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海藏锋》 第一章 来到民国 民国二十五年七月，浙江杭州仓桥。 盛夏的骄阳中，白墙碧瓦，绿树掩映的民国zj警官学校内，除了后院操场上不时传来阵阵整齐有力的操练声和绿柳枝叶间的阵阵蝉鸣外，其余各处都静悄悄的，潮湿闷热的空气中，有一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感。 警官学校一间打开门窗的学生宿舍内，屋子里的地中间摆着两台民国上海产，三叶的华生牌电扇，两台电风扇正嗡嗡地飞速转动着叶片，对着敞开的窗户猛吹，尽力让宿舍内的空气流动起来。 只不过，不管这两台国产电风扇如何努力，从门外涌进来的还是潮湿闷热的气流，只穿着白衬衫的秦川，此时正和和同宿舍两个和他同样穿戴、脸上透着忐忑表情的同学，坐在他们各自的床上，默默地想着心事。 三人都是zj警察学校的本届应届毕业生，此刻正在焦急等待着各地警察部门前来挑人的人员，对他们进行面试。 其实，他们完全不必要有什么担心，因为这个警官学校的学生毕业后，是根本不愁没有工作的，都会被国党内政部和各地警察部门像抢宝贝一样抢走。 对，就是抢。 秦川坐在自己的床上，不住翻看着背包里的一摞信件和几张黑白照片。 秦川，二十二岁，身高一米七八，身材匀称，一张还有些稚嫩的脸庞，棱角分明，透着一股勃勃英气。 只不过，这个民国青年却有着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因为这个灵魂在半月前，莫名其妙地就穿越到了民国这个和他同名同姓，而且还是同月同日出生的青年学生身上。 这个民国秦川，两年前不顾大哥的再三劝阻，坚持报考了这个警官学校，却不想在临毕业的半月前，训练时突然中暑，然后就消失在漫漫历史长河中，而后世的秦川，也就从此成为了民国秦川。 前世看过无数网文的秦川，在经历了短暂的几天痛苦迷茫后，就迅速融入了这个时代。 秦川的想法很简单，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老天把自己送回了民国时代，那就在这个时代努力多做一些事情。 zj警官学校是zjs高官朱家骅在民国十七年创办，学制两年，主要是想要培养新式警政人员，学校开办数年来，成效十分显着，这些接受了系统现代警察教育的毕业学生，绝大多数都进入各地警察部门任职，并且正在逐渐取代那些没有经过系统教育培训的警政人员，让各地军阀建立起来的旧警察系统迅速发生了改变，尤其在zj，警政系统运转得更加高效起来。 zj警官学校强调军事素养与警察业务并重，在警校师资上，陆续聘用有欧美留学背景的教师，传授最新的警察知识，在教学上，首先强化警察专业课程体系建设，开设二十多门课程，这些课程中，不仅有警察专业的侦查、指纹、现代心理学、情报收集分析等课程，还有军事、法律等课程，在军事教学上甚至还有军制、兵器、地形、战术等科目。 由于zj警官学校开办以来成效卓着，甚至被媒体赞为民国警察改革之先锋。 虽然马上就要面临面试，可秦川似乎并不太在乎，他现在不停反复翻看亲人照片和信件，是想着尽快熟悉他的亲人和他的家庭情况，因为他知道，他很快就会和在这个时代最关心爱护他的家人见面了。 这个民国秦川的记忆告诉他，他是上海人，这个时代的家中，只有一个在交通银行担任高级职员的亲大哥，大哥比他大了十岁，已经结婚，除了大嫂，家里还有一个上小学的侄儿。 除此之外，秦川还有了一个意外收获，那就是很多穿越人士都会有的福利，秦川发现他也有了这项福利，那就是系统。 只不过，秦川的这项福利多少有些鸡肋，甚至在秦川看来，还有些怪诞，以至于让秦川有一种恶作剧般的感觉。 具体说，也就是当他和另一人有肢体接触时，比如和对方握手，或者他的手碰触到对方，而他恰巧又想要知道对方的感受时，对方在碰触的那一瞬间的想法，就会在脑海中那个突然出现的屏幕上显示出来。 这项功能的发现，说起来很可笑，那还是在秦川穿越后刚刚醒来，学校医务科漂亮的女护士在给他注射生理盐水时，纤细的手指按在他有些僵硬的殿部肌肉上，恰在这时，秦川突然想到，这个护士会不会笑话自己过于白皙的皮肤？ 也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闪亮的屏幕，屏幕上迅速出现一行行字迹，“真想不到，这小子脸上肤色看不出来，可身上皮肤竟然这么白，简直就像个女孩子，甚至比自己都要白一些。” 虽然这个突然蹦出来的亮闪闪的屏幕吓了秦川一跳，可他马上明白，这屏幕上的内容就是这个漂亮女护士所想，顿时尴尬的头脸通红，甚至连脖子都红了，这让刚刚给他注射完生理盐水的女护士乐得直不起腰，而秦川则在几个宿舍损友的嘲笑声中狼狈地被抬回宿舍。 似乎还有一项附带的福利，那就是秦川感觉穿越后的记忆力明显增强很多，现在他看到什么一眼就会牢牢记住，甚至是大段的报刊文章，只要他读过一遍，就能一字不落地复述下来。 虽然如此，可秦川现在还是在反复翻看这些家人的照片和大哥写给他的信件，秦川不仅想要记住家人们的模样，他还要仔细感觉一下这哥俩的感情，以便他能毫无突兀地融入这个家，成为真正的民国秦川。 通过记忆以及和这些照片信件对照，秦川知道，他这个便宜大哥对他关怀可谓无微不至，兄弟两人感情极其深厚，秦川现在很想毕业后马上就赶回家中，去见一见这个大哥、大嫂。 “川子。” 宿舍中一个高个子同学一边拿着湿毛巾擦着头上渗出的细汗，不停给自己降温，一边埋怨着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整理这些家信。” 高个子同学叫李明哲，沧州人，家中没什么背景，自幼就习过武，有很不错的身手。 个子稍矮的同学叫徐明达，是浙江海宁人，家里是个大商人，宿舍里这两台电风扇，就是他出钱买的。 徐明达虽是富家出身，可为人却很豪爽，他们同宿舍四个好友出去喝酒消遣，这酒菜钱从来都是他出。 而被喊去面试的另一个同学，是山东人，名叫王小勇，家里境况也很一般。 学校宿舍中，每间宿舍内有四人，包括已经被叫去面试的王小勇在内，平素他们四人相处十分融洽，在学校中是最为要好的朋友。 李明哲和徐明达两人，早已被摆弄着书信的秦川搞得心烦意乱了。 秦川冲两人笑笑说道，“不就是一个面试吗，你们有必要这么紧张么？” 秦川随意的态度，让两人都有些发愣，“徐明达疑惑地说，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争取都去金陵，如果能在内政部或者金陵警察总局谋个职位，咱们四人都能升迁得快一些，搞不好过个十年八年的，咱们也能混上个局长处长的官职过过瘾，这一辈子也就不虚此行了，现在马上就要面试了，怎么能不紧张。” 李明哲看了一眼窗外，忐忑地说，“我早上听门卫的老李说，咱们今天面试这场面，从建校到现在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不仅今天一早才突然通知面试，而且这次毕业面试极为严格，同时要求所有学生必须待在宿舍中等候传唤，任何人不得自行走出宿舍，违者将会被开除出校。为了保证面试纪律，甚至今天一年级的学生们，都全部被拉到学校后面的操场进行训练，以免他们在学校中随意走动。” 对于警官学校一场毕业面试就搞得如此紧张，秦川也有些疑惑，只不过他也没多想，能不能进入警察部门对于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有许多事情可以做。对于以前的秦川同他这几个同学的约定，他并不愿遵守。 当然，如果能和他们几个在一起，那也是很好的事情，毕竟这几人是他来到民国的第一批人脉关系，有他们在，许多事情都可以帮上自己一把，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只不过，秦川不想去金陵，甚至也不想继续做警察，他很想从军，毕竟现在已经是民国二十五年，明年可就要爆发全面抗战了，到战场上杀鬼子除汉奸才是他所愿，而要完成这个心愿，回到上海就是必须的。 秦川苦笑着摇摇头说，“我现在改主意了，我倒是更想回到上海。” “为什么？”李明哲有些吃惊地问。 “想家。”秦川不假思索地回答。 李明哲轻叹一口气，点点头说，“你是上海人，回到上海也是不错的选择，我就无所谓了，如果能去金陵最好，去不成那就哪里都可以，反正我是不想回老家去了。” 徐明达见两人有些打退堂鼓，安慰着两人说，“川子、明哲，你们不要担心，你们三人成绩都很好，尤其是川子，你的各科成绩都名列前茅，依我看你们想不去金陵都难。” 宿舍的四人中，秦川的各科成绩都很不错，射击和格斗训练都能排进本届学生的前三名，而他的电讯课程成绩就更好了，竟然每次都是第一；李明哲和王小勇两人也各有所长，只有这个徐明达成绩普普通通，不过按照徐明达的说法，他家里已经为他走了门路，只不过他家里托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大人物，所以徐明达也多少有些心虚。 “秦川。” 徐明达还想要再安慰两人，外面有人高声喊秦川的名字。 第二章 王判官的笑 听到楼下有人喊秦川的名字，知道这是轮到秦川去面试了，宿舍中顿时忙乱起来。 李明哲忙着去给秦川取警服，徐明达急忙在脸盆中取出一条湿毛巾，拧干后递给穿好警服的秦川，秦川胡乱擦了把脸，在两个好友的叮嘱声中走出宿舍。 秦川的宿舍是一座二层楼，走廊设在外面，秦川站在二楼走廊上，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不断有面试的学生在教学楼中进出，绝大多数出来的学生们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前来传唤秦川的，是法律课的助教，助教只是和秦川点点头，就让秦川自己去教学楼。 在去教学楼的路上，秦川看到有许多教师甚至学校的警卫们分散在宿舍和通往教学楼的路上，来往的学生们，有熟悉的相遇也只是点一下头而已，并不敢交谈。 在教学楼一楼大厅中央，摆放着一张桌子，教务科王科长亲自带着一个教务科中年职员坐在桌子后面，负责安排学生面试。 秦川给王科长敬过礼，然后报上姓名、所在区队后，那名教务科职员在一份名单上找到秦川的字，然后略有些诧异地抬头仔细看了秦川一眼，脸上顿时露出和善的笑意说道。 “秦川同学，你去二楼教务科王科长办公室，你在那里接受面试。” 秦川礼貌地冲王科长点了一下头，就想上楼。 不想却被王科长叫住，王科长罕见地在座位上站起身，伸出手来，看样子是要和秦川握手，这让秦川大感诧异。 警官学校的教务科，不仅管理教学，还负责警官学校的纪律管理，可能是工作上的原因，这位王科长一项不苟言笑，平素对于学生们和他打招呼，都只是略微一点头，从不多言，学生们背地里都管他叫王判官，意思是说他铁面无私，对于违反学校纪律的学生从不讲情面。 而且，现在的警官学校已经不同建校之初，从民国二十四年开始，不仅军事委员会特务处在警官学校设立了“特务警察干部培训班”，特务处的戴春风处长还兼任了学校政治特派员，实质上已经将警官学校纳入了特务处之下，成为特务处的附属机构。 现在特务处已经改称国民政府军事统计调查局二处，二处现在不仅负责情报和防谍，还有纠察军警宪特的权利，而一处则是原先的党务调查科扩编而成，一处的主要任务是对付党。 由于存在着二处背景，主管纪律的教务科科长的权利就非同小可了，如果有必要，他甚至能掌握学生的生杀之权。 今天，王科长主动要跟自己握手，这如何能不让秦川感到意外。 不过，秦川虽然心里大感意外，心中不由暗想，“这个王判官可从来没给过自己好脸色，今天这是抽了什么风，怎么突然对自己热情起来了？” 秦川虽然很疑惑，可脸上却不能表露出来，忙伸出手握住王科长的手。 就在握住王科长那双有些柔软的手的一瞬间，脑海中一声轻微的提示音后，就闪现出那块鸡肋般的电脑面板屏幕，上面飞快的出现一行行字迹，“这小子还要好好结交，至少也要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日后说不定还能帮上自己的忙。” 秦川知道这是王科长的心思，可这个王判官结交自己这个小警察做什么？难道是校长看上我了，想要把女儿嫁给自己？可似乎校长没有女儿啊？ 王科长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秦川同学，你的许多学科的成绩都在咱们学校名列前茅，面试的时候不要紧张，发挥出你的正常水准就可以，祝你好运。” “谢谢王科长。” 秦川再次给王科长敬礼，而王科长竟然破天荒地回了礼，王科长的举动更让秦川感到奇怪和不安起来。 浙江警官学校是准军事化单位，平素就按军中要求行事，见到教员和科室领导以及校长，都是要立正敬礼。 秦川给王科长行过礼后，就转身沿着楼梯走上二楼。 走廊里很安静，即便有面试出来的学生，也是匆匆走下楼梯，没有人敢在这里逗留，因为在楼梯口就有学校警卫科的人在执勤。 秦川上楼后，直接来到教务科科长办公室门前，伸出手在房门上轻轻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出一个略带磁性十分悦耳的男人声音传出房间。 “进来。” 非常感谢阅读本书的书友，希望大家收藏，投票，你们的支持就是“爱喝啤酒的马”的动力！ 第三章 面试 坐在王科长的写字台后面的有两个男子，年纪大概都在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左侧男子有着一张线条柔和的脸庞，三七分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分到右侧的头发末端，优雅地卷曲着弯向脑后，一身蓝色西装，让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精神抖擞。 右侧坐着的是一个身着米色条纹西装的男人，虽然看年纪还不到三十，可身材已经略有些发胖，脸庞圆润，皮肤白净细腻，眼睛虽然不大，可清澈明亮，给人第一印象就是很坦率，而且为人很真诚。 “报告长官，浙江警官学校本届毕业生秦川，应召前来接受长官面试。” 蓝西装男子似乎是为首的，笑着对秦川点点头说，“小秦同学，我们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齐兰峰。” 然后一指另一个人，“这是王家黎。” “哦，对了你请坐，咱们坐下慢慢聊。” 待秦川坐到写字台前面的一把带有扶手的椅子上时，齐兰峰端起面前的茶杯小口抿了一口，和蔼地笑着问秦川。 “小秦同学，我想问一下，你认为我们是内政部的，还是金陵警察厅的，或者是其它哪个地方警察局的？” 齐兰峰语气和蔼，看着秦川的目光也很柔和，让人感觉很是亲近。 那个王家黎此刻也不由停下在写字台上一直轻轻敲击的右手，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秦川。 齐兰峰的问题虽然有些让秦川摸不着头脑，可他并不慌乱，其实他进门后，几乎十几秒内他就判断出对方的身份了。 “二位长官。” 秦川看着齐兰峰和王家黎说道，“我注意到，在我走进这间办公室时，你们一位正在喝茶，一位正在喝咖啡。” 写字台上两人人面前各自放着一个杯子，虽然从秦川的位置不可能看到茶杯里是茶水还是咖啡，可王家黎面前的杯子却不是平常的茶杯，而是西式样式的咖啡杯，杯子里还插着一柄镀银小勺。根据杯子判断出他们一个在喝茶，一个在喝咖啡这很正常。 齐兰峰只是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就继续等着秦川的下文。 “虽然二位长官正在品用咖啡和茶，可一般人在喝茶和喝咖啡时，后背都会稍弓，可你们二位上身依然挺直，只是稍稍低头，后背弯曲的幅度极小，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过多年的军旅生活的人，才会养成这样的习惯，所以我判断你们二位是军人。” 齐兰峰摇摇头说，“小秦同学，你的这个推断我不敢苟同，普通人在喝水或者喝茶时也会有上身挺直的，仅从这一点就判断我们是军人，这是否有些武断呢。” 秦川点点头，“普通人虽然也有如此喝茶或者咖啡的，可很少见，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军人还是居多。” 顿了一下，秦川又说道，“当然，判断你们二位长官是军人，这一点只是其一。” “我判断二位是军人，最主要的是看到王长官。” 秦川的话让王家黎有些愕然，疑惑地说，“你是说我暴露了身份？” 王家黎这句话等于不打自招，承认了他是军人，齐兰峰看了王家黎一眼，王家黎脸上不由一红，然后有些自嘲地问秦川。 “我哪里让你认为我是军人？而且你见过像我这样白白净净的军人吗？” 秦川笑着说，“这位长官，普通军人要经常承受风吹日晒，甚至就是一些校级军官也避免不了，确实如长官这般皮肤细腻白净的军人很少见，可也并不是没有。其二，我走进这间办公室就观察到，长官你有两次不自觉的用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聚拢在一起，在做轻轻敲击写字台的动作，虽然这些动作应该是下意识的举动，可长官敲击的很有规律，节奏感也很强，最明显的是您并不是在以一个节奏速度来敲击，而是不断变换节奏，虽然有重复，可是间隔并没有有规律。” 不经意的敲击动作，竟然被人发现许多特征，这让王家黎惊讶至极。 见王家黎目瞪口呆地说不出话来，齐兰峰笑了笑说，“小秦同学，你误会了，我的这位同事平时很喜欢音乐。” 王家黎也回过味来，忙说，“对，我喜欢弹钢琴。” 秦川摇摇头，继续说道，“普通人下意识的敲击动作，节奏都很单调，是绝对不会有如此丰富变化的，其实这位长官最显着的特征，还是聚拢的手指很像发报的动作，所以我判断长官很可能是电讯人员，而警察部门并没有电讯人员，普通电报局也不会跑到警官学校来招人，这让我可以百分之百认定长官是军人，而且还是在军中从事电讯业务的长官。” 秦川说到最后时，王家黎下意识将右手指圈起，可随即又伸展开来。 非常感谢阅读本书的书友，希望大家收藏，投票，你们的支持就是“爱喝啤酒的马”的动力！ 第四章 我们是干什么的 对于王家黎的推断结束后，齐l兰峰和王家黎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两人中，王家黎脸色有些涨红，懊悔恼恨之意在他脸上显露的真真切切，伸展开的手指已经紧紧握成拳，一副再也不想张开手的架势。 齐兰峰笑着点点头又和声细语地说道，“小秦同学，你不要紧张，也不要有顾虑，我们只是面试，可不是审讯哦。我只是对你的观察分析能力很感兴趣，你能不能告诉我，以你的分析，你能否确定我们是什么性质的军人吗？” 王家黎这时也开口说道，“秦同学，你最好能说的具体一些。” 这时军统还没有成立，现在还只是它的前身，是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下属的二处。二处虽然是保密部门，可这些年搞出几起成功制裁汉奸的大事，尤其是制裁大汉奸殷汝耕，让二处的名声早已在外。 对于是否要说出来，秦川有些犹豫，在心里反复权衡着，忽然心中一动，如果他能进入军事调查统计局二处，未必就比参军上战场发挥的作用小，也许这样他会为四万万同胞做出更大的贡献，齐兰峰等人来警校招生，显然就是在给他们二处招人，这是进入军统的一个绝好机会。 只不过，秦川有一点不解，二处在警官学校自己就有一个特别培训班，为什么还要从学校普通警员中招募人员？而且还藏头缩尾搞得如此神秘呢？ 虽然秦川心中不解，可既然已经能确定对方是什么人了，那就积极应对。 心中计议一定，秦川更加坦然，对齐兰峰和王家黎微微点头后说道，“你们是军人，但来面试又穿着便装，显然不想让人知道你们军人的身份，进而让人推断出被你们招聘人员的去向。” “而你们之中又有电讯人员，虽然军中也有电讯人员，可军队中又不可能私自来到警校招人，况且他们也不需要隐瞒身份，何况他们很少来警校招收电讯人员，现在军队中的电讯人员培养应该有自己的体系，有资格来警校招收电讯人员的，多是军中一些机关，如果是他们，那他们也不会介意暴露身份的，所以你们的部门应该是保密的至少是这一次是要保密的。” 秦川虽然没有明确说出他们所在的具体部门，可“军中、秘密部门”，有了这两个条件，符合这两个条件的，也就只有他们二处和参谋本部二厅这两个部门，只不过二厅招人可没必要隐藏身份，所以这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非常感谢阅读本书的书友，希望大家收藏，投票，你们的支持就是“爱喝啤酒的马”的动力！ 第五章 没错 就是机关枪在射击 秦川说完他的判断，齐兰峰和王家黎都沉默下来，几人都没说话。 沉默片刻，齐兰峰问王家黎，“老王，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问过，王家黎齐兰峰向后靠到椅背上说道，“，他的档案我都仔细看过，成绩很好，现在我没有什么需要问的了。” 王家黎并没有说话，而是目光紧盯着秦川，“握成拳的手重新伸张开，手指也在桌上轻轻敲击起来。 王家黎敲击的频率并不快，秦川认得王家黎敲击的是莫尔斯密码，王家黎虽然没有说话，可询问已经开始了，只不过是使用最简单的莫尔斯密码密码，也就是民用密码在询问。 秦川虽然不在警官学校电讯班，可警官学校的学员也有过电讯课程，虽然只是教授给他们简单的莫尔斯密码，成绩也不作为主要考核内容，可莫尔斯密码他是熟悉的，甚至用莫尔斯密码发报，不仅是他，警官学校的其它学员也完全可以做到。 “秦同学，我看过你的档案，你虽然不是电讯班的学生，电讯科目只是你的副科，内容也很初级，你只是学习过最简单的莫尔斯密码，可你的电讯科目成绩却非常好，在你学习电讯科目课程时，甚至在电讯班同学和你学习同等课程时，你的成绩也是全校最好的，我很想知道这是什么原因。”王家黎用莫尔斯密码提出他的问题。 秦川同样没有说话，而是把身体靠在椅背上，并顺势将手臂搭在座椅扶手上，手指也轻轻在扶手上敲击起来。 看着两人的举动，齐兰峰清楚，秦川和王家黎两人这是在使用密码在交谈。 齐兰峰虽然不是搞电讯的，可他的工作也需要了解电讯内容，这种初级莫尔斯密码他自然也懂，目光紧紧盯着秦川。 只不过齐兰峰不只是专注地观察着秦川手指的点击，在心里努力译码了解两人交谈内容，他的目光还不时扫向秦川的脸，他同时也在观察秦川的表情。 “回长官话，这其实很简单，对于有节奏的动作我一向很敏感，而且对于这种传递信息的手段也很感兴趣，这也是我得以判断出长官身份的原因。” “你平时喜欢看些什么书？哦，我是说课外书籍。” “我看的书籍有些杂，小说中比较喜欢侦探推理的书籍，国外的多一些，此外还有山川地理类，还有数学类的书籍。” 为了增加王家黎对自己的兴趣，秦川把看的书籍范围扩大到了数学，虽然前世秦川是数学系的大学生，可这个民国秦川数学成绩还可以，不过却只是学校学习的简单数学课程，为了日后不穿帮，看样子还要买些这个时期高深些的国外数学类书籍翻看一下。 果然，王家黎对于秦川看数学类书籍来了兴致，“能告诉我，你一个警察学校的学生为什么喜欢看数学类书籍吗？” “感到编译密码很有趣，而且听老师说过，所有密码编译都要用到数学知识。” “你的档案中记载，你懂日语？” “是的，我的日语是我大哥教的，他在日本留过学，我的读写还可以，听说就差很多了。” “据你们学校说，为了更好掌握电讯课程，你在入学后还开始自学英语，这是真的吗？现在达到什么程度？” “是真的，也只是书写，口语和听力差很多。” 这个民国秦川，还真是个人才，竟然为了学习他感兴趣的密码开始自学英语，只不过因为没有教师，也没有丝毫听说学习，仅凭他自己自学，也就是稍微懂一点简单的语法和记住一些单词，好在秦川前世英语还不错，已经达到勉强对话的程度。 秦川和王家黎两人通过莫尔斯密码交谈的节奏越来越快，齐兰峰开始的时候还能看出两人交谈的内容，慢慢就跟不上两人的节奏了。 王家黎也越来越兴奋起来，他本身就是电讯高手，看到秦川娴熟地敲出一串串莫尔斯密码，不由见猎心喜，甚至在心里升起和这个年轻人一比高下的念头，他的手指点击写字台的节奏已经快得让人眼花缭乱起来。 “你们的电讯教员介绍说，你用莫尔斯密码发报的节奏很快，最快时，甚至接收的同学已经来不及记录了，这不是夸张？” 对于王家黎的这个问题，秦川笑了起来，这个民国秦川如果有什么让他佩服的事情，那就是发送莫尔斯密码的速度了，经过这半个月的试探磨合，秦川不仅完全融合了他的记忆，甚至在身体上也是如此。 秦川的手指点击速度陡然加快，速度快到齐兰峰已经分不出秦川点击的点数了，只能看清秦川的手指在剧烈抖动，不由吃惊地张开嘴巴。 再看王家黎时，只见王家黎额头上已经冒出细腻的汗珠，一双细小的眼睛更是一刻不敢离开秦川手指片刻。 “教员说的不错，我使用莫尔斯密码快速发报的时候，几乎没有人能记录我发送的电文。而且那还不是我最快的速度，我相信，我最快的发送速度很少有人能跟得上，教员说我发送电文的速度就像机关枪的速度。” 发送完这一条密码后，秦川终于停下来，他只是给王家黎表演一下，没必要压过王家黎。 看到秦川不再发送莫尔斯密码，王家黎长出一口气，又闭上眼睛默默回想了一会，才睁开闪烁着兴奋光彩的双眼，点头说，“没错，你的教员的确没有说错，就是机关枪在射击的节奏，而且还是马克沁。” 第六章 不可以拒绝的录用 见王家黎这个电讯高手，此刻已经完全认同面前这个年轻学生的能力，而且还评价极高，齐兰峰眼中也闪出光彩，问道，“老王，还有问题吗？” 王家黎摇摇头，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兴奋地说，“我也没有问题了。” 齐兰峰长出一口气，略微思索了一下，满脸笑容地对秦川说道，“小秦同学，你的猜测虽然不是完全正确，可也相差不多，不仅我们的身份是严格保密的，甚至你今天的面试内容也是严格保密的，不能跟任何人提起。” 齐兰峰还有些不放心，收起笑容又说道，“记住，不仅是你的教员和同学，我说的是任何人，否则后果会很严重，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秦川自然听得懂齐兰峰的警告，只是他还有些不解，只要二处录用他，他就会和军统的许多人员见面，可为什么还要保密到这种程度。再说，也没听说过军统人员不能跟家里人说在军统工作啊？ 虽然疑惑，可秦川还是点头回答，“长官的话我明白。” 齐兰峰继续说道，“你已经通过通过了我们的面试，只是我们的真实身份暂时还不能告诉你。还有，我们对外身份是民国上海警察局的，你得到的报道文书会是上海警察局缉私科下属缉私队，它是由江海关和警察局共同管理，但这只是你表面上的工作，至于你真实的工作，现在我还不能说，到时候我会当面告诉你的。” 停了一下，齐兰峰又说道，“你大哥在交通银行工作，如果你能自己找到工作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有一点你要注意，你找到的工作，时间上必须要比较自由一些的。” 录取了自己，又暂时不告诉自己是被什么部门录用的，而且做警察还只是表面工作，这些秦川可以理解，只是还允许自己找工作，这让他还是有些搞不清楚，思索一下才明白齐兰峰的用意，只不过秦川脸上还是故意露出一点疑惑，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问道。 “长官，我可以拒绝去你们那里吗？” 秦川的话，让齐兰峰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坚决地摇摇头说道，“不可以，我刚才说了，你的猜测虽然不完全正确，可也相差不大，所以你已经不能拒绝了。” 王家黎这时有些幸灾乐祸地笑着说，“秦川，要怪就怪你自己，你太聪明，也太优秀了。” 在向齐兰峰提出拒绝请求后，秦川就一直在注意着齐兰峰的表情，他发现，在听到他的话后，齐兰峰明显放松下来。 秦川很有些不甘地苦笑着对齐兰峰和王家黎说道，“那我明白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齐兰峰又露出和煦的笑容说道，“小秦同学，你可以走了。” 秦川似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站起身，不仅没有给二人敬礼，甚至连招呼也没打，就径直走向房门。 在秦川就要拉开房门时，身后又传来齐兰峰温和的声音，“小秦同学，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哦。” 非常感谢阅读本书的书友，希望大家收藏，投票，你们的支持就是“爱喝啤酒的马”的动力！ 第七章 齐兰峰很无奈 秦川出房间，刚刚关上房门，王家黎就兴奋地一拍写字台站起身。 “老齐，咱们今天可是捡到宝了，这小子简直就是一个电讯天才，有这小子在我这个电讯组，我现在心里多少有点底了。” “等等。” 齐兰峰坐在椅子上并没有起身，而是侧过身体，笑吟吟地说，“老王，这个秦川怎么就成你们电讯组的人了？” 王家黎一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他怎么就不能成为我们电讯组的人了？难道他还能是你们情报组的人？” 王家黎哼了一声，继续说道，“老齐，咱们两个小组中，你虽然和我军衔和职务都相同，可咱们这次执行的是秘密任务，临行前齐秘书可是指定你负责的，在没有派来新上级之前，你就是咱们这两个小组的实际领导人，这件事你可要秉公处理。” 王家黎所说的齐秘书，是他们二处处长的秘书，是处长的绝对心腹，他们心里都清楚，齐秘书越过他们两个科的科长，直接调用他们二人的，并亲自给他们交代任务，这毫无疑问是他们的处长交办给齐秘书的，说穿了，这个任务应该是直接对处长负责的，这么重要的事情，给他们派来一个直接上级那是一定的，齐兰峰这个负责人，仅仅是筹备阶段的临时负责人罢了。 齐兰峰笑着摇摇头说，“这个秦川，虽然在电讯方面很有能力，可他的观察能力更是极为出色，刚刚进到房间里仅一会功夫，他就观察到许多常人难以注意到的细节，而且他的侦查、行动成绩也都十分优秀，他绝对是一个搞情报的好手，这人仅仅是发报侦听，那可就太浪费了，只有在我们情报组才能发挥出它的作用。” 对于齐兰峰的说辞，王家黎虽然心中又恼又恨，可也很是无奈，不过齐兰峰现在毕竟还是负责人，如果坚持如此，他还真没有什么办法阻止，王家黎脸色不虞，地说，“老齐，反正这个秦川不给我，那咱们就得去齐秘书那里分辨一下。”。 “老王，这个秦川先放一放，等咱们把这里的事情忙完再说，好不好？” 见王家黎绷着脸不再说话，齐兰峰陪着笑说，“老王，哥哥也这么大年纪了，到现在还只是一个中尉，这一次好不容易捞到一个负责人的角色，这还没开张呢，如果咱们哥俩先闹起来，传到上面去，那哥哥这个前程岂不就彻底完了，老王，给哥哥一个面子，陪着哥哥把这出戏唱下来，其它的事情咱们日后再说。” 齐兰峰近乎哀求的语气，终于让王家黎软下心来，只是极为不满地冷哼了一声，不过语气神态倒是好了许多。” 见王家黎不再继续纠结，齐兰峰满脸陪笑连声说，“老王，你放心，有哥哥在，这个秦川的事，咱哥两都好说。” 齐兰峰说着，然后拿起电话一边拨着号码，一边对王家黎说，“老王，剩下的人咱哥俩还要再仔细些，说不定还能发现一两个好苗子呢。” 在给楼下的王科长打过电话，通知面试继续进行后，齐兰峰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极为不甘地说道，“他的情报课程成绩也很不错，我今天可是领教了，他的观察力和推理分析能力简直就是绝了。” 齐兰峰用带着兴奋的语气说，“什么叫明察秋毫，哥哥我今天算是开眼了，任何蛛丝马迹都难逃这小子的眼睛，这样的人不搞情报工作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齐兰峰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对了，这小子还有不错的身手，如果他在我们情报组，日后组里需要抓个人什么的，我就再不用求别人了，省得功劳还得分润其它人一些。” 齐兰峰越想越兴奋，以至于忽略了一旁王家黎的感受。 齐兰峰这话，让刚刚喝了一口咖啡的王家黎差一点没呛着，没来得及咽下的一口咖啡都喷到地上，他将手中咖啡杯重重顿到写字台上，“嗖”地站起身，脸红脖子粗地对着齐兰峰喊道。 “好你个老齐，原来你还是要打秦川的主意，那你就自己唱这出戏，我王家黎还不伺候了。” 说完，王家黎要转身走人。 慌得齐兰峰一把拉住王家黎，陪着笑说，“老王，我的好兄弟，哥哥也就是说说，你怎么还当真了，我不是已经保证这件事咱哥两好商量了吗。” 见王家黎气哼哼地坐下，齐兰峰不由苦笑着说，“老王，你说上面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交给我负责，这负责就负责，可又不给我一个名分，我还是中尉情报组组长，而你是中尉电讯组组长，这让我怎么管你这位大爷啊！” 非常感谢阅读本书的书友，希望大家收藏，投票，你们的支持就是“爱喝啤酒的马”的动力！ 第八章 还是要找到组织 在楼下和王科长打过招呼，秦川就离开教务楼一楼大厅。 从王科长和教务科那个职员的表情来看，他们显然已经知道他会被二处录用了。 虽然按理说，这两人原则上都是可以信任的，可秦川还是觉得尽快离开他们为妙，因为这两人对于他来说，其实还是很陌生的。 秦川推开一楼大厅的楼门，顿时一股湿热的热浪就扑面而来，浑身上下都有被燥热的湿气包裹住的感觉，这让秦川这个前世北方人极不习惯。 只不过，在秦川心中涌动着的那种莫名兴奋的驱使下，这些不适他完全不在乎，现在的秦川，很想高喊几声，民国，我秦川来了！小鬼子，你秦爷爷来了，你们的噩梦也从此开始了！ 这次面试的结果，秦川心中产生了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二处，这可是军统的前身啊！而且，这还是他来到民国之后的第一份职业，甚至也很可能会是他此生唯一的职业，这怎么能让他不感到兴奋。 兴奋中的秦川，还有一个不能让人知晓的想法，他现在迫切想要找到组织，早日成为其中一员，否则日后恐怕越来越难以寻找，而许多重要的情报，他也就无法传送到组织手中。 而且，没有组织上的庇护，以他这个军统特务的身份，日后恐怕难有好结果，最好的结果也是功德林学习班的成员，那还得看他够不够级别呢。 可上哪寻找组织呢？ 警官学校应该不行，没听说过这里有组织的人，再说，组织上恐怕也不会为了在警察局安插一个眼线大费周章，如果有，那也会在电讯班和二处的特别培训班。只不过，不要说现在他马上就要毕业离开学校，就是还在学校，安插的人员也不会漏出任何破绽，因为他们是为了日后潜伏，现在绝对不会有任何行动。 秦川抑制住现在就想马上找到组织的冲动，在心中暗想，既然现在没有办法，那就只好等回到上海在想办法。 秦川就这样，在希翼、向往和强烈的担忧交织的复杂心情中，回到了他所在的宿舍楼。 在宿舍楼二楼走廊上，可以清楚听见有几个宿舍中传出学生们兴奋的交谈声，秦川知道，这是面试回来的同学们，在相互抒发面试成功后的喜悦。 其实，在这个警官学校里的毕业生，所有人都会得到一个体面的去处，这些毕业生现在来说都是民国的警界精英，回到各地不愁找不到去处，尤其是前几年毕业的学生，现在有许多都在各地警察系统成为骨干，这些人很乐意照顾一下自己的学弟、学妹，也好为自己多收拢一些班底。 对了，这个警官学校可是招收女生入学的，只不过这些女学生都在电讯班中学习，平素也少有来往，虽然秦川现在倒是很想和这些妹子们泡在一起。 如果说，毕业的学生们有什么遗憾的地方，估计也就只有两条，一是在警官学校由于严重摄于王判官的威严，没有人胆敢勾搭上电讯班中的妹子们。二吗，估计就是绝大多数人都无法决定他们自己的去向，这也是徐明达和李明哲这两个好友所最担心的问题。 好在，秦川听到他们宿舍里，此刻也同样传出阵阵尽力压抑的欢笑声，这让还有些担忧的秦川心中不由一松。 秦川迈步刚走进宿舍，李明哲、徐明达、王小勇三人就兴冲冲地围拢到他周围。 三人几乎齐声询问秦川分到了哪里，看着一脸期待的徐明达，秦川只好苦笑着说，“明达，面试我的是上海警察局。” 秦川的话让王小勇和李明哲顿时欢呼起来。 “川子，我也被上海警察局选中了，还有明哲兄。”王小勇兴奋地说。 秦川看向徐明达，徐明达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说，“川子，虽然没有和你们分在一起，可我也总算达成心愿，我被内政部录用了，听他们说，我很可能到内政部督察处。” 秦川看着徐明达，真诚地笑着说，“明达，祝贺你，以后我们兄弟三人的仕途，那可就全靠你老兄罩着了。” 听到秦川这话，徐明达又来了精神，拍着胸脯保证。 “川子，你放心，内政部督察处虽然管不了你们升迁，可却能管得到管你们的那些局长，科长们，督察处可是专管纠察警局风纪的，有哪个不开眼的王八蛋，胆敢欺负我徐明达的兄弟，老子就给那个王八蛋找双鞋好好穿穿。” 徐明达的话，引来李明哲，王小勇的又一阵欢呼。 原来，只有秦川面试的时间有些长，其它人都只是例行询问几句，就算面试结束了。 所以，本届四百多毕业生的面试进行的很快，在秦川还在面试时，徐明达和李明哲的面试也都结束了。 这些来招人的部门人员，在面试前，就都已经通过考试成绩和档案挑选完了他们所需要的人选，所谓面试，主要是看看是否有鱼目混珠的，这年代对于相貌还是很看重的，越是机关就越是重视相貌仪表，如果把歪瓜裂枣的要回去，很可能会被上司骂上一通。 “中午就会允许咱们离校自由活动，据说明天上午开完毕业典礼后，当场就会发给我们报道文书，然后也就到了该咱们滚蛋的时候了。” 徐明达一面说着，一面拉出他床下的一个大皮箱，从里面取出一叠钞票揣进怀里。 “中午咱们出去好好吃一顿，算是我给几位兄弟践行。” 徐明达的话，让李明哲和王小勇又是一阵欢呼。 “肃静！”楼下传来巡视检查教员严厉的喊声，几人忙压低声音，低声欢笑着，继续着让他们兴奋的话题。 非常感谢阅读本书的书友，希望大家收藏，投票，你们的支持就是“爱喝啤酒的马”的动力！ 第九章 这人有问题 果然如徐明达所说，各地来警官学校招人的十几家单位，都是在上午同时开始面试，时间自然很快，中午前就结束了所有面试工作，学生们也终于可以出来放风了。 秦川和徐明达、李明哲、王小勇四人，也换上便衣走出校门。 “川子哥！” 随着喊声，一个和秦川年龄相仿，身体瘦弱的年轻警察，从校门一侧的树荫下跑了过来。 这个年轻警察叫王旭，也是上海人，同秦家是老邻居，这个王旭还是秦川自小的玩伴，只是家境不好，早早就成了孤儿，这些年多亏了秦川大哥接济，王旭才读完中学，又被秦川大哥托人送到警局做了巡警。 为了加快旧警察系统改造计划，要上下同时动手，不仅要以警官学校接受过新式警务系统学习的学生们充实进各地警局，基层普通巡警也要同步展开培训，现在 z省各地警局，每年都要送一批在职警察，来警官学校开办的警察进修所学习，上海虽然不是z省范围，可它地位特殊，每年都会给它十个名额，秦川大哥又找人把王旭送过来学习，以便日后让王旭也能有个更好的职务养家。 知道王旭在这等秦川，就是急着想要知道秦川分到哪里了？ 王小勇笑着对王旭说，“放心，你哥分回上海了。” 见秦川笑着点头，王旭顿时乐得跳了起来。 徐明达一把拉住王旭，“走，跟我们一起喝酒去。” 王旭时常来警官学校看望秦川，而秦川和王旭两人也犹如亲兄弟，宿舍里的几个人都清楚，所以对于王旭，他们自然也不见外。 因为今天几人心里都很高兴，而且还是徐明达为小兄弟们的践行酒宴，自然要找一个好点的酒楼，几人上了黄包车走了很远，才来到市区中心的繁华地段，在一家在本地很有名气的酒楼，醉仙楼的楼上，包了一个雅间，在徐明达一再催促下，酒店伙计把醉仙楼的珍馐美味，一连端上来十几道。 徐明达不仅有钱，而且的确是见过世面的人，点出的菜肴让秦川这个两世为人的穿越人士都大开眼界，虽然徐明达点的菜肴是以浙菜为主，可北方菜也有不少，山珍海味几乎全部囊括。 既然请客，当然少不了酒，徐明达点了醉仙楼最有名的珍藏女儿红，然后几人就开始尽情喝酒谈笑起来。 因为即将分别，还有他们很快就要走上工作岗位，几个年轻人心中可谓悲喜交集，免不了述说一下两年间发生在几人身上的趣事逸闻，缅怀过往时光，畅想日后情怀，几个年轻人时而忧思满腹，针砭时弊，时而又壮志豪情，胸怀激荡，意气风发。 这一顿饭下来众人都没少喝酒，虽然喝的是正宗绍兴黄酒，可这酒有后劲，都喝的有些高了，一顿饭吃得很是畅快，直吃到太阳落山才算罢休。 秦川和王旭没有喝黄酒，秦川前世就喜欢喝啤酒，王旭也就陪着秦川喝起英租界里出产的友牌黑啤酒。 这家设在租界的英商啤酒厂，是这时整个远东地区最大的啤酒厂，出产的这种黑啤酒不仅泡沫丰富，还口感极佳，在江南一带销量很大。 由于这顿饭时间有些长，这啤酒也没少喝，秦川前世酒量很大，啤酒就更不要说了，可他却忽视了民国秦川的体质，以至于几人离开醉仙楼时，秦川也稍微有些头晕目眩。 而直到这时，徐明达等人才想起要给家里发电报，向家里报告他们分配的去向，也好让家人放心。 见感觉有些头晕脑胀的秦川，并没有要去发电报的意思，王旭就帮秦川喊来一辆黄包车，扶着秦川坐上车送秦川回学校，而他则跟着徐明达他们去电报局。 王旭现在只有孤身一人，他去电报局自然是替秦川给他家里发电报。 太阳落山后，气温也慢慢降了下来，坐在黄包车上，已经能感觉出迎面吹来的风凉爽起来，被风一吹，有些发晕的头脑清醒许多，秦川坐在黄包车上开始四处张望起来。 虽然他继承的记忆对于这个时代江南风情很清晰，可秦川还是很想通过自己的亲身感受，仔细了解一下这个时代的民众生活，不管是衣着、饮食、游动叫卖的商贩，还有街边的店铺、沿街的小吃，所有这一切，对于秦川这个穿越者来说，都透着无比新奇、新鲜的感觉。 就在秦川看得兴致盎然的时候，一个熟悉的面容突然闯进秦川的视野。 引起秦川注意的是，这个人在人行道上稀疏的人流中，看是漫不经心地走着，却在经过一个叫买香烟的小贩后，又十分突兀地转过身，走回去买香烟。 只不过，这个看似寻常的举动却引起了秦川的注意，因为这个人在转身的瞬间，并没有首先看向烟贩，而是首先看向身后的人群，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撇，却让秦川看出，这人是假借买烟，在查看身后的情况，或者说是在观察身后是否有什么人在关注他，这人显然有问题。 而也就是在这个人转身观察身后的瞬间，秦川也看清了这个人的脸。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警官学校教务科的职员，也就是上午跟教务科王科长在一起的那个中年职员。 虽然秦川不清楚这个职员的家，是不是就在这个方向，可这个警官学校的职员，他走路时为什么要做反跟踪动作？ 这里可是在国统区，他本人又是警政部门职员，他为什么会怕有人跟踪他？ 他，又在担心什么？ 或者，这个职员刚才的动作纯粹是无心之举，是自己多心了？ 秦川把各种可能迅速在脑海中衡量一番，最后还是决定，要跟上去看个究竟。 “车夫，停车。” 非常感谢阅读本书的书友，希望大家收藏，投票，你们的支持就是“爱喝啤酒的马”的动力！ 第十章 齐兰峰的不安 秦川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几角零钱，然后一股脑塞到车夫手里，不顾黄包车夫连声感谢的声音，秦川几步就迅速冲进人行道上的人流中。 在汇入下班和放学的人流中前，秦川迅速扫视了前后左右街上的情况，目光在一辆黑色轿车上略一停留，就快速跟上那个警官学校职员。 “这小子在搞什么鬼？” 四十多米外，行驶在马路上被秦川关注到的那辆黑色轿车中，王家黎一脸疑惑地问正在开车的齐兰峰。 上午的面试，齐兰峰和王家黎按照他们的计划，把他们情报小组和电讯小组各自需要的人手招够了数，只是在秦川的问题上两人还是无法调和。 中午，齐兰峰温言好语和王家黎最终商定，关于秦川最后的去向，等回到处里交给齐秘书来决定。 两人中午就在学校食堂里吃了午饭，然后开始给招募的人员，书写他们的报道文书。 虽然在警政系统安插一些人员，对于有纠察军警宪特的军事调查统计局二处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大事，甚至这样的事情齐兰峰这个二处的中尉组长就完全可以办得到，可因为这次他们执行的任务特殊，安插人员要不漏一点二处的痕迹，所以这些人员的安插还需要处里上层做些手脚隐藏痕迹，期间有些事情就免不了还要向处里请示。 他们这一次在警官学校一共招收了二十四人，这些人员的工作安排就让他们足足忙了一下午。 忙完这一切，齐兰峰很高兴，要请王家黎去吃他喜爱的西餐，王家黎跟着齐兰峰找学校总务科借了一辆车，两人这是开车去吃晚饭。 秦川和徐明达几人在醉仙楼外分别时，齐兰峰就看到了他们，见秦川独自离开，王家黎就想要喊上秦川和他俩一同去吃西餐，只是齐兰峰笑着说要看看秦川到底独自要去干什么，他们这才一路慢慢跟着秦川的黄包车来到这里。 只是，在见到秦川刚刚上车没多久就突然又下车，而且还前后观察一番，这举动让齐兰峰和王家黎两人都不由谨慎起来。 齐兰峰和王家黎两人所想，同秦川是一样的心思，这个秦川很奇怪，他为什么要观察周围情况？难道他是怕有人跟踪他吗？ 王家黎犹豫着说，“老齐，你说这小子是不是要去找相好的，或者干脆就是去打野食啊？如果是那样，咱们这么跟着是不是不太合适。” 齐兰峰点点头说，“倒是有这个可能，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不过……” 齐兰峰迟疑一下说道，“咱们这次执行的任务特殊，他又是咱们挑选出来的，由不得咱们不谨慎，咱们还是跟着去看看，看清楚了咱们也好放心。” 一提到他们的任务，王家黎也严肃起来，点点头说，“是啊，为了这个任务，咱们是得谨慎一些。” “老王，你盯紧点，我还得开车，别把这小子跟丢了。” 齐兰峰一边转动方向盘躲避着迎面过来的黄包车，一边叮嘱王家黎。 “老齐，开慢点，这小子进了一家衣帽店。”王家黎低声喊道。 “哦，又出来了，这小子换了件衣服，还带上一顶礼帽。” 齐兰峰一边把握着方向盘，一边转头看向人流中。 果然，秦川身上那件有些扎眼的米色西装已经不见了，穿在他身上的已经是一件常见的灰色夹克，由于天热，秦川和街上的许多人一样，敞着怀，一顶礼帽压的很低，看似不经意地随便向前走着，可往往突然停下来，和流动的小贩说几句话，或者转过身好似向行人问路，甚至有时还有意无意地借助路灯杆遮掩，躲避着前方的视线。 齐兰峰心中不由一动，说道，“不对劲，这小子根本就不在意后面，他不是怕人跟踪他自己，他这是在跟踪别人。” 想到秦川敏锐的观察推理能力，齐兰峰心中不由一沉。 “老王，你开车慢慢跟着，我得下去看看，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被这小子跟踪了。” 不等王家黎回答，齐兰峰就把车子停在路边，然后迅速钻进车子后座，不到一分钟又飞快地从车子里钻出来。 齐兰峰钻出车子时，已经换上了一套棕色西装，头上也多了一顶黑色礼帽，而且嘴唇上的胡须形状也有了改变，不再是那一抹弯弯的弧形，而是变成两撇黝黑的八字胡，脸上还多了一副墨镜。 好在这时太阳虽然已经落山，可天色还没有黑下来，带着墨镜还不影响他的视线。 齐兰峰迅速在人流中跟上了秦川。 凭借多年的情报工作经验，让齐兰峰很快发现了秦川跟踪的目标，他也认出了这个警官学校的职员。 在转过一个路口时，齐兰峰也终于发现了这个职员的异常，因为这个职员再一次做出了反跟踪动作。 这个警官学校教务科的小职员，有问题啊！ 齐兰峰第一个感觉，就是这次的突发情况和他们此行的任务有关，一想到这点，齐兰峰身上就不由冒出一层冷汗。 他和王家黎之所以隐藏身份亲自出来挑人，而且对于他们二处在警官学校那个特殊训练班的学员，一概视而不见，完全从普通警察学员里面挑选，这完全就是为了绝对保密。 而这个警官学校教务科的小职员，不仅完全清楚他们的身份，甚至他还完全清楚他们都挑走了什么人，如果这些情报泄露出去，日后不仅是他们的任务无法完成，甚至就是他们几人的性命是否能保全，都是个很大问题。 除了这个小职员本身，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秦川有问题。 如果是秦川想要从这个小职员的嘴里，得到这些关于他们此行的情报呢？ 齐兰峰心中一升起这个念头，他就不由心中一颤，感觉周身一阵发冷。 好在，他很快就自己推翻了这个想法。 因为，如果秦川是日本间谍或者是hd特工，在他已经被二处录用的情况下，他现在完全没有必要冒险亲自出手，获取他们此行的情报。 要知道，成功打进二处内部，这样的人在哪里都是要当做宝贝绝对保护起来的，他的上级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他这样做。 而且，他们并不是今天才来到警官学校的，早在一个月前他就和王家黎悄悄来过学校，暗中调看了学生档案，所有被他们看中的学生，他们的档案都被二处仔细调查过了。 这个秦川家世清白，老家就在上海，祖上三代小商人出身，大哥秦山在日本学的是会计学，回来到交通银行也是中规中矩，这个秦川本人从小学到中学都很正常，据说原本是要报考军校的，只是在他大哥坚决反对下，才一堵气报了这个警官学校，在校表现虽然不能说很好，可也没有发现有任何问题。 综合以上情况，齐兰峰否决了自己这个突发的念头。 可是，如果秦川没有问题，那这个职员就一定有问题了。 虽然如此，可齐兰峰还是决定再看一看情况再说。 就在这时，最前面的那个警官学校教务科职员突然横穿过并不宽阔的马路，在马路的另一侧又向他们来的方向回走过来。 看到秦川依旧若无其事地向前走着，齐兰峰迅速转身走到一个叫卖鲜花的小姑娘身前，掏出钱买了一束玫瑰花拿在手中，然后偏头向马路对面人行道上望去，可再找那个教务科职员时，那人已经没了踪影。 非常感谢阅读本书的书友，希望大家收藏，投票，你们的支持就是“爱喝啤酒的马”的动力！ 第十一章 你立大功了 跟丢了目标，这让齐兰峰有些慌神，正想要找寻秦川，却感觉被人在肩上突然轻轻拍了一下，齐兰峰一激灵，忙一手伸向腰间，一面迅速扭过头。 齐兰峰转过头时，却见秦川已经站在他身前，在秦川示意下，齐兰峰跟着秦川来到人行道里侧边缘墙根下站定。 “长官。”秦川掏出烟盒一边递给齐兰峰一支香烟，一边低声说。 “你看到对面的那条小巷吗，教务科那个职员拐进巷子里了，他认得我们，咱们不能直接跟进去，一旦他在巷子里做出反跟踪动作，那就会发现咱们在跟踪他。你马上回到车里，尽快把车开到对面街上，如果他从巷子里出来你们继续跟上，我等半分钟再跟进去。” 齐兰峰盯视着秦川，“你早就发现我们的车了？” 秦川一边给齐兰峰点烟，一边说，“我下黄包车时，就看到你们那辆车了，那辆警官学校的车我认得，所以就多看了一眼，才发现了你们二位长官，你下车时，我也通过路边橱窗玻璃观察到了，这些以后再解释，你们还是快去对面街上，否则人恐怕会跟丢了。” 跟踪这段时间，秦川已经考虑清楚，既然已经被齐兰峰盯上，那就不能轻易将此人放走，如果抓的是hd的人，大不了再想办法救人。 而且，他判断这人是hd的可能性并不大，hd他们主要盯住的是各地军事调动的情报，再有就是一处那面才是他们需要关注的。 军委会调查统计局一处，也就是以前的党务调查科，他们是专门对付hd的，和hd是死对头，一处的情报才是hd需要关注的，而hd对于他们这个警官学校，才不会下功夫呢，也更没精力在这里安插人，甚至主要负责监察纠察军警宪特的一处，现在也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目标。 所以，秦川判断，这个警官学校职员，最有可能的，还是日谍的可能性居多。 齐兰峰点点头，借着身体遮挡将一把手枪塞进秦川手里，顺手又把手里的那束玫瑰花递给秦川，然后转身向后面的轿车跑去。 拉开车门，齐兰峰一头钻进轿车，对还有些发愣的王家黎说，“掉头，要快，后面不远有个路口，咱们从那里拐到对面街上去。” 王家黎一边迅速调转车头，一边追问，“什么情况，那小跟你说了什么？” 齐兰峰催促着王家黎，“先别说话，快点开车。” 王家黎知道发生了紧急情况，不在追问齐兰峰，急促地按动着喇叭，迅速掉过车头一踩油门，轿车就冲了出去，在身后不到百米的道口驶向对面街上。 齐兰峰这才简要把事情原委对王家黎讲了，轿车刚接近那条贯穿两条街道的巷口，齐兰峰就发现了教务科的那个职员。 此时对方正沿着街道若无其事地走着，只不过齐兰峰隐隐感觉这个职员似乎轻松了很多，因为他不再有任何反跟踪动作了。 因为发现这个警官学校教务科职员的位置上，就距离那个小巷出口不远，齐兰峰判断这个人应该在巷子里耽搁了一段时间，也就是说，这个职员在巷子里可能完成了接头。 也有可能巷子里有人在接应这个职员，帮助他摆脱“尾巴”，如果是这样，跟在后面的秦川就很危险了！ 就现在的情况看，教务科这个职员出来了，而秦川还没有出来，这让齐兰峰很有些担心。 “停车。” 齐兰峰喊住王家黎，“老王，我得去巷子里看看，你也不要再跟了，那人认得咱们开的这辆车。” 下车前，齐兰峰又把王家黎的手枪拿上，将子弹上膛，然后小心地揣到裤兜里。 齐兰峰紧握着口袋里的手枪，警惕地走进小巷，小巷只有五六米宽，轿车勉强可以在里面通过，由于住户房屋和院墙遮挡，巷子里有些昏暗，除了跑过两个追打嬉戏的半大孩子，巷子里静悄悄的，齐兰峰没有看到有人。 向前走了四十多米后，在一个转角处看到站在暗影里的秦川，齐兰峰才轻轻松了口气。 “有什么情况？” 齐兰峰一边查看巷子里的情况，一边低声问秦川。 秦川没说话，而是一指对面转角的墙壁。 顺着秦川手指的方向看去，砖墙上距离地面不足半米处，有一个被人用石笔随意画出的一个白色圆圈。 搞了多年情报工作的齐兰峰知道，这很可能是那个职员发出的一个暗号，而这种情况下，这附近很可能藏着一个间谍特工传递情报时常用的“信箱”。 所谓传递情报的信箱，就是间谍常用的传递情报消息的一个隐蔽地点，这样的信箱一般都安排在公共地点，不管是放置情报还是取走情报都不会过于引起别人注意。 而现在巷子里这个拐角，就是安置信箱的一个很合适的地点。 齐兰峰立刻在这处暗号两侧的院墙上仔细搜寻起来。 很快，在距离这个白色圆圈五六米远，暗影中的一堵院墙上，靠近地面的一块略有些突出的青砖，引起了齐兰峰的注意。 齐兰峰蹲下身，戴上从口袋里掏出的白手套，用指尖紧紧扣住那块青砖边缘，试探着一用力，青砖便被他拔了出来。 只不过，被齐兰峰拔出来的这块青砖，并不是一整块，而是被人敲掉了一半，这样在这块青砖安在院墙上时，里面就会形成一个空腔，可以存放需要传递的东西。 齐兰峰小心地将手伸进砖墙，等到抽出手时，他手中赫然多了一张折成小块的一张白纸，透过纸背，能隐约看到纸上应该写满了字迹。 齐兰峰迅速打开那张纸块，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就脸色大变，迅速从新将那张纸折好揣进里面衬衣口袋里，然后又重新将那半块青砖堵上露出的墙洞。 “长官。” 秦川轻声提醒齐兰峰，“这个取情报的人，咱们是否有必要跟踪下去？” 齐兰峰自然明白秦川的意思，是想要顺藤摸瓜，将这条线上的情报人员一网打尽，这也是侦破的常规做法。 秦川的提议很有吸引力，如果能通过跟踪这个前来取情报的人，进而在找到这个特工的上级，可以一次性抓获很多特工间谍，如果运气好的话，破获一个完整的间谍小组也是可能的，破获一个完整的间谍小组，这功劳可就大了！ 不过，齐兰峰只是稍一犹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坚决地摇头说，“不行，咱们截获的这份情报是绝密，决不能有任何闪失。” 齐兰峰脸上的表情很有些复杂，简单概括应该是惊喜交加，感慨地重重地拍了秦川一下。 “川子，你小子真是个福星，如果我没猜错，那个教务科职员很可能是混进警官学校的特工，如果是日谍，你这次可就是立了大功了。” 此时，齐兰峰已经十分兴奋，虽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可他的眼睛里似乎闪着兴奋的光芒。 齐兰峰不仅看过秦川的档案，他还看过核实调查秦川的资料，知道秦川小名叫川子，不知不觉间，就喊出口，他在内心里现在已经彻底把秦川看做自己人了。 “你在这看一会，我去告诉老王，让他去找咱们二处杭州站，马上秘密抓捕这个职员。” 齐兰峰说完向巷口方向跑了几步，忽然又停住脚，回头对秦川说道。 “川子，从现在起，任何接近这里的可疑人员你都可以实施抓捕，必要时可以开枪将其击毙。” 齐兰峰这句话说得很有必要，有齐佩林的交待，哪怕杀错了人，二处也会承担，可如果没有齐兰峰的话，杀了人，秦川就要承担许多风险了。 非常感谢阅读本书的书友，希望大家收藏，投票，你们的支持就是“爱喝啤酒的马”的动力！ 第十二章 初次抓捕 对于齐兰峰为了截获的这份情报的安全，宁愿放弃破获更多间谍、特工这样大功劳的举动，让秦川很有些自责和后悔，他在自责没有在齐兰峰赶到之前，查看情报内容！好在刚刚在齐兰峰察看情报时，他扫了一眼，这份情报似乎是一份有几十个人名的名单，并不是有关军事的情报。 可这会是一份什么样的名单，才让齐兰峰如此紧张？秦川紧张地思索着。 秦川首先排除了这是一份我党地下组织名单的可能，因为秦川注意到，齐兰峰刚刚用了“绝密”这个词。 如果是我党地下组织人员名单，那二处就需要尽快按照名单抓捕，既然抓捕hd，那这份名单上的人的名字，也就会有许多人都知道，至少二处负责抓捕的人员是清楚的，那么这也就谈不上绝密二字，更合适的字眼应该是“重要”，最多也就是再加上前缀，“极为重要”罢了。 而绝密就完全不同了，既然是绝密，那就只能有极少的人可以知道，而且这个秘密是需要保持下去的。 而且，齐兰峰似乎很肯定，他们是在破获日谍案。 通过以上推断，秦川感觉截获的这份名单，和我党组织上应该没有关系，这让秦川轻松了许多。 仅仅几分钟，跑出巷子安排王家黎去杭州站找人帮忙的齐兰峰，又匆匆跑回来，见左右无人，齐兰峰压低声音说道，“川子，从现在开始，取情报的人随时都有可能过来，在杭州站的人没过来之前，咱们要守在这里。” 说完，齐兰峰也不等秦川回话，站到放情报的那处院墙前面，向胡同两侧看了看，然后拉着秦川就来到斜对面的一户人家门前，看了一眼门牌号就开始轻轻敲门。 随着院子里开门的声音，有人一边向外走，一边问道，“谁啊？” “邮递员，二十七号住户，有你们家的信。” 听说有信，院子里的一个中年男人迅速打开院门，可见到不是邮递员，而是两个陌生人时，不由一愣，齐兰峰一抬手，他的手里已经多了一个黑色牛皮封面的小本子。 齐兰峰压低声音说，“我们是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的，我们要暂借你家院子执行公务，希望你能配合我们。” 虽然并不清楚调查统计局是什么货色，可前面那个军事委员会的名头还是大的吓人，再看这两人手里还都拿着手枪，那男人吓得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被齐兰峰用手枪向屋子方向一指，那男人便急忙跑回屋子。 听声音，那人还把屋门插死。 齐兰峰轻轻关好院门，不过却并没有将大门插上，而是虚掩上。 秦川在走进院子前，回头向信箱的位置看了一眼，透过大门的缝隙，应该正好能看到那个“信箱”的位置，只是从大门出去，距离信箱的位置上有五六米的距离，再加上他们必须要从大门冲出去，这会给取信的人员有几秒钟的反应时间。 几秒钟的时间看似很短，可对于许多人来说，都足够他们拔枪，甚至开枪射击了，更不要说是一个受过训练，而且还保持着高度警觉的正在取情报的特工人员，这几米的距离，足够对方打出一枪，而这一枪，就极有可能让齐兰峰或者自己送命。 秦川的目光在院子里快速搜寻一圈，然后一拉齐兰峰的衣袖，“长官，一会如果有人来取情报，你在门口吸引他的注意，我从墙角跳出去实施抓捕。” 近身抓捕间谍或特工，绝对是一件最为危险的任务，因为对方为了逃脱被抓获的命运，必定会同抓捕人员殊死搏斗，甚至就是同归于尽的事情也经常发生，如果对方是行动高手，或者在抓捕过程中出现任何一点意外或失误，抓捕人员反被对手杀掉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秦川现在却主动承担抓捕任务，让他从旁协助，这让齐兰峰很有些感激。 顺着秦川手指的院子角落方向看去，那里倒扣着一口水缸，应该是这家冬季里腌制酱菜的，从那里翻墙出去，正好落在“信箱”后面一两步远，齐兰峰点点头叮嘱道，“对方很可能带着武器，小心些！” 秦川轻轻应了一声，几步过去跳到水缸上蹲下身来。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小巷中初时还有孩子们大呼小叫地时而跑过，也偶尔会有行人经过，可都没人在“信箱”附近停下脚步。 秦川心中猜测，来取信的人应该每天都会从这条巷子里经过，否则他们绝对不会把信箱设在这么僻静的小巷中，齐佩林的想法应该是正确的，只要他们守在这里，今天晚上就很可能抓到人。 唯一的担心，就是也许取信的人过来时，正好二处杭州站的人也赶过来，那样就会惊动取信人，使他不敢有所动作。 虽然秦川并不知道二处杭州站在什么地方，可王家黎是开着车去杭州站求助的，杭州站应该是在市区，最远也就是在市区边缘，这样来回路上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就足够了，如果再加上杭州站准备人手的时间，王家黎最快应该在四十分钟左右就能带着杭州站的人能赶回来，慢一些估计也不会超过一小时，如果能在杭州站的人赶过来前抓到取信人，那这个功劳就只是他和齐兰峰和王家黎的，如果杭州站的人来后才抓住人，那这份功劳可就要分给杭州站一半了。 正想着，小巷中又传来脚步声，这让秦川和齐佩林都精神一振，王家黎冲秦川打了一个手势，示意秦川做好准备。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听声音此人步履极为从容，很快就经过大门，而且丝毫没有停留，径直走过“信箱”的位置，从脚步声判断，这人应该转过那个墙角向巷口走去了。 在这个脚步声响起时，严阵以待的齐兰峰，就像已经炸起浑身尖刺，正准备冲向对手的刺猬，正铆足劲准备冲向对手，却突然发现，对手只是一只无害的小白兔时那样，立刻泄了气，有些沮丧地直起身。 “嘘”，秦川一声轻嘘，让齐兰峰再次打起精神，凝神静听，走过去的脚步声又渐渐清晰起来，明显是这人走过死信箱后再次折返回来，应该是这个取信人很谨慎，故意从“信箱”附近经过，见周围没有动静才又返回来取信。 脚步声，果然在“信箱”位置停了下来。 穿越后，除了那个有鸡肋嫌疑的系统，秦川刚刚发现，他的的听力和视力似乎也有一些变化，敏感了许多，他甚至能听到了那人从院墙下抽出那半块青砖时，所发出的砖块的摩擦声。 秦川在水缸上慢慢弓起身，四肢蓄力，只等齐兰峰吸引外面的人注意。 齐兰峰头也没回对秦川做个手势，然后稍一蓄势就猛然撞开虚掩着的院门，在院门和院墙撞击的震响中，齐兰峰已经双手举枪冲进巷子。 “蹲着别动，否则开枪了。” 在齐兰峰撞开院门后，秦川并没有立刻站直身体，从墙头跳下去，而是弓着身体双手在院墙上一搭，双腿和腰部同时发力，人已经从院墙上翻越过去，人还在空中，就看到“信箱”那个位子蹲着一个人，此时那人正扬手把握在手里的半块青砖砸向刚冲出大门的齐兰峰，同时站起身，而且在起身的同时，那人右手已经摸向后腰，显然这人有武器。 秦川身体落地后，不敢怠慢，就地一个翻滚来到那人身前，双臂用力秦川就好像身上装着弹簧，“嗖”地从地上弹起，几乎就在弹起的同时借着身体上冲之势，右肘奋力撞出，肘尖重重地击中刚站起身来的那人胃部。 那人胃部在重击之下，顿时剧烈痉挛抽搐起来，身体也不由自主弓下来，掏枪的动作也是一缓，就在这一瞬间，秦川左手已经重重一掌劈在对方脖颈外侧，那人闷哼一声就一头栽倒在地。 冲过来的齐兰峰在秦川夺过那人的手枪时，飞快地伸出手抓住那人下颚，用力一扭，已将对方下颚扭脱臼，又飞快地撕下对方的衣领，与此同时，秦川已经将那人反扭双臂按在地上，另一只手迅速在那人身上摸了一遍，防止这人身上还有武器。 见那人已经彻底被控制，齐兰峰直起身，将手枪揣进口袋，两手小心地在撕下的衣领上摸了一会，惊喜地说，“川子，这人犯衣领中有东西，很可能就是剧毒氰化钾，这是日本间谍惯用的手法，他是日谍，咱们这次真立大功了！” 两人刚要松口气，巷口方向突然传来十几人跑动的脚步声。 非常感谢阅读本书的书友，希望大家收藏，投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十三章 刘站长 虽然齐兰峰和秦川两人都猜到，这应该是二处杭州站的人赶到了，可齐兰峰和秦川还是不约而同地把身体靠在墙角，双手举枪，对着来人方向做出随时准备射击的姿势。 “老齐，你们没事！”对面传来王家黎尽力压制的焦急声音。 齐兰峰终于松了口气，垂下手臂，努力抑制住兴奋喊道，“是老王吗，我和小秦都没事，你们抓紧过来。” 轻松下来的齐兰峰垂下枪口，可秦川却依然保持着射击姿态，直到看到拎着手枪的王家黎安然无恙，带着七八个提着手枪的人顺着巷子跑过来时，这才放下手臂。 在仅仅听到王家黎的声音，却没看清对方情况时，秦川是绝对不会掉以轻心的，前世他虽然没干过特工，可谍战影视他可没少看，那里面尔虞我诈的手段他至少都见识过。 见到齐兰峰和秦川已经抓到一个人犯，对面杭州站的人就亮起手电照过来，齐兰峰忙上前一步，挡住对方手电筒的光亮。 “对不起，我们这位兄弟的身份暂时还要保密，还请各位兄弟把手电关掉。” 对方虽然是杭州站的，可齐兰峰他们毕竟是处里来的，而且还直接听命于处长的秘书，这些人自然不敢造次，忙关闭手电筒。 王家黎让开一步，一指站在他身后的一个穿着便装的中年人说，“老齐，这是杭州站刘站长。” 为了让齐兰峰了解更多的情况，王家黎又急忙补充说，“在杭州站，我和刘站长都和处里通了电话，杭州站会全力配合我们行动。” 刘站长已经看到地上昏死过去的人，知道这是齐兰峰他们得手了，心中不由大失所望，原本想着赶过来分上一杯羹，这样他们杭州站也不至于过于没面子，可现在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杭州站这一次肯定是在处里大丢脸面，自己地方的日谍，却被处里的人给抓获了，仅凭这件事，估计就会被处长训上一顿，搞不好给一个绩差的评价都极有可能。 虽然心中恨极了齐兰峰等人，可对方是处里下来的，而且还是齐秘书亲自安排来执行秘密任务的，他还不敢为难对方，忍着心中怨气，淡淡地说。 “不错，齐中尉，我和齐秘书通过电话，齐秘书要我们杭州站全力配合你们行动，需要我们做什么，你就说。” 刘站长在说到“齐中尉”时，刻意把这几个字语气加重很多，很显然，他对于让他们杭州站全力配合这一个小小的中尉很不满意，甚至也是一个对齐佩林隐晦的警告，意思就是，“你提要求可以，可是不要太过分哦。”。 虽然杭州站，在他们二处里只是个小站，可再怎么说他这个站长也是少校，理论上他这个站长和处里的科长都是平级，对于面前的这个中尉，他自然有不待见的底气。 对于刘站长的不满，齐兰峰自然能感觉得到，只不过在破获日谍案的大功劳面前，齐兰峰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也不客气地直接提出要求。 “刘站长，由于我们在执行处里安排的特殊任务，而我们抓获的这个人，还有警官学校的那个职员，他们都涉及我们这次的机密任务，所以这个人我们要自己押送。还有，杭州站要给我们提供两个审讯室，这两个人犯我们也需要单独审讯，不能有人旁听。如果需要抓人，也需要站里配合。” 虽然看不清刘站长脸上的表情，可秦川明显听见，刘站长冷哼了一声。 齐兰峰虽然知道他提出的要求确实有些过分，正常情况下也的确应该给杭州站分润一些功劳，可是自己执行的任务确实特殊，如果从他这里泄露出去，哪怕一丝一毫，不要说二处一定会处分他，搞不好他的脑袋都不一定还会在。 齐兰峰一咬牙，又说道，“还请刘站长见谅，这件事实在是干系太大，兄弟担不起这个责任，不过一会到杭州站后，我可以给齐秘书打电话请示一下。” 刘站长冷冷地说，“不必了，既然你们执行的是特殊任务，杭州站绝对不会有问题，你们所有要求，杭州站都会全力配合。” 刘站长转头对一旁的一个中年人说，“程副站长，这件事你来安排，满足他们一切要求。另外，今晚你辛苦一下，你就带着行动组留在站里配合他们行动。” 有齐秘书这尊大神撑腰，杭州站自然不敢不配合，否则处长一定会让杭州站吃不了兜着走。 一肚子怨气的刘站长安排完，就自己上车离开，看样子应该是抱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心思，独自回家睡觉去了。 非常感谢阅读本书的书友，希望大家收藏，投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十四章 吃独食 齐兰峰和王家黎、秦川夹持着被打晕的人犯来到巷口，把人犯塞进王家黎的车里，然后由王家黎开车，戴着从齐兰峰脸上摘下来的假胡须，还有齐兰峰的那副墨镜的秦川，和齐兰峰一左一右坐在后座上，将晕死过去已经带上手铐的人犯夹在中间，王家黎开着车紧跟在杭州站的几辆车后面，风驰电掣地开回二处杭州站。 本来，齐兰峰为了保密，并不想让秦川去杭州站。只不过，这个案子功劳太大，又全都是因秦川而起，如果这个时候把秦川赶回学校去，很容易让秦川和他心生嫌怨，齐兰峰思虑半晌才下决心带上秦川。 “老王，你去杭州站联系他们，看样子不是很顺利？”齐兰峰舒适地靠在后座上问王家黎。 “他奶奶的，这个刘站长最初根本就不理会我，说是他没听到处里的情报科和电讯科有人要来杭州办案，不过看在是一个处里的面子上，可以把线索交给他们杭州站，要咱们和他们杭州站共同办案。” “他倒是想得美！” 齐兰峰笑着说，“老王，你接着说，后来怎样？” “按照你的交代，我当着他的面给齐秘书打了电话，向他说明我们怀疑这个案子关系到我们的任务，齐秘书当场就要我转告你，这件案子不允许别人插手，要咱们不管采用什么手段，都要绝对保证不能泄露咱们的任务，立功重奖，发生泄密重处，处里的人明天就能赶过来。还要这个姓刘的接电话，说是咱们的任务是机密，他马上就会向处长报告这件事，要杭州站全力配合咱们行动。” “这个姓刘的这才不情不愿地安排调集人手，去抓捕那个职员，并且他自己还亲自带人赶过来，估计就是来抢功的，只不过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抓到人犯。” 说到这里，王家黎不由得意地笑出声来，估计他在杭州站没少遭受对方的白眼和冷脸，现在看到刘站长吃瘪，终于出了口恶气，不由心花怒放，大感快意。 “对了，老齐。” 王家黎想到了抓捕的人犯，“这人是hd，还是日谍？” 一提到人犯，齐兰峰就兴奋的难以自制，伸手重重地在正在开车的王家黎肩上拍了一下，这突然的举动吓了王家黎一跳，以至于他们坐着的车都不由一歪，王家黎连忙把正方向盘。 “老王。” 齐兰峰依旧兴奋地说，“咱哥俩这一次可要好好谢谢川子啊，这小子就是咱哥俩的福星，出来吃顿饭就发现了线索，这才让咱们破了一件大案子。” 虽然是在车里，不可能有其他人听到，齐兰峰还是把头靠近前座开车的王家黎，压低声音说，“知道吗？咱们抓住的这个人犯是日谍！” “老齐，你确定抓的人是日谍？” 听说抓获的人是日谍，这让王家黎大吃一惊，连忙向齐兰峰确认。 “千真万确。” 齐兰峰兴奋地继续说道，“老王，这个人犯身上不仅有手枪，衣领里还藏这东西，十有八九就是毒药啊！这几年咱们处里，连同在各处的行动站虽然也破获了几个日谍案，可只抓住了一个活口，除了抓捕过程中发生交火打死了，再就是这些日谍都用毒药自杀了，日谍身上几乎都藏着毒药，从这些特征来看，你说咱们抓住的这个人犯不是日谍还能是谁？” 齐兰峰依旧兴致勃勃地继续说道，“老王，这可是日谍案呐，咱们哥俩这次肯定发达了，只要咱们今晚抓紧些，拿到两个人犯的口供，那咱哥俩每人军衔晋升一级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对于能得到晋升，作为军人，每一个人都是极为期盼的，一颗心也不由激动的“砰砰”快速跳动起来，只不过一想到杭州站刘站长的态度，王家黎又很快冷静下来。 王家黎是搞技术出身，一般来说技术型干部看问题相对理性，犹豫了一下有些担忧地说。 “老齐，要从两个人犯的嘴里掏出口供，就咱们三个，这人手有些不足啊！杭州站恐怕不会尽力配合咱们，要不……” 齐兰峰明白王家黎的意思，立刻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语气坚决地说，“不行，绝对不能让外人参与，这一次咱们必须吃独食。” “至于杭州站，你尽可放心，只要那个姓刘的不在他们站里，那就一切包在我身上，我保管让那个姓程的副站长心甘情愿地全力帮着咱们把这个案子办下来。” 齐兰峰为人圆滑，交际广阔，他既然说他能摆平这个程副站长，那就应该没问题。 秦川暗想，更何况他还有那个鸡肋系统，正好可以拿这两个人犯试试手，如果好用，今晚解决问题应该不是很难。 见齐兰峰态度坚决，王家黎也不再说什么，可他的话也给齐兰峰提了醒，他们人手确实不足，王家黎搞侦听通讯是高手，可这刑讯和行动抓捕，他就完全是个外行了，好在还有秦川，从今天上午见到秦川，再到半晚发现线索以及随后的抓捕，所有一切都给齐兰峰留下深刻印象，现在看来，他不仅精通电讯业务和情报分析，甚至还是一个行动好手，如果用好了，说不定今晚还能给自己一个惊喜呢。 想到这，齐兰峰看了一眼依旧昏迷的人犯，笑着对秦川说，“川子，我和老王不说，你也应该猜到了，我也不瞒你，我和老王都是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二处的人，我们二人分别是二处情报科中尉情报组长、电讯科中尉电讯组长，你现在也已经是二处的人了。今晚办这件案子的只能有咱们三人，你还得多卖些力气。我和老王在中尉这个位置上已经待了两年了，这一次我们哥俩能不能晋升，可就看今晚咱们能不能再拿出成绩了。” 也许是担心秦川不会尽力，齐兰峰又接着说，“川子，你们这些进入咱们二处的新人，军衔一般都是中士，最多也就是个上士，不过你放心，这件案子办好了，我一定去找齐秘书当面给你请功，不出意外，一个少尉应该跑不了。” 齐兰峰的话明显有笼络的意思，秦川哪里听不出来，急忙表现出一脸诚惶诚恐的样子说道，“多谢齐长官栽培，秦川一定努力办事，定不辜负长官期望。” 秦川的态度让齐兰峰十分满意，知道秦川明白自己的意思，忙笑着说，“川子，从今之后，你就是我的好兄弟，你也不要再一口一个长官的叫，这样显得咱们生分，私下里咱们就兄弟相称，外人面前你就称呼我职务就好。” 正在开车的王家黎见齐兰峰笼络起秦川，也忙说道，“川子，我也认下你这个兄弟，日后咱哥两在电讯组加把劲，再搞出些成绩并不是难事。” 见王家黎话里有话，齐兰峰对秦川微微一笑，秦川也对其报以会心微笑。 非常感谢阅读本书的书友，希望大家收藏，投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十五章 豪爽的齐兰峰 位于市区边缘的二处杭州站，虽然只是个小站，可占地很大，院子四周建有高高的围墙，墙内四周植满高大的梧桐树，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到院子里的情况。 虽然院子占地面积很大，可里面的建筑却并不多，汽车开进院门后，又行驶了一百多米才在里面唯一的一栋二层楼前面停下。 汽车刚一停稳，齐兰峰就钻出汽车，紧走几步来到一脸漠然的程副站长跟前。 齐兰峰掏出香烟和程副站长一人一支将香烟叼在嘴上，两人点燃香烟后，不知齐兰峰和程副站长说了什么，程副站长很快就发出欣喜的笑声，听那笑声，显然程副站长和齐兰峰谈得很投机。 随即，程副站长高声对带着一帮手下站在一旁，等着看热闹的行动组长喊道，“白组长，今晚的案子是处里办的大案子，齐组长说了，这次案子如果办得好，他会亲自向处里给大家请功。” 哪怕是再大的案子，轮到他们这些协助办案的小喽啰身上时，也就只会剩下芝麻粒那么一点，所以这个功劳不功劳的并不能打动他们，虽然程副站长发话，他们不敢不听，可要让他们全力协助，这显然还不够。 见众人还有些磨磨蹭蹭，程副站长脸上有些挂不住，正要出声呵斥，齐兰峰已经笑着说，“白组长，还有各位兄弟，各位辛苦了，这件案子是处长亲自过问的大案，一会少不得麻烦诸位。大家想必还没吃饭。” 齐兰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钱夹，摸出几张钞票走上几步递给白组长，“白组长，这是五十元法币，烦劳安排兄弟们去外面酒楼里点些酒菜，今晚在场的弟兄们人人有份，好生吃喝，齐某先在这里谢谢大家了。” 看着齐兰峰递过来的法币，不仅白组长和他的十几个手下吃惊，就是程副站长也很惊讶。 要知道，这个时候法币和大洋是等价的，也就是一比一兑换，并且锚定美元比价，一百法币兑换三十美元，一两黄金价值三十块到三十五块法币。所以，这个时期大洋购买力极强，一块大洋，或者说一块法币，就能卖几十斤大米，一块大洋足够五六个人在酒楼吃上一顿刷羊肉，齐兰峰一下子拿出五十块法币，这笔钱足够在杭州最好的酒楼，摆上好几桌了。 白组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齐组长，这钱太多了，弟兄们就这十几个人，加上程副站长和你们几位处里的人，咱们也不到二十人，哪用得了这么多钱。” 齐兰峰哈哈笑着说道，“白组长，还有各位兄弟，这点钱只是小意思，这顿饭必须花光这些钱，花光了还有，可如果用不完我可就再不给了。” 齐兰峰的话顿时引来那十几个行动队员的欢呼，五十块钱让他们一顿饭花掉，那可就得所有酒菜都得高端上档次的，这些杭州站的人怎么能不高兴。 见齐兰峰会做人，程副站长也适时开口，“弟兄们，齐组长豪爽，咱们也得多买些力气，马上把刑讯室准备好，再把那间休息的房间收拾一下，都动作快些。” 这一次，包括白组长在内的这些行动队的人答应的很麻利，十几个人立刻就在白组长的吆喝声中，迅速行动起来。 见到杭州站的人开始配合，齐兰峰则和程副站长两人说笑着走进楼里，秦川知道，这是齐兰峰还要给齐秘书打电话汇报情况。 见齐兰峰几分钟时间内就和程副站长搞得火热起来，甚至还让杭州站行动组的人也心甘情愿地主动开始协助他们，让守在汽车附近的王家黎不由松口气，对依旧坐在后座上看守人犯的秦川说道。 “川子，我最佩服的，就是老齐这一点，不管什么人，只要他想，很快就能和对方打得火热，这些咱们也要多学学啊！” 对于王家黎的话，秦川很有些不以为然，要做到齐兰峰这个程度，除了智商问题，还有性格原因，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学会而且做到的。 热情高涨的杭州站人员，很快就将仅有的两间刑讯室整理妥当，不仅将室内沾满黑色斑斑血迹的刑具重新摆放整理一番，还在火盆中点燃通红的炭火，里面还放着烧得通红的烙铁，看着就让人感觉阴森可怖。 刑讯室刚刚收拾好，警官学校教务科的那个职员也被抓了回来。 原来，这职员在信箱里放好情报后，并没有急着回学校，而是找了一家酒馆，简单吃了点东西就跑到附近的赌场去赌博了，杭州站的人在和警官学校联系后得知此人并没返回家中，便按照警官学校教务科熟悉他的人指引，赶到赌场将这个职员就地拿获。 这个职员刚一被拖进刑讯室，立刻就吓得脸色发白，身体抖成一团，秦川很想马上就对其进行审讯，因为现在问什么这个职员都会马上就交代。 在杭州站的人帮助下，还在昏迷的取情报的人犯，也被架到另一间审讯室，绑在刑讯椅上。 杭州站的刑讯室在后院一个没有窗户的平房内，左右各一间刑讯室，中间的房间是刑讯人员休息的地方。 此时秦川和王家黎正坐在桌椅都被重新擦拭过的房间里，吃着杭州站行动组的人送过来的吃食。 收拾刑讯室，并没有耽搁行动组的人去外面酒楼订酒菜，由于秦川和王家黎不敢离开刑讯室，只是让白组长给他们买些熟食送过来，行动组的人又给他们买来三只烧鸡和十几个包子，还按照秦川的要求给他们买来两箱啤酒。 早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的王家黎，已经将六个肉包子和半只烧鸡送进肚子，现在正拿着半只烧鸡在大吃大嚼。 秦川由于下午已经吃过，再加上今天初次抓捕人犯，而且还很可能是个日谍，精神还正亢奋着呢，也没心思吃东西，只是端着啤酒杯子一边小口喝着啤酒，一边强忍着心中的冲动，等候齐兰峰。 非常感谢阅读本书的书友，希望大家收藏，投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十六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虽然抓捕犯人，尤其抓捕的还很可能是日本间谍，就更需要尽快进行审讯，从而从他们嘴里掏出有用的情报，因为情报可是有时效性的，晚一分钟采取行动，都有可能放跑了有可能抓到的大鱼。 只不过，王家黎虽然很清楚这一点，但他是搞电讯的，对刑讯并不在行，他又不放心让秦川这个初出茅庐的学生来做，所以也就只好强忍住心中的焦躁与冲动，耐心地等着齐兰峰回来。 虽然秦川很着急，可也明白王家黎的心思，他也没有主动要审人犯。 秦川现在已经完全确定，他们不仅没抓错人，而且他们抓获的这两个人还百分之百地是日谍，根本就不是hd，可正因为这样，秦川的精神才愈发亢奋。 要知道，这可是两世为人的秦川第一次抓捕人犯，而且抓的还是货真价实的鬼子间谍，这样的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如此。 在车上，秦川就碰触过他们抓获的人犯的手，只不过他的那个鸡肋系统一点反应都没有。 初期，秦川很担心他的这个鸡肋系统失去作用，可刚才把那个职员绑到审讯椅上时，他碰触到了这个职员的手，那个鸡肋系统又突然蹦了出来，秦川的心才终于放下。 系统显示，他抓获的是一名日谍，而这个职员是被日谍策反的鼹鼠。 而且，从他们抓捕的人犯衣领中还发现了极有可能是剧毒的氰化钾的东西，这是日本间谍的标配，仅从这一点，秦川就几乎就可以认定，此人百分之八十会是日谍。 秦川小口喝着啤酒，想要让亢奋的神经尽快平复下来。 正当他起开第二瓶啤酒时，齐兰峰满脸喜色风风火火地跑回来，“老王，川子，抓来的那个警官学校职员在哪里？” 嘴里正塞着一只烧鸡大腿的王家黎，说不出话来，只是一指审讯室，然后才从嘴里拽出来还带着牙印的鸡腿问齐佩林。 “老齐，齐秘书怎么说？” 齐佩林双手轻轻一击，喜滋滋地压低声音说，“老王，咱们干的这件事处长已经知道了，齐秘书说处长让咱们马上彻查这个案子，处里随后就会派人过来。” 见王家黎还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气得齐兰峰一把夺过王家黎手中的鸡腿，远远地扔出门外。 然后又压低声音说，“老王，你怎么还有心思吃啊！这个案子和咱们要执行的秘密任务有关，这么说，如果这个警官学校教务科的职员没有被川子发现不对劲，咱们这次在警官学校招聘的潜伏人员的信息，就会被这个职员泄露出去，你说咱们还怎么潜伏？不要说这些人，就是咱们哥俩到时候恐怕都跑不掉，搞不好就会被人家一锅端了。” “还有，这个计划可是处长亲自策划安排的，如果还没开始就泄密了，你说处长这脸是不是丢大了？” 说到这里，齐兰峰再也掩饰不住喜悦，声音都有些发颤，“老王，你就瞧好，等咱们查清了这个案子，咱哥俩这中尉真就混到头了。” “还有川子你小子，齐秘书说，处长说你小子是个难得的人才，还说要好好栽培你呢。” 能进入二处处长的视线内，这自然是大好事，以后晋升就会容易许多。 只不过，秦川最感兴趣的可不是这件事，而是齐兰峰刚才话里透漏出的诸多信息。 秦川从齐兰峰的话中知道，齐兰峰和王家黎两人此次执行的特殊任务是潜伏，再联想让他回上海，甚至允许他自己寻找工作，他完全可以断定，潜伏地点就是上海。 如果是别人还不一定会想这么多，可秦川是了解历史走向的，明年就是全面抗战，而上海将会沦陷，现在就布置潜伏人员，这是二处在未雨绸缪啊。 想到这里，秦川心中不由对这位后世大名鼎鼎的国党特工之王，感到暗暗佩服。 只是，让秦川还有些不解的是，这件事为什么不安排二处上海站来做？ 虽然秦川有些想不明白，可对于眼前的事情，秦川还是很清醒的，见齐兰峰兴奋的有些过头，忙提醒他。 “齐组长，咱们是不是应该抓紧审讯人犯，说不定还能有收获。” 秦川的话提醒了齐兰峰，齐兰峰重重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不好意思地说，“哎，川子，你看我这一高兴，差点就把当务之急的正事都忘了。” 齐兰峰一把抢过王家黎手里的那一瓶啤酒，仰头喝了一大口说，“老王，，你就在这看着，任何人不得接近审讯室，我和川子先去审那个警官学校职员，争取先从他那里突破。” 说完，齐兰峰一手拉着秦川，一手提着从王家黎那里拿来的半瓶啤酒直奔审讯室。 两人一走进审讯室，被堵着嘴绑在审讯椅上的职员就使劲挣扎起来，惊恐哀求的眼睛则紧紧盯着齐兰峰。 这个职员没认出化了妆的秦川，可却是认得齐兰峰的。 齐兰峰坐到审讯桌后，将手中的啤酒瓶放到桌上，伸手熟练地按了一个开关，审讯桌前一盏大瓦数的电灯顿时亮了起来，强烈的光线射在职员的脸上，让那个职员双眼不由眯起来，同时挣扎的也更加厉害。 看着齐兰峰慢条斯理的动作，这个职员刚刚恢复一些血色的脸上，已经再次变得惨白起来。 秦川知道，这是齐兰峰在给这个职员做出心理暗示，那不急不缓，云淡风轻的样子，意思就是告诉对方，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齐兰峰拿出纸笔放在桌上，然后示意秦川拿出职员嘴里的毛巾。 毛巾被从嘴里拿出来后，职员先是猛咳一阵，然后不等气息喘匀，就急不可耐地哀求起来。 “齐长官，齐长官，不要给给我用刑，我说，我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 见还没等开始询问，这职员就要交代，看样子，这职员应该是被这满屋子粘着已经变成紫黑色的血迹的刑具，吓得精神崩溃了，这样情况下，询问任何问题，他都不会做任何隐瞒，这让齐兰峰心中大为高兴，只不过碍于正在审讯，他必须要给对方足够的威压，所以虽然心里乐开了花，可脸上依旧毫无变化。 齐兰峰示意秦川过来记录，他自己则慢慢站起身，踱着方步来到职员面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询问起来。 原来，此人名叫兰玉琦，家中父母妻儿俱全，只是这人很喜欢赌博，经常会欠下赌债，一家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去年，认识了本地中学附小的一个名叫李怡吾的小学教师，李怡吾在本地独身一人，平素花不了多少钱，教师薪水又高，手中十分宽裕，两人混的熟悉后，李怡吾在兰玉琦欠下赌债时，会经常借给他一些钱琦，让他去翻本。 原本以往每次欠下赌债，兰玉琦就会消停下来，等到第二月发薪水还完赌债后，再去赌博，可因为能在李怡吾那里借到钱，而李怡吾又从不向他讨要，慢慢兰玉琦的胆子也就越来越大，最后自然也就是越输越多，欠李怡吾的钱就有二百多块。 两人交往中，李怡吾经常向他打听警官学校的事情，兰玉琦也没放在心上，甚至为了显示他有高于常人的身份，经常主动向李怡吾炫耀学校的一些事情。 去年年底，李怡吾说要回家过年，向兰玉琦讨还借去的大笔钱财，兰玉琦此时上哪里去筹措这么一大笔的钱，就在他后悔不迭的时候。 李怡吾向兰玉琦表明了身份，说他是日本人，名叫义川康夫，兰玉琦提供的那些关于警官学校，特别是特训班的资料，都作为情报让他上报给他的上级了，只要兰玉琦继续帮助他获取特训班的情报，不但欠他的钱不需要还，每次提供有价值的情报还可以付给他酬劳。 虽然兰玉琦很需要钱，可他也清楚如果按照李怡吾说的去做，那他就成了汉奸间谍了，间谍罪那可是要掉脑袋的，自然不肯甚至还想要举报李怡吾，可李怡吾告诉他，他已经为他们提供了许多特别训练班的情报，那些特训班的人都是而出的特工，泄露了这些人的信息，二处绝不会饶了他，如果兰玉琦不肯为他们做事，他就要去举报揭发兰玉琦。 最后，在李怡吾的威胁利诱下，兰玉琦开始接受李怡吾的指挥，开始有目的地收集盗取警官学校的各种情报，尤其是二处在学校的特别培训班的情报更是李怡吾特别关注的。 李怡吾告诉兰玉琦，特别培训班里的学员，包括警官学校毕业学生去二处工作的，这些人每人的籍贯，家庭情况，在学校表现，以及他们都有什么嗜好，这些资料他都要，每一人的这些资料，如果收集齐全，李怡吾就会付给他二百元。如果还有其它关于二处的情报，李怡吾会根据情报价值，付给他一百至一千不等的酬劳。 这多半年，兰玉琦利用各种机会，甚至偷偷去资料室私自翻看培训班学员的档案，已经为李怡吾提供了三十几人的相关资料，李怡吾也说到做到，每次都是如数付给他酬金，有时甚至还会主动多给他一些，前后已经给了兰玉琦八千多。 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两人约定用这个死信箱的方式传递情报和酬金。 兰玉琦很清楚他做的事的后果，所以在三个月前，他已经交给妻子两千元钱，把他一家子送回老家，他自己也做好了随时事发逃跑的准备。 这一次，他给李怡吾传送的情报，正是齐兰峰他们在警官学校挑选的人员名单，如果李怡吾感兴趣，他再为李怡吾盗取这些人的相关档案资料。 兰玉琦还交代了李怡吾，也就是义川康夫的住址，义川康夫告诉兰玉琦，只有紧急情报时，兰玉琦才可以直接去他家里。 这么轻易就拿到兰玉琦的口供，让齐兰峰不由大喜过望，带着秦川兴冲冲小跑着出了审讯室，王家黎看到两人后，告诉齐兰峰被他们捕获的人犯已经醒了，又急忙询问审问兰玉琦的情况。 齐兰峰努力压低兴奋的声音说，“老王，这小子是个软蛋，没等用刑就全招了，这次咱哥俩可是要发达了，我和川子抓住的那个人，是货真价实的日本间谍，咱们处里这么多年，也没抓到过几个，今天就让咱们哥俩抓到了，你说咱们这功劳够不够大！就这功劳，换个上尉绝对没问题。” 齐兰峰始终念念不忘他向往的那个上尉军衔，这让秦川感到很有些好笑。 听说人犯已经有一人召供，确认他们抓住的就是日本间谍，王家黎眼中也顿时放出光来，急忙说道，“老齐，那咱们就快去审问那个日本间谍，否则一旦处里人到了，那功劳还要分给他们一些。” “对。” 齐兰峰轻轻一击掌，“这次的功劳多亏了川子，老王你还继续在外面看着点，不要让外人接近，我和川子抓紧时间继续审问这个义川康夫。” 非常感谢阅读本书的书友，希望大家收藏，投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十七章 鸡肋系统 被绑在刑讯椅上的义川康夫，果然已经清醒过来。 虽然他脸上神色有些颓然，可却没见如何慌张，更没有喊叫，目光只是盯视着不远处燃着熊熊炭火的火盆中，那行刑使用的已经烧得通红的烙铁，眼神就如同火盆中闪烁的火焰，飘忽游移不定。 在审讯桌后坐下后，齐兰峰拿出一个银质烟盒，从里面取出两支香烟，递给秦川一支。 接过齐兰峰递过来的香烟，秦川取出火柴，给齐兰峰和自己点燃香烟。 齐兰峰深吸一口，然后喷出一团浓重的烟雾说道。 “我们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二处的，想必你已经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现在我来问你，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 义川康夫这才收回望着火盆的目光，看着齐兰峰，语气平静地说“我不清楚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我叫李怡吾，只是一个小学教师”。 齐兰峰拿出义川康夫的手枪和从他衣服上撕下的衣领放到桌上，衣领内的毒药已经取出，放在一个小铁盒中。 冷笑一声，“小学教师？你身上带有手枪，衣领内藏有毒药，经检测是剧毒的氰化钾，你不会是间谍小学的教师？” 李怡吾依旧平静地说，“手枪和衣服都是我下班在路上捡的，这些都不是我的东西，我确实是小学教师。” 在来审讯室前，秦川就认为，齐兰峰一心想要赶在处里来人之前，拿到两个人犯的口供，从而破获这起日谍案，有些想当然了。 因为太急于求成，再加上有了兰玉琦轻易交代的例子，使得齐兰峰产生了轻视日谍的心思，岂不知这些日谍都是经过反刑讯训练的，短短几个小时的刑讯，很难让日谍就范，而日谍一旦挺过最初的刑讯，以后再想通过刑讯手段让他们吐露出需要的秘密，那就非常难了，甚至可以说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前世他看过很多谍战小说，那些小说中的主角往往通过残酷的刑罚使日谍招供都有些想当然了。 只是，现在这种时候，他也不好劝齐兰峰。 其实，秦川很想试一试他的那个鸡肋系统，说不定能有这个有些鸡肋的系统找到找到这个义川康夫的弱点，是人总会有弱点的，日谍也是血肉之躯的活生生的人。 还有，秦川觉得，齐兰峰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对两个人犯住处的搜查。 对人犯住处的搜查，不仅在于找到人犯的间谍证据，往往还可能有意外的收获，甚至发现人犯的嗜好和弱点，从而更有利于让人犯尽快开口。 只不过，秦川并没有马上提醒齐兰峰，因为他很想在义川康夫身上在试一试他的那个鸡肋系统是否对于破案有用处，只是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想明白如何在使用系统时，不让齐兰峰产生怀疑。 秦川站起身，走到义川康夫身身后，伸出手按住义川康夫的颈动脉，用类似于催眠师所使用的那种幽远空旷的声音说道。 “义川康夫，其实你是否招供都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情况，知道了你是日本间谍，还在你的身上找到手枪和毒药，甚至还知道了你的住处，你信不信，我们很快就会在你的住处找到令我们感兴趣的东西？” 对于秦川的问话，义川康夫这一次并没有出声否认，而是报以沉默。 只不过，虽然义川康夫没有说话，可秦川的脑海中那个已经亮起来的屏幕上，却已经随着他提出的问题，飞快地闪现出一个个画面和一串串重要信息。 这让秦川不由大喜过望这个系统日后完全可以成为他独有的审讯利器，任何犯人都会在不知不觉中，暴露出他想要得到的情报。 让秦川如此欣喜的是，系统给出的那些画面中，第一个出现的画面是在一间对面墙壁上挂着日本海军军旗的办公室内，一个日本海军少佐似乎正对义川康夫布置任务，而字幕显示的是大日本帝国海军军令部三部，以及龟田三郎少佐的字迹。 在秦川提到，会在义川康夫的住处找到有价值的东西时，让秦川有些惊奇的是，系统画面上并没有首先出现义川康夫的住处，而是首先出现了一个身穿和服的日本女人，在阳光明媚的草地上，正和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嘻戏的画面，然后才出现的画面是临安巷二十九号，一个不大的小院落，然后是床下地面一个暗格中的一台电台和厨房风箱夹层里的一个密码本。 对于秦川如此对人犯提出问题，齐兰峰并不是很认同，可随着秦川说出的搜查住处，会找到感兴趣的东西时，齐兰峰脸上不由闪过一丝懊悔神色。 见秦川问过话后，义川康夫依旧默然不语，齐兰峰说道，“义川康夫，我可以再给你一些时间，到时候如果你还拒不招供，那我们可就要上手段了，你好好考虑。” 说完，齐兰峰对秦川使个眼神，两人就走出审讯室。 一回到那间临时办公室，齐兰峰就一拍大腿，懊悔地说，“川子，老王，我这是太心急了，竟然把搜查两个人犯住处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到脑后了，真是该死。” 齐兰峰一边有些气急败坏滴地说着，一边抓起桌上的电话开始拨打。 齐兰峰的电话是打给程副站长的，在电话中，齐兰峰要求程副站长立刻让杭州站行动组人员协助他们去两个人犯住处搜查。 已经消灭了一整只烧鸡的王家黎，一边给齐兰峰和秦川倒上啤酒，一边等齐兰峰放下电话才安慰说。 “这些日谍都硬气得很，去年处里在刑讯室不是活活打死了一个日谍，那个日谍到死都没说过一个字，就凭你们这一会功夫，就想让日谍招供？那怎么可能。到他们住处搜查一下，这倒是正理，说不定还真能找到有用的东西呢。” 喝了一口啤酒，王家黎接着说道，“依我看，抓紧搜查他们的住处，看看还能能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然后不管结果如何，就等明天处理来人接手，咱们把人犯交出去就万事大吉。反正这个案子，咱们的首功是跑不掉的。” 一件案子，有无人犯口供性质大不一样，有人犯，有口供，有罪证，这就是一个完满的结案。如果没有人犯口供，除非铁证如山，否则就依旧存疑。 齐兰峰叹口气说，“老王说得也对，咱们这一次破获这个日谍案，完全是川子所赐，有现在这个结果已经很不错了。” 秦川一直在思索着那个日本女人和孩子的画面，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说，“你们也不要把日谍看得那么高，日谍也是人，绝大多数的人都会有弱点，只要找到日谍的弱点，让他招供也不难。” 王家黎不以为然地说，“话是这么说，可这是日本人，咱们又没办法去日本调查他，怎么找他的弱点？” 正说着，桌上电话机响起刺耳的铃声。 第十八章 很奇怪的人 齐兰峰抓起电话，电话是杭州站程副站长打来的，他这是告诉齐兰峰，已经安排了三辆车和八个行动组人员，正在院子里待命，可以随时出发。 对于程副站长的积极配合，齐兰峰连声表示感谢，并再次明确表示，在上报案情总结时，一定会把程副站长的功绩写上去，然后才在听筒中程副站长的连声感谢声中放下话筒。 关于他们谁去搜查兰玉琦和义川康夫住处，齐兰峰毫不犹豫地要秦川一个人过去。 齐兰峰的理由很充分，他身上不仅带着兰玉琦的口供，还有兰玉琦作为情报送出的那份绝密情报，而为了日后没有麻烦，他不能一个人独处，必须时刻有人在他身边，一来安全性高，二来也为了日后一旦泄密，他有人为他证明清白，而这个证明人自然是王家黎最合适。 其实，齐兰峰还有一个没有说出口的原因，他很感激秦川，这一次破获日谍案，他和王家黎几乎可以说就是凭空得来的，差不多就是秦川让他和王家黎白捡了这么一个天大的功劳，就凭这份功劳，升官到是不好说，可晋级那是肯定的，让秦川独自去干抄家这个有油水的活，也是对秦川略表心意。 除了感激，齐兰峰还存着笼络秦川的心思，如果能让秦川对他感觉良好，日后在他手下也会更加尽心卖力地办事。 虽然猜不出齐兰峰的全部想法，可齐兰峰让他捞些油水的意思他还是明白的。 因为距离的原因，秦川带着杭州站的三辆车先到了兰玉琦的家里，杭州站的人首先进入房间查看安全后，就退出院子，虽然他们还有些不甘，可对方是处里下来的人，连他们站长都不敢造次，何况他们这些小喽啰。 兰玉琦交代的很详细，再加上他的家人早都被他送回老家，甚至家里的家具都被他变卖了大半，已经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所以也没什么好搜查的，按照兰玉琦交待，从床板夹层里找到八千多块法币，再就没什么可看的了。 在义川康夫家里，秦川却搜的很仔细，虽然有那个鸡肋系统的帮助，秦川很快就找到了电台和密码本，可秦川并没有就此停止搜查，而是又仔细回想审讯义川康夫时得到的画面，在屋子内外仔细检查了一番，甚至连义川康夫家中的报纸书籍，都仔细翻了一遍以确认里面没有什么纸张夹藏，包括一些书写过的痕迹。 秦川的仔细搜查并没有白费力气，果然在墙角的一块地砖下面，找到了另一个很小的暗格，在里面取出三千多法币和十二根十两的大黄鱼和八根一两重的小黄鱼。 黄鱼也就是指金条，由于金银比价一直在不断扩大，黄金的价值相对于白银一直呈上涨态势，民国二十年时，还是三十块大洋就能兑换一根一两重的小黄鱼，可到了民国二十五年，就已经要八十块大洋或者法币才可以换到一根小黄鱼了。 此时的金条，分一两，三两、五两、十两几个规格，一般来说十两的被称作大黄鱼，而十两以下的金条统称小黄鱼，更多的时候，小黄鱼单指一两的金条。 其它的倒是再没有什么发现，不过秦川也并没有急于赶回杭州站，义川康夫的密码本藏得很隐秘，是在灶台旁的风箱夹层里，风箱是和灶台通过管子连接在一起的，是给灶中的柴火鼓风的，如果在做饭时没有把联通的管子取下来，不要说那本薄薄的密码本，甚至钱币情报这些可燃物会很容易就在高温中化为灰烬，就是黄金、大洋，包括武器在内的不可燃物品，也会在长期的高温侵蚀下出现问题，所以多数搜查人员大都会忽略这里。 而想在风箱中找到密码本，就必须拆开风箱，这么仔细的搜查那是需要时间的。 而秦川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查获了电台和密码本，实在有些解释不通，特别还是他这样一个新手。 因此，秦川将包括在兰玉琦家中查获的的现金也取出来，和在义川康夫家中搜出的法币、金条放到一处，都装进义川康夫家里的一个小皮箱内，又把密码本小心揣进怀里，这才点了一支烟，一边吸着，一边再次观察义川康夫的家。 相比兰玉琦的家，义川康夫的家里就整洁多了，不仅东西摆放的十分有条理，甚至桌子上也擦是的干干净净的，唯一显得有些不协调的，是卧室的墙壁上贴了很多电影海报，这些电影海报无一例外都是美国童星秀兰邓波儿。 美国童星秀兰邓波儿，不仅是当今世界上最火的童星，还在今年年初在上海拍过电影，她的影片也在上海几大影院连番放映，获得极高赞誉，许多人都对这位可爱的外国女童星喜爱非常，家中有几张秀兰邓波儿的电影海报很正常，可义川康夫家的这个童星的海报就太多了，卧室四面墙壁上都被他贴满了。 如果邓波儿不是一个童星，而是一个成年女星还好理解，可以认为义川康夫是这个女星的粉丝崇拜者，一个老追星族，但邓波只是一个童星，难道这个义川康夫有恋童癖？ 秦川心中暗想，义川康夫还真是一个很奇怪的家伙！ 看着这些海报，秦川总感觉那里有些不对，可就是怎么也没发现到底是哪里让他感觉异常。 吸完一支烟，秦川看看手表，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一点，见时间差不多了，秦川这才抱着缴获的电台，提着那只小皮箱走出义川康夫的家。 第十九章 义川康夫的弱点 杭州站刑讯室入口处的临时办公室里，看着摆在桌上的电台和密码本，齐兰峰和王家黎两人脸上都乐开了花，王家黎激动的声音甚至都有些发颤。 “川子，知道吗，咱们二处成立以来，这么多年只缴获到一部日谍电台，还从来没缴获到密码本，这一次咱们可是撞上大运了！有了这个密码本，这对咱们破译日本人的密码可是大有好处啊。” 王家黎现在也已经改口，直呼秦川小名，显然他已经彻底接受了秦川。 而且，王家黎和齐兰峰两人也不让秦川在称呼他们为长官，可以称他们的职务，这一切都表明秦川和他们的关系已经又接近了一大步。 齐兰峰强忍着马上要给齐秘书打电话报喜的冲动说，“这下好了，只要有了这部电台和密码本，那个日谍招不招供都已经无所谓了，这些足够咱们三人的军衔都升上一级了。” 能早日晋升军衔，秦川自然很高兴，这样他就能更多地掌握二处的相关机密情报信息，也能更好地为组织做出更多更重要的贡献。 秦川打开放在桌上的那个小皮箱，笑着说，“多谢两位组长栽培，秦川定不负两位组长厚爱。两位组长请看，这还有好东西，兰玉琦和义川康夫那里总计查获法币一万一千多，金条二十二根，全在这里了。” 看着皮箱里大大出乎意料的金条和现金，齐齐兰峰和王家黎两人都不由苦笑起来。 算上兰玉琦交待的，再加上义川康夫手头的现金估计也就是这个数，也就是说，秦川几乎没有藏私，全部拿回来了。 王家黎摇摇头说，“川子，这些查获的财物，其实你不必全部上交，老齐让你去查这两个人犯的住处，就是想让你得些好处。甚至我们也没想到这个日谍会有电台和密码本，这些已经大大出乎我们意料之外，可以说是意外的大喜事了，我和老齐有这些也就足够了。” 齐兰峰叹口气说道，“川子，你已经是二处的人了，再说你又给了我和老王这么个天大的功劳，我也就跟你多说几句，在咱们处里，这些抄没的东西没有人会全部上缴，一般来说，拿出一些交上去能应景也就可以了。这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没人会过于苛刻。再说咱们不仅抓获了日谍，还起获日谍的电台和密码本，就这些，上面就能乐开花，咱们抄没的这点东西，上面根本不会有人过问。” 齐兰峰又苦笑着说，“老王，既然川子已经拿回来了，我看不如这样，这些金条咱们就别要了，金条就送给齐秘书，咱们还得仰仗他在处长面前给咱们美言呢，这些钱，咱俩一人拿两千，其余的川子就收起来，就算我和老王给你的奖励了。” “两位组长，这可不行。” 秦川急忙推辞，这么分简直就是笑话，他一个刚刚进入二处的人，怎么可能自己拿大头，而让两个组长拿小头，除非他日后不想在二处混了。 “我只拿两千，你们二位每人四千。” 见两人要推辞，秦川又说，“你们二位听我说，这一次立下这么大功劳，处里上下免不了要打点一二，除了齐秘书，比如王组长所在的电讯科科长，还有齐组长所在的情报科的长官，如果你们二位不去走动一下，恐怕面子上不好看，多出的这些，就是做这个用的。” 秦川又嬉笑着说，“至于我，就不需要打点哪个上官了，只要你们二位加官晋爵，我自然也就跟你们水涨船高了。” 秦川的做法，让齐兰峰和王家黎心中十分高兴，两人对秦川的观感又大有不同，这个小伙子，不仅能力强，还不不贪功，又极会做人，处处为他们着想，这样的好下属，那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啊！ 而秦川同样很高兴，因为这个系统现在看可不是什么鸡肋，而是大有用处，有了这个系统帮助，日后抓获日谍那还不是小事一桩。 而且借此拉进了同齐兰峰和王家黎这两个二处的骨干，日后他在军统也有了靠山。 三人兴高采烈地喝了几瓶啤酒，齐兰峰又有些遗憾地说，“咱们如果能赶在明天处里来人前，拿到那个义川康夫的口供就更好了，那这个案子就绝对完美了。” 王家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我觉得川子说的很对，咱们需要抓住义川康夫的弱点，按理说他的家人应该就是他的弱点，可日本那里咱们鞭长莫及啊。” 王家黎的话，让秦川心中不由一亮说道，“两位组长，我想我找到义川康夫的弱点了。” 因为秦川突然发现，系统给出的画面中那个日报小女孩，竟然和秀兰邓波很有些相像，这一发现让秦川高兴万分。 对于秦川谁找到了义川康夫的弱点，齐兰峰和王家黎都有些惊讶，秦川就把他在义川康夫的家里搜查的发现说出来，齐兰峰首先兴奋地说，“对，义川康夫在他的卧室里贴了那么多的，就是因为秀兰邓波很像他的女儿，而一般来说，日本人潜伏的特工，是不会随身携带有明显日本特征的物品的，尤其是照片，这个义川康夫很思念他的家人，尤其是他的女儿，这就是他的弱点。” 王家黎首先坐不住了，急着催促齐兰峰，“老齐，那你们还等什么？还不赶快去审讯人犯！” 齐兰峰，笑着说，“好，我们这就去审人犯。不过，川子，这一次就有你来审，我来做记录，如果审问出结果，你的功劳就圆满了。” 对于齐兰峰，秦川心中越来越感激起来，齐兰峰这是想让这个日谍案从发现线索，到抓捕人犯，再到搜出电台、密码本以及审出口供都占全了，看这架势齐兰峰是一心想着帮他升上一级军衔了。 果然，在义川康夫听到秦川提到他家人和可爱的女儿时，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钟，最后终于答应交待口供，不过他只交待他潜伏的任务和获取的情报，至于其它的他需要得到满足他的两个条件，一是答应不会杀了他，留他一条性命；二是，他还有一笔钱，需要换成美元汇给在日本的他的妻子，他和他的妻子早有约定，一旦接到这笔钱，就会给他回电，而他会从电报上面发现他和妻子商定的暗语，他才可以确认他妻子收到了钱，然后他就会交待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 义川康夫的这两个条件齐兰峰都不能做主，立刻给远在金陵的齐秘书打电话汇报情况，齐秘书自然也需要请示处长，等到齐兰峰回到审讯室见到王家黎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也就是凌晨四点了，这时秦川也带着杭州站的人取回了义川康夫埋藏的价值五万法币的金条和美元。 对于义川康夫要提供的重要情报，处里很重视，完全同意了义川康夫的条件，并要求齐兰峰马上办理。 然后义川康夫再没有任何抵抗，立刻招供。 义川康夫是日本海军军令部三部的特工，义川康夫确实是他的日本真实名字，他来杭州的任务就是收集杭州笕桥机场，以及空军方面的情报。至于其它的问题一切都等他接到他妻子的电报后他才会说。 其实，对于齐兰峰和王家黎，有了这些口供就完全可以了，按照义川康夫的招供，他很可能在笕桥机场还有同伙，很可能就是另一个他发展的鼹鼠，多抓一个和少抓一个对两人已经意义不大。 不过，为了抢时间，齐兰峰还是在杭州站程副站长的帮助下，天一亮就去电报局和杭州的花旗银行办事处打电报以及汇款，地址自然是义川康夫提供的。 而因为处里的人马上就要赶到杭州站，秦川也不能多待，由警官学校王科长亲自出面，将秦川的行李和还没正式发放的毕业证送到火车站，秦川坐上八点的火车，直接回上海。 第二十章 包厢中的冷遇 民国三十年代的铁路系统，比后世国内的铁路在很多方面都要差很多。 这时国内不仅铁路线路少，关内只有平汉、津浦、平绥几条跨省主干线；另一个最明显的差距自然就是速度了，杭州到上海如此近的距离，在后世只要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可在民国时期，竟然要坐五个多小时的火车。 而最主要的一点，还是票价出奇的贵，甚至贵的很有些离谱。 民国火车普遍分成三等，仅就沪杭这一段来说，三等车厢的票价是两块，二等是四块，一等车厢票价竟然是八块法币，这时的法币和大洋是一比一兑换，也就是说如此近的距离，坐火车最好的车厢里的座位，就要掏出八块大洋，按照这时的物价水平，此时大洋、法币和后世人们手中的“银子”相比，大约是1:200，也就是说，坐一次头等座，就要花费1600多块后世的“银子”。 火车票价不仅贵，还有更离谱的，那就是如果要乘卧铺，还得另外加钱，一等包厢卧铺上铺再加三块，下铺要加四块，合计加起来就是十二块，换算成后世的“银子”，就是两千四百多块，在后世已经可以乘坐软卧从上海到wlq跑几个来回了。 不过，民国时的火车一等车厢的环境和舒适度，同后世还是有得一比的，一等车厢不仅座位极其宽敞，地上还铺着地毯，座位竟然还是真皮软座。甚至还有的一等车厢座位都是背靠车厢相对而坐，中间是铺着地毯的过道，每一个乘客的都有一个充当茶几的挨着座位的小桌。 至于头等车的软卧就更不要说了，不仅包厢比较宽敞，里面地面铺有地毯，床铺也很柔软考究。 杭州到上海虽然只需五个多小时，也就是半天的时间，可齐兰峰还是很悉心地给秦川买了一等车的卧铺票，然后又让杭州站的人帮着秦川提着行李送他上车，甚至还给他抱上来一箱啤酒。 坐上几个小时的火车，难免让人腰酸背痛，对于齐兰峰如此细心周到地为自己着想，秦川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由于日谍案已经可以说完全破获，大为高兴的处长，甚至亲自把电话打到程副站长的办公室，命令程副站长亲自带人保护齐兰峰和王家黎以及人犯安全，不得有任何闪失，否则将对他严惩不贷。 得到处长的训示，程副站长现在已经不是因为和齐兰峰打得火热，热心帮助办案，现在他已经是诚惶诚恐了，生怕出一点差池，义川康夫和兰玉琦两人已经被带到杭州站的楼里，分别关在两间办公室内，不仅关押人犯的门口有人把守，楼梯、大门都有人警卫，王家黎更是被程副站长请进他自己的办公室由他亲自陪着，安全已经全无问题了，所以齐兰峰也敢出来到车站给秦川送行。 在一等车的车厢前，站台上带着墨镜、兴奋的满脸是笑的齐兰峰，和秦川勾肩搭背俯首低语了一番，然后才又亲热地拍拍秦川的手臂，目送秦川上车后才转身离去。 秦川的行李很简单，只有一口皮箱，另外就是一箱啤酒，都已经被两个杭州站行动组的人送上了车。 秦川的卧铺是包厢里右侧的下铺，走进包厢时，里面已经有了三个人，三人都穿着西裤马甲，一个四十来岁，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着就是一副学者模样，此时正在在秦川对面的上铺侧身而卧；另两个人都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看样子也都文质彬彬的，正坐在秦川对面的下铺攀谈着什么。 秦川热情地和三人点头打着招呼，但不知为什么，上铺和下铺外面坐着的中年人似乎对他都很冷淡，只有靠窗坐着的那个中年人，热情地起身和秦川打了招呼。 有些莫名其妙的秦川，只好讪讪地坐到自己的铺位上，想了想觉得有些无聊，从铺位下拉出自己已经有些陈旧的皮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本英文版的俄国数学家柯尔莫哥洛夫的《概率论基础》，又拿出自己的杯子，起开一瓶啤酒坐在车窗边，一边自斟自饮小口喝着啤酒，一边翻开书开始阅读起来。 这本《概率论基础》是秦川穿越后买的，确切地说，是在一周前买的，这是因为秦川在发现他的电讯科目的成绩极好后，突然想到日后他可以在破译密码上做一些事情。 而破译工作需要大量的数学知识，他前世又恰是数学系的大学毕业生，虽然他算不上高材生，可那个时代的数学发展可要比这个时代先进太多了，甚至他现在就知道一些在后世已经算不上高深的破解密码的数学方法，如果用在这个时候，破译日本的电文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能成功破译日本人的密码，那会对即将到来的抗战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只不过，他这个警官学校的学生是如何具有的高深的数学知识，这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了这个原因，他才到书店尽可能收集一些高深的数学书籍，这本概率论就这样到了他的手中。 其实秦川很想尽可能多的购买一些书籍，可是这个时候数学这种枯燥的专业书籍很少有书店会卖，杭州有书店卖，还是因为这时杭州的浙江大学数学系很有名气，不仅是在国内就是在世界上也有一些名气，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学校数学系有两位世界数学界知名学者苏教授和陈教授的缘故，这两人都是国外留过学的博士，在数学上有极深的造诣，还在国际期刊上发表过几十篇有影响的论文，被国外誉为东方数学界的明星。 因为有这两位大数学家，浙江大学的数学系也是闻名全国，所以杭州的书店才会有较多的国外数学书籍。 这本概率论在几十年后，确实已经真的成了概率论的基础，是一本在后世数学系学生们眼中很基础简单的东西，可在此时，虽然称作基础，可已经算作概率方面的前沿论述着作了。 