招怕是再用上几百年他那娇柔的美人也会傻傻的中计,白葵御的眼眸之中是对那仙魂的觊觎,但是他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然而此时的蕖却不知道,自己你就像盘中餐一样,正等着白葵御和昀钟离,如何商量着一点一点将她吃个干净,就连尸骨都不会剩下,她也将一步一步的慢慢进入昀钟离的圈套之中,现在的蕖,在白葵御的眼中,早已不复存在。 (一百一十八) 轻曼妙 蕖的话如同斩钉截铁的站在他的面前问他要人,但是蕖却傻傻的认为自己真的会将阕姬和柯溯溪交给她,然而她还蒙在迷雾之中的就是柯溯溪和阕姬根本就不在这里,这一切的谎言无非就是为了骗蕖独自一人来到这里,昀钟离没有说话眉目之中的严谨慢慢的放松了神色,他面前的女子果然非同寻常,但是唯一让昀钟离感到意外的是岖灵石的感应似乎并没有出现,蕖愤恨的眼神变得清晰,大殿之上只有他们三人对持其中,蕖丝毫不留情的语气变得冷漠,逼问着眼前这个默不作声的八尺男子,但是蕖并不知道,然而他们两个人完全在想两件事情,唯一清楚所有事情的人,那便是一句话也没有说的白葵御,好戏就在眼前,白葵御怎么可能打断昀钟离的表演,他还没有看够呢。 “喂!阕姬和柯溯溪呢!到底在哪,你说话啊。” 蕖并不害怕昀钟离,即使他的身上雾气弥漫缭绕这2危险的气息,和那双谜一样的色彩琉璃眸子,但是蕖都不曾畏惧,既然她选择了来到尸谷,她就做好了两件事的打算,第一是自己并没有打算活着出尸谷,第二就是必须救回柯溯溪和阕姬,然而蕖的话语即使再过锋芒毕露,昀钟离的心思似乎并不在蕖的说的话的身上,然而好像在沉思着什么,但是那双耀世琉璃异色的眸子却始终没有离开蕖的身上,蕖有些着急了,昀钟离异常的冷漠让蕖有种不好的预感,白葵御若无其事的看着殿下两个人的争论不休,蕖打量着昀钟离那细微的神色,他仍旧没有说话,一脸寒冰的模样。 “昀钟离,你只要放了阕姬和柯溯溪,你不就是要仙魂么,我给你。” 蕖被昀钟离的沉默反而吓到了,他一句话也不说的神色让人觉得更加恐怖和压抑,蕖有些慌乱,但是嘴中依旧不依不饶的像昀钟离要人,就在三番五次的对话昀钟离没有选择开口之时,蕖有些着急了,一时间竟然没有忍住性子,一双素手白净就冲着昀钟离的那张白皙面容而去,眨眼之间,只感觉到手腕处的一阵冰冷,蕖猛然惊觉,昀钟离有了动作,就在她想要妄图伤了昀钟离之时,昀钟离迅速的甚至在她看不清的动作之下,毫不费力的一把紧紧的握着了蕖的手腕,她的纤细在他的那双修长手掌之中显得娇弱不堪,就在蕖心中大叫不好之时,突然宛如天翻地覆一般的变化,昀钟离接下来的动作惊诧了蕖,也惊讶了那兮月殿之上的白葵御。 “唔....!!” 只见顿时昀钟离反手一把揽过蕖的纤弱腰肢,就在那柔情动作百般反转之时,昀钟离丝毫不给蕖挣扎的机会,另外一只手立马拦住了她将要倒下的肩膀,顺势一拉拥入怀中,而他的那张俊俏面容突然放大在蕖的眼睑之下,就在蕖来不及反应之时,他的唇犹如蜻蜓点水一般,不急不慢的拥吻上了蕖的柔软,那般丝毫不在意的模样,那般无意之中的样子,都让蕖的深邃瞳孔突然放大,他吻了她,就这样没有防备,没有任何前提之下,昀钟离毫不犹豫的动作行云流水,在他的那股巧妙的力量之下蕖被他牵引其中,毫无还手的余地,只能感触他的冰冷气息和一种莫名的味道,清淡雅致好像流香一般心旷神怡,蕖的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就连白葵御悠闲的神态也突然被这一幕惊诧到站起身来,昀钟离这是搞什么鬼,白葵御只觉得突然猜不透他的心思一样,只见昀钟离像个没事人一般,就在那点滴之后,他也是利落的收回了他的恩泽,那冰冷的触感就好像手指尖轻轻的点上了寒冰流水,那般的瞬间激发全身的神经血液逆流的感觉。一切的进行却都只在眨眼之间,他便无情的离开她柔软的唇瓣。 “昀钟离!你....你!....你无耻!!” 蕖被这一下整个人都呆住了,但是之后的清冷让蕖清醒不已,这个混蛋到底在干什么,他亲了她,毫无预兆的亲了她,就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就连那温度都没有感觉明白,昀钟离收回他的目光,蕖气急败坏,想她一生那被人这般轻薄过,当然溱月那都是除外了,但是她根本就不认识昀钟离,第一次的见面昀钟离就如此举动这让蕖脸颊红到了额头,粉嫩的面色再也隐忍不住的晦涩,蕖生气的就要冲昀钟离的面容之上扇上一巴掌解恨。就在蕖都还未举手之时,昀钟离的话让蕖顿时迷茫。 “她不是岖灵石。” 昀钟离没有对视蕖的眼神,甚至他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好像之前的那羞涩的一幕不是他干的一样,昀钟离微微侧过面容,他背对着白葵御高高在上的样子,他的余光之中透漏着一丝狡诈之意,话语冰冷到没有任何温度,反而倒像是质问白葵御一样,岖灵石的出现让蕖为之停下了动作,岖灵石,那是什么,那和她又有什么关系,这难道是昀钟离要她自身前往尸谷的原因么。 “钟离,这可都是你一直以为的事情不是么。” 白葵御感觉到了昀钟离的余光危险,顿了顿身子但是随即立马恢复了他原由的悠闲神态,这件事情从头到尾白葵御只告诉了昀钟离蕖是上神之躯,但是白葵御并未说过她是岖灵石元灵化为不是么,一切都是昀钟离自认为而已,这质问的语气反而让白葵御有着些许不满,蕖迷茫了神色看着昀钟离那侧过去的面容,他的侧脸更是让人觉得沉醉,但是那种与生俱来的危险让蕖为之一愣,他果然还是有着妖一样的让人讨厌的气息,蕖很是生气,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她来这里不是为了给他轻薄了。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蕖实在忍无可忍了,虽然自己卑微与二人之中,但是蕖并不愿意就此屈服,这是她的本性,也是属于她的任性,一根筋的蕖一直就认为阕姬与柯溯溪就在尸谷,就连昀钟离那番轻薄作为,都没有改变蕖的想法,至于岖灵石,这是蕖第一次听见的名字,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蕖并不知道,就在蕖心中百般疑惑之时,昀钟离突然转过身来,直直的双眸对上了她的面容,不可能,上神之躯不是岖灵石这完全不应该,但是刚才那一吻他流转她的身躯之中的游魂气息根本没有感应到岖灵石的存在,想到这昀钟离就连身边的温度都变为冰点,让蕖感受到一股穿透骨髓的寒冷,她有些瑟瑟发抖,但是在昀钟离的面前依旧表现的强势无比。 “不可能,你是岖灵石,对不对。” 昀钟离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一样,仍然死死的逼问蕖,他一字一句的危险气息让蕖都能问道他身上的杀戮气息,这个男人杀人不眨眼甚至见血都太过平常,他的恐怖无人能敌,就连白葵御身上的气势都没有他来得直接,他是天生的杀戮者,也是天生的王者,但是就因为岖灵石的存在让昀钟离落入这般地步,他不愿意接受自己原本抱有的希望化为泡影,他一步一步的逼近蕖的身躯,那强大的气息让蕖不自觉的慢慢后退,被他所逼,危险一触即发,他的眸子顿时深处蔓延出点点红光都是血一样的警告,死神一样来自黑暗来自地狱的神色都让蕖突然觉得害怕,他的脚步不紧不慢的靠近,让她无奈只有随着他的前进而后退,这突然的转变让蕖猜不透昀钟离,但是随即白葵御的话让昀钟离停下了追问的意图。 “行了钟离,说不定只是岖灵石的能力还未激发而已。” 白葵御有些担忧,怕是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心有不甘的昀钟离会失手伤了蕖,到时候就不是他想看见的结果了,白葵御的话让昀钟离微微一愣,还未觉醒,这倒也并不是没有可能,昀钟离就在瞬间收回那逼人的气场,蕖猛然只觉得新鲜的空气顿时传入神经之中,让她喘了好大的一口气,岖灵石不是一般的灵石,更何况已经百年已过,这女子上神之躯实属难见,若是岖灵石真的藏于她的体内怕是仙魂未曾聚集之时是察觉不出来的,白葵御的话让昀钟离收了手,虽然心中百般不甘心,但是现在岖灵石下落不明,贸然伤了蕖昀钟离怕是也没什么好处,不如先行观察再说,想到这昀钟离那双瞳仁之中依旧藏不住的王者气息,变为了原本的琉璃光彩瞳仁,恢复了他原本的肃静,蕖不敢多说一句话,昀钟离对她的压制让她难以接受。 “哼,这次就饶了你的命。” 昀钟离说完,毫不留情的一拂素衣长袖背过身后,缓步而行之中与她擦肩而过,那股带着冷风的气息随着他的离去穿过蕖的身躯,他走出了兮月殿的大门之外,只剩下那大殿之上还未缓过神来的蕖,他如黑夜一般神秘莫测,他的心思如同荒海一般深不见底,他眉目紧锁月光之中,兮月殿之外的昀钟离,那邪魅冰冷的面容之上,他修长白净的手指轻轻的轻柔划过自己冰凉的淡薄唇瓣,勾起一抹如月弦的微笑,她的滋味还真是让人容易中毒一样耐人寻味。 (一百一十九) 事出有因 昀钟离的离开让偌大的兮月殿瞬间降到了冰点了的冰冷,蕖呆滞在原地,这个男人动作的无耻让她难以接受,但是唯独白葵御却丝毫心思不在这里。 “我就直说了吧,阕姬和柯溯溪不在这里,啊...不对,阕姬不在这里。” 白葵御缓缓走下那云亦台阶,曼妙步伐像个女人一样的柔软,蕖听到白葵御的轻柔声线猛然觉醒,阕姬不在这里,这是什么意思,他没有否认,那就是说柯溯溪在这里,但是阕姬不在,如此一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蕖抬起头对上白葵御那双妖魅的眼神,那种精明是蕖永远都没法体会的。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已经按照你们的指示独自来到尸谷之内,为何不将阕姬与柯溯溪放出,难道六界妖王也有说话不算的时候么。” 蕖的语气慢慢的稳不下来,突如其来的昀钟离和说话举止莫名其妙的白葵御,都让蕖的眼前蒙上了一层薄纱,事情已经变成不可收拾的地步了,不管此时的蕖再如何想,她都不会猜得到阕姬与柯溯溪原本并不在这里的事情。 “你要救的那两个人在长白,你不知道么?” 白葵御明知故问,话语上扬的轻佻让蕖顿时惊觉不已,他高傲的想他身处的地位一样,她卑微的像一个被耍的团团转的棋子。 “原来这是计,白葵御,你不就是想要仙魂么,用的着使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么,啊?” 蕖不屑的语气包含着她的愤怒话语,但是压抑的情绪让蕖不得不冷静下来,既然阕姬和柯溯溪不在这里,之前溱月早已上了长白山那么他们就不会有危险,反而现在是自己,本以为抱着目的而来,谁知现在空谈一场,反倒是将自己这个重要的仙魂平白无故送给白葵御,当务之急是如何逃离这里。 “是计又如何,可是并不是我设下的计谋,你说的十分正确,我苦心想要的正是你...........” 白葵御带着那一抹独有的邪魅微笑轻轻的看着蕖,那眼神中若有若无的撩挑之意让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白葵御即使长得再魅惑众生,只要他和妖界挂上了钩,那么在蕖的眼中他就是不可饶恕的罪人,蕖心思明了,虽然她没有大彻大悟和溱月一样的正道之心,但是她也并不是为所欲为伤人性命之人。 “身上的仙魂。” 白葵御说完的喘气让蕖很是不自在,他故意而为之的撩动让蕖想要立马逃离这里,可是这是兮月殿,可再也不是那尸谷了。 “白葵御,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把我骗到这里,你需要仙魂,但是又有什么用,我告诉你,你的计谋是永远不会得逞的,只要我不会自愿交出仙魂,你就永远拿不到最后一缕魂魄,身为六界妖王是否失算了呢?” 蕖努力想要稳住她有些慌乱的语气,既然白葵御这么说了,那就证明她还有的选择,溱月在长白身为安全的,自己只要死守最后一缕仙魂,白葵御就算是杀了她,也不会成全他的一统天下与长生的私心。 “恩...美人你说的好像很对,可是.....你觉得我像是不为后路着想的人么。” 白葵御故意拉长的话语牵扯到了蕖的情绪,蕖眼神中的严肃紧紧的盯着面前这个男人,他心机比那谷底深,他的手段和繁星一样多的数不清,做事没有后路的那是昀钟离,而不是白葵御,之前的陷阱一五一十没有一件有所漏洞,正是因为白葵御心机之深可以让他全身而退。 “白葵御,无论如何,你都不会得道你想要的东西,我就是死我也不会将仙魂交付与你。” 蕖不再去管白葵御到底话语中深藏多少秘密,一心守护仙魂的她早已下定决心,两缕仙魂早已被他与漆延交易深锁在月阳山,唯独只剩下她身体内这一缕本是溱月的仙魂还未取出,只有溱月的身体作为交界和蕖的自愿,这最后的仙魂才能到手,蕖就只能凭着这个信念,在气场强大妖气纵横的兮月殿之内站到现在,她不畏惧昀钟离,更不畏惧白葵御。 “好一身骨气,希望美人你之后也能像现在这么嘴硬,知道么,你认真的样子,可是美得很。哈哈哈哈” 白葵御看着她懵懂的模样。笑的猖狂,笑的得意,白葵御没有再多余的与蕖交谈,自顾自的一边笑着,一边缓缓漫步走出了兮月殿,只留下身后不知道该如何的蕖,白葵御的话底气足以让蕖心虚,他不会做无谓的事情,难道真的还有别的隐瞒,然而蕖并不知道,白葵御得意的,并不是别的,他妖冶的笑容从她眼前消失,在那一刻就决定了溱月的生死,溱月的软肋永远是蕖,是这个站在兮月殿却无能为力,只能以性命相拼的女子。 “走吧蕖姑娘?” 就在白葵御走出兮月殿之后,瑶玲儿突然出现在蕖的面前,然而蕖却并不认识瑶玲儿,甚至连离开后浅生林中发生的突变都不知道, “你是谁?” 瑶玲儿鬼魅的声音突然传来,让蕖侧目,这女子的出现让蕖有种不好的预感,细柔红纱绫罗衫,白羽翻青绕指柔,七步摇曳钗玲珑娇人面,但是给人的感觉却让蕖觉得她并不简单,遮上她的面容就像是一位红尘中的女子一样,正如之前的金柳一般的模样,但是单单看着她的面容又像是林巧巧相仿的年纪,这般反差搭配在一起虽说没有倾世之貌,但是也能迷人几分,唯独那双眼眸中的阴暗让蕖不寒而栗,果然尸谷之中的人都不会是个善茬。 “该你知道的,你自然会知道,姐姐又何必这么多事呢。” 瑶玲儿的话阴阳怪气,如果没有那人在蕖的面前站在,蕖真的以为这就是游魂鬼魅的声音,让人身体寒到神经中的冷,既然来到了尸谷蕖就没打算白葵御能够放她回去,这般行为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唯独瑶玲儿的出现让蕖实在难以接受对尸谷的认知,蕖只有仙魂一缕在体内,她看不透眼前的这位反差女子,到底是人还是妖,但是她说话的怪异语气,到是符合尸谷的特性,妖魅横渡的地方。哪里还会有正常人。 “怎么了姐姐?是需要我动手么,还是自己走不动了。” 瑶玲儿并不知道蕖在想什么,话语之中慢慢加入狠劲的语气让蕖望了一眼瑶玲儿,年纪尚小的模样但是说话凌厉,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必将是一处后患,蕖依旧皱眉,轻哼一声的不屑。 “我自己会走。” 低沉的语气压抑着蕖闷火的心,很明显白葵御骗了她,但是目的却好像雾里看花,然而蕖并不知道,从她踏入尸谷的那一刻开始,这场计谋就已经运行了,瑶玲儿得意一笑,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蕖,不亏是上神之躯仙女之貌,只是可惜了这张脸此事满是苍桑之意,红妆点缀必然惊诧天下。 “姐姐请把?” 瑶玲儿故作恭敬的样子真的很像一位心机颇深的女子,那得意的神情让蕖万分不满,妖女为之见得太多,但是瑶玲儿似乎比金柳看起来更加的难以对付,蕖依旧不输气势,冰寒眸子一挥衣袖,从她的眼神中看瑶玲儿,只有冰冷二字再无其他情绪。 “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蕖落下狠话便将瑶玲儿甩在身后,只留下瑶玲儿一抹独影在原地,她轻哼一声不屑一笑。 “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 瑶玲儿狠戾的看着蕖的背影,那双如妖魅一般的眼眸更加加深了她对蕖的贪婪之意,这张面容就这样没了,可真是可惜了。 尸谷庆阳殿 “这是什么。” 被瑶玲儿押送的蕖突然来到了另一处大殿之位,没想到尸谷中隐藏的地方还真不少,看似没有多大的位置,但是这中间交错蔓延,就连路径怕是蕖都分不清第二次的选择,只见正面一处不大不小的台阶蔓延之上,庆阳殿三个大字映入眼帘,蕖惊诧的停住了脚步,白葵御肯定早就为她安排好了地方困境,但是这般辉煌正常是蕖没有想到的,难道事情还没有完么,瑶玲儿缓缓渡步过蕖的身侧,到是不以为然的看着她,那眼眸中似有似无的阴险总让蕖觉得浑身难受。 “当然是为你准备的地方了。” 瑶玲儿说的每一句话,蕖总能感觉到她的笑意,那种犹如妖女一样的嘲笑之意,蕖横眉一皱,不再多问瑶玲儿,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怕死,蕖咬了咬青白唇瓣,心中一狠,也无所畏惧的跟着那瑶玲儿慢慢的走上了那渡玉台阶之上,抬头望天却是黑暗无边,那月眉之色依旧挂在眼前,昏暗的光线掩盖不住那红木的耀眼,这里比兮月殿少有的美景,没有一处还有生机尚存的痕迹,连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仿若多余,蕖抬起头身前的那个女子瑶玲儿头也不回的正在行走,蕖遥望四周,这里死气沉沉不输给尸谷之外的景象,就连那红色柱子都让蕖能感觉到血腥的味道,她回过神来,那三个大字用以黑色颜料渲染,庆阳殿,这里到底有什么在等着她的到来。 (一百二十) 十方尊 尸谷之内 “她怎么可能不是岖灵石。” 温柔的声线带着少有的疑惑之意,此话正是出于昀钟离口中,只见在蕖的身后,昀钟离一直跟随着她的背影来到了庆阳殿,看来白葵御是想要炼化仙魂了,昀钟离心中已经有了底数,但是他依旧不愿意放弃蕖,岖灵石对于昀钟离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含义只有他自己知道,望着她纤细身影,那个瘦弱的让人心疼的女子,那一吻曼妙轻柔,划过他的唇角,但是没有岖灵石的气息,这让昀钟离很是不解,上神之躯的人居然不是自己要找的岖灵石,那还能有谁能够承载岖灵石的毁天灭地的能力,阴暗之中的昀钟离没有人发现他的身影,他就是黑夜,他就是如同墨一样的男子,唯独只有那双流连色彩的眸子紧紧的映出了她的样子,直到蕖和瑶玲儿消失在庆阳殿的大门之外,昀钟离才从黑夜之中隐去。 庆阳殿 “请把。” 瑶玲儿带着蕖来到了庆阳殿,正是因为白葵御的交代如此,瑶玲儿早就做好了准备,然而随后看清眼前物件的人,却惊讶了整个空气中的死寂。 “这....这是什么........” 刚停住脚步的蕖顺着瑶玲儿的视线为之望去,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巨大铜铁物件让蕖惊讶万分,那般辉煌之作如同天合地厚,只见眼前赫然立着一顶犹如丹炉一样的东西,但是那物件浑身铜铁铸造,青铜之光染着幽然阴暗绿色,这是一顶尊,但是蕖却分不清到底是何物,尊顶之上镂空刻花一条游龙,如同活着一般惟妙惟肖,只见那尊竟然有十处柄作装饰,上有龙有虎,有鸟有兽,各有神采为止震撼了蕖的话语,蕖惊诧的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满眼只是绝妙的烧铸的赞叹,到底是谁才能铸出如此完美的尊,大方不失磅礴气势,花哨不失整体之渲染,那顶尊足足比蕖高上两个身体的长度,孤零零的坐落在这庆阳殿正中,蕖这才发现,这庆阳殿之中四周空旷没有一物,唯一显然的就是这偌大的铁尊,昏暗的橘色烛火照耀在他青色的色彩之上更是为之诡异,连空气都变得安静,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到底是何许神物能让白葵御留在这里等着自己的到来。 “这个,是十方尊,当年囚禁过昀钟离的物件,至于用来囚禁你,真是小题大做了。” 瑶玲儿笑着看着蕖那惊诧的面容,眼神之中全是对这张脸的贪恋之意,若是真能炼化仙魂,那蕖到最后必将魂飞魄散,魄怎么散那白葵御都不会在意,唯独那缕仙魂白葵御是一定要得到的,但是至于这能囚禁的住昀钟离的十方尊到底是何物,那就是云中子所建铸的。 “说了你也不知道,姐姐问这么多干什么,赶紧吧,既然都已经到这里了,活着什么的,是不是太奢求了。” 瑶玲儿反而没有直面回答蕖的问题,蕖连岖灵石是什么都不知道,何必还去再多余浪费口舌,只见蕖有些许不情愿的模样,此物名为十方尊,囚禁过昀钟离的物件,那就证明了它存在的时间久远以及炼化的能力,蕖犹豫许久,但是瑶玲儿的咄咄逼人不容许她再做迟疑,只见要瑶玲儿突然在蕖的身后一推,蕖一个步伐没有站稳,顿时化为轻烟一般,被那吸入的巨大能力融入了十方尊之中。 “啊!” 蕖的一声话语还未落地,只见身躯早已不见,唯独存在的意识只能提醒蕖正在贸然的进入一处不知名的境地,突然蕖睁开了双眼,就在瑶玲儿推了之后的那一下,蕖的眼前一片漆黑,眨眼之时清醒过来,才猛然觉醒自己早已被融入十方尊之内了,只见面前一道无形的屏障,虽然能看得清外界的模样,但是蕖努力的想要逃离出去,却发现那无形的屏障根本无法穿透其中,就像是刚烈熔岩一般还会灼伤她的手,蕖慌乱万分,只能透过那道透明屏障看见之外的瑶玲儿得意一笑,只留下一句话。 “你就好生在这里等死吧。” 瑶玲儿绝情的话语不给蕖任何希望,只见瑶玲儿得意的背身离去,赫然关上了那红色刻花的大门,顿时这里的庆阳殿陷入一片黑暗,只有那点点灯火的暖意烛光摇曳其中,反而更是渗人和阴冷的气息,偌大的庆阳殿顿时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没有任何的气息,只有那十方尊之内,蕖微弱的呼吸和着急的动作,轻轻作响。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蕖猛然才发现自己是被囚禁在了十方尊之内,那尊巨大的拥有十个尊柄的青铜铁牢之中,蕖慌乱之中才发现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无奈只得静下心来,不再着急的盲目寻找,只见蕖这时才打量这尊内模样,只见那头顶还有偌大的空隙,自己站在尊内还能周围有着给她活动的地方,但是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既然为炼化,但是蕖并没有感觉有何异常的感触,并不知道这是为何,尊内一片黑暗,只有透过那透明的屏障才能照耀到点点的烛光,才能看得清眼前的这一片狭隘之地,蕖无奈坐在了尊内,不由得一声叹息。 “现在到底,该如何是好。” 她无奈话语带着点点哀伤,自己本以为可以救了阕姬和柯溯溪,谁曾想这一切都是个等待她自投罗网的陷阱,然而此时的蕖并不知道,溱月和柯溯溪却早已被白葵御牢牢攥在手中,而自己则是他所谓的筹码,只要蕖和溱月其中没有一个人出现在这里,那这场阴暗的交易就不复存在。然而现在却连活着能走出尸谷都是个问题,这时的蕖无奈且落寞,她没有倚靠没有希望,甚至连看不到的都是一个渺小的影子,溱月和慕尧都不会再来救她,因为慕尧早已被自己送回了青城山,而溱月更不能出现在这里,当然这些都是蕖的想法,然而她却并不会想得到,这一切,早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兮月殿 “钟离?怎么了。” 对于蕖的安排白葵御并没有告诉过昀钟离,当然那也不是他关心的事情,既然事情已经安排妥当,突然出现在兮月殿的昀钟离却让白葵御表现的很平常,好像这一切早就在他的计划之中,果然昀钟离还是不愿意死心。 “你为何把她关进十方尊之内。” 昀钟离站在大殿之下看着那坐在鎏金位置之上的男人,妖魅和霸气是他们两个人不同的气场,然而昀钟离直言相对并没有拐弯抹角到是让白葵御为之侧目。 “当然是为了炼化仙魂了,怎么?钟离你觉得有何不妥么?” 白葵御知道昀钟离的私心,但是现在还不是点破的时候,一时的得手并不能证明仙魂就能轻而易举的拿下,直到仙魂真的汇聚了才是他骄傲的资本,前些时日齐映川早已被白葵御安排在了慕尧的身边,所以现在的尸谷最为重要的两个人也无非就在这里。 “炼化仙魂?你要取她的命,你可知道这样的后果如何?尊上。” 昀钟离说话的反差让白葵御很是不爽,最后的一句尊上到更像是憋着半天才说出来的样子,如果蕖死了,就算是岖灵石真的隐藏在她的身体之中,那样也是昀钟离想看到的结果,岖灵石的元灵化为轻烟死了那就算是炼化出了岖灵石又有何用,然而白葵御的想法只有在仙魂的身上,他才不会想岖灵石到底如何,但是他也不会告诉昀钟离岖灵石早已粉碎的事实,这样的话昀钟离就不会为白葵御效命,甚至可能会被策反。 “你要的不就是岖灵石么,炼化了蕖的身躯,如果你需要的岖灵石就在她体内,那么她自然就会出现,而我需要的是仙魂,这样一来,难道不是两全其美?” 白葵御淡淡的抿了一口手中的杯盏,却抑制了昀钟离的话,话语之中的意图虽然简单,但是昀钟离并不知道白葵御早就对岖灵石的能力了如指掌,白葵御骗了昀钟离,从最开始骗他服下云中子的元灵的时候,昀钟离就已经是白葵御的棋子了,昀钟离却以为白葵御并不知道岖灵石的能耐到底有多强大,他没有选择坦然相对,当然白葵御也选择了欺骗,白葵御知道就算岖灵石还真的就在蕖的体内,但是炼化以后的岖灵石也不过是一块废了的石头,更何况岖灵石早就在千年前就被粉碎了,白葵御饶有兴趣的看着昀钟离,这般心机之中昀钟离明显的输给了白葵御,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昀钟离又哪里能够知道,然而昀钟离为了保全最后一丝希望才冒昧不想让蕖被炼化, 可是又不能因为岖灵石被炼化后就失去了能力为由直说给白葵御听,两个人各怀心事各有千秋之道,一个想要仙魂得道永生与无穷的上神之能力,一个想要岖灵石一震曾经的辉煌变成原本的荒海巫妖的一统天下。 (一百二十一) 何为真 玄门的争斗也许从不曾停止,但是尸谷的纷乱也不曾平息,白葵御与昀钟离的命数本不该如此,就是因为仙魔之战之后的故事,高高在上九天之上的逍遥仙云中子沦为泡影之躯,而那为之震撼的荒海巫妖氏族的后人昀钟离也沦为阶下囚,这一场斗争的开始起源于岖灵石,但是也将终于岖灵石,没有人是真正的赢家,云中子并不知道自己用千年修为换的那个人,还依旧存活于世间之中,昀钟离也并不知道自己渴求的一统天下之道早就断送了白葵御的手中,每个人都在计谋中而活,每个人也都为了自己所追求的东西而拼尽全力。 庆阳殿 不知道时间流失了多久,尸谷之中没有日月分明的天气,更没有明媚的阳光,唯一只有的是无尽的黑夜和昏暗的光线,蕖不知道离瑶玲儿关上大门之后有了多久,也许才几个时辰,也许已经是了明日之时,蕖独自盘坐在十方尊之内,虽然不知道这十方尊为何物,但是蕖的能力不足以从这里逃出,既然白葵御已经得手她的到来,那么也就自然准备好了后路,蕖怪自己太过大意,为何总是百般能中此计谋,哪怕千年百年,她终究还是毁在了白葵御的手中,而她们的一行人终究也是为了自己的仙魂之躯而付出不同的代价。 “我该怎么。” 蕖自语呢喃,此时唯一的希望只有慕尧身上,但是蕖不想再因此而牵连慕尧,就算死也好灭也罢,终究还是不甘心为白葵御所用,溱月现在下落不明,蕖不知道溱月到底在何处,那日一别早有几日未曾见过,就连慕尧的伤势卿鹄能否医治已然是个未知数,千漾沉悠何去何从她早就忘记了安排,至于阕姬和柯溯溪,如果溱月真的回到了长白,那么她二人必将能得救,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早已被白葵御困入网中,他离自己的长生灭世之道只有一步之遥,自己又将如何阻止,仙魂在体内而自己在尸谷,白白葵御到底将自己关入十方尊的意图如何她根本猜测不透。 “如果还有来生,如果还有苟且活着的希望,做一介凡人又有何求。” 她轻叹息,哀怨之中无一不是对自己的谴责,溱月因为她百般涉险危机,更是因为自己牵连了阕姬原本与他的缘分,慕尧又是因为自己屡次被伤,如今蕖只一心希望林巧巧真的能带着慕尧远离这份不属于他的劫数,死是迟早的事情,就算是死前的心愿,老天爷也应该成全了吧,想到这蕖不由得一阵心酸,想自己一生无欲无求只想安度余生,谁曾想来世的幻境如同梦魇让自己念念不忘,也正是因为她的私心追求真相,一切才演变到了这种地步,如果还有的选择,只求每个人都能回到正常的生活,即使自己追求不到想要的真相又能如何。 “凡人,可惜你不属于凡人。”蕖心中所想刚过一半,突然一阵柔情的声线传入耳边,熟悉的温度熟悉的语气,是那个人,昀钟离。 “是你!你想做什么。” 蕖突然察觉到了昀钟离的存在,慌乱之中她起身遥望,只见那庆阳殿四周依旧不明不暗的烛火的摇曳,安静之中多余的一份阴暗之息,那个男人,那个在兮月殿若无其事吻了他的人,那个身姿飒爽却让人压抑万分的男人,昀钟离,他到底是谁,蕖的心中没有答案,这个男人的出现就是因为他,自己才会沦为这种地步,每个人也都是因为他变得脱离了原本的轨迹,他口口声声中的岖灵石到底又是什么东西,蕖一心的迷惑没有答案,这个男人身上的秘密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他如黑暗扑朔迷离,却又忍不住让人多看他一眼那份傲气的面容沉稳。 “岖灵石。” 就在这磁性的声线未落之时,昀钟离那犹如雾气一般的身形突然出现在了蕖的面前,他的行踪就好像云烟一般摸索不清,但是好像总有他的理由一样,他只淡淡说出三个字眼便没有作声,背对着还被禁锢在十方尊之内的蕖,那背影的淡漠之情竟然有着一丝落寞,有着一丝伤感,蕖到是不在意这些,愤恨的语气之中慢慢是对昀钟离的讨厌之意,这个男人是万恶之源,是罪魁祸首。 “什么岖灵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昀钟离,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但是你快点放我出去!” 蕖实在忍无可忍,这个男人虽然有着俊俏无比的面容,但是他的心黑暗不堪,蕖才不管岖灵石是什么东西,至于这十方尊到底为什么曾经囚禁过他,蕖都没有兴趣知道,只有逃离了尸谷,她才算是真的安全,尸谷中阴暗的气息让蕖浑身不自在,妖界的私心为所欲为她不想与之牵连,白葵御是她一生不共戴天的仇人,他处心积虑想要她的命,蕖不傻,昀钟离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你真的?不是岖灵石么?” 他无视了她所有激动的情绪,没有转过身来的昀钟离依旧只留给了蕖一个落寞的背影,长袍肃清的他虽然为妖但是却唯独喜欢月银一样的颜色,他的白衣在黑暗之中很是显眼,他的发丝干净萧条,他的身段伟岸不羁,但是那种隐瞒的心酸之意居然蕖能体会的到,蕖微微一愣,这个人是听不懂人话么,自己连岖灵石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什么岖灵石,要么就杀了我,要么就放了我,白葵御想让你来说服我,门都没有。” 蕖坚毅的话语之中是对昀钟离的不满,他说这些多余的话无非还是因为仙魂,但是蕖并不知道昀钟离的心思可和白葵御有着天壤的区别,两个人不为同一件东西而处心积虑,这是蕖不知道的实情,但是蕖并不知道昀钟离到底是谁,但是他的名字就是让她好像能想起什么,但是又会立刻忘记一样,昀钟离在蕖的面前就是一片黑暗,没有任何可以看得见的黑暗,让她沦陷其中。 “不可能,你一定就是岖灵石。” 他立马转过身来,就在昀钟离转身的一瞬间,只见昀钟离那双白皙的手中,赫然拿着一朵白色的花,纯净的如同天山雪莲一般的,但是蕖看得清楚,那是一株百合花,他的素白衣服月银之色映衬着这多百合的纯洁,但是在蕖的眼中却是糟践了这多纯洁的花,他眉宇之中放缓了情愫,他的眼中满是温柔之意,手指轻抚那朵花的淡柔的花瓣,动作温柔的像是轻抚他的爱人一般,昀钟离没有说话,沉默的让蕖很是不自在。 “昀钟离我不知道你到底想搞什么鬼,但是你回去转告白葵御,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自愿交出仙魂。” 蕖不明所以,但是她心中根深蒂固的信念让她觉得昀钟离是和白葵御一样的妖物,即使自己拥有妖魄在身,但是蕖的作为一直如同清水芙蓉一般敢作敢为,不想他们妖界的人,简直无耻之徒,蕖的话肯定之中有着坚定,但是昀钟离却丝毫没有在意蕖说的每一句话,他恢复了原本的神情吗,淡漠的一步一步的靠近囚禁在十方尊之内的蕖,距离缓缓的被拉近,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再次侵袭蕖的脑中。 “你!....你干什么!” 看着昀钟离突然毫无预兆的接近蕖,蕖本能的捂住了嘴巴恐慌的向后退,但是她傻傻的不知道在她和昀钟离的面前,还有着一道无形的屏障,虽然好似看不见一般,但是昀钟离根本没有办法接近她,看着蕖害怕的动作昀钟离突然轻哼一笑,这个女子不同寻常,但是这模样却显得很是可爱,自己之前吻她本是无意之举,只想知道岖灵石到底是不是她,可惜了那一吻只有平淡只有柔软和沦陷,没有多余的感触证明了蕖确实不是岖灵石。 “你这是什么举动?” 看到了蕖的表情昀钟离无奈一笑,手中的百合花不知为何突然不见了,昀钟离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的点了一下那无形的屏障,这才让蕖突然觉醒过来,没想到囚禁她的屏障反而帮了她一次,缓缓的放下紧紧捂着嘴的手,蕖也深呼吸了一口气,这男人的举动直接而且让她想不到,不得不防。 “你到底是谁。” 蕖缓了一口气,昀钟离既然纠缠于岖灵石,蕖不免会对岖灵石有着好奇之心,但是既然他的目的不在仙魂,说不定他和白葵御也许真的有着不一样,蕖警惕的目光依旧没有放松,她有着一肚子的疑问,就好像她是这里最迷糊的人,是她太过愚笨还是这一切变化太快,昀钟离的出现让每个人都变得不再是原本的样子,包括自己,十方尊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蕖的前方又将是生死未卜,她到底是选择没有生命的活着,还是选择为此而坚持到底。 (一百二十二) 昀钟离 她的话直白且单纯,让昀钟离不由得一声笑意,只见昀钟离的面容离蕖只见只有一层无形屏障阻拦,但是蕖却总能莫名的感觉到他的呼吸好像就在耳边一样,昀钟离就那样站着看着她,他的眼神中有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深情,蕖浑身的不自在,但是蕖却并不知道,昀钟离的那番神色只是在岖灵石而已。 “我?昀钟离。” 她问的直接,他回答的也很直接,两个人说着没有多余的废话一样,但是本身说的却就是废话,昀钟离收回了那眼神,细长白皙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十方尊的外面铜锈之意,时间却是已经过去很久了,也许岖灵石真的再也找不到了,昀钟离笑的无奈,笑的甚至有那么一些的心酸。 “我是问你是谁,不是问你的名字。” 蕖顿时满脸的黑线,这个男人说话的方式和语气怎么总感觉想偶尔无赖的溱月一样,但是终究他眉间的哪一点殷虹印记让蕖回过神来,他是妖,是彻彻底底的妖,甚至是比白葵御还要阴险的妖,蕖一直以为昀钟离是像齐映川一样的蝼蚁,但是在兮月殿那时一见让蕖彻底遗忘了自己的心思,他的气场足以覆盖整个兮月殿的四周,他狂妄但是又有着些许隐瞒,他与生俱来的压制力是属于他的气势,这些都很让蕖惊讶,就连没有玄力在体内的蕖都能感觉的到昀钟离的强大力量,更何况是别人了,蕖只想知道这个凌驾于白葵御能力之上,但是却又甘愿为尸谷所用的男人到底是谁。 “我就是昀钟离。” 他的回答简单多余,昀钟离的笑意点点清晰,高蕖一个头的昀钟离但是眼神却并不在蕖的身上,他月银绣花的衣衫一尘不染,黑色入夜一般的发丝让他的装扮很是整洁干净,这个男人若是没有那邪魅的眼神和那朱砂印记,蕖真的就会以为他是哪一位上仙之人,只可惜了他那带着阴气的眼眸出卖了他原有的模样。 “算了,我不想跟你废话。” 蕖白了一眼昀钟离,虽然这个男人不管他再有多大的能力,无聊的话让蕖没有兴趣再过问他的往事,反正自己也是被困之人,说到头来也就是死路一条而已,蕖何时怕过死,更多的也只有不舍而已,不舍的那个人到底是谁,蕖的心中却没有明确的名字。 “我是黄海无妖族的后人。” 昀钟离收回了凝望着青铜尊的眼神,回到了她的身上,细长的手指染上了淡淡的铜锈,但是他却并没有在意,他淡淡一笑看着她好像有些生气的样子,也就不再逗她了,但是让蕖没想到的是,昀钟离真的会告诉她自己的来历,这反而让本是凝眸懒得再看他一眼的蕖,提起了眼神中的神色。 “荒海巫妖氏?” 好陌生的名字,很古老的样子,但是蕖却根本听不懂,昀钟离没有理会她的疑问,很让蕖意外的是,昀钟离居然自顾自的说起来原由。 “上古时期,有一片曾经广阔的大海叫做荒,后来它变成了一处安详的大地,大地之上有着一群人生存的氏族,他们渴求长生之道,他们嗜血杀戮,他们狠戾而且不留情,甚至他们........会残忍的杀害同类的人,为的就是那魂魄的延续可怜的时间而已。” 昀钟离淡漠的讲述曾经的故事,话语中的无情冷漠好像说着一段不属于他的过往一般,他的每一句话都震惊了蕖的认知,荒海巫妖氏族原来是这么一个可怕的氏族,既然是身为荒海巫妖氏族的后人昀钟离,也不难理解他为何会这么残忍了,蕖惊诧的眼神紧紧的盯着昀钟离。然而他却无所谓一切,默然的看着她,两个人就这样简单的对视,却有着不一样的神情。 “那就是荒海巫妖氏族的最初,后来为了追求长生与更加强大的力量,我遇见了岖灵石,她是被封印在神鸟氏族内的神圣之物,只有得道了她,我才能延续氏族的初衷,可是就是那逍遥仙云中子,是他毁了我的心血,是他毁了我的一切,岖灵石从此掉落不再有了踪迹,只有找到了岖灵石,我才能恢复我原本的天下。才能找回属于我的东西。” 昀钟离话语中透漏着愤怒,透漏着对云中子的狠,一字一句如同刀割他的心一般的疼痛难忍,云中子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就出手与他拼的万念俱灰,更是不惜与自己两败俱伤,只可惜那云中子再为天选之人,哪能想到白葵御的暗藏救下了昀钟离,使他还有的一息尚存苟活于世,昀钟离的话让蕖合不上嘴的惊讶,岖灵石的来历简单,但是却有代表着另外一个故事。 “神鸟氏族守护的岖灵石,是你!是你毁灭了神鸟氏族。” 想到着蕖猛然惊讶,千漾曾经说过,自己的氏族真是因为外人的介入才会由此而毁灭,昀钟离说的事情中正是神鸟氏族,也就是说是昀钟离亲手灭绝了神鸟氏族,但是唯一幸存的千漾,却依旧带着这个悲惨的故事活到了现在。 “是他们该死,是他们阻拦了我的计划。” 昀钟离没有理会蕖的任何表情,他自顾自的愤怒早已不是蕖能阻拦的了,他眉目间的杀心隐藏不住的黑暗,让蕖缓缓的退后,这个男人就是毁灭了千漾氏族的人,就是那个活了上千年的妖物,就是那个亲手葬送了一切的人,他的恐怖蕖心中深深的烙印了痕迹,果然,她一直觉得昀钟离不会是寻常的人,但是蕖怎么又能想到这一切居然和千漾牵扯到了一起,他们的能力不是蕖能左右的了,但是为什么昀钟离落入如此地步,怕是也不得而知了。 “你是妖,你是杀人不眨眼的妖。” 蕖的话音颤抖了起来,他目中无人的样子彻底的震撼了蕖的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屠杀了整个神鸟氏族还能安然无恙的活到了现在,就连曾经被人尊为仙的云中子都与之两败俱伤,他却还能活到现在,他的恐怖让蕖心中结上一层寒霜,蕖有些害怕,但是她的眼神中却是不屑与恼怒,这么多人的性命就此葬送在他的手中,他却还能淡然自若的在这里讲述那段曾经的过往。 “妖?就因为我是妖,所以我做的事情就是屠杀和嗜血么,就因为我是妖,所以你们这些可悲的人就认为我是为了到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么?” 昀钟离收起了那般狰狞的面容,取而代之了是一张平静如水的笑意,他是妖,同样的话再次回荡在昀钟离的耳边,你是妖,你是杀人不眨眼的妖,所以就该死,所以就不该活在这世界之上为祸人间,就因为他是妖,所以没有人管青红皂白就认为他做的所有的事情就是妖做的一样。可笑的愚蠢,可笑的悲哀,昀钟离浅浅的笑意看着蕖那张清白的面容,她的话语如同那些人一样肤浅。 “难道不是么,你就是亲手灭亡了神鸟的氏族,你就是为了夺取那强大能力不惜毁灭苍生的人,不是么。” 蕖虽然害怕昀钟离的气场,但是她心中的那一份坚定让她依旧说出了自己所想,她不知道昀钟离的故事,但是就因为他灭绝了千漾的氏族,蕖就一心认为他就是那令人发指的妖物,事实及时如此不是么。 “你也这么觉得,是么。” 昀钟离看着她,沉默的看着她,那眼神中深藏的却有着一份哀怨和心酸,他颤抖的质问她,你也这么觉得,是么,他在等着她的回答,就算天下的人都说他是妖,他也无所畏惧,就算他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屠戮苍生他依旧面不改色,受尽指责又有如何,被人耻笑又有如何,他的故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需要被人理解,他也不想和别人争辩着无谓的废话。 “是。” 她犹豫了,但是蕖依旧承认了,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仿若光彩琉璃的颜色,隔着那浅浅的屏障,蕖沉重的呼吸只有她自己听得见,昀钟离就在眼前,就在一指之间,他们离得如此的近,而心思却是天壤之别,蕖的话语冷漠无情,如同冰窖一般让昀钟离陷入其中,蕖不知道昀钟离到底来找她是何用意,但是他的故事就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他没有隐瞒更没有委婉,他直接承认了自己就是那灭了神鸟氏族的祸害,他更是承认自己就是与那云中子争斗的妖物,他说话的方式不曾隐瞒,甚至连为自己洗白的私心都没有,蕖不知道昀钟离到底想干什么,但是昀钟离接下来的反应,却让蕖一生或许都难以忘怀。 “呵,果然,你不是岖灵石。” 他沉默了,蕖的话斩钉截铁的肯定让昀钟离沉默了,岖灵石到底代表着什么只有昀钟离自己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就像之前说的,没有人会愿意坦白,因为他们彼此都有着隔阂,昀钟离轻笑自嘲,话语中的酸楚居然让蕖为之心疼,他没有再说多余的话,自身转过了身而去。留给蕖的只有一片如同暗夜一般的男子背影,虽然他身穿月银衫,但是依旧遮掩不住他的霸气缭绕,这个男人像深山,像死海,走进了蕖的世界,但是他的作为却让人不能理解。 “这世间,只有她不会这么认为我的。” 话语落地,他如缭绕云烟消失在蕖的视线之中,空荡荡的庆阳殿,只留下愣在原地的蕖。 (一百二十三) 谁的过往 昀钟离就这样平白无故的出现在庆阳殿,对蕖说了一些她不能理解的话语,蕖呆滞在原地许久,直到庆阳殿之内再也没有了昀钟离的气息,他的话冷漠的让人心酸不知道是为何,但是蕖无论如何也不能明白其中的含义,那个男人执着于岖灵石,到底是真的为了世人传颂的毁灭天地的能力,还是另有所求,这些都是蕖永远都猜不透的事情,昀钟离的身影消失不见,只留下独自在十方尊内的蕖,蕖没有说话,她淡漠的看着那门栏前落下的一枝百合花,原本在昀钟离手中纯洁无暇的颜色,也慢慢变得凋零,慢慢变得犹如风残存留的痕迹。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自言自语,说着没有人能听得见的话语,他是唯一一个对仙魂不闻不问的妖,是唯一一个对她的上神之躯没有任何渴求的男人,然而他说的话中隐藏的苦涩蕖却听得清楚,他不要仙魂更不要妖魄,他想要得到的是自己从未听过的名字,岖灵石,然而蕖像所有的人一样不能理解昀钟离的作为,也许那个男人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人能就此轻易走进他的内心。 尸谷古牢 “你的时间,不多了。” 白葵御的到来让溱月与柯溯溪都察觉到了异常,然而他最先开口的一句话无疑是给溱月下了死刑一般,时日已经过去,白葵御说话的底气十足就已经证明了蕖早就落入他的手中,这也是溱月为之纠结不已的事情,可是现在溱月的选择到底应该如何。 “师尊...” 柯溯溪紧紧的拉着溱月的衣角,不想再让他往前走一步,若是溱月一声答应,那这件事的性质就完全的变了,师尊也再也不会是曾经的那个师尊了。 “没事,不用担心,你还有的考虑的余地,她在我手中没错,但是你到底选择让她被我炼化以后取出仙魂变为粉尘,还是自己乖乖的替我拿来仙魂,这样我允诺给你们一个安生之地。” 白葵御望了一眼沉默的溱月,他的表情早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还在飘忽不定,他也在犹豫不决,这不是向左向右一样简单的决定,这是关系到以后溱月的作为的决定,同样更残忍的事情就是他又将再一次欺骗蕖,虽然溱月一直以来做过的事情,在她的眼中是欺骗,但是在自己的眼中始终都是为了保护她。 “白葵御,这种卑鄙的手段,只有你才做得出来。” 溱月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他被逼上了万丈悬崖,这场争斗之中终将有一个人粉身碎骨,溱月不会让蕖变成这样,那么那个人只会是自己。 “卑鄙?我能给她一个安生的凡人之躯这不就是你要的么?” 白葵御轻皱眉,卑鄙这个词他不喜欢,他做事从未强迫于何人,哪有来的卑鄙之说呢。他妖魅面容之上慢慢的是不屑的神色,高高在上的他让溱月于此之时的沦落和凄凉更加明显,溱月不知道蕖到底在哪,现在究竟是否受痛苦煎熬,一手的正道为之醒目,一手的佳人再侧如故,一样的重量但是在溱月的心中肯定最后会偏向一方,但是溱月,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怎么,还没想好?罢了,我知道等你做出了决定,你就会失去你拥有的东西,那么等你想好了,我自然会再来的。” 白葵御淡漠瞥了一眼溱月的神情,他沉默不语的态度实在让白葵御不想和他废话,他坚毅的眉间早已沦为了悲哀,他伟岸的身躯现在在白葵御的眼中也不过是一下就能捏死的蚂蚁,白葵御不想跟溱月浪费无谓的时间,他的话语刚落转身便消失在了溱月的面前,偌大如旧的古牢之中,依旧是他那颗不肯下狠的心,手中死死握住却在身不由己之时缓缓伸展开来的命运。 青城山 “走沉悠,我不能再等了。” 慕尧没有理会沉悠过多的话,如今昨日已过今日到来,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溱月没有了消息就连蕖也下落不明,他不能再坐以待毙,师尊那里依旧没有答复,距离上次卿鹄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一切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样没了声息,慕尧没有耐心再跟白葵御耗着了。 “可是尧大哥,你师尊到底去哪里了。” 沉悠没有办法,现在确实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但是似乎一直没有见到卿鹄的身影,沉悠一边收拾简单的东西一边问到慕尧。 “师尊自有他的办法,但是现在我必须要去尸谷救他们。” 慕尧听到沉悠的话,正拿起那磬苍剑之时的手不自觉的愣了一下,师尊到底去哪了他心里没有数,但是只要一天见不到蕖,慕尧的心就一天不会平静,他的焦急不比任何人少,蕖的性命对他来说,那早就是属于自己应该守护的东西了,怪只怪自己没有用,居然如此大意的丢下了她,还放任她自己前往了尸谷,更不知道溱月居然是怎么想的还同意了,这些都让慕尧心中很是不解,若是自己在蕖的身边,别说她要去尸谷,就怕她是去天涯海角荒海无涯,自己说什么也要跟着她,那个女人牵扯到人心的痛,早已不是一次两次的了。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救回她,白葵御若是真的敢伤了她,我就是死也要和他拼了。” 话语落地之际,慕尧的手紧紧的握着磬苍剑,那份恨意从未曾减少,白葵御就那么想要她的命,他不会允许的,既然自己选择了追随她的一生,就算她真的是妖,自己又何曾动摇过,但是慕尧却从未想过,这一切慢慢的都发生了变化,他最初与她相识刀剑相向,后来奉命师尊之令再次寻她交付磬苍,到了现在本是遵循别人命令的慕尧,却在这其中的拖沓里,莫名的爱上了她,那种爱雾里看花,那种爱说不清道不明,但是他知道,自己不会看见她受伤而置之于不顾,自己不会看见她受到身心之痛而不闻不问,保护她,原本只是师尊的一语令下,谁曾想走到了现在,慕尧早已将保护她作为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秘密,他不再是因为那命令的话语而追随她,慕尧选择了跟随自己的内心,选择了步入她的命理之中。 “终究,我还是中了你的毒。” 他轻笑,手指轻抚磬苍的凌厉,如她一般傲立不息,如她一样轻灵之貌,纠葛的残存让慕尧的最初就已经和蕖永远的被牵连,他没有选择,已经他已经爱了,已经身不由己的爱了,就没有退路了,若是前方真的有妖邪阻拦那又如何,只要他有着一颗追随她到死的心,谁又能拦他? “尧大哥....” 沉悠侧目之中只见慕尧低语沉默,沉悠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但是沉悠知道,溱月和慕尧所有作为无疑不是为他的姐姐好,沉悠不懂大爱,更不懂什么叫生死相依,但是或许从慕尧的坚毅眼神之中,沉悠能够知道那份爱,重到慕尧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扛起的责任。 “沉悠,这不是应该牵连到你的事情,你去找千漾吧,我一定会救出他们的,无论如何,是必须,会救出他们。如果我就不出她,我自然也不会再回来了。” 他话语夹杂的苦涩酸痛了沉悠的眼睛,慕尧的坚定不会动摇,这次前行不单单是为了他的玄门正道,还有的是他那一颗爱她的心,就算她不承认,就算她未曾答应,一往情深又如何,单相思又如何,只要想到蕖会受尽痛苦被白葵御所逼,慕尧的愤怒,就不曾减少过。 “尧大哥.....我......” 沉悠犹豫了,他并不是怕死,而是这条路早已决定了后果,要么大家一起活着,要么大家一起被毁灭,那是他的霜姐姐,沉悠想和慕尧一起,但是慕尧的眼神说明了一切,这不是他该涉入的境地。 “你不用多说沉悠,我知道,我喜欢千漾对么。” 沉悠话语还未说完,慕尧回过了身,对上了他的眼睛,就在那一刻沉悠只觉得自己仿佛经历了生离死别却输给了情字的经历,千漾,她的名字颤抖了他的心,沉悠没有说话低下了头沉默,但是慕尧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慕尧轻柔一笑,虽然沉悠活的再过久远,但是他还要经历的却还有很多很多,慕尧上前扶住了他的肩膀,那般的肯定和对他的鼓励,是沉悠第一次听见的话语。 “既然喜欢,就趁着还活着的时候说给她听,不要等到最后,连想说话的机会有没有了。曾经我以为我还有很长的时间慢慢说给蕖听,可是到了现在这一刻,我才知道,我连再去寻找她,都却只是一片雾影,放心吧,我们还会,再见的。” 他因为她夜不能眠,他因为她茶饭不思,就算身中剧毒所难忍,却始终没有死担心她的那颗心疼痛来的更加直接。 (一百二十四) 骨髓之痛 青城山 山青请人心,水柔柔长情,玄门门宗青城山,置身于世外,清高而自傲,不问俗世沾染红尘,却始终难逃归属于他的命运之中。 檀木门前,他的身影萧条瘦弱,他的模样清秀俊朗,慕尧的话每一句都正中了沉悠的心思,他一袭青城衣,素白如玉纯洁无暇,青丝绸带如缭绕云烟,发丝系在一起露出面容的严谨之色,眉宇之中的那一抹执着,或许是慕尧此生都不曾有过的表情,长剑敷在他的身后如长虹气势,如流星洒踏,如钩月锋利之光,他屹立青城巅峰之上,放眼而去却只是万丈乌云绵延山脊,看来这一路不会就这么容易渡过了,她的劫数早就变成了他的劫数,也许是因为身世的牵扯,也许是因为爱她的执着,但是慕尧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沉悠,情爱能缭乱人心也能让人痴迷,如果动心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但是他的滋味或许有缠绵有难忘,有痛心有纠葛,你选择了深爱,就没有选择退出的地步,千漾是个很好的女子,你要好好对她。” 他话语之中的淡漠让沉悠说不出话来,自己何尝对千漾的感情又是如此,但是他们爱的远远不及慕尧对蕖的一颗真心那么辛苦,蕖的身世与劫数都决定了她的与众不同,所倾心与她的人都将承担这份属于她的劫数,沉悠眼睛缓缓的湿润,酸意在心头,又那是只言片语能够描述的难受。 “不知不觉,我已经认识你这么久了,你曾经选择了救下溱月,但是我又何曾怪过你,就算你冷如冰霜心如死灰,我有何曾放弃,爱你爱不起,恨你也恨不起,这或许,就是我跟你必将纠葛的故事。” 慕尧低语,他的心随着他的话语颤抖的难受,往事点点滴滴浮出水面,她的笑容如花般美眷,她的温柔细语难得一见,她的言语之中无一不是冷淡与沉默,可就是偏偏这样的一个女子能够撩动慕尧的少年之心,他不知道为何,只从东南山上那与她相对一眼,她就像那沼泽之地让他越陷越深,越陷越深,等到慕尧醒悟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没入其中,就连呼吸,都要被她牵动,不知又不自觉,爱的滋味他体会的太过难受,即使蕖说过自己的心思,即使溱月与她的故事仍由缠绵,自己何尝又不是难受心酸,没有人曾给过他安慰,但是放手,他做不到,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蕖沦为危险之中,这是他的初心难改,这是他选择的爱,就不惜一切代价为她而奋不顾身。 回忆点点滴滴涌上心头,回身而望,才惊觉,已经与你相伴许久,走过的路是属于和你在一起的故事,曾经我的生命之中有过你的存在,留下了你的痕迹,那是永远也抹不去的,你说你是冰寒之心,我愿意成为暖阳融化你的焦虑,你说你不曾动心,我愿意等到你有了人情,笑意点点浮上面容的俊俏,一览无遗河山如绣花锦绣,若你在我身边,这番美景怎能抵你倾城一笑,我曾想过离开也曾想过放弃,但是你的样子你的笑意你的声音,挥之不去,多少个日夜曾经想轻叩你的房门,但是犹豫始终阻止了我的步伐,也许你说的对,我和你并不是一路的人,但是我爱了又能怎么办,你是毒,是比鸢花还要深的毒,没有解药,没有能存活的希望,没有能让我喘息的机会,蕖,我不要你依偎于我怀中,我只要你能与寻常女子一样,过得安生自在逍遥且快活,拥有属于你的心和笑容,为你再入这尸谷险境,我慕尧,又何曾怕过。 她不知道什么是爱,她认为自己将他推出这险境的困惑那就是爱,庆阳殿的幽然之中只有她孤零零的身影,十方尊的炼化让你蕖已经有了明显的反应,她感觉到了自己的能力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她淡薄唇齿紧紧的的咬在一起,她不怕,她更不畏惧白葵御再下三滥的手段,她害怕的是牵扯到别人的余生,溱月与慕尧,这两个出现在她生命中的男人,也许是她自作多情,但是蕖不想就此害的别人也和她一样。 “死就死我何所畏惧。” 她话语的坚毅只是逞能一时而已,十方尊的能力已经显现了出来,蕖能明显的感觉到体内的能力在流失,自己的力量慢慢的化为乌有,白葵御这个疯子,为了仙魂不择手段,哪怕炼化之后的仙魂并不纯粹,他也不在乎,只要这一缕仙魂,他就能完成自己的大业,但是蕖深知,炼化的仙魂容易被妖魄融合,是不纯粹的仙魂,自然没有原由的纯洁能力蕴含的强大,如无形的手穿刺过身体的疼痛,让蕖的那娇柔的面容慢慢的布上了细汗,她的唇色变得乌白,就连那白皙的皮肤都犹如透明一般,这才刚刚一天不到十方尊内的戾气就能如此侵蚀,怕是再过许久蕖真的就连骨头都不剩下了,只会剩下白葵御想要的东西,蕖难忍骨髓的疼痛,坐直了身躯,盘地而坐,努力的想要调整呼吸的平稳。 “没有用的,这十方尊的吞噬能力,是你承受不起的。” 就在蕖难以承受这抽骨的疼痛之时,熟悉的声音又再次在耳边响起,还是他,昀钟离。 “又是你。” 蕖没有睁开双眼,此时的难忍的蕖没有再直视昀钟离,他来这里无非还是为了他的目的,但是现在更严重的事情就在眼前,十方尊的能力已经触发,若是不炼化尊内的人,怕是这一切都不会就此停止。 “真的,什么都没有用的,我知道它的可怕。” 昀钟离没有看蕖的神情,自顾自的再次抚摸上了十方尊的铜锈,还般的阴冷还是让昀钟离忍不住的收回了手来,即使再过千年,十方尊依旧正气之中夹杂着醇厚的妖气,这便是它的神奇之处,能阻拦妖物的气息,能炼化仙体的纯净,管你是多大能耐的人,进了这十方尊就别想活着出去。“管你什么事。” 蕖实在不想接昀钟离的话,他如妖魅一样纠缠自己不放,就是为了那听都没听说的名字岖灵石,蕖现在没有心情管岖灵石到底是什么,体内流失的好像已经不是玄气,让蕖压抑的是十方尊就像是在剥夺她的呼吸一样,让她仿佛被扼住了喉咙,血液的倒流已经让她的身躯冰冷,短短的几个时辰之内十方尊就如此强大,再过多久蕖又怎能承受的起。 “唔....咳........” 就在蕖还未调息之后,突然一股那压抑的感觉爆发而来,蕖的胸腔之中只觉得犹如万箭穿心,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的顺着淡白的嘴角流下,残忍冰冷的血液顺着那白皙的下巴滴落衣衫,点点红色的痕迹异常扎眼,昀钟离发现了蕖的反应,但是他反而眉目之中那琉璃光彩居然有了一丝丝的担心,他手指轻轻的覆盖在那无形屏障之上,只见那屏障无形之中一荡荡如同水漾开来,坚硬与排斥让昀钟离不敢再继续下去,蕖已经承受到了极点,昏暗眩晕在眼前徘徊不止,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蕖来不及防备,就连自己的手都似乎不受控制一般失去了知觉,蕖睁大了那双清澈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昀钟离,不解和疑惑顿时爆发而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沙哑的声音已经吼不出来了,世间少人神物能够炼化上神之躯,蕖自己心里有数,但是这十方尊到底是何来历,不单单能够炼化她的身躯,更是能够穿刺她的脉搏如同挑刺一般的疼,血液的沾染殷虹刺眼,她忍着阵阵昏厥的恶心质问到昀钟离。 “上古女娲灵石有十枚掉落人间化为十方之地,若是聚集可毁灭上神之灵,即使在强大的神物都承受不住灵石的侵袭,这十颗灵石后来被云中子所寻齐,因此炼化了十方尊,上古神力融入女娲石的融合能够炼化世间一切灵性之物,只留下元灵的纯粹,但是你不一样,你是仙魂妖魄之躯,就算融化也不会是纯粹的仙魂,我不知道白葵御为什么下此狠手,但是这,才刚刚开始。” 昀钟离淡漠的神色中隐忍的担心,看着她娇柔的身躯倒在了十方尊之内,隔着无形的屏障都能体会到那种吞噬骨髓的疼痛的人,怕是只有昀钟离了,因为他就是曾经被炼化过的那个人,只可惜他有岖灵石护体,不同于蕖,岖灵石的神力强大与女娲石,至于岖灵石为何会与昀钟离出现在十方尊之内,这也是云中子到现在都不知道的实情,唯独只有深知的那个人,却从未愿意开口。她仍由上神之躯,但是上神之灵却没有觉醒在她的体内,即使三仙魂七妖魄,她也仍旧是个凡人肉体,昀钟离迷离的眼神之中仿佛回忆了过往,但是他没有直说,望着十方尊内已经血液不自觉的顺着嘴角而流的她,那番虚弱与疼痛的炼化之路,正如昀钟离所说,才刚刚开始。 (一百一十五) 炼化之息 时间过去了许久,十方尊愈加严重的戾气侵蚀着她的身体,唯有那一抹清凉的眼神的注视,才让蕖还有了唯一存在的意识。 “我会....会怎么样.....” 她的声音已经不是属于原本的模样了,戾气的弥漫灼伤了她的喉咙,温柔的声线早已沙哑不堪,颤颤巍巍的手倚靠在那无形屏障之上支持着虚弱的身躯,血液的流失顺着白皙的嘴角不曾停止,她的眼眸中深邃的清澈却逐渐变成了乌白,这短短的时间之中的变化让蕖措手不及。 “不出十日,尸骨无存。” 他冷漠的话语告诉她真相,没有人比昀钟离更清楚十方尊到底意味着什么,那番疼痛就算是只身站在它的外面,也都让昀钟离格外的难受,昀钟离轻声蹲下高傲的身躯,两个人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那浅浅的对视之中却好像还有着意外的神色,昀钟离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担忧之色,已经迷茫不曾清晰的蕖却再也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有那摇晃的人影证明他的存在。 “调整呼吸,不要多余的感触侵蚀的痕迹,只要这样才能减轻你的痛苦。” 昀钟离犹豫许久,终究还是告诉她唯一能减轻痛苦的方式,只有放空身心中的杂念才能将体肤之捅暂时忘却,但是事实是十方尊的熔炼不会停止,昀钟离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番话语,但是她的情况已经变得很严重了,也许是出于曾经自己的体会而心疼,昀钟离不再忍心看着蕖就这样挣扎在自己的面前,被关进那毫无人性的十方尊之内受苦。而此时的蕖听到了昀钟离清淡的话语,她猛地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眸,那深思之中还有这难以隐藏的不信任,蕖不相信他,不单单是因为昀钟离是妖物之人,更是因为这十方尊曾经囚禁过昀钟离。 “你为什么帮我。” 蕖努力的想要让自己清醒,但是眼前的昏暗让她沉沉想要睡去,但是胳膊,腿脚,甚至胸前和血脉,还有那头和经脉都承受着难以言语的痛楚,每一下的侵蚀都让蕖再也无力起身,她柔弱的身躯无力的倚靠在屏障之上,承受不住的疼痛让蕖的嘴角血液一滴一滴的顺着锦绣素领滴落白净之中,那赫然的红色让昀钟离为之动摇一颗寒铁之心。她的眉目中紧锁他的面容,蕖不能就这也昏过去,如果真的睡着了怕是在也就醒不来了,她不能死,仙魂还在体内,若是炼化成功白葵御就真的得手了,而自己也将化为一缕轻烟从此消失,想到这,蕖紧紧的咬住唇角的乌白,那血液的痕迹已经弥漫她的唇纹之上,惨白的面容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的模样,呼吸变得细微,就连手都是去了知觉一样。 “你没有选择不是么。” 昀钟离蹲下的身子轻轻的看着她的模样,他刚想抬起的那双修长的手,愣了一下随之又放下身侧,她不是岖灵石,自己没有必要这么帮她不是么,但是就是这番模样的蕖,让昀钟离分不清了自己的初衷,也许出于同情,也许出于怜惜。月银长袍垂地,隔着无形的屏障,昀钟离看着面前的人儿逐渐迷失意识一般的模样,她的痛融化在了她咬唇的狠劲之中,她不曾言语苦楚故作坚强,这般不服输的模样,让昀钟离真的很是心酸。 “哼,就算你帮了我,你始终都是为祸人间的败类。” 她得理不饶人,她话语带着锋芒,她神色带着利刃,蕖没有再去看昀钟离的面容,她顿时坐直了身子,努力的压抑那份快要窒息的疼痛,她能容忍的最大限度的痛苦已经就是现在了,那番好似那针挑断你的静脉再洒上盐水一样的痛,试问天下一般女子何人能够承受,但是蕖不一样,她就算是死,也不要屈辱的死,也不要像个可怜人一样的死去,这就是属于她的性子,她像冰拒人于千里之外,也像冰一样的坚硬不屈,只见蕖话语之中的嘲讽让昀钟离没有任何反应,他平静的眼神依旧看着那十方尊之内受苦的佳人,蕖拼了最后一口气的存在,将自己的身躯坐直,蕖的修长手指用力的掐住自己的命脉,这才减轻了痛苦的蔓延,随着命脉被截,唯有尚存的气息流动体内,痛苦之中少有的减轻让蕖顿时清醒了不少,她的手还在轻微的颤抖,血液已经停止流动在脉络之中,痛苦被阻拦在外,唯有隐隐约约的刺痛让经脉之中犹如蚂蚁咬噬一般,但是蕖还可以承受。 “不用谢我,我只能帮你一时而已。” 就在蕖刚坐稳身子想要开口之时,十方尊外的昀钟离看着她的模样反而先行说出了话语,她看样子已经能够承受暂时的苦楚了,但是这仅仅只是暂时而已,最开始的十方尊之内的人,先要受到静脉毅断掉一般的疼痛难忍,之后是血肉之躯如同腐烂一般的苦楚,直到骨头碎裂一般的废人,最后才是炼化成为气息的元灵,这中间的难忍并不是活物能够承受的,而她现在的经历,只是冰山一角而已,然而为什么昀钟离能够逃离十方尊,也正是因为牵扯到了岖灵石,他才险被十方尊炼化。 “你想多了。” 蕖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昀钟离,这个男人真是自作多情,虽然痛苦已经不如之前昀钟离到来时的难忍,但是这也证明了蕖必须保持现在的姿势不能再动了,否则掐不住的命脉就会带着那些巨大的痛苦猛然冲入她的身躯,那真的可能会要了自己的命,厚积薄发大概说的就是现在的情形。 “这才刚刚开始,如果没有人会救你,后果真的不是现在这么简单了。” 昀钟离也放下了他的架子,倚靠在十方尊之外的铜铁之上,那番无奈的话语反而有着别样的心思,为什么自己回来到这里再来看蕖,无非还是为了岖灵石的纠结,昀钟离不知道为何,他就是不愿意接受蕖不是岖灵石的事实,自己已经苟活千年与她分别,如此好不容易遇到上神之躯再次看到了希望,却并没有岖灵石的痕迹,昀钟离不甘心,不死心,他始终不愿意放弃岖灵石唯一尚存的信息,上神之躯,多么伟大的存在,怎么可能不是岖灵石的化身,这实在让昀钟离难以接受。 “不会的.....不会有人........来救我的......” 昀钟离的话犹如一盆凉水,泼醒了蕖的思维,她颤颤巍巍的唇瓣轻语而出的话,让昀钟离侧目,何尝不是事实,慕尧身负重伤回往青城山,溱月更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自己则是孤注一掷,如今的分散,蕖万万没想到真的应了当初的话,只要你不死,我就不会死。她本以为和溱月之间的约定仅仅是出于担忧而已,没想到如今的别离真的就已经是天各一方再也不会相见了,如果昀钟离说的是实话,那么不出十日之内,蕖就会消失人间,别说是灵元了,就怕真的是连渣都不剩了,溱月不会知道自己在哪,白葵御的心机颇深怎么会暴露自己的位置,现在他只需要喝杯淡茶等候着十方尊的炼化,他就可以完成自己的千秋之愿了。 “你怕死么。” 他余光中的蕖不知道为何,表情中漏出点点哀伤之意,昀钟离面无表情,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大殿之中灯火摇曳,唯有他的出现暂时抚慰了蕖难以平复的心情,昀钟离就这样坐在冰冷的地面之上,倚靠在十方尊的铜锈前方,背对着身后的蕖,缓缓的问道她那话语。 “我不怕死,我只怕死了还要连累别人。” 蕖没有再与昀钟离争吵,淡漠的话语夹杂着难以忍受的心酸之意,她何尝怕过死,自己活着就连累了许多人的命运,就连死后却也将苍生落入白葵御的手中,自己的一生到底活着是为了什么,蕖不知道,自己没有使命没有目的,甚至连能看的见的希望都没有,她不知道自己被谁生下来,她重入世间就是女子芳龄身躯,没有记忆没有亲人,只有东南山上日日夜夜为之作对的阕姬陪伴,直到后来溱月的出现和慕尧的加入,让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阳光从此临幸与她,温柔从此身边相随,蕖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溱月的痴情一往情深,慕尧的无私陪伴,都让她承受不起,自己何尝又不是心中有所感激,但是话语,最终还是停留在了嘴边,从未说出口来。 “连累?真正爱你的人,又何尝怕会被你连累。” 昀钟离淡漠一笑,他的出现本来就让蕖为止不解,但是昀钟离之后的每一句话都仿佛是给了她活着的希望,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到底是如冰山阴险还是温柔如媚,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性子,但是蕖知道,昀钟离的前往没有对她冷漠言语,更没有贪婪和欲望,只有一心的寻找那不复存在的岖灵石,虽然蕖对昀钟离有所偏见,但是此时这偌大清冷的庆阳殿,却只有他与自己为伴。 “爱?爱是什么。” (一百二十六) 亦正亦邪 蕖反问到昀钟离,他话语中的苦涩和轻笑让蕖注视了他的背影,这个男人在每个人的口中都传颂的形同入世的恶魔,但是偏偏就是这样危险的他,此时却放下了身段坐在十方尊的外面和自己轻言相对,蕖看不透昀钟离到底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但是爱,从他的话语之中说出却格格不入,蕖疑问到昀钟离的话,爱这个字眼太遥远,太深奥,太耐人寻味,她不知道什么是爱,蕖不免眼角一番酸楚,也是,一个连心都没有的人,又怎么配得上这个字。 “爱是难以忘怀,是就算再过千年,也愿意一往情深孤注一掷。” 昀钟离白皙的面容浅浅的勾勒一抹如同孩子一样的笑容,可惜背后的蕖却难以察觉这笑容的存在,他的话语让蕖瞪大了眼睛,他懂得爱,一个杀人如麻嗜血屠城的人,居然懂得爱。蕖疑惑的柳眉上扬的看着眼前这个只有背影的男人,他发丝的凌乱都隐藏不住背影中的悲哀之意,他话语的苦涩似乎带着难以诉说的悲凉,但是昀钟离不会告诉蕖自己的过往,因为那是他的事情,那是只属于他的事情,他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想很想爱,只可惜,我不懂他的滋味。” 蕖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人,轻启唇瓣的凄凉之意,因为昀钟离的方法,蕖却是已经不再如之前般撕心裂肺的痛了,但是她的手已经麻木,她轻轻的用素白的依旧擦去嘴角的血液痕迹,刚才的那一番折腾如同断筋一样的难忍,现在缓过气的蕖也好受了不少,细长的手指指甲的痕迹狠狠的掐着命脉,就连白皙的肤色都变成了紫色的淤青,但是蕖没有在意,她很好奇昀钟离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故事,听到昀钟离的一番话,蕖难免自嘲起来,爱这个字,离她隔着山川一样的遥远。 “不懂也好,免得伤到自己体无完肤。” 昀钟离依旧没有转过身来,但是话语中的每一句都是在回应着蕖的疑问,如今的昀钟离让蕖难免不适应,原本以为他会狠心或者更加毒辣的陷害自己,但是谁又能想到他如今孤零零的坐在这里与自己谈心,这实在让蕖不能理解昀钟离到底在想些什么,然而他的话让也蕖疑惑起来,体无完肤,真的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么。 “只是感情而已,体无完肤是否太严肃了。” 蕖好奇的问着昀钟离,他的话自然有他的道理,虽然昀钟离不同于白葵御,但是他终究是因为岖灵石而出现在这里,昀钟离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想曾经的他可是冷峻如寒川一样的男人,但是就是那日兮月殿之上遇见了她的柔情,那番触动的滋味,实在让昀钟离难以放下心中坚持的理由。 “严肃?你觉得体无完肤很严肃么,哪你又何尝能知道,爱能够决定一个人亦或者仙,亦或者妖。” 他轻笑,笑她的直白,如果真的被爱所伤体无完肤就是最严肃的结果,那么自己是否太过任性了,昀钟离就这样背对着蕖的身影,淡漠一笑,纤细手中那朵百合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依旧纯洁无暇,干净的如同清泉之水,这是他最喜爱的花,没有理由的喜爱。 “亦或者仙?亦或者妖?真的....会么。” 他更加直白的话语让蕖惊诧在十方尊之内,但是他的话语之中似乎有着另外一番的含义,只可惜蕖理解不了,爱能决定一个人是否为仙人或者妖邪,这是说他自己么,蕖自言自语的话似乎是在问自己,会么,爱真的有这么强大的能力么,蕖实在不能理解,昀钟离的话也为他落寞的背影披上了一层蕖永远也看不透的轻纱,也许他的故事,只会被他隐藏在内心之中。 “你不相信?你们之中有一个人,就是因为这可悲的爱,迷失了心智。” 昀钟离余光中的蕖低头不语,既然现在她都已经被困为十方尊之内了,这件事怕是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大碍了,昀钟离的话让蕖猛然抬起头,这是什么意思,其中一个人迷失了心智?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虽然我们不如你的强大,但是每个人都是正道中人,才不会与你们相提并论。” 蕖惊慌之中的掩饰让自己也都不信服,她颤抖的话音已经出卖了她,昀钟离翻过身来,侧目对着她的面容,那白皙的纯净让人怜悯,就连那水一样的眸子都是清澈见底,难怪会被白葵御耍的团团转,这个女人要是没有溱月在身边,估计死八百回也有了。 “怎么?你不信?” 昀钟离好笑的看着蕖,看样子这件事她连一点察觉也没有,到底是说她的纯净没有心机,还是应该说她反映慢的愚蠢呢。 “我信什么,你少污蔑我们之中的每一个人,迷失了心智什么的,只有你们妖道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蕖嘴硬的不肯承认,昀钟离无缘无故的污蔑他们虽然蕖猜不透,但是每一句话都让蕖心虚不已,其中一个人,那个人到底是谁先不说,这就证明了他们之前遇到了奇怪现象就此而解释,但是蕖不愿意承认,不管是初识的慕尧或者林巧巧,还是后来的沉悠和千漾,甚至阕姬与柯溯溪,他们每一个人对于蕖来说,就像是她自投罗网一样,不管你是谁,你有了危险与自己相关,蕖就会无论如何与之奋斗,但是偏偏就是此时,昀钟离的话一度让蕖陷入了沉默之中,哪怕身体的疼痛微微相应,蕖也变得麻木。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蕖的猛然冰冷的情绪让昀钟离觉得好笑,这个女人的纯净正如他手中的百合一样一尘不染,可就是这模样才让白葵御有机可乘,她低垂的眼眸隐忍着酸楚之意,她真的不是傻,而是因为相信,而是因为信任他们其中的每一个人,可是昀钟离的话无疑是泼了冷水在她的身上,顿时让她陷入万丈寒冰之中难以动弹。 “什么意思?我说的还不明白么,被人出卖了自己还无动于衷么。” 昀钟离轻巧的话语仿佛说的不痛不痒,但是字字如针扎在蕖的身上,蕖的眼眸之中百转琉璃的不相信,她放大的瞳仁都在说明这一切,手指的微微颤抖到底是因为不敢置信还是因为疼痛,却没有人知道。 “她出卖了你,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你刚才所谓的严肃的爱。” 昀钟离淡漠的语气再次入耳边,蕖随着昀钟离的话陷入了深渊,一道惊天雷劈在眼前一样的景象,蕖不相信,她绝对不会相信一个妖物的话语。 “你胡说,不可能,没有人出卖我,这一切就是你们的阴谋而已。” 她焦急的语气证明了她的慌乱,纤细的手指愤怒的拍在了那无形的屏障之上,扰乱了她的心智,昀钟离成功的做到了,但是昀钟离本来的目的却并不是这个,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你就没想过游龙城内推你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么。” 昀钟离正了正衣物的素净,他直视了蕖的双目之中,那凌厉的眼神好像要撕裂他一样的冰冷,蕖的手指紧紧的攥在了一起,青筋的痕迹都证明了她的愤怒,抬起头那苍白的面容之上唯独那双眼神中的愤恨还证明着她活着的印记。然而昀钟离不痛不痒的话好像有意无意的在刺激她一样。 “为什么你在仙境中的桥索会无缘无故断掉,你都没想过么?” 昀钟离截止了蕖的话语,自顾自的说着每一句让人愤恨的话,蕖惊诧的面容之上却带着点点的不敢相信。不是她从未想过,而是就是因为那在昀钟离眼中一文不值的信任,出卖了自己,让自己陷入了盲目之中,她选择了相信每个人,就证明了她不该有动摇的私心,但是此时的昀钟离似乎坦白什么事情给她听。 “你闭嘴,我不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 就在蕖的话语刚落,无形屏障之上一道一道泛起的涟漪都证明了蕖的手指那用力的动作,她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但是那不是给昀钟离的,蕖的眼神之中警告的意味愈发浓重,只可惜昀钟离才懒得去看这些看似危险的眼神。 “你不相信的事情,往往就是事实。” 昀钟离轻笑一眼魅惑,白皙俊俏的面容犹如仙人一样的高傲,那一抹红砂点缀印记耀眼刺痛人心,一双耀世琉璃的眸子中深藏着心机与非议,昀钟离缓缓开口,而他接下来的话,让蕖整个人都陷入了冰川的僵硬之中再也挣扎不了。 “这一切,正是被齐映川安排之中的林巧巧所为。” 他笑着,笑的嘲讽,笑的让人生畏的寒冷,她震惊了,不单单是因为昀钟离的话语,更多的是心中最后的一道防线被击碎,所谓的昔日的信任,早已变成不值一提的可笑,化在昀钟离的笑意之中,变成了粉末随风而去。 (一百二十七) 真相 他的话犹如寒冰刺穿蕖颤抖的身躯,不可否认昀钟离的话确实惊诧了蕖的思维,扰乱了她原本的清净与那坚定的信念。 “不...不可能,你一定是在胡说!” 她颤抖了,连她的话语都夹杂着质问和不敢相信,她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攥着自己的素白衣角,那愤恨的力量让她的青筋一览无余,昀钟离到是并没有在意,淡淡的瞥了一眼她紧盯着自己的神色,若无其事的又恢复了之前淡漠的神情,她怎么能相信自己一路上陪伴的人是尸谷的内鬼,这怎么可能,林巧巧,她的名字一下一下的像锋利的剑刃一样划着她的身躯,残留的血液被喷发而去,难以置信的蕖再也不能平静。 “你说话啊!不可能的,林姑娘怎么可能和你这种人为伍,你一定是在胡说!” 此时的蕖再也不是哪位清纯如水淡若芙蓉的女子天仙了,她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她的面容,嘴角殷虹的血迹还未消失,颤抖的手指和那沉重的呼吸,隐藏的却是一双杀意之心的双眸,素白衣襟早已变成破损的污蔑,她白皙肤色之上的点点铜锈和灰尘都让她看起来失了神采,她愤恨的语气之中质问到昀钟离,她不相信,如果那个内奸是林巧巧,这让她怎么能相信,一路之上一直陪伴自己的林姑娘,居然是和尸谷白葵御里应外合的内鬼,蕖的背脊一阵寒冷,顺着神经蔓延到她的脑海中,那彻骨的冰冷没有人能够体会。她隐藏不住的神情从未离开过昀钟离的背影,这个莫名出现的男人到底想干什么,他明明就是那毁灭神鸟族的罪人,为什么还要帮自己,为什么还要说这么多无所谓的废话。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有些时候不是你眼睛所看见的那么简单。” 昀钟离并没有理会身后的人到底有多么想杀了自己,他语气之中一缕难以察觉的哀伤和悲凉,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人们总是愿意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事实,就像蕖一样,就算别人告诉了她的真相,她依旧是以为那只是迷惑她的幻境,昀钟离苦涩一笑,白皙面容上勾勒一抹好看的笑容,那样不符合他充满杀戮的眼睛,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白皙之中修长的双手,沾满了杀戮沾满了血迹,沾满了多少人的性命。 “你凭什么说林巧巧就是你们的内鬼,若是你敢骗我,我就算死也不会饶了你的!” 她话语之中的警告意味愈发浓重,就是他面前的这个男人为自己指路,但是这条路到底是真是假,亦正亦邪,没有人知道,想到这蕖突然震惊一下,若是林巧巧真的就如昀钟离所说,那么慕尧是否会遇到危险,蕖突然想到这里浑身都不自在的不安分起来,若这是真的,她又能怎么办,自己被困十方尊之内眼看着就要被熔炼的命运,若真是这样,将慕尧送回青城怕并不是一件好事,林巧巧的浮现到底想要什么,蕖陷入了沉默,陷入了她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她到底该怎么办,才能阻止这一切。 “不用担心,你喜欢的那个人,不会有事的,因为林巧巧的目的本身就是他。” 就在蕖突然沉默之事,那个如同鬼魅般的男人却一眼看透了她的心思,不屑一笑之中还有这嘲讽的意味,昀钟离没有回头,两个人就这样聊了许久,但是昀钟离似乎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因为他的话还有许多想要和她说,这偌大的天下,没有人能与他为之谈心,胜者无谓又何妨,这高处不胜寒的孤单和寂寞谁又能懂,昀钟离笑着看着手中的百合花,但是他的一句话却让蕖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他的若无其事总是能够准确的撩动她的心事。 “她的目的.........” 蕖话语中的即使再不愿意承认,这一番话已经点明白了一切,林巧巧是慕尧是小师妹,是青梅竹马的爱人,对啊,自己算什么,自己是不过是个摧毁别人命运的人,林巧巧为的是什么,是她深爱的慕尧,是她从小爱恋的人,而自己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毁了他们的命运,阕姬和溱月是如此,林巧巧和慕尧又是如此,终究,她还是个祸害不是么。 “你在自责?” 昀钟离就算背对着她的面容都能感觉到话语中的苦涩,她隐忍的情绪再也难以平复,自己到底是谁,到底为什么活在这世界之上,口口声声的问心无愧到头来祸害竟然是自己,她苦涩的气息就连隔着一道屏障的昀钟离都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失落,这个女子的纯洁到底是傻还是无知,他轻笑,那一抹笑意是他从未有过的真心笑意。 “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的出现林姑娘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喜欢慕尧的心我怎么可能没有看出来,一切原来都是因为我.....” 蕖说着话语更加的落寞,这让昀钟离侧目之中隐若的有些心疼的意味,但是昀钟离并没有表现出来,原来这个姑娘以为是自己的出现林巧巧才会把她认为是情敌想要除去,这才导致了林巧巧的叛变,甚至阕姬和溱月之间原本的缘分也是因为她而断链从此不再相接,昀钟离无奈叹息一声,她的样子惹人怜惜,试问天下多少男人都会为之倾心,爱她是别人心甘情愿的选择,都怎么会与她有关,这个女子的性子就是如此,她宁愿死也不会拖累任何人,这就是蕖,这就是眼前关在十方尊之内即将面对化为云烟的蕖,她的苦涩没有人能懂,但是或许就在此时的昀钟离却能理解。 “林巧巧因为喜欢慕尧,但是慕尧心中只有你,不是么,林巧巧既然选择了和齐映川为伍,就证明了她已经不属于慕尧了,你何必太过自责,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妒忌心而起,因为她的自私和可笑的感情,她以为她爱的多么惊天动地,其实只不过是一场见不得人的交易而已。” 昀钟离摇头一笑,他轻轻的看着那低下头的蕖,他的话语难得的温柔,也许只是为了安抚她的心,也许真的不想她这么难过而已,本来就已经承受刺痛经脉的痛苦了,还要背负莫须有的自责,昀钟离真的害怕她撑不下去,他的话让沉陷与黑暗中的蕖,有了一丝希望的影子。 “你怎么知道?” 她难得抬起头望着眼前的昀钟离,两个人的对视之中那一刹那的瞬间,昀钟离不自在的转过身去,依旧选择了背对着她,他的心就在那一瞬间像是漏了一拍一样,她的眼睛有毒,她的唇有毒,就连她柔弱的话音都有毒,昀钟离闭上双眼不再去想那一幕的交汇,反而立马转过了话题。 “你以为当初林巧巧真的是偶尔遇到了你们么,真是想太多了,齐映川早就找到了林巧巧,是他与林巧巧之间的交易与话语的魅惑才让林巧巧以为你就是她幻想中的敌人,这才导致了林巧巧一心为了带走慕尧而与齐映川里应外合。” 昀钟离既然话都已经说明白了,也就不在忌讳剩下的事情了,原来这一切从林巧巧的出现开始就已经是个阴谋了,但是就是这没有防备心的蕖才因此中招。 “这怎么....可能........” 她睁大了双眼,原来这一切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她原本以为林巧巧只是因为喜欢慕尧的私心才导致了这一切,原来这其中果然最重要的原由还是因为自己,林巧巧的面容若隐若现,那双清纯如水的眼眸再也不属于她原本的单纯了。 “我是应该说你傻呢,还是真心无知呢。你知道游龙幻境推你的那个人是谁么?” 昀钟离无奈一笑,在这个女子的面前他总是收不住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话语单纯的就像是一张白纸,什么都不知道的她居然还能活到现在,也真是多亏了溱月和慕尧的协助,若是没有这两个人,怕是蕖早就死在东南山了。 “你是说林姑娘?” 蕖呆滞的神情说明了一切,她真的不知道这其中到底还有多少暗藏的故事。 “不然呢,一个没有任何妖气的人,除了她还会有谁?” 昀钟离闭目养神,听着身后温柔声线的质问,他话语轻言,虽然每一句都让人不敢相信,但是确实句句都是实话。 “那日咬她的蛇,只不过是齐映川的障眼法而已,那本真的卷轴也是给了她,方便她进入幻境对你下手而已。她也没有受伤,一切都是为了骗你的眼睛而演戏罢了。” 昀钟离选择了告诉她所有的实情,不知道为何,昀钟离并不想和白葵御一样认为她死了才是真的结束,虽然昀钟离身为尸谷的人,但是最重要的就是他有着和白葵御天壤之别的差距,虽然他嗜血他无理甚至他有着与生俱来的亚致力,但是昀钟离的个性,却是此时十方尊之内懵懂的蕖所不能理解的。 (一百二十八) 城府 昀钟离的话无疑是清醒了蕖的迷惑,然而他并不在意这一切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蕖紧紧的盯着面前这个男人的身躯,他的背影如同他的心思一样让人捉摸不透,但是就是这个在万人口中视为妖物的人,能够此时在偌大的庆阳殿之中若无其事的陪着他,这一份安宁还让蕖感受到了安心。 “仙境中的索桥,是林巧巧用暗器斩断的而已,这一切也都是安排和计划。” 昀钟离无视一切,仿若这大殿之上只有他一人自言自语而已。 “本以为你会就此掉落仙境之下,但是谁曾想千漾的出现救了你而已,林巧巧带慕尧回青城也本来就是计划之中的顺水推舟而已,因为慕尧中了雾毒,就算此时提议带他回青城山,你们也不会有所怀疑。” 昀钟离简单的说着曾经计划中的所有,这一切他都已经不避讳了,此时的蕖关在十方尊,慕尧被林巧巧牵制,溱月身处古牢,没有人能够救她了,这一切怕是到这里也算是终结了,但是昀钟离始终的念想还是让他不甘心就此放手,这才有了他为什么出现在庆阳殿的原因。 “这一切看似天衣无缝其实都在人为而已,我告诉你所有并不是因为怜悯于你,你命已然注定,我也无所谓惧。” 昀钟离面无表情,他的样子就如同寒冰雕刻一般的模样,他在这里已经有几个时辰了,但是他并没有想要离开的心意。 “果然....真的就此结束了么。” 蕖心有不甘,她即使在做挣扎也不过是这十方尊内被囚禁的人而已,可怜而卑微,就算是力气都使不上一点,更别说是逃离了,时间的流失证明了她的生命也在消失,想到这蕖心中不免一阵酸楚,眼睛泛起的泪光再也压抑不住她心中的憋屈和难受。 “我想过死的方法上千种,真的没想过会死在十方尊之内,我更没想过死前陪着我的人居然是你。” 她苦笑无奈,世间轮回即使如此,就算是现在告诉了她林巧巧的实情又能如何,她无能为力,也没有人会来救她,她注定有此一劫,但是这份劫数到底该有谁来承担没有人知道,昀钟离没有说话,他选择了沉默,让着庆阳殿之中寂静如同黑夜的暮色。只有佳人在身后的难以隐忍的声息。林巧巧的内鬼之事才刚刚浮出水面,但是这场对于蕖来说的劫数似乎将要完结。 “人皆有命数,如果不属于你的,强求又能如何。” 昀钟离低语着蕖听不见的话语,他转身离开,没有任何预兆,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如风如烟如过往云露,直到蕖意识过来,才发现偌大的庆阳殿已经剩下了自己,蕖无力倚靠在十方尊之内,她的气息尚若游魂,将死之人而已的最后挣扎,想到这蕖苦笑一声,沙哑的嗓子不允许她再说任何话了,每一次的动作和言语都犹如有利刃划破她的喉咙一样,死死用指甲掐住的命脉此时早已见血蔓延,她的指甲细长的深入白皙的血肉之中,乌青紫红的淤青却永远不及脉络中的痛来得直接,蕖低头看着那血液的流失而走神,昀钟离的话就像是一位长者的善言,若是爱了那就是万劫不复的地步,她不能牵连慕尧,更不能再拖累溱月,自己所承受的罪孽已经偿还了,她用血肉之躯偿还了自己的责任,但是溱月和慕尧到底在哪,他们又在经历什么样的事情,蕖不知道,她的脑海一片空白,陷入黑暗中的冰冷却唯有一处无尽的思念,模糊的面容熟悉的身影,淡漠幽然的气息好像就在鼻尖缭绕,蕖那双明月的眸子逐渐暗沉闭合,她已经接近失去意识的边缘了,她变得麻木已经感觉不到痛苦的存在了,眼前那一抹幽兰冰的长袍垂地,白色腕带随风而扬起,黑暗中的一盏明火仿佛点燃,发丝如墨三千了然,伟岸身躯透漏着不可抗拒的气息,他是谁,他到底是谁,这个一次又一次出现的幻影,却没有来历没有过往,眼睑轻轻闭合而上,那模糊的身影随着黑暗的覆盖,慢慢的化为云烟飘散而去,就在那濒临绝处的感觉中,蕖再次看见了纠缠此生的幻影,他陌生又熟悉,他高傲又清冷,随着昏迷的接踵而来,蕖再也忍不住虚弱的躯体带来的伤痛,她摇摇欲坠的模样终于倒在了十方尊之内,闭上了那双如月般深邃皎洁的眸子,那双眸中映出的身影,终将是一个解不开的谜。 青城山 意外总是来的措不及防,就连慕尧都没想到,就在他将要出行前往尸谷之时,一个人的阻拦让他停下了步伐。 “你疯了么!你中了雾毒还要前往尸谷?” 她的声音从从她愤怒的面容之上传递,林巧巧此时就站在那青城的白玉台阶之上,看着那将要下山的两个人身影,若不是她及早赶来,怕是慕尧这一会就已经下了青城山了,然而他的去处林巧巧不傻,蕖被自己所害深藏尸谷之中,慕尧无缘无故下山林巧巧心中自然有数。 “我很快就会回来。” 慕尧背对着她的身影冷峻的话语,没有转过身来,阴沉的天气随着乌云的翻滚慢慢遮住了原本的明媚,他心如烈阳一般的炙热,奔向她的一颗心如此清晰可见,沉悠没有说话,沉默的站在一旁,也许有些事并不是他能够左右和插嘴的,林巧巧一身青城素衣随着冷风扬起,她的眉目愈发浓重的表情都证明了她不会轻易放走慕尧,纤细白皙的手指紧紧的攥在一起,为什么自己的苦心,他就是不会懂,慕尧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准备继续下山的路径,然而就在慕尧将要动手的那一刻,身后的一声凌厉声音,让林巧巧原本的乖巧模样原形毕露。 “站住!” 她冰冷如川河,他坚毅如旭日,无形的怒火在空气中蔓延开来,慕尧的沉默让林巧巧再一次的受到了苦楚的伤害,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回头再看她一眼,为什么她活的就像是为陪衬他们的一样,林巧巧心中所想就在这一刻爆发而来,就连天,都配合的暗沉了下来。 “你回去。” 慕尧依旧保持着原由的动作并没有回头,他冷峻的话语有了一丝严肃的意味,这是林巧巧从未见过的慕尧,只从他遇见了那个女人,慕尧就再也不是林巧巧熟悉的那个慕尧了,自己煞费苦心将他带回青城山,不是为了再让他去尸谷送死的。 “我不允许你去!你若是敢走我就和你一起。” 林巧巧的话语颤抖不堪,夹杂着哭腔是她在隐忍,一时的心酸蔓延上了青城山,谁对谁错谁又能说的明白。 “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行么,沉悠,我们走。” 慕尧的话再也无法忍受林巧巧了,他毅然决然的心已经定了,这次前行要么救回蕖,要么就死在尸谷,大不了同归于尽那又何妨,慕尧的心渐渐的明朗起来,他的心中所爱的人已经清晰,既然如此,就算林巧巧在做阻拦却都是无济于事。 “你给我回来!为了她,真的值么。” 林巧巧的着急写在了脸上,她的眼睛早已泪染风尘,她的话语颤抖着委屈夹杂,她的身躯弱小的在白玉台阶之上不值一提,就是这么如寻常女子的她,因为深爱走火入魔,就是因为面前这个冷峻男子的背影,林巧巧不惜和齐映川联手陷害蕖入尸谷,可是自己的心,为何他就是看不见。 “没有值不值,只有我愿不愿意。” 他沉默了,林巧巧的情绪再也憋不住了,她一步一步慢慢靠近他的身边,每走一步,林巧巧就觉得自己和慕尧离得越来越远,明明就是伸手可以碰触的距离,但是让林巧巧却感觉到了无比的陌生,他的背影是她坚定的温暖倚靠,可是就是因为蕖的出现,慕尧的心再也不属于青城,再也不是她拥有的东西,原本他们就那么的遥远,让林巧巧亲眼看着成全他们?不可能,她做不到。 “就是因为她对么,就算是死你也愿意因为她对么?” 她缓缓靠近的步伐没有生息,没有感情,每一句都是绝情和泪意的延续,心中的苦楚蔓延开来,他的样子模糊不清,林巧巧笑着,笑的撕心裂肺,笑的肝肠寸断一样的滋味,但是她的面容始终都是那一抹纯净的微笑,谁又能想到她的心早已翻江倒海,早已恨不得将蕖千刀万剐。 “这是我的事,你以往的任性如何我都可以容忍你,但是现在,赶紧回青城。” 慕尧话锋如同利刃一把割断了林巧巧的喉咙,他的话无情冷绝,他的气息如同陌生人的一样,林巧巧惊颤在了原地,这是他的事,终究不是自己的事,容忍的任性,多么可笑的任性。 “哈哈哈哈?那个女人,到底迷惑了你多少,是我任性,还是我的真心被你践踏在地不值一提,她的危险就是你的命,我的心就是那蝼蚁,是么。” 苦笑,无奈,这世间所爱之人并非爱你之人,多么无奈,多么让人心酸。 (一百二十九) 争执 青城山中白玉云楼台阶清高忘却,云亦之中缭绕乌色,昏暗的看不清眼前的人,迷茫的分不清所谓的真心,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慕尧没有直视身后的林巧巧说的每一句话,他的心思或许真的不在这里,纵使林巧巧再过恼怒的语气和努力平复的躁动,都让慕尧毫无感觉。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我苦苦追你多少年载,终究抵不过她眉眼一刹是么。” 林巧巧笑着,笑的苦涩哽咽,她努力的压抑自己不流下眼泪,她努力的让自己平息,呼吸变得急促,就连话语都针锋相对,既然事到如此就算坦白又有何妨,只要能留住他的步伐,林巧巧在所不惜,但是现在,他的表情,出奇的冷静。 “我已经说了,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我只将你当师妹,仅此而已。” 慕尧眉目间的严肃证明了他的情绪,林巧巧的话无疑是毒素一样蔓延在慕尧的心中,她的苦心自己何尝会不知道,但是不喜欢的终究你又该如何勉强。林巧巧的阻拦让慕尧进退两难,一旁的沉悠一直选择了沉默,这是他们的事情,起源于他们也将始于他们。 “你既然都已经说了我是无理取闹了,这一次,我不会让你走的,你以为我辛辛苦苦把你带回青城是因为什么?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她身边的危险和黑暗是你不能涉及的,我不会再让你去尸谷冒险的,她的命不值当你去换。就算是换,也轮不到你!” 林巧巧歇斯底里的语气再也压制不住了,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下,眼前的这个男人受伤沉默苦楚心酸,无疑不是牵扯到那个叫蕖的女子,可笑的一往情深,就那么卑微么。林巧巧的话让慕尧顿时僵硬了身躯,她的话语之后的那一句也轮不到你,确实可笑,因为就算是死,怕是溱月也会赶在他的前面。慕尧转过身来对上了她的双眸,那一刻昏暗的天气都仿若点点雨滴滴落她的脸颊,泛红的眼眶早已隐忍不住泪意的蔓延。她紧盯着他转过身的表情,素净和幽然是他独有的气味与神情,但是偏偏就是自己喜欢的人,却愿意为了另一个女人去死,这让林巧巧无法再忍受其中的抉择。 “我从小待你如妹妹,如今也是一样,巧儿,师兄的心早已明了,以前我一直迷茫与其中难以取舍,但是我现在终于知道,我要的到底是什么,你回去吧,这是我自己的路,我也将为我选择的处境而征战到底。” 他话语的柔情点点覆盖她的眼眸,他的坚毅不曾动摇,背后长剑如虹气势破云天之间,他像战神无所畏惧,他像天选之人不再犹豫,这是他的宿命,这是他愿意融入她的宿命,选择不难,难的是背负选择之后的代价,这一战没有人能够肯定慕尧是否还能活着回来,没有人能够肯定所有的分别是否是最后一面,他的话在林巧巧的心中炸开而来,她不允许,她说什么也不会允许。 “我不会让你走的,我不会.....我不会!我不在乎你把我当师妹还是如何,但是现在,我不会就此放你走的,你不能去!” 她着急的语言早也盖不住她满目泪意的面容,她苦笑之中泪水蔓延唇边,那种咸涩恐怕只有她自己明白其中的滋味,林巧巧不同于阕姬,阕姬曾经选择也曾经放弃,但是林巧巧不会就这么容易放手,即便因爱成魔她也不会轻易认输,只要慕尧能留在她的身边,就算是血染双手,那也是眨眼之间可以决定的正邪。 “巧儿!放手。” 她的手死死的拽着慕尧的衣袖,不论他如何生气的表情,林巧巧依旧不愿意放开那双手,天气的暗沉逐渐沉重,压抑的气氛让每个人都难以取舍,林巧巧突然的作为让慕尧无奈之举,素白衣袖之上那忽然青筋的纤细双手死死的攥着,慕尧顿时眉目间的严肃越发浓重。 “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走!我不会让你为了那个女人去死的。” 她梗塞的话语再也难以承受千疮百孔的心,她突然的决定像是无赖之举,但是林巧巧没有别的办法能够阻拦慕尧前进的步伐,他想死林巧巧愿意陪他一起去死,但是为了那个女人死,林巧巧就算是不要颜面也不会让慕尧去做的事情,这是她维护的最后一点可怜的感情。 “你快点放手,林巧巧!事到如今你还如此无理取闹!” 他愤怒的话语早已一览无余,慕尧的手用力的想要拿开林巧巧的手,但是又怕伤到她的心难免侧影,沉悠很是为难,但是他也没有办法,林巧巧铁了心的不让慕尧去尸谷,就是因为他是去前往一条生死不明的路,还是为了那个叫蕖的女人,这是林巧巧绝对不允许的,然而另一边的慕尧却为自己的心爱之人的性命争分夺秒,就算是死也好能活着也罢,这是慕尧的选择,他就不会害怕到底会如何。 “你想去尸谷,就从我的尸体上走过去。” 林巧巧放出了狠话,慕尧无奈叹息,牵连终究不止是他一个人的牵连,林巧巧的语气和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她的毅然阻拦让这一切陷入了僵局。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冰冷的气息穿透慕尧的身躯,就连那张清冷的面容此时都是严肃的表情,林巧巧已经感觉到了慕尧的变化,但是那又如何,只要慕尧能够不去尸谷营救,林巧巧的目的就已经完成了,林巧巧死死的不愿意松开手,但是慕尧也拿她没有办法。 “不要你怎样,尸谷之路我心意已决,你想去,我不同意。” 林巧巧的话自然而然,只要蕖能死在尸谷之中,不论白葵御到底用何手段那又何妨,林巧巧一路之上的心血不能白费,她和齐映川的交易也简单如此,慕尧回到林巧巧的身边,而蕖将被林巧巧出卖送入白葵御的手中,这一切都是他们的交易,见不得人的黑暗之中,又一次的正道与妖邪的为己私心的交易,然而没有人发现,不远处的齐映川一直看着这一幕,他黑色的墨云柳条衣衫让人不易察觉,他嘴角那一抹似有似无的笑看着那白玉台阶中争执的人,看来计划已经进行的完美,只要慕尧不会出现在尸谷,那么蕖的下落怕是已经定然了,现在对于白葵御唯一的危险,那便是被林巧巧死死缠住的慕尧。齐映川满意的看着现状,随后迅速的隐去身影消失在远处没有人察觉的地方。 “不可能,我一定要去救她。” 慕尧没有直视林巧巧,他的话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义无反顾但是林巧巧又以性命相逼,他将又能如何抉择。僵持依旧在继续,但是时间已经不等人了,将近数日的别离让慕尧越来越不心安,溱月到现在踪迹全无怕是已经中招,唯一能救她们的只有自己和磬苍。 “你.............” 就在突然之间林巧巧的话音还未落下,慕尧迅速的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没有犹豫一指正中点在了林巧巧的穴位之上,怕是林巧巧自己都难以预料到慕尧真的会如此下手于自己,但是时间不等人,慕尧不能在这样拖沓时间了,就在慕尧手指轻出瞬间收回之际,惊呆了一旁的沉悠,慕尧上前一把揽住了顺势而昏迷的林巧巧,动作轻柔的将她扶住在怀中,慕尧神色之中更多肃静早已证明了他不再是刚刚下山的那个慕尧了,眉目间的紧锁都让他的稳重慢慢显露,果断的抉择不是因为别的,在林巧巧和蕖之间慕尧不曾犹豫,他的心如明月照大地,清晰可见,慕尧没有说话,反手将林巧巧交付与沉悠怀中。 “不能再耽误了,你带着她先送回青城,我这就启程尸谷,我们东南山汇合。” 一样的话一样的语气,我们东南山再见,可是谁又能知道,这再见是否真的就是再也不见了,告别总是匆匆忙忙,就在沉悠还未缓过神来之时,慕尧早已缚身后长剑于眼前悬空之灵,磬苍出鞘断然决意天地,云雾之中看不见的前方路径,慕尧没有犹豫,腾空而已御剑而去,眨眼之间化为青烟了然再也看不见背影,只留下那宏伟的青城派之下碧玉台阶上的沉悠与昏迷的林巧巧,他的沉默没有多余的话可以说,他的离开果断毅然,谁有能分辨是否真假于初,沉悠看着那远去的方向,再见,是否真的不再相见。 他的神情是难得的严肃,他的身边是流动的云雾,毅然九天之上诀别的慕尧,此时傲然凌空御剑磬苍凌驾于九天玄霄,他的眉目紧锁风云雨露之中。 “等着我。” 他的话淡漠没有人能听见,他慢慢靠拢她身边的心变得清晰,他选择了她,是他难以逃离的命运,是他不能拒绝的考验,情为何物,是否真的能够跨越山河川流之间,是否真的能够逾越仙魔之中。 (一百三十) 选择 庆阳殿 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的漫长,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不再记得烈阳的耀眼到底有多明媚,黑暗取代了她的视线,唯有清冷和无尽的痛苦侵蚀了她的心,她并不是因为自己而醒来,而是十方尊已经进入到了下一个阶段,这种痛苦区分了与经脉断裂的痛,取而代之的是如同人活着体验腐烂一样的滋味,蕖虚弱的气息犹如死人一般难以察觉,她颤抖的伸出那微微可以移动的手,突然面容一惊诧,她看见的那一幕是她这一身都不曾见过的恐怖。 “啊!!!” 尖锐的叫声回荡在偌大的庆阳殿之中,悲惨凄凉用尽全力的尖叫,就连那微微的烛火都在摇曳,随后死一般的寂静,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肉腐烂的滋味,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腐化的残忍,那种亲眼看着自己血肉的剥离,世间几人又能体会过。 “怎么!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这样!” 她惊叫,蕖的面容早已苍白不堪,她沙哑的声音变得如同来自地狱一样的难听,脉络炼化尽毁她的声线,她就连哭就连落泪都难以再发出声响,蕖颤抖的手出现在那双透明模样的眼眸之中,血肉残缺不堪,白皙细长的手尽然出现一个凭空的血洞,那血液顺着伤口不停的流在了十方尊之内化为轻烟,这就是正在被炼化的痕迹,只见那血肉之中的黑色空洞还透着森森白骨,连着紫红的血脉,边缘如同被灼伤的硫酸一样的痕迹,活生生的撕裂让蕖硬是从昏迷中被再次惊醒,她不敢置信眼前看到的一切,自己的手,就是自己连着身躯的手,居然像死去的尸体一样腐烂,血液滴落就默然消失。 “啊!!啊!!!我的手········” 突然一阵剧痛顺着神经传入脑海之中,剧烈的痛苦让蕖感觉到自己血液的喷发一般,可是无论蕖再如何用尽全身的力量,就算是掐住命脉,这灼伤的痛苦依旧不曾减少,突然一声清脆的响声入耳,蕖呆滞的底下面容,只见那修长的手指指甲居然硬生生的断在了血肉之中,命脉在蕖的脖颈之处,只见那白皙的皮肤原本如少女的模样,此时居然泛着紫红色的伤痕累累,十方尊的灰尘沾染了她的素衣白净,就连脸上都带着点点痕迹,因为力气的过度,导致命脉中的经络血液停留不止,蕖顿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那种失去双眼和知觉的感觉,一生怕是真的只能体会这一次。 “咳····” 蕖撑不住的身躯趴在了十方尊内,火烈的灼伤感触在手心之中蔓延看来,蕖惊讶的低下头,只见那双手随着伤口的蔓延犹如灵性的气息顺着血脉印发出微弱光亮,这是十方尊正在侵蚀的痕迹,蕖已经迷失了心智,她早已不再记得自己是谁,早已连过去了多少时日已经忘记,只有看不到就尽头的痛苦在折磨她,只有蔓延的伤口在侵蚀她,蕖苍白的唇瓣早已布满了她的咬痕,此时的蕖,早已丢弃了往日的冷清模样,如今的她像是被人深深折磨后布满血迹就凭这尚存的一口气还能苟活。 “白葵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啊!” 蕖咬牙切齿的恨意蔓延整个庆阳殿,她撕心裂肺的叫声如同被黎明划破的黑暗,犹如一道利剑能够凭空刺穿心脏的所在,十方尊的折磨让蕖恨不得自尽于其中,但是她不能,仙魂的守护与十方尊的争斗才刚刚开始,若是蕖就此自尽而去,怕是仙魂真的就要落入白葵御的手中了,她凭着的不是她高高在上的上神之躯,更不是被所有人都觊觎的无上能力,她只是个可怜的残缺的人,为了守护自己的命运,而奋力坚持的人。 而与之另一处的散仙池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冰封于散仙池内无形水之中的心脏,跳动的频率越发加快了光亮,但是四处空旷安详,没有人在这里,更没有人发现这一异常,属于她的心脏,原本就是她的心脏,此时的挣扎是在千里之外肉体的信念坚持着,殷虹的光亮如同喘息一眼的频率,让整个散仙池弥漫了一股诡异的光芒,那般压抑那般将要爆发的能力。 古牢之中 “你没有时间了,蕖已经走到了腐烂化为血水的地步了。” 突然出现古牢中的白葵御一番话,惊诧了溱月和柯溯溪,溱月一听见她的名字,压抑不住的愤怒狠狠的击打寒铁的牢笼,谁奈何却无能为力,溱月心知肚明,现在唯一能破除危险之地的人只有慕尧,但是慕尧你到底在哪里。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对她干了什么!” “你把蕖姐姐怎么了你这妖物!” 二人同样的语气顿时让这牢笼之中的气氛一触即发,失去了光芒的太阳,溱月已经不知道现在为何时何地了,白葵御的话无疑是锋利的刀子,狠狠的划卡溱月的心,让他看着自己的血液一滴一滴的落下却又无能为力。 “我能把她怎么样?既然她不愿意交出仙魂,那么我只有用那上古神器十方尊炼化了。” 白葵御话未说完,他故意拖拉的尾音让溱月躁动的心紧紧的揪在了一起,溱月虽然知道蕖落入尸谷中不会有多好的下场,但是炼化到底是什么意思溱月并不能理解,就在他那眉宇中的愤恨恨不得手刃白葵御之际,只见白葵御不屑一笑。妖魅的姿态越发浓重。 “是哦,你怎么可能知道上古神器的能力所在,我告诉你吧,十方尊之内炼化之物可吞噬一切万物之灵,炼化其中三个阶段。先是那如同经脉被挑断一般的疼痛难忍,再是那血肉之躯亲眼看得见的腐烂,最后便是骨髓碎为磨粉一般,直到化为灵元,现在的蕖看样子应该正在经历腐烂的苦楚吧。啊?哈哈哈哈哈哈。” 白葵御话语中的挑衅让溱月猛然惊诧其中,十方尊,炼化,血肉之躯亲眼所见的腐烂,溱月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就连那曾经有着深邃如墨的眼眸顿时失去了光彩,那是什么痛是只听都会觉得难受的字眼,溱月为之发指,他的背脊凉气蔓延,就连手指都为之颤抖,柯溯溪被惊倒说不出话来,挑筋之痛。腐烂之苦,碎骨之息,怕是任何一个就是他作为男人都承受不来的痛,而眼前的这个若无其事的男人居然说的这般轻易。 “白葵御!我必将亲手杀了你!你的人性,你的良知都和你做的事一样肮脏。” “有那数落我的功夫,就不想想怎么救你的心上人么,不出十日,她可就真的只剩下灵元了,就算不是纯粹的,但是如果你再敢这般同我放肆,我就是得不到的东西,我也要让你亲眼看着我怎么折磨死她的!” 就在溱月话语未落,猛然之中白葵御突然疾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溱月的衣领,速度之快眨眼之间,就连柯溯溪都未曾反应过来被惊吓在地,只见白葵御那双如同女人一样的手此时正死死的穿过牢笼拽着溱月的衣襟,他们的距离瞬间被拉近,两双眉目之中的怒气犹如破天之力,那般震撼的气场爆发而来,一双耀世明媚妖娆眸,一双正气凌然傲视眸子,距离只隔着一道寒铁牢笼,他的狠辣手段令人望而生畏,他的正道沧桑即将破碎。 “你!” 他话语的梗塞都让溱月无疑败了下风,如同凡人的溱月早已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长白上仙,磬苍早已随慕尧带走,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中了雾毒的慕尧,然而这一切的希望似乎都随着时间而毁灭眼前的困境已经迫在眉睫,溱月最终选择为了蕖而放下了他伟岸的身段。 “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样?如果是你去找蕖要这一缕仙魂,她是不是就不用受之痛苦了,当然,怎么劝她,那是你的手段。” 白葵御不屑的松开那双白皙的手,这一用力之中溱月没有站稳身子被白葵御狠狠的摔倒在地,好在柯溯溪身后接住了溱月的身躯,他话语中的不容置疑已经证明了这一切,溱月的面容变得无比阴冷,他的肃静是有生以来唯有的认真,都是他的错才让蕖受到如此非人的折磨,那是他深爱的女子,他绝对不允许那些惨无人道的炼化能力应用在她的身上,溱月的心停止了跳动一般的窒息难忍,等着傻姑娘,我这就来救你。他心中所想,早已如明月可见的真心一般,取而代之了他的路劲。 “我答应你。” 最终,溱月做出了抉择,也许他真的没有能力保护她的安全,但是只要她能活着,自己就算落入妖邪又能如何。苦笑之中他淡薄的红唇,他琉璃的眼眸映出她的身影,终究她是他的命中劫数,如果劫数定为必将自己代替蕖而死,溱月从来不曾畏惧。 “不求陪你一生一世,只求用我残存一命换你十里芙蕖。” “师尊!” “好!放溱上仙出来。” 话落,有人沉默了,有人笑了,有人声音沙哑的哭了,终究还是因为爱,他选择了自己的道路。就已经做好了背负责任的铁心。 (一百三十一) 心如刀割 庆阳殿 时间对于蕖来说已经没有了概念,麻木是唯一的感觉,蕖苦笑着接近奔溃的内心依旧死撑到最后,这场战役耐心终究取决于一切胜利。 “砰。”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一声惊天的踹门声惊诧了蕖的表情,到底是谁猛然闯入庆阳殿,蕖的视线逐渐模糊,就在这时,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他的样子慢慢清晰,直到溱月的面容与蕖之间隔着一道屏障遥遥相望。 “蕖!蕖,你醒醒,蕖···我是溱月····我来了,不要怕。” 