这本书秦川已经看过大半，他需要把这本书读完，因为他需要在书上留下他读过的印记，所以秦川是一边读书，一边用钢笔在上面不停滴画上重点部分。 不知不觉中，秦川已经沉浸其中，那本《概率论基础》也读了十几页，啤酒甚至也喝完了一瓶，秦川附身从铺位下又取出一瓶打开。 而这时，秦川突然发现包厢里的气氛有些诡异，不由诧异地抬头观看。 第二十一章 你难道不是调查局二处的人 秦川之所以感到包厢中的气氛有些诡异，是因为他突然发现包厢内不仅变得十分安静，而且包厢中的其它三人的目光似乎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抬头看时，果然三人都在用一种异样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 见秦川抬头看向他们，坐在秦川对面下铺的两个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要说些什么解释的话，上铺那个侧卧的四十多岁戴眼镜的中年人，却已经用一侧的手臂支起身体，探着头突然用英语问秦川。 “先生，你读的是俄国数学家柯尔莫哥洛夫的《概率论基础》吗？” 秦川有些诧异地点头下意思地用英语回答，“是的，先生我读的就是这本书。” 中年人在铺位上座起身，换上国语，试探着接着问道，“你能看懂这本两年前出版的数学专业书籍？” “能。”秦川也同样用国语肯定地回答。 秦川现在已经确定，这三个人用异样的目光看自己，完全是因为他在看英文书籍，而这个上铺学者模样的人，显然看过这本书或者知道有柯尔莫哥洛夫这个知名数学家，所以他更惊讶于秦川看的是如此专业，甚至在这时已经算是很偏颇的数学书籍。 这人用英语问他看的是什么书，完全就是在试探他是否真的懂英文，而此刻却是震惊于他这个年轻得吓人的学生，竟然不仅懂英文，甚至还能看懂这么专业枯燥的数学专业书籍。 秦川笑了笑说，“通俗地说，概率其实就是一个可能性的问题，如果用数学名词概括，那就是一个正态分布问题。” 关于正态分布又被称作高斯分布，主要有十八世纪的两位伟大科学家拉普拉斯和高斯的研究理论所建立发展起来的，拉普拉斯的《分析概率论》和高斯的《数理统计理论》是正态分布的发展基础。 关于正态分布，中年人显然也懂得一些，随后，两人开始说起概率理论，只不过两人对话间专业术语越来越多，从对话中秦川听得出，中年人只是对概率有所了解，但缺乏系统的理论知识。 而随着交谈的深入，那个中年人也越来越吃惊，最后索性从上铺下来，坐到秦川身边，递给秦川一张名片。 “我是上海圣约翰大学的数学系教授，我叫白斯静，我们学校很想开设概率论这门课程，可这门学科在国外现在也只是数学家们研究的课题，是前沿课题，几乎没有大学在教授这门课程，我们现在找不到人来讲授这门课程，我这次来杭州，就是去请教苏教授和陈教授这两个咱们国家的学界泰斗帮忙的，只是他们二人没有这方面的研究，帮不上我们。今天万分荣幸地遇到先生，先生对概率论不仅理解深刻，而且学识渊博，在先生面前，白某这个数学教授几于无地自容。所以，白某冒昧，想请先生去我们那里任教，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这一次倒是让秦川吃惊起来，圣约翰大学是国内最早的现代大学，它的教学水平非常高，不仅经常聘请欧美着名大学的教授学者来讲学授课，而且绝大多数课程都是英文授课，几乎可以说是一所全英文授课的大学，这在国内是绝无仅有的一所大学，在国内这个时候，绝对堪称一流大学。 虽然这所大学到现在还没有在国内注册过，可欧美都承认这所大学的学历，甚至这所大学的毕业生可以直就接读国外着名大学的研究生。 秦川前世这个大学数学系的学生身份，在前世本科大学生满地走的年代，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可在这个时候，他掌握的数学知识足以胜任做世界上任何一个大学的讲师，甚至是教授。 要知道这一时期许多学科都是大发展时期，数学也同样如此，后世大学本科所学的知识，在这时还有许多都处于体系完善阶段，比如概率，组合数学以及逻辑数学都是如此。 而且，如果秦川能在这个圣约翰大学授课，他不仅可以在国内传授最前沿的数学知识，使国内数学学术水平发展的更好，还可以很好地掩饰他破译密码所需数学知识来源的的破绽。 看着白斯静一脸热切的表情，秦川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白教授，我只是一名刚毕业的学生，怎么可以去你们大学教书呢？” “学生！？” 秦川的话让三人再次惊讶起来，对面铺上靠门坐着的中年人疑惑地说。 “你不是调查统计局二处的人吗？” 第二十二章 竟然是他 这一次秦川倒是真的吃惊了，自己的身份竟然一下子被人道破，他甚至感觉后背都凉飕飕的，这还怎么潜伏？ 是警校中还有其他人泄露了二处的消息？又或者这人就是二处的，甚至还是二处的高层？ 短短一瞬间，秦川迅速想过几种可能，可都被他一一推翻，这人用的是疑问句，应该就只是一种怀疑，如果是怀疑，那就是自己漏出了什么破绽。 虽然在紧张思索着各种情况，秦川表面上只是略一诧异就摇头说，“当然不是，先生怎么会如此认为？” 中年人有些不懈地撇撇嘴，“帮你送行李上来的两人，他们在向铺位下面放箱子时，弯腰都露出腰间的手枪，还有在站台上送你上车的那人，去年我还做记者时，在金陵见过他，知道他是二处的军官。” 听中年人如此说，秦川才放下心来，笑着说，“原来是这样，我是警官学校今年的毕业生，只是帮他们做了点事情，他们很感激我，知道我要回上海，不仅送我上车，还为我买了车票。” 一边说着，秦川一边拉出铺位下的皮箱，打开取出他的毕业证和派遣文书递给中年人。 看过秦川的毕业证和派遣文书，中年人依旧不相信秦川所，又追问说，“那是你的家人在二处或者政府做官？” 秦川再次摇头，“我家里只有一个大哥在外做事，不过他在交通银行做事，也不是什么官。” 中年人笑了笑说，“你们学校开设电讯班时，那时我还在上海电报局上班，你们学校从我们那个电报局挖走了一个报务员，所以我知道你们那里普通班也有电讯课程，我曾经在电报局干过一段报务员，懂一些摩尔斯电码，这些年都忘的差不多了，你看看我发的还对不对？” 一边说着，中年人就在他自己的腿上，开始用手指敲击起来。 中年人敲击的摩尔斯电码果然有些生疏，秦川知道中年人是在确认他是否真的是警官学校的毕业生，只是笑了笑就用手指在桌上敲起来，秦川不仅熟练而且动作流畅的如行云流水。 中年人苦笑着停住手说，“你如果不说你是学生，我还以为你是个报务员呢。” 秦川笑着说，“我虽然不是我们学校电讯班的学生，可在收发电报上，我们学校还没有人比得过我，我发报的频率很快，最快时，甚至我们学校无人可以完整接收下来，我说的是所有的人这是包括我的电讯课程的老师在内的。” 说着话，秦川的手指猛然加快点击频率，看着秦川快速敲击的手指，对面铺上的两个人都悚然动容。 见几人都被他惊到，秦川不由有些得意，又从皮箱里取出一叠手稿递给那个自称以前干过记者的中年人手中，“其实，我最想当作家，这是我最近开始写的一本武侠小说前十章的手稿，烦劳先生帮忙斧正一二。” 秦川写的小说手稿，名叫《射雕英雄传》没错，就是后世金庸大侠最脍炙人口的那部射雕。 秦川在发现自己穿越后，对于警察的职务和工作毫不感兴趣，他曾经为自己日后的经济来源考虑过，写新派武侠小说的念头就是那时开始出现的，而且这个年头已经出现就再也把握不住，因为秦川突然发现，这个念头刚一出现，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他看过的金大侠的第一本书，就是这部让祖国各地都传颂着郭大侠和黄蓉妹子的力作‘射雕’，而就在他想起《射雕英雄传》这个名字时，他的那个被他认为鸡肋的系统屏幕就突然从他的脑海中蹦了出来，然后全本的《射雕英雄传》就一字不差地在屏幕上展现出来。 有了这个让秦川欣喜万分的发现后，秦川不禁对这个一度被他视为鸡肋的系统，有些刮目相看了，开始仔细研究起这个系统，然后秦川就发现，这个《射雕英雄传》并不是一个特例，而是凡是前世看过的小说或者书籍，只要他一想，那些书籍的内容就会历历在目，都会在那个屏幕上显现出来，就好似他的这个系统还有一定的电脑或者数据库的功能。 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个数据库里的东西仅仅局限在他这两世所看过的书籍，不过这依然让秦川大感兴奋，有了这个功能，他完全可以把他前世看过的小说都写出来，确切说是都抄下来。 还有一个让秦川感到极度可惜的是，他前世看的小说种类有些过于单一，除了武侠小说，再就是儿童读物了。 “你还能写小说？” 秦川的话果然又让三人再一次吃惊，那个中年人盯着秦川看了半晌，才接过秦川递过去的手稿看了起来，只不过慢慢地他竟然看得入迷了，眉飞色舞间，还不忘连声赞叹。 “秦先生。”靠窗坐着一直没说话的中年人说道。 “你既然是警官学校的学生，可怎么会对数学这么枯燥的学科有兴趣？” 秦川注意到，这个中年人虽然一直没说话，可却一直在仔细观察他的表情。 而秦川也在一直留意这个中年人，秦川总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虽然不知道这个中年人是做什么的，可秦川还是回答。 “这位先生，我对数学感兴趣，这要源于我学习的电讯课程，按照老师所说，国外在破译密码时，会大量使用数学知识，而且他还跟我说过，不论任何密码，理论上使用数学知识都可以缩短破译时间，比如这个概率论，而我感觉破译密码很有趣，所以也就自己试着学了起来。” 白斯静这时终于插上话，期待地问，“秦先生，我说的去我们学校的事情你是否会考虑？” 因为他看到了秦川的派遣文书，知道秦川回到上海会去海关缉私队，这才再次询问。 秦川苦笑着说，“白教授，我倒是很想去，如果不算警官学校，我只是个中学学历，怎么可以去你们大学教书呢？你们那里教的可都是大学生啊！” 见秦川担心这个问题，白斯静笑着说，“秦先生，学历以前算是个事，可自从几年前，清华数学系的熊先生接纳了华先生这样自学成才的大才后，各地大学中都更注重才华，对于学历相对看得轻了，只要有真才实学，现在学历已经不是大问题。” 对面的中年人忽然又问，“秦先生，你们警官学校应该不教英语？” 秦川亳不脸红地说，“破译密码有时需要懂英语，我就自学了一点，因为没有人教，只能偶尔找外国人请教一下，所以我的口语要差很多。” 白斯静点头说，“我听得出来，你的英语语法有一些地方不规范，发音也不标准。” 半个多世纪后的英语，特别是美式英语在语法上是有些许变化的，发音上虽然没有太大变化，可秦川前世英语口语就不太好，更不要说发音标准了，白斯静正好替他解释了漏洞。 为了不在自学英语上再说下去，秦川又忙说，“其实我还会点日语，是我大哥教我的。” “好！太好了！” 那个自称记者的中年人突然一拍大腿，兴奋的大声叫起好来。 突然的叫好声，吓了正一门心思想要秦川去他们学校讲课的白斯静一跳，正要询问。 那人却一脸兴奋地跳下床铺，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秦川，神情激动地说，“秦先生，我叫李水清，这是我的名片，我是上海《生活导报》娱乐版副刊编辑，你这本《射雕英雄传》写的太好了，不仅形式新颖，文笔也极佳。还有，秦先生这本武侠小说，虽然完全不同于大火的平江不肖生的蜀山剑侠传，但非常有新意，搞不好又会是一部轰动性的新派武侠小说名作，甚至就此武侠小说又出现一个‘射雕派’也是极为可能的。” “秦先生，能不能把这本小说在我们报纸上连载，我可以付给你千字六元的稿费，如果读者反应好，咱们还可以商量。” 千字六元，这样高的稿酬吓了秦川一跳，要知道这时的一流作家的稿酬也就是这个数，当然这是除去‘鸳鸯蝴蝶派’张恨水这个异类之外的，张恨水的稿酬是十元以上，而张恨水最初写稿时，正是他做皖江日报主编的时候，当时的初衷就是为了增加报纸销量。 而‘蜀山剑侠派’的平江不肖生的稿酬，大概也就是这个数，这个李水清显然是对他这本《射雕英雄传》极为看重的，以至于按照一类稿酬给他，秦川不由怦然心动，看样子只好对不住金大侠了。 不过，李水清的约稿正中秦川下怀，他早就想着要做个作家，这也才有了他穿越后写的这个手稿。 这么高的稿酬也让白斯静两人悚然动容，两千字就赶上普通人一月薪水了。 秦川也强忍住兴奋的心情说，“李先生，如果你们报纸能刊载我的小说，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见秦川答应了李水清，白斯静有些着急，忙问，“秦先生，那我们……” 秦川正色说，“白教授，虽然我很想去你们那里任教，可我这个情况有些特殊，我看是不是你先回去和学校说一下我的情况，然后咱们再说，可以吗？” 白斯静明白秦川的意思，这件事他和学校先商量一下是最稳妥的，当下也连忙应了下来。 然后两人又都要去了秦川的地址，显然他们都不愿意放过秦川这个“才子”。 这时，秦川对面的中年人也起身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秦川说，“秦先生大才，好生令人羡慕，这是我的名片，我是陕西西安大华贸易公司的业务经理，免贵姓泽，单名一个田字，这次是来江南跑生意上的一些事情，还要在上海呆一段时间，有时间很想请秦先生吃顿饭，不知秦先生能否赏光？” 泽田，一听到这个名字，秦川就不由呆住，他现在已经想起为什么看着这个人有些面熟了。 第二十三章 试探 一听到泽田这个名字，秦川就突然明白为什么看着这个人有些面熟了，因为前世他看过这个人的照片，这人就是组织上战斗在秘密战线上的老板级人物！ 一心想要找到组织的秦川顿时激动的一颗心砰砰地跳个不停，为了确定这个人的身份，秦川在接过名片时，还有意让手指接触到对方的手。 果然，在他的手指触碰到对方的手时，那个系统屏幕就突然出现他的脑海中，屏幕上也瞬间出现了他最想知道，也最想确认的信息，只不过似乎是信息量很大的缘故，那些信息在屏幕上闪现的非常快。 秦川强迫自己努力压下想要表达要加入组织的强烈愿望，将泽田的名片小心地揣进怀里。 随后的气氛就融洽多了，四人开始热烈地攀谈起来，谈论的话题也在数学、小说和密码破译上来回轮换，说到高兴时，那一箱啤酒也被从秦川的铺位下拉了出来，四人边喝着啤酒，边热情地畅谈，气氛极为热烈。 到上海站时，秦川同三人已经极为熟悉热络了，不仅李水清和秦川已经以兄弟相称，甚至白斯静还将秦川视为忘年之交。 在火车站外四人分手时，秦川虽然对于泽田先生的离开很不舍，可还是强忍住激动而又复杂的情感和冲动，目送着三人坐上黄包车离开。 在人流涌动的上海火车站外踌躇半晌，秦川也喊来一辆黄包车赶往公共租界大马路。 秦川大哥所在的交通银行就在外滩，所以也就把家迁到了法租界的贝当路。 秦川去公共租界，是想要买些礼物，公共租界大马路，也就是南京路，这里商业非常集中，着名的先施公司就在这条路上。 在先施公司转了半个小时，然后又去几家洋行还有书店转了一圈，直到下午四点，秦川才结束购物之旅，拎着零零散散一大包东西，足足装满一辆黄包车，然后自己坐上一辆黄包车，才赶回法租界贝当路。 大哥的家是一栋带花园的小别墅，门铃响过，很快佣人田嫂就给秦川打开门，然后不仅大哥在家，大嫂和侄儿也都迎了出来。 一家人兴高采烈地把秦川迎进客厅。 秦川的大哥比秦川大了十二岁，今年三十多了，秦川的侄儿如今也已经是高等小学二年了。 民国学制和后世有很大不同，这时是初等小学四年，高等小学三年，中学三年。 高等小学相当于后世的初中，而中学则相当于高中。 在一家人欢声笑语中，秦川首先拿出给侄儿买的钢笔和一套儒勒凡尔纳的“海底两万里”，“神秘岛”，“气球上的五星期”这三套早期欧洲科幻小说，是秦川特意去书店买来送给侄儿的，侄儿给秦川写信是说过的。 等到侄儿欢天喜地地抱着书跑回他自己的房间，秦川又拿出送给大嫂的礼物，是两块布料，一块进口淡绿色布料，一块暗花烫金大红色上好绸缎，还有一个沉甸甸的项链，坠饰上嵌着一小块绿莹莹的宝石。 这些东西秦川花去一千多，在几千块就可以买栋别墅的时候，绝对算得上昂贵。 秦川大哥在交通银行勉强算得上高管，每月薪水只有二百多，何况还要还买下这栋别墅的贷款，剩下的钱生活倒是无忧，不过再想奢侈一些，就不可以了，所以十几年来，除了大嫂结婚陪嫁的几件首饰，秦川并没见大嫂添过什么额外的首饰，这一次也算是聊表寸心。 给大哥秦赢的礼物，是一块瑞士金表和一套西装，以及一个美国进口镀银打火机。 这一次，秦川总计花费近三千块。 原本在二处杭州站，秦川只拿了两千法币，可在火车站，齐兰峰又硬塞给他两千，按齐兰峰的说法，查获的那些小黄鱼，他和王家黎留下了，每人就少拿一千留给秦川。 秦川能猜得出，这一切应该都是齐兰峰主导的，时刻考虑别人的感受，这就是齐兰峰的性格，能在这样的领导下面做事，秦川心情很愉快！ 秦川拿出的东西让大嫂吓了一跳，连声追问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大嫂是个很贤惠的女人，穿着很朴素，这些年不要说没添置过什么首饰，就是衣物也少得可怜。 当着大嫂面，秦川只好说是给报社写小说赚的钱，不过看表情，大嫂并未相信。 大嫂和大哥都在北平读的大学，哪里会那么好骗。 只不过，见秦川大哥并未询问，大嫂也就未在询问，抱着东西也回房。 大嫂走后，大哥秦赢带着来到书房，秦川顺手又拎了两瓶啤酒。 兄弟两人坐下后，大哥秦赢要沏茶，秦川表示不喝茶，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大哥倒好茶坐下后，才板起脸问秦川。 “说，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秦川所以这么大张旗鼓，是因为他在和泽田的手指接触中，在画面中，意外看到了大哥秦赢的身影。 秦川怀疑，就是因为他说过大哥在交通银行做事，再加上他姓秦，才让泽田想到了秦川大哥。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泽田一定认得大哥秦赢，可是直到分手，泽田都没有提到他大哥一句话，这很有些不合常理，因此秦川很怀疑大哥就是hd的人。 这一次，秦川故意大张旗鼓地给大哥大嫂购买昂贵礼物，就是想要引出话题，然后他主动说出他的新身份，再看大哥的反应。 第二十四章 态度 有了这样的心思，大哥秦赢此时一问，秦川也就不再隐瞒，顺水推舟地就将这两天之内，他和调查统计局二处齐兰峰王家黎两人在一起，以及所发生的事情全盘说了出来。 在秦川讲述期间，大哥秦赢初时显得很惊讶，继而又显得忧心忡忡，到最后更是紧锁眉头沉默起来，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川子，《生活导报》一个姓李的编辑刚刚打来电话。”大嫂敲了几下门探头进来说。 以往秦川有什么问题，往往就会被大哥私下训斥一顿，有时兄弟二人之间还会出现争得脸红脖子粗，气氛很紧张的情况，这个时候大嫂就会冲出来数落大哥一顿，然后再给兄弟二人安排一些事情做，然后很快兄弟二人就会像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和好如初。 当然相关的事情在没解决之前，第二天大哥秦赢还是要接着和秦川谈的。 一般来说，在秦川没改正“错误”之前，秦赢是不会放下的。 见到兄弟两人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大嫂这才放下心，满脸喜色中又蕴含着无尽的惊喜，笑容满面地走进书房，兴奋地说，“川子，那个李编辑说，他们总编看过你写的小说后，对你大加赞赏，还说，如果你能保证每天五千字以上，他们给你的稿费是千字六块打底，最高可以给到你千字十二元。” 千字十二元的稿费，让大哥秦赢也感到很震惊，有些不相信地问大嫂，“你没听错？” 大嫂兴奋地说，“你放心，绝对没听错，就是最高千字十二元，那个李编辑还说，要川子明天去报社面谈，谈好后就可以签合同。” “每天五千字，十二元一千字，那你一个月的收入岂不就要有两千！” 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先是让大哥很好地震惊了一次，然后就是兴奋的无以复加，就好像是他自己取得的成绩一样。 对于自家兄弟的稿酬如此之高，当大哥的怎能不高兴。 秦赢有些兴致勃勃地问秦川，“川子，我听人说，当今最火的作家是张恨水，他的小说能达到千字十元，而且据说他是出了名的快手，每天都能写出五千字，还不影响他打麻将，泡馆子应酬，你能写出五千字？” “还有，你写的是什么类型的小说，不会是也是张恨水的那种，他写的小说可是各色人等争相拜读的，你大嫂现在就把张恨水的小说读了个遍，你的小说我和你大嫂可是必须要拜读的。” 张恨水绝对是民国最吸引人眼球的大作家，绝对堪称妇孺皆知，据说连文豪鲁迅的母亲，都是鸳鸯蝴蝶派的粉丝，每期报刊连载张恨水的小说，都催着鲁迅买报纸。 张恨水的小说，不仅在青年学生和知识女性中广受欢迎，在市井百姓中受众也不小，而最为难得的还是，张恨水是一位多产的大作家，十几年中竟然创作出六十部章回小说，还每天五千字雷打不动。 秦川笑着说，“大哥、大嫂，我写的是武侠小说，估计只有青年学生和市井百姓喜欢，和他们的不一样，恐怕难入你们的法眼。” 三人又兴高采烈地说了一会话，秦赢对大嫂说，“去跟田嫂说，再多搞几个菜，今晚咱们好好庆贺一番。” 大嫂兴奋地说，“菜就不要再添了，为了给川子接风，已经准备了一大桌，我去买瓶好酒，今晚你们兄弟俩好好喝点。” 见大嫂出去，秦赢收起笑容，“我说怎么今天一早你们警官学校教务科王科长，把电话打到家里来，说你今天就会回来，原来还有这件事情在里面。” 秦赢叹口气说，“我当初不同意你去当兵，主要是考虑当兵很危险，可现在看来让你去警官学校更加失策，调查统计局二处那是特务组织，而且按照你的说法，你还是秘密潜伏，这个地方不是你想干就干，不想干拍拍屁股走人的地方，何况你已经了解了这么多秘密，你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你日后多注意安全！” 大哥接着又苦笑着说，“我现在到是真希望你成为一个安安稳稳的作家！” 对于大哥的担忧，秦川自然完全知晓，当兵并不是每天都会上战场，可在敌后潜伏那可就是如此了，每一天都是在战场上，生死只是一瞬间。 秦川正想开口宽慰大哥，不想大哥突然转换话题，“你对时局怎么看？” 大哥这话跳跃极大，明显就是要试探自己的态度，看来大哥果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这是要入正题了。 不过，秦川还决定先不涉及hd，先提即将到来的抗战，看看大哥最后是不是会将话题引导过去。 “中日必有一战，而且还是全面战争，我认为开战的时间也许就在明年。” 秦川的话，让大哥秦赢明显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秦川思索着说，“其实很简单，hd的队伍从江西，大别山，洪湖地区，三路大军一路辗转数万里，连番苦战，突破百万国府军队的反复围追堵截到了陕西，损失极大，据说他们这三路大军的人数，已经从高峰时的二十多万，减少到三四万人，国府上下包括舆论都认为，消灭他们指日可待。” “这从在江西时，委员长亲任围剿总指挥，而现在只是指派东北军张少帅担任剿总总司令就可已看出，国府对其重视程度以大不如前，甚至围追堵截的兵力也以大部撤回，基本上都布置在长江中下游地区，兵力集中于长江中下游，包括二处布置的潜伏任务，都只有一个不言自明的目的，那就是防止有外敌沿江进入国内腹地，而这个外敌是谁？” “不仅我们清楚，日本人也清楚，你难道认为日本人会等到咱们准备好后再开战？” 秦川喝了口啤酒又说，“答案是显然的，绝对不会，以日本人的脾性，他们一定会选择先发制人，主动挑起事端，然后借机对华开战，发起全面战争，所以我认为最晚再有一年，中日之间就会爆发大规模战争。” 在秦川讲述时，秦赢的脸色逐渐沉重起来，在秦川说完后，秦赢点燃一支香烟，深吸了一口说，“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在日本留过学，了解日本人，他们肯定会先动手发动对我们国家的全面入侵。” 秦赢看着秦川露出欣慰的笑容，“川子，你终于长大了，大哥很高兴。” 见秦赢并没有进一步做出明显试探，秦川不由有些失望，莫非自己的感觉有错误，大哥仅仅是和泽田相识这么简单？ 就在秦川有些失望的时候，秦赢突然看着秦川再次开口。 “川子，你分析问题头脑很清晰，你再说说，你对当前的国府怎么看？” 秦川知道大哥真正的试探开始了不由提起精神字斟句酌地回答，“吏治无能，官员腐败，裙带关系严重，黑帮和官员相互勾结，虽然已经名义上统一了国家，可各地军阀势力依旧保留，划地自封，俨然国中之国，这个政府已经无药可救，振兴国家，依靠这个政府是不行的，国家和民族复兴还得依靠hd。” 秦川不再遮掩，他必须要表明他的态度，但又需要把握好一个度。 秦赢突然语气严肃起来，“川子，我得提醒你，这样的话只能在家里说，在外面一定要慎言。” 秦川正要再说，大嫂又推门进来，脸上神色有些惊疑地说，“川子，圣约翰大学一个姓白的教授来电话说，他们校长邀请你明天去他们大学，给他们数学系的教授们讲一堂概率学的课。” 第二十五章 稿酬 第二天，吃过早餐，神采奕奕的秦川和大哥秦赢两人，几乎不约而同地同时出现在客厅中。 秦川不仅穿上一身新买的白色西装，还系上一条大红色领带，脚上是一双乳白色皮鞋，再配上年轻俊朗的面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勃勃英气。 而大哥秦赢，也把秦川送他的那套深蓝色高级西装穿在身上，虽然没系领带，可却把那块金表带在手腕上，看上去也是精气神十足。 秦川今天是要去位于法租界马斯南路的《生活导报》报社，还有位于公共租界极司非尔路的圣约翰大学。 而秦赢已经辞去交通银行的职务，到花旗银行去就职，按照秦赢给的解释是，花旗银行聘他去做业务总监，月薪给到400元，而且年底还会根据收储情况给予相应提成奖励，所以他就跳槽到了花旗银行。 今天，是秦赢第一天去花旗上班，自然要给美国人一个好印象。 虽然昨天傍晚就已经知道了，关于圣约翰大学想要邀请秦川去当讲师的事情，甚至昨晚大哥夫妇二人还拿着秦川带回来的数学书籍，现学现卖地考教秦川两个来小时，可是夫妇二人还是不放心。 圣约翰大学那可是国内有名的大学，在国内大学中绝对是在第一排的存在，今天秦川这个中学生去圣约翰大学，即是给数学系的教授们讲课，又是在接受人家审查考核，夫妇二人如何能放下心来！ 在大哥大嫂千叮咛，万嘱咐后，在门外秦川和大哥分别叫了一辆黄包车，然后秦赢去外滩的花旗银行，秦川则是直奔圣约翰大学。 圣约翰大学位于公共租界极司非尔路，最早初创于1879年，1881年接受该校教员卜航济的建议，开始施行全英文授课，1905年正式成立圣约翰大学，学校的课程和教学方式几乎完全仿照西式，教学环境很开放。 校长卜航济，担任校长四十多年来成绩斐然，使圣约翰大学被誉为东方哈弗，还有外交人员养成地的美誉。 民国财政部宋部长，就是该校毕业生。 卜航济是一个满头白发六十多岁的美国人，虽然年事已高，可依旧充满活力，在热情接待了秦川后，直接就喊来了包括白斯静在内的几个数学系的教授，到他的办公室，就在办公室里听秦川讲授概率论，秦川就把昨晚写出来的，应该说是抄出来的，经过他删减的半部后世概率学大学课本拿出来，自称是他昨晚赶写出来的教程，来给这些教授们上了一堂概率学课，然后又拿出了一篇“他自己写的”关于独立随变量的一篇概率学论文。 概率论，在数学领域有些偏门，懂的人不多，这些教授们也知之不详，不过听了秦川的一堂课，他们倒是都对概率论有了一些了解。 由于秦川讲授的不仅通俗易懂，而且重点突出，有的教授甚至从来就没接触过概率论，可在听完秦川的课后，感觉茅塞顿开，所以几个教授们一致建议，应该破格聘请秦川任教，而秦川也马上就爽快地应允下来，并当即接受了卜航济拿出的圣约翰大学数学系讲师的聘书。 关于那篇论文，秦川更是直接请求学校代为发表。 秦川的这个举动让卜航济这个美国老头更加高兴，要知道因为秦川在接受了聘书后，就已经成为他们圣约翰大学的人了，现在发表这篇论文，如果在国际上或者国内获得不错的反响，那就不仅是秦川个人的荣誉，同时也是圣约翰大学的荣誉。 从秦川走进校门，再到他在白斯静的陪同下走出来，前后只用了一个半小时，他就正式成为圣约翰大学的讲师了，对于初次“作案”就轻易得手的他这个学术骗子，秦川甚至突然有了凭借自己掌握的知识，把还要几年，甚至十几年、几十年后，才被数学家们研究论证的数学经典疑难问题逐一解决，然后成为一个全世界当今最伟大数学家，至少也是最杰出数学家的冲动。 为了抓紧时间，秦川匆匆和白斯静道别，然后坐上黄包车直奔法租界，他还要去马斯南路的《生活导报》。 《生活导报》在上海只是一个不是很出名的小报，主要以刊载世界时政要闻、风土人情、名人趣事、科普知识，以及国内外商务信息，还有生活时尚、国内外名家文章、小说的连载等作为报纸内容。 当然，既然是报纸，也会刊载广告业务。 总之，《生活导报》只是一个内容很中性的报纸，发行量也仅有两千多份。 《生活导报》报社坐落在马斯南路北段，临街一座带栅栏的院子，正面是一座二层小楼，这是报社编辑部和相关业务部门的办公地点，楼后面有一排平房，这就是报社的仓库和排版印刷工坊，只有两千多份的发行量，它们完全能应付的来。 报社社长傅司楠亲自担任主编，傅司楠在法国留学学的就是新闻专业，回国后从朋友和亲属手里筹来一笔钱就自己开起这个小报社，由于它报道的国外内容不追求时效性，它只是转载一些报道和消息，因此也就不需要和众多国外报纸建立联系和付出费用，至于风土人情和生活时尚等内容就更加容易，报社一两个编辑躲在编辑部里，通过查找外国历史等相关书籍和当今国外报纸，就完全可以搞定这些版面，现在它的的国外消息渠道只有法国哈瓦斯报一家，哈瓦斯每周会发给它一份，《生活导报》需要的，有他们摘抄下来的欧美大报的重要消息汇编。 国内部分也基本采取这个形式，因此《生活导报》整个报社并没有一个记者，只有编辑和一些工作人员，这为它节省了大量人力成本。 由于费用较低，虽然报纸销量不大，可加上广告收入，这份小报的收入整体上还算不错。 只不过，报纸销量上不去，总还是主编傅司楠的心病，虽然他们也刊载小说，甚至就有一个专门的娱乐版，可名家不会到他们这样销量的小报投稿，其它作家投稿又对销量产生不了什么影响，这让傅司楠一直耿耿于怀。 不过，昨天下午见到李水清拿回来的这十几章书稿，顿时就让傅司楠眼前猛然一亮。 这些书稿题材新颖，文笔精炼，足可担当开新派武侠小说新局面的大任，绝对堪称名家之作，而且这个作者竟然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青年人。 傅司楠敏锐地意识到，这样的人如果能牢牢抓住，他们报纸的销量扩大问题，就很可能得到解决了。 所以，昨天当即就拍板，让李水清联系秦川今天面谈。 秦川赶到报社时，李水清已经在门前等候多时了，一见秦川，顾不得寒暄，拉着秦川就急匆匆来到二楼傅司楠的主编室。 傅司楠个子不高，人长得很斯文，见到秦川到来，急忙迎上前一边和秦川热情地握手寒暄，一边亲热地拉着秦川坐到沙发上，在李水清给秦川倒上茶之后，傅司楠就急不可耐地开门见山说起连载小说的事情。 “秦先生，你的大作我拜读后，深感震惊，这样一本文笔精炼、情节引人入胜的武侠新作，是多年未见的精品佳作，我们很想刊载你的大作，稿酬我们可以出到十二元千字，你如果同意，咱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明天就可以见报。” 一旁的李水清也诚恳地说，“秦先生，千字十二元的稿酬绝对是沪上最高的，而且据我所知也仅有张恨水的《金粉世家》这一本书拿过这个价位的稿酬，张恨水的其它作品的稿酬基本上都是十元，至于其他一流作家的作品都在六元到八元之间，我们主编出的这个价应该是很公道的。” 不等李水清说完，傅司楠就连连摆手，“小李，你说的我不同意，不应该说公道不公道，而是秦先生的大作确实值这个价。” 秦川对于这个善解人意的傅主编很有好感，笑了笑说，“我非常感谢傅主编对拙作的肯定，只是我这本书计划写118章，估计字数会过百万，也就是说每一章的字数都会过万，这样下来每天稿酬就是一百二十元，每月就要三千多，近四千的样子，你们舍得？” 秦川的话让李水清和傅司楠都是一怔，他们的报纸现在每月刨除所有费用只剩千余，近四千的稿酬对于他们来说确实太多了。 第二十六章 招聘 秦川的话让李水清和傅司楠都是一怔，他们的报纸现在每月刨除所有费用只剩千余，近四千的稿酬对于他们来说确实太多了。 不过，傅司楠马上郑重地说，“秦先生，我认为你的这本小说，一定会让我们报纸销量上升，而随着销量上升，包括在我们报纸上刊载的广告也会随之增加，报社的收入也一定会增加的。至于能增加多少销量，我虽然无法确定，可我有这个信心。退一步说，全本下来也就是一万多块，这个钱我还拿得出，所以，稿酬的事情还请秦先生放心。” 秦川大哥帮助秦川估算过《生活导报》的销售情况，认为它的发行量小，受众以商人居多，算上广告业务也就三百多，刨除成本开资，估计日净利也就一百多块，每月纯利大概在三千至四千元，如果报纸销量没有因为刊载秦川的小说的缘故大幅增加，而还要付给他四千元左右，那报社老板就不止是相当于白干一个月，还会自掏腰包承受几千元的亏损，这个代价其实就有些高了。 不过，秦川见傅司楠仅是略微一怔，马上就表示他可以承受这个代价，这让秦川不由对傅司楠高看一眼。 秦川点头说，“合同咱们先不急着签，我还有话要说。” 听说秦川还有话，傅司楠爽快地说，“秦先生不要客套，咱们有话不妨直说，只要我们《民生导报》能承担的，我都可以应承下来。” 秦川思索着说，“咱们这样，稿酬方面，前三章我不要钱，而且我希望贵报在前三天发出的报纸也不要钱，完全发放。” 见李水清有些变色，想要说话，傅司楠对李水清摆摆手，又对秦川说，“秦先生但讲无妨。” “我说的，还不止是发放，还要增加印刷量，我建议头三天每天都要印刷五千份，找人在街上发放给所有看起来识字又买得起报纸的人，其中学生是重点人群，已经在你们这里订阅的人，这三天也是。” 秦川的话让李水清和傅司楠都眼前一亮，李水清随即又有些担忧地说。“秦先生是想要短期内，让更多喜爱武侠小说的人，知道咱们《生活导报》正在刊载这部《射雕英雄传》，快速增加知名度，这个思路很好，可五千份的报纸这开销也不小啊！” 傅司楠却猛然一拍桌子，兴奋地说，“好！秦先生这个办法太好了！咱们就发放三天，而且我认为五千份太少，咱们要发就发一万份。” 知道傅司楠已经理解他的思路，秦川又接着说道，“关于我的稿酬，我希望这样，在贵报发行量没有突破四千份之前，我的稿酬暂定为千字十元，突破四千再涨到千字十二。” 见秦川主动提出给自己稿酬降价，傅司楠和李水清都是一愣，傅司楠忙要拒绝，秦川摆手说，“傅主编，你听我把话说完。” “如果报纸销量突破七千，我希望稿酬能达到千字十五，突破一万，达到千字二十元…” 中午，秦川在傅司楠和李水清的陪同下，和两人说笑着走出《生活导报》报社，秦川谢绝了傅司楠为他找黄包车的举动，同二人道别后，怀揣着合同，心情极为畅快的秦川，独自一人沿着马斯南路一个人优哉游哉地向回走。 同傅司楠的谈话让秦川心情很愉悦，他提出的条件和要求，傅司楠全部接受，两人也顺利签署了合同，而且傅司楠表示发放活动明天就开始，他下午就会去洋行再买一台印刷机，相关纸张、油墨等材料备货，以及需要增加的印刷人员，还有招募发放报纸的报童，这些事情也要他马上就着手安排。 发行量只有两千多份的报纸突然要把印刷量提高五倍，有许多事情要忙，秦川再三推辞，才让兴奋的傅司楠同意，今天暂不请秦川吃饭，这顿饭就改到报纸销量突破四千那一天。 秦川一路游逛，领略着旧租界的景物，一边努力体会民国上海的风情人文。 租界中，虽然国人数量最多，可高鼻子，蓝眼睛的外国人也不少，几乎随处可见，这些外国人不仅有衣冠楚楚的，也有西装皱皱巴巴的，显然这些都是在上海混得不得意的，是想来上海淘金却把自己的本钱都陪进去的穷困撩到人士。 至于法租界的安南巡捕和公共租界的阿三巡捕们，在两个租界中也时常可见，这让秦川甚至一度产生他是正在香港和澳门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秦川已经走到公共租界的海关路，一栋即使在租界里也不多见的五层大楼楼下，大门口悬挂的申报的牌匾引起了秦川的注意。 秦川走进大楼，在一楼告诉门房，他想在申报刊登招聘广告。 其实，秦川还有一个目的，他想看看申报是如何运作的。 虽然有一个门房，可实际上这个门房更多负责为前来办事的人指点路径，对于进来的人到底做什么却不管不问，没人干扰，秦川就从一楼一路看过去，这让秦川很开眼界。 申报一楼是印刷，排版，仓库，印刷间里就好似一个大车间厂房，里面前前后后排列着几十台印刷机，近百人在里面紧张地忙碌不停，在楼道里就能闻到浓浓的油墨味道。 二楼到五楼则是各个编辑室，还有会客室，会议室，甚至还有一个很大的餐厅，整座大楼房间，竟然有上百间。 秦川不由感叹，申报不愧是国内，包括远东最大的报社，果然实力雄厚。 其实，这个时候，申报在国际上也是排得上号的大报，有一个说法是前三。 最后，秦川回到二楼，在楼梯口对面，走进办理广告启示的业务室。 秦川本来是想要找一个记录员，主要是秦川对于每天书写上万字的文稿感到压力很大，就想到了雇一个记录员，由他照着系统读出来，也就是口述，再由记录员来记录，然后再整理出文稿。 秦川把他的想法和大哥秦赢一说，秦赢就建议不要找记录员，干脆就直接招一个私人秘书，可以帮着秦川处里许多事情，否则他又要写小说，又要教书，恐怕很难有清闲时间。 想到齐兰峰的话，虽然准许秦川自己找工作，可条件必须是有充足时间的，所以秦川也就同意了大哥的说法。 至于缉私队，秦川是打定主意不会去的。 招聘秘书，自然是需要登报招聘。 这间业务室是一个面积有近百坪的大房间，里面虽然有二十多个男女业务员再给客人办理业务，可依然忙得手忙脚乱，秦川观察了一番，顾客中以商人居多，商人们都是来办理广告业务的，至于个人，都是刊登寻人启事一类的。 这个时候广告只有三种渠道，两个主流渠道是报纸和广播，第三种渠道，那就是后世所谓的小广告了，那个就需要找人去大街上张贴了。 等了足有四十来分钟的时间，才轮到秦川，接待他的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女人，秦川说出刊登广告的内容，女人就有些吃惊地说，“先生，你说的是真的，你要招聘一个私人秘书，主要负责书写抄录事宜，月薪八十块？” 要知道，这个时候，上海工人平均工资只有二十一块多，一般文职公务员的薪水也就六十块。 秦川见女人有些不相信他的话，笑了笑掏出今天上午在傅司楠那里印制的名片递给女人。 在后续和傅司楠签署合同时，听说他们报社新开发一项承揽印制名片的业务，一时心血来潮，就在报社印制了名片，名片上自然需要把圣约翰大学讲师这个很有范的职业印上的，只不过印制好的名片上又被李水清自作主张，多加上了新派武侠作家这样一个略显张扬的头衔。 看到名片，那女人更加吃惊！眼前这样一个年轻人，不仅是高大上的圣约翰大学讲师，竟然还是作家，这让女人长长松口气，脸上神色又多了几分热情。 现在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秦川早已经感觉有些饿了，也不愿多耽搁功夫，直接了当地说。 “没错，就是这样，只不过我的要求有点高，虽然男女不限，但年龄要求在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大学学历，最好是学国文的，会速记，整理文稿时，字迹还需要工整清晰。” 女人似乎看出秦川有些不耐烦，忙小心地说，“秦先生，我有一个刚从北平来的表妹，除了年龄今年只有十八外，其它都符合你的条件，她在北平上大学读的就是国文，如果你同意，我一会就可以让她过来，你可以当面考核面试。” 其实，秦川对于年龄并没有什么偏见，只是他骨子里还有一种前世情节，总认为二十岁以下的人还是不谙世事的独生子女。 秦川点点头说，“也好，那我就在对面的黛丝西餐厅等你们。” 黛丝西餐厅的老板是一个英国人，虽然价格稍贵一些，可环境非常好。 秦川点了一块牛排和一杯咖啡，刚刚吃完牛排，申报女业务员就拉着一个年轻的女学生匆匆走进餐厅。 说是考核面试，其实很简单，秦川只是看了一下女学生的毕业文凭和身份证明，然后又让速记了他背诵的滕王阁序，女学生记录后，又整理抄写出来，看着那工整清晰的正楷，秦川很满意，当下就正式雇佣，并告诉她，明天就正式上工。 看着激动得马上就要喜极而泣的表姐妹，估计姐妹俩还没吃午饭，秦川又给两人要了两份西餐和两杯奶茶，结了帐，就独自离开。 只不过在街上没走多久，就看到对面一家茶楼里，大哥秦赢和泽田先后走出来，然后各自上了一辆黄包车离开。 第二十七章 疑为天人 第二天一早，秦川起床后洗漱完毕，在大嫂将睡眼惺忪的侄子从楼上扯下楼催着洗漱时，来到院子里。 秦家这栋小楼虽然有些陈旧，可院子很大。 这座别墅应该是租界早期建造的，那时地皮造价就很低，虽然当初花费五千多，可还是很值得的。 四周的苗木因为有花匠每周过来修剪一次，显得很整齐，秦川大口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来到院子里的空地上，在空地上先是打了一套后世简化版的太极拳活动一下筋骨，然后又打了一套八极拳。 八极拳发力迅猛，讲求硬打硬开，发力于脚跟、腰和指尖，极具攻击力，素有“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之说。 对于八极拳，秦川可是前世自幼习练，在前世就已经初具火候，只不过这一世只是穿越后才开始修习，身体还没有完全协调调动起来，好在经过穿越后的半个多月时间里，只要有时间，秦川从没放下，现在身体的协调性已经越来越好，秦川前世的拳法威力也逐渐发挥出来。 虽然对于八极拳，这个身体还需要逐渐熟悉协调，可这个民国秦川的身体素质还是非常不错的，两套拳打下来，只是有些气喘，可并没有大汗淋漓，仅仅是微微有些冒汗而已。 正要返回室内时，透过铁栅栏，看到大哥兴冲冲地从黄包车上下来，给了车钱后就满脸喜色地对为他打开院门的秦川一扬手中还散发着油墨香气的《生活导报》说。 “川子，你这小说写得不错，文笔好，情节人物也很好，连我都看上瘾了。” 早上就听大嫂说了，说大哥一大早就跑出去，说是要各处转一转，看看给秦川发表小说的《生活导报》的发放情况，顺便也给大嫂拿回一份。 昨晚大哥回来后，晚饭时，秦川已经把昨天一整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大哥大嫂两人如实述说了一遍，当然，看到泽田和大哥这件事是没有提起的。 对于秦川被圣约翰大学聘为数学系讲师和同《生活导报》顺利签约，夫妇二人都由衷地为秦川感到高兴，大哥拿着秦川的圣约翰大学的聘书和《生活导报》的合同，反复翻看了好几遍，甚至秦川看到大哥的眼睛都有些发红。 只是在秦川提出，由于雇佣了一个写作秘书，怕影响了家里安稳静宜的生活节奏，想要搬出去独住，大哥、大嫂却坚决反对，大哥大哥当即表示，在秦川没有结婚之前，哪都不能去，只能住在家里，他在一楼的书房就让给秦川，甚至晚饭后就马上行动，把书房腾给了秦川。 听到大哥的声音，大嫂和侄子也跑出来，两人争抢着都要抢先看到秦川的小说。 按照大哥所说，《生活导报》果然下了很大力气，不仅是租界里，就是闸北等地的市区里，所有学校、医院、码头、茶楼，以及人流较多的主要街道上，都有发放《生活导报》的报童，发放的效果看起来极好，甚至有学生们就站在学校大门外的街道上就直接看了起来。 “二叔”，拿着报纸，满脸兴奋的侄子问秦川。 “第二章的底稿在哪里？”侄子显然看完第一章后觉得不过瘾。 大嫂笑着说，“那些稿件都在报馆了，报馆正在给你二叔发表呢。” 见侄子有些失望，大哥笑着说，“你也不要失望，反正你现在放假了，从今天开始，你二叔就会在书房口述小说，你只要不打扰你二叔就行，你完全可以就坐在书房里听，这可比报馆编辑们还先看到你二叔写的小说呢。” 听到可以坐在书房里听最新的小说章节，侄子不由得兴奋跳了起来。 上午八点，秦川新聘用的私人秘书吕秀凝，就准时来到别墅。 为了准确把握一下写作时间，在吕秀凝到后，直接就进入工作状态。 那个唯一的书桌自然是吕秀凝占据了，靠门摆了一把椅子，不过那把椅子没有秦川的份，那是他侄儿的位置，秦川倒上一杯啤酒，就端着啤酒杯，一边在地上踱着步，一边通过意念观读脑海中系统屏幕上的“射雕英雄传”，张口朗朗读起小说，外人看来，秦川对于这小说情节早已思虑成熟，此刻只是讲所想所思娓娓道出。 “郭靖忙进屋去，在水缸里舀了一碗清水，端到门外。那人夹手夺过，咕嘟嘟全喝了下去，说道，再拿一碗来。。。。。。” 秦川现在抄的是“射雕英雄传”第三集，大漠风沙。 由于修订后的射雕只有四十集章，每章都有三万多字，秦川就将其每章一分为三，基本上保持每章万字。 虽然只有一万字，可也用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初时，秦川读的很慢主要是怕吕秀凝来不及记录，或者情急之中无法记录完全，最后还需要他亲自修改，可很快秦川就发现，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吕秀凝往往已经记录完需要等待他。 打消了疑虑，秦川读书的节奏就慢慢快了起来，秦川本人的思绪也慢慢完全沉浸在小说中，读书已经不在干干巴巴，而是逐渐开始变得抑扬顿挫，声情并茂起来，虽然还是端着酒杯在地上慢慢踱着脚步，甚至还不时喝上一口啤酒，可眼中已经对外界视为无物，于大嫂进来都没有发觉，而他的侄儿虽然听得血脉喷张，可还很清醒，见到秦川杯中无酒，就默不作声走上前，拿过秦川的杯子给他填满啤酒，然后再递到他手中。 所有这一切，秦川全部无从知晓，他口述的内容也从未被打断，依旧滔滔不绝，说出的小说情节依然激荡起伏。 这样往我的神态，不仅侄儿和大嫂大为惊疑，甚至飞快记录秦川口述文章的吕秀凝都惊叹不已，疑为天人。 直到一章讲完，秦川才从系统中脱离出来，突然看到神色激动的大嫂和惊诧难抑的侄儿，还有脸上散发着兴奋光芒，崇拜的目光中直冒小星星的吕秀凝，秦川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 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吕秀凝，“吕小姐，你能记得下来吗？” 兴奋的脸色绯红的吕秀凝连连点头说，“都记下了，先生要整理出来，估计要有两小时。” “好，你抓紧整理，我也要休息一会。” 说完，秦川就急忙“逃出“”书房，正想着出去转转，等大嫂和侄儿冷静后再回来解释时，客厅中的电话突然响了。 秦川拿起电话，一个带着磁性的男中音在听筒中响起，“您好！请问这是秦赢秦先生的家吗？我找秦川。” “老齐，我就是，你到上海啦？” 第二十八章 潜伏任务 秦川是在法租界的一家名叫鸿福楼的酒楼二楼包房中，见到了喜气洋洋的齐兰峰和王家黎。 齐兰峰和王家黎二人倒也没奢侈，只点了四个热盘和两个冷盘。 由于下午都还有事，所以也没点白酒，只要了一打啤酒。 三人倒好酒后，只简单寒暄了几句，就一边吃喝，秦川一边向他们二人汇报自己回上海后的情况，以及他今后的打算。 只不过，原本一脸喜气的齐兰峰和王家黎两人，在听完秦川的汇报后，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两人都只是默默喝着啤酒没有说话。 秦川不明所以，还以为自己没去缉私队报道，让这两人不快，正想开口解释，齐兰峰却长长叹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川子，真没想到，你这个普普通通的警官学校的学生，竟然还是深藏不露的大学者，我倒真没想到，你只是坐了一趟火车，几个小时的功夫，就和圣约翰大学还有报馆搭上了关系，然后就成为圣约翰大学的讲师和让报馆俯首听命的作家，假以时日，你甚至还可能成为教授和大作家，这可是既有身份、地位，又有丰厚收入的好职业，现在看来，我和老王当初把你拉进咱们二处来，这是害了你啊！” 不仅是齐兰峰有这个想法，甚至秦川也想过这个问题，如果他不是二处的人，现在仅仅是一名普通警察的话，他完全可以辞职不干，专心做他的作家，当他的教授学者，不仅衣食无忧，还能得到一个好的身份地位。 要知道，仅仅是他这个大学讲师的收入，就有一百二十块的月收入，教授更是要二三百，还没有什么风险，就更不要说危险了。而这时一个上尉军官的军饷，每月也才只有八十块，少校才一百三十五块，就是上校军官的军饷也只有二百四十块，和大学教授的收入还要差上一些。 至于他这个没有品级的大头兵，也就是不足十块的军饷，即便而出这个特殊部门的军饷能高一些，撑死也就是在多个几块钱，十几块的收入，甚至都赶不上他写小说一天的收入。 如果仅仅是为了钱，秦川自然是会后悔的，而且还是大大的后悔，应该是肠子都青了的那一种。 只不过，他这个穿越人士的理想，并不仅仅是让自己过上舒适的生活，他觉得他应该担负起抗击侵略的责任，为国家早日富强和民族振兴尽一份自己的微薄力量，只有这样，他才不负老天让他穿越一次的这个天大的恩赐。 齐兰峰和王家黎二人，竟然是认为耽误了他的前程而感到愧疚，这倒是秦川没有想到的，也让秦川对两人更加心生好感。 秦川笑了笑说，“齐大哥、王大哥，你们也不要这么说，我喜欢二处这样的工作，这样才够刺激，至于大学讲师和作家，权当是我的业余爱好，或者说是我捞外快的手段罢了。” 秦川岔开话题，“对了，二位大哥，还是说说咱们抓到的日谍义川康夫这件案子，上面怎么奖励你们二位的，是不是晋升你们二位的军衔了？” 一提到晋升的事情，齐兰峰和王家黎二人就忍不住兴奋起来。 齐兰峰笑着说，“川子，你小子就是我和老王的福星，这一次我们哥俩可是真要好好感谢你了，这一次咱们不仅保住了咱们的秘密任务没外泄，还破获了日谍案，缴获了电台和密码本，这让处座大为高兴，甚至还亲自给咱们请功，甚至去面见了委员长，委员长点头同意后，铨叙厅才给咱们破例晋衔的。” 对于齐兰峰所说的铨叙厅，秦川是知道的，这是军事委员会里的一个专门负责考核军官晋升的部门，只要在军中，从少尉到上将所有各级军官晋升，都必须经过铨叙厅考核核准，否则一概无效。 而军官的晋升，是有严格时间限制的，少尉升到中尉的时间至少要有一年半，中尉升到上尉则需要三年时间，也就是说，必须在中尉这个衔职做够三年，才可以因功晋升，而上尉到少校的时间更是需要四年。 应该说，设立铨叙厅的本义是好的，就是想要避免任人唯亲随意提拔有关系的人，可这样也难免挡住了一些才能卓着的年轻军官的晋升之路。 齐兰峰笑嘻嘻地说，“川子，这一次不仅是老王晋升了上尉，你小子也被破格晋升为中尉，直接就越过了少尉这个坎，而哥哥我也托你的福，也越过上尉，破例晋升为少校了。” 对于这件案子甚至惊动了委员长，秦川万没想到，更让他没想到的是，竟然让他平步青云，直接晋升为中尉。 齐兰峰收起笑容对秦川说，“川子，处长亲口跟我说，要我告诉你，让你再接再厉，为党国再建新功，他很看好你，希望你不要让他失望。” 一个中尉仅仅是让秦川有些吃惊，他倒并没有感觉如何兴奋，可齐兰峰转述他们二处处座的话，这就不能不让秦川有些小小的激动了，这说明，他这个新晋中尉，不仅已经进入了处长的视线，甚至还隐隐被处长看作是嫡系人员，有了这层关系，日后再有功劳，晋升可就指日可待了。 齐兰峰有从怀里掏出两千块法币递给秦川，“川子，咱们这一次立的功劳很大，所以处里又额外加奖我和老王每人一千法币，嘉奖你二千法币，这是你的那份。” 对于立功发点奖金，秦川并没有太看重，不过好在这是的法币是和大洋等价的，两千大洋的购买力那还是顶呱呱的，要知道，这时的一辆美国福特牌轿车，在国内也仅仅要一千多大洋就能买下来。 然后，齐兰峰言归正传，开始向秦川交待他们的任务，“川子，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此次来上海，是要执行一项处长亲自指挥的秘密潜伏任务，按照处座的估计，以及上峰的安排，我们最终总会和日本人有一次大战，而一旦双方打起来，上海一定会首当其冲成为双方争夺的主要战场，那时上海很有可能短时间内陷于敌手，我们的任务就是在那时发挥巨大作用。” “现在，我在法租界注册了一家贸易商行，做进出口贸易作掩护。老王就在你发表小说的那家《生活导报》附近买下了一家小报馆，以报馆为掩护，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拥有电台，然后就近监听上海虹口日本领事馆和他们军方和国内的电报联系。” “还有。” 齐兰峰脸上又露出得意的笑容，“咱们的潜伏任务，暂时由我以情报组组长的身份负责全面工作，老王是电讯组组长，咱们还有一个行动组，而你在情报组。另外，咱们的这些潜伏人员全部以三到四人的小组为单位，施行纵向单线联系，你们小组只有你和你的同学李明哲和王小勇，原本他们都在警局工作，既然你不准备去缉私队，那就安排王小勇去那里顶替你，你就安心做你的作家教授，这个小组你是组长，同时，你还是咱们情报组的副组长，协助我工作。” 齐兰峰又严肃地说，“你可能会奇怪，咱们二处在上海有一个大站，为什么不用二处在上海这个情报站，而还要派我们来执行，就是因为只几年咱们二处上海站的许多人员都相当于处于明处了，不仅hd知道他们，日本人在上海的谍报组织也知道，一旦中日开战，那些人都要转入地下，可既然露过面，那就很容易被破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其实，秦川早已猜到这个任务，而且对于处座能未雨绸缪还是很佩服的，而且秦川认为这个潜伏任务不用上海站的人绝对正确，上海站在日伪时期可是被人连窝端过，连站长都没能幸免。 秦川点头回答，“齐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潜伏，等待开战后，我们才会发挥作用。” 一直没说话的王家黎这时开口，“不，你说的不完全对。” 第二十九章 昂贵的自行车 王家黎灼灼地看着秦川说道，“川子，你方才说，你在圣约翰大学教授的课程是叫《概率论》对？而且，它可以作为破译密码的辅助手段？” 秦川点头，“对，就是《概率论》，另外，我还想开设组合数学和逻辑数学这两门课程，这些课程应该说都是破译密码的数学工具。” 秦川已经明白了王家黎的意思，心说，“王家黎这应该是被齐兰峰晋升少校一事刺激到了，这还是想着早些立功。” 果然，王家黎满怀期待地接着说，“行动组和情报组目前的任务就是潜伏，发挥作用的时候要等到中日开战，甚至是等到上海沦陷的时候，现在中日之间的大战还没打起来，谁知道要等多久，依我看三年五年都有可能，真要等那么久，你这一身才华岂不白白闲置。” 齐兰峰也已经听懂了王家黎的意思，忙打断王家黎，说道，“哎，老王，你可不要打川子的注意，他现在可是我们情报组的副组长，哥哥我这还一大摊子事情等着川子去做呢。” 王家黎瞥了齐兰峰一眼说道，“老齐，咱哥两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咱两一起晋升的少尉，又是同时晋升的中尉，你现在已经是少校了，是不是也该为兄弟着想一下。再说，不管是情报组也好，还是我这电讯组也罢，还不都是你手下的，有了功劳，怎么会少得了你这个当上级的，咱们在杭州这一次，几乎所有的事情，川子都是首功，可你老兄还不是连升两级。” 一提到这次晋升，齐兰峰心里就喜洋洋的，那些大黄鱼送给齐秘书果然大有作用，他和齐秘书本有些远亲，可齐秘书平时也只是对他暗中有些照顾，并没有给他多少帮助。这一次却有很大不同，临行前齐秘书可是跟他说了，只要他再有成绩，处长马上就会把他们这几个潜伏组彻底整合到一起，成立上海抗战潜伏站，齐秘书就会向处长推荐他担任这个潜伏站站长。 一想到这些，齐兰峰心思又活跃起来，笑着说，“老王，你的意思是不是要现在就借用川子帮你们电讯组破译日本人的密码，不过话咱们可是说好了，如果有功劳，这可是咱们俩的。” 王家黎和齐兰峰两人关系不错，他隐约知道齐兰峰和齐秘书有些关系，所以这一次秦川被划到情报组，王家黎也无可奈何。 王家黎白了齐兰峰一眼，对秦川说，“川子，你们情报组还有行动组都是现在潜伏，不能有什么动作，可电讯组不同，需要尽快开展工作，我已经在租界注册了一家《国际商务报》，有了这家报馆，咱们的电台就合法了，咱们也就可以监听上海日本人的电讯往来，如果咱们能破译他们的密码那咱们就立大功了，说不定咱哥俩也能就此升上一级。” 对于自己在哪个组，秦川倒是无所谓，只要能为抗日做些事情，什么工作任务他都干，只不过他是情报组的，而且刚刚进入二处，就被特别提拔为中尉军衔，这还要感谢齐兰峰这个不揽功的好上级，具体要他做什么，他还得听齐兰峰的安排。 见秦川有些为难地看向齐兰峰，知道秦川已经没有问题，现在就等齐兰峰发话了。 王家黎对齐兰峰说，“老齐，这件事你就看着办！” 齐兰峰笑着对王家黎说，“老王，这样，我看这样，川子帮你是一定的，只不过我这面的事情他也不能放下，你看怎样？” 对于秦川不能全身心投入到他的电讯组工作，王家黎心中很有些不甘，可也知道现在也只能如此，当下三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约定了相互联络的办法后，秦川才和二人告别离去。 离开酒楼，秦川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坐上黄包车来到公共租界，到先施公司买了一辆亮闪闪的英国布朗牌自行车。 虽然秦川对于这时自行车的价格有预料，可看到价格时还是大吃一惊，价格简直高得离谱，竟然售价一百三十五块法币，八辆自行车的钱就能买一辆轿车了，而且还要上牌照，还得交税，而且一年的税就要两块法币。 虽然有些犹豫，可秦川还是买下来一辆，好在先施公司为了买自行车这个奢侈品，还帮助顾客办理牌照和纳税手续，然后又接受了简单的交通培训才作罢。 原来，民国时期对于自行车还是有很多限制的，主要是为了交通安全，比如不准带人，夜间骑行要在车把上挂上一盏灯等等，而且，对于不遵守规则的人还要罚款，起价就是半块大洋，多者可以罚款一块。 骑着自行车，在街上行人的注目中，秦川把握着自行车在街上人流中灵活地躲闪穿行，很快就回到家。 听到佣人王嫂惊诧的叫声，侄儿和大嫂，以及吕秀凝都跑了出来，见到秦川推进院子里的自行车，侄儿首先欢叫着跑过来。 得知这辆自行车是秦川买回来的，大嫂免不了数落秦川几句，可当听秦川说，这是给吕秀凝每天去报馆送稿件用的，大嫂就不再作声，而是开始教吕秀凝骑自行车。 这个时期，自行车最多的城市有四个，就是北平、天津、青岛和上海，北平和上海的自行车数量都是以万记的，大嫂家就是北平的，她家中就有自行车。 看着欢天喜地的侄儿和神情激动、脸色绯红的吕秀凝，秦川心满意足地走进楼里，他要看一看吕秀凝抄写整理的稿件，看看是否有错误。 非常感谢阅读本书的书友，希望大家收藏，投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三十章 激动又安稳 吕秀凝整理的稿件几乎如打字机打出来的一样工整、整洁，这让秦川很满意，甚至打消了购买一台打字机的念头。 这个时期，甚至直到建国前，虽然已经有了国人自己发明的汉字打字机，也就是舒式打字机，可这台汉字打字机不仅体积不小，而且打字速度极慢，所以并不普及，使用者很少，至少如秦川这样的作家，甚至是报馆这一类的需要大量频繁使用打字机的地方，几乎都没有人使用。 自从意大利人佩莱里尼图里在1808年发明打字机后，西方人在随后很短的时间里，就按照这台打字机的原理设计出了更加简便实用的现代打字机，为了在全世界尽快普及打字机，使公司的打字机销量大幅提升，以雷明顿和安德伍德为代表的打字机生产公司，开始不断研发各种文字的打字机。 在搞定英文世界后，他们的技术人员克服了一个又一个的困难，又陆续搞定了法语、俄语、意大利语、印地语、拉丁语、阿拉伯语、印度语、日语，甚至连韩语都被他们切割成了方块完成了韩语打字机的设计，并推广到这些国家，但是当西方人想要在民国推广打字机时就遇到了无法逾越的困难，因为汉字实在是太多啦！ 不过，好在国人还是很聪明的，先是在1919年，商务印书馆一个叫舒震东的工程师发明出汉字打字机，也就是这个时候的舒式打字机。 其实，在几年后的民国时期，还发明出一台既小巧，又快捷的汉字打字机，那就是着名国文大师林语堂先生发明的，只不过因为过于复杂，又因为战乱，没有厂家愿意投产，这才搁置下来，只不过林先生这台打字机设计得极为巧妙，甚至暗合了电脑语言，几十年后汉字打字机基本还是延续了林先生的这个思路。 前世的秦川曾经仔细研究过林先生设计的打字机原理，现在他就想着是否有必要搞出一台汉字打字机。 检查了一遍内容，并没有发现任何错误，秦川才放下手稿，回到他的房间躺倒在床上，仔细想着齐兰峰和王家黎的话，以及他日后的任务。 潜伏的前期准备，应该说秦川做的十分完美，没有人会想到一个大学讲师，甚至还很快就有可能成为教授和国际上知名学者，同时还是畅销小说作家年轻人会是一个调查统计局二处的特工。在身份没有问题后，剩下的就只有一个潜在的危险，那就是被自己人出卖。 关于这一点，秦川已经有所考虑，那就是尽可能不和其它情报人员打交道。 为了这一次的潜伏，处长可谓下了很大功夫，甚至潜伏人员都不会清楚自己的上级是谁，就比如王小勇和李明哲二人，虽然秦川是他们的组长，可这两人也只知道秦川是他们的同学，而不知道秦川也同样是二处的特工，甚至他们两人之间也不清楚互相的身份。 秦川不知不觉就睡着，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六点了，吕秀凝已经下班回家，大哥也已经回到家中。 从大哥带回的消息来看，“他的”《射雕英雄传》很成功，已经在市井之中引发议论，甚至据大哥说，中午在酒楼吃午饭时，都听到有人在谈论。 下午在秦川睡觉时，傅司楠也打来电话，说是商务印书馆已经打电话向他询问作者了，说是印书馆想要同他联系。 商务印书馆要联系他，那毫无疑问是认为这本《射雕英雄传》很有前途，想要事先和他建立联系，搞好关系，以便日后能顺利拿到出版权。 此后，一直到十一月，这近四个月的时间里，秦川的生活既让他激动振奋，有感觉极其平静安稳。 说道让他激动振奋，是因为在这四个月里，他的《射雕英雄传》果然大火，市井酒肆几乎无处不谈郭靖和黄蓉，人人以先睹《生活导报》连载章节为快，《生活导报》的销量也因此一跃迈入日销量万份的新阶段，最高日销售量达到七万八千多份，稳定下来之后，日销量也有五万份以上，销量的增加也让广告收入大幅提高，月盈利数万，从而跃升成沪上名副其实的大报。 见到《生活导报》从名不见经传小报突然发展到如此火爆的大报，沪上大大小小几十家报纸争相要求连载秦川后续小说，稿酬也一路走高，《申报》竟然开出了千字四十元的天价稿酬，只不过，得到甜头的傅司楠自然不会放开秦川这个“大贵人”，更是和秦川签下合同，秦川日后所有小说，《生活导报》都会给出千字五十元的稿酬。 《射雕英雄传》小说也终于出版，财大气粗的《商务印书馆》以两万元的高价得到独家刊印权，版权自然归属了《商务印书馆》，版税百分之四十，这是民国时书籍销售分成的通行说法，也就是说，每卖出一本《射雕英雄传》，就有百分之四十的利润归属秦川。 《射雕英雄传》小说销售的十分火爆，仅仅一天工夫，五十万本就被一抢而空，不仅是沪上，金陵、北平、天津、武汉、广州、西安、成都、太原、洛阳、济南、青岛这些大城市的书商也争相抢购，甚至香港也有书商大手笔一次购入十万本，说是准备贩运到南洋销售，逼得商务印书馆不得不立刻开始着手再版。 四个月内，仅仅因为这部小说，秦川就赚了八万多，这还没算再版的收入。 一百一十八章的《射雕英雄传》结束后，秦川的第二本书《神雕侠侣》也已经开始在《生活导报》连载，依然风头十足，秦川已经俨然成为沪上炙手可热的当红作家，其风头甚至压过红极一时，妇孺皆知的鸳鸯蝴蝶派大作家张恨水先生。 齐兰峰和王家黎的报馆和商行已经运作起来，这两处地方都经过大面积的装修整修，秦川知道，这是因为这两处地方会是他们潜伏任务的大本营，一些秘密设施是一定要建立布置好的，至少在必要的时候，里面的人员要有安全可靠的退路。 还有一个让秦川欣喜不已的是，他的那篇《独立随便量的论文》也在英、法、意、美等西方国家着名数学刊物上发表，得到极高赞誉，甚至美国哈弗大学和麻省理工学院还向秦川发出讲学邀请，秦川也因此被圣约翰大学破例聘为数学系教授。 说到安稳平静，那就是由于考虑到自己执行的潜伏任务的危险性与特殊性，秦川也同大哥秦赢商议好，他已经分出独居，位置也在贝当路，相距只有二百来米，也是一栋带花园的小洋楼。 只不过，佣人是大哥帮助介绍的。 非常感谢阅读本书的书友，希望大家收藏，投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三十一章 申报的消息 “铃铃”床头上英国产闹钟发出震耳闹铃声。 秦川在铃声响起的一瞬间，就已经惊醒，侧身而卧的秦川在惊醒的同时，右手已经伸到枕头下面，握住一把已经被捂得温热的沃尔特p38手枪枪柄，这把手枪已经子弹上膛，如果发现任何意外，秦川可以随时开枪射击。 这把手枪并不是二处配发的，他们所有在沪上执行潜伏任务的人员的武器都不是二处统一配发的武器，这把手枪是齐兰峰从黑市上购买的，当然，费用是使用二处单独划拨给他们特殊经费。 这主要是为了防止万一有潜伏人员暴露，不至于让对方马上就认为他们是二处特工，而且这种沃尔特手枪在黑市上流出很多，一旦有问题，想要查找枪的出处，那根本就办不到。 这几个月来，秦川在齐兰峰的裕丰贸易商行和王家黎的《环球新闻》报馆中，又接受了两人的单独培训，虽然齐兰峰培训的内容在警官学校时，秦川都学过，可同齐兰峰培训的内容相比，以前学过的课程几乎就是小儿科，齐兰峰不愧是搞情报的，从情报的收集、获取、分析，以及跟踪、监视等，只要是特工应该具备的，齐兰峰都对秦川进行培训，只不过关于行动方面的内容齐兰峰就要差很多。 而王家黎对秦川的培训，就要简单一些，王家黎只教授了秦川监听、截获电文以及破译密码的手段等内容。 当然，王家黎教授的关于破译密码的内容，只是现在通常用的手段，使用数学知识帮助破译，王家黎还没掌握，在国外，现在也是刚刚开始尝试使用这种手段。 秦川床头的这个闹钟，被秦川定在早四点半准时振响。 在稍稍镇静一下后，秦川快速起身，简单洗漱之后，就来到二楼他卧室旁边的房间里，这个房间里很空旷，竟然没有一件家具，只是在墙角放了一对亮晶晶的铜质哑铃。不过地板倒是擦洗的干干净净。 这个房间是秦川的健身房，为了不引人注意，又不至于荒废了功夫，秦川每天一早都会在这个房间里打一个小时的拳脚活动身体，然后在进行半个小时的力量训练，再然后就是到他专门改建的浴室去冲洗淋浴。 搬家的时候，大哥和大嫂都来看过，两人一致认为，秦川在楼上楼下都有卫生间和浴室十分浪费。 秦川买下的这个别墅，小洋楼虽然外观不大，可内里空间却不小，楼下因为有会客厅，或者也可以称作起居室的缘故，一楼只有包括厨房在内的其它六个房间，这些房间里，还有秦川的工作间兼书房，一个休息间，这个房间主要是给吕秀凝午休时使用，再有就是佣人刘嫂的房间和浴室、卫生间。 而楼上，除卫生间和浴室外，再有秦川带有套间的卧房、健身房和另外三个大客房。 平时只要当天没有课，秦川才会在家里吃早餐，然后等待吕秀凝到来后开始他的写作，有课时秦川都会准六点出家门，然后坐上黄包车，来到极司菲尔路的早餐摊上，吃过早餐在步行来到学校。 今天依旧如此，秦川六点坐上黄包车后直接来到极司菲尔路下车，买了一份沪上最大的报馆《申报》的报纸，然后来到洪记混沌铺外面的摊子要了一大碗混沌，就坐在街边，一边看着报纸，一边慢慢吃着混沌。 当秦川看到头版的一条消息时，突然停住咀嚼嘴里的混沌，专心地看起报纸来，那上面的大幅标题是，《张少帅上书委员长请缨抗战》，文章的标题虽然很醒目，课内容却并不多，只是简述了张少帅表示东北军坚持抗日的决心，希望委员长能以国家大义为重，施行举国抗战云云。 只是，这一段简短的消息，却让秦川沉思起来，半晌后，秦川匆匆结账，剩下的半碗混沌也不吃了，向学校方向走了一百来米，走进路边一家杂货店。 非常感谢阅读本书的书友，希望大家收藏，投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三十二章 贷款 秦川在圣约翰大学的课，每周只有周一、周三两节课，其它时间他可以完全自由支配，不过秦川又给自己主动增加了工作量，每周五的下午他都会来学校，就在他的办公室里，给他的学生们解答他们在学习中遇到的问题。 由于这一时期，概率的理论还远没有完善，很希望能有学生会在其中有所建树，因此他的课程完全是开放式的，而他现在的学生多数基础很好，甚至有几个学生已经在数学系学了几年，很快就要毕业了，秦川几乎是把部分学生当研究生来带。 虽然只有两节课，可他的学生们并没有感到轻松，每次秦川都会留下作业，而他留给学生们的作业，除了温习巩固他所讲的课程，还留下让学生们拓展思考的问题，在第二堂课上他会逐一提问。 对于聘用秦川来圣约翰大学任教，校长卜航济这个把一生心血，都用在圣约翰大学发展建设上的美国老头，很满意也很得意。 因为这个年轻人，在被他聘为圣约翰大学讲师的这几个月里，已经连续在国外数学刊物上发表了三篇高质量论文，在国际上引起了同行们的极大关注，为圣约翰大学挣来极大荣誉，这一切都有他的功绩。 为此，卜航济已经向校董会提出破例聘任秦川为圣约翰大学数学系教授的报告，鉴于秦川在数学上的成就，校董会通过他的报告只是流程和时间上的问题。 原本在圣约翰大学开设概率学，卜航济最初只是想要补齐圣约翰大学在数学领域细分门类中的不足，他完全没想到会达到今天这样的成就，这让他自然很满意也很得意。 还有一个让卜航济有些兴奋的是，《概率学》这个冷门课程，不仅本校的学生们有十几人选修，还有分别来自北平、天津、武汉、浙江等地的大学数学系的学生们慕名前来学习，而且已经陆续有八人进入他们圣约翰大学学习《概率论》，如果这个聪明的秦，能再多发表几篇高质量的学术论文，说不定还会有国外的学生前来圣约翰大学求学，在这个美国老头看来，这一切都说明他为学校花费的心血很值得，他很骄傲。 为此，在卜航济的大力支持下，秦川“研究学问”的时间很充裕，而且还特别给秦川一个单独的办公室。 “铃铃铃” 下课的铃声响起，秦川也结束了他的这一堂课的讲授。 “同学们，今天是我们《概率论》的最后一堂课，由于你们都是有数学基础的大学生，所以我的课讲授的要快了一些，不过到明年九月新生入学后，我就会放慢进度了。” “今天留给大家的作业，希望大家努力，这次的作业会做为你们本学科的成绩加以记载。还有，下一堂课，我会给你们讲授《逻辑数学》。” 数学系一直是冷门学科，而《概率论》还是冷门中的冷门，学生自然不会多，秦川的学生只有二十一人，其中还有八人，是自称听说圣约翰开设概率论才从其它大学转学过来的，而且这些人还不完全是原本就学习数学专业的。 秦川在同这些学生有意接触中发现，这八个人并不是如他们自己所说是慕名而来，而是都有着很强的目的性，其中有三人是调查统计局二处近期发展的人员，其余五人则都是hd的人，这些人相互之间并不知道互相的身份，可秦川在系统的帮助下却一清二楚。 而且，大哥也隐晦地要求秦川，对那五个hd的人在教授时，多费些心思，说是有朋友委托他多关照这些人一些。 秦川很感慨，虽然国党和hd双方，对于破译密码这件事都极为重视，可有着天然优势的二处的力度显然是不够的。 正是因为有了他们这八个人的存在，秦川才以为了不影响先前就在大学就读学生的毕业时间为理由，向校方建议，这一学年他会将《概率论》、《逻辑数学》、《组合数学》三门课程，全部为他的这些学生讲完，然后从明年新生入学后，再用四年的时间教授上面三门学科，恢复大学课程的正常进度。 其实，秦川如此就是为这八人考虑的，明年新生入学后，抗战就已经爆发了，那时如果再要认真教授这些课程，那就很容易被日伪利用。 所以，那时他教授的内容将会以纯学术的内容出现，而不会再讲授超出这个时期的新内容，新理论，更不会再涉及密码破译领域一分一毫。 如果日伪人员利用这些数学工具进行破译，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概率学也好，逻辑数学和组合数学也罢，此时已经在逐渐发展起来，虽然还很不完善，但有心人还是会想到利用其破解密码的。 关于那八个特殊学生，秦川会在课后，找机会单独给他们讲解破译的原理和一些组合手段，只不过看起来那三个有二处背景的人，其中的两人似乎并不很上心。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在尊师重道方面确实很不错，在秦川没离开教室前，除非秦川有话，一般来讲，学生们都不会先走，而是等待秦川这位和他们年龄相仿的先生离开，他们才会出去。 教室的门是在学生们的后面，秦川将他的讲义放进皮包中，擦了擦手上沾染的粉笔灰，然后就提着皮包，一路和学生们热情地打着招呼，一面疾步走出教室。 秦川并没有再回他在学校的办公室，而是看看手表，然后径直走出圣约翰大学，在街道上喊了一两黄包车就直奔外滩的汇丰银行。 在汇丰银行的贵宾厅里，秦川见到了等待已久的傅司楠，傅司楠是来给秦川做担保人的。 早上，秦川在看完《申报》的消息后，就在街边给傅司楠打过电话，向傅司楠提出他有急用，需要在银行筹借一笔十万元的资金，他想请傅司楠替他作保，虽然为秦川担保十万元的巨款，可傅司楠并没有半分犹豫，这个大金主给他带来的收益可不止十万元，甚至傅司楠没有询问秦川要这笔巨款做什么，还主动提出不必找银行贷款，要自己借钱给秦川。 只不过，秦川坚持要从银行贷款，傅司楠才作罢。 傅司楠又建议秦川在汇丰银行贷款，那里放款部门高级经理和他很熟悉。 在汇丰办理贷款很顺利，有秦川这个日进斗金的畅销书作家名头在，汇丰自然不会有什么担心，更何况还有如今已成为沪上大报的《生活导报》的老板傅司楠作保。 这十万元，秦川并没有取现金，而是要求将款子转入他在花旗银行的户头。 忙完这一切，秦川和傅司楠二人在外面吃完中午饭，就告辞离开。 秦川并没有回家，而是在街上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人跟踪，这才坐上一辆黄包车来到望平街后面的一条街道，在那里逡巡了一圈，甚至还在一家小酒馆里要了一瓶啤酒，又闲地喝完后才走进一条巷子，从后门来到王家黎的“环球新闻”报馆。 这家报馆虽然是王家黎盘下来的，可里面经过全面改造装修，内部格局已经大变。 秦川从后院进入报馆后，没有走前门，而是直接从后面进入一间名为报馆总务室的办公室。 里面的人先给楼上发出信号，然后立刻为秦川打开一道暗门，里面有一道狭窄的楼梯，秦川顺着楼梯上到二楼后，那里有一道小门，秦川推门进去。 里面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办公室，面积不大，只有十几坪的样子，只摆了一张办公桌，一个长沙发，还有一张床。 这是王家黎的隐秘办公地点。 第三十三章 隐秘的电讯小组 王家黎这个隐秘的办公室，秦川并不是第一次来，自从建成这个报馆后，每隔三天，秦川都会在下午来到这里，主要是因为，王家黎设在报馆中的秘密监听点已经开始运行了。 秦川熟门熟路，径直走到王家黎堆了一堆电讯记录的办公桌后面，从酒柜的底层取出一瓶啤酒起开，倒了一杯啤酒慢慢喝了起来。 为了这个报馆的改建扩建，报馆开张延迟了一个多月，主要是为了保证相关电讯人员的安全，再处长的支持下，王家黎煞费苦心亲自参与报馆的相关秘密设施的设计，报馆在原有基础上不仅加宽加长，还在二层上又加了第三层，几乎就相当于重建了一个报馆。 王家黎的努力也确实得到了极好的效果，除非有人拿尺在楼内外实际测量，不然绝对无法发现会有隐秘的房间存在。 经过如此大规模的改建扩建，在报馆东侧硬是挤出一个宽六米，长十五米的三层房间的面积，而且房间都做了隔音处理，现在最下面一层是存放电讯物资和监听器材以及监听档案的档案室和库房，二层和三层除了有王家黎一个十多平米的办公室，剩下的都是监听和情报分析的办公室。 从报馆内自然也可以进入大楼东侧的这一面隐秘夹层的房间里，只不过，那要从王家黎再报馆明面上的办公室的暗门进入。而且，进入这个夹层房间的暗门是用表面包裹着木材的钢板制成，在里面关闭的情况下，只能用炸药炸开门或者墙壁才能进入。 报馆还有两条通往外界的地道，其中一条，就通往巷口对面秦川喝酒的那个小酒馆，在那个小酒馆里确认报馆安全后，秦川才会走进巷子来到报馆的后门。 至于另一条安全通道，只有王家黎一人知晓，设计人员和秘密施工部分的人员，都是处里安排来的，报馆完工之后，这些人都已经撤走，相关部署和人员去向，只有处长和齐秘书知晓，即使在二处内部，这也是绝密。 王家黎的电讯组并不都是电讯人员，他还有一个负责警卫的十二人的行动小队，专职保护电讯组的安全，比如那个小酒馆和另一条安全通道，还有秦川从后面进入楼内的这一段的看护人员，还有王家黎的秘书和在报馆三层负责保卫的人员，都是由这个行动小队负责。 负责监听破译的，是一个专职秘密监听小组，包括王家黎在内，只有六个人，都是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那五人不仅都有丰富的电讯经验，其中一人还在德国接受过监听破译培训，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十分精干的小组，处长是下了大本钱的。 这个小组仅仅五个人，三男两女，而他们竟然要看管二十四部秘密监听电台，而且还是二十四小时监听，工作量极大，尤其是初期查找有价值电台时，工作量更是极其巨大，组长王家黎和秦川这个外借人员，甚至都要亲自上阵参与监听。 三个多月来，在王家黎这个经验丰富的老手指挥下，他们已经掌握了沪上获明或暗超过二百部电台的讯号，并且对这些电台的频率，大致发报时间，都有详细掌握。 电讯人员毕竟是一个相对特殊的职业，人员相对稀少，每一部电台的发报人员一般都相对固定，秘密电台更是如此。而每个报务员发报的手法都会有各自的习惯，甚至长短音节的短促停顿时间，每一个人都会有所不同。 就如秦川发报时，他发出的音节之间的间隔就很短一样，在电讯老手听来，每一个人的发报都会有不同的特点，从而可以推断出是哪个人在发报，进而推断出又是哪一部电台在工作，专业术上，这个特点术语叫音纹。 活动最频繁的电台，自然是沪上和租界里电报局中的电台了。 sh市区，以及法租界和公共租界都有各自的电报局，虽然法租界和公共租界近在咫尺，可当初法租界从公共租界分出来后，就一直坚持自行其是，不管什么东西，公共租界有的它要有，没有的它更要有，就如法租界没有自来水水厂，了它却从公共租界的水厂买水，供给法租界的所有住户使用，在公共租界，那可是要付费的。 这三个电报局的电台都是使用明码发报，这些电台也都是在白天发报，并不是二十四小时工作，监听这些电台非常容易。 王家黎原本是不想监听这些公共电台的，可秦川认为监听这些电台很有必要，有一些没有电台的特工，就很容易使用暗语利用公共电台发送联系信息，有一些知道一些特殊消息的外国商人，甚至有可能微能为了各自的利益把一些特殊消息发给家人，朋友或者商业伙伴。 秦川认为，只要不厌其烦地长期用心筛选，说不定就能在其中找到有价值的信息或者线索。 另外还有一些电台，它们的发报时间不仅不固定，而且时间跨越也长，二十四小时都会发报，这样的电台占以发现电台总数的百分之七十左右。 王家黎和秦川分析，这些电台应该包括沪上各大银行以及洋行、如申报这样的大型报馆、和国外有业务联系的大公司，甚至还有国党在沪的警政机关，比调查统计局一处和二处在沪上设立的情报站，还有国党市党部和税警总队以及江海关等部门的电台。 此外，就是驻沪各国领事馆和英、法、美、意、日在租界驻军的电台，这些电台，尤其是日军陆、海军的电台，才是这次潜伏监听的主要目标。 再有一些电台，只是在夜间发报，几乎可以确认，这些电台都是秘密特工电台，绝大部分应该是hd潜伏电台，另有其它秘密特工电台，就有可能是日谍或者其它国家的间谍使用的。 通过二处传来的国党在沪各机构，包括使用一些非正常手段探知的银行、洋行、报馆、公司等私人电台的电台发报日期和时间，再将其排除在外后，已经将二十五部只在夜间发报的电台，还有驻沪外国领事馆和驻军电台频率成功进行进行锁定监控。 “嘟嘟” 就在这时，墙壁上一盏绿色的小灯突然闪烁起来，蜂鸣器也发出轻微的鸣叫声，秦川右手迅速伸进他放在王家黎办公桌上公文包内，那里有一把子弹上了膛的勃朗宁手枪。 第三十四章 再抓几个日谍 虽然对于这里严密的防卫措施十分有信心，可秦川还是从皮包里掏出手枪，走到对面墙壁前，那里有一个一尺见方看着好像窗子似的玻璃前。 这个隐秘的办公室没有窗，甚至电讯小组监听破译的几间办公室里也都没有窗，包括三楼的房间同样如此。 秦川面前看着似乎是窗的玻璃，其实是一个类似潜望镜的装置，可以从对面房间的屋顶看到隔壁房间里的情况，而对面房间里的另一块镜片是混杂在天花板上，一圈装饰用的玻璃中的一块单向透光的玻璃后面，通过这个潜望镜装置，可以清楚看到对面房间内的情况。 透过这个观察窗，秦川看到王家黎和齐兰峰二人笑咪咪地站在门前，正在看着房间里另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准备打开王家黎办公室的这道暗门，这个年轻人同样是王家黎手下十二个行动小组的成员。 王家黎这间办公室的门在关闭后，如果想从外面打开，必须要王家黎和这个年年轻人的两把钥匙同时操作才可以，而秦川方才进入房间的那道门，也需要这个年轻人控制，才能开启那道电动门，在年轻人身后的墙壁上，也有一个观察窗，可以看到秦川上楼的那段楼梯的情况。 观察窗的设计，还是在秦川的建议下安装上的。 随着一阵轻微的电机声，王家黎和齐兰峰二人呵呵笑着走进办公室，并随手又按动墙壁上的一个按钮，身后的电动门随即再次关闭。 见到秦川一手端着啤酒杯，另一只手还提着手枪，王家黎笑着说，“川子，放心，这里的防护设施可是我亲手设计的，绝对安全。” 看起来齐兰峰和王家黎两人今天的心情都很好，齐兰峰看了一眼那个观察窗，笑着说，“川子，这个观察窗的设计十分巧妙，这间办公室的两条通道都在完全掌握之中，要是我那里也能有这么一个巧妙的东西就好了。” 齐兰峰的富鸿进出口贸易商行，虽然也有隐秘的隔间和暗道，但却没有电讯组这里的动作大，他。 毕竟一个做进出口生意的贸易商行，并不需要耗费时日对建筑进行大规模改造建设，否则会引起别人怀疑，所以他那里只是简单装修改造后，就投入使用了。 齐兰峰在那里虽然也有一间办公室，可齐兰峰并不经常过去，公司老板只是他的一个掩护身份，具体经营自然由他情报组下面的人在做，齐兰峰更多的时间，则是在跟法租界和公共租界里的三教九流打交道。 齐兰峰的交际能力果然不同凡响，只在这几个月里，他就已经和租界中从黑帮老大到巡捕房巡捕，再到工部局董事，以及各个洋行和国内商人们交情热络，甚至还有租界里各个国家领事馆、以及法国、美国在租界驻军的人，齐兰峰和他们都成为好朋友。 其余的时间里，齐兰峰多数时间就在王家黎这里，毕竟他不仅是潜伏计划的情报组负责人，他还是整个潜伏计划的实际负责人，电讯组的情况他也需要随时掌握的，何况情报组搜集来的重要情报，他也需要通过王家黎这里的电台向处里报告。 秦川一边将手枪放回皮包里，一边笑着问，“两位组长满面红光，印堂发亮，说说你们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了。” 一提到高兴的事情，王家黎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川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通过老齐的配合，还有咱们在杭州破获的日谍案缴获的那本密码的抄本，咱们已经锁定了日本驻沪领事馆和日本驻沪海军武官府的电台了。” 日本人驻沪领事馆中，有大批的日本军方和外务省的情报机构存在，这些秦川早就了解，不要说海军武官，就是陆军武官也同样是在沪的日本军方间谍负责人，甚至还有大大小小几十个日本间谍组织，这些间谍组织系统繁杂，名目众多。 就比如这个日本海军武官府，就是日本海军军令部设在上海的海军情报部门的大本营，除了众多的情报人员，还有它控制的以白俄为主的“俄侨自治协会”和“万和商社”这两个掩护机构。 其实，日本海军军令部二部还在上海有一个专门破译国党党政军警密码的极为重要的情报机构，是一个叫做“x机关”的间谍机构。 这个机构对国党威胁极大，只不过，关于这个“x机关”，还有“万和商社”、“俄侨自治协会”，秦川现在没有办法说出来，他需要找到或者制造线索，从而引导王家黎和齐兰峰关注并最终破获他们的密码。 “还有十几部电台，我们怀疑也很有可能是日本人的。另外那些只在夜间发报的电台总计十二部，甚至有一部就在距离咱们现在的位置一公里之内，我们基本可以认定，这些是hd的电台。” 秦川犹豫了一下问，“hd的这些秘密电台咱们有没有可能查找到位置？” 王家黎摇摇头说，“这些电台咱们暂时那他们还没办法，这里不是咱们的地盘，不可能进行大规模调查或者搜查。” 秦川还有些担心，又问道，“国外有没有侦查定位无线电发报机的仪器？如果有，咱们为什么不从国外进口一部机器，那不是就可以把hd电台查出来了。” 王家黎点头说，“听说国外有这种仪器，不过也不是万能的，用这种仪器查找电台，不仅需要是在对方电台开机时，还要经过几次测定，逐渐缩小范围，最后才能指出是某一栋楼或者某一小片区域，听说处里已经在同国外联系，想要进口这东西了。” 齐兰峰摆摆手说，“老王，川子，咱们这次潜伏，目标是日本人，hd不是咱们的重点，咱们就是找出十个hd电台，也比不过挖出一个日谍电台功劳大，如果要是能破译了日本人的密码，那咱们的功劳可就大了去了！” 王家黎叹口气说，“老齐，我跟你说过，破译密码这东西可不是你们情报组跟踪盯梢那么简单，这可是一个费脑子的苦差事，不仅需要破译的手段，还需要碰运气。” 王家黎似乎想到了什么，急着问秦川，“川子，你看咱们什么时候开始破译日本人的密码？” 日本人的密码编制规律秦川是知道的，可他同样现在找不到理由说出来。 而且同样需要经过大量计算，在没有电脑的时代，如果由他一个人来完成，那计算量恐怕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秦川向王家黎提过，他需要几个助手，而且助手需要具有大学数学知识的人。 王家黎苦笑着说，“这个你问老齐。” 齐兰峰笑着说，“川子，这件事处里一直在做，估计还得等一段时间。” 秦川点点头说，“只要人员一到，我马上就可以开始组织破译。” 秦川接着又说道，“在需要的人员到达前，咱们也不能闲着，第一要尽快确定日本人和英美法的电台，然后锁定监听，积累他们的密码电报资料，为咱们破译做准备。大量监听” 秦川转向齐兰峰，“第二，咱们情报组也不能只是一味潜伏，也应该做点事情了。” 见齐兰峰要说话，秦川继续说道，“老齐，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发现了两处可疑的地方，我判断它们很可能和日本人有关，搞不好咱们在抓几个日谍都有可能。” 第三十五章 鱼饵 “还能抓到日谍！” 一听到这句话，刚刚坐到沙发上的齐兰峰，就犹如坐到弹簧上似的，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一把抓住秦川的手臂，涨红着脸急不可耐地催问。 “川子，你说的两处可疑的地方，都是哪里？” 秦川拉着齐兰峰和也有些兴奋的王家黎坐到沙发上，不顾急迫的齐兰峰和王家黎，先喝了口啤酒才说道，“老齐，老王，咱们的任务虽然是潜伏，除了电讯组外，暂时处里并不需要咱们情报组做什么，可也并没有说我们什么都不能做，这段时间我经常去虹口日本人的区域闲逛，想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 “发现线索没有？”齐兰峰急着追问。 王家黎白了齐兰峰一眼，“川子不是说了，他发现了两处可疑地点吗，你说有没有线索？” 听着王家黎话里浓浓的酸意，齐兰峰笑了笑没有还嘴，而是紧盯着秦川，等待他的下文。 “我偶然发现了《俄侨自治协会》的人，经常出入日本海军武官府，而且都是在武官府的后门进出。” “虽然他们每次进去呆的时间都不长，可这也更让我怀疑了。所以，最近两个月来，我对所有出入武官府后街，又有可能可能进去的人都进行了跟踪，最后又发现了《万和商社》这个地方，今天我来就是想要向老齐你汇报我的发现。” “好！太好了！” 齐兰峰兴奋地一拍大腿，“川子，你小子就是我和老王的福星，这一次估计咱们又要立功了。” 王家黎没理齐兰峰，而是自顾自地去他办公桌后面取了一瓶啤酒，打开后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又一屁股坐到办公桌上大口喝起了啤酒，完全无视齐兰峰的存在，甚至也不看秦川一眼。 齐兰峰也不气恼，冲秦川挤挤眼，自己走过去取来两瓶啤酒和一个杯子，打开啤酒后，和秦川一人一瓶也喝起啤酒。 秦川明白王家黎的心思，他这是突然感到秦川一味的只帮助齐兰峰的情报组，而对他的电讯组的事情不上心，这是在生闷气呢，忙笑着起身走到王家黎身边。 “老王，这两个地方如果坐实了是日本人的间谍组织，或者他们那里有日本人间谍，那咱们破译你锁定的日本在上海的海军武官府密码的事情，可就差不多完成了一半的工作。” “什么！你说什么！”王家黎有些发福的身躯嗖地从办公桌上窜下来，不顾洒了一身的啤酒，紧张地追问。 听说这件事和破译密码还能扯上关系，这让齐兰峰也不由瞪大眼睛。 秦川故意吊着两人的胃口，不紧不慢地走回沙发坐下，仰身靠在沙发靠背上，尽力舒展开身体，惬意地喝了一口啤酒。 王家黎和齐兰峰两人看出秦川故意拿捏他们的心思，齐兰峰连忙掏出他那个精致的银质烟盒，取出一支香烟按到秦川的嘴上，陪着笑说，“来，秦大教授，您先抽支烟。” 另一边，王家黎已经在屋角脸盆中将一条毛巾浸湿，拿过来让秦川擦脸。 几个月下来，秦川和这两人都混熟了，已经很了解两人的性情，齐兰峰不仅善于交际，跟上下都能相处不错，朋友圈很广，最让秦川看重的是，齐兰峰虽然立功心切，可从不抢属下的功劳，还极为护短，对于这样的上司，秦川一向很佩服。 王家黎这个人，除了专业上的事情，在其它方面都有些粗线条，有时甚至还很孩子气，不过跟齐兰峰相识日久，两人关系倒是极为亲近。 虽然电讯组的密室里通风做的极好，没有窗也不见气闷，而且虽然有暖气，可温度并不高，秦川还是装模作样地接过一脸是笑的王家黎递过来的毛巾，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这才说道。 “老齐，老王，你们说，如果《俄侨自治协会》和《万和商社》里真有日谍，那他们得到咱们的重要情报，特别是江防和海防情报，他们会怎么办？” 王家黎不假思索地说，“还能怎么办？马上把情报递送给他们的上级啊……” 王家黎话没说完，齐兰峰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高，川子，我是服你小子了，你小子天生就是搞情报的料。” 此时，王家黎也反应过来，一脸惊喜地说，“你是说，咱们通过我们故意给日本间谍的假情报内容，就可以借机破译日本人的密码！” 秦川摇摇头说，“也不能这么说，这只是让我们破译他们密码的工作量大为减少，其实破译的难度依然还很大。” 齐兰峰似乎并没有听见秦川的话，或者他认为只要减少破译的难度，这就已经足够了，齐兰峰兴奋地搓着双手说，“对，咱们就这么办，这一招就是让日本人吞下咱们的诱饵，然后被咱们吊出大鱼。” 秦川的办法虽然不能直接将日本海军情报机构的密码破译，可至少让他们破译日本人密码的速度会加快，或者也可以说，他们距离破译的目标更加接近了。 既然有了这个共识，三人兴奋地迅速商量了一番细节，然后就在王家黎的办公室里拟就一份发给齐秘书的电文，然后就在王家黎的隔壁监听室里，迅速将电报发了出去。 发给齐秘书的电报里，先是将近期潜伏工作的进展做了简要汇报，同时把近期情报组和电讯组取得的成绩一并上报后，又将他们三人商议的，准备破译日本海军武官府通讯密码的计划进行了上报，其中着重提到了秦川这个新晋中尉，近期在情报组和电讯组的工作成绩，并对秦川大加赞赏。 然后，由齐兰峰和王家黎联名发给齐秘书。 要完成这件事，必须要有处里的配合，毕竟假情报不能太假，否则被日本人察觉，就会引起他们的注意，甚至立即更换密码也很有可能。 而且，如果不经请示就擅自泄露情报给日本人，即便这个情报就是假的，日后恐怕也会有隐患，搞不好就会落个汉奸的罪名。 此外，这个假情报最好是真假难辨的，而这样的情报最终需要泄漏多少真实内容，这个度很不好把握，估计处长都可能要请示委员长批准才敢做。 果然，仅仅二十分钟后，齐秘书就发来回电，告诉他们，处长已经同意了他们的计划，并且已将计划代号命名为“鱼饵”，对于秦川，处长甚是欣慰，要齐兰峰和王家黎告诉秦川，处长很期待秦川再建新功！ 不过，齐秘书在电报中警告齐兰峰和王家黎，处长再三强调，他们暂时可以先进行“鱼饵”的前期准备工作，具体执行时间，还要等处长请示上峰后再行定夺，但他们绝对不可以暴露潜伏人员身份，所有暴露身份人员都必须在第一时间赶回处里，不得以任何理由滞留。 第三十六章 关于HD的情报 齐秘书在电报中的警告，显然是处长的意思。 从这封电报里，可以看得出，处长对这次潜伏任务绝对是一万分的高度重视，同时对于破译日本人密码，处长也绝对无保留全力支持，可对于情报组的行动，处长就要谨慎的多了，至少也是持审慎态度。” “处长的意思很明确，情报组现在不是不可以行动，但前提是必须保证人员不会现在就暴露，一旦有问题，暴露的这些人就要马上撤离，以免给后续潜伏任务增加暴露的风险。 对于这位处长，秦川还是很佩服的，这个人虽然只是军中出身，或者说他只是黄埔出身，因为他从未上过战场，更从未接受过任何特工训练，这个人完全凭借自己的悟性，将二处一手主持发展起来，并最终将其发展成鼎鼎大名，在抗战中为国党立下汗马功劳的国内最大的特务组织，他也被被美国人称为，东方国党最神秘的人，是国党方面的特工之王。 这位没有经历过任何特工训练的处长，甚至给二处自编了特工训练手册，成为二处特工的教材之一，二处的各个方面都留下他浓重的刻画痕迹，绝对堪称是一个特工天才。 对于他们潜伏组的安排，从他小心翼翼地做出的相关要求来看，秦川明显感觉得到，他们这位处长对于这个潜伏组，是寄予厚望和极大的期待的。 齐兰峰和王家黎也明显感觉得出，处长对于他们的期待，两个人都兴奋地摩拳擦掌，马上就开始紧张地忙碌起来。 尤其是齐兰峰，他甚至隐隐感觉，这一次的“鱼饵”计划能否成功，对于他日后在二处的发展，将会产生巨大的影响，自然更是打起全部精神，甚至对于要离开的秦川第一次瞪起了眼睛。 “川子，你小子好歹也是处长亲自破格提拔的人，又是咱们情报组的副组长，我可告诉你，这个情报组你小子根本就没管过，到现在都是哥哥我一个人在忙，这些我也不说什么了，你小子这是在避嫌。” “不过从现在开始，情报组的事情你必须帮着哥哥管起来，赶快坐下，帮哥哥琢磨一下，咱们这前期工作，都需要做哪些准备工作？还要做哪些准备？” 虽然齐兰峰半真半假地和秦川吹胡子瞪眼，可秦川感觉得到，齐兰峰有些急了，于是笑着坐下，然后打趣地调侃齐兰峰。 “老齐，要我多出力气，这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咱们可得说好了，这一次咱们的计划真要成功了，我感觉不仅老王这个上尉要晋级少校，就是你老齐，估计差不多，也会就此成为咱们这次潜伏任务名正言顺的负责人了，到那时候，你可不要忘了照顾我这个大功臣啊！” 秦川的话，让王家黎和齐兰峰略微一一愣，然后两人都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齐兰峰拍着秦川的肩，笑眯眯地说，“川子，我说过，你小子就是我和老王的大福星，我怎么会不照顾你呢！你小子就给我安心做好这件事” 秦川从报馆后门出来时，天色已经见黑，秦川并没有匆忙离去，又在巷口的小酒馆喝了一瓶啤酒，磨蹭到天完全黑下来，才游游逛逛地穿街过巷向贝当路的家中走去。 秦川从三月前就开始步行回家，从圣约翰大学步行回家，如果沿着大街，是要走很远的路的，可要是穿过一些街巷抄近路，大概要走一个小时左右，也就是三四公里的距离。 秦川一路游游逛逛，看似散漫随意，其实他一直在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尤其是身后的情况，这是他回到上海后已经自觉养成的习惯。 再穿过前面的这一条巷子就是贝当路，在巷口拐角处，秦川目光不由一凝。 他看到，在靠近地面一处不引人注意的砖墙上，那里有一段小小的白色石笔画上的痕迹。 秦川头也没回、若无其事地走进巷子，然后在巷子里的转角处停了下来，掏出香烟然后又慢腾腾取出打火机，用身体遮挡着顺着巷子吹过来的冷嗖嗖的西北风，点燃后吸了一口，才又转身继续沿着巷子走去。 借着点烟的机会，秦川已经仔细观察了身后，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秦川不由加快脚步，在十几米外巷子深处，在一户住户门外的信箱前，秦川停住脚步，迅速查看前后的情况，侧耳倾听一会，除了呼呼的风声再没有任何动静，这才用手握住信箱上的锁轻轻一拉，锁就应声打开，秦川飞快地打开信箱，将里面的一封信件取出放入皮包中，又将那把经过处理的锁再轻轻一推，重新锁好信箱。 这是秦川同他这个小组的王小勇，进行紧急联络的一个情报传递信箱。 秦川和在江海关缉私队的王小勇，还有在闸北警察分局的李明哲二人是同学，三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光明正大地在酒楼会面，只不过因为三人相互之间都不清楚对方的真实身份，更不清楚秦川竟然还是他们的上级，所以他们见面完全就是同学加兄弟的情谊。 只不过，即使是同学关系，也不可能经常频繁见面，那样很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秦川快步回到家中，吕秀凝早已离开回家。 刘嫂告诉秦川，大哥秦赢在两个小时前打来电话，要秦川去家里吃饭。 大哥是花旗银行的收储部经理，秦川在花旗银行的账户和保险箱都是大哥帮助开设的，秦川的账户中，突然多出汇丰转来的十万巨款，大哥不可能不知道，秦川估计大哥让他过去吃饭，一定和这件是有关。 秦川借口要换身衣服，回到他的卧室，取出王小勇的信打开。 这封信只有一页市面上常见的稿纸，上面写着几句问候的话而已，落款是黄尚。 秦川取出打火机，用打火机的火焰在信纸的正面轻轻烘烤了一会，信纸的背面就显现出几行淡黄色的字迹。 在秦川的建议下，上海潜伏组人员全部取消使用化学药水密写加密方式，秦川的理由是一旦被搜出密写药水及显影液，就会被确定特工身份。 所有加密书写全部改用使用常用物品，比如牛奶和米汤，杨梅果浸液和白醋，这些物品书写的字迹干后几乎全无痕迹。 牛奶密写，只要用火焰烘烤，就会显出淡黄色字迹。 用白醋加密书写，用红萝卜皮浸液喷雾可显现红色字迹。 这些东西都是日常常见用品，几乎随处都有，使用方便，还不易留下马脚。 秦川收到的信件，就是用牛奶密写，落款姓黄，就是告诉秦川，密写手段是牛奶。 秦川看着手中的密信，思索起来。 “法租界兴盛贸易公司老板洪庆舫，重金贿赂巡捕房探长李凤宜及江海关缉私队十六铺分所李凤彦，昨日经十六铺码头船运粮食中，夹带大批管制药品出沪。” 江海关虽然早已收回，可它在租界中只管理货物的进出，并对其收税，也就是说只要是上税的货物江海关就无权管理，江海关缉私队就是稽查没有完税的货物。 在租界码头，他们只设有一个税务缴纳和检查的分所，王小勇暂时就在这个十六铺分所。 暗中夹带大批管制药品出沪，只能是hd。 秦川想了想，把正准备将信烧掉的手又收回来，将信件重新装好，换了身衣服下楼去大哥家。 第三十七章 大哥的质询 同开门的王嫂打过招呼，秦川就提着两瓶法国红酒，径直走进大哥家的院子。 从别墅玻璃窗中射出的灯光，将院子里的一辆黑色轿车映照的闪闪发光。 这是秦川用他的稿费给大哥买的一辆美国林肯轿车，足足用去了四千多块。 这个时候，民国私家轿车主要是北平、天津、上海、广东这些大城市大量存在，据统计，在1934年时，仅仅上海公共租界中，就有轿车近五千辆，在工部局备案专职司机两千来人的，登记备案有驾照的人近两万人。如果扩展到整个上海，轿车保有量估计会在两万辆左右。 这时候，最便宜的轿车是佩佩奥斯丁，这种廉价的车有点像后世的夏利。 而保有量最多的轿车，还是美国福特的t型车，以及雪弗莱和法国的雪铁龙，这些车就相当于后世的大众车型，价格也只有一千多大洋。 档次再高一些，就是美国的道奇和庞蒂克这两种车。 而再高一些档次的轿车，那就是林肯和别克，还有德国奔驰这一类的，要三千多到四千，秦川买的这一辆是豪华版车型，价格自然要贵。 再贵的轿车，那价格就是秦川这样的新晋富人，看着也有些牙痛了。 比如1927年出产的英国劳斯莱斯1代和1929年出产的宾利，那价格就贵的离谱，劳斯莱斯在这个时候的民国，据说只有一辆，还是外国人开的。 国内富豪们首选的车，还是林肯、别克较多，而后世气派的奔驰却并不多见。 另外，在这一时期，一向追求时髦的上海人，就已经对车牌极为讲究了，拥有九辆轿车的大佬杜月笙，他的一辆林肯轿车的车牌就是四个7，普通车牌照税金是六十块，这种特殊车牌就要数百才能得到。 而且，杜月笙的这个车牌还不是最贵的，公共租界最贵的车牌0001，是宁波富商周纯卿所有，为了这个最牛叉的牌照，周纯卿付出整整六十两黄金，仅这个牌照，就可以几乎够买一辆豪车了。 秦赢的这辆林肯，虽然牌照很一般，可内部装饰豪华，在沪上绝对能排进前一百。 当然，这不包括个人资产。 对于秦川买回来的这个超级贵重的大礼物，秦川被大哥，大嫂可是很很教训一通。 不过，大哥秦赢对于这台体面又有范的轿车还是珍惜喜欢的，他拒绝了秦川出钱给他找司机的好意，坚持自己以每月五十块的价钱雇佣一个专职司机，每天上下班都会坐这辆车接送，然后这辆车再开回家，由大嫂使用，秦赢什么时候需要用车，打个电话回到家里，他的宝贝专车马上就会赶到外滩花旗银行的楼下。 别墅的贷款，秦川也帮助大哥结清了，也就是几千块钱，就是财大气粗的秦大作家的十天八天的稿费。 秦赢现在每月四百多的薪水，供养这么一台车也没什么问题，秦川也就没有再坚持出钱付司机薪水。 听到门铃声，知道是秦川过来，大嫂也迎出门，别墅餐厅里饭菜早已摆好，菜不多，只是两个冷盘，一条清蒸鲈鱼，外加一大碗煲好的甲鱼汤。 侄子已经吃完饭，本准备赖在餐厅里等着向二叔秦川询问《神雕侠侣》后续的情节发展，以便和伙伴们吹嘘，却被大嫂早早赶回他自己的房间学习去了。 见到秦川拎着的两瓶红酒，大哥的脸就有些阴沉下来，不悦地说，“虽然你现在日进斗金，可也不能乱花钱，这两瓶红酒恐怕不会便宜！” 秦川忙解释说，“大哥，这就可不是我买的，这是商务印书馆刘经理找我商议《神雕侠侣》版税时送我的，据傅司楠说，这酒一瓶就要一百多。” 听说不是秦川花钱买的，大哥才来了精神，坐直身子拿了一瓶在手中查看，发现出产日期是1878年，不由连呼“好酒”，一边就喊着大嫂把酒放到他的酒柜里，不想那边秦川已经“彭”的一声轻响，抢先起开一瓶，又径直走过过去，在酒柜里拿出两只高脚杯，给大哥和大嫂倒上酒。 慌的大哥急忙把剩下的一瓶酒亲自送进酒柜里，这一幕看得大嫂乐得直不起腰来。 随后，一家人兴高采烈地吃了一顿晚饭，饭桌上，大哥并没有提起秦川贷款的事情，而是和大嫂仔细打听了秦川大学里的事情，还有他的新书出版的情况。 此后，大哥又把他在花旗银行的工作情况也简单说了一下。 吃过晚饭，大哥秦赢才带着秦川来到他的书房，大嫂要给大哥沏茶，却被大哥阻止，那瓶红酒还剩下一少半，也被大哥拿过来，秦川还是老规矩，打开了两瓶啤酒自己倒上，在大嫂出去后，大哥收起笑容，看着秦川问道，“今天汇丰银行转过来十万法币到你的账户，这笔钱是怎么来的？” 秦川没有先回答大哥的质询，而是从怀里掏出王小勇的那封密信递给大哥，“这是我的一个情报员今天报给我的，你先看看。” 秦川看着大哥的表情，又说道，“我认为这会是hd的人，你在那边应该有朋友，你可以把消息透漏给他们，如果是他们的人，他们最好马上采取必要的行动，这份情报，在我手里最多我还可以再押后一天就得上报。” 第三十八章 泄密 大哥接过秦川递过来的那封密信，抬头看了看书房的窗户，那里以被厚厚的米色天鹅绒落地窗帘挡了个严严实实。 然后，大哥才打开台灯，借着灯光，面无表情地把密信看了一遍。 看过密写内容，大哥面色平静地把密信翻转过来，将正面的内容也仔细看过，这才把密信地还给秦川。 在大哥翻看密信时，秦川一直在紧盯着大哥的脸，仔细观察着大哥的表情，可他并没有在大哥脸上发现任何细小的变化。 大哥脸上的表情即无惊又无喜，就仿佛这件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不是秦川的那个系统，早在数月前，也就是泽田还在上海的时候，他就已经清楚大哥的身份，他还真会以为这件事和大哥没有一丁点关系，还会以为大哥就是一个有些小资情调的银行中级管理人员呢。 不过，虽然大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可他的动作还是能让秦川看出一些异于常人的地方，虽然很寻常，可却瞒不过秦川的眼睛。 察看窗帘这个动作并不算什么，正常人在听说这封密信的内容时，也会赶到紧张，察看窗户防止有人窥探，这是很正常的举动。 只是大哥并没有表现出寻常人应有的紧张，而是波澜无惊，在秦川看来，仅仅这样就能说明三点问题。 第一，是大哥反应迟缓，完全没有意识到秦川让他看这封信的含义，也没有意识到这封密信会产生的严重后果。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大哥认为这件是完全同他无关。 第二种可能，那就是他担心过于关心，会引起秦川的怀疑，所以他在刻意隐藏内心的情感。 第三种可能，那就是他认为秦川已经怀疑他的真实身份，现在是在试探他，所以他下意识地就想在秦川面前表现的尽可能平静。 秦川不由为大哥叹了口气，由于他们所处环境原因，hd绝大多数特工潜伏人员都没有，也不可能有充足时间接受严格系统的特工培训，除了少数在大毛那里接受过严格培训的精英，再有就是一些有强大精神控制能力，以及一些对于人的心态有极为敏锐洞察力的特工天才，其它人在特工这一方面表现的还是有些粗糙。 他们最大，也是最坚强的就是他们有着强大的信仰力量在支持着他们，同对手进行殊死战斗。 秦川掏出打火机，将手中的密信点燃，然后将即将燃完的密信和它的灰烬扔进桌上的烟灰缸中，看着烟灰缸中残留的密信一角开始窜起火焰，秦川才又漫不经心地不紧不慢说道。 “还有，为了尽快破译日本人的密码，我们潜伏组目前已经着手开始行动了，已经完成了对沪上二百多部电台的排查，希望从中查找出日本人的电台，目前已经取得很大进展，已经成功锁定了日本驻沪领事馆和日本海军武官府的电台，甚至我们还有一个破译日本驻沪领事馆和日本领事馆海军武官府的电台密码的“鱼饵”计划。” 秦川停了一下，抿了一口啤酒，就好像是在和大哥聊天一般，继续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在排查锁定日本人电台的同时，还有一项额外收获，那就是发现有十二部电台只在夜间发报，我们已经大致确定这些电台应该都是hd的，其中一台就在马思南路附近。” 见大哥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但也没有开口打断秦川的述说。 秦川继续说，“暂时我们主要是想要破译日本人的密码，以及破获日本人暗藏的间谍，现在破译人员不足，不仅处里在帮助我们搜寻破译人员，我还建议把我在圣约翰大学教授的学生吸收一些过来。” 秦川喝了口啤酒，又说道，“我们潜伏组主要方向虽然并不是hd方面，这些是一处的事。可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很难保证，二处不把这些资料转给一处原党务调查室的那些人，甚至也有可能为了急于建功，拿hd的事情充数上报。” “我还听说，二处正在和国外接触，准备购买国外的无线电测向设备，如果有了那东西，任何电台在发报时，都会被锁定大致方位，从而逐渐被查找出来。” 秦川说完，一直面无表情的大哥突然问秦川，“为什么今天跟我说了这么多你们工作上的事情？” 秦川长出口气，他很不习惯大哥只是听他说，而大哥却不啃声。 自幼以来，他可是一直被大哥教训着。 秦川微微笑了笑说道，“我认为，在一两年之内，甚至也可能连一年的时间都没有，我们和日本人就会爆发全面战争，和日本人打仗，这打的可就是国战了，全民族都应共同参与，同日本人进行血与火的全面抗战，既然是举国抗战，就不应该再有党派之争，而且从现在开始就不应该再有内斗，我们自己把双方的力量消耗掉。” “我不是hd的人，现在也不想参加hd，等到打败了日本人，那时双方争斗就各凭本事了，也许那时我会有所选择，不过不是现在。” 最初，秦川还是很想和组织接上关系，以便帮助组织做一些事情，可泽田并没有同他接触，而且秦川认为泽田身负的责任重大，并不会长期留在沪上，很可能早已经回陕西了。至于没有接触他，估计应该有两个原因，一是还要对他进行暗中考察。另一个原因，很可能是对于他这样一个在二处很有潜力的年轻人寄予期望，暂时不想让他和他们的组织扯上什么关系，以免让他受到怀疑。 秦川现在也想清楚了，抗战期间他不会表明态度站队，一切都等抗战结束后再说，也许那时他会选择出国做个富家翁，甚至去香港和金大侠共同开个报馆也说不定，他还真想看看他现在就把金大侠日后的作品都“写完”了，金大侠那时会写出什么样的武侠小说来。 “还有。” 秦川继续回答着大哥的问题，“现在在即将举国抗战的前夕，我不能眼看着hd他们遭受损失，这些力量都应该在抗战中发挥作用。所以，现在涉及针对他们的一些事情我都很想能让他们知道，从而避免损失。我跟大哥说这些，只是想，如果大哥有朋友和那边有联系的话，可以通过他们及时给hd那边提个醒，如果没有，那也就算了。” 大哥略一沉吟说，“我倒是有一个朋友和那边应该有些生意上的关系，我可以试一试。” “你还没回答我，关于你的账户里的那笔钱是怎么回事？”大哥突然转变话题。 秦川暗想，看起来大哥在那边的身份应该很重要，所以一直不肯和自己摊牌。 “那笔钱是傅司楠帮我在汇丰贷的一笔款子。” “什么！是你贷的款？”满脸惊讶的大哥从座位上“嗖”地站起身，刚才那云淡风轻的神情完全不见，手指着秦川满脸不相信的样子。 大哥的神情让秦川心中不由一暖。 虽然在其它方面，大哥可以掩饰住内心的情绪，可对于他的亲弟弟的事情，完全就是失态，是真情流露，这种浓浓的亲情，让秦川几乎忍不住流下泪水。 第三十九章 做空公债 大哥秦赢情急之下，说出的话声音很大，以至于坐在客厅里的大嫂都跑过来询问情况。 大哥也意识到自己失态，笑着告诉大嫂他们兄弟两人没有什么事，这才让依然有些狐疑的大嫂离开书房。 秦川一边扶着大哥秦赢坐下，一边轻声说，“大哥，你这里有没有今天的《申报》？” 大哥伸手在书案上一叠报纸中翻找出《申报》递给秦川。 秦川指着头版的一则消息说，“大哥，你看到这个消息了，张少帅飞抵洛阳，向老头子面陈，希望释放抗日救国会七君子，同时请求老头子前往西安训示。” 秦赢点头，又疑惑地说，“这个消息我看了，可这跟你贷的这么大一笔款子有什么关系？” 秦川看着大哥秦赢，轻声说道，“大哥，你如果经常看报，应该还记得，十月份张少帅在西安和洛阳两次向老头子进言，要求对日抗战这件事？” 秦赢点头示意，他记得这件事，秦川又说，“那你看看，这一次张少帅洛阳之行，可有报道说他继续要求对日抗战了？” 见秦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秦川凑到秦赢身前俯身低声说，“我听说，十月份的两次会面，二人都是大吵。” “还有，我还听说，二处西北区负责人江雄风在上月密报，说东北军和十七路军军心不稳，甚至有传言说张少帅和hd方面有秘密接触。” 秦川话没说完，秦赢已经脸上变色，急忙问，“你这个消息准确吗？还有，你们那个戴处长得到这个消息不会不上报？” 对于秦赢的这个问题，秦川早已经想好了对策，思索着说，“张少帅在十月和老头子为了抗战的事大吵两次，这个消息绝对准确。关于江雄风的密报，只是听人传言，不敢保证准确。” 虽然秦川后世看过相关资料，知道江雄风的密报那是千真万确的准确的，他们的戴处长自然不敢隐瞒，据说是立即飞往洛阳面见了老头子报告此事。 可这件事事关张少帅这位民国副总司令，这一定是绝密，即使是二处高层也未必得知，秦川能听到传闻就有些匪夷所思了，秦川故意有些含糊，这是在这里是留下了一个伏笔，以防日后有人查问。 “至于处长是否上报，虽然没听到什么消息，可我想这么大的事，没人敢隐匿不报。” 秦川决定长话短说，如果解释过多，很有可能让大哥产生怀疑。 “这一次，据说老头子已经做好准备，决定不再任用东北军和十七路军围剿hd，已经下决心将东北军和十七路军调离陕西，准备任命蒋鼎文为西北剿总司令，任命卫立煌为晋陕绥宁四省边区围剿总指挥，而张少帅这次又一反常态，绝口不提马上抗战的事，你说这里面能没有问题？” 关于蒋鼎文和卫立煌两人的任命，这可是千真万确的，历史上就确有其事，所以秦川可以肯定滴说出来。 秦川得到的传闻，先不说是否可信，关于张少帅这一次洛阳之行没提抗日的事情，倒是的确有些让人奇怪，秦川的潜台词就是东北军和十七路军有可能生变。 另外，任命蒋鼎文和卫立煌这件事，更是极为重要的消息。 秦赢深吸口气，决定尽快结束谈话，他有重要的事情必须马上去做。 秦赢露出一副不解的神态，有些不耐烦地问，“这些都是国家大事，跟你我都没有什么关系，你说说，这和你贷款又有什么关系？” 秦川看出大哥秦赢的心思，忙说道，“自然有关系，这笔钱，再加上我账户里的，已经有二十多万了，我准备用这笔钱做空公债。” “做空公债？” 秦川的话让大哥秦赢露出一脸惊疑，“川子，你想过没有，你刚才所说如果成真，公债自然会下跌，可万一不成，你这一次可就血本无归了。” 秦川毫不在意地笑着说，“即便亏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说我现在每月有一万多的收入，就是我那本《射雕英雄传》这第二版的版税，就有三四万，商务印书馆的刘经理跟我说，他们甚至还想印制第三版呢。” “而如果一旦成真，这收益也绝对是巨大的，那时一旦战乱一起，不管你是否离开沪上，大嫂和我侄儿是必须要走的，我看去美国就很合适，没有钱怎么能行。如果这一次成功了，他们二人，算上你在美国，都可以吃穿不愁，我也就放心了。” 听秦川一说，大哥秦赢也不由眼睛一热，他没想到自己的弟弟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竟然是为了他们一家着想。 秦川又认真地说，“自从丢了东北，张少帅压力巨大，不仅是流亡在关内的东北人，全国上下都对于他丢失东北颇有微词，就是东北军内部也是如此，如果再不抗战，他的部下也都会和他离心离德，他就会成为孤家寡人一个，这一次再把他们调离陕西，那时候恐怕东北军都会散掉，所以我决定赌上这一次。” “大哥，我的身份不方便出面买卖公债，尤其是做空公债。