他终于见到她了,他终于找到她了,没有人阻拦溱月的作为,甚至没有人出现,因为这一切都已经变成了交易,她的样子清晰在眼前,溱月的话语无伦次,他心疼她的模样,他苦涩自己的无能,他哽咽的语气一时心酸,溱月颤抖的手用尽力气想要打破那一层屏障的阻拦,每一下的力气都让十方尊之内的蕖再也忍不住眼泪而流下,她的样子像残缺的花朵,她的面容早已布满伤痕,她骨瘦如柴一般,早已失去了属于她的光彩,现在的她只想让人心疼的拥在怀中,只想给她一份放心的承诺,可惜溱月做不到,他连这简单的一层屏障他都做不到。 “溱月····住手····” 她的嘶哑的喉咙微微的发出细弱的声音,她的眼泪再也不想隐忍了,顺着那沾着尘埃的面容缓缓流下,那种笑着看着溱月流泪的样貌,每一次都让溱月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溱月没有说话,依旧不服输的用力想要打破十方尊的屏障,每一下都恨不得使出浑身的能力,然而屏障的无动于衷彻底击溃了溱月的心,他的手已经被十方尊的吞噬沾染了血肉而流下血液,屏障之上沾染了溱月的血迹赫然于目,溱月跟疯了一样的坚持,蕖再也看不下去了,她夹杂着哭腔的声音拼了命的想要阻止溱月的作为。 “溱月,不要管我,···你为什么在这里!赶紧走啊!走啊!” 溱月的突然出现无疑打破了这一切的僵局,但是蕖并不知道这其中的交易,她的话语到现在还是为了溱月的性命而着想,溱月停住了动作,他的眼角迷茫一层薄纱,他的心酸早已深藏在心中。 “我不走,我要救你出来,蕖不要害怕,我在这里,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的沧桑写在脸上,他的心痛却隐忍在心里。 “走啊!走啊!快点走啊!” 她歇斯底里只想让他远离,明明最不希望看见的人偏偏就此出现在了这里,从他踏入庆阳殿的哪一步开始,这条路就已经没有退路。 “别哭,傻姑娘,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别哭····别哭·····” 他话语的梗塞依旧停不下的手用力的一次又一次的做着无谓的力气,蕖模糊了视线,她的面容已然凋零,她的那双眸子早已被溱月手上的血迹掩盖,她哭腔之中的绝望,为什么你要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你要救了一个拖累你一生的人,她的奔溃他的理性,那种撕心裂肺的滋味。 “走啊·····快走啊·····” 蕖用劲了全身的力气嘶吼,她的声音已经不再是那个如铃的美妙,佳人之面凄惨悲凉,如玉润泽却悄无声息。蕖的声线慢慢虚弱已经没有了再挣扎的能力,她就这要隔着那血染的屏障,两个人两两相望,却无言相对。沉默的侵袭一时间蔓延了整个庆阳殿,她苦笑,他冷漠,为什么你还要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这段纠葛还是要继续,她笑的心酸笑的流泪,笑的嘲讽着命运的可笑。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来救我,我不怕死,真的溱月,若是我的死能够平息你们所有人的宿命,不再受我牵连,闭上眼睛的事情而已,又有何难?” 她无力的手腐烂的痕迹,隔着屏障轻抚他的面颊,溱月的隐忍再也无能为力,溱月的头悲哀的低垂在屏障上面,他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恨意那比天还要大的恨意,杀戮的心却奈何力不从心,泪滑落面容的俊朗,他的眼泪,此生只为她而流,不是他的愤恨,而是他心如刀绞般的难受。 空旷无声了无生息,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意,他的卑微不堪一击,她的自嘲愚弄而已,谁曾想过就在这尸谷之中,会有如此的境地考验他们那是否一颗初心,诀别说起来容易,真正能够放下的,不是失了心就是忘了情,他的选择一如既往流星洒踏,她是否又能明白一番苦心。 沉默之中的泪意却从未停止,蕖笑着看着他的面容,手指的颤抖已经注定了她的虚弱不堪,嘴角的血液还未干涸,黑暗冰冷的十方尊阻隔了他们之间,溱月无力的隐忍,却无言以对她的一心求解脱的愿望,终究她还是以为是自己拖累了别人。 “我从未觉得你是拖累,从我在长白之上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愿意做你的明月,为你而造出最美的光影,为你的黑暗而努力的照亮,就算我们之间永远有着天一样的距离,就算我不如烈阳一般让你的路清晰可见,可是,这就是我选择的你,这就是我认定的命。” 他轻语,他从未对她说过深情二字为何解释,或许是自己真的以为时间还长,长到足够和她厮守,他愿意做不如烈阳的明月,那又如何,他愿意做她心中最卑微的存在,那又如何,溱月苦笑之中,泪水却从未停止,他低下的头避开她的目光,这不是她应该看见的那个溱月,那个一无是处无能为力的溱月,在他的蕖的心目中,自己就应该是她最温柔的怀抱,最动听的声音,最让人着迷的那个不羁放荡的模样。 “溱月·····” 他的话点点滴滴就在心头浮现,蕖的手依旧放在那屏障之上,他的样貌就在眼前,他的温柔就在眼前,可是就是这残忍的阻拦让蕖再也无法往前,他的话让一切一切的回忆再次闪现,那个在浅生林中为自己挡下一剑的溱月,他的可爱和单纯,那个在东南山下再次危机之中救下自己的溱月,他的安慰和温柔,那个在尸谷之中不要命的为了自己献出仙魂的溱月,他的任性和无谓,那个在月阳山之路一直守护自己的溱月,他的陪伴和坚持,往事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所有的汇聚在眼前这个卑微不堪面容沧桑的男人身上,他独有的是兰麝的香味,他独有的是坏笑和浪荡,他独有的是高高在上的模样却又冷暖人心自知,他曾经是她的依靠,可就是因为这该死的宿命,他起源于她毁灭于她。 “你是他的命劫,你始终会拖累于他。” 阙姬的话语在耳边回想,你始终是他的劫数。你始终是他的劫数,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无声的回荡让蕖就要奔溃,身体的痛苦她都可以忍受,但是眼睁睁的看着溱月出现在危险之中,她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她的冰冷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偏偏就是你的出现,我的冰冷,却被月光而融化。 “如果你真的为了我好,离开这里,我已经步入十方尊之内,这就已经结束了溱月,你要活着,离开这里····离开······” 她笑的样子真的很好看,犹如三月阳春桃花带露一般的模样,她的出水芙蓉之面容却并不符合她应有的气质之中,她的双眸像是会说话的模样,她的深情注视之中却写满了离别之痛。 “不会结束的!不会的····我不会让你就这样结束的·····” 她笑的没心没肺,她笑的却让人怜惜,她话语还未落地,溱月猛然抬头看着她的如水眸子,他接近疯狂的边缘但是始终因为她的安全而理智,他是她唯一的希望,他不会放弃蕖的,无论如何,就算是死,他也必须是替她而死才会心甘情愿。 “就算是为了我,我已经承受了十方尊的侵蚀,它的炼化已然到了最后,你救不了我的溱月,溱月你看着我,为了我,活着离开这里。” 她着急了,他的一根筋就像是他原有的模样一样的任性,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蕖的手已经蔓延了其它的腐烂地方,那白皙的皮肤早已不复存在,她的娇嫩已经接近尾声,血液的腥气蔓延了整个十方尊之内,她的肉体之躯即将被炼化,再痛又能如何,蕖痴痴的望着自己的手,再过不了多久伤口的腐烂就会蔓延全身,到最后她就会变成一个只连着血肉的白骨,但是那还不是最后,她还要用仅存的意识享受最后的碎骨之痛,溱月随着她的目光而望,屏障之上她修长瘦弱的另一只手,已经开始慢慢的腐烂开来,那血红的印记之中如同被灼伤的痕迹,向四周散开,猛然间的痛苦让蕖顿时面容白色,因为现在,才是真正的煎熬。 “啊!” 她的声音,依旧回荡在整个庆阳殿之中,世间的酷刑,恐怕仅此而已。 (一百三十二) 激发 猛然的传来的撕裂的痛苦顿时侵袭了蕖的全身神经,那接近昏迷的痛楚却能分分钟让你清醒过来,这便是才刚刚开始的腐烂之痛,蕖的面容顿时扭曲在了一起,她的叫声凄惨凌厉划破了庆阳殿原有的宁静,仿佛被无限的放大能够蔓延到整个尸谷之中,她的撕心裂肺揪着溱月的心。 “蕖!蕖你看着我!你看着我!我现在就救你出来!” 她突然的叫声吓到了溱月,虽然并不能体会腐烂之痛到底如何,但是蕖的面容此时说明了一切,只见她那双手已经开始的蔓延却并没有停止,泛着火星的伤口被灼伤的痛苦,她的血肉早已不是她自己的一样,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就此腐烂却只能仓皇大叫,那种如同梦魇一般的惊恐,那种如同冰川一样的深寒,瞬间填满了她的身躯,她的双眸之中映照出双手的模样,她哭哑了嗓子,她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蕖此时已经疯狂,她受尽的折磨远远超出了溱月的想象,血液的喷发让蕖接近昏厥,但是就是那一次又一次的撕裂的痛苦能让她猛然再次清醒过来,溱月呆滞在原地,十方尊之内的那个蕖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蕖了,她的模样疯狂失去了意识,她的面容狰狞不堪她的双眸早已血红,她的嗓音如同来自地狱。 “蕖!傻姑娘!撑住!我现在就毁了这十方尊救你出来!” 溱月一遍又一遍的话语蕖再也听不见,最后一次的痛苦完全击溃了她的神经,已经失去了理智的蕖此时却像个疯子一样在十方尊之内发出难听的吼叫,她瑟瑟发抖的身躯落寞孤单,她颤抖的手却已经失去了知觉一样,她难受的只能在那一处小小的困境之中到处抓着,细长的指甲狠狠的划过十方尊之内的铜锈,沾染了她的指甲,每一声都好似划在溱月的心中一样,然而另一只手早已指甲早已嵌在了命脉之中,那泛着乌青紫色的伤口丝丝血液顺着脖颈流下,溱月再也无法注视她的痛苦,溱月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唯有救她是一遍又一遍重复的指令,溱月用劲全身的力气想要撞开十方尊,但是每一次十方尊的戾气都能轻易的阻拦。 “杀了我!杀了我!” 她的嘶吼再一次传入溱月的耳边,杀了我,多么绝望的话语,她已经没有了活着的奢求,这样的折磨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不!你不会死的!不会····不会····” 溱月失去情绪的话语无限的重复着,他的身躯狠狠的想要毁灭十方尊的阻拦,但是就在溱月全力以赴之际,突然只见十方尊的无形屏障猛然如同水面被石子击中的一般荡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溱月的身躯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十方尊之上,可是就在现在。溱月还未站稳的身躯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十方尊的屏障之中传来,一眨眼的时间溱月居然被无形的戾气震出数步以外的距离,突如其来的力量让溱月狠狠的被摔在了不远处的朱砂红柱之上,只见赫然巨大的红柱居然裂开一道缝隙,烛台被到落在地,一口血液随着震慑的力量顺着溱月的嘴角而流出,溱月都顿时觉得血脉被震碎一般的疼痛难忍,十方尊的戾气已然不是现在平凡的溱月能够毁灭的,蕖已经癫狂十方尊之内,早已看不清眼前的模样,她想要自尽,可是偏偏就是在动手的那一时间,十方尊的混沌玄力能够阻拦她的作为,既然关进了十方尊作为被炼化的贡品,那么就要经历生不如死的代价,这就是白葵御煞费苦心想要得到的,溱月已然站不稳身躯,他艰难的扶着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出一道裂缝的柱子站起,溱月只觉得那股力量中的亦正亦邪让他承受不起,穿刺如同心脏被狠狠的摔在地上一样的痛苦,溱月已经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了,失去灵元在体内的溱月,到现在只是依靠着阙姬的水灵供养而活到现在,十方尊的反击让溱月几乎没了半天命,只感觉背脊的骨头如同全部断裂一样,然而这一切依旧阻止不了溱月的初心,他来这里,他出现在这里,他卑微的臣服白葵御,全部都是为了她,可是她为什么还要承受这些痛苦,溱月的泪早已干涸,他的血染红了衣角的玲珑花纹,白净的衣物早已变成灰色,就连往日不羁的面容都沧桑不堪,短短数日他们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许这就是命劫,但是只可惜他是溱月,认识了那个叫蕖的女子开始,他溱月就不再相信宿命的原本安排,他抛下阙姬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他原本的单纯真心,随着蕖的出现而沦陷。 “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如果救不出来你,大不了我们来世我再去寻你。” 他一声轻笑,死,而已,但是离开,是他死都不愿选择的路,就在此时溱月猛然起身,他的双目之中从未见过的寒冷,遥遥望去那隔着屏障的蕖似乎已经看见了溱月的作为,她咬着唇的泪光之中无奈的摇头,也许一面之缘总是让人容易沉沦其中,但是溱月却从未后悔,她的眼睛是他见过的最纯粹的东西,她的话语是他听过的最温柔的细语,既然不能与她同生,为什么宿命之中还会有她的出现,为什么自己偏偏就爱上了这个命中劫数,他无视一切的阻拦,他再一次的用劲全力狠狠的撞在了屏障上面,一次又一次,他丝毫不改的就是任性,他溱月有的是决心,他就是那在长白上之上居高临下傲骨仙风的长白掌门溱月,这是属于他的一如既往,这是属于他的为所欲为。正道掌门沧桑天下,都不及她的回眸一笑来得直接。 “咳····咳··” 不知道多少次,已经不记得多少次被疯狂的反噬震出数步之外,不知道多少次,不知道多少次被万箭一样的穿心,不知道多少次,不知道多少次就是这么不畏惧的去做着无谓的动作,身后的石柱已然断裂两半,嘴角的血液似乎已经不屑再流了,他的肋骨尽断可是溱月,就因为他叫溱月,就因为他爱的女子叫蕖,他就做着飞蛾扑火一样的举动,十方尊却依然无动于衷,它的冰冷似乎嘲讽他所谓的情,他的无能他的废物。 “溱月····溱月····”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溱月受了多少次的伤,不知道身体还有没有下一次进攻的能力,他残存的余留气息苟且而活,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换他的十里芙蕖,灯火的摇曳打在他的脸上,他此时的模样再也不是那个白衣肃静仙气泠然之人。她的呼唤终究唤醒了他仅存的意识,蕖的声音细弱的已经听不清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伤口停止了撕裂,看来十方尊的炼化并不是一气呵成,而是慢慢的折磨你,直到只剩下最后的魂魄灵元。 “我在这,我在····” 他丝毫没有犹豫,她的话语刚落,溱月再也无暇顾忌背脊的严重剧痛,他放下一切的傲然模样拼了命的想要爬到她的身边,血迹随着溱月的背脊之后蔓延,此时的大理石地面早已布满血痕,他的痛被融化在她微微一笑之中,既然不能陪你同生,我愿意陪你同死。 “溱月,你曾经答应···答应过我····会好好的活着···你忘了么?” 她颤颤巍巍的话语已经模糊不清,她的微笑却始终挂在脸上,心酸之意顿时涌上心头,溱月轻笑,他的身躯已经再也起不来了,他艰难的伸出手想要隔着那屏障保持与她最近的距离,这就是他最后的所求。 “我是说过我会好好活着,但是你忘了,这句话之前,还有一句话,你活着,我才能活着。” 他笑的轻松笑的自然,他笑的是他这辈子最单纯的笑容,如果此时就将死去,他只想给她最初始的模样。 “蕖,我不想知道你心中到底是谁,我不想知道你真的在意谁,我只想你知道,或许我是你的一点繁星,但是你是我的整个明月。知道么傻姑娘,你活着我陪你,你死了我来世一定找到你,这是才会是我的宿命。” 他轻言语,好像就在耳边的呼吸,庆阳殿的冷清见证了他的心,而就在这尸谷之中,溱月不在意任何已经放下的执念,他只想就这样的安静的看着她,陪着她,不让她害怕,不让她孤单,这就够了。 “傻子,来世的人这么多,你怎么可能找得到我。” 她微微一笑,笑的如同他们见面初始的模样,死已经注定,就珍惜这最后一刻的宁静又能如何,蕖温柔的目光看着他,心却不会跳,爱是否就是难以忘却,爱是否就是难以割舍,可是她的心到底在哪里,她的心到底会做出如何的抉择。 “你忘了,我是只属于你的明月,只会照耀我心爱之人的身影。” 他的话语或许甜腻,但是这却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对女子说过的,最认真的话语。 (一百三十三) 一触即发 庆阳殿的光阴从蕖被关进这里就从未平静,如今的大殿之上却是少有的深情向往,也许选择的情便是劫数,他的出现终于打破了这场难舍难分的局面。 “你想救她?” 一声呢喃传入耳边,突然出现的昀钟离让溱月猛然抬起头来,蕖无力的看了他一眼,既然事已如此,再耍心机也是寥寥而已,她轻笑。 “何来救字之说。” 她嘲讽他的话,昀钟离无言相对,溱月对于昀钟离的出现很是不解,既然白葵御答应自己会放出蕖,但是溱月来到这庆阳殿根本无能为力,是否还未明白白葵御话语中的含义,眼前的危险早已置之度外,就算昀钟离现在真的想要动手取他的性命那又如何。 “可笑,我现在就在这里,要杀就赶紧动手。” 溱月不屑一望昀钟离的身影,他知道他是谁,他也知道他代表了什么,但是现在在眼前,只有这命比纸薄的心思,只见溱月正道之心还未言语,蕖的突然的唤声反而让昀钟离侧目。 “带他走,昀钟离!带他走,我就是岖灵石,带他走!” 蕖突然的惊鸿迷茫了溱月的表情,昀钟离侧目凝望那十方尊内已经经历万丈痛苦的人儿,心中却百般翻转,即使知道她是为了保全,可是为何还是愿意相信这种事实,他轻笑,笑自己居然会败在一个女子的身上,然而蕖没有了办法,她只有冒险欺骗,虽然看起来幼稚无用,但是偏偏昀钟离,却选择了相信。 “你知道你想救他,我也知道你在骗我,如果我带他走,你就会自己死在这里,你真的,要这么做么?” 昀钟离那双眼神之中紧紧的盯着她无所畏惧的表情,她的坚韧和能耐,远远不是昀钟离眼睛所见的这般,她的愿意,是无谓的大爱。 “滚开!谁要你救了!白葵御答应过我会放了蕖的,他人呢!他为何出尔反尔!” 溱月挣扎着起身,他本来就看不惯昀钟离的样子,如今偌大的庆阳殿唯有白葵御缺席,只要仙魂与之交换,蕖便可以一保安全,但是白葵御到底在哪里,这十方尊又该如何打开,溱月眉宇间的恨意丝毫不曾减少,他不想和昀钟离废话,毕竟他们天差地别,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和白葵御做交易?是你傻了,还是我听错了?” 溱月刚才的话让蕖和昀钟离都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然而现在只有昀钟离才明白其中算计之心,现在的白葵御可不在这,慕尧随时会找到尸谷,这其中可有的他忙的,放任了溱月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威胁,所以白葵御并不操心仙魂的事情,但是昀钟离却清楚的知道其中的原有,和白葵御做交易,那就是血肉换骨头的悲惨无谓,那就是多余的单纯的被掠夺,可怜的溱月却因为蕖而信以为真。 “溱月,他说的···是真的么···” 蕖不敢置信的看着溱月的面容,仅仅隔着一道屏障的距离瞬间被拉开而来,然而好在溱月还未陷入太深,蕖一瞬间各种不是滋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现在会变成这样,蕖思索未果,就在溱月准备解释之际,蕖的话让昀钟离反而心中一丝佩服。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昀钟离,只要你带溱月离开尸谷,我愿意告诉你岖灵石的下落。” 她的欺骗仿佛可笑,他的认真却是难得的配合,明知道她在说谎,明知道她只会为了救下眼前这个男人,昀钟离却微微一笑选择了相信,不知道为何,她就是在他的面前这般的要强,就是那么不顾性命之忧,什么谪仙之论妖邪之道,在她的身上,只有重情重义,只有让人望而生畏。 “你说什么胡话!我不走!” 溱月愤怒回头,他的语气之中有着着急,但是现在的溱月连动都是问题,就在此时准备开口之时,突然之间蕖眼神中的坚定传达给了溱月身后的昀钟离,就在一眨眼的功夫,昀钟离清晰的明白了蕖的意思,微微一笑,素白月银反手纤细手指在溱月的身后用力一点,穴位之中传来无尽的黑暗顿时蔓延溱月的眼前,他就在还未来得及的反映之中陷入了昏迷,动作一气呵成是难得的默契,蕖亲眼看着溱月就这要昏倒在自己的面前,他的面容永远是那么的遥远,蕖无奈一笑,昀钟离上前一把扶起溱月已经软弱的身子,他的眼神只有昔日的冰冷。 “你想好了么。” 他问到她,她的命理牵扯了太多人然而这一切她却不能明白,可是偏偏就是这样的女子,愿意让所有的男人为之付出一切,昀钟离看着她的面容,这份苦是她不得不承受的劫难,就算腐烂之痛还在延续,然而她却没有选择。 “把他送回东南山,这一切终究该有个了解了,这是我自己的宿命,我不想再让别人受到牵连,这是我临死之后的最后一个要求,我希望你务必帮我,他还有阙姬,他不能死,但是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她轻笑,笑的单纯笑的纯粹,这才是属于她的样子,昀钟离没有说话,他扶着溱月背身而去,他没有选择多说任何一句废话,他毅然决然的背影就如同黑夜的渲染一般,瞬间消失在她的面前,没有话语,没有表情甚至没有任何动作,昀钟离的一切就是迷一样的存在,蕖望着空荡荡的大殿之上,她难得的轻松一口气,现在真的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她猜不透昀钟离,但是到了这种地步,似乎心悸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蕖低头望着双手已经蔓延到手腕的腐烂,在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变得像怪物一样难看可怕,就会变得再也没有了意识和神智,与其让你陪着这样的我一起死,你还有的选择就是阙姬,这种事让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溱月,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有缘,自会重逢,勿再念望。 也许人的一生绝望太多,但是心如死灰,最多只有一回,她的选择从来没有算在自己的身上,也许缘分总是这样的巧妙,她让你遇见让你深爱,但是却让你享受着别离的滋味,三千弱水只取一瓢,十里桃花只看一朝,有些劫数却不是死了就能结束。 东南山 “我····这····” 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带着他从尸谷出来才刚刚明媚烈阳,而现在却是晚霞迷茫了,这里正是东南山清莲池,蕖曾经居住过的地方,虽然昀钟离没有来过这里,但是这山清水秀的洞内别有的清澈风情,怕是只有她才会居住在此,昀钟离背对着溱月孤身坐在石桌之上淡淡的抿了一口手中杯盏的余香,直到身后的溱月重新恢复了神智和清晰,从他的平静到疯狂,昀钟离都表示的异常的冷静。 “这是···这是东南山!昀钟离!你!快带我回去!我要去救她!昀钟离!” 他的抓狂然而在昀钟离这里都化为了云烟,溱月动弹不得的身子仿佛牢牢的被束缚在床上的模样,昀钟离淡瞥一眼他的话语无礼。 “等你能走得动路再说吧。” 他脊背静脉断裂,血迹都能顺着身后滴落然而他却依旧无动于衷,他因为十方尊的反噬失去了行动的能力,然而这一切他却并不在乎,荷叶落满尘埃早已不如往日翠绿,洞内杂草丛证明了时间的过往,不知不觉这场争斗纷乱,已经快过去一年之久了。 “你是不是有毛病昀钟离!你苦心设下计谋害她,现在又救我出来,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溱月却无视了他的淡漠,他话语毫不留情的甩在他的身上,两个男人一正一邪,对话起来却是丝毫不客气。 “白葵御想要仙魂,但是我只想找到岖灵石,这就是我安的心。” 他话语的不屑甚至没有回望身后的那个男人,即使时过境迁,他应有的沉稳到现在还是原来的模样。 “什么岖灵石,我不管你到底目的是什么,现在带我回去!我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 溱月努力想要移动自己的身体,但是一切都是徒劳,他再也不能做任何动作,每一次都犹如针扎骨髓里的痛一样。 “那不是该你再管的事情。” 昀钟离没有回答溱月的问题,甚至连动不曾动一下,他这个样子出现在尸谷就是拖累,但是自己不能贸然救出蕖,十方尊的能力不是凡人能以想象的,然而昀钟离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选择了背叛白葵御,无疑是出于他的私心,不到最后一刻他都不会轻易相信蕖真的不是岖灵石的替代,或许一切还有的转机,昀钟离已经猜不透自己的心思了,明明想得到岖灵石的下落,却于心不忍下手于她,一切的巧妙就是这么发生了。 “那又与你何干,你这妖物必定没安好心!” 溱月得理不饶人的模样依然逞能,事已经如此自己与白葵御的交易被昀钟离拦截,那么接下来蕖的生死真的命悬一线,溱月怎能就此丢下她一人,然而接下来昀钟离的话却让溱月震惊。 “慕尧这时应该快到尸谷了,但是你,不要再去拖累。” 昀钟离淡抿一口手中杯盏,真正的争斗,马上就要发生了。 (一百三十四) 征战 庆阳殿 “看来这溱月,是决定丢下你独自离去了?” 时间已经蔓延了夜晚,然而尸谷之中常年的黑暗已经分不清时日的流逝,白葵御的出现在意料之中,蕖一声嘲笑依靠在十方尊之内,她真的就要经历最后的一段濒死的绝望了, 腐烂的肉体已经蔓延到了身上的每一处,血液融化了静脉,森森白骨令人心寒,然而她却就是如此模样还未死去,十方尊的炼化能够巧妙的避免致命之处,反而让那些不能致死的皮肤备受折磨,蕖无力的身躯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的折磨。 “哼,你想利用溱月换取仙魂?做梦,我就是死了,我也会让你得不到最纯粹的元灵。” 她始终面带笑意,就好像这一切都如同隐忍就可以承受的痛苦一样,话语刚落顿时白葵御猛然变成一面凌然,他眉眼中的杀戮之心在此点燃,突然只见白葵御伸出那白皙的手腕凌空,就好像抓着一个人的脖颈,放眼望去就在此时,十方尊之内的蕖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驱使,她的脖颈突然传来窒息般的压抑,正是白葵御的能力能够穿透十方尊的屏障,无形之中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抬起,蕖的身上传来一阵冰冷透彻,双脚被强大的能力束缚而离开地面,她的脉络被人死死的掐住,顿时之间庆阳殿之中蔓延无形黑气,他的怒火嗜血之模样一览无余。 “死到临头还能这么嘴瘾的怕是只有你一人了,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取了你的命,我倒要看看溱月会不会后悔。” 狠戾的猖狂传入耳中,他如一统天下的霸气之道凌驾于众生之上,白葵御身后万丈孔雀绿衣锦绣被强大的能力飞扬而起,烛火摇曳其中却不曾熄灭,扑面而来的压制力是白葵御独有的,只见他顿时狠狠的缩紧那双纤细手指的范围,就在此时的十方尊之内的蕖也能清晰的感觉到脖颈的无形能力正在想要掐断她的喉咙,千钧一发之际她的性命就在此时会被终结,雾气之中散漫庆阳殿,透过无形的屏障蕖再也看不清那白葵御的模样,他隐忍于黑暗之中,他如降世魔尊六界妖王应有的气场,黑色雾流如丝带穿插其中,遮住了他的面容,三千发丝飞扬身后,他眉目紧锁的杀戮已经隐藏不住,血红的双眸写满了贪念,他的嘴角微微的笑意此时却邪恶生畏,他得手的就算已经不再是纯粹的魂魄,既然溱月选择了他选择的路,那么自己就要亲手杀了他最心爱的女人。 “白葵御,你····你不得好死·····” 她最后的挣扎细微的话语,白葵御猖狂大笑,不得好死,试问天下之人谁能有其能耐让他不得好死,若是死真有那么容易,他倒愿意一尝其中苦涩,可惜他是妖,是生生世世不息不灭的妖,是一览独权最后灭玄门伪君子之道的妖,他的狂妄正是这样才让他足以高傲。 “呵,可惜你是看不见我不得好死的样子了,魂飞魄散也好炼化也好,你的仙魂被我剥夺你就会永远消失在这世间之中,轮回入道,那都将是你的奢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高傲不羁,他得意忘形,他的手依旧一点一点的用力掐住她的命脉,只要眨眼之间他就能轻而易举的斩断她的命,他不要她就这么轻易的一命呜呼,他要让她知道,什么是看得见的死亡却触碰不到的绝望。 “白葵御!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她歇斯底里,每一次的用劲都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手狠狠的掐着脉络的疼痛,腐烂的身躯的血液滴落化为云烟被十方尊吸收,她的面容已经泛着毫无血色的苍白,她遍体鳞伤却依旧渴望救赎,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而争斗,但是她的绝望余生怕都会是梦魇的缠绕。 “我苦苦所求就是残存一缕仙魂而已,不择手段才是我应该有的样子,你死的不冤,蕖,百年来也算没有浪费了我的良苦之心。” 他笑的猖狂仿若天下唾手可得,他的手不曾留情,痕迹蔓延她白皙的脖颈,三生三世的哭哪有这短短数日来的撕心。 “你休想,不纯粹的魂魄就算你得到了,你也不会拥有你想要的能力,咳!” 他的手犹如鬼爪牢牢掐住脉络,但是他却并不着急就此致命,溱月的背离让白葵御恼怒万分,原本以为能够借助溱月的私心诱导最纯粹的仙魂自愿而出,但是谁曾想再回到这庆阳殿,除了一地的血迹和断裂的石柱证明溱月来过的痕迹,一切似乎早已人去楼空。然而柯溯溪早已被放任尸谷之外这也是他唯一的要求,白葵御想到这不免手中多加几分用劲,这一下让蕖顿时窒息再也喘不过气,他的罪恶没有人能想象有多磅礴,他的私心贪婪和欲望和月阳山的城池相比,那充满邪恶的城池却只是冰山一角。 “就算不纯粹又如何,当今玄门能与之匹敌的又有几人?溱月早已落入凡人之躯体,长白掌门却易主他人,青城不过是一盘散沙而已,你以为你还有多大的能力能够改变这一切?这世间的生这轮回的死,早已不是你所谓的谪仙们说的算了,哈哈哈哈哈。” 他那双魅惑的眼眸轻佻不屑,她的卑微就像一只蚂蚁一样的可怜,上神之躯并非完整,觉醒之后能够破天荒灭地楚,可惜了这份汇聚却此生都备受阻拦,溱月的在她生命中的出现就已经决定了故事没有真相的那一天,她尊贵之躯高傲之灵,此时却只能落入十方尊享受体无完肤之苦。 “看看你自己,可笑的上神之躯,视为天下正道妖邪为之针对的元灵,六界不曾容你,玄门之道视你为妖,可惜了我们妖道只奢求那仙魂成全,你这一生如此卑微不是因为你的无能!而是因为你的懦弱,你就不配拥有上神之躯,这强大的能力在你的体内只会被埋没,只会被带入生生世世的轮回!” 他一字一字的念给蕖听,她早已模糊了视线,他动作正好的力度还不至于让她就此断送性命,多少年的压抑就在此时爆发,白葵御费尽心机等到的这一天这是他渴求的唯一,他的嘲讽耻笑全天下的正道,他的得意之色满面脸上,就在身边,就在那不到一尺的身边,天下,能力,上神,灵元,谁稀罕得到成仙?谁渴望成为谪仙?谁又会奢求那百年之上清风云雾的孤独?可笑的正道,可笑的坚持。 “无耻之人,白葵御···咳···你终有一天····咳···会被你所渴求的能力吞噬其中····不该你拥有的终究会千倍还于你身上!” 她努力的用尽最后的力气反驳他的话语,她不求长生不求得道,生来入世的蕖就注定了没有归宿,六界不容的她就是孤独的存在,她注定与众不同但是却注定平凡一生,她选择了高处不胜寒的寂寞,就承受了多少她背负的命运,她颤抖的手想要做最后的挣扎,嘴角的血液应声而下,她被悬空十方尊之内生命仅仅在一眨眼之间,正道为了他们心目中的正道而勾心斗角,妖邪为了他们所谓的私欲而不择手段,这就是苍生,这就是抛弃她的苍生,她何曾埋怨过,她何曾期待过,被这样的苍生抛弃,这才是上神之躯应该存在的意义。 “唰!” “谁!” 就在此时千钧一发之际,就在她马上就要被置于死亡谷底之中,就在这一刻,一剑破苍天,寒光一点遥相见,突然那庆阳殿大门红框顿时被碎为粉末,巨大的冲击力震出数丈之外,势如破竹一般一道玄光之影划破黑暗剑指黑雾之中的白葵御,他则目身后长剑仅仅一面距离,白葵御却不急不忙如四两拨千斤之力巧妙的躲开了致命一击,他猛然收回那掐着蕖脉络的手,这时十方尊之内的蕖应声而落地狠狠的摔在了十方尊之内,她着急不堪的面容无视了伤痛的苦楚,到底是谁,又再次出现在了这里。 “你总算是来了。” 白葵御身轻如燕化地为水脚踏为莲,站稳身姿依旧居高临下的模样,只见刚刚躲过那剑刃的突袭正牢牢的插在不远处的大理石地面之上,花纹震慑随着剑刃之下蔓延开来,在那结实的地面狠狠的穿刺一道裂缝而来,可见能力超群并非凡人,蕖努力的清晰眼前的视线,遥遥望去,只见那一柄长剑散去灰尘与烟雾,如烈阳坚韧,如虹斩妖邪千万于正气之中,慢慢清晰的模样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冰丝蓝剑穗摇晃不停,那番英姿豪气万丈千,一道足以匹敌白葵御的正气,就此出现在了庆阳殿之中。 “磬苍····磬苍····你为什么在这里。” 蕖着急的想要看得更远,但是雾掩之中唯有他的身影模糊,庆阳殿那失去双门的门外,此时正站在一位身材伟岸之人,他低沉的面容却有着难得的稳重,如墨双瞳凝眸紧皱,剑眉衡立天道之中,发丝紧束身后不解一丝余留,白丝雾纱青衫柔情,如虹气势即正道为之所以然,他的心就是那深渊之中清晰可见的琥珀,他的情就是那万里河山依旧长存的风景,一袭青城衣,一柄磬苍剑,他就是如此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如烈阳的灼热,如明日的耀眼,他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救世而活着。 (一百三十五) 宿敌 “慕····慕尧!” 她颤抖的话语再也难以隐忍,她的眼睛早已婆娑泪意,他还是来了,那个她心中原本已经放下的人,却还是出现在了这里,无视一切的阻碍,打破一切的黑暗,他还是来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融入她的命理。 “我,这就,带你走。” 他一字一句再也难忍心中的酸楚,她的模样看不清晰,她受的苦楚却赫然眼前,她的凄凉和悲伤,她的可怜和怜惜,都再次揪着自己的心,她的皮肤如同妖魅腐烂,她到底经受了多少非人的痛苦,慕尧眉目的紧锁再无多余的话语,他不善言语,但是他的举动说明了一切。 “为什么连你也如此执念,放任我的余生,真的有这么难么!” 她再一次的流泪然而不是为了溱月,这两个男人的前仆后继流干了她这一世的眼泪,她以为自己没有心就不会为情所动,但是她终究因情而沦陷其中,他是烈阳为她杀破黎明,他是明月为她一览衷心,可是就是这样的别无所求,让蕖再也无能为力承担。 “放任你那是别人的事情,我选择了步入你的命理,就注定了我的宿命为你而战。” 他面无表情,他丢弃了曾经慕尧应有的青雉,他再也不是那个刚刚下山初始蕖的医仙文弱之人,现在的慕尧,早已剑指苍天为正道所用,她的痛有多少,他就会讨回多少,白葵御的存在犹如鬼魅对慕尧的不屑一顾。 “哼,来的正好,那就一起死吧。” 他轻哼嘲讽,慕尧的底细白葵御早已心知肚明,就算如此他自有能耐阻止,这就是白葵御,六界妖王白葵御。 “她今日再次承受多少,我便从你身上讨回千倍万倍。” 他不曾抬起面容,杀了他是自己唯一的目的,只有这样他才对得起自己来到这里的初衷,话音落地,磬苍应声而起,剑刃划过白葵御面前眨眼之间,凭空的两股强大的力量充斥着庆阳殿,均衡了尸谷的妖气纵横,他就是烈阳,他就是灼日,他就是能够照耀一切的明亮。 “沧海磬荒,趋灵无常,剑铁指心,四大岑茫,遥遥无期,正道沧桑,沦为苦海,且兮且障·····” 就在燎原之火点燃之际,慕尧口中念念有词,磬苍于手中剑指白葵御,他的能力是封存的余留,磬苍剑诀随着慕尧口中被再次念出,应声而化为玄能传入磬苍之中,淳丹能力如同寒冰之冷通透七窍之中,他的杀心已经泛起,事到如今,是收不住了。 “哼,还来这一招雕虫小技?” 顿时慕尧四周蔓延冰蓝悠然光芒于脚下,凌然升空借助其石柱之力跃然其中,手指磬苍泛着穿刺万物之能力势如破竹,就在眨眼之间,只见白葵御不屑一笑,能力却是让人望而生畏,但是他可不会再轻易上当了。 “幽冥扇,去!” 就在剑刃即将刺入白葵御之际,突然反手从身后化为妖气横绕黑雾,顿时弥漫了整个慕尧的视线,就在眨眼之时,突然那黑雾之中一柄白羽折扇,正带着倒刺冰冷的寒光,透过黑雾直直的对上了慕尧的视线,大战就此而起,曾经浅生林的一幕再次升华为了他们之间的纠葛。 白葵御轻薄红唇启齿,突然只见整个庆阳殿失去了能以看得见的清晰,蕖努力的想要坐直身子看清外面的争斗,奈何一切都是黑雾缭绕。 “慕尧····” 佳人之心为伴,正道之剑辅佐,这时庆阳殿中那悬空于偌大空间之中的慕尧眉目紧锁,汗滴顺着白皙的面容滑落,不见了,白葵御就在刹那被黑雾掩护消失其中,如此幻影怕是慕尧难以一时找到白葵御的正确方位,突然,身后一道白光淋漓而来,愈加浓重的杀气让慕尧顿时转身。 哐当 清脆之声余绕耳边,磬苍横立眼前剑身被强大的冲击力而为之颤抖,慕尧顿时放大了双眼,只见幽冥扇自黑雾中突袭而来,磬苍直直的挡下身后暗藏杀机,就在慕尧还未缓过神来之际,那幽冥扇化为雾气消失其中,那白葵御,就藏在这看不见的黑暗之中,他的计谋如同他的手段,永远都见不得光明,磬苍附有剑灵为息,慕尧以玄力为控游刃其中。 “哼,你还是只会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慕尧眉目轻哼不屑,少年模样早已成熟几分神韵,身段悬空其中,磬苍傲立面前剑气逼人,青竹之衫被凌乱空气之中,发丝扰乱眉眼之间,天再高又能立志几方,地在广又能镇压奈我和。 “手段?只要能杀了你,见不得人的同样是最致命的。” 就在慕尧僵持其中仔细寻找白葵御的身影之时,他那如同地狱传来的低鸣回荡在整个庆阳殿之中,他的狂妄比天大,他的自信可比地广,压抑的气氛一时间布满了整个空气的凝固,慕尧剑眉之中百转千回,身边黑雾依旧形如魔爪,随时都会再次被暗算其中,磬苍屏息蓄势待发,突然话音刚落,另一处的黑雾弥漫只见又是一道白光犹如弦上箭,以寻常人眼看不见的速度向慕尧刺来,就在这时慕尧依旧面无表情,磬苍同样以最快的察觉瞬间敌对,只见一道玄力顿时在庆阳殿之中迸发而来,大殿之上剑刃如寒芒,羽扇似轻狂,直直的敌对在了一起,磬苍剑牢牢的挡下了幽冥扇的侵袭,可是就在慕尧还未注意之时,猛然身后又是一羽扇痕迹瞬间炸裂开来,磬苍顾暇不及,但是慕尧早已不再是那个单纯如薄纸的少年,只见慕尧不屑一笑,嘴角轻轻扬起一抹不属于他的笑意,就在身后另一羽扇划破青白之衫之时,慕尧猛然回身而去,左手迅速就在瞬间,白皙修长的手顿时紧紧的抓住了那偷袭的幽冥扇,而另一边的磬苍所敌对的那羽扇化为黑雾消散而去,气场之磅礴渲染其中,慕尧能够以快的比拟幽冥扇被白葵御扔出的速度而接住了幽冥扇的攻击,这时寻常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只见大殿之中,他发丝随着震撼之风顺着眉宇划过双眸,那双熟悉的眼底燎原之火的红色瞳孔再次出现在了慕尧的面容之中,那熟悉的身姿不熟悉的面容再次出现在了慕尧的身上,浅生林中的一幕幕再次的重现于庆阳殿之中,然而现在的他更强大,因为他为己初心而战,为他誓死守护的人而战,为他清晰可见的心而战。 “果然是你!” 就在那瞬间以及磬苍都来不及反应之中,白葵御冰冷之声从黑暗中传入大殿,慕尧的手直直的接住了真正的幽冥扇的攻击,幽冥扇之中倒刺为钩,羽扇之中藏十八柄寒光之匕首,取人性命只在眨眼之间,他居然真的只用空手就这要接住了幽冥扇,黑雾侵蚀妖气缭绕的幽冥扇就在此时想要挣脱,奈何慕尧只是邪魅一笑,白皙手指被十八匕首利刃所化但依旧不余留一丝力气,血液顺着手指染红了亮银的寒铁,滴落大殿之中。 “好久不见,白葵御。” 就在这时,那紧紧握着幽冥扇的慕尧,突然开口之中不属于他原本的声音传入蕖的耳中,那不是他的声音,那是一种来自寒冰河川深处的声音,那是带着磁性和高傲清风的声音,那是低沉却又字字清晰的声音。 “哼,浅生林之中交手我就知道是你。” 就在这时就连蕖都迷茫其中之际,突然慕尧邪魅一笑,翻转其身段伟岸与庆阳殿之中,手中幽冥扇狠狠的再次被带着他殷虹血液被慕尧一股戾气丢了出去,犹如流星坠落之迅速,只见那羽扇被直直的丢入黑雾其中的一处方位,血液沾染了整个原本白色的羽扇,带着他的血,带着他的恨,带着那不属于慕尧的宿命,他们,才是真正的宿敌。 “那看来,我要认真了?” 羽扇顿时消失黑雾之中,一声轻哼呢喃正是白葵御的挑衅。千钧一发之际慕尧选择了先行踏入他的黑雾之中,只见这时他手指轻轻抬起,磬苍瞬间赋予灵性与他的手中,玄力正道为之白雾茫茫,妖邪魅惑为之妖气弥漫,剑刃寒光初现炸裂黑夜,慕尧没有犹豫,磬苍手中紧握就在瞬间,慕尧凌空而起身轻如燕,化为一抹白影眨眼之间却又如烈阳灼眼一般,带着强大的气场直直的向刚才扔出羽扇的方位冲去。 “让我看看你现在的本事。去吧幽冥扇,把他的血还给他。” 白葵御轻笑不屑,眼看着那剑刃如寒冰向自己刺来,他如鬼魅摸索不清,他如烈阳一身凛然。只见白葵御手中的幽冥扇正沾染血红其中,白葵御不屑一笑,再次以幽冥扇为兵,瞬间如水流一般幽冥扇再次与磬苍剑纠缠在一起,就在这时寒冰利器即将交锋,突然慕尧猛地抬头发现,那幽冥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百三十六) 千华刃 千华利刃如羽之多,伤人无形体无完肤,刃之毒性无可解方,杀意之中毫无藏身之处。 就这即将直面的斗争之中,慕尧猛然发现眼前的幽冥扇突然如同巨石炸裂开来,顿时化为数千难以一眼看全的羽毛,那猛然的巨大响声让蕖顿时惊诧其中,然而她却根本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其外羽毛顿时落地又立马接入妖气黑雾为力,原本摇摇欲坠之柔软顿时化为寒铁烈阳之坚韧,那幽冥扇化出数千利刃却是慕尧万万没有想到的,看来这些年白葵御的能耐已然不是从前,就在这时慕尧猛然身躯灵巧其中借助轻功之力躲避攻击,只见那数千利刃把把如同致命之伤,顿时整个庆阳殿之上别有一番风景,外绕黑雾弥漫视线全无,内有千华刃争锋相对,这巨大的犹如陷阱一般,而此时的慕尧正陷入这正中的位置,妖雾为阵,兵刃为法,这就是千华刃阵。 “无耻之人,及时成道也依旧是无耻之人。” 慕尧依旧眉眼严肃之意丝毫不减,手中磬苍微微颤抖,在面对慕尧的时候,白葵御依旧选择了瓮中捉鳖,但是现在,就看慕尧到底能不能破这一方困境了。 “灵玄为道,九天云霄,三清七蔑,苍海磬荒····” 此时慕尧眉目紧闭手持磬苍傲立黑暗之中,一抹玄风身影化为灼热烈阳之貌,就在慕尧口中念念有词之后,磬苍剑诀再次被唤醒磬苍体内,但是这次的磬苍剑诀非比寻常,以往磬苍剑诀是为冰蓝之气,而如今只见那慕尧身躯犹如烈阳般照耀其中,脚下一抹刺眼之光芒顿时蔓延开来,千华刃没有犹豫,被黑雾之中的白葵御牢牢操控游刃有余,趁着慕尧屏息凝神这时,千华刃突然攻击,数千羽刃带着寒冰剧毒之煞气,幻化无形穿插黑雾之中,若是被千华刃划开皮肤留下伤痕,血液便会沾染毒性就会丧失原本的能力,修为之人为凡人,凡人为死人,若问天下之中何毒还有这般能力,没错,正是之前慕尧所使用的鸢针,但是却为何这番能力被白葵御所操控。 哐当! 寒铁之声交错其中,磬苍剑丝毫不畏惧千华刃所伤,数千羽刃如同流星交错速度之快让人措手不及,慕尧心知肚明,鸢针之毒天下无解,被刺入之人玄力之为丧失数时辰,然而这数个时辰足以让白葵御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他,鸢花生长一处并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够得到的东西,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种毒性却也落入了白葵御的手中,这些年为了准备一反正道,白葵御真是下了不少的功夫,鸢花为毒的千华刃,对于任何一直所属正道的人都是致命的,慕尧也不曾多想,既然选择了来到这里,他就准备好了一切要带她走的欲望,刀光剑影之中慕尧的身躯变得迅速且看不清他落手动作的迅速,剑刃寒冰的交错声传入蕖的耳边就有如同死亡的预告,屏息之中那黑雾阵法其中的慕尧却如烈阳般的耀眼,他身姿迅速轻功了得,哪怕密布千华刃的黑雾之中还未伤及慕尧一分,磬苍持于手中为正道而战,慕尧白衣锦绣如同谪仙居高临下,而阵法中的慕尧就连细微的划过身边的千华刃能都明确的感觉到,这就是他现在内里的强大,磬苍被赋予剑诀之中,所斩之处势如破竹,但是千华刃也丝毫不败下风,被断裂的又能化为黑雾,然而那穿插的千华刃丝毫不减少其中的数量,只见慕尧一个凌空翻转,一时大意突然身侧一处羽刃猛然划破衣角,素白衣物棉麻薄纱如同失去了灵魂,慢悠悠的飘落于地上。 “磬苍,你能敌对千华刃么,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就在只有奋战方法才能解决的时候,慕尧突然轻微低语与磬苍为交流其中,然而手上的能力丝毫没有减少,每一下的挥舞都实实在在的将羽刃击落,他如虚幻身影速度之快,一至于待发的羽刃都伤及不了半分,但是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重伤,磬苍剑刃通透玄力之色,却不再是以往的清蓝悠然,而是烈火般的灼烧,它的能力已经被赋予了更强大的力量,就在慕尧话语刚落,磬苍传来坚毅的信息于慕尧,慕尧没有再继续颤抖,突然磬苍与慕尧分为二处战力,磬苍冲入千华刃之中奋力阻挡,慕尧迅速之中穿入黑雾弥漫的阵法边缘,一切都在迅速之中交流,若是凭能耐白葵御稍逊慕尧,但是现在白葵御手有鸢针为由,若是死命与之拼搏怕是自己也会落入陷阱,就在一人一剑突然分离开之时,黑暗之中的白葵御猛然皱眉,熟悉的轻笑穿入白葵御的耳边,他还是像之前一样的来如风。 “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就在刚才慕尧突然与磬苍分离之际,白葵御就连反应都还未来得及之时,消失于黑暗的慕尧突然准确的寻到了自己的藏身,甚至他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他话音刚落,千华刃瞬间消失黑雾之中,就连那弥漫的黑雾也瞬间散去,一切顿时变得清晰起来,就连他的身影也终于出现在了蕖的面前。 “你下手的动作还是这么快。” 白葵御没有回头,轻哼一声笑意油然而生,然而身后站着的那个人,就是刚才消失与黑暗中的慕尧,他用一眨眼的速度分离了千华刃的穿刺,更是在毫无反手之际找到了白葵御的暗藏,磬苍见身边千华刃消失不见,默然回到了慕尧的手中,冰冷的剑刃直直的抵在白葵御的身后,他孔雀绿的袍子格外的显眼,他的背影,是黑暗和妖魅的代表,然而此时被身后所指威胁的白葵御,根本不屑一笑。 “怎么,你是刚知道么。” 他身后的慕尧轻笑,他的手段与能力根本就不是白葵御能够比拟的,然而今日磬苍剑诀根本无力破天荒,并不是因为慕尧能力不在,而是千华刃居然会出现在这里,鸢毒的气味慕尧再熟悉不过了,他为了能够与之均衡,不惜以得到鸢毒,将毒沾染了羽刃之中,若是慕尧被其中所伤那便是仍由宰割,白葵御很聪明,他没有选择直面而对,正是因为他有鸢毒为筹码。 “我确实刚知道,你是如此的大意。” “你····呃····” 就在身前白葵御不屑一笑话语刚落之时,突然一声剑刃刺入身体的声音传入耳边,蕖顿时惊诧了视线,眼前的那两个人,就在慕尧的身后,一柄凌空悄然接近的羽刃猛然的直直刺入了慕尧的后背,措手不及的暗伤但是却正中要害,蕖的双眸顿时被放大,她惊诧了一切的视线,慢慢变的模糊,一切就是这么的让人没有防备,若是跟白葵御交手,死的时候,怕是都不知道如何被伤罢了。 “慕尧!慕尧!你这个妖物!” 她顿时犹如惊天雷在心中炸开,慕尧直直的没有经过任何犹豫倒在了地上,双眸中的诧异还尚存不曾消失,然而只有白葵御一人依旧独自站在原地不曾有过动作,他轻笑他的大意,他嘲讽他的狂妄,无耻又能如何,卑鄙又能如何,他是妖,不是那些所谓正道光明磊落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顿时猖狂整个庆阳殿,一切早已在计划之中,奈何你是慕尧,奈何你再是任何人,又能如何?白葵御笑的没心没肺,他的脸慢慢变得扭曲,变得丑陋和邪恶,只见远处应声到底的慕尧顿时眼眸中的燎原之火瞬间消失,鸢毒蔓延的速度蕖是知道的,不出一眨眼的功夫便会流进你的脉络封印你的玄力,此毒没有解药,就连慕尧的鸢针也没有解药,但是这种毒素会在数个时辰之后自行散去,这就是之前为何中了鸢针的蕖没有了毒素的原因,但是现在,封印已经起了作用。 “小人,简直小人····咳····” 到底的慕尧顿时气愤之中不由得脉络一阵酥麻,只见青筋清晰的展现了鸢毒刺入的痕迹,蔓延在他的整个身躯,身后的羽刃唰的一声毫不留情的从慕尧的背后拔出,缓缓化为一薄轻羽慢慢的落入白葵御的手中,静脉的封印立即起了作用,就连磬苍也清晰的感觉到玄力的流失,突然失去了属于它的光芒化为一柄普通寒铁应声而落,清脆的声音让整个庆阳殿都有着清晰的回音。 “小人?我何时说过我是正人君子。” 白葵御没有回身,他面对着十方尊之内的蕖,身后是到底的慕尧正感受玄力整个被封印的痛楚,如同顿时被吸入一阵剧烈的漩涡,剥夺他的能力,甚至剥夺他的一切力量,慢慢化为一处空虚的躯壳,血液顺着慕尧的唇角流下,顿时这一切,似乎都注定了陷入其中。 “你以为你是谁?还未觉醒的能力你根本就承担不起,你是慕尧,而且,依旧只是那个青城无用的普通凡人慕尧而已。哈哈哈哈?” 他的出现只是被激发的意识,然而说到最后,他失去了原本的巨大能力,他还是那个普通的慕尧而已,猖狂的笑声丝毫不留情的嘲讽着这一对苦命鸳鸯,而这一切,是否真的没有办法挽救了。 (一百三十七) 司耀檩 “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猖狂是只属于他的猖狂,事情已然发生防不胜防,慕尧倒在地上正痛苦的挣扎,看清晰的十方尊内的蕖却难以隐忍的满脸泪意。 “既然都已经回到了青城,为什么还要回来涉险这绝境!” 她颤抖的话语夹杂着哭腔的低鸣,或许她不懂什么是所谓的勇敢,但是蕖只知道,死一个人比死两个人好。 “咳,我一直以为飘忽不定的心让我迷茫此生,直到我出现在这里,我就已经知道了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轻笑,少有的笑意终于在这一刻展露。白葵御若无其事的闭目而战,他想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生离死别的画面,他的狂妄就是建立在他们的痛苦之上,心之狠而不在于活生生的撕裂或分离,而是慢慢的慢慢的就像愈发加重的针,折磨着你的心。 “慕尧····” 她哽咽不止,她想穿透屏障直奔他的身边,第一次有了想要活着的希望,却是因为他,然而溱月与自己相伴许久,何曾有过这方感触,蕖活在迷茫之中而不是因为她看不清道路,而是因为她愿意就此迷茫下去。 “没有你的日子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没用,因为我的犹豫和顾忌,因为我的软弱和无能,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他嘲讽自己的废物,本以为能够与之匹敌,谁曾想还是惨被暗算,甚至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白葵御再给他时间说完最后的话。 “既然选择来到这里,那就是死路一条,你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只要他还没有苏醒,你就永远只是个容器,是个为他而活的容器。” 就在慕尧低沉之际,身前那一直未语的白葵御突然开口,他的话淡漠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依旧藏不住他的野心。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一直在说的他到底是谁!” 就在这时蕖的声音勉强的带着愤怒传来,一切都将浮出水面,但是这一切又丝毫联系不到一起,到底那个人是谁,那个存在于慕尧体内的能力,他的存在改变了平凡的一生,但是又注定这条路只能慕尧自己前行而奋斗。 “你连你身体里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啊?” 她的话语刚落,白葵御猛然转身而过,衣袖清风孔雀绿,他的妖冶是女子都难以相比的妩媚,或许他的面容原本并非如此,但是他选择了这份生存的方式,那就是没有任何情感可言语的六界妖王,若得天下之道,先失动情之心。 “你到底隐瞒了多少·····” 他的呢喃传入耳际,慕尧低语沉默,连自己身体里的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原本以为自己有所能力救蕖而出困境,谁曾想到头来还是依靠别人的力量,终究自己还是那个白葵御口中的青城废物,他的一生本是医者仁心,但是偏偏就是因为认识了她,自己却提起重担的苍生。 “是我隐瞒了多少,还是你被欺骗了多少?” 白葵御蹲下身子嘲讽的看着他的面容,此时的慕尧再也无能为力,他已经鸢毒侵蚀血脉,现在的他始终只是那个慕尧,然而另一个人却因此再次被封存体内,白葵御的话无疑像是雾里看花般的挑拨,他知道的,或许真的比慕尧想象的多得多。 “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已然被你暗算成为废人,要杀要剐随你自便!” 他的骨气依然如他的正气,既然选择了放下一切来到尸谷,慕尧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即便是死,慕尧也不会让蕖一个人孤独的死去,他不在乎仙魂还是妖魄,元灵还是得道,更不在乎一切的一切,他只想和她在一起,慕尧的隐忍话语之中杀心依旧,他的眼神依旧闪烁着灼热的光芒,恨一个人很简单,但是如此之恨,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的悲哀恐怖只有慕尧一人。 “我什么意思?你有没有想过,你师尊卿鹄是否真的不知道此事?你又想过否你身边的人真的是对你好么?” 白葵御眼眸中永存的如同琥珀让慕尧望而生畏,他的话语如同寒冰之川流,他的表情就像是看着一个傻子,慕尧顿时惊诧其中,然而这一切的话就像是抛出一条明路给慕尧选择。 “慕尧!你不能相信他!慕尧!” 就在慕尧呆滞之时,蕖不再顾忌身上再有多少伤痛,既然苦楚就注定承受的,蕖再也没有选择躲避,但是她的目光依旧紧锁慕尧的身上,那个男人已经被动摇,他的故事还很长久,他不能就此埋没在庆阳殿之中陪着自己而死,蕖的身躯已经被沾染了血迹蔓延,她的手上腐烂的伤口已经伸展到了脖颈,紫红的血肉再也不是属于她的芳华,她颤抖着又躲避着,不想让慕尧看见自己如同鬼魅的模样。 “蕖····我·····” 她的声音唤醒了他的沉默,但是白葵御的话正是解惑,难道他一直想要知道的真相,此时是否就在眼前。 “你不相信我是因为你选择了相信青城,你师尊掌教之人,高高在上的谪仙传承,自己门下弟子身附另一个人却丝毫不知情,你觉得嘲讽么?慕尧。” 白葵御就在这时突然左手衣袖一挥,猛然只见正前方十方尊之内的无形屏障化为结结实实的青尊铜面,而蕖的面容消失在慕尧的视线之中。 “你在干什么!” 这瞬间的举动无疑让慕尧牵动了那颗心的颤抖,蕖突然被关闭在十方尊之内,白葵御的话雾里看花,这一切都让慕尧再次陷入了困境之中。 “放心,有些话,我们两个人说就行了。” 就在慕尧想要起身之时,白葵御猛然牢牢的手无形按住了慕尧的背脊,巨大的痛楚随着鸢毒的蔓延穿刺全身,他在警告,他在示意,虽然他的面容依旧笑的温柔,但是他的眼眸却是藏不住的杀意。“你到底!想干什么!” 慕尧咬着牙冲着身前的人大吼,他的折磨永无止境,他的恐怖让人不敢靠近,六界妖王并非浪得虚名,白葵御的阴险手段能够让妖邪臣服,并非是他真的有毁天灭地的能力,而是他的残忍和野心,是黑夜一般的扑朔迷离。 “告诉你事实而已,被自己的师尊出卖是否觉得还能心平气和?” 白葵御收起了他的笑容,卿鹄确实骗了慕尧不少的事情,但是是否出于好意还是私心没有人得知,但是这一切始终只有慕尧毫不知情,虽然蕖已经得手,但是想要收复慕尧为己用,这才是白葵御的心机,他体内的那个人的能力尚存,白葵御是没有办法杀了他的,若是慕尧容器之身死去,怕反而适得其反放出原本困境的他,这才是白葵御忌讳的事情,他也一直在等着慕尧的到来,直到陷入他的手中。 “你胡说!你这妖邪的话有多少能信?你说我师尊欺骗我?就算是任何人说的我都不会信,更何况是你这个妖物!呃·····” 就在慕尧逞强之际,白葵御的手毫不留情的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居高临下如同手中蝼蚁,他的命只是他一眨眼的决定而已。 “妖物?妖物的话不可信,那你所谓的正道之门的话又有多少能信?打着为己苍生的旗号而满足自己的私心?这就是所谓的正道?可笑。” 他的手丝毫不留情,他的话颤抖不清,僵持之中,白葵御猛然甩开慕尧的脖颈,他的不屑是对所有的正道中的每一个人,什么是正道,口口声声天下苍生就是正道,什么是妖邪,做自己私心所做的事情就是妖邪,正道与妖邪之间,只不过一个暗中做,一个明白做而已。因为他们的事迹被展露天下人眼中,所以他们就是妖邪,而那些正道懂的如何掩饰,懂的如何隐藏,这就是慕尧所坚持的正道。 “跟你这种妖物怎能相比,你可以杀了我,但是正道玄门之宗,是你不能侮辱的!” 慕尧的不服输正随了他原本的性子,但是白葵御接下来的话,却让慕尧陷入了沉默和死一样的寂静,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他到底是谁。 “你体内的那个人,是仙宗耀子司耀檩,试问你的师尊曾经告诉过你么?” 他的话淡薄轻语说着无关痛痒一般,但是句句都如同惊雷在慕尧的眼前炸开,仙宗耀子司耀檩,是慕尧再熟悉不过的人了,青城上的谪仙之人,视为最接近升为羽仙的人,可是他的落寞因为何而起没有人知道,但在慕尧的心中,司耀檩的这个名字,是他以及整个青城都熟悉的人,只可惜后世被禁止不再流传其中,他就像个高高在上的仙人,但是他的孤独或许取决了他的后来,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一切的一切就是那么的突然,让慕尧震惊在了原地,苦痛苦楚蔓延哪有心跳的漏拍来得直接。 (一百三十八) 水中花 “啊?惊诧了?还是你所谓的那个师尊从未告诉过你?” 白葵御转身看到了慕尧的神色猖狂大笑,可笑的人却信奉可笑的正道,自己以为自己多了不起的存在,到头来一切确实别人的隐瞒,而那个人更是养大了自己如同亲生父亲一样的师尊,欺骗充斥着整个庆阳殿,空气的凝固就在这一瞬间,然而十方尊之内的蕖却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她无力坐在十方尊之内,白葵御封闭了十方尊,蕖连听都听不见任何声音,恐惧,担心,左右不定的思想,到底这一切原本发生了什么。 “不可能·····这不可能!” 就在一切都成为僵局之时,慕尧的惊醒让他大声的冲着白葵御而挣扎,他不相信,这一切不会是真的,自己体内的那个人是司耀檩,为什么会这样,师尊为什么没有告诉过自己,难道真的这其中隐瞒了更多的事情,然而白葵御的纠缠似乎还未停止。 “你知道司耀檩为何后来消失于青城之中么?因为他是个罪人,是个被万夫所指的罪人,他被你们尊为高高在上的谪仙之选,他是即将成为手握生死的上仙,就是因为你的师尊和这一切的变故,司耀檩被处死于麟仙柱之上,怎么,你为何如此惊讶?我跟你师尊说的故事不一样是么?啊?哈哈哈哈哈” 他笑的可笑之极,因为慕尧的惊讶让白葵御简直笑的停不下来,他就是个傻子,是个被人利用的傻子,为何白葵御会知道司耀檩的故事那是因为这件事曾经传遍五湖四海,但是人们选择了淡忘,只有白葵御才敢说出原由,司耀檩是堪比昀钟离一样的存在,但是为何司耀檩会被处死麟仙柱白葵御并不知道,这一切被青城的人隐藏的及其保密,除了司耀檩的死一切都是未知的谜题,白葵御选择告诉慕尧,并非真的是为了他好,这一切若是能为自己所用多一个天选之人何乐而不为,白葵御的计划就是要夺取仙魂摧毁正道的伪君子们。 “可笑····不可能····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慕尧呆滞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他不愿意相信事实就在眼前,他的面容早已煞白如同死灰,他的话语跟唇瓣一样的颤抖,他的心被蒙上的一层薄纱,等他去揭开的一瞬间,看见的只有血淋淋的真相,这就是残忍,这就是被人背叛的残忍,白葵御誓死与正道为斗争,这是他的事情,没有人知道他为何如此愤恨正道,没有人知道白葵御的故事,因为他隐藏的非常好,甚至就像是不存在的过往一样,因为在白葵御的心中,没有故事的人,那便没有弱点可循。 “我认识司耀檩,他是天选之人谪仙的存在,他是青城曾经最狂妄的骄傲,他是清风傲骨之人,可惜,他不是有所心机之人,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帮助你解答你心中的疑惑,我是为了告诉你,你身边的每一个人,你相信的每一个人,都在以你看不见的方式欺骗着你,你就是一枚棋子为人所用,如果司耀檩真的像卿鹄曾说的那么简单,那为何他不告诉你你体内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浅生林的那一战之后我就已然怀疑你体内存在的另一个人是他,直到今天,他被唤醒后的模样和玄力的存在,都证明了他就是那个曾经高傲万里河川,隐于千方云雾的司耀檩。” 他字字如针扎,他的面容清高妩媚,他有着男子的气概有着女子的细心,没有什么是白葵御算计不了其中的,既然选择了慕尧下手,那么白葵御自然不会放过司耀檩的事情,然而司耀檩与白葵御的纠缠如何,那却是白葵御的故事了,他选择的隐瞒,到底又是何方的惊天动地。慕尧的呼吸变得急促,他变得不再是自己的模样,慕尧颤抖的伸出双手,那双白皙修长的手,那方青雉俊朗的模样,却不是他应该有的样子,白葵御的话让慕尧没有办法辩解,甚至选择不相信的心都微微倾斜,他的话就像是大海中的明珠,云雾中的青龙,扎眼一般的存在,慕尧的心中顿时如同被纠葛而来一分为二,他的心犹豫了,他的存在也犹豫了,原本只是为了救蕖而来,然而白葵御却说出了一直隐瞒其中的真相,难道这一切的故事到这里才是真的开始么。 “蕖为上神之躯的存在,但是就是因为这份躯体,她在你们玄门之中算妖道,而在我们妖邪眼中她就是渡化的神物,卿鹄为何会让你来帮蕖渡化为难你又何曾想过?” 白葵御依旧死死的揪住慕尧的那一颗心,他说的没错,但是唯一只有慕尧知道的事情,蕖的心脏封锁在散仙池内,就已经证明了她是妖,既然是妖为何曾经的师尊还会让自己带着漉下山寻找蕖,这一切已然发生了冲突,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不该死的人却存活在自己的体内,视为妖邪的蕖却被师尊暗中相助,这一切的迷变得让人再也看不清,迷惑了慕尧的双眼,迷惑了他的心。 “我到底是谁·····” 他低语,双手之中仿佛不再是自己的模样,他的身躯冰冷不已,高高在上的白葵御笑的嘲讽轻蔑,可怜的玄门中人个个都是如此可悲,就这还有人拼了命的想要步入正道,为什么?就因为能当一个说着震撼的伟大话语却暗地做小人的伪君子,可怜的欲望可怜的私心,白葵御的笑的仿佛有着更深的含义,但是他只选择了看着慕尧陷入一步又一步的沉沦。 “我到底是谁····是谁····是谁!!!!” 慕尧的心已经发生了冲突,他就像一个步行在悬崖之巅的人, 他的每一步都取决了他的路程,然而这一切的浮现让所有的沉默都不再安分,他如同被撕碎的喉咙沙哑,他仰天试问真心,可是又有谁能回应他的一切,可笑,自己身体中隐藏着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却是被处死于麟仙柱曾经高高在上的司耀檩,这一切到底发什么什么,为何蕖的身世永远好像在之间牵扯,但是细看却又根本联系不到一起,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现在,他的崩溃愈发明显,慕尧的身躯再也没有反抗的能力,清冷的庆阳殿见证了一切的故事,破碎的墙面,昏暗的月光,到底而落却未熄灭的烛台,冰冷的双手,眼底的深邃,那双似烈阳的灼热双眸点点殷虹,那双清冷如深邃的淡然墨瞳,都是慕尧一个人,始终都是他一个人的面容,大殿之上陷入了沉思,陷入了死一样的宁静,没有人开口再作话语,沉默背身而站的白葵御,心如死灰纠缠的慕尧,甚至那被封闭在十方尊之内焦急不安的蕖,宿命的纠缠永远都是那么的可笑,在你不知道言语的时候,你就已经不再是你自己了。 “这是念丹,吃了,你就是自己了,不再是受人控制的那个慕尧了。” 就在这时,一锦绣盒子仍在了慕尧的面前,白葵御不会杀了慕尧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收为自己所用,司耀檩与昀钟离汇聚的能力,是称霸一切的筹码,然而就在慕尧此时最脆弱的时候,白葵御再次抛出了让他依靠的假象。 “只要你吃了,蕖就会安全,你的身世永远都属于你自己,你就是司耀檩,司耀檩就是你,再也,没有慕尧了,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你可以拥有无上的谪仙之力,你就是高高在上的上仙,司耀檩会彻底的融入给你,你就不会再受人左右了,那个曾经如废物一样慕尧就再也消失了。” 他在诱惑,他在试图清醒慕尧那沉沦的心,他的犹豫眼眸之中,他的心已经如死灰一般沉默,自己的无能救不了蕖,自己无能被别人支配,被人欺骗被人利用,白葵御的话就像是迷药,让慕尧一步一步的被迷惑,他再也看不清身处何处,条件的诱惑让慕尧蠢蠢欲动。 “我就是司耀檩·····司耀檩就是我······” 他冰冷的话语不再有任何生机,事实一次又一次的震撼了慕尧的心,师尊骗了他,蕖本是妖心脏封印散仙池却能让师尊倾力而救,司耀檩是曾经无上的尊者却被处死在麟仙柱,这一切的事实都让慕尧不能接受,他曾经熟悉的那个世界之中满是谎话,满是欺骗他的话,为什么司耀檩会存在于自己的体内,他到底是谁,如果他是司耀檩,那慕尧又是谁,如果他是慕尧,那司耀檩又是谁,一切的一切,都摇摆了他的心。 “吃了它,你就是你自己,你想是谁就是谁,你能控制你强大的力量,还有什么,是你得不到的真相?” 白葵御的话就在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回荡,他的蛊惑让慕尧沦陷,他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什么,他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如何,他的手,已然微微颤抖,那锦绣的盒子,就在手指的前方,只需要他轻轻拿起而已。 (一百三十九) 镜中月 白葵御在等候这慕尧的决定,他没有了退路,他已经选择了绝处之中,而十方尊内的蕖却跟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切来过太过突然却又好像在计划之中,白葵御一直苦苦的等候的那个人并非溱月,即使溱月选择叛离而欺骗了自己,白葵御也从来不在乎,因为他的目的始终都是慕尧,那个暗藏这巨大能力的人,那个能与昀钟离相提并论的人,然而现在的司耀檩只是未曾觉醒,他轮回的痕迹就是慕尧的躯体,慕尧并非司耀檩,而只是承载司耀檩灵魂的容器而已,这件事早就被白葵御所知,既然司耀檩能够死于那青城的麟仙柱之上,换种方法就是他已然是青城的敌人,不管司耀檩曾经经历了什么,玄门已然容不下他,白葵御要做的就是掌控这一切,掌控那被正道抛弃的可怜人,他的心机之深或许才刚刚开始,也或许他从浅生林见到慕尧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现在的一幕。 “你还在犹豫什么,玄门对你的到底是私心还是忌讳,司耀檩为何会死于麟仙柱,这就证明了你口中的正道为他不容,既然如此你师尊对你的欺骗到底是隐瞒,还是真的想要掩盖什么,慕尧,你没有选择,不管是因为蕖也好还是你的身世,你所站在玄门之中,就注定了你为别人所用。” 白葵御看着他,那可怜的迷途的人,他的空白写在脸上,他的心思却是如大海汪洋,侵袭的冰冷刺骨的痕迹,慕尧早已失去了知觉,不知道是因为鸢毒还是真的因为他迷失的心,这一切早已让自己的身躯而麻木,他颤抖的却说不出任何话语再反驳。 “我不相信这一切,你在骗我对不对···” 慕尧的话颤抖冰冷毫无感情,他俊俏的面容如同寒冰,他凛冽的眉目早已成霜,他的双眸是属于慕尧的清澈见底黑色的深邃,然而每当他的出现,慕尧的模样却再也不是温柔一身的书生,司耀檩有着和慕尧天壤的区别,一个能力超群的谪仙之人,一个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这一切的巧妙与其不如说是缘分的牵连,但是慕尧是否真的心甘情愿为他人所用,他依旧选择了坚持自己原本的坚定,他的防备还差一步就要被白葵御击溃,也许正是因为慕尧性子的摇摆不定和文弱的模样,才让司耀檩的出现更加强势更加决绝。 “你自己好好看看,你到底是谁,你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 就在慕尧话语之后,白葵御大步上前,他一手拿着掉落在地下的念丹,绣花盒子如同鬼魅的艳丽,白葵御一手攥起慕尧那素白的衣角,一手打开那锦绣的盒子,念丹的模样呈现于眼前,让人惊讶的美丽,它的纯净如同水滴一样晶莹剔透,一枚清冷的却好似冻住的水滴,那镜面般的小小一枚念丹竟然反射出了慕尧的脸,清晰可见的眉眼,那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这是你么?啊?好好看看?就这样的你能保护的了谁?懦弱无能一点用处都没有的模样?你不渴求司耀檩的能力么,你不渴求为所欲为的力量么?你不是想要打败我么?啊?吃了它,你就是天,你就是那冲破黎明的烈阳。” 白葵御的话语明显的魅惑着慕尧,已然备受打击从师尊身上得知真相的慕尧早已失去了他的信念,蕖就在眼前,明明就触手可及,司耀檩被封印蕖被困压在其中,抉择却出现在了慕尧的身上,念丹只是一个诱饵,白葵御的面容被无限的放大在眼前,他邪魅的眼眸早已充斥着欲望,只要你吃了它,这世界之中就都为他所用,司耀檩与昀钟离联手,试问人间还有谁能奈我何,白葵御的心中咆哮着,他的眼神依旧如同撕碎眼前的人。 “犹豫?你心爱之人现在就在十方尊之内,再过半个时辰她就会经历化为粉碎之痛,现在的人想要救她比登天还难,吃了念丹,变成司耀檩,为我所用,去揭开你那虚伪的师尊,去平凡你所认定的正道,这一切都是计谋而已,而你就是青城当年弑杀的那个谪仙司耀檩。” 白葵御嘲讽的话语从未停止,他的犹豫不决,他的心思黯然,这一切都有些激怒白葵御的心,明明就在眼前,只要慕尧吃下念丹,他就是变成麻木的血刃,他就是忘记曾经的挚爱,什么蕖的生死,什么正道的沧桑,司耀檩的能力就会被白葵御所用,这就是白葵御的阴险狠辣,蕖只不过是骗他的筹码,白葵御的眉眼双眸好似就要滴出血的狠毒,他不相信什么情爱之为,但是他就是喜欢看这些愚蠢的人为了自己的所爱付出一切的代价。 “司耀檩····蕖·····” 他的沉默说明了一切,白葵御说的话根本让慕尧无法反驳,师尊确实骗了他,视为自己为祸害才留下了私心,他是棋子是一生都被人操控的棋子,卿鹄从未告诉过自己的事实,为什么,因为他害怕,因为他畏惧司耀檩的存在,他想要让自己就此平凡一生,司耀檩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他要附身于自己的肉体之中,疑问爆炸于慕尧的脑海,吃下了念丹就选择了背叛了师门但是能救出自己的所爱之人,能拥有更加强大的能力,但是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地步,师尊为什么要骗我,就因为我曾经是司耀檩,所谓的好心好意一时间都化为了虚伪的模样。 “快啊,吃啊!” 他的手情不自禁的慢慢靠近念丹的存在,白葵御的贪婪一览无余,但是现在的慕尧没有选择,他废物他无用,他不是司耀檩,只因为他是可怜的慕尧,他的手在颤抖,他的心也在颤抖,细长眉眼轻巧遥望十方尊的方向,心中爱人早已被隔绝其中,只有半个时辰他没有时间了。 既然我没有能代替你承受痛苦的能力,我愿意卸下所有尊严为你而变得强大,原谅我,蕖,我来的太迟,让你受了这么多苦痛的折磨,或许我会变成你不熟悉的模样,但是我的心,始终为你而更强,我只想要保护你,即使我再也不是我自己····· 他的心中回荡着心声的纯净,他的手最终还是拿起了念丹于手中,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他无谓所有的一切,就是为了救下她而离开,如果当初是放下了生死选择了蕖,现在就算为她再踏入危险又如何而为,就在此时的蕖却无力的依靠在十方尊之内,铜锈沾染了她的面容,伤口的糜烂蔓延了全身,她撑到这一刻是因为她始终还有着放不下的他,她的眼泪终于还是顺着脸颊而流下,泪水的沾染伤口隐隐作痛,麻木的她早已失去了所有的活着的念想,妖邪不懂爱,谪仙不敢爱,试问情字是否真的难舍难分。 