所以，我想写一份授权书，你可以有权动用我账户中的这笔钱，然后你最好通过国外的银行或者公司，帮助我做空公债，这样你也不用出面，这样才最稳妥。” 两瓶啤酒喝完，秦川已经和大哥秦赢谈了两个来小时，一切事情都安排妥当，他想要传给hd的消息，也都讲出来了，就借口今天有些累了，就急忙赶回家中，他知道，大哥秦赢，今晚上有许多事情要做。 第四十章 书店有问题 第二天，秦川依旧按照他的作息时间，早餐后，略微休息后，吕秀凝就在准八点，骑着秦川买的那台自行车来到家里。 这台自行车在秦川的坚持下，现在已经作为奖励，给了吕秀凝，成为吕秀凝每天赶到去家里的代步工具，这让女孩子兴奋了许久。 这倒不是秦川对吕秀凝有什么非分之想，虽然吕秀凝这个北方女孩子不仅身材高挑，人也长的端庄清秀，走在街上也颇为引人注目，又每天都会相处一室，一点想法都没有那秦川恐怕就不是很正常了。 只不过，秦川现在是从心底不敢有这方面的想法，因为即将到来的战乱中，他这个潜伏特工时刻都会面临着巨大的危险，他不想因为他让他爱着的人，和爱他的人受到任何伤害，这也是他准备让大哥把大嫂和侄儿送到国外的原因。 因此，把这台吕秀凝非常喜欢的自行车送给她，秦川确确实实出于对吕秀凝的感激，由于吕秀凝“这台全自动智能打字机”的存在，让秦川省却了大量繁琐的书写工作，也至于他现在每天在畅快地阅读系统提供的小说中，就能轻松赚到大笔的稿费。 吕秀凝在和秦川打过招呼后，就动作麻利地来到书房，迅速摆好纸笔，接过刘嫂送过来的一杯清茶后，就在秦川抑扬顿挫的朗读声中，开始了她的的抄书工作。 八点半，刘嫂准时给秦川送上一杯啤酒，然后就静静地坐在书房的门口一把靠背椅上，脸上充满欣慰地看着两个年轻人在辛勤进行着工作。 经过这几个月的“朗读训练”，秦川在朗读方面已经很有功底，朗读中会经常沉浸到故事情节中去，他朗读起来很有前世着名艺术家曹灿老先生的风格，能将小说读出评书的韵味，抑情状物，无不绘声绘色，朗诵时时而双眼精光四射、光彩照人，口中诵出的情节气势磅礴，令人荡气回肠；时而眼神忧郁、声音婉转忧伤，让人忧思满腹、思绪万千；甚至经常会出现在情节忧伤至极处，秦川会情不自禁地泪如雨下，语音哽咽。 每到这个时候，在刘嫂给秦川地上湿毛巾让他擦脸时，吕秀凝都会看着这个在“创作”时，情感极易外露、才华横溢又十分低调的大作家默默发起呆来。 现在刘嫂每天早上都会抓紧时间做好家务，然后就会坐到书房的门口听秦川“读书”，在秦川的“创作”到动情处，及时为他地上毛巾，还有要及时把他不知不觉就喝光了的啤酒杯填满酒，然后就坐下来静静地听书，刘嫂现在已经完全成为秦川的粉丝了。 中午吃过午饭后，秦川就来到圣约翰大学，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稍坐了一会，就装作来取东西的样子准备离开，在走廊上，遇到从教务处走出来的白斯静，在他后面还跟着两个垂头丧气的数学系的学生。 白斯静一见到秦川顿时露出一丝苦笑，忙打发走那两个明显兴致不高的学生，他自己紧走几步迎上秦川，打趣地低声说道，“金大侠，你这是要去桃花岛，还是要会小龙女！” 由于《射雕英雄传》和《神雕侠侣》这两本书几乎风靡国内，甚至也可以说蜚声整个华人世界，两部书的作者自然及其受人瞩目，只不过秦川现在并不想出风头，他毕竟是做潜伏工作的，所以在发表《射雕英雄传》时，秦川就用了笔名，而且叮嘱傅司楠，他的信息严格保密，包括商务印书馆也是如此。 而且，秦川抄袭的十分彻底，不仅将金庸金大侠的小说原本照抄，甚至把金大侠的笔名金庸也一同照搬，白斯静是知晓他写小说给《生活导报》的，甚至还让秦川在酒楼摆了一桌庆贺小说成功发表，当然依然没有外人，只有李水清和白斯静。 秦川也被白斯静逗乐了，笑着低声说，“我看你应该姓周，你就是一个为老不尊的老顽童。” 被秦川打趣，白斯静不由哈哈哈笑了起来，“小秦呐，你这两本书可给我惹了不少麻烦。” 白斯静的话让秦川有些摸不着头脑，可还没等他询问，白斯静又说道，“你知道吗，许多学生们看你的小说都看上瘾了，就连课堂上也偷偷传看最新的连载章节，刚才那两个，就是被教务处抓到的。” 白斯静又凑到秦川身前，压低声音说，“卜校长昨天在教务处可是气得大骂，说金庸那个家伙是在误人子弟。” 对于学生们上课看小说这一点，秦川也只能报以苦笑，不过他认为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他前世也同样如此做过。 又和白斯静闲聊几句，然后才施施然走出校门。 秦川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到先施公司转了一圈，在那里买了一副金丝边平光眼镜，就直接当场戴上，又买了一副茶色墨镜，然后才像往日一样，闲庭信步一般向法租界方向走去。 秦川之所以先到先施公司，是因为从先施公司回法租界，沿途正好经过《俄侨自治协会》和《万和商社》这两个地方，按照昨天和齐兰峰以及王家黎商议的行动方案，从今天开始，情报组就会对这两个地方展开先期监视。 由于对于这两个地方的人员要进行大范围监视，需要很多人员，齐兰峰将他的情报组能动用的人员全部发动起来，每个小组跟踪监视数人，依然还是忙的手忙脚乱。 好在只是跟踪监视，摸清这些人的日常行踪即可，并不需要近距离跟踪，不会暴露这些潜伏人员身份。 秦川今天的目的，就是去查看监视情况的。 《俄侨自治协会》所在的街道相对较偏僻，街上行人不多，这样的地方要想严密监视而不被对方察觉难度要大一些，秦川最不放心的就是这里，尤其是这里的白俄都有些身家，多数人进出都有轿车，监视起来很不易，不过秦川并没有发现这附近有什么明显变化，心中不禁对齐兰峰更加佩服。 这些情报组的潜伏人员都是齐兰峰亲自挑选的，除了从他们警官学校挑选的那些学生，其他人都是有经验的老特工，仅仅是跟踪监视确实都是把好手。 《万和商社》是做生意的，自然不会把商社放到僻静位置，它所在的街道就要热闹许多，附近有许多商铺和贸易行、洋行，街上来往的人也较多，秦川在附近街道上依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便走进《万和商社》对面的一家书店。 书店的名字很有时代感，名字叫《新潮书店》，书店里店面不大，收拾的非常整洁，尤其是当街正对着《万和商社》这一面，有一个宽大的大玻璃窗，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万和商社》大门内外的情况，是个极佳的监视地点。 由于书店内的面积不大，所以书籍也不很多，只有靠着两侧墙壁摆放着几排木架，上面摆放着售卖的书籍，地中间则是一张罩着绒布的一米左右高度的大木台，上面摆放了一些书籍和很多唱片，柜台后是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人，另有一个伙计在书店里来回走动，向十几个客人介绍着书籍和唱片。 秦川在书架前转了一圈，简单翻看了一下书籍，然后在摆放着唱片的木台前，翻看了一会唱片，又和伙计搭讪了几句，然后就挑选了两张唱片在柜台和掌柜的结过账，要了一张名片，就离开书店，向着法租界方向走去。 走了五十多米后，就看见齐兰峰的福特轿车从身后开过来，然后在前面几十米的地方路边停下，齐兰峰从车上下来后，只是向秦川方向看了一眼就走进路边的一家英国人开的咖啡馆。 秦川慢腾腾来到咖啡馆，也跟着走了进去。 咖啡馆里人不是很多，看清楚齐兰峰的位置后，对过来的侍者摆摆手，就直接来到齐兰峰所在的桌子对面坐下，“两杯黑咖啡，都不要加糖。” 在齐兰峰交代完侍者，目送着对方离开后，齐兰峰有些得意地说，“秦组长这是来检查工作的，看看布置的怎么样？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秦川伸手摘下头上的礼帽放到一旁的皮包上，并没有理会齐兰峰的炫耀，而是压低声音说，“《万和商社》对面那家书店有问题，要马上对它进行排查。” 第四十一章 被惦记了 秦川的话，让齐兰峰猛然睁大眼睛。 “有问题？有什么问题！” 这刚刚对万和商社进行监视，马上就在它的对面冒出一个有问题的书店，这怎么能不让齐兰峰大吃一惊！ 两个紧挨在一起的问题地点，很有可能就是一方是另一方的掩护和保护措施，稍有不慎，他们监视跟踪万和商社的行动就会暴露，甚至对方顺腾摸瓜，反倒把他们潜伏情报组的底细和人员摸了个门清。 想到这，齐兰峰已经吓出一身冷汗。 秦川打开皮包，从里面掏出几张唱片，挑出两张说道，“我只是怀疑它有问题，但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 “我手中这两张唱片，一张是法国巴黎维旺迪公司出品，匈牙利人推出的《黑色星期天》；另一张，是纽约哥伦比亚唱片公司出品的，是美国犹太音乐家梅纽因演奏的，拉威尔的协奏曲。” 秦川指着两张唱片封袋上的外文字母对齐兰峰说，“老齐，你要注意，这两张唱片都是上个月刚刚录制出品的。” 齐兰峰虽然不认得英文和法文，可阿拉伯数字他是认得的，上面清晰地印着1936，11，的字样。 “还有。” 秦川又拿起另几张唱片，“这里有英国百代唱片公司的，这一张是意大利的，这是匈牙利的，这是波兰的。” “你注意看一下它们出品的时间，虽然不是十一月的，可也都是今年下半年出品的。” 齐兰峰皱着眉头，疑惑地问，“可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秦川说道，“我经常去《生活导报》那边，关于音乐时尚方面，我了解的多一些，唱片利不大，沪上租界里的洋行，它们都不经营这些东西，只有先施公司这样的大百货公司和一些大书商们，它们才会购进销售。书商们的进货渠道一般是从大型公司，比如先施这样的公司批发货源，或者由香港，广州邮寄回来。我刚从先施过来，可这两张最新的，先施公司也没有。” “还有它的唱片很全，欧美大唱片公司出品的唱片它几乎都有，它这么一家小书店不应该有这么广泛，而且又比较及时的进货渠道才对。我问过伙计，这两张最新的唱片，我想要多买几张，可伙计告诉我，它们每样只有三张。” 见齐兰峰凝神静听，秦川继续说道，“而想要及时购买到这么多国家的唱片，其实还有一个最便捷的渠道，那就是有大公司在国外进货，顺便帮他们带上小批量的一些东西，可这虽然是举手之劳，同时也是一件很耗费精力有没有什么利益的事情，一般的关系不会有人愿意做。”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驻外使领馆人员，他们如果想要采购这些东西，小批量的话，一个外交邮袋就解决问题了。” 齐兰峰终于恍然大悟，懊悔地一拍额头，“你是说他们可能和万和商社或者日本人海军武官府有关联？” 秦川点点头，“如果是这样，那他们的唱片来源就能解释的通了。还有，不知你是否注意到，书店的那个橱窗不仅很大，也很漂亮。” 齐兰峰懊恼地说，“当然注意到了，在书店里就可以把进出万和商社的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我还准备明天派人过去，看看是不是能把那个书店兑过来呢，今天要不是遇到你，咱们差点就自己跑日本人面前自报家门了。” “而且，你说得对，他们那么一个小书店，搞那么大的橱窗，还装饰的很讲究，这可要花很多钱。” 齐兰峰忽然停住话，看着秦川说，“不行，你小子不能再这么逍遥自在了，咱们情报组的事情你得多插手，不能只是挂一个副组长的名，却不干多少正事了。” 秦川叹口气说，“早知道这样，这个书店的事，我就不说了。” 秦川很不愿意负责潜伏组的具体事务，那样它的安逸舒适，又极为自由的生活就被打乱了。 秦川为了打消齐兰峰的念头，又正色说，“还有，我不仅是当红作家，还是有名的圣约翰大学讲师，明年估计就是民国最年轻的教授了，我参与咱们情报组的事情过多，你就不怕我暴露了身份？” 秦川的话，气得齐兰峰直翻白眼，看了一眼咖啡馆里的五六个客人，齐兰峰向前探过身子，气不打一处来地低声说，“你个臭小子，你放心，这件事我早想好了，日后除了电讯组的那些人，情报组的事情你也要管，就在老王的报馆里，我给你安排一个办公室，那里就是咱们情报组的办公处，你的身份，继续对所有情报组的人保密。我已经给处里打报告了，要他们派一个化妆高手过来，专门给咱们进行化妆培训。” 秦川摇摇头，“不行，我还要写小说，不要说我在靠它吃饭，就是我现在想停下来都不行了，生活导报和商务印书馆都会把我吃了。” 一说到小说的事情，齐兰峰忽然露出一丝笑容，“川子，这一次咱们来上海潜伏，处里只给了三十万元，刨出报馆和贸易行改扩建和经营所需费用，咱们手里就没有什么钱了。甚至所有人的薪水都得留在处里，潜伏期间不能领到薪水，处理会发给潜伏人员指定的家人手中。你说，这些人总要吃饭啊，每月他们的经费咱们总要出的。。 还有，为了防止有人检查咱们的账目发现问题，剩下的经费全要咱们自筹，仅咱们情报组就有一百来人，电讯组更是一个烧钱的，再加上还有一个行动组。这加到一起就是二百来人，这花费每月都是一笔大数目，哥哥愁啊！这你可得帮哥哥一把。” 为了潜伏计划不留下痕迹，甚至经费都不再拨款，看起来戴处长绝对下了一番苦功，只不过秦川也没办法，他总不能拿自己的钱去补贴齐兰峰他们。 秦川一摊手，“老齐，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总不会让我出钱给组里？” 齐兰峰笑着说，“哪能让你出钱，我和老王已经考虑过了，你小子来报馆，总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你只要能利用咱们这家报馆，把老王他们电讯组的费用赚回来就行，情报组和行动组的经费，都由我那个贸易行来解决。” 秦川苦笑着说，“现在看新闻的不多，尤其是看国外的新闻的人更少，这个报馆赚不到钱。” 齐兰峰狡黠地低声嘿嘿笑了起来，“不是有你小子吗。” 第四十二章 自己找了一个卧底 秦川苦笑着说，“现在看新闻的不多，尤其是看国外的新闻的人更少，这个报馆赚不到钱。” 齐兰峰狡黠地低声嘿嘿笑了起来，“不是有你小子吗。” 老王不好意思跟你说，已经跟我嘀咕几次了，就是你在咱们的报上连载武侠小说啊！” 秦川连连摇头，“那可不行，傅司楠对我不错，我怎么能把在他们那里发表的小说，拿到你们那里去。” 齐兰峰说，“不是要你不在生活导报上继续发你的小说，我是说，你在咱们的报纸上也连载小说。” 秦川想了想说，“这倒也不是不可以，我有两个问题需要解决。” 一听秦川说有两个问题解决，齐兰峰明白秦川这是基本上答应了，不由大喜，忙说，“我的小财神爷，别说两个问题，再多几个也都包在哥哥身上，你说。” 秦川正色说道，“老齐，我可是说真的，在咱们报纸上发表小说，给报纸增加销量这不是不可以，至于别的作家投稿他们的稿费我不管，可我的稿费要和《生活导报》给我的一样多。” 齐兰峰没有丝毫犹豫点头说，“这是当然，而且还要比《生活导报》，那边稍好一些，否则你这个大作家屈身来帮助咱们这个报纸就会遭人怀疑了。” 见齐兰峰把这件事已经想明白了，秦川就直接说出第二个问题，“为了写小说，我雇了一个私人秘书，我现在写小说离不开她，而且我还要去圣约翰上课，所以报馆那边我还是不能每天都过去，在没课时也只能在家里写完小说再过去。” 齐兰峰这次依然很干脆，只不过是很干脆地拒绝了秦川的提议，“不行，这绝对不行。” 可能是齐兰峰感觉到他的语气过于生硬，又陪着笑着低声解释说，“川子，要你在报上发表小说增加销量，帮助咱们筹措经费，这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并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哥哥实在是离不开你小子，就说今天这件事，如果你没过来，咱们这刚开始监视，就被人发现了，只要日本人顺藤摸瓜，反过来监视咱们的人，那还不全都露馅了。好在是在上海，不管是租界还是租界外，都是咱们的地方，咱们的人还不至于有多少危险，可这潜伏任务也就全完了，咱们都得卷铺盖卷回处里了，那时哥哥这个少校可就一定保不住了，能有条命在，哥哥就烧高香了。” 秦川认为齐兰峰说的一点错都没有，秦川有一件事没说，那就是在柜台和书店老板结账时，秦川故意夸赞书店老板门路广，竟然把欧美最新版的唱片都搞过来，同时用手指触碰过对方，秦川的鸡肋系统显示的信息已经很清楚地告诉他，他的唱片就是海军武官府通过驻外使领馆的海军武官们，也就是日本海军在国外的间谍情报系统顺便帮助采购的。 而且，这个书店老板还是一个真正的日本间谍，他的任务不仅要搜集情报，还要执行保护对面万和商社的任务。 这一次如果没有他及时发现这个有问题的书店，齐兰峰他们的人绝对会暴露，如果日本人再阴狠一些，完全不表露出来，等到明年下半年上海沦陷后再找他们麻烦，他们这些潜伏人员一个都不要想跑。 秦川叹了口气，还想要再为吕秀凝的事情争取一番，齐兰峰又接着说道，“川子，你的这个秘书我们调查过。” “你们调查我雇佣的私人秘书？”秦川有些愕然，脸上也明显露出极度不满。 齐兰峰忙赔笑说，“川子，干咱们这一行，万事都要小心，你不仅是咱们潜伏组成员，你还是咱们情报组副组长，你身边突然出现一个漂亮的女秘书，你说我能不查一查吗？” “还有。” 齐兰峰向前探过身子，神秘地说，“川子，你猜我们查出什么了？” “你们查出她有问题？” 齐兰峰的话让秦川大吃一惊，这个吕秀凝肯定不是二处的人，莫非他是hd的人，再或者她是日本人的间谍？ “当然有啦！” 齐兰峰目光在咖啡厅里迅速扫视一遍，压低声音说，“这一查，还真把哥哥吓了一跳，你这个漂亮的秘书竟然是一处的人。” 齐兰峰有些歉意地说，“听说你对这个女秘书很满意，甚至还送了她一辆自行车，哥哥不知道你和这个吕秀凝现在有没有感情上的问题，或者你和她有没有……那个，所以我也没敢先告诉你，这件事我已经上报处里了。” 对于齐兰峰先向处里报告，秦川到没多说什么，齐兰峰这件事并没有做错，换做他现在也会如此。 可问题是，调查统计局一处是专门负责对付hd的，他们为什么要向自己身边安排卧底人员呢？而且还是一个善解人意的漂亮的女卧底？特别是这个卧底竟然还是自己找到身边来的！ 莫非是大哥暴露了，大哥是hd方面的人这已经确定，而且大哥甚至还可能在hd那面身份级别很高，否则他也不会有机会和泽田会面，泽田可是hd方面负责地下工作的大人物，所有隐秘战线的工作都是这个泽田在负责的。 秦川在脑子里紧张地思索着，如果大哥的身份暴露，他需要采取什么措施呢！ 第四十三章 让道德见鬼去吧 齐兰峰见秦川脸上神色游移不定，还以为秦川对于他的调查心怀不满，忙说，“川子，咱们这次的任务实在是特殊，你随随便便就从《申报》那里领回来一个漂亮女秘书，哥哥是怕你入咱们这一行的时间短，警惕性不高，被人趁虚而入。” 见齐兰峰神情有些紧张，知道这是齐兰峰害怕自己和他心生嫌隙，只好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笑了笑说，“老齐，你不要担心我，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怨你？” 秦川有些自嘲地说，“只不过一处为什么要在我身边派卧底啊？莫非一处那里想要用美人计把我拉到他们那边去？” 见秦川放下不快，齐兰峰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笑着说，“美得你小子。我上报后，据齐秘书说，处长大为光火，半月前就已经告到老头子那里去了，老头子也很恼火，把一处的徐处长叫去臭骂一顿，他们那个徐处长说，是因为在你回上海的火车上，你和《生活导报》的那个编辑李水清在同一包厢，那个李水清他们怀疑是hd，随后你又开始在《生活导报》上刊载小说，所以你也在他们的注意范围之内。至于这个吕秀凝到你那里，到真跟一处没多大关系，他们只是想要给这个女人找一个掩护身份，正好遇到你要找一个私人秘书，也就顺便看看你的情况，他们已经向处长保证，马上就会把你那个漂亮女秘书撤走，而且对于你的身份一定会严格保密。” 听齐兰峰如此说，秦川心中大定，笑着说，“这么说这个人是不能在用了，我还真有些舍手，如果我去报馆，这个秘书的事情报馆要负责找，而且这薪水我可不付。” 听说秦川答应去报馆，齐兰峰心中早已乐得心花怒放，忙说，“川子，这件事就说定了，其实今天这件事只是一个由头，三天前，我就已经请示过齐秘书，建议把老王的报馆和我的贸易公司合二为一，这样便于协调指挥，也方便我们情报组的人经常出入报馆。齐秘说，处长有指示，关于潜伏的事情一切由我们自行判定安排，处里不会插手这些细务，但前提是咱们必须要保证潜伏的更隐秘，更安全。” 齐兰峰又皱着眉头说，“关于你到报馆的事情，以及我和老王两家合并一事，你就等候消息，也就一两天的事情，只是咱们这一次的监视行动，人手还有些不足，现在又多出一个书店就更加紧张了。” 见齐兰峰有言归正传，提起书店的事情，秦川低声说道，“老齐，关于这件事我看你是走入误区了，咱们虽然是在执行潜伏任务，可也不能任何事情都要动用咱们自己的人，一些外围的调查完全可以交给处里来做，就比如对这个书店的调查。” 齐兰峰坚决地摇头说，“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处里插手，处里那可是一大帮人，几个科估计都要分一杯羹，那样咱们的功劳可就要大打折扣了，我已经向处里请求再给咱们增加一些人手里。” 看着齐兰峰兴致勃勃地离去，秦川喊来侍者，结过账也起身走出咖啡馆，沿着人行道向法租界方向慢慢走去。 秦川知道，他的逍遥舒适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心中不免有些惆怅，一想到日后就要时刻在众人的审视目光下生活和工作，秦川就有些忐忑不安，这些人都是老特工人员，许多事情在自己看来很正常的，都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稍有不慎就会露出马脚，这怎么能让他心安，就比如这一次的吕秀凝。 一想到吕秀凝，秦川心里就不由一紧，自己还是缺乏经验啊！ 竟然让一个一处的女特工跟在身边几个月而毫不知情，这可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还好是自己的身份现在并不怕暴露给一处，又早早就提前从大哥家搬出来，否则很有可能出现严重的后果。 其实，他完全可以早一些发现吕秀凝的真实身份，毕竟他还有那个鸡肋系统的帮助，只不过他这个穿越人士对于偷偷摸摸找机会触碰女人的肌肤这件事，总还有一些心理障碍，甚至会让女人们误会自己是在勾引对方。 只是吕秀凝这件事，让他彻底突破了这层隐藏在心底的道德障碍，为了自己和亲人们的安全，就让那个狗屁道德见鬼去，从今天开始，他可以心安理得地承受花花公子的“美誉”，甚至玷污他那个教授的圣洁身份。 秦川对于自己的生死现在看的并不是很重，在即将到来的同日寇的国战中，不管是在血与火的战场上，还是在同样充斥着血雨腥风的秘密战线上，都随时会有人牺牲流血，包括他在内，总会有人付出生命，他早已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 可秦川却不能接受大哥秦赢有任何危险，几个月来，他已经深深融入了这个家庭，感受到了大哥大嫂对他父母一样浓浓的关爱之情，大哥一家现在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爱护他们，甚至强于爱他自己的生命。 “秦先生。”一个带有磁性的男人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打断了秦川的思绪。 第四十四章 神交已久的段先生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正在默默思考的秦川心中不由一紧。 虽然这声音极为平和，甚至语气中还隐隐透着亲切，可这声音显然对秦川来说是极为陌生的。 不对，甚至不能说是极为陌生，而是秦川根本就没听过这个声音。 穿越后附带的福利，让秦川的记忆力变得惊人，不仅是他看过的书籍、文章，甚至就是见过的人，哪怕那个人就是在他面前只是一闪而过，他也绝对不会忘记。 声音也同样如此，只要那个声音出现过，秦川就一定会记得，而身后突然传来的这个声音，秦川发誓他从未听到过。而且，让秦川有些骇然的，这声音竟然就在他身后几步外突然响起，这不能不让秦川感到紧张。 这一刻，秦川的浑身肌肉都骤然绷紧，随时都会做出必要的反应。 与此同时，秦川迅速扫视了周边街道上的情况，这里已经进入法租界，时间也已经是傍晚五点多，正是人们下工的时间，街上行人已经很多，行人们的神色都很轻松，有的行色匆匆，有的结伴同行互相欢快的交谈，甚至还有年轻人勾肩搭背，旁若无人的大声欢笑着，没有任何异常情况。 最关键的是，迎面在人行道上走过来的两个女人和一个四十多岁的戴眼镜职员模样的人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不应有的惊慌或者不安，这说明在他身后并没有什么不应有的东西，或者什么人有异于常人的举动出现。 而且，如果真有什么人意欲对他不利，多数情况下也不会选择在这样的时间和地点动手，因为这会有很多目击证人，甚至单人想要迅速脱离现场都存在一些问题。 尽管只是短短的一瞬间，秦川大脑飞速转动着，最终理智的判断，让他打消了把手伸进提包里的冲动。 秦川谨慎地转过身，因为这个人显然是从后面跟上他的，直到接近自己已经到了一个极为危险的距离，而自己竟然还没发现。 虽然秦川刚才有些心绪烦乱，警觉上受到一定影响，可这依然能说明，对方是一个行动能力极为出色的高手，被这样一个人跟在身后，可不是一件能让人轻松的事情。 站在秦川身后的，是一个身穿灰色长衫，头上戴着同样颜色礼帽，手里还提着一个和秦川手中的提包颜色和样式都完全一样的棕色手提包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人行道上，微笑着看着秦川。 这个人在秦川的脑海中没有任何记忆，而这人却认得他，这让秦川心中更加警惕起来。 只不过，这个陌生男人身高比秦川还要稍矮一些，看身形和自己差不多同样略显瘦削，秦川认为如果两人徒手搏斗，未必就怕了对方，这让秦川心中多出一些底气。而且，对方面容和善，那真诚的笑容更是让人心中不由生出好感，看着就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学者模样，这让秦川心中安稳许多。 “先生是在跟我说话吗？我们好像没见过面？”秦川笑着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男人露出和煦的微笑，点点头说道，“你我虽未谋面，但我可是拜读过秦先生的所有小说，应该说和秦先生是神交已久。” 没见过面，就能准确找到自己，中年人其实已经承认他的身份并不简单，不过秦川能感觉得到，这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对自己并无恶意。 “秦先生，有一位您的故人托我给秦先生捎一个口信，秦先生能否借一步说话？” “故人？” 中年人的话，让秦川心中不由一动，思索一下点点头，指着街边一间西餐厅说，“没问题，我们就去这家西餐厅。” 租界里外国人很多，仅法租界就有十余万，这还没算租界里的外国驻军和领事馆人员，所以这里咖啡馆和西餐厅有很多，甚至外国人开的酒也有几家，只不过西式酒里倒是很少有国人去，因为国人很不习惯酒里那种没有下酒菜只喝酒，而且又随意喧闹的场面。 餐厅里已经有许多客人，这些人都是附近下班的洋行和银行的独身职员，当然也有许多是国内商人开办的贸易商行一类的公司企业中的职员，不过，总体来说外国人占了多数。 秦川和那个陌生男人不约而同地都选择了一个靠里面角落的位置，这个位置的好处是，从外面街道上看不到这里的情况。 这在夜间显得极为重要，由于餐厅内外亮度差的原因，坐在餐厅里的人几乎看不清外面的情况，而外面的人却能清晰地将里面的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 “先生想用点什么？”秦川征询地问那人。 中年人笑了笑说，“秦先生请随意，我对西餐没有太多了解。” 秦川点点头，对跟过来的餐厅侍者说，“一道七分熟牛排，一道鹅肝，一道法式蜗牛，再来一份俄国鱼子酱。另外，来一瓶拉菲。” 在侍者离开后，秦川问中年人，“先生贵姓？应该是刚来上海不久？” 中年人笑着说，“免贵姓段，不瞒秦先生，我确实刚来上海不久。” 中年人只说姓段，并没说叫什么名字，更没说是做什么的，显然是不想让秦川知道的太多，至少是暂时不想让他知道。 “那么，请问段先生，是哪位故人托你给我带口信？口信又是什么内容？还请段先生见告。” 看着侍者给他们布完菜，又将起开的那瓶拉菲给两人倒进高脚杯中离开后，中年人这才笑着说，“秦先生，我们边吃边聊好吗？” 秦川笑道，“对不起！段先生，是我失礼了，请不要见怪。” 说着秦川举起酒杯，“段先生，为我们初次见面还有神交已久，干杯！” 两人笑吟吟地喝了一小口酒，然后各自拿起刀叉开始边吃边聊了起来。秦川注意到，这位段先生并不是如他所说，对西餐没有太多了解，刀叉使用的极为熟练，显然应该有在国外生活的经历。 “秦先生，我是受泽田先生委托，特地前来拜会秦先生的。”段先生盯着秦川开口说道。 第四十五章 代号深蓝 这位段先生的来意，秦川早已经猜到，见对方直接坦白说出是受泽田先生委托，秦川也不再犹豫，笑了笑说。 “泽田先生应该早已回陕西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现在应该去陕北做生意了，对吗？” 秦川的话，让段先生明显一愣，不过仅仅一瞬间，段先生就笑着说，“秦先生何出此言？现在虽说有许多商人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去那边做生意，可秦先生怎么会那么笃定，泽田先生也会去陕北做生意？” “很简单。” 秦川用小勺舀起一勺鱼子酱放入口中，将颗粒饱满的俄罗斯鱼子酱用牙齿轻轻咬破细细地品尝着滋味，然后慢慢咽下。 鱼子酱一般要和海鲜搭配使用，这样味道会更加鲜美，或者涂抹到苏打饼干或者面包上，只不过，秦川更喜欢单吃，他很喜欢鱼子酱在口中破裂时产生那种腥咸的味道。 “泽田先生，应该知道我是二处的人，在火车上我说我只是帮助二处做了一些事情，这话瞒得了别人，一定瞒不过泽田先生这种走南闯北的商人，而一个忙于生意的商人，一般来说都不会愿意和二处这里面的人打交道，可泽田先生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就很不好解释了。” 再说到商人二字时，秦川明显加重了口音。 沉吟片刻，段先生笑了笑说，“秦先生不愧是着名作家，又是圣约翰大学的数学讲师，逻辑推理能力的确出众，你说的没错，泽田先生现在的确在陕北做生意，而且他的生意很大，遍布全国各地，所以泽田先生很希望能和秦先生成为朋友，以便他在上海的生意上，能及时得到秦先生的帮助，不知秦先生意下何为？” 段先生再说到生意二字时，也同样加重了语气。 在陕北做生意，而且生意还很大，又遍布各地，这无疑已经承认秦川的猜测是对的。 只不过，对于这位段先生大胆的举动，秦川还必须做出一些疑问，虽然他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一定是他大哥昨晚将他说的情报上报了，而且还很可能就是直达泽田，这才有了今天这位段先生的出场。 此外，秦川还能从今天这位段先生的出面，更加可以确定他大哥秦赢，不仅是hd的人，而且级别和保密程度一定还很高，否则hd的人不会舍近求远，特意派出潜伏人员来直接策反他，而且还是如此的直白，甚至可以说是毫无顾忌。 这也说明另一件事，那就是hd的人不希望他和大哥在情报方面有过多牵扯，那样一人暴露，就会有连锁反应，会牵扯到两条线上的人。 秦川思索着说，“段先生，我很想知道泽田先生怎么会认为我一定会帮助你们，难道你们就不担心我会告发，或者直接抓捕你吗？” 段先生笑着说，“秦先生，你是着名作家，又是大学讲师，估计很快就又会成为着名教授了，你这样的人智商一定都是很高的，你是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的，我今天敢来和秦先生直白相谈，一定对秦先生有一定了解才会如此。” 对秦川的了解，一定是通过大哥这个渠道，只是对方没明说，秦川也不能捅破这层窗户纸。 “泽田先生知道，秦先生是一个正直的爱国青年，日本军国主义亡我中华之心不死，相信中日之间很快就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生死国战，战争一起，全国各民族，各党派都应团结一致共同抗击外敌入侵，在这一点上，我们相信秦先生和我们的想法是一至的，所以我们愿意，也相信秦先生会成为我们的朋友。” 段先生的话已经直白的不能再直白了，虽然秦川现在并不想直接加入hd，可帮助做一些事情还是没问题的，至于日后如何，那还要看日后情况的发展。 只是谈话既然已经进行到这个份上，秦川不能再顾左右而言他，他必须要有一个明确态度了，于是笑了笑，点头说，“段先生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怎么还能拒绝，好，我答应你们，我愿意做你们的朋友。” “还有，日后有事情，我又如何同你们联系？” 段先生见秦川答应帮助他们，有些兴奋地伸过手来，秦川也顺势握住段先生的手。 “秦先生，对于有你这位朋友，泽田先生一定会很高兴的。” 接着，段先生一边叉起一小块牛排，一边低声说，“还有，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秦先生，为了你的安全，你的身份我们是绝对保密的，知道你存在的人，在我们这边只有三个人，在这三个人当中，又只有泽田先生和我掌握你的真实情况。我们很快就会在望平街街角开一间杂货店，那个杂货店的店主就是负责帮助你传递信息的联络人，他只是普通信使，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你和杂货店店主的第一次接头暗语是王勃《滕王阁序》中的一句话，你说'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对方会说'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 对于段先生说，有三个人知道他的存在，但只有两个人了解他的真实情况这句话，秦川初时不解，可随即就想明白其中关窍，知道他存在的人中应该有泽田，大哥秦赢，还有这位段先生，而了解他真实情况的，应该不包括大哥秦赢，因为他们毕竟是两条线上的，hd在地下工作上很谨慎，每一条线都是单独行动，轻易绝对不会有交叉。 “秦先生，为了保密需要，以后我们相互联系都要通过代号，你自己选一个代号，这样方便联络，也防止万一被敌人发现情报信件露出马脚。” 秦川注意到，直到现在，这位段先生仍然没有称呼他为同志，而是一直称他为先生，这显然还是把他当成组织外的朋友，至于他最终会不会被称为同志，那还要看日后的情况，不过，这倒也正和他的心思，否则他会受约束过多，秦川更喜欢按照他自己的方式行事。 秦川几乎没加思索就说道，“我喜欢蓝色，我的代号就叫深蓝。” 段先生望着秦川，点头说，“深蓝，一个很好的代号，蓝色象征着忠诚，会给人以神秘、梦幻般的感觉。” “秦先生，我的代号是水手，我们以后消息往来上，只能使用代号。” 非常感谢阅读本书的书友，希望大家收藏，投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四十六章 段海平的礼物 双方既然已经成为朋友，接下来的气氛就轻松许多，两人边吃边聊了起来。 只是秦川总感觉有些怪怪的，他记得前世看过一个谍战剧，那里面的hd在上海的地下组织的负责人，代号就是水手，甚至那人的名字也叫段海平，而且也是一个同陕北直接联系的独立地下组织，同样不和沪上hd市委和zj省委发生联系，难倒历史上确有其事，或者那部谍战剧就是阴错阳差和真实的历史发生了碰撞。 两人喝了半杯拉菲后，段海平轻声说，“秦先生，我来说一下我的情况，我们这条线不属于沪上市委和zj省委，我们直属与陕北方面，具体说是泽田在直接领导。” “一般情况下，我们不能和沪上市委和zj省委的人有任何直接接触，我们同他们只有一条紧急联络渠道，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启用的。” “至于我，我的掩护身份还没最后确定，你暂时知道我叫段海平就行了，我是这条线在沪上的负责人，我们这个组织虽然还在具体组建中，但是我可以告诉秦先生，我们的组织还是很有力量的，你如果需要我们提供一些帮助，组织上都会尽一切力量帮助你。” “秦先生，请你也说说你的情况。” 关于秦川的情况，秦川很清楚，大哥都已经跟hd方面说了，而且刚才他在同段海平握手时，秦川已经通过他的鸡肋系统从段海平那里掌握了大量信息。 秦川从这些信息中知道，段海平并不知道大哥秦赢的身份，但是他却知道秦川的身份，以及他正在执行的潜伏任务，甚至还知道昨天他提供给大哥的关于“兴盛贸易公司老板洪庆肪”的事情，不过，秦川还是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将他的情况仔细说了一遍，包括齐兰峰的商行和王家黎的报馆将要合并的事情，以及“兴盛贸易公司老板洪庆肪”的事情。 段海平听完秦川的述说，点头说道，“我们组织的任务和你们基本相同，我们现在不会有任何行动，包括对于国党也是一样，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对你提供帮助。我观察到，你们应该是在监视《俄侨自治协会》和《万和商社》，能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吗？” 段海平的话，让秦川小小地吃了一惊，段海平果然已经跟踪了他很长时间，而他，包括齐兰峰都没有发现他被人跟踪，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段海平跟踪技术十分娴熟，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我们有一个代号叫‘鱼饵’的计划，就是准备破译日本人驻上海租界领事馆海军武官府的电台密码，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日本人这个驻上海租界领事馆海军武官府，是直属于日本海军军令部的间谍组织，是日本海军在我们东南沿海地区的谍报大本营，破获它的密码对于即将到来的抗战具有重要意义。” “我们这个计划中，需要找到同日本人这个海军武官府有联系的间谍，通过他们传递假情报，而我发现这个万和商社还有俄侨自治协会和这个日本人海军武官府都有关系，我怀疑这两个地方是日本海军谍报部门的分支机构，所以在我的建议下，我们今天才开始对它们进行监视。” “有什么发现吗？”段海平小口抿了一口拉菲问道。 秦川点点头，“对万和商社和俄侨自治协会的监视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有结果，毕竟今天才开始进行监视，不过我刚才倒是有一个意外发现。” 接着，秦川将他在书店发现的情况说了一遍，这让段海平也不由露出赞许的目光。 “秦先生虽然入行时间不长，可观察细致入微，分析推断有理有据，就是有十几年经验的老特工也未必比得上，真是令人佩服。” 看到段海平赞许的目光，秦川也不由小小得意起来。 段海平忽然说道，“关于这个书店，我们也注意到了，还有，我们还掌握了一个线索，就是沪上河道管理署的科长王九州，这个人在暗中给这个书店老板传递情报，近几天这个王九州正在借机调阅黄浦江的水文资料，通过这条线，你们也许会有新的发现，或许这个人就可以帮助你们完成‘鱼饵’计划。” 段海平提供的信息，让秦川很有些兴奋，对于他来说，这可是一份大礼啊！ 只不过秦川很快又有些沮丧起来，他需要找到怀疑王九州的理由，可这需要时间和机会，而这是需要长期监视的。 “可是这个情报来源我怎么解释？” 段海平点点头说，“近期王九州和这个书店老板来往很频繁，几乎每周五傍晚，也就是明天，都会在这家西餐厅会面，那时你和你的同事一同过来，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段海平接着又说道，“这个王九州和书店老板，本来我们是想暗中除掉的，现在有你在就好办多了，他们就交给你了，我们还有几个怀疑线索，等到我们查清后会通知你，这样不仅会帮助你多立功劳，以便让你尽快得到晋升，还可以借你们的手，清除这些日本间谍和他们收买的汉奸。” 段海平从西装里怀掏出一张小纸条递给秦川，“这上面是咱们二人之间日后的见面时间地点，还有出现紧急情况的联系办法，仔细看好记住，然后将纸条销毁。” 见秦川将纸条揣好，段海平看了看手表问秦川，“还有什么问题吗？” 秦川忽然想起一事，忙说，“还有一个问题，今天齐兰峰告诉我，我雇佣的私人秘书吕秀凝是一处的人，这件事已经闹到老头子那里了，据他们讲，一处并不是对我有怀疑，而是怀疑《生活导报》的编辑李水清是你们的人。” 接着秦川就详细把吕秀凝和李水清的情况对段海平说了一遍，包括吕秀凝应该是北平来的，因为她的口音京味十足。 段海平凝神静听秦川说完，点头说，“秦先生，你的这个情报对我们很重要，李水清虽然不是我们这个组织的人，他很可能是这里市委或者zj省委的人员，我会立刻向上面反映这个情况。” 第四十七章 便宜股份要不要 第二天一早，秦川依旧准时起身，现在他已经不需要闹钟振铃叫醒了，每天早上四点半，他都会准时清醒，何况他昨晚破天荒地失眠了。 只不过，秦川今天并没有进行他例行的晨练，而是孤独地在院子里逡巡了许久，才看了一眼孤独地立在别墅前的那辆闪着光亮的自行车，锁好别墅和院子的铁门，一个人在冰冷的晨风中，带着明显的黑眼圈，沿着人行道向《生活导报》报馆走去。 昨天秦川回到家时，刘嫂告诉秦川，吕秀凝在中午接到一个男人打来的电话，然后就哭着回到书房，将秦川的书稿仔细整理后，又给秦川留下一封信就走了，临走之前让刘嫂转告秦川，她马上就要回北平，以后不会再来秦川这里。 秦川在书房的桌子上发现了吕秀凝留下的一封信，打开后，里面只有一张空白的信纸，上面隐隐有泪水滴落的痕迹。 秦川知道，这应该是党务调查科，或者说是一处的人通知她离开这里了。 秦川能隐约感觉到，这个女孩子对自己多少有了一些爱恋之意，他能想象得出，吕秀凝在接到要她离开的通知后，那复杂悲伤的心情。 秦川对于这个女孩子虽然并没有什么想法，可对于吕秀凝几个月来的工作还是相当满意的，甚至隐约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来看待，他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只不过现实就是如此残酷，秦川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祈祷，但愿这个清纯的女孩子能够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也许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后，他们还能有见面的那一天。 昨天不仅吕秀凝离开了，甚至晚饭后，大约在八点左右，刘嫂接到一个电话后，也急匆匆地离开了，刘嫂的理由是乡下家里母亲生了急病，急需她回去照看，也辞工走了。 关于刘嫂的离去，秦川认为这应该和段海平有关，刘嫂是大哥介绍来的，很可能也是hd的人，只不过她不是段海平“水手”组织这条线上的人，按照规矩，不同的系统之间是不能交叉的，现在秦川已经答应了段海平，也就是说，秦川已经可以算作水手组织这条线上的人了，那秦赢这边就没有必要再继续考察他了。 而且秦川的身份特殊，虽然他现在还属于党外人士，但他是泽田准备下力气培养的一个重要暗线，除了“水手”组织的人，其它知道他身份的人，包括和他有接触的hd的人都要离开，以免那些人暴露后，把敌人的视线引到秦川身上。 秦川不由又想起昨天傍晚分手前，段海平说的话。 “秦先生，他们要让你名正言顺地在《环球新闻》报馆来往，那也就是说需要公开你这个当红大作家的身份了，所以我建议你再雇一个佣人和一个私人秘书，还要买一辆车，这样更适合你的身份。我可以安排我们的人去应聘，这样他们不仅会保护你的安全，还会帮助你做一些你不方便做的事情，如果你同意，最好明天就在《生活导报》上刊登招聘启事，人员我可以安排，这些人绝对和沪上的任何其它组织上的人都没有关系，身份也都无懈可击，他们将会以你为首组成一个小组，完全就是协助你的工作。” 虽然，秦川不想要身边始终有人盯着自己，可自己的家中是藏着秘密的，至少手枪就不是随便一个人都会有的，自己不在家的时候，还真需要有个值得信赖的人盯在家里。 《生活导报》虽然发行量火爆，广告量也激增了十余倍，每月的利润也是打着滚的翻了几番，俨然已经是沪上名副其实的大报，甚至原本对于《生活导报》不屑一顾的名媛、夫人、小姐，还有在银行、洋行和公职部门上班的女白领们，对于《生活导报》上的国外时尚也更加关心起来，这也引来许多洋商们的广告，不仅有法国着名品牌的香水、时装、红酒，还有瑞士的手表，意大利的皮鞋、英国的钢笔、俄罗斯的鱼子酱、美国的火鸡、加拿大的龙虾，在这些国外着名品牌的带动下，在《生活导报》刊登广告的价格也开始明显上涨，让傅司楠赚得盆满钵满。 可傅司楠很有忧患意识，也很清楚《生活导报》火爆的原因完全是因为一个人和他的红极一时的新派武侠小说，这样的势头是否能保持下去，甚至持续的时间长短，都不完全是他和他的报馆同仁们所能决定的。 所以，傅司楠并没有头脑发热开始大规模投资扩建，只是在小楼后面新建了两排平房做印刷车间，其余一概不变，甚至他的办公室里的陈设都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他的茶更讲究了一些。 傅司楠每天早上都会准六点来到报馆，因为报馆同其它公司企业大不相同，早早就会把当天的报纸派送给各个宝童报贩去售卖，傅司楠这个报馆老板每天都要亲自看着当天的报纸派送完后，才会去忙他自己的事。 见到秦川一大早就匆匆过来，连忙起身热情迎上前，拉着秦川坐到沙发，自有报馆人员前来端茶送水。 由于马上就要发送报纸，想在今天的报纸上刊登招聘启事已经不可能，秦川也不客套，拿出他的招聘启事，就表示要自己出钱，请傅司楠马上印刷二百份他的招聘启事，由报童们送出去。 见秦川着急，而且还是秦川自己的事，傅司楠马上喊来值班编辑，要他立刻通知发行部，今天报纸晚一个小时发送，马上安排后面车间抓紧排版，紧急印刷一千份号外，只刊载秦川的这个招聘启事。 至于钱，傅司楠自然是不肯要的。 秦川又把他准备入股《环球新闻》的事情跟傅司楠讲了，这个消息顿时吓了傅司楠脸上变色，好在秦川立刻保证，绝对不会影响他在《生活导报》上刊发小说，傅司楠才勉强放下心来，只不过还是有些担心，两份报纸上同时刊发同一个作家的小说，难免会出现互相争抢读者的现象。 秦川只好再次向傅司楠保证，他和傅司楠的友谊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有任何变化，而且两张报纸上的小说的风格绝对不同，甚至笔名都要不同，傅司楠这才转忧为喜。 而且秦川还告诉傅司楠，他可以公开他的身份，也可以对外宣传他们二人的朋友关系，只是他依然不接受任何记者采访。 秦川知道傅司楠的心思，笑着告诉傅司楠，他加入《环球新闻》，并没有入股，而是只担任文娱版编辑。 又试探着问秦川，是否有兴趣加入他们报馆，他完全可以优惠价出让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秦川知道，如果自己坚决不同意入股，傅司楠总会感觉心中不踏实，只好苦笑着接受了百分之十的股份，不过入股的钱款他要延后一段时间才能交给傅司楠。 傅司楠大喜过望，火急火燎地马上让人书写文书，又让人找来租界里的法国律师，当场签署完入股协议，忙完这一切，傅司楠才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在同傅司楠谈话中，秦川了解到，今天一大早，傅司楠收到别人代转的一封李水清的辞职信，说是李水清去香港另谋高就了，这让傅司楠唏嘘不已，以为他给的薪水不够高，留不住人。所以，准备今天就宣布所有编辑包括印刷工人的薪水，一律上浮百分之二十。 非常感谢阅读本书的书友，希望大家收藏，投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四十八章 掌管财权 秦川离开《生活导报》后，并没有直接赶去王家黎的《环球新闻》，而是去了公共租界的德国理倡洋行，在那里花费三千块，买了一辆德国产加强版奔驰206d，这也是奔驰的第一款柴油车。 秦川记忆中对于奔驰有着一种特殊情结，在沃尔沃没有发明安全车体之前，全世界最安全坚固的轿车，只属于一直以军品性能来生产民用车的德国奔驰，所以在傅司楠说起这家德国洋行正在《生活导报》上为奔驰车做广告时，就决定过去看看。 穿越后，秦川还没见到过一辆真正的奔驰车呢。 在傅司楠亲自打电话给洋行老板小梅赛德斯，告诉对方他的合作伙伴，同时也是《射雕英雄传》和《神雕侠侣》的作者，要去他的洋行购买奔驰车，如果他们合作愉快，《生活导报》就可以在明天的报纸上刊登这个消息，这让小梅赛德斯不由欣喜若狂。 小梅赛德斯的名字前，虽然有一个小字，可他的实际年龄却并不小，已经三十出头，而且来华已经十几年，不仅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甚至还能读中文版报刊和白话文书籍，《射雕英雄传》和《神雕侠侣》这两本新派武侠小说，他这个老外也被深深吸引，甚至他也是金大侠的热情追捧粉丝。 听到这两部大火的新派武侠小说的作者，要前来他的洋行购买德国的奔驰，还可以在《生活导报》上发表消息，由此产生的轰动广告效应绝对是巨大的，这样的好事，小梅赛德斯怎么会不兴奋。 要知道这个时候可不像后世，后世人们对于奔驰品牌极为推崇，而在这个时候，奔驰由于过于注重安全性，在速度上就要稍差一些，再加上德国人固有的古板，他们的推销手段也并不得力，还有由于他们过于注重质量，造成成本居高不下，让它的售价一直相对来说也较贵。 因此，变成汽车在华销量成绩极不理想，只能排在很靠后的位置，在所有外国汽车华销售量中，奔驰只占有微不足道的百分之一左右的份额。 而最让小梅赛德斯感到不可思议的事，可恶的法国佬的雪铁龙的销量，却是一直就很不错，甚至法国佬的雷诺汽车似乎也有要追上来的意思。 也正因为如此，秦川的到来才更让小梅赛德斯大为兴奋。 及至秦川来到洋行，在小梅赛德斯热情的招待下，两人相谈甚欢，小梅赛德斯不仅亲自带着秦川参观洋行的所有奔驰车，逐一介绍，还特别向秦川推荐这款全钢车身，安全性极高的奔驰206d，按照小梅赛德斯介绍，这款车虽然不是防弹车，但车体可以防住近距离手枪弹和手榴弹破片，由于是最新款柴油发动机，即使油箱被子弹击中，也不会发生燃烧起火。 只不过这款车虽然极合秦川心意，但是它的价格也很贵，标出的售价竟然是是四千三百大洋，就在秦川有些犹豫的时候，小梅赛德斯很豪爽地给了秦川特惠价三千块。 一千三百元的降价，这让秦川很有些惊讶，对于小梅赛德斯这个慷慨的德国人好感顿时大增，不仅当即买下这辆车，还和小梅赛德斯互相留下电话，相约日后小酌。 民国时期，有一点还是很合秦川心意的，那就是不用考驾照，只需要在沪上市政当局或者租界里备案，交上牌照税金之后，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开着汽车满大街跑了，完全不用考虑什么无证驾驶的罪名。 在小梅赛德斯全程帮助秦川办理完各种手续后，秦川还应邀同小梅赛德斯在他的新座驾前拍照合影留念。 当秦川开着这辆壮硕的亮闪闪的黑色奔驰来到王家黎的《环球新闻》报馆时，院子里正聚集着一百多人，这辆新车立刻引来了众人的一片围观。 虽然这款德国车外貌显得有些憨头憨脑，可是国人们，尤其是沪上人，对于各种贵重东西的售价极为敏感，他们虽然并不看好这辆车的外貌，可他们都知道它的价钱，四千大几百的售价，在沪上这个豪车云集的大都市，也并不多见。 原来，齐兰峰的动作非常快，在昨天傍晚和秦川谈过之后，连夜和王家黎商议合并的事，在合并这件事上，王家黎和齐兰峰早有过商议，自然一拍即合，而且昨晚就开始调整房间，安排相关人员，合并注册手续也在齐兰峰这个到处都有朋友的大能人的张罗下，在今天上午，仅用不到两个小时就办理完毕，新公司的名称是，《环球商务集团》，其下属公司有《环球新闻》和《环球贸易公司》，这家贸易公司将专门开展国际贸易。 今天上午齐兰峰和王家黎聚集了两家公司的管理、编辑人员在《环球新闻》院子里，就是召开一个低调简单的成立典礼，另外也让众人对新集团公司的高管们互相熟悉认识一下。 原本一大早就给秦川向家里打过电话，可一直没人接。 新集团公司老板自然是齐兰峰，秦川和王家黎任集团董事，董事会则只有他们三人。 另有一个最显着的变化是，两家分公司财务合并，由同一个部门管理，只不过下设两个组罢了。 秦川，在新公司里同时兼任财务总监，按照公司章程，所有百元以上支出，都必须有他的签字。 这是因为，不仅王家黎的报馆，就是齐兰峰的商贸公司也是一样，所有潜伏人员都没有在其中担任管理职位，只是在相关工作人员中安插了一些人员，因为潜伏人员都没有做过报馆和商贸公司的经验，而这两家公司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那就是要承担整个潜伏任务的经费来源。 所以，关于公司的财政盈利以及资金安全必须要得到保证，齐兰峰作为主要负责人自然不可能经常在公司，而王家黎属于纯粹的技术型干部，对于那些套取资金的阴谋手段完全不在行，交给他监督，齐兰峰第一个就不放心，最后只好把这个担子交给秦川这个后辈新人。 其实交给秦川，齐兰峰多少还是有些私心的，在义川康夫这件案子中，秦川的所作所为很合齐兰峰的心思。 还有，既然要正真做生意，那自然也就要找一些懂行的，这些管理人员都是公开招聘的普通人。 如果有人怀疑，至少在生意上是查不出什么问题的。 在齐兰峰和王家黎的介绍下，秦川和两个公司的管理人员一一见面后，就跟随两人走进楼内。 第四十九章 处长的安排 报馆由于需要设置密室，不可能选择较小的楼房，那样很容易被人从内外尺寸上发觉有问题，所以（环球新闻）的这栋楼就显得有些过于宽敞了。 报馆开张后，即便编辑们许多都一人占有一间办公室，一楼和二楼还是有闲置房间，这次贸易公司的人过来，原有的贸易公司那里，已经安排卖出了。 在沪上，特别是法租界，地产从来都不愁卖，仅仅这几个月的功夫，那里卖出后竟然比买入时还多了数百块，小赚了一笔。 楼内的布局基本上是，一、二层两家各占一侧，三层名义上则全部被电讯室、王家黎、齐兰峰、秦川等人和他们的秘书占用，另外还设置了一个小餐厅和一个小酒，两侧还各有男女两个淋浴间，还有几间客房，为了设置这些房间，甚至当初改造时就把三楼的房间格局全部做了改变，整个三楼竟然在表面上看不到走廊，只在正对楼梯处有一个大厅，进入三楼两侧房间，需要通过两扇厚重的木门才能进到里面，而在里面则有走廊连接两侧房间。 里面布置的更犹如迷宫一般，这上面的人全部都是潜伏人员组成，其中主要是王家黎电讯组的人员。 那个明面的电讯室自然是不怕人看的，里面几台电台都是负责和国内外报社联系通信使用的，现在还包括齐兰峰贸易公司的私人电台。 三楼之所以设置这么多复杂，完全就是为了遮掩那些隐秘的密室，甚至为了保密，三楼的那些自己人，也不可以随意走动，只能在允许的范围内活动。 除了三楼的办公室，秦川在二楼还有一个带套间的办公室，那是给他处理两家公司业务的办公地点，主要是他要兼着（环球新闻）文娱版编辑，还有财物总监。 齐兰峰和王家黎带着秦川从一楼到二楼挨个去各个房间里看了一圈，主要是让秦川熟悉一下环境，重点还是看了秦川在二楼的总监室，这里套间两个房间里不仅都有沙发、写字台，电话，书柜、文件柜，还都有一个小型保险柜，其它生活用品也都极为齐备。 隔壁就是三人共用的一间装饰讲究的会客室，这是避免有必须接见的客人，而又无法带他们上楼使用的。 而隐秘的三楼，这里还真得齐兰峰和王家黎两人带着熟悉一下，秦川刚上三楼也是有些发晕，通过结实的木门进去，首先是伪装成工作人员的警卫的房间，然后就依次是秦川、齐兰峰、王家黎三人的办公室，再里面就是那些浴室一类的杂七杂八扰乱外人视线的房间。而在其后，就是那些隐藏的密室了 三人的办公室中，齐兰峰的办公室面积最大，还有一个套间，秦川在三楼的办公室最小，并没有套间，不过一应物品却都不少。 明面上的电讯室，则是在另外一侧。 三人来到齐兰峰的办公室坐下，齐兰峰有些羡慕地说，“川子，你小子开着这么贵的车来公司上班，这是故意给我和老王看的。” 齐兰峰和王家黎各有一辆车，齐兰峰的是一辆雪佛兰，王家黎则是一辆雪铁龙，这两款汽车只能算得上是中档车里的中档。 王家黎问秦川，“川子，这辆车要四千多？” 秦川嘿嘿笑着说，“标价四千三，不过洋行只要了我三千就把车卖给我了。” 秦川的话让齐兰峰和王家黎都惊愕不已，王家黎问，“为什么便宜一千三卖给你？” 秦川得意地说道，“我给他们做了一个广告。” “广告？” 生活导报的广告竟然值那么多钱！ 看着二人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秦川撇撇嘴说，“别忘了，我可是当红作家，我给他们做广告，这叫名人效应，他便宜一千三卖我一辆车，说不定过几天就能多卖出十辆八辆的，只会赚绝对不会亏了。” 齐兰峰点头说，“这还真说不准，如果真要能帮助他们卖出车去，还会有人来找你小子。” 齐兰峰忽然说道，“你答应在咱们的报纸上发表小说的事情你不会忘了？” 秦川从皮包里取出一叠手稿递给齐兰峰，“这是给咱们报纸发的。” 王家黎抢过去刚看了封面就疑惑地说，“你的笔名不是叫金庸吗？这个怎么是梁羽生？” 秦川解释说，“我在生活导报有股份，你们说我总不能和自己抢钱，所以，在咱们这个报纸上连载小说就要在风格有些变化，让读者感到是两个作家写的，这样才不会和生活导报争抢起读者来。” 秦川说的都是实话，所以他准备在环球新闻上发表梁羽生的小说。 齐兰峰叹口气，对王家黎说，“算了，咱们也别难为川子了，小说就这样。” 齐兰峰伸手从桌上拿起一份生活导报的号外，“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我给你找秘书写你的小说，你小子怎么不仅自己找秘书，还要找司机和佣人？” 一提到这件事，秦川不由又想起吕秀凝，心情顿时有些低落，“昨天不仅吕秀凝走了，我的那个佣人家里母亲病了，也辞工不做了，现在我那个家里就我一个孤家寡人，这佣人总要找一个，既然买车了，也就顺便找了个司机，至于秘书，我可不想刚刚走了一个调查科的，这又来一个咱们自己的特工，我觉得不舒服。还有，我的时间有些紧，那天必须准时下班，我还得回去赶小说，这可是两本在同时发表。” 王家黎一听秦川的话就急了，“那可不行，你可不能每到下班就拍屁股走人，这里许多事情离不开你。” 齐兰峰笑着说，“这样，你雇的秘书也来公司，让她在报馆里做编辑，就做你那个版面的编辑，至于给你安排的密书吗，你也推不掉，那是处里安排下来的，而且还是处长亲自安排的，你说能推得掉吗？” 齐兰峰接着又一脸坏笑着说，“据说，还是个刚从美国回来的大美女！” 第五十章 老齐 你要走官运了 “处长安排的！” 齐兰峰的话，顿时让秦川浑身一激灵。 处长怎么会亲自向自己身边安插人员，这是不相信自己，要监视自己吗？ 见秦川脸上有些变色，甚至王家黎也有些紧张起来，齐兰峰才笑着对秦川说，“你小子就不要自作多情了，也更不要紧张，就你小子现在这个身份，还犯不上要处长亲自安排人监视你。” 又苦笑着对王家黎说，“老王，我猜这是处长不是很放心咱们呐。” 王家黎也苦笑着说，“我觉得也是，只不过把国外留学回来的人派来监视咱们，这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齐兰峰摇摇头，“我倒觉得处长并不是小题大做，你想啊，咱们执行的这个任务是处长亲自安排的，为了咱们的这次任务，咱们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处长一次就给咱们拿出几十万，估计咱们处的家底都空了，你说处长能不小心么！” 秦川这时已经回过神来，视线在齐兰峰的办公室里四处看了一圈，自顾自走到酒柜前，打开柜门，从最下面一层拿出两瓶啤酒，自己起开，又拿出一个杯子回到桌前自己喝了起来。 从早上到现在，秦川只在傅司楠那里喝了半杯茶水，现在他可是又渴又饿。 看着已经放松下来的秦川，齐兰峰笑骂道，“你小子这是知道不是针对你，这就不管我们哥俩了！是不是想看着我们哥俩吃瘪，你小子高兴啊！” 秦川喝了一大口啤酒笑着说，“老齐你算是说对了，不过我不是看老王高兴，而是看你老齐高兴！” 秦川的话气得齐兰峰伸手要拍秦川的头，却被秦川一低头躲过，摆手说，“老齐，你听我说完，处长亲自派人来监视你们，这可是大好事啊！你们应该高兴才对啊！” 见齐兰峰又伸出手来，秦川忙接着说，“老齐，你听我说完啊。” 王家黎奇怪地问，“川子，处长派人来监视我们，这明显就是不相信我们，怎么还会是好事？” 秦川倒上一杯酒后说道，“老齐，我问你，你说如果你只是咱们这次潜伏任务的一个情报组长，上面还有一个站长或者局长一类的人物存在，处长还会派人来监视你，或者说监视咱们吗？” 秦川说完，又开始自顾自喝起酒来。 齐兰峰和王家黎都已经年近三十，古语说'三十而立'，两人思维早已成熟，又在一处这样的特殊机关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自然都是精明之人，两人脸上神色一阵变幻后，王家黎猛然一拍桌子，兴奋地说。 “老齐，川子说得，你小子这是要走官运了。现在处长既然还要派人来监视咱们的潜伏任务，那就是说处长至少暂时还没想过要派人来了，或者说他想让你全权负责这个任务，还有些不太放心，派个人过来看着点，以便咱们有什么问题他好及时纠正。” “而如果他还要派人来主持这项工作，你还做你的请报组长，那他就完全没有必要亲自派人过来了，他只要看住咱们上面的那个人就行了，可现在要派人来，而且还是一个在国外接受过培训的人来，这说明处长很重视咱们这里的任务，同时也想看看你能不能做好！” 其实，近秦川一提醒，齐兰峰也已经想明白了，此时脸上也笑开了花，伸出手来，在秦川的脑袋上亲昵地拨弄一把，赞赏地说，“川子，你说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什么事情一到你这里，就都变得豁然开朗，好像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放下了心事，齐兰峰的脚步也轻快起来，几步走到酒柜前，取出一瓶法国红酒，起开和王家黎一人倒上一杯，两人哈哈大笑着干了一杯。 齐兰峰坐下正色说，“现在咱们开始谈正事，我来做一下分工。” 接下来，齐兰峰的分工就让秦川很有些窝火了。 按照齐兰峰的说法，齐兰峰总负责这是没说的，齐兰峰和王家黎两人，在各自负责他们分管的情报组和电讯组这也是自然的事情，只是秦川发现，现在他的定位有些模糊，而且还是极为模糊。 因为齐兰峰和王家黎交给他负责的工作中，不仅横跨潜伏和公开两界，而且还要负责情报分析筹划和密码破译，他几乎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副手。 关于明面上的公司工作，秦川需要负责贸易公司的经营和报馆的运作，保证赚钱自然是第一要务，否则潜伏人员的经费就没来源了。 为了避免公司人员怀疑，齐兰峰和王家黎二人，不仅每周一和周五要参加秦川组织召开的贸易公司和报馆的经营汇报会议，隔三差五还要去各自的公司部门去转上一圈，经常露露面，免得让人觉得不正常。 虽然他们会对外宣称，秦川是《环球商务集团》总经理，负责全权经营公司的业务，可他们二人毕竟还是公司的正副董事长啊！ 关于秦川的工作，除了公司业务，其它还有很多。 具体一些说，秦川自己雇佣的秘书编入报馆里做编辑，只负责娱乐版，另外的工作就是帮助秦川写小说。 关于这个秘书的薪水，也有报馆来付，不过名义上还是秦川出，因为她的工作量较大，报馆娱乐版编辑薪水是每月一百二十块，报馆再加四十就是一百六，已经仅次于主编的薪水了，如果不以秦川的名义给，就容易在编辑中引发问题。 关于这一点，三人商定齐兰峰薪水是月薪五百，王家黎是四百，原本报馆主编是二百，把秦川的薪水准备定在三百，可考虑到秦川还要负担秘书的薪水，所以把秦川的薪水也上调到五百。 在秦川的建议下，趁处里新派下来的人还没到，又开列出一笔特别费，齐兰峰每月有五百，王家黎每月有四百，而秦川则没好意思再拿，毕竟他每月的稿费，公司就要付他近两万块，这可是和大洋等值的法币啊。 给两人开列特别费的理由，秦川也说得很正常，理由是两人需要维持公司老板的气派，而且公司所有涉外应酬还都需要两人去办，日常交际耗费巨大，总不能让两人自掏腰包。 对于这笔特别费，虽然齐兰峰和王家黎都很想拿到手，可又担心公司财务无法承担，甚至还担心被人捅到处长那里，最后还是秦川一力担保，说他保证会把他们的经费赚回来后，齐兰峰又半开玩笑地交代秦川，一定要把处里派下来的的大美女秘书招呼好了，才作罢。 第五十一章 能者多劳 在把新成立的《环球商务集团》的大量工作扔给秦川后，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还不罢手，这让秦川就有些无法承受了，以至于都快被这两个毫无廉耻的家伙气得快暴走了。 密码破译这还好说，虽然这个工作的工作量极大，可毕竟有些事情别人做不了，交给秦川负责也无可厚非。 只是齐兰峰竟然把情报组每天汇集上来的所有情报分析，以及需要处理解决的事情也让他具体负责，虽然只是处理日常事务，比如经费发放，安全屋的购置和租用等。至于情报方面，秦川需要做的主要是汇总，然后交给齐兰峰，由齐兰峰进行布置安排。 经过齐兰峰这一番安排，虽然齐兰峰仍然还在全面参与情报工作，可工作量却大为减少，实际上已经相当于秦川在实际负责情报组的工作了，而且他只管着秦川这一个人就完全够了，这就让秦川有些抓狂了。 这还不算，那个即将到来的处里来的美女，要有一个资料分析室，主要是从国外公开资料中查找分析出有用的情报，分析总结出来的情报，那些有用那些无用或者没有大用，是否需要上报，还有资料的来源等等，仅仅这一块，就有许多事情要做，而这件事竟然也要秦川负责，理由是那个美女是他秦川的秘书。 见秦川已经快要抓狂，齐兰峰连忙陪着笑说，“川子，我和老王的前程，甚至身家性命可都交给你了，再说我们又不是不管不顾，只是想这些事情你都要参与，少了你可不成，谁让你的脑袋比我们灵光呢。” 王家黎也忙说，“川子，今晚我和老齐请客，你说，你想去哪？” 秦川看着满脸堆笑的二人，想了想说，“就去霞飞路海角西餐厅，那里的鱼子酱和鹅肝都不错。” 这个西餐厅就是河道管理署王九洲和万和商社对面那家书店老板接头的地方，今天正是他们接头的时间。 离开环球商务集团前，秦川给傅司楠那里打了电话，询问是否有人应聘。 秦川现在很有些着急，林林总总许多事情都等着他来办，而且有些事情还很急迫，这让秦川有了很强烈的紧迫感，不过可以做更多的事情，这又让秦川心底深处慢慢升起一种隐隐的兴奋，他喜欢这种压力和使命并存的感觉，套用一句后世的话，那就是痛并快乐着！ 秦川把应聘的事情全权委托给了傅司楠，他并不担心傅司楠会把不相干的人招来，因为秦川把招聘条件定的十分苛刻，当然待遇也很不错。 佣人的条件是，四十岁以下的女性，不仅要求手脚麻利，做事勤快，而且还要会做本帮菜和北方菜以及川菜，仅这三个条件就足够开办一家中餐馆了； 司机的条件，则是不仅会开车，技术要好，最少有三年驾驶经验，还要兼他的保镖，年龄要求在三十岁以下，最好有军队经历； 至于秘书，自然也要女性，年龄二十五岁以下，相貌中上，气质文雅，有国文大学学历，会速记，有文艺天赋。 而最让人接受不了的还是，三人都必须要住在秦家，这就会让许多有心人产生很多联想。 秦川开列的这些条件，让傅司楠有些哭笑不得，调笑秦川说，他这不是在招聘佣人、司机和秘书，他这是在招聘厨师、特工和作家甚至是在选美。不过，傅司楠还是按照秦川的要求做了，而且还在号外上特意注明，这是《射雕英雄传》和《神雕侠侣》的作者，当红作家金庸金先生在招聘。 本以为这样的条件能挡住绝大多数招聘的人，估计能去生活导报应聘的也就是段海平派来的人，可傅司楠在电话中告诉秦川，自从招聘号外发出后，他就没得清闲，前后有五十多人应聘，最后已经选出三人，问秦川什么时候过去，如果没问题，他好赶紧结束招聘，他现在已经感觉要晕过去了。 秦川看看手表，见时间已到中午，就和傅司楠约定，半小时后他到傅司楠报馆，就在生活导报对面的那家西餐厅见面，正好他也要好好感谢傅司楠。 秦川开着他的大奔来到和傅司楠约定的餐厅时，由于正是午饭时间，餐厅里大多数座位都坐满了人，多数都是洋行等公司的职员，在一处靠窗的位置见到了傅司楠和三个应聘人员。 除了女佣人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精干中年妇女，端庄娴静，看着不像是佣人，倒像是某一个中产之家的主妇；另两人都在二十四五岁年纪，男的虽然看着有些瘦削，可秦川看得出对方身上肌肉饱满，明显是会武功的；应聘女秘书的女人，长得端庄秀气，虽说相貌并不是出众，可却极有气质。 见到秦川，傅司楠就是一番大吐苦水。 “川子，我这可是接了一个苦差事，从咱们的号外发出去半小时后，就可是有电话打进我的办公室，人后就不断有人前来应聘，这前前后后已经有近百人了，累得我时头晕目眩。” 傅司楠又忽然笑着说，“川子，来应聘的人中，绝大多数都是美女，我估计这是这些美女以为你这位谪仙思凡了呢！说实话，那些美女模样各个都千娇百媚，让我看着都有些心动了。” 傅司楠的话，引得两个女人都露出笑意，那个年轻女子甚至用手捂住了嘴，很怕她自己笑出声来。 秦川脸上也不由一红，笑着说，“你可不成，这一次这么大动静，嫂夫人不会不知道，估计都会盯上你，你要也找一个女秘书，你家里就要上演大闹天宫了。” 傅司楠和秦川开着玩笑，可嘴却一直没停着，匆匆吃了点东西就急忙赶回报馆，秦川这才来得及询问三人姓名。 受聘佣人的中年妇女姓李，秦川就称作李嫂，年轻女子姓唐，叫唐一菲，司机姓赵，名叫赵毅。 这些名字秦川已经从段海平那里事先知道了，见名字都对上，秦川在和三人了解他们各自情况时，又再次使用和段海平约好的暗语逐一确认无误后，才和三人逐渐谈笑起来。 见赵毅在吃过一块牛排和两片面包后，显然有些没吃饱，秦川又喊来侍者，要了一份法式牛排，然后又给李嫂和唐一菲各要了一份奶酪沙拉。 赵毅应该是第一次吃西餐，使用刀叉很费劲，而秦川注意到，那两个女人都不存在这个问题，尤其是那个中年妇女，刀叉更是极为熟练，吃相也极为优雅，秦川感觉这个中年妇女绝对不是普通人出身 吃过饭后，秦川给赵毅和李嫂每人一百块，给了唐一菲二百块要他们各自去买一些时尚衣物时，三人都露出吃惊的表情，因为秦川给他们的钱他们都觉得有些多，一百块钱几乎就是一个沪上工人半年的收入。 之所以给唐一菲二百，不仅是因为唐一菲事后要去《环球商务集团》的报馆做编辑，穿着要得体，还要让人感觉唐一菲并不缺钱，甚至有很多钱的样子，最好让他们都会直接联想到秦川身上。 由于餐厅里人多，秦川也没多解释，只是要求这些钱他们各自必须要花光，而且只能用在他们各自需要购买的东西上。又把车钥匙交给赵毅，让赵毅拉着二人去购买各自的东西，然后就可以直接去秦川在贝当路的家。 安排完这些，秦川才叫了一辆黄包车赶去圣约翰，今天是他给学生们解答疑问的时间。 第五十二章 退学 秦川来到圣约翰大学，并没有直接回他的办公室，而是直接来到一间小教室内，需要他解答问题的学生们早都已经坐在教室里了。 秦川给他的学生们答疑的地点，原来是在他的办公室的。 由于秦川在答疑时，时间相对是固定的，并不是他坐在办公室里等学生逐个去问，而是喜欢让需要答疑的他的学生们，一同坐在办公室里，在解答学生对于他的课程中的不解，或者理解不透的问题时，他不仅会当场解答，甚至往往还会超出教程，进行延展发挥，几乎就相当于给这些学生加课。 这样一来，只要有心思想在学问上有所建树的学生，都会在秦川答疑时跑到他的办公室里旁听，以至于在秦川答疑时，他的办公室往往人满为患，只好把学生们带到教室去。 对于秦川每周都会主动给学生们解答疑问，而且他的学生们绝大多数都会跑去旁听这件事，校长卜航济大为赞赏，同时也极为兴奋。 卜航济赞赏的是秦川，对于秦川这种完全依靠自学成才，而且已经在国际数学界有一定名气，又学识渊博的教师，不计较个人名利，完全自觉自愿地为学生答疑授课行为，老头极为赞赏，甚至亲自安排教务处每周出面组织，给秦川和他的学生们安排一间条件较好的小教室进行答疑授课，任何人不得干扰。 而让卜航济兴奋的，则是学生们孜孜以求的学习风气，如果学校的学生们都长期处于这样的学习、学术氛围中，圣约翰大学不仅会成为民国顶尖的大学，甚至也会成为整个东亚，甚至世界闻名的着名大学。 所以，卜航济在学校里宣布，学校支持所有理学院的老师给学生答疑，需要答疑的学生只要超过五人，教务处就要尽可能给教师和学生们提供一切方便。 秦川对于后世霉国的政客们一向极为厌恶，不过他对这个美国老头还是极为尊敬的，这个老头绝对可以说是把毕生献给了圣约翰大学，绝对堪称国人的老朋友！ 而且，这个可爱的美国老头，在上周还给他带来了两个好消息，一是鉴于他在数学上的成就，校董会一致同意，破格晋升秦川为圣约翰大学的数学系教授，只等下周正式走完程序后就可以宣布。 另外，哈弗大学和德国洪堡大学已经同卜航济联系，准备聘请秦川担任他们学校的客座教授，如果秦川无法去德国和美国这两所大学授课，他们还在研究每学期派学生过来，在圣约翰大学学习一个月，现在焦点是在派学生还是派遣研究生上过来的问题上。 如果能有这两所国际着名大学向圣约翰大学派遣研究生，那圣约翰大学的国际知名大学的地位，就再也没有任何问题了。 意气风发，好像都年轻了好几岁的这个美国老头，还鼓励秦川再加把劲，督促其再发表几篇有分量的论文出来。 “同学们。” 走进教室，秦川把西装上衣脱下扔到一张课桌上后，就来到讲台上立刻开始授课答疑。 由于今天他的时间有些紧，所以秦川要求学生们把他们的问题都说出来，然后秦川将学生们提出的六个问题一一写在黑板一边，就开始逐个问题进行解答。 解答疑问过程中，是完全开放的，学生随时都可以提问，甚至也允许其他学生提问或者达标看法，当学生表示已经明白后，秦川又可以在这个问题上再稍微扩展一下，有时还会指出国际上在这个问题上的一些研究方向，这让秦川的答疑课质量极高，现在已经有学生在开始进行一些独立研究，甚至还主动请秦川作为导师指导了。 好在秦川前世不仅是读的数学专业，他还有鸡肋系统的支持，否则还真就应付不下来。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三点，秦川因为有事，只好草草结束了今天的答疑。 在学生们开始陆续走出教室时，秦川也在讲台边，在学生们给他备好的装满清水的脸盆中将沾着粉笔灰的手洗净。转身要取扔在课桌上的西装外套时，忽然方向，教室里还有两名学生不仅没有走，而且还来到他的身后，似乎还有什么问题想要问他。 这两个学生都是秦川在圣约翰大学开设概率论课程时，从外面大学跑来他这里学习的，一个是北平来的，叫刘杰；另一个是从天津过来的，叫郑钰森。 这个郑钰森还是在日本留过学的，他是东北人，“九一八”后，愤而退学回国，在天津一家大学任助教。 关于他们的真实身份，秦川是知道的，刘杰是他们一处的人，而郑钰森则是hd方面的，这两人在他的学生中都属于在数学上很有天份的学生，两人又都极为刻苦的，学习成绩很好。 只是，秦川有些想不明白，今天这两个分属不同阵营的人，怎么会一同跑过来？这让秦川很有些好奇。 不待秦川询问，刘杰就郑重地给秦川行礼，然后抢先低声说道，“老师，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听您讲课了，我家中有些特殊的事情，明天我就要退学回北平了。” 刘杰在说这话时，秦川看见他已经眼圈泛红，似乎马上就要流下泪水。 郑钰森也恭恭敬敬给秦川行礼说，“老师，对不起，我也是跟您来告别的，我要回北方去，今晚就离开。” 秦川很清楚这两人的身份，也并不相信他们的任何退学理由，只不过他还是感到很可惜，因为关于使用概率论、逻辑数学、组合数学这三门理论破译密码，它们的组合使用方法和要点，他还没有教授完毕。 由于破译密码这些知识，需要保密，秦川不想让外界得知，所以他也只是单独给这八个特殊学生私下教授，在讲解到具体应用时，也从不明确说到密码这个名词，指挥很隐晦第一点而过，所以进度有些慢，如果这两人现在离开，现在所学习的这些课程，对他们破译密码的帮助不会太大。 按照秦川给自己设定的课程进度，他抓紧一下，会在明年七月前结束全部课程，那时这八个有目的的学生才会真正成为一名密码破译专家。 秦川轻轻叹息一声，还是忍不住对二人说，“如果你们是因为经济方面的问题，我可以帮助你们，甚至你们家中有困难，只要是经济方面，我也可以提供帮助。” 刘杰、郑钰森二人说，“我们非常感激老师，只是您的收入也不多，我们怎么好意思拿您的钱？” 秦川拍拍二人肩头，笑着说，“我告你们一个秘密，我就是金庸，我完全可以帮得了你们。” 第五十三章 海角餐厅的座位 秦川兴味索然地离开圣约翰大学，虽然他一再挽留，甚至准备为刘杰和郑钰森这两个他的学生负担学费和生活费，虽然秦川此举感动得二人都流下滚烫的泪水，可二人依然态度十分坚决。 对于这两位学生的离开，秦川很有些伤心，以这两人的天分和努力，如果继续在数学领域深耕下去，将来取得的成绩一定要比他这个近乎于有外挂的数学家要强上很多，甚至让华夏又多出两位着名的数学家也尤未可知。 要知道，在二战前，如果说华夏在哪一方面不输于日本人，那就是现代数学了。 这一时期的华夏，出现了许多在国际上知名的数学家，即便在二战后的相当长一段时期，华夏在数学领域取得的成绩也相当耀眼。 秦川知道，这二人很可能都是要回到他们各自的阵营，去用他教授的知识参与到破密码工作中去，他们的上级太心急了。 只是让秦川有些奇怪的是，在他的记忆中，hd方面对国党密码的破译工作做的一直相当不错，国党的电文往往用不了多久就会成功地被他们破译，以至于在着名的长征中，在得不到外界任何支持的情况下，一路奔波几万里，虽然损失巨大，可依然顽强地突破国党的一个个阻碍，躲过一个个陷阱，这其中破译工作给了hd巨大的支持，让他们有了一双顺风耳和千里眼，国党的重大围追堵截行动，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而hd自己的电讯密码又做的极为完善，秦川知道，他们的密码被称为“豪密”，是hd高级领导人亲自编制的，这种“豪密”密码极为严密，因为一直是保密的，所以前世秦川出于兴趣，在大学期间虽然研究过密码，可“豪密”依旧是因为严格保密，他始终无法窥其一斑。 秦川无从找到关于“豪密”的任何具体资料，只是据说这种密码每一次使用都相当于一个全新的密码，似乎没有规律可循，极难破译。 虽然秦川对于这个传说中的“豪密”极为推崇，甚至对发明这种密码的那位hd高级领导人也极为崇拜和敬仰，可他对于传说的“毫无规律可循”还是持怀疑态度的，秦川认为原则上任何密码都有规律，否则就根本无法编制，只不过在于这个可循的规律有多大而已。 但是，从这种密码在几十年中从未被国党破译过来看，这个“豪密”的编制应该是极为巧妙、深奥。 只是不知道，国党方面在掌握了使用数学手段后再对其进行破译，会不会出现奇迹？ 这一刻，秦川甚至有些后悔他过早地把数学手段破译密码引入国内。 不过秦川转念一想，hd的“豪密”应该还不至于被破译，因为二战结束后，国党不可能不知道数学破译这种手段，但是依然没有成功破译过“豪密”，这就是明证。 好在，刘杰是他们二处的人，他们二处的任务也并不是主要针对hd，这让秦川稍稍安心了许多。 秦川努力驱散心中烦恼，在校门口喊来一辆黄包车，然后直奔法租界的霞飞路。 在霞飞路的街口，秦川就下了黄包车，在街道上一边慢慢闲逛着，一边借机检查了周边的情况。 虽然现在这里还不是日本人的天下，他们还不敢大张旗鼓、明目张胆地为所欲为，可秦川总是坚定地信奉一句话，那就是小心无大错。 秦川来到海角西餐厅时，时间刚过四点，虽然还没到上客的高峰时间，餐厅中的客人也不是很多，可秦川还是拒绝了侍者的引领，径直走向台，对台里的餐厅领班说道，“我的朋友约我在你们这里就餐，只是我不清楚他是否定了位置？” 领班一边翻开台上的一个皮质文件夹，查看订餐情况，一边问道，“请问先生，您的朋友贵姓？” “姓齐，只不过他还约了人，是否是另一个人预定的座位，这个我不清楚。” 领班看过预约就餐记录，然后微笑着对秦川说道，“我们这里没有姓齐的先生的预约，有两位李先生和一位张先生，还有一位刘先生有预定，他们都是这里的老主顾，分别预定了六号桌、九号桌、十六号桌和十九号桌。” 秦川的目光迅速在餐厅里扫视一圈，然后对领班点头说，“哦，我的朋友很可能忘记预定了，那我就自己找一个座位先等他们。” 秦川说完，就自己走到靠窗的四号桌的位置上，在正对餐厅门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然后让侍者先给他上了一杯啤酒，再从手提包中拿出今天的《申报》，用报纸遮挡着面部，开始看起报纸来。 按照段海平的说法，他们的人，只是在第一次跟踪王九州时进入过餐厅，其他两次都没有进去。主要是因为他们现在的任务也是潜伏，不敢暴露，所以后面两次并没有跟进去。 他们跟踪进去的那一次，是星期四，王九州显得很匆忙，超过下班时间半小时后才匆匆离开河道管理署来这里和书店老板见面，那一次是坐在五号桌。 虽然后两次没有跟进去，可知道他们都是在四点半前赶到的这里，那时附近的洋行还没到下工时间，餐厅里的客人刚刚开始多起来，而王九州和书店老板都没有坐到靠窗的五号桌位置。 从特工角度来说，在有玻璃窗，尤其是西餐厅这种有大玻璃窗的地点接头，是要尽量避开靠窗位置的，因为外面的人很容易看到自己，而五号桌正是靠窗的位置，秦川估计那一次应该是两人突发的临时接头，合适的位置被人占了。 至于后两次虽然没有跟进去，可也没在外面透过窗户看到人，说明两人都是坐在他们惯常坐的位置上。 而从特工角度来说，一般需要选择视野开阔，可以看清进出餐厅的人，最好还要靠近门的位置上，这样便于及时发现危险，同时，又可以在危急时紧急离开。 十九号桌的位置就最合适，不仅视野开阔，身后不远还有一个通往厨房的门。 只不过，为了预防万一，秦川还是选择了靠窗的四号桌，这里既可以看清楚十九号桌的情况，又保持足够距离，最主要的是，这里靠窗，让对方不对他们起疑心，而他只需要达到让齐兰峰发现书店老板和谁在一起吃饭就可以了。 但是，靠窗的位置又很容易让书店老板发现他，秦川是去过书店的，如果书店老板谨慎一些，发现他之后，临时更换接头地点并不是不可能。 虽然日本谍报系统门派林立，都有各自的系统，不同系统之间，间谍数量、培训手段和途径、间谍素质和行事风格都有很大差别，甚至日本海军的谍报系统，同日本陆军和特高课、宪兵队相比，也较为渣渣，但保不准这个书店老板也许就是其中少有的一个异类呢。 非常感谢阅读本书的书友，希望大家收藏，投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五十四章 接头 按照段海平提供的信息，书店老板和王九洲两人的接头时间，应该在五点以后。 那个时候，餐厅里的客人正多，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虽然现在才四点多，可秦川依旧不敢大意，他很担心书店老板也会和他抱着同样谨慎的心态，提前过来先观察一番。 只不过，秦川并不敢观察窗外街道上的情况，反而用报纸将面部遮挡的严严实实，只用眼角余光注意着进入餐厅的客人，也正好借机看看今天的报纸。 此刻，秦川已经带上了他在先施公司买来的那一副金丝边平光眼镜。 申报是沪上，同时也是国内发行量最大的报纸，刊载内容一项以客观、真实着称，同时又具有强烈民族感，尤其对日本人态度激烈，秦川翻看着报纸，突然一则消息引起了秦川的注意，报道的内容大意是“国党委员长以于昨日飞抵西安，此行将安排部署进剿hd一事，国内民众翘首以盼早日规划抗日大计。” 这个消息让秦川既担忧又有些兴奋，他很担忧历史出现改变，哪怕是微小的改变都有可能让历史进程出现重大变故，不过从委员长去西安的时间看来，至少暂时还没发生丝毫变化。 让他感到兴奋的是，从此之后，国内抗日的大幕就将徐徐拉开，他也将投入到这场充斥着血与火的八年国战之中。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他做空国债的计划正在一步步走向成功。 侍者殷勤招呼客人的声音再次打断了秦川的思绪，眼角余光透过眼镜片看过去，来人提着一个黑色皮包，一身灰布长衫，头戴礼帽，正是书店老板，只不过他今天是化了妆的，不仅也带着一副玳瑁镜框的眼镜，还粘上了两撇胡子。 秦川现在的记忆力极好，仅从对方大致的脸型以及眉眼距离等特征，他一眼就认出来这人就是书店老板。 见书店老板不经意地扫视了一眼餐厅里的客人，秦川忙收回目光，在书店老板被侍者引领下向他的侧后走去时，秦川迅速看了一眼手表，此时正好是五点整。 秦川继续翻看着报纸，大约过了五分钟，才放下报纸，端起桌上还剩了半杯的啤酒喝了一口，目光却看向左侧临街的玻璃窗。 餐厅的大玻璃窗擦拭的非常干净，十分明亮，虽然此时外面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可由于餐厅内外亮度的差异，玻璃窗上已经依稀可以反射出秦川身后的情况，随着外面天色进一步暗下来，玻璃窗反射他身后侧向的情况，还会更加清晰，这是秦川选择这个位置的又一个原因。 果然，书店老板坐到了十九号桌，面朝着餐厅门的方向，一边点菜，一边目光反复观察起餐厅里面客人的情况。 秦川虽然正对着门，并没有回头查看餐厅里的情况，可他身后的情况基本都落在他的眼里，餐厅里这时已经坐了一多半的客人，下工的单身白领们还是不断有人结伴走进餐厅。 几分钟后，王家黎和齐兰峰二人也一前一后走进来，秦川所在的位置距离餐厅的门不远，王家黎几乎没用刻意寻找就发现了秦川，只不过略微有些发愣。 齐兰峰也发现了秦川表情细微的变化，不过齐兰峰不是王家黎，他毕竟就是搞情报的，对于任何细微异常的变化都很敏感，他从秦川的表情中发现了明显的异常。 齐兰峰装作寻找熟人一般，迅速看了餐厅里的人一眼，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不过他还是一拉王家黎，快步走到秦川的座位前，连连拱手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公司临时有些事情来晚了，还请王老板多多见谅！” 秦川也起身笑着说道，“没关系刘老板，只要你那些南洋来的货物多给老弟让些价钱就什么都有了。” 齐兰峰笑着说，“好说！好说！兄弟这买卖还得请你老弟多多照应呢。” 餐厅里，虽然已经快坐满了人，可大家都是低声互相谈笑，所以齐兰峰和秦川二人的对话虽然声音不高，可也绝对能让书店老板听得到。 两人打着哈哈，一边说笑着，齐兰峰一边接过侍者递过来的菜单，迅速点了法式牛排、俄罗斯鱼子酱、鹅肝、柠檬生蚝，还有一道香草黄油蜗牛和黑松露，三杯波尔特开胃酒，外加一瓶拉菲。 秦川却依然独自要了一大杯德国黑啤酒。 齐兰峰点的这几道菜，绝对是法国大餐，其中犹以黑松露和鱼子酱最为昂贵，这一餐就要一百多，若在平时，王家黎早就发急了，可今天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不同，也陪着笑，热情地邀请秦川。 餐厅很有效率，在三人落座后，嘻嘻哈哈互相客套时，只一会功夫酒菜就都上齐了。 直到这时，齐兰峰才借着喝酒的时候，压低声音问秦川，“川子，有情况？” 秦川用只有他们三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老齐，老王你们不要表现出任何异常，你对面十九号桌那个正在擦眼镜的男人，就是书店老板，他是化了妆的。” 王家黎没抬眼，而齐兰峰只是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对，就是他。” 齐兰峰有些懊恼地说，“这小子化妆技术非常不错，我刚才就没认出他。” 王家黎虽然没看那个方向，可见秦川似乎后脑长着眼睛一般，竟然知道对方的一举一动，不由奇怪地问，“川子，你没回头，怎么知道他在擦眼镜？” 秦川端着酒杯喝了一口说，“玻璃。” 王家黎和齐兰峰虽然都没有把目光看向玻璃窗，却都已经明白了秦川所说的意思，王家黎不由对秦川暗暗一竖拇指。 齐兰峰一边叉起一块鹅肝，一边在心中想了一下秦川和书店老板两人的方位，有些担心地说，“你刻意挑选这个通过玻璃窗能看清他的举动的位置，会不会引起他的怀疑？” 秦川摇头说，“不会，是我先到的。” 齐兰峰有些吃惊地低声问，“你先到的，这么说你知道他会来这里？而且还会坐到那个位置上？” 秦川摇头说，“这完全是巧合，回去我再和你细说。” 秦川收起笑容说，“老齐，这人没和你朝过相？” 齐兰峰摇头，“没有，我只是从咱们监视他时，拍下的照片认得他，若没有你提醒，我还认不出他呢。” 秦川说，“那就好。我猜他今天是来接头的。” 秦川的话顿时让齐兰峰和王家黎的眼睛冒出亮光来。 秦川咧嘴微微一笑，“看来咱们的鱼饵就快用上了。” 秦川接着又说道，“如果他是来接头的，估计不会在这里呆的过久，一会接头的人一来，我就提前离席先走一步，我需要跟踪接头的人。而你们不要走，就留在这里继续吃饭，等到他们都走了你们再走，而且千万不要试图跟踪，直接回报馆等我，我担心他们会躲在暗处观察随后出去的人。” 王家黎低声问秦川，“带家伙啦？” 秦川点点头，又向他的皮包一努嘴，示意在包里。 齐兰峰也叮嘱道，“只要找到他的住址，咱们就能马上搞清楚他是什么人，所以千万不要跟的太近，以免打草惊蛇。” 三人一面假意喝酒吃饭中闲聊，一面还不时发出阵阵压抑的笑声，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差不多五点二十多点的样子，餐厅走进来一个一身灰色中山装，梳着背头的中年人，中年人手中同样提着一个黑色皮包，只是向十九号桌看了一眼，就径直走过去。 秦川提醒道，“老齐，这两人的皮包样式，还有新旧都差不多，注意一下他们是否会交换皮包，我走了。” 第五十五章 确认 秦川和齐兰峰、王家黎告辞后，头也没回径直走到餐厅门口自行离开。 外面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马路上的路灯也已经点亮，虽然现在正是晚饭时间，可街上行人车辆依旧不少，甚至还有许多人刚刚从租界外赶过来，这些人中，少数只是来吃个饭，更多的人则不仅是吃饭，吃过饭后还会去跳舞、弹子房、溜冰场的，对于他们当中相当一部分人来说现在这个时间，只是他们一天生活的开始。 秦川在门口取出一支香烟点燃，然后若无其事地顺着街道慢悠悠走去。 拐过一个街角后，秦川停下脚步，后背紧贴着墙壁站在黑暗中，静静地等了约一分钟，才深吸一口香烟，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又将眼镜摘下揣进西装的口袋里，然后再打开皮包，从里面取出他的手枪揣到裤子口袋中，最后随手丢下皮包走出暗影。 秦川的皮包里，平素里面只装着一些没有使用过的稿纸和一本张恨水的小说，再有就是一些报纸和他的手枪，那些稿纸和小说、报纸都是为了遮掩皮包里的手枪的。 这时如果再戴着眼镜，尤其是提着这个皮包，他的特征就过于明显了，尤其是在餐厅里或者是在餐厅门外见到过他的人，更会马上注意到他的二次出现。 秦川并没有从原路返回，而是横穿马路，重新从街角转出来，又回到海角西餐厅附近，在路边一个小巷巷口的暗影中停住，就在暗影中静静地观察着斜对面海角西餐厅的动静。 站在秦川的位置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齐兰峰和王家黎二人，也可以看到海角西餐厅里面通往餐厅门口的过道和台。 齐兰峰和王家黎二人的演技还是相当不错的，两人时而附耳细语然后发出开心的微笑，时而又似乎在谈论着什么风花雪月的趣事，兴致高涨，频频举杯，不知道是真高兴还是为了演给书店老板看，两人甚至又要了一瓶拉菲，吃喝得极为畅快。 果然不出秦川所料，和书店老板吃饭的中年人，只在餐厅里坐了不足半小时，就起身离开，而书店老板却并没有走出餐厅。 秦川猜测，此时任何人如果在中年人离开后随后就结账离开，这人都会被书店老板所怀疑。 中年人心情不错，走出餐厅招呼黄包车的声音中都透着欢愉，看着中年人双手抱着皮包坐上黄包车离开，秦川又仔细观察了一会附近路边的情况，又点燃一支香烟，走出巷口。 秦川选择这个巷口等候中年人时，已经观察到在巷口外几米远等着载客的几辆黄包车，按照段海平提供的信息，这人如果是王九州，那他的家就在白渡桥附近，王九州刚刚在白渡桥花了两千多，买了一栋不错的小院子，他要回家那是需要乘坐黄包车的。 而且，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皮包护在怀里，想必是这个败类出卖情报获得了酬劳，如果不是要借他们的手完成假情报的传递，书店老板一抓就是一个人赃并获。 还有，秦川没见过这个王九州，他很担心这个人不是王九州，而是另一个人，所以他必须跟住。 秦川早已注意到一个健壮的车夫，几步走到那个车夫的黄包车前，对车夫轻声说，“白渡桥，要快，车钱可以加倍。” 听说车钱能加倍，车夫顿时来了精神，拉起车撒腿就跑，很快就看到了那个疑似王九州的男人所坐的黄包车，秦川喊住黄包车夫，掏出一块钱递给他，吩咐车夫，“你只要远远地跟住前面那辆车就行，不要再跑这么快了，只要没跟丢，到地方后，车钱你也不用再找了，都归你了，只不过你要记住一点，今天我没有坐过你的车，你也从没见过我。” 这个时候，因为车费很便宜，所以黄包车夫月收入也很少，只有十几块，一块钱足够拉着客人跑遍市区。 既不用快跑，又多得了钱，车夫自然高兴，虽然看起来这个客人不像什么好人，可只要给钱就行。 车夫当下满口答应，就拉着秦川远远地跟在后面，熟悉情况的车夫跟着前面的车还很有技巧，凡是遇到要转弯的街道，车夫都会提前加速拉近和前面车辆的距离，在直道上又会离的远一些。 一路上有惊无险，不仅秦川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这个男人回到了白渡桥段海平告诉秦川的地址，也就是说，这人就是王九州。 在确定了跟踪人的地址和身份后，秦川没有多停留，只是在街上又悠闲地走了一段后，才又坐上黄包车，中途还换了一辆黄包车，没发现身后有“尾巴”后，才来到《环球新闻》报馆，现在应该叫《环球商务集团》后面街上，在那个巷口的小酒馆里要了两瓶啤酒，和一盘煮熟的五香花生米，坐在角落里慢慢喝了起来。 秦川今天之所以多要了一盘花生米和一瓶啤酒，是因为酒馆里还有两桌客人，一桌是两个苦力打扮的中年人，另一桌是胡同里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这人是附近街上一家米铺打更的。 虽然有三个客人，其中还有两个陌生人，可酒馆掌柜的并没有给秦川发出有危险的暗号，所以秦川也就只好多坐一会，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下班后出去应酬才回家的白领年轻人一般。 秦川刚喝了一瓶啤酒，门外就走进一个对面街上杂货铺的活计，伙计在酒馆买了一小坛自酿的黄酒和一包花生米然后离开。 杂货铺伙计的出现，就证明秦川是安全进入巷子的，后面并没有人再盯他的梢。 而如果五分钟后，伙计没有出现，那就是有问题，秦川不仅必须马上离开，还不能去环球商务集团，只能顺着巷子从另一面马上离开。 秦川是少数几个有资格从这里进入环球商务集团后院的人之一，杂货铺和小酒馆一共有五个人，他们是齐兰峰和秦川情报组下面一个特别小组的成员，他们的任务就是保证从这里进入环球商务集团的人的安全。 杂货铺是进入巷口的自己人的保障，或者说是暗哨，这个酒馆位置特殊，它这里还是环球商务集团楼里一个暗道的出口，必须受到严密保护的。而且，酒馆的隔壁住户，也是情报组的潜伏人员，是对酒馆的另一层保护，酒馆发生任何事情，都会被及时传回后面环球商务集团的安全室里，那里有人二十四小时手在电话机旁。 而这个潜伏人员，和酒馆，包括杂货铺的人相互之间都不知道对方真正身份。 喝完两瓶啤酒，秦川喊来伙计结过账，就走出酒馆，直奔环球商务集团的后院门。 第五十六章 情报组 三楼密室出口，齐兰峰和王家黎焦急地等在那里，见到秦川从入口进来，也不等回到齐兰峰的办公室，拉着秦川就坐在王家黎密室中的那个小办公室里，急着询问秦川跟踪的情况。 王家黎的办公桌上，早已经给秦川准备好了啤酒，王家黎亲自动手，主动给秦川倒上满满一大杯啤酒。 秦川没有回答两人的催问，而是问二人，“那个书店老板在海角餐厅是否交换了他们的皮包？” 齐兰峰双掌一拍，兴奋地说，“还真让你说着了，我看的清清楚楚，第二个人离开时，借着和书店老板握手，顺手就提着书店老板的皮包里开了，那个书店老板又过了十分钟才提着那人留下的皮包离开，他们一定是在传递情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被第二个人拿走的皮包里，应该就是给他的酬劳，这一次咱们哥几个可又要立功劳。” 秦川喝了一口啤酒，点头笑着说道，“老齐、老王，这一次咱们的确要立功了，鱼饵计划很快就会开始实施了。” 齐兰峰急着问，“川子，你找到了那小子的住处。” 秦川放下啤酒杯说，“他的住址在白渡桥临河巷六十二号。” 秦川话音一落，齐兰峰立刻伸手抓起桌上的电话，飞快地拨出几个数字，很快对方就有人接电话，齐兰峰说道，“你记好了，现在有一件紧急事情要想尽一切办法马上办，马上查一下白渡桥临河巷六十二号，这里，住户姓名，家中人口，那主人姓名，职业。” 对方回答得很干脆，齐兰峰放下电话，想要去酒柜拿酒，走了两步就停下，兴奋地回身说，“川子，走，咱们去我办公室，老王这里没有好酒，昨天巡捕房的王巡长送了我一瓶十年的白兰地。” 三楼，不仅王家黎这间隐秘的小办公室，三楼齐兰峰、王家黎、秦川三人的办公室里还各有一台特殊的电话机，这四台特殊的电话机，不仅话筒经过处理，对方听到的声音是变声的，而且这是台电话还有一个专门的交换机，他们这四台电话拨打出去的电话和普通电话一样，可以打到租界电话局和沪上的电话局线路上的任何一台电话上，而外面打过来的电话，只要知道他们的号码，就可以通过交换机的处理，直接打通他们的电话，最特殊的是，他们这四台电话虽然也是使用外面的电话网络线路，可在电话薄上却没有他们的号码，甚至电话局也不清楚有这么几台电话的存在。 甚至他们内部的少数情报小组的负责人，虽然知道号码，却不清楚这电话是在哪里打出来的。 之所以要搞得这么复杂，完全是为了应对可能的潜伏任务而设计的一条信息传递路线。 齐兰峰的情报组，设置的也很繁琐，情报组有一百四十多人，下面又分成二十四个小组，每个情报小组有三到四人，小组由小组组长负责，小组组长不清楚自己的组员是谁，传递情报一律使用死信箱，绝不见面。 每个小组其实还有一人，这个人不会从事任何情报工作，他只认得负责的那个小组的组长，而小组长并不知道他的存在，这个人的任务就是监视小组长，并不需要跟踪，只是注意观察小组长平时是否有异常，或者是否被抓就可以了，这个监视者一般住在他监视对象附近，或者是跟这个小组长就在一个掩护工作地点上工。 这个监视者，就是为了及时掐掉暴露的潜伏小组这条线。 三个小组再设一个小队，小队长一人，只负责他下面三个小组传递上来的情报，或者给三个小组安排任务，小队长和小组长依然也不能会面，也是使用死信箱，而且他们也根本就不认识。 而小队长负责的工作，主要就是把下面报上来的情报再传递到指定地点。 齐兰峰和这些情报人员都没见过面，他也只是通过档案和照片挑选的。 齐兰峰和王家黎再警官学校招揽的情报人员，这些人单独成立了几个小组，架构同其它情报小组类似，不过这几个小组相当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任何任务，就是减少和避免他们暴露，因为这些人是齐兰峰和王家黎亲自挑选的，虽然这些人互相之间不清楚对方是否也是二处的人，可他们都清楚齐兰峰和王家黎的身份。 另有一些紧急联络点和一些特殊的安全屋也需要有人照看，这样一分散，齐兰峰手边就只剩下被他安插在贸易公司的十来个人，这些人主要还是将下面的情报安全取回来交给齐兰峰。 应该说，齐兰峰情报组如此设置，不仅情报传递效率较低，而且也浪费了大量人力，不过它的优点也很明显，那就是安全性大幅度提高了，如果是最底层的潜伏人员出了问题，要查到他这里，那可要经历很曲折的一条长线，齐兰峰基本上可以保证提前察觉。 而且，还要在警官学校招收的人里没人叛变，齐兰峰和王家黎的身份就不会暴露。 至于上海站，齐兰峰他们不会和上海站有任何联系，甚至由于齐兰峰和王家黎两人是从广州站调到处里不久就被派出来执行这个潜伏任务，外地的站点里根本就没人认得他们，甚至处理也只有几个科长知道他两人。 还有，据齐兰峰说，他设计的这套潜伏体系，是得到处长的极力夸赞。 而秦川负责的那个小组，也早已经交给了别人，齐兰峰现在已经把秦川的重要级别，提到了他和王家黎同样的高度。 秦川在齐兰峰那里给自己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是李嫂，秦川只是简单地告诉李嫂，说他自己今晚不会回家，然后又让李嫂转告唐一菲明天上午八点，准时来环球商务集团。 然后，三人也都不走了，甚至也没去特意保留的客房休息，好在齐兰峰的办公室足够大，沙发上躺一个，又找来两张折叠床，三人就在齐兰峰的办公室里等着电话。 “铃铃”，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将秦川惊醒。 非常感谢阅读本书的书友，希望大家收藏，投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五十七章 鱼饵计划启动 秦川刚刚睁开惺忪的睡眼，那面齐兰峰早已经从沙发上跳起身，两步就冲到他的办公桌前伸手抓起电话。 秦川看了一眼手表，手表的指针刚刚指到零点。 电话中传来一个略显疲惫的男子声音，“天兄，我是大郎，你要的东西我们找到了，请记录。” 因为他们潜伏的人员较多，而且潜伏任务有比较急，齐兰峰和王家黎刚一到处理报道，就被安排了这个绝密的潜伏任务，再加上仅仅齐兰峰情报组就有一百四十多人，给每一个人都取一个代号其实是一件很繁琐的事情，齐兰峰索性就偷个懒，干脆就用《水浒传》中的人物来给他的情报人员设置代号，他的代号是“天王”，秦川的代号就是“智多星”，下面的成员的代号基本就是水浒传中的人物绰号，这个二郎的代号就是“立地太岁”，水浒中，立地太岁是阮小二的绰号，阮小二是阮氏三兄弟中的老大，大朗也是他，当然武松的大哥也可以称作大朗，不过齐兰峰能分得清对方。 至于王家黎的电讯组，代号就起的杂乱了许多，不过也都是《西游记》、《封神榜》中的人物，比如王家黎的代号就是悟空，除了报馆中的电讯组人员，秦川通过他的鸡肋系统知道，王家黎在外面还有十几部潜伏电台，租界和市区里都有，闸北那里就有三部，只是这三部恐怕要保不住，因为淞沪会战一打响，闸北就是重灾区，那里的房屋大多毁于战火。 等到秦川和王家黎二人起身，齐兰峰已经记录好了，王家黎问道，“老齐，这么快就查到了？” 齐兰峰也很满意手下的工作效率，有些得意地说，“查到了，这帮小子的动作还是很快的。” 齐兰峰一扬手里的电报，“你们都抓紧些，看看咱们后续该怎么办？” 秦川跟踪的果然没错，那人就是王九州，是河道管理署内河疏浚科科长。 王家黎也有些着急，急着问秦川，“川子，这家伙就是一个管河道的，咱们的鱼饵如果通过这个王九州来做，咱们需要从哪里入手？” 秦川点头说，“自然要通过他来做，咱们就在河道上做文章。” 王家黎不解地问，“河道上能做什么文章？咱们的这个假情报需要的是军事情报，他这里怎么可能和军事搭边？” 秦川笑着说，“老王，咱们的情报可是假情报，这就要看咱们怎么编了。” “老王你别打岔，川子，你小子快说，你想怎么制造这个假情报？”齐兰峰催促着说。 “等上面给咱们编造假情报的事，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还没什么消息，我的意思咱们也不等了，咱们就自己制造一个假情报，咱们可以派人伪装成海军的人，去找河道管理署，就说有军事任务，不仅要查看内河航道的河道图，还要到实地考察一圈，主要就是从长江进入黄浦江这一段，这这其中要想办法让这个王九州知道，海军准备在战时在那一段河道上布置水雷。” 齐兰峰兴奋地击掌说道，“对，就用这个假情报，这份情报正是关于海军的，日本海军的情报部门不可能不重视。” 王家黎摇头说，“老齐，川子这个情报有些太假了，那水雷可是在水上漂着的，这么短一段距离，早就漂进长江里了，根本起不到封锁黄浦江的目的。” 齐兰峰笑着说，“老王，就算是漂进江里，日本人的军舰要进入黄浦江，他也总得从长江进入吴淞口，那段江面上要是有水雷，日本人的军舰不是一样有危险。” 秦川点燃一支香烟说，“不会漂走的，其实还有一种锚雷，不仅不会漂走，他还可以藏在水下。” 秦川这一说，齐兰峰和王家黎不但没有高兴，相反倒是都有些傻眼了。 王家黎苦着脸说，“川子，你想过没有，如果有你说的那种水雷，那万一打起仗来海军真要在那里布雷呢？咱们这么做，搞不好就有泄漏军事机密的嫌疑。” 虽然秦川一直就很奇怪，在淞沪会战中，国党海军竟然从没有在这一段江面布设过水雷，秦川敢打一百二十个包票，这是早就有锚雷这种东西了，难道国党海军竟然没有。 如果真要在进入黄浦江这一段江面上布置这种锚雷，最少也可以阻挡日本军舰晚进入黄浦江几天，那也会让国党军队减少大量伤亡啊！秦川可是知道，在江湾那一带，比如庙行、罗店国党军队伤亡惨重，绝大部分都是被日本舰炮所伤。 齐兰峰犹豫片刻，一挥手果断地说，“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咱们又不知道海军有没有这样的计划，即便真有，那也是咱们编造的假情报，我看这样，老王，马上把这件事电告齐秘书，另外我这面马上抓紧时间准备，一旦上面同意，咱们就马上实施。” 齐兰峰做事倒是雷厉风行，把他们的计划马上就让王家黎安排人，以急电发给齐秘书，潜伏组同齐秘书来往的电文都是绝密级，是必须由齐秘书亲自解码的，虽然时间很晚，但是破译日本驻沪海军武官府的密码更加重要，齐兰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另外由于破译计划在即，王家黎和齐兰峰早就商议过了，还向齐秘书建议，秦川不仅担任情报组副组长，还同时兼任电讯组副组长。 忙完这些，齐兰峰和王家黎两人就守在办公室里，一边等候处里的回电，一边制定传递假情报的方案。 秦川则没有再陪着二人，而是自己到隔壁的客房里躺倒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美美睡了一觉。 等到被齐兰峰喊醒时，已经是四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回到齐兰峰的办公室，王家黎正捧着杯子在喝着热腾腾的咖啡，一旁还放着两杯热茶，两人这应该是一直在等着齐秘书的回电。 见到秦川过来，王家黎笑着说道，“处里不仅同意了咱们的计划，处长还亲自批准你兼任电讯组副组长，现在可就看你小子了。” 齐兰峰忙把处里的意见告诉了秦川，原来齐秘书的电报也是刚刚到，回电说，处长原则同意他们的计划，但是不允许他们自行执行透漏假情报的任务，这件事情他已经解决，后天海军方面就会有人来调查吴淞口以西这一段的河道水文情况，要他们提供具体的假情报文案。 这份假情报是用来帮助他们破译密码的，所以这份假情报必须要有他们来提供，而且为了对破译有更大的帮助，还必须要有一些具体的有特征的字样，这样这份假情报就得由秦川亲自撰稿了。 秦川坐到齐兰峰的座位上，喝着齐兰峰亲手端给他的热茶，很快就拟好了。 在这份假情报里，秦川突出了吴淞口、锚雷、霉国、半潜、封锁这些字样，还特定标出设定的水雷数量为一百三十八颗等。 这份假情报发出后，也就意味着“鱼饵计划”正式启动了。 第五十八章 郑钰森 齐兰峰在拟好的电报稿上签上字，王家黎就急匆匆地拿着电报稿跑回密室，安排他手下的人给处里发报。 看着王家黎的背影，齐兰峰突然说道，“川子，你现在不仅是咱们情报组的副组长，还兼任电讯组的副组长，虽然咱们还有一个没组建完成的行动组，可那个行动组的重要性要远远低于咱们这两个组，而且咱们这两个组的行动也对行动组所有人都是要严格保密的。” 对行动组所有人严格保密，那也就是说，包括行动组组长在内，这让秦川有些诧异。 按照齐兰峰的说法，行动组完全隔绝在他们这两个组之外。 果然，齐兰峰停顿了一会，又说道，“包括我这个负责人，也都不会同他们有面对面的接触，只能间接指挥他们的行动。所以你身兼两个组的的职务，虽然都是副职，可也基本上完全掌握了咱们这次潜伏的全部工作，甚至包括咱们最核心的秘密，所以你的重要性无需我多言，是绝不能有任何闪失的，因此我决定要给你派一个警卫。” 一听齐兰峰要给他派警卫，秦川连忙摇头，家里可是有三个hd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参合进去一个二处的特工。 “老齐……” 还没等秦川说话，齐兰峰就一摆手说，“川子，这件事不是你想不要就行的，这事就这么定了。这个人每天护送你上下班，并不参合到你的家里，否则被你雇佣的人看出破绽也不妥。” 听说不参合到他的家里，只是护送他上下班，秦川顿时放下心来，忽然想起一件事，“老齐，我有一个建议，咱们情报组下面还应该有一个直属小队，这个小队只是执行类似于行动组的任务，但他们主要负责监视跟踪的工作，必要的时候也会参与抓捕、刺杀，否则就如昨晚，事情紧急的时候，咱们短时间内找不到合适的人手，害得咱们还要自己上去。” 齐兰峰点点头说，“你说得对，咱们是得有这么一个小队。” 王家黎发完电报回来，齐兰峰又把和秦川两人说的事情同王家黎说了一遍，王家黎也完全赞同，不过王家黎又补充了一点，“老齐，川子发报手法极为娴熟，咱们是不是再跟处理建议一下，要他们那边专门安排一个听力好、记录速度又快的人员接收咱们的紧急电文，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川子突然用极快的发报速度将电文发出去，即便别人截获到咱们的信号，他们也很难完整记录下来。” 王家黎的话又让齐兰峰眼睛亮了起来，“对啊，咱们怎么把这小子的绝活给忘了。” 在秦川的苦笑中，他被齐兰峰赶出办公室，齐兰峰告诉他，浴室已经给他准备好了热水，让他抓紧时间洗个热水澡，白天还有很多事等着他，比如上面派下来的那个美女“监察”，处理来给他们做培训的化妆师，还有给电讯组准备的破译人员，这些人都会在今天赶到，这些事情又都同他有关。 虽然不能拒绝，可秦川也不甘心被这两个毫无文化底蕴的人给胡乱安上一个代号，出门前告诉王家黎，他在电讯组的代号就叫“鸣蝉”。 昨晚睡得十分不安稳，现在秦川的脑袋还有些乱哄哄的，倒确实需要洗个热水澡，让自己精神振作起来。 现在秦川能体会到齐兰峰为什么能结交很多朋友了，这个人不仅心思细腻，还极为体谅人，和他在一起总让人感觉齐兰峰就像一个时刻关心爱护自己的大哥哥。 三楼他们自用的浴室装修的还是很不错的，地面和墙壁都用打磨得光滑的大理石装饰，不仅有淋浴，里间更是有一个大大的浴缸，早已经放满了热水，秦川舒服地泡了个热水澡，又冲了个淋浴，顿觉精神饱满，仿佛满血复活一般，等他意气风发地走出浴室，又被齐兰峰和王家黎两人带到在另一侧的小餐厅里吃了早餐。 齐兰峰告诉秦川，这个小餐厅可以二十四小时解决三楼的所有人员就餐和开水，秦川只要需要，可以让警卫通知他们，他们就会将饭菜马上做出来。 三楼所有的人都是情报组的内勤人员，他们做的早餐，虽然比不得外面酒楼中的厨师，可味道还是蛮不错的，虽然早餐只有几样简单的小菜和稠粥，外加小笼包和煮鸡蛋，秦川吃的倒是很尽兴。 吃过早餐之后，齐兰峰和秦川、王家黎交待一番后，他自己就急匆匆离开，齐兰峰还要去安排监视王九州的人员，还有“鱼饵计划”的相关工作，今天的所有事情就只能交给秦川和王家黎来办了。 早上八点整，唐一菲准时来到《环球商务集团》，秦川不仅亲自带着唐一菲上楼，还特意把王家黎这个报馆老板找来见过面，毕竟唐一菲日后还要实际承担《环球新闻》的娱乐版编辑。 然后秦川又和王家黎带着唐一菲和编辑部的人都见过面之后，才带着唐一菲来到秦川在二楼的办公室，仔细交待后，秦川才扔下唐一菲回到楼上。 九点左右，先是处里派来的化妆师赶到告诉，这人其实是二处的教官，自然由王家黎亲自先安排休息。 第二拨人来的人却被秦川吓了一跳，甚至秦川自己也吃了一惊，这波人共有五人，都是处里派来参与破译密码的人，其中三个人是处里派来的，另两个人则都是熟人，一个是刘杰，另一个则就是郑钰森。 对于在这里见到秦川，而且秦川显然还是这里的负责人之一，这惊得刘杰、郑钰森二人半晌说不出话来，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们那个文质彬彬、才华横溢，又极其关心他们学习甚至是生活的年轻老师，竟然会是他们二处的“资深”特工。 而秦川也很奇怪刘杰和郑钰森二人是如何走到一起的，或者也可以说是惊疑，因为他在郑钰森入学时，就已经用系统探查过，这个郑钰森是hd，绝对和二处没有任何瓜葛，他不知道这个郑钰森是如何进入二处的，难道使他们的阻止遭到破坏，郑钰森叛变了。 这一次，秦川已经彻底放平心态，只要不显得过于突兀，不管男人女人，他都要触摸到对方，以便掌握对方真实的底细，所以秦川这个电讯组的副组长热情地和五个人逐个握起手来，不仅如此，他还会在握手的时候抓住对方的手，嘘寒问暖，显得对这些下属们极为关心。 经过这么一番查探，鸡肋系统告诉秦川，这几个人都没问题，他们只是都懂一些日语，另外就是有精通精通电讯业务，甚至还能编制一些密码，但也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对于如何破译密码，懂没有什么经验。 而郑钰森，并不是叛变了hd，而是他们这几个半途进入圣约翰学习概率论的学生，都在王家黎和齐兰峰的建议下，受到了二处的调查，调查的结果自然也是毫无问题的，在调查中中得知郑钰森学过日语，而且还相当不错，齐兰峰就主动接触并最终吸纳了他，而能成功打入二处内部，hd方面自然不会反对。 而最让秦川惊讶的是，郑钰森的直接上级的代号，就是“水手”。 第五十九章 美女的挑逗 秦川陪同王家黎接待的第三拨人，就是处理派下来的耳目，也就是那个齐兰峰口中的大美女。 