微风凉,情惆怅,十里芙蕖难相往,月明亮,日耀方,若有来世再回望。 “蕖。” “慕尧。” 她的名字是最美的字,他的话语是最温柔的呢喃,或许一面之缘是否真的不够长相厮守,或许情为之真的牵连心跳,或许曾经还有太多话未曾告诉你,但是现在,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到现在,万千话语汇聚成你的名字,你懂我的心思,你明白我的渴求,我没有机会对你说情字为否,我只知道默默的陪伴看着你而快乐,你该拥有的危险我替你解决,就算是死去也只能我挡在你的前面,曾经我犹豫不决,曾经我避讳所有,但是现在,从我在东南山上与你相望一眼开始,我就知道我的余生宿命已经被你决定。 念丹已然就在嘴边,她的哭泣他听不见,隔着远远的一道青铜尊之中,是否缘分也是为此被阻拦,他的选择毅然决然,他的手已经拿起念丹的那一刻,他就选择了那个女子,那个温柔如画眉眼如花女子,那个为所有人所怜惜的可怜人,他愿意做她的剑刃,为她斩断千刀万剐。白葵御的贪婪眉目,慕尧的麻木面无表情,蕖的怜惜可悲命运,一切的纠葛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念丹已经就在他的唇边,就等着他的选择到来最后的抉择。 “住手!” 就在这为难之际,突然之间,措手不及,就在眨眼一道明白光亮顿时刺入眼眸之中,就在念丹即将入口的危机时刻,细长声线入耳,一抹轻柔淡粉涟漪身影顿时出现在眼前。 “胆子不小。” 就在这时,那刚才迅速穿插进入大殿之中的白色亮光已然被白葵御牢牢的接住,定眼一看,竟然是一枚纯白如玉的玉佩,带着点点红丝摇曳白葵御手中,那刻画痕迹若隐若现,那精细的绝美如同天工之妙,冰冷的触感传入手中的感觉,他的出现,即使的阻拦了这一切,也让白葵御的计谋再次落空其中。 (一百四十) 昆仑之恩 “尸谷你都敢闯,我不杀无名之人。” 白葵御隐忍的愤怒满满的写在脸上,眼看着这一切已经是到手的地步了,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到底是谁,只见来者细长声线的主人身姿摇曳,柔情一抹鸳鸯细粉对襟衣衫,素白内衬如玉显眼,发丝如墨却又整齐利索,细长手指一挥衣袖阑珊,另一只手却轻巧的扶起另一边还在地陷入麻木的慕尧,他的面容突然出现在了慕尧的面前,这位少年眉眼如皓月纯净,却又带着点点勾魂之意,他的肤色健康白皙,轻巧锁骨外露衣襟,淡薄唇齿红白分明,上扬的眼角写满了轻佻与不屑的高傲轻狂,年纪却是十八有余的模样。 “我来带你们走。” 少年没有多余的话扶起到底的慕尧,虚弱的气息犹如濒临的死亡,这时白葵御到是凝眸紧盯那少年的身影,此人玄力之深似如飘忽不定让白葵御不敢轻举妄动,然而那无名的力能却游走于鼻息之间,恰如青竹凉风侵面而过的醒目,来历定是不凡之人,就在这是白葵御眉眼狠辣之意却丝毫没有收敛,既然杀心已然起来,又哪有憋回去的道理,就在白葵御身边黑雾悄然蔓延脚下,他的手骨节分明微微作响,杀戮的眼眸深邃紧盯着扶着那慕尧的少年,就在心机了然之时,白葵御正准备动手之际,然而这一切早已被那少年察觉。 “你就不看看你手里的东西么?” 少年轻语开口,但是眉眼丝毫没有望向白葵御的身段,丝毫不畏惧的模样和他的面容格格不入,他的晴朗和眉眼分明,他的冷静超乎了白葵御的想象之中,就在少年话语刚落,白葵御突然想起之前那破门而入阻止了慕尧的那一刻,手中的冰冷一次又一次的侵袭神经,少年花落白葵御才猛然察觉,低头一看手中冰冷到底何物,这一下,可紧紧的揪住了白葵御的心,让他感觉到了无名的窒息,随着望去只见白葵御手中一玲珑剔透白色物件,散发着冰寒的光芒,柔红细丝被冷风吹扬,那玲珑玉佩之上正刻着一只模样的鸟,但是确实普通的鸟儿,不知道为何会被人刻在这一块难得的冰寒玉之上,白葵御的神色顿时变得冷漠其中,失去了大门的庆阳殿冷风一股一股的灌进房门,扬起了他细碎披着的墨丝发,遮住了他婆娑的眼眸,深不见底的杀戮隐然而去,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抹沧桑的悲凉。 “这是她让我带给你的,你允诺她的事情,现如今该兑现了,我要带走慕尧和蕖,这是她的交代。” 少年从头到尾并未正眼看白葵御一眼,一切都在想象之中,话语轻落地正如三月阳春心,慕尧的虚弱让那少年当成依靠扶住,他的脉搏已然因为少年的出现而稳定了不少,血液的点滴还在嘴角有着淡然的痕迹,白葵御的反应却是出奇的冷静,他的目光紧锁那玉佩的润泽,冰冷似乎已经不再是它的温度,细长手指轻轻的抚摸它的痕迹,顺着白皙手指而看去,才发现那无名的鸟儿刻画是一没有脚的模样,其它却并无异常,然而那却是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还好么。” 白葵御唇角轻启,一抹淡漠笑意浮现于面容之上,低沉的头遮盖了他的神情,或许每个人都有着一段不能言语的过往,但是有人选择了忘记,有人选择了追寻,而白葵御选择了重生,他的故事他从未提起,就连想都是奢侈的念头。 “她很好,既然这是你们之间的约定,我只想知道你在她面前是否说话算数。” 那少年依旧面无表情,他的衣着样貌并不符合他的面容语气,慕尧虚弱的扶着胸口痛楚,然而现在的白葵御,是他从未见过的白葵御,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之间又有着何许的故事,就在这时白葵御的决定出乎了慕尧的意料之中。 “我可以辜负任何人的承诺,唯独她,句句都是血铸的誓言。” 白葵御轻笑,得手之际的天下就在眼前,她的出现就这要轻易的攻破了自己防线,甚至不需要亲自出面,甚至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这手中玉佩作约,她始终是自己的弱点,但是就是因为这该死的弱点,白葵御没有犹豫,他选择了让步,因为这是他的承诺。 “给你,如果你有需要带着玉佩来见我,不论何许要求,我都会应你,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不需要你口口声声的为我好!既然选择了离开,那就滚啊!滚啊!” 她的歇斯底里再次在耳边回想,玉佩始终放在了石桌之上,他背身而去头也不回,她苦干了眼泪卸下了防备,只留下他的背影,最后的出现在那个女子眼中的背影,模糊不清虚无缥缈,他选择了离开她的身边,并不是所谓的不爱,而是正邪,注定天各一方。 “她还是留下了这玉佩。” 白葵御呢喃,轻笑温柔却难得一见,就在刹那之间话语一落而去随风,白葵御的身影顿时化为黑雾如流水蔓延,随着空气就在瞬间,消失在了慕尧与那少年的面前,而另一方的十方尊突然那无形的屏障再次出现,尊内的蕖终于恢复了自由的身躯,虚弱失血过多的她已然昏迷,慕尧回望一幕猛然挣脱了少年的手,用着仅存的力气就是爬也要爬到她的身边,这一切就像是梦一样,白葵御神奇般的选择了屈服和退让,世间到底是谁能有这能力仅凭玉佩一枚能够轻易言语,慕尧丝毫不再犹豫这些多余的事情,他立马一把抱起了跌倒在十方尊之外的蕖,没有了依靠的她就像失去了魂魄的躯体,慕尧颤抖着看着怀中的人儿,她的可怜和悲哀尽收眼底。 “蕖!醒醒,我来了,我会陪着你的,不要害怕,我就在这里····”他的话语急促的失去了逻辑,她的模样沉睡没有了声息,慕尧发疯一般的摇晃她的身躯,满是疮痍的伤口赫然眼前,血液早已浸透了她的原本素白长衫,她的身躯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地方,腐烂的伤口和紫红的脉络一次又一次的让慕尧不敢再看,他的眼泪就是那么的软弱的流下,丝毫没有了那份坚强,他慌乱不堪早已失去了理智,他紧紧的抱住她的身子拥入怀中,这是她最安全的地方,这才是她应该依靠的地方,而不是冰冷的绝望的十方尊。 “慕尧道友,蕖姑娘已然被十方尊侵蚀已深,但是我可以救她。” 就在这动情之深,那身后不语许久少年开口而出,慕尧猛然回头,只见身后八尺少年正侧目而忘,长衫嫩色柔情如妩媚青葱,悠然模样却自傲清高,慕尧听闻少年一番话,赶紧轻柔动作缓缓放下怀中紧抱着的佳人,只见少年没有多话,只是上前一步示意慕尧退后,已然没有选择的慕尧毫无思考的退后而去,这时,那少年缓缓伸出白皙的手轻轻覆盖十方尊一处冰冷,就在瞬间,慕尧仿佛看见十方尊的能力如轻烟一缕被少年收入手心之中,那柔光千丝万缕是魂魄与精华的血液,是从蕖的身上所提炼的元魂之灵,闪烁着最美的色彩照亮了整个庆阳殿之中,她的魂魄,是最纯净的东西,是这天下都不能比比拟的纯净无暇。 “道友可否帮我一下。” 就在不久之后,只见那仙魂已然被从十方尊内取出化为缠绕一团的元魂在那少年手中,少年轻语慕尧立马照做扶起躺在一侧的蕖,昏迷不醒的她让慕尧心痛不已,就在这时那少年手心之中透明如雾却又点点星光之影的元魂,随着那少年轻巧出手一挥,立马顺着蕖的生息而去,重新融入了她的身躯,就在元灵融入彻底之后不久,蕖立马就出现了反映,她原本在慕尧怀中那恐怖的模样竟然在慢慢的愈合,伤口的溃烂也完好如初的白皙皮肤,恢复了她的倾城模样,就连之前的血痕也慢慢消失不见,她的身躯却在慕尧的怀中蔓延着缭绕的元灵魂魄,唯美的就好像千丝万缕的金色光线随,随后缓缓消失于她的躯体之中,恢复了原本的那个蕖,原本那个属于他的蕖。 “咳···咳···” 她的声线轻微有了呼吸的痕迹,她的反应一下又一下的牵扯了慕尧的心,慕尧顿时激动眼泪夺眶而出,他不是懦弱,而是只在她的面前懦弱,结束了,这一切终于结束了,她双眸轻睁开眉目,那双明亮如冰山泉水的眼睛再次映入慕尧的眼中,她苦涩微笑,他的怀抱太过熟悉不过,温柔淡漠青涩竹香,蕖惊诧的发现自己的模样已然恢复了原本,而就连痛楚和虚弱的感触也消失不见,就好像这一切是梦一般,只是她昏迷在了庆阳殿做的梦一般,真实而漫长,直到慕尧和这个少年的出现,她才苏醒了过来。 (一百四十一) 有缘人 “这是···怎么回事····” 蕖终于醒来,突然的变故让一切都好似变了个模样,慕尧的出现和神秘的少年解救了这一切,然而蕖却根本不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的头却依旧隐隐作痛,就好像是之前的一切包括在十方尊之内的摧残都像是真实的梦境一般,蕖微弱的话语望向四周,然而除了凌乱的庆阳殿和冷厉的风,还有他熟悉的怀抱和陌生的人,一切都变得平静如初,而那让蕖此生再也不愿回顾的十方尊依旧屹立在哪里。 “你醒了,好些了么,对不起,我来迟了。” 然而这一切慕尧却选择了沉默,什么都是不重要的事情,只要她能醒来如之前的安逸,这就是慕尧的心思,他言语之中带着宠溺的气息,抱紧了怀中刚苏醒的佳人,细长手指轻轻为她拂去尘埃的面容,终于看清那双清澈的双眸,慕尧没有说话,他能做的只有紧紧的抱着她,让她安心,让她知道自己的存在是为了她而来到。 “傻子,为什么还要来到这里····” 她哽咽的话语不在逞强,她所有的委屈就在这一刻爆发,蕖低语带着细微的责怪,明明放任他远离纷争的世界,然而他还是出现在这里,那份不顾所有的危险,即使他真的可能就此死在这里,蕖那空白的胸腔没有温度的痕迹,但是她的脑海却泛起一阵阵的波澜。 “无论如何我都会带你走,就算放下已经卑微到不行的身段,就算丢弃曾经我所坚守的信念,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活着还在我的身边。” 他柔声细语恰似春风十里,她曼妙美艳如图川流画卷,或许正是因为这一次的经历,慕尧才认清了自己的初心,情迷茫不清始终需要风吹散而去剩下的那颗琥珀玲珑心,清晰的写着爱她的样子,他 不愿意再松开她的手,她贪婪的依偎他怀中的温柔,或许陪伴,是唯一能让人欣慰的事情。 “对了,是你救了我们,还未曾问过这位道友尊称为何?” 突然慕尧猛然察觉身后还站着一位少年,蕖也顺着慕尧的眼神而去,这才看见那少年的原本面容,眉目清晰唇红齿白,仿若十八却又成熟稳重,淡粉衣物衬托素白衣襟让他看起来更是青葱年华,而那发丝如夜的束在身后,面容之相貌,却不像是平凡之人。 “啊,忘了说了真是失礼,在下昆仑山的···呃··弟子,弟子,叫我少苏就好了。” 慕尧的猛然疑问让少苏不由得一时没想好应对之话语,但是少苏的犹豫却没有让面前二人注意,毕竟少苏确实救下了蕖和慕尧,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也是被人所托而已,他的模样有着不符合他的沉稳,很显然少苏并不会是一位普通的昆仑山弟子。 “劳驾昆仑的道友远道而来,可是少苏兄,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是巧合?” 慕尧毕恭毕敬甚至对少苏的身份没有任何质疑,但是唯一不能理解,这里离昆仑两不相干,少苏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救下二人,而且从之前那玉佩来看,很明显少苏是有备而来,目的就是为了带走他们。 “实不相瞒在下受人所托而已,至于是哪位谪仙之人实在不方便告诉你们,救了你们的人也只是尽自己的能力而已。” 然而面对慕尧的疑问少苏选择了回避,也许他真的有难言之隐,然而慕尧也没有在意,目前最重要的是要离开这里,毕竟尸谷中难免白葵御再耍什么手段。 “你带着蕖姑娘走吧,我也要回去回应了,既然你们已经安全,那么我们,日后有缘再见。” 可是慕尧还未开口之际,少苏的话反而先行道出,只见突然少苏为手中轻柔曼妙衣物一挥,瞬间周围的景象变为虚幻之中,尸谷的模样慢慢的消失,就连那十方尊都变得模糊,烈阳取代了黑夜,刺眼的光线让慕尧和蕖睁不开双眼,幻境消失后慕尧才发现,早已身处一片常景之中,青山绿水柔情风凉,烈阳是白天的象征,然而他们已经远离了尸谷之外,这一切都是少苏带他们离开。 “少···少苏呢····” 蕖惊诧回望而去,那青雉少年早已不见踪迹,只有如梦初醒一般的正常让一切都变得美好,蕖贪婪的深吸一口林间的空气,慕尧轻揽着他的肩膀,笑的如同孩子般的纯洁,眉目清秀让人为之动容,深邃眸子似如花落水意。 “结束了。” 慕尧轻语侧目身边的蕖,他们离开了那是非之地渡过了她的劫数,然而除了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少苏,一切好像不曾发生过变化,唯一最深刻的变化,就是他们的初心。 “以后,不允许你再独断独决了。” 他轻笑宠溺,伸出手臂毫不犹豫的再次揽入怀中,她的身躯娇小脆弱让人想要保护,然而这一切的缘由都不应该她一人承受。 “我···对不起····” 她一时惊讶却又无言以对,慕尧的心意如同烈阳高照让她措手不及,然而始终止于那空白的心。 “没有对不起,是我愿意而已,我陪你走过的路已然到这,我怎能放任你去尸谷之中,今生太长久,我只要此时。” 他笑的纯洁,在她的肩膀之上轻靠,紧紧的环住她的曼妙腰际,她的味道就像是让人着迷的鸢花一般深邃,然而慕尧知道,自己已经沉沦于此。 “你不该为我冒险,这是我的宿命,但这不是你应该有的命运,我····” “嘘” 她话语未完,他毅然阻止,轻柔的动作让蕖抗拒不了慕尧的温柔,他轻语柔情是难得的好听,也许慕尧一直都是这样,但是蕖只有在这一刻,才觉得或许这个男人,就在东南山之际的一面之缘,他就已经踏入自己命理之中。 “宿命是由人而决定,但是我的宿命,从认识你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变成了你的命运,我以为我可以隐忍很久不告诉你,我以为我还有很多时间跟你说高山流水如何宏伟,我以为我永远都可以像现在这般陪伴于你,直到尸谷之中,我差点失去你,我才知道,我的心早就清晰的像琥珀一样的透明,早就刻上了你的名字,只是我不敢去看,不敢去相信,因为我心不知道何时,属于了你。” 他柔声细语让人难以拒绝的酥麻,慕尧难得的直言他心中所爱,蕖愣在原地发呆,他的话就像是凉水一般让蕖猛然惊觉,原来慕尧的心思一直都是自己,他的作为他的陪伴,都是因为自己在他的心里,真心的直言相对让蕖的面容猛然粉红,她第一次知道了害羞是什么样的感觉,第一次为他的话而感到莫名的开心,蕖的手微微放在了他的背脊,那份属于她的怀抱,属于她的温柔都在此刻一览无余,她的手细长慢慢拥上他沾染血迹的身后,她的面容笑的如同少女的懵懂初心,然而蕖不知道,另一边的慕尧,却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那出现在尸谷的锦盒,他的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分明,他的眉目陷入了沉思与纠葛之中,他们紧紧相拥而立,却是不一样的风景。 兮月殿 “我还以为你真的能好强一辈子呢。” 冰冷大殿之上,一改往日浪荡不羁的模样,只为手中的玉佩而展露难得的柔情之面容,白葵御轻轻的抚摸那刻画着无脚鸟的玉佩,清冷的面容不再是妩媚与妖冶,取而代之的严肃和一抹淡然真心的笑意,让白葵御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做人的时候为情所困真的很累,做妖却又要丢弃所有的真心这才是最为刺痛心悸的真相,手中冰冷传入脉络之中,她的面容慢慢浮现眼眸深处,一柄青色长剑如游龙,一抹回眸如三月春雷之惊鸿,一袭月银玲珑步云衫,一身傲骨凌然不服输的任性模样,她的身影永远是白葵御之后最清晰的存在。 “仙魔之道终究为宿敌,你是否真的彻底能够忘记。” 他轻笑嘲讽,冰冷玉佩记载了所有的感情,却选择了被遗忘于他的心中,偌大的兮月殿冷冷清清早已没有了她的身影,熟悉的模样和那难舍难分的心,曾经或许白葵御也是一位凡人之躯,也曾为之动过凡心,但是到底为何选择了遗忘而不再回望没有人知道,他轻笑惆怅,冰冷清净,他的身影在别人的面前永远高高在上伟岸不羁浪荡,他的模样在别人的眼中永远是妖邪的狠毒,然而没有人知道,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曾经也倾尽天下为取佳人一笑,曾经也是执念深情而难以回忆自己,曾经也是一袭素衣白净宛如谪仙之人,但是白葵御心中太过清楚不过,他们选择了不一样的道路就注定不再是一路的人,为己的玄门于妖道之间的私心而已,可笑的痴心妄想。 “霜木,你过得,还好么。” 他的话悠然回荡正如他破碎早已惨绝不堪的心。 (一百四十二) 别离 昆仑山 “我已经把你的玉佩交给他了,他也信守承诺放了那二人。” 青山之貌不抵冰霜之水,长白之傲不如清寒之川,说的正是昆仑山,昆仑的地境就像是处于最接近天尊的仙台一样,这里万年寒冰却从未清冷如冬,这里百年白雪却从未让人有丝毫寒冷,那一抹嫩色衣物与素白之景色更是无比的搭配,纯洁的素白永远都是最干净最纯粹的颜色,少苏没有再言语,独自一人坐在庭院梅花落处品手中淡香青茶,眼前女子却黯然独自站在高台之上,这里处于悬崖之边深不见底,却别有一番高处不胜寒的模样。 “你还是忘了不了他。” “我没有。” 少苏一言刚落,女子立马反驳而出,没有丝毫的犹豫,更没有丝毫的感情可言,那女子转过身来,素面白净不沾染胭脂粉尘却让人看的赏心,身段窈窕却不失高傲之气息,她的好强是比天还要广比地还要宽,她的自尊心是百年寒冰一样的不可触及,那女子正是云莲仙子冬霜木。 “既然如此还有何心思所纠结。” 少苏轻笑不搭理冬霜木的直白,他早就听习惯了这句话,冬霜木的性子跟本和她的面容一点也不搭配,若是男子之身怕是能成为与之天下为伍的战神之人,只可惜了生了一副女子的面容,少苏一直都怀疑冬霜木的前生是否真的是哪位威风凛凛的战神之人。 “我有心思难道就与他有关么?” 冬霜木没有直言对话少苏,当年卿鹄放任自己远离纷乱躲避与世隔绝之昆仑山中,云莲仙子便从此居住与昆仑之中,从未离开过一步之外,但是这些并非她的本意,她只是身不由己而已,司耀檩与冬霜木缘分已然尽,冬霜木只能为自己的弟弟转世身躯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如此了。 “一切都是为了耀檩而已。” 冬霜木淡漠话语提及司耀檩表情中不免哀伤,世界缘分已然和她无关,身为云莲仙子若是在明知故犯怕是天定不容她,为了司耀檩能够安生劫数,冬霜木选择了隐忍,她的眉眼之中仿若桃花盛开景色,神色的淡然让她不曾离开那云仙池中的一巨大寒冰,只见那云仙池居然中盛开荷花数朵美艳,清水淡然流淌其中,池中央独立一琳琅玉台,台上正赫然一块巨大寒冰之石,石中隐若黑影但是却又模糊不清。 “对了,我一直还未问过,那玉佩是什么?” 少苏看见冬霜木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在哀伤了,无奈只好换个话语,那日冬霜木将这块玉佩交付于自己,然而却从未提及其中与缘由,这倒是让少苏很好奇,那玉佩做工巧夺,玲珑剔透是一块上好之玉雕琢,但是唯一刻画却是一普通之鸟,还是一只没有脚的普通鸟,却真的能让六界妖王甚至连犹豫都没有的答应这件事,这实在让少苏很好奇,那块玉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块玉,叫灵犀,心有灵犀的灵犀。” 然而冬霜木似乎并不在意说出这些事情,那些都是过往的曾经,即使再次提及,除了隐隐作痛的心,似乎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 “灵犀··那上面刻画所谓何物。” 少苏淡品手中琥珀杯盏,悠然模样正是没少听冬霜木讲述往事习惯的模样,他的霜木,从来不知道柔情为何物。 “灵犀鸟,传说灵犀鸟没有脚,却只有一双翅膀,他们不停的飞翔,就算累到痛苦也只能咬牙坚持,在风雨中流连余生,因为他们没有落地的机会,只有死亡,才是解脱的最好办法。” 冬霜木轻语,眉目间的哀愁让她消沉了不少,少苏一看冬霜木的表情明显发生了变化,从而赶紧打住这一切。 “嗯嗯嗯···那个卿鹄道友呢。” “他前些日子就已经回去了。” 少苏的话反而让冬霜木自然的接了回去,然而少苏根本不知道这普通的玉佩之上的鸟儿,居然曾经是那么悲惨的故事。 “要我说,既然还忘记不了,为何不去寻他。” 少苏淡漠话语一声叹气,冬霜木就像那昆仑上万年常在的青松,她永远都傲立自在却又失去了自由,她永远都能承受住风雪的冰冷却又挨不过回忆的悲伤,她的生活平凡无奇只有这昆仑高高在上的一处仙台之中,而这昆仑山唯一能与她作伴的人,只有少苏而已。 “寻他?我有我的使命,他有他的野心,注定我们会分道扬镳。” 轻笑眉眼之中,她自然而然,却又坚硬自如,冬霜木轻笑,百年来昆仑上的独处已经让她看破了这一切的纷扰,属于的你的永远都是你的,然而那些过客,终究是留不住的过往,既然如此何不放手,即使再难忘,即使再刻骨,谁有会可怜你的一方悲哀。 “仙魔异路却难免纠葛。” 少苏无奈摇头,既然不是同类人,为何还能总是纠缠不清,自古玄门正妖邪,自古妖邪灭玄门,可就是这样水火不容的宿命,却总能引发纠缠的爱恨情仇。 “我只想在这里,一直等到我的使命完结,直到这一切,再次成为真正的结束。” 冬霜木话语淡薄,眉眼却始终不离那巨大寒冰之上,曾经的青城之战,不会是结束,而是另一场纷扰的开始,他们以为平息了所有,但是偏偏就是那害怕的私心让一切却依旧在蔓延宿命的轮回,他们的纠葛永远都不会结束,直到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旧梦如初如默默春风,可惜了这苦命的人。” 少苏随着冬霜木的眼神望去那孤零零于仙台上的巨大寒冰,曾经到底是怎样的曾经,过往又是如何的过往。 “我要在这里守护他直到一切清楚的那一天,这是我的责任,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我选择了昆仑之上用灵元持续承阳灵玉的永存,就证明我已经放下那段属于我的过往。” 承阳灵玉,天合之玉破深水之冰,融万物之灵吸纯净之息,哪那块上古的灵石却真的存在于世间,就正在那仙台之中,但是只有冬霜木的元灵供养其中才能让它生生不息,这也是冬霜木再也不能下昆仑的缘由。 “终有一天,这承阳灵玉,会等到他的宿命。” 少苏望眼山川河流如画,一幕一幕像梦一样的故事浮现,或许隐瞒的真的是最好的办法。 “对了,你见过他了?” 冬霜木收回神色淡然坐下身子,素手一杯翠绿琥珀杯盏淡茶,而她口中的他正是司耀檩的肉身之躯慕尧。 “见过了,他比耀檩要显得青葱很多,只能说八分相似吧。” 少苏正视她的面容,凌乱的发丝却依旧掩盖不住她的美,这个坚若寒冰的女子什么时候能柔软一些,让自己有一丝丝的机会。 “十分相似怎么可能,若不是卿鹄所言,我也才已得知他已经出现。” 冬霜木叹息一声,司耀檩转世为慕尧的事实,也正是卿鹄所托于冬霜木,目的就是为了让冬霜木能够与之插手此事得以救出慕尧。 “这不正和你心意,耀檩还活着不是么。” 少苏淡言话语,眼眸却始终不离佳人身影,他的性子十有八九都是随了冬霜木,两个人都是要情不要命,最后却沦为可悲之人。 “那不叫活着,慕尧还是慕尧,耀檩然而只是耀檩。这是他的劫数,能不能再次渡化为仙宗耀子,只看这一劫了。” 冬霜木话语悲凉,他们姐弟的命运就好似天嘲弄一般,希望只是绝望,绝处却总能逢生,只可惜了司耀檩,比他的姐姐还要遭受更多的苦难。 “即便如此,他还有是有所机会的,总比魂飞魄散了好。” 少苏无奈一笑,她还是那么多愁善感,司耀檩的入世轮回是为了洗净他原本的正道之心,若为成仙之路,难免会有劫数选择。 “仙不敢爱,妖不会爱,难道真的只有凡人的身躯才能拥有这种纯洁的东西。” 冬霜木轻瞥一眼手中杯盏摇晃其中,寒风刺骨她却薄衣素净,若是有的机会,轰轰烈烈闹一番又如何。 “情自难解,唯不能渡,你还是心中被他所霸占一方余地。” 少苏缓缓放下手中杯盏,冷风吹过俊俏面容如画,剑眉深眸尽显男子之荡漾浩气,柔肤薄唇却沾染女子之骄媚之色,眼底失落深藏雪月风花之中,梅花落瓣随风而扬起,恰如漫天骄傲美景,轻巧花瓣落入杯盏之中,他沉默的看着那琥珀杯盏中漂浮于清冷茶水之上。 “师兄与我还有事情要谈,我先走了。” 少苏的话顿时冷如空气的蔓延,她的心中始终不是属于自己而为,那个男人就是她的劫数,然而她自认为渡过的平凡却是遗忘的纠缠。他没有犹豫起身就要离开,他给了她时间,百年之久,即使如此,他的名字就像是毒药一般,慢慢侵蚀她本是风霜满布的心。 “少掌教····” 直到他的决然离开,只留下她一人的清冷,高处不胜寒自有梅花开,唯心自问,是否曾经真的能够丢下万丈深渊仍由他而粉身碎骨。 (一百四十三) 初心 尸谷之外 “不管如何,你犯不着为我而涉险。” 沉默被打破,被慕尧搀扶着的蕖缓缓开口,也许是自己的私心,也许真的是为了他的安全而想。 “丢下你那种事情就连想,我都做不到。” 他漠然回应她的温柔话语,心中百转千回终究不过一个她。然而天边远远夕阳西下。身边的她温柔如画,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一切又是那么的祥和,如何时间永远的停留在这一会,就算独自死去又如何,他轻笑,侧目身边的人儿笑的俊俏傲立。 “咳。对了,那时十方尊之内被关闭,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她遮掩自己的羞涩而转开话题,她的晦涩就如同刚萌芽的暧昧,然而她的话又再次的在慕尧的心中被无限的放大。 “没什么。” 然而就因为蕖的一句话,他又恢复了冷峻的面容,怀中的那枚念丹似乎隐隐发烫。再警告着他白葵御的话历历在目,他收起的笑容淡薄的唇角变得沉默,双目的凝眸又是曾经的样子,映出万里河山,映出江山如画,映出那曾经的过往让慕尧一时语塞。 “怎么了么?” 他的反应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一样,蕖温柔的抬头望向那搀扶着她的人, 未来何去何从没人知道,两个人却离得那么的相近,心中的心思却离的那么的遥远,然而蕖并不知道,慕尧似乎没有打算告诉她所有的事情。 “你说少苏会是何人。” 然而慕尧的话语也是遮掩起来,他心中所想并非口中所说,也许他选择的沉默是为了蕖好,司耀檩的存在,白葵御的话语,慕尧终觉得不管真或者假,这件事一定和蕖的前世有着难以解释的联系,司耀檩的出现既然已经被解释,那么慕尧心里便再也清楚不过了,他不是一个简单的凡人,他身负的宿命也许由不得自己左右。 “你在隐瞒我,对么?” 她淡漠的一句话没有回应慕尧的问题,蕖的话语刚落,他微微一愣。停下了行走的脚步,尸谷的模样早已消失眼际之中,然而现在的眼前,却是一片若无的宽阔,却又有着说不清的哀伤和心酸之意。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突然停住的身躯都证明了蕖的话是真的,然而这一切到底该不该说出口,两个人却为此而互相隐瞒,就像蕖不知道该如何因为林巧巧的事情而对慕尧说出实话,慕尧却因为司耀檩的事情选择了欺骗蕖,他的温度就在侧身,他的模样就在眼前,他的心就在耳边,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假象。 “慕尧,你不会说谎的,可是你也不会骗我的对么。” 她随着他的停止而停止,身躯的恢复虽然之前拖了少苏的福已经好了许多,但是蕖终究是一缕仙魂的人游荡,她承载不起这次辗转带来的经历,可是她依旧好强的直视着他的沉默不语,然而这份对视之中抹去的深情,取代的只有质疑。 “听着,无论如何我骗了你也好,还是做了什么你不能理解的事情,我始终都是为了你好,都是为了保护你,都是为了让你的余生安逸如初。” 许久的沉默被慕尧的低语打破,他抬起皓月双眸对上她的深邃眼瞳,双手轻抚她的双肩,话语的肯定都已证明了慕尧的心意,然而他却说着不能被理解的话语,蕖的脸上顿时被弥漫了难以看穿他的神色。 “我不要你为了我好而做出后悔的事情,我一生已然拖累太多的人,只要你能简单的回到你原本的生活,那就是对我的赎罪。我不知道你到底在隐瞒什么,但是慕尧,我只是想你好好的。” 她有些着急的语气已经说明了一切,即使蕖并不知道司耀檩的实情,但是慕尧的所有表现以及少苏的出现,都已经证明了这次的尸谷之内的事情牵扯出了太多人和事,但是只有蕖被蒙在鼓里,而眼前那高她一头的温柔男子,却只字未提。 “原本的生活,我已经回不去了,每个人都只有眼前而没有回头的余地,如果你真的想我能好好的,就不要再问了。” 他话语的冷漠毫无温度。让蕖能隐约感觉到瑟瑟发抖。眼前的那个男人变得冷漠的像冰,稳重的像山,沉默的像风,这一切都预示着慕尧的改变。他的素白长衫早已血迹沾染,他的衣角竹纹早已带上殷红之色,就像原本一张纯白的纸张,被泼上了血液的痕迹,被带上了血腥的气味。 “我只是像知道你的心事而已。” 她低语,表情的失望之意写在脸上,夕阳的美艳衬托了她的娇媚,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在片刻而已,她难得的冷冰面容在这次事情之后恢复了常人女子该有的样子,可是她的心依旧不知道落在何处,那种感官取代心脏的跳动,那种思维取代情动的滋味,蕖拼了命的想要解脱,她不想要这种痛苦的情爱滋味,她只想像个凡人一样会心痛,会心酸,会心如死灰,会心悸跳动。 “对不起,我话语严重了。” 他却意识到了她的失落,白皙手指轻抚她面容的娇弱,划过她如玉白嫩的皮肤,这张脸让多少人难以忘怀,让多少人为之沉醉,然而这却永远不会是属于他的,因为慕尧不够强大,因为慕尧没有能够保护蕖的能力,他所有的保护都是借助了司耀檩的能力,如果有一天司耀檩的觉醒出现,那么慕尧将会被吞噬,被遮掩,被司耀檩的能力光晕而取代,他就再也不是那个单纯简单的慕尧,他会变成什么,是居高临下的谪仙,还是杀戮嗜血妖魔,想到着慕尧的手微微颤抖,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怖的私欲,他的心像是被人紧紧抓住一样突然疼痛,像是警告,又像是提醒。 “慕尧?” 他突然的变化让蕖手足无措,他的面容突然苍白,就连密集的汗滴也清晰可见,他紧皱的剑眉傲立天地之间,他琉璃眸子深不可测,就连那淡薄唇瓣都早已失去了血色,然而蕖并不知道,慕尧正在经历最痛苦的回忆,一幕一幕一次又一次,在左右他的情绪。 “我想保护你···我想变得足够强大能够保护你····我想让你只属于我自己····” 他突然的低语呢喃让蕖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然而这变化让蕖着急的想要唤醒他的突然,可是都无动于衷,慕尧像是着了魔一样的发愣,就连他的身躯都变得僵硬,无神的双目突然失去了光彩熠熠,那模样,却不再是蕖熟悉的慕尧。 “慕尧?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他的颤抖的手被蕖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中,他就在面前的距离那么的近,可是他的一切却是那么的陌生,就像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另一个人一样,能够取代那文弱的慕尧,能够赐予他强大的力量,那眼眸深处带着点点燎原之火的人。 “我没法保护你,是因为我不够强大,是因为我没有能力,是因为我是慕尧····” 他突然瑟瑟发抖,白葵御的话一遍又一遍就像是挥之不去的提醒,在慕尧的脑海中被无限的放大,似乎侵占了他的意识取代了他的神智,他呢喃着蕖听不清的话语,他毫不犹豫的紧紧抱住了眼前的佳人,他的举动让蕖,猛然觉醒。 “我知道了,白葵御一定是跟你说了什么对么!那个妖物的话,慕尧,你一定不要相信啊!” 突如其来的怀抱夹杂着血腥的浓重刺鼻,可是他原有的清香味道却变成了难以承受的血腥味道,他像是变了一个人,这一切一定和那个隐藏的能力有着分不开的关系,慕尧还是原本的慕尧,但是那只是他的身躯和模样,那个人的存在蕖却根本就不知道,他不愿意说,她却拼了命的猜。 “我想一直陪着你,一直做你最强大的护盾,都是因为我的无用才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如果我会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能够近你的身,这世间谁敢伤害了你,我就让他永生永世化为烟缕,这就是我最简单的心思,你能听得见么?” 他轻轻的靠在她的肩膀,将她紧紧的拥抱在怀中不愿意放手,她的柔软和娇弱让人沉醉其中,让人不愿意醒来这个如梦一般的经历,如果这是梦,也是个难以忘怀此生最深刻的梦,她淡色衣物早已变得沧桑和尘埃,十方尊之内的她那揪心的经历让慕尧每一次都不愿意直视她的眼睛,紧闭着双目的慕尧只想就在此刻能够给她一个安逸的拥抱,夕阳缓缓还剩一缕光芒,也许太阳也会消失,也许烈阳也会温柔,也许他也会变成这样。 “我不要你变得有多强大,更不要你能够有着号令天下的能力超群,我只要你是那个普通的慕尧,那个长衫之色文弱之息的慕尧,那个普通的不懂得任何能力却依旧能为我而付出一切的普通人。” 她或许从此都没有想过,那日东南山之上的一目对视,早已经在那时,慕尧的模样就此住进了她的生活之中,他融入了她的命理,取代了她的危险而化为安逸,为她斩断一切荆棘只想她能好好的活着,从那时开始,这份感情也许早就如阙姬所说,情字,始终无关风雨月。 (一百三十五) 缚缠绵 东南山入夜 距离尸谷之行已然一天之久,溱月的到来让接着而后的千漾与阙姬终于回合,然而昀钟离的出现却让这一切都再次模糊不清,入夜的微凉依旧洗刷不净人心的迷茫,东南山一如往昔的模样,然而这其中的所有人都远离了曾经的步伐,也许后悔也曾弥漫上心头。 “你还是在担心她是么。” 温柔话语传入耳边,身后佳人如约而至,但是这一切却不曾被安排,落寞的身影如同月银的皎洁,青衫素衣白净悠然,身姿傲然却又难以言表的孤独,溱月没有说话,背身而立东南山青莲池前,就在溱月恢复了少许之后,虽夜已深,他却依旧没有丝毫困意,哪怕身骨再多痛苦难忍,背脊再如同万箭穿刺,却依旧没有心痛来得直接。 “你怎么出来了。” 溱月淡漠话语并未回头而望,眼前漆黑蔓延的景象掩盖了往日沧桑的东南山,唯独天上明月照耀点点光芒能够看清他的模样,身后阙姬落寞不语,单薄衣衫柔弱无骨的身躯,都已经证明了那个曾经傲立孤独却又不甘落寞的女子,现在却只剩下悲哀。 “既然慕尧会救出蕖,你还有何可担心?” 她的话语如同锋芒直指他的背影,话中心酸无奈一笑,可怜自己多情至今却终究抵不过他心中所想。 “只有我一天没有看见她安然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这颗悬着的心就永远不会放下。” 他冷漠的回应让阙姬无奈一笑,淡薄红唇却丝毫没有生机,即使她再妆容精致属于她的悲伤却从未能被抹去,清风傲然吹过心头,眼角的酸楚历历在目,她的沉默面对他的背影,一时间就连空气,都仿佛失去了温度。 “她已经遇到自己的命理之人,你为何还要纠缠她于不休,你和她始终没有····” “那是我的事。” 她清白话语还未说完,溱月的反应出乎的阙姬的意外,他蓦然回身而直视她的面容,沧桑且悲哀,即使如此,溱月的心中何尝不是一如既往的明月照清心,百年前他的选择没有犹豫,百年后他也依旧会坚持到底,这是他的爱,是他的情,是他为之动容的执念。 “溱月!你明明知道她是你的命劫,我真的不懂,她根本就不属于你!” 他的打断和冷漠让阙姬就要窒息,就连云雾都掩去星月的光芒,似乎让一切都变得难以言喻。 “你以为我只有现在才知道她是我的命劫么,我早就知道,我也早就明白,这一切,我早就已经注定了接下来的余生,我何苦纠缠不休?你呢,为何还执念于初心的模样,我和你,始终不是一路之人。” 他轻笑,如今慕尧与蕖之事已然跃然水面,溱月只恨自己无用,即使为她付出再多又能如何,那个能救了她的人终究不是自己,为何情字总是百转千回,为何他的心就是那么如那天上被云雾所掩盖的星月,总是模糊不清,让她永远都接受不了的感情。 “不是一路人?就因为我是妖?” 她笑的撕心裂肺,他的话语冷漠无情,他早已失去了他应有的风范,然而却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此时的蕖被别人所保护,溱月为她带来的只有拖累和困扰,眼看着身前男子逐渐消极,她的心何尝又不是被万千蝼蚁噬咬。 “妖为何,仙又为何,我只是一介凡人,哪里又值得你再为此坚持不休,你有你的路途何必与我连理扯不断的纠缠,有些话,当年浅生林之中我早就该对你说了。你为蕖的付出我很感谢你,但是这并非同一件事。” 他轻语,那双明目如深水般的流转,她沉默,那淡薄红唇如绝望般的颤抖。 “这一路你以为我真心真的是为了那个该死的女人?还不是因为你所喜欢的那个人,即使曾经是我的敌人,即使曾经与我何尝不共戴天,只要她有危险,你就会为此赴汤蹈火,然而我呢,只能做那可悲的第三个人努力的去阻止这一切,可悲到没有理由,甚至从未有过我应得的位置,我讨厌她,但是我救她,去帮她,却是因为你深爱着她!” 她歇斯底里吼破了天际一般,她的绝望就在此刻爆发而来,她的话语颤抖不堪夹杂着泪水的蔓延,也许,真的能回到曾经,也或许,曾经再也回不去。 “我不需要你为了蕖而做任何事情!我有我的能力为她而死,这是我和她的宿命,为何你就是不死心的掺杂这一切因果。” 他的话语就是冰山之水,他的表情就是冷漠寒冬,他的身躯那般陌生,他的模样再也不存在于阙姬的记忆之中。 - 啪! “这一巴掌,是为我的那该死的执念。” 她话语而落,却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也许溱月永远都不会知道,转过身的阙姬流下的眼泪已然低落她的脚下,她的眼眶早已泛红而故作坚强,她曾经单纯的以为慕尧的出现会带走她生命中的宿敌,可是她却未曾想过,溱月的执念远远超出了她的理解之外,然而阙姬自己也不会知道,她对溱月有多深的难解难分,溱月对蕖就有着更加不能剥离的情愫。 她的背影缓缓消失,她没有多余的解释更没有无理取闹的言语,只留下呆滞与月光之下的男子,他的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青筋的蔓延让溱月的背脊更加的疼痛,他俊俏的侧脸却丝毫没有波澜,她留给他的只有坚强和清高的模样,而他对她欠下的万千理解却始终从未能说出口。 “既然不属于你的,何必还那么坚持,然而属于你的,你却连看都不曾看过一眼。” “管你什么事。” 然而他的声音却依旧如同鬼魅,直到阙姬的消失后,昀钟离的身影才缓缓于黑暗中出现,这个行踪莫名的男人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盏灯,他解脱了蕖的痛苦却不知道为何而目的,溱月没有看向昀钟离,始终低头沉默的他早已不再思索昀钟离到底还有这什么诡计和心思。 “你怎么样是不管我事,我只是好言相劝而已,别到时候连自己心中所执念的那个人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你只是个妖物,不懂人情世故的妖物。” 他魅惑话语而出,他冷面寒冰相对,直视的双目紧紧盯着他深邃的眼眸,七彩琉璃双瞳仿若融入了世间最美的颜色,昀钟离轻笑溱月的悲哀,相当年那高高在上的长白掌教溱月上仙,是否曾经又能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沦为这般地步,然而溱月的反驳让昀钟离剑眉一皱,缓缓逼近他的身侧,那危险的气息却越发浓重。 “有时候,你口中的妖物,比你更透彻人情世故。” 他的嘲讽就在耳边,他的话语就是那么一如既往的霸气和无视众生,也许昀钟离有那个资本猖狂,但是他的故事却从未听过说起。 “那又与你何干,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对她的心思已然如明月倾心,这种情愫你又怎么会懂。” 然而面对昀钟离的挑衅,溱月选择了毫无余地的反驳,既然事已至此,昀钟离如果真的暗藏私心,溱月现在的能力根本就不够他玩的,然而这次昀钟离的意外帮助到好像别有目的,可是到现在为止他还未曾表露而出。 “你对她的心思,那刚才哪位女子呢,也许你的一心所偏向蕖,既然如此你为何依旧没有选择离开阙姬,当初长白之上你完全可以为了保全而不选择救了她,这样一来你也落得个清净,二来你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你说呢?” 昀钟离的话字字如针扎在溱月的痛处,他愤怒的憎恨却被昀钟离完全的无视,即使溱月再有多想杀了他的心,就算昀钟离闭上双目,溱月也依旧在他面前像个蝼蚁一样的渺小。 “你以为我是你们这些妖物?草菅人命残害苍生,就算是我为了阙姬放弃掌教之位,这又能证明什么,即使当初并非阙姬在此,换做任何人,我也会尽力而为,这就是长存于我长白门中弟子心中的正道,和你这种嗜血为命的妖物,你又怎能理解。” 他的愤怒写在脸上,他的话语丝毫不留情面,就算昀钟离救了他那又如何,始终的罪魁祸首依然是他,他的步步紧逼看似在理,然而溱月却并不知道,在昀钟离的眼中,他就是那被情愫所蒙蔽眼睛的可怜之人。 “好,那么我问你,如果那天面临危险之地的人是慕尧,你是否会挺身而出?” 昀钟离突然的一番话让溱月为止震惊,慕尧,本是最熟悉的名字却因为这次的事情让溱月与之渐行渐远,昀钟离默然留下一番话转身离去,只留下愣在原地的溱月,还有那看不清的心,人性的私欲暴漏无疑,他本是无私,却又为了自己心爱女子落于他人而心生愤恨,他本是正道,却又为了自己得不到的人眼看着就要被别人所俘获而不甘,那所谓的纯洁的情愫,是否在经历万千磨难之后,还会依旧纯洁如同白纸不忘初心。 (一百三十六) 翻云雨 昀钟离的话就像梦魇笼罩了整个东南山,然而事情已然走到了溱月再也无法接受的地步,曾以为自己真的能够口是心非说着为她而存在的话语,就在这入夜的宁静中化为泡影,他们的前世情缘依旧扯不清然而缭乱,他的初心却终于为之而动摇,往事不堪回首却又一幕又一幕。 东南山 清风傲骨之中却有着孤独的寒意,只剩下唯独他的肃静身影依旧若影黑暗之中,溱月的面目之上早已被所谓的温柔遮蔽了双目,那双深邃浩瀚的云眸之中,更多的却是难以言语的恨意。 “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他呢喃自语,夜空寂静如画一般美丽,繁星点点却如他的心事一般的多,唯独一轮上弦月高挂黑夜之中能够点亮他的迷惑道路,溱月深知自己的变化,曾经他以为自己真的能够容忍别人对她的青睐,即使她真的接受不来这份情愫,只要能陪伴于她即使没有地位那又如何,直到慕尧的出现,让溱月知道了自己到底有多么的卑微,然而往事的一幕却如就在眼前。 “你知道么,她救的原本是慕尧,然而并非是你,你以为她心中真的有你?然而在危机之时,她原本以为自己会找到慕尧,谁曾想被我调换你二人的处境,怎么样,心酸么,心痛么,还是····难以接受的心跳?” 她的声线早就在当初那树林之中溱月昏睡之时传入耳边,然而那一切在蕖的眼中却是九天之上的迷幻仙境,那正是金柳处心积虑设下的陷阱,蕖又能否知道,或许溱月当初睁开双眸的那一刻,他就已然知道了最残酷的事实,他知道自己只是个被眷顾的棋子,他知道自己只是个被顺便的存在,及时这样,那日幻境消失黑夜蔓延,他依旧选择了微笑,他依旧选择了原有的温柔,他选择了听从自己的心思,溱月以为,自己装作听不见金柳的话语,就能够认清这冰冷的事实,他所忍受的委屈和心酸,又何尝只有一点点。 “你曾说过,你会陪我余生,你是否还会说话算数。” 他轻笑,嘲讽之意嘴角蔓延,一心向往多么可笑,一厢情愿多么痴情,换来的只有背离和诀别,换来的只有毫无存在的价值,他为了她失去了原本的高傲,他又为了她放下了曾经的骄傲,到头来却要眼睁睁的看着蕖走入别人的怀中,他,做不到。 是谁,趁着情浓,在我耳边依偎永远,十里寒霜依旧难熬烈阳之融,清风明月却高傲自享孤独。 清晨 “蕖···蕖姐姐!溱大哥,是蕖姐姐!” 就在破晓之际的黎明,千漾的呼喊吵醒了所有正在沉睡中的人,唯独只有昀钟离早就离开了这里,也许昀钟离的心思并不在此,或者他还有自己未完成的事情,然而一夜未眠的溱月倦意之面沧桑不堪,背脊伤口依旧阵阵作痛,阙姬冰霜之面却不言不语。 “蕖!慕···慕尧。” 她的名字就在嘴边,她的模样就在眼前,但是溱月唯独见到这一幕硬生生的将口中话语咽下,只见东南山青莲池之外的慕尧怀中抱着沉睡的蕖,她却早已安然入睡,完好如初的模样依旧可人娇媚,只可惜她的伤痛却是抹不掉的痕迹。 “她累了,不要吵她了。” 慕尧默然话语刚落,似乎心思重重,然而只身无暇顾及所有人的神色,抱着蕖走进了单独的房间之中,只留下呆滞的溱月和冰冷面容的阙姬,然而只有千漾不能理解这其中的含义。 “哼,她用得着你担心么,现在的你除了能拖累她,还有,就是看着她。” 慕尧刚进入房门之中,门外阙姬嘲讽话语立即传入耳边,阙姬的话正对面前的溱月,颤抖的双手和苍白的面容,阙姬轻嘲笑他的悲哀,手中杯盏狠狠摔落石桌之上,素锦彩衣琉璃一挥,没好气的起身就要离开,她才懒得看他们之间什么时候才能纠缠的清,并非阙姬不想插手,而是溱月的心思正如天崩地裂都拉不回来的倔强,还有就是那可笑的初心。 “哎阙姬姐姐,你怎么了。” 然而就在阙姬刚离开之时,身后的千漾一脸迷惑的跟了出去,一夜之间似乎每个人都心事重重,还有这不对劲的说话语气反而让千漾有些担心,直到千漾与阙姬相同离开溱月的视线之中后,他的脆弱才一览无余,溱月无奈叹息轻笑一声,眉目含情却依旧不减昔日温柔,或许阙姬说的对,他就是一条路走到死的人。 “溱月。” 就在此时溱月正直心中百感交集之时,不知道何时慕尧早已安置好了蕖,而站立在了自己的面前,溱月并未抬头,手中杯盏轻摇晃的虚华,照映他那张俊俏如玉却又苍白如雪的面容。 “怎么,她接受你了么。” 他酸楚的话语带着点点的嘲笑,他始终是个男人,是个带着孩子气的男人。 “儿女私情来日方长,暂且不论,我有一事必须问你。” 慕尧微微一愣,溱月的表现已然是酸意都快冲上眉头了,然而慕尧的心思并不在此,他接下来的话,让溱月猛然抬起那张面容。 “你可知道仙宗耀子司耀檩。” 他轻语,貌似不痛不痒,但是慕尧的话却让溱月猛然觉醒,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人,却出自慕尧口中,让溱月有种说不清的震撼,为何他会知道仙宗耀子的存在。 “是在尸谷之中发生了何事?” 溱月质问慕尧,他此次回到东南山的反应确实比以往多少稳重了许多,反而是因为这样的慕尧才更不像慕尧。 “你只需告诉我,你到底知不知道仙宗耀子的事情。” 慕尧依旧面无表情,他不想跟溱月多余废话,他的现在一切都是迷雾茫茫,只有一处清晰的答案才能让慕尧得以释怀,那就是到底为何仙宗耀子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身为青城之人,不可能不知道仙宗耀子的名字,他是身为仙宗谪仙最为强大的人,然而却不知为何落入无影无踪的下场,你们青城的事你自己都不明白,问我又有何用,我只听说过他的名字和作为,仅此而已。” 溱月没好气的白了慕尧一眼,然而慕尧似乎一定是经历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是慕尧的表情让溱月清晰的感觉到他似乎不想坦白所有,依旧话语之中雾里看花猜测不透,两个人都留了一手,却并不是为了防备。 “仙宗耀子与我的身世和身躯之中蕴藏的能力有关,只有知道仙宗耀子的前世,我才能知道我的往生。” 慕尧缓缓叹气还是决定道出实情,然而慕尧话语刚落,溱月的表情明显的激动了起来,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这怎么可能,仙宗耀子早已化为烟缕飞散六界之外,你怎么可能是司耀檩。” 然而面对慕尧的坦白,溱月再也遮掩不住的实情面容,慕尧与司耀檩是前生今世都不会有交集的人,这其中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我不是司耀檩,而是我身躯之中的另外一个人,就是他,仙宗耀子司耀檩。” 慕尧轻笑,溱月果然知道比他想象中要多的事情,他双眸凝眸紧盯溱月突然反应过来的脸,好笑的等候着他的解答。 “好吧,我是知道一些,我师尊曾留下一副画卷,其中所画之人正是司耀檩,然而师尊并未说完全部的故事,他只告诉过我,那位清风傲骨凌驾于苍生之上的神人是他一生的挚友,只可惜他落入了邪道变为六界不容之人,备受苦痛煎熬受之天下人所指责,他背负的是苍生,他却因此而负了苍生,后来众人之道为其讨伐于司耀檩,将他元魂散去沦为六界之外,从此消失在人世间之中,所以我才说不可能,除非是我师尊骗了我,要么就是你骗了我。” 溱月语毕眼眸中的深邃不放过慕尧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只见他冰冷如霜似乎并无波澜,如果溱月说的是真的,那么就是白葵御在利用他,但是慕尧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另外一个人的存在是真实的,但是他的身份究竟是谁却不得而知,手中热茶烫的手心通红,他却毫无知觉,依旧一张已然麻痹的脸面。 “有没有可能,这其中还有着从未公开的实情。” 他沉思许久缓缓开口,慕尧此时心中却难以平复,但是经历了各种难以理解的事情,慕尧早就习以为常了,即便如此,就连少苏为何会出现于庆阳殿之中,却难以让人理解这其中的含义。 “你是说,当初那些弑杀谪仙之人,隐瞒了真相?” 溱月侧目,如今的慕尧像是沉稳的长者,他的变化历历在目,怕是也只有溱月能够感同身受了。 “如果不是这样,那么为何我们听到的是不一样的故事,你口中的司耀檩误入歧途而被剥夺魂魄,我口中的司耀檩,却是毫无踪迹可循,没有道理长白的人会比青城之中更了解仙宗耀子的事实。” 慕尧淡漠话语一语道破其中暗藏的玄机,随着他的一步又一步的前行,一切似乎更加逼近了原本的真相。 (一百三十七) 昆仑派 黑夜与白昼永远存于交替之中,没有绝对的烈阳永存,没有永恒的月夜长流。 东南山 “既然如此,还有一事,你是否认识长苏。” 然而司耀檩一事明显慕尧与溱月存在分歧,但是慕尧重心并非在此,司耀檩一事慕尧心知肚明,溱月的异常很明显已然说明乾予真的有事隐瞒了溱月,然而慕尧并未选择点破。 “少苏?你是说那模样年轻貌如十九芳华之人?” 溱月侧目慕尧,少苏的名字虽然陌生却依然熟悉,天下玄门之分跃然于心,高傲孤寂位于长白之上那清风门派长白门,温柔似水人心暖意位于青城山顶峰青城派,唯独一门与世隔绝,是最接近仙风道骨之息却又不愿与世人交流,只选择闭门于冰山之巅的那便是昆仑山。 “你认识对么。” 慕尧淡漠抿手中杯盏,一口淡茶清人心扉,二人对视而坐,这是从月阳山之路后慕尧与溱月少有的交谈,偌大空旷的青莲池一如往昔的如人间仙境,唯独沧桑依旧却因为失去了她原本的主人而变得荒芜。 “昆仑山尊灵剑仙,可是这些年头似乎有些时候没有听见他的名字了。” 溱月反而显得很是好奇,少苏本是昆仑山人,但是是为尊灵剑仙修行与昆仑之中,若问能力与也只是在昀钟离之下,但是从未问过世事的昆仑山之人,为何会出现于慕尧的口中,这其中正应对了尸谷之中发生的意外。 “尊灵剑仙?也是,他那般青葱模样也不像是掌教之人。” 慕尧沉默表情,脑海中又回想起哪位少年的模样,初见翩若惊鸿确实给慕尧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掌教之人?若是昆仑为他带领,怕是现在都不知道在哪了。” 溱月微微一笑,少苏的故事天下人皆知,若是平凡之人遇到少苏,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将他往剑仙身上联想。 “他是偌大天下少有的没心没肺之人。” 溱月没好气的接着说道,然而他的目光依旧紧盯慕尧,他倒要看看慕尧打算何时坦白。 “尊灵剑仙,为何会为昆仑所用。” “情字。” 慕尧疑问之时,溱月毫不犹豫的填补了慕尧的话语,眉眼之中还淡漠瞥他一眼。 “上古神剑淳夕为他所用,一生没心没肺却甘愿为美人不再流离人世,从而长存昆仑,昆仑掌教江念清,听说二人关系还并非一般人。” 溱月自言自语说着关于少苏的故事,少苏的存在确实被隐瞒了许久,没有人再见过他,甚至连尊灵二字,世间也再没人提起。 “淳夕剑,我知道那把剑。” 慕尧听到溱月言语,蓦然想起青城之中所记录的奇闻逸事。 “淳夕,淳轻灵之息,夕落寞之气,剑斩命脉眨眼之间,凤灵赋予剑灵,恰似带领云雨雾里变幻无常。” 慕尧紧盯着溱月道出实情,然而现在的迷惑太多,无法一一解答,少苏的出现是个谜,司耀檩的存在是真是假,然而还有另外一件事更让人难以理解。 “淳夕是上古神剑,这般故事你我心知肚明,但是为什么你会提及少苏?” 溱月反问到慕尧,既然扯了这么多,慕尧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说出实情。 “少苏……其实我也无谓隐瞒,当时一切就在危机之时,我根本无力阻拦白葵御,眼看着就在生死边际,是少苏救了我们,也正是这样,我第一次见到了尊灵剑仙。” 慕尧沉默许久才选择了告诉溱月实情,然而即使如此,念丹之时慕尧依旧选择了沉默。 “你是说少苏救了你们?” 慕尧一番话让溱月猛然起身,这怎么可能,昆仑之上与世隔绝,是谁有此能耐能够让尊灵剑仙为之动容。 “确实是他,因此我也很迷惑此事。若是没有人求情,少苏怎能如此巧合出现在尸谷之内,然而他手持一玉佩模样,还口中念着是替人而来,你说,他到底是何缘由。” 慕尧没有面对溱月的激动,一切都平淡如水的模样,剑眉横立俊俏面容,却有着一份浓重的沧桑。 “玉佩,受人之托……” 溱月呢喃,如果出现在尸谷中的真的是少苏,怕是事实必然牵扯到了昆仑,那么既然如此,暗中相助之人到底是谁。 “你没发现么,有个人一直在帮助我们,之前的虚晃仙境与后来的尸谷解围,我只觉得……像是同一个人所为,而且怕是这一切和我的师尊有些牵连。” 慕尧突然的低沉让溱月有些意外,这中间的所为溱月并不知情,但是看慕尧的模样,似乎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枚玉佩足以让白葵御收手,可见其人能力并非寻常,然而到底是何人一直帮助我们却又不愿意出现,你可曾想过到底是为何。” 溱月一语点破其中迷惑。 “我怀疑他藏身昆仑之中,现在的局势发生了分歧,以我的能力不足以对抗白葵御,然而这一次的侥幸并不能代表什么,蕖依然面对着危险,加之昀钟离到底什么心思你我都不知道。” 慕尧眼眸中深邃如冰川清澈,却又冷漠不堪。 “你想寻找司耀檩的真相,对么。” 然而就在慕尧话语刚落,溱月一眼看穿他的心思,这件事情不简单,慕尧与司耀檩一定有着什么联系,不然慕尧不会无缘无故提及那个人。 “什么事终究瞒不过你,我不是寻找司耀檩的真相,我只是在寻找司耀檩拥有的力量。” 慕尧轻笑,司耀檩与慕尧同一人身此事慕尧是无论如何不会告诉溱月的,一旦溱月知道,那么蕖不久也就会明白其中道理。 “司耀檩的能力,这样就能够与白葵御抗衡,这确实是个办法,但是有一件事你忘记了,月阳山之行迫在眉睫,我们如何抽身去一探究竟,再者若是再没有得到那能力之前再入陷阱,你可曾想过。”  溱月目不转睛的看着慕尧,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暗藏的司耀檩,他的能力与上仙之灵平起平坐,然而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一切被迫改写。 “这件事,我亲力而为,司耀檩起源青城灭于青城,我更方便得知此事,你带着千漾和沉悠,这样也会很安全,既然我回青城,那么磬苍就交给你了,这样才会万无一失。” 慕尧二话没说起身想要离开,这二人密谈之事无人得知,然而溱月此时一把拉住了慕尧的胳膊。 “你要像我保证,你没有骗我。” 他低语警告,慕尧回来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的目的变的让人再也猜不透。 “一切都是为了蕖。” 然而慕尧没有承认,他也没有选择否认,话语落地起身离去,只留下青莲池中呆滞的溱月独自一人,流水之声仿若天籁,青葱之貌正如仙风。直到溱月看见慕尧消失于洞口之外,他的心却依旧迟迟没有反应过来,溱月也不买多想,在他的眼里蕖的安危超出了一切,他默然走近她的房门,却依旧犹豫不决,直到许久的宁静,才让他决定了原本的心。 “吱” 房门轻启,红纱柔帐曼陀香味缭绕面容之上,溱月沉默不语,她就安静的睡在哪里,风扬起薄纱如同婀娜佳人身姿,檀木刻纹梨花镶边床边,清香恰似沉醉迷人,唯独她温柔气息尚存,才让他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缓缓步伐慢慢清晰她的面容,佳人之面早已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溱月微微一愣,她那赫然腐烂的样子突然一闪而过,揪痛了溱月的心,因为他的无能,让她受尽了千方之苦,即使她依然安全,曾经发生过的依旧都是历历在目。 “让你受苦了。” 他呢喃低语说着她听不见的话,溱月站在她的床前,她就在眼前,可是却已经离他有着天壤的差别,她是上神之躯,身负宿命的女子,她美貌天仙温柔如水,而自己,却不过是可怜的凡人,卑微到就连为她而死都已经不配。 心酸的蔓延让溱月湿润了眼眶,他的伟岸身躯再也不是她的温暖,他的独当一面却变成了累赘一般,他颤颤巍巍的手想要靠近她的面容,想要再一次体会她的温度。 “一百年了,你终究……还是不爱我……” 他笑的苦涩,带走了他所有的沉重,只有看见她的面容,这一切就像是被照耀的黑夜。 “我知道你对他的私心,我一直以为我能够比我想象中的慷慨,我以为我能够像我曾说过的那样不在乎你的选择,我以为我有多么的无私,但现在我才知道,那是因为曾经的海誓山盟还没有到现在的这一天,我真的很可笑,可笑到以为自己真的很喜欢你,蕖,对不起,放弃你我做不到,看着你走入他的怀抱,我也……做不到……” 声线夹杂着梗塞,他留下了他所有的话语,也许这才是溱月一直想要告诉他的话,一直想要让她知道的话,那才是最初始的他,他所拥有的自私。 (一百三十八) 承阳灵玉 溱月的话缭绕许久缓缓散去,直到房间之中唯独剩下孤零零的她和平稳的气息,溱月的身影消失不见,她游魂般的气息尚存,直到那双紧闭的眉目慢慢张开,只留下一声叹息,蕖沉默不语,她双眸之中恰似春水之色却又难有生机,然而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蕖刚才的那番对话,她已然完完全全听了进去,慕尧的直白和隐瞒,溱月的心思和话语,每一句都听见了蕖的耳朵里,她没有睡着,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在的事实,一切都变得复杂起来,他们再也不是单纯的三人行,直到事情开始蔓延,真相缓缓浮出水面,他们都被赋予了重新的身份,他不再是单纯的青城少年,他也不再是高冷在上的长白上仙,她更不是那平凡之人虚度一生,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注定的联系一样,霜砚,司耀檩和昀钟离,云中子和少苏,他们只见的故事变得不在简单,就连看破似乎都不再是曾经的起点,蕖轻叹无奈神色,那惹人怜悯之息心中却百转琉璃。 青莲池 “什么,尧大哥你刚来就要走?” 千漾的声音传来耳畔,慕尧矗立洞口之前正准备别离的交代,溱月不语站在一旁,如今慕尧选择独自一人探寻司耀檩的秘密,那么就证明了接下来的路溱月必须独当一面,然而他的能耐到底又是何时能够恢复于此,阙姬并未出现,也许之前与溱月的争吵却是太过严重,避而不见也是她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千漾,这次就将蕖托付你们了,我有我必须完成的事情要办,还有,沉悠不知道何时才回来,比较他是不会御剑之术,路途遥远他多少需要时日。” 慕尧并未有过任何不舍,或许一直都是这样,也或许是从此刻开始,每一次和她的分离不是因为自己的狠心和自私,而是为了给她更好更安逸的未来而战斗,事已至此慕尧别无能耐。 “速去速回,我怕我撑不到最后。” 溱月没有直视慕尧的话语梗塞,也许每一次的分离都证明了接下来的事情的突变,但是每个人不得不这样做,因为他们所能左右的并不是自己的命运,而是那早已被安排好的宿命。 “这是磬苍玉佩,收好,那日庆阳殿之中磬苍剑诀因为被我融入青城玄力而过于消耗,怕是漉暂时是无法出现了,一切只有你自己了。” 慕尧并不是担心溱月,而是没有了漉的指引,身为凡人气息苟且的溱月,怕是并无御剑磬苍的能力,这也是慕尧唯一担心的事情。 “就算我不行,还有沉悠和千漾,他们的能力在我之上,一个千年狐妖一个上古神鸟,你还有何担心。” 溱月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慕尧,他的眼中写满了不相信,就算自己已然是个凡人,那又如何,他的忠贞之心是没有人能够代替的,就算是蕖最亲近的人也不行。 “我压根就没担心过你,这一次,我想去一趟昆仑。”“昆仑?” “昆仑?” 就在慕尧话语刚落,溱月与千漾异口同声疑问起,溱月疑惑的是,既然要寻找司耀檩就应该从青城入手,为何慕尧第一步是调查昆仑与之其中纠葛,然而千漾不能理解是因为她并不知晓其中缘由。 “我想我有必要见一面江念清。” 江念清,昆仑掌教之人,世人为之从未见过此人出山而入凡人之眼,他的故事却只流传于世人传颂之中,江念清为人和善却不拘小节,但是唯独行为做事快刀斩乱麻干净利落,虽说昆仑一向不参与世间纷扰之中,但是江念清却依旧苦苦教导门中弟子为人谦和,但是虽传闻之中的江念清看似脾气尚好,但是奇就奇在江念清一生并不爱与人交谈,挚友之交怕是也只有少苏存在,江念清独具一格却又傲立白雪之中,他就像是那孤独的松针一般迎着风雪的交错,却从未眨眼,慕尧此次前行就是想要看看,到底是何许交情和过往,能够让江念清放任少苏下了昆仑解救他们被困之事。 “怕是你连他的面都不会见到吧,尧大哥,江念清这人你应该是知道的,他就是一个老顽固臭石头,别看他对自己门下弟子是有多好多好,但是他对门外之人但凡是人,他都与之生疏万里之外,唯独也就是尊灵剑仙少苏与他有些纠葛,除此之外还真没听过那块老石头和谁搭过腔。” 然而就在慕尧话语说完之时,一旁的千漾却道出其中隐藏,一番话语说的溱月与慕尧微微一愣,千漾很明显和昆仑似乎有过纠缠。 “为何你会熟悉江念清与少苏之事?” 溱月到是先行发问,虽然千漾身为神鸟游历世间不计其数,上古传说奇闻怪事她知道的并不比任何人少,但是溱月还是好奇为什么千漾反而很讨厌江念清的样子。 “哼,说到头来还不是因为承阳灵玉,这样说你们可能不明白,承阳灵玉原本就是我们氏族的原本灵石,可是不知道为何后来一切发生了变故,曾经那石碑之上还有后面的一小节文字,若寻承阳,方可复归。但是我自然不知道承阳为何物,直到最后我游历昆仑才得知那天山之上竟然有一块万年不化却如寒冰一般的寒玉,承阳灵玉拥有守护一切的能力,能够将万物封存永久不变,甚至可以帮助我恢复原本的神鸟氏族,那块冰山寒玉正是承阳灵玉,得知真相的我苦苦哀求江念清归还于我承阳灵玉,可是他却说神鸟氏族已然灭绝,就算是承阳灵玉能够恢复原本的模样,但是那他也不会愿意,因为那块玉石已经归于昆仑之中,与天山之台为长存,这简直就是胡扯,承阳灵玉怎么可能和天山台昆仑山融为一体,他就是不想归还我承阳灵玉而撒谎,你们说,他这样的人,怎么能让我不气愤。” 千漾一五一十将缘由倒出,原来曾经的昆仑和神鸟氏族之间还存在这这样的纠葛,溱月听得眉目紧锁,就连慕尧都心事重重,若是真如千漾所说,江念清为什么不归还承阳灵玉,是因为私心还是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但是江念清的为人不会是如此,若是他没有欺骗千漾,那么就是证明了承阳灵玉已然于昆仑融为一体,承阳灵玉已经代表了昆仑的一部分,若是如此,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原来你们之间还有着这样的过往。” 溱月微微叹息,原本复杂的事情反而更加复杂,承阳灵玉,这个从未听过的名字,就连慕尧都表示不能理解,到底是如何灵石让江念清不愿归还,然而为何承阳灵玉能够复原曾经的神鸟氏族。 “这件事不对,若是承阳灵玉真的能够恢复曾经没落的神鸟氏族,江念清不会就此不甘情愿,但是千漾你是否想过,那石碑文字到底是何人书写,你不明白你的氏族毁灭前的故事,你又怎能知道那写下碑文之人到底真的是你至亲之人,还是那真实毁灭氏族的罪魁祸首而使得障眼法。” 慕尧沉思许久,承阳灵玉一事疑点重重,江念清不会是那种抛弃众生之人,但是为何他不肯交出承阳灵玉帮助千漾,这实在让人想不明白。 “这次不得不说你的话有些道理,依我所知江念清不会是不讲道理之人,可是承阳灵玉的存在是真是假还暂且未定。” 溱月点头示意赞同慕尧的想法,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一趟的昆仑怕是不得不去了,第一是会会江念清,第二是务必找到少苏得知真相,第三便是承阳灵玉到底存在什么故事。 “可是如果碑文上是假的,为何我还会活到现在,若是奸人所写怎么会又留我活口。” 千漾不能理解他们的推测,但是千漾就是一根筋的觉得昆仑没一个好人,就说江念清那个老顽固简直不可理喻,再者他居然连个交代都没就将自己避之门外,然而幼小的千漾并无多大能耐不能奈何昆仑,无奈之下只得辗转人间落寞孤独,这也是她心中久久不能释怀的事情。 “曾经的事情你我都未曾亲眼所见,谁又能妄下评论。” 慕尧摇头叹息,本是一身的麻烦如今反而更加的麻烦,江念清的作为慕尧多少知晓,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好交谈之人,如今承阳灵玉浮出水面牵扯了所有的故事,就连神鸟氏族都再次被卷入其中,然而慕尧却连承阳灵玉为何物并不知晓,他只觉得能够封存万物冰封其中保气息生命延续是否有些太过夸张,世间哪有这般神物,但是千漾真挚的表情却又不像是说谎的模样。 “承阳灵玉之事暂且不说,你确定不先行回青城一趟?” 然而溱月后来打断了二人的思索反而言语一句,慕尧无缘无故提及司耀檩的故事就证明了卿鹄的异常,慕尧身为青城之人怎能不知司耀檩的存在,或者说天下之人没有谁能够比青城更了解仙宗耀子,但是尸谷一回来,慕尧的再次重新疑问溱月,让这一切都变成了虚无的泡影,到底是谁在骗了谁。 (一百三十九) 一人行 承阳灵玉浮出水面,一切皆有定数,人间满烟雨漂泊,何处又是安定所。 东南山 “为何这般问我?” 慕尧因溱月一番话停住步伐,他的背影却孤独模样让人怜惜。也许溱月并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慕尧发生现在的改变,但是也许现在能陪伴在他的身边之人也只有他们。 “你师尊····” 溱月迟疑许久,也许这般问慕尧有些唐突,一切都说明了慕尧被真想所隐瞒,然而那个欺骗他的人,或许真的是他最信任的人。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心中自然有答案,此番一走我们自会再见,蕖这一次,我就交付于你,溱月,不要让我失望。” 他悲凉话语落地,只留下潇洒背影独自一人前行,寒风瑟瑟却不像是秋天之景,时间早已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溱月望着他最后的话语沉默。千漾能给他的却唯独只有担心,这一次他的决绝没有犹豫,及时他最深爱的人,他依旧选择了毫不犹豫,也许慕尧知道,没有这一次的分离,蕖的一生永远都不会安静,他不想就这要服下念丹,他还想挣扎一下,他还想为她再铺一次前方的路途。也许他的时间,已经由不得他做主了。 褴褛青衫,覆水难收依旧蓑衣凉,云中客却不知何处寻。千方彼岸,桃花随溪而潺潺,我可否沿途路缓缓。 他的背影慢慢消失最后化为云雾缭绕东南山,他的悲哀深藏心中百丈,他的责任重担却压垮了那个曾经脆弱不堪的人。 “溱大哥····” “这是他的选择,也是他应该经历的路途。” 只留下云中客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直到这一切画上了暂时的结局,直到他们选择了分离。然而没有人看见,在哪阴暗之中的渺小身影,她微微颤抖冰冷身躯,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外,她巧妙的遮掩着自己的悲哀,那个人,正是原本应该在昏睡的蕖。 我以为你选择的是一路的不论何时都会坚持到底,而你还是选择了为此而别离寻找属于你的宿命,我以为你心中真的以我为天地中心,最后你还是别离踏上原本是你的路径,慕尧,你到底何时起,变成了我不再熟知的人。 青丝挽,旧人凉,前方路,何处望,唯有你,心中一点明亮。 “蕖姐姐····” 直到这一切都回归了平静,他们的默然转身才惊觉身后不知何时矗立在此的蕖。 “你为何起来了?” 溱月着急上前,她本来就已经虚弱不堪,好生修养才是她应该做的事情,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如果是这样,那慕尧的离开,是否她已然看见。溱月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解释,或许隐瞒都是每个人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理由。 “我没事,他走了么。” 她话语淡薄毫无表情,苍白之色苟活于世,也许可怜之人终究不过如此,蕖不知道他到底在寻找什么,但是蕖知道,慕尧选择了他自己的宿命,选择了原有他应该经历的事情。 “先进去吧,外面风凉。” 他隐瞒其中原因,却依旧不自然的面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独身上前扶着她微弱的身躯,有时候她的较小和柔弱,真的很想让人一拥入怀中给她一片天地自由。 东南山下 “你为什么离开蕖姐姐。” 遥远之后他落寞背影越发孤独,前方路慢慢变得清晰,沉默的他直到身后一声较弱声音才让慕尧蓦然回头。 “漉?你为何在这?” 就在慕尧回头之际,一团小小毛绒突然扑面而来,漉的出现让慕尧一时差点没站稳身躯,不知道何时漉偷偷的跟着慕尧下山而来,按理说漉现在是离不开磬苍的,可是为何漉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只是想问你 ,为什么你要离开蕖姐姐。” 怀中柔软自言自语,然而她的精神却不如之前般模样的活跃,庆阳殿一战让漉损失修为不少,可是为何她还要出了磬苍前来寻找慕尧。 “我问你话呢,你为什么在这里,庆阳殿一事耗损灵力可不是小事,你应该安生待在磬苍里。” 慕尧微微一笑,这小家伙许久不见还是这么招人喜欢,但是漉的神色却莫名的很是低落。 “你决定步入属于你的宿命了么。” 她的耳朵软软的垂在胖嘟嘟的脸颊,及时如此漉还是不顾一切来到了这里跟上了慕尧的步伐。 “那日庆阳殿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话语一落,他的神色缓缓变得无奈,他早就该想到的,漉已然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但是慕尧不知道自己的作为是否真的是步入自己的命理,漉并未回应慕尧,她只想知道既然不顾一切的救下了蕖姐姐,为何还要寻找司耀檩的真相。 “好了,这件事我心中自然有数。” 慕尧面对她那双睁的大大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你心中真的有数么,既然你选择了不顾一切救下蕖姐姐,就不应该再为司耀檩的事情而去选择,白葵御和你说的话已然扰乱了你的心智,尧哥哥,如果你真的是为了蕖姐姐好,你是司耀檩又能如何,你不是司耀檩又会如何,你始终都是她曾经认识的那个弱书生慕尧,那样的能力你真的渴望么,那样谜一样的过往,真的要去涉险么。” 漉无视了所有慕尧的解释,然而漉说的话虽然是有私心,但是也是为了慕尧而好的私心,漉不想慕尧就此一人面对这一切,念丹还在他的身上,一念之间成妖败仙都是没有人能肯定的,但是唯一能肯定的就是白葵御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慕尧。 “没有你说的那番严重,我只是寻找司耀檩原本为何消失而已,等我知道了真相这一切会水落石出的。” 