大美女名叫何美漓，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少妇，身穿一身大翻领白色女士西装，身材高挑，踩着高跟鞋的身高，看起来竟然比秦川还要略高一些，颜值绝对配得上大美女称号，尤其是一双桃花眼，任何男人和她的目光对视时都会产生一种想入非非的感觉。 除了处理来的化妆师，刘杰和郑钰森一帮人是以应聘报馆记者的名义进入公司的，而大美女则是应聘的秦川的助理，在人事部例行报道后，就被人领到三楼王家黎的办公室。 在和王家黎寒暄一番后，大美女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秦川，王家黎介绍说，“何少尉，这是咱们情报组和电讯组副组长秦川，以后除了你负责的资料分析的工作，其余就是协助秦副组长工作。” 何美漓是少尉军衔，所以先是给秦川敬礼，然后笑吟吟地向秦川伸出手来，“秦副组长，日后还请多多关照。” 秦川见大美女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不由有些身体不自在，急忙避开大美女的目光，伸出手握住大美女柔软的芊芊素手笑着说，“何少尉客气，希望我们日后合作愉快。” 就在秦川的手握住何美漓的手的一瞬间，秦川脑海中那个鸡肋系统的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上面几乎瞬间就显示出何美漓的心思。 “这个小白脸除了长得还不错，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处长为什么要重点盯着他？” 戴处长要这个大美女来沪上，就是要重点盯着自己，这让秦川顿时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甚至一瞬间额头都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甚至秦川感觉他思维都有些麻木，他们这位处长可是国党最大，也是最危险的特工头目，号称间谍之王，他为什么要派人重点盯着自己，难道是自己那里漏出什么疑点？ 有些失神的秦川，甚至连握住大美女素手的右手都忘了松开，好在他的那个鸡肋系统的屏幕又闪出新的画面。 “呵呵，没想到这个小白脸倒是一个小色狼啊！应该好好逗逗这个小色狼。” 系统显示的这段内容，到让秦川反应过来，正要松开大美女的手，不想，大美女握着秦川的那只手的食指竟然在秦川的手心里轻轻挠动了几下。 这样明显的挑逗举动，让秦川的脸顿时感到一阵发热，急忙松开大美女的手说。 “何少尉，关照谈不上，希望我们日后能很好配合工作。” 大美女咯咯咯笑了起来，眨着那双撩人的桃花眼，语带暧昧地笑着说，“秦副组长放心，我们一定能配合的很好的。” 见过王家黎，何美漓也就算报过到了，接下来自然就应该有秦川这个顶头上司来安排何美漓。 秦川带着何美漓，先到了二楼贸易公司的信息股，这个信息股是归属于齐兰峰那个贸易公司的，主要是分析国内外的商业情报，这一次就顺便把二处的人也参入进来，他们的日常工作，就是将能收集到的国内外的报纸、杂志上刊载的商业信息提取出来，做成摘要的形式报给秦川，以便公司在生意上能及时抓住机会。 现在信息股又多了一项工作，那就是相关国际时事，国外动态也成为他们关注的方向，秦川的理由是，国外政局动荡，会对公司的生意造成很大影响，它自然也和商务有关，以后商务股每天做出的摘要要报送给他的新任助理。 然后，秦川又带着何美漓来到他在二楼的那间办公室，向何美漓介绍了情况。 何美漓使用外间，秦川和他的秘书，兼（环球新闻）娱乐版编辑使用里间。 交待完这一切，秦川就逃也似的跑回三楼。 在三楼，王家黎正有些焦急地等着秦川，见秦川上楼，王家黎就迫不及待地拉着秦川去了里面的那几间密室。 王家黎的那间密室，已经交给警卫使用，王家黎带着秦川是到了警卫房间的右侧的密室，进入结实的木门后，是一个只能两人并行的狭窄走廊，在走廊上只有三个房间，前面两间，一间是电讯室，第二间，是一个塞了四袈带上下铺的木床的休息室，最后面的第三间就是破译室，这间房间虽然比电讯室要小一些，可也有三十多坪，里面除了有六张办公桌，还有几个文件柜和一个长沙发。 有些特别的是，在屋子一端的墙壁上，还挂着一个大黑板。 秦川和王家黎进来时，包括刘杰和郑钰森在内的新来的五个人，正围坐在沙发前，茶几上摆着几杯咖啡和茶水，五个人正兴高采烈地交谈着，见到王家黎和秦川进来，五人忙起身立正站好。 王家黎摆摆手让五人都坐下，然后板起脸对几人说道，“各位，从今天开始，我们电讯组破译小组就正式成立了，秦副组长亲自担任你们破译小组组长，副组长由李默担任。” 一个年纪差不多有三十的组员站起身，挺身回应。 王家黎说，“现在我来宣布破译小组的纪律” 按照秦川的计划，今天让着几个人好好休息一天，从明天他会开始给这些人传授一些密码破译知识，以及给刘杰和郑钰森深入讲授利用数学工具破译密码的知识。 因为，按照秦川的估计，假情报传到日本海军武官府的时间，最快也要后天。 只是王家黎心急，迫不及待地就想尽快把破译小组的事情安排完。 王家黎宣布的纪律极为严格，首先，这些人的工作内容严格保密，不得对任何人提起。 另外，每周他们只有一天一次可以有两人休息外出，其余时间都要留在三楼，除了他们的破译室，三楼的弹子房也对他们开放，他们需要的一切东西都有组里提供。 还有一条严格规定，除了秦川，破译小组所有人员除休息时间外，不允许喝酒。 本来秦川还想着简单说几句鼓励的话，却被齐兰峰打电话给警卫，把他们喊了出去。 非常感谢阅读本书的书友，希望大家收藏，投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六十章 齐兰峰的警告 秦川和王家黎来到齐兰峰的办公室时，齐兰峰刚刚洗过脸，正在用毛巾擦着脸。 由于法租界早已经开始提倡使用暖气和壁炉，《环球商务集团》的楼里不仅有暖气，而且，在齐兰峰和王家黎两人的办公室套间里间，都还有一个壁炉，甚至，在电讯室里也有一座壁炉，他们这几座壁炉，不仅是冬季取暖用，还要承担必要时用来烧毁文件的功能。 见到二人进来，满脸喜色的齐兰峰顺手把毛巾扔进屋角的水盆中，主动过去取出三瓶啤酒打开，另一边秦川抢先一步拿来三个杯子。 二人中，王家黎最是急不可耐，看着齐兰峰和秦川都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啤酒，急着追问齐兰峰。 “老齐，海军的人过来没有？” 齐兰峰喜滋滋地说，“这一次，海军方面还是真配合，今天上午，海军司令部派出的考察小组就到了，现在已经到了河道管理署，接待他们的正是王九洲。” 秦川点头说，“如果咱们成功破译了日本海军的密码，最受益的，就应该是他们的海军，他们怎么能不配合？” 王家黎还有些不放心，“老齐，咱们的假情报，也是有海军方面透漏给那个王九洲吗？” 王家黎的担心不无道理，海军的人，都是正规的军人，可以说没有一点特工经验，搞不好很可能被王九州看破。 齐兰峰摇摇头说，“不是，咱们有一个人混在里面，冒充军事委员会兵公署军械处的人，关于假情报由他透漏出去。” 见王家黎还有些不放心的样子，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齐兰峰笑着说，“老王，你就放心，王九洲保管看不出破绽，海军的人都是真的，这个小组得到的命令就是来黄浦江调查水文情况，这些都是千真万确的，不要说王九洲，就是你去你都分不出真假，他们甚至还来了两个蛙人，都带着潜水设备呢。” 听齐兰峰这么一说，王家黎才露出笑容，又追问，“老齐，那王九洲什么时间会把假情报送出去？” 齐兰峰摇摇头说，“这个就不好说了，按计划，今晚水警队的人会宴请海军这个小组，咱们的人会把王九洲也带上，咱们的人会装作喝醉酒把假情报透漏给他，所以今天晚上估计王九洲不一定会有时间把情报传递出去，我估计应该是在明天。” 齐兰峰又补充说，“我已经安排了三小队的人，让他们全天二十四小时盯紧这个王九洲，决不能让他脱离咱们的视线，一有情况，咱们马上就会得到消息。” “不过，老王，为了预防万一，从现在开始，所有海军武官府的电台信号你可都要保证截获下来，否则咱们可就白忙了。” 王家黎说，“放心，电讯室专门安排了两部电台四个人监听海军武官府的电台信号，他们的电台讯号一个也跑不了。” 齐兰峰又问，“老王，破译的人到了没有？” 王家黎这才把今天来的三波人的情况一一向齐兰峰汇报，听完后，齐兰峰对王家黎和秦川说道，“破译小组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我这个外行跟你们瞎掺和会让你们碍手碍脚，就全依靠你们二位了。化妆师是处里新找来的一个高手，他只能在咱们这呆两天，明晚就得去天津站，时间紧，其它人员来不及安排了，这次只能给咱们内勤人员进行培训，这件事我来安排，包括咱们三人都要接受培训。” 齐兰峰又问秦川，“情报分析的事你有什么想法？” 这个通过公开资料，从中筛选、查找，并分析出有用的军事、政治、经济情报的想法，是秦川提出来的，只不过秦川没想到，这个任务又会落到自己头上，秦川思索着说。 “通过公开资料查找有用的情报，这件事国外情报机构应该也有人能想到，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我建议咱们的《环球新闻》要改变风格，刊载的消息中，国际要闻和商业信息要并重，最好再有一个版面专门是亚洲新闻。这些新闻的来源有些困难，同国外报社合作代价太大，所以咱们重点是利用国内外的报纸、杂志，用这些作为咱们的消息来源。” “国内咱们只收集资讯比较全面的《申报》、《大公报》这两种报刊，不过租界里的英文、法文报纸杂志都要，这些每一天都不能少，再有就是从日本、香港、澳门收集报纸、杂志，这一块可一周邮寄回来一次。” 秦川喝了一口啤酒说，“虽然时间上有一些滞后，可从这些公开信息中筛选出来东西，本身都不是急切重要的东西，所以影响不大。” 齐兰峰点头说，“不错，咱们其实重点要的是日本人的信息，有哪些洋人的新闻也正好可以掩盖咱们的真是目的，这件事我来安排。” 齐兰峰忽然想到了什么，向前探过身子，压低声音说，“我打听到一个消息，这个何美漓可不是寻常人物，你们两个都给我小心些。” 齐兰峰的话，听得秦川和王家黎都是一愣，王家黎奇怪地问，“老齐，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齐兰峰神秘地说，“自从这个何美漓到咱们处里后，虽然没听说她有什么不检点的地方，可从她一到处里就没少闹纠纷，而且都是因为这个女人，据说处里接连把何美漓条换了几个部门，都是如此，气得处长把几个科长都找过去大骂了一通，可又不敢把她下放到下面的站里，这才把她安排到咱们这。” 王家黎撇撇嘴说，“老齐，这就是一个红颜祸水啊，你就不能找找齐秘书，咱们这个地方可经不起折腾。” 齐兰峰叹口气说，“我倒是想啊，可别说我这个刚刚晋升的小少校，就是处长也说了不算。” 齐兰峰的话让王家黎和秦川都吃了一惊，在他们处里，戴处长绝对是一手遮天的强势人物，虽然他们还有一个副处长，可那个郑副处长在他们处里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边缘人物，处里所有事情，戴处长绝对是一言九鼎。特别是他们这个处是特殊军事部门，处长一句话，就可以立刻决定他们的生死，这样的权利，还有什么人的事情处长会做不了主的？ 齐兰峰声音压的极低，说道，“知道何美漓的舅舅是谁吗？” 齐兰峰喝了一口啤酒，接着说道，“他舅舅是委员长侍从室一处的头头，你说咱们处长能惹得起吗！” 委员长侍从室的一处，是专门负责军事、情报工作的，所有和军事、情报有关的事情，原则上都归这个一处管辖。 而且，一处处长向来是委员长的绝对心腹，在委员长心目中，地位绝对要高于他们戴处长这个黄埔六期生。 王家黎咧咧嘴，苦笑着说，“老齐，咱们这里可是多了一个小祖宗，这可怎么办？” 齐兰峰小声说，“你们也不用慌，这件事咱们就当完全不知情，对她也不用特殊照顾，让她挑不出毛病就行。” “川子。” 齐兰峰忽然严肃地对秦川说，“老王已经是有家室的人，我倒不担心，不过我可得警告你小子，这个女人你可不能招惹……” 第六十一章 培训 对于齐兰峰的警告，秦川倒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他秦川怎么敢招惹这么一个连他们处长都不愿招惹的女人，反而是眼不见心不烦地，把这个女人派到上海来做潜伏工作。 更何况，何美漓这个大美女还是来重点监视他的。 还有，按照齐兰峰所说，这个何美漓的丈夫是中央军第二师的一个上尉参谋，他更不会和这个有夫之妇有什么瓜葛。 不过，齐兰峰说的这些消息，到让秦川放下了一直忐忑不安的一颗心。 原本秦川还有些担心，他有什么破绽露了出来？或者说是他们那位明察秋毫的处长，感觉到他的言行有哪里不对？ 可是现在看来，所有这些应该都是他多虑了，把何美漓派过来总要需要有个理由，哪怕这个理由牵强一些也没问题，而暗中监视观察齐兰峰、王家黎，还有他秦川，这个理由完全足够。 至于戴处长要这个大美女重点观察自己，那应该是自己这个新人现在几乎完全掌握了这次潜伏任务的核心机密，这是他们这个为人谨慎，行事严谨的处长的例行安排，在他没有拿出更加过硬的功劳之前，他的这位处长绝对不会彻底放下心来。 心情轻松后，秦川对王家黎说，“老王，海军的人既然到了，咱们破译小组的事情也就要抓紧了，我想吃完午饭咱们就开始对破译小组进行培训。” 对破译小组抓紧培训，王家黎早就急不可待了，只是秦川有些懒散，现在秦川主动提出来，王家黎自然大喜过望。 下午，在破译小组的办公室内，秦川正在给破译小组的人员进行初步培训，就连王家黎也很自觉地坐在沙发上，拿着一个本子做记录。 “编制密码，我就不说了，大家都知道一些编制密码的方法，甚至我们在座的多数人都可能会编制出一个相当不错的密码，可大家都清楚，编制密码相对容易，可要破解密码，就会很艰难了，许多人会感到毫无头绪，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下面，我就来讲解一下破译密码的思路和手段，以及密码编制的一般逻辑。 密码破译虽然很复杂，可在六百多年前，波斯人盖勒盖尚迪就首次阐述了利用语言特征和字母出现频率来破译密码的方法，1863年就有了使用‘维吉尼亚表’的破译方法，而在一战期间，一些国家也相继建立了密码破译机构，密表、秘本和有限多表代替等密码破译方法已经十分成熟。 不过，随着破译手段的进步，各国密码编制的手段也更加复杂化，现在想要破译密码，已经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特别是到了现在，想要破译一套密码往往需要专门的制表机的帮助。” 秦川苦笑着摇头说，“很遗憾，这种制表机我们暂时还没有。” 见大家都露出失望的表情，秦川接着又说道，“密表、密本和有限多表代替等密码的破译方法，现在已趋成熟。 比如英国一战时就成功破译了'德国驻墨西哥公使的电报'，并把它转交美国，从而促使美国参战。 到了现在，密码破译技术比一战又有了长足发展，我通过国外的书籍杂志发现，现在国外已经广泛运用数学分析方法和使用制表机、专用机等破译设备，能基本破译多表代替型机器密码。” 秦川说得有些口干舌燥，端起茶几上的啤酒杯喝了口啤酒，秦川现在自己感觉他有些酒精依赖症，不知道是因为穿越的原因，还是原本这个秦川的原因，或者是他那个鸡肋系统的原因，反正他除了早上会喝淡茶外，其它时间他更喜欢啤酒。 “现代密码破译技术方法，始于本世纪初，我们国党军事委员会下属一些组织也建立了密码破译机构，并且开始尝试密码破译，只不过成绩乏善可陈。” 秦川端着酒杯又喝了一口啤酒，放下杯子说道，“刚才我所讲的是密码破译技术的发展情况，现在我给大家讲一下破译手段。 电讯密码是一定的文字、数据等明信息和加密体制及密钥的结合体，三者相互依存，可通过分析、推理和验证加以破译。 密码破译方法分为密文攻击法和已知明文攻击法。 密文攻击法，是从分析密文入手，判断并验证加密体制和密钥，从而解译出明文。 已知明文攻击法，是利用已掌握的一定数量密文和明文的对应关系，剖析并验证加密体制和密钥，进而解译出其他明文。 破译不同强度的密码，对破译条件的要求也不尽相同，难易程度也有很大差异，从国外的杂志、书籍中可以发现，现在国外使用的数学破译手段主要有'概率论'、'组合数学'、'逻辑数学'、'莫比乌斯函数'这些数学工具来破译密码 密码破译要求破译者具有坚实的编码学和破译学的理论基础，丰富的实践经验，广博的相关学科知识，严密的逻辑推理能力和顽强的工作精神。 还有，由于现在我们有一个机会，马上就会使用到已知明文攻击法进行破译，所以近期内我们是以这个方法为突破口，大家近期都要尽快熟悉掌握这种方法。等到大家熟悉后，我们再开展密文攻击法进行破译，最终需要两种方法同时使用，这样效果会更好。” 秦川利用一下午的时间把破译密码的手段给大家讲了一遍，关于莫比乌斯函数，刘杰和郑钰森虽然没学过，可这个函数知识并不复杂，两人掌握起来绝对不会有问题。 其实，秦川上面所讲的，欧美，至少是英、德应该已经使用这些数学手段进行破译，只不过用这些方法手段会带来大量繁杂的计算，遇到过于复杂的加密手段更是如此，往往需要成百甚至上千人数月时间才能完成。 而在1949年，美国人香农又利用现在就有的多余度和熵这两个数学和物理学理论，研究出一套更加高效的“唯一解码量公式”，在这个时代，绝对是解码利器，这也自然是秦川的不传之秘。 秦川之所以不传授这个解码利器给他的破译小组，有两个考虑，一是日后沪上就是沦陷区，这些人一旦被捕，很容易让日本人得到这一“利器”；二是，他也很担心，日后双方会用在内战中，从而让历史进程出现大幅度改变。 所以，秦川决定，这件“利器”暂时只能留在自己手中。 一个下午的培训结束时，神情激动，脸色涨红的王家黎带头鼓起掌来。 王家黎站起身走到秦川身前，先是亲热地使劲拍了拍秦川的手臂，然后转过身，用严肃的语气对破译小组的人说道。 “秦副组长讲的这些，大家都记录了，我需要强调一下，所有人员今天的记录绝对不允许带出这间屋子，更不允许向其它任何人透漏。” 然后，王家黎又放缓语气说道，“听了秦副组长这次培训，我现在对于咱们破译日本人的密码非常有信心。我相信，你们这一次前来沪上执行这次特殊任务，只要跟着秦副组长做好了，钱咱们暂时不说，我王家黎敢保证，你们每个人都会得到晋升。” 王家黎目光看向破译小组副组长李默，“李默，你年纪也不小了，我估计你在少尉这个衔级上，呆的时间应该很久了。” 李默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王家黎语气坚定地说，“不要灰心，只要你帮助秦副组长做好工作，我保你晋级，而且还不仅是中尉，甚至就是上尉也是有可能的，好好干！” 第六十二章 我对你们也有要求 下午下班时，秦川是和唐一菲一同走出环球商务集团公司大楼的，一边走，秦川一边询问唐一菲第一天作编辑的感觉。 编辑这个职业，初次听到会感觉很神秘，很高大上，甚至还有一些神圣的感觉。 可是，只要熟悉或者了解编辑的工作，你就会有也不过如此的感觉。 简单说，编辑就是把相关文章，消息合理安置到版面适当的位置，并且布局要合理，对于审美有一定要求，整个版面让人看起来整齐、和谐。 当然，主编和部分版面的编辑的要求相对要高些，因为有的时候版面没满，这就需要编辑自己想办法，而由于报纸是要按时印刷发出的，时间很紧，这时候就需要有功底的编辑出手了，他们就得自己动手，给负责的版面在一定时间内，写出一个有字数要求的稿子去填数。 在《环球新闻》的几个版面中，在秦川看来，有一定难度的，可能还真属娱乐版编辑，这个编辑需要有一定的文学修养，否则在选择稿件时就会出现失误，比如好的作品被弃之高阁，而水平一般的文章却被拿来刊载。 通过交谈，秦川发现，唐一菲在文学方面修养还是不错的。 对于这个注重国文的时代，大学中文系毕业生，都有扎实厚重的国学底蕴，做一个编辑还是很合适的。 秦川的大奔早已经等在院子里，见到两人过来，穿着一件泛着亮光的崭新黑色皮夹克的赵毅急忙跳下车，为秦川和唐一菲打开车门。 对于要等赵毅给她打开车门，唐一菲很有些不习惯，不过上车后秦川叮嘱唐一菲，在外人面前必须如此，否则会被人看出破绽。 家中已经焕然一新，虽然此前刘嫂在时就将家里整理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可今天一整天，在赵毅的配合下，不仅所有家具都重新擦拭过，甚至别墅的所有窗户玻璃也都擦拭的亮晶晶的。 最让秦川感到满意的是院子的铁栅栏和铁门，都被赵毅新涂上黑漆，看着就好像新安装的一般。 昨天李嫂和唐一菲、赵毅三人，都按照秦川的要求在租界中几个大百货公司购买了他们各自的衣物和用品，秦川给他们的这些钱，他们并没有分开使用，而是着重给唐一菲购买了东西。 给唐一菲买了蓝色、米色两套女士西装，一件浅粉色新款风衣，两件件开司米毛衫，还有白色和粉红色两双高跟皮鞋，唐一菲今天就是穿着那套米色西装去上工的。 赵毅只是买了一件黑色皮夹克，一套米色夹克和两双皮鞋。 李嫂自己有一件高档的紫红色毛呢外套，只是添置了两套旗袍和一件毛衣，外加两套寻常衣裤，和她还有唐一菲的一些个人用品，多出来的钱又给唐一菲买了许多化妆品。 唐一菲起初推辞，可李嫂告诉她，由于唐一菲要去报馆上工，穿戴是一定要得体的，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唐一菲住在秦家，为了更方便一些，她需要让人感觉他和秦川关系有些暧昧，这样更自然一些，避免让别人产生怀疑。 虽然唐一菲很有些难为情，可想到这是工作需要，唐一菲还是红着脸接受了李嫂的建议。 这三人中，唐一菲和李嫂换上新买的衣服变化最大，尤其是李嫂，如果不知道底细，一定会以为她就是一个中产家庭主妇。 晚饭是四川火锅，四人围着地道的川味火锅边吃边聊，秦川需要更多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而李嫂他们也需要看看秦川还有什么要求。通过交流，秦川也大致知道了三人的情况。 李嫂名叫李怡宁，汉口人，丈夫是四川人，两人是十年前在法国留学时相识并结婚的，她也是那时加入的hd，现在丈夫被组织安排去了大毛那边学习，而她则回到国内，孩子已经被送回四川公婆那里，她又按照组织安排来到了沪上。 秦川也终于知道了李嫂来到沪上的原因，因为李嫂在法国留学时，所学的正是数学。 按照李嫂所说，她需要跟秦川学习数学。 不过，李嫂的潜台词秦川是清楚的，那就是跟他学习最新的破译密码知识。 李嫂同时也是三人中的负责人，她受水手直接领导，虽然她也没有见过水手，可她有紧急联系水手的渠道。 关于水手，李嫂说的很隐晦，因为这是机密，唐一菲和赵毅两人是不可以知道的。 李嫂还告诉秦川，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秦川的安全，以及听候他的指示行事，除非绝对必要，秦川可以自己同水手接触，一般情况下，所有联系都由她负责，以便减少秦川暴露的机会。 对于三人的任务，秦川能想象得到，并没有超出他的预料。 唐一菲和赵毅的履历相对要简单很多，两人都没结婚，唐一菲是徐州人，在北平读的大学，大学时加入的hd，受去年底各地掀起的学生运动的影响，她被北平警方通缉后，被组织撤到沪上。 赵毅是甘肃人，早年加入西北军，中原大战后进入二十九军，是三十七师手枪团的一个少尉连副，因不满二十九军在驻北平期间对日委屈求全的做法，加入了hd北平地下组织，这一次他是接到组织紧急委派，故意打了一个日本商人，然后辞职“跑路”来到沪上。 唐一菲和赵毅都只知道，他们受李怡宁，也就是李嫂领导，不清楚他们在李嫂之上的更高一级的领导，甚至也不清楚他们在哪个hd在沪上的组织中。 这一顿晚饭，不仅秦川吃得很畅快，唐一菲和赵毅也都是如此，三人一至夸赞李嫂厨艺高明。 秦川吸着气说，“李嫂，你的川菜做得很地道，我还真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有这么好的厨艺。” 李嫂笑着说，“秦先生……” 秦川摆手说，“李嫂，以后在家里咱们就不要这么称呼了，我的名字是单名，不太好称呼，虽然现在已经不太注重是否取字，我就给自己取一个字，我的字就叫承稷。还有，平素我就称呼唐姐为一菲，称呼赵毅为赵大哥，你们都统一称呼我的字，这样方便。” 贝拉的脸色有些绯红的唐一菲首先鼓掌赞同，“这个字取得好，你姓秦，很可能有祖龙血脉，华夏大一统自始皇帝始，你这个承稷，可以理解为继承江山社稷之意。” 秦川认真地说，“还真别说，我家祖上就历代相传，说我家是秦皇室血脉呢。” 见唐一菲正要取笑秦川，李嫂说道，“承稷这个字很不错，我就称呼你为承稷了。” 李嫂接着又说，“我对厨艺一道很有天赋，虽然我是湖北人，可川菜，粤菜、沪上本帮菜，还有北方菜、徽菜都做得很不错，你这次招聘，就是当场比试，我都会胜出。” 李嫂收起笑容，严肃地说，“承稷，这一次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你、协助你，除此之外，组织上不会再给我们只派任何任务，你有什么不方便出面做的，以后都有我们来做。如果有我们组织上需要的情报要传递，在没有紧急情况时，你可以交给我，有我负责传递，上级说，你有一个紧急渠道，那个渠道轻易不要动用。” “还有，小赵的任务主要是保护你的安全，而小唐的任务是协助掩护你的工作。” 李嫂看了唐一菲一眼，又对秦川说，“承稷，我和小赵都好说，小唐住在家里时间久了难免让人怀疑，我想你和小唐在公开场合要显得暧昧一些，这样可以避免别人多想，不过这有可能对你日后成家会有一些影响，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和唐一菲平时显得暧昧一些，这的确就能解释得通唐一菲长期住在家里这件事，至于成家那是一定会受到影响的，估计一个花花公子的名头是跑不掉了，不过这样倒正和了秦川的心意，他现在还真没有成家的心思，沪上沦陷后，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有危险，有了一个家，难免牵挂过多。 秦川点头说，“我没意见，这样很好。你们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 赵毅看了李嫂一眼说，“承稷，我们手里没有武器。” 武器的事，其实秦川已经想过，估计水手的组织也是刚刚成立，不要说武器了，估计安置他们的人的经费都会极为紧张。 秦川回到楼上，很快又拿着一叠法币下来，重新坐下，点出一千块法币交给赵毅。 “这些钱你拿去在黑市上购买几把手枪和子弹，最好再买几枚手雷，身下的钱交给李嫂就行。” 这个时候，一把手枪大概要一百多大洋，那些钱是足够的。 秦川把剩下的钱拿出一千递给李嫂，“这是咱们家里的生活和你们除外活动时的费用，以后每月我都会交给李嫂两千，你们的衣物用品，特别是一菲的东西，都要购买高档的。” “还有。” 秦川把剩下的三千也递给李嫂，“这三千拿去卖三块手表，我看你们都没有表，这很不方便。至于组织上，现在应该也缺经费，只不过我的钱都拿去购买公债了，则要等到我拿到这个月的稿费，我会帮助解决一部分。” 然后秦川也严肃起来说道，“我还有要求，也算是我和你们约法三章，这个你们必须遵守，而且李嫂也可以向组织上汇报我今天所说的。” 秦川的要求很简单，只是让三人都有些差异，秦川告诉三人，每月会给他们发薪水，就按招聘所说的条件，只不过，要求这些钱只能他们寄给家里或者自己留下，就是不能上缴用于组织上的工作，这点必须遵守，否则就得离开。 另外，每月秦川都会交给李嫂一千块，这些钱除了家用，其余都可以作为他们三人的花费。 对于秦川的要求，三人虽有疑问，可李嫂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第六十三章 你和唐小姐写小说累到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秦川的大奔准时开进环球商务集团的院子。 秦川的座驾可以停在只有集团所属车辆的停车区，就在楼前不远处，由于有树木遮挡，院子外面的人不容易观察到都有哪个人上下车。 这个位置不仅是防止外面的人观察清楚他们谁在上下车，还能防止楼内的人观察到他们进出的情况和时间。 昨晚晚饭过后，秦川又和李嫂三人仔细商议了一下他们今后行动注意事项，特别是一再叮嘱了唐一菲，并把一二楼里是特务身份的那些人向唐一菲一一讲解，仔细说给她，这让唐一菲很是紧张了一番，他昨天可是和这些人里的好几个有过接触。 对于唐一菲的反应，秦川多少有些担心，考虑一番后，让唐一菲以后不要去二楼他那个房间里办公，就留在他的编辑办公室就好。 秦川很担心在特工方面还很生涩的唐一菲，在那个何美漓的面前露出什么破绽。 还有家中需要制作几个隐秘的暗格，用来存放一些必要的东西，以及家中的安全问题。 赵毅参军前做过木匠，制作暗格的事情就交给他。 关于家中的安全问题，赵毅每天送秦川去上班后，就马上回到家里待命，尽可能减少李嫂一人在家的时间，如果李嫂要出门，也尽可能由赵毅开车互送。 唐一菲建议，在家里要养两条狗，这件事秦川也答应下来，他准备找德国人要两只牧羊犬。 关于小说的事情，也商定，由于现在秦川要保持在两家报馆发布小说，这个工作量太大，他已经同傅司楠商量过，以后每天连载小说的字数，一万减至五千，两家都一样。 《环球新闻》这边秦川自己就可以做主，自然也不需要同谁商议。 虽然如此，由于唐一菲还要承担报馆的工作，还是有些忙不过来，最后决定，唐一菲负责速记，然后把秦川在环球新闻上发表的梁羽生的小说拿到报馆整理，需要交给生活导报的小说的具体整理，交给李嫂白天完成。 还有，唐一菲和赵毅都是紧急撤离后来到沪上，他们都缺乏特工训练，这个工作就由秦川和李嫂担起来。 最后，秦川又开始他的抄书工作，对于秦川在吃饭时滴酒未碰，而在创作时，却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神思泉涌，出口成章，三人都大感惊讶和惊叹，李嫂甚至说，秦川才思，远胜七步成诗的大才子曹植。 早上，秦川依旧四点准时起床，然后进行体能锻炼，只不过，现在参与锻炼的人又多了赵毅和唐一菲两人，赵毅自然不用说了，身手不错，行动很敏捷，虽然还不是秦川的对手，可对付寻常人，赵毅还没有问题。 只不过，赵毅拔枪的速度非常快，按照他所说，他的枪法也非常好，手枪五十米内不用瞄准就能击中目标。 最让秦川惊讶的还是唐一菲，唐一菲看似柔弱，其实却有着令人错愕的身手，她家里是武术世家，现在还开着武馆，有祖传十二路谭腿功夫，唐一菲就是一个谭腿高手，这一次，她就是将三个抓捕她的警察，踢的一死两伤才被通缉的。 只不过，唐一菲没受过射击训练，暂时只能让她先熟悉枪械，日后再找机会打实弹。 秦川和唐一菲一同来到二楼，然后各自回自己的办公室，今天开始连载小说的事情，昨天就已经和主编商议过了，自然有主编把关。 秦川来到办公室时，何美漓早已经到了，甚至已经打扫擦拭完里外套间的卫生，正在整理送到她这里的资料。 何美漓住在公司租下来的，法租界霞飞路的一个公寓内，三楼的许多人都是如此，都分别住在租界里的公寓里，只有齐兰峰和王家黎是租下的小别墅，这两人的住处，就在马思南路，离着保管不是很远。 按照何美漓所说，她包了一个黄包车，黄包车每天接送他上下班。 何美漓负责的资料分析工作，具体挑选分析先有报关资料室来做，每天把送到的报刊杂志的所有目录整理出目录节略，然后送到何美漓这里，何美漓将她觉得有必要需要她再重新审查细看的勾出，然后资料室的人就会把相应的报刊杂志送到她这里来。 资料分析的结果，每周都会汇总上报给秦川，秦川看过后再交给齐兰峰，然后还会定期发到金陵处里。 所以，何美漓这个工作，如果想要认真做事，还是会很忙的。 当然，如果想要清闲，那也没有什么人管她，她这里其实没有什么硬指标。 秦川同何美漓打过招呼，就回到套间里，一边喝着茶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破译工作。 按照时间估算，如果昨晚把假情报成功泄露出去，那么今天王九州就会找时间传递情报，秦川相信，战时用水雷封锁黄浦江入口这个军事情报，日军绝对会高度重视。 因为，日军如果能顺利地沿黄浦江朔江而上，仅仅用几艘浅水炮舰就可以对国党攻击沪上进攻部队的后路造成极大威胁，甚至如果能成功控制黄浦江，使得日军浅水舰队冲进黄浦江，还可以用舰上大口径火炮掩护从侧后登陆的地面部队，并且还可以用炮火压制国党后方的炮兵阵地，让国党前线部队失去炮火支援。 甚至在彻底消除沿岸国党炮火威胁后，黄浦江甚至就是一条封锁线，可以将攻击市区和租界的国党军队从侧后包围，从而轻易控制沪上，为日军后续大部队迅速登陆集结创造极为便利的条件。 这样重要的情报，日本海军驻沪武官府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就将情报发回日本海军部，那样，他们破译日本海军密码的机会也就会出现，可要怎么才能既尽快破获日本海军密码，自己又不过于引人注目呢？他掌握的那些知识，有许多现在还没出现呢？ 秦川思考半晌，还是觉得要抓紧时间培训三楼破译小组的人员，尽可能在培训期间适当加入一些没有明显痕迹的信息，从而尽快破译日军密码。 “秦总监，你这是昨晚和唐小姐写小说累到了！”何美漓调侃的的声音打断了秦川的思绪。 非常感谢阅读本书的书友，希望大家收藏，投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六十四章 繁杂的密码 何美漓调侃的声音，让秦川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何美漓话里隐含着的调侃意味，秦川如何会听不出来，他倒是真想着让包括何美漓在内的所有人都这么想。 秦川也不解释，只是笑着说，“谢谢何小姐泡的茶，不知何小姐有什么事？” 见明显秦川不想多说，何美漓翻了个白眼，把几张打印着字迹的纸张递给秦川。 “秦总监，这是你要的民国二十五年，从年初至今的国外重要时政要闻的标题节略。” 资料室和排版室，甚至楼上一明一暗两个电报收发室都配有打字机，而且三楼两个电报室里不仅有中文打字机，还有英文、日文、法文打字机。 秦川之所以要建议从公开资料上收集分析有价值的国际政治、经济、军事信息，是因为他很想把历史上发生的重大事件，提前告诉国党高层，让他们能提前谋划布局，从而减少抗战中的损失，甚至能预先料敌先机。 而要做到这些，他就需要一个很好的借口或者理由，而从国外公开资料上查找出一些信息，进而推断出可能发生的事件，包括时间节点，哪怕是牵强一些也无所谓，有这个资料分析，就是一个很好的平台和借口。 对于从这些资料上，资料室的分析人员，包括何美漓这个就是学习情报信息收集的留学生，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东西，秦川并不感到奇怪，这种从公开资料上收集有价值情报的做法，现在国外还只是集中在商业领域，用来收集政经，甚至军事信息也只是刚刚开始涉猎。 这种从公开资料上进行分析，不仅需要有敏锐的思维，还需要经验和洞察力，这些人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没有发现是很正常的事情。 秦川记得，这一年其实德、日之间是有一件大事发生的，那就是德国和日本在1936年11月25日正式签订了“反共产国际协定”，秦川想要让高层尽可能提前得知，日本人正在和德国人迅速接近，要知道，现在德国顾问团可是正在帮助国党组建德械师。 按照历史轨迹，在“七七事变”开始后，装备计划就陷入停滞，如果国党能在上半年抓紧进口一些武器弹药，也许就能多武装出几个德械师来。 多出几个德械师，虽然无法对抗战进程起到什么作用，但至少可以给日本人多放一点血，让日本人多付出一些代价，只要让日本侵略者多付出代价的事，秦川都会义不容辞地去努力做。 秦川很快就在节略中找到了几天前，（朝日新闻）刊载的这个消息，秦川取出钢笔，将这个标题圈住。 秦川指着被他圈起来的这则消息说，“何小姐，找出这份报纸，另外再看看还有没有其它报刊报道过，我要仔细看一下这则消息。” 看着被秦川用钢笔圈起的标题，何美漓似有所悟，点头答应。 然后，秦川再不管何美漓，端起桌上的茶杯提着提报直接去三楼。 对于秦川来说，近期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抓紧时间破译日本海军的密码。 在三楼并没有看到齐兰峰，只看到戴着一副黑眼圈，正焦急等着他的王家黎。 秦川知道，王家黎这一定是昨晚盯在了电讯室，所以没休息好，急忙把自己的提包放到文件柜里锁好，然后脱下外衣挂到衣架上，转身又提起两瓶啤酒打开，想要取杯子时，王家黎已经抢先拿起杯子就直奔破译室。 “昨天我说过，国外在一战时就开始有组织地进行密码破译工作，经过二十来年的发展和积累，现如今国外破译密码的手段和经验都很成熟，据说英国人和美国人投入最大，英国人集中了很多密码破译人员，甚至还有大量的数学家参与。” 秦川喝了口啤酒，润润有些发干的喉咙继续说道。 “美国人的密码破译工作，主要是由美国海军部和海军司令部在做。以我的判断，当今世界上编码技术最高超的应该就是德、美两个国家，第二梯队则是苏联、英、德和日本，其它欧洲主要国家就是第三梯队，我们应该勉强算是第三档。” 秦川话锋一转，继续说，“而密码破译水平，第一梯队则要数英美两国，其它欧洲所有国家，包括亚洲的日本人都算做二流水平，至于我们。” 秦川叹口气说，“应该勉强算作三流。” 见破译小组的人都有些泄气，秦川忙又说，“现在就看咱们接下来的工作是否会创造奇迹。” “好在咱们只针对日本人的密码，这样，咱们可以更加集中精力将有限的财力和人力都集中在一点，让我们具有了创造奇迹的条件。下面，我来说一下密码编制和破译的具体问题。” “一般来说，各国密码编制和解码都相差不多，无怪乎使用三本书，下面我们就以日本为例。” 秦川并不清楚欧美密码编制和解码程序，不过德国人使用艾尼格密码机编码译码秦川是知道的，美国人使用一个只有极少数人懂得的印第安语编码他也清楚，只不过这些都是绝密，他不可能从公开资料上见到，也更不可能以听别人说过来搪塞，所以他只能把他前世研究过的二战期间日本人的密码编制方法拿出来，冒充密码编制和解码的基本做法。 “密码编制离不开三本书，注意，这三本书并不是成书，而是密码编制者自己编制的，也就是说各国和各个组织编制密码大体是这个规律。” “第一本是暗号对应手册，这基本上就相当于是一本基础字典，举例说，比如'日本联合舰队'，它在上面的代码，'出港'是05321，只要发出这个电报讯号，那就是连个舰队出港，只不过在这本字典中代表联合舰队和出港的暗号不是一个，而是有好几个，这一次是代表联合舰队，下一次发报就有可能是另一组讯号，破译在没有这本基础字典的情况下，要破译这样的密码的概率，大概是十万分之一。” 见到几个破译人员露出苦笑，秦川接着又说道。 “可是，对于动用国家力量的破译者来说，十万分之一的概率根本就没有难度，这个密码就几乎相当于是明码，所以又出现了后两本，第二本叫使用规定，实际上它是第三本的使用说明，我先说一下第三本，第三本叫乱数表。” “第一本暗号对应数字，日本人的军方和重要机构使用的都是五位码。第三本乱数表只有数字没有文字，这本书上会有很多五位数字，而且都是随机写上去的，没有任何规律可言，这本书上会有很多这种乱数，为了增加保密性，一般不会低于十万组五位数字。” “要用乱数表和暗语表叠加使用，这就需要第二本的使用规定，举例说，如果把日期作为规定，比如说今天是几月几号，那么这一天编码时，就从第几页第几行第几个选取第一个乱数，接下来到另外某页去选取第二个乱数这样的选取方法可以经常变更，完全可以做到每一天都是不同的乱数选取方法。” “接下来就是选出的乱数和暗号表数字相加，得到一个新的五位数，为了保持五位数不变，相加时完全不进位，只取个位数字，然后这个新的五位数字就代表暗号表上某一个名词的新暗号数字，比如说联合舰队的暗号，那时就完全可以变成任何一组五位数原则上说，如果只凭人力，没有任何手段一组一组反复试错来破译，那破译难度会是百亿分之一” “对于破译者来说，就是采用一些手段，或者借助一些数学工具，反向逆转这个编码过程” 虽然秦川已经讲了三个多小时，可依然没有完全讲完，只不过现实情况已经不给他充足时间了，外面的警卫敲门说，齐兰峰回来了，而且有急事找他们。 第六十五章 难道是弄巧成拙了 秦川和王家黎来到齐兰峰的办公室时，已经脱去外衣的齐兰峰，正拿着用冷水浸过的湿毛巾在不停擦着头上冒出的汗水，一见秦川和王家黎过来，急忙过去把门关好。 虽然在他们这个有着严格规定和严密防卫的三楼，不可能有什么不相干的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可齐兰峰依然如此谨慎，看得出齐兰峰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果然，不等正要询问的王家黎开口，齐兰峰就习惯性地压低声音，喜滋滋地说，“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咱们的计划成了，王九洲那小子就在刚才，已经把假情报送出去了。” “什么？情报被送出去了！” 王家黎听完齐兰峰的话，转身就要走，却被齐兰峰一把拉住。 “老王，你要做什么去？” 王家黎有些焦急地说，“既然情报送到了日本人手里，那么他们很快就会向国内发报，我去电讯室盯着去，可不能漏了这份电报。” 齐兰峰忙把王家黎按到沙发上，“老王，王九洲把情报送到那个书店老板手中，也就是十几分钟前的事情，等情报最终送到日本海军武官府时，日本人还会确定一下情报的真实性，估计日本人很有可能都会派人过去，远远观察一下正在黄浦江里勘测的海军人员，然后才能向他们的上级报告，这时间早着呢，你急什么？再说，我一回来就去过你的电讯室了，我已经叮嘱他们严密监听日本海军武官府的电台信号了。” 王家黎想想齐兰峰说的也有理，只好坐下，没想到，兴奋的齐兰峰紧接着又抛出一个让他们精神振奋的消息。 “川子，除了王九洲，你小子又立功了。” 正想着如何展开密码破译工作的秦川，被齐兰峰突然冒出来的话，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齐兰峰笑眯眯地说。 “川子，我受命组建情报组后，做得最正确的事情就是把你小子拉进情报组，自从接触你的当天，这好运气就接连不断，连哥哥这个少校都是沾你的光。” 王家黎见齐兰峰絮絮叨叨不说正题，急着问，“老齐，不仅你，连我也一样，咱们都跟川子沾了光，你还是快说川子又立什么功劳了！” 齐兰峰也意识到他把话题扯得远了，笑着说，“我告诉你们，上一次川子说，'万和商社'和'俄侨自治协会'有问题后，我就安排人手对他们进行了监视，现在在这两个地方不仅也有收获，而且很可能还是大收获！” 不等两人追问，齐兰峰有自顾自地说道，“'俄侨自治协会'暗中控制着一个工程施工公司，这家公司是前年四月仓促成立的，当年五月份，也就是成立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家新公司就参与了杭州湾“乍澉浦海防工程”的招标，这个乍澉浦海防工程那可是国党为了对付日本人而修建的国防工事的一部分，这要是被日本人搞到施工图纸那还了得！” “据我派人了解，这家公司和国党军事委员会参谋本部里，专门负责国防工事建造的城塞科的一个少校关系密切，他们的工程就是通过那个少校得到的，现在咱们的人正在二十四小时监视他们；” “而'万和商社'，经咱们的人监视排查，发现他们的人和吴淞要塞一个吴姓参谋联系密切，我们的人还拍到了疑是他们交接情报的照片。这一切起因，都是因为这小子，老王，你说这是不是喜事，是不是这小子又立功了！” 秦川知道齐兰峰所说的国防工事，这是以对日作战为设想的国党国防工事建设，其实在1932年，也就是民国二十一年就已经有了较完备的计划，只不过因为国党为了急于打内战，需要大量军费，导致工程不断后延，大规模建设是从1935年开始，每年的工程费用也从1400万法币直接上升至3000万，可由于时间太短，直到全面抗战爆发前也没有彻底完工。 不过，在杭州湾修建的“乍澉浦海防工程”建设较早，这个海防工程是在德国顾问劳威等人实地考察后，建议修建的，它在1933年就开始，到1936年就全面完成了，还同时建设了镇海要塞炮台，其目的就是要阻挡日军将来可能在杭州湾的登陆企图。 工事强度较高，永久工事是钢筋混凝土结构，按可以抗住280口径舰炮和200磅航空炸弹标准修建。 秦川记得前世看过一个资料，就是当时还在南昌行营督战的委员长，对于这个国防工程竟然采用招标方式修建极为不满，认为会导致泄密，直接给金陵的参谋本部去电责问过此事，最终被参谋本部给搪塞过去。 如今这个耗费巨资的国防工程，既然有沪上的'俄侨自治协会'这个间谍机构参与，那泄密是一定的，而明年淞沪会战时，日军从杭州湾顺利登陆也就不奇怪了。 秦川暗自感叹一声，见王家黎也有些感慨起来，正要说话，秦川忙抢先说道，“今天我向你们二位郑重声明，我昨天自己取了字，我的字是承稷，以后就不要再喊我川子了。” 齐兰峰点头说，“承稷，不错啊！你这个大作家，很可能还是个大教授，这整天喊你川子，确实有些不雅。” 王家黎也点头说，“老齐说得是，咱们俩是不是也取个字？” 齐兰峰说，“我就算了，我就是一个粗人，比不得你们二位，好在现在有没有字也都没人在乎这些了。” 王家黎想了一下，也没再多说，他家里也不是什么书香门第，有没有字，也没那么多讲究。 齐兰峰又说，“还有一件事，就是关于咱们的假情报的事情。” 齐兰峰一边说着，一边从他的办公桌上拿起一张电报稿。 “这是我刚才去电讯室时，正好齐秘书发来了这封电报，你们看看。” 王家黎接过电报看了一眼顿时苦笑起来，说道，“老齐，咱们这一次难道是弄巧成拙了，不小心把真情报给泄漏出去了！” 第六十六章 锚雷还可以这样布设 齐秘书发来的电报字数不多，但很让秦川有些哭笑不得。 电报的大致内容是说，他们处长当时是同海军司令部陈司令沟通，然后陈司令亲自让人布置的假情报事宜。 可此事昨天被海军参谋处得知，本来海军参谋处的人，正在担忧战时海军无法阻止日军舰艇冲进长江，甚至进入黄浦江，却突然看到在黄浦江布设锚雷这一奇思妙想，顿感大受启发。 只不过，虽然锚雷早就出现在许多国家的海军中，可内战中根本就几乎完全没有海军什么事情，国党海军几乎就是一个打酱油的军种，对海军投入极低，而海军也没有从自身实际情况出发，仔细规划，一味强调巨舰大炮，最终导致海防实力发展迟缓。 俗话说“十年陆军，五十年空军，一百年海军”，国党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建设一支有潜艇的小规模近海防御舰队，保有一定的海域控制权即可，余下的资金大力发展陆军和空军。 由于国党对于海军建设思路的问题，每年拨付的有限资金都被使用到造舰上，海军武器装备这时已经和国外完全脱节，国党海军从没有过锚雷，更没有使用经验，于是就通过海军陈司令，想要找到这个假情报的始作俑者，向他了解锚雷设置问题，然后好研究是否海军要向国外购置锚雷这种水上防御武器。 参谋处想用锚雷在一定程度上达到封锁长江的目的，这让陈司令也很高兴，因为最近他也在为战时封锁长江的事情在发愁，军事委员会有一个战时沉船封锁长江的方案，只不过，那个方案只能短时间内有效，而一旦开战，日本人只要控制住两侧江岸，对方在几天之内就可以炸毁航道内的障碍物，疏通开航路。 陈司令找到处长，说他们海军的人要见这个想出在黄浦江投放锚雷的人，并把海军的想法告诉了他们的处长，这让处长大为感慨之余，又极为兴奋，没想到海军的人竟然要向他求助。 这可是他拉进同海军关系的好机会，自然愿意全力配合，只是把秦川正在执行秘密任务的情况简要告诉了陈司令，陈司令很是理解。 最后经协调，海军方面同意秘密派一个考察小组来沪，听取秦川对在黄浦江和长江设置锚雷的看法和意见，考察小组今天下午就会赶到沪上，并告诉了他们联系办法。 王家黎苦笑着说，“老齐，川承稷，你们说，咱们这算不算把真情报送给日本人了？” 齐兰峰也有些无奈地说，“这份假情报虽然是咱们提供的，可也是经过海军同意并配合的，就算是把真情报透漏给了日本人，也不管咱们的事。只不过，我倒是想，承稷这小子，如果他没到咱们二处来，就是到了海军那里，估计也不会差，你说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 秦川没理会齐兰峰的感慨，而是对王家黎说，“老王，这件事不用纠结，是不是真情报，那还要看海军方面接下来怎么做。而且，海军这样做，更能增加咱们这份假情报的真实性，日本人就是在海军里有间谍，都发现不了这是假情报。” 齐兰峰也说，“老王，承稷说得对，这样，你抓紧时间吃饭，然后你去电讯室盯着，一旦截获日本海军武官府的电报马上就展开破译工作，我和承稷利用中午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向处里派来的化妆师请教一下化妆术，然后我再陪承稷去见一下海军的人。” 见王家黎面有不虞，秦川忙起身说，“老齐，你先稍等片刻，我去破译小组安排一下破译工作。” 下午一点半，齐兰峰亲自陪同秦川来到市区里的一栋不起眼的小旅馆内，这个小旅馆是齐兰峰定下的会面地点。 秦川和齐兰峰都是画过妆的，两人甚至还都带着墨镜，两人走进小旅馆后，直接被一个情报组的特工带进考察组在二楼的房间。 看得出，海军甚至他们的陈司令都对于这件事极为重视，考察组虽然只有三个穿着便装的中年人，而且三人都是少校，带队的是海军参谋处作战科副科长刘澍恭，另一个是军械科副科长陈鹏，第三个人很让秦川感到意外，竟然还是海军陈司令的秘书，自称姓于。 齐兰峰落座后先向三人告罪，说他们还有紧急事情需要办，希望抓紧时间。 秦川看得出对方有些不满，不过也没多说什么，三人直接摊开笔记本就开始谈话。 “刘中尉。” 秦川和齐兰峰都没说名字，秦川只说姓刘，齐兰峰自报姓王，对方应该知道他们有秘密任务，所以也没有多问。 刘澍恭首先说道，“说实话，我们虽然是海军的人，可对于锚雷并不熟悉，我们想听你介绍一下世界上锚雷的发展情况。” 秦川知道今天他最主要的工作是破译密码，所以也不啰嗦，点点头说道，“好的，水雷你们应该都清楚，早已有之，我就不多说了，其实锚雷也有近百年的历史了，1856年的克里米亚战争和1904年的日俄战争中，俄国人都大量使用过锚雷，并且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简单说，锚雷就是一种有固定装置的水雷，只不过它不会像普通水雷那样随波漂移，而是固定在某一个位置，比如说在航道上，通过设定雷索，也就是锚链的长度，可以选择需要的定深，让它不会露出水面，它会藏在水中，当船只经过碰到时就会发生爆炸，通过爆炸产生强大的水压撕裂舰体，像内河浅水炮舰这样中小吨位的舰船，一枚水雷就足以将舰艇炸沉。” 陈鹏问道，“刘中尉，按你所说，这种锚雷同普通水雷相比几乎一样，是不是说，我们在现有水雷上装上固定的铁锚和铁索，就可以将普通水雷改装成锚雷？” “完全可以。”秦川肯定地回答。 “不过，如果重新制造锚雷，就完全不需要普通水雷上的那么多触角，它只需要上面的五个触角就够了。” 刘澍恭想了想问，“这种锚雷用扫雷舰是否可以排除？” 刘澍恭是负责作战的，他关注的问题和陈鹏有着明显不同。 秦川点头说，“扫雷舰完全可以排除这种锚雷。” 见刘澍恭和于秘书脸上都露出失望之色，秦川笑着说，“其实，只要对这种锚雷稍加改造，就完全可以不被扫雷舰扫爆。” 一听秦川的话，三人脸上顿时露出喜色，陈鹏更是连忙追问。 “我们应该都知道，所有金属都会有磁性，体积越大的金属磁性也越大，如果我们设计一种磁性引爆的水雷，那就可以把这种水雷沉在航道底部，当它上面有大型金属船体经过时，船体上的磁性就会引爆水雷。” 秦川的话说完，齐兰峰、刘澍恭、于秘书还在思索着这个新奇的设想是否可行时，陈鹏隔着茶几伸手一把握住秦川的手，激动万分地说。 “刘中尉，天才！天才！这绝对是一个天才的设想，这种磁性水雷并不难，给我们一点时间，咱们国内就完全可以制造出来，如果战时咱们把这种水雷布设在长江航道上，日本人就是把他们的军舰都填进来，也不够咱们炸的！” 第六十七章 一晚就可以做到 秦川和齐兰峰两人，是在两个小时后，离开了这家小旅馆。 在秦川的记忆里，磁性水雷就是德国人突发奇想，在最近一两年内发明出来的。 这种水雷在发明之后立刻就大放异彩，二战中被德国人用飞机投放到英国泰晤士河入海口，导致即使英国佬反复用扫雷舰清理航道后，依然不断有军用、民用舰船不断被炸沉，这让英国佬百思不得其解，郁闷了很长一段时间。 后来，是德国人自己失误，在用飞机空投水雷时，有两枚磁性水雷被误投到泰晤士河的浅水区，让这种磁性锚雷露出了水面，被英国佬发现拖回去研究，才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磁性锚雷的原理很简单，制造也不复杂，同高精尖这个概念相差十万八千里，说白了，就是一个新奇的想法而已。 秦川最后建议，自己制造的这种磁性锚雷一定要严格保密，同时这种锚雷也不一定非要使用雷索，也可以取消雷索，将它直接坐沉在水底，只要装药量足够大，不需水雷和舰体发生直接碰撞，依靠爆炸所产生的强大水压，就可以将内河浅水舰这种薄皮舰船直接炸沉、炸断。 秦川甚至还当场拿出钢笔，给陈鹏画了一个磁性水雷感应起爆器的草图。 原本只是想要了解一下锚雷的特点，以及使用情况的刘澍恭、陈鹏、于秘书三人，没想到此行竟然意外得到了一个形式海军武器的构想，甚至说就是设计也不为过，因为这种磁性水雷关键之处就是磁性引爆装置。 不仅刘澍恭、陈鹏二人对秦川连连称谢，对其令人赞叹的构思大为赞叹，于秘书也在激动之余当场表示，这件事回去他一定会向海军陈司令给秦川请功。 甚至在回去的路上，齐兰峰都对秦川赞不绝口，他知道，海军来的人除了于秘书，那两个人可都是海军作战和武器专家，有他们认同夸赞，那秦川的这个水雷可就是真的能成了，而且如果真要搞成了，一旦开战，就算日本人知道了黄浦江里有水雷，估计也要费很多时间来处理。 二人回到环球商务集团三楼时，王家黎正在楼道里急的乱转，一见二人回来，急忙冲过来拉着秦川就向破译室走，边走边说，“老齐，承稷，你们可回来啦，日本人发报了，我们已经截获了电文，现在破译小组的人还不清楚应该从哪里入手，你快写跟我来破译室。” 听到截获了日本海军武官府的电报，齐兰峰、秦川精神立刻振作起来，急忙跟随王家黎来到破译室，破译室里，几个人围着那封截获的日本人的密电，正在争论着如何入手展开破译，见到秦川回来，立刻围了上来。 秦川拿过截获的电文，日本人这封电报的电文很长，估计是向他们国内的海军部详细报告这份假情报的内容，破译这份电报的难度并不大，这里面一定包含了他们假情报的内容。 秦川想要找假情报的内容，却发现王家黎竟然没有把假情报交给破译组。 王家黎也回过神，急忙跑到电讯室，找到发给齐秘书的那份假情报的底稿，让电讯组的人打出来两份拿回来。 秦川拿着那份假情报在手中扬了扬，对破译小组的人说道，“这是我们故意透露给日本人的假情报，咱们截获的这封日本人的密电里面，必定包含了这份假情报的内容，特别是里面的一些专有名词，比如吴淞口、锚雷、霉国、半潜、封锁这些名词，还有沪上、黄浦江、国党海军等等，上述这些名词会大量出现在电文中，也就是说，这里面有一些数字组会多次出现，找到这些反复出现的数字组，然后先试着确定这些数字组分别代表着哪个名词，再按照我教给你么的密码编译方法反推，这就是明文攻击破译法。” “这是一个反复试错的过程，但是只要反推出部分密码，后面的就会越来越快，现在我宣布破译小组分成两部分，刘杰、郑钰森为一组，你们需要要采用我交给你们的数学破译手段进行破译，这些假情报中的专有名词就是你们计算是的已知条件，当然，这些已知条件，你们也需要反复验证。” 秦川看向副组长李默，“李组长带其余人协助他们做一些辅助计算，和查找实验那些专有名词。” 经秦川一番安排，破译小组的五个人终于开始有序工作起来。 安排完这些，秦川拿着一份假情报和一份密电抄文就硬拉着齐兰峰和王家黎走出破译室。 来到齐兰峰的办公室，王家黎才有些惊讶地低声问秦川，“承稷，你难道不参加破译？” 王家黎的疑问，也正是齐兰峰想要说的，也把目光看向秦川。 秦川苦笑着说，“老王、老齐，你们不能总依靠我一个人来破译日本人的密电，这只是一个开始，日后咱们和日本人一旦打起来，说不准一天就要截获几十封密电，你就是把我累死我也破译不过来啊！这些人总要经过锻炼的，而且这一次有假情报帮助，是明文攻击破译，相对难度小很多。” 齐兰峰点点头说，“你这话说的也是，只不过如果仅仅靠他们来破译，那要多久才能完成啊！” 秦川看着可怜兮兮的王家黎，笑着对齐兰峰和王家黎说，“今晚我回家去破译，如果不出意外，明天一早我就可以破译出来。” 秦川可是知道，抗战开始后，华数学家只是使用莫比乌斯函数，仅用五个小时就破译出来日本人的一份密电。自己虽然没有华数学家的智商，可也绝对不是菜鸟，何况他还有明文帮助，而且至少他现在掌握的数学工具，就要比现今这些数学家掌握的先进，当然这是仅仅指破译密码工具上。 一听说秦川一晚上就能破译出来，齐兰峰和王家黎都是又惊又喜，齐兰峰马上说道，“承稷，那你还回什么家啊，就在这里破译，你需要什么，告诉哥哥一声，马上就给你办到。” 王家黎也说，“承稷，你在这，破译小组那边有什么问题他们也会急事找你请教啊！” 秦川摇头说，“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在这里破译，这一次是第一次，必须要让他们养成独立思考的能力。” 非常感谢阅读本书的书友，希望大家收藏，投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六十八章 破译利器 下午五点，秦川准时来到二楼他自己的办公室套间。 就在一众男男女女、或老或少的编辑们、审视、羡慕的目光注视下，大模大样地将面色绯红的唐一菲接了出来，然后两人一同下楼坐上他的大奔，一溜烟开出《环球商务集团》的院子。 现在，唐一菲都是上午处理相关稿件，并且进行她负责的娱乐版版面编辑、设计，下午开始整理抄录秦川的小说手稿，时间刚刚够用。 在车上，唐一菲并没有说什么，可是在下车后，在离开赵毅和前来开门的李嫂一段距离后，唐一菲突然低声说，“明天，你不要再去编辑室去接我，我自己下楼在车上等。” 看着脸色依然红润、迅速跑进楼里的唐一菲，秦川只是笑了笑没出声。 今天的晚饭是简单的家常菜，一小盆炖排骨，一个麻辣豆腐，一个黄豆煲猪蹄，另有一道生鱼片。 李嫂和唐一菲都没有吃那盆排骨，而秦川和赵毅主打排骨和辣豆腐。 自从李嫂来后，秦川感觉在家里吃饭颇为香甜，不仅是李嫂做菜的手艺确实不错，还因为有了这三人，让他感觉到了家的气氛。 晚饭期间，秦川宣布，今晚对赵毅和唐一菲的特工培训要暂停，包括明早的晨练也要暂停，因为他和李嫂有事情要谈。 晚饭后，秦川拿上那份日本海军武官府的密电和假情报抄件来到李嫂房间，将密电和假情报递给李嫂。 “这是我们今天截获的日本人海军武官府的一封密电，你抄一份，这里面的内容应该是，关于这份我们故意传递给日本人的假情报的，你可以试着用我教你的数学手段和明文攻击法互相配合破解，数学方面你可以先用莫比乌斯函数试一试。” 听说是截获的日本人密电，李嫂精神不由一震，“是日本人的？” 秦川点头说，“对，就是日本人的，我们那里正在组织破解，我今晚也会进行破译。” “要记住，每天计算的草纸早上必须烧掉，，白天，只有赵毅在时你才可以进行破译，千万注意安全。” 李嫂知道这是秦川在帮她尽快掌握密码破译方法，心中顿时激动起来，连忙点头答应。 看着李嫂将密电和假情报抄写下来，秦川才拿着这两纸回到他二楼自己的房间，插好门，又准备好几瓶啤酒，倒上一杯，然后才做到写字台前，摊开纸笔，点燃一支香烟后，坐在那里开始静静地思索着如何着手破译。 虽然采用明文攻击法破译密码相对要简单许多，可日本驻沪海军武官府这样控制着东南沿海所有情报工作的重要级别单位，他们的密码显然会是战略级别的，绝对会是大型复杂的密码，破译起来难度肯定不会小，要向尽快破译出来，仅仅使用莫比乌斯函数恐怕不行，秦川思考许久，还是决定先破译之后再说。 对于这样对于这样大型复杂的密码，秦川决定必须拿出他的看家本领了，也就是“唯一量解码公式”，期间，他甚至还参考了“叶贝斯公式”这两个解码利器。 秦川知道，二战中，被后世尊称为数学家、逻辑学家、计算机之父、人工智能之父、二战期间担任英美密码破译总顾问的，大名鼎鼎的英国人图灵博士，在为英国人设计破译密码机时，就是以统计学中的叶贝斯公式为基础的，堪称ai智能算法基础。 即使是这样，秦川依旧用了大半夜的时间才破译完毕，看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秦川索性就不睡了，有使用莫比乌斯函数来破译密码，只不过这个计算量就超级巨大了，好在他已经译出了电文，可以正向推导，直到早上七点，李嫂来敲门喊他吃早餐时，秦川才终于又使用莫比乌斯函数破译出电文。 秦川使用莫比乌斯函数来重复破译，并不是秦川想要验证莫比乌斯函数的威力，而是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唯一解码量公式”，他现在还不能泄露出去。 然后，秦川拿着一大摞草稿进了厨房，秦川看到李嫂的眼圈也发乌，知道李嫂应该也是一宿没睡，也没多说什么，就在李嫂的注视下，将手里的演算草稿全部烧毁。 对于李嫂询问的目光，秦川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他已经破译出来，然后在李嫂欢喜的目光中离开。 吃过早饭，秦川又用李嫂给他的热毛巾反复对双眼进行热敷，直到快到八点，秦川才和唐一菲坐上大奔赶去环球商务集团。 第六十九章 不吃独食 秦川来到环球商务集团隐秘的三楼，在齐兰峰办公室里见到了刚刚洗漱完毕，正在那里吃早餐的齐兰峰和王家黎。 看到不仅是王家黎，就是齐兰峰也是一样，两人都带着重重的黑眼圈，显然这两人一晚上都没睡好。 见到秦川走进来，两人都有些紧张地看着秦川，王家黎急着开口说，“承稷，密电” 秦川也不说话，只是笑了笑自顾自去了一个杯子，又将齐兰峰桌上的茶叶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小撮茶叶放进杯子冲上茶，然后坐到齐兰峰的那把椅子上，拿出香烟准备点燃。 齐兰峰看出秦川是在有意拿捏他们，急忙起身紧走几步来到秦川身前，“啪”地一声，点燃了手中打火机，给秦川点燃香烟，在秦川惬意地吐出一个烟圈后，才踢了秦川坐着的椅子一脚，没好气地说道。 “怎么样了？你小子就别卖关子了，快点说说你是什么情况？” 秦川这才笑着从口袋里陶出一张写满字迹的纸张递给齐兰峰。 王家黎见秦川掏出来的纸张上面写满了字迹，“嗖”地跳过去，一把将秦川手中的那张纸抢到手中，只是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齐兰峰也忙凑过去，见那张纸正是日本人海军武官府发出的密电电文，只不过在那些数字组合下面，现在都已经用钢笔标出了汉字，内容正是日本人海军武官府向日本海军武官府发回的电文，就是向海军部报告，国党海军要在黄浦江布设锚雷的情报。 齐兰峰神情激动地说，“承稷，你小子不愧是教授，这么一封密级很高的电文，竟然这么快就让你破解了。” 秦川摇摇头，“也不能说一字不差完全破解了，只能说这份密电被我破解了百分之九十。” 齐兰峰再仔细看时，果然电文中还有几处数字组下面是空白的。 王家黎依旧喜不自胜地咧嘴笑个不停，“承稷，一封密电如果破译出百分之七十以上，基本就可以说是被破译了，那已经可以猜出余下的大致内容，现在是百分之九十，这就已经是全功了，而且你竟然仅仅用了一个晚上，你可真神了！” 对于王家黎的夸赞，秦川不免有些汗然，自己在“作弊”的情况下，还要用一晚的时间，而人家华数学家，仅仅用了五个小时，那才叫神速呢！ 齐兰峰急不可耐地说，“电文给我，我马上回一趟金陵，去给齐秘书报喜。” “还有，老王，从现在起，日本海军武官府的所有电报都要严密监听，并迅速破译。” 见齐兰峰抓起衣服就要走，秦川急忙拦住齐兰峰，又转头问王家黎，“老王，破译小组那边怎么样了？” 一提到破译小组，王家黎不由露出一丝喜色，“虽然比不了你，可也一出来一小部分，大约十分之一，不过剩下的应该会快一些，估计明天能完成。” 听说破译小组竟然完成了百分之十，秦川也很高兴，虽然他们知道假情报的内容，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明文攻击法破译过程，可破译小组这些人，堪称都是新人，能有这么快的速度，那还是很了不起的。 秦川对齐兰峰说，“老齐，你去金陵汇报，就不要提我自己了，就说是我和破译小组还有老王我们一同破译出来的。” 对于秦川不要这个功劳，而是分给大家，齐兰峰刚想反对，可马上就明白了秦川的意思，苦笑着说，“承稷，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委屈你了？” 王家黎没想太多，而是立即反对说，“那可不行，承稷这就是你的功劳，我这个组长，包括老齐都会跟你沾光，其它人日后还有机会，大不了以后破译的电文多安几个在他们身上。” 齐兰峰苦笑着说，“老王，这件事还真得按照承稷说的办，否则估计处里立刻就会把承稷从咱们这里调走！” 王家黎吃惊地瞪大双眼，不过瞬间也明白过来，叹着气无奈地苦笑起来。 秦川又对齐兰峰和王家黎说，“破译小组的人现在刚刚接触破译工作，他们需要鼓励，这几天我就不过去了，在他们破译出来前，老王你也不要说我已经破译出来，这会影响他们情绪，而且你还要宣布，破译小组每破译出来一份日本人的密电，安密电重要程度，给他们三百到一千的嘉奖。” 对于秦川的说法，齐兰峰和王家黎基本都赞同，唯独对于嘉奖数额，两人有些犹豫。 秦川对二人说，“你们不要担心经费的事情，我在（环球新闻）上发表的小说昨天已经开始连载，现在虽然还看不出效果，可应该也比（生活导报）那里差不了太多，销量和广告都会有所提升，他们的嘉奖应该能解决一部分，再加上处里给的嘉奖，也就差不多了。” 三人又商议了今后破译工作的一些细节，秦川又想他们二人保证，通过这次明文破译了日本人的密电，他们已经知道日本海军现在的密码编制规律，虽然手里没有日本人的乱码本，可已经掌握了一些专有名词的代码和现在密码的编制规则，日后随着掌握的代码词组越来越多，他们破译的速度还会加快，除非日本海军重新更换新的密码编码规则。 得到秦川的保证后，齐兰峰就带上电文赶去金陵汇报。 至于王九洲和书店老板暂时还不会抓捕他们，还需要稳住日本人，免得他们生疑。 此后的几天里，秦川果然再没去破译组，而破译小组的人员也果然不负重托，终于在第三天晚上破译出密电。 最让秦川惊讶的是，李嫂竟然一个人仅用了四天，也就是十号晚上将密电破译出来。 十一号，齐兰峰也从金陵匆匆赶回来，也果然给秦川和王家黎带来了好消息。 第七十章 出大事了 齐兰峰办公室中，秦川和王家黎正听着眉飞色舞的齐兰峰，向他们二人说着他去金陵的情况。 “老王，川子，我这次去金陵的时间，正赶上处长要去广州查处广州站贪腐一案，空军把飞机都已经安排完了。就在处长正要离开处里，听说咱们破译了日本人海军武官府密码，立刻推掉了飞机，亲自带着齐秘书，还有你们电讯科的郑科长赶到我住的安全屋。” 由于他们是在执行潜伏任务，知道他们的人越少越好，齐兰峰回金陵，自然不能跑到处里去，都是住在处里情报科的秘密安全屋中。 “对于咱们破译了日本海军的密码电文，处长十分高兴，大大夸奖咱们一番。” “处长当场拍板，让齐秘书给咱们在金陵购买一处安全屋，日后咱们再回金陵就不用等着处里给咱们安排住处了。” 说到这里，齐兰峰脸上笑意更浓，又对秦川说，“处长尤其对你小子大加称赞，听处长说，海军陈司令还亲自向委员长给你请功，又加上咱们破译了日本人密电，委员长指示侍从室给军事委员会参谋本部打招呼，破例给你们晋升了军衔，承稷你现在是上尉军衔，老王，你的少校也到手了。” 王家黎和秦川刚刚晋升不久，安晋升条例，他们俩还要等几年才能再次晋升，只不过他们现在可以破译日本海军的密码，这让委员长极为重视。 听说这么快就晋升了，王家黎乐得合不拢嘴，只是嘿嘿笑个不停。 齐兰峰又羡慕地说，“承稷，你小子几个月里连续两次晋升，都是委员长破例安排的，这可是难得的殊荣，估计现在参谋本部那些人，都会以为你是委员长的亲戚呢。” 说到这里，齐兰峰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王家黎满脸是笑地催问，“老齐，还有什么好消息？” 齐兰峰强忍住笑说，“当然还有了，处长批准咱们单独设站，名称就是（沪上特别情报站）。” 听说设站，王家黎急着追问，“老齐，这站长没有外派？” 齐兰峰笑着说，“没有，咱们接连取得这么多成绩，处长如果这时候派人来，那不就是来摘桃子吗！已经任命我任这个站的站长了，只不过，这件事在处里只有郑副站长和少数几个科长知道。” 对于没有外派站长过来，王家黎也很高兴，主动跑到齐兰峰的酒柜里取来一瓶白兰地，给三人各自倒上一杯。 秦川也很为齐兰峰和王家黎两人高兴，他和王家黎一样，也不愿外派来一个站长，见二人都很兴奋，秦川端起酒杯，“老齐，老王，祝贺你们升迁！咱们干一杯！” 齐兰峰坐到沙发上，伸手搂住秦川真诚地说，“承稷，这一杯酒，应该我和老王敬你，如果没有你，我们哥俩这晋升估计还要再等一段，哥哥我这个站长那就更不好说了。” 王家黎也说，“老齐说得对，这一杯咱们就敬承稷。” 看二人说得真诚，秦川也不矫情，直接和两人碰杯后一口喝干。 齐兰峰起身取来皮包，就在茶几上打开，从里面掏出一个大纸袋倒出一大叠法币。 “这是委员长特批的一万块嘉奖，处里一分都没截流，全都给咱们了，具体嘉奖处长让咱们自己决定。” 按照齐兰峰的意思，秦川五千，他和王家黎各两千，剩下一千分给破译组，破译组现在已经知道秦川只用了一晚就破译出密电，有一千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在秦川的坚持下，最后秦川和他们一样也拿两千，这一次依然只给破译组五百，给了电讯组二百，毕竟电讯组截获密电也是有功劳的。 剩下的留作他们这个新成立秘密站点的特别经费，主要还是用在日后嘉奖破译组。 下午，秦川特意提前走了一会，他让赵毅拉着他去先施百货公司，在那里给唐一菲买了几件衣服和一对耳环，还有一些化妆品，因为对于花钱购买衣物，李嫂和唐一菲两人实在舍不得，秦川只好亲自动手。 然后秦川回家后，又让赵毅去接唐一菲。 第二天一早，秦川依旧同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和赵毅、唐一菲晨练过后，吃完早饭去上班，只不过李嫂、唐一菲、赵毅都看出来，秦川有些心不在焉。 今天就是十二号，西安正在发生一件大事，秦川满脑子都在想着接下来他需要如何来做，才能对他更加有利。 秦川照例在二楼和唐一菲分手，然后到他自己的办公室听取何美漓汇报他们情报分析室的工作情况，然后送给何美漓一瓶高档法国香水，毕竟他晋升的事，何美漓是知情的，何况大美女每天还要给他沏好茶水。 然后才在大美女欣喜的目光注视下，端着他的茶杯上楼。 秦川每天第一件事是先到破译组，在破译组了解破译情况。 按照秦川的建议，王家黎已经要求电讯组严密监听所有日本人电台，破译组也要同时抓紧对所有截获的，被他们锁定的日本人电台的电文进行破译，不过暂时还没有多少进展。 秦川最近也没有急着对这些日本密电进行破译，他在等时间，也就是等着今天这件大事，他相信，这件事发生后，所有沪上的日本人高级情报站点，不管是海军还是陆军，甚至他们驻沪领事馆，都会向他们国内的上级报告，而这正是他们破译日本人密电的大好时机。 要知道，所有发回他们国内的密电，几乎都会毫无意外地涉及到，委员长、西安、张、杨两位将军，以及十二日这些关键词，甚至还有可能有兵谏、兵变等名词，这几乎就相当于他们又可以采用明文攻击法破译日本人密电。 刚刚走出破译室，王家黎就满头是汗跑过来，一把拉住秦川。 语气沉重都说了一句，“承稷，出大事了，快跟我来。” 然后，拉着秦川就向齐兰峰办公室跑去。 第七十一章 这是一次大好事啊 办公室里，脸色有些发白的齐兰峰正像没头苍蝇似的，在他的办公室里急得团团乱转，一见王家黎拉着秦川进来，忙关上门。 语带颤音地急促说道，“承稷，出大事啦！”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秦川故作惊讶地问齐兰峰和王家黎。 王家黎哭丧着脸说，“承稷，兵变了！” “兵变？哪里有兵变了？难道是，两广那里又乱起来了？” 见秦川就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齐兰峰几步走到他的办公桌前，伸手从上面拿起一张电报抄件递给秦川。 “我的小祖宗，你自己看看，这一次可不是两广，是西安！西安呐！这是咱们电讯室刚刚收到的西安方面的明码通电。” 秦川依旧一副懵懂的样子，“西安，西安发生兵变了？那又怎么样？” 齐兰峰有些气急败坏地说，“委员长在西安啊！他们把委员长扣起来了！” “啊！西安方面把委员长扣起来了！”秦川语无伦次地失声说道。 同时，一边装模作样地说着，秦川一边迅速看完手中的通电。 这份电文同历史上的电文一字不差，电文只是简单叙述了发起兵谏的原因，然后就是提出“救国八项主张”。 看完通电，秦川急着说道，“老齐，你快给齐秘书打个电话问一问情况！” 齐兰峰叹口气，一摊双手说，“我已经打过了，那面根本就没人接听，估计处里现在已经乱成一团了。” “乱成一团？不至于？”秦川疑惑地说。 “哎呀！” 齐兰峰一跺脚说，“你小子不懂，咱们处长是委员长的心腹，这几年除了委员长，处长其它人谁的面子都不给，他可没少得罪上面的那些大人物，委员长要是出了意外，咱们处长” 齐兰峰搓着手说，“那咱们处长可就后果堪忧了！你总听过'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句成语，咱们这些人就是金陵城那护城河里的鱼，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啊！” 王家黎拉着秦川说，“承稷，你脑子转的快，你说说，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对于这次事变的最终结果，秦川自然非常清楚，至于如何应对，他需要做些什么，他也早有打算，只不过，这些他都不能跟齐兰峰和王家黎说。 “怎么办？凉拌！你们也听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句成语，这件事对于咱们来说，还可能是一件大好事。” “大好事？你小子没发烧？” 跺了一下脚，齐兰峰气道，“承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秦川摇头说，“老齐，老王，我没和你们开玩笑，咱们只是看到了西安方面的通电，现在处里是什么情况？处长有什么指示？还有上面是什么态度？这些，咱们都不清楚，现在咱们这里就是再着急，也有劲没地方用啊！所以，老齐，你还得抓紧打听这方面的各种情况。” “还有，老王，老齐，这件事一发生，我估计所有在沪上日本人的电台，都会马上给他们各自的上级发报，现在正是咱们截获破译他们密码的好机会，咱们应该马上安排电讯室严密监听所有日本人的电台，说不定咱们借着这次兵变，就能破译日本人外交和陆军等其它特务机关的密码呢！” 虽然王家黎还在为西安发生的事情心中惴惴不安，可听到秦川说还能破译日本人其它外交和特务机关的密码，又来了精神，只不过他有些不明白，委员长被抓了，怎么反倒能帮助他们破译日本人的密码了？ “承稷，你说清楚，西安发生的兵变，和咱们破译日本人密码有什么关系？” 见王家黎和齐兰峰都懵懵懂懂，秦川这一次倒是真有些急了。 气得秦川一跺脚说，挥舞着手中的通电说道，“你们想啊，这么大的事情，日本人各条线上的人，怎么可能不在第一时间向他们的上级报告，而他们肯定会在密电中提到，今天的日期、西安、通电、张杨两位将军和他们提出的这八项主张，还会有委员长这些名词，甚至他们的上级还会回电，要求他们查清国党高层的态度，以及国党军事委员会的应对手段，有这么多东西，这不就是一件大家都清楚的真实情报吗，这就是一次大好机会，咱们不就又可以借着这个机会采用明文攻击法，来破译日本人的密码吗。” 秦川这么一说，齐兰峰和王家黎两人顿时恍然大悟，齐兰峰急着对王家黎说，“老王，你马上按照承稷说的去做，我出去打听消息，咱俩头都不能落下。” 王家黎不待齐兰峰说完，略显发福的身体已经变得灵活无比，一转身，“嗖”地就窜出屋子，跑向电讯室。 齐兰峰伸手抓过他的西装上衣正要出去，却见秦川拿着通电跑到他的桌前坐下，又飞快地取来一张稿纸，同时掏出钢笔。 “承稷，你要做什么？”齐兰峰奇怪地问。 “做什么？这么大的事情，咱们的（环球新闻），怎么能不增发号外！” 秦川迅速将通电稿抄录一份，然后迅速跑到二楼主编室，交待主编马上刊发号外，还特别交待，不要等全部印完再发出，每印好一百份就开始分批发出。 做完这些，秦川又跑回三楼，直接来到破译室。 拍拍手说，“紧急任务。” 听说有紧急任务，破译室的五个人都停下手里的事情。 秦川迅速把西安发生的事情向他们说了一遍，在这些人的惊愕目光中，又将通电摊在桌上，陶出钢笔“唰唰唰”地在通电上的一些关键词上面迅速做出标记。 “一会全沪上的日本人的电台都会忙碌起来，从今天开始，咱们全力破译日本人的密码，注意，这又是一次明文攻击法破译。” 秦川交待完，又跑回他自己的办公室，穿上衣服跑到楼下。 秦川也没给家里打电话，让赵毅来接他，而是就在“环球商务集团”院子外，喊了一辆黄包车，就直奔公共租界的证券交易所。 第七十二章 还要投资 秦川之所以在如此紧张的时候，还要匆忙赶去证券交易所，是因为他在公债上的大量投资。 这一次投机公债，那可是压上了他几个月来的稿费，甚至还由傅司楠担保，从银行贷了十万块的巨款，这些钱是十倍杠杆卖空公债。 虽然秦川记得，历史上西安事变对公债市场造成过巨大冲击，可幅度到底多大他并不清楚，只记得应该是公债在事发后出现过跌停，具体如何，秦川心中也没底。 而且，秦川很清楚，在随后的十多天里，他不可能再如以往一样，下班后按时离开环球商务集团的大楼，甚至为了避免嫌疑，他也不可能再使用电话。 虽然秦川在三楼他自己的办公室里就有一部密密电话，可他都不能使用这部电话打给家里，更不能用这部电话做任何和他们潜伏任务无关的事情。 秦川知道，他们这几部秘密电话，虽然在电话公司查不到号码，更不要说查到通话记录，可他们电讯组自己是可以查到这几部电话的通话记录的，对于这些电话的通话记录，秦川相信齐兰峰是一定会经常查看的，甚至包括他齐兰峰自己办公室内保密电话的通话记录，这并不是对他秦川和王家黎信不信任的问题，这是他们这一行的工作纪律。 而且，谁也不能保证，在他们三人不在办公室时，绝对没有人使用过他们的电话。 同齐兰峰接触几个月的时间，秦川已经很了解齐兰峰这个人。 齐兰峰不仅善于交际，他在情报业务上同样能力很强，在业务上很精明，也很谨慎。 当然，齐兰峰的弱点也很明显，那就是齐兰峰对于朋友有些过于坦诚，在他信任的人面前除非绝对秘密的事情，否则他都会或多或少透漏出一些。 坐在黄包车，秦川见街上似乎没有任何异常，人们的生活并没有因为这次震惊中外的大事件而受到一丝影响。 秦川知道，这个时候，绝大多数人都还不知道西安发生的事情，现在得到消息的，在民间应该只有那些大报馆、投资公债的银行和公司，还有一些有背景的富豪们，只有他们才会急得手忙脚乱。 果然，秦川刚到外滩，远远地就看到证券交易所门前有许多轿车和黄包车汇聚，那里的马路上已经出现了交通拥堵。 人们都是匆忙跳下车，就撒腿向交易所疯跑。 秦川带上他的墨镜，远远就下了车，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到交易所附近，然后似乎是突然发现交易所的情况，也跟着人群走进交易所大厅。 交易所大厅里，此时已经聚集了很多神情焦急的人，里面的人们互相交谈，打探情况的声音此起彼伏，让大厅中混乱嘈杂万分，还有许多人，正对着交易员高声喊叫着，报出他们对于各种公债的卖出价格。 只不过交易板上民国政府发行的甲、乙、丙、丁、戊五种公债，此刻都已经齐刷刷地全部处在跌停的价格上，其中秦川做空的面额七十块的甲种公债，它的价格是六十七。 秦川记得，《生活导报》上刊载的交易行情上，这种公债昨天的价格是七十一块五，仅仅这一会功夫整整下跌了四块半。而且在跌停位上，依然还在不断涌出大量的抛单，却没有一笔再吃进。 虽然交易所里，民营公司的公司债还有交易，不过也明显受到极大影响，都出现不同程度的下跌，而且人们还是只有抛售，却基本没人买进。 秦川在交易所里面只是略一停留，在确定了公债果然受到严重冲击这个事实后，就快步走出大厅，然后又坐上黄包车赶去圣约翰大学。 秦川在圣约翰大学外面一件杂货铺里，用那里的公用电话给大哥秦赢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一听是秦川的电话，大哥立刻压低了声音，“川子，西安的是情知道了？” 秦川握着听筒说，“大哥，我现在是在外面用公用电话在和你通话，那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而且我刚刚去了证券交易所。” 虽然秦川并不认为会有人在监听他大哥在花旗银行的电话，可他也不想跟他大哥多说关于西安方面的事情。 大哥也果然会意了秦川的提示，接着说道，“我刚刚得到消息，交易所的所有公债全部都跌停了，我的一位美国朋友正在做空公债，他投入二十万，而且加了杠杆，现在交割结清他就已经会赚很多钱了，可他拿不准主意，什么时候交割结清好，他还认为公债会继续下跌一段时间，他想听听我的建议，什么时候可以交割完成这笔交易？” 大哥秦赢显然是在跟秦川说，“你已经赚了很多了，是不是可以交割结清了？” 对于公债还会下跌多久，秦川心中也没数，他也不知道还会跌多少，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恐慌只是暂时的，甚至也是短暂的，只要大家一冷静下来，即便国党不干预，价格也会慢慢回升。 还有，宋氏兄妹一飞到西安，就会不断有消息传回来，最坏的情况也是公债的价格很快会稳住，然后在委员长离开西安的消息一出来，公债的价格就会迅速回升至原来的价格，甚至略有超出都是正常的，而且这个时间很快就会到来。 秦川果断地说，“大哥，我认为公债随时都会稳住，甚至回升都是有可能的，所以我认为他最稳妥的做法就是在明天找机会交割结清，然后马上买入实体公债，等待公债价格回升至高位。” 在听完秦川的话后，大哥那边明显停顿了一会，听筒中才再次传来大哥的声音，“这么说，你认为这件事很快平息下来？” 秦川肯定地说，“是的，因为除了少数亲日派，其他所有人没有人会愿意看到委员长出现不测，所以这件事最终必定会得到和平解决，而且时间不会太长。” “还有，我准备明天在《申报》上发表一篇文章，呼吁事变和平解决，这也算我的一个投资！” 第七十三章 齐兰峰的疑惑 秦川结束了和大哥秦赢的通话，关于他卖空公债的交易如何操作，已经跟大哥交待完了，相信大哥一定能帮助他处理好。 虽然秦川还有些不满足，如果能让他在环球商务集团通过电话遥控指挥，可以绝对肯定，他会从公债上获得再多出几倍的收益，比如他还可以利用杠杆反手做多，那收益绝对会远远超出许多人的想象。 可最终秦川还是尽力压下了留在外面的冲动，机会还会有很多，钱还有得赚！ 秦川并没有立刻离开杂货铺，而是又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是李嫂。 秦川告诉李嫂，公司出现突发情况，最近十多天他很可能不会回家，让李嫂妥善照顾家中的一切，呆在家中不得外出，包括赵毅和唐一菲两人，他们不得做任何超出日常生活之外的事情，除非有他亲自打电话安排。 李嫂想必已经通过报纸知道了西安的事情，秦川家中订购了包括（申报）、大公报在内的五六份报刊，这些报刊加印的号外都会给长期订户送去一份的。 对于秦川的交待，李嫂只是稍一迟疑，就答应下来。 秦川在从交易所过来的路上，已经看到了申报叫卖关于西安方面发生的事情号外的报童了，想必一些大报都会加印号外。 安排好这些，秦川这才走进“圣约翰大学”的校门，虽然许多教室里还在上课，可秦川已经看到没课的学生和教授、讲师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神情各异，似乎都在交谈讨论着这件事，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的，似乎只有校长卜航济。 在校长室里，卜航济一见到秦川，立刻露出满脸真诚的笑容，从写字台后面走出来，给了秦川一个极为热烈的“熊抱”。 “哦，我亲爱的秦，我真诚地祝贺你！，祝贺你已经获得圣约翰大学校董会的一致认可，他们完全同意，我们圣约翰大学聘请您，担任我们数学系教授的的决定。” 卜航济一边把他刚刚签好的聘书递给秦川，一边又急忙亲自给秦川到了一杯白兰地，递给秦川一杯。 “尊敬的秦，你的薪水从下个月开始，就会拿到我们圣约翰大学教授中最高的那一档，每月三百六十块。” 这个时候，国内各大学教授们的薪水，虽然根据各个学校的经济情况有高有低，可大体上都在200到280块之间。 而圣约翰大学虽然还不是公办大学，没有教育部拨款，可学校的基金被卜航济管理的非常好，再加上学校毕业学生中，很多人都在国内外很有作为，比如此时国党财政部宋部长就是该校的校友。 这些校友们，每年都会有不小数目的捐款，以至于圣约翰大学现在手中的资金已接近200万。 由于资金雄厚，又有完全自主的使用权，为了吸引高水平的教授们来学校，圣约翰大学给教授们开出的薪水，也一直是国内最高的，教授们的薪水普遍要比其它大学高出两成。 不等秦川表示感谢，卜航济又兴奋地说道，“我亲爱的秦，我还有一个好消息，确切一点说，这是两个好消息，鉴于您在'概率'和'数理统计方面'的卓越贡献，霉国哈弗和斯坦福两所大学都决定破例授予您这两所大学的博士学位，您愿意接受吗？” 对于这两所名牌大学授予他博士学位，秦川既惊讶，又兴奋，因为他从未在这两所大学学习过，而他们授予他学位，这绝对是个极为破例的事情。 要知道，国外名牌大学的博士学位，在国内任何一所大学都是极为受欢迎的。 “哦！这这真是令人高兴的两个好消息，我当然愿意接受。” 秦川举起酒杯，“尊敬的卜航济校长，请让我表示对您衷心的感谢！” 这个霉国老头畅快地哈哈大笑说，“秦，我接受你的谢意，来让我们共同干了这杯酒！” 喝完酒，秦川和卜航济又愉快地交谈一会，卜航济又告诉秦川，“德国洪堡大学和霉国哈弗大学派研究生的事情，已经商定，他们明年九月就会过来，同时圣约翰大学也会派二十名学生到对方那里学习，出国学习的学生名额，可以给秦川五个，这五个学生完全由秦川提名。” 秦川小心翼翼地收起圣约翰大学数学教授和两份博士证书，然后才十分歉意地对卜航济说，“校长，我很抱歉！由于私人原因，我将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去办理一些事情，我需要请半个月假，但我保证，会在月底前赶回学校给学生们上课，并主持他们的考试。” 卜航济稍微愣了一下，然后爽快地说，“哦，我亲爱的秦，只有半个月，到时希望你立刻赶回学校，你的学生们在等着你。” 秦川带着深深的歉意走出学校大门，虽然已经是中午时分，可秦川并没有吃午饭，又叫上一辆黄包车赶到霞飞路，在那里的茶庄和一家英国洋行里，买了一包上好的黄山云雾和一罐巴西咖啡。 然后，秦川才在一个临街的西餐厅外下了车，在西餐厅里只是点了一份牛排，要了两瓶啤酒，一边填饱咕咕叫的肚子，一边规划着接下来的事情。 秦川回到环球商务集团三楼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一走进齐兰峰的办公室，王家黎就火急火燎地问秦川。 “承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跑哪去了？” 而齐兰峰却目光游移地看着秦川，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第七十四章 再赚点好处 秦川故作疲惫地把手中的皮包扔到茶几上，然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说。 去了一趟证券交易所，然后又去了圣约翰大学。 王家黎奇怪地问，“你去交易所干什么？” 秦川撇嘴一笑，“还能干什么？我去看看行情，准备买些公债。” 秦川的话让齐兰峰和王家黎都大吃一惊！ “买公债！你疯啦？” 齐兰峰急着说，“我可听说了，所有公债全都跌在跌停板上，别人卖都卖不出去，你还想买，你这不是疯了么！” 秦川没接二人的话，打开皮包，顺手从里面掏出给齐兰峰和王家黎买的茶叶和咖啡，然后有小心地掏出他的教授聘书和两张博士文凭放到茶几上。 有些显摆地说，“我估计最近一段时间咱们会很忙，去圣约翰请了半个月的假，又顺便拿回来这些东西。然后，又去吃了点东西，顺道给你们二位买了茶叶和咖啡。” 秦川知道，在这样特殊的时候，他不声不响出去多半天，一定会引起齐兰峰的好奇，甚至就是怀疑。 齐兰峰一定会去调查他这几个小时的行踪，既然如此，那他索性就大方一些，干脆告诉他们自己的去向。 当然，关于他事先做空公债的事情，这是不能说的，不过要买公债这件事，他倒是无所谓，这样日后他拿出大把钱财时，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要买公债？” 王家黎顾不得看秦川拿出来的东西，而是急着追问秦川。 王家黎家在河南南阳，不仅早已经成家，甚至已经有了一子一女，王家黎每月大部分的钱财都要寄回家中，甚至他最喜欢的南美咖啡现在轻易都舍不得喝，任何可能赚钱的事情，他现在都非常感兴趣。 见齐兰峰也是一副好奇的眼神看着他，秦川说道，“老齐，老王，你们想不想发财，如果想发财，那就快些给我找点东西喝，我这么急匆匆跑回来，你们总得让我喘口气。” 听秦川问他们是否想发财，王家黎更加来了精神，立刻跑到齐兰峰的酒柜里掏出一瓶啤酒起开，亲手给秦川倒了一杯递过去，秦川端着酒杯喝了一大口说道。 “老齐，我说的赚钱的事，就和西安的事情有关，你先说说你出去打听的消息。” 提到西安方面的事情，齐兰峰脸色顿时垮下来，“情况极其不好，金陵方面，据说何部长态度坚决，主张调集部队围剿西安方面叛军。而宋部长、孔部长还有一些没有实权的元老们，担心委员长安全，都主张此事应该和平解决，并立刻同西安方面谈判。” 齐兰峰叹了一口气说，“据说吵得很厉害，估计是要打。” “宋夫人不是现在就在上海吗？她那边有什么消息？”王家黎试探着问。 齐兰峰没好气地白了王家黎一眼，“我说老王，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委员长夫人那边的事情我也敢打听？” 听了一下，齐兰峰说，“只是听说夫人已经定了今晚的火车票，要连夜赶回金陵，据说夫人对于何部长的做法很气愤。” 齐兰峰沮丧地说，“夫人就是回到金陵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委员长不在，军权就全掌握在何部长手里，桂系上一次逼迫委员长下野，据说就是因为何部长态度暧昧，现在……” 齐兰峰迟疑了一下，后面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王家黎也苦着脸叹息一声说，“现在国家虽然名义上已经统一，可实际上，山西、四川、甘肃、宁夏，还有云贵两广那些地方实力派还都各自为政，委员长在才能压住他们，换了别人，国内恐怕又要乱起来了，再来一场中原大战都有可能。” 对于两人的担忧，秦川深以为然，不过熟悉历史的他却并不在意，而是忽然又问齐兰峰。 “处里什么情况？” 提到处里，齐兰峰脸色更加不好，“齐秘书说，处在在广州已经上了飞机，现在估计已经回到处里了。不过，齐秘书说，现在处里很乱，许多人担心委员长万一回不来，咱们这个处很可能会被裁撤，都在私下里活动，都准备寻找地方尽快调离呢。” 见秦川低头思索着什么，齐兰峰以为秦川担忧他的前途，勉强露出一点笑容说，“承稷，我和海军于秘书通了电话，他说海军陈司令说了，只要你愿意去海军，他可以马上给你搞到一个少校军衔，海军军械处和参谋处任你选。” 秦川没想到海军陈司令会如此看重自己，估计应该是他们很看好那个磁性水雷，笑着说道，“那倒真要谢谢陈司令了。” 齐兰峰一摆手，“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你说说你为什么要买公债。” 秦川倒上一杯酒说道，“老王说得对，如果没有委员长，那些地方实力派很可能又会闹腾起来，何部长压不住他们，那时国内恐怕又是四分五裂，这应该也是大家抢着抛售国债的主要原因。不过……” 秦川话锋一转，笑着说，“依我看，这样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因为委员长绝对不会出什么事情。” “为什么？” 对于秦川的判断，齐兰峰和王家黎几乎异口同声地追问。 “很简单，只有委员长能维持国内的稳定和至少表面上的统一，这一点有识之士都能看得出来，西安方面绝对不会做出危及委员长性命安全的事，而且他们无怪乎不愿打内战，而是想要委员长答应抗日一致对外，这也是大势所趋，所以他们最后一定会安全把委员长送回来。” 齐兰峰思索了一会摇头说，“我可没你那么乐观，同日本人开战这是早晚的事，只不过委员长的想法可是‘攘外必先安内’，委员长是要先消灭hd的。而且，有消息说，西安方面很可能邀请了hd去西安，委员长杀了hd那么多人，你说他们能放回委员长？” 秦川摇头说，“hd那里各个都是人中之杰，初时可能还有些想不开，毕竟他们死了那么多人，可冷静下来后他们就绝对不会赞成危害委员长的事，毕竟抗战才是民族的大事情。” “所以，你认为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委员长也会安然无恙，然后你就决定购买公债？” 齐兰峰摇头说，“承稷，你的判断有些道理，不过那要是万一……” 秦川坚决地摇头说，“老齐、老王，不会有万一，听我的没错，现在趁着人们恐慌抛售的好时机购买公债，绝对能大赚一笔。” “还有，除了公债，咱们还应该再赚点好处，我决定，明天就以金庸的名义，在《申报》发表一份呼吁书，呼吁文化界有识之士促请西安方面以民族大义为重，不仅要保证委员长的人身安全，还要无条件释放委员长。” 第七十五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 三人对于形势的讨论一直持续到傍晚，齐兰峰和王家黎对于秦川的判断依然将信将疑，对于秦川要以金庸的名义。在报上呼吁西安方面无条件释放委员长这一件事，二人更是为秦川感到深深的担忧。 原因无它，如果委员长平安归来，秦川自然是大功一件，不仅委员长会记得秦川，就是处长也会认为秦川帮了他的一个大忙，还出就不用说了，甚至这个好处已经不能简单地从晋衔和嘉奖来看待。 而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一旦委员长不能平安归来，何部长上位，或者桂系甚至是此时正在德国休养的汪精卫上位，国党内都再没有秦川的好果子吃，不但新处长容不下他，很有可能都没有人敢收留他。 对于二人的担心，秦川语气坚定地对二人说，“老齐、老王，这件事我意已决，你们就不要再劝我了，仅仅几个月之内，我就从一介布衣，连升几级，一跃已经成了几个月前对于你们还似乎都遥不可及的上尉了，没有你们二位的提携，没有处长的提拔，没有委员长的关照，我这个晋升速度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一件事，现在委员长蒙难，处长忧心如焚，正是需要我来做些事情的时候，所以，明天的呼吁书，我是一定要发表的。” 见秦川不为所动，王家黎有些烦地拿起秦川放到桌上的聘书，惊讶地说，“承稷，你不仅已经是圣约翰大学的教授，竟然还得到美国‘哈弗’和‘斯坦福’这两所名校的博士！” 齐兰峰却忽然心念一动，几步走过来从王家黎手中拿过秦川的聘书和文凭看了一会说，“承稷，既然你坚持这么做，那索性你这个大作家也就不要再藏着掖着了，我建议你干脆公开身份，不仅以金庸的身份，再把你圣约翰大学博士教授的名头也亮出来，这样更能增加分量，日后万一有什么事情，比如你退出咱们处，以你这大学教授的身份，别人也不敢轻易对你如何。” 王家黎忙说，“老齐，那可不行，咱们这次是潜伏任务，如果那么做，承稷再在咱们这里就不好解释了。” 齐兰峰摇头说，“他还是咱们《环球新闻》的重要撰稿人，经常过来也说得过去，再说这么一来，承稷恐怕马上就会成为沪上的名人了，谁能想到他这么一个大名人竟然还是咱们的人，对于咱们的潜伏任务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们先回避一下，我和齐秘书通个电话，处长现在也应该回来了，把这件事情请示一下，看处长怎么说？” 这么大的事情，齐兰峰先请示处里，这很正常，尤其是涉及到他们的潜伏任务，让两人回避，秦川和王家黎也都没有什么不满，齐兰峰不仅是他们潜伏任务的最高负责人，他还是齐秘书的绝对心腹亲信，甚至秦川还从齐兰峰平素的话里隐隐感觉到，齐兰峰很可能还和齐秘书有亲属关系。 在王家黎的办公室里，两人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不过二人倒也没闲着，正好再向王家黎灌输购买公债的事情。 对于这一次冒险博一次公债的事情，王家黎很上心，只不过当王家黎面露难色说他手里没有多少积蓄时，秦川就一挥手说，“老王，这件事你不要担心，只要咱们说动了老齐就好，我保你们二位能大赚特赚一笔。” 二人正说着，齐兰峰走进王家黎的办公室，阴沉了一天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一些喜色。 关好门，齐兰峰说，“承稷，就按照咱们刚才说的去做。” 王家黎急着问，“老齐，这么久，你就只跟齐秘书通话了？这不是齐秘书的意思？” 齐兰峰苦笑着说，“这么大的事情，齐秘书怎么敢自己做主，我打过去电话时，处长还在外面，据齐秘书跟我说，处长下午一下飞机就直接去了军政部和参谋本部，可是军政部和参谋本部那些大佬根本就不见处长，一些黄埔出身的人也都躲着处长，处长可以说是碰了一鼻子灰，后来又去了宋部长那里，估计宋部长现在也正急得团团乱转，也没讨到什么好办法。回到处里就召集人想要组织人营救委员长，所以才等了这么久。” “那处长他们有办法了！”王家黎急着追问。 秦川前世看过关于他们处长此时的一些资料，知道这个时候，他刚刚召集商议营救方案的人，都是复兴社时期的老骨干人员，其中就有北平站站长王天木和文强二人，想要采取武装营救，可最后还是被他们自己否定了，都觉得，在重兵环伺的西安，根本就做不到。 齐兰峰摇头，“处长要是有办法，他怎么还会亲自和我通电话？” “处长亲自和你通话了！处长怎么说？”王家黎急着追问。 齐兰峰疲惫地坐到沙发上，伸手拿过秦川的啤酒仰头一口喝干，“对于承稷的想法，处长极为高兴，他亲口说了，在党国危难之时，敢于挺身而出的，只有咱们处的中坚力量才会做到得到，他让我转告承稷一句话，‘谁无暴风劲雨时，守得云开见月明’。” 有了他们这位处长的支持，秦川自然再无顾忌，呼吁书一事这就定下来。而关于公债的事情，秦川告诉齐兰峰和王家黎，如果他们同意，他可以动用他们准备下来的五万秘密备用资金来做多公债，这个想法吓了二人一跳，不仅齐兰峰坚决反对，就是王家黎也不敢支持，最后齐兰峰说，还要再看几天情况再说。 三人匆匆吃过晚饭后，齐兰峰又一个人跑出去打探消息。 已经定下心神的王家黎，也回到电讯组，在电讯室、破译室和秦川的办公室之间来回跑个不停。 果然不出秦川所料，在西安方面发出通电不到半小时，沪上所有电台就开始忙碌起来，已经被电讯组锁定的十几部日本电台的活动更加活跃，一天之内已经发出数十封电文，由于监听人手紧张，抽不出人，王家黎只好亲自将抄好的截获电文送到破译组和秦川在三楼的办公室。 秦川叮嘱王家黎，这一次日本人密电密度大，正是破译他们密电的极好机会，能搜集到的所有公开，比如报刊广播关于时局的消息，以及半公开和保密的消息都要收集起来提供给他和破译组，这些资料中的一些信息的关键词就是极好的明文破译利器。 送到秦川办公室的日本人密电，都是日本驻沪领事馆的，日本外务省的密码绝对是战略级别的，美国人在二战前九将破译日本外务省密码列为重点，甚至还将其称为“紫密”。 虽然王家黎不断送来截获的日本驻金陵大使馆和驻沪领事馆这两处公开的电台的电报密码抄文，可秦川并没有马上展开破译，而是专心致志地写起他的呼吁书。 第七十六章 泄密 秦川之所以要刊发“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呼吁书，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更不是头脑突然发热想要标新立异出风头。 而是因为，在原有的历史上，就在明天，在金陵的中研院七个学术机构就会发出联名通电，还有以罗家伦为首的三百多金陵各大学校长、教授等联名致电西安，内容都是要求和平解决陕变。 此后几天里，又陆续有大批文化教育界着名人士通电或者致电西安表达对于陕变的忧虑和不安，希望和平妥善解决，包括大公报、益世报、申报在内的国内100多家报馆，共同刊发“全国新闻界对时局共同宣言”。 其后，这一风潮更是扩散开来，先是华清大学着名学者朱自清、闻一多等教授倡议，北平各大学全体教授联名发出“陕变宣言”，然后又有各种官方、半官方以及民间机构加入进来，纷纷发出通电。 这其中，自然有一些是忠于委员长的国党高层在暗中推动，可文化界相当一部分通电是没有这些幕后背景的，比如闻一多先生，他就绝对不会违背他自身的意愿发通电的。 秦川此时想要写这份呼吁书，就是想要取个巧，首开先河，让他们处长，甚至是委员长看起来，正是由于他的这一份呼吁书，引发文化教育界纷纷发出呼吁和平解决陕变的风潮，从而在他们心中给自己添上浓重的一笔，也好给自己日后多一层保障。 秦川呼吁书的大意是，现在华夏最危险的是外敌入侵，而要抵御外敌，必须要全国上下一心，各方势力拧成一股绳，一致对外，只有这样才能抵御外敌入侵。而一旦委员长身遭不测，必定让表面上的统一分崩离析，貌合神离的各方势力也会趁乱而起，又会造成一番混战，而那样，就不仅仅是失去了东北，甚至还会失去华北，失去全国，会亡国灭种云云。 在呼吁书中的外敌威胁，秦川始终没有明确指出这个威胁就来自日本人，这主要是因为他还要执行这个潜伏任务，他不想过分刺激日本人，只是点到而止。至于是否会因为这份呼吁书遭到日本人忌恨和报复，秦川认为不应该有这个担心，这一次他公开发表这份呼吁书，就已经公开了身份，他也会马上就成为一个不大不小的名人了，有了这层身份，估计日本人还会想尽办法来利用他呢。 写完呼吁书，秦川立刻拿着稿子来到二楼的主编室，找到被他留下来的主编，要求这份呼吁书必须明天见报，需要马上重新调整版面。 做完这件事，秦川才回去按下心来开始破译截获的日本人电文。 至于他这些天的去向，日后日本人如果调查就会发现问题，这一点齐兰峰也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已经安排一个和秦川略有些相像的情报人员，乘坐晚上的船悄悄陪同大美女何美漓去香港、澳门，除了旅游玩乐，还可以顺便采购一些他们需要的资料书籍，对于不能陪同大美女出外旅游，秦川倒是多少有些遗憾。 关于投资公债的事情，傍晚商定的最后结果，齐兰峰仅仅同意拿出十万做多，而且这还要看事态发展。对于谨慎的齐兰峰，秦川并没有进行更多劝说，达到让齐兰峰想要投资这个目的就行，因为这样他就可以使用他办公室的电话和大哥秦赢联系，实时遥控他的公债操作了。 当然，他还是不能使用他们的秘密电话，好在他们三人的办公室都有两部电话，其中一部就是普通对外电话。 截获的日本驻沪海军武官府的密电，现在都交给了破译室来做，王家黎送到秦川办公室的截获电文，主要是日本驻沪领事馆和一些暂时无法确定隶属的日本人电台的密电。 虽然有许多关键词的帮助，可对于日本外务省的第一封电文，还是让秦川足足用了六个小时，直到凌晨三点半才破译出来，内容主要是关于“陕变”的公开信息。虽然这份密电内容并没有什么，基本都是公开信息，可他毕竟是日本外务省的电文，能破译出日本外交密码，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收获。 接下来秦川又挑选了一份王家黎刚刚送过来的一份刚刚截获的密电，发送这一份电报的电台是今天上午才出现的，由于发送的内容很长，所以秦川决定先对这份密电进行破译，六点后，秦川中破译出了这份内容让他大吃一惊的密电。 这份电报的内容主要是，‘昨晚23时30分，在金陵召开国党中常会，内容会议内容是中常会决议，对陕变制造者夺本兼各职，交军事委员会严办。同时决定剿抚并用，已经任命何部长为讨逆军总司令，任命于姓元老为陕甘宣抚大使。密电中还有，宋夫人在中常会召开期间赶到会场，坚决反对武力讨伐，无果后，同何部长大吵一通，两人言辞都颇为激烈云云。’ 秦川看了看发电时间，这分电报发送时间是凌晨三点半截获的，也就是说，在中常会后仅仅几个小时，这样机密的情报就被日本人掌握而且发回国内，这绝对是一起严重的泄密事件，日本人几乎就相当于在国党高层的会场上安装了一个窃听器。 还有一个内容让秦川既惊讶又兴奋，秦川推测，这很可能是日本特高课的电台，因为特高课在国党内部就有间谍存在，比如此时的行政院机要秘书黄俊，这份情报估计就很可能是他提供的，只不过他现在并没有凭据，没有办法抓获这个汉奸。 甚至秦川还知道，大名鼎鼎的日谍南造云子，现在就在金陵汤山疗养院。 见天色已经大亮，秦川将桌上已经破译的电文整理后，将破译密码的计算草纸收拢到一处，然后在脸盆中烧毁。 为了防止他们破译内容泄露，破以后，所有推理计算的草稿都要立即销毁，只可以保存截获的密电和破译的电文。 收拾好这些，秦川看着桌上那些截获的电文苦笑着摇摇头，这些电文如果都有他一个人破译，工作量之大可想而知，他很羡慕英美那些国家破译力量，如果在那里他手下现在可支配的人员估计要以百位数计算。 秦川匆匆洗了一把脸，让有些发晕的头脑稍稍清醒一些，努力回想昨天自己的言行举动，没发现什么破绽，然后给还在电讯室的王家黎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来他的办公室取破译出来的电文后，就跑到客房，期初还想着怎样创造机会把这两个人揪出来，可很快他就进入了梦乡。 第七十七章 特高课在行动 早上八点的时候，秦川被王家黎喊醒。 秦川揉着太阳穴，努力让还有些还有些发晕的脑袋清醒一些，又匆匆冲了一个淋浴，这才感觉精神许多，吃早餐时，王家黎依旧一副忧心匆匆的样子，秦川也没理会王家黎。 秦川知道，这一定是王家黎看过他留下的破译电文，一是为西安方面的事情在担心；二就是，王家黎虽然是做电讯的，可他毕竟在情报系统多年，应该也已经意识到，这是国党高层内部出了问题，那里有日本人的间谍。 吃过早餐，两人还没等回到办公室，就在走廊上遇到同样一脸疲惫，带着浓重黑眼圈的的齐兰峰，看样子也是一晚没睡好。 不等齐兰峰招呼，秦川就跟着齐兰峰去了他的办公室，王家黎则是先回了他自己的办公室，在秦川泡茶的功夫，王家黎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也走进来，然后和秦川一同坐到沙发上，等着听齐兰峰说他打探来的消息。 齐兰峰轻轻抿了一口清茶，放下杯子，看着两人深深叹口气说，“你们两辛苦了，应该忙了一晚上。” 齐兰峰见秦川只笑笑没说话，而王家黎神色犹豫地盯着他，以为王家黎还在忧心国事，等着听他打探来的消息。 “老王，承稷，昨天半夜，召开了中常会，已经做出决定，决定剥夺西安两位将军的本兼各职，交军事委员会严办，同时下令，让各部将领立刻收拢陕甘和中原地区以及徐州方面的部队准备武力讨伐，中央军在其余各部也都在对东北军在河北的万福林五十三军、河南的几个旅部队进行布置，准备武力缴械，据说。另外，空军也已经接到命令做好轰炸陕西的准备。” 王家黎吃惊地问道，“这不就要打起来了！难道会上就没人反对？” “当然有啦。”齐兰峰说道。 “只不过反对的人不多，主要是宋部长和孔部长，还有于、冯、李等这些元老们反对，甚至赶回金陵的夫人也到会场表达反对意见，甚至还和组持会议的何部长拍了桌子，可是都没用，现在军权掌握在何部长手中。” 王家黎疑惑地说，“那些掌握军权的高级将领们，他们不都是黄埔出身吗？何部长能指挥得动？” 齐兰峰苦笑着说，“老王，何部长也是黄浦的，而且当时还是总教官，那些人也都是他的学生。” 王家黎还是有些担心地问，“那东北军在各地的部队不能乱起来吗？真要如此，国内岂不又要乱成一片！” 齐兰峰摇头说，“不会，东北军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东北军住洛阳的一个炮兵旅长，就已经把张少帅命令他抢占潼关的密电交给了洛阳警备司令祝绍周，向咱们投诚了，潼关现在已经控制在咱们手里了。” 齐兰峰喝口茶说，“其实，我也想通了，营救委员长还真得有武力做后盾，就是要谈，也要有武力压迫，一味妥协退让也是肯定不行的，那样恐怕委员长到更加不安全。” 齐兰峰忽然问秦川，“承稷，你怎么一点不吃惊的样子？” 秦川笑着说，“老齐，我早都说了，委员长不会有事的，现在国内有识之士都知道威胁最大的是日本人，这个时候他们怎么会眼看着国内乱起来，我的呼吁书想必你已经看过了，不仅在《申报》发表，我昨天已经交代主编室，紧急联系了《大公报》，还有咱们的《环球新闻》和《生活导报》，都会在今天一通发布。你放心，这份呼吁书一经发表，国内各界立刻就会纷纷响应，那时仅凭这舆论压力，就够发动陕变那两人受的，他们迟早会乖乖把委员长送回来的。” 关于他的呼吁书，秦川相信，虽然齐兰峰并不太赞同，甚至也不认为会起到什么作用，可他却一定会去印刷工坊离去查看的。 “还有，你说的昨晚中常会的事情，我和老王在五个小时前就已经知道了。” “你们已经知道了，你们怎么得到的消息？”齐兰峰很有些疑惑。 王家黎苦笑着起身，把他一直拿在手中的文件夹递给齐兰峰，“这是承稷破译的日本人今天凌晨三点半的密电，你自己看看。” 一听说日本人的密电，齐兰峰立刻放下茶杯，接过文件夹迅速打开，第一张就是那份关于中常会的密电，齐兰峰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又翻看了后面的一份密电，脸上神色才稍缓，不过，脸色依旧很难看，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一次中常会的会议内容，虽说保密级别不是很高，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这么快就知道的，更何况是在夜里。按照齐秘书所说，这次会议是一点半结束的，仅仅两个多小时，这会议内容就发到日本人国内了，这一定是有内鬼，而且这个内鬼应该还参加了会议，也就是说内鬼的级别不低。” 见齐兰峰和王家黎脸色都很严峻，秦川摇摇头说，“你们也不要这么肯定，参加中常会的不仅有那些高官，总还要保卫人员和那些高官们的秘书，还有会议的记录人员，而且我推测，这个泄密的人，是会议记录人员的可能性更大。” 经秦川这么一说，齐兰峰有些冷静下来，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点头说，“说得对，的确记录人员的嫌疑最大。” 王家黎思索了一下也点头说，“我同意承稷的看法，还有，老齐，这个电台是被咱们新截获的一个信号，承稷估计有可能是日本人特高课的。” “特高课！”齐兰峰很有些。 王家黎有些奇怪地问，“老齐、承稷，据我所知，特高课应该是日本国内的秘密警察啊？他们主要负责的是国内事务，虽然日本人的特高课在外派机构中也有特工人员，可他们主要只是监督他们自己人的，为什么你们都怀疑是特高课，又为什么这么紧张？” 齐兰峰说，“老王，你说的虽然没错，可那都是老皇历了。最早在1906年，从那时特高课就在朝鲜设立‘一进会’这个间谍机构，就开始大规模在咱们国内开展间谍活动了，现在，特高课的五项工作任务中的第二项和第五项，就是搜集情报和策反诱降。而且在咱们国内的领事馆内都设有特高课，专门负责负责特高课的间谍工作。” 齐兰峰向前凑了凑身子说，“那个土肥圆闲二，你应该知道，这个人就是特高课转变工作方向后的第一任首脑，东北的九一八事变、皇姑屯炸张作霖的火车、成立伪满洲国、从天津搞走溥仪和婉容，还有去年大汉奸殷汝耕搞的那个‘冀东防共自治政府’，这些事情都是这个土肥圆闲二领导的这个特高课搞的鬼，你说现在有一个特高课发展的间谍在咱们内部高层里，你紧不紧张！” 越说齐兰峰脸色越严肃，“不行，特高课的间谍在咱们高层活动太危险了，这件事我要亲自去一趟金陵，当面向齐秘书报告。” 第七十八章 轩然大波 “老齐。” 秦川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现在，估计处长已经被‘陕变’搞得焦头烂额了，你认为处长现在还有心思管咱们这件事吗？还有，这一次，咱们不仅发现了在国党高层有一个被日本人策反的鼹鼠，又破译了很可能是日本特高课的密码，咱们这个功劳可不小，放在平时估计老王破例晋升个少校都够了，现在就拿出去，是不是……” 秦川的话，让齐兰峰不由一愣，看了低头不语的王家黎一眼，很有些不甘地又重新坐回座位上。 王家黎却站起身，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上一次秦川给齐兰峰买来的那两瓶高级洋酒起开，又取来三个杯子，倒上酒递给秦川和齐兰峰每人一杯，然后才真诚地说，“承稷、老齐，我王家黎这一生能和你们二位共事，实在是最大的幸事，其实这件事我并没有做什么，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承稷做的，你们一个想着让我晋升，一个宁愿担责任，也要为我王家黎着想，这件事让王家黎感激不尽，你们这个朋友，我王家黎交定了，来咱们干了这一杯。” 对于王家黎的感慨，秦川很能理解，这件事隐瞒不报，齐兰峰的确要承担很大责任，一旦被人发现，处里对齐兰峰的处理不会轻了。 搞不好，把齐兰峰撤职查办都是有可能的，可齐兰峰仅仅因为自己这一句话，就为了王家黎的事情有些犹豫，仅从这一点来说，齐兰峰这个人就极够朋友，绝对是一个可以真心结交的人。 三人把酒喝干后，王家黎又语气坚定地说，“承稷、老齐，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只不过，这件事情牵扯太大，事关国党大事，不能不报，老齐，你还是去一趟金陵，当面向齐秘书汇报。