慕尧无奈叹息,他面对漉的时候真的没有办法撒谎,漉知道一切的过往,漉也听到了白葵御与他的交谈,但是漉第一件事依旧也是选择了没有告诉蕖,因为漉知道,这是唯一能成全慕尧获取更强大的力量,但是这也是唯一能够彻底毁灭慕尧存在的能力。 “卿鹄骗了你,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他取走我的记忆的灵元就是为了隐瞒什么,我知道你不会质疑你的师尊,但是司耀檩的事情真的没有那么简单,但是我实属不放心念丹还在你的身上,如果你真的有着坚持的意念,那么念丹,就丢掉。” 漉无视了慕尧一切的虚晃解释,漉的目的很明确,念丹是个随时都能毁灭一切的威胁,一念之间,成妖败仙都在慕尧的一念之间,白葵御放了慕尧和蕖姐姐,就不会这么轻易的再次放了他们,白葵御对慕尧已经下手,那么就证明了他还会继续纠缠于此,慕尧的能力过于隐藏,但是却是因为并没有完全释放,白葵御的目的就是为了收入慕尧并且将他化为妖物所用,但是现在,念丹,始终是个祸害。 “这你都知道····” 慕尧无奈,什么事都瞒不过怀中这个小小一团毛茸茸的漉,然而只见漉伸出小小的手摊在慕尧的面前,只等着他交出念丹,这样漉才能放心的让慕尧去寻找他所谓的宿命,但是这件事还夹杂了昆仑于神鸟族,漉虽然心中千百个不愿意慕尧去冒险,但是现在能拿走念丹也算是让她能够放心了。 “只要你把念丹给我,我就相信你寻找司耀檩的能力真的是为了蕖姐姐好,尧哥哥,我不是不相信你,白葵御的手段你是见识过的,你抵抗不住他的能力,你自然也抵抗不了他的诱惑,等你真的得知了司耀檩的真相,你就知道了你自己应该如何选择,念丹只是让你一步登天的捷径,但是同时也是毁灭所有的源泉,此事现在已然联系到了昆仑和千姐姐的身世,司耀檩牵扯出的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我虽然想要阻止你去寻找司耀檩的真相,但是你一意孤行我也无能为力,司耀檩明显是白葵御为你而丢出的希望,可是你又何曾想过,他既然能够将司耀檩的事情明白的说给你听,目的就是为了让你被这股能够掌控一切的能力诱惑,服下他的念丹随之为他所用。” 漉的一番话清晰的说出了她的心中所想,白葵御不是简单的人,他不会无缘无故告诉慕尧司耀檩的存在,既然他选择了告诉慕尧,那么就证明了第一,白葵御是在挑拨离间,第二,就是为了让慕尧亲手打开司耀檩的封印从而被他利用。但是这场争夺牵扯了太多,漉实在不能让慕尧带着念丹离开。 “你说的正如我所想,但是念丹我不会给你的,这是我最后的选择,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就此罢休的,等我找到了司耀檩的真相,我自然知道我应该做些什么。” 然而漉的一番话依旧没有让慕尧就此妥协。也许慕尧的担心与漉不同,漉担心慕尧会因此中计,但是慕尧却将念丹看做最后的选择,这一切,到底该如何开始,又将如何结束,承阳灵玉和司耀檩之间与神鸟族,到底曾经牵扯出了如何繁华故事。 (一百四十) 一意孤行 默然说惊蛰,凉意沁心扉,回望旧古往,奈何雾婆娑。 东南山 “慕尧你!” 他的话不由得漉有任何反驳,直到慕尧头也不回的离开她的视线之中,踏上那条属于他的道路,这一次的诀别,谁能想过又会是多久。 “你可曾想过隐瞒你的真相,或许是你不能接受的真相。” 她呢喃自语,看着他婆娑背影,天地缓缓他却从未停留安息,无根漂泊享受欺骗的滋味,却依然自傲清高一意孤行,也许慕尧,早就不再是漉熟知的那个人了,无心再恋人间繁琐,哪怕只有瞬间雨过天晴,也要活得明白,死的清晰。 一月后 高山巍峨落寞青葱,凉夜相思染染,歌声缓,立溪畔又默然。 “这就是昆仑了么。” 别离的时光总是恰似一眨眼的时间,转瞬即逝的过往早已取代了慕尧的步伐,那日一别也许他心仪已决,即便没有告别,即便没有来得及再见她面容怜悯,但是慕尧依旧坚持着心中所剩的信念,来到了昆仑山,那云中缭绕仙境断念红尘之地。 巍峨绵延落九州,白雪覆盖凉青川,阳瞻出东山,月入下西庵,百年之地仙灵正宗之所昆仑山,他的高傲明朗,让慕尧不禁感叹其中玄机,一生劳累繁琐也不过半分蝉薄,静心于世共二三,万里白雾茫茫却隐瞒入世外桃源,高岸碧崖一点其中娇丽,高处不胜寒却让人望而生畏,远处迷茫之中若影若现昆仑门派居所,九天云霄之中悬浮于世间之中,人间仙境模样却又琼楼玉宇,白雪皑皑冰川消融却又丝毫不曾被寒冷侵蚀,他单薄青衣缭绕脚畔,修长身影侧目一双深邃桃花灼,三千发丝扬起风意不羁潇洒的模样,慕尧沉默看着那远处就在眼前的地方,那数月之中心之所向,那隐藏所有秘密的地方,或许直到真的站在了昆仑的山峰之上,那份高傲的孤独才能被人所理解,若人间纷扰乱于心智,为何不留隐喻云中独享一人孤独。 昆仑山玉清门 檀木悠然深红显眼,偌大伟岸却矗立悬崖之边际,摇摇欲坠却又好像悬浮于空,上有九天云楼,下有深渊万丈,白雾缭绕万里之外,视线可见之处皆为清明,他犹豫许久,轻叩檀木大门,该来的终归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你是谁?” 木门轻启清脆声响,惹人眼中一双纯洁如水眼瞳,唇红齿白却又年方成年之貌,矮小身躯存托他较弱模样,还是个孩子般青雉的面容突然出现在了慕尧的眼中,只见二人对视许久打量彼此来意。 “再下青城之人,有事相求江掌教。” 慕尧作势恭敬,孩童之人一脸迷茫模样,眼前男子身段非凡,气宇轩昂,样貌白皙俊俏,其玄力却深不可测,孩童抬头相望慕尧面容,仔细打量。 “师尊不见外人,请回吧。” 还未等慕尧说完,只见那孩童毫不犹豫关上大门只在刹那之间,丝毫不留慕尧解释的余地,顿时一切好似恢复了原本的模样,雪岸踏脚畔,而今却阑珊,顿如寒风刺骨之意穿胸膛而过,慕尧不禁打了个冷颤,江念清依旧如传闻之中一般,避之不及红尘之事,这就是他一贯的作风,不问来历不问过往,不问所求不问目的,拒之门外绕之千里。 “请你开门,此次前行再下务必要见江掌教!” 他坚毅之心哪能如何被人拒绝,慕尧选择了他的宿命,就不畏惧一切应来的困境,直到他依旧不屈话语,细长手指轻叩大门檀木,回应慕尧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和沉默的一切。没有人记得他还在这里,更没有人似乎见到他的模样。 “是你?” 就在一切陷入僵局之中,直到身后许久一声疑问传入慕尧耳中,蓦然回首,熟悉的面容再次映入眼帘之中,身后声音的主人正是那日庆阳殿之中救下慕尧与蕖的恩人,少苏。 “少苏兄?” “见外了,叫我少苏便是。” 话语寥寥却又不显陌生,慕尧怎么也不会想到,被拒之门外之后,少苏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解脱了他一切的困境。 昆仑山少云阁 “慕尧兄有事你就和我说道便是,直言叫我少苏便是,你我已是熟悉之人。” 那日一别已有时日,就连少苏也不曾想过在这里会再次遇见慕尧,那个被人所托而救下的男子,及时少苏并不认识慕尧,但是少苏却不难理解慕尧的身份。 “好吧少苏,我就不避讳了,此次前来就是为了一问究竟,是我师尊让你来救我的对么。” 慕尧沉默片刻淡抿手中杯盏热茶,青丝缭绕侧目于面容之上,眉宇横立质问之意,慕尧话语刚落,少苏正起身倒水入琥珀杯盏的手明显的迟疑了一下,慕尧尽收眼底这些细微动作,看来八九不离十了,既然如此师尊怕是与昆仑有着不少的渊源。 “慕尧兄这是何意,我怎么听不太懂。” 迟疑片刻少苏立马恢复了平静,就像刚才的故事并未发生的模样,即使被慕尧看穿他的心思,少苏也只是尽他人承诺而已。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师尊曾来过昆仑山对么。” 慕尧明显的察觉到了少苏眼中的异常,即使他身处悠然模样但是依旧有着藏不住的心思,少苏淡漠一笑双眸细细一撇慕尧,缓缓入座之上,收回手中晶莹剔透茶壶,自顾自的自谁手中杯盏沏茶。 “你的师尊怎么会来过昆仑,我昆仑自然与世间避之不见,就算是同道中人毅然如此,只不过慕尧兄,你是个很特殊的例外。” 少苏淡薄话语一字一句,对着他那张冰冷的面容收起了原本的笑容,直到慕尧似乎心中早有答案的模样。 “如果不是我师尊,那又会是谁,能让少苏兄如此挂念我二人姓名,那日你所谓受人之托,那人便是我师尊对么,为何迟迟不承认之事。” 慕尧冷言相对,一路之上慕尧想过少苏会做隐瞒,但是慕尧不曾想过少苏会如此明显的隐瞒,从东南山下来之时,慕尧心中早已有数,一切都是师尊的指示,少苏突然的出现和一直消失的师尊不可能没有任何关系,少苏迟迟不肯说出那人名字,正是因为师尊以什么为条件而交换了慕尧的性命,那个交易却是慕尧不能知道的事实,也正是如此少苏才会守口如瓶。 “如果慕尧兄这番前来只为此事,恕我无可奈何,我也是受人之托应人之命,何必为难与我?既然一切都依然结束,去继续你应该做的事情不是更好么。你还有和苦苦纠缠其中缘由?” 少苏无奈叹息一声可悲,紧握手中碧玉杯盏却丝毫不在意,眼眸中深邃目光紧盯他面容的冷峻,少苏知道慕尧会猜测到事实而已,少苏的否认只不过是为了拖延慕尧接近真相的时间,少苏心中也太过明白慕尧到底在寻找什么,但是一切都是应人之命,少苏能做的也只有他分内的事情而已。 “我应该做的事情,你又为何知道我应该做什么?师尊到底和江掌教之间发生了什么,你为何不愿意告诉我。” 他眉宇紧皱,一切都已经很明朗了,慕尧为何没有选择先回到青城就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一切的缘由,没有必要再回去质问师尊为何,就算死活不愿意承认白葵御所说的事实,溱月的答案同样证明了师尊对自己的隐瞒,司耀檩的死并不简单,但是为何师尊苦心骗他隐瞒,普天之下能求人为自己的人只有师尊,可是玉佩之物并非师尊身上之物。 “我师尊不会与白葵御有任何纠葛,那日你所丢玉佩明显不是我师尊的,我只想知道,除了我师尊之外,苦心救我的另一个人到底是谁。” 他言语淡薄却又暗藏狠意,慕尧知道少苏到底在什么,他隐瞒了所有他知道的实情,那个暗中相助他的人,那个一直帮助他们的人,那个可能和蕖甚至司耀檩有纠葛的人到底是谁,然而只有少苏心中明白,那个牵连了一切的人,便是冬霜木。 “昆仑没有你要寻找的真相,这里也没有人不要命的救了你,一切都是你自作多情而已,我只是受人之托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至于信不信那就是慕尧兄你的事了。既然一切都已经明了,那么慕尧兄是否也该离开了。” 话语落地,少苏毫不犹豫起身就要送客模样,慕尧的疑心渐渐逼近少苏的内心,即使死死不肯说出她的名字,但是只要慕尧在这里一刻,这一切似乎都不会结束。 “你为何如此着急,就算如此罢了,我还有一事要问。” 他淡抿手中杯盏,一切依然很明显了,玉佩的主人才是最终出手救下自己的人,而他的主人却是和白葵御有着深渊般的联系,甚至牵扯到了蕖的前世和司耀檩的故事,但是少苏死活不愿意坦白,慕尧也不再相逼。 “何事?” “承阳灵玉在哪里。” 他轻笑少苏面容惊诧,慕尧此番前来,并非毫无准备也不会轻易空白离开,昆仑已然成为故事的枢纽。 (一百四十一) 难言之隐 承阳灵玉浮于世间,旷世灵玉再现人间辉煌之时,曾经一时的承阳灵玉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得到仙物,借此承阳灵玉封存元灵可长存于世,不论是妖道还是仙界,对承阳灵玉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哪怕曾经只是个弱小弟子的慕尧也依旧不会陌生这样的一件上古神物,可是究竟这承阳灵玉为何原本是为神鸟族守护的神器,现在却落入昆仑之中,还有那一向在世人眼中明晓事理的人江念清为何不肯归还,慕尧来这里的目的也不过如此,昆仑之事很明显依然牵扯了更多,慕尧不会就这样罢休于少苏身上。 昆仑山少云阁 云台雾绕万里方静,奈何人心总随江流,承阳灵玉话语一出,随着慕尧的神色少苏的表情明显僵硬。 “你为何会知道承阳灵玉。” 他面无表情,也许承阳灵玉真的隐瞒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是那都是昆仑的内事与青城无关,至于慕尧的目的究竟为何少苏心中依然有了答案,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证明是他的师尊救下了他,即使少苏没有明说,但是慕尧不会是那般愚笨之人,但是昆仑之事与青城两不相欠,这也不是少苏应该过问和多加言语的地方,可是现在,一切似乎因为承阳灵玉而打开了一层看不见的雾气。 “也就是说承阳灵玉的确在这?” 慕尧没有面对少苏的明显动作,即使他手腕的僵硬手中杯盏似乎都变得不是自在,但是慕尧并没有在意,承阳灵玉就在昆仑山是千漾亲口认证的事情不会有假,千漾对于众人一直也是没有保留,所有千漾没有理由会借此欺骗慕尧,但是为什么,承阳灵玉本来不属于人世间的神物会出现在昆仑。 “是谁告诉你的。” 少苏缓了缓身子,也许有些时候有些事即使被隐瞒的再好也会出现水面,慕尧的到来正是说明了这一切,但是到现在为止江念清都没有出面的意思,也就说明了少苏有足够的能力应付慕尧,本是为他人所难解救其中困境,何曾想现在居然引入昆仑事件。 “谁告诉我的都不重要,我只想知道承阳灵玉既然出现在昆仑,怕是江掌教和少兄弟心知肚明那是否属于昆仑,既然如此为何霸占其中。” 慕尧的话语并没有因为少苏曾经相救而缓和,千漾之事有着难以解释的原因,可是江念清也确实因此没有归还原本属于千漾的东西,这也关系到千漾身为神鸟族的荣誉和复兴,同时若是神鸟族能够得回灭绝之前,那么一切也就随着真想出现,不知道为何慕尧总觉得司耀檩的死和神鸟族的事件有关,第一是因为虽然时间相隔甚远,但是偏偏就是两个不相关的事情总是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就已经说明了一切,江念清的人为世间有所传颂,此次作为不符合他的常理就必然反常,慕尧只想知道昆仑到底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是,或许承阳灵玉自入世以来并不属于昆仑山出生之地,但是慕尧兄你要知道,这 一切都是江掌教的意思,我也无能为力告诉你其中原有,我昆仑做事自立与天下两隔,所以慕尧兄的担心完全多余,不管承阳灵玉曾经代表了什么,它现在就就是昆仑的物件,它的根基已然屹立昆仑之上,可不是慕尧兄能够左右的事情,我救下你不是为了引入我昆仑之事,而是受人之托而已,你又何必与我昆仑纠缠不清?” 少苏的话语并不客气,他细长白净的手指微微用力,就连那青白面相都变得严肃没有表情,正如窗外寒风萧萧彻骨人心,很明显少苏已经因为承阳灵玉被点破一事有些不满,既然救下了慕尧,还引昆仑烧身,承阳灵玉一事被人得知,这些都不会是少苏想看到的场面。 “少苏兄有何生气之理?承阳灵玉关系神鸟氏族复兴,甚至百年前灭族一事也会浮出水面,救天下苍生之得难道不是玄门之人应该所为?既然如此为何迟迟不肯物归原主,你可想过偌大的曾经辉煌氏族,现如今却只剩下孤零零的女子一人?百年前神鸟氏族被灭绝一事天下皆知,神鸟氏族一生为人间苦痛折磨而自用羽翼疗伤苍生,他们的作为谁又不是历历在目,既然如此承阳灵玉原本就是属于他们的东西,昆仑岂能因为神鸟族后立无人就因而霸占!” 慕尧的话语越发激动,只要神鸟氏族得到复兴,承阳灵玉的能力发挥作用,一切都会往前走了很大一步,但是现在死死咬住承阳灵玉的人偏偏是最难伺候的江念清,救命之恩暂且一旁,是慕尧的恩惠慕尧自然回报,但是现在关系到的是上古氏族神鸟戈洛的存亡与复兴,是那个罪魁祸首绳之以法的时候,到底是谁下此狠手灭绝了整个氏族之人,只留下后世孤零零的千漾游历人间。 “我昆仑自然有我昆仑的难处,就像曾经青城对于仙宗耀子青城之战中的偏袒,慕尧兄你口口声声为了苍生,你又可知道何为苍生?有些不应该你知道的事情并不是有意瞒你,而是为你着想,而是为了天下的和谐而着想,你又可曾想过即使承阳灵玉归还一切都恢复了最初的样子,你又能如何?毁灭了神鸟族的人不容小觑,他能毁灭一次就能毁灭第二次,现在的他已经消失,你复兴了神鸟族就会放出那个罪人于世间之中,一切又会回归到最开始的悲剧,既然这一切都已经结束,千漾姑娘的宿命到这里就算是完结了,何必就是为了再去经历那种悲惨而奋战到底?” 慕尧话语刚落,少苏毫不客气起身回应慕尧的每一句话,但是少苏的言语之中无疑透漏了两件事情,第一司耀檩的死确实和青城有着必不可少的联系,第二就是曾经毁灭神鸟氏族的人不论他是谁,他都已经随着历史而消失长流之中,如果承阳灵玉发挥作用复原了这一切,那么也就证明这个罪人也会一并复活,他依旧有着再次毁灭神鸟氏族的能力,但是少苏不会完全的告诉慕尧来龙去脉,少苏的话语并不客气更没有留任何情面,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少苏也略显生气,挥手扬长而去似乎已然不愿意再与慕尧质 问承阳灵玉的归宿。 “你!” 慕尧一时语塞还未想回应少苏,回首才默然发现悠然的少云阁只剩下慕尧一人,少苏送客的表现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慕尧虽然句句在理,但是少苏的回答也丝毫不给他反驳的余地,承阳灵玉势必属于昆仑这是毋庸置疑的,就算少苏愿意退让,但是这一切的真正主导是江念清,那个到现在还不曾出现的男人,那个神秘的像风中的夹雪微风的存在,回应无声落地静俏,只留下少云阁之中若有所思面色沉重的青衣少年一人,手中杯盏余热早已散去,却依旧呆滞神色丝毫没有动摇的面容。 昆仑山玉清门 瑶瑶度虚关,濯濯玉清门,自三万九英尺之上屹立悬崖之巅峰,昆仑的高度再与修行之人的心中所念,即使身下万丈悬崖深不见底,身侧之人依旧面不改色几步而已,即使踏入一步便灰飞烟灭,奈何眼前之影依旧孤立无关风月常青。 “你不该告诉他司耀檩的事情。” 他话语淡薄粉唇轻启,他背影修长却又淡薄柳衣,发丝如墨长垂身侧飘逸,寒风夹细雪温柔默默却又能融入人心,梅花香自苦寒来,昆仑山上,却只有少有的一株梅树,因为他不爱花,但是却为她而种花,他不爱一切沾染世俗的色彩,她却活的像一只斑斓的蝴蝶。 “他本来就是为了司耀檩的事情而来,卿鹄选择什么样的故事告诉他那是他们青城的事情,我只是实话说了而已,上次哪位神鸟后族的姑娘千漾,看来是和他们在一起,承阳灵玉的事情已经隐瞒不住,谁又知道慕尧是否就此罢手,怕是现在他的师尊也对他无能为力,他选择了他自己要走的路,就注定他要偏离卿鹄为他规划的人生。” 少苏毕恭毕敬站在他的身后,面前男子如松不曾动摇,哪怕九天之上寒冷之意让人难以承受,他也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遥望山河银川素裹,美人如画也不过山河青葱被白雪掩埋,素雅之色世间几人能够其中干净的纯粹,就像人的心思一般一目了然,但是他的心,就像是那被白雪暗藏的河流山川,其中蜿蜒曲折只不过被掩埋而已。 “我曾经说过,即使一个人长得再像同样的模样,即使他的作为与之前再多相似,即使他就连语言动作都不出一辙,那么,他也不会是他,他是慕尧,而他是司耀檩,终究就不是同一人的存在,他以为自己能够找到的真想却是偏离他原本自己的事实,世间苦苦追寻又何必如此,司耀檩的元灵尚存,但是慕尧是有血有肉的人,他只是个交替,也只是个暂存的替代而已,他想在昆仑寻找什么就随他去好了,那些,终究都是与他无关的宿命。” 他话语淡薄落地,风摇摇欲坠的模样牵扯他的衣角扬起,少苏沉默不语,而那个男子,再次紧紧闭上了唇齿,换上了一脸淡漠的神情,一切的话语,就被这九天之上的风呼啸而过,隐瞒在了万里河川的冰寒之中。 (一百四十二) 旧梦 百年前昆仑山玉虚门 “姑娘,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求求你,让我进去,只有这里才能救他!” “姑娘!···姑娘····” 曾经那一面翩若惊鸿,曾经那一面感人至深,曾经那一幕历历在目,曾经那段过往不可隐瞒。 “我只有将他托付于你了。” 高峰背影修长清高,冷风傲骨其中雪立其中,断崖之上二人面对而立,这才方能看清云雾中男子模样,刀锋面容刻画冷珏表情,细长柳眉宛若女子之样修饰恰好,高挺鼻梁点缀其中,唇红齿白笑意淡然,发丝如墨倾城而下,眉眼之中却是蔓延深邃如寒冰破水三千,此人正是百年前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江念清。 “也是,我早就该想到,你不会无缘无故将承阳灵玉交付于我昆仑镇守,即使我昆仑气数已然消逝,青城的人哪有如此好心会其中解救。” 江念清淡薄笑意却已然不改面色沉默,即使昆仑早在此时面对灭门之灾,昆仑山已然劫数到此,玉虚门之中灵元耗尽,就连气温都慢慢恢复了温柔的暖风,再这样下去昆仑就变得不复存在,不知道这座山在这里屹立了多少万年还是更是久远,他终将会有属于自己的劫数,也正是如此,不速之客也应声而找上门来。江念清与之而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卿鹄。 “昆仑如今急需上神元灵延续脉络,承阳灵玉可保你昆仑屹立不倒,而你要做的只不过举手之劳,何必纠缠其中利益。” 卿鹄面无表情,即使他有求于人然而他的姿态依旧居高临下,青城之战损伤严重,且冬霜木才得以逃脱,卿鹄曾允诺过冬霜木会为她铺路,承阳灵玉为何原本在卿鹄的手中却,但是却是卿鹄带给了昆仑唯一的希望。 “你带来的女子,与前日血债有关?” 江念清默然相对卿鹄话语,虽然玄门之中门户各立为阵营,看似天下正气统一,暗侧早已分隔数理,就像江念清不愿意再过问世事一样,有时候你看起来简单单纯的事情,往往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含义。人心是最复杂的东西,是最让人望尘莫及的东西。 “血债?宿命而已,承阳灵玉保全,而你只需要保全她就足以,如此交易,昆仑也正统延续,你身为掌教之人,不会亲眼看着手中的脉络就此断掉吧。” 卿鹄不屑一笑,昆仑不过是个属于世外桃园的地方,不问世事不染红尘,但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是唯一能够给冬霜木一处安逸的地方,而且其中还隐藏了卿鹄的私心,那就是将冬霜木死死的锁在了昆仑,即使她与那人再有交集,那也不是属于她的命理了。 “你想藏起那姑娘,但是我可没那个能耐能留住她。” 江念清长袖轻抚手腕白净之色,眉 宇之中的精明一眼看穿卿鹄的寥寥心思,冬霜木的突然出现以及卿鹄的敲好时机,都让这一切看似是原本被计划好的一切,但是江念清心中只想保留昆仑,不然他也不会为此放下身段与青城之人交易。 “她自然不会再离开,承阳灵玉的激发需要上神元灵的媒介,而她就是那个媒介触发之人,只有她自愿供奉自己的元灵延续承阳灵玉的脉络,你昆仑才会得以长存,承阳灵玉也会就此扎根昆仑,她也会得到她想要的东西,而其中唯一的代价就是永远的守候承阳灵玉不得已离开半步,她比我心中知晓。” 卿鹄回应江念清的疑问,然而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承阳灵玉的付出卿鹄就是为了冬霜木的安危,当下玄门之人势必要赶尽杀绝,冬霜木为连理之人危在旦夕,但是卿鹄凭自己的私心而留下她的后路,却没有人能够看透他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卿鹄话语一出江念清那双明白的眸子透露异常的寒冷,这个男人的不简单不单单是他的能力和气场,年纪轻轻就有着属于掌教姿态的居高临下和震慑力,卿鹄的存在是奠基的青城的未来,江念清不傻,也不会与之敌对,目前来看这是个双方都有利的局面,可是他那阴险的心是否真的明白,江念清不敢笃定。 “就因为我昆仑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江念清的质问毫不留情,试问天下正派之中谁不想独具一格自立门户,谁不想一统天下弘扬正道,但是就是那令人可怕的私心,在当时动乱与妖物横行的时候,每个正派都想一览众人为自己所用,每个正派都想一吞山河的私心明白可见,此番作为卿鹄虽然有私心在,但是昆仑的命数早已不是江念清能够左右,细长双眸中的精明越发明显,断崖之巅峰寒风而立,脚下万丈悬崖摇摇欲坠的模样,他青白长衫一点素白之色,他全身白净却又暗藏心思黯然。 “难道不是么,昆仑正需要承阳灵玉渡过劫难,而我将冬霜木指引这里也只是为了还她人情而已,至于你是否答应我想你心中已有答案,我只是希望此事就此而已,你该做的要做的也只有这样,从此对外我也不会借此为难昆仑。天下正派命脉相惜,江掌教何必对我抱有疑心。” 卿鹄话语口不对心,江念清也不是傻子,即使场面话说的冠冕堂皇,但是江念清依旧没有选择完全对卿鹄的信任,没有人会傻到明说我想吞并你的山河,逢场作戏彼此利用才是当下最好的存活方式。 “好,那就这样定了。” 他微微一笑,笑的那般意味深长,他转身离去,去的那般匆匆忙忙。也许故事正是因为有了开始才会有了结束,但是承阳灵玉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被卷入一切的纷争之中,百年前的故事谁又能想到是一场暗自的交易,这般过往深深的刻画在了江念清的心中,但是这一切,直到他见到了那个女子,那个卿鹄想尽办法保全的连理之 人,冬霜木。 昆仑山玉虚门 “你就是冬霜木?” 冰冷大殿空无一人,只有他伟岸的身躯和弱小娇柔的身影,直到众人的唏嘘散去,他才决定见她一面而已。 “希望江掌教,能够保全霜木的劫难。” 温柔无力话语轻柔蔓延大殿之上,她独特的声色吸引了那个默然如风的男子,直到她话语落地,他才刻意望去,那一抹素白身影却又夹杂着不属于她的艳丽。面容轻轻抬起,那一面的刻画,就连江念清都没有曾想到过,会深深的留在了他的眼底,那双明月皓然的眸子清澈如水却又冷漠像冰,那淡薄红唇冷的发抖却又不羁委屈,那温热的呼吸宣誓着她的坚强,即使她已然颤抖不堪的模样和沧桑,即使她身受重伤像个归来的战士,即使她柔弱的又像个貌美的女子。这一切却汇聚在了一个弱小的身影之上。 “我愿意自供奉承阳灵玉,我只想换取我想要的东西。” 她颤抖的语气冰冷,她残存的呼吸证明了她有多虚弱和死撑,直到她的手中缓缓摊开一处明亮,江念清才为之动摇那不羁的心。只见大殿之下的冬霜木孤立无援的瘫在原地,她的修长手指之中一枚寒冰之玉,散发着琉璃异彩的光芒,江念清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江念清只知道那东西对于冬霜木的像生命一样的重要,因为她那坚毅的神色和不肯认输的好强性子。 “你只是为了延续它?所以宁愿永存昆仑不再入世?” “对。” 他问的直接,她回答的了然,她不曾犹豫甚至付出了一切保全手中的寒玉,让江念清第一次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女子有了一种说不清的感情,她的好强就像是天生的战神,她的能力就像是永远都不会磨灭的坚韧,她像寒冰之剑,反手可伤人与无形,却又自强不息,试问天下女子柔弱无骨能有几分,其中傲立雪中亦如寒梅又有几人。 自那一面起,江念清就再也没有见过冬霜木,她选择了长存昆仑高台之上,活的像个世外的仙人一般,她不是平凡之人却又是天选之人,江念清不知道她的来历,不知道她的故事,甚至不知道她的过往,只有后来的少苏才慢慢打开了她的心扉,这个女子的故事也就浮出了水面,自那一句话语起,江念清再也无法忘却那个毅然决然的女子,她的一切都变得似乎不重要,她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延续对她而言重要的东西,即使这样的代价是付出一生甚至永远,她也在所不惜,可能冬霜木并不知道,承阳灵玉是一块完美之玉,是一块上神守护的灵物,供奉它的灵元之人,承阳灵玉会慢慢幻化为她的模样,直到那个人死去,直到那个人消失于世间,承阳灵玉的这一世供奉才算是结束,只要签订了契约血祭,冬霜木的命理和承阳灵玉,就变得再也分不开来。 (一百四十三) 月夜来客 相传上古时代不知名的传说之中,神鸟氏族世代守护灵玉承阳,保万物之苍生延续,护玲珑世界之和平,无人不知灵玉蕴含其中能力可颠倒世间苍凉之景色,可又有几人知晓,供奉承阳灵玉的最终祭祀,是为人之所悍然的痕阳血祭之法,上古时期神鸟氏族为承阳灵玉保佑苍生之道,故而神鸟氏族的长老之躯为灵玉供奉而用,从而牵扯了后世冬霜木与承阳灵玉之间的祭祀,若问何为痕阳血祭,方得一句话可解,血融其中百转琉璃,生者之意万全其合。不死不灭永为奴役,只因原为承阳之灵。 滴血已认玉为主,融人气息为己,不生不死视为长生不老之道,但永世作为灵玉之奴役不得离开半步,冬霜木当年不惜自己余生了然滴血承阳灵玉之中,就证明了那灵玉所供养的灵魂到底是为多么重要的存在,但是事实如何怕是只有她自己知晓,直到百年后的今天,直到青城之战慢慢被人遗忘,直到慕尧的再次出现踏入昆仑之中,承阳灵玉的故事貌似才刚刚开始,但是好像却又为此落下帷幕,冬霜木与江念清为此隐瞒的事情,是否真的会是慕尧千辛万苦想要寻得的真相。 入夜昆仑山下落霞客栈 “夜归夜殊途,日归日了然。” 他淡漠轻语,江念清始终没有选择出现面对慕尧,少苏的遮拦依旧为此避免与之争执,然而冬霜木的存在对于慕尧来说却是谜一样的世界,没有人愿意坦然相对,但是每个人都说这为他好的话语,手中锦绣盒子瑟瑟发抖,苍白面色之中依然不减傲立眉目之息,淡薄唇语轻启面对那巍峨山峦之中白雪皑皑,心中却是一片迷茫之景色,慕尧轻叹息自己的无能为力,本以为远离了她的身边自己能够为她铺下一条明朗之路,谁曾想第一步就就此阻拦在了昆仑山。 “上次下山依然不知道是多久了,师尊,他们口中的你与徒儿亲眼见到的真相,你是否能够我一个明白的答案。” 他呢喃自语,他望着寒风穿插过柳月藏阴,他俊朗面容轩昂身段就在此刻显得如此脆弱,到底是何时开始,一切已经走到了他最不想看见的一面之中,本是大家为仙魂之战而奋力所为,到底是何时开始,目标却变成了自己身上所隐瞒的百年秘密,为什么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说谎,为什么每一个人话语他都不能相信,孤立无援不代表他落寞不堪。 “今宵之事又为何引明日之忧。” 就在他低落情绪之际,轻巧话语传入耳边,声色细腻却浪荡不羁暗藏笑意,突然的出现的言语让慕尧猛然警觉,何时会有另外一个人也在这里,而且他的存在,却并未被他察觉。 “谁在那!” 一时犹如寒冰水肆意穿透骨髓之冷峻,让慕尧的浑身充满了危险的气息,不速之客的到来往往象征着危险的存在,直到那人的面容和身影慢慢的浮现于慕尧的面前。 月夜风静静如人情,凉意丝丝穿过哀音,青川细雨蔓山河秀丽,奈何流浪总是孤心。 一面之缘却如旧人佳梦,一眼相对却如心中所想,一时之息却恰 似熟悉万分。慕尧永远不会忘记那日初次见到他的场景,那般旧人的相逢,却又陌生的让他想不起他的名字。入夜西凉他长衫如丝随意散乱树叶之上,浪荡不羁之面望月如玉润泽,伟岸身段如梦一般的初现,浓烈酒香弥漫了整个神经的味道。青丝褴褛沧桑却又井然有序,他随意慵懒的依靠在面前的那株青木之上,对月当歌却又立马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我是不是···在那见过你。” 他沉默之中慕尧言语先行,对窗而面,他惊诧万分,他何时出现在这里没有人知道,甚至那若虚无的酒香也似有似无的弥漫鼻尖缭绕,用慕尧的感触来说,他就像是一股清风带来的幻影,稍微不注意他似乎就会消失于空气之中。 “我肯定见过你,但是你却未必见过我。” 他轻言疑问,他轻语回答,慕尧探身而去才发现自己窗外正处悬崖之巅。那怕是昆仑之下的客栈之中,外面的景色怕也是暗藏危机,山谷之下那株青木不斜不正的屹立在危险的边缘,他却能轻巧的依靠在身下万丈深渊之中,一抹刻意的冰丝悠然蓝色让他像梦中的镜像一般,袖口与衣领的白色荣华是唯独的异样色彩,手中一酒壶在白皙的指关节上摇摇欲坠,三千发丝随风飘逸,只有面容之上绣白透薄纱遮住了他如玉的面容,唯一展露在慕尧面前的只有那一双如墨倒影清澈水面的朦胧眼神,细长的睫毛分明而立,俊眉透露着他曾经的英气,他刻意而为之却让他像深山中的雾影可望而不可即。 “你到底是谁,为何你会出现在这里···为何我会对你有莫名的熟悉·····” 慕尧坚毅之语在他的面前却慢慢缓下了语气,就像是震慑,也像是畏惧,只见那男子并未回应,独自一人依旧对月而望,那一袭冰丝悠然蓝色长衫被风吹扬,空气中的酒意似乎迷醉了慕尧的心思。 “若你真心想知道我的姓名,你可以叫我耀华。” 他眉目之中似乎并不在意慕尧的疑问,好似这一切本来就在意料之中。 “耀华?为何从未听过的名字,可是我却好似见过你一样····” 耀华听闻慕尧一番自言自语不禁笑意轻哼,就在慕尧疑惑之际,耀华转过身侧面对他的双眸,那一刻的对视就像是望着一池清潭之水的模样,耀华带着轻巧的笑意看着窗内迷惘的人,他不是像风,而是他就是风。 “见过?你连我的面容都不曾看清,又何来的见过之说。” 耀华浅浅笑意跃然那双含墨的深渊眸子,他始终没有拿下那白色绸缎的细布,那是他的心思,慕尧紧紧的盯着耀华那仅露的双目,哪怕只有一双眼睛一副虚影,慕尧依旧肯定自己对耀华的熟悉,他的到来就像是刻意又像是无心。 “我的感觉不会错的,你到底有何目的,这里是昆仑山,不可能存在妖冶作祟,如若你不是妖,那你又是谁。” 昆仑镜地纯粹无暇且正气昂然,不比其它门派之中掺杂的人心虚利,但是慕尧没有十全的把握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个叫耀华的男子不是妖。这般话语只不过是为了平息自己的慌乱而已,然而慕尧的话质问耀 华,这反而让耀华轻笑不止。 “是谁告诉你昆仑之中就不会出妖物的,真是单纯的心思,妖为息尚存,是无处不在的东西,哪怕是世外之境地,哪怕是上仙之心灵。” 耀华一番话没有直视慕尧,自顾自的言语默然回过头去接着望着那上弦之月的皎洁,语言之中似乎有着一种难以被人察觉的落寞,他那双清澈的眉目也变得低沉,好像是说给慕尧听,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 “我听不懂你的话语之中的含义,我只想知道你到底为何在这。” 慕尧努力的让自己冷静,怕是耀华是人是妖还是仙,慕尧都没有还手的余地。然而他的紧张却被耀华尽收眼底,也许他的存在真的是慕尧不能理解的事情。 “你无需管我是谁,你也无需管我的来历,我知道你是谁,你的方向你的目的和你拼搏努力想要寻找的真相,这就够了。” 耀华依旧低语,那声音的蛊惑人心仿若能撩起人最单纯的信任,也许这就是他自身的魅力,可是慕尧不同,他能走到这一步,单单靠的已经不再是那冒昧的运气。 “既然如此,你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慕尧缓了缓心神,如果耀华是妖物,怕是慕尧也不会有这么多废话的机会了,但是若他是仙又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相对,若他是凡人又怎能悄无声息安然自若的屹立悬崖之边的青木面不改色。慕尧有疑惑心中,但是耀华却似乎只为了自己的目的而来。 “恩,好酒,只有酒侵蚀了人心的时候,一切才是最明朗的时候。” 耀华并没有在意慕尧到底有多少想问的故事,自顾自的将手中那好似透明的琥珀酒壶在鼻尖轻轻缭绕。香味的弥漫浓烈的酒香,不用品尝不用去试探,就能知道他的滋味如何。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话中有话却始终不愿意点明,慕尧对突然出现的耀华始终抱有警惕的心,可是他的模样就好像一个彻头彻尾的酒鬼。 “我想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什么。” 慕尧话语刚落,耀华一番话便死死的堵住了慕尧的声线,字字句句如同自问心中所想,耀华的话就像是千万次慕尧自己问自己的话语,你到底在寻找的是什么,你到底想要的又是什么。 “我···”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知道你在迷茫什么,你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说法,你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能够保护她的能力,可是你又何曾想过,或许你在寻找的和你渴求的那些,原本就并不是属于你的。你的命理和你走的路已然背道而驰,你不需要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中,不是么。” 耀华淡漠话语打断了慕尧的沉默,他一言之中就好像凉水一般将慕尧浇了清醒,别人的阴影,司耀檩的阴影中不是么,从他刚下青城入世,他以为自己是慕尧,是如假包换的慕尧,可是慢慢的从他遇见了蕖,走入了一场万劫不复的路途之中,他就不再是他了,不属于他的能力,不属于他的思想,还有呢不属于他的强大,那些,都是不属于他的一切,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又到底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