至于我的晋升，同这件大事比起来，不值一提。” 齐兰峰看了看秦川，秦川点点头说，“老王既然这么说，那就上报。不过，咱们破译外务省密码这件事暂时还不能说，日本人外务省的密码绝对是他们的最高级机密密码，这件事要等一切都安稳下来后，咱们再拿出来。” 三人又商议一番后，齐兰峰立刻出发去金陵，当面向齐秘书汇报，秦川和王家黎则是继续组织破译人员，加紧破译截获的密电。 在秦川“和平解决陕变”的呼吁书发出后，立刻“引来”轩然大波。 当天下午，就有中研院等七个学术机关通电声讨“陕变”，同日，金陵各大学校长和三百多教授也联名致电西安，指责西安方面扣留委员长的行为。 随后几天，以文化教育界为首的国内各界，对“陕变”的建议和指责就愈演愈烈，不仅有大学比较集中的金陵、北平等众多知名学者教授们纷纷跟进发表和平解决“陕变”呼吁，一些着名人士及国党元老也纷纷以通电和在报上发表文章，表达他们对“陕变”的担忧。 又有《申报》、《大公报》、《益世报》等国内一百多家报馆联署发表《全国新闻界对时局共同宣言》；以及以《时事月报社》、《中苏文化月刊》、《妇女共鸣》为首的217家杂志社，以及《中国妇女爱国同盟会》、《妇女文化月刊》等众多妇女团体，联合通电指责《陕变》；甚至发起人在上月刚刚被委员长下令抓捕了七名首脑人士的《全国各界救国联合会》，也发表紧急宣言，呼吁和平解决《陕变》。 除此之外，国内地方势力在观望一阵形势之后，也纷纷通电表达自己的看法，有的明确表示对国内形势担忧，有的就态度过于暧昧。 首先发出函电的是山西方面，阎百川在电报中表示，“两兄震机电及汉兄元未电诵悉，环读再三，惊痛无拟！弟有四问题，质诸兄等：第一，兄等将何以善其后？第二，兄等此举，增加抗战力量乎，减少抗战力量乎？第三，移内战为对外战争乎，抑移对外战争为内战乎？第四，兄等能保不演成国内之极端残杀乎？……请兄等谅察，善图之。” 四川方面刘普澄则表示，“……无非欲促成抗敌救国之伟业，以求我国家民族之生存”，指出，“内战必至亡国，无需赘言，必须避免军事接触，速求政治解决”。 广西方面李德玲在通电中主张，停止内战，建立抗日政府，举国一致对外，桂系军队北上抗日。 上面三封电报中，山西和四川方面的态度无疑会让委员长心中宽慰，而广西方面的电报，委员长也勉强可以接受。 而青海马子香和云南龙志丹的电报则表示出，接受金陵军事委员会决策，这就让委员长无法接受，甚至很可能让他在心中记恨。 国际上对于“陕变”的反应也不小，自从“陕变”发生后，日本国内各大报每天都会以大幅篇幅报道国党内部以及民众的态度。 欧美方面，为了保护他们在华既得利益，英国外交大臣首先倡议，国际社会应该极力促成“陕变”和平解决。 霉国总统罗斯福首先响应，经过一番磋商后，英霉两国向“陕变”两位发起人保证，如果和平解决，他们两国愿意共同担保，保证他们二人安全出国考察，并居留国外。 俄国（真理报）也对“陕变”提出批评。 少帅密友，意大利外长齐亚诺也致电少帅，“汝系吾友，兹若于hd结盟，既成吾敌，汝国如无jjs将军，既不见重于人。” 面对如此有利形势，国党政治委员会也于十六日做出决议，任命何部长为讨逆军总司令，刘峙为讨逆军东路集团军总司令，顾祝同为西路军总司令，东西两路同时向西安逼近。 空军随即开始轰炸西安临近城市，并逐渐将轰炸地点向西安靠近。 为赢得时间，少帅将扣留在西安的新任陕西剿匪总司令蒋鼎文放回洛阳，希望中央军暂停军事行动，避免冲突升级。 第七十九章 宋部长的任务 同国内各界越来越高涨的要求和平解决“陕变”的气氛不同，公债市场却一片愁云惨淡。 公债自十二月十二日开始出现下跌后，国党财政部数次出面保证，“陕变”会迅速得到和平解决，国内政局也会随之稳定，希望投资公债的民众不要恐慌保持安定。 甚至四大发钞行还试着投入小幅资金进行拉抬，公债市场也出现短暂小幅回升，可是，随着十五日和十六日两天，山西阎百川通电和国党政治会议决议，何部长自任讨伐军总司令后，公债市场再次连续出现大跌。 阎百川通电描述的和谈失败前景，让更多人认识到，失去了委员长的国党必将分崩离析，国内将迅速发生争权夺利的混战，其可怕前景令人胆寒。 甚至秦川也深深感到佩服，这位一向以精打细算着称的山西土皇帝，还是很有政治和战略眼光的。 当然，阎百川这封通电，对公债市场的杀伤力也十分巨大，当天公债市场再次出现大跌。 就在市场还没有完全消化山西通电时，紧接着，国党政治会议的决议就见诸报端，一触即发的内战阴云，又将战战兢兢的公债市场再次推落谷底。 这个消息的杀伤力比起阎百川更加具有杀伤力，公债甚至在当天一度被打到逼近跌停。 由于秦川即使不离开公司，现在他也完全可以和大哥秦赢保持电话联络，所以秦川果断取消了要大哥第二天交割的指令，而是在十三至十六日进行守仓观望，就在十六日上午公债市场收市前，秦川终于给大哥打电话，告诉大哥立刻对手中的卖空进行交割，然后立即全额做多公债期货，依然是十倍杠杆。 这几天，秦川也想明白了，既然他已经向齐兰峰和王家黎表明了他看多公债的想法，索性就放开手脚，大赚特赚一笔，至少也让大嫂和侄儿在美国有一个安稳的舒式的好生活，而他也要多备一些家底，万一哪一天需要去国外躲避，也有一个万全准备。 这几天里，除了关注国内外舆论和公债市场，秦川每天只休息四个小时，其余时间几乎完全投入到破译工作中，甚至很多时候他都是边吃饭边解答和指导破译小组的破译工作。 破译小组在得到秦川破译的日本驻沪领事馆、特高课密电后，对上述两部电台讯号的破译速度已经大大加快，现在已经能做到平均每人三天破译一封的速度。 加上秦川亲自破译出的电文，这三天里，共计破译日本人明暗电台发出的密码电报三十八封，这其中，最为活跃的就是关于国党北方驻军调动的军事机密情报，不过秦川心中有数，由于“陕变”很快就会解决，所以这些情报马上就会失去作用，所以他并不是很在意。 只不过，这些机密军事调动情报，倒是看得王家黎胆战心惊不已，。 十六日下午，秦川和王家黎刚刚吃过午饭，二人照例分别去了电讯监听室和破译室，只不过他们进去没多久就又出来，然后匆匆来到齐兰峰的办公室，因为齐兰峰终于从金陵赶回来了。 齐兰峰的办公室里虽然有暖气，可温度并不高，远比不得电讯监听室和破译室那里，他们那里是采用壁炉取暖，壁炉中时刻不停燃烧的熊熊火焰，让那里的人员都只穿着衬衫工作。 而齐兰峰的办公室里，温度也就二十度的样子，而齐兰峰此时却不住用刚刚在冷水中浸湿的湿毛巾在擦脸，显然齐兰峰一下火车就急忙跑回公司来。 秦川见齐兰峰脸色不错，而且茶几上不仅已经摆好三只酒杯，而且还都倒满了啤酒，笑着说，“老齐，你这是捡到金元宝了，心情不错啊！” 见两人进来，齐兰峰急忙让两人落座，又将手中湿毛巾扔到他的写字台上，满脸喜色说道，“你还真猜对了，咱们还真是捡到金元宝了。” 对于齐兰峰所说的金元宝，秦川和王家黎都提不起什么兴趣，对于秦川来说，现在几千元的嘉奖他已经不稀罕了，更何况这些嘉奖分配之后，能落在他手里的就更少了。而王家黎心中一直想着密电的事情，也就是那些大量的军事机密不断泄露的事情。 齐兰峰以为这两人看不上嘉奖那点小钱，不由失笑道，“承稷，对于你发出呼吁和平解决‘陕变’这件事，看起来反响极大，你这一带头，国内各界，包括那些地方实力派都已经纷纷开始响应，就这件事，处长单独向夫人和宋部长汇报了此事，据处长说，夫人和宋部长都大大夸奖你一番，夫人还让处长转达他对你的谢意，并表示，委员长一旦平安回来，一定会好好嘉奖你对国党的忠诚贡献。” 齐兰峰所说的这个消息，对于秦川来说倒真是一个金元宝，能进入委员长的法眼之内，他在处里的地位就算是彻底稳固了，而且这一次他也是给他们处长大大涨了一次脸，处长也会更加看重他，一般的事情都会对他网开一面，这可绝对不是钱的问题所能比拟的。 见秦川来了兴致，齐兰峰接着又说，“承稷，还有一件要紧事，这个可是需要尽快做，这可是宋部长交办的任务。” 国党财政部宋部长，亲自交办给他们任务？ 齐兰峰这句话，顿时让秦川和王家黎二人都吃了一惊，宋部长虽然是夫人的亲弟弟，是正儿八经的“国舅”，可他分管着财政部啊？即便这位宋部长是一位坚决的主战派，甚至还想把他的触角伸到军队中，为此在沪上组建了一支在国内堪称装备最为精锐的税警总团。 这个税警总团虽然前缀是税警二字，可实际上却完全是按照正规军编制和训练的另类“德械师”，只不过这个税警总团的装备并不是德式武器，而是全部来自欧美，甚至还有英国卡登罗伊超轻型坦克、威克斯两系战车，轻重武器齐全，甚至还有高射机枪和两个炮兵营，排以上军官大都是留美的少壮派，许多人都是美国弗吉尼亚军校或者西点军校的毕业生，有六个步兵团、两个独立营，外加两个炮兵团，总人数三万多人。 可宋部长为什么要亲自给他们这些特工交办任务？又要交办给他们什么任务呢？ 这让秦川和王家黎都瞪大眼睛，一头雾水地等着齐兰峰的下文。 第八十章 老齐 你坦白了 齐兰峰有些得意地说，“承稷，我这次去金陵，不仅见到了齐秘书，齐秘书还把处长带到了咱们在金陵的安全屋，我在当面向处长汇报时，就顺便把公债的事情说了。” 齐兰峰的话不仅让秦川吃了一惊，王家黎更是吃惊的张大嘴巴，惊疑地问，“老齐，坦白！” “坦白？我坦白什么？”齐兰峰疑惑地问王家黎。 见齐兰峰一副疑惑的样子，秦川知道他们误会了齐兰峰，齐兰峰至少还没有把他完全“供”出去，稍稍松了口气，王家黎也看出不对，可话已出口，只好继续问齐兰峰，只是语气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急迫。 “就是咱们想要做公债的事情，你不会把这件事情向处长说了” 齐兰峰不由白了王家黎一眼，“老王，你当我傻啊！咱们想私下赚点小钱这件事，我怎么可能跟处长说呢！这事真要让处长知道了，训斥一顿是小，那咱们赚钱的事情可就泡汤了。” 秦川就是担心齐兰峰一高兴，就把他鼓动齐兰峰和王家黎利用公款赚钱这件事说出来，那样他可就在处长那里就挂上号了，那样恐怕就不是安排一个大美女来她身边考察这么简单又美好的事情了，不要说搞不好哪一天，他们赚的这些钱就得乖乖地给处长吐出来，甚至他也会上了处长的黑名单。 见齐兰峰如此说，秦川这才终于放下心来，只不过秦川依旧很好奇，齐兰峰究竟跟处长说了什么？ “老齐，呢跟处长说了什么？” 秦川这个话题，顿时又让齐兰峰兴奋起来，齐兰峰端起啤酒喝了一口，说道，“我说了你对‘陕变’的看法，还有你认为这件事很快就会和平解决，委员长也很快就能回来，甚至你还买了公债这件事，我都跟处长说了，处长在见到夫人和宋部长时就说给他们了。” 齐兰峰似乎是担心秦川会怪他多嘴，忙说道，“承稷，这件事借着这个机会哥哥帮你说给处长听，只有好处，不会有坏处，否则你日后发了财，处里恐怕也会调查你，现在经哥哥这么一说，这件事也就算在处长哪里备案了。” 齐兰峰的这个说法，秦川还是接受的，否则处长恐怕真会暗中派人调查他的钱财来路，甚至很有可能拔出萝卜带出泥，万一发现了他同hd那面有来往，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秦川只是笑了笑，也端起啤酒杯喝了一口啤酒，然后用表情示意齐兰峰，他理解齐兰峰的用意，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齐兰峰一边给自己倒啤酒，一边说道，“据处长说，你的这个看法，让夫人和宋部长都大为高兴，甚至处长说，听完你的分析，就连他自己的信心，都大大增强了。宋部长也认为你很有头脑，而且分析问题思维清晰，理由充分，让人信服，还说你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宋部长和夫人，还详细询问了你的事情。此后，第二天一早，宋部长就要处长带着我去他家里单独谈了一次。” “你们和宋部长谈了什么？” 见齐兰峰有些啰嗦，秦川有些着急地问道。 齐兰峰得意地说，“不是我们和宋部长谈了什么，而是宋部长和我们在谈，是宋部长有求与咱们。” 见齐兰峰还在卖关子，王家黎催促说，“老齐，你就快些说，真是急死人了。” 齐兰峰向前探过身子，压低声音说，“这件事可是绝密，现在除了咱们哥仨，加上处长和宋部长，也就咱们五个人知道这件事，这事情绝对不能说出去，这件事，宋部长甚至暂时都没有告诉夫人。” 王家黎听完齐兰峰的话，站起身说，“我听明白了，按理说应该也没有我什么事，我现在就回避。” 齐兰峰一把拉住王家黎说，“老王，咱们哥仨谁跟谁啊，你坐下，这件事虽然对你也应该保密，可咱们赚钱的事情和这事有关，你不要走。” 秦川也有些急不可耐起来，他很想知道宋部长会求他们做什么？怎么会和赚钱有关？忽然他心中一动，似乎有些明白了宋部长会找他们做什么，只不过他又有些疑惑，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找到他的头上？ “老齐，你就快说，你再这么啰嗦，我也要走了。” 齐兰峰连连拱手，陪着笑说，“你个臭小子，这件事你可是主角，你走了，这不是想看哥哥的笑话吗！” 齐兰峰收起笑容说道，“是这样，宋部长对于你认为现在是投机公债的大好时机的看法，极为赞赏。他的看法和你相同，而且他和夫人现在正在和西安方面联系，很可能最近几天他们就会去西安。宋部长认为，西安方面现在已经内外交困，就等着咱们过去谈判呢，只不过金陵方面何部长不同意和他们谈，这件事才一直压着，宋部长认为，只要他和夫人到了西安，事情很快就会解决，而且处长表示，他也会陪同他们一同去西安。” 王家黎睁大眼睛，吃惊地说，“宋部长和夫人，还有咱们处长要私下去西安，这不是自己把他们一起都送到人家手里吗？而且，不是说西安方面已经和hd联系上了，hd那面很快就会派人去西安吗！委员长杀了他们那么多人，现在他们又不是代表国党同西安方面进行正式谈判，只是私自去的，那还不让人家都给扣下了。” 齐兰峰摇头说，“不会，少帅和宋部长，还有咱们处长都有不错的私交，而且按照宋部长说，少帅这个人很讲义气，绝对不会扣下他们的。” 秦川对于委员长夫人和宋部长两人，此刻坚持去西安，是绝对支持的，在何部长坚持不谈判，也不征求委员长意见，就直接派兵讨伐这样恶劣境况下，他们坚持去西安就是绝对正确之举。 武力压迫是应该的，任何时候没有强有力的武力做后盾，谈判都会是软弱而无力的。但是，接触谈判也是必须的，一味强打硬攻那是莽夫之举，并不可取，只有软硬兼施，才会取得理想的结果，甚至操作得好，还有可能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 而何部长坚持讨伐，但是又绝不和对方谈判的做法，难免让人生疑，不管他内心真实想法如何，世人都会认为他这是想要借西安方面的手，让委员长丢掉性命，他这个黄埔第二人好取而代之。 只不过，齐兰峰又有些扯远了，这么半天，还是没提到宋部长请求他们做什么事情。 第八十一章 处长交办的大事 见秦川苦笑着要说话，齐兰峰也意识到他又有些跑题，忙笑着说。 “承稷，宋部长准备拿出一千万拉抬稳定公债，请咱们来操作这件事，如果有收益，会给咱们处里百分之三十做特别经费。” “一千万用来拉抬公债！” 秦川和王家黎都不由被惊吓到了，王家黎惊讶地说，“这个时候怎么还有这么多钱来拉抬公债，这马上就有可能开战，军费怎么办？” 而秦川吃惊的是，前世他可没听说这次公债暴跌，国党财政部有拉抬护市的行动啊！债市完全是在委员长回到金陵的当天迅速回升的，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没等秦川完全想明白这件事上，齐兰峰就笑着对王家黎说，“打仗！没钱还打什么仗，这仗要是打不起来，委员长才会更安全。你们还不知道，现在空军的飞机已经开始轰炸西安附近的县城了，刘峙指挥的东路中央军也已经开进潼关，如果军费再充足了，大战那还不是一触即发？” “何部长已经数次催促财政部拿钱补充军饷购买武器了，都被宋部长唐塞过去，军费准备好随时都有可能开战，宋部长现在就是在和何部长玩釜底抽薪的手段，把资金从财政部账户里抽出来，让财政部变成一个空壳。而且，除了宋部长之外，就是马上再换一个人来取代宋部长，他都找不出钱来。” “那……财政部手里，难道就只有一千万了？”王家黎惊讶地问。 其实，秦川虽然没开口，可他也和王家黎有同样的疑问，秦川暗想，“这不应该啊，中原大战之后，经济恢复得很快，况且，最近这些年又被称作民国发展的黄金十年，不仅国内工商业发展极快，甚至在宋部长一力主持操持下，还收回了长期被外国人把持的海关税权，财税收入十分充足，偌大一个民国财政部，怎么会只有区区一千万？” “难道是六月份，在解决‘两广事件’时，为了收买粤军花费太多了？” “可当时国党当时收买的主要粤系人物，也就是粤军第一军军长余汉谋和粤军空军司令黄光锐，从而让粤军第一军倒向中央军，空军司令黄光锐也带着粤军的七十多架飞机飞走，加入中央军空军，至于收买的其它小鱼小虾，也不会花费太多。 而桂系将领们，基本不为所动，砸过去的银子照收不误，可就是没有一点表示，估计委员长砸的没趣，也不会用大笔的银子砸过去资敌啊？这怎么会让财政部就剩下一千万？” “莫非，委员长还是如中原大战时一样的大手笔？”那时在战事最紧急的时候，委员长派人砸出去的银子那可多了去了，几十万、几十万的大洋扔过去，就好像扔的不是白花花的银子，而是普普通通的砖头。 秦川叹口气，心说，“两广事件的解决，双方军队几乎就没打起来，委员长完全就是靠着银子砸，把陈军阀给砸倒的。粤军一项富裕，那里的将领可不同于中原大战时那些苦哈哈的西北军将领，粤军将领都是见过世面的，再想靠数十万大洋收买对方，恐怕不够看，七十多架飞机就价值两千来万呢，加到一起这花费一定少不了。” “可宋部长为什么用他们来操作这次拉抬公债？按说精通财政业务的宋部长手中会有大把大把金融人才啊？虽说他秦川很清楚‘陕变’会很快就得到和平解决，可宋部长并不知晓啊，难道他仅仅凭着自己的一番分析，就完全相信了，而且竟然还一次拿出这仅有的一千万，这些钱足够国内全部军队一个月的军饷了。” 对于王家黎的疑问，齐兰峰撇撇嘴说，“哪能就只有一千万，宋部长虽然没说，不过我听他和处长说话时的语气，他手里一定还有钱，只不过这些钱应该已经都不在财政部的账户里了，而是都已经转移到了别处，他是担心何部长以国党政治会议和军事委员会的名义，强行从财政部里拿钱和西安方面开战。” “那又为什么找到咱们来做这件事？还有，这笔钱，是从财政部账面上直接划过来吗？”秦川也迟疑着问齐兰峰。 齐兰峰点头说，“承稷这话问到点子上了，开始时我也是这么想，可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你想啊，这件事如果由财政部的人出面操作，那万一走漏了消息，被何部长知道了，那还不把这笔钱硬给抢走啦！这可是一千万呐！足够刘峙和顾祝同这两路大军打一两个月的仗了，那怎么得了！而交给咱们来做，那可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了。” “至于这笔钱从哪里划过来的，宋部长没说，不过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从财政部的账上划过来的，而且，在我回来前，宋部长就替咱们在花旗银行开立了一个新户头，我刚刚去过花旗银行，见到了你大哥，那个账户就是你大哥这个花旗银行收储部门办理的，你大哥没说是从哪里划过来的，只是说，对方这笔钱，只能由我亲自到花旗银行办理手续才可以动用，不接受电话委托。” 齐兰峰看着秦川说，“宋部长指明，这件事他就全权委托承稷你来操作，至于如何办理他完全不干涉。宋部长特别让我转告你，不要有任何顾虑，不要怕亏了，宋部长说，如果这次投资公债出现亏空，那就是委员长回不来了，所以他也不会有任何顾虑了。而只要委员长能安全回到金陵，那这笔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亏的。” 秦川现在已经完全搞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点点头说，“那我就谢谢宋部长对我的信任了，老齐，这件事明天就要开始做了。” “老齐，那咱们那五十万还做不做公债？” 王家黎现在心中安定下来，又急着要赚钱了。 齐兰峰一拍大腿，“做啊，连宋部长都相信承稷，咱们哥俩怎么反而不相信这小子了？” 齐兰峰转头对秦川说道，“承稷，那五十万也交给你，不过你小子可要记住，这五十万赚的钱，那可是要单独拿出来的，不要和宋部长那一千万混到一起。” 这五十万，虽说也是公款，可完全受他们支配，秦川明白，齐兰峰和王家黎虽然都没明说，心里都在打着这笔钱的主意。 秦川笑着说，“放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有了秦川这句话，齐兰峰和王家黎都开心滴笑了起来，齐兰峰端起酒杯，“来，咱哥三喝一杯。” 一杯酒下肚，秦川又和二人交待一番他要如何操作，已及齐兰峰需要如何配合后，关于公债的事情就完事了，操作公债的事情需要明天才能开始。 见再没什么事情，王家黎把手中放着破译的密电的文件夹递给齐兰峰，齐兰峰楞了一下，没接王家黎递过去的文件夹，忽然一拍额头，脸上都有些变色说道，“看我这记性，怎么把处长交待的大事给忘了！” 齐兰峰一边说着，一边火急火燎地跑到他的柜子近前，从里取出他的皮包，拿出一个信封，递给王家黎，“老王、承稷，处长要求咱们监听这个电台，对方一旦有异动，必须尽快破译然后马上报告。” 第八十二章 亡羊补牢之举 齐兰峰一边说着，一边火急火燎地跑到他的柜子近前，从里取出他的皮包，拿出一个信封，递给王家黎，“老王、承稷，处长要求咱们监听这两部电台，对方一旦有异动，必须尽快破译然后马上报告。” 王家黎接过那个没有封口、上面也没有任何字迹的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白纸，展开后，白纸上面只有两行数字。 王家黎有些惊喜地问，“老齐，这是处长搞到的日谍的电台频率？” “这可不是日本人的秘密电台，这是sd省主席和冀省省主席的机要电台的频率。”齐兰峰有些忧心忡忡地说。 “冀省和山东方面的电台！”王家黎惊疑地问。 齐兰峰摇摇头，叹口气说，“就是冀省和山东方面的电台，处长说，关于‘陕变’，国内主要地方势力都已经表态，现在只剩下贵州和山东还有冀省的二十九军没有表明态度，贵州方面势力弱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二十九军高层中，总的说来，他们还是会接受金陵方面的指挥，虽然可能不关心委员长安危，但总不至于和西安方面有什么暗中联系。可山东韩主席那里就不好说了，处长很担心，韩主席会私下里和西安方面有什么勾连。” 秦川知道，山东方面还真让处长给猜中了，这个时候不表态，的确让人怀疑，韩主席不仅和冀省宋主席同出于西北军，两人还私下单独会晤过，尤其是韩主席，而且在几天后，他还真的和西安方面有密电来往。 秦川暗想，这封密电在“陕变”结束后，不可能不落到委员长手里，这恐怕就是一年后，韩主席被委员长军法处置的一个祸根。 至于二十九军这位宋主席现在还担任“冀察政务委员会主席”一职，手下的二十九军也早已经凭借冀省和平津税赋，由中原大战后的两万余人，扩大到现在的十万多，为了保住冀省这块来之不易的地盘，对日一再委曲求全，着名的“一二九学生”运动就是在北平首先爆发的。为此，以“上海律师公会”、“全国工商总会”等十四个团体给这位宋委员长致电，“流芳遗臭，公能自择。” 秦川记忆中，十二日后，少帅曾经邀请他本人或者派代表去西安共商，宋却表示要持中立态度，可见，这位宋委员长应该还在幻想着如何维持冀省现状，对于抗日问题，至少这时应该还没想过，否则又怎么能将金陵拨付的修造国防工事款项吞没私用。 看起来他们处长已经在担心是否或出现第二个‘陕变’了，这是在做亡羊补牢之举啊。 齐兰峰迟疑一下，又说道，“承稷、老王，关于十三号凌晨的那份泄密电报，处长说，这件事情现在只能秘密侦查，要求咱们严密监视这条线的密电，破以后的电报十小时内必须送到齐秘书那里，紧急情况下，可以直接发电报告。” 自从齐兰峰上次回金陵汇报他们破译进展情况后，处长就已经明确要求他们，所有破译电文严禁使用电台发回处里，只能专人用水警队的小艇送回去，这一次齐兰峰就是乘坐水警队的炮艇去的金陵，主要就是防止被日本人破译了自己的电文。 秦川暗暗叹口气，委员长不在金陵，处长现在绝对不敢再触怒那些大佬，如果惹急了，那些人绝对敢调动部队去把他们处里给抄了。 王家黎对齐兰峰说道，“老齐，监听山东和冀省的电台，咱们有困难呐，一个是人手不足，咱们这几天可是忙的昏天黑地的，监听人员每天只能睡上两三个小时，如果再增加这两处，咱们就有些吃不消了。另外，山东和冀省距离咱们这里有些远了，信号较弱，还有咱们的监听电台也有些不足。” 齐兰峰喜滋滋地摆手说道，“老王，这个不用担心，处长对于咱们的工作十分满意，已经答应了，不仅会给咱们再增加人员和电台，甚至还说了，如果委员长这一次平安回来，他还会找委员长给咱们单独申请一笔特别费。” 听说还能增加人员和设备，王家黎放下心，再次把一直拿在手里的那个文件夹递给齐兰峰，“老齐，这是咱们这几天截获的日本人电报，你看看，这些东西还是要马上报到处里的。” 对于破译的日本人电文，现在齐兰峰已经有些免疫了，接过王家黎递过来的文件夹，打开翻看里面的十几张电报破译稿，只不过原本一直透着兴奋的脸上，神色越来越不对，都看过后，不由长叹一声，“咱们的这些军事机密，日本人摸得还真是准准的，承稷，你说是不是日本人也破译了咱们的密电啊？” 秦川摇摇头说，“这倒也未必，咱们的部队中保密意识较差，尤其是收编的地方部队中更是如此，部队调动这样的事情估计没有几个人想到保密，日本人的间谍很容易就会得到这些情报，所以这些情报泄密几乎无从查起，对于咱们处里以此为线索查找日谍没有什么意义。” 秦川伸手从齐兰峰手中拿过那个文件夹，在里面翻了翻，挑出几封电报译稿，递给齐兰峰，“这几份关于部队弹药储备，部队调动时携带弹药数量，以及行军路线，包括乘坐的火车车次的，倒是可以查一查。” 齐兰峰略一思索点点头说，“对，这些东西，不要说普通士兵，一些普通军官也未必清楚，尤其是有一些事情估计只有后勤或者参谋才能知道的，都值得查一查，我马上派人送到处理交给齐秘书。” 齐兰峰狡黠地笑着说，“齐秘书私下跟我交代过，涉及咱们军队中的情报泄密也都要及时上报，现在咱们处里对于军中的事情掌握的太少了，这一次‘陕变’就让处长大发雷霆，如果委员长平安回来，对于咱们处那可就是大好事了。” 王家黎点头说，“那是自然，否则咱们处长估计就得挪挪位置了。” 见王家黎误解了自己的意思，齐兰峰看向秦川，秦川自然知道齐兰峰的意思，他们处虽然有纠察军、警、宪、特的职责权限，可以前并不敢向国党军队中大面积派遣特工秘密打入部队中，不过经过“陕变”之后，估计委员长再就不会阻止处长如此做了。 第八十三章 公债崩了 虽然公债市场上，甲、乙、丙、丁、戊，五类公开发行公债的价格，已经比公债的票面价格大幅缩水，可市场上依旧交投清淡。 似乎是配合着财政部一再发出的稳定公债市场的声明，十七、十八号两天，公债市场上的交易终于有了一些起色，比头几日完全没有成交量要稍好了一些，这几天每天都会有少量成交，只是单笔数额都不大，都没超过五万元，似乎只是一些投资者在做试探性买入。 只不过，公债市场虽然已经基本稳定住，但并没有因为这些小量的买盘而出现上涨。 但十九日上午，公债市场情况却突然发生变化，早上刚一开盘，就有一笔抛盘突然涌出，虽然只有十五万的数量，可抛盘价整整比现价低了一块，只是由于下面根本就没有接盘，这笔抛盘挂出十分钟，根本就没有成交。 本来这样的事情已经成为最近的常态了，众人初时也并没太在意，以为只是哪个投资者急等资金周转，所以低价抛售。 只是接下来的情况，很快就将交易所内的投资者注意力吸引过来。 那一笔抛盘在撤单几分钟后，不仅又再次挂出来，而且价格竟然比上一次的卖出价再次低了一块钱，虽然依旧没有人接盘，但是在这一笔抛盘再次出现后，又有一笔以同样的低价抛出的二十万跟风盘挂了出来，由于这两笔抛盘的出现，将公债的市场甲类公债价格又压低了两块，虽然依然没有成交，处于有价无市的状态，可那作为公债市场风向标的最具保障、出现特殊情况也是被国党最优先兑付的甲类公债的价格，却的的确确创出了新低。 由于不清楚局势是否出现了什么变化，看着那突然出现的抛盘，慢慢地投资者们不由心中开始恐慌起来，其它乙、丙、丁、戊四类公债也开始陆续出现低价抛出的单，。 就在这时，又有一笔三十万的抛单出现，而且竟然一下子又把公债市场中甲类公债价格再一次压低了整整两块，再次刷新了公债市场上甲类公债的最低价，而先前出现的那两笔抛单，又在撤单后再次紧跟着这笔三十万的抛单出现，而且价格也是同样再降两块。 这一次，终于有投资者坐不住了，开始有人试探着小笔抛出一些公债，虽然这些人的抛单都不大，可随着抛盘堆积数量越来越多，人们的恐慌情绪终于开始蔓延开来。 就在此时，那笔三十万的抛单又开始撤单，并再次低了一块抛出，而且这一次不是三十万，而是一笔五十万的抛单，这一次，众人心中都明白了一件事，这几笔大的抛单，显然就是一副不顾一切想要尽快脱手变现，逃离公债的样子。 对于突然出现的抛盘，已经有人猜测，一定是西安方面出现了什么重大变故，导致时局变坏，甚至还有人有人猜测，是不是委员长人身安全出现了问题。 很快，就有更多的恐慌跟风盘出现，然后抛盘就越来越多，短短半个多小时，就涌出了六百多万的抛盘。 就在人们恐慌心情无以复加之时，财政部通过电话，由公债市场代表发表声明，要求投资者不要听信谣传，不管出现什么情况，这些公债财政部都会最终负责承接兑付，而且财政部将会再次努力维持债市稳定。 只不过，财政部这份完全正面的声明，在此时此刻不仅完全不起作用，相反，还被许多人误以为，是真的出现了重大变故，这是财政部在表示，即便出现重大变故，任何人上台也都会承认这些公债。 可问题是，如果真的再次出现军阀混战的情况，国党最终失势，那些地方势力上位，怎么可能会替国党出钱兑付呢，他们会认为那些钱可没用在他们身上，而是用在了中央军购买打他们的军火上面。 而且就在这时，市场上突然开始流传，昨天午后，同委员长一同被扣留在西安的新任西北剿总前敌总指挥蒋鼎文，突然回到金陵，并带回了一份委员长手令，内容是要求东西两路讨伐大军，以及空军，自十七日起至二十日，自接到手令之时起，严禁对西安方面发起攻击，这一挺火命令到二十日零点结束，也就是今天，十九日的半夜。 传言中，十七日当天蒋鼎文就飞到洛阳，并给金陵军事委员会发电说明此事，只不过不知为什么，当天前线却并未停火，只是空军停止了轰炸，而蒋鼎文回金陵的消息也未见诸报端。 还有，有可靠消息透漏，何部长已经通过日本驻德使馆，邀请此时正在德国修养的前国党党内大佬汪兆铭回国。 这个消息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这一切似乎都意味着，委员长的命令对于何部长已经不起绝对作用，而电邀汪兆铭回国，似乎又预示着何部长已经准备放弃委员长。 至于为什么通过日本人驻德使馆联络汪澡铭，这一点更是让投资者忧心的，国党外交部张部长估计不是很听何部长的话，也即是说，何部长应该是现在只能指挥得动军队，对于国党其它部门暂时还无能为力，这种情况下，一旦委员长真的出事，国党要么分裂，要么何部长就要采取武力手段解决分歧，也就是说有可能发生内乱。 此后，许多真假难辨的消息，都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甚至有传言说，驻扎在盐城的税警总团已经开始紧急动员，准备进军金陵，这些消息顿时就让交易所内的投资者陷入极度恐慌之中，更多的抛盘开始不断出现。 虽然随后就不断有接盘出现，甚至开始的时候，接盘气势很盛，第一笔就是一个百万买单，可那一百万的买单，相对于此时已经上千万的抛盘实在是太过渺小了，几乎是一瞬间就又有抛盘将减少的出逃数量完全弥补上，虽然随后买单不断，只不过不仅每笔间隔时间不断延长，单笔买入的数额也开始缩小，很快就由最初的百万，数十万，然后变成十万，最后又变成了五万、三万这样的小单，然后面对迅速涌出的大量堆积起来的数千万的抛单，试图托市的这一股力量，在付出八百多万资金后，终于偃旗息鼓，完全停止了好似螳臂当车的举动。 接下来的情况可想而知，大量抛盘犹如决堤洪水汹涌而出，公债价格不断创出新低，债市终于再一次被恐慌的投资者打到跌停。 而此刻，环球商务集团三楼齐兰峰的办公室里，已经目瞪口呆的秦川、齐兰峰、王家黎三人正惊愕地面面相觑，因为他们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齐兰峰有些惊魂未定地问秦川，“承稷，这是怎么回事？这公债怎么就仅仅因为咱们这一笔抛单就下来了，而且还是跌停，宋部长可是要咱们帮助稳定公债啊！” 非常感谢阅读本书的书友，希望大家收藏，投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八十四章 幕后黑手 而此刻，环球商务集团三楼齐兰峰的办公室里，已经目瞪口呆的秦川、齐兰峰、王家黎三人正惊愕地面面相觑，因为他们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齐兰峰有些惊魂未定地问秦川，“承稷，这是怎么回事？这公债怎么就仅仅因为咱们这一笔抛单就下来了，而且还是跌停，宋部长可是要咱们帮助稳定公债啊！” 王家黎也紧张地问，“老齐，承稷，那些消息真的不是你们故意放出去的？” 齐兰峰擦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汗水，脸上变色气急败坏地说道，“老王，我和承稷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故意打压公债市场，这事要是做了，日后难免不被追责。” 王家黎见齐兰峰变颜变色的模样，似乎不是作假骗他，又看向秦川。 此刻，秦川也是一头雾水，面对王家黎猜疑的目光，秦川只能报以苦笑。 本来按照他们的计划，今天一早，他们要在交易所里，要先是对公债价格略一打压，然后就借助恐慌开始大肆吸纳低价公债，只不过秦川刚刚通过电话遥控交易，也就是第一笔，在撤单再次抛出后，就发生了交易所中的那一幕。 而且，看样子，对于已经近乎腰斩的公债价格，幕后打压公债的人似乎还不是很满意，好像非要将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的投资者们的信心，彻底摧跨，让公债价格一泻千里，最好崩盘才肯罢休。 王家黎这时也已经看出，今天公债市场的事情跟齐兰峰和秦川并没有关系，这是另有人在后面捣鬼，不由长叹一声说，“也不知那个蒋铭三和汪兆铭的事情是真是假，如果这些传言都是真的，国党局势可就堪忧了。” 秦川的记忆告诉他，这些都是真的，不仅这些，他还知道，“陕变”发生之后，日本内阁和陆、海军高层，也在得知消息后，紧急召开会议，都认为这次事变对于它们绝对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会议最后，内阁竟然和军方罕见地达成了完全一致的意见，并做出决定，要求日本军方，在“陕变”结果没有明了之前，绝对不可以刺激支那人的感情，好让金陵方面没有任何顾忌，放心大胆地对西安方面发动攻击，如果能就此至委员长于死地最好不过，引起大规模内战他们也乐见其成。 根据这个决议，日本军方已经主动将十二月三日违法进入青岛九大日本纱厂，镇压罢工工人的海军陆战队撤出。 同时，还严令平津、满蒙驻军，以及沪上、汉口租界驻军，绝对不得寻衅滋事，否则严惩。 在约束军队的同时，日本海军已经提升第三舰队及国内部分舰队戒备等级。 另外，还将一个航空队和三个海军陆战队大队戒备等级提高，保证随时可以迅速投入支那战场。 除此之外，日本内阁和军方，还积极通过各种渠道打探金陵方面的态度，而且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得知了，何部长计划让讨伐军在本月二十五日后，也就是二十六日，展开对西安方面的大规模攻击计划。 为应对即将到来的支那大规模内战，日本人因此还悄悄增加了驻沪上和汉口日租界海军陆战队的兵力。 就在这时，齐兰峰桌上的那台普通电话响了起来，齐兰峰伸手拿起听了一会，“然后说道，告诉他们立刻严密监视散布谣言的人，查清身份住址后，立刻报告。” 齐兰峰放下桌上的电话，对秦川和王家黎说道，“咱们安排在交易所的特勤小组报告，刚刚有人在交易所暗中传播，以何部长为首的军事委员会，即将对西安方面大规模使用武力。还有人说，日本人已经开始向沪上和汉口租界增派兵力。” “老齐，这是真的吗？”王家黎吃惊地问齐兰峰。 齐兰峰一摊双手，“我哪知道啊，处长只允许你们电讯组开展工作，严令我的情报组不得进行任何活动。” 齐兰峰忽然想起什么，急着问道，“难道咱们现在破译不了日本驻沪海军陆战队的密电？你们没有从截获的日本人密电中发现一点痕迹线索？” 王家黎苦笑着说，“老齐，早就跟你说过，咱们人手不足，监听的电台也不够，上一次虽然解决了一些，可随着咱们需要监听的电台数量增加，刚刚缓解一些的困难，又明显起来，这一次又拨出两部电台专门监听二十九军和山东方面，咱们哪还有电台监听日本人那点海军陆战队啊。” 秦川摆手道，“老齐，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当务之急是马上向处里确认，这两件事是否都是真的？另外，再请处里帮助查一下，今天买进和抛出的主要账户都是哪里的？” 见齐兰峰还有些犹豫，秦川苦笑着说，“老齐，你也看到了，单笔买卖中有上百万的大手笔资金，我猜这一定是有大资金在参与，要稳定公债，必须要做到知己知彼，否则仅凭咱们手中的这一千万，可做不了什么？” 齐兰峰长出一口气，回到座位上，掏出钢笔飞快拟好电文，然后递给王家黎，“老王，马上发给齐秘书。” 就在秦川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外滩二十四号，日本正金银行宽敞的总经理办公室内，总经理河村二四郎、副总经理大江清、正木幸和三人，正在喜笑颜开地举杯相庆。 正金银行早在甲午之前就进入国内，由于其一直作为日本政府的金融侵略工具，它因此获得了许多日本银行界在国内的独家特权，也正因为如此，它虽然是民营资本，但许多事情已经不是它自己所能决定的了，甚至它的分红、高层管理人员的任命，都必须通过日本大藏省，它也由此成为日本对外金融侵略的独有工具。 总经理河村二四郎，满脸喜色地举着一杯清酒，对两个副经理说，“大江君，正木君，为了我们彻底击垮支那公债市场干杯。” 三人喝完一杯清酒，大江清恭维道，“咱们这次一次投入数千万做空支那公债，收获一定大大的，这些全赖河村君主持。” 河村二四郎笑着说，“大江君，应该说，全赖天皇陛下庇佑，以及土肥圆君和外务省有田外相的全力支持。” 第八十五章 一丘之貉 大江清点头说，“河村君说得是，这一次咱们不仅能大赚一笔，还能就此彻底击垮支那筹措资金的公债市场，可谓一举两得，大藏省实在是高明之举。” 正木幸和微微躬身，有些担忧地说，“河村君，大江君，这一次咱们投入巨资在期权和现货市场同时做空支那公债，所承担的风险极大，一旦出现意外，后果将不堪设想，是不是明天再出现跌盘，咱们就交割结清。” 大江清摇头说，“正木君，现在公众的恐慌情绪已经彻底被我们点燃，明天只要开盘就会再次出现大跌，他们的财政部就算想要护盘，也没那么多资金，要知道，他们公债市场上发行的公债总价值可是有十五亿以上，而现在金陵方面不要说十五亿，就是一亿估计他们暂时都拿不出来，除非英、美帮助他们，否则他们的公债市场大跌已成定局。” 河村二四郎点头说，“正木君，请放心，大藏省已经传来消息，外务省有田外相已经探查到，二十五日后，他们的讨伐大军就会对西安方面发起大规模进攻，一旦开战，他们的那位委员长可就性命堪忧了，一旦这位强力人物被愤怒的叛军处死，支那国内将不会再有人有能力将这一盘散沙聚拢在一起，那时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大陆计划，就几乎可以说是成功了一半。他们国内势必会打成一锅粥，正好给我们大日本帝国分化瓦解，然后各个击破的机会。” 正木幸和说道，“河村君，我还是有些担心，如果支那人提前关闭公债市场怎么办？这种事情，他们可是做过的？” 河村二四郎哈哈大笑起来，“正木君，我刚刚得到消息，今天出资近千万的买盘，就是花旗银行，估计他们是应财政部的请求出手的。还有，打压公债的不仅有咱们正金银行，汇丰等欧美银行一直就在抛出现货公债，然后再低价买进，反复不停打压公债价格，就是想要获得最终大量低价筹码，大赚一笔。甚至这些欧美银行还在咱们之前，就已经开始大规模在期货上做空公债，据土肥圆君指示特高课给咱们传过来的情报，以汇丰为首英资银行如，丽如、有利、麦加利、汇理银行，比利时的华比银行和荷兰荷华银行，法国中法工商银行、中法实业银行等十多家在沪外资银行，都在暗中做空支那公债，做空资金保守估计不低于两亿元，这么大一笔资金在公债市场里，如果金陵方面敢于关闭市场，那些银行怎么会答应，至少他们也要让花旗银行退出一些资金，所以接下来咱们还要密切关注花旗银行的动向。” 大江清也大笑着说道，“正木君，那时候，估计他们又会大借款，那样，他们的国内经济也就彻底崩溃了，任何一派地方势力都不会再有机会维持一个统一的国家。” 当天晚上，齐兰峰就收到了齐秘书发来的关于汉口和沪上两处租界日军增兵、以及交易所需要保密的相关客户资料的电报。 虽然沪上的日军租界增兵，以及交易所相关资料，这些都是沪上情报站采取特殊手段获得的，可这些情报资料依然需要先发到处里，然后再由齐秘书转给他们。 因为，沪上情报站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些情报是齐兰峰他们需要的，甚至沪上情报站都不清楚就在沪上，他们还有二百多同事的存在。 除了王家黎还留在监听室和破译室那里，两头穿梭，有时还要承担起秘书加通讯员的角色，齐兰峰和秦川则留在办公室里，研究着明天的方案。 从齐秘书转来的情报资料来看，日海军陆战队果然已经向汉口和沪上租界增兵了，其中向汉口租界增派了三百多人，而向沪上增派的兵力数量就较大了，现在在沪上公共租界里，日军海军陆战队的人数已经达到近三千人。 日本海军陆战队的编制同陆军编制大相庭径，这主要是因为，这时的人日本人对于海军陆战队的理念，还停留在特殊情况下海军不得已的登陆作战思维上，在这个理念支持下组建的陆战队，只是具有在港口、岸边作战的能力即可，不追求超出舰炮射程的作战，所以日本海军陆战队的作战单位要比陆军同级别部队人数少很多，一个中队不足百人，一个大队也只有三百多人。所以，这近三千人的陆战队，有五个步兵大队、一个炮兵大队和一个战车大队，以及若干直属部队的编制，虽然这些海军陆战队的建制都还没满编，但武器装备却都按满编时配置，他们可以随时补充人员。 虽然海军陆战队的编制要比陆军大队人数少，可是日本海军陆战队不需要辎重后勤部队，所以他们编制人数，几乎就是实际战斗人员数量，而且武器装备还要远远强于陆军普通陆军部队，因为海军陆战队不仅有战车，还有一百二十毫米这样的大口径火炮，甚至还大量装备更适于巷战的德制p18冲锋枪。 对于这样豪华的装备，秦川看了都直咋舌。 秦川前世对于淞沪会战中，上万国军精锐部队都没能攻下日本海军陆战队大楼一事，大为不解，看到这份情报资料后，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而关于东西两路大军讨伐大军，将要在二十五日后对西安方面发起大规模攻击的事情，齐秘书却没有明确回答，只是含糊地说，处里正在核查此事。 不过，齐秘书在电报中说，何部长已经下令将国内战略储备物资启封，目前正在向前方调集军火物资，这无疑是在说，二十五日以后对西安方面发起大规模攻击，已经具备必要条件，并非是不可能的，传言也并非是空穴来风。 关于在公债市场上兴风作浪的资金的情报资料，倒是收集的十分完备齐全。 上海站收集到资料十分详细，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资料中，不仅有今天打压公债的账户资料，还有在公债期货上做空公债的账户，从这些资料中可以看到，今天打压公债的罪魁祸首是日本正金银行。此外，包括正金银行在内的大大小小十多家外资银行也都参与了做空公债期货，总资金竟然达到一亿五千万，如果能把这些资金大部分留下来，即便自己赚不到全部，留给国人来赚，那也是天大的好事啊！ 最让秦川感到兴奋的是，日本正金银行参与期货做空的资金，竟然达到三千二百万，而且做空的力度也最大。 原本秦川还担心在公债期货上反手做多，会没有那么多的对手盘，现在就好了，他完全可以不顾一切，最大限度吃掉空盘。 秦川打定主意，至少他要把日本人这三千多万拿到手。 第八十六章 变盘 看着这些情报资料，齐兰峰的脸上早已经变色，可见到秦川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齐兰峰苦笑着说。 “承稷，这么多家外资银行都参与到公债市场上，就凭咱们那一千万，估计给他们塞牙缝都不够，你怎么不发愁，反倒有些高兴？” 秦川乐呵呵地说，“老齐，日本人可是够狠的，竟然参与了三千多万，这是想要把咱们的公债市场彻底打垮、使之崩盘啊！不过，这一次他们可要失算了，老齐，咱们要发大财了！” 一想到能赚回上千万的资金，秦川忍不住心中兴奋，哈哈大笑起来。 齐兰峰没豪气地说道，“承稷，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这十多家外资银行，随便哪一个拿出千八百万都不是问题，咱们只有一千万资金，不要说赚钱，就是想要稳定公债都根本做不到啊？还赚钱，赚你个头啊！” 秦川笑着说，“老齐，既然咱们做不到稳定公债，那索性就干脆不做了，甚至明天，还要把咱们这几天买到手里的公债全部低价抛出。” “什么？不做了！” 齐兰峰一下跳了起来，“不做了！那可不行，这可是处长答应了宋部长的，不做怎么行！” 秦川却不慌不忙地到了一杯啤酒说，“老齐，你说如果咱们能让宋部长这一千万，变成两千万甚至三千万，宋部长会追究咱们没有稳定住公债的责任吗？” 齐兰峰想了想，摇头说，“那自然是不会！可你怎么能赚这么多钱？难道你也想跟着这些外资银行一起做空咱们的公债？” 秦川摇头说，“那自然不会，跟他们一起做空公债，咱们还怎么赚他们的钱。” 齐兰峰听得一头雾水，“那就凭咱们就这么一千万，你又怎么能赚到那些大银行的钱。” 秦川强忍住心中的兴奋说，“老齐，宋部长既然说了，这一千万由我负责使用，那就由我来做，详细计划我想好了再跟你说。还有，咱们的那五十万秘密资金，你如果放心，也一同交给我，如果不放心你就依旧留在手里。” 说完，秦川打声招呼，就扔下齐兰峰，自己跑去破译室里查看破译小组的情况。 他的计划，秦川暂时还不敢说，他很担心齐兰峰会把他的计划透漏给他的什么朋友，一旦泄露出去，那就会让这些外资提前逃出一些资金，所以这件事提前不得，只能在最后时刻突然执行，不给日本人，包括那些做空公债的外资银行反应时间，只有这样才能成功。 随后的几天里，交易所里每天虽然还是人满为患，绝大多数人脸上带着愁容，可公债市场上依旧一片萧条，基本没有什么成交，可就在着少量的成交量中，公债的价格却不断下行。 二十二日，有消息说，委员长夫人和宋部长，以及特务处戴处长，在委员长夫人奥籍友人的斡旋下，乘飞机飞抵西安。 虽然秦川清楚，正是由于委员长夫人和宋部长飞抵西安，双方才开始了谈判。只不过，金陵方面并没有同意同西安方面谈判，所以他们一行人去西安的身份很有些尴尬，只被定义为私人探望委员长，只有少数消息将其定义为接触。 也正因为他们不是正式谈判代表，这个消息并没有让公债市场有所起色，仅仅是稳住了行情而已，众多投资者要么持劵，要么持币，都在紧张地等待观望着。 这几天，秦川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每天待在办公室里专心破译电文，不过公债市场上的消息和行情他却了如指掌，那里有特勤组的人在严密盯着，每隔一个小时都会向秦川报告交易所的情况。 至于齐兰峰，虽然心急如焚，可看着秦川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他又不好催问。最后，齐兰峰一咬牙，将那笔五十万的秘密资金也交给秦川，然后自己也跑出去，同他的一些消息灵通的朋友来往频繁，不断打探着关于公债和时局的消息。 十二月二十五日下午两点四十五分，公债市场上观望的人群已经有人开始准备离开，再过十几分钟就要休市了，这一天又是沉闷的让人烦躁的一天，看起来，就只有等待明天的行情了，因为明天就是二十六日，讨伐大军是否能和西安方面开战就会有一个结果。 就在这时，相对平静的公债市场突然骚动起来，因为突然有人挂出了数十万的买单，将孤零零悬挂在公债价格标示板上的甲、乙、丙、丁、戊五种公债的十几万抛盘，瞬间一扫而空，发生了多日不见的扫盘情况。 一见有人出手接盘，有些胆小急着脱手的投资者，急忙吵嚷着涌向柜台，准备抛出他们手中的公债。 只不过，随即出现的情况，让这些急着抛出手中已经腰斩了的公债的人不由都停下来，目瞪口呆地看向交易板，只见几个穿着马甲的交易所工作人员已经手忙脚乱地开始撤下扫盘剩下的资金，初时人们还以为这是交易所出现失误，误将卖出当做买入了。可马上这些交易所工作人员就做出了一个让所有投资者惊愕万分的举动，因为又出现了上百万的大资金买入盘，而且买入价格竟然整整比现价高出十元。 就在人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是足足一笔百万规模的买盘资金出现，而这个价格更是高得离谱，竟然将公债价格直接推升到十二日公债大跌前的价格附近，仅仅比那时的价格低了五块，而且这还没完，紧接着又有一笔三百万的巨额买盘仅仅跟随出现，而价格也在此上升了一块。 这时候，即便再迟钝的投资者也明白，这一定是“陕变”出现了重大转机，稍稍沉寂了片刻，交易所中突然沸腾起来，众多投资者蜂拥到交易柜台前，纷纷高声报出自己的买入价，短短十几分钟内数千万买盘就将公债价格牢牢锁定在“陕变”之前的价位上。 第八十七章 何部长的良苦用心 “哈哈哈哈哈哈”！ 下午三点半，“环球商务集团”三楼，齐兰峰的办公室中，齐兰峰和王家黎在听完秦川关于公债的操作后，都忍不住心中巨大的兴奋，畅快地“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公债市场上的这些令人惊愕的操作，都是出自秦川之手。 而且，就在刚才，市面上已经流传开来一个还未经证实消息，这个消息对于让所有手中持有公债的投资者们来说，都是一个让他们兴奋不已的大好消息，那就是有传言说，委员长已经在张少帅的陪同下安全离开西安，目前正在飞往洛阳的途中。 齐兰峰是在公债市场收市后，得知公债市场竟然神奇地一举收复失地，以及打听到关于委员长即将飞到洛阳的消息后，火速赶回来的。齐兰峰一回来，就拉着秦川，要求秦川给他讲述公债市场操作经过。 甚至在已经听完秦川讲述了经过的王家黎，又不顾乐得脸上肌肉还在有些酸痛，再次陪着齐兰峰听秦川讲了一遍。 听说这一次他们收获巨大，齐兰峰和王家黎两人不由兴奋的畅快大笑。 笑过之后，齐兰峰问出一个王家黎也问过的同样问题，“承稷，难道你破译了西安方面，或者洛阳的电报？事先知道委员长就要平安回来？” 秦川摇头说，“这个可没有，我怎么可能未经允许，就随便监听自己人的电台讯号，再说咱们那些监听电台也根本腾不出来，哪有空余的去监听这些电台信号。” “那你怎么就敢突然投入全部资金去做多？”齐兰峰诧异地追问。 齐兰峰的疑问，王家黎也同样有，秦川在这几天中，早已想好了对策。 秦川苦笑着说，“老齐，我这就是在赌，明天就是二十六日，如果明天果真开战，那委员长的性命就十分令人担忧了，咱们这个处是否还会存在都不好说，所以也就没必要有那么多顾忌。而如果明天打不起来，那就是说，面对何部长的战争威胁，张少帅不得已让步，那委员长也就必然会安然返回，否则没有人能够制止得住何部长动武。” “我猜测，张少帅到现在还顶着一个不抵抗将军的骂名，无论如何，他也不敢再背上一个‘挑起内战元凶’的罪名，那样不仅是他本人，甚至就是整个东北军，在国内也会再没有立足之地，尤其是，这一次如果挑起内战，很可能就会招致亡国灭种，张少帅绝对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还有，何部长早早就放出风声，二十五日之后有可能开战，这明显就是，不是最后通牒的最后通牒，目的就是逼迫张少帅在二十六日前做出抉择。” 王家黎不相信地说，“不会，如果只是想吓唬西安方面，怎么会连宋部长也被瞒住？如果宋部长再给何部长拨过去大笔资金，或者购买武器，那样岂不是更有威慑力？” “是的！” 秦川点头说，“不过，你们不要忘了，宋部长是要去西安的，万一被西安方面发现什么端倪，哪怕言语间稍微流露出一些不自信，那么这个威胁就彻底失去作用了，到时候，恐怕也就只有一战了。” “另外，按照现在传闻，何部长在和日本大使会晤时，曾经暗示二十五日后会，他会命令讨伐大军发起攻击，可你们想过没有，何部长虽说一项被认为亲日，可他总不会是汉奸或者日谍，那他为什么要在会晤时暗示开战时间，而且竟然还被人传出来，这不会是日本人自己传出来的？” 秦川顿了一下，“那问题就来了，同日本大使会晤，在场的人非常有限，而且都会是被他信任的人，这些人一般情况下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因为如果有泄露，在很少的几个人中，很容易追查出泄密者。” 齐兰峰思索了一会说，“所以，你怀疑是何部长授意，有人主动传出这个消息，让张少帅间接得知，这样才会让张少帅更加信以为真，对他的压力也更大，对吗？” 齐兰峰不愧是搞情报出身，很快就理出了头绪，将秦川没有说出的推论补充完整。 秦川认为，齐兰峰发现问题或者线索的能力少差，可对于摆在面前的线索和问题，分析起来头脑还是很敏锐清晰的，所以齐兰峰独当一面的能力要差一些，主持具体事务还是很有能力的。一句话，齐兰峰不是帅才，只是一个不错的强将。 见秦川点头认同他的说法，齐兰峰不由感慨道，“承稷，你的分析判断，逻辑清晰，条理分明，让哥哥我敬佩不及。” 齐兰峰长长吐出一口气说道，“你这不是在赌，而是通过你的聪明头脑做出了准确判断呐！” 齐兰峰收起笑容，又说道，“承稷，你说何部长这一连串的动作演的就像真的一样，他不仅骗过了国党一众高层，甚至就连宋部长和夫人也都被他蒙在鼓里，现在都有传闻，说何部长想要至委员长于死地，他本人好取而代之，难道他就不怕委员长迁怒于他？” 秦川知道，何部长虽然不是委员长的绝对心腹，可他一直就在上面担任要职，在军事委员会里的地位，也一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没淡出人们视野，这足以说明他很有能力，而且委员长也绝没有因为这次事变而迁怒于他，否则他早就被踢出军事委员会了。 秦川摇摇头说，“不会，这件事咱们都已经想明白了，委员长怎么会不明白何部长的苦心，不仅不会迁怒于他，恐怕还要表彰感谢何部长应对有方呢！” 齐兰峰点头说，“承稷说得对，委员长一定会想明白的。” 齐兰峰忽然想起来，问秦川，“你说，你主持的那个资料分析室，现在搞出成果了？” 关于秦川让何美漓主持资料分析室，收集关于德日相关资料，已经准备的足够多，让秦川可以在其中找到足够多的蛛丝马迹，可以牵强地表明，日德很可能已经暗中签署了什么协定，否则秦川无法说出日德签署“协定”这件事。 只不过，收集的这些公开资料中，仅仅可以看出双方似乎有某种协定，或者至少存在某种默契，并没有显示出足够多的证据来表明是什么内容。 只是这些已经足够了，秦川的目的，也只是想让国党高层清楚，和德国人的蜜月期马上就要过去了，现在必须未雨绸缪，抓紧时间多进口一些武器装备，至少也要多装备出几个德械师，多进口几门大名鼎鼎的德制88毫米高炮，至少让明年的“淞沪会战”中，再攻打日本海军驻沪陆战队司令部时，不至于被日军利用坚固的钢筋水泥工事和巷战，阻挡了十来天，最终在日军援军不断到达后，只能抱恨铩羽而归。 秦川点头说，“是的，我从资料室摘抄的国外报刊、杂志简报上发现了一些线索，我分析后认为，日本和德国很可能就在上个月，在柏林签署了某种军事协定。” 第八十八章 结盟原因 一直沉浸在赚钱喜悦中的王家黎忽然说道，“日本人和德国人签署军事协定，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齐兰峰摇头说，“老王，这你可说错了，不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而是会出大问题的。最近几年，咱们和德国国防军的关系一直比较好，德国人不仅给咱们派来大批军事顾问，帮助咱们训练部队，咱们的武器装备也是大量从德国进口的，也就是说，德国人现在实际上是在帮助咱们整军经武，武装中央军，你没听说吗，高委员长要在未来几年内装备三十个德械师。” 王家黎点头说，“这个我当然听说了，可德国人现在经济很不好，因为一战的原因，德国人自身也在遭到英法等主要国家制裁限制，现在只有咱们在大量进口他们的武器装备，难道它还能不卖咱们武器？” 秦川叹口气说，“德国人对于一战战败一直耿耿于怀，他们和英法迟早还要有一场大战，这恐怕又会引起第二次世界大战。可要想和法国人、英国人打仗，德国人就要有帮手，你说德国人要找帮手，他会找我们还是找日本人？” 齐兰峰插话道，“当然是找日本人了，至少如果美国人再想向上一次那样加入欧洲战场，它就要考虑这边还有一个日本在牵制它，日本人和美国人中间只隔着一个太平洋，何况日本人的海军还是不错的他们的海军实力很强，据海军的人说，日本人的海军自甲午后就一直没停下来，现在他们的海军在全世界也仅次于英国人和美国人。” 齐兰峰的长期搞情报工作，这一点眼光还是有的，德国人之所以愿意和远离欧洲大陆这个主战场的日本结盟，他们就是看重日本人强大的的海军，一旦又日本加入他们的同盟，美国人再想如同一战时那样，在双方都打得精疲力竭的时候突然加入欧洲战场，那就要看日本人是否答应了。 这一点，不仅德国人看得清楚，日本军方内部也看得很清楚，日本海军就是最主要的反对结盟的力量，甚至闹得海军大臣宁肯辞职，也不同意签署和德国人的结盟。 王家黎点点头，表示同意秦川和齐兰峰的分析。 秦川对齐兰峰又说道，“老齐，我的那份报告已经写完了，除了刚才说的这些，我还提出了一些建议，比如咱们要抓紧时间采购德制武器，购置火炮，其中尤其要多购买一些88毫米高炮，还有飞机，听说海军方面也从德国订购了不少军舰，这些都要抓紧，购买的武器装备最好能够在明年上半年就都装船回运，抢在咱们同日本人开战前离港，否则恐怕日本人会阻挠德国人卖给咱们装备。” “另外，还要积极协调美国人，争取能从他们那里也买到一些武器。” 秦川在他的报告里，还建议，为了集中资金，最大限度购买更多的武器装备。还有，除了金陵周围的国防工事建造继续执行，其余各处正在修建或者准备修建的国防工事，都要暂停或者暂缓。 其实，关于金陵周边的国防工事，按照秦川的想法也应该停下来，因为事实已经证明，那些花费巨资建造起来的国防工事，根本就没发挥作用，甚至地方上还截留了很多这笔专项资金，比如华北方面的资金，就被二十九军截留充做它用了。 只不过，秦川没胆量建议停建金陵周围国防工事，甚至现在在他的报告里提出的这些建议，他也是扎着胆子写进去的，要知道，现在可没人敢说，一旦中日开战可以放弃不易防守的金陵，相关机关全部迁往它处。 而且，关于他的这份报告，他们处长是否会递到上面去，都还不好说呢。 秦川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问齐兰峰，“老齐，关于监视‘俄侨自治协会’和‘万和商社’的事情怎么样了？” 齐兰峰虽然一再催促他赶快接手情报组的工作，可秦川故意迟迟没有深度参与，这主要是因为，他们特务处不同于其它军、警、宪、特，特务处是极为特殊的部门，而他现在所在的这个特别情报站就更加特殊了，执行这个任务的人必须要绝对忠诚，对于他这样的骨干核心人员更是如此。 秦川不相信，处里对于他的考察已经结束，否则处长也就不会派来那个大美女何美漓来他们这里，甚至齐兰峰也会如此。而且，秦川认为，齐兰峰现在还没达到绝对相信自己的地步，甚至他到现在，估计还在一直暗中观察着自己。 他虽然已经通过破译和抓捕日谍，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他和日本人没有什么关系，可这也仅仅是一定程度上而已，三十六计之中可是有苦肉计的，况且他现在没有办法证明他和hd没有关系，他总不能去抓一个hd的人！ 因此，对于情报组的工作，他不能表现得过于上心，甚至还要表现得想要偷懒的样子，所以除非齐兰峰逼迫他接手情报组的工作，否则他现在需要尽力远离一些，表现的越是漠不关心越好。而齐兰峰真要逼迫他接手情报组日常工作，那也就说明齐兰峰已经彻底信任他了。 一听秦川提起这件事，齐兰峰不由白了秦川一眼，“你小子还记得情报组的事啊？我还以为‘鱼饵计划’成功后，你小子就把情报组的事情都给忘了呢。” “还有。” 齐兰峰一瞪眼说道，“你小子不能再总想着偷懒了，等我这次从金陵回来后，你必须把情报组马上接过去，否则我这边可照顾不过来了。” “老齐。”王家黎有些不满地说。 “你这话说的可就有失公允了，承稷可没有偷懒，咱们舰艇和破译工作能连续取得这么大的成绩，这还不都是承稷在一力操持。不要说还有公司的事情，再说咱们情报组的功劳哪一件能和承稷没有关系？” 见王家黎还要说下去，齐兰峰忙陪着笑说，“老王，我这不就是说说嘛，承稷做的那些事情我怎么能不知道，你们电讯组破译的事情、公司的事情，都是承稷在组持，就是情报组的事情也是出力甚大，比如这个资料分析室，就从那些公开发表的报刊杂志上，就能发现这么多东西，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还有你老王，没日没夜窝在电讯组，这些事情我怎么会看不到？” 齐兰峰一边说着，一边起开一瓶啤酒给秦川和王家黎各倒了一杯递给二人，感慨地说，“你们二位都是咱们这个秘密站点的大功臣，没有你们，咱们哪能做出这么大的成绩，每次去金陵，我带回去的东西都是含金量十足，这一次又是如此，比如承稷的这份报告、截获的山东方面的电报，还有这次在公债上面的巨大收获，说实话，现在不仅是齐秘书，就是处长都恨不得我每天回金陵一次才好呢！” 说到最后一句，齐兰峰嘴角已经露出得意的笑意。 第八十九章 杭州湾的防御 山东方面的电报，是在二十一日以密码形式发给张少帅的，这份密电王家黎没有交给破译组进行破译，而是直接拿给了秦川。 由于秦川记得这份密电的内容，破译起来极为迅速，密电大致内容是，韩主席首先称赞少帅这一次行动为“英明壮举”，然后又表示，他的部队将奉命西进，盼两军接触时勿生误会云云。 这份密电虽然很简短，可传递的信息量却不小，第一个传递的信息很直白，明显就是韩主席支持少帅发动“陕变”，有必要，他会呼应少帅的举动；第二个含义，虽然没有明说，但隐含的意思也很明显，就是告诉少帅，我的部队也会去你们那里，但我就是一个“打酱油”的，只是不得已过来看看，你可以放心对付中央军。 有了这个态度，关键时刻，韩主席甚至就很可能突然反戈一击，帮少帅一个大忙。 如果是其它地方势力发给少帅的密电里有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语，秦川还可以周旋一二，至少在措辞上可以做些手脚，但对于这位韩主席，秦川可没那个好心情，对于在国战中还一味保存实力的军阀，秦川一项嗤之以鼻，韩主席在抗战中的作为，比起其它地方势力，相差太远。 还有一个秦川不想为其遮掩的原因，那就是秦川很担心韩主席的这封密电，随着东北军被国党分化瓦解，会被他们处的西安站或者是中央军部队获得，甚至秦川认为，这件事绝对是发生了，估计在历史上，就是因为这一封密电，韩主席才会被委员长借机军法处置。 齐兰峰又真挚地对二人说，“承稷年纪虽然不大，可能力非凡，我就是想让承稷多担些担子，从公事上说，能为国党多立些功勋，让咱们这个秘密站点让处长更加看重；从私下里说，咱们哥俩也能跟着多沾点光，争取再过个几年，咱们哥俩再混个中校。” 见齐兰峰又有些扯远了话题，秦川忙说，“老齐，你还没说关于监视‘俄侨自治协会’和‘万和商社’的事情呢。” 齐兰峰有些懊恼地一拍额头，讪讪地说，“都让你小子给气糊涂了。” 齐兰峰喝了口他的茶水说道，“这两个地方咱们的调查都有结果了，尤其是'俄侨自治协会'私下安排的那个隆昌建筑公司，他们那个老板陈季常绝对有问题，咱们的人私下去杭州湾他们施工的地段看过，工程质量堪忧啊！我这次去处里，这件事也是要汇报上去的，这两个地方咱们这一段监视的卷宗，一会我让人送你那里，你好好研究一下，看看咱们能不能再从里面挖出一点值得深究的东西。” 王家黎恨恨说道，“国防工事都出问题，包括参谋本部的监管、招标和验收部门都要追究，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什么钱都敢拿！” 齐兰峰点头说，“老王说得对，这些人是一定要追究的，甚至委员长当初都对他们公开招标感到担心，可他们竟然还不知收敛，这一次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在秦川的记忆中，抗战时期，除了山西娘子关附近和湘西的部分国防工事外，其它诸如杭州湾、金陵、冀省和沿江、沿海的国防工事都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这其中的原因固然有很多，不过有一点也是毋庸置疑的，国党对于这些国防工程的保密意识极差，不仅很多施工采用民间招标，后期管理也极为松散，国防工事的碉堡洞窟、仓库的钥匙就放在当地的保甲长手中，平日里根本就无人看管，导致这些国防工事的密密完全被日方掌握，以至于开战后，日本人在各处都做出有针对性的提前部署。 秦川此时提出这件事，就是想要以此为例证，希望国党在剩下的半年中，不要再把大量宝贵的资金投入到国防工事中去了，而是应该全部用来购买武器弹药，这数千万的大笔资金足够再购买十几个乙种师的装备，或者一二百架飞机了。 多了十几个师的装备，虽然于抗战来说，还是杯水车薪，可至少会让日本人多流些血，多付出一些代价。甚至再搞出几个德械师来，哪怕只是还没有完成训练的半成品也好，他们至少还会成为一支有潜力的后备部队，就是用来补充淞沪会战中，被打残的几个德械师也是好的，至少会让这几个德械师迅速满血复活，在接下来的武汉会战中，再发挥重要作用。 不至于像历史上一样，一场惨烈大战打过，再就没有了德械师的身影。 对于秦川这个穿越愤青来说，所有能让日本人多付出代价的事情，他都绝对乐于见到。 齐兰峰沉下脸说道，“现在最主要的是如何补救杭州湾的国防工事，重建工程很大。” 秦川摇头说，“重建就没必要了，他们敢于在质量上做手脚，保不准那一段招标工程的施工图就都被他们搞到泄露了，甚至其它地方是否还存在问题谁都不敢保证，咱们总不能把杭州湾的国防工事全部重建。而且即使弥补了质量问题，工事的图纸泄露，那这个防御工程也就起不到大作用了，一旦开战，日本人如果想要在杭州湾登录，抄袭沪上国党军队的后路，那他们就一定会有对付这些国防工事的应对措施。” 王家黎叹口气说道，“国党都是被那些贪赃枉法的蛀虫们给搞坏了！这可是上千万的大工程啊！” 齐兰峰问秦川，“承稷，你脑子活，你说说，如果咱们不重建杭州湾国防工事，杭州湾的防御应该怎么办？” 秦川略一思索说道，“这个也好办，如果海军的锚雷研制成功，就在战前密密布置大量锚雷封锁杭州湾，虽然无法阻止日本人最终登陆，可迟滞他们两三天应该还是没问题的，有了这个缓冲时间，咱们沪上的部队是撤离，还是另派部队去杭州湾阻击日军，都会让咱们应对起来更从容一些，不至于手忙脚乱。” 秦川的话，让齐兰峰眼前不由一亮，“我是真佩服你小子了，不管什么事情，到你这都不是问题，我这次去处里，这些我都会一并汇报。” 齐兰峰又想起一个问题，“承稷，你为什么建议咱们购买武器装备，一定要在明年六月份之前装船回运？难道你认为咱们和日本人会在明年就打起来了？这件事你得详细跟我说说，不然处长问起来，我不好回答。” 关于这个问题，秦川也已经想好了答案，虽然他清楚地知道“七七事变”和“八一三淞沪会战”的时间，甚至地点，可这是绝对不可以说出去的，如果他此时说出去，而且上述事件还真的就如期发生了，那他很可能会被当成日本间谍被处置掉，至少也会被关进渣滓洞或者白公馆。 至于说，他是否会被怀疑成穿越者，秦川认为，大概率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因为这一时期，虽然爱因斯坦早在二十年前就发表了“相对论”和提出了“虫洞”这个概念，可这个时候，相对论还只被少数学者所接受并认同，不要说广大“科盲”们了，就是绝大多数学者们，也对于这一高深的理论完全不明所以，至于“平行宇宙”这一更加不可思议的概念，那还要再等二十年之后，才会被美国科学家修埃弗雷特提出。 第九十章 开战时间的判断 秦川喝口啤酒说，“老齐，这个问题很简单，我问你，张少帅发动'陕变'是为了什么？” 齐兰峰不假思索地说，“抗日啊！他在通电中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虽然他提出来八条主张，可归根结底就是一条，那就是要求举国抗日。” 王家黎突然说道，“承稷，你的意思是说，委员长这次平安回来，应该是委员长答应他们要抗日了？” 秦川点头说，“对，委员长一定是答应抗日了。” 齐兰峰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迟疑着说，“可委员长一直强调，攘外必先安内，不达成目的，委员长怎肯安心？再说，在他们威胁之下答应了，委员长回来也会反悔啊？而且，要答应他们，那也没必要等到这时候，非要等宋部长和夫人去西安，而且据说hd大人物也到了西安。” 秦川摇头说，“老齐，这你可说错了，委员长要答应抗日，还真得等到现在。” 秦川给自己的杯子添上啤酒，喝了一口说道，“如果宋部长和hd没过去时，就算委员长答应抗日，张少帅他们也不敢相信，因为委员长毕竟是他们的阶下囚，委员长回到金陵，完全可以说是张少帅他们谣言惑众而不认账。甚至委员长为了维护威信，在没有恢复人身自由前，也不会答应他们任何条件。” “可是，如果宋部长和hd高层在，委员长就有了很多缓冲余地，这些事情完全可以由宋部长和张少帅，还有hd高层他们去谈，到时候，委员长只要默认就可以了，最多也就是有一个口头承诺罢了。” “而因为有他们这些人在，张少帅和杨将军也可以放心，委员长毕竟是国党领袖，为了自身威望，自然也不愿被人说成食言而肥，甚至言而无信，所以一定就会暂时停止内战，然后开始筹备对日作战了。” “况且，委员长也并不是不想抗日，否则他也就没必要耗费巨资建设国防工事，包括组建德械师了，那些德械师可不是用来打hd的。只不过他认为安内之后，才可以攘外罢了，双方的问题只在时间不同，并不存在根本冲突。” 齐兰峰点头说，“我听说过，当年何部长建议调集新组建的几个德械师去打hd，被委员长坚决拒绝了，德械师就是委员长准备和日本人开战用的。” 秦川点燃一支香烟，吸了一口继续说道，“还有最重要一点，hd方面已经表示，只要委员长同意抗日，他们愿意不计前嫌，再次和国党合作共同抗日，甚至军队也可以接受国党指挥，有了这些，在一定程度上，也算委员长完成了安内，所以抗日就成了必然。” “日本人这些年不断挑衅，逐步蚕食咱们的领土，就是看准了咱们国内内乱不止，现在如果内乱暂时已经平息，你认为日本人还会坐等着咱们练出数十万精锐，然后再同他们打上一仗吗？” 王家黎醒悟过来，“那自然不会，所以，你判断日本人会选择趁咱们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的时候，先下手为强？” 不等秦川回答，齐兰峰就抢过话，“承稷，你的这些分析都要加到你的报告中去，现在就去写，然后我要马上带着去见处长。” “哦，还有，这一次咱们在公债上赚了多少，你也算一算，宋部长和处长问起来，我也好能说得出来。” 虽然王家黎对于秦川的精妙分析判断也大为敬佩，可他现在最关心的可不是这个，而是这一次他们能赚多少钱。 见齐兰峰提起这件事，王家黎也急忙问，“承稷，这一次赚了多少？” 虽然秦川很清楚，王家黎说的是他们那五十万秘密经费，在这一次公债波动中赚了多少钱，可秦川还是先报出了财政部宋部长交给他们的这笔钱的收益。 “老齐，老王，我初步估算了一下，这一次咱们一共赚了接近这个数。” 秦川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四根手指。 “四百万！”王家黎和齐兰峰惊呼一声。 王家黎和齐兰峰听说是四百万，自然不会以为是他们那五十万赚到的，立刻就对号了宋部长的一千万。 如果一千万赚了四百万，那也就是说，有百分之四十的利润，那么他们的那五十万秘密资金，也就可以赚到二十万了，这二十万如果买秦川那样的大奔，也能买下四十多辆，这么大的一笔巨款，怎能不让他们惊讶！ 秦川摇头，苦笑着说，“不，不是四百万。” 秦川这一说，齐兰峰和王家黎就好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顿时都没了精神。 王家黎一张脸早已胯下来，“承稷，忙了这么多天，一千万只赚了四十万，那咱们那五十万，最多也就赚两万，这不是很多啊！” 秦川叹口气又说，“你们对我是不是太没信心了，咱们如果只赚了四十多万，那咱们这些天可就真是白忙了。” 一听不是四十万，王家黎和齐兰峰马上又来了精神，王家黎一把拉住秦川的手，急着追问，“承稷，到底是多少？” 见两人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秦川不敢在卖关子，笑着说，“四百万后面再加一个零。” “四千万！” 齐兰峰和王家黎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同时惊呼起来！ 见两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秦川走到齐兰峰的写字台前，从上面拿过一张白纸，开始给两人算了起来。 由于秦川只知道，张少帅担心他部下那些少壮派军官阻止，是在二十五日下午突然送委员长一行去机场的，时间大概应该在下午两点左右，到机场的时间应该在三点前，秦川很担心有人提前得知消息传回沪上，那样的话，一些大资金，尤其是日本人的正金银行，就会提前补回空仓，从而逃出做空资金。 所以，事前秦川在那一千万中，只拿出五百万和他自己的全部资金，以及他们情报站的五十万秘密资金，以十倍杠杆做多公债期货。 剩下的五百万秦川一直掌握在手中，准备一旦有迹象表明，有人提前开始做多公债，这五百万马上就会立刻投进公债，直接就把公债的价格拉回“陕变”之前的价位，阻止那些做空资金出逃。 所以，投入期货做多的资金也就只有五百万，虽然加了杠杆，可按他的计算，应该只赚了四千多万，不到五千万的样子，后期投入现货市场的五百万，只赚了微不足道的几十万，准确数据还要等明天交割后才能确定。 秦川自己的资金，最初虽然只有二十万，可经过事变前他做空公债，就已经变成了二百多万，然后又在最低位反手做多，秦川估算，这一次他的资金应该已经变成了二千万以上。 而他们站里的那笔秘密资金，也是做的期货，总数已经变成了四百五十万以上。 第九十一章 彻底绑在一起 看着秦川写在纸上的一串串人心跳加快的数字，齐兰峰和王家黎吃惊的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齐兰峰才颤声问道，“承稷，咱们那五十万，真的变成了四百多万了？” 秦川肯定地点头说，“老齐，老王，绝对没错，这一次咱们那五十万变成了四百多万，扣除咱们那五十万，应该净赚了四百万出头，大概是四百一二十万。” 至于他们私下赚来的这四百多万，自然是不可能充做公款的，只能是他们自己留下，但是这话秦川不能等齐兰峰和王家黎来说，这需要他这个下属来说。 秦川诚恳地说，“老齐，老王，这一次咱们动用公款赚到的钱，老齐这个站长担的风险最大，其次才是老王，我看老齐就拿二百五十万，老王你拿一百五十万，剩下的零头就归我了，明天我就替你们在花旗银行开两个户头，把钱给你们存在那里。美国人这个花旗银行还是很稳妥的，而且有我大哥在那里，不仅能替你们保证隐秘，要换成外币也方便。” 秦川已经赚的足够多，本不想从这里面分杯羹，把这笔钱全部给齐兰峰和王家黎也并不在意，只不过，这件事他是知情人，一点不拿，他怕齐兰峰和王家黎不放心他。 “那怎么行！” 秦川话音刚落，齐兰峰首先说道，“这钱都是你一力操持才赚到的，我和老王什么都没干，哪能让你只拿这么一点，我看咱们就均分。” 王家黎想了想说，“承稷说得在理，老齐你担的风险最大，你应该多拿一些，我看咱们这样，老齐你拿二百万，我和承稷每人一百万。” 均分是肯定不行的，齐兰峰毕竟是他们这个特别站的站长，哪怕是暂任和代理，那也是领导，你一个下属怎么可以和领导拿一样多？虽然齐兰峰和他们关系很好，可在这么重大的利益上，那也绝对是不行的。 这一点，估计王家黎也不仅不会反对，还会和齐兰峰同样感激他，一百五十万，那可不是小数字，更何况秦川自己只是想要一个零头，这个做下属的姿态绝对做得充足。 虽然齐兰峰家境稍好一些，可也仅仅是就是比中产稍强些罢了，齐兰峰家里肯定拿不出一百万。至于王家黎，那就更不用说了，秦川相信，这一次，绝对可以用这么大一笔钱，彻底把这两人砸晕。 秦川甚至想，这两个人在此之前，恐怕都从没想过他们会有百万的钱款，只不过现在看来，这两个人还都算意志坚强的人，并没有被这么大一笔巨款冲昏了头，都还清醒。 秦川摇头，笑着说，“虽然你们都是我的上级，可这钱是我赚来的，所以这钱怎么分配就是我说了算，你们都不要再说了，还是按照老齐二百五十万，老王一百五十万。” 见两人还要再推辞，秦川笑着说，“你们忘啦，我早就告诉过你们，我要做公债，这一次我可是下了大本钱了，不仅拿出了我所有的积蓄，还由《生活导报》老板傅司楠替我作保，从英国人的汇丰银行里贷款，我大哥又拿出了他的积蓄，此外还帮我从各处借来许多，一共凑出二百来万，交给我做公债，这一次我可是赚的盆满钵满，咱们这五十万赚来的钱，我就少拿一些。日后，我的前程还要靠你们二位提携，这次你们多拿一些，权当我贿赂你们二位长官了。” 没有人会怕钱咬手，齐兰峰和王家黎自然明白秦川的心思，齐兰峰神情动容地说，“承稷，刚才我说过，我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把你拉进咱们这个特别站里，现在要改一下，应该是我这一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和你成为好兄弟！” 齐兰峰说着话，自己又拿过一个杯子倒上啤酒，举起酒杯，“既然咱们都是好兄弟，我就再不说感谢的话啦，咱们三个好兄弟就干了这一杯！” 三人都是举杯一饮而尽，王家黎也感慨地说，“承稷，我和老齐真的要好好感谢你，自从有了你，我们二人这小半年里，不仅升官晋级，官运亨通，现在这财运也是滚滚而来，日后我和老齐还要多多仰仗你啊！” 看着二人发自内心的真诚感激神情，秦川决定借着这个时候再加一把火，让三人彻底绑在一起。 秦川给二人倒上啤酒后说道，“承蒙二位哥哥看得起，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俗话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有二位哥哥照拂，对于搞好咱们这个特别站的事情，我也更有信心了。” 秦川话锋一转又说道，“而且，咱们不仅要把站里的事情搞好，咱们的腰包也要鼓起来，这样等到抗战结束，或者咱们什么时候不想干了，手里有钱，就是到国外做个富家翁也有个退路。” “承稷，你又有什么赚钱的想法？” 秦川话音未落，齐兰峰和王家黎几乎异口同声地追问。 “老齐，老王，你们说，如果明年就会打仗，那时什么会最抢手？” “那还用说，自然时军火和药品了！”齐兰峰说道。 随即齐兰峰马上眼前一亮，“承稷，你让咱们《环球商务集团》想办法购买的那个什么百浪多息，莫非就是为了这件事？报上说的这个新药很是神奇，这个百浪多息能赚钱吗？” 秦川点头说，“对，就是如此。” 所谓百浪多息，也就是含有磺胺成分的一种药物，最初他是德国化学家作为染料发明出来的，在三六年时，已经人工合成了磺胺，只不过那个时候还是习惯称为百浪多息，大规模应用还要到明年上半年。 现在秦川就已经指示公司想办法在国外购买磺胺，而且所有购买回来的这种药物，除了少量供给沪上的几家大医院，暂时不对外销售，全部储存起来。 秦川给齐兰峰和王家黎又简单科普了一下磺胺的知识，当然，关于磺胺的未来发展，秦川还是要有所保留的，只是让这两人清楚，磺胺对于预防外伤感染和消炎有着巨大的药效就可以了。 第九十二章 有良心的特工 第九十三章 倡议书余波 第94章 倡议书余波 第二天早上，洗过一个热水澡，然后和王家黎在他们三楼的小餐厅里吃过早餐，不顾王家黎努力隐藏在眼中焦灼急迫的目光，秦川又自顾自地跑到破译室里，去查看、指导破译小组的工作。 齐兰峰昨晚在拿到秦川的报告后，就连夜带着其它需要汇报的资料，在几名特工的护卫下，匆匆赶到吴淞口，在那里乘坐海军炮艇赶去金陵了。 秦川在破译室里一直忙到上午九点多，才和王家黎打了招呼回到他自己的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秦川换上一身崭新的米色西装，又穿上他那双白色皮鞋，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对着镜子好一阵自我感觉良好后，才迈步走出“环球商务集团”大楼。 这是近半个月以来，秦川第一次从这栋大楼出来，以至于在楼道中遇到的公司员工时，那些职员们对于突然出现的秦川，都感到有些诧异。 今天天气很好，虽然院子里的树木都还是光秃秃的，在寒风中瑟瑟地抖动着枝条，可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让秦川心中所有烦恼都一扫而空。 秦川大口呼吸着清新湿冷的空气，心中不由暗暗感慨，沪上此时空气的清新程度，可比工业化时代要好的太多了。 坐在车里的赵毅，见到秦川终于从大楼里走出来，急忙下车，就要迎过来。 秦川对赵毅微微摆手，示意他不要过来，然后大步走过去上了他的大奔。 本来没有秦川在，唐一菲并不准备坐这辆车上下班，那样过于“扎眼”，可李嫂不同意，坚持要赵毅每天开车送唐一菲上班，她甚至告诉赵毅，这些天只要她不出门，赵毅的车就不要再开回家中，而要一直等在环球商务集团的院子里，以防止秦川突然用车，或者突发什么紧急情况。 在车上，赵毅并没有询问秦川这些天在做什么，在得知秦川要去“花旗银行”后，只是一边开车，一边将这些天家中的情况，简要的向秦川做了汇报。 这些天，家里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情，可是自从秦川在“申报”上发出那份倡议文化、教育界共同向国党高层和西安方面呼吁，要和平解决“陕变”的倡议书后，家中的电话就突然急剧增加起来，几乎就要将家中的电话打爆，甚至还有许多亲自上门拜访秦川的，这几天才刚刚稍差一些，不过门外依旧还有一些秦川的武侠小说粉丝们在“蹲守”。 另外，理昌洋行小梅赛德斯打过电话，说是秦川委托他的事情他已经办妥，秦川可以随时去取东西。 那些把电话达到家中和亲自上门的访客们中，有沪上各报刊、杂志的新闻记者，还有沪上的文人、作家们、青年学生和武侠迷们，另有各报馆、杂志社老板，此外，还有“救国联合会”的人，以及当今沪上最具影响力，并有着青帮大佬、国党海陆空军顾问、国党军事委员会少将参议、法租界华董、法租界总商会会长、恒社名誉理事长等一长串头衔的杜月笙也给家里打过电话，说是想要宴请“金大侠”。 这些人目的也都差不多，无非就是是想要采访沪上，甚至也是国内首个呼吁和平解决“陕变”，从而保证委员长生命安全的着名作家秦川，或者想要和秦川建立联系，还有请秦川赴宴或者参加他们举办的“沙龙”、舞会、聚会的。 武侠小说的粉丝们就更比比多说了，无非就是想看看“金庸金大侠”的风采，看看这个着名武侠小说作家长得什么样，或者最好再求一个签名。 那些记者倒不是冲着签名来找他，基本上就是想近距离抢先采访到这位新近崛起的着名作家，此外还想要再从他身上挖掘一些他对时局的看法，好为自家报刊杂志搞一个独家新闻。 而那些报刊、杂志的老板们，不外乎是想要和他拉上关系，看看金大侠能不能也在他们的报刊、杂志上发表文章小说。 现在不仅是“生活导报”的销量大涨后，目前已经稳定在每天十万份以上的发行量，就是《环球新闻》的销量也大涨到七万多份，《环球新闻》报馆不仅已经不再亏损，甚至还有许多利润。 现在这两份报刊已经俨然成为沪上的大报了，“金庸金大侠”现在就是报刊、杂志销量的发动机，哪家报刊有他的小说，哪家的报刊、杂志就会销量大增。 新闻记者采访和粉丝们围堵家门，齐兰峰已经都跟秦川说过，只不过那些电话或者登门拜访、邀请的事情，齐兰峰并不清楚。 尤其是“救国联合会”，这可是委员长记恨的组织，甚至就是张少帅也为他们求过情，可让秦川大感意外的是，就是这样，“救国联合会”在“陕变”中，依然坚持呼吁和平解决“陕变”，保证委员长安全，看起来，这个“救国联合会”很不简单，不仅是真心想要抗日救国，而且十分理性，还很有远见。 秦川估计，就是为了他们在委员长“蒙难”时的这个举动，委员长也不会再难为他们被抓的领袖人物了。 可他们找自己做什么呢？不会是想要自己加入这个“救国联合会”？ 秦川十分佩服这个“救国联合会”，从内心中也很想要和他们多接触一些，可主观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他这个需要潜伏的人物，可以暴露在日本人的视野中，但却绝不能有明显的反日情绪，至少不能和这样旗帜鲜明的反日组织过于密切。 至于杜月笙邀请他赴宴，那就更让秦川摸不着头脑了，虽然这位青帮大佬和委员长关系密切，而且本人也是一位极具爱国心的沪上白相人，甚至秦川对这位大佬也很有好感，可他和青帮从没有任何瓜葛啊？总不会是这位大佬，突发异想，想要拉自己加入帮会？ 而最让秦川感到缺憾的是，给家里打过电话的作家们，竟然只有几个名不见经传的，知名大作家竟然一个都没有，秦川不由暗叹，看来武侠小说作家的名头还是不入流，要想得到那些主流文人们的好感和友谊，他还要拿出一些更加高雅的“大作”。 可再抄哪一位后世着名作家的大作呢？ 就在秦川努力思索着的时候，开着车的赵毅头也没回地向后递来一个信封。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九十四章 水手约见 第95章 水手约见 就在秦川努力思索着的时候，开着车的赵毅头也没回地向后递来一个信封。 “这是昨天街口杂货店老板传出的。” 街口杂货店是秦川和水手紧急联络的一个地点，那里传出的信件一定是水手的信息。 接过信封，秦川看了看，信封的封口是封着的，秦川仔细检查了信封的封口和信封底部，没有发现有被起开过的痕迹，这才撕开信封，从里面取出一张写着字迹的信纸。 信纸上的内容虽然不少，可都是一个粉丝对“金大侠”仰慕、赞扬话语，这些东西秦川仅是一扫而过，他只是仔细观察了最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和最下面落款的时间这两处地方。 这封信虽然内容不少，可是都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东西，“水手”和秦川之间传递的信息只在这两个地方。 秦川只看了这两处一眼，马上就已经清楚了“水手”传递的信息内容，这是“水手”约他今天下午见面。 秦川和“水手”有约定，特殊情况下，他们通过信件联系约会地点，而见面地点和时间，就在这两处表示出来。 秦川名字中的那个川字，中间和最后的那两个竖，如果有连笔连接在一起，或者那两个竖笔的连笔是断开的，这就分别代表两个不同的见面地点，见面时间就使用末尾的时间标示上，比如某某于某某日二十三点十分敬上。 那就是第二天的中午十一点五十，到约定地点见面。 水手这个时候找自己，是肯定不是要和他谈论小说，大概率是有什么紧急事情需要他帮助，而且很可能就是关于委员长回到金陵后，国党的情报。 而这个情报，极有可能就是事关国党和hd联合抗日的。 应该是hd高层对于委员长是否会履行抗日承诺，还有些担心。 美国花旗银行位于公共租界九江路，九江路俗称二马路。 九江路和商户云集的租界中最为繁华的大马路，只隔着一条街，不过二马路并不以商业、娱乐业闻名，而是以金融业着名于租界，这里不仅是租界和沪上最集中的华资和外资银行所在地，甚至也是整个东亚金融业最集中、资本也最雄厚的金融中心，素有东方华尔街之称。 这条路的东段和外滩相连，虽然拐了一个弯，可外滩的银行也相当于同九江路上的银行处于同一条街上。 花旗银行的大楼，虽然同英国人的汇丰银行，甚至国内的交通银行以及日本人的正金银行等比起来，不论楼宇规模和外观，甚至资本，都显得还有些寒酸，可因为经营得法，服务周到，使它的业务量，在沪上却是非常火爆，仅仅比汇丰银行稍差，是沪上经营最出色的外资银行。 秦川的大奔在花旗银行楼前的街道上停稳后，秦川独自下车去银行里找大哥秦赢。 秦川刚一走进银行大厅，就见到一个穿着马甲的银行职员，秦川向对方询问他大哥的办公室时，那职员立刻露出笑容。 原来，这职员正是大哥秦赢安排等候他的。 秦川在来之前，已经和大哥秦赢打过电话，所以跟着那个职员直接来到三楼大哥秦赢的办公室，在那里见到刚刚放下电话的大哥。 银行最忙乱的部门，就是大哥所在的这个储蓄部门，沪上各个银行都在想尽一切办法吸收储户存款，一些大储户自然不能由普通业务员来接待，作为高级主管的大哥经常要亲自出面，甚至还要主动上门争取储户的存款。 秦川也没多说，在职员离开，办公室中剩下兄弟二人后，秦川就将他准备隐秘开设一家公司的事情同大哥简单说了，大哥初时有些吃惊，可听了秦川的大略解释，大哥秦赢很有些动容，他没想到，自家这个兄弟心胸野心竟然如此之大，当即兄弟二人商定晚上在家里细谈。 有大哥秦赢这个储蓄部门高管在，秦川自然不需要去大厅办理业务，甚至也不需要去贵宾室等候，秦川就拿上大哥已经给他开好的几个户头凭证，在大哥亲自陪同下，来到储蓄部的一间办公室，在银行几个职员讨好的笑容中，就在办公室里又开设了了几个新户头，在几个职员跑进跑出一番紧张忙碌下，很快就办好了相关手续和流程，顺利拿到了账户凭证和支票簿。 公债已经在今天早上开盘后，交割清楚了，资金也都划回几个户头中。 这一次公债投机中，财政部宋部长的那一千万，现在连本带利已经变成了四千六百三十六万，这笔钱秦川和齐兰峰并不敢打主意，自然是在一个户头里，这个存单是要交给宋部长的。 那笔五十万的秘密资金，现在变成了四百七十八万多一点，这笔钱秦川分别存进新开设的三个户头里，这三个户头分别是秦川、齐兰峰、王家黎，按照他们商量好的分配方案，分别给齐兰峰、王家黎存进二百五十万和一百五十万，再扣除五十万本金，剩下的二十八万多就是秦川的了。 秦川将这二十八万包括零头都存进他的那个户头中，其中十二万兑换成四万美金，当场取现后装进一个大纸袋，放入他的公文包里。 秦川还有一个户头，也就是他用于投机公债的那个户头，虽然买卖公债都是通过中间商做的，可他和中间商的资金来往都有这个账户进出，这个账户是要绝对保密的。 秦川虽然只投入二十万，可先是做空，然后又反手做多，在大跌和大涨中都赚的十足，而且在期货市场上又都是加了十倍杠杆，获利自然十分巨大，这一次交割清楚后，他的二十万已经变成了二千零六十八万，这六十八万，也被秦川划入新开设的账户中，这次开设的几个账户，都是要求银行为其保密的户头，至于细节如何操作，那就有大哥去想办法了。 总之，秦川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包括齐兰峰和王家黎的账户在内，他们这三个账户既要能保证他们可以随时划转或提现，又要绝对安全保密。 办好这一切，秦川并没有在大哥秦赢这里多待，而是直接提他的着皮包出了花旗银行，再次坐上他的大奔，赶去坐落在外滩的汇丰银行。 在汇丰银行，秦川很快还完贷款后，然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到理倡洋行，在接受了小梅赛德斯的热烈熊抱后，秦川在小梅赛德斯的洋行里又买了一辆新的大奔，再顺便把托小梅赛德斯帮他弄来的两只德国牧羊犬小狗，塞进赵毅的车里。 打发走赵毅后，秦川自己开着小梅赛德斯已经帮他搞定了各种手续和牌照的崭新奔驰车，驶进“生活导报”的院子里。 这辆崭新的奔驰车，办理的手续牌照都是使用傅司楠的身份，也就是说，这辆车是秦川准备送给傅司楠的。 对于傅司楠为他做保贷款的事情，秦川还是很感激的，他这次赚到的钱，可以说有一半是傅司楠帮他赚来的，对傅司楠表示一下感激，还是很有必要的。 见到傅司楠时，已经是中午时分，十几天没见面，两人自然少不了一阵寒暄，然后两人结伴出来，相约去对面的那家西餐厅吃午餐。 看到停在院子里的那辆闪着亮光的崭新奔驰车，傅司楠还以为是有什么富商来他们这里办理广告业务，正想着询问门房，秦川才告诉傅司楠，这一次他用贷款的钱，到香港做生意很赚了一笔，现在已经还完了贷款，这辆车是他买来送给傅司楠的，钥匙和相关手续都留在傅司楠的办公室了。 虽然傅司楠连连推辞，可秦川看得出，傅司楠还是很高兴的，当即表示，傅司楠好好请他吃这一顿午餐就好。 一顿午餐，同一辆新的大奔价值相比，多少自然不言而喻，傅司楠自然不会小气，点的几样菜品自然都是餐厅里的高档菜品，还点了一瓶拉菲。 “承稷，这一次赚了多少？” 本来，询问对方做什么生意？赚了多少钱？这是很不礼貌的事情，傅司楠也是忍了好久，在两人喝完开胃酒，已经开始吃主菜时，傅司楠还是忍不住发问。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九十五章 新鲜出炉 第96章 新鲜出炉 “承稷，这一次赚了多少？” 本来，询问对方做什么生意？赚了多少钱？这是很不礼貌的事情，傅司楠也是忍了好久，在两人喝完开胃酒，已经开始吃主菜时，傅司楠还是忍不住发问。 能在短短十几天里，就赚到足以送他一辆车的程度，这样的赚钱速度，傅司楠还是很有些为秦川担心。 要知道，现在最赚钱的生意除了军火、医药，剩下的就是烟土、鸦片、吗啡、海洛因等毒品，他不希望秦川和毒品扯上关系。 秦川用餐巾擦了嘴角，笑着说，“松涛兄。” 傅司楠的字，是松涛。 “你放心，不管日后我是不是会做毒品生意，但这一次真的不是，实话对你说，我这次去香港，是和朋友做一些药品走私生意，没想到，药品走私生意竟然如此赚钱，竟然赚了十几万，松涛兄如果有兴趣，下次你也参一股？” 其实，即便做烟土、鸦片生意，秦川也没有多少心理负担，他不做，也总有人在做，凭什么眼睁睁看着大把的钱财进了那些黑恶势力的腰包，而且据秦川所知，甚至国党一些高官要员也有人参与烟土、鸦片生意。 还有，日本人也在大量私下贩卖烟土。 虽然秦川不否认有平民吸食毒品，可吸烟土的，绝大多数都是有些身家的人，而且还不是吸了一天两天了，平民百姓哪里会有钱来吸食这些价格昂贵的东西，能赚到这些人的钱，秦川绝对不会在意。 听说是做些药品走私生意，傅司楠放下心，笑着摇头说，“我？还是算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一个文人，文人就做好文人的事。” 傅司楠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承稷，这一次是你首开呼吁，号召文化界和教育界积极向各方呼吁''和平解决陕变''，反响极佳，各家报馆和我的老读者，还有熟人都打听你的事情，我这里都接了许多电话，估计你家里也会如此，不如趁着现在这个热度，你日后就发些政论性文章如何？” 政论性文章，秦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发表的，如果他想打进hd内部潜伏，这倒是可以考虑，否则对于他这个日后的潜伏者来说，不好把握尺度，至少他就不能在这个时候大力宣传抗日，除非他想被日本人重点关注。 秦川摇头说，“松涛兄，那份倡议，只是我的一时冲动，平素我可写不出，甚至也不想参与这些，不过我倒是可以尝试着写写诗来发表。” “你能写诗？那就更好了！” 听到秦川说写诗，傅司楠立刻来了精神，诗歌现在在青年学生和文人中，是最热门和最抢手的，只不过那些有名的诗人，都会在“申报”、“字林西报”这些大报上，或者在各种文娱杂志上发表诗歌，甚至一些着名诗人几乎没有人愿意在如他们“生活导报”，这一类报刊上发表的，如果秦川的诗也能像他的小说一样产生轰动，那“生活导报”的格调马上就会有大幅跃升。 可随即，傅司楠神色又有些讪讪起来。 诗歌的语言需要极为精炼隽秀，而表达的含义又要极具内涵，这可不是能写小说的人就能写出好的诗歌的，诗人是需要灵性的。 见傅司楠有些不相信的神态，秦川也不多言，喝了一口酒，就从皮包里取出本子，掏出钢笔就在餐桌上刷刷地写了起来。 秦川在车上就一直在考虑他要在他的系统上，抄后世哪一位诗人的诗，最后决定就先拿舒婷来试试水。 舒婷是后世朦胧诗派的代表人物之一，用她的诗来试水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虽然这时民国的诗歌流派中，还没有朦胧流派一说，可它完全可以归入到印象派里。 这一次，秦川首先从系统上调出来舒婷的“致橡树”，秦川想看看舒婷老师的这一首别样抒发爱情的现代诗，能否在充斥着卿卿我我的民国爱情诗歌中掀起一片风浪。 而且，舒婷的诗，多采用隐喻，局部或者整体象征，很少用直抒告白的方式，表达的意向有一定的多义性，很适合这个时期发表，它可以让读者尽情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即便你想生拉硬扯地随意把她的谋一首诗，隐喻到对国家、民族，甚至某个人物的人身赞美敬仰上，也并非完全不可以，只不过略有些牵强罢了。 看着秦川一蹴而就的这一首长诗，傅司楠先是目瞪口呆，紧接着就又兴奋得满脸通红，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好诗！好诗啊！” “你的这一首诗，你这诗不仅乐观向上的浪漫色彩，隐喻和象征意味也极浓郁，说是爱情诗自然是没问题，就算说成是你在表达对委员长平安脱险后的仰慕之情都说得通，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依我看，你的诗，风格独特，同现今那些诗歌名家比起来，毫不逊色，依我看，你的诗倒是和象征派卞之琳，以及九叶派的穆旦的诗有些风格相近，不如就称作朦胧派。” 傅司楠突然冒出的“朦胧派”这一句，顿时让秦川有些哑然，心想，“这傅司楠不愧是留学法国的人物，就这么看了一会，就对这诗的风格分析得如此到位，莫非他也是穿越者？” 见傅司楠依旧反复看着这首诗，秦川才认定，傅司楠绝对不是穿越者，并不是看出了他抄袭的大作底细，而是人家真正有艺术水准，秦川不禁有些汗颜。 “哪里话，松涛兄过奖了！这诗只是我长久心中所想，偶然构思出的涂鸦之作，不过松涛兄如果不嫌弃，就帮我在你的报上发表意下如何？” 傅司楠一瞪眼，“承稷，怎么是我的报，你不要忘了，你可是有咱们这报的股份的，这是咱俩的报纸，小说就不说了，你这诗写的不错，从今天开始，每半月最少一首，务必不能落下。” 傅司楠似乎心有不甘，稍一犹豫又补充说，“当然，如果没周一首就更好了，我可以每周五在报上专门留出一块栏目，名字就叫做''朦胧诗风''。” “还有，你的诗，不论字数，也不论长短，每首一百块。”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九十六章 小心无大错 第97章 小心无大错 秦川和“水手”见面的地点，是在极司菲尔路附近的一条小街边的酒馆里。 之所以选择在这里的街边酒馆里见面，是因为这里距离圣约翰大学并不是很远，即便有熟人见到秦川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奇怪之处。 而选择在街边的酒馆里，却不是在巷子里更隐秘一些的小酒馆，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避免让人产生秦川是在故意躲避，怕被人看见的印象。 对于“水手”选择的地点，秦川暗暗感到敬佩不已，“水手”很为他着想。 前世秦川看到过一个很火的谍战电视连续剧《黎明之前》，那里的hd地下潜伏人员的领导人的代号，就是“水手”，秦川深深被那个“水手”的睿智和手段所折服，只不过秦川一直搞不清楚，这个“水手”是不是就是那一个人，如果是同一个人，那会不会还有一个老谋深算的军统八局局长谭忠恕呢。 坐在黄包车上的秦川，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思绪，不去想此“水手”是否就是彼“水手”，避免因为自己走神而忽略了什么可疑情况。 秦川掏出手帕，同时摘下自己的墨镜，开始擦拭镜片，然后又将墨镜举在眼前，看起来是一副在审视镜片光洁程度的样子。 通过镜片的反射，秦川迅速而又仔细地观察了黄包车后面的情况后，这才重新戴上墨镜。 马斯南路到极司非尔路并不远，眼见快要转到极司非尔路，秦川用脚在黄包车的踏板上轻轻跺了跺脚，示意黄包车夫停车。 在路边下车，接过车钱后，秦川在路边一家杂货铺里买了一盒烟，然后重新回到街道上，悠闲地在街上闲逛起来，这一次秦川似乎没有任何反跟踪动作，而是在走到一条小巷巷口时，加快脚步，径直快步走进那条小巷里。 他下车的地点并不是极司非尔路，而是和极司非尔路还间隔着一条小街，穿过这条小巷就是接头地点的那条街道。 如果是在人流密集的街道上，一般的反跟踪观察，很难发现跟踪的高手，而乘车快速行进时，对方如果是一个人的情况下，就较难不被发现了。 但是，如果是多人交替跟踪，不被发现的概率就极大了，秦川在这里下车，这是在做最后一次确认，从而确定他的身后到底是否有“尾巴”。 现在这种情况，不仅是他自己，“水手”也很有可能会被人跟踪，他们任何一人被盯上，都会导致两个人同时暴露，秦川不能不慎之又慎。 正常的反跟踪，在小巷中是最好发现跟踪者的，对方不跟进来，会怕跟丢，而跟进来，又很容易被发现，因为一般的小巷里，行人都不会很多，如果有人跟踪，对方很难隐藏行踪。 只不过，秦川并没有在小巷中停留，而是直接穿过小巷，并迅速走进街对面的一间门脸不大的书店内，装作翻看图书的样子，目光却始终透过橱窗，仔细观察着从巷口出来的人。 自从和“水手”约定了两处会面地点之后，秦川就已经将这附近街道上的几条小巷，甚至附近街道上商铺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任何情况下他都可以迅速找到观察身后情况的地点，还有哪家有电话，那家店铺有后门，后门又通向哪里。 五分钟后，巷口出来的人没有任何异常，秦川这才随意买了一本杂志，然后走出书店，漫步走向见面地点。 任何跟踪者，都绝对不敢把跟踪对象丢了五分钟，因为跟丢半分钟甚至几秒钟的时间，都有可能就此失去目标，秦川之所以在书店里待了五分钟，并不是他不放心，而是每一个正常的买书人，一般都不会在一家书店里仅仅待上一两分钟就离开。 而且，秦川和“水手”接头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半，现在刚刚一点十分。 出了书店，秦川在街边人行道上，一边信步向前走着，一边好似急不可耐的样子，开始翻看起新买的杂志，只不过他的目光却并没有落在杂志上，而是时刻观察着街上的动静，尤其是在从和“水手”接头的那个小酒馆对面的街道边人行道时，秦川更加仔细观察着周边的行人和商贩，甚至还走进路边的一个商铺内，假装打了一个电话。 因为，如果有人监视他和“水手”见面的酒馆，这里的位置最佳。 从商铺出来后，秦川依旧没有直接走过街道去对面的见面地点，而是继续沿着街道又走了五分多钟，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匆匆走过街道，脱下外衣搭在手臂上，又掏出手帕擦了擦头上渗出的细汗，这才向回走去。 酒馆所在的这条街道是南北走向，此时虽然外面阳光很充沛，街道上到处都是白晃晃的一片，可阳光却照不进室内，从外面刚走进酒馆，会因为内外光线的差异，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而里面的人，却可以清楚地看清走进来的人，对于这个见面地点，秦川不由暗暗佩服“水手”心思缜密。 秦川在一点半，准时走进酒馆，酒馆面积虽然不是很大，可也并不算小，四十多平米的样子，摆了八张桌子。 秦川早已经观察过这家酒馆，虽然这酒馆也同其它酒馆一样，只是供人小酌，并不以供应主食为主，可它在秦川眼中，还是似乎很有些另类。 一般来说，这样的小酒馆没有必要很洁净齐整，可这家却是经过一番简单装修，虽然地面只是青石铺就，可墙壁刷得得雪白，还挂着几幅赝品条幅，桌椅也要相对讲究一些，柜台后面的酒架上，白酒、啤酒、黄酒一应俱全，不要说工薪阶层，就是收入不菲的中产阶层，闲暇时友人在此小酌一杯，也完全可以，唯一一点不足，那就是这里的冷盘和熟食价格，比小酒馆里要高很多。 秦川猜测，这样的价格就是想要逼走普通工薪族，尽可能让这里清净一些，甚至秦川很怀疑，这里就是“水手”组织的一个联络点，或者，干脆就是一个专为保护在这里会面的组织成员安全，才设置的一个据点。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九十七章 卫校长 第98章 卫校长 酒馆里，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人坐在柜台里，还有一个伙计靠在柜台边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此时已经过了饭点，酒馆里只有距离柜台远远的角落里，靠窗的一张桌子有客人，正是穿着灰色长衫，一副小学教师打扮的“水手”，没等伙计过来招呼，“水手”已经起身。 “秦老弟，快来这里坐。” 秦川也笑着走过去，两人免不了一阵寒暄，不过话里听了，却是两人虽然认识，但不是约好了，而是不期而遇在这里见到了。 “水手”原本只要了二两黄酒和一盘盐水花生米，见秦川到了，又让伙计给加了一盘切好的盐水鸭。 秦川则要了两瓶啤酒，然后两人一边小口喝着酒，一边开始低声交谈起来。 “承稷，首先祝贺你被圣约翰大学聘为教授，还有你被两所国际知名大学授予博士学位！” “水手”露出真诚的微笑，向秦川举杯示意。 对于“水手”知道他自己取了“承稷”为字，秦川并不感到意外，毕竟他的身边就有“水手”这个沪上hd高级特工安排的人员存在。 虽然秦川知道，“水手”组织和他们处在沪上安排潜伏任务的组织架构很有些相似，包括李嫂在内的三人，也只是这个组织的非核心成员，他们很可能都不知道“水手”这个代号，或者也根本就没见过水手本人，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把他的情况汇报给“水手”。 而秦川暂时不加入hd，但又同意“水手”在他身边安排人员，就是在向hd表明一种态度。 秦川也举起酒杯，“谢谢你的祝贺，能得到这些，也是对我的一种肯定，我也很高兴！” 两人喝了这一杯酒后，“水手”一边给两人倒酒，一边说，“承稷，咱们也已经认识几个月了，我也不应该再藏头露尾，我也说一下我现在的情况。” “我现在已经在沪上''夏威航运公司''炎老先生开办的夏威中学里，担任校长职务，我现在的名字叫卫凝波。” 夏威航运，是沪上很有名的一家大型船运公司，旗下仅客货轮，就有七条，木壳驳船还有近百艘，业务不仅涵盖长江沿线城市，还远到旅顺、天津、福州、广东和南洋。 老板炎振东，更是一个极具爱国心的富商。 “水手”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沾了一点酒水，在桌上写下几个数字，“这是我学校办公室的电话，如果有紧急情况可以打这个电话。” 听着“水手”说出他的身份以及地址，秦川心中不由一动。 “水手”不叫段海平，也不是什么“圣公会中学”校长，难道历史上真的有“水手”这个组织，后世的“黎明之前”里的人物只是巧合，或者干脆就是编剧通过特殊渠道知道了这一段真实的历史档案，从而挖掘出这一部精彩的谍战剧？ 秦川知道，在hd隐密战线上，许多人物的身份和他们的经历在后世很长时间里，都是严格保密的，许多人在日后因为他们的事情还处于保密期，他们的功绩不仅得不到证实，甚至由于无法证明他们在特殊历史环境中所从事职业的原因和所作所为，从而被错误对待，甚至更严重的，都是有的。 如果是普通秘密潜伏人员，他们的事迹就更加难以被得知了，这样的无名英雄有很多很多。 当然，也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因为他的穿越，大洋彼岸的一只蝴蝶意外地多扇动了一下翅膀，从而导致段海平变成了卫凝波。 秦川压制住内心的惊骇与迷惑，伸手擦去桌上的电话号码。 笑着调侃道，“那我该叫你卫校长了。” 卫凝波也笑着说，“其实，我也更喜欢称你金大侠。” 说完，秦川和卫凝波两人同时低声笑了起来。 卫凝波收起笑容，再次端起酒杯，小口抿了一口黄酒说，“承稷，我们所从事的工作，一般来说，越不引人注意越好，而你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你这一次倡议沪上文化教育界，向各方呼吁和平解决“''陕变''，闹得动静可不小，估计你们那位委员长都会感激你，你难道就不怕日本人注意你？这样的话，你的任务恐怕就不好办了？还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川掏出香烟递给卫凝波一支，自己也点燃吸了一口说，“卫校长，我先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 “卫校长想必读过''三国演义''，为了对付强大的魏国，蜀、吴两国经常需要联合起来，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只有国党和你们再次联合起来，一致抗日，才能顶住强大的日本，并最终取得胜利。” “国党就好比三国时的吴国，那些江南大族世家可不好对付，没有了吴主压制，那些世家大族就会各行其事，恐怕那样这些大族就不仅会有和蜀国联合的，还会有和魏国联合的。” “国党现在同样如此，能将国党统一成一个整体的，在国党内部只有委员长一个人，没有委员长，恐怕分分钟钟国党就会分崩离析，地方势力许多就会各打算盘，变成一盘散沙，国内想要形成抗日联合阵线，完全就不可能。” “至于我，这一次高调出头。” 秦川苦笑着摇摇头，“原因也很简单，就是我对于''陕变''的结果感到害怕，所以才忍不住站出来发出呼吁。” “而且，这件事也要从两面看，成为公众人物，对于我的任务来说，也并一定就是坏事，卫校长应该听说过，大隐隐于朝，小隐隐于野这句话，我虽无能力隐于朝堂，可也不愿隐于市井，我想选择中隐，这也许对我日后的工作会更有好处。” 其实秦川如此，也是有他自己的考虑的。 最主要的是两个原因：第一是，作为穿越者，秦川有许多别人所没有的优势，对于时局，不论大局还是局部的准确预判，他都远远强于这个世界所有的人，何况他还有众多“作弊”手段，秦川可不想空有一身“作弊”本领，却入宝山而空归； 第二，自然就是因为他的那个鸡肋系统了，如果他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不要说同敌伪重要人物有肢体接触，就是想近距离看对方一眼，估计都会引起怀疑，被抓进宪兵队或者七十六号那就是分分钟钟的事，如果那样，那个系统可就真是不折不扣的鸡肋了。 只不过，这些话，秦川是不能也不敢同任何人说起的。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九十八章 胜利一定会是你们的 第99章 胜利一定会是你们的 卫凝波略一思索，点点头似乎认可了秦川的话，然后又说道，“如果是这样，我倒是建议你从政，比如说进入沪上市政当局，一旦沪上陷落，你还可以打进敌伪内部，进而发挥更大的作用。” 卫凝波的话，听得秦川身上不由一冷，连连摆手说道，“这个不行，我真要从事了伪职，等到你们胜利后，这一段经历我恐怕就说不清了，一旦无人证明，往轻里说，也会把我当做汉奸关进监狱。” 卫凝波愣了一下，忽然笑起来，随即说道，“怎么会无人证明呢，我们不但会在档案中记载你做出的贡献，而且也还有很多知道你的同志们，比如说我就可以为你做最好的证明……” 卫凝波似乎是也已经意识到什么，他的话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他的笑容已经略微露出一点苦涩。 秘密战线之所以被加上秘密二字，那就意味着这是要严格保密的，而且由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和某一个秘密地下人员有关联的同志可能就还潜伏在敌人内部，或者他们都共同和某一件事情有关联，那么这个人即便回到自己一方的阵营中，他之前所涉及的许多隐秘事情也依然要严格保密，否则就会把另外有关联的同志暴露出来，那会危机那些同志们的生命安全的。 就比如说，赵毅、李嫂、唐一菲三人，他们就是如此，只要秦川还在敌营中，他们的身份就不能暴露出来，因为特工部门会很快把许多事情都串到一起，比如某件泄密案，查到秦川头上那是很容易的事情。 要知道，只要是假的事情，那就一定不是绝对完美的，总会有漏洞存在，只不过哪些漏洞是否在模棱两可之间，或者被掩饰的很好，不容易引起注意罢了。 而且，打入敌营内部的同志身份越高，或者他接触的敌人内部的事情业高级别，也就越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所以，这些秘密战线上的人的档案资料，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都是要保密的，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之后才会解密，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就是永远不会解密的档案也完全是存在的。 至于说到有人佐证清白，也同样存在这种情况，有的时候，作证也会受到档案的解密同样的问题约束，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的变化，知道其真实身份的同志可能就提前牺牲了，他“水手”也不是绝对不会牺牲的。 卫凝波微不可查地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过话题，“承稷，你认为我们一定会胜利，你不要忘了，现在还有强大的日本帝国主义在我们面前。” 秦川认真地点头说道，“最后的胜利，一定会是你们的。” 卫凝波审视地看了秦川半晌，忽然又跳转话题。 “你们的委员长已经答应成立联合抗日阵线，我们也已经表示军队可以接受国党整编后开赴抗日战场。只不过，我们很担心你们的委员长回到金陵后会背信弃义，食言而肥，这次约你见面，是想请你帮助打探一下，国党是否会履行承诺，共同抗战。” 对于hd方面的担心，秦川完全可以理解，毕竟双方已经打了二十年，可以说双方有着血海深仇，都有置对方于死地的想法，只不过现在大敌当前，只能先面对一个共同的敌人。 秦川点头说，“没问题，这件事我会想办法，不过我认为你们大可放心，即便委员长暂时不想或者说是不愿承认你们，也不同意和你们联合，形势所迫，恐怕也容不得他所愿。” 秦川说着打开皮包，从里面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和一个大纸袋，递给卫凝波。 “这是我对德日关系，以及对日之战会在短期内爆发的判断，还有我给国党提出的一些建议，这份报告昨晚已经送去金陵，我抄录了一份，希望你能转呈给泽田先生，也许对你们的想法会有些帮助。” 这样的报告，是属于战略级别的，一般的情报人员未必会重视，更何况这还是他这样一个小人物根据相关资料自己分析推理出来的，秦川很担心“水手”不能替他传送出去。 秦川看了一眼那个大纸袋，又说道，“听赵毅和李嫂他们说，你们的经费可能有些困难，这里面是三万美金，是我的一点心意，如果不够，我还可以帮助解决。” 三万美金，那可就是九万法币，如果都换成武器，那可就是几百只长短枪，装备一个营的部队都够了，不要说他的一百多个人。而且，他所负责的这个潜伏组织里，潜伏人员正在陆续进入沪上，这些人虽然绝大多数都要自己寻找掩护身份，可毕竟还是有一些人是要他这个负责人来想办法安置的，需要钱的地方有很多，设置联络站和安全屋，还有购买其他一些必须用品，甚至收买敌人等等，这些都需要很多钱财的，有了这么一大笔，卫凝波顿时感觉身上一阵轻松。 卫凝波略有些动容地说，“承稷，这可真是谢谢你了！” 投机公债赚了钱的事情，秦川并不想隐瞒，而且他也根本隐瞒不住，不管是宋部长还是他们处长，都不会相信他没有就此大赚一笔，只不过是赚了多少而已，而且既然赚了钱，总要花费一些，如果都藏着，这几年的日子估计不会过得太舒服，这也不是他的性格。 对于秦川送来的大笔资金，卫凝波很关注也很激动，可他更关注的，还是秦川所说的“德日关系和短期内就会和日寇爆发战争”这件事情，卫凝波强忍住现在就想要拿出秦川这份报告副本观看的冲动，问道。 “你认为日本会和德国接近？” 秦川点点头，“现在德国是国党的主要武器供应方，他们双方一旦接近，我们的武器供应就堪忧了。” 卫凝波点点头又问，“你所说的战争短期内爆发，这个短期是多久？” “详细的分析都在报告里了，这个的时间，我觉得很可能就在明年，再要准确一点说，下半年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今天不仅得到了他正急需的大笔资金，而且还有关于中日战争的相关信息，虽然这个信息还仅仅是推断，并不是真真切切的确切情报，可这依然还是一份极为重要情报，这一点，卫凝波完全理解它的分量，即便没有秦川的交待，他也会把这份情报发给泽田的。 卫凝波点点头说，“承稷，放心，你的这份报告非常重要，我一定会发给泽田的。”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九十九章 有所保留 第100章 有所保留 卫凝波略微沉吟了一下，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接着对秦川说道。 “李嫂是一个很优秀的电讯人员，她在法国学习的就是数学专业，特别是又跟你这个破译高手学习了破译知识，破译能力更强，经验也更加丰富，说实话，对于破译电文，我们以往基本上都是采用的类似于你所说的明文攻击法来破译，从没想过还可以借助数学手段，这样宝贵的资源我们不应该浪费。所以我们也很想搞一个监听电台，破译的事情如果遇到难点，我们就要用到李嫂了，你看是不是可以？” 虽然李嫂是“水手”组织的人，可当初有言在先，为了秦川的安全，“水手”基本不会安排他们三人做其它工作，所以现在“水手”还是用征询的语气询问秦川的意见，如果秦川不同意，那就只好把李嫂调走了。 秦川思索了一会说道，“暂时不能在我那里设立电台，如果等我搬了新住址，房子更大一些的时候还可以考虑。现在，如果你们只是把截获的电文交给她破译，这还是可以的，但是一定要保证传送电文人员绝对可靠，而且传递过程也要安全稳妥。” 卫凝波不假思索地回答，“这个没问题，你现在不仅是你们处里的宝贝，更是我们的宝贝，这个我们自然会很谨慎的，实话对你说，泽田已经给我们发来了指示，对我们的任务又有了新要求，其中就有涉及你的部分，要我们想尽一切办法保证你的安全，我甚至还准备在你的住处附近开一家小规模的车场，以便一旦有事可以就近提供支援。” 卫凝波斟酌着继续说道，“承稷，你放心，我可以对你作出两点承诺，第一，我们的现在的敌人是日本帝国主义，我们的主要精力和手段现在都是要用来对付他们的，这一点我们和国党方面都是相同的，比如你们和我们的潜伏任务都是今年才开始的进行布置的，我和我的同志们也是今年才来到沪上。所以，我们在打败日本帝国主义对我们国家的侵略前，是不会主动做出对国党不利的事情的，虽然我们搜集情报的范围也包括国党，但只是一种防范手段，国党中很多人还是亡我们之心不死，作为弱小的一方，必须小心谨慎，这一点请你理解；” 对于卫凝波的说法，秦川很相信，也很赞同，整个抗战期间hd没有主动挑起过任何内战，甚至在国党方面明目张胆地攻击下，也只是做出有限的反击，始终保持着克制。 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搜集对方情报仅仅是为了自保，这绝对是应该的。 卫凝波接着说，“第二点，刚才说到的那个车场，我保证，他们并不知道你的存在，也不会知道他们在那里的真实目的，只是在紧急情况下，有我亲自发出通知，他们才会进行相应的行动。” 对于就近就有“水手”的人，秦川一向不反对，毕竟情况紧急时，能有个帮手保护自己的安全，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那就谢谢你了！”秦川感激地说道。 思索片刻，秦川又说道，“不过，这件事你们可以先筹备，但地点最好先不要选定，我听说有个美国商人可能要开发一大片地皮，地点就在法租界西边那片荒地上，距离贝当路也不远，我也想再换一个大一点的住处，如果那里条件不错的话，我很可能会搬到那里去住。” 对于他自己即将成立的建筑公司，秦川决定暂时还不能同卫凝波明说，这毕竟是他的私事，即便大哥同他那条线上的hd说了，也没什么大问题，但是他不会主动对卫凝波说起这件事，大不了到时资助他们购买里面的房屋就是了，有些事情还是要有所保留的。 秦川举起酒杯示意卫凝波喝酒，毕竟两人只是交谈，还是容易引起别人注意的。 “据说按照那个美国人的设想，除了街边要建成别墅，里面都会建成普通民居，我想，如果你们的车场到时建在那里应该会更方便一些。” 车场建在普通民居附近，自然是最好的，不仅让车场不太引人注意，而且也更加利于人员来往。 虽然不完全清楚秦川的意思，卫凝波还是点头说，“好的，你的建议我们会考虑的。” 卫凝波又说道，“承稷，有一件事我要跟你打个招呼，你上次说起的''俄侨自治协会''，我们得到准确情报，那些白俄，昨天从日本人那里搞来一批武器和几部电台，这些东西都是我们急需的，昨天我们就有计划，准备今晚动手，暗中把这些东西搞过来，希望我们的行动不会干扰你们。” 昨天秦川，齐兰峰就已经把“俄侨自治协会”和“万和商社”的监视资料交给了，秦川也仔细看过，除了那个隆昌建筑公司的资料有些价值，其它的线索都还需要逐步确认，只不过，秦川并没有在资料中发现这批武器和电台的报告，看起来自己这里比“水手”组织的效率要低很多，自己如果接手情报组，还要好好整顿一下。 秦川摇头说，“我们已经通过监视，获得了一个关于杭州湾国防工事泄密线索，如果你们仅仅是获取那批武器和电台，完全没有问题。而且，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这个‘俄侨自治协会’应该只是日本人在沪上的一个外围组织，他们应该主要负责接触沪上的一些上层人物，除了刺探情报，还应该有拉拢这些人的意思，我们很想利用一下这条线索，好作为日后打入地位内部的一个跳板。” 卫凝波思索了一会点点头说，“这一次，我们只是从他们那里获取我们需要的东西，并不会采取其它措施。” “还有，我想跟你确认一下，在‘俄侨自治协会’，除了前门有你们的一个监视点在二十四小时监视，后门似乎没有人，是这样吗？” 秦川点点头说，“没错，我们暂时只是要努力搞清楚他们和那些人联系密切，然后在去调查那些人的情况，不想打草惊蛇，所以后门没有安排二十四小时监视点，只是白天的时候，有人会监视从那条街上经过的人员，对可疑人员进行远距离跟踪。” 关于就近接触“俄侨自治协会”的事情，昨天齐兰峰跟秦川提起过，甚至齐兰峰还建议这个人选秦川就很合适，可秦川并没有马上同意，他还没想好，日后是否需要他亲自混进地位内部。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章 还要贷款 第101章 还要贷款 和“水手”见面后，秦川没有回“环球商务集团”，也没有直接赶回自己家中，而是坐着黄包车去先施、永安两家百货公司和附近的几家书店转了一圈，给大嫂买了一块美国进口的旗袍料子，还有几本数学和国外金融类书籍。 然后才又坐着黄包车直接去了大哥家，在路过自家门前时，果然看到有几个学生模样的人蹲在街边，秦川猜想，这几个学生很可能就是他的粉丝们了。 秦川来到大哥家时，大哥还没回来，除了佣人刘嫂，大嫂和侄儿都在家，和大嫂简单寒暄几句，然后就拉着侄儿进了他的房间，开始检查侄儿学习情况。 由于秦川认为，中日之间的大战最快一年内就会爆发，侄儿必须尽快读完大学，然后好出国留学躲避战乱，他也才更能放手执行任务。 大哥也不愿侄儿和大嫂留在沪上，积极支持儿子出国学习，秦川猜测，大哥的心思应该是和秦川所想相同，只不过没有明说罢了。 民国时期的大学学制，有些混乱，国内各个大学基本遵循四只六年不等的学制要求，国党教育部并没有，并没有硬性规定，只要遵守四年底线即可。 圣约翰大学的学制虽然也只有四年，可是因为除了个别专业，多数课都是全英文授课，对学生英文读写能力要求较高，所以，进入该校的学生绝大多数还需要过语言关，一般要有一个一到两年的预科，所以实际上，它的学制是五至六年。 因此，为了抢在四一年年底前赴美，这几个月来，侄儿已经在大嫂辅导下，自学完中学课程。同时一直由秦川出钱聘请了一个英文老师，给侄儿授课。 秦川已经找过校长卜航济，准备过完年就让侄儿接受圣约翰大学的入学考试，最好能直接跟读今年的大学一年级，这样四零年就可以毕业，然后选择出国留学，从而赶在美日开战前到达美国。 其实，聘请的这个英文老师不仅教侄儿，同时也指导大哥、大嫂学习掌握英文。 而那些关于金融投资的书籍，则是秦川卖给大嫂的，秦川一直计划让大嫂帮助管理在美国的投资公司，虽然许多操作是要秦川发出指令大嫂才会按要求操作，可毕竟大嫂是投资公司名义上的老板，对于投资一窍不通，也说不过去。 傍晚五点，大哥秦赢准时开着他车子回到家。 看到大哥的车，秦川突然有些懊恼，他应该给大嫂也买一辆车子的，只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即便大嫂马上就成为他在美国的公司名义上的负责人，可在国内开发地产的建筑公司这件事上，她和公司的关系暂时还是要保密的。 按照秦川的设计，这家公司明面上就是这个美国人从他们国内自筹资金开办的，和任何人、任何公司都没有任何什么关系。 吃过晚饭，大哥喊上大嫂和秦川一同来到书房里。 听说秦川要办建筑公司，在法租界中开发房地产，大嫂很高兴，也很愿意为秦川撑起这个公司的门面，特别是得知这个公司日后主要是在美国开展经营，大嫂更加高兴，因为那样她可以就近照顾侄儿了。 只不过，对于并不需要她明里参与国内这家公司的经营，只有等她到美国后，才会光明正大地真正主持公司的工作，大嫂很有些不解，还是在秦川隐晦地解释原因后，大嫂才没过多询问。 大哥秦赢虽然对于秦川要置办不动产也很是支持，认为秦川已经长大了，知道积累自己的财产。可还是仔细询问秦川要在租界购地建房的理由，以及他准备如何操作。 在大嫂惊诧的目光中，秦川将他判断中日之战很可能在明年就会开始，以及到时沪上租界会成为富人和有一些积蓄的人的避难天堂，那时面对大量涌入的普通民众和富商，租界势必人满为患，房子将会成为急需且稀缺的资源，房价势必会大涨的预测详细说了出来。 虽然大嫂惊诧万分，可大哥听完，默默思索了一会后，却对秦川的判断和做法非常满意。 大哥告诉秦川，关于在美国注册公司的事情，他已经请他们银行来帮忙，明天就可以在美国那面注册完成，因为时间紧，公司的名称大哥没有征询秦川意见，已经替他起完了，就叫“泛美投资”。 至于聘用一个美国人做在沪上这家地产公司经理和名义上的老板这件事，也已经有了眉目，他们银行信贷部门的一个职员有意做这个经理，大哥已经私下和这个美国人谈过，只不过薪资待遇还需要和大嫂面谈，然后才会和大嫂签署合同。 这些事情自然要有大嫂出面，三人只是商议了公司运行架构、购买地皮、以及银行贷款和公司章程等事宜。 关于公司购买地皮，以及后续资金如何运作才能效率最大化的事情，秦川也有交代。 如今沪上租界里，每亩地价在一万五千到一万八千大洋之间，靠近霞飞路的地价更是超过一万九千大洋，秦川那两千多万如果要买块好地块，就算全部投入购地，也只能购买一千多亩，资金还是有些少了。 关于这一点，秦川也早有谋划，他并不准备购买较好的地块，而是选择法租界最西端的那一大片荒地，如果一次性购进大量地块，并保证尽快将那里修建完善，购地款会有降价，而且降低的幅度不会小，如果每亩降低到一万四，那就是几百万的差额，可以购得更多的土地，修建更多的房屋，当然也会在售出后赚更多的钱。 除此之外，秦川还有办法，那就是先购地，再以购得的地皮做抵押，贷款来建屋造房。 秦川这个“借鸡生蛋”的办法，引来大哥、大嫂的一致极力称赞 而且秦川拒绝了大哥建议在花旗银行贷款，而是坚持要在日本正金银行抵押贷款。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零一章 急赴金陵 第102章 急赴金陵 当天晚上秦川回到自己家时，已经是半夜三更了。 关于贷款的事，秦川最终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决定，甚至不顾大哥提出，他可以在花旗银行为秦川争取到低息贷款的好条件。 初时大哥秦赢还十分不理解秦川的行为，可很快大哥就反应过来，转而和秦川商量起到正金银行贷款以及还款的细节，最后兄弟二人商定，明天美国新注册的公司手续办妥后，秦川就按照大哥安排好的渠道，将一百万转到大哥指定的账户，在通过这个账户将资金转到瑞士一家银行，然后再由这家银行将这一百万转进这家现在还是空壳的“泛美投资公司”。 而余下的二千三百万，也依照这个办法转进瑞士这家银行，在通过这家银行，将资金转进这个名叫约翰斯密斯的美国人马上就会在法租界里注册的新公司中。 瑞士不仅是永久中立国，他的银行保密法律在整个二十世纪执行的极为严格，任何储户存入瑞士银行的存款他们都会为其保密，不会允许任何人查询资金来源以及去处，即便是某个国家政府也不可以查询。 剩下的购地和贷款，以及后续开发的事情都要由这个斯密斯来承担办理。 通过，这么一通麻烦而又繁琐的资金周转，法租界这家新注册的房地产公司的资金来源也就再无从查起了。 当然，和这个约翰斯密斯还要私下签署一份保密文件，这份文件就是证明这家地产公司的真正所有者并不是斯密斯，而是大嫂，这件事也不用秦川出面，有大哥大嫂去办理就可以了。 在大哥的坚持下，又由秦川和大嫂签署了一份差不多内容的文件，也就是保证秦川是美国“泛美投资”的实际拥有者。 这些转账事宜，都要秦川明天和大哥去花旗银行亲自办理。 至于到正金银行办理贷款，秦川也有交代，那就是贷款初期由整块地皮做抵押，要求不低于二千万法币，开发完成后，抵押物就转换成超过贷款一成的房产，作价由法租界律师所认定。 秦川的理由是，绝大多数房产需要买出，如果仍然用来抵押，房产售卖会受到影响。 然后，贷款得到的资金中的绝大一部分，将会再次用来购买需要开发的土地。 另外，秦川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贷款要在第四年才开始逐月偿还，如果能满足这个条件，利息稍高一些也可以接受。 秦川大致算了一下，这些钱一拿走，他剩下的资金就只剩下八十多万了。 不过，有了这笔钱，他也许可以应付一些突发事件，更何况他每月还有两万多稿费和大学薪水的收入。 回到家，是赵毅给他开的门，秦川匆匆和闻声起来查看的李嫂、唐一菲打了个招呼，简单洗漱后，就提着几瓶啤酒回到他的卧室，自己一个人一边喝着啤酒，一边静静仔细思索着今天的事情，看看是否遗忘了什么，或者在和卫凝波见面谈话中，是否有什么地方自己忽视了。 关于房地产开发公司的事情，秦川也仔细也仔细回想了一遍，直到没有发现有什么疏漏，这才上床休息。 第二天早上，秦川没有依往日那般进行晨练，而是直到六点才起床洗漱。 匆匆吃完早餐后，就坐上大哥来接他的车，随大哥赶到花旗银行，在银行办理了昨晚商定的逐项事宜后，算算时间，已经到了和卜航济说好的半月假期，想要去圣约翰大学去销假，可犹豫了好一会，最后秦川还是决定明天再去。 因为，秦川能想象得到，见到卜航济会是怎样一种情形，卜航济肯定会对他说教一番，不外是他这个“才华横溢”的数学教授，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放到做学问上面，那些小说吗，意思意思也就罢了，或者干脆会劝告他，不要再写小说或者发表什么诗文了。 为了应付这个美国老头，秦川觉得，他应该再拿出一篇有价值的论文来。 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到中午，在外面吃过午饭，秦川才赶回“环球商务集团”。 将已经没有一分钱的那个花旗银行的账户凭证，交给王家黎，又把公司进展情况向王家黎通报后，得知破译小组并没什么新情况，秦川就回到他自己的办公室，开始准备他要交给圣约翰大学卜航济的数学论文。 这一次秦川抄写的论文是“集合论”中“连续假设无矛盾性”的证明，在历史上，这是捷克数学家哥德尔在1938年的研究成果，秦川此时拿出这篇论文时间上把握得刚刚好，并没有过于超前，而且完全使用现有的数学手段进行证明，这样一篇极有价值的数学论文，相信会让卜航济这个美国老头放他一马。 秦川的论文完成得很快，刚刚写完，确切地说应该是秦川通过他的系统抄写完他的数学论文，留在公司的特勤小组组长吴国栋就给秦川送来了今天上午就收到的一分情报，这份情报是关于“俄侨自治协会”的。 因为秦川上午没来公司，情报便一直留在了吴国栋的手中。 齐兰峰去金陵之前，已经交代吴国栋，以后所有情报都要交给秦川处理。 情报的内容很简单，监事人员报告说，今天一早，“俄侨自治协会”的人上班不久，就有公共租界的大群巡捕赶过来，从里面抬出几具尸体后，巡捕们又在里面闹腾了很久才离开，据他们打探，昨晚有歹徒闯进了“俄侨自治协会”，杀死几名俄国人的保镖后，盗窃了包括一批数量不明的烟土在内的财物，然后安然离开。 对于这件事，秦川自然清楚是什么人干的，这就是“水手”他们盗取武器的计划成功了，至于说“俄侨自治协会”损失了财物和烟土，这应该是“水手”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让“俄侨自治协会”的人，以及他们的后台老板日本人，以为这些歹徒只是贪图那些烟土，才在夜里闯进去，顺便又带走了其它钱财和那批武器。 对于这件事，秦川要求吴国栋通知下去，所有潜伏人员近期不得和黑市的人有任何接触，更不得在黑市上参与烟土和武器买卖。 秦川知道，为了日后更方便获取武器以及其它他们潜伏需要的物资装备，他们有一个小组就在参与黑市交易。出了这件事后，盗取财物的“歹徒”绝大多数都会通过黑市来销赃，现在不仅是巡捕房的巡捕，甚至日本人的情报人员都会密切监视黑市上的动静。 处理完这件事，秦川又打开前天齐兰峰送来的情报组卷宗，准备好好思考一下情报组今后的工作，秦川想要还好准备一下如何更好应对沪上沦陷后的潜伏任务。 齐兰峰直接负责情报组的工作时，秦川不好过多插手，现在不同了，那些日本人潜伏在沪上的特务机关，现在就需要想办法安排人员接近，而那些日后的投敌人员身边，尤其是日后沦陷后成立的特务机关的人，现在就应该安排人员做好相应准备，那些日伪特务机关，以及日后投敌人员的身份，绝大多数秦川可是都清楚，这个先天优势必须要尽可能发挥出来。 就在秦川苦思冥想，绞尽脑汁在心中一个个梳理着这些线索，思考着都以什么样的手段现在就接近这些人的时候，王家黎拿着一封电报匆匆走进他的办公室。 “承稷，老齐来电，要你立刻赶去金陵，你自己看看。” 接过王家黎递过来的电报，秦川看了一眼，齐兰峰的电报很简短，只是让秦川今晚必须赶到金陵，其它什么都没说。 这么急着让自己去金陵会有什么事情？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零二章 谁要见自己 第103章 谁要见自己 秦川是在下半夜时，赶到的金陵。 对于秦川路上的安全，齐兰峰和王家黎都很在意，尤其是齐兰峰，在发完要秦川立刻赶赴金陵的第一封电报后，又很快追加了一封给王家黎的电报，要求王家黎监督，秦川必须要有人严密保护才可以赶来金陵。 由于吴淞口那艘海军炮艇被齐兰峰带去金陵，如果要乘坐海军舰艇，那就必须是大舰，而大舰燃料耗费会很大，虽然处里和海军的关系还算不错，可海军的军费一向比较紧张，也不好再麻烦海军，所以秦川只能乘坐火车。 好在这个时候的火车还算比较舒适，尤其是软卧包厢，条件就更好了，只不过秦川和三个特勤组的人员待在一个包厢里，还是感觉很不舒服。 在金陵火车站见到已经等候多时的齐兰峰后，就被齐兰峰直接拉到他们潜伏组在金陵的安全屋。 他们特别站的这个安全屋，是一栋北方式样的四合院建筑，照壁后面的院子里只有一间正房和两间厢房。 这座四合院坐落在一个叫马台街的街道上，秦川记得这条街后世曾经是饮食一条街，只不过这个时候这条并不宽阔的街道，还是一条很普通的街道，丝毫不见后世的热闹繁荣。 他们特别站在此处只有三个密密留守人员，他们的职责有两个，一是负责看管这座安全屋，二就是他们特别站需要从处里领取的装备物资，都通过他们秘密领取，然后再送到沪上，这三个人也属于他们特别站特勤小组。 直到进了安排给秦川休息的正房里，齐兰峰都没有提到让他赶来金陵的原因。 正房堂屋房间里家具不多，不过却收拾得很整洁，齐兰峰并没在堂屋里停留，而是直接带着秦川走进左面的卧室里。 卧室里摆在地上的桌子上，早已摆好了两个冷盘，一盘板鸭和一盘酱牛肉，另外还有两个杯子和几瓶啤酒。 齐兰峰手脚麻利地倒了两杯啤酒，又把秦川按在椅子上，这才满眼都是羡慕，神秘兮兮说道。 “承稷，你小子这次可就要发达了，有大人物要见你，到时候可别忘了提携一下哥哥。” 秦川自从接到齐兰峰的电报后，就一直在想这件事。 齐兰峰这样火急火燎地把他喊到金陵来，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而且秦川猜测，很可能跟他要齐兰峰递上来的那份报告有关，而如果真如他所想，那就说明他的这份报告不仅引起了他们处长的高度重视，甚至还很可能被处长直接递到上面了。 秦川可没想到，他的这份报告竟然竟然会这么快就被高层看到。 要知道不仅他们处长刚被张少帅从西安放回来，处里还有那么多事情在等着他急需处理，比如要立刻整顿安排西安的情报站，监视东北军和西北军的动向，还要收集各方对“陕变”和平解决的看法，以及各地这些地方势力的动向，甚至还有清理处里那些以为没了委员长，他会就此失势的部下、同僚等等，诸般事情都要忙，哪有充裕的时间来顾及他的这份证据不足的分析报告。 就是委员长，他也没时间过问这件事啊！ 要知道，不仅惊吓忐忑了半个月的委员长需要好好休息，甚至已经混乱了半个月的国党高层，也需要他重新梳理安抚，这些事情都会严重牵扯委员长的精力，一般的报告估计处长都不敢拿上去给委员长看。 可如果不是因为这份报告，那又会是因为什么呢？ 难道是委员长已经知道了在他蒙难之初，自己发出的那份呼吁书？这一次就是把自己招来金陵，要好好感激自己，给自己加官晋爵？ 再或者，是因为自己帮助宋部长赚了数千万的巨款，是宋部长让处长找自己来，要感谢自己一番？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要见自己的这个人，绝对不是处长，如果是处长要见自己当面夸赞一下，齐兰峰还不至于搞得如此神秘？ 可是，那又会是谁要见自己呢？ 就在秦川胡思乱想的时候，齐兰峰拍拍秦川，笑着调侃说，“承稷，怎么，你这是高兴得呆住了？” 秦川这才回过神来说，疑惑地说，“老齐，你还没说是哪位大人物要见我，我高兴个什么劲，难不成还是委员长要见我？” 齐兰峰一撇嘴，白了秦川一眼说，“美的你小子，委员长这才回来几天，许多事情都等着他去处理呢，这个时候正是委员长日理万机的时候，哪有时间亲自见你？” 既然不是委员长要建自己，其它的人，秦川也就不是很在乎了，即便哪位大人物看重自己，想要要自己过去，处长也绝对不会放人。 想到这些，秦川也就不再纠结，而是端起酒杯，“老齐，这一路上我可是水米未进，你先让我喝几杯啤酒。” 一边说着，秦川一边把一杯啤酒喝下。 齐兰峰一边给秦川倒酒一边压低声音兴奋地说，“我来到金陵第二天一大早，处长就和齐秘书一同过来，听取了我的汇报，处长对于咱们这半月取得的成绩十分满意，对承稷你更是大加夸赞，当听到你竟然用一千万赚了四千多万时，竟然张着嘴半天没出声。” “哈哈哈哈哈”，说到这里，齐兰峰忍不住乐出声来。 听到齐兰峰绘声绘色的讲述，秦川也不由笑了起来，对于这次公债投机操作，秦川也很得意，在不足一个月的时间里，就取得如此成绩，这的确很让人感到惊讶。 虽然他先知先觉，在信息上他有着世人无法比拟的绝对优势，可这也是需要有人来操作执行的。 秦川端起酒杯示意齐兰峰，两人都很兴奋地喝了一杯啤酒。 秦川撇撇嘴说，“老齐，这一次虽然赚得数千万，可那都是别人的，跟咱们没什么关系，你就等着瞧，最多五年，也许时间还要再短一些，我保证你也会变成千万富翁。” 齐兰峰脸色有些涨红，小心地走到门前打开门向外面仔细看了看，又重新关好门，低声说。 “承稷，咱们的事回去再说，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零三章 还 没穿过军装 第104章 还 没穿过军装 齐兰峰倒上啤酒，然后一口喝下，努力控制着自己亢奋的情绪说。 “承稷，你的那份报告，我也交给处长了，处长看的很仔细，然后你猜一猜会怎样？” 虽然秦川很想搞清楚他们这位能力超群的处长，对于他的报告的态度，可对于齐兰峰这种明显卖关子的举动还是感到有些不耐，而且从齐兰峰的表情和刚才所说的这些话里，秦川已经得出了结论，那就是他的报告大概率是得到了高层的重视，至少也是关注到了他的这份报告。 秦川没理会齐兰峰，而是开始自顾自的喝酒吃菜，在秦川连喝了两杯啤酒后，齐兰峰也看出了秦川的心思，笑着用手轻轻拍了秦川的后脑一把，又气又无奈滴说，“臭小子，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齐兰峰也喝了口啤酒，接着说道，“咱们处长看完你的那份报告后，沉默了好一会，当场倒没说什么，只是告诉我，关于你的这份报告，要严格保密。” 齐兰峰向前探过身子，声音也又压低了几分，“齐秘书说，处长从这里离开后，并没去处里，而是先去了鸡笼山北极阁一号，那是宋部长的家，然后又和宋部长一同去了黄浦路委员长官邸，他们在委员长那里整整待了一个上午，期间国党外交部张部长、军政部何部长、海军陈司令、广州行营陈主任、航空委员会周主任、兵公署俞署长，还有参谋本部的长官们，这些人都先后去了委员长那里，他们也都是直到中午才出来。” 不要说此时的宋部长和他们处长，就是外交部张部长、和广州行营陈主任、航空委员会周主任、兵公署俞署长这些人，也都各个都是委员长心腹，在这些人中，尤以外交部张部长和广州行营陈主任更得委员长信任倚重。 张部长和委员长不仅都是保定军官学校毕业，他们在日本留学时还同在振武学堂学习，是地地道道的同学，此后在广州担任过大元帅府参军、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总参议兼军事委员会委员、沪上特别市市长、鄂省省主席、国党外交部部长，秦川知道这位张部长，他是少数在日后跑到闽省对面那个岛上后，依然得到委员长信任和重用的几个人，直到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才过世，享年101岁。 排在后面的就是这个广州行营陈主任，这位陈主任也不简单，不仅是保定军官学校毕业、在粤军中任过炮兵营长、黄埔时还担任过炮兵教官、北伐时期屡立战功升任国民革命军二十一师师长，虽然曾经委员长第一次下野期间被何部长免去军职，可在委员长复出后，又被委员长任命为十一师师长，中原大战时更是大出风头，三十四岁时就因战功卓着升任十八军军长，被戏称为童子军，现在广州行营任上还仍兼任着国民革命军十八军军长一职，而且自民国二十一年委员长在庐山开办军官训练团并自任训练团团长后，这位陈主任竟然是训练团的副团长，可见委员长对其重视程度。 见秦川默不作声似乎是在想着心事，齐兰峰以为秦川对这位广州行营陈主任不知底细，又补充说，“承稷，你可不要小看广州行营的陈主任，这位可是委员长身边的大红人，据说很快就要成为军政部次长了，他在军中的地位现在可是仅次于何部长啊！甚至日后被人私下称作小委员长呢。” 提到何部长，齐兰峰又赞许地对秦川说道，“承稷，你小子是真有远见，看事情透彻，这一次何部长力主讨伐‘陕变’叛军，甚至还同夫人硬顶，委员长回来之后果然不但没有计较，而且在机场对何部长尤为称赞，委员长不仅说他这次能安全回来全靠何部长力主的对叛军武力压迫，在第二天金陵二十万人庆贺委员长安然返回的大会上，还让何部长代替他致词。” 对于齐兰峰的说法，秦川丝毫不以为意，有着穿越经历的他可是深知委员长喜怒不形于色的手段，因为有了他第一次下野的事情，再加上这一次根本就不考虑他的生命安全，拒不同张少帅谈判，一味武力讨伐，这两件事都是无法原谅的，委员长早已深深嫉恨了，一旦时机成熟，就会有他好看。 在秦川的记忆中，这位被认为亲日派的何部长，在抗战后就开始逐步失势、开始在委员长的默许下受到排挤，不仅他在俊中的地位被这位陈主任和号称小诸葛的桂系大佬所取代，何部长本人也被委员长派到美国去担任国党驻联合国安理会军事参谋团团长了，等到跑到闽省对面那个岛上后，更是备受冷落。 不清楚秦川的暗自腹诽，齐兰峰再次抿了一口啤酒润润因为激动亢奋而有些发干喉咙，接着说道，“处长一回到处里，就安排齐秘书过来通知我，要你马上赶来金陵，说是明天处长会带你去宋部长家，那里有人要见你。” 听齐兰峰一通介绍，秦川总算搞明白了，看来他的报告是引起了高层的重视，至少委员长应该是很关注的，否则也不会招来这么多人去他的官邸。只不过，看起来他们多少还是有些怀疑自己那个报告的可信度，估计明天去见宋部长家，不会仅仅是因为操作公债赚钱的事情见宋部长这么简单，而去宋部长家里还说有人要见自己，那就一定不是宋部长要见自己了，应该是另有其人。 对于他的报告得到高层关注，仅仅这一点，秦川心中就长长松了一口气，先不说最后会不会按照他的报告中所说的去准备布置，至少让这些国党高层把对日战争的紧迫感提升起来，这就足够了。 只是一想到明天就要见到他们处长了，秦川多少心里还有些紧张，他可是知道，他们这位处长可是明察秋毫的狠人，稍有疏忽他就可能踏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看出秦川有些紧张，齐兰峰忙说，“承稷，你不要担心，齐秘书私下跟我透过底，处长对你很看重，明天到宋部长那里应该主要是为了你的那份报告的事情，这件事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只要好好准备一下就可以了。” “还有。” 齐兰峰又说道，“齐秘书说，处长要你明天穿军装。” “军装？” 齐兰峰的话让秦川不由愣住了，他现在虽然已经是上尉军衔，可他从来就没没见到过他的军装，更不要说穿军装了，这让他去哪里找军装来穿。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零四章 北极阁一号 第105章 北极阁一号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秦川就被齐兰峰喊起来。 然后齐兰峰就跑前跑后地开始忙碌起来，先是带着秦川洗漱，然后又张罗早餐，早餐过后，齐兰峰又亲自捧来一套崭新的军装和一双新皮鞋，甚至还细心地帮助秦川佩戴好军衔。 看着齐兰峰就好像他大哥秦赢一样，跑前跑后地为他操持，秦川心中不由暗暗感动，甚至心中暗想，如果此后这个齐兰峰一直作为他的上级，那倒最好不过了。 帮助哭笑不得的秦川穿戴好，齐兰峰又拉着秦川来到穿衣镜前，让秦川看看是否满意。 第一次穿上军装的秦川此刻心情奇佳，高挑匀称的身材，棱角分明年轻俊朗的面容，再配上一身笔挺的军装，尤其是亮闪闪的上尉军衔，让秦川显得神采奕奕，精神抖擞。 二十出头年纪的上尉，在中央军中也不多见。 这个时候，即便是黄埔毕业，起步也只是少尉，虽然这些“天子门生”晋升速度要远比那些杂牌军里的军官快，可从少尉晋升到上尉，那也要好几年的时间。 “不错！很不错！” 看着秦川穿军装的形象，齐兰峰欣喜得连连夸赞。 七点整，齐兰峰亲自开车，拉着秦川驶出他们这处安全屋，驶上街道，来到朝天宫街口路边停下，按照和齐秘书的约定，他们的车要在这里等候。 又等了十几分钟，一辆卡迪拉克轿车在经过他们的轿车时，稍微减慢速度，并鸣了一声喇叭。 秦川视线约过齐兰峰看向那辆凯迪拉克，只见对面车窗摇下半截车窗，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略显瘦弱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中年人清秀面孔，中年人对着齐兰峰微微一点头，那辆凯迪拉克就直接开过去。 齐兰峰顿时一阵手忙脚乱地发动汽车，然后紧紧跟上凯迪拉克。 刚刚看到的那个中年人，秦川猜测，他应该就是和齐兰峰似乎有些特殊关系的齐秘书。 这个齐秘书可不简单，这人和处长是江山同乡不说，还和处长是高小同学，而且还是很要好的同学。 此人并不是黄埔出身，甚至也没有军队经历，起初是在家乡国党党务部门任职，硬被处长拉进特务处，很快就成为特务处中校主任秘书，是处长最为信任的绝对心腹。 按照秦川的记忆，在他之后，才是毛秘书接任，而这个齐秘书和后来接任的毛秘书竟然还是中学同学，而且此人极为长寿，活了一百零四岁，直到2008年才在岛上辞世。 秦川暗暗打定主意，这个特务处其他人可以不接触，这个人有机会倒是要好好结交一下。 凯迪拉克一路行进很快，很快来到鸡笼山北极阁一号。 北极阁一号修建的极具特色，构思极为精巧，秦川前世来过这里。 这栋别墅外表看上去是两层，其实是三层，地下还有一层。 比较特别的是，屋顶看上去是用茅草铺成，其实却是水泥的，只不过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这里因此还有茅草屋之称。 另一个特别之处是，整座建筑虽然是钢筋混凝土制成，可室内的大梁看上去却绝对是木制，梁上的水泥面上木纹清晰可见，那手艺绝对不是后世仿古所能比拟的。 车子开进有警卫把守的院内，秦川注意到，这里的警卫虽然也穿着国军军装，可他们头上的钢盔不是德制35钢盔，而是英式的布罗迪钢盔。 秦川知道，这些警卫并不是中央军，而是宋部长一手建立起来的税警总团的人。 别墅院子里遍植雪松、梅花和法国梧桐，虽然此时还是冬季，可这院子里这时却是绿树掩映，姹紫嫣红，来到院中，仿佛置身春季一般。 秦川他们的汽车还没开进别墅的院子，就看见里面停了十几辆汽车，不仅有常见的雪佛兰、雪铁龙，还有别克、斯蒂庞克、奔驰和林肯、劳斯莱斯这些高级轿车。 远远地，秦川就看见已经停下来的凯迪拉克中，齐秘书首先下车来到后座门前打开车门，一个同样中山装的浓眉中年人迈步下了凯迪拉克，在车旁站定看着他们的车子。 虽然两辆车还离得很远，齐兰峰却急忙停下车，喊了秦川一声就跳下车，带着秦川疾步跑到浓眉中年人身前立正敬礼。 看齐兰峰恭恭敬敬，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秦川就知道，面前这个中年人就是他们的处长了。 秦川也急忙跟着齐兰峰，规规矩矩地向中年人立正敬礼。 浓眉中年人并没有看齐兰峰，而是仔细打量了秦川好一阵，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对二人摆摆手，示意二人结束敬礼，笑着说。 “你就是沪上特别站的秦川？” “报告处长，卑职就是秦川。”秦川大声回答。 “不错，年轻人很不错！” 处长满意地点点头，对秦川说道，“一会你跟我进去，里面国党军中高层要见你，他们有什么话问你，你尽管放心大胆地说，不过有两点要注意，第一是关于你们沪上特别站，第二是关于这一次的公债，这两件事都是绝密。” 说到最后，处长的脸已经冷了下来，虽然并没有声色俱厉，可秦川已经能从他的语气中，感觉到那丝丝的寒意，那种寒意不是由外而内，而是由内而外，让人不由从心底升起的那种寒意，瞬间传遍秦川的全身。 秦川的变化，想必处长已经能感觉到，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跟我来。 说完，处长转身向那栋别致的别墅楼中走去。 走进别墅大门，迎面是一间宽敞的大厅，只不过这个大厅并不是客厅，而是好似酒店大堂的那种，四周也摆着一些沙发茶几，那里的沙发上，正坐着几个身穿便服的青年人。 看到处长走进来，那集人都急忙起身，有一个青年还一溜小跑地跑到大厅左侧拉开一扇门。 秦川知道，这所谓的一楼，不仅有警卫和司机下人们休息的房间，还有卫生间、厨房、书房、会客室，另外还有一间宽敞的会议室。 而警卫把他们让进去的这一间，并不是会议室，而是会客厅，只不过，里面的情况却让秦川有些发愣。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零五章 这里有HD 第106章 这里有hd 宋家的客厅有一大一小两个，他们此时所在的这个客厅就是那个小的客厅，这个小客厅里面的装饰摆设，也和这栋专门设计修建的别墅一样，都是中西合璧，既不失民族传承，又充满着浓郁的西洋风情。 宋部长不仅是圣约翰大学的校友，他还在美国哈弗和哥伦比亚大学学习并获得博士学位，行事做派一向很洋气。 就比如他的这间会客厅，墙壁上就既有欧洲古典雕塑装饰，又悬挂着华夏古典条幅字画，客厅四角还有栽种在花盆中的翠竹摇曳，甚至在他身后的墙壁上，还有一个正燃着熊熊火焰的西式壁炉，让整个会客厅里春意盎然，尽管他的这栋别墅里就有暖气。 客厅里面一圈西式真皮沙发上，上只是稀稀落落坐着七个便装中年人，而除了正面主位上四十出头年纪的中年人穿着马甲，另外那些人虽然都穿着便装，可都正襟危坐，显然这些人都是军人出身。 尤其是这些人的神态，更让秦川有些心惊，他们这位大名鼎鼎的处长走进来，除了马甲中年人，这些人都没有一个起身的，只是略微点头示意或者有人随意地喊了一声“春风”，也就算打过招呼了，这些人显然身份都很不一般。 要知道，他们处长虽然现在仅仅是个上校军衔，可大家都清楚，他们处长不仅是正当红的天子门生，委员长心腹，主管的特务处还负有纠察军、警、宪职责，理论上就有纠察他们这些人的权利，一般的国党部队中，不要说那些军衔和他们处长相差不大的团长、旅长，就是师长们，也未必敢于有人不给他们这位处长的面子。 可眼前这些人明显就不是这样，对于他们这位处长，虽然不能说是冷淡，可也没人把他过于当回事，那样子，看待他们处长，只不过就是普通军中同僚罢了。 这些人对于他们处长如此，那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一是这些人对于特务处不以为然，二是这些人位高权重，他们处长根本拿这些人没有丝毫办法。 秦川正暗暗心惊，马甲中年人已经笑着迎过来。 处长笑着向秦川介绍，“承稷，这位就是国党财政部宋部长。” 对于处长没喊他秦上尉，而是直接称呼他的字，秦川并不感觉奇怪，如今他已经是在国党高层中挂了号的人物，虽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上尉，可毕竟是能给他们特务处挣脸面的人，处长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表示出他爱惜人才的风度。 秦川急忙给宋部长敬礼，“宋部长好！” 宋部长满脸笑容，上下打量了秦川后，脸上笑容更盛，说道，“秦上尉不仅年轻有为，还英气勃勃，难得！难得啊！秦上尉，来，我来为你介绍一下你们军中在座的诸位长官。” 说完，宋部长亲自拉着秦川走到这些人的身前一一替秦川引见。 宋部长亲自拉着这个年轻上尉引见给他们，这让在沙发上就坐的几个人也都感到有些诧异，不由打起来精神，甚至连他们处长进来都没起身的这些军中人物，在介绍到他们时，也都纷纷起身，亲热地和秦川握手，甚至还不时有人赞誉几句，这倒是很让秦川受宠若惊。 通过宋部长的引见，秦川知道了这些大人物的身份。 和宋部长并肩坐在上首的年近五十，明显带有闽省口音的，正是国党海军陈司令。 挨着陈司令坐着的四十多岁的男子，是国党兵工总署俞署长；俞署长下首的，是同样姓俞的年轻男子，看模样年纪最多三十出头，只不过在介绍到这个人时，宋部长并没有介绍他的姓名，而只是告诉秦川，这位是俞少将，俞将军。 另一侧紧挨着宋部长的矮个子中年人，则是国党广州行营陈主任；在陈主任下面的，是身材瘦弱的国党航空委员会周主任；周主任下面的同样是矮个子，可年纪却也只有三十左右，是国党中央军十四师少将参谋长。 知道了这些人的身份，秦川心中更加惊讶，除了那位俞少将，其余这些人物，可都是大名鼎鼎，对于他来说，说是如雷贯耳也不为过，要知道，就在这个小客厅里，此刻就云集着国党陆、海、空三军高层，而且还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广州行营陈主任，虽然此刻还仅仅是一个中将行营主任，可他是委员长最为看重军中后起之秀，此后就会挤掉何部长，成为国党军中仅次于委员长的二号人物。 而且这陈主任，不仅本人能力出众，尤为难得的是，此人还慧眼识人，为国党挖掘出许多能人，堪称伯乐，经他推荐给委员长的人，都因为才能出众，从而迅速得到委员长青睐。 陈主任也由此建立了自己的势力，那就是在国党内部有名的土木系。 就比如航空委员会周主任，就是经陈主任推荐，才入了委员长法眼，很快就会成为国党空军司令。 而这位同样其貌不扬的少将师参谋长，虽然是黄埔五期，可毕业后并没加入中央军，而是进入当时还同中央军对着干的川军堂兄的部队积功当了营长，后脱离部队去日本进入士官学校二十四期学习，“九一八”后未及毕业，就离校回国进入陆军大学，以第一名成绩毕业后成为陆大战术史教官，军衔依然还是少校。 不知为何，按照秦川的记忆，这个少将参谋长就在这个月，甚至就是最近几天，他就突然被陈主任看中，并极力运作，将其调入陈主任的起家部队之一的十四师担任参谋长，军衔也是直接变成少将。 从此这人就因能力出众，不仅在即将开始的淞沪会战中，以参谋长身份兼旅长在一线亲自指挥作战表现不俗，此后更是在武汉会战和长沙会战中力排众议，提出独到见解并被陈主任接受，也从此进入委员长视线内，此后就极为受到重用。 这位后起的少将参谋长，在有着周至柔、瑚琏、罗卓英、林蔚、黄维、戴之奇、杨伯涛等数十名将军在内，将星璀璨的土木系中，能跻身号称陈主任“十三太保”的将军之中，就可见其不凡之处。 只不过，秦川还知道一个此时还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这位少将参谋长还有一个神秘的身份。 在一群国党“人杰”的目光注视下，有些晕晕乎乎的秦川被安排坐在这些人的对面沙发上，而他们处长只被安排坐在那位俞少将的下首。 秦川现在你有些发晕，心中又隐隐有着某种兴奋。 甚至连他面前的茶几上，不知何时被摆上两瓶德国黑啤酒，他都没看见。 秦川再看其它人面前茶几上，除了郭少将的杯子里，看颜色应该是茶水，剩下的也都放着倒着红酒的高脚杯，心中这才稍安。 就在秦川还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听宋部长轻咳一声。 知道主持这次见面的宋部长这是要说话了，秦川急忙打起精神来。 宋部长笑着说，“秦上尉，我也是圣约翰大学毕业的，咱们也算是校友了，''陕变''以来，你所作所为，于公于私，我都很感激你，咱们可以说是颇有渊源了，我也称呼你的字。”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零六章 国防工事也还是可以建的 第107章 国防工事也还是可以建的 宋部长所说的渊源，自然除了他所说的校友，剩下的就是秦川在“陕变”之初，在沪上发表的那份呼吁书，以及操作公债的事情。 只不过会客厅里，除了他们处长和他，其它人应该只是把宋部长所说的公私渊源，理解成私里是指校友，而公处则是指那份呼吁书了。 公债的事情，宋部长自然是不会说的，他们处长也更不可能会讲，其他人自然也就不可能知道了。 对于宋部长要称呼秦川的字，这绝对大出众人意料，称呼一个人的字，往往是很熟悉，或者很亲近的人之间才会如此。而秦川和宋部长两个人身份、地位，甚至年龄都相差极为悬殊，两人之间几乎不可能有什么紧密联系。 要知道，宋部长不仅是国党高层的财政部长，他还有一个“国舅”的身份，而秦川，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上尉军官，就能得到宋部长的青睐，这怎么能不让这些人惊讶。 宋部长虽然和陈主任有些相似，喜欢招揽提拔人才，可这位洋派十足的部长，平素大力提拔的，可都是留洋回来的军事人才，这些人还都被他笼络到他的税警总团中，其它人还是很难入的了他的“法眼”的。 听到宋部长如此说，秦川急忙起身，微微躬身说，“卑职谢宋部长关爱！” 宋部长笑着摆手，“承稷，不要这样，快坐。” “今天找你来，就是为了你的那份报告，我们在座的这些人，都拜读过你的这份大作，对其中的内容我们这些人也都很感兴趣，很想跟你当面聊聊，所以我就请你们处长把你找来，给我们解解惑，当面和你探讨一下。” “今天咱们只是私下聊聊，此事也没人会在外面提及，包括你的身份特殊，这些我都已经跟大家讲了，所以承稷你大可放松些。” 宋部长又语气温和低说，“听闻承稷喜喝啤酒，今天就给你准备几瓶啤酒，不成敬意！正好我们几个也想要聚一聚，咱们今天就权当这是一次酒会罢了。” 见陈主任并没端起杯子，宋部长笑着说，“石叟兄，我这瓶拉菲可不便宜，为了招待你们，我可是忍痛才拿出的，这可是窖藏三十年的好酒，你一口不喝，那可就暴殄天物了。” 这位陈主任，平素生活虽说不上如何简朴，至少不喜奢华，对于这些洋酒并没有多少喜爱。 听到宋部长如此说，陈主任这才笑着向宋部长点点头，端起杯子。 宋部长接着说道，“诸位，咱们先满饮此杯，然后大家就可以当面向承稷就报告中的问题提问了。” 众人齐声应好，然后纷纷开始喝酒。 原本还有些战战兢兢的秦川，听说果然是涉及他的那个报告，而且虽然宋部长说得有些含糊，可秦川很清楚，这些人绝对不是宋部长能召集起来的，一定是委员长已经看过，而且至少是一定程度上相信了他在报告中的说法，这才指示召开了这次会议。 而由宋部长出面，估计是不想把这件事闹得尽人皆知，想把这件事控制在小范围，这才才搞成私人聚会的形式。 既然如此，秦川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如果能说服眼前这些能和委员长说得上话的人，那他写那份报告的目的，也就几乎可以说是达到了。 秦川索性也就放开了，端起酒杯也随着宋部长一口喝下。 只不过，陈主任只是浅浅抿了一小口，然后看着秦川开口说道。 “秦上尉，你在报告中说，你们发现并掌握的线索，有日谍的建筑公司参与了杭州湾国防工事的建造，毫无疑问，这家公司参与建造的那些工事不仅质量堪忧，工事的构造图肯定也是泄密了，而且我昨天了解了一下，咱们的国防工事建成之后，疏于管理，只是交给地方上看管，日本人如果有心思想要获得这些国防工事的具体位置，甚至工事的大致构造范围都不难。只不过，只要这些工事存在，中日之战一旦开启，日本人想要突破这些钢筋水泥修建的坚固国防工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总要付出大量伤亡和一定时间，如此看来，我们建造的这些国防工事即便失去保密性，可日本人依然拿这些工事没什么好办法，也就是说，这些国防工事还是有用的，咱们总不能因噎废食，就此停建。” 秦川站起身正要回答，陈主任忙摆手说，“秦上尉，不必如此，我们今天只是私下探讨，你不要搞得如此正式，坐着说就好。” 有这句话，秦川也不矫情，又坐下身说道，“陈长官说得对，国防工事并不是毫无用处，在一些要地修建大型工事群还是极有必要的，开战后，日本人想要轻易突破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不过，这样的工事只有在一些要地有修建的必要，比如说沿江要塞，还有类似晋省的娘子关和大同那样地势险要的山区，可以起到迟滞敌人进攻的作用。而且这些工事不仅要修建的尽可能坚固，还要尽可能修建成地下工事。” 秦川微微叹口气说，“修建在地表的工事，很容易被敌人炮火或者航空炸弹摧毁。但是，如果是坚固的地下工事就不同了，这样的工事如果修建的合理又火力充足，特别是在一些敌人无法迂回的要道，那将会起到巨大作用。” “你是说，担心日军迂回包抄？”陈主任问道。 秦川点头说，“是的，我通过一些公开资料了解了一些日军以往的战例，比如日俄战争。我感觉日军似乎很喜欢正面进攻中展开迂回，另外，他们在力量强过对手时，还喜欢大范围迂回包抄。” 陈主任看向那个十四师少将参谋长，少将点头说，“秦上尉说的没错，我在日本士官学校学习时了解这些，日军在小范围惯用正面进攻配合两翼包抄战术，范围迂回包围也是他们强调的，虽然我不清楚秦上尉在报告中写了什么，但是我赞同秦上尉所说，只在不易被包抄的要地修建工事群的说法。” 陈主任点点头，略一思考，又对秦川说，“咱们的国防工事建设，对于日本人应该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对你说了也无妨，我们从民国二十二年开始修建京沪国防工事，最先有两个方案，一个是陆大拿出来的，另一个是德国顾问的方案，这两个方案都被否定了。陆大的方案就是围绕金陵的一个闭锁式大型工事群，被认为没有新意。德国人的方案考虑周全，也会使防线更加稳固，但耗资极大。” “后来由参谋本部拿出一个方案，也就是苏州到福山的吴福线、江阴至无锡的锡澄线，还有乍嘉线和海嘉线，金陵周边也有大量工事，这些工事现在还没有完全完工，如果现在停止修建弃之不顾太过可惜，这可是已经花费了数千万的大工程。” 对于这些国防工事，秦川前世看过相关资料，还是有些了解的，淞沪会战开始后，这些工事并没完全完工不说，完工的也还存在诸多问题，比如这些国防工事分永久和半永久两种，半永久工事需要在战时驻防部队在拿到当地国防工事布置图后，再修建临时野战工事才能将整个防御体系打通。 此外，还有这些国防工事修建的较为匆忙，许多地段没有按照实际地形设置、碉堡射孔普遍追求射界而开得过大、无有效管理、施工质量普遍较差，偷工减料是普遍现象、钥匙在当地保长手中等等。 最关键一点，部队进驻后，不仅需要修建大量野战工事打通防御体系，防御部队的各种作战物资还需要快速筹措运送到位。 上述所有一切，都成为国防工事没有发挥出重要作用的原因。 而秦川认为，所有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一个钱字。 秦川暗暗叹口气说道，“陈长官，我的报告关于国防工事的意思，虽然是不建议再建国防工事，可并不是说完全不建，这些已经大部建成的国防工事还是要建的，而且还要抓紧时间尽快完善，我还有个建议，希望能组建一个范围广泛一些的调查组，立刻对这些国防工事进行调查，看看还存在哪些问题，需要如何解决。” “也就是说，秦上尉认为这些国防工事如果处理好，还是可以发挥作用的？”陈主任问道。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零七章 到我的十八军吧 第108章 到我的十八军 秦川斟酌着说道，“当然可以发挥作用，只不过依靠这些花费巨资修建的国防工事，只可能达到迟滞敌人的目的，至多也只能短时间挡住敌人攻击步伐，想要凭借这样的工事长期挡住敌人，是不可能实现的。” 陈主任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无奈地点点头，很不甘地说道，“你说得对，关于国防工事你还有什么补充吗？” 陈主任显然已经认同了秦川的观点，秦川继续说道，“如果中日一旦开战，这些国防工事需要迅速有部队进驻，不能等到战事紧急时临时派部队接手，这一点很重要。” 对于这一点，陈主任只是笑笑说道，“这是自然的，不会有任何问题。” 看着陈主任的笃定态度，秦川心中不由疑惑起来，看起来这就是军事常识问题，可问什么历史上的淞沪会战并不是这样，而是在沪上的部队已经开始匆忙后撤时，才有部队急急忙忙准备进驻，而且这些准备进驻国防工事的部队，其中绝大多数还是那些从前线刚撤下来部队。 就在秦川苦思不解时，思维很有些跳脱的陈主任又问道，“秦上尉，关于杭州湾的国防工事，你不认为有必要重新改建，这是什么意思？你又有什么看法？” 陈主任的话，让秦川从沉思中惊醒，虽然秦川还想就吴福线和锡澄线国防工事的防御问题，再给陈主任提个醒，可看起来陈主任似乎不是很担心，秦川想来似乎也很正常，毕竟这是常识性问题，他还真就不好太多说，说多了，就有怀疑国党高层，甚至是高级将领们缺乏军事常识还有智商不够的嫌疑了。 秦川在心中不由暗自苦笑，不过想来应该问题不大，陈主任在日后的淞沪会战中，就在沪上指挥左翼集团作战，有自己的提醒，想来他应该会有所提防，从而向高层进言。 秦川接过陈主任再次抛出的问题，“陈长官，杭州湾的国防工事重建或改建，时间会很久，恐怕会来不及，不过咱们可以在杭州湾那里大量布置水雷。” “水雷？” 陈主任看向海军陈司令，疑惑地问，“杭州湾沿岸有多少海域适合大舰停靠或者靠近海岸？” 陈司令皱眉说，“杭州湾平均水深超过十米，适合数千吨大舰靠近海岸的地点很多，整个杭州湾都是这种情况，如果布雷，耗时很大，而且那得需要多少水雷！” “不。” 陈主任摇头说，“不包括南岸，我想知道北岸的情况。” 海军陈司令不懂陆军作战，让他说陆上作战，就有些不得要领了。 如果日军从杭州湾南岸登陆，想要包抄和日军在沪上作战的国军部队，那就要绕着杭州湾转上一大圈，在时间上就不允许，那样就会完全失去登陆包抄的意义了。 陈司令不假思索地说，“如果是北岸，那也有上百公里的海岸线适合登陆，从澉蒲到浏河口这近百公里的范围都可以，这个范围依然不小，布雷也同样不可能完全封锁。” 看得出，海军陈司令对于涉及海军的事情还是非常了解的。 在这么大范围布雷，需要的水雷恐怕会是以万计，生产这么多水雷，即便是最普通的水雷，耗费的军费也要有几千万。 陈主任看了秦川一眼，“秦上尉，水雷封锁海岸恐怕不现实，这耗费太大，咱们有些承受不起。” 花费数千万布雷，最后能起作用的恐怕只有廖廖数枚，这样的付出，在国外恐怕不是问题，可在如今的国党这里，就会是一个大问题。 看着苦笑着的陈主任，秦川斟酌着说，“陈主任，我对军事不太懂，我想咱们一旦同日本人在沪上开战，为了争夺沪上，双方投入的兵力最终都不会少？” “那是自然。” 陈主任点头说，“日本人在沪上只有几千陆战队，不足为虑，一旦开战，这点兵力很快就会被我们消灭。只不过，随后我们就会面临日本人的疯狂反扑，他们不占领沪上，就无法威胁金陵，这是日本人必然要夺取的地区。所以，到时候双方投入的兵力都不会少，估计一二十万甚至更多兵力，都是有可能的。” 秦川故作懵懂地接着问道，“请教陈主任，如果日军在杭州湾登陆包抄我们十几万人或者二三十万军队，他们需要用有多少兵力才够？还有登陆地点有什么要求？” 陈主任笑着说，“登陆地点当然有要求，除了对登陆水域有要求外，对陆地上的要求不外乎，登录地点要尽可能开阔一些，这样便于登陆部队快速展开，这主要看登陆部队有多少，部队越多，这个地点就越需要更开阔一些。同时这个地点距离目标地域距离要适中，既不能过远，又不能过近，另外还要交通便利，登陆部队可以快速推进” 陈主任越说声音越小，到了最后猛然一拍额头，似乎恍然大悟，转头急促地问宋部长。 “宋部长，你这里有地图吗？” 被陈主任这突然一问，正听得入神的宋部长不由一怔，然后才反应过来，苦笑着说，“我这里那会有地图。” 一旁一直凝神静听的少将参谋长突然说道，“陈主任，不用找地图，我在陆大作战术史教官时，曾经仔细研究过当年十九路军''一二八''沪上抗战的战况，对杭州湾一带的地形很熟悉。” “新仓到澉蒲段，不适于登陆；海盐到乍浦这一段，可以登陆，但地域狭窄，基本上能容纳日军一个师团登陆，但是交通不便，不便向纵深发展；全公亭到拓林的金山卫地区，地域宽阔，可容纳三个师团以上的部队登陆，切上岸后便于快速展开，向纵深推进。” “那里有三条公路和一条铁路通往沪上和杭州，同时又有经太湖以南通往苏皖边境和金陵的交通要道；拓林以东北至南汇老港，沿岸水域浅滩和暗礁较多，且登陆后，道路不好，重武器通行不便；川沙的白龙江地区，只适合战术性登陆，不适于大兵团登陆。” “所以，一旦沪上战事不顺，日军如要包抄沪上我军，甚至采取更大范围包抄进袭金陵，最适合的登陆地域，就是杭州湾的金山卫地区。” 听着这个少将参谋长娓娓说出杭州湾的沿岸情况，秦川不在心中安安佩服，这个少将参谋长果然不简单，不愧日后能成为国党国防部主管作战的三厅主官。 只不过，秦川还是有些奇怪，历史上国党对于开战后，日军有可能在杭州湾登陆早有防备，修建的杭州湾国防工事就已经把金山卫涵盖进去，怎么最后还是短时间内就被日军突破了呢？ 陈主任此刻一双眼睛闪着兴奋的光彩，对少将参谋长说道，“我给你调集人手，你今天就出发，去杭州湾再实地细致考察，重点就是金山卫地区。” 然后陈主任又好似看见宝贝似的，目光炯炯地看着秦川说道，“秦上尉大才，你留在特务处有些可惜了，不如我保送你去陆大学习，毕业后就到我的十八军来，我保你一个上校如何？”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零八章 锚雷和步枪 第109章 锚雷和步枪 陈主任的话，听得秦川不由一怔，这可是当着他们处长的面，赤裸裸地直接挖人啊！ 十八军虽然不是德械师，可绝对不差，不仅是陈主任的起家部队，更是此时中央军绝对的精锐。 更何况，这位陈主任不仅愿意四处拉人，而且对于他看重的人，一项喜欢积极向上推荐提携下属，虽然有拉山头搞派系的嫌疑，可他也确实为国党聚集起一大批有才干的人才。 陈主任明显已经明白，刚才秦川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在引导着让他来说出日军最可能的登陆地点，这样不争功，还愿意给上司脸上贴金的下属，陈主任那会不喜欢，甚至顾不得他们处长的脸面，直接就要保送他一个年轻上尉军官去陆大学习。 陆大可不是一般大学，这可是国党培养高级军事人才的最高学府，一项就以难考着称，有“铁门坎”之喻。比如民国十七年，第二集团军二十多人参加考试，被录取的仅有九人，后期曾经担任地十八军军长的杨伯涛，连续考了三次，才在去年进入陆大十四期，其严格程度可见一斑。 对于能得到陈主任这样的国党高层大佬级人物青睐，又有陆大这块金字招牌，日后在军中就会前途一片光明，就是混个将官也并不是奢望，绝对会有一个比特务处要好得多得多的前程，秦川绝对已经动心了。 秦川偷眼看向他们处长，只见他们处长虽然脸上略有些许尴尬，并没有什么其它明显表情。 对于处长的处之泰然，秦川不由暗暗赞叹，陈主任此举显然没有顾及他的感受，说得直白一些，这样的行为就是没有拿他这个特务处处长、委员长的心腹当回事，而处长竟然能表现得不喜不怒，这样的城府绝对难找。 对于陈主任拉人行为，宋部长显然有些看不过去，毕竟这里他是主人，宋部长瞥了处长一眼，笑着对陈主任说，“石叟兄，你这样明目张胆地拉人可有些不地道啊！我和厚普还有俞署长也都想着承稷这位小老弟呢，而且还是都在你之前。” 陈主任，别号石叟。 陈主任有些愕然地说，“秦上尉和你们财政部还有海军以及兵工署又有什么关系？” 和财政部的关系，宋部长自然不好说出口，这件事只能委员长和夫人知道，传出去可就不好听了，即便这笔钱最终花费在国党各项费用中，那也有手刮民财的嫌疑。 宋部长转头看向海军陈司令，陈司令满脸笑意地看了秦川一眼，对陈主任说，“咱们那个特种水……” 见陈司令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陈主任明白了陈司令的意思，忙说道，“果参谋长绝对可靠，也懂得军中保密规矩，陈司令但说无妨。” 听说这个十四师的少将参谋长姓果，再次证实了秦川的猜测，这位少将参谋长就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陈主任接着又说道，“厚普兄，那个特种水雷我是知道的，难道这和秦上尉有关系？” 陈司令点头说，“不错，我们这个特种水雷，就是根据秦上尉的构思，还有他画出的草图，由兵工署秘密研制出来的。” 俞署长也笑着点头，“就是如此，这种水雷目前世界上绝无仅有，只有咱们有这种东西，完全可以说咱们在水雷方面已经走在了世界前列。” 陈主任虽然知道兵工署研制出了这个特种水雷，可却不清楚这个特种水雷的来龙去脉，此时听说是根据秦川的构想，甚至还是有他画出的草图设计制造出来的越发惊诧，甚至航空委员会周主任和果参谋长也都惊讶地看向秦川，只有那位俞少将一直表情淡然，只是不停地在他的小本子上记着什么。 经几人如此一说，陈主任不仅没打消拉人的念头，反倒更加来劲了，看着处长说，“春风老弟，秦上尉大才，这样的人才放在你们特务处就是国党的损失，而且在你们特务处，想要晋升到将军，那还不只要等到什么时候呢，还是把他交给我，咱们可不能埋没人才啊！” 处长自己现在还是上校呢，如果秦川要在特务处里混到少将级别，那还真不知要等到几个猴年马月呢。 对于陈主任如此直白的话，处长并没动怒，笑着说，“陈主任，承稷在我们处里的工作很特殊，别人无法取代，他的功绩有很多，这也是他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晋升到上尉的原因，甚至他从少尉晋升至上尉，两次都是委员长特批的。” 虽然陈主任是中将，处长只是一个上校，可在陈主任面前，处长依旧表现的不卑不亢，丝毫没有让步，而且，话里透出的意思大家也都听得懂，那就是这个秦川可不是睡想要就能带走的，这可是在委员长那里挂了号的人。 陈主任淡淡地哼了一声，瞥了一眼那个低头不停在本子上记着什么的俞少将一眼，似乎还要再说下去。 宋部长急忙看向海军陈司令，陈司令轻咳一声，岔开话题说道，“陈主任，听你们的意思是，日军最有可能登陆的位置是金山卫，如果是那样，就好办多了，一旦开战我们海军只在金山卫布雷，需要水雷的数量不大，我们完全可以做到。” 没等陈主任开口，俞署长忽然问道，“秦上尉，这种锚雷布设在长江这样浑浊度较高的内河中问题不大，可布设在要清澈一些的近海，是不是很容易被发现，这个问题如何解决。” 秦川想了想说，“俞长官，其实这种水雷虽然叫做锚雷，可他毕竟不是需要碰撞才引爆，所以它完全可以取消系泊的铁链，可以坐沉在水底，不知道这样爆炸的威力是否足够？” “可以啊！这是个好办法！”俞署长略一思索就说道。 “我们可以加大锚雷装药量，只要不沉在太深的地方，爆炸产生的巨大水压就足以撕裂舰体。” 秦川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急忙说道，“俞长官，我查过资料，日本人的三八式步枪，枪长127米，装上刺刀后长度更是达到166米，应该是比咱们的步枪要长一些，这样在双方士兵拼刺的时候，咱们的士兵是不是会吃亏。” 关于步枪长度问题，抗战开始后，通过基层部队反应，国产步枪才通过加长刺刀进行改进，趁着兵工署这个俞署长在，而且那个一直在记录的俞少将，秦川也很怀疑他就是委员长侍从室的，当着这些人的面反映上去，恐怕就能快一些解决这个问题。 陈主任插话说，“是的，中原大战时，晋绥军和西北军都装被一些日式三八式步枪，它的确有些长，拼刺要占些优势。” 俞署长点头说，“日式三八式步枪的一大特点就是长，咱们的中正式步枪枪长只有111米，的确要比三八式步枪短一些，不过这个问题不好办，改编制式武器参数，这要报请委员长批准的。” 陈主任却一挥手，“俞署长，这是一件大事，仗一打起来，拼刺刀的白刃战是避免不了的，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咱们士兵的拼刺技术估计赶不上日军，总不能再让他们在武器上就吃亏，回去你就写个报告，我和你联名报请委员长批准。”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零九章 秦川的沮丧 第110章 秦川的沮丧 陈主任忽然想起了什么，问秦川。 “秦上尉，提到步枪我倒想起一件事，我在你的报告中看到，你建议德械师配备德制88高炮，这是什么意思？虽然部队野战防空很重要，可高炮那东西防空少了根本不起什么作用，必须集群使用，少了没用处，多了咱们又装备部起，咱们的一个师总不至于再装备一个高炮营？” 陈主任明显叹了一口气，“虽说咱们的空军同日本人相比，还很弱小，可在师一级配备高炮虽说咱们那些所谓德械师武的器装备，都是使用易货贸易从德国人那里搞来的，可德国人只要咱们的钨沙、锑、锡、茶叶和桐油，这些东西都是咱们赚外汇的好东西，那也是钱啊。” 陈主任苦笑着摇头，接着说，“德国顾问团团长冯赛克特将军的看法还是很实际的，他认为，咱们应该以有限的财力、物力首先建立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小型核心精干部队，然后再分批组建六十个德械师，他认为，咱们有了这六十个德械师，就足以应对包括同日别人开战在内的任何事情了。” “可是，即便这样，咱们已经组建完成的第三、第六、第九、第十四、第三十六，以及八十七、八十八师和教导总队部队，这些所谓的德械师，其实在咱们内部的叫法，是整理师，也仅仅就是使用了德械而已，并不能同德军的师一级部队相比，相差最大的就是火炮，咱们的德械师要想完全达到德械装备，仅火炮每个师就还要补充150、105这两种重炮各十二门，这还没算装甲车辆呢。” 陈主任有些惋惜地说，“所以说，咱们的部队，装备高炮没有什么意义，或者说就是鸡肋。” 对于陈主任所说的88高炮，秦川早有准备，对陈主任点头说，“陈主任说得对，咱们国军师一级单位的确不可能装备高炮营。” 秦川接着话锋一转，“不过，我说的要购置德制88高炮，可不只是为了防空，依我看日后进攻沪上日军海军陆战队的部队，就需要配备一些这种高炮，因为攻击日军海军陆战队，就要在租界里打，也就是打的是所谓的巷战，包括日军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大楼以及他们修建的碉堡，还有有很多民用建筑，都是钢筋混凝土的，想要打击这些被日军占据的坚固据点，没有有力的直射武器是不行的。” 关于这种德制大口径高炮，国党其实从德国进口了几个高炮团，不过这些高炮团是作为要塞、机场和金陵等要地防空用的。 “高炮打碉堡和大楼？”秦川的说法让在场的众人都大感诧异， 宋部长疑惑的问，“打碉堡和钢筋混凝土建筑，咱们有战防炮啊？” 陈主任摇头说，“现在装备的那种三十七毫米战防炮，不仅穿甲能力不是很好，它的准头也极差，超过二百米就不行了，而且最主要的是，这种战防炮，打第二发是炮弹时皮需要在火炮前面有人才能再次装填，在战场上几乎不可能二次发射。至于他的破甲能力也很一般，理论数据很好，可实际效果就差很多了，在攻坚中使用它……” “这个办法我看可行！”俞署长忽然开口说道。 见众人目光看向自己，俞署长说道，“咱们购买德制88高炮时，我曾经研究过这种高炮，这种高炮不仅口径大，而且炮口初速高达九百到一千米，要远高于普通火炮的初速，由于有较高的初速，以我的经验，用它打击钢筋混凝土建筑，即便是再坚固的建筑也完全可以击穿，如果使用穿甲弹，打击大楼，那简直就是戳破窗户纸一样容易。” 有俞署长这位军工专家背书，众人自然再不会怀疑，秦川也没指望仅仅因为他的这一份报告，就会让国党给部队配备这种88高炮，他只是想要引起他们注意巷战的威胁，秦川记得，淞沪会战中，日军在租界中的海军陆战队做多时也只有一万来人，还是逐步增援上来的，可就是这些人，却硬是挡住了德械师二十来天的猛攻，这和德械师没有巷战训练和有力的攻坚武器是有莫大关系的。 秦川又从军装口袋里拿出一叠写着字迹的稿纸，起身走过去递给陈主任，“陈主任，这是我对巷战攻防的一些看法，一旦开战，对于咱们攻击租界日军的部队可能会有一些作用。” 这份资料，是秦川通过系统抄写下来的巷战攻防战术。 陈主任点点头，翻看了几页，就把秦川的手稿递给果少将，“你这个陆大研究员先看看。” 陈主任的态度，显然是没有意识到巷战的残酷性，秦川心中暗暗叹气，这也怪不得陈主任，国内这些将军虽然经历了十多年的征战，可只要部队攻进城中，几乎都没有遇到过残酷坚决的巷战抵抗。 不过，关于陆军武器秦川还想再做一些努力，回到座位上，秦川喝了一口啤酒，尽力提起精神，“陈主任，俞署长关于陆军装备方面，我还有一个建议，咱们既然没有能力购进大口径重炮，不妨多购进一些迫击炮，甚至咱们自己的兵工厂也要多生产一些迫击炮，如果咱们同日军作战，远程武器比不过对方，可以通过迫击炮来为咱们提供近战中充足的火力。” 秦川记得，前世看过一个资料，整个二战期间，百分之五十的伤亡是由迫击炮造成的。 对于秦川的建议，陈主任只是点头，并答应会认正考虑。 对于陈主任的态度，秦川有一种很无力的感觉，这倒不是说陈主任没有军事战略眼光，而是他们受国内内战的影响太大，同现代化的西方军队几乎没有什么交流。 正在秦川感到有些沮丧的时候，海军陈司令笑着说道，“秦上尉，你对我们海军还有什么建议？” 对于海军，秦川的想法很多，可也让他感觉很棘手，这位陈司令一向主张大海军主义，甚至想要建造和购买包括航空母舰在内的大型军舰，在他的多方努力奔走下，现在海军虽然还没有航母，可海军舰艇现在也已经达到三十多艘，甚至就在今年，委员长还批准了海军从德国订购一批军舰的费用，目前应该还在同德国人在谈判具体细节。 而此时海军即便购买到再多的军舰也于事无补，不仅新舰形成战斗力需要不短的时间，即便最终成军，也同日本海军相差悬殊，对方甚至对国党海军就是完全碾压，现有的三十多艘舰艇，在抗战中，除了在烟台自沉一部分，剩下的都沉在江阴了，发挥的作用十分有限。 秦川认为，海军现在最需要的是小型潜艇和鱼雷艇。 虽然为了说服陈司令，秦川甚至还费尽心思又为海军构思了一个在现有条件下，完全有可能搞出的一款新式鱼雷，可他依然对于向陈司令建言感到棘手，咬了咬牙才斟酌着小心翼翼地说道。 “陈司令，对于海军我还真有一些想法，只不过我对于武器，特别是海军的武器不是很了解，比如说鱼雷，据说那个东西很厉害，有时一枚鱼雷就能把一艘军舰炸沉。”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一十章 鱼雷还能成精了 第111章 鱼雷还能成精了 一听说秦川有想法，而且还很可能是关于海军武器方面的，不仅陈司令来了精神，就是俞署长似乎也亢奋起来，锚雷可是给他们留下了太多的震撼，说不准这个年轻人还会给他们再来一个惊喜呢！ “秦上尉，鱼雷的确威力很大，如果鱼雷正好炸中军舰的要害部位，就是几千吨的大舰也绝对会被炸沉。” 陈司令有些遗憾地接着说道，“只不过，鱼雷威力虽大，却很难击中敌舰。” “这是为什么？”秦川似乎有些吃惊地问。 陈司令笑着耐心解释说，“这是因为鱼雷内部有陀螺仪，可以让鱼雷保持直线航行，但也仅此而已，它不能转向，所以也称作直航鱼雷，也就是说一旦敌舰规避躲开，就不会被炸到，还有鱼雷在水中冲向敌舰时，会在水面留下航迹，敌人很容易发现，然后采取规避动作。” “有没有可以随敌舰躲避而跟随转变航向的鱼雷？也就是始终盯着敌舰的鱼雷？” 陈司令笑着，继续给秦川“科普”着鱼雷知识，“倒是也有一种鱼雷是你说的那样，只不过那种鱼雷需要有人操纵，而且这种鱼雷在一战末期就出现了，他们是意大利人发明的，这些年虽然没有听到过这种鱼雷的消息，可估计意大利人肯定是已经少量装备了。” “什么？用人操纵的鱼雷！” 宋部长惊讶地说道，“那样如果鱼雷爆炸，还不把人炸飞了！” 陈司令呵呵笑了起来，“那是自然不会。” 接着，陈司令开始给宋部长解释起意大利的这种奇葩鱼雷。 意大利的这种人操鱼雷，是配备潜水装具的真人，他们骑在鱼雷上或者坐到鱼雷里，在水下操作鱼雷的动力系统悄悄靠近对方舰艇，然后会卸掉鱼雷的战斗部，将战斗部固定在目标军舰上，启动机械定时爆炸装置后，操作人员再乘坐人操鱼雷的本体返回己方。 按照陈司令所说，这种鱼雷在一战末期，意大利人就使用它曾经炸沉了奥匈帝国舰队的“魏立波丝”号旗舰。 其实，陈司令还有不知道的，二战时期，意大利人还使用这种人操鱼雷，将英国人“伊丽莎白女王”号和“勇士”号这两艘三点三万吨的战列舰送到海底。 陈司令转头对秦川说道，“秦上尉，这种鱼雷航速慢，对人员威胁较大，使用这种鱼雷对于咱们的士兵来说，有些过于残忍，所以不仅咱们海军没有，世界上除意大利之外，也没听说过还有其它国家在使用。” 秦川还知道，虽然这时还没有其它国家有这种鱼雷，可是在二战中，英、德、日三国，都设计制造了自己的人操鱼雷，比如英国人的人操鱼雷名叫“战车”，日本人的这种鱼雷叫“回天”。 历史上，不管是意大利人，还是英国人、德国人的这种鱼雷，都是有人员返回安排的，唯有日本人比较逆天，他们的这种鱼雷为了节约原料，降低成本，牺牲了供操作人员返回的返回舱段，操作鱼雷的人，如果遇到敌舰，就只能同他们的回天鱼雷一起回天了。 俞署长并没有听陈司令科普鱼雷知识，这些东西，他这个在哈弗和德国柏林大学留过学的博士，现在又是主管兵工的博士完全就不需要别人给他普及，俞署长一直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等到陈司令一停住话头，俞署长就看着秦川问道。 “秦上尉，听你方才的话，你似乎对鱼雷这种武器很感兴趣？” 秦川点头说，“我在想，咱们的海军同日本海军相比，不仅监听的总吨位要少的多，海军经费通日本海军相比也要少的很多，咱们现在就算想要发力追赶，即便有充足的经费去国外订购大批舰船，时间上也不允许，至少一两年之内，咱们新订购的舰艇是绝对回不到国内的，更何况还需要官兵熟悉舰艇的操作……” 没等秦川把话说完，陈司令脸色有些黯然地说，“秦上尉，你的报告内容我看过了，以现在咱们海军每年的经费数量，不要说一两年，就是一二十年也追不上日本海军，如果短时间内会开战，咱们海军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同日本人一战，那时估计咱们海军连一个沿海基地都不会再有。” 陈司令用缓慢而沉重的语气继续说道，“所以，我也同意暂停从德国订购军舰，省下的这笔钱可以用来给咱们的陆军和空军使用，这样也能增加咱们的陆上防御力量。” “秦上尉。” 说到这，陈司令的语气已经变得坚定起来，“你就不用在兜圈子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如果再能给海军搞出什么好武器来，一旦开战，咱们海军能击沉几艘日舰，吾愿足矣！” 陈司令的话让秦川不由肃然起敬，站起身恭恭敬敬给陈司令敬了一个军礼。 陈司令挥手示意秦川坐下接着说下去，“我在想，如果咱们有一种可以盯住目标舰艇，跟随对方规避而转向的鱼雷，那咱们就很有可能在长江中使用鱼雷艇或者微型潜艇，在接近敌舰时突然释放出这种鱼雷，将敌舰炸沉。” 秦川的话，让众人都有些不以为然，俞署长皱着眉说，“这种人操鱼雷必须在对方舰艇停止不动时，才能接近对方并顺利将战斗部安放妥当，而且还极易被敌人发现，对于操作人员存在极大危险性。另外，这种鱼雷要有自己的动力系统和燃料仓，还要可以载人，体积会很大，造价恐怕也不会少。还有，在空旷大海中意义不大，估计也就只有在长江中还可以勉强一用。” 秦川摇头说，“不，我说的这种鱼雷不需要人员操控，它要可以自动寻找并盯住敌舰。” “自动寻找目标！” 秦川的话，让众人瞬时间都愣住了，就连正在低语的陈主任和果少将都不有抬起头，诧异地看向秦川。 宋部长有些惊异地说，“还能自己寻找目标，难道这鱼雷还能成精了不成。”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一十一章 鱼雷还真能成精 第112章 鱼雷还真能成精 宋部长有些惊异地说，“还能自己寻找目标，难道这鱼雷还能成精了不成。” 秦川忙摆手说，“宋部长，我对鱼雷并不了解，我只是想向俞长官这样的专家请教一下鱼雷，受到俞长官的启发突发奇想罢了，至于是否可行，那还要俞长官听后在判断。” 虽然秦川说的谦虚，而且让鱼雷自己寻找并盯住目标，这件事怎么听起来，也都是确实是突发奇想，甚至说是天方夜谭也不为过，只不过，这个即大胆又新奇的想法还是让众人十分心动，尤其是这个年轻人是有‘前科’的，那个令人拍案叫绝的锚雷就是最好的明证，如果真能搞出一款这样的鱼雷，那在战场上突然使用出来，给日本海军以重创是绝对可能的。 甚至这样世界上还绝无仅有的新式武器，还会引来列强们抢着用大把钞票和武器来购买或者交换呢。 俞署长紧张地盯住秦川，催促说，“秦上尉，请继续说下去。” “不过，一些基本常识我还是知道的，既然鱼雷里有陀螺仪控制航向，那就说明鱼雷是由自己纠正航向偏差的，是这样吗？俞长官？” 俞署长点头说，“是的，一旦由于水流或者其它一些原因，让鱼雷偏离航向，陀螺仪就会把它马上纠正过来。” 得到俞署长的回应后，秦川继续说道，“我也是受到锚雷的启发，才想到对于雷我们也可以采用同样的改进措施，简单说，就是在鱼雷头部加装一个灵敏度较高的探测头，具体说，是一个磁感应线圈，我们可以把这个线圈产生的感应电流和控制航向的装置连接起来，让鱼雷始终盯住磁性最强的地方前进，碰撞到前面的物体后就会发生爆炸。也就是说，这个磁感应线圈一旦同敌舰接近到一定程度，就会感应到敌舰舰体产生的磁感，然后就会直奔这个磁场较强的方面猛冲过去，不管那个磁场如何躲避，它都会紧盯不放，直到爆炸为止。” “嘭”的一声响，让聚精会神听着的众人都不由一惊，只见俞署长脸色涨红，神情激动地拍案而起，“天才！天才！这个构思太奇妙了，有这个探测装置，咱们的鱼雷初期只要对准敌舰发射过去就行了，鱼雷一旦接近敌舰到一定距离，就会探测到敌舰的磁场，然后就会自己追着敌舰跑，直到炸到敌舰为止……” 俞署长说到最后，已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宋部长等众人，虽然不懂他们所说，可见到俞署长这个专家如此激动，也都明白秦川这个构思绝对可行，一想到很快就会有一种可以追着敌舰跑的鱼雷也都激动起来，宋部长急忙走过去，一边扶着神情激动不已的俞署长坐下，一边问。 “俞署长，这个设想可行？” 俞署长涨红着脸大声说，“可行，绝对可行，现在世界上也有鱼雷采用磁性引信，比如咱们进口的德国鱼雷，不过这些磁性引信只是负责引爆鱼雷，还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把磁性作为控制鱼雷航向来使用。而且这个原理很简单，咱们兵工署自己就能做到，而且只要在现有的鱼雷上稍加改进就可以办到。” 已经坐回座位上的俞署长忽然转向处长，“春风，秦上尉是个军工天才，留在你们那里，这就是暴殄天物，这样的人就应该让他发挥更大作用，把这个人交给我！” 对于又出现一个争抢秦川的，这让正感觉脸上有光满面春风的处长顿时尴尬起来，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犹豫半晌，最后还是说，“俞署长，这件事还是由委员长来决定。” 俞署长不仅快人快语，行动起来也颇有颇有些雷厉风行，再次站起身，“那好！我这就找委员长去。” 陈司令也站起身，“俞署长，我支持你，我跟你一起去。” 见这两人急着要走，处长又向他投过急迫的眼神，宋部长急忙起身拦住二人，“陈司令、俞署长这件事不急，一会我也要去委员长那里，你们二位再稍等一会，一会咱们一同过去，现在咱们还有事情呢，万一承稷再有什么好点子岂不更好。” 俞署长想了想，看了陈司令一眼，然后笑着对陈司令说，“厚普兄，那咱们就在等一会，咱们再听听秦上尉对海军还有什么好建议！” 经宋部长这么一拦，陈司令也冷静下来，“秦上尉，你对海军还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我和俞署长都支持你。” 被这几个大佬们争取，秦川多少也有些得意，见陈司令发问，又急忙收摄心神，“陈司令，俞署长，如果这种鱼雷可行，那还有一个鱼雷投射问题。” 有了鱼雷，可那也得有舰艇发射，大舰上安装这种鱼雷肯定是不行的，估计还没等接近敌舰，自己就会被击沉了。 “秦上尉请讲。”陈司令坐回沙发上，可身体却前倾侧耳静听秦川建议。 秦川思索着说，“现在的鱼雷航行距离应该是只有几公里？咱们能发射鱼雷的舰艇又有哪些？” 这些问题陈司令最清楚，说道，“现在咱们的鱼雷主要来自英国和德国，射程在八到二十公里，只不过在那么远的射程上发射鱼雷是绝对不可能击中敌舰的，以我们海军的经验，鱼雷只能在三公里以内发射，才可能击中敌舰。咱们的鱼雷航速都在四十节以上，咱们手中的德制g7at1鱼雷，航速最高可以达到四十四节。咱们的所有作战舰艇都可以投掷鱼雷，不过，发射鱼雷，咱们主要靠鱼雷快艇，现在咱们海军有一个鱼雷艇大队，有四个中队，总计有鱼雷快艇十五艘，其中‘岳飞’中队有三艘德制鱼雷艇，其他三个中队装备的十二艘鱼雷艇都是英制的。” 秦川点点头说，“陈司令，咱们这种鱼雷艇是否可以在海洋中航行以及对日舰发起攻击？”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为了感谢书友们的支持，从今天起，争取每天更三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潜艇和飞机 第113章 潜艇和飞机 秦川的问题，让陈司令神情又黯然下来，“可以，但是只能是白天，可白天鱼雷艇根本就无法靠近敌人舰队，所以只能是在夜里才能出击，而夜里咱们的鱼雷艇在大海中，又很难找到敌舰的位置。” “但是。” 陈司令精神一振说道，“在长江中，咱们的鱼雷艇可以借助沿江河湾水道掩蔽待机，甚至也可以在夜间顺江而下攻击敌舰。” 秦川等的就是陈司令的这句话，原本是准备用来说服陈司令放弃购买大型军舰准备的说辞，虽然已经用不上了，可还是可以建议他重视鱼雷艇和潜艇的。 秦川发现，民国海军好像对于潜艇这种军舰和货轮杀手丝毫不感兴趣，以至于民国海军竟然在数十年中没有一艘潜艇，如果能借着鱼雷这个机会，能说服陈司令关注潜艇，甚至在战前购买几艘潜艇，那可就太好了。 秦川点头说，“所以我有两个建议，一是关于鱼雷艇。” “既然咱们的鱼雷艇不可能在大海中对敌舰发起攻击，那咱们就在长江里，如果能在长江里击沉一些日军浅水炮舰，也可以阻止日军舰队沿江而上，威胁咱们沿岸城市。而既然只在长江里活动，那咱们的鱼雷艇也就不需要有复杂的设计，只要能发射鱼雷就行，甚至可以不加装舰炮，只布置一挺自卫机枪就可以，这样的简化鱼雷艇，估计咱们汉口的造船厂就能建造，如果咱们自己造，那就会用有限的资金造出更多的鱼雷艇。” 秦川的建议立刻得到所有人的赞成，购置的国外鱼雷艇，都是可以在近海活动的，不仅舰体较大，上面各种武器和设施也更多，至少携带的油料就少不了，可如果仅在长江中活动，那这样的鱼雷艇可就简单多了，只要能造民船就能造出这样的鱼雷艇，也就是说自造完全可行。 “我的第二个建议，是咱们需要购买几艘小型潜艇。” 潜艇在一战中虽然就已经出现，可是发挥的作用并不大，让它大放异彩的是在二战中，民国海军，甚至民国的这些高层将军们，鲜有人能意识到潜艇的重要作用，说到底，这些人都还同外界沟通交流的太少。 于是秦川开始给众人简单讲解了潜艇可以在海战中发挥的作用，特别提到，一旦中日沪上开战，日本陆海军如果要向沪上运送兵力，必须要通过海运，如果有潜艇，就可以威胁到日军的运输线，如果能击沉几艘日军的运兵船，那对于沪上的战事，绝对会有巨大的帮助，甚至杭州湾的防御，都多了一些保证。 秦川的目的，就是尽可能多地在开战初期发挥出这种简易自导鱼雷的最大作用，因为不仅是欧美，就是日本，他们的科技技术力量也要远远强于民国，自导鱼雷这种武器一旦出现，这些国家马上就会投入巨大的力量展开研制，并且很快就会研制出新型先进自导技术。 秦川记得第一枚自导鱼雷就是二战末期，德国人首先研制出的单平面被动式声自导鱼雷，45年又研制出线导鱼雷，随后自导鱼雷技术就越来越成熟起来，可以说自导技术发展的极为迅速。 秦川的建议，不仅让陈司令脸上重新焕发出光彩，甚至陈主任和宋部长也都动容，以至于他们两人也都和陈司令、俞署长一同探讨起来如何尽快安排汉口船厂如何建造缩水版鱼雷艇，以及向哪个国家购买潜艇的事情。 而为了抢时间，保证购买的潜艇能在上半年到手，秦川还建议，不订购新潜艇，只卖现成的旧潜艇，甚至价格稍高一些也可以，只要能发射咱们自造的自导鱼雷就可以。 关于这种新式鱼雷，为了称呼方便，秦川开始称呼它为自导鱼雷，虽然它勉强可以算得上能够自导。 看着一直没有开口的航空委员会周主任，秦川不由心中又是一动，“周主任，咱们的飞机是否能经过改进向水面投放鱼雷？” 这个时候，不仅还没有国家使用飞机投放鱼雷发起对敌舰攻击，甚至使用飞机轰炸敌舰这种海战进攻手段还没有被接受，依然停留在大炮巨舰时代，甚至在航母较多的英、美、法、日这些国家依然同样如此，他们的思维还停留在大炮巨舰时代，航母上的飞机只是用来支援陆战，或者是供舰队侦查敌舰位置来使用，海战的武器就是巨炮和鱼雷，最先被用于改装成鱼雷机的，就是剑鱼式侦察机，专用的鱼雷机还要在二战时，才会被英国人制造出来。 即便这些技术稍稍出现，对于国内抗战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因为国党不会和日本发生大规模海战，也没有海军舰艇可供日军航空兵轰炸。 秦川的问题让气氛热烈的会议室中突然沉寂下来，因为众人都知道秦川很可能又有什么奇思妙想了。 周主任略微一怔，随即说道，“不能，不仅是咱们的飞机，就是列强的飞机也不能。” 俞署长显然受到秦川的奇思妙想启发，却突然说道，“周主任，我看可行，国外没有飞机投放鱼雷，咱们可以试一试，只要对飞机稍加改造，应该就可以。” 秦川点头说，“这种改装飞机要求不高，只要飞行平稳，起飞重量大一些就可以，我在国外的资料上看过，英国人去年研制出来的一款叫做‘剑鱼’的侦察机，就完全可以。” 周主任点点头，然后又对俞署长说，“这件事还要请俞署长多多帮忙。” 俞署长毫不犹豫地说，“这个请周主任放心，我们兵工署绝对会全力支持。” 周主任又转向秦川，“秦上尉，你对空军有什么好的建议？” 关于国党空军，最主要的就是飞机数量和质量，秦川记忆中，现在正式成军不足五年的空军，只有500余名空勤人员和314架飞机，其中12架重型轰炸机、90架轻型轰炸机、113架战斗机、55架侦察机，由于是整合了各个地方势力的空军，导致不仅飞机老旧，而且性能落后，型号更是五花八门，英、法、美、意大利、捷克、瑞典的都有，性能先进的只有美国寇蒂斯飞机公司的霍克3较为先进。而且，从各种飞机数量来看，空军明显偏重于对敌轰炸，而不注重制空。 这同内战中，国党没有空中威胁有莫大关系。 秦川思索着说，“咱们一旦同日本开战，最大的问题就是制空权，没有制空权，不进咱们的地面部队会承受巨大压力，而且要地的防空也是一个大问题，只能被动挨炸，所以我建议，咱们空军现在当务之急是抓紧购置先进的战斗机，而不是轰炸机，而且咱们现在从美国采购飞机比较便利，建议最好咱们采购的飞机都用美国的，比如咱们刚刚从美国采购的霍克3。” 就在今年年初，国党刚刚从美国买到105架霍克3，这种飞机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名机，但它是抗战初期国党空军的主要机型，而且同日军飞机相比毫不逊色。 陈主任有些疑惑地问道，“英法都有飞机可以出售，秦上尉为什么建议咱们最好买美国的飞机？”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有个筹钱的建议 第114章 我有个筹钱的建议 陈主任有些疑惑地问道，“英法都有飞机可以出售，秦上尉为什么建议咱们最好买美国的飞机？” 陈主任的这个问题略微有些棘手，不过秦川早已经在他递交的报告中有过铺垫，“陈主任，我在报告中提到过，德国人对于一战失败一直耿耿于怀，他们认为蒙受了巨大耻辱，德国人一直在努力打破协约国强加在他们身上的枷锁，不仅在去年初就无视战后协定，将国防军从十万扩充到三十万，废除了一战后协约国订立的‘洛迦诺公约’，甚至还不顾‘凡尔赛和约’的规定，强行派出部队进入莱茵区，再加上近期有和日本人结盟的可能，目的就是牵制美国人，使美国人无暇西顾欧洲，这一切都说明德国人一直在正军备战，欧洲迟早还要再打一次大战。” “而欧洲一旦再起战事，主角必定就是德、法、英三国，甚至还可能还会有北方的苏联，战争一起，这些国家都无力再有多余的军火卖给咱们，所以要买军火，现在就得从美国人那里购买，而美国现在国内经济并不好，咱们去购买军火，也会相对容易一些。” 见包括陈主任在内的众人都点头似乎一定程度上认可秦川的判断，秦川对周主任继续说道，“除了现在就向美国人购买飞机和其它附属设备，还要扩建航空学校，为空军培养大量航空人才。” “还有，方才说的88高炮，空军也要购进一批，主要是加强机场防空。” “提早在各大城市布置防空情报监测电台，安排潜伏人员，以备监视沦陷地区机场情报。” 关于航空情报电台这件事，秦川只是提一个醒而已，其实处长在一年前就已经帮助空军组建了防空情报台，现在沿海地区有很多这种电台，抗战时期甚至汉口机场附近就有这种电台，一旦日军飞机起飞，马上就会给重庆方面发报。 关于国党空军，秦川倒也没有过多提醒，因为这一时期，国党空军，最大的短板就是过于弱小，大力扩充空军就是增加高质量飞机数量和培养航空人员。 陈主任赞赏地说，“秦上尉的建言，虽不能说是字字珠玑，可也都是国党急需的善言良策，咱们的空军也已经有了眉目，不过我认为所有备战事宜都应该提早动手，而且越早越好。” 陈主任看向宋部长，“现在，就要看宋部长能拿出多少钱了，只要有了钱，咱们就能早日完成整编计划，大大增强国防力量啊！” 秦川心中苦笑，陈主任说的都是实话，虽然国党早有了同日本必有一战的认识，也进行了一些准备，可时至今日，准备的依然还是非常不足，别的不说，就说德械师的事情，按照德国顾问团冯塞克特将军的计划，他认为中日之战最少需要60个德械师，而现在实际上才刚刚完成了十个师的整编工作，就这还是缩水版的德械师，军队素质就不必说了，仅仅武器装备这一项，比真正的德国国防军的师，就差得很远，更不要说空军了。 之所以如此，完全就是因为钱，现在还有几个已经完成了人员整编，但武器还没到位的计划中的德械师。 陈主任的话，在客厅里的人中，显然引起共鸣，众人目光都看向宋部长，甚至连秦川也不例外，只有那个俞少将，依旧在他的小本子上奋笔疾书。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宋部长不由脸色苦了下来，一摊双手，“你们看我也没用，这几年财政收入虽然逐年增加，财政收入从六亿多上升到去年的接近十一个亿，今年更是会突破十二个亿，可花钱的地方也多啊，各地那一百多万的军队，都要财政部拨款做军费，这就是一个多亿，再加上构建国防工事每年的几千万，这也是一大笔，还有海军……” 宋部长应该是顾忌陈司令没有接着说下去，转而看向航空委员会周主任，“周主任应该最清楚了，咱们去年从美国寇蒂斯公司买来的那些霍克飞机，还是周主任打着庆贺委员长五十大寿的名义，号召各界捐款得来的三百五十万，这才添置了那一百多架霍克飞机。” “咱们的财政收入总不能都用来做军费，其它各个地方都要花钱，现在咱们还有十几个亿的公债没偿付呢。我虽然是财政部长，可我也生不出钱来啊！” 没钱这是肯定的，但是如果大战在即，咬咬牙拿出几个亿做军费还是应该的，可问题是，国党财政收入并不是年初一次性收到的，而是陆续在一年中收到手的。 在座的这些人级别都不低，宋部长所说的他们自然之道都是实情，众人也都收起脸上笑容，脸上都不好看起来。 秦川忽然说道，“宋部长，我有个筹钱的建议。” 一听说秦川有筹钱的建议，众人又来了精神，只有宋部长没有太在意，不过也还是笑着说，“承稷，你有什么建议可以筹到钱？” 宋部长的态度，秦川自然看得出，宋部长回国之后，在民国十四年就担任国党财政部长，秦川能想到的办法他怎么会想不到，只不过是碍于情面，才勉为其难地听秦川的建议。 秦川一边思索着一边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啤酒，忽然意识到他自己这么旁若无人地在这一大群高官面前喝酒，很有些放肆，不由有些尴尬地将只喝了半口的酒杯放下。 宋部长看出秦川的尴尬，忙笑着端起酒杯，邀众人一同举杯，秦川这才有机会把剩下的半杯酒喝到嘴里。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一十四章 坑外国人没说的 第115章 坑外国人没说的 秦川斟酌着说，“在西方国家或者日本人那里贷款应该是不行？” 宋部长点点头说，“这个不行，每一次贷款他们都活要在咱们身上多占很多便宜，甚至咬下一块肉去。而且，咱们现在也没什么可以拿出作抵押的东西，关税刚刚收回来，不要说关税收益，在咱们每年财政收入中占比不小，就是占得很少，也不能再拿出去做抵押，舆论上就受不了，委员长也更不会同意。” 秦川点点头，“那剩下的，就只有发行公债了。” 一听说秦川的办法是发行公债，众人都有些泄气，宋部长也苦笑着说，“承稷，发行公债不是不可以，只是公债不仅要还本，还要付息，现在咱们每年拿出的利息就有数千万，如果再发行公债，能卖出多少先不说，这每年的利息对于咱们就是一个大负担，更何况大规模发行公债，相当于收缩银根，对国内经济也会产生很大影响，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再发公债了。” 宋部长所说的秦川也清楚，不过抗战需要钱，而且现在就急需大笔钱来购买武器装备，许多事情就顾不得了。 至于国内经济会受到影响，一旦开战，马上就会受到影响，那还用得着其它，宋部长如此说，明显还是惯性思维在做崇。 “我还是认为，中日之战一两年之内就会打起来，如果再快一些，甚至半年后就会爆发，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要大力加强军队建设，主要就是购买武器装备，这都需要钱，所以现在如何筹钱就是最紧迫问题，我的建议是发行公债，但这次发行公债要和以往不同，国党可以放出风去，甚至可以做出一个计划公布出来，搞一些大项目，这些项目需要的设备甚至是工业制成品都要大量从这些国家中购买，当然这是假的，就是要人信以为真，知道我们发行这些公债是为了建设，而不是用来购买军火。” “第一，在国内发行十年期大额法币公债，每份一万元，利息可以定的高一些，这个公债只对国内民众发行；第二，发售日元和德国马克、法国法郎、意大利里拉公债，依然是十年期的，为了吸引日资和德资、法资、意资银行和各人购买，这个利息可以更高一些；第三，向美、英和其它西方银行和个人发售法币公债，同样是十年期，利息也可以高一些。” 秦川说完，客厅里的人都不由一怔，秦川的建议中，既有国内公债，又有外资公债，甚至还有面向外资的法币公债，把众人都搞得晕晕乎乎，虽然他们直到秦川如此做，其中一定蕴含着什么东西，可他们又都想不明白各种原因，只有宋部长皱紧眉头紧张思索着。 过了良久，宋部长忽然问秦川，“你向西方银行和个人资本发售法币公债，是判断中日之战一定会打起来，而且法币一定会贬值，甚至是大幅度贬值，等到我们到期还款时，几乎可以说相当于白用了他们的钱，咱们付给他们的利息都让法币贬值冲掉了，是这个意思吗？” 宋部长的话，让客厅里的众人顿时都大吃一惊，他们也瞬间明白了秦川关于对外资发行法币公债建议含义，法币会大幅度贬值，这一点，他们可从来都没有想过，不由都紧张地看向秦川。 “是的，我判断法币一定会贬值。但是关于法币贬值，我认为可能会大大超出所有人的预期，贬值幅度绝对不会小。” 秦川继续说道，“我们同日本人相比，陆、海、空各军种都不占优势，甚至相差还很悬殊，内陆地区还好说，可沿海地区就不同了，在沿海地区，我们想要保住这些地域还是存在很大困难的，而国内主要财税又都出自这里，咱们的税收收入必定大打折扣。与此同时，既然在打仗，军费支出就必定急剧增加，这些军费从哪里来，没有钱又怎么打仗，所以只能增加法币发行量……这些公债可以统称为建国公债或者兴业公债。” 其实秦川很清楚，实际情况会比他说的更加严峻，大片沦陷区里由于法必不能使用，这些法币会有绝大部分流进国统区，在国统区抢购物资，甚至还有日本人大量伪造的法币在市场流通，据资料日本人记载，抗战期间他们伪造的法币高达四十五亿以上，日军在中国作战的军费很大一部分都来自这些伪造法币，这一切，都是造成法币急剧贬值的原因，只不过，这些秦川此时还不方便说出来，只能让宋部长这个专家自己脑补了。 宋部长沉默了一会，脸色逐渐恢复平静，又问道，“你建议国内发行大额法币公债，也是基于预期法币会贬值，那样岂不是坑了百姓！” 秦川叹口气说，“宋部长，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咱们在国内一点公债都不发，很容易引起外国人怀疑，这样可以打消他们的疑虑。另外，之所以要发行大额公债，就是为了挡住普通百姓来购买，能拿出万元以上来购买公债的，绝对不是普通人家，他们都是富贵人家。” 秦川虽然没有把话说完，可众人都听明白了，秦川的潜台词是，那些富人坑了也就坑了。 宋部长笑骂道，“承稷，没想到你小子还有仇富心里，我可告诉你，你的这个建议如果通过，你小子最少也要买五万公债。” 秦川也笑着说，“没问题，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不仅买五万公债，我还要带头买。” 陈主任此时也回过神来，感慨地对秦川说，“秦上尉大才，可不是什么匹夫，我现在理解宋部长为什么也想要你这个人了！为了抗战，坑外国人就更没说的了，我虽然没有你们有钱，可我也一定会购买这个公债。” 对于陈主任，秦川一向还是很敬佩其为人的，秦川记得前世看过的资料，这位陈主任从民国二十年，也就是1931年起，就开始每年资助由他出资元兴建的家乡学校，金额是每年1400大洋，他还赠送《古今图书集成》1627册，全国省县志3234册，《四部丛刊》、《万有文库》各一套。民国二十五年，支持家乡名人刘耀东编撰《括苍丛书》，包括印刷费用都是这位陈主任出资资助。 这位陈主任为人清廉，秦川的处长就曾经私下说过，这位陈主任是国党中“少数不要钱又肯苦干的将领，应多亲近”的话。 不捞钱的陈主任每年拿出一千多大洋，绝对不是小数目，要知道国党中将月薪只有五百，一年也只有六千，比大学教授多不了多少。 “那么，发行日元、德国马克、法国法郎和意大利里拉这些外资公债又是什么原因？对于他们为什么不发行法币公债？难道呢认为这些货币也会贬值？”宋部长盯着秦川，继续发问。 秦川斟酌着说道，“是的，我认为他们的货币也同样会贬值。” “咱们同日本人这一战，虽然我们的经济会不堪重负，日本也一样，他们国土狭小，资源匮乏，只要咱们坚持抗战，早晚会把日本经济拖垮。特别是既然日本和德国结盟，欧洲大战，也会把日本拖进去，那时日本人很可能是两面作战，他们就更加不堪重负，战败是一定的。至于，德、法、意也是同样的道理。”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一十五章 要搞策反 第116章 要搞策反 原本宋部长是准备了酒宴，要招待今天来到他家商议事情的这些客人，只不过，由于今天谈话的内容特别重要，商议结束后，不得不取消了这次酒宴，除了秦川坐着齐兰峰的车赶回马台街他们特别站的“安全屋”外，其他人全部坐上车，秦川知道，这些人应该是急着去汇报今天上午在宋部长家里发生的事情。 临上车前，处长当着齐兰峰的面交待二人，这段时间秦川不得上街，更不能和处里的任何人见面，即便利用伪装身份也不行，这一点要他们一定切记。 回到马台街后，特别站的这个联络处特勤组人员报告，王家黎已经通过他们的保密电话打过来三次电话，让他们回到联络处马上回话，两人急忙回到办公室里，打电话回去询问。 电话接通后，王家黎告诉他们，今天破译了一封密电，是日本国内海军军令部发给日本驻沪海军武官府的，密电内容已经被破译小组破译，从密电内容来看，应该是日本海军部某个重要的人物要来沪上，似乎是要拜访某一个人。 只不过，密电中的人物姓名，是使用的代号，还有来沪时间也是一组数字，目前还没有破译出，王家黎急切地盼望着他们能赶快回沪上，尤其是秦川。 日本海军部的重要人物要来沪上，还要拜访某个重要的人物，而且似乎这个人似乎还是一个国人，那说明这个国人身份一定不简单。 只是，现在他们还不能马上离开金陵赶回去，尤其是秦川是暂时回不去的。 虽然齐兰峰和秦川都很着急，可是在没有处长进一步指示前，至少秦川还不能离开，这让齐兰峰急得在屋子里转个不停。 二战时期的日本海军军令部，正是负责日本海军间谍工作的部门，军令部第三部，实际上就是日本海军情报部，海军军令部这时候来到沪上的人，毫无疑问就应该就是这个第三部的人，而这次来人的目的，也一定会同间谍或者策反有关，可他们这一次的策反对象会是谁呢？ 秦川开始反复在心中思索，在记忆中寻找着关于这件事情的线索，只不过即便他的那个鸡肋系统也没有一点提示，这让秦川更加焦急起来，要知道，现在发现的任何线索，都有可能是发现了日后的汉奸，如果提早有了准备，就可以提前派人接近其身边，日后不管借此打入敌人内部，还是制裁刺杀，都会极为便利。 秦川苦思半晌后，索性也想开了，既然回不去，再着急也没有有用，秦川索性就老老实实回到他的房间里睡了一觉，傍晚时吃过晚饭，依然还没有等到处长的通知，齐兰峰更加焦躁不安起来。 虽然他们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但秦川依然不敢彻底放松下来，因为不清楚齐秘书，或者是川子否会有什么安排，不过就这么干等下去，也实在让人心焦，秦川只好自己给自己寻找事情。 秦川又将他即将开办的公司相关事情细细想了一遍，包括在日资银行贷款，以及寻找建筑队伍，包括如何规划等等一系列问题环节都仔细想了一遍，思来想去还是感觉手里的资金太少，只是能想的办法都已经想过，还是没有想出找钱的法子。 无奈之下，秦川只好退而求其次，干脆不去想在法租界开发地产的事情，转而开始思索这些地产建成后如何让收益最大化。 既然已经知道法租界里的人会越来越多，房价也会越来越高，现在建成后，自然不会出手，只能选择出租，不过这些房产却一定要在四一年上半年全部出售，否则一旦日本袭击珍珠港，那时日军就会开进租界，这些名义上属于美国人的地产，都会毫无疑问地被日本人没收…… 两人一直等到晚上二十三点多，两人才等到了音讯。 万分抱歉！ 这一章不得已大大改动了，其实一一七章是接着这一段的，不过一一六章没了，但是没影响，大家对付看！ 第一百一十七章 回到沪上 第117章 回到沪上 第二天凌晨五点，天还没亮，秦川和齐兰峰就已经从环球商务集团的后门，悄悄溜进去，又顺着那条秘密通道上到三楼。 估计王家黎是应该还在睡觉，两人也没打扰其他人，在浴室里放了好了热水，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冲洗干净后，见几间客房中都有人在休息，两人无奈，只好去了齐兰峰的办公室，秦川跑去套间里，齐兰峰留在外面，就在长沙发上抓紧时间休息。 齐兰峰还好一些，秦川前天坐上火车跑到金陵，昨天又忙了一天一宿，也实在有些挺不住了。 八点过后，秦川才被外间屋的说话声惊醒，秦川虽然感觉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可知道这是王家黎过来了，也只好起身来到外间。 因为齐兰峰和秦川都不在，王家黎这两天也没有回家，而是早上起身才得知两人已经回来了，这才风风火火的赶过来打听情况。 秦川大概能猜出王家黎的心思，王家黎的心思，恐怕还是在想着处里是否会给他们特别站，以及秦川什么奖励。 这一段时间来，他们特别站取得的成绩绝对是可圈可点的。 先不说关于秦川的那份呼吁书，还有截获的山东那位韩主席发给少帅的密电，这一段仅他们截获破译的日本人的密电就有十几份，最主要的是，秦川操作公债的事情虽然没有完全达到宋部长的要求，可至少赚了几千万，这么一大笔钱，怎么说都应该给些奖赏。 虽然是秦川具体操作的，可秦川是他们特别站情报组和电讯组的副组长，王家黎和齐兰峰都是他的上司，按道理，他们多少都会分到一杯羹的。 秦川只是跟两人打了个招呼，就出去洗漱，顺便又用冷水冲了一下头，让还有些昏沉的头脑清醒了许多。 回到齐兰峰的办公室，齐兰峰正兴高采烈递给王家黎介绍金陵发生的事情。 秦川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坐到沙发上，听着依然还处于亢奋中的齐兰峰跟王家黎的对话，而他的思维又转回到最晚见到处长那一幕。 昨晚处长在半夜时，只由齐秘书陪同，来到他们特别站在金陵的那个办事处，或者称为联络处，现在想起来，秦川还隐隐有些冒冷汗。 “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绝密，所有和今天上午谈到的事情，此后你们都不要再打听，更不可以更任何人提起。” 处长目光在齐兰峰和秦川两人身上扫视后，目光最终落在秦川身上，几乎不带任何表情，淡淡地看着秦川说道。 处长的语气很平淡可秦川和齐兰峰都能感觉到那一股强烈的威压，在一瞬间压在他们身上，齐兰峰本能地瞬间起身，秦川虽然有些后知后觉，可多年习武，反应速度还是极快，几乎和齐兰峰同时站起身，挺直身体。 “处长放心，卑职和秦上尉今天什么都没有看到，也什么都没有听到。” 处长露出些许微笑，摆手示意两人坐下。 听了处长的话，秦川并没有过多担心，他今天在宋部长家里所说的那些建议，他从没有认为都会被国党高层认可，秦川认为，他的建议只要被认可一小部分，并得到有效执行，那就是老天保佑了。 相关事情做起来涉及国党方方面面，过程中一定会有许多人上下其手，大肆捞取好处，到最后难免会大幅缩水。 而且，有些事情即便没有他的建议，国党的一些部门也会做，比如历史上，他们特务处就在今年已经开始和空军组建了防空情报台，而且数量还不少，在秦川记忆中，现在不仅在杭州有一个监控总台，江南沿海已经组建了十几个防空监视台，淞沪会战时期甚至还发挥了巨大作用。 处长稍微提高了声音，“兰峰，说实话，特别站刚交给你时，我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你们特别站就取得了这么大的成绩，很好，很令我欣慰。” 齐兰峰再次起身，脸色有些涨红地说道，“处长，卑职不敢贪功，特别站取得的成绩，全赖弟兄们上下同心，尤其是秦上尉和王组长，为特别站做出巨大贡献，这才会有今天的成绩。” “不要紧张，坐下说话。” 处长温和地接着说道，“你也不要推迟，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你最让我满意的是，能把这些人都紧密团结在一起，这才会上下一心，建树颇多。” “不过，我要纠正你的话，不应该再称呼秦上尉，从今天起，就应该称呼秦少校了。” 处长看了一旁的齐秘书一眼，齐秘书马上起身，从皮包里拿出一张委任状递给秦川。 “秦少校，鉴于你取得的众多不凡成绩，处长亲自向委员长为你请功，这才破例晋升你为少校。” 这么快就是少校了，这让秦川不由有些愕然，一旁的齐兰峰吃惊的甚至张大嘴巴。 如果按照正常晋升时间，秦川最多也就是少尉，而他竟然在不到半年时间里，就从一个少尉晋升到了少校。 虽然少校在国党军队里有大把的人存在，甚至也只可以说是低级军官，上尉和少校也只是查了一级，可这一级之差，那差别可是大多了，严格意义上说，进入校官，他才真正可以说是成为军官了。 但是，秦川清楚，这种不安条例的破例晋升，往往都是大人物的作用。 秦川也忙起身，恭敬地敬礼，“卑职谢处长栽培！” 处长摆手示意秦川坐下后说，“在破译日本人密码方面，你做的非常好，远远超出我的预期！” 处长微微叹口气说，“咱们处里也有一个破译小组，早在你们之前，就开始组织破译日本人密码了，可他们到现在也没有取得多少成绩。” “而你们，短短时间，就连续破译了几十份密电，功劳巨大，所以给你的晋升就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我期望着你们再给我些惊喜！” 这两天出现点意外，上一章进雷区了，现在关着一章，以至于发不出来，而更改有次数和时间限制，那一章要明天中午才能发出来，没办法，只好先跳过去了。 这两天耽误的更新，醉马会尽量追回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你们不应该洁身自好 第118章 你们不应该洁身自好 “关于公债的事情，你做的很漂亮，宋部长说，你是一个金融天才，他愿意给咱们处里一千万，来交换你，只要你过去他保你一世富贵，你想不想过去？” 处长微笑着说，“其实陈主任那人也很不错，在他门下，你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就是你这少校，军政部那帮官老爷，也是陈主任去摆平的。” 见秦川又要起身表态，处长忙挥手说道，“现在不要忙着表态，陈主任让我转告你，你什么时间想过去，就告诉我一声，我会放行的，不过我希望这个时间在两年以后。” 见秦川面上表情平静，处长在心中暗暗点头，又说道，“时间很紧，我抓紧时间说，你们听着就好。” “这次承稷在公债上赚的那几千万，除了宋部长的本金，其余那些钱都被委员长收走直接交给周主任和俞署长了，宋部长答应给咱们处里的那一部分，也就自然没有那么多了，最后咱们处里只得到一百二十万。” 关于公债赚来的钱，秦川早就想过，有处长在，宋部长绝对不敢私自黑掉那几千万，自然是要汇报，被没收那是太正常不过了。 处长顿了一下说道，“原本我也是想多给你们一些，没有你们，尤其是承稷，咱们也到手不了这许多钱财，只不过现在各处用钱的地方很多，只能给你们二十万，其中十万补充到你们的秘密资金里，其余十万，是奖励给你们各人的，其中奖励承稷五万，兰峰你三万，王家黎二万。” 处长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我这也算是借花献佛了，你们也不要嫌少。” 在处长示意下，齐秘书从皮包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齐兰峰，并顺手又从秦川手里拿走了委任状，再次装他的进皮包中。 秦川明白，这并不是把他的少校军衔收走了，而是秦川不能带走表示他特工身份的任何东西，包括他的军装也同样如此，秦川暗暗为那套军装和只挂了一天的上尉军衔感到有些可惜，只穿了一天，就要和上尉永别了。 处长再次摆手制止了要起身表示谢意的齐兰峰和秦川。 处长看向秦川，“你现在的身份很好，当红着名武侠小说作家、沪上着名大学教授、国外名校博士，哦对了，现在你又有了一个诗人头衔，夫人可是很夸赞你呢。 “你的这些头衔，哪一个都算得上沪上名人，过分低调翻到适得其反，正所谓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很难会有人怀疑你有其它隐藏身份。” “正好，你的那个警官学校毕业的身份也遮掩不了，除了咱们处里的那个训练班的人，普通学生档案记载的很清楚，既然如此，我看你索性就再大胆一些，你就在担任几个名誉公职，我会想办法给你在沪上安排上一两个闲职，就是只挂职务拿薪水的那种，也算是对你的奖励了。” 秦川想要默默无闻地潜伏在沪上，不要说秦川很不甘心，以他现在的身份和社会地位也做不到，如果能挂个闲散公职，到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如果沪上沦陷，估计日本人不会放过他，那时他要么惶惶不可终日，要么就要离开沪上，撤到后方，一想到能撤到大后方，秦川不由心中有些欣喜的感觉。 “还有，你们几个的私事都要有所考虑。” 处长收起笑容，“王家黎已经成家，你们两个都还是一个人，尤其是你们两个一个是公司老板，一个是沪上名人，都是孑然一身，甚至你们还都很有些洁身自好，在沪上这个地方，就很有些说不过去了，极易被有心人怀疑。” “所以，包括王家黎在内，要么把妻子家人接到沪上，要么你们就要结婚，如果考虑工作不便，你们也可以同咱们军统内部人员假结婚，用作掩护。” 处长喝了一口茶水说道，“你们洁身自好，这很好，也很符合当前新生活号召，可你们不要忘了，做咱们这一行的，尤其是需要掩护身份，绝对不能特立独行，这件事你们回去考虑一下，尽快给我个回复。” “鉴于你们特别站的作用日益重要，特别站级别提升半格，齐兰峰依然担任特别站站长，承稷担任少校副站长兼情报组和电讯组副组长，行动小组有你们自行组建，组织架构依然按照你们情报组的方式就好。” “鉴于破译小组数月来成效显着，破译小组全体晋升一级。” 处长看看手表，似乎还有事情，继续说，“还有，处里也准备建立一个分析室，我看就把你们的分析室全部调回处里即可，你们那里就不要在搞这方面的工作，以免让你们分心。” “另外，你们的安全屋还要多准备一些，要早些做好敌后潜伏的准备工作。” 林林总总交待了一大堆，处长总算结束了谈话。 齐兰峰这才有机会，把王家黎打来的电话内容，向处长进行汇报。 这个情报，让处长极为重视，甚至脸上的疲乏都一扫而空，仔细听完后，处长一挥手说，“这个情报很重要，你们要抓紧时间，尽全力搞清楚” 正想得出神，冷不防额头上被一个烟盒砸中，惊醒过来的秦川抬眼看去，齐兰峰和王家黎两人整了呵呵地看着自己。 “你小子是不是在想媳妇呢？”齐兰峰一边调侃着秦川，一边又打开一盒香烟，给王家黎和秦川两人每人扔了一支。 点燃香烟后，齐兰峰吸了一口说，“咱们现在说正事。” 齐兰峰有些担忧地看了王家黎一眼说，“老王，这一次，处长给咱们特别站提了半格，咱们的特别站现在和沪上的情报站是同级了。” 齐兰峰先挑无关紧要的事情说，就是担心这一次秦川越级升到王家黎之上，王家黎会不开心。 “还有，承稷在公债上赚来的钱，处长奖励承稷五万，你也有两万。” 果然，听到情报站升级，尤其是又平白得到两万块，王家黎顿时裂开嘴笑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还是假夫妻吧 第119章 还是假夫妻 除了跳过了秦川担任副站长一事，齐兰峰将处长交待的大小事情都一一向王家黎进行了传达。 对于他们特别站行动组的事情，王家黎并不关心，那些自然是由齐兰峰负责，就是关于撤走它们资料分析室全部人手，王家黎也并不在意，甚至还拍手称快，他总认为秦川被这些杂事分心了以至于对于电讯组的事情不是很关心，否则他们还会取得更大的成绩。 为了督促秦川更多关心破译的事情，现在王家黎已经安排人员加紧侦收可疑电台讯号，一旦发现其密码不易破译，就准备交给秦川，由他来组持破译工作，这样不仅可以推动秦川把更多的精力用在破译上，还有可能获得意外收获。 可当齐兰峰提到处长对于他们私人生活上的安排，王家黎就不仅是重视，而是是紧张了。 王家黎苦着脸半晌没做声，不过脸上的表情却已经将他内心的想法暴露无遗，让他把家人迁到沪上，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要知道他们执行的可是潜伏任务，虽然说不准时间，可想来也就是一两年的时间，一旦家人过来，那他一旦暴露，家人可就危险了。 王家黎皱着眉头沉思半天，也不得其法，罕见地起身走到齐兰峰酒柜，取了两瓶啤酒打开放到茶几上，推给秦川一瓶，然后他自己举着酒瓶大口喝起啤酒来。 齐兰峰叹口气，也不催促王家黎，而是自己又取了一瓶啤酒和杯子，递给秦川，他自己也倒上一杯啤酒，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等着王家黎表态。 对于处长要求，齐兰峰也不满意，虽然他也认为处长说的很有道理，可他也不愿意现在就结婚，即便接受处里安排的假夫妻，这也让他感觉很不自在，毕竟谁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处长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呢。 只不过，齐兰峰也很无奈，他们特务处可不是寻常部门，都说军令难违，可在他们这里，违反命令很容易就会掉脑袋的。 王家黎喝完整整一瓶啤酒，依旧没想出头绪，看看秦川，又看看齐兰峰，见两人都拿着杯子，好整以暇地慢慢小口抿着啤酒，王家黎不由叹了口气，很不甘地问齐兰峰，“老齐，你怎么半？” 齐兰峰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说，“我又没结婚，这种情况下我也不可能真的成家，要知道咱们做的事情现在是没什么问题，只要日本人不知道咱们能破译他们的密码，还不会有什么危险，可这沪上真要是沦陷了，咱们都处在敌占区，那危险可就大了，说句不好听的话，那时候咱们可以说每一天都是提着脑袋做事情，如果有家人拖累，那还了得！所以，我就找齐秘书想点办法，让处长尽可能给安排一个漂亮一些的假妻子，就是看着也是养眼啊！。” 齐兰峰放下手中的杯子，对王家黎正色说道，“老王，听我一句话，你也让处里安排，这样省了很多麻烦。” 然后又不怀好意地嘿嘿笑了起来，“这样，你老王也就名正言顺地可以有一个外室了。” 对于齐兰峰的调侃，王家黎丝毫没往心里去，重重地叹口气说，“老齐，我听你的，就这么办。” 齐兰峰看向秦川，“承稷，你小子是怎么想的？” 秦川一口喝掉杯里的啤酒，毫不在意地说，“我可不想找一个假的，我准备自己找一个，至于危险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齐兰峰点点头，“好，我一会就向处理汇报。” “还有，老王，咱们还有两件喜事。” 王家黎看样子被假夫妻的事情打击的不轻，有气无力地说，“老齐，还有什么是你就快说，昨晚我在监听室呆了多半宿，正困着呢，你和承稷回来，我可要去睡一觉了。” “两件事，第一件喜事，承稷操作公债赚的钱，处里给咱们嘉奖了，一共二十万，十万补充咱们站里的秘密资金，另外十万，处长亲自分配的，承稷五万、我三万，你老王两万。” 对于处长这个分配方案，王家黎没有一点意见，毕竟他没有出任何力气，甚至也没用他多费一点心思，他就这么白捡来两万块，那还会有什么意见。 紧接着齐兰峰又说道，“第二件喜事，就是承稷这一次又晋升了。” 在王家黎惊愕的眼神中，齐兰峰继续说道，“承稷现在是咱们特别站少校副站长，依旧兼任情报组和电讯组副组长。” 齐兰峰认为，这最后一件事恐怕对王家黎打击会很大，所以他把这件事情放到了最后来说，果然王家黎脸上明显闪过一丝不甘，随即笑着说，“承稷，那可要恭喜你了，现在你的军衔也是校官，日后哥哥也是你的下属了。” 秦川不在意地说，“老王，我这个副站长也就是说着好听些罢了，这个站长多了这么一个副字，那就是什么都要管，但是什么又都管不了，一切还都得听老齐的，你没见处长还是让我兼任情报组和电讯组的副组长吗，也就是说，这两个组里的事情，还要你们两位组长说了算，这你还看不明白吗？” 王家黎仔细一琢磨，秦川的话还是很有道理，不由看向齐兰峰，在人情世故，已及揣摩人心方面，齐兰峰可是远远强于王家黎，这一点王家黎十分了解他这个老友。 齐兰峰有些尴尬地说，“承稷，虽然这个安排的确有些……你也不要完全误会处长的好意。” 齐兰峰见秦川说的直白，反倒不再担心王家黎，而是有些担心秦川的心情了，毕竟他也认为这是处长顾忌王家黎的感受，有意如此安排。 但是这样一来，秦川这个副站长多少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秦川不在意地摆摆手，“老齐，咱们不说这些，有没有这个劳什子副站长都是一样的，咱们该怎么赶海的怎么干。” 秦川正色说道，“老王、老齐，咱们还是抓紧研究昨天破译的那份密电。”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章 合理推断很重要 第120章 合理推断很重要 见到王家黎似乎认同了秦川的说法，齐兰峰不由心中微微一松，浑身上下顿时轻快了许多。 齐兰峰最担心的，就是害怕王家黎会因为秦川突然担任副站长，让他心中对处里产生不满，从而影响到他们特别站的工作，要知道特别站现在的情形很有些特殊，因为站里所有人员整体上已经进入潜伏状态，为了完成日后的潜伏任务，现在这些人都在蛰伏，并不需要这些人做任何事情。 而特别站想要取得成绩，主要还是依靠破译电文，甚至日后破译日本人密电依然会是他们特别站的主要工作方向，如果现在王家黎和他们两人产生隔阂，那日后的工作科就堪忧了。 齐兰峰笑呵呵地说，“承稷，你小子也不要不知足了，虽然这件事处里做得确实有些……” “哎！” 齐兰峰自嘲地干笑了一声，后面的话还是没说出口，看了王家黎一眼，齐兰峰继续说道。 “不管怎么说，你小子现在也是少校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连跨三级，你这晋升速度可是没有几个人能比的了了，估计短时间内你是不会再晋升了，日后你可得多帮着我和老王，我们哥俩这中校的军衔可就指望你小子了，咱们是不是再立几个拿得出手的功劳，让我们哥俩不用再苦哈哈地熬年限晋升。” 对于齐兰峰和王家黎两人担心的军衔问题，秦川却权不当一回事，因为抗战一开始，国党就取消了军衔晋升的年限限制，抗战时期，想立功劳，那可是有大把的机会，只要坚持过这八年抗战，齐兰峰和王家黎晋升个中校，甚至上校也不是什么难事。 秦川肯定地点头说，“老齐、老王，我敢保证，晚不过六七年，快一些年都有可能，你们二位的军衔不仅一定会是中校，甚至以我的估计，你们都会是上校。” 年的时间，晋升中校的时间才刚够，想要晋升上校那可就不太容易了，可秦川的话，还是让齐兰峰和王家黎都心情畅快地哈哈笑了起来。 见王家黎心情愈发好转，齐兰峰又加上一把火，“承稷，立功劳是一方面，你这赚钱的事情也不能落下啊！” 齐兰峰就是提醒王家黎，不能和秦川有隔阂，他们还都指望着秦川赚钱呢！ “放心，这件事三两天就会有眉目了，你们就等着好消息。”秦川点头说。 见王家黎已经彻底把不快一扫而空，齐兰峰这才说，“老王，你把日本海军部有重要人物要来沪上的事情再说一遍，这件事情要是办好了，说不定就是一件大功劳。” 经齐兰峰再次提醒，王家黎才急忙从口袋里掏出破译的那封电文，递给齐兰峰。 接过那封破译后的密电，齐兰峰皱着眉头看了半晌，然后又递给秦川，有些为难地说，“日本人来沪上的时间没有，咱们又不知道来的是谁，这让咱们怎么找啊？” 秦川接过破译的电文，果然，电文中关于相关人物，都是使用英文字母代替的，而可能是乘坐的船只和到达的时间、以及地点的那一段，干脆就是一长串数字。 只不过，这封密电虽然看似有些棘手，可秦川仔细一想，就笑了起来。 正皱着眉头苦思的齐兰峰见状，不由诧异地问，“承稷，你笑什么？莫非是你能破译出来这些代号和代码？” 王家黎也惊异地说道，“承稷，你快说，是不是你能破译这些？” 秦川笑着叹口气说，“老王，老齐，这个功劳我可不敢抢，这封电报其实已经破译出来了。” “什么？你说已经破译出来了？”王家黎从秦川手中接过电文，再次仔细看了一遍，可依然没有理出头绪，齐兰峰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用说，他这是在绞尽脑汁苦思冥想呢。 王家黎疑惑地说，“承稷，这些代码咱们并不清楚指的是谁，日本人又是什么时间会来，甚至他在哪里下船，这些咱们都不清楚，怎么可以说是破译出来了呢？” 见两人一副入宝山而空回的样子，秦川心中不由兴奋起来，端起啤酒杯喝了一口啤酒，有些卖弄地说，“老齐，老王，我问你们，日本人要来沪上的人是什么身份？” “日本海军部的重要人物啊。”齐兰峰和王家黎一口同声地回答。 “那我再问你们，这封电报是发给谁的？” “上面写的很清楚，自然是发给日本驻沪上海军武官府的。”王家黎不假思索地回答。 齐兰峰却猛然一拍额头，“承稷，你是说咱们只要监视日本海军武官府就行，对吗？” 秦川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秦川这样子，看得齐兰峰和王家黎一头雾水。 王家黎急着催促说，“承稷，你倒是快说啊！” “你们想，咱们不清楚来的人长相，每天进出日本人海军武官府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他们也肯定不会穿军装，而是会穿便装，咱们如果只是监视海军武官府，那此后咱们需要跟踪监视的目标就会有很多，工作量太大，咱们很可能忙不过来，很容易让真正的目标脱离咱们的视线，所以，咱们要尽可能缩小目标范围。” 齐兰峰说，“这也容易，咱们已经从密电破译部分判断出，来的是日本海军部军令部的重要人物，那么这个重要人物就一定不会是一个人过来，咱们可以重点监视跟踪这样的目标，还有日本人海军武官府的重要人物很可能回去码头迎接，咱们可以盯住武官府的几个头面人物。” 秦川点头说，“对，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还有，日本海军部的重要人物过来，安全问题他们一定会考虑，所以他们乘坐的船多半会在租界码头停靠，日本人在公共租界里有很大的话语权，法租界里如果日本人想要搞些特殊，多少还有些麻烦，所以公共租界的十六铺码头，那里应该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守株待兔 第121章 守株待兔 敲定了监视目标后，剩下的监视人员安排，以及重点监视地域的选择，就相对容易。 只不过，在接下来的日本海军部重要人物来沪上的时间，就有些棘手。 因为那一组数字，虽然应该包括年、月、日，甚至是几点几分这些，可在其中一定还隐藏着乘坐船只的代码，甚至还应该有停靠码头的代码，以及船只起始地点这些信息，而且这些数字绝对不会是按顺序排列，而会一定是经过某种预定的公式计算后打乱的数字组合。 对于这样的数字组合代码，秦川也没有办法，不过如果能在监视是过程中，发现此人乘坐的船只，以及到达时间，包括停靠码头和时间，就可以掌握日本人这个编码方式，日后在破译日本人密码方面，就会更加容易，这个结果让王家黎不由更加兴奋起来。 不过，也对于这组数字组合，也并非完全没有头绪，秦川判断这个时间应该就在半个月之内，甚至也可能就是今天，因为日本人绝对不会提前太久发出密电。 做完这些，秦川并没有马上离开，他现在是特别站副站长，说白了，其实就是齐兰峰的助手，而且还是所有事情都要插手，他不好再撂挑子。 秦川又和齐兰峰又仔细研究了其中的一些细节，又安排搜集了近期所有预报到达沪上的船只日期顶，对于这些船只，秦川为慎重起见，秦川建议不仅包括从日本过来的船只，而是包括所有的船只，他很担心日本人会在某地换乘船只。 由于秦川刚刚接手情报组的具体工作，对于人员还不是很熟悉，这些还要给他一些时间，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完全由齐兰峰承担起来，好在剩下的事情简单的很，只要监视人员不被发现，他们只需静静等候，守株待兔就行了。 直到这时，秦川才得以脱身。 秦川先是来到二楼，在他的那间办公室里，向已经从香港回来的何美漓了解了一下分析室近期工作情况，此间，秦川并没有向何美漓透露分析室将会被处里收回金陵的消息。 除了秦川对于何美漓的身份有些不爽外，对于何美漓的能力，秦川还是比较认可的。 随后，秦川又在报馆的主编室和贸易公司的几个部门主管哪里转了一圈，了解一下相关情况，秦川才重新回到楼上的办公室。 从报馆主编那里了解到，秦川的那首“致橡树”，果然反响很大，尤其在青年学生中受到热烈追捧，甚至已经开始出现诗评了。 秦川也才突然想起答应傅司楠的诗，匆忙间，直接抄袭了三毛的“远方”六首，准备一股脑地都交给傅司楠，按照和傅司楠的约定，这六首，最少够一个月的数量了。 想了想，秦川又取过一张信纸，在上面写下一组数字，数字的末尾是两个花体英文字母c，这是他和“水手”约定的代号，也就是后世拼音的缩写“鸣蝉”。 这个时候是没有拼音的，一般刃初次见到都会误以为这是一个英文缩写，“水手”初次也是大惑不解，秦川自然无法和“水手”解释什么是拼音，只是告诉他，这就是一个缩写而已，必要时，可以起到迷惑其它人的作用。 做完这些，秦川去找齐兰峰，谁知，就这一会功夫，齐兰峰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好同王家黎打过招呼，告诉王家黎他要去“生活导报”给傅司楠送稿子。 王家黎只是叮嘱秦川，下午无必要回来，否则恐怕齐兰峰会有事找他。 原本秦川是准备自己出去的，可没想到，在院子里看到了赵毅和他的大奔。 到了车上，赵毅照例向他通报这两天家中的情况。 除了依旧有粉丝们在秦家门口蹲守，主要就是几件事，一是，大哥秦赢要秦川今晚去家中一趟；二是，有一家名叫“青萍”的俱乐部送到家中一份邀请函，邀请秦川加入俱乐部；第三件事是，杜公馆再次打来电话，还是邀请秦川加入“恒社”，并请秦川在方便时候，去公馆赴宴。 赵毅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那家俱乐部我私下调查过，他们原是宁波富商们开设的一家私人俱乐部，后来逐渐扩大范围，如今已经不局限于宁波富商，而是沪上的名人们都可以加入，不过他们的标准很高，一般小有资财的富人是进不去的，名人们也都是在沪上极有名气的那种。” 对于这家俱乐部邀请自己，秦川没有什么兴趣，按照赵毅的说法，秦川理解这就是富人们想要增加一些文化气息，让人感觉更有文化内涵罢了。 而杜公馆的一再邀请，倒是让秦川很有些不安，两次邀请自己，如果再不出面就有些不识抬举了，杜先生在沪上可是鼎鼎大名，当真是跺一脚，整个沪上都会抖上三抖的。 秦川一直没有应约，最主要还是加入“恒社”，秦川前世就是学生出身，层次不是很高，对于加入这些上层社会的圈子一直心有畏惧。 秦川暗自摇头苦笑，决定暂时不再去想这件事，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写着数字的信纸递给赵毅。 “这个一会抓紧送到咱们街口那家杂货店，把我送到“生活导报”报馆后，你就可以过去，另外，不要再回来接我。” 在报馆同见到兴致勃勃的傅司楠，傅司楠立刻乐得满脸是笑，兴高采烈地给秦川讲述他的“致橡树”引起如何的热烈反响，然后就开始催要约定的诗稿。 当傅司楠看到秦川一下子拿出六首诗的时候，傅司楠顿时又惊又喜，惊讶地说道。 “承稷果真大才，每周一首诗，只是怕你偷懒，哪能一周就写出一首，而且你这每一首质量还都颇高。” 接着傅司楠又有些担忧地说，“承稷，这不会影响你的事情？毕竟，那小说还是不能受到影响的。” 在秦川一再表示，绝对不会影响写小说后，放下心来的傅司楠，又拉着秦川去对面西餐厅里小酌了几杯之后，才放秦川离开。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这个恋人你是否满意 第122章 这个恋人你是否满意 同傅司楠分手时，时间已经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 这个时间段，正是吃午饭的时候，街上的行人不多，不过大大小小的饭店、餐厅里，尤其是租界中洋行和各个公司商社较为集中区域附近，档次稍高些的饭店、餐厅内更是人满为患。 虽然依旧是冬日，可是沪上的冬季并不是很寒冷，平均气温在五度左右，坐在黄包车上的秦川，虽然只是在里面穿着开司米毛衫，没穿大衣，可他也没有感觉到有多少寒冷。相反，阳光照在身上，倒让他感觉暖洋洋的。 和“水手”见面的地点依旧在那家酒馆中，由于这里不供应主食，中午饭点时间，它这里尤其冷清，依旧除了酒馆掌柜和伙计，就只有正在看报的“水手”一个人。 秦川观察过这里，这家酒馆在傍晚四点以后，人才会逐渐多起来，一直到半夜时分人都不少，而且多半是一些年轻人。 两人的韭菜很简单，此前卫凝波只是要了红油肚丝和一盘白砍鸡，两人的酒水也都是啤酒，数量也不多，只是每人两瓶。 就坐后，两人略一寒暄就在一杯啤酒下肚后，开始低声交谈起来。 秦川首先将他此次去金陵的事情，简单和卫凝波说了一遍，由于他此前已经给了卫凝波一个报告副本，关于报告涉及的事情并没有细说，在宋部长家里的情况也是一语带过，重点讲了他们处长的要求，也就是要他们各自成家，还有他很可能需要担任一些公职这两件事。 卫凝波思索片刻后问秦川，“这两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关于成家的事情还好说，毕竟我的年龄还小，再拖几年也问题不大。”秦川苦笑着说。 “不过，后一件事就有些棘手了，真要现在有了公职，一旦沪上沦陷，日本人恐怕不会放过我，甚至还很可能逼迫我担任伪职。” 卫凝波抿了一口酒，低声说，“关于成家的事，虽然你的年龄原因问题不大，也不是很急迫，可总会成为你的软肋，免不了会不停地有人为你牵红线，你总不能一概拒绝，一旦有你无法拒绝的人来说和，这件事就不好办了。” 卫凝波忽然笑了起来，“你们处长有一句话倒是说的很对，你们洁身自好，这就很容易让人怀疑，尤其是你这个年纪轻轻的名人富豪，不沾花惹草，又没有一些风流韵事的，就更是会遭人猜忌。” 秦川不得不承认卫凝波说的很有道理，他这样的年纪，尤其还是多金的名人，不结交异性甚至也从不去风流场所，的确有些另类，像他这样的人，许多不仅整日沾花惹草、风流韵事不断，甚至还有三妻四妾的也大有人在，比如某个着名大作家，就有五个老婆。 还有一些风流文人们，人结伴喝花酒，也是习以为常，并不算什么有伤风化的大事情。 “你是说让我接受处里安排的假夫妻？”秦川还有些不甘地说道。 “那样一来，你们安排在我身边的人就存在暴露的风险了，而且许多事情也不方便做。” 卫凝波点头说，“的确如此，这会增加很大风险。” 顿了一下，卫凝波接着说道，“你现在虽然名义上还算不上是我们的人，可我们之间坦诚相待，你我互相之间都几乎没有秘密可言，你又一直帮了我们很大的忙，至少也是我们的朋友，而且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成我真正的一家人。你帮我们这些事，一旦泄露，马上就会给你带来巨大危险，于公于私我们都要帮助你，保护你，派到你身边的人，虽然不是我这个组织的核心成员，可也都是经受过考验的同志，为了保护你，必要的时候，他们甚至可以牺牲他们的生命，这些人的身份是绝对不能暴露的，所以我不赞成你接受你们处里派过来的人。” 秦川叹口气，接着又自嘲地说道，“那我就只好沾花惹草了，只是这样的人，你们组织上会很反感！而且你们恐怕也不会接受这样的人成为自己人。” 卫凝波笑着摇摇头说，“其实，在一些特殊情况下，不得已逢场作戏的事情，我们也并不绝对禁止，只是还是少一些的好。可对于你来说，逢场作戏更是避免不了的，只不过即便如此，恐怕还是挡不住那些想给你牵线做媒的，所以我建议你可以先谈恋爱，身边有一个恋人在，就可以挡住那些好心人。” 秦川摇摇头，“有一个恋人在身边，这倒的确是一个好办法，毕竟不会有人会想着拆散我们而给我再牵红线，只不过这同结婚区别不是很大，两人长期相处难免会产生感情，到时很可能还是需要结婚成家的，那样你们的人也同样会可能暴露身份，我也依然会心存牵挂。” 卫凝波看着秦川，冷静地说，“如果是真恋人，到一定时间是一定要成家的，可如果是假恋人，那就不需要了，除非你改主意，而对方对你也有很深的感情，愿意和你在一起成为夫妻。” “假恋人？” 秦川苦笑起来，“你总不会让我随便找一个人，告诉对方咱们是假谈恋爱？你认为会有人愿意如此吗？” 卫凝波摇头说，“当然不会，不过你们处里可以安排假夫妻，我们自然也可以安排一个假恋人在你身边。不要说是假恋人，在工作需要的情况下，就是假夫妻在我们这边也是有的，如果你同意，你看唐一菲是否可以？” 不待秦川回答，卫凝波又笑着说道，“她应该和你配合得不错，我可是听说，你们公司里已经有人在私下里说一些风言风语了。” 唐一菲温婉秀丽，又是知识女性，几个月来相处，秦川对唐一菲很有好感，做自己的假恋人倒是很合适，只是不知道唐一菲是否心甘情愿，而且从现在自己对唐一菲的感觉来看，如果成为恋人，即便是假恋人，以后的事情还真不好说，可这样一来那和成家又没什么区别了。 见秦川犹豫，卫凝波以为秦川不满意，迟疑了一下说道，“如果你认为不合适，我把这个情况汇报给泽田先生？” 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假恋人，还要惊动泽田，这事情就有些离谱了，秦川急忙摇头，然后将自己的担忧说给卫凝波。 卫凝波听完秦川的说法，不由松了口气，“你的担忧很正常，不过你如果和唐一菲真的产生感情走到一起，组织上不会反对，也一定会支持的。至于你担心你有可能会连累她，使她有危险，这个问题就更不必担忧，做我们这一行的，时刻都会有危险，在你身边她反倒可能更加安全，而且她有自保能力，遇到危险她撤离也更加容易，这会比你们处里派人过来的人要好很多。” 秦川想了想，卫凝波说的确有道理，如果发生危险，唐一菲撤离会更加迅速，从这一点说，唐一菲作假恋人到的确是最合适的。 见秦川点头同意，卫凝波又问道，“你说的你们那位处长有让你公开担任公职的想法，你似乎很有些担忧，能说说你在担忧什么吗？”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三章 会有人证明你 第123章 会有人证明你 一提起这件事，秦川就有些打不起精神。 “我是担心一旦我现在担任公职，很可能沦陷之后，我就会被逼担任伪职。” 见秦川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卫凝波不由有些愕然。 “如果你担任伪职，那岂不是更好，那样你就成功打进敌人内部，更方便你活动，你就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了，你怎么还会不高兴？” 秦川早已经想过卫凝波会是如此态度，他和他们处长想的是一样的，处长要他担任公职，虽然没有明说，可应该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秦川苦笑起来，“如果真是那样，那我可就从此戴上一顶汉奸的帽子了。” 卫凝波点头说，“暂时被人误解是一定的，可最终没人会认为你是汉奸，这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秦川在心中暗自叹气，这其中的缘由不要说现在不能和卫凝波说，恐怕就是说了他也不会相信。 秦川摇摇头说，“我只是不愿被人误解罢了，骂几句倒是无所谓，最后只要有人证明我不是汉奸也就可以了。” 秦川这句话，卫凝波是听得懂的，神色也不有凝重起来。 “是的，会有这种情况出现，比如我们这些在掩蔽战线工作的，有些时候只有他的上线知道他的存在，而一旦上线牺牲了，这个人就会和组织失去联系，日后他也无法证明他是自己人。” 卫凝波接着微笑说，“不过，你也不要担心，即便有一天我牺牲了，还有泽田，他还是知道你的。” 秦川努力想要清除因为这件事给他带来的不快，涩涩地咧嘴笑了笑。 “好，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助，齐兰峰已经跟我提过，为了我的安全，要给我配保镖，被我推脱了，我担心他再提起。还有，赵毅现在两面跑，李嫂有时也要出门，家中现在有太多的秘密，家里不能离开人，为此我还找洋行的德国朋友要来了两只德国牧羊犬。” “可你知道，这狗就是再好，总没有人更让人放心，所以我想请你帮忙，能否再安排到我那里？” 卫凝波点头说，“这没问题，这件事其实我已经想过，甚至我也很担心这个问题，一旦在保镖这里掺进来外人，尤其是你们处里的人，就更是一个大麻烦，这个问题我来解决，你看两个人可以吗，这样无论如何，家里都会有一个人在。” 秦川点头同意，“那好，我的事情说完了，你还有什么要求？” 卫凝波说，“想必你已经猜到，这里是我们的一处秘密联络点，这里只有我会使用，我的组织里其它人都不清楚这个地点，当然现在还有你也知道了。” “这里没有什么密室，老板和伙计甚至也没有武器，他们的身份也都完全无懈可击，不怕任何人来查，从柜台边上进到后面，有一个后门，必要时你可以从那里撤离，以后这里将会是只有我们两人才会使用的见面地点，特殊情况下，你可以通过他们联系我，他们不清楚你的身份。” “只不过，这个地点平时不能常用，咱们需要有一个方便经常见面面谈话的地方，想必你已经收到了青萍俱乐部的邀请你加入的请柬。” 见秦川有些疑惑，卫凝波接着说道，“那家俱乐部虽然是宁波富商们捐款赞助的，可现在由同为宁波人的沪上船王炎振东先生担任俱乐部主席，由他在主持，里面沙龙、酒，棋牌室、浴室、餐厅一应俱全，甚至还有舞厅和一个小型室内射击场，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呐。” “我父亲生前和炎先生是世交，我现在不仅是俱乐部的会员，甚至偶尔我也会帮忙做些事情，给你的那个邀请就是我建议的，希望你接受，这样我们见面也会很方便，特别是你日后担任公职，也需要和那些人多接触。另外，在沪上有些头脸的人，许多都常去那里，包括一些外国人，日本人也很多。” “你可能还不清楚，炎先生是老同盟会员，和你们国党党部高层的两位陈先生都很相熟，北伐时陈先生就曾经用他的船经常给国党运送包括军火在内的物资，炎先生现在也和他们保持很好的关系。” 说到这里，卫凝波感慨地说，“尤其难能可贵的是，炎先生是一位极具爱国心的富商，这在富商们里面可不多见。” 秦川原本还很奇怪，那些整天想着大把赚钱的富商们，估计没有几个会喜欢他的武侠小说，怎么会邀请他成为这个富商为主的俱乐部的会员。 秦川点头同意，“可以。” 卫凝波又笑着问，“你平素有什么爱好？” 秦川前世的爱好总的来说有些杂，除了看书、上网、书法、绘画、音乐样样都有涉猎，只不过书法和绘画已经经过实践证明，糟糕的很，唯独乐器方面还勉强说得过去，尤其是洞箫吹得颇有造诣。 其它娱乐方面的东西，那就是秦川的强项了，象棋、围棋、国际象棋、麻将、桥牌水平都不错，尤其是麻将和围棋其水平更高。 前世秦川上大学时，正赶上围棋大火，也真是聂棋王状态巅峰时，中、日、韩擂台赛每逢必看，甚至他的围棋水平还相当高，曾经达到业余八段的水准。 只不过，大学毕业后，这些爱好基本都没了。 秦川思索了半天，如此多的爱好让他有些不好开口，而且现在这个秦川的爱好可没有这么多。 卫凝波以为秦川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笑着说，“不必精通，只要有就可以，我先说说我自己，我比较喜欢围棋，二胡也能拉几首曲子，其它的就稀松平常了。” 秦川知道卫凝波是小看了了他也笑着，“这么说，我和你倒是差不多，洞箫可以吹出曲子，围棋水平也还可以。” 卫凝波不由喜出望外，“那正好，我们以后就下围棋，下棋的环境更方便我们交谈。” 卫凝波顿了一下说道，“那么，以后咱们就定好，每逢周六下午，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我都会去那里，你如果有事，咱们就在那里碰面。”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月票、推荐票来者不拒！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四章 你认为会给你什么公职 第124章 你认为会给你什么公职 不知不觉间，两瓶啤酒已经喝掉一瓶半，卫凝波和秦川对望一眼，不由都露出笑意。 两人将最后的半瓶啤酒倒进杯中，卫凝波思索了一下，似乎还是有些不甘心。 “你认为，你们那位处长会给你安排什么公职？” 对于这个问题，秦川倒是想过，要知道，现在大作家金庸的名声不仅享誉大江南北，甚至在香港、南洋，也是鼎鼎有名的当红作家，再加上他是圣约翰大学教授和在国际数学领域也是小有名气的双料博士，此刻他绝对是货真价实的沪上文化名人，这还没加上他那个新鲜出炉的诗人头衔呢。 所以，秦川估计如果担任公职，在文化、教育界最有可能。 秦川苦笑着说，“估计应该是和文化教育有关。” 卫凝波问，“你难道没想过，有可能把你安排进警务系统？不要忘了，你还是警官学校毕业的学生呢。” “警务系统？” 卫凝波的话让秦川不由一愣，“不会，我虽然是警官学校的学生，可当初我拒绝了去警务系统，而且还是油水很大的江海关缉私队，难道你认为会让我重新去做一个小巡警或者一个缉私警？” 卫凝波摇摇头，“当然不会让你只作一个普通巡警一类的事情，你现在不仅是着名学者、作家，对了，应该再加上一个诗人称谓，甚至因为你首倡''和平解决陕变''，在你之后各界纷纷响应，在一定程度上为和平解决陕变营造了良好氛围，你们的那位委员长也会感激你，所以你现在已经不单纯是学者、作家那么简单，你已经是有一定影响力的政治人物了。” 卫凝波又调侃着说，“以你现在的身份，不要说让你去做普通巡警于理不合，就算让你做个分局局长，估计沪上的舆论都会让警察总局局长坐不安稳，所以安排你进入警务系统也并非不可能。当然，给你一个市政当局的官员，也是有可能的，如果让你担任公职是你们那位委员长的意思，那市政当局的可能就会大一些，比如''市政周刊''主编，现任沪上特别市市长就是那个位置起家的。” 卫凝波又抿了一小口啤酒说，“而如果这是你们处长的意思，那你的新位置就是在警政系统，这样一旦沦陷，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打进敌人内部。” “而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的职位不会很高，因为职务过高，加入伪职时影响会很大，所以，你的新身份应该威权很大，但职务不显。” 说到这里，卫凝波不由心念一动，伸手取过放到一旁的“申报”，翻到第二版递给秦川。 “你看看这篇文章，我现在突然有一种感觉，这篇文章就是和你的新职务有关。” 卫凝波的话，让秦川大吃一惊，让自己出任公职，这应该是很隐秘的事情，怎么还会登报？ 急忙接过报纸，只见上面刊登着的文章是转载国党“中央日报”的一篇文章，文章的内容是揭露沪上烟土黑市泛滥，不仅直指黑道势力和部分警政人员相互勾结，还隐隐指向日本人和英美某些不法商人。 “你不会认为，会让我去缉毒？再说，这怎么就一定会和我有关？”秦川有些诧异地问。 卫凝波思索着说，“你注意到没有，关于毒品的事情，沪上报刊几乎从不提及，这里面不仅涉及黑道势力，还涉及青帮大佬，以及上面提到的警务人员，甚至还有可能有市政官员牵扯其中，沪上一般的报刊不敢触及这个话题。” “而这篇文章是在金陵中央日报”''首发，本来这也正常，只是如果和你的事情联系起来，就不又让人多想了，以你们那位处长的能量，指使人捉刀这么一篇内容犀利的文章不算难事，有这么一篇文章做铺垫造势，整顿沪上警政系统，甚至为防止警局内部官官相护，引入警政系统之外的人来担任这个重任，岂不就顺理成章了，尤其你不仅有社会地位，名气很大，你还是警官学校毕业，内政部门荐任你一个权重职轻的公职，那还不是一件及其容易的事，不要忘了，你们那位处长掌管的特务处还有纠察军、警、宪风纪的职责。” 秦川不得不佩服卫凝波思维敏捷，反应迅速，经他这么一分析，秦川顿觉有理，按照卫凝波的说法，估计他就是去沪上警局，至于这个职位以及权限，那还的等到见到确实消息才会知晓。 卫凝波笑着说，“有件事还得你帮忙啊！” 秦川喝了口啤酒点头说，“你尽管说，能做的我都会办。” 卫凝波说，“如果交给你一个新成立的部门，你要找理由尽可能从社会上公开招一些人，我想安排一些人进去，这个能办到吗？” 秦川想了想点头说，“这个没问题。” 想了想，卫凝波又说道，“我猜想，你的新身份和整治毒品有关系的可能性极大，我再给你提供一个消息，你还记得上一次我们袭击''俄侨自治协会''这件事吗？” 秦川点头，有些诧异地问，“你是说''俄侨自治协会''他们也做烟土毒品生意？” “是的，这个''俄侨自治协会''一直通过租界日本人的帮助，在做走私生意，我们在获取武器后，为了造成抢夺财物的假象，顺便把他们的保险柜洗劫了，并将他们的几间库房里贵重物资也带走一些，比如药品。可是，我们在一间仓库中发现大量成箱的烟土，这些箱子外面虽然没有任何标识，可是里面的包装纸上却有''满铁制药会社''字样。” 对于日本人在暗地走私贩卖烟土和毒品一事，前世秦川就看过相关资料，日本人不仅在抗战后，在战前就在沪上等大城市黑市上销售烟土等毒品，他们烟土和毒品的来源，不仅有东北的，还有台湾，以及南洋主要是菲律宾的烟土，不仅毒害国人，同时获利巨大。 对于卫凝波提供的这个线索，秦川暗下决心，一定好好黑一下日本人。 感谢“威武女英”雄书友！只要订阅量尚可，醉马就会一直坚持下去。还要多多支持！ 第一百二十五章 督查室主任 第125章 督查室主任 卫凝波和秦川分手前，两人商定，近期将会帮助收集一些沪上烟土和毒品黑市交易的情报，秦川也向卫凝波通报了日本大本营海军军令部重要人物今日会抵达沪上，很可能是要进行策反活动的情报。 关于日本海军军令部重要人物来沪的情报，卫凝波很重视，他认为日本人的侵略步伐很可能在加快，他请秦川帮助收集日本人在沪上间谍机关的信息，对日情报收集工作他们也要尽快部署。 回到《环球商务集团》时，已经接近下午两点，秦川推门走进齐兰峰的办公室时，里面的情形吓了秦川一跳。 办公室里，齐兰峰和王家黎罕见地坐在沙发上，再对坐喝着啤酒，王家黎的神情似乎有些颓唐沮丧，齐兰峰似乎正在开导着他。 看着王家黎面前茶几上已经胡乱放着三个空酒瓶了，这和王家黎平时的情况大不相同。 王家黎对于啤酒不是很感冒，一般情况下，也就一瓶啤酒，可今天却刚刚喝了三瓶，脸上神色也是沮丧至极。 王家黎性情直率，行事也一向有些情绪化，喜怒哀乐都会表现的很明显，眼下的情况就是如此，这让秦川大感诧异。 见到秦川回来，齐兰峰急忙起身，将秦川拉到沙发上坐下，王家黎靠坐在沙发上，只是瞥了秦川一眼，即没起身，也没做声。 齐兰峰有些羡慕滴咂着嘴说，“承稷，你小子可是真应了那句话，人要走运，这是挡都挡不住，你看看，咱们刚回到沪上，处长的电报就追来了。” 齐兰峰一边说着一边递给秦川一封电报，“这是咱们电讯组半小时前收到的。” 秦川接过电报，却没看一眼，而是看着王家黎，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王家黎，“老王，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家里有什么事了？” 王家黎看着秦川只是重重叹了口气，端起啤酒杯大口喝下，然后把杯子胡乱丢到茶几上，仰身靠到沙发后背，却依旧不说话，神情似乎颓废至极。 齐兰峰拉了秦川一把，“承稷，别理他，老王没事，你先看电报，这可是处长亲自签发的。” 秦川狐疑地又看了王家黎一眼，这才开始看手中处长亲自签发的电报，只是电报的内容让秦川也不由吃了一惊。 虽然是一封电文，可实际上是两部分内容。 电报是发给齐兰峰和秦川两人的，题头称呼用语很是亲热，竟然是“兰峰、承稷吾弟”，而内容竟然就是关于秦川担任公职的，电文大意是，通知齐兰峰和秦川，秦川现在名气和社会地位在沪上已经颇为不俗，如此上佳资源不可弃之不顾，而应善加利用，发挥其最大价值。 又云，沪上警政系统多贪赃枉法之辈，以至舆情汹涌之势，委员长知悉大为震怒，迁怒特务处及警政系统督查不力，着即商讨妥善应对之策，以安民心，纠正视听。据此，国党内政部督察处拟在沪设立警务督查室。为求速达成效，汲以往教训，免内部营苟纸之弊端，拟选用沪上公正廉明之士简拔任用，担此要职。 然虑及沪上文达之士，多为久处沪上，人情脉络纠缠沪上各界，恐有不虞。故此，为使沪上警政系统得以善加纠察、整顿，会同内政部多方咨询，拟任秦川担任“国党内政部直属驻沪上警务督查室”荐任三级主任委员一职。 第二部分内容则是提示齐兰峰和秦川，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在整顿沪上警务系统各别害群之马同时，建立人脉、树立威望，为特别站日后工作创造有利条件，并建议这个“警务督查室”不用沪上警局所属人员，而是要从社会上招募相关人员，以便特别站工作需要。 另外，就是通知他们，相关信息已经发布，督查室人员今晚就会携带秦川的委任状离开金陵去沪上，明天就会找他报道，要齐兰峰和秦川迅速做好应对策略。 从时间上推断，秦川认为这件事处长应该早就在谋划了，甚至很可能是“陕变”之前，否则不会布局如此从容，从舆论造势，到反映到委员长那里，而且秦川相信，处长手中一定还有一定的证据，否则不会这么快就会在沪上设立这个督查室。 至于设立这个督察处的目的，今天在和卫凝波见面时，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就是要借机准备沦陷之后的潜伏事宜，而且着种种一切，都被卫凝波猜到，而且基本都是相同，秦川也不由暗暗佩服卫凝波心思细密、思维敏捷。 民国警察属于国党内政部统辖，秦川可是知道内政部里有一个督察处，他在警官学校的同学徐明达就在督察处。 可这个督查室是直属国党内政部外派部门，办公地点就不说了，实在找不到就找沪上警察总局索要，想必这些人也不至于难为他这个新出炉的督查主任，可这人员就有些麻烦了，想要在几天内找来的用的人手可不容易。 此外，还有经费，也不知道这一次会有多少费用？这可是决定他能聘用多少人员的问题。 就在秦川还在看着电文发呆时，齐兰峰递过来一杯倒好的啤酒，一脸羡慕滴说，“承稷，你小子这运气真是太好了，你知道你这个荐任三级主任是个什么级别吗？” 对于民国的官员级别，秦川一直就很糊涂，他只知道这个时候官员的任命分特任、简任、荐任、委任四等，特任是由国党高层，也就是最高职务者提名任命，比如国党五院院长以及各部长、各省省主席包括沪上这个特别市最高官员；简任是由各院院长、部长、省主席等提名的各处重要职务，比如次长一类的，称为简任，这也是需要国党最高职务者签名批准的；荐任相对容易一些，虽然也要有高层签字，但基本上就是走个过场，主要是由各院院长、部长、省主席提名，报请批准，基本上就是县长这个级别以上；而委任就是最低级的官员了。 还有，这四个档次的官职，也分有好多级，官员按照档次级别拿薪水。至于其它的，秦川就不是很清楚，甚至可以说，他根本就搞不清。 齐兰峰咂着嘴说，“这么说，沪上警察总局只有局长和两个副局长是简任和荐任一二级，而荐任三级应该在沪上警局里一个都没有，那些分局局长最高的也就是个荐任四级，地方的县长也基本就是荐任四到六级，你这个荐任三级督查室主任级别可是比沪上所有警察分局的局长都高，如果拿县长做个比较，你小子现在的级别应该是个中校了。”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六章 费力不讨好的差事 第126章 费力不讨好的差事 齐兰峰咂着嘴说，“这么说，沪上警察总局里，只有局长和两个副局长是简任和荐任一二级，而荐任三级应该在沪上警局里一个都没有，那些分局局长最高的也就是个荐任四级，地方的县长也基本就是荐任四到六级，你这个荐任三级督查室主任级别，可是比沪上所有警察分局的局长都高，如果拿县长做个比较，你小子现在的级别应该是个中校了。” 对于什么荐任三级，还是县长的级别，秦川一点都不感兴趣，他可没有齐兰峰那样兴奋，很有些不屑地说。 “老齐，这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再加上整个民国，可就这警察的薪水是最低的，我这个督查室主任看着风光，薪水却不会有多少。” 费力，却不一定讨得好出，秦川还真没说错。 这个时期，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国内待遇最高的部门就是教育界，教师的待遇不是很高，而是极高。 虽然这在秦川看来很正常，毕竟只有一个尊重知识的民族才会有发展和未来，可着教师的待遇却实在是有些太高了，尤其是大学教授，每月四百至六百的薪水比绝大多数官员的薪水都要高，国党委员长的薪水才是每月八百，五院院长和部长、省主席们，应该是六百八，到了各省警察厅、警察总局主官这一层，加到一起也就三四百块，至于县长们的薪水则是低的可怜了，只有三十，跟小学教师是一个级别。 虽然此时大洋和法币的币值还是很坚挺的，三十块换算成后世比价，也有六千元，但是一个县长的薪水和一个普通小学教师一样多，这就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了。 虽然官员们不仅有本俸，还有年功俸，也就是基本工资和年终奖，但平均下来也依旧不多，那个年功俸其实大概也就相当于多了一个月的薪水而已，加到一起，委员长的平均月薪，大概是八百五六十块。 当然，各部门主官还有公费这一块，可以作为补助，但这笔钱只限于县长以上的各地和部门主官们，其他官员可是没有的。 而最奇葩，也最让秦川不能理解的是，几乎在所有公职中，警察的薪水竟然是最低的，而且竟然低到了让人惨不忍睹的地步，竟然是月薪两块。 要知道，这个时候沪上的车夫都每月能赚到十几、二十几块，工人的薪水也有十到二十以上，警察这可怜的两块月收入，估计都没有沪报童赚得多。 齐兰峰笑着说，“承稷，那点薪水确实不多，我估计也就一二百块而已。不过你这个督查主任可是来整顿沪上警务的，那些分局长们那一个不是腰包塞得鼓鼓的，他们可没一个是干净的，你只要狠狠查一查他们，那钞票还不跟流水似的向你口袋里流啊！” 秦川没好气地白了齐兰峰一眼，“老齐，你是在做梦？你没见处长在电文中说，只是要咱们‘整顿沪上警务系统的各别害群之马’这句话吗？这意思很明显，就是告诉咱们，整顿是可以的，但不能触及太多，更不能大动干戈，只要达到咱们的目的就行了。” 齐兰峰一愣，然后抢过电文细看了半晌，有仔细咀嚼着处长在电报中的这一句话的意思后，有些尴尬地笑着说，“承稷，其实不大动干戈也无所谓，你只要揪出一两只鸡宰了，不信他们不巴结你。” 秦川叹口气说，“得啦，老齐，你还是抓紧时间，帮我参详一下这个督查室该怎么组建。” 忽然看见王家黎依旧还在喝着闷酒，不由又问道，“老王，你还没说出了什么事了？” 齐兰峰笑着说，“承稷，还不因为你的事。” “因为我的事？”秦川不由一阵惊愕。 “我怎么了？” 齐兰峰说，“你小子现在不仅要分管着站里的事情，现在又担上了这个督查主任的担子，那还有多少时间分心，老王是在担心破译组的工作呢。” 听说王家黎是在为这件事情烦心，秦川不由哈哈笑了起来，“老王，还有老齐，你们俩都听好了，这个督查室的事情，说白了实际上就是咱们站里情报工作的一部分，要做这些事情，必须要从咱们站里调集人手参与，有咱们的人在，那些事情哪里还需要我亲力亲为，我这个主任委员更多的时候，其实就是挂个名。” “而且，这一点我很清楚，咱们站里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搞情报，而情报工作中，重中之重就是电文破译，咱们积功晋升，可就全指望它了，所以你们二位尽可以放心，破译的事情我是会当做头等大事来做的，那个督查室的事情，绝不会影响到破译的事情。” 听了秦川这一番话，王家黎才突然精神起来，脸上也终于露出灿烂的笑意，急着追问，“承稷，你说的可都是真话？” “放心，我说的绝对是真话。”秦川呵呵笑着，给了王家黎一个肯定的眼神。 其实，不仅是王家黎，就是齐兰峰也在担心秦川会过多分心，现在有了秦川的这番保证，办公室里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齐兰峰甚至跑到他一直锁着的文件柜里掏出一瓶二十年的拉菲，三人一边喝着酒，一边开始研究安排什么样的人员到督查室，以及这些人和包括秦川在内的特别站人员，如何借助这次机会，开展日后的工作。 齐兰峰建议，既然这个督查室要整顿沪上警务，那就离不开沪上的帮派势力，甚至也一定会触动那些帮会势力的利益，而沪上帮派势力中约束较严的杜先生，秦川就必须要去拜访的。 提到杜先生，秦川不由想起对方还在邀请自己，可自己一直冷落了人家，好在秦川知道，这个手眼通天的杜先生，对于文化人极为尊重，倒不至于为了这点事情怪罪他。 秦川于是向两人说起杜公馆两次约他见面，以及邀请他加入恒社的事情，齐兰峰立刻极力赞同，建议秦川不仅要尽快去拜访对方，而且一定要加入那个恒社，最好这件事明天就办，甚至逼着秦川马上就给杜公馆打电话。 在秦川答应晚上回到家里再去电话约定拜访时间后，齐兰峰才悻悻地罢休。 然后，齐兰峰又给秦川讲述了恒社的一些事情。 通过齐兰峰介绍，秦川才得知，这个恒社既不是普通的社团组织，也不是帮会，而是介于社团和帮会之间的一种新形式，它不对帮会人员开放，只接纳有身份地位的人，比如政客、官员、名人、文化界，以及律师、医生、作家文人、富商、军官等等，一句话，没有社会地位的，恒社根本就不会接纳，现在恒社的势力在沪上可是如日中天，恒社早已经是沪上最有影响的势力了，不要说沪上名人们，甚至现任沪上的许多官员们，都是恒社成员。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七章 苹果没有了 第127章 苹果没有了 下班后，会同唐一菲一同坐上赵毅开着的大奔，一溜烟地驶出《环球商务集团》的院子。 在车上，唐一菲告诉秦川，何美漓和资料室的几个人今天突然都辞职了，看唐一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秦川知道，唐一菲应该是很想知道原因。 不知为什么，一提到何美漓，秦川心中竟然没来由地一紧。 何美漓的事情，刚刚齐兰峰已经向他通报了，虽然秦川早已经知道何美漓离开的原因，可是他没想到会走得这么急。 不过，因为有了他担任“国党内政部驻沪督查室”主任这件事，秦川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这位处长不仅做事严谨，心思细腻入微，现在看起来还雷厉风行，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情，往往不会拖泥带水，悬而不决，而都是快刀斩乱麻，迅速就会处理完毕。 何美漓来到沪上的这些时日，虽然经常对他和唐一菲的事情调侃取笑，可何美漓不仅人长得漂亮，工作能力也极为出色，这个资料室实际上就是何美漓在主持日常工作，虽然组建的时间不长，可已经运行的十分熟练，效率也很好，尤其是只要何美漓来上班，秦川都会在办公室拿到一杯沏好的茶水，每日如此，风雨不误。 何美漓离开的时间是在中午，秦川正好没在公司，何美漓委托王家黎将一个精致的美国产镀银打火机交给秦川，留下的话说，这个打火机是她此次去香港买给秦川的礼物，一时忘记送给秦川了，现在想起，所以请王家黎转交给秦川，并让王家黎转达一段她留给秦川的话。 传达的话大意是，对于秦川的才华，她深感敬佩，这一次她调回金陵，虽然还在特务处里，但其实是脱离了特务处的日常工作，新成立的这个分析室是侍从室下属直属部门。 按照王家黎的转述，何美漓最后还取笑说，希望秦川不要心中只想着唐一菲，也要记得她，去金陵时，别忘了去看看她。 另外，何美漓还说，如果秦川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找她，他叔叔还是很有一些能量的。 王家黎是背着齐兰峰偷偷告诉秦川这些话的，最后，王家黎还以老大哥的身份提醒秦川，秦川前程远大，对于何美漓这个大美女，还是少招惹为妙。 对于何美漓，秦川心中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如果硬要形容，秦川觉得何美漓似乎就是伊甸园中的那个苹果，对他一直有着某种诱惑，秦川甚至有时想过…… “何小姐人还是不错的，你真应该送送她……”唐一菲幽幽的声音突然在后座响起。 这让秦川不由在心中苦笑起来，也不由暗暗感叹，女人的心思，果然都是细腻敏感的。 秦川只是摸着揣在口袋里的那只镀银打火机，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车子照例将秦川送到大哥家门前，直到看着刘嫂打开门，和秦川热情地交谈几句，然后秦川走进院子，赵毅才开着车转头将唐一菲送回家，吃过晚饭后，赵毅还要开车来接秦川。 对于秦川的保护，赵毅还是不敢大意的，虽然近期上级没有单独的指示，可赵毅能感觉到，秦川对于组织非常重要，他的安全是绝顶重要的。 大哥依旧还是没回来，秦川和大嫂打过招呼，就开始辅导侄儿的学习。 这段时间，虽然无法同秦川经常见面，可侄儿每天都会把秦川留下的作业送去家中，秦川批改后第二天由赵毅或者李嫂送回去，由于有大嫂监督和秦川的辅导，再加上侄儿自己也很努力，人也聪明，他的学习进步很快，按照秦川的估计，侄儿现在已经差不多达到大一入学后上一学期的水平，开学后通过圣约翰大学的入学考试不成问题。 让秦川感觉很惊讶的是，大哥一家人的英语进步都极为神速，现在日常用语都已经很不错了，甚至他们还会时常有意识地用英语交谈。 不知道大哥一家是智商较高，还是有的人天生对于语言十分敏感，总之这一家人外语水平进步是飞快的，快到让秦川已经感到吃惊的程度。 吃晚饭前，大哥终于风风火火地赶回家，饭后，大哥、大嫂又和秦川来到大哥的书房中。 大哥回来的时间之所以有些晚，就是因为他刚刚又同秦川雇佣的那个名叫史密斯的美国人见过面，商讨新公司的事情了。 按照大哥、大嫂介绍，史密斯新公司已经在法租界完成了注册，公司地点就在马思南路拐角处，租下了一座临街二层的小洋楼，公司的名称叫做《江南地产开发公司》，目前已经在招募公司职员。 大哥取出那些为保障保证秦川在公司权益的文件，以及大哥可以动用秦川在花旗银行账户的授权书。 有了这份授权书，大哥秦赢才有可能在秦川不在场的情况下，下达账户操作指令，这样就不必每次发生资金流转，都必须由秦川到场了，其余相关文件，也都由秦川和大嫂签字，再按上指纹。 有了这些文件，明天大哥就可以向《江南地产开发公司》注入资金，购买地产，着手设计施工工作。 大哥介绍说，同租界工部局关于购买土地的事宜已经谈完，由于购买数量较大，法国人同意以每亩荒地一万二千元的价格出售，但要求连接道路由咱们公司负责修建，另外就是，法国人现在有规定，为了租界整体保持美观，临街建筑必须是别墅或者西洋建筑。 关于后续在附近再扩大购地开发面积，土地价格可以同这次购地相同。 对于这个购地价格，秦川很满意，额外修建连接区域内道路，虽然增加了费用，可也能更快完善开发区域附属设施，这更是可以接受的。 再有一件事，就是贷款的事情，大哥说，斯密斯已经同日本正金银行接洽，对方同意这笔以购置地皮做抵押的日元贷款，只是对于十年后一次性还本还有些犹豫，不过他们答应请示国内后，尽快给答复。 推荐票、月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速之客 第128章 不速之客 秦川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十点。 小梅赛德斯送的两只毛绒绒的德国纯种小牧羊犬，对着刚刚走进屋中的秦川发出呜咽的威胁声。 这两只德国纯种小牧羊犬，一只是纯黑色，另一只是奶油色，两只纯种小牧羊犬的名字，被秦川搞得很有些恶趣味，黑色的被秦川取名哮天，奶油色的被叫做果冻。 这两只小狗在刚刚断奶不久，就被秦川带回家，此后这些天，秦川几乎几乎就没再见到过它们，所以这两只小狗对秦川感到有些陌生。 直到秦川逗弄了一会，估计是这两只德国牧羊犬嗅到了熟悉的味道，这才乖巧起来。 秦川并没有和李嫂、唐一菲、赵毅三人提起关于和唐一菲假恋人的事情，这件事还是“水手”通过他们的渠道，来说起更好一些。 秦川虽然是他们这个小组组长，可他现在毕竟还不是hd组织内的人，而且这件事由他来说，也多少有些尴尬，甚至秦川还很担心唐一菲和李嫂等人误解，以为他要占唐一菲便宜。 不过，关于唐一菲的事情不说，可“水手”增派人手的事，却不需要隐瞒，而且还要他们早作准备，毕竟这些人也是要住在家里的。 秦川此时，突然感觉家里还是有些小，他已经打定主意，一旦他开发的那片区域建成，他要带着大哥一家最先搬过去，甚至这件事，就在今晚在大哥家时，就已经跟大哥说好了，而且房间的布局都是秦川当场设计的。 几天没回家了，李嫂和唐一菲，以及赵毅三人，详细向秦川说了这几天的事情后，然后秦川洗漱过后，就上楼回到他自己的房间，开始“创作”他的小说，因为唐一菲说，小说存稿已经不多了。 现在秦川有了一个更好的办法，口述小说已经不再需要唐一菲当面记录，而是买来一台此时还价值不菲的美国产录音机，秦川有时间就可以独自录音，然后再由李嫂白天整理抄录，再有唐一菲或者赵毅送稿子到报馆。 有了这个录音机方便很多，而且由于不需考虑记录速度问题，秦川口述的速度更快。 同时发布两部小说，在一般人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可对于有系统帮助的秦川来说，却并不是什么难事。 为了预防万一，秦川特意多抄录了几章，忙完这些，已经临近零点，秦川这才上床睡觉。 只不过，人虽然躺到床上，可脑子却依然得不到休息，秦川再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仔细梳理了一遍后，又想着明天将会见到内政部来人，以及如何组建督查室和如何快速开展工作的事情，关于招募人员，还有，招募人员要通知“水手”，以便让水手早作准备。 不知不觉间，秦川迷迷糊糊中，头脑中又浮现出何美漓的身影。 第二天醒来时脑袋依旧有些混昏沉沉，以至于在早上晨练时，接连被唐一菲踢了两个跟头。 唐一菲看着虽然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可她的谭腿很有功底，弹腿快如疾风，力道十足，如果遇到不知底细的人，很容易伤在她手下。 吃过早餐，让唐一菲按照对方留下的电话号码，给杜公馆打去电话，接电话的应该是管家一类的人，对方让唐一菲稍等，很快就有另一个嗓音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来人十分热情，自称姓杜，在唐一菲询问杜先生今天下午是否有时间？以及说明秦川要去登门拜访时，对方立刻兴奋地说，下午杜先生会在府中恭候秦先生光临。 秦川是准八点来到“环球商务集团”的，在三楼和齐兰峰、王家黎碰过面后，秦川就来到二楼他那间办公室，外间屋里已经换了主人，昨天下午，在王家黎和齐兰峰的安排下，唐一菲就被安置进来，她已经不再担任“环球新闻”的娱乐版编辑，新工作是秦川的助理，主要负责协助秦川处理和“环球新闻”报馆有关的工作。 只不过，现在这个秘书是公费秘书，“环球商务集团”是要付薪水的秘书，待遇自然要比编辑多一些，被齐兰峰擅自定为月薪一百二十块。 刚刚在走廊中，财会室主任已经悄悄询告诉了秦川，这个财会室现任主任，并不是他们特别站的秘密特工，只是一个普通财会人员，涉及财会问题，他必须要向主管公司财会的常务经理秦川汇报。 秦川来到二楼办公室时，唐一菲还在擦拭桌椅，见秦川走进来，手上不由加快速度，对秦川说了一声，“茶水在桌上。” 然后，又低头继续着手里的事情。 端起冒着热气，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茶杯，秦川脑中不由又浮现出一道靓丽的倩影，秦川苦笑着摇摇头，然后走进里间他的办公室。 三楼上，虽然一般人表面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可秦川和齐兰峰商议后，还是决定，以后秦川同外面联系会增多，安全起见，日后就在二楼办公。 秦川刚刚在椅子上坐下，外间就传来电话铃声，接着传来唐一菲接电话的声音，一会功夫，唐一菲就神色紧张地走进里间。 “秦经理，办公室李主任说，外面有几个自称是沪上警察总局的人要见你，还说里面有一位姓冯的副局长。” 秦川现在虽说已经算是沪上文化名人，可他活动范围主要还是局现在法租界和公共租界，和沪上警局没有什么联系，秦川估计对方来访，很可能和督查室的事情有关系。 “让他们进来。”秦川话音刚刚出口，就觉得不妥，虽然自己这个新出炉的督查室主任委员有督察沪上警务系统的责任，可对方不管怎么说也是沪上警务系统的二把手，这个地头蛇轻易还真不能得罪，忙摆手说，“我亲自出去迎接。” 秦川匆匆走出楼门，院子里几辆挂着警务系统牌照的汽车旁，一小群都穿着便装的人站在那里。 秦川看见停在附近的大奔上的赵毅见到他，已经从车上走下来，似乎是对这些人很是戒备，已经做好接应保护自己的准备。 见到秦川，那群人中有两个人立刻走出来，两人中，一个四十岁上下，走路气宇轩昂。 不过另一个人却让秦川很是吃了一惊，这是一个明显和秦川年纪不相上下的年轻人，体态很富态，一张肉感十足的胖脸，眼睛已经被挤的只剩下一条缝。 虽然秦川感觉同对面这个年轻人似乎有些熟悉，可又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此人，不过理智上告诉他，那个气宇不凡的中年人，应该才是沪上警察总局的副局长，秦川笑着迎向中年人。 就在这时，那个有些肥胖的青年却突然疾走几步冲到两人中间，挡住秦川的去路。 推荐票、月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是被踢过来的 第129章 我是被踢过来的 见那个体态富态的青年突然冲上前来，这一举动让秦川身体肌肉瞬间紧张起来，甚至秦川眼角余光已经看看到，不远处的赵毅，此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手枪，一旦有突发事情，赵毅就会开枪。 只不过，那个青年人让秦川看的实在是有些眼熟，只是一时间还在他见过的人中对不上号。 就在秦川还在紧张思索着对方的身份，以及对方到底是谁？为什么自己会对此人感觉如此熟悉的时候，那人已经张开双臂，欢呼一声扑向秦川。 “川子，终于又见到你了？” 对方的这一声欢呼，秦川也终于想起对方的身份，也惊喜地喊道，“明达，你怎么胖得如此样子？怎么又会到了这里？”被徐明达粗壮多肉的双臂勒得有些喘不上气来的秦川，费尽力气艰难地说道。 徐明达再次用力仅仅拥抱了秦川一下，松开双臂笑着说，“川子，咱们的事情一会再说，我先来给你介绍一下。” 徐明达说着，张开肥厚的手掌一指他身后那个器宇轩昂的中年人，“川子，这是沪上警察总局甑副局长，我这次受命前来沪上，一是给沪上总局送达内政部在沪上设立警务督查室的公文，以及为你送来委任状，最后是向你报道来了，我受命担任内政部驻沪上警务督查室副主任委员。” 对于徐明达的到来，秦川非常高兴，尤其是有他做自己的副手，那办起事情来可就方便多了，许多话都可以说的直白一些，完全不用遮遮掩掩的。 只不过，现在可不是他和徐明达叙旧的时候，沪上警察总局的副局长亲自前来，虽然级别上也就只比秦川高出一两级，而且理论上警察系统还在内政部管辖之下，可出于礼貌，秦川还是要首先招呼他。 秦川笑着伸出手去，“甑局长大驾光临，秦某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 甑局长也满脸是笑地伸出手，和秦川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哪里，哪里，秦主任年轻有为，又是沪上着名教授和大作家，今日得见，甑某甚感荣幸！甚感荣幸！” 甑副局长语气极为诚挚热烈，让秦川感觉很舒服，正要邀请对方进楼去他的办公室，甑副局长已经接着说道，“秦主任，我受韩局长委托，今晚在百乐门设宴，想请秦主任大驾光临，也好为督查室成立庆贺一番，不知秦主任是否有时间？” 秦川没想到沪上警察总局的副局长会亲自前来邀请他赴宴，有这个机会和沪上警务系统的人见上一面也是好事情，日后工作起来也方便，只是他已经和杜公馆有约，虽然是下午，可时间上不好把握，想了想还是有些歉然地说，“甑副局长，实在是抱歉，好意秦某心领，只是今天下午已经有约，晚上时间上恐怕不好把握，秦某谢过了！” 甑副局长笑着说，“既然秦主任有约在先，那咱们就改日再约个时间。” 说着，甑副局长冲身后那一小群人招了招手，那些人立刻快步走上前，“秦主任，为了你们日后工作便利，我把沪上正好有闲的几个分局的局长都带来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按照甑副局长的介绍，这些人都是沪上各个分局的局长，可秦川知道，沪上警察总局可不是只有这几个分局，大大小小要有十几个，今天来的这些人只占其中一小部分。 秦川笑着和几个分局长分别握手寒暄，然后甑副局长又指着一个二十八九岁的精干年轻人说，“秦主任，我受局里委托，以后专门配合你们督查室工作，这是我的秘书刘玉书，以后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可以直接找刘秘书，当然也可以直接找我，我一定竭诚配合秦主任工作。” 随后，甑副局长说局里还有一个会议要参加，然后就带着那些人上车离开。 秦川这才拉着徐明达回到他的办公室，一进办公室，徐明达就随手将皮包扔到沙发上，然后他也一屁股坐下，那厚重的身体将结实的沙发都压得一晃，虽然只是上到二楼，可徐明达已经有些气喘，额头上也冒出一层细汗，掏出手帕不住地擦拭着汗珠。 见唐一菲送上一杯热茶，徐明达嚷道，“川子，你这里一定有啤酒，快给我拿瓶啤酒来，让我消消汗。” “环球商务集团”的这座楼里，虽然也使用了法租界里的供热装置，可这里的前主人在租界中没有暖气时，就自己烧锅炉供气，齐兰峰接手后，发现那座小锅炉状态很好，也没有让它闲置，而是直接使用租界中的供气再次加温共楼内供暖，这座大楼里冬季室内温度很高，在室内完全不用穿毛衫，进来之后徐明达更加感觉燥热难耐。 秦川笑着急忙取来两瓶啤酒，接过唐一菲递过来的杯子给两人倒上，徐明达也不管秦川，自己咕咚咚连喝三杯方才罢手。 秦川这才有时间发问，笑着说道，“明达，你怎么会胖成这样？多亏你家里有门路，你要是做警察，哪里还能跑的动？” 徐明达无奈地一摊双手，“没有办法，这内政部倒是清闲，可整天没什么事情，就坐在办公室里喝茶水啦，我又能吃，不胖才怪呢。” 秦川嘿嘿笑着说，“你放着清闲的工作不做，又怎么想着跑到沪上来了？” 一提这话，徐明达不由叹口气说道，“一言难尽啊！我家里原来是走了内政部一个司长的门路，这人还不错，收了钱也真办事，这不，我这才半年时间，就给我弄了个科长的位置，虽然是个清水衙门，可好歹也是个科长啊！只是，一个月前，这人不知得罪了哪位大佬，被部里找了个由头给撤职了，从此我在部里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不要说处长给我小鞋穿，就是几个科长也处处排挤，正赶上有了你这里这个差事，处里的那些科长们都没人愿来，就把我给踢过来了。” 说到这里，徐明达才想起什么，伸手拉过皮包，打开取出几张纸还有一个信封递给秦川。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章 就按一百人规模吧 第130章 就按一百人规模 徐明达拿出的那些东西，除了盖着鲜红色内政部大印的秦川的委任状外，还有一份内政部督察处下发的督察条例和这个沪上督查室所属的隶属关系和工作程序，也就是说，它最终需要对谁负责。 而信封里面除了一张二千元的支票，再就没有任何东西了。 徐明达紧接着又从他的皮包里掏出一个铁制盒子，秦川打开后，盒子里面躺着一枚个头不小的内政部核发督查室印章，也就是说，对沪上警务系统的督察，只要盖上这枚印章，就具有规章效力了。 委任状和督察条例，秦川自然是能看得懂的，尤其是这个机构的隶属关系很特别，内政部这份公文上，明确要求这个本应属于内政部督察处下属的机构，却要定期直接向特务处通报情况，并被要求接受特务处的直接指令，但上面又没有明确说明这种状态要持续多长时间，以及向特务处那个部门通报。 如果仅仅按照对这份文件的理解，似乎就是内政部督察处和特务处理论上共管的一个部门，由于督察处自行放弃管理职能，而实际上处于直接归特务处指派的境地。 但如果想想特务处具有纠察军、警、宪风纪的职责，这样的混乱系统也没有什么不好理解之处。 而秦川很清楚，他们处长的意思，可是特务处绝对不会明面上参与这件事的，那样他这个督查室可就明晃晃地挂上特务处的名头了，至少也算是一个准外围组织。 不过，秦川仔细想来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他的直属上司就是内政部督察处，这是无法抵赖的一个事实，真要有什么事情，内政部脱不了干系，这件事估计内政部是想要等他惹出乱子来，要把特务处也拖下水，不让特务处独善其身。 至于督查室甚至是他本人是否会被印上特务处的标签，则完全不用担心，他毕竟只是民间人士，在外人看来，他就是想要过过官瘾的文人，被内政部和特务处拿来当枪使了。 可那张支票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是自己的首月薪水？ 看着拿着支票的秦川，一脸懵懂样子，徐明达苦笑着说，“川子，这是上面给咱们的筹建费，以后每月经费只给咱们一千，这每月一千块里面，不仅包括你我在内的督查室所有人员的薪水，还有房租、水、电等各项费用支出。” “每月只给一千！” 秦川被徐明达的话，惊得目瞪口呆，一千块，即便都用来招募人员，再即便每人二十块一月，也才堪堪能找到五十人，这还要算上他和徐明达两人，而房租水电费还要拖欠着。 总不会真的给他聘用的人员，每人月薪两块的薪水！那样，似乎还能多招些人！！！ “对，就一千，我们处长说了，部里经费紧张，就这一千还是硬挤出来的。” 秦川明白了，处长布的这个局，内政部并不知内情，但至少知道这里面似乎有特务处的手笔，甚至事后还很恼怒，只不过他们说不出口而已，所以就拿他这个新出炉的主任来出气了。 只是这一千块钱的费用，也实在是太少了，要知道现在秦川的两部小说的稿费，每月就有三万块左右，这还不包括他在“环球商务集团”和圣约翰大学任职的薪水，以及在傅司楠那里的股份呢。 有这闲工夫，秦川还不如多写几章小说呢。 只是秦川虽然清楚自己被内政部摆了一道，可秦川也没办法，他不能拒绝这份委任，他必须要想办法，不仅要把督查室尽快成立起来，还要尽快做出一些成绩，至少也要痛快地宰上几只“鸡”，先好好恶心恶心内政部，最好让他们后悔给了自己这份任命。 见秦川脸色已经变得有些发黑，徐明达很担心秦川撂挑子不干这个劳什子主任了，忙坐直身子陪着笑说，“川子，你现在已经是沪上当红大作家了，这点小钱你也看不上眼，实在也没什么油水，我也不差这点钱，就是想出来躲个清静，等着家里给我找好门路，老子就换一个地方，所以这个督查室只要支起架子就行，至于功劳成绩什么的咱两也都不会在乎，日后谁愿意干谁就干，你也就算是帮帮老弟了，先接了这个委任！否则我现在回去可就没地方可呆了。” 见徐明达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秦川不由笑了起来，“明达，先不说这些，我和王小勇他们两人也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咱们喊上他们两人聚一聚，一来给你小子接风，二来也让他们帮着咱俩合计合计，看看咱们这个架子怎么个支法。” 还没到中午，秦川就带着徐明达来到劳尔登路上的一家浙菜酒楼。 原本秦川是想请徐明达去外滩的华尔道夫酒店，可徐明达却坚决反对，按照徐明达的解释，他并不是怕秦川多花钱，他知道现在秦川应该已经很有钱了，花费几百甚至上千吃一顿饭，只能算作是毛毛雨，可他认为那些地方王小勇和李明哲平素应该是消费不起的，他们也根本不会去那些地方，他们到了那里，会让两人拘束放不开，甚至还很有可能感觉自卑，所以建议就找一家干净又僻静的酒楼，几人好好聚一聚，尽情抒发一下心中的怨气。 分别虽然只有半年，可徐明达这份善解人意的心思，倒是让秦川不由对他刮目相看了，想都没想立刻就点头同意。 劳尔登路虽然并不在租界边缘，可这里由于几乎没有什么百货和洋行，街上的车辆行人并不多，倒是显得很有些幽静。 秦川两人到了酒楼后，安排赵毅在楼下随意用餐，秦川和徐明达则直接进到二楼定好的雅间里，王小勇和李明哲都已经提早赶到，四人相见，免不了又是一阵打闹嬉笑。 在酒楼老板带着伙计连续端上西湖醋鱼、冰糖甲鱼、雪菜大汤黄鱼、荷叶粉蒸肉、宋嫂鱼羹、东坡肉后，又上来两荤两素四个冷盘，至于酒水依然照旧，秦川还是喝啤酒，其他三人依然还是喝黄酒，只不过这一次是绍兴黄酒，而且还是二十年藏酒，价值自然不菲。 由于齐兰峰在他们特别站里有有过要求，他们这批z省警官学校毕业人员，由于有特殊身份，为了减少被人主意，尽量减少互相交往。 所以，秦川同王小勇、李明哲三人，虽然同在沪上，可平素并无多少交往，尤其是秦川清楚这二人的身份，更会避免让人感觉他们来往过密。 所以，他们三人差不多一两个月才见上一次，这一次给徐明达这位金陵来的老同学接风，几人自然十分放开，酒菜一上来就一边热烈谈笑，一边开始吃喝起来。 四人一阵推杯换盏之后，谈话很快就被王小勇和李明哲引入正题，开始主动询问徐明达来沪上有何公干。 按照秦川和齐兰峰商议的方案，包括王小勇和李明哲这俩人在内的五个警官学校的人，都要进入督查室，他们将作为骨干，帮助秦川迅速打开局面，其中四人会单独成立一个组，组长就是王小勇，李明哲则是担任行动组组长，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这个督查室主任竟然会是秦川，此后也不会知道，秦川不仅和他们是同道中人，还是他们的直接上司。 当听说徐明达来沪上是要常驻，而且还担任督察沪上警务的督查室副主任，而秦川竟然就是这个督查室主任时，两人愣了好一会才突然发自内心地爆发出一阵欢呼。 “川子，明达，我来你们这里。”李明哲首先表态。 “我也过来，也算我一个。”王小勇也随即喊道。 秦川打算逗一逗两人，笑着说，“你们不要看着这个督查室似乎很风光，也先不要嚷着要过来，你们先听听明达给你们说说情况，然后你们再决定。” 徐明达就把刚刚同秦川说过的话，又和二人讲了一遍，果然二人听后似乎都有些犹豫，这倒不是他们因为待遇低不愿过来，而是担心他们特别站的上级不了解情况，如果这个督查室仅仅是昙花一现，短时间内就办不下去而撤销，那他们就失去在警局潜伏身份的机会了。 只不过，这两人也仅仅就是一愣神，然后就一同表态，不在乎待遇低，只要做事舒畅就好。 见两人肯帮助他们，徐明达不由大为开心连连邀酒，赞叹两人义气。 见此情景，秦川也不准备再逗弄三人，笑着说，“既然你们都愿意加入，那我就把我的想法说一说。” 秦川喝口啤酒说，“我的想法是，既然拨下来的那点钱不敷使用，甚至就是杯水车薪，那咱们干脆一点，索性就一块钱也不要了，明达下午你就把这笔钱给他们退回去，以后每月的那一千，咱们也一概不要了。 你告诉他们，既然部里资金紧张，咱们就为国分忧，所需资金完全由咱们自筹，日后所有督查室的费用都由咱们自己解决。” 秦川的话，让包括徐明达在内的三人都吃了一惊。 徐明达疑惑地问，“都不要啦？那咱们日后的薪水找谁要？再说督查室发生的费用也不能咱们自己掏腰包啊！” 秦川摆手说，“明达不要急，你们听我把话说完。” “咱们不要内政部的拨款，只要他们给的这个名分就行，你们比我更清楚，沪上这些警局官员的德行，他们鲜有没有收授贿赂的，只要咱们证据确凿，抓上几个当''鸡''宰了，我不信就吓不住那些''猴子''，到时候都会死皮赖脸地抢着给咱们送钱，咱们不要他们都不会安心，千八百的法币，你估计看都不会看一眼。” 徐明达三人对望一眼说，“就咱们几个人，估计想抓人都抓不到，更何况抓完人还要交给警局，那样就算有证据，交给警局也会让他们放跑了，更不要说他们会帮着这些人脱罪，搞不好还会反咬咱们一口。” 秦川摇头说，“督查室是干什么的，就是整顿沪上警务系统来的，既然要整顿，那就要让市民看到整顿力度，看到咱们在大力推动委员长的新生活运动，咱们不仅要他们签字画押，还会把他们的受贿索贿证据直接公布在报上，看看谁还敢帮他们脱罪。” “还有，有证据有交代的就不说了，如果没有证据，就治他们一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那时就算治不了他们重罪，他们的位置也肯定是保不住了。” 王小勇担忧地说，“老大，那样做是不是会把事情闹得太大，咱们不好收场啊！” 徐明达也说，“真要如此，估计警局的官员也不会剩下几个了。” 秦川笑着说，“不会，咱们杀''鸡''只是用来吓唬''猴''的，只要那些''猴子''们听话，乖乖地给咱们送来大笔钱款，咱们那还会杀那么多只''鸡''，这样一来，咱们既得了实惠，也有了整顿的成绩，何乐而不为，甚至就是想躲清闲的内政部，也会脸上有光给咱们背书呢。” 秦川接着又说道，“再说，这些人手里的钱财，还不都是贪赃枉法所得，咱们拿了也心安。” 秦川又拍拍徐明达说，“你不是说家里正在给你活动，准备换个地方吗，等到你拿回去大笔钱交给你家里，那时就算给你活动一个处长、司长的，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秦川的话让徐明达不由心花怒放，咬牙切齿地说，“对，到时候老子倒要看看，谁他娘的还敢给老子小鞋穿！” 徐明达嘿嘿笑着说，“川子哦，不，是老大，以后小弟就跟你混了，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做兄弟的一定为你两肋插刀。” 秦川和徐明达两人的话，也让王小勇、李明哲二人鼓起兴致纷纷叫好。 “还有，小勇和明哲你们两个，今晚就回去好好想想线索，咱们先抓几只肥''鸡''。” “至于人手也好办，下午你们就去找办公地点，明天就可以在报上刊登招人启示，人员要求吗” 秦川稍一迟疑说道，“所有人员都要有文化识字的，学历高的优先，咱们只要当过兵和当过警察的、有功夫的这些人，各地警校毕业的优先，这样来了就能用，免得还需要培训。” “待遇嘛，咱们就二十元起薪，各种补贴、奖励另算，人数控制在一百人以内就可以了，你们看如何？” 二十元法币的薪水几人倒是没太在意，可一百人以内的规模却吓了三人一跳。 徐明达咧嘴苦笑着说，“老大，如果一百人的规模，即使没有什么奖励补贴，每月薪水也要两千，何况还要配置武器，还有办公的房子，小了都不行，按你这个做法，每月没有一万，都下不来，咱们真能搞到那么多钱？” 秦川笑着说，“我还没说完呢，咱们总不能没有交通工具，咱们还要买几辆车。” 见三人都惊讶地看着自己，秦川把手一挥，“你们几个就放心，不要说这点小钱，就是再多一些，咱们也能搞定。”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一章 此人是日本人 第131章 此人是日本人 秦川从口袋中掏出支票簿，就在酒桌上，在几个人目光注视下，提笔唰唰唰地开出一张三万元花旗银行见票即付支票，递给徐明达。 “明达，这算是我给咱们督查室先行垫付的开办费，你们先拿去，督查室的筹办事宜，我可就全交给你们了，这我可不插手。” 看着秦川轻描淡写地就签了一张三万元的支票交给他们，就算是家境富裕的徐明达也一样感到很惊讶，要知道这可是三万美金，如果换成金条，那就是千两左右的黄金，十两一根的金条要有一百来根根。 王小勇咧咧嘴，满脸羡慕地说，“老大，你能说说你现在有多少钱吗！这么多钱，估计我一辈子也赚不来。” 徐明达也吃惊地说，“老大，你没看错，你签的可是三万块，而不是三千块，没多一个零？” 秦川笑着摇头说，“我签的就是三万，可没想要写三千，咱们这么一大摊子，三千块哪会够。” 一直说话不多的李明哲说道，“老大，按照咱们这个条件招人，这人可不好找啊！” 李明哲也能跟着徐明达和王小勇一同喊自己老大，说明这几人现在已经都完全愿意跟随自己干这个督查室的工作了，这让秦川很高兴，只是对于李明哲所说，秦川很有些不解。 “人不好找？不会，二十元虽然不是很多，可这只是起薪，如果算上补贴，每月绝对不止这二十啊，估计几十块都是很正常的，难道那些巡警们宁愿拿每月两块的薪水？” “每月两块？这是老黄历了。”徐明达撇撇嘴，然后解释说。 “巡警每月两块薪水，这已经是前几年的事情了，还是咱们在警官学校的时候就已经改了，虽然警察的薪水依然不高，可也不再是两块，现在最低的三等巡警是六块，二等是十块，一等的十三，巡长按等级是十六到十八。” 李明哲接着说，“咱们开出的薪水，如果再算上补贴那就多了，四、五十，五、六十，甚至再多些的月薪都有可能，这个薪水没问题，对于社会上招人，尤其是那些巡警们吸引力还是蛮大的。我不是说薪水，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老大你说的，咱们招人要读过书，还要识字的，这个条件可就有些高了。” 秦川依然有些不解，“社会上招人咱们暂且不说，就说这警察，沪上的警察总数应该有一两万人，这里面难道还找不出一百个读过书识字的人？” “看起来，老大你对沪上警务系统还不了解，还是我来和你细说。” 徐明达掰着肉呼呼的手指说，“沪上警务系统其实分三块，其中有巡警两万五千多，这些人主要负责治安维持秩序；还有一万多的所谓警犬警察，其实现在多半也都没什么警犬了，只是还用这个称呼，他们是负责搜铺嫌疑人，还有抓捕人犯的，这些警犬警察和巡警们在各分局都有，近似于混编；由于沪上帮派众多，沪上警察总局另有一个数千人的警察总队，这个总队最先主要是负责弹压民乱的，‘一二八’之后，由于，国党不能在沪上驻军，这个警察总队，还有应对日本人挑衅的职责。这三块加到一起，沪上警察总局总人数超过四万人。” “按理说，在这么多人里找出一些识字的也并不难，沪上识字率还是不错的，可沪上因为帮派太多的原因，为了防止警察同帮派勾结，从民国初就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沪上的警察要尽可能招收外地人，这些年沪上警察中招了许多各地散兵和流民，他们这些人读过书的就很少了，还有，如果仅仅是读过书的还好些，你的这些条件加到一起，就有些高了。” 直到这时，秦川才终于明白其中原因，这还多亏这几人都是了解沪上警察系统的人，秦川略微思索后说道，“这也好办，读过书识字的这一点必须保证，其它方面你们可以适当降低些条件……还有，月薪还可以再提高一些，让这些人一进入督查室，就相当于拿比县长还高的薪水，起薪就提到三十元，我就不信咱们招不到合适的人，招人启示明天就要见报。” 下午两点，法租界华格臬路杜公馆门前，秦川下了黄包车。 在酒楼和徐明达、王小勇、李明哲三人，不仅将招人、办公地点选择、购买车辆、以及后续的相关各项工作的细节一一落实交待清楚后，秦川就让赵毅开着他的大奔，拉着三人去办理安排的事情。 然后秦川自己一个人结完账后，又用街上公用电话给齐兰峰打了一个电话，询问监视日本海军武官府和码头情况，齐兰峰反馈的消息让秦川很有些忧心。 据齐兰峰所说，日本海军武官府今天一早就出现明显异常，不仅里面所有的车辆都反复进出，他们的人员也大量便装出行，甚至有的人员还明显表现出很紧张的模样，以至于他们派出的监视人员数量不敷使用，导致许多目标无法跟踪其去向，大量监视人员直到现在还在跟着日本海军武官府的人在沪上各处毫无目的地乱转，按照齐兰峰的估计，看样子这些人都是日本人故意派出去的，目的就是引开能可存在的监视人员，齐兰峰显然也已经意识到这一点，很无奈地对秦川说，他们特别站今天的监视任务失败了。 由于没想到日本人会如此谨慎，让他们准备明显不足，今天上午很可能就是日本海军军令部重要人物到访的时间，齐兰峰很担心混乱中会把那个重要人物钻了空子。 不过，让齐兰峰稍稍安心的是，在十六浦码头，他们倒是见到日本海军武官府的人，从一艘法国来的客轮上接走了一个人，直接回了日本海军武官府，那人进去后一直没出来，现场已经拍照了，现在正在想办法确认那人身份。 日本海军武官府的种种异动，毫无疑问，说明日本海军军令部的人就是今天到达沪上的，只不过秦川对于那个被接入日本海军武官府的人，是否就是他们要监视的重要目标很有些怀疑，日本人费了如此大的功夫，竟然还被明晃晃地接进他们的武官府，这有些说不过去。 还有一点，日本海军部军令部来的人，怎么会是从法国来的客轮上下来？ 只是秦川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此时已经是下午快两点了，如果这个重要人物来到上海，那估计这个重要人物此时一定已经悄悄下船进入日本人的隐秘地点了，再想要找到并跟踪监视，有很大困难。 秦川叹着气独自上了一辆黄包车，来到华格臬路杜公馆。 华格臬路上，紧挨着有两座外观样式完全相同的洋楼别墅，180号是同为沪上大名鼎鼎三大巨头之一的张啸林的府邸，另一座才是杜公馆。 洋楼不仅极为气派，而且样式还很别致，这座别墅可不是杜家自建的，也不是杜家出钱买的，而是沪上另一个大亨黄金荣送给杜月笙的。 秦川走到门前，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门房，“麻烦通传一声杜先生，就说秦川来访。” 几个门房应该是早已经得到通报，立刻神态恭敬地请秦川稍等，然后就有人飞跑进去。 只是门房只跑了几步，就有迎面撞见几个人从别墅大门走出来，未收两个人都穿着常见的中式长衫，灰色长衫没带帽子，年近五十的老者身材瘦弱，相貌斯文。 另一个人看模样有五十多岁年纪，一身青色长衫，虽然带着礼帽，脸上还带着墨镜，不过秦川依然能感觉到那人目光凌厉，正在大量自己。 报信的门房跑到没带帽子的灰色长衫老者身前躬身说了些什么，那老者，抬头看向秦川，然后一脸喜色快步走向秦川。 远远就伸出手来，“秦先生光临，杜某未及迎接，失礼！失礼！” 毫无疑问，这老者就是大名鼎鼎的杜先生了，秦川也急忙上前几步伸手握住对方伸过来的手，说道，“杜先生客气，秦某俗事缠身，今日才来拜访杜先生，惭愧。” 杜先生哈哈大笑说，“久仰秦先生大名，今日得见，杜某不胜荣幸。” 说着，杜先生回身对已经跟过来的另一个老者说道，“永野君，请原谅！杜某有贵客到访，恕不远送，失礼之处请多担待！” 永野君，此人是日本人？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二章 被日本人关注了 第132章 被日本人关注了 秦川没想到，这个极像国内一个普通商人的老者，竟然会是一个日本人，心中不由吃了一惊。 虽然沪上很多商人都在和日本人做生意，现在同日本商人往来也很正常，可有到杜公馆做客的日本商人，这就还是很不寻常的了。 要知道，杜公馆的生意都是由聘请的人员或者他的徒子徒孙们执掌经营，一般的生意可用不到和杜月笙打交道。 那被称作永野君的老者，笑着用略有些生涩的国语说道，“杜先生客气，我们是大大的好朋友，没有关系的。” 又看向秦川，“能被杜先生这样的豪杰之士称为贵客的年轻人，一定不简单，我倒是很好奇，能否请杜先生为我介绍一二，让我也结识一位贵国的青年才俊。” 秦川注意到，这个永野说完，杜先生脸上肌肉瞬间一僵，但马上又恢复如常露出笑容。 指着秦川说道，“永野君，这就是我们沪上最有才华的年轻俊杰、圣约翰大学教授、当红大作家、诗人、''环球商务集团''常务经理、现任内政部督察处驻沪督查室主任委员，秦川秦先生。” 对于杜月笙这么快就知道他担任督查室主任的事情，秦川并不感到吃惊，杜月笙手眼通天，不仅在沪上各界都许多朋友，就是在各省也有朋友存在，比如川省着名袍哥范绍增就和杜月笙交情匪浅。 在国党高层中也人脉宽泛，如孔部长、宋部长，甚至和委员长、张少帅都有交情，和秦川的处长更是私交莫逆。 杜月笙的介绍似乎让对方吃了一惊，永野似乎是在努力回想着什么，跟在他身后一个戴墨镜的中年人急忙上前一步，伏在他耳边低声用日语说了几句。 秦川虽然书写日文不行，读听都还是可以的，隐约能听得清那人在给永野介绍自己，尤其提到“陕变”和他发出和平解决呼吁书的事情，这些秦川都听得清楚。 杜月笙又为秦川介绍说，“秦先生，这是我在日本商界的朋友，永野先生。” 这一次，秦川抢先主动伸出手去，永野亳不以为意，伸手和秦川握在一起，“永野先生，幸会！” 永野握着秦川的手说，“秦先生应该只有二十出头，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作为，真令人可叹可敬啊！秦先生，我在沪上有许多日本朋友，如果秦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我可以请他们帮忙。” 秦川看着脑海中不断闪过的一幅幅画面和文字，尤其是一个棕色封皮盒子内的一叠关于他的日文卷宗，那份卷宗内将他的籍贯、年龄、家庭成员、履历，包括他在警官学校的学业表现，还有他开始写小说的经过，尤其是他要傅司楠做保，从汇丰银行贷款，还有他在沪上发表“和平解决陕变呼吁书”后，忽然消失去了香港，还有他在“生活导报”入股，又被“环球商务集团”邀请担任常务总经理，等等诸般事宜，都被详细一一记录在案。 此外，还有关于他和私人秘书唐一菲关系暧昧，以及其在沪上中青年中，具有一定影响力这些，卷宗内都有描述。 秦川相信，这份日文卷宗，绝对比秦川在特务处的档案要详细的多。 这样的日文档案谁会有兴趣建立，答案已经不用说出，只能是日本谍报机关才会如此，也就是说，他已经进入了日本人的视野了，而且还是早就被日本人关注了，好在还没有露出马脚，看起来日后还真要再小心一些。 想到这，秦川不由心中一阵阵抽搐，感觉后背已经冒出一层冷汗。 更让秦川感到惊骇不已的是，特就在这一瞬间，秦川也终于根据系统上的画面大致推断出眼前这个永野是谁，秦川暗想，这么一个现在在日本国内都会排得上号，而且绝对还会排在靠前位置上的重要人物来找杜月笙，所谋定然非同小可，可是历史上并没有这位杜老板同日本人合作的事情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他们没有谈拢？或者日本人开不出大价钱？又或者是这位名声显赫的杜老板根本就不为日本人所动，是一个爱国者？ 虽然秦川被系统显示的这些信息，以及他推断出的一些事情吓得不轻，可秦川还得打起精神，努力收摄心神，笑着说，“永野先生过奖了，秦某愧不不敢当。请问永野先生，这次来在沪上是做什么生意？” 秦川的问题，虽然是接着永野的话说出口的礼节性客套话，可也是有目的问出来的，就是想通过他的提问，让对方头脑中，会顺着他提出的问题产生出现相应的思维，从而让他的系统接收到更多有意义的信息。 永野微笑着说道，“我是做航运贸易的，这次来沪上并不是来做生意的，只是刚刚从法国回来，顺道赶来沪上看望一下我的老朋友杜先生，我和杜先生是多年好友！” 秦川虽然还想握住永野的手不放，可感觉对方已有松手的意思，也只好悻悻地松开手，两人又寒暄几句后，永野掏出一张印有“日本永野航运株式会社”的名片双手递给秦川，“秦先生，这是我的名片，你如果有需要，不管是生意上的合作或者是有需要帮助的事情，你拿着这张名片去''万和商社''他们都会帮你解决。” 然后，永野才和杜月笙热情话别，上了停在门前的一辆庞蒂亚克，扬长而去。 秦川特意看了跟在永野身后的那个人，那人年纪有四十多岁，但显然是化了妆的，仔细辨别还是能看出他唇上稀疏的胡须下面，皮肤颜色和他嘴唇周围的皮肤颜色，还是有些微小的差别，对于这个人秦川总觉得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可由于对方不仅化过妆，脸上还带着墨镜，一时很难想起头绪。。 而他们乘坐的那辆庞蒂亚克，牌照秦川是认得的，他们特别站监视万和“商社”这么久，不仅把所有万和商社的人员都建立了监视档案，就是“万和商社”的车子有多少辆，有分别是什么型号，以及牌照早都搞得一清二楚。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会支持你 第133章 我会支持你 送走了永野，杜月笙似乎长长松了口气，转身热情地拉住秦川的手，一路亲热地说着话，向别墅里面走去。 杜月笙并没有在前面的这栋样式别致的西洋建筑主楼停脚，而是拉着秦川直接穿堂而过，来到后院，那里还有一座中式别墅建筑，两人直接进入这座别墅中。 秦川知道，这座别墅相当于杜公馆的内宅，只有和他关系极为亲近的人才会来这里，其它拜访宾客都只能在前面那座样楼里拜会杜月笙。 杜月笙在沪上成名后，似乎对文人有着一种莫名的敬畏感，对于文人一向低调和蔼，一旦有机会，都会努力结交。 他交往的文人们中，不仅有前总统黎元洪、段祺瑞、还有杨度、国学大师章太炎等大人物大学者，至于律师、作家、报馆老板等普通文人，结交范围就更加广泛。 比如在这座别墅正堂当中，悬挂的那副雕刻在紫檀上的“春申门下三千客；小杜城南五尺天。”的对联，就是黎元洪专门送给杜月笙的。 甚至杜月笙这个名字，都是章大师给取的。 杜月笙原名杜月生，后被章大师取名为镛，字月笙。镛原是古代一种钟形乐器，又有大钟之意，而笙也是一种乐器，只不过是管乐，名为镛，字为月笙，钟管合璧相得益彰，名和字极为契合。 杜月笙结交黎元洪和章大师时，都是二人落魄不得意之时，那时杜月笙不仅对二人恭敬有加，还资以大笔银钱，正所谓落魄之时见真情，此后二人都对杜极为感激，来往密切。 走进别墅的花厅中，那里已经有四人坐在沙发上，正在悠闲地聊着天。 见到杜月笙亲热地拉着秦川的手走进来，四人都微笑着站起身。 杜月笙人还没站定，就已经畅快地哈哈笑了起来，拉过秦川对几人说，“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咱们沪上名声响亮的当红大作家，新晋内政部督察处驻沪督查室主任，秦川秦老弟。” 然后又指着四人，一一给秦川介绍起来。 按照杜月笙的介绍，这四人分别是淞沪警备司令部军法处长陆京士、沪上“商业储蓄银行”总经理陈光甫、有“民国大状”之称的沪上名律师秦联奎，另一个比去大不了几岁的二十四五岁左右的青年，则是杜月笙大太太沈月英领养儿子杜维藩。 听着这几个人的名字，让秦川心中不由暗暗咂舌不已，除了杜维藩现在在协助杜月笙打理杜家名下数十个涉及金融、航运、矿产、纺织、教育、证券、影视、餐饮、娱乐、烟馆、赌档等各行业的产业，此时杜月笙身上有着七十几个董事长、懂事、主席的头衔，没人帮衬，还真就不行。 其余三人，各个都是沪上当今有着赫赫威名响当当的人物，这些人都能聚在杜月笙麾下甘做小弟，足见杜月笙能量之大。 陆京士戴着眼镜，还略有些秃顶，长相很是斯文白净，虽然只有三十来岁，举止投足却显得干练无比，这人民国十三年沪上邮务生出身，逐步渐露头角，民国十七年进入青帮拜到杜月笙门下，在杜月笙的帮助下于民国十八年发起组织邮政系统总工会，民国二十二年任国党沪上特别市党部执行委员，去年开始担任淞沪警备司令部军法处长。 此外陆京士还是杜月笙恒社的实际主持者，恒社的一些事情都是陆京士出面召集组织，他是恒社的理事长，有意思的是，杜月笙只担任名誉会长，而会长一职一直空置。 戴着近视镜，面容和善中透着精明的陈光甫，五十多岁年纪，学徒出身，本人十分刻苦，曾自学英文，二十二岁就随满清使团参加在美国开办的国际博览会，此后进入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商学院就读，1909年毕业回国后，任过清末苏省银行总经理和民国时期的民国银行顾问。民国十三年同数位友人筹资十万元资金创办“沪上商业储蓄银行”，短短数年时间内，就将自有资本从十万发展到五百万之巨，由此成为沪上金融界领袖。 此后，又先后担任过国党财政委员会主任，苏省委员、国党央行理事、常务董事，以及交通银行董事、国党财政部高等顾问等职。 现在旗下不仅有沪上邮政储蓄银行，还有和英国太古洋行合资的“宝丰保险公司”的一半股份，“邮政储蓄银行”更是发展壮大成沪上有数的资本雄厚的大行，银行自有资本已达数千万，每年存贷款额度超过两亿。 陈光甫和杜月笙的交集，是在民国十八年，银行贷款给巨款的一批货物在长江中沉没，只是储蓄银行遭到挤兑，几天时间就被提走数千万存款，眼看银行就要破产倒闭，危机时刻，陈光甫找到从没有过交往的杜月笙，杜月笙二话没说，当即从自己名下产业硬挤出一百万存入陈光甫的银行，然后又联系沪上赌毒两行凑上二百万，都存进储蓄银行，这还不算，又找来许多沪上各行各业老板们，将存在其它银行的资金转存该行，只几天功夫，就帮助陈光甫彻底稳定了局面，度过楠哥，这也才有了陈光甫在金融界如日中天的当今地位。 关于秦联奎，秦川知道的不多，只知道这人是现今沪上最着名律师，专接大状要状。 他和杜月笙有联系甚至此后一直围着杜月笙鞍前马后，都是因为十年前，在其刚出道时，一次在杜月笙开设的赌场大输特输，不仅输光了身上的现金，还欠下四千元的赌债，无奈只好签出一张四千元的支票，几乎输掉了全部家当，让他没想到的是，当晚，杜月笙就让人把那四千元支票给送了回去，并让人转告秦联奎，那四千赌债一笔勾销。 总之，杜月笙对于这四人，尤其是陆京士和陈光甫，都是有大恩的。 在秦川看过的资料中，记得杜月笙常说的一句话是，“别人存的是钱，我存的是人情。” 杜月笙虽然黑白两道都畅通无阻，赚了无数钱财，可他能赚钱，更能花钱，不仅结交达官显贵、文达名流、文人士子、江湖豪杰，就是市井小民，只要求告到他府上，全都尽力接济，这让他在沪上人脉极广，号召力更是巨大，甚至劳资纠纷，那些老板都找他调解，而后都是工人和老板皆大欢喜的结局。 以至于，杜公馆每月花费超过二百万元，除了杜府花费，大都用于资助结交。 甚至在他在香港去逝时，手中只有十一万存款，但在此前不久，却将保险柜中上亿欠条借据全部付之一炬。 就在几人和秦川寒暄时，仆人们已经在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指挥下，摆上了酒宴，看起来这几个人都是杜月笙的亲近之人，这是专门过来陪客的。 酒宴摆好之后，除了他们六人，花厅中的其余所有下人都退出去，连门都关的严严实实。 杜公馆的酒宴虽然菜品不多，只有六荤六素，但样样都精致至极，显然今天的酒宴是下了一番工夫的，酒水则是白酒、红酒、啤酒样样都有，而且白酒和红酒都是价值不菲的多年藏得好酒。 白酒是这个时候最上得了台面的五十年汾酒，这个时候，后世前列的那些名酒现在还名声不显，至少都还比不过汾酒名气大，此时所有大型正规宴饮，都喝汾酒，高官显贵也是如此。 为了不扫兴，秦川只是喝了一小杯汾酒后，就声称自己不善酒量，而开始改喝啤酒了。 同所有酒宴一样，恭维寒暄是免不了的，由于在座的这些人除了杜维藩存在感不强，只是不住给秦川布菜，再就是给众人添酒。其余所有人都是各界有名的人物，席间自然多是说起对方值得称道之处。 秦川恭维的对象自然是杜月笙、陈光甫、陆京士、秦联奎，尤其是大赞特赞了杜月笙在民国二十一年“一二八抗战”中，在一个月内，为艰苦抗战的十九路军募集数百万资金物资，以至于蔡将军感叹他最忘不掉一个人，那就是杜先生。 其余众人则是大赞秦川才华横溢，竟然能同时发表两部风格各异的小说，堪称沪上最有才华作家，对于秦川的诗，几人也赞誉不绝，陆京士甚至就在酒桌上，声情并茂地朗诵了秦川抄袭的那首“致橡树”，这让秦川极为震惊！心中也不由对陆京士生出许多好感。 酒过三巡，几人谈性愈发浓厚，气氛也逐渐热烈起来，陆京士首先把话题转移开来。 “秦老弟，你对我们恒社怎么看？” 秦川知道正题来了，接着酒劲笑着说，“杜先生肝胆侠义，有古仁人之风，恒社成员能聚集在杜先生周围，共襄善举，实在是一件利国利民大好事，小弟对恒社极为赞许！” 秦川的话，让在座的几人眼中都露出喜色。 秦联奎兴奋地拍着桌子说道，“秦老弟说得好，杜先生为人自不用说，这些年来杜先生救人活人无数，可以说为国为民都做了巨大付出，堪称吾辈之师长，杜先生创立恒社恒社，就是为聚拢英才志士，做更多更大的利国利民之举，不知秦老弟可愿入恒社？” 秦川对于杜月笙为人极为赞许，尤其是此人同吴佩孚、段祺瑞等人相同，都有强烈的民族和爱国情怀，面对日本人的威逼利诱丝毫不为所动，这让秦川更为敬佩，所以内心中对于加入恒社并不抗拒。 他知道，恒社的性质，也清楚恒社成员的要求，并没有帮会组织那么繁琐的入会程序，加入恒社很简单，只要认可是杜月笙的学生就可以，这实际上就同帮会徒众拜师是一个性质，只是形式不同而已。 秦川起身对杜月笙点头正色说道，“杜先生半生豪侠仁义，秦某甚为敬佩，愿意加入恒社，奉杜先生为师长。” 几人见秦川痛快答应加入恒社，不由俱是大喜，当下连连敬酒，还是心中喜不自禁的杜月笙拦住，笑着说道，“承稷还有大事要做，今天这酒就自便，日后有的是机会。” 转头又对秦川说，“沪上警务系盘根错节，几乎无人不贪，他们都和黑白各界多有联系，甚至有的还和国党高层有牵连，你这个督查室不好做啊！不知承稷你是什么章程？” 秦川笑着说，“多谢杜先生指教，虽说这件事难度不小，可也总要做事，对于那些不开眼的，说不得真得好好杀几只鸡给他们看看。” 秦川的话，几人都听得明白，都松了口气，杜月笙尤其显得轻松不少，他到不是担心查到他的手下，他是担心秦川初握重权，急于做出成绩来，引得反弹太大，最后秦川恐怕不好收场。 “对。” 杜月笙点头说，“该做的就放手做，有什么事情，还有我们帮衬，我会支持你，你的办公室准备何时开设？” “我已经安排人去寻找办公地点，人手明天就开始公开招募？” 听说秦川在寻找办公地点，陈光甫笑着说，“不用找了，我们银行正好有一处房产，是抵押给我们的，现在贷款逾期，对方也同意用那处房产抵偿贷款，暂时我们也不准备出手，不如承稷就暂时将就着用，那地方足够大，就在卢湾距离法租界也近一些，租金也不需要你付，就算哥哥一点见面礼。” 一听有白用的地点，秦川不由大喜，连连称谢，陈光甫却笑着不经意地说道，“听说承稷手头有些紧，前一段还在汇丰贷了一笔款子，虽然很快就还清了，总归不能让承稷你再为钱心焦，日后再有急需用钱的地方可以找我，不用担保和抵押，只要你开口就行。” 说完，又饶有深意地冲秦川笑了笑。 由于这场酒宴可以说是皆大欢喜，秦川离开杜公馆时已经是傍晚六点，陈光甫主动要求用自己的车送秦川回家。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四章 收获满满 第134章 收获满满 秦川并没有直接回家，想到今天意外得到的重要情报，觉得自己还得抓紧和齐兰峰见面。 便借口回公司有事情，便要陈光甫把车开到“环球商务集团”。 虽然已经是晚上六点多，可租界中主要街道上的人和车，似乎比白天还要多，男男女女多是二十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各类人物，或开车或坐黄包车奔向各个大小舞厅、酒、酒楼，华格臬路到马斯南路不远的距离，竟然开了二十来分钟。 在车上，陈光甫并没多说什么，可秦川在“环球商务集团”门前下车时，陈光甫也跟下车，而且还避开他的司机和保镖，把秦川拉到“环球商务集团”大门旁，压低声音笑着说。 “承稷老弟，在杜公馆我说的可是实话。” 见秦川有些茫然地看着他，陈光甫嘿嘿笑着说，“承稷老弟，我可是听到一些传闻，说是宋部长最近赚了数千万，都被老头子给口下了。” 陈光甫的话，让秦川不由一惊，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陈光甫不仅是沪上金融界的领袖人物，在国党财政部也有头衔，知道一些传闻也很正常。 不过秦川还是装作吃惊地说，“宋部长难道是用公款赚的钱？” 陈光甫似笑非笑地说，“宋部长赚的钱虽然数额不小，可还是比不上外国人精明，我听说有一笔外资炒作公债，那才叫厉害呢，从头吃到尾，赚的虽然不一定有宋部长多，可也绝对少不了。” “唉！” 陈光甫叹口气说，“不说那些，再怎么说，那也是外国人赚的钱，跟你我都扯不上关系，我是说，承稷老弟脑子活，如果有什么赚钱的机会，可不要忘了老哥哥，我可是开银行的，我那些钱在金库里躺着可是生不出钱来的。” 陈光甫话里透着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他知道宋部长赚了大笔钱，甚至很可能也知道是从公债市场上赚的。 至于他秦川，陈光甫虽然没有证据，可他在汇丰贷款的事情，陈光甫知道，而且还知道他很快就偿付清楚，这件事陈光甫在酒宴上就已经说了，如果再结合公债市场上下起伏的时间，估计大致能猜到一些事情，只不过有些事情点到即可，没人会说的明白直接，给别人留下把柄。 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那就好办，何况陈光甫话已经说到这份上，秦川也不好再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他可是知道，抗战一开始，陈光甫就被任命为国党财经委员会主任，这样的人好好结交一番，对自己绝对大有好处。 秦川苦笑着说，“光甫大哥，小弟这里还真有笔生意需要资金，估计有一年左右就能见效，只不过我可是没有任何抵押，不知''储蓄银行''是否能贷给我款子，如果可以，用能有多少？少了也就用处不大了，不知最多能带给我贷多少？” 听说秦川有生意做，陈光甫双眼立刻亮了起来，“如果是一年期的贷款，我这个董事长兼总经理完全可以说服其它股东不要老弟任何抵押，现在就可以答应你，不知兄弟需要多少？” 既然已经说开，秦川也就再不犹豫，“不瞒大哥，我这笔生意需要资金很大，自然是越多越好，不过我没有抵押，也就不敢奢求了，能有几百万也行，如果一千万那就更好了，至于利息，就按正常利息办理就好。” 秦川的话让陈光甫不由吸了口凉气，再大点的贷款他也做过，可对方都是有身家的，眼前这个新晋人物虽然他推测资产绝不会少，可总归是遮遮掩掩的，不见真面目，让人感觉有些不放心。 陈光甫思索片刻，试探着问，“我估摸承稷老弟手中应该也有过千万，难道这笔生意会有几千万？” 秦川知道陈光甫这是不放心，还在试探自己，笑着说，“小弟手里倒是有点小钱，只不过投在其它地方了，这是一笔长期投资，见效也要在明年。” 秦川虽然没有直接承认身家过千万，可也并没有否认，这就是一种态度，这下陈光甫终于下定决心。 “好，承稷老弟明天一早，我就会给你消息。” 秦川送走陈光甫，摸着口袋里皮夹，美滋滋地走进“环球商务集团”的院子，今天他可是收获颇丰，甚至可以说是硕果累累。 先是意外发现了齐兰峰撒下大网都没罩住的一条“大鱼”，然后又有了可以使用的办公地点，加入恒社得到杜先生这位沪上绝对的老大支持，临走时又勉为其难接受了杜先生赠送的一张二十万的支票，这是赞助给他的督查室开办费，再其后，又有了陈光甫的承诺，可以说收获满满。 秦川来到三楼，齐兰峰果然还没离开，正一个人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见秦川进来只是打了个招呼，甚至都没心思询问秦川杜公馆一行的情况。 知道齐兰峰这是在为跟踪无果在苦恼，秦川笑着自己坐到沙发上，“老齐，还在为没找到人发愁！给我打开一瓶啤酒，再把咱们收集的''日本海军武官府''人员档案拿给我，我来为你解忧。” 秦川的话让齐兰峰一愣，不又看向秦川，见秦川一副神情笃定的样子，不由心中一喜，几步窜到酒柜那里，手脚麻利地提着两瓶啤酒和两个杯子过来，又火急火燎地打开文件柜取出一本厚厚的档案放到茶几上，自己也坐到沙发上，给两个杯子倒上酒。 不等齐兰峰催促，秦川已经翻开那本档案，随即就是一声掩饰不住的惊呼。 齐兰峰手中的这本“日本海军武官府”的人员档案资料中，经过齐兰峰自己细心整理，可要比秦川手中的资料齐全的多，他手中只有标注姓名和职务的日方人员照片，可齐兰峰这本就要健全详细的多了，甚至还有他自己整理的一些剪报资料，而档案第一页就是一张新近添加上去的一张剪报照片，照片赫然就是秦川今天下午在杜公馆门前见到的那个日本商人永野，上面标注的是，“日本新晋海军大臣永野修身”。 秦川有些吃惊地指着照片说，“老齐，我今天下午在杜公馆见过此人。” 不顾有些“石化”的齐兰峰，秦川又快速翻看后面的资料，秦川一直认为跟在永野身后的日本人他有些面熟，仔细回想最有可能就是化了妆的日本情报人员，而最近接触密集的就是“万和商社”和“日本海军武官府”两处日本人的监视照片。 果然，秦川在第二页就见到日本驻沪海军武官藤田次郎的照片，秦川用手遮住照片的双眼位置，在脑海中又给照片添加上胡须，然后一拍照片说道，“老齐，这个藤田次郎今天化了妆，就跟在这个永野修身的身后。” 回过神来的齐兰峰颤着声问道，“承稷，你确定没看错？咱们的人可是满大街被日本人溜了个半死，也没见到有日本来沪上的船上有人同''日本海军武官府''的人接触啊？” 秦川点头说，“绝对没错，这个永野自称是从法国回来，顺道来沪上看望杜先生。而且，这个藤田次郎能跟在他身后，足可证明他就是永野修身。” 齐兰峰跳起身，走到他的办公桌前，从摊在上面的几张纸中，找出一份今天到沪上的轮船到港日期预报表，看了一会说，“没错，今天国外来的客轮除了日本方向的，只有一发自法国马赛的轮船，应该就是他了。” 说着，齐兰峰有麻利地在桌上的几大叠刚刚洗印出来不久的照片中找出几十张照片拿到茶几上，一边开始翻看，一边说，“这些就是那艘法国客轮下来的旅客照片。” 秦川也拿起一摞照片，开始在照片上的人群中搜寻。 很快齐兰峰就有了发现，他又从桌上取来一个放大镜仔细辨认半晌，然后兴奋地说。 “承稷，你真是一员福将！去赴一次宴，竟然就找到了咱们这么多人都没能找到的目标，我是真服了你了！” 齐兰峰叹口气说道，“承稷，其实我对杜先生一项敬佩，我也不相信他会和日本人勾结，只是兹事体大，而且处长也知道咱们得到情报这件事，你说说，这件是咱们该怎样上报？” 秦川的记忆中，杜先生根本就没和日本人有过勾联，当然，涉及生意上的事情除外。 秦川想了想说，“据实上报，这件事看不得的。” 齐兰峰点点头说，“也只好如此了，只是承稷，现在这永野修身在哪里？咱们怎么才能找到他？” “好办，我记住了他坐的那辆车的牌照。”秦川一边说一边用手沾着酒水在茶几上写了出来，秦川的这动作气得齐兰峰咬着牙自己我跑去取来纸笔塞进秦川手中，秦川写下汽车牌照后，对齐兰峰说道。 “找到这辆车，看看它停在哪里，然后盯紧它，就会知道他日后再去了哪里，又见过哪个人？” 齐兰峰点头说，“对，我这就去安排。” 说着话，齐兰峰拿起那张写着牌照的纸，出去安排人员去布置。 第一百三十五章 没见唐一菲 第135章 没见唐一菲 秦川坐着公司的车子回到家时，已经是是晚上十点钟。 车是公司的，其实叫一辆黄包车并不费事，在租界中，尤其是一些舞厅、酒楼，以及一些赌场等地方，一直到下半夜都会有大量黄包车夫在等候客人，许多人凌晨回家在租界里很正常。 秦川按过门铃后，是赵毅出来开的门，在走进小楼前，赵毅告诉秦川，上面安排的人已经到了，是今天李嫂出去接回来的，身份也已经确认。 楼下的客厅里，李嫂和两个二十六七岁的高大陌生的青年站在客厅中迎候秦川，秦川知道了这两个陌生人就是“水手”卫凝波派过来保护自己的，自然不会冷淡，急忙上前同两人握手寒暄，将还有些拘束的两人让到沙发上坐下，这才接过李嫂递过来的热茶，一边喝着茶，一边了解两人的情况。 这两人，一个是河间人，一个是徐州人，两人都出身西北军，而且两人还都不是大头兵，面容白净一些的名叫焦晃，读过书，在军中做过连长，叫做李飞的做过排长，虽然参军前没读过书，可也识字，这都得益于西北军军中有学习文化的传统，他们的老长官对于文化学习还是很重视的，而且要想成为军官，不识字是绝对不行的。 按照秦川的目测，这两人身高都有一米八以上，这也得益于西北军的老传统，他们挑选士兵，身材矮小的肯定是不收的。 这两人虽然身材都很高，可却并不显得粗壮笨拙，这是常年习武才会有的结果。 秦川一问之下，果然两人都是自幼习武，河间的焦晃练过伏虎拳，徐州的李飞习过鹰爪功。 按照他们所说，他们是受组织委派刚刚来到沪上，只有十来天，然后就被安排过来。 李嫂把她从联络渠道取来的一封密信交给秦川，这封密信内容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中，是介绍焦晃和李飞的情况，告诉秦川，这两人的身份绝对没有问题，不怕有人去查。 人员身份无懈可击，这很符合“水手”组织的一贯选人标准，同时告诉秦川，此后这两人就是秦川这个小组的成员，其组织不会再给他们安排任何任务，他们完全受秦川一人指挥，这些人的身份只有少数寥寥数人知晓，但除了组织最高领导者外，其它少数知情者，也仅仅只是知道有这几个人存在，并且是在“水手”组织中，但不会清楚他们现在在哪里？以及在以什么身份做掩护？ 密信的第二部分的内容，就是关于秦川和唐一菲这一对假恋人的事情。 秦川这才想起，回到家还没看到唐一菲呢。 见李嫂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秦川也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秦川明白，这是唐一菲感觉有些尴尬，先避开他了。 李嫂告诉秦川，由于又多了两个人，楼下住不开了，所以，没来得及征求秦川的意见，她已经将她和唐一菲的卧室挪到二楼客房里，赵毅三人都住在楼下，这样更加安全一些。 秦川又把同李嫂、赵毅等人讲过的要求同焦晃、李飞二人讲过一遍，给他们的薪水同赵毅一样，现在也是达到八十块。秦川要求的重点就是他们的薪水都有他来支付，而且他们可以将这些薪水名正言顺地用公开渠道寄回家中，秦川着重强调，如果有家人一定需要如此做，这也是纪律，一旦有人查询，他们如果从没有向家中寄汇钱款，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见两人衣着很有些朴素，秦川又交待李嫂，给他们每人二百块，明天先去购买各自需用衣物，中式服装和西装都要有，相关要求他们可以询问赵毅。同时要求赵毅一有时间，就要教两人开车。 关于两人的武器，虽然现在家中就有，可那些是赵毅从黑市上买来的，是用来必要时执行特殊任务使用的，而他们作为保镖，使用的枪械当然可以从洋行这些公开渠道购买，当然他们如果想要在租界中合法持有手枪，这还需要在租界办理持枪牌照，不过这件事不难，齐兰峰分分钟钟就会搞定，齐兰峰可是没少送出金条，他现在和巡捕房有法国血统的华籍特级督察长薛汫莘可谓相交莫逆，这点事情完全不在话下。 法租界特级督察长，就是华人总探长。 秦川记忆中，这个薛汫莘其实还有另一个身份，他虽然不是hd，可却帮过hd很多大忙，最惊险的一次，就是当年hd高级领导人项某叛变，带领党务调查科要进入租界抓人，就是这个人你是给hd传递出消息，从而让一大批在租界中的人及时转移。 这个薛汫莘，甚至还通过泽田资助过hd一些资金。 安排焦晃和李飞住下后，秦川把李嫂喊进书房，也没避讳李嫂，当着她的面，按照徐明达留下的旅馆地址，给徐明达打了一个电话。 徐明达现在还没来得及租住房屋住下，还住在旅馆中。 在电话中，告诉徐明达，办公地点不用再找了，他已经搞定，是“沪上商业储蓄银行”借给他们的，又让徐明达记下地址，明天就可以过去接手。 然后就在书房里写了一封给“水手”的密信，虽然是用密写方式，可秦川还是使用了他和“水手”约好的密码，在信上，秦川简单介绍了督查室明日将在报上刊登招人的启示，以及日本海军大臣永野修身面见杜月笙的消息，特意强调据悉，杜已拒绝对方。 秦川之所以将这件事告诉“水手”，就是想要暗示他们，日本入侵在即，比如现在就已经开始联络沪上相关人员了。 至于之所以敢对“水手”说，杜已拒绝，他相信这个消息是不会传到他们处里的，更不要说会传到他们特别站，抗战期间虽然也会偶尔互相配合行动，但双方都是秘密潜伏人员和组织，轻易是不会把这些暴露给昔日的仇敌甚至是死敌的。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六章 就这么走了 第136章 就这么走了 第二天早上，依旧还是晨练，只不过，楼上的室内练功房有些过小，焦晃和李飞只能在院子里锻炼了。 唐一菲也终于露面，只不过看秦川的眼神总有些不自然。 秦川也不理会，只是同往常有些不一样，活动完身体又各自锻炼一会，然后他会和唐一菲对练一番，不过今天破例没有这样做，而是直接去洗漱，洗漱完私下里又悄悄塞给李嫂一张支票，告诉李嫂，要李嫂告诉唐一菲，今天不必上班，要李嫂带唐一菲去买些高档衣物和首饰，就由赵毅开车陪他们同去。 交待完李嫂，早餐也没吃，秦川就提上他的提包，拒绝了焦晃和李飞的护卫，一个人匆匆走出家门，叫了一辆黄包车，独自坐车去上班。 秦川认为，在督查室没有触动沪上警局中那些人或者沪上黑帮势力之前，他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不过秦川也暗下决定，督查室成立后，还是要给自己配上护卫的。 今天出来的早些，公司的人员几乎没有几人到达，好在在楼前看到了齐兰峰和王家黎的汽车，估计齐兰峰和王家黎很可能昨晚根本就没离开过公司，心中不由有些谦然。 走进二楼冷冷清清的办公室，秦川不自觉地看看桌上空荡荡的茶杯，脑中不自觉地又浮现出何美漓调侃的笑容。 这情形气得秦川几乎一阵眩晕，只好气急败坏地跑到卫生间，用冷水再次冲了一下头，在冰冷的冷水刺激下，才驱逐走脑中那道曼妙倩影。 有些兴味索然的锁好门，上了三楼来到齐兰峰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齐兰峰和王家黎争坐在沙发上，乐呵呵地说着什么？ 见到秦川进来，齐兰峰和王家黎两人立刻笑着招呼秦川坐下。 秦川笑着说，“看你们的样子，这是又有什么喜事啦！那个永野修身找到了？” “对，被咱们找到了。”齐兰峰笑眯眯地说。 “找到了！” 秦川也有些兴奋起来，“那可要盯住了。” 齐兰峰摆手说，“承稷，不用盯了，永野修身已经走了。” “就这么走了！” 见秦川一副惊讶的样子，齐兰峰忙说，“今天凌晨，咱们在十六浦码头盯着的兄弟，不仅发现了那辆庞蒂亚克，还认出永野修身，他已经上了去日本的客轮离开沪上，由于时间太晚，就没有打扰你，已经给处里追发了电报。” 秦川昨晚离开公司前，他们就已经给处里发出电报，报告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只是那时还没找到永野修身的住处，更不知道他已经离开。 齐兰峰没有提处长的回复，估计是昨晚电报发过去时，处长应该已经离开回家了，看这个时间，估计处长也该回电了。 果然，三人刚说了一会，处长的电报就发过来了，处长的电报都是需要齐兰峰亲自破译的，齐兰峰熟练地译出电文，看完电报后又递给秦川，秦川接过电报稿很快看完，又交给王家黎。 处长的电文很简略，只有几句话，大致内容是，此事严格保密，要他们不得监视杜公馆，相关情况处里会另行安排人员处里，此事重大，还会上报委员长。 另外，处长狠狠鼓励他们一番，要他们继续严密监视监听沪上日谍动向。这件事会给他们记功，其中首功就是秦川。 见到又被记功，齐兰峰和王家黎都很欣喜，他们两人都清楚，再想晋升，非得积累更多的功劳才可以。 只是关于不让他们监视杜公馆，王家黎还有些疑惑。 “这是处长认为，杜先生绝对不会同日本人有勾结？” 齐兰峰点头说，“应该就是这样，不过以咱们处一贯作风，这件事也不会这么轻易罢手，这可是大事情，处长就是同杜先生交情再深，也不敢隐瞒这么一件大事，这件事一定会报到委员长那里的。” “至于不让咱们继续监视嘛” 齐兰峰一笑，“我猜杜先生身边很可能有咱们的人。” 对于齐兰峰的猜测，秦川很是认同，要知道日本海军的主要人物，秘密赶到沪上来见一个在沪上很有影响力人物，这件事本身就很说明问题，隐含的意思很清楚，日本人应该是已经开始在打沪上的主意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那位精明的处长岂会看不出来，又怎么会这么轻描淡写地放开手？ 在杜公馆里或者和杜先生接近的人中，一定还有处里的人寸在。 “承稷，你昨天去杜公馆都还顺利？” 由于昨天急于找到永野修身，齐兰峰和秦川忙着安排布置相关监视人员，王家黎盯在监听室，随时掌握最新情况，他们都没时间打听这件事，直到现在才来得及询问。 秦川将昨天去杜公馆的事情，同两人大致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和陈光甫的谈话内容。 听完秦川讲述，齐兰峰略一沉吟后说道，“承稷，你这一趟杜公馆之行可谓大获成功，不是那二十万的赞助，也不是那一座楼宇，而是得到了杜先生的承诺，有了他的承诺，你这头三脚的第一脚，算是成功踢出去了！” 王家黎也笑着点头说，“老齐说得对，沪上最难缠的，不是那些官老爷们，就是这些帮会人员，这些人都同那些官员有勾连，一旦这些帮会人员同你作对，你的督查室工作可就不好开展了，现在有了杜先生承诺支持，你就少了很大阻力，至于其它黑道人士，你完全可以不必顾忌，该抓该杀就都可随意了。” 齐兰峰又说道，“承稷，督查室必须要办好，最好还要在短时间内拿出成绩，这样督查室就稳住了，咱们特别站的潜伏人员就更方便活动，所以你最好快些把人员招募齐全。” 秦川又把今天开始登报招人，以及着手准备的相关事情都一一又跟二人讲述一遍。 齐兰峰狡黠地笑了笑说，“承稷，我认为你们督查室还要添几辆卡车，有了卡车，不仅可以保证大批人员行动迅速，估计你还会经常用他拉货物！” 第一百三十七章 展开行动 第137章 展开行动 民国时期的卢湾，要比后世的区域面积小很多，他的北部被法国人非法越界筑路圈入法租界，只有南部还在沪上特别市手中，以至于在卢湾出现了南市、北市的称呼。 卢湾这里虽然面积不大，可位置却很重要，新老工厂很多，这里堪称民国沪上最早的工业区。 督查室卢湾办公地点，就是一处工厂，只不过这座据说是准备用来开设纱厂的厂区，建设到中途就因出现意外情况，为资金不济，不得已停工荒废下来，厂区也因为抵押给了“商业储蓄银行”，无法收回，这才到了陈光甫手中。 虽然这个办公地点只是一处临时地点，秦川依旧很满意。 这处厂区占地很大，足有六十多亩，有一座二层办公楼，后面还有一座已经建成的空厂房，和一些仓库以及供工人住宿的平房，这里不要说住上百十人，就是六七百人也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民国二十六年一月中旬，秦川站在督查室二楼他的温暖的办公室内窗前，正在静静地看着后院操场上正在训练的行动队队员，一百多个行动组和警卫组的人正在几名临时教官的指导下，生龙活虎地进行训练着。 这半个来月的时间里，在他和徐明达、王小勇、李明哲几人的紧张忙碌筹备下，督查室已经初步成型。 有了充足的经费，事情就好办多了，荒废较久的厂区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焕然一新，不仅楼内楼梯和门窗都被重新刷了一遍油漆，几间主要的办公室门窗还重新进行更换，甚至连院子的大铁门都被新刷了一遍黑漆。 后院那些平房里，也是如此操作，不仅都重新粉刷，里面床铺桌椅也已经跟楼内的家具一同购置摆放齐全，甚至荒置很久，不过还能用的一台小锅炉也被点燃，用来给楼内和部分平房供暖，等到院子里的荒草被清除一空后，整座大院已经显得生机勃勃了。。 虽然招聘人员时，正赶上新年假期，可由于较高的薪水，还是吸引了大批人员踊跃前来应聘，而且绝大多数前来应聘的人，几乎都符合他们选人的标准，以至于秦川在和齐兰峰商议后，干脆就扩大规模，最后把招聘的人员勉强控制在二百出头。 在这些人员中，不仅有流散在沪的军人和来沪讨生活的流民，还有刚毕业的学生，沪上个分局的警察也来了很多，他们的人数最多，竟然占到督查室招聘人员总数的三分之一以上。由于短时间内大量警察流失，有好几个分局长找到沪上警察总局告状，可督查室是内政部设立的，总局也没有办法，只不过甑副局长打来电话，和秦川商议尽可能少招些警察。 有了充足的人手，秦川索性在督查室里大动干戈，不仅设立一个情报组和一个行动组，还成立了电讯组、总务组、档案组、医务组，还有一个内勤警卫组，设置如此健全的部门，完全就是为了日后的潜伏工作做准备。 在这些小组中，行动组的人员最多，有三个小组每组二十四人；情报组三十多人，这些人主要由特别站潜伏人员和一些挑选出的警察组成，也分为三个小组；警卫组有四十五人，这些人主要由军人出身的人组建，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保卫驻地安全；其余人员都分置在各个组中。 这些小组的组长，除了王小勇担任情报组组长、李明哲担任行动组组长，徐明达担任督查室副主任之外，其它几个小组的组长也都由特别站前来应聘的潜伏人员担任。 这一次，齐兰峰很大方，也很果断，共安排进来六个小组的人员进入督查室，只不过这些人中，除了原有就是一个潜伏小组的人互相依旧不知道其他人员的身份，更不知道他们的组长和秦川的身份。而“水手”那边并没有告诉秦川他安排了多少人应聘进来，可秦川知道人数也不会太少，至少不会仅仅是一两人。虽然秦川并不清楚这些人都是谁，可秦川并不介意这些。 武器上，这一次都是从租界洋行中购置，不仅有手枪，甚至还有两挺轻机枪和五十支p18冲锋枪，这些武器并不怕日后核查，甚至督查室内部也需要给这些枪支登记备案的。 配置机枪、冲锋枪，主要是为了驻地安全，这里可是他们的老巢，万一逼急了那些他们查处的人，有人来抢人都是有可能的。 车辆数量，也比最先预计大幅增加，除了两辆奔驰，其余八辆都是最便宜的福特，当然卡车也买了三辆，有大行动时，这些卡车就会派上用场。 “笃笃笃”，一阵轻柔的敲门声打断了秦川的思绪。 在秦川应声后，推门走进来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女子，这是秦川的秘书，名叫郑雪飞，这个郑秘书出身警官学校特训班，只不过中途退学了，当然她是在特务处的安排下退学的，此后秘密进入的特别站，也是他们特别站为数不多的几个特工之一。 秦川在警官学校见过这个郑秘书，她这次前来应聘对秦川等人说她半年来还没有找到工作，警局又不想去，正赶上他们几个同学组建督查室，就赶来请秦川看在同学的份上收留她，秦川需要有个秘书，由于这个位置极为重要，必须要有一个靠得住的人，所以齐兰峰就把她派了过来，对于这样的人员，秦川自然是会收留的，甚至为了不显得过于突兀，又破例招收了几个女学生，都在总务和医务两个组。 “主任，开会的人员都已经到齐了，我是否再要他们等一会？”郑秘书轻声询问。 秦川摇头说，“不必，我马上就过去。” 会议室不大，只有三十多平，秦川走进会议室时，几个小组的组长都已经到齐，原本还嘻嘻哈哈说笑着的徐明达和几个组长，在徐明达带领下立刻都做急忙起身。 徐明达不愧是在内政部这样的大机关待过的人，自从督查室开始正式组建，徐明达不仅以身作则，甚至还一再告诫王小勇和李明哲，日后在私下场合适当随意一些到是可以，可在公共场合必须维护秦川的权威，由于这几人心中已有默契，他们在负责组建督查室具体筹建工作的时，对于招收的人员也同样严格要求。 虽然他们算不上是警务系统的，更算不上使军中体系内的，可按照秦川和几人商议好的计划，这些人完全按照军中体系来要求。 秦川走到他的座位上，先示意众人坐下，然后对众人说道。“咱们督查室组建已经半月，今天咱们就要正式展开行动，下面请情报组给大家介绍一下咱们这一次的行动目标。”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八章 凶险行动 第138章 凶险行动 得到秦川的命令，王小勇不敢怠慢，急忙打开一直被他捂得紧紧的一个文件夹，开始给众人介绍情况。 王小勇的情报组，虽然最先设置时称为情报组，可齐兰峰认为情报组有明显的特务处痕迹，所以现在对外正式名称是督查室调查组。 电讯组也同时改称为，督查室通信组。 为了更改名称自圆其说，秦川还费了好大一番口舌。 杜先生承诺的事情果真立竿见影，原本秦川以为杜先生对他的支持，只是限于如果有帮众前来闹事，杜公馆能出面帮助弹压就好，可没想到，杜公馆对督查室的支持竟然是全方位的，在秦川取去过杜公馆的三天后，就由杜维藩出面交给了秦川一份厚厚的线索资料，这些线索资料汇集了许多租界内外走私贩私的人员名单，当然也包括他们的保护伞，几个警察分局中都有谁和那些人有关联，所有这些都写的一清二楚。 从这些资料上来看，杜先生似乎重点关注的是烟土和武器的走私贩私，对于这些，秦川自然是完全能够理解的，这两样东西，杜先生的手下就在做，比如那个“三鑫公司”就是主要做烟土生意的，而他提供的这些线索，所涉及到的人，则肯定都是它的竞争对手，借督查室的手打击这些人，就是在帮助杜公馆在打击异己，某种程度上，甚至督查室就是杜公馆的一支枪。 虽然如此，可秦川心中还是很高兴，有了杜公馆提供的这些情报线索，督查室要打开局面，可就容易多了。 即便如此，秦川心中还是很有些苦涩，他知道，靠他一个督查室就想完成国党禁烟大业，简直就是笑谈，不仅许多国党要员涉及其间，甚至一些人本身就是瘾君子，国党内部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和军中高官中就大有人在。 当然，秦川对于响应国党“新生活”号召，打击烟土买卖还是极为赞成，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一些事情还是没问题的，前提是，这些事情能让他和他的督查室取得成绩，完成处里要他借此站稳脚跟的任务，甚至是引起日本人的注意，那就更好了。 王小勇现在手中的资料，是调查组根据杜公馆提供的线索，安排调查组三十几个调查人员经过十几天的调查核实后的材料，内容更加完备一些，今天他们的行动目标就是杜公馆提供的一条线索，是公共租界通过法租界流出的一批烟土，这批烟土销售地点就在卢湾，在这里被买家买走后，或走水路沿江而上，或者在卢湾的南站上火车，将烟土运往嘉兴、余杭甚至更远的内陆，再或者，就在周边地区销售，卢湾就有一个南市最大的烟土走私窝点。 秦川甚至有些怀疑，陈光甫借给他的这处房产，就是陈光甫他们事先商量好的，就在他督查室门口的烟土窝点，他岂能熟视无睹，如果不端掉这个窝点，他这个督查室估计很快就会被撤销，这就是在逼着他铤而走险。 明知道自己可能被人摆了一道，可秦川却生不起对杜先生和陈光甫的丝毫记恨。 那天分手后，陈光甫的确如约给他办理了一千二百万的一笔贷款，虽然没要秦川的任何抵押，可在秦川借贷的文书上却有担保人一项，后面就有已经签好的杜先生的大名，也就是说，这是杜先生在给他做保了。 那笔钱已经通过大嫂，由史密斯的公司出面，开始在法租界购买房产了。 按照这几天调查组收集到的情况，这个窝点不仅是日本商人的产业，还和“万和商社”有关系，流出路径还和江海关缉私队以及卢湾警察分局有关，是一个很棘手的目标。 “……按照我们掌握的情况，这个‘东方贸易商行’有保镖和伙计四十多人，老板是日本人，租界流出的烟土会，在今天中午通过法租界外的江海关，还有其后的卢湾警察分局的缉私关卡运进‘东方贸易商行’，据我的调查组人员报告，各地赶来的购买烟土的烟贩已经有五六伙人，这些人都有保镖、护卫，少的有十几人，多的有二十来人，这些人都有武器，我们计划在交易时进行现场抓捕，然后再抓捕江海关卢湾关卡当班人员，以及卢湾警察分局相关知情人员。” 王小勇介绍完情况和将要实施的抓捕计划后，会议室中的几个组长都不由吸了口冷气，对方加起来，仅保镖就有百人之多，一旦交起火来，伤亡不会小，甚至是都能够成功抓捕都是个问题。 徐明达、王小勇、李明哲几人早已清楚这个计划，他们虽然也很担心，可秦川执意如此，无奈之下，他们最终也都认可了这个计划，见李明哲这个行动组长没出声，其它几个组长互相看了看，犹豫着也都没出声，只有内勤警卫组组织迟疑着说。 “主任，咱们能出动的人员也就有一百多人，对方人数和咱们相差不大，抓捕有些困难啊！能不能让沪上警察总队派些人来帮忙？” 内勤警卫组长叫钱通，十九路军出身，一二八抗战后负伤留在沪上养伤，伤愈后，就留在了沪上进入警察总队，他现在也是特别站的潜伏特工。 不等秦川开口，徐明达就苦笑着说，“钱组长，警察总队咱们不能找啊！要警察总队帮忙，那就要通过警察总局的高层，不要忘了，咱们就是来督察他们警务系统的，他们怎么会好好配合咱们。还有，真要如此，我担心不仅卢湾分局会得到消息，甚至所有和这次交易有关的人都会知晓，一旦那样，那些烟土恐怕根本就不会从租界出来。” 听到徐明达如此说，几个人不由面面相觑，再不说话。 秦川站起身，板起面孔说道，“这一次的烟土交易，就在咱们的家门口，咱们必须成功，决不能失败，关于寻找援兵帮忙的事情，暂时大家不要有这个想法，一旦我们寻找援军，就极可能泄露我们这次行动。” 秦川斟酌着说道，“沪上警局和这些帮会、毒品贩子多有勾联，我们还要严加保密。告诉所有参加行动人员，这次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成功，我们督查室从此就站稳了脚跟，他们每月的高额薪水也就可以照拿不误；而失败了，督查室就会很快解散。” 顿了一下，秦川又说，“跟弟兄们讲清楚，这次行动结束后，全体人员论功行赏，负伤人员发一百至一千的补助，战死人员抚恤金一万法币。” “情报组留守，承担起警卫工作，医务组做好准备，除了咱们这里要承担医治伤员的任务，还要做好向沪上几家医院运送重伤员的准备，总务组的人员也要行动起来，帮助做好人犯的关押以及刑讯准备工作，这些事情由徐副主任统一指挥。” 在秦川安排上述任务时，点到的几个组长纷纷起身高声回答，接受任务。 “行动组和内勤警卫组全体出动，由我亲自带队。”秦川挥手示意起身回应的李明哲和钱通坐下，神态更加严肃说道，“从现在起，直到行动开始前，任何人不得使用电话，更不准离开督查室大院。” 散会后，各个小组立刻紧张地忙碌起来，徐明达跟着秦川进了办公室，关好门后苦着脸说道，“川子，这次行动很凶险，你还是不要去了，让明哲负责就行了，你要不放心，我去也行。” 秦川掏出香烟扔给徐明达一支烟，他自己也点燃一支，深吸一口这才摇摇头说，“明达，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这一次行动，不仅是一次大行动，也是咱们督查室的首次行动，必须旗开得胜，哪怕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这件事只要成功，咱们就算在沪上站住脚了，此后，谁也别想随随便便就把咱们这个督查室撤销了。”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九章 抓捕太湖帮 第139章 抓捕太湖帮 中午时分，阳光将街市照得白亮亮一片，江海关南市税检站，十几个江海关税务人员和缉私队的人，对从不远处法租界运出的货物车辆，正在逐辆车进行核检。 虽然每辆车核检时间并不是很长，可每天都会有大量货物在法租界和公共租界的码头上卸下，然后就会被众多洋行运走，在通过洋行卖给客商们运出租界，现在绝大多数运到沪上的货物，都是通过租界码头，所以每天早上开始，就会有许多车辆排起了长队，直到中午时，运出来的货物才会逐渐减少。 这些货物，除了小部分走水运，大多数都会被运到位于卢湾南部的火车站，从哪里装车运走。 在还剩下两辆装着洋布的卡车时，又有两辆装载着货物的卡车从租界中开出来。 带队的缉私队一个小队长，看了看几个想要从货主身上再卡点油水，正在使劲折腾那些货物的手下，骂道，“你们几个兔崽子，差不多就行了，都滚下来，抓紧时间去吃饭。” 听到队长的喊声，“几个缉私队的人才骂骂咧咧地从车上跳下来。” 虽然此时还是冬季，日光很足，可气温依旧也才几度，依然还有些阴冷，跟车的货主此时额头上还是冒着一层细汗，见那个小队长喝止了胡乱翻动货物的缉私队的人，对着小队长感激地连连道谢，然后又递上一小卷钞票，小队长看都没看一眼，就挥手说，“行了，你们快点离开，我们也要吃午饭了。” 然后，几个缉私队的人就接住小队长抛过来的那一小卷法币。 只不过，几个缉私队的人看到开过来的那两辆卡车，还是低声咒骂着，很有些不情愿地离开税卡，走去不远处的酒楼中去吃午饭。 江海关几个税务人员，也在他们带队的组长安排下，纷纷走出屋子赶去吃饭，税卡上只剩下缉私队小队长和江海关那个小组长。 然后，刚开到税卡的两辆卡车在税卡前停下车，车里跳下一个提着鼓鼓囊囊手提包的西装男人，一边和二人打这招呼，一边跟着二人嘻嘻哈哈说笑着走进税卡的屋子里，只过了一小会功夫，那个西装男人就叼着一支香烟从屋子里出来，上了卡车，坐到副驾驶位置上，两辆卡车再次发动起来，开进南市的街区。 不远处一座小楼的二楼房间里，一个依然还在对着税卡外面满脸笑容的小队长和那个组长的，在不停拍照的督查室行动组人员，低声吩咐道，“快给组长打电话，告诉他货物已经出关。” 在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飞快地抓起身边的电话迅速拨出号码。 相似的一幕，很快又在不远处的南市分局检查站出现，然后，这两辆卡车就迅速汇入南市街道上的车流中，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开往南市火车站，而是在中途开进一座临街的大院子，这座院子旁边就是“东方贸易商行”的店铺，而这座院落，就是“东方贸易商行”的货栈。 然后，院子的大门又紧紧地关闭起来。 与此同时，在距离“东方贸易商行”几百米外的另一条街上，街边一座酒楼前，三辆黑色轿车就停在街边，车窗都挡着纱帘，看样子这三辆车子的主人似乎是在酒楼中吃饭。 酒楼中匆匆走出几个头戴礼帽，身穿青色西装的年轻人，来到前面的一辆福特车前，领头的一个年年轻人弯下腰，对着当头那辆福特车已经摇开的车窗里，低声说道，“组长，刚接到电话，太湖帮那些人住的院子里有动静，他们马上就会出来。” 车门推开，李明哲从车上走下来，回身对后面两辆车一摆头，包括李明哲所乘坐的那辆车里，包括司机在内，走下来十几个精干男子，打扮装束和酒楼中出来的人都相同，只是其中有几人外面多了一件薄呢大衣，大衣里面鼓鼓囊囊的，似乎是藏着什么东西。 这些人都是李明哲行动组人员，他们的首要任务，是先抓捕前来贩运烟土的太湖帮一众人。 见人都已到齐，李明哲一挥手，当先向对面的巷口走去，这条巷子能容得下四五人并排行走，不用李明哲吩咐，几个穿大衣的人就走到前面，跟在他们身后的十几个人都已经掏出手枪，随着一阵轻微的金属撞击声响起，这些人已经推弹上膛。 刚刚走出不远，迎面沿着巷子走来十多个都是一身黑衣黑裤的汉子，当先一人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壮汉身后还有两人提着两只皮箱。 壮汉就是太湖帮二当家，绰号浪里泥鳅的刘柄耀，他刚刚接到通知，“东方贸易商行”派人通知他们货已经到了，对方要他们过去分货付款，然后抓紧时间离开卢湾，以免夜长梦多。 李明哲带着行动组这一队人刚好转过一个拐角，就突然同刘柄耀等人迎面相遇。 刘柄耀突然看到对面拐角处转出一群人，看打扮神态，对方不仅来者不善，而且对方明显就是冲着他们来的，伸手去腰间拔枪时，却看到对面那群人中，走在前面的几人不仅迅速蹲下身，还从大衣里取出几支冲锋枪，跟在这几人身后的十几人也迅速举起早已拎在手中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指向他们。 虽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刘柄耀依然毫不示弱地从腰间飞快拽出一把驳壳枪，在腰上一噌，张开机头对准对方。 就在这时，刘柄耀听到身后也突然响起一阵纷乱奔跑过来的脚步声，然后就是一阵拉动枪击的金属撞击声。 没有回头，刘柄耀就知道他们已经被人堵在巷子里，想跑怕是不可能了，心中虽然有些慌乱，可依旧壮起胆子说道，“不知对面是哪路好汉，太湖帮二当家刘柄耀有礼了，我们兄弟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兄弟们报个字号，开出价来，只要盘口合适，我们兄弟认栽，马上就会离开。” 第一百四十章 强冲硬闯 第140章 强冲硬闯 站在人群中的李明哲，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棕色牛皮封皮的小本子，扬手扔给刘柄耀。 “内政部督察室办案，识相的放下武器，听我们指挥，只要你们配合我们行动，我们不仅放你们离开，还会按照你们带来的这笔款子数目，准许你们带走相应数量的烟土。否则，就休怪兄弟无情了。” 听说是内政部督察室，而不是黑道上的人，刘柄耀不由心中一松，虽说他不清楚这个督查室是干什么的，可只要是官面上的人，就还好办，一般情况下，这些人只图财，并不会随意害人性命。而且，对方既然知道他们是来购买烟土的，最多也就是黑了他们的钱，然后让他们滚蛋了事，钱没了可以再想办法强取豪夺拿回来，可命要是没了，那可就没办法了，舍财总比舍命要好太多。 至于对方还说要给他们相应的烟土云云，这样的狗屁混账话，刘柄耀全当是耳旁风了，他可不相信世间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好事情。 刘柄耀伸手接住对方抛过来的小本子，急忙打开，果然上面显示对方是那个什么“内政部督察室”的人，上面不仅盖着鲜红的钢印，还有照片，和对方比对一下，没发现不同，更加放心，当即下令，“弟兄们，听长官的话，那手里的家伙都放下。” 随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让太湖帮一众人都双手抱头面对墙壁站好，然后迅速有人过去，将他们扔到地上的武器都收缴，再搜过身后，就将他们重新都赶回租住的院子屋内。 时间不久，当刘柄耀再次出现在巷子里时，紧随在他身后的人，都已经换成了李明哲行动组的人，只不过有十几人已经换上了太湖帮帮众的服装。 一出巷口，化妆成太湖帮帮众的李明哲，就带着十几个同样画过妆的行动组人员，提着两只皮箱，跟随刘柄耀前往“东方贸易商行”的货栈院落，其它人，则是三三两两向着“东方贸易商行”慢慢围拢过去。 距离“对方贸易商行”一里外的另一条街上，秦川坐在他的大奔里，正在倾听从街里开过来的一辆福特车上下来的行动组人员，在向他报告李明哲那里的情况。 秦川带着余下的所有车辆，包括那三辆遮盖着帆布棚的卡车，在街上路旁已经停留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了，虽然秦川面色平静地吸着香烟，可从他几乎一支接一支地不停吸烟的举动，还是能让人感觉到他心中的焦虑。 以他们督查室能出动的所有人员，想要同时分散抓捕对方一百多人，几乎完全不可能。 而等到这些人全部聚集在一起，双方人数相差又不大，全部抓捕也不是很现实，一旦双方展开激战，督查室的人不仅会有不小的伤亡，动静也会闹得太大，甚至还可能遭到卢湾警察分局的干预，让关键人犯会趁乱跑掉。 要知道，这里可是在沪上，几公里之外就是租界，大规模枪战，不仅会引出一些不必要的纠纷麻烦，也显得督查室武力不强，容易被人小看，这对日后在有相关行动，会十分不利。 经过和徐明达、李明哲、王小勇几人反复商议，最后决定，先悄悄抓捕人数最少，租住地点也相对僻静的太湖帮帮众，然后威胁利诱太湖帮领头的，由他带着画过妆的行动组人员进入“东方贸易商行”内，寻机控制住为首人员，然后再发出信号，秦川再带人从前后院同时突入，趁院子里的那些亡命之徒群龙无首时，完成抓捕。 只有这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代价取得最令他们满意的成功。 而所有这一切，最关键的就是成功抓住太湖帮帮众，从而混进“东方贸易商行”内部。 得知李明哲那里已经得手，秦川心中不由大喜，推开车门下车，然后疾步跳上后面的一辆卡车上，命令开车的行动组队员发动卡车，慢慢向街中“东方贸易商行”方向开去。 秦川这辆车上，除了他和司机，后面车厢里只有携带着一挺捷克zb26轻机枪的两个队员，后面的两辆卡车和八辆轿车中，则是都塞满了行动组和内勤警卫组的队员，就是这样，还有一批队员已经先期混到“东方贸易商行”附近，否则还是坐不下，秦川已经合计着这次行动结束后，还要再买几辆车，以免关键时刻显得车辆有些捉襟见肘的。 眼看着距离“东方贸易商行”越来越近，还没听到院子里发出信号，秦川只好从车窗中伸出手，给后面的车辆发出信号。 随着秦川打出的手势，后面几辆轿车和两辆卡车立刻停到路边，然后一众队员纷纷下车，开始向“东方贸易商行”围拢过去，然后几辆轿车拉着携带冲锋枪和另一挺轻机枪的队员们，又发动起来开始慢慢开到“东方贸易商行”门前停下，而秦川所在的那辆卡车已经开始在路中间迅速掉转车头，将卡车头部对准了紧闭着的货栈大门。 秦川不准备再等下去，因为他已经看见“东方贸易商行”里有人出门查看情况，他现在必须根据现场情况当机立断强冲进去。 就在这时，货栈院子里突然传出混乱的叫喊声，紧接着就听见“啪、啪、啪”的三声枪声响起，这是秦川和李明哲约好得手的信号。 “冲进去。” 在秦川的命令声中，充当司机的队员猛踩油门，卡车在发动机猛烈的震颤中，开始加速撞向货栈大门，而秦川已经看见，街上的队员们，已经有二十几人挥舞着手枪冲进“东方贸易商行。” “咔嚓”一声，在猛烈的撞击声中，卡车将货栈两扇厚重的门板猛然撞飞出去，在门板飞出去的同时，伴有十几声惨叫声响起。 虽然秦川左臂奋力撑住车体，可还是在强烈的冲力下，身体强烈前倾，脑袋几乎撞到风挡玻璃上。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一章 满载而归 第141章 满载而归 随着两扇门板飞出去，秦川眼前也豁然一亮，看清了院子里的情况。 只见院子迎面一间宽大的瓦房，看模样似接待客商或者货栈内部办公用的。 此时，房前台阶上，五六个行动组队员正持枪堵住门口，其中两人手中，一手持枪，另一只手还举着两枚德制军用24大威力长柄手榴弹，拉火索被死死咬在口中，看那模样，一旦有人开枪，两枚手榴弹就会立刻拉火投进人群中。 而在他们对面的台阶下，正和他们紧张对峙的，则是已经乱作一团的近百保镖护卫。 24手榴弹，被赞为二战最成功的手榴弹之一，内部装有100克tnt，这种大威力德制手榴弹，甚至被盟军称为高爆手榴弹。 由于24优良的性能，这种德制手榴弹流入国内的数量很大，不仅有国党正在装备的德械师在配备，中原大战时，就已经开始被大量引入国内，仅仅是抗战期间，国内就进口了足足三千万枚，至于国内仿制的数量，那就更多了。 被行动队员拿在手中的这两枚正宗德制进口手榴弹，如果投进台阶下密集混乱的人群中，造成数十人死伤那是一定的。 随着卡车急刹车停住，秦川也终于看清，在卡车前方飞出的两扇门板附近，还躺着五六个黑衣汉子，有几个已经一动不动，这些人或者趴伏在地，或者仰面朝天，另有几人还在地上翻滚惨嚎，而在他所在的卡车周围，正有十数人惊慌失措地狼狈逃开，想来这些人是堵在大门口的，在卡车撞飞大门的同时，也将这些人撞飞冲散。 卡车刚一停稳，秦川已经推开车门站在踏板上，单手持枪对准附近混乱的人群，而车厢里的机枪也被两个队员迅速架在驾驶室顶棚上，瞄准还在和台阶上行动组人员对峙的人群。 留在外面的两辆卡车，也没闲着，而是直接靠在院墙边，留在车上的几个队员们，隔着院墙将手中的枪支都指向对峙的人群。 “不许动，放下武器！”随着数十声不停的厉喝声，数十个手持冲锋枪和手枪的队员们，也紧随在卡车后面冲进院子，迅速沿着院墙向两侧散开，持枪围住院子里的人，逃散在四周准备翻墙逃跑的保镖护卫，也被迅速逼回人群。 “啪啪啪”，不断响起的清脆枪声，几乎同时在隔壁“对方贸易商行”和货栈后院响起，然后就听“哗啦”一声，隔壁“对方贸易商行”那座小二楼楼上一扇窗户的玻璃被枪托砸碎，紧接着又从窗户内伸出一挺轻机枪的枪管。 而后院方向，也连滚带爬地跑来十几个衣衫不整的汉子，紧随在他们身后的，则是三十多个手持长短武器行动组队员，一些头脑活络的保镖护卫，本来已经在向后院方向悄悄移动，见状又急忙退回到人群中，一百多手持短枪的保镖护卫，就这样被行动组和内勤警卫组的队员们团团围在中间。 秦川抬手“啪啪”连开两枪，历声喊道，“内政部督查室办案，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想要活命的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到地上，否则格杀勿论。” “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 四周的队员们，也跟着厉声威胁呼喊起来， 在一百多个黑洞洞的枪口逼迫下，尤其是那两挺捷克式轻机枪和五十来支冲锋枪的威慑力更是强悍，被团团围住的人群中，很快就有枪支掉落在铺在院子里地面的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有人开头，扔掉武器的声音瞬间响成一片，很快围在中间的人群就全部双手抱头，乖乖蹲在地上。 然后，这些放下武器的保镖护卫们，就被行动组和内勤警卫组的队员们一个个拉起来，赶到院子的墙角下重新蹲好，在这些人开始放下武器时，已经有一队行动组的人冲进屋子里，很快又从里面押出二十来个年纪不一，穿戴各异的人。 在李明哲随着这些人进入屋子，开始商谈这批货物大家各自分到的份额时，他带来的行动组队员们突然冲进屋子，堵住门口，用枪逼住了为首的几人，可这些人都带着随身护卫，他们还是在屋子里形成对峙局面，好在秦川带人冲进来的及时，又迅速解决了外面的大批保镖护卫，这才让这些人彻底放弃了抵抗。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李明哲将“东方贸易商行”的事情交给秦川，带上十几个队员，风风火火地乘坐六辆轿车，赶去江海关税卡和卢湾分局的检查站，到那里去抓捕当班负责人员，其余人员则在钱通和情报组的三个小组长指挥下，开始在货栈和隔壁“东方贸易商行”中进行彻底搜查。 前来购买烟土的几伙人带来的大笔钱款，自然都要收缴，“东方贸易商行”用来交易装得满满当当的两卡车烟土，那也自然是不用说的。 “东方贸易商行”是贩卖烟土的罪魁祸首，它的其它所有钱款、物资，包括账目以及其它所有用的资料，这些也是要也要全部完好无损地带回去，它们也是贼赃和犯罪证据。 “东方贸易商行”主要是以大宗日货批发为主，批发销售的货物主要是棉布、面粉、大米三种货物，不过也有一些其它商品，但是数量都不大。 在货栈后院的库房中，一共查抄出面粉十八万余斤、大米五万余斤、棉布一万两千二百余匹，另有日产黄包车六十二辆、收音机六十三架、自行车二十八辆。 除了这些东西，队员们竟然还在一个仓库中发现了五挺捷克轻机枪，一百二十支p18冲锋枪，1911手枪二百四十五支，德制沃尔特ppk手枪八十二支。 这么多东西想要运回督查室驻地可不容易，虽然“东方贸易商行”自用的一些财物中，最有价值的，也就是包括运送烟土的卡车在内的八辆汽车，其中丰田aa轿车两辆，另有四辆车头短小的日产80型卡车，运送烟土的那两辆卡车则是福特v8-51型，这种车是福特公司在日本生产的，日本国内大量使用这种耐用又便宜的卡车。 虽然加上督查室的三辆卡车，已经有九辆卡车可以用来装运物资，可由于查抄的物资太多，依然不敷使用，最后只好再去街上寻找车辆。 秦川没有在“东方贸易商行”久留，而是带上缴获查抄的钱款、烟土和相关账册、资料、军火和塞得满满当当人犯的九辆卡车在内勤警卫组押送下，匆匆赶回了督查室驻地。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二章 审讯这些人犯是有讲究的 第142章 审讯这些人犯是有讲究的 看到几辆由于严重超重，发动机发出艰难吼叫，开起来都有些摇摇晃晃的卡车直奔督查室驻地而来，徐明达等人一开始还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待到看清楚是秦川亲自押送抓获的人犯和大笔钱款、烟土，还有大量军火，毫发无损地赶回来时，留守的徐明达和几个组长不由大喜过望，不用秦川吩咐，几人就兴奋地组织人员卸车，分别拘押看管人犯，整个驻地都紧张忙碌起来。 由于没有太多关押人犯的临时牢房，人犯中，那六个烟土贩子被塞进一间牢房，抓获的“东方贸易商行”的老板和两个日籍职员，以及一名会计被分头关押。 其余一百多保镖、护卫的待遇，那可就要差多了，都被一股脑硬塞进几间大库房里。 另外留出几间牢房，这是准备关押李明哲抓捕回来的江海关税卡和卢湾分局检查站的人。 秦川一回到驻地，就让王小勇留下十二个队员，协助内勤警卫组的人马上准备刑讯室，以及审讯前的相关准备工作，具体审讯事宜，等候他的命令。 剩下的情报组其它人员，马上全体出动，立刻展开对卢湾警察分局和分局局长杨万里，以及分局几个主要人员的监视，不仅是监视这些人本人，还要监视这些人的家人。 同时，将缴获的几挺轻机枪和冲锋枪拿出来备用，机枪都被放置在二楼的几间办公室里，必要的时候，那里可以居高临下压制试图冲击驻地的人，冲锋枪也都被放置在办公室中，一旦有事，可以马上拿到手中投入战斗。 秦川的目的，就是想要达到外松内紧，不让外人看出他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而实际上却在严格戒备。 与此同时，总务组的人员已经全体上阵，分成三组，其中两组马上开始清点、统计查抄缴获物资及钱款，并核对检查“东方贸易商行”的账目，它们同江海关税卡和卢湾分局的人既然有勾连，绝对不会仅仅是烟土生意，其它货物也一定会存在走私偷漏税款的行为，这些都会是卢湾分局和江海关的相关人员的证据。 剩下一组负责接收正源源不断运回来的查抄物资，那些物资暂时都堆放在那个空置的厂房里。 然后，秦川就扔下忙碌着的众人，一个人跑回办公室，给齐兰峰拟好一份密码电报。 督查室此次行动的结果，必须要报告处长知晓，并等候处长的进一步指示命令，否则下一步对江海关和卢湾分局就无法下手了。 虽然通讯组两个报务员还有组长都是是特别站的潜伏特工，可他们不仅不知道秦川的身份，甚至也不知道特别站这个名称，更不要说知道齐兰峰这个特别站最高领导人了。 算上组长这三个人，是他们特别站潜伏在沪上的两个秘密电台小组中的一个，到现在为止，在特别站中，他们还只有隐秘藏起来的电台，手里还没有密码本和处里重要电台的呼叫频段。 至于特别站的电台呼号，他们就更不可能知晓，即便发送秦川拟好的密码电报，他们也不会清楚电报内容，以及发给了谁。 虽然如此，秦川依旧还是很小心，发给齐兰峰的电报，还是要越少人知道约好，尤其是通讯频段。 秦川现在发送密码电报，就是想让他们误以为这是在发给内政部。 这几个人，尽管都是特别站的潜伏特工，正常情况下，他们是不可能泄露相应秘密的，可秦川现在一切都必须以沦陷后的背景小心谨慎地做事，避免露出无法解释的破绽。 基于谨慎的缘由，秦川指明要通讯组组长亲自发报。 秦川发给齐兰峰的电报，是想让齐兰峰发给处长汇报情况的，所以里面关于缴获查抄的物资、钱款数量，暂时也需要在电报中瞒着齐兰峰，真实想法他只能当面向齐兰峰有保留地说出，所以在电报中，只是含糊地说缴获查抄数量巨大，具体数量尚在清查中。 而关于江海关税卡和卢湾警察分局检查站发生的事情，不仅说的很详尽，还把他的推断，以及下一步准备采取的行动一并说了。 因为这毕竟仅是事关国党官员贪赃枉法，以及黑帮势力勾结租界中不法商人贩卖烟土的经济案件，并不是什么间谍案件，这个尺度他有些不好把握。 秦川很想看看处长会是什么样的态度，以便日后参照执行。 至于那些缴获查抄的钱物，秦川自然是不会按实数上报的，如实上报，估计只会便宜了别人。 最重要的是，这个督查室可是没有经费的，估计这一次如果把内政部得罪狠了，日后他更不可能拿到一分钱。 既然如此，想要把这个督查室维持下去，那就只能他自己想办法了，查抄不法收入，就是督查室很好的生存手段。 而且，不仅是督查室的经费要从这方面下手，他自己，包括齐兰峰、王家黎也都要有些好处，甚至处长和齐秘书两人，也得适当时候给他们分一杯羹。 刚刚发完电报，李明哲就押解江海关那个缉私小队长和海关人员的小组长，还有卢湾警察分局检查站今天负责的一个警长回来了。 有了李明哲，徐明达也就腾出手来，秦川也终于可以开始审讯抓到的人犯。 审讯这些人犯，那是有讲究的，有的时候可不是一定要以事实为依据的。 徐明达不仅受过警官学校的相关训练，又有内政部的经历，对于审讯人犯，以及机构中上下其手中饱私囊这些勾当，清楚得很，秦川就把审讯人犯的事情交给徐明达来办。 徐明达唯一有些欠缺的，也就是没有刑讯经验，不过徐明达这个富家子弟头脑灵活，而且他要对付的这些人说穿了，他们犯的事情都是经济上的，没有特工人员那么难对付，秦川相信徐明达会做的很好。 果然，秦川喊来徐明达，对他一番仔细交待后，徐明达马上就领会了秦川的意思，喜笑颜开地说道，“川子，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包你满意。”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三章 卧底是谁 第143章 卧底是谁 虽然督查室驻地和“东方贸易商行”距离并不远，只有两公里左右，可由于缴获查抄出的物资实在太多，而且这个时候卡车载重量又只有几吨，即便雇来十几辆大车，还是从中午一直忙到午后四点多，才把所有物资全部拉回督查室。 关于清点统计缴获查抄物资的工作，也终于做完。 这一次绝对是满载而归，此次共当场从那些烟贩子手中缴获法币、金条合计约九十四万块，从“东方贸易商行”保险柜中查抄出法币八万四千块，大小金条二百四十根；烟土四十八万两；面粉十八万余斤；大米五万余斤；棉布一万两千二百余匹；黄包车六十二辆；收音机六十三台；自行车二十八辆；机枪、冲锋枪、手枪合计六百四十八支； 另外，徐明达果然不负所托，这些人不仅全部痛快招供，审讯结果也非常令秦川满意，六伙烟贩各自承认，他们都只携带数万元来贩运烟土，而“东方贸易商行”的日本老板也痛快承认，他这一次从公共租界里只运来三万两烟土。 还有，“东方贸易商行”开办虽有五年，可他自去年年初，才开始同江海关和卢湾分局勾连在一起，江海关缉私队队长以及卢湾警察分局局长都接受他的大笔贿赂，指使手下为他的货物通关提供便利，由于有他们配合，仅民国二十五年一年间，“东方贸易商行”就偷逃税款二十余万，这些都已经签字画押。 贩运烟土数量、金额都会是定罪依据，虽然“东方贸易商行”老板是日本人，可他并不是在租界犯事，而是在沪上特别市管辖区域违犯国党法律，因此他的罪行也要由沪上法院来判，只要证据确凿，沪上日本领事馆也无权干涉。 只不过，由于贩运毒品数量只有三万两，并不算数额特别巨大，估计补偿税款就可以经过运作脱罪。 那些烟贩也基本都是差不多情况，尤其这些人都是初犯，最多关上几天也就完事。 对于这样的结果，人犯和秦川、徐明达都很满意。 被李明哲抓回来的江海关那个税卡负责税务的组长，一进审讯室就吓得昏死过去，醒来后就全部招供，把他们收取相关贿赂的情况，以及那些巨额贿赂的去向全部交代。 只是在审讯江海关缉私队小队长和卢湾警察分局检查站巡长时，遇到一些困难，徐明达不得已指挥手下给他们动了刑，在皮鞭抽打和火红烙铁威胁下，仅仅抵抗了几分钟，就痛快招供，两方的目标指向江海关缉私队长和卢湾分局局长杨万里。 总务组检查核对账目的工作也已经完成，“东方贸易商行”的账目中，从没有出现过烟土和武器进出的记录，而江海关税卡和卢湾分局检查站的记录上，也没有今天“东方贸易商行”两辆卡车通关记录。 另外，在税卡和检查站，分别搜出两万和五千法币的行贿款。 送走乐得嘴都合不拢的徐明达，秦川独自坐在办公室中却有些高兴不起来，皱着眉头翻看着写字台上的审讯记录和总务组的查账报告半晌，才让郑秘书通知李明哲和王小勇来他的办公室。 秦川认为，“东方贸易商行”的老板一定有问题，不仅仅是偷逃税款和贩卖烟土的问题，而是应该有大问题，秦川的怀疑就出在那些武器上面。 这些武器中，如果仅仅是手枪倒还说得过去，毕竟这些武器可以卖给帮会或者江湖黑道人士，可有一百多支轻机枪和冲锋枪就有问题了，普通帮会或者黑道上的人，一般是不会购买这些不方便携带的武器的，而要卖给地方军阀，也不可能，如果是前几年地方势力纷纷反叛时和可以，不过他们需要的数量会很大，不是这一百多支就能满足的，现在需要这些武器的，那就只有一种人就是占山为王的土匪。 可即便是这样，也同样存在问题，普通的土匪，搞来一挺机枪装装门面也就可以了，绝对不会有土匪会购买上百支这样的自动武器，除非土匪要造反。 很快，李明哲和王小勇就先后来到秦川的办公室。 徐明达不是他们体制中人，帮助秦川捞钱的事情可以交给他，这样的事情秦川只能交给李明哲和王小勇，虽然这两人也不知道秦川是他们秘密身份的顶头上司这个事实，可毕竟这两人都是他们特别站的人，即便他们报告也是报告到齐兰峰那里。 “你们两个都看看。” 秦川说着，把放有审讯记录和总务组查账报告的两个文件夹递给二人，这两人一个刚刚去布置对江海关和卢湾警察分局的监视工作，一个抓捕江海关税卡和卢湾检查站的人犯回来后，又跑去医院检查行动组对于受伤人犯的监护工作，都是刚刚赶回来。 这次行动，督查室的人虽然无人伤亡，可被卡车撞死的“东方贸易商行”和烟贩的保镖护卫有五人，另有三人被撞伤，这些人自然是要送到医院救治，死亡的就不要说了，受伤正在医治的，还是需要有人监护。 见两人拿着文件夹坐到沙发上认真看起来，秦川自己点燃一支香烟，独自走到窗前，一边看着院子里的景象，一边思索起来。 督查室这一次的行动，即使不能说是完成的很漂亮，可至少也是很成功的，只是秦川感觉很有些棘手，也很有些无奈，让他感到棘手和无奈的是，督查室并不是铁板一块，为他马首是瞻，而是各种势力交织其中，这让他做起事来，并不能任意施为，做起事来总感觉有些缩手缩脚。 督查室现在不仅有特别站的人，还有“水手”派来的人，说不定，还有沪上其它和“水手”组织不相干的hd的人，甚至还可能有处长派来的人…… 突然想到处长也可能派人来他的督查室“卧底”，秦川不又打了一个激灵，不，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以他们处长的性情，派人打入督查室几乎就是肯定的。 想到处长的卧底就在身边，而自己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而且，自己刚刚让齐兰峰转发的电报中，可对缴获查抄钱款物资打了埋伏，这件事情要如何对处长交待？ 想到这些，秦川顿时感觉后背一阵凉飕飕的，额头上也冒出一层细汗。 秦川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自己还是经验太少，或者说，这一阵诸事顺利，自己有些飘了！ 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只能日后想办法补救了。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四章 招了 第144章 招了 “川子……主任。” 王小勇和李明哲二人，对于称呼这个昔日室友为主任，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 其实，秦川对于被这两个亲密室友用硬挤出来的，丝毫没有什么亲切感的，干巴巴的称呼，心中也不是很舒服，想要让他们换回以往的称呼，想了想，最后也还是无奈作罢，这个过程总需要被他经历，甚至坦然承受起来，既然是迟早的事情，索性就由他们去。 秦川回身走回自己的座位时，见到秦川脸色异样，王小勇不由有些紧张地问，“主任，你的脸色很不好，你感觉哪里不舒服？” 迟疑一下又说道，“我去喊吴组长，让他过来给你检查一下。” 王小勇所说的吴组长，是督查室医务组组长，吴敬琏。 秦川摸摸额头，没感觉自己发烧，知道这是刚才想到处长在自己身边很可能安排有卧底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吓着了，以至于脸上变色，顿时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自嘲地说，“没事，可能是有些思虑过度，歇歇就好了。” 伸手从写字台底下掏出一瓶啤酒启开，倒进杯子里仰头一口喝干，秦川这才深吸一口气，努力整理着自己的思绪，问两人，“你们都看完了？” “看完了。”李明哲回答。 “那你们都看出来什么了？” 秦川一边向杯子里倒着啤酒，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李明哲看了王小勇一眼，王小勇说，“关于''东方贸易商行''的烟土和武器，江海关税卡和卢湾警察分局检查站的记录都没有记载，''东方贸易商行''自己的账上也同样没有。” 李明哲不以为然地接口说道，“这很正常啊！这两样东西都是违禁品，江海关税卡和卢湾警察分局检查站不记载这很正常，至于''东方贸易商行''自己的账上也不记载，估计他们是害怕查账，那样岂不就暴露了他们经营违禁商品的事情了。” 见两人都用有些诧异的目光看着自己，秦川心中暗暗叹气，这两人还是缺乏经验，不过这也难免，两人虽然在警官学校学习过，可遇到实际工作，一时间不会注意到一些不显眼的线索和异常，也很正常。 秦川抿了一口啤酒，“那你们说说，那些烟贩购买烟土做什么？” 秦川的问题让两人一时间都大感诧异，李明哲不假思索地看着秦川说道，“自然是转手倒卖赚钱，当然他们自己抽大烟这也免不了。” “那你们再说说，如果有人购买武器，又是要干什么？” 李明哲依旧不假思索地说，“自然是黑道或者帮会中人，做些见不得人的杀人越货勾当。” 秦川端着装满啤酒的杯子，目光在杯中琥铂色的啤酒逡巡，似乎是忽然对杯中不住窜起的一串串气泡很感兴趣。 “你们再说说，黑道购买轻机枪、冲锋枪这些武器做什么？难道他们经常进行大规模厮杀？” 王小勇似乎有所醒悟，“主任，你是说” 只不过，王小勇只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虽然他已经被秦川的话有一些感觉，感觉购买这些武器的人会很不寻常，可他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又会因为什么理由购买轻机枪和冲锋枪。 李明哲惊异不定地看着秦川说，“你的意思是，购买武器的人会很不简单？” 秦川将啤酒杯放到写字台上，点头说，“是的，一般黑道上的人或者帮会中人，他们只会购买手枪，平时可以随身携带，没人会携带长枪，就是富人或者乡下地主乡绅也是如此。” 李明哲想了想说，“对，一般购买长枪的，除了军队，就是占山为王的土匪，或者边远山区乡绅们看家护院也会买，不过买轻机枪和冲锋枪的倒是少见。” 李明哲接着又有些疑惑地说道，“现在各省地方势力是不会再买了，他们都等着上面下拨给他们武器装备呢，那就只有土匪了。” 王小勇摇头说，“土匪只是为了杀人越货，抢劫财物，有了钱他们也不会拿出大笔钱财买很多自动武器，买几条长短枪也就顶天了，所以我看只有被打散，现在正在江南打游击的hd南方游击队。” 秦川摇头说，“hd倒是想买，可一把驳壳枪也要百十块，一挺轻机枪更要一千三四百，冲锋枪也要七八百一支，这还没算上子弹，那些hd上哪搞钱？而且，重兵围剿了这么多年，估计他们也剩不下多少人，吃饭都会成问题，他们花钱购买这些武器也不太可能。” “还有，现在正在谈判呢，据说hd江南这些游击队，上面也要统一整编，然后让他们开到北方去，这个时候购买武器根本就不可能。” 秦川的否定，让李明哲和王小勇顿时一头雾水，秦川摇头苦笑说，“你们也不用再伤脑筋，你们先从这次咱们抓到的烟贩开始，不仅要审为首的，他们的随从也要严审，重点是太湖帮，太湖里不是有水匪吗。” 两人离开后，秦川又拿着那两个文件夹翻看了一会，然后起身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踱起步来，一边踱着步，一边想着种种可能的情况。 想了一会，没有什么头绪，不知不觉间，又想到了处长可能派来卧底人员的事情，以及他要如何补救。 一个小时后，王小勇和李明哲兴冲冲地疾步来到秦川办公室。 “主任，招了！太湖帮二当家刘柄耀招了。” 说着，王小勇将一份按着指纹的审讯记录交给秦川。 秦川听说审出口供，而且和他预期一样，不由有些兴奋，只是他没有急着看审讯记录，而是想先询问两人，因为秦川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够买这么多武器，绝对是掉脑袋的大事，刘柄耀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招供了。 “坐下，详细说说情况。” 王小勇兴奋地说，“刘柄耀这小子嘴很硬，咬死他们只是来贩运烟土的，还是他手下先招了，说是他们这一次除了贩运烟土，还要帮太湖匪首王老七在''东方贸易商行''取走一批东西，刘柄耀这才招供。”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五章 龟田正三 第145章 龟田正三 王小勇兴奋地来到秦川写字台前，隔着桌子递给秦川一张半截十元法币。 “这是刘柄耀藏在衣服夹层里的，弟兄们搜身时没有搜出来，据刘柄耀交待，这半张法币就是他和''东方贸易商行''老板龟田正三的接头信物。” “那个王老七是什么来路？想办法给我搞一些他的资料。” 督查室新立，档案资料匮乏，想要查找归属z省管辖区域一名匪首的资料，在别处可能很容易，可在他们这个成立不久的督查室，就显得有些困难了。 不过，王小勇毕竟是督查室分管情报收集的组长，还是痛快应了下来。 秦川对李明哲道，“明哲，既然半张十元法币是他们的接头信物，另半张法币应该就在龟田正三身上或者咱们收缴的''东方贸易商行''的保险柜中，你马上去找总务组刘道明组长，清点统计收缴物资财物这件事，是他带人负责的，你和他马上寻找到另外半张。” “是。” 秦川仅从缴获物资中，就能发现重要疑点，从而让他们有了更加重大发现，这让李明哲对秦川十分佩服，对于秦川的命令答应的更加痛快，然后急忙转身就要离开，不想又被秦川喊住。 “还有，你安排人把龟田正三带到我这里来。” 李明哲稍一犹豫，还是点头答应后离开秦川的办公室。 龟田正十多岁年纪，略微秃顶，戴着一副玳瑁框近视眼镜，西装革履，显得文质彬彬，只不过脸色有些发白，不断拿着手帕擦拭着额头上渗出的细汗。 对于眼前的这个日本人，秦川不由暗自摇头，这样抗压能力极差的人，可以肯定，他绝对不会是特工，最多就是日本特工组织的外围人员，从他身上恐怕得不到什么有意义的东西。 果然，秦川面容和善地自我介绍，又和龟田正三握过手之后，就完全证实了他的判断，不过由于还需要这个龟田正三的配合，所以秦川还是准备和他好好谈一次。 挥手示意两个押解人犯的行动组队员到门外等候后，秦川便热情地邀请龟田正三坐到沙发上。 “龟田先生，请问你是喝茶，还是来杯啤酒？”秦川笑容可掬地问龟田正三。 早已被吓得有些失魂落魄的龟田正三，应该是没想到秦川会问他喝什么，吓得急忙站起身，迟疑半晌才躬身颤声说，“多谢秦长官，如果可以，能否给我来杯啤酒？” 秦川给龟田正三拿了一个杯子，然后又端着自己的啤酒杯坐到龟田正三对面的沙发上，给龟田正三倒上一杯啤酒，端起酒杯，温和说道。 “对不起，龟田先生，今天多有得罪，还请龟田先生海涵。” 龟田正三急忙起身，再次躬身说道，“长官先生，我对贵国法律多有冒犯，深感愧疚，还请秦长官原谅！” 秦川点点头，示意龟田正三坐下后，温和地笑着说，“龟田先生，不要称呼我为长官，想来龟田先生已经知道，我是一个作家，这是被人举荐才成为这个督查室主任的，所以称呼我为长官，让我很不习惯，还是称呼我秦先生我会更喜欢一些。” 秦川抿了一口啤酒，“我对龟田先生的态度很满意，你应该知道，按照法律，贩卖超过五万两烟土，就足可以枪毙，你这一次数额尤其巨大，枪毙是理所应当的，不过我认为龟田先生应该只是受人蒙蔽，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所以我很愿意为你开脱。” 见龟田正三又要起身，秦川忙挥手制止，一举酒杯，“龟田先生，请。” 为了尽可能打消龟田正三疑虑，秦川先喝了杯子里的酒，然后笑着示意龟田正三也喝掉杯中啤酒，然后又给他倒满啤酒说。 “龟田先生可能还不清楚我们督查室是一个什么单位，我们隶属于内政部督察处，既不是警察，也不是禁烟委员会下属机构，不过” 正说着，王小勇敲门进来，看了龟田正三一眼，然后递给秦川半张法币，在秦川示意下，王小勇又退了出去。 秦川起身回到写字台前，取来刘柄耀的那半张法币回到沙发上坐下，将两个半张法币严丝合缝对在一起。 龟田正三看到对在一起的两个半张法币，脸色顿时变得惨白，额头上的汗珠不住滚落。 “龟田先生，虽然我们不属于警察系统，不过我还是对于一些特别的东西和方式很感兴趣，希望龟田先生能如实相告。” 龟田正三擦掉额头上的汗水犹豫了片刻说道，“长官……秦先生多多拜托了，我愿意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们……” 原来，正如秦川所料，这个龟田正三虽然是在从事贩卖烟土和军火的违法勾当，可他却完全是被人利用，对于其它任何隐秘事情丝毫不知情。 按照龟田正三所说，他在国内大藏省工作的弟弟为了帮助他的生意，请他在沪上的好友《朝日新闻沪上分社》记者和知鹰二给他介绍一些生意，通过和知鹰二介绍，他认识了一名“满铁制药株式会社”的人，此后不久，这个人找到他请他帮忙在租界外销售烟土，烟土都由对方提供，每次运来烟土的数量、时间他都不清楚，甚至和江海关缉私队以及沪上卢湾警察分局的关系，包括这个“东方商贸公司”都是对方出资的，它只要担任经理就可以，他甚至可以使用公司的资金做一些其它合法生意，这些生意的利润完全归他各人，除了他的薪水，每次销售烟土利润中都会给他提供百分之一的分成。 而龟田正三是去年初才来到沪上开始担任“东方商贸公司”经理一职，至于那批武器，按照龟田正三所说，他们以往从未做过武器生意，这批武器是半个月前运到的，有些奇怪的是，对方不用付钱，只要拿着半截撕开的十元法币找他，并和他手中的另半张对上，就可以把那批武器交给对方带走。 按照秦川的理解，这个龟田正三就是一个你贪财的打工仔，他交代的东西绝大多数都没什么意义，不过，关于武器和他弟弟的朋友们和知鹰二却让他很感兴趣。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六章 和知鹰二来访 第146章 和知鹰二来访 武器虽然在租界的洋行中就能够堂而皇之地买到，可在租界外这就是违法的，尤其是私运武器，接收方又是土匪，而且还不用付钱，这就不仅是违法，其目的更加耐人寻味。 而关于这个和知鹰二更加让秦川兴奋，在秦川的记忆中，此人陆军士官学校和陆军大学毕业，此后大部分时间便活跃在日本谍报工作上，先在参谋本部从事谍报工作，此后先后在鲁、晋、粤、关东军、以及华南等地特务机关活动，一度曾经试图策反晋省的阎百川。 和知鹰二在此期间，还曾担任过日本东京宪兵队长，现在应该是担任支那驻屯军参谋，仍然负责谍报工作，在主持着名的在华特务机构兰机关，专门负责策反桂系要员。 让秦川有些遗憾的是，他现在不能抓这个和知鹰二，更不可能暗杀这个人，秦川现在的任务是潜伏，不过如果能接近和知鹰二，或者跟踪他，从而成功找到其它日本间谍的线索，这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龟田正三被带走后，秦川先是让人马上检查所有缴获的烟土，查看这些烟土是否也有同卫凝波他们在“俄侨自治协会”发现过的烟土相同，内部也有满铁标识。 仅仅一会功夫，秦川就得到了报告，那些烟土都有满铁标识的包装纸。 日本人在满洲大量种植烟土并贩运至关内贩卖，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大量运入沪上销售，应该只是最近才开始的，最猖獗的时间应该还是沪上沦陷以后的事。 然后，秦川又给齐兰峰发电，报告关于案情的最新进展，然后就独自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接近这个和知鹰二的方法，不过却接到了齐兰峰转发给他的处长的回电。 处长的回电很长，大致内容是，要督查室马上向内政部报告案情，同时也正式向特务处通报。 然后，要立刻抓捕卢湾警察分局局长杨万里和江海关缉私队长，为尽快掌握罪证，可对其家进行搜查，同时要在今晚召开沪上记者会，大张旗鼓公布案情，争取明天见报。 关于龟田正三，要求秦川对其示好，帮助隐去军火一事，更不要提及太湖水匪王老七一事，此事处里会有安排。 还告诉秦川，关于和知鹰二的报告很重要，要求秦川最好能借此事接近他。 对于处长这份电报，按照秦川的理解，就是大张旗鼓抓捕人犯后，争取舆论支持，迫使内政部和沪上警务系统无法对督查室进行指责甚至攻讦。 而隐去军火一事，争取接近和知鹰二，则是为他日后打入敌伪内部做准备。 而且，从电报中能感觉到，处长应该很清楚和知鹰二的身份，想要秦川借此打入日本情报机构。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处长不知道这个和知鹰二就会很快回国了。 秦川记得，和知鹰二几个月内就会回国，应该是策反桂系高官迟迟不见效果，受到军部责难，回国后转任联队长，淞沪会战时，还率部参战。 有些兴奋的秦川马上找来徐明达和王小勇、李明哲，以及总务组长，要王小勇和李明哲二人，立刻组织抓捕卢湾分局局长杨万里和江海关缉私队长，并且要对其家进行仔细搜查。 秦川关于对人犯家中进行仔细搜查这几个字咬的很重，见到两人会心地露出笑意，秦川才摆手示意二人抓紧时间抓紧时间去安排。 所谓对人犯家中进行搜查，就是要找到人犯犯罪证据，大笔财物就是最好的证据，秦川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致富的好机会。 然后安排徐明达，要他依旧负责人犯抓捕后的审讯工作，争取迅速审讯拿到口供。 总务组长的任务是，不仅要马上按照上报的查抄缴获数据数据，将多出的烟土和钱款收藏起来，他还要负责通知沪上各大报馆的记者，晚八时督查室将举办记者会，公布督查室查获的重大案情。 督查室的设立，在沪上引起很多人的主意，不仅是设立这个督查室本身，还因为为了防止官员们互相帮助遮掩腐化堕落行为，征召沪上名人秦川主持，许多人还认为，这很可能就是由于秦川“首倡和平解决陕变”这件事，高层给秦川的奖赏，甚至还有人认为，秦川很有可能就此步入政坛，所以，不仅是督查室，甚至秦川本人都成为现在的新闻关注热点。 徐明达和总务组刘道明还没等离开，内勤警卫组组长钱通就急匆匆赶过来报告。 “主任，外面又两个自称是日本驻沪领事馆的人，说他们想要探望龟田正三，其中有一个叫和知鹰二的人，还说如果您有时间，他想要拜访您。” 一听日本领事馆的人要见他们抓捕的龟田正三，王小勇和李明哲倒没有过多表情，徐明达有些变色地说，“川子，这事已经惊动了日本领事馆，咱们要小心一些，搞不好就会引起外交纠纷。” 秦川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惊喜，这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刚刚接到处长要他想办法接近他，和知鹰二就突然来要见人犯，而且还要拜访自己，这倒真是巧了。 而且，这一次，和知鹰二不是以记者身份，而是以驻沪领事馆人员身份前来，秦川理解这个和知鹰二是怕被拘押，或者就是在向秦川示威。 只不过，这个和知鹰二为什么要想见自己呢？ 秦川故作平淡地点头说，“明达，你就放心，我会小心的。不过，咱们也不要过多担心，咱们手中有证据，又有龟田正三的口供，就是日本领事馆也拿咱们没办法，你们马上做你们的事，这件事我来处理。” 然后，秦川又对钱通说道，“钱组长，这件事你去处里，让他们和龟田正三见面，不要为难他们，见完面，你可以带那个和知鹰二前来我这里，有特殊事情，及时报告。”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七章 龟田愿意付出代价 第147章 龟田愿意付出代价 几人离开后，对于即将来访的和知鹰二，秦川依旧有些摸不着头脑，按照秦川记忆中的资料，和知鹰二主持的兰机关总部应该在津门，他在沪上虽然也有办公地点，可是应该是挂着其他招牌，而且由于其人长期活动于国内，他的身份不仅应该已经被处里掌握，甚至绝对会有这个人的专门档案资料。 虽然还不清楚和知鹰二这一次是秘密来沪上，还是以在沪上活动多日，总之，这个间谍头目按说是不会亲自出面的，莫非这个和知鹰二在桂系身上没有什么成绩，而是已经对自己这个新鲜出炉的督查室主任产生了兴趣？ 可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过来和自己接触，难道他就不怕自己是特工？ 仔细想了一会，秦川心中又有些释然，自己这个所谓的督查室主任，名头看起来唬人，可在外人看来，实际上就是内政部迫于压力，不得已成立的一个应付差事的临时机构，粉饰门面而已，而他们又不想牵扯过深，这才遴选了一个民间人士来担任这个督查室主任。 国党官员中，有很多同他类似的情况，只不过他的这个新身份有些突兀，不仅名义上是内政部督察处直属部门，而且由于有特务处的参与，他同特务处应该也产生一定的联系，最关键的是督查室是要督查沪上警务系统的，而和知鹰二很可能看中了他的这个身份，这次前来是特意来试探自己？ 心中既然有了对和知鹰二来访目的的大致判断，秦川心情不由放松下来，为了淡化官场气氛，表现出自己这个民间人士对于他的新工作还有些不适应，秦川索性拿出一块木质棋盘和围棋，就在茶几上摆开，然后又拿来两瓶啤酒，一边独自摆着棋谱，一边慢悠悠地抿着啤酒，开始琢磨起生疏已久的围棋棋技。 秦川的围棋，是因为应“水手”卫凝波之邀，已经成为“青萍俱乐部”会员，他要在那里同“水手”会面需要，只好又捡起荒疏已久的围棋来，搞来围棋放在办公室里，就是准备没事的时候熟悉生疏的棋感。 围棋不仅在这里有，家中也放置一副，而且还有不少这一时期的围棋书籍，其中翻译的日本棋谱也有很多。 民国时期的围棋发展，在国内并不是是很普及，只在北平、沪上和金陵较为兴盛，不过普及仍然极不广泛，比如二十年代北洋时期，北平围棋最盛，三十年代则是沪上最盛，而国内最着名的棋手，甚至堪称总舵主的人，竟然是北洋首脑段祺瑞，这倒不是段祺瑞围棋水平如何高超，而是段执政酷爱围棋，不论其在位时期，还是下野，每天都要下棋，甚至在他身边聚集了国内很多围棋高手，每日切磋，乐此不疲。 不过总体来说，在国内围棋水平比之日本要差很多，这一时期日本棋手经常会来到国内同国内棋手交流，一般都要让子。 总体来说，民国时期中日围棋水平总体不如后世，这一时期执黑并不贴目，而且布局都在小目低位，直到三十年代末，才由一代围棋大师吴清源创新开始，星位布局逐步兴盛。 秦川前世的围棋水平，虽然勉强能达到业余七段左右，比后世职业四五段棋手都大有不如，可比之此时的中日围棋水平来说，跻身三至四段，秦川认为勉强还是可以的，而且他有那个鸡肋系统，相当于他的脑海中存储着海量名家对局和海量定式，在系统的帮助下，会让他在对局中占有很大作弊优势，尤其是在布局阶段，他更可以凭借众多让人眼花缭乱的定式，先声夺人，给对手一个下马威。 秦川在 和知鹰二二十分钟后，就在钱通的引领下，来到秦川的办公室。 钱通将和知鹰二送到秦川的办公室后，给秦川做了个手势，示意一切正常，就知趣地退到办公室外等候。 和知鹰二四十多岁年纪，长相有些清秀，穿着也很得体，给人感觉好似一个租界中洋行的职员，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双大眼睛中，透着精明干练。 和知鹰二进入办公室后，极为谦恭地对秦川来了一个深鞠躬，“尊敬的秦主任，大日本帝国驻沪领事对于我国商人被你们抓捕一事非常关切，我受领事委托前来了解相关情况，对于秦主任给予我国公民又好待遇深表谢意！” “同时，对于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商人给您所造成的麻烦，我更深表遗憾，我来之前在领事馆已经同我的好友，也就是龟田先生的弟弟联系过，刚刚也同龟田先生谈过，对于他的不良行为已经表示了谴责，他们已经认识到违反贵国相关法律的错误，我代表龟田先生请您原谅他的过错，同时也愿意对给秦先生造成的麻烦付出相应代价。” 和知鹰二的国语说得极为流利，只是语音有很重的北方口音，仔细辨别，东北口音、鲁省和晋省口音都有一些。 不用回味，秦川就听出和知鹰二语中的意思，既有提醒，告诉秦川他是代表日本驻沪上领事来他们督查室的，这件事已经引起了他们领事馆的重视；又有示好，那一句龟田愿意付出相应代价意思很明白，就是说可谓是不卑不亢。 秦川笑着起身伸出手去，语气中略有些诧异地说道，“和知先生，按照龟田先生所说，你的身份应该是记者，怎么现在变成领事馆外交人员？” 看到秦川向他伸出手来，和知鹰二眼中一丝喜色一闪飞快闪过，对于秦川提出的问题似乎早有准备伸出手和秦川握到一起，也笑着说，“我的正式身份的确是记者，不过由于我精通贵国语言，领事馆缺乏这种人员，我便被领事先生聘用，算是我的兼职。” 握过手后，和知鹰二又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秦川一张名片，“秦主任，这是我的名片。”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八章 贿赂 第148章 贿赂 秦川接过和知鹰二递过来的名片，果然上面不仅有《朝日新闻沪上分社》记者的名头，还有日本驻沪上领事馆秘书的头衔。 “和知先生才能出众，令人佩服，请坐。” 和知鹰二又谦恭地微微躬身，然后才在秦川示意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并随手把他提在手中的那个鼓鼓囊囊的皮包放到沙发旁。 “若论才能，秦主任是沪上着名大学教授、被国外两所名校破例授予的博士，当红作家、诗人，小说堪称开一代新派武侠小说先河，诗歌也造诣颇深，尤其是新近大作，《远方》中那一句，‘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中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令人印象深刻，‘陕变’之后，更是首倡和平解决，朝野共赞，如今又督促沪上警务，初起及风云雷动，同秦主任相比起来，又有几人之才能会出其右？” 对于和知鹰二的赞誉，秦川虽然脸上故露喜意，心中却有些惊讶，他倒不是惊讶和知鹰二对他了解颇多，他的所作所为，想不引起别人注意很难，可和知鹰二竟然能随即背诵他远方中的诗句，这让他略有些震惊，尤其是和知鹰二专门挑出“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中飞扬，”这一句，秦川很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总觉得和知鹰二这是在说自己另有身份。 当然，这也可能完全就是自己多心了。 秦川不准备和和知鹰二在这些事情上多纠缠，略有些得意地说，“和知先生谬赞，些许小事不足挂齿，另外，我和和知先生颇为投缘，就不要再称呼我这个微不足道的衔职了，我这也是被人赶鸭子上架，只好勉为其难了。” 一边说着，一边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个杯子给和知鹰二倒了一杯啤酒，“和知先生，我这里初创，条件简陋，只能请和知先生喝一杯啤酒了。” 和知鹰二笑着称谢后，说道，“听闻秦先生喜好啤酒，这倒有些巧了，我也喜欢喝啤酒，尤其是贵国沪上青岛和沪上啤酒，这两种啤酒虽是源于欧洲，可这两地出产的啤酒又别有风味，喝起来令人回味无穷。” 和知鹰二的话又让秦川有些惊疑不定，自己喜好喝啤酒，这件事在沪上知晓的人应该并不多，而且在外面他只和傅司楠还有卫凝波接触稍多，莫非自己早就被日本人注意到了，他们在监视自己？ 想想又觉得不会，最有可能的，应该还是在警官学校的经历，在学校中，他不喜欢和白酒和黄酒，喜好喝啤酒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现在的秦川和以前的秦川唯一的相同点，可能就是这个喜好啤酒的习惯了，秦川到也不怕穿帮。 对秦川一顿恭维，谈话也越来越投机，和知鹰二举起酒杯，试探着说，“秦先生，我借花献佛，先敬秦先生一杯，改日我做东，和秦先生好好喝上一杯，不知秦先生能否赏光？” 对和知鹰二的邀请，秦川很有些意动，不过秦川还是不想这么容易就和和知鹰二接近，将一杯啤酒喝干后，有些无奈地说，“多谢和知先生美意，只是最近恐怕不行，等这段时间忙过再说。” 和知鹰二目光扫过茶几上的围棋后，眼中一亮然后又迅速隐去，笑着说，“也好，等秦先生有瑕我们再聚。” 和知鹰二正色说道，“秦先生，我这次过来，除了受领事先生委托，来了解情况，还有一半是私事，我和龟田先生的弟弟是同学，受其弟所托，本想在生意上帮助龟田先生，不想我所托非人，介绍给龟田先生的生意伙伴竟然做一些为贵国法律所不允的生意，连累了龟田先生，在同龟田先生的弟弟联系，刚刚又同龟田先生谈过，对于秦先生的帮助，我们都很感激。” 见秦川一边听着他的话，一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和知鹰二稍一犹豫还是说道，“烟土由于数额不大，我们通过外交和其它渠道还可以做些事情，可这军火……” 秦川端着酒杯靠到沙发上，面露难色地说，“和知先生，你应该也知道，我这个督查室，只是上面为了整顿沪上警务系统而设立的，我其实只关注那些警务系统中的贪赃枉法之辈，至于涉及的商人经营那些货物是否违法，我没有什么发言权，烟土有禁烟委员会再管，军火我估计要有沪上警局或者军方管理……” 秦川又叹口气说，“我这个督查室很不受沪上警局待见，估计警局那里我帮不上忙，而且为了获取支持，八点我还会召开记者会，公布案情……” 和知鹰二见秦川吞吞吐吐，一副欲言又止的态度，微微一笑说，“秦先生，龟田先生的弟弟听我说起先生这个督查室初创，而且据说经费有些紧张，很愿意为先生做些事情，如果先生能为龟田先生再提供一些帮助，他们愿意赞助督查室十万美元。” “十万美元！” 和知鹰二的话，让秦川吃了一惊，说是赞助督查室，其实就是在贿赂自己，而且一出手就是十万美元，换成现在的法币就是三十万，至于这笔钱是不是出自龟田家，秦川虽然不敢确定，可通过和知鹰二这个专门拉拢国党高官的特务头子之手，那就不仅仅是贿赂这么简单。 秦川不得不承认，这个和知鹰二果真是大手笔，几十万对于那些独霸一方的地方势力大佬们算不得什么，但是对于一般人，杀伤力绝对巨大。 见秦川惊诧，和知鹰二笑着说，“秦先生，只要您肯提供必要的帮助，秦先生日后如有困难，龟田先生还会给予秦先生以资金支持。” 和知鹰二说着，将他放到一旁的那个皮包拿过来放置在茶几上，打开后秦川可一看到里面一叠叠的绿色钞票，然后又合上皮包，将皮包推向秦川。 “秦先生只要在案情中，将军火一事抹去就成，而且那些军火也任凭秦先生处置。”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四十九章 聪明人 第149章 聪明人 由于知道了督查室要在晚八点钟召开记者会，和知鹰二并没有呆的太久，甚至对于秦川摆在茶几上围棋盘上的星位布局大感诧异的和知鹰二，都没有时间同秦川探讨一番，而是和秦川相约改日必要切磋一盘。 和知鹰二自称，他曾随日本着名棋手铃木为次郎学棋，只不过高中时中断，但对于围棋仍然极为喜爱，棋艺并未完全丢弃。 由于此时围棋多为小目开局，和知鹰二对于秦川的星位布局，大感诧异，还和秦川探讨几句，一时手痒，又随手下了几手，虽然只是边角争夺，无法做出全盘输赢判断，但角上形势落后确实很明显，这让和知鹰二更来了性质。 秦川虽然看出和知鹰二这是在迎合他的兴趣，给两人创造接触以及增进好感的手段，但秦川还是对这个间谍头目暗暗赞叹。 和知鹰二离开后，天色已经暗下来。 今天的行动动静很大不说，引起的麻烦估计也不会小，是直接同沪上警务系统发生冲突，为了防止发生意外，督查室全体人员都没有离开驻地，晚饭自然需要准备，总务组组长刘道明做事很细致，早已安排人从酒楼订了足量的饭菜。 主要是烧鸡、板鸭、酱牛肉一类的熟食和馒头包子，另外还准备了一些罐头饼干。 秦川也没有搞特殊，就在办公室里匆匆吃了一些东西。 只不过，他的晚餐吃得断断续续，刚刚吃上几口，就接到齐兰峰转发过来的处长电报，这次的电报十分简短，就是两件事，处长在电报中说，关于江海关缉私队队长一案，要他们不要过多为难此人，所有涉及江海关的人犯，全部移交给税警总队，财政部会派专人审理。 另外，还告诉秦川，他们已经收到秦川通过正式联系渠道发去的案情通报，并且已经同内政部和禁烟委员会沟通，经请示委员长侍从室，他们三个部门将会成立一个联合巡视组，最晚三天后就会赶到沪上，专门查办此案，特务处带队的是齐秘书。 这封电报，秦川稍一琢磨就想清楚缘由，关于江海关的事情，这一定是这个江海关的缉私队队长，在得知他们卢湾税卡出了问题后，马上找到他背后的靠山积极活动，甚至很可能到了宋部长那里，由宋部长出面找到处长压下了这件事，毕竟财政部下属部门出了丑闻，对于财政部影响不会好！ 甚至还有可能，就是处长在向宋部长示好，主动把案情通报给宋部长。 而这个所谓的联合巡视组，就是处长想要借此事来给他这个督查室助威的，从侧面帮助秦川这个督查室在沪上站稳脚跟。 再想接着吃饭时，王小勇从要抓捕的江海关缉私队队长家里打来电话，报告说，他们赶到家中准备抓捕时，此人穿戴整齐，就坐在客厅里等候他们，配枪和一个装有一百根金条和十万法币的小皮箱，就摆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其妻子、孩子已经提前离开，家中只有一个佣人，而且此人只说他已经接到江海关高层通知，要他配合督查室调查，其它一概不说。 这个不寻常的举动，让王小勇有些摸不着头脑，所以请示秦川是否还要继续抄家。 抓捕江海关缉私队队长，是王小勇亲自带人去的，王小勇就是缉私队出来的，原本秦川是要到这个缉私队的，他没去才换成王小勇。 这个缉私队队长很会做人，对于王小勇，虽然谈不上亲近，可也没让王小勇感到不快，所以王小勇去抓捕时，并没为难他。 这个江海关缉私队队长奇怪的举动，证实了秦川的判断，这应该是此人及时活动的结果，他已经通过他的靠山得到承诺。 而且，此人果真很会做人，虽然他妻子一定是带着家中财物躲起来了，可他本人并没有直接躲避，而且还主动给他们准备好这十几万的财物，并没让督查室白忙一通。 苦笑不已的秦川也不得不佩服这个缉私队队长是个聪明人，在电话中告诉王小勇，不必再抄家了，只把这个人带回来就行，而且也不用带手铐，秦川相信这个人是不会逃跑的。 还没等王小勇赶回来，李明哲又兴冲冲来向秦川报告，他抓捕卢湾警察分局局长杨万里的行动虽然遇到一点小麻烦，可总体还算顺利。 杨万里是在家门前刚下车被截住的，不仅杨万里试图拔枪拒捕，他的司机也同样想要反抗，所以将两人和他的轿车都一同带回督查室。 现在，人犯已经关到督查室后院的审讯室。 抄家收获极大，在其家中保险柜里查抄出十六两一根的大黄鱼四百六十五根，美元六万元，还有一个汇丰银行的账户凭证。 另有一些珠宝玉器，也都一并带回。 这里面，最让李明哲感到兴奋的是，竟然在杨万里家中搜出一个杨万里行贿的记录。 秦川接过李明哲递过来的那个写满字迹的黑色封皮的本子查看，里面记载了很多杨万里行贿的事情，包括给某人行贿的时间，地点，金额，都一一记录在案。 由于最近秦川恶补了内政部高层，已经沪上警务系统人员身份姓名，他分辨得出，这里面不仅有沪上警察总局局长和另一个副局长的姓名，竟然还有内政部督察处一位副处长的名字，这让秦川也大感高兴，这可是一个堪比大口径炮弹的好东西，有了这个东西，不要说沪上警局，就算内政部督察处，也不敢随意找他的督查室麻烦。 “马上审讯杨万里，他如果不配合你可以给他动刑。” 秦川交待完李明哲，想想又叮嘱说，“动刑有点分寸，不要把人打死了。” 将李明哲拿来的皮箱收好后，又让郑秘书喊来刘道明和徐明达二人。 关于记者会，秦川不想出面，而是安排徐明达出面主持。 不过，相关公开的内容需要交代徐明达，除了烟土的数量要按照上报的数量公布外，那些枪支以及去向都要隐去，再有就是关于江海关的事情，只可以公布有可能涉及他们，目前正在查证即可。 关于那些烟土，除了上报的数目，其余烟土他要马上处理掉，至于如何处理，秦川想要听听这两人的想法。 秦川如此，也是不得已，虽然知道刘道明是他们特别站的潜伏特工，可关于烟土这种国党明令禁止的违禁物品，他还是需要小心，就是徐明达这位老同学，秦川也不可能完全相信。 第一百五十章 分赃 第150章 分赃 对于秦川的征询，刘道明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向徐明达。 虽然大家都知道，在督查室，秦川不仅是名正言顺的主事人，而且还是一个颇有能力和能量的人，甚至他们的薪水都不是国党给的，而是秦川搞来的，拿的是秦川的钱，自然就要听秦川的话这一点，督查室所有人都很清楚，即便那些特别站和hd的潜伏人员也是一样，秦川可以不经过任何人，就把他们赶走。 秦川的话，甚至可以说，对于督查室所有人来说，就是这个一穷二白刚刚发展完善起来的督查室内部的圣旨，有没有其它人表态都没什么两样，他们都是秦川雇佣的打工仔。 只不过，徐明达同他们这些人不一样，徐明达虽然是副主任，可却是内政部正牌派下来的官员，秦川虽然也是内政部简任官员，可他这个刚刚被启用的民间人士，甚至都没见到过除徐明达之外的内政部任何他的上级，可见他在内政部一干高层中是多么不受待见，所以在外人眼中，秦川同徐明达还是有些区别的，徐明达自然是被一些人看成内政部的眼线。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秦川当着徐明达的面询问刘道明，刘道明自然是想要先听听徐明达的意思。 秦川交代他隐匿大量烟土时，徐明达就已经知道了秦川的心思，想都没想就嘿嘿笑着说，“这些烟土虽然是害人的东西，也是国党严禁之物，不过这东西不仅贩卖烟土的人多，吸食的人也太多，即便咱们将这些烟土销毁，那些吸大烟的人也还会从别处购买。” “而且这东西现在在沪上很值钱，云土要七八块一两，川、陕、甘等地的也要三四块，这些都是日本人从咱们东北那里运来的北土，售价要五块法币一两，咱们手中除了需要上交的三万两，还有四十五万两，就算低价三块出手，也有差不多一百五十万，这么大的一笔巨款咱们要是销毁岂不是太可惜了。” 徐明达叹口气又说，“何况，咱们现在这里还有几百弟兄，每月就是几万经费花销，这些经费可都需要咱们自己解决。还有想要维持住咱们这个督查室，咱们也还需要给上边一大笔好处，这都需要钱，所以这些烟土不能销毁，咱们自己处理掉？” 徐明达虽然啰哩啰嗦说了许多，可秦川和刘道明都听明白了，那就是徐明达主张他们私自把这些烟土卖掉。 不等秦川看向刘道明，刘道明就笑着点头说，“徐副主任说得是，咱们没拿上面一分经费，大笔的费用都要咱们自己解决，这些烟土绝对不能平白销毁，应该卖掉。” “还有。” 已经明白了秦川心思的刘道明认真地说道，“不止是烟土，就是收缴的那些钱财，我建议也不能全部上交，咱们交上去，也只会便宜了别人，这些钱款咱们只交上去少量即可，余下的除了咱们的经费，其余都交给秦主任你去打点上面，也好保住咱们督查室这块牌子。” 见两人都表态，秦川皱眉思索一会，好似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苦笑着说，“既然你们都反对销毁，那咱们就卖掉，咱们欠了杜公馆一个大人情，总是要还的，我联系杜公馆，如果他们愿意接手，就按两块给他们，你们看如何？” 见秦川同意，刘道明和徐明达两人不禁脸上露出喜色，连连赞同。 按照秦川的计划，不仅这些烟土要卖掉，那些缴获的财物也需要做出安排，不大捞一笔可就对不住自己了。 只是，这些事情秦川需要徐明达和刘道明开口才好做事，否则吃相就会很难看，而且这样的事是需要副主任徐明达和分管财务的总务组长刘道明配合支持的。 “还有，那些收缴的钱财就按刘组长所说，咱们只上交十万，其余咱们就都留下。” 秦川看了看频频点头，面露喜色的徐明达和刘道明二人一眼，“留下四十万做经费，咱们督查室再添些车辆和购买一些需要的物资，此外，你们二人每人十万，李明哲三万，王小勇、钱通每人两万，其余几个组长和情报组、行动组、内勤组副组长每人两千，跟随李明哲化妆进去的那十几个弟兄每人五百，其余所有参与行动人员每人二百，总务组、电讯组、医务组人员每人五十。” 秦川看向徐明达，“明达，我在多给你十五万，这些不是给你个人的，你明天就带着这十五万回金陵，去打点内政部的相关官员。” “至于在日本商行查抄的那些物资，包括枪支，也一并交给杜公馆处理，咱们只留下冲锋枪和一百支新手枪就可以，剩下的这些钱款都交给我，我有用处，你们看怎样？” 按照秦川这样安排，一下子就拿出九十来万，虽然交给秦川的更多，可徐明达和刘道明二人都没有意见，两人心中早已乐开了花，他们两人实际上并没有出太大的力气，轻轻松松就拿到这么大一笔钱，那里还会有意见。 尤其是徐明达，虽然说是只给他个人十万元，可还交给他十五万，用于内政部打点，虽说是为督查室打点，可毕竟经手送出去的人是他徐明达，一定程度上，这也就算是他个人送出去的，拿到钱的上司不仅此后不会在给他小鞋穿，甚至还会巴结帮助他，有了这层关系，日后回到内政部混个处长都有可能，这让徐明达乐得嘴都合不拢。 当然，前提是，日后再有案子，这好处还是要有的。 见二人都欣然连连点头，秦川也很高兴，虽然一次就安排出这么大一笔钱，可他剩下的要多的多。 在烟贩和日本商行查获的法币、金条有一百零二万出头，那些物资便宜处理给杜公馆，估计怎么也要有十多万，烟土秦川虽然同两人说是以两块的价格给杜公馆，可秦川不想那么大方，即便考虑到杜公馆也会批量卖出，会有些折扣，可按三块给杜公馆就足够还上人情，杜公馆在烟土上面就能赚到六七十万，这样那些烟土就能到手一百五十万。 另外，那些武器，冲锋枪不好卖出，可还有几百支手枪，哪怕有一些旧枪和弹药，也能值七、八万元，这些钱款总数就有二百七十万，扣除九十万，秦川还能剩下一百八十万左右。 另外，李明哲从卢湾警察分局局长杨万里家中查抄了汇丰银行存款凭证一张，里面有三万英镑，按照汇率，价值法币四十八万，另有一张中汇银行存款凭证中有三十六万法币，大小金条四百多根，价值十多万法币，金银首饰古玩一箱，股价大概也有十多万。 算下来秦川还会剩下总数二百百九十万，除了金条要留下备用，其余的秦川准备都用来购买法租界的房产。 至于和知鹰二给他的美元还有王小勇从江海关缉私队队长那里带回来的一百根金条和法币，秦川只留下了那十万美元和一百根金条，十万法币则是私下里给了王小勇和李明哲二人每人五万。 三人正兴高采烈的谈笑，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五十一章 有恃无恐 第151章 有恃无恐 秦川拿起电话，听筒中传出一个热情的中年男子声音。 “秦主任，您好！还记得我吗？我姓甄。” 秦川认得的姓甄的人，只有那个沪上警局的甄副局长，秦川猜想，甑副局长打这个电话应该就是为了他们督查室抓捕卢湾警察分局局长杨万里的事。 抓捕卢湾警察分局检查站的人，应该并没有引起杨万里的重视，他自持靠山够硬而有恃无恐，甚至也可能就是他的靠山对秦川的蔑视，让杨万里没有一丝慌乱，甚至毫不担心地晚上回家过夜，只是没想到督查室不仅敢抓捕他本人，甚至还敢抄杨万里的家。 估计这应该是杨万里的家人打电话向警局求助，沪上警局高层才得知杨万里被抓捕的消息。 这让杨万里背后的靠山不只是愤怒无比，而且很可能准备对他秦川和督查室出手了，甑副局长打来的这个电话，很可能就是对方先礼后兵的节奏。 秦川早对于这种可能结果有所准备，原本只是杜公馆给他提供的一些情报资料，那些都需要核实才能拿到证据，而抓捕杨万里后，杨万里那个行贿记录本给他提供了强有力武器，只要抛出来，沪上警察总局高层估计就会被一锅端，虽然从杨万里那个行贿记录本上可以看出，很会做人的杨万里广撒财帛，总局内有一定话语权的人都得到了他的孝敬，可从数目上看，杨万里对于甑副局长并不是很待见，在总局几个高层中，杨万里得到的贿赂数额是最少的，只是在每年春节前后，会收到杨万里送他的“礼物”。 秦川笑着说，“你好，甄副局长，当然记得你，不知甄副局长有什么事？” 对方似乎没想到秦川会单刀直入询问，犹豫一会，然后语气中有些不悦地说道，“秦主任，不知你为何不通过我们总局，就擅自抓捕我们卢湾警察分局杨局长？我们局长对于此事十分震怒，你如果不能给出合理解释，这件事估计很不好办啊！” 对于甄副局长明显威胁的话，秦川不以为意地轻笑着说道，“甄副局长，卢湾警察分局局长杨万里，参与贩卖烟土，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这才抓捕此人进行进一步询问，目前此人不仅已经招供，我们还在其家中搜出此人贪赃枉法所得，以及此人行贿警局高层的记录，杨万里已经供认不讳，其中涉及沪上警局高层数人，行贿数额巨大，简直令人发指，如果甄副局长有兴趣，可以到督查室来看一下，目前我得到的人犯口供和这份记录还没有上报，我还正在犹豫该如何处理此事呢，还请甑副局长帮我出个主意。” “还有，一会我们将召开记者会，会向社会公布部分案情，涉及你们总局的事情，由于担心给你们总局造成麻烦，败坏你们声誉，我可以暂不公布，只在我这里记录在案。” 秦川的话让对方立刻沉默下来，很快甄副局长语气急促，但又明显软下来，“秦主任，这一定是杨万里此人胡乱攀咬，你不要相信他的鬼话，我马上会向局长汇报此事。” 接着甄副局长又和秦川客套几句，然后放下电话。 秦川的意思很明白，你们的受贿证据都在我手里，不想身败名裂，就乖乖滴听话，好好配合老子把这出戏演好，还能保住你们的乌纱帽，否则就有你们好看。 秦川和甑副局长的通话，徐明达和刘道明二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只不过他们二人还都没看过李明哲在杨万里家里抄来的那个行贿记录本，徐明达有些担心地说，“川子，你不是在骗那个甑副局长，据我知道，沪上警局这几个人，局长是前任张市长的人，现任的吴市长接任后一直没好意思动他，只是安排了一个姓云的副局长，甑副局长资格最老，他是更早些的黄市长提拔的，这些人有这些大佬们罩着，不要说咱们，就是内政部轻易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你手里如果真有什么行贿记录还好，否则咱们还要谨慎一些。” 刘道明思索着说，“主任，虽然咱们手里捏着他们的把柄，可这件事咱们还要做的干净利落一些，多余的烟土物资，还有那些武器要抓紧时间运走，以免夜长梦多。” 秦川呵呵笑着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小本子在手中扬了扬，“明达，老刘，你们就放心，这个杨万里真是帮了咱们的大忙，这里面记得清清楚楚，某年、某月、几时，在什么地点，他给这几个局长还有几个总局的处长都送了多少钱财，是金条还是美元、英镑，或者法币，这上面都记得清清楚楚，沪上警察总局如果不配合咱们，这个东西一经公布，即便不能让他们有牢狱之灾，最少也能让他们钱铺盖卷滚蛋。” “更何况，我得到消息，内政部、禁烟委员会以及特务处要成立一个联合巡视组来沪上调查此事，估计沪上警察总局应该此事也得到消息了，这些事一旦咱们公布出去，就会捅到委员长那里。” 秦川讲那个小本子扔到桌上，不屑地对徐明达和刘道明交待道，“这些事情我来处理，明达，一会你去支持记者会，就按我交代的去做，暂时咱们不触及他们总局的那些人，老刘，你去协助明达。” “还有。” 秦川喊住就要出去的徐明达和刘道明，“再告诉钱通加强戒备，如果沪上警察总局的几个局长、副局长过来，可以放他们进来，其余警察和闲杂人等一概拒绝入内，强闯可以开枪，但尽量不要出人命就可以。另外，在告诉李明哲抓紧审讯杨万里，看看还能从他那里搞到什么东西。” 徐明达和刘道明两人离开后，秦川想了一会，拿起电话给杜维藩打去电话，将烟土和那些物资武器的事情同对方说后，对方果然大喜，让秦川稍等一会他会给秦川打电话。 秦川知道，这一定是杜维藩去请示，也不着急，倒了杯啤酒，本想再梳理一下自己的思绪，没想到一杯啤酒才喝了两口，杜维藩的电话就打过来，告诉秦川，这些东西他们全部吃下，今晚凌晨就会派人过来拉走货物。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五十二章 凶名日盛 第152章 凶名日盛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已经是民国二十六年，也就是三七年的六月末。 在这半年左右的时间里，秦川可谓是喜事连连，他的内政部督察处驻沪上督查室，也终于在沪上站稳脚跟。 自从在卢湾破获烟土案后，沪上警局让国党高层大为震怒，为此特务处会同内政部督察处、军事委员会所属禁烟委员会三个国党部门，共同组建联合巡视组，到沪上巡视检查沪上警务系统人员违法乱纪行为。 这让沪上警局高层顿感压力大增，由于卢湾警察分局局长杨万里招供，以及查获他的行贿记录，让秦川掌握了沪上警局高层的把柄，案发当夜，局长连同两个副局长就联袂造访督查室，同秦川进行了极为友好的交谈，最终在三位局长为督查室赞助了一笔经费后，才放心离开。 第二天，就在沪上各大报集体刊载“督查室侦破卢湾烟土案”内幕，沪上警局倍受诟病责难的同时，秦川匆忙赶到已经先期到达沪上的齐秘书住处。 在给齐秘书奉上一百根“大黄鱼”，以及请齐秘书代为转交他送给处长的礼物，一个内藏十万美金的小皮箱后，秦川得到齐秘书的极力夸赞，并告诉秦川，回到处里后，他一定会如实向处长汇报秦川主持督查室的功绩，秦川也果然在一月后，因不避艰难，勇于查办烟土大案，揭出警局败类而再次得到特别晋升，正式跻身少校行列。 而自从督查室抓捕了卢湾警察分局局长杨万里后，让沪上警局十几个分局局长人人惶惶不可终日，唯恐督查室盯上自己，又有他们各自的后台提供消息，这些人纷纷抢着赶来督查室向秦川示好。 对于这些只带着“小礼物”来拜访的分局长们，秦川对于那些“小礼物”一概拒收，不过也没难为他们，而是对于一些“风闻”涉及他们本人的“可能的”犯罪线索，逐一单独向他们求证，这让这些陪着笑脸来拜访的分局长们，离开时一个个脸色都变得灰败不堪，精神恍惚，惶恐不已，然后有的当晚，有的隔日，都提着鼓鼓囊囊的皮包，或者沉重的皮箱，偷偷摸摸赶到秦主任家中拜访，痛哭流涕地进去，然后有眉开眼笑地离开。 由于得到了处长指示，要他不要同沪上警局人员结仇过深，尽力交好他们，为日后潜伏做准备，此后，对于这些分局长们，秦川也网开一面，即使抓到牵连他们的烟贩和其它的关于这些人的把柄后，都是对这些人进行善意的提醒，然后也都在笑纳他们的礼物时，并不过深追究他们的罪责。 因此，半年来秦川同沪上警局人员的关系逐渐和睦起来。 当然，也有顽冥不化的死硬分子，这个死硬份子就是闸北分局局长万达通，万达通依仗有他同青帮大佬季云清过从甚密的关系，硬是没有理会秦川，当然秦川也就无法对其进行善意的提醒了。 对这样的死硬份子，秦川自然不会放过，根据杜公馆提供的线索，督查室很快就在其管辖的区域内，抓到正在倒运烟土的季云清一众徒弟，人赃俱获，可这个万达通竟然带着一众警察试图抢人，为此双方还动了枪，虽然最后督查室成功把人犯和赃物带回督查室，可行动组人员却一死一伤。 这件事让秦川大为恼火，本来不准备同青帮的人发生冲突，可这件事逼得秦川不得不强硬反击，由于闸北距离卢湾较远，而且那里又是人家的地盘，秦川无奈，只好找到在吴淞警备司令部任军法处长的陆京士，由陆京士帮助联络了水警队赶来配合，才在当天夜里将万达通从家中抓捕归案。 然后，在第二天在沪上各大报公布其所犯罪行，此后又在沪上警局和杜公馆暗中配合下，不仅将其革职，还经沪上法院审判后，关入龙华监狱。 对于抓获的季云清的一众徒弟，秦川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其中尤其有一个叫吴四宝的凶徒，秦川更是不想放过，这个家伙日后可是无恶不作的汉奸头子，只不过季云清找到杜公馆，秦川不好不给杜公馆这个面子，但要求拿钱赎人，最后经杜先生亲自出面说和，季云清拿出二十万才算了事。 经过此事，再次让秦川名声在沪上大噪，不仅在沪上警局管辖区域一言九鼎，就是在租界中，秦川也能说得上话，甚至还和法租界巡捕房一级督察长程子卿相交甚密。 这半年来，秦川已经通过“青萍俱乐部”完全融入了沪上的上流社会。 “青萍俱乐部”不仅汇聚了众多沪上中外富商，还有各界名流，甚至还有一些外国商人和有名望友人，秦川也经常去这里借着下棋的机会同“水手”名正言顺地沟通联系。 由于秦川声名响亮，不仅有着名教授、当红大作家、诗人的名头，他那个督查室主任的头衔现在更是“凶名在外”，沪上警局人员都很卖他的账，商人们更愿意同他结交，涉及到需要同警局“友好协商”的事情，商人们都愿意找他帮忙解决，秦川也极愿意助人为乐，一时间得到俱乐部内的商人们的热烈欢迎，也因此结交了沪上众多富商、名流。 由于秦川棋艺独具一格，又十分高超，也结识了沪上一众围棋高手，甚至就有许多日本人。 秦川同和知鹰二的关系也熟络起来，半年里，两人隔三差五就小聚一次，相处十分融洽。 只是和知鹰二这个间谍头目从未试图策反他，这让秦川很奇怪，甚至一度认为，也许这个和知鹰二只负责策反军方高层人物，对他这个小小督查室主任看不上眼。 直到有一天，在“青萍俱乐部”里，和知鹰二给秦川介绍了他的一位友人里见浦，请秦川对其生意进行帮助，秦川才知道和知鹰二并没有放弃他这个小人物，而是把他转给了这个身份特殊的日本人。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五十三章 小心驶得万年船 第153章 小心驶得万年船 六月的沪上，气温十分宜人，气温一般都在二十二三度至二十八九度之间。 周六早上，在明媚的朝阳中，秦川同李嫂和留守在家的，卫凝波派过来的“保镖”焦晃、刘大柱、孟达打过招呼，又同哮天、果冻两只已经半大，正在院子里撒欢嬉戏的德国牧羊犬玩闹一阵后才离开，只是他并没有走上停在院子里亮晶晶的卡迪拉克和同样闪着亮光的斯蒂庞克这两辆车，而是走出院子上了早已停在院门口的一辆奔驰车。 刘大柱和孟达二人，都是二十七八岁年纪，也是卫凝波安排过来的，这两人都是东北军出身，只不过二人由于在“陕变”后表现比较活跃，“陕变”结束后，国党开始大力整编分化东北军，由于他们活跃的表现，担心引起注意，他们二人只好退出东北军，经组织安排来到沪上。 由于一时间无法给二人安排合适的潜伏身份，也就只好送到秦川这里。 其实，秦川也正感觉还是人手不够用，有了这两人过来，秦川也终于可以放下心来。 唐一菲早已经脱去最初的羞怯，现在和秦川正以恋人相处，对于她的保护秦川也不敢掉以轻心，要知道，在沪上不仅他在警局内的罪过许多人，就是青帮大佬季云清那一众徒子徒孙也对他恨之入骨，不小心些，那可不行。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句话，秦川时刻铭记在心。 赵毅和李飞是开着原有的那辆奔驰护送唐一菲去“环球商务集团”上班了，今天虽然是周六，可他们公司不仅报馆没有休息日，而且他们除了做国内贸易，还有国外贸易，今天正好有一批他们在美国购买的磺胺到货，作为秦川的秘书兼助理的唐一菲，还要替秦川去查看一下货物。 这批磺胺是他们“环球商务集团”这半年多来运回的第三批货物，由于他们每次只拿出少量售卖，现在这三批货物已经占用了公司大量资金，甚至使公司运营都出现资金紧张。 好在秦川从陈光甫的“商业储蓄银行”贷了一笔款子，才解决了问题。 停在院子里的卡迪拉克和斯蒂庞克这两款车，都是秦川最近几个月购买的新车，凯迪拉克一般由唐一菲乘坐上下班，那辆斯蒂庞克则是留在家里，方便李嫂偶尔执行特殊任务出行准备的。 而平素秦川只要当天不直接去“环球商务集团”，他就会乘坐督查室配车，那辆车里还有两个督查室配属的保镖，秦川并不想督查室的人经常去环球商务集团那里，这也主要是考虑到潜伏需要。 秦川的发财大计，也进行的十分顺利，经过半年多的加班加点紧张施工，秦川私下的房地产开发公司，也就是那家“江南地产开发公司”在法租界开发的那三千来亩荒地，已经大部分完成了。 由于新区西侧外就是沪西徐家汇，外面已经不属于法租界，原来就有一条沿着租界边缘修建的马路，所以，“江南地产开发公司”开发的新区在西面并不需要再修建道路，只在其余三面修建了围绕新区的三条同法租界其它道路完全相同的马路，并同租界内原有道路连接，路灯设施也完全一样，甚至道路两侧也已经栽种了成排的法国梧桐。 由于施工速度快，建筑修缮装潢也都很精美，其环境优美静雅，甚至不逊色于法租界内的许多着名富人区，尤其是配套道路和设施让法租界工部局极为满意，所以虽然还没人入住，可法租界工部局已经极有效率地为这三条道路命名，在命名时，工部局极为人性化地将东面道路命名为斯密斯路，其它两面道路分别命名为路易斯安娜路和缅因路。 路易斯安娜和缅因都是美国的州名称，这两个州是美国的法语区，甚至路易斯安那州的官方语言就是法语。 新区所有临街建筑，全部按照租界方面的要求，修建成西式洋楼公寓楼或者西式别墅式建筑。 由于这些公寓楼和洋楼别墅都建在新区边缘临街，并且是最先开始施工建造的，现在这些公寓楼和洋楼别墅不仅早已完工，而且住户已经可以搬家入住，甚至院内新铺的草坪和移植的树木都已经充满浓浓的绿意。 只不过，这些公寓楼和洋楼别墅虽然早已经具备入住条件，但秦川通知大嫂，让他指示“江南地产开发公司”名义上的老板、美国人斯密斯寻找合适理由暂不出租，更不要说出售了。 不过秦川却和大哥一家，同时提前搬入南侧靠近新区东部边缘的两栋相邻的临街别墅。 这两栋别墅不仅是坐北朝南的正房，阳光终日充斥院子和房间中，还采光极好。 按照秦川的要求，这些洋楼别墅样式和大小并不完全相同，比如秦川所居住的这栋洋楼别墅，不仅院子较大，别墅楼也较大，比原先居住的那栋别墅要大的多。 秦川斯密斯对外的理由也很简单，他和秦川大哥是同事，而且他在花旗银行还在秦赢手下做事，他们是很好的朋友，这才勉为其难地卖给秦赢两套别墅。 秦川现在居住的别墅就是新区的新住宅，而他和大哥一家的原住宅也并没有出手。 今天秦川不仅要去设在卢湾南市的督查室去处理一下公务，下午他还要去“青萍俱乐部”同卫凝波会面。 坐在车上默默想着心事的秦川，被突然减速的车子惊醒，没等询问，前面副驾驶位置上，已经掏出手枪的保镖就小声提醒道。 “主任，小心，前面有人斗殴。” 在保镖提醒声中，秦川也已经迅速从腰间抽出他的沃尔特p38手枪，同时俯下身，先是迅速扫视车两旁以及车后的情况，没发现意外后，又通过主副驾座位之间的空隙观察车前方的情况，然后问道。 “有什么不对？” 保镖有些不确定地说，“前面街上有人在打人，似乎是季云清的徒弟在殴打什么人。”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五十四章 刺杀手段 第154章 刺杀手段 听说有季云清的徒弟在，秦川不由警惕起来，飞快看了一眼前面事发现场，然后再次迅速察看两侧和后面的情况。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卢湾的北市，再有不远就是所谓的南市区域。 虽然北市还被视为卢湾第一部分，可实际上这里还在法租界内，这里实际是法租界当年越界扩展租界时，用非法手段占据的。 虽然秦川只飞快地看了一眼，可已经将周边的情况看清楚，前面道路上，五六个人正扭打在一起，一个掌柜模样的人站在路边大声呼喊着什么？ 而左右两侧和后方，行人车辆也都表现很正常，有的远远驻足观望，有的只是扫了一眼就继续行走在街道上，甚至还有人快步离开，似乎害怕波及到自己，不过经过的一辆福特轿车和几辆黄包车倒是停了下来，因为撕打的那几人已经将战场扩大到路中间，车辆通过很可能会被殃及。 秦川已经看到有两个租界巡捕一边吹着哨子，一边挥舞着手中的警棍从他的车子后方跑过来奔向斗殴现场。 今天是周六，路上行人并不多，除了不停有黄包车在路上跑动经过，还有几个年轻人骑着自行车互相追逐着快速通过，其它车辆倒是不多。 “主任，我下车去看看情况？”说话间，副驾上的保镖一手已经握住车门把手。 “不要下车，鸣笛，倒车！”秦川厉声说道。 时刻戒备的司机立刻按照秦川的命令，一边大声不停鸣笛，一边迅速倒车，奔驰车在马路上毫无征兆地突然不停鸣响着喇叭，一边飞快地向后窜去，这样疯狂的举动，吓得街上行人纷纷驻足惊异地观望发生了什么事情，后面跑过来的黄包车夫，也被吓得纷纷远远地就把黄包车拉到路边停下。 直到倒车有百余米，来到一个路口处，没见有什么异常，秦川这才命令司机停车。 车一停下，司机就飞快地掏出手枪迅速拉开枪机，然后将手枪放在座位旁，完成这些动作后再次扶稳方向盘，同时紧张地观察周围的动静，一边等候秦川的命令。 看到已经又有几个巡捕提着警棍奔向哨声方向，秦川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然后再次命令司机，“慢慢向前开回去，保持警惕。” 司机再次将车子沿着原路开回去，等他们再次赶到刚刚斗殴的地方，人群早已被几个急匆匆赶到的巡捕驱散，巡捕将两个头破血流的伙计模样的年轻人和一个长衫老者带到路边，似乎是正在询问案情。 由于没有了阻碍，秦川的车很快出了法租界进入南市，连续越过江海关税卡和卢湾警察分局的检查站，一路都很顺利，再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甚至在路过江海关税卡和卢湾警察分局检查站时，税警和警察还很恭敬地向秦川的座驾敬礼。 督查室的车辆，尤其是秦川的座驾，江海关的人和整个卢湾警察分局的警察都认得，这个督查室在半年前将江海关，尤其是卢湾分局整治的鸡飞狗跳，这事可是还在让他们记忆犹新。 见到秦川的奔驰开过来，门口的四个守卫急忙立正敬礼。 督查室现在虽然既不是警察系统这样的准军事单位，更不是军队，可自从督查室成立之初，秦川就要求一切都按军中严格要求，不仅是队列训练，还是平素礼仪都是如此。 好在，警官学校就有这些训练，秦川也就索性把警官学校的那些训练学习科目，都拿出来对督查室所有人员进行训练培训。 当然，督查室的人毕竟不需要都达到警官学校毕业生的标准，除了队列礼仪，秦川只是要求根据部门不同，分别进行一些特殊培训。 比如王小勇主持的情报组和行动组，就由王小勇和李明哲将一些警官学校关于情报收集和跟踪侦查，以及抓捕格斗的科目学习课程，拿出来培训这两个组的人员。 而电讯组则是请来的沪上电报局的人，由他给电讯组的几个人进行培训。 虽然电讯组的组长就是一个精通电讯业务特别站特工，可他的身份是保密的，培训电讯业务这样敏感的事情，他不方便显出来。 来到楼前下车后，副驾的保镖有些垂头丧气地说，“主任，对您的保卫工作我没做好，今天的失误还请您谅解！” 这两个保镖，都是钱通从他的内勤警卫组抽出来的年纪二十八九岁精壮人员，两人都是孙传芳军中出身，身手好，枪法十分精准，司机名叫李成章，副驾驶位置上的保镖叫程慎。 虽然程慎自责，说他今天保卫工作有失误，可秦川认为他并未完全理解，不过想来他们在督查室内勤警卫组接受的训练只是，只是正常的警卫突击训练，并没有接受过刺杀和反暗杀防护训练，有这些问题也很正常。 秦川点头说，“没关系，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你们能接受教训就好。” “你们想想，如果今天真要有人对我不利，比如说想要行刺我，虽然一路上都可以，不管是守在路边还是同样乘车，只是如果想要击中行驶的车上的目标，不管枪法如何好，总要受些影响。” “所以，刺杀车上目标最好的时间，就是在车停下来的时候，而车辆除了启动和到达的时候会停下来，一般来说不会在路上停留，而这就需要制造一些问题，比如有车辆堵路，再或者干脆撞车，迫使咱们的车辆停下，然后车上或者路边埋伏的人，会突然冲出，对车中目标进行射击。” “再或者，可以制造出一些事端，就比如今天的打架斗殴，挤占了道路，在咱们车辆停下的瞬间路边埋伏人员突然冲出，就可以对车内目标进行射击了，如果你这时下车查看情况，那就更好了，不仅可以迅速将你击毙，让咱们只剩下两个人，你将车门打开下车时，更方便侧面的埋伏人员观察到司机身体是前倾还是后仰，更便于被刺杀人员一击毙命，然后就只剩下坐在后排的我。” “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如果想要刺杀我，就是一个合适的机会，你当时能想到提醒我，同时你自己已经及时拔出枪，就表现的很好。” 秦川的话，早已将李成章和程慎二人惊得目瞪口呆，两人都惊讶得张大嘴，呆呆地看着秦川。 秦川笑着拍了拍程慎的肩膀，“经验是需要积累总结的，记住教训就好！” 李成章惊讶之余又疑惑地说，“主任，你为什么要我向后倒车，而且只到车经过一个路口就停住，而不是直接拐到岔路上？” “问得好！” 秦川决定一定要给两人讲清楚，这可是事关他姓名的大事。 “刚才说过，如果今天有人要刺杀我，就应该是在咱们停车位置附近，我突然倒车就是想尽快脱离那个位置，同时也想试探一下，看看是否真有人埋伏，如果有人埋伏，看到咱们突然倒车就会冲出来。” “尤其是，如果对方人手充足，一定就会在后面有人堵截，堵截汽车的最好方式是卡车，它会跟在后面，或者事先躲藏在哪里，比如距离伏击地点不远的岔路上，咱们退到岔路口时，并没有车辆堵截咱们，前面也没人追击，这就说明，这次斗殴，跟咱们没有关系。”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五十五章 疑点 第155章 疑点 今天周六，是王小勇在值班。 秦川上楼来到办公室后，王小勇也快步赶来，将昨晚的值班记录交给秦川查看。 秦川接过记录看后，见没有什么问题，就又把记录交给王小勇。 然后就把今天在北市发生的事情给王小勇讲了一遍，见王小勇先是惊讶，然后长出一口气，秦川点燃一支香烟，吸了一口继续说道。 “小勇，你马上派人去北市了解一下情况，搞清楚斗殴的是什么人？又为了什么事情？” 秦川的交待，让王小勇吃了一惊，“主任，你是怀疑这件事并非偶然？” 秦川笑了笑说，“这半年多，我得罪的有权有势的人可不少，小心些总是好的。” 王小勇离开后，秦川坐在座位上默默思索一会，伸手抓起电话，拨通了总务组长刘道明家中的电话，告诉刘道明，要他今天就去租界找小梅赛德斯，从他那里再买两辆奔驰，后座玻璃都要茶色的。另外，还有问一问小梅赛德斯，看他能不能搞到防弹型的奔驰车，即便只在普通版奔驰车上安装上防弹玻璃也可以。 秦川记得，奔驰公司在四年前就研制出了770k型世界第一款防弹轿车，后来还特地为他们元首生产出770k特种专车轿车，据说全车钢板有四毫米，防弹玻璃竟然达到惊人的五毫米厚。 虽说这种车不可能随便出售，可换换玻璃问题似乎不大。 虽然这样一来，估计费用会增加很多，甚至抵得上两三辆车的费用，可几万块甚至十几万督查室还拿的出。 这半年来，那些沪上分局长们可没少贿赂秦川，包括数次查获的烟土，除了上缴部分外，其余全部被杜公馆收购。 自从担任督查室主任后，秦川捞到自己手中的钱，已经有七百多万，督查室的财务账上也增长迅速，现在刨除半年多的消耗，已经达到九十余万，买几辆车实在不算什么。 中午，刘道明和王小勇两人，几乎是前后脚匆匆来到秦川的办公室。 先进来的刘道明告诉秦川，两辆新奔驰车已经开回来了，询问秦川是否需要马上换上一辆。 再有就是关于防弹型轿车，按照小梅赛德斯的说法，这种车价格很贵不说，现在应该只有敞篷跑车版，而且并不是随便购买的，主要卖给各国政要作为礼宾检阅车。 敞篷车，即使防弹效果再好，秦川也不会要，这要是被谁从路边给投进去一颗手雷，那可想跑都来不及。 就在秦川有些失望的时候，刘道明告诉秦川，小梅赛德斯说，关于在奔驰轿车上换装防弹玻璃，也并不容易，由于防弹玻璃普遍较厚，要换装，就要重新设计车体，这必然导致车体重量增加，由此带来的问题很多，比如车地盘宽度和承重是否允许，以及整车重量增加，原有发动机功率是否能够满足需要，这几乎就相当于重新设计一款新车型，成本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如果不苛求的话，适当降低些防弹效果，再在原有车型上进行改装，他可以同国内联系一下，不过，价格依然不会低。 听说可以改装，秦川不由心中一喜，虽然这样简单改装后的防弹版，可以有一定的防弹效果，只是车辆速度和内部空间会受到一定影响，也考虑半晌，秦川还是点头说道。 “老刘，辛苦了，你告诉小梅赛德斯，我同意这个办法，要他尽快联系。” 虽说已经看到秦川安然无恙，可秦川突然要买防弹车，还是下了刘道明一跳，以为有人袭击了秦川。 秦川现在不仅是整个督查室的主心骨，顶梁柱，还是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的大金主。 要知道，如果秦川出了意外，估计这个让内政部和沪上警局，还有沪上许多青帮大佬都恨之入骨的督查室很快就会被无声无息地撤销。 这半年来，督查室的所有人都兜里鼓鼓的，揣进口袋里的钱，足够以往他们赚上几年甚至十余年的，就以他本人来说，现在揣进他口袋里的，他如果不在督查室，一辈子也赚不来。 “主任，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刘道明不安地问。 秦川摇摇头，笑着说，“老刘，没出什么事，只是我这个人小心谨慎惯了，你先坐，先听听小勇怎么说。” 王小勇犹豫了一下，似乎是认为秦川有些小题大做似的说道，“我刚刚带人去北市找到那家店铺，那是一个中餐馆，按照老板所说，先是两个外地人，一大早就到了他店里吃饭，酒没要多少，只要了一瓶汾酒，不过菜要的很多，而且专捡贵的点，老板见两人衣着也算得体，也就没多想，就给二人上了酒菜。” “然后，这两人就一边在店里慢慢吃喝，一边闲聊起来，在事发前几分钟，突然有个人进来找这两人，然后两人就嚷着快些结账，账目是早就算好的，然后两人就大吵大嚷说是酒菜贵了，一个伙计刚刚和他们争持两句，就被这三人连打带拉拽到外面马路上殴打，直到巡捕跑到近前，这三人才逃离现场。” 王小勇一摊手，“就是这样，依我看就是一伙吃霸王餐的。” 秦川看向刘道明，“老刘，你怎么看？” 刘道明苦笑说，“这些年来到沪上讨生活的人越来越多，一时间找不到工作的大有人在，其中不乏一些好勇斗狠之辈，为非作歹，甚至加入黑帮，做起抢劫，甚至绑票勾当。” 秦川摇摇头对两人说，“我不这么看。” 见刘道明、王小勇两人疑惑地看着自己，秦川接着说道，“在我看来，这件事有几个疑点，首先按照老板所说，这两人衣着得体，不像是付不起钱的人；其次，就在我的车到达前几分钟，有人进来找他们，然后这两人只是简单吵嚷几句就突然暴起发难，还不拖泥带水；再次，吃霸王餐的人应该都想尽快离开，可这两人似乎并不急着逃离，还有他们打人为什么不在店里，非要把人拖到外面，而且还要拖到马路上，那一段人行道可不是很窄！” 第一百五十六章 寻找嫌疑人 第156章 寻找嫌疑人 听完秦川分析的疑点，王小勇顿时吃惊地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就是一旁的刘道明，也悚然动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秦川。 经秦川这么一说，二人都觉得秦川的分析十分有道理，这几个疑点都的确很值得怀疑。 王小勇期期艾艾地说，“川主任，经你一说，这件事还真有很多疑点，只是咱们接下来还应该怎么办？咱们的人都没见过这些人，我问过李成章和程慎二人，距离有些远，他们也没看清几人面貌，只是感觉其中一个人，有像咱们在万达通案中抓捕过的一个季云清的徒弟，可要想准确认出是不是有季云清的徒弟在里面，估计只有店老板和两个伙计能记得他们相貌，只不过这也总要咱们能抓到人，他们才能指认。” 王小勇的话让秦川很有些无奈，只不过秦川很快就平复下心情。 他很清楚王小勇的底细，在情报分析方面，他甚至很可能还比不上刘道明这个总务组长，按照从特别站档案上得知的情况，刘道明虽然还不到三十岁，可已经有了近十年的特工经验。 而王小勇只是警官学校毕业，虽然被吸收进特别站做潜伏特工，可他仅仅有在警官学校学到的一点侦查分析知识，可以说只是侦查分析方面的一点皮毛，被吸收进入特别站后，由于时间原因，以及潜伏身份需要，还由于特别站组建的很匆忙，许多人，当然也包括他王小勇，并没有特工经历，甚至也没有来得及对这些人进行相关培训。 至于秦川自己，他倒是很有些自信，前世他可是看过很多关于侦探和谍战的国内外小说，以及影视剧，没吃过猪肉，可却看到过许许多多的肥猪跑，这一点足可以让他具备一个特工应有的敏锐有善于发现线索的应有素质。 至于王小勇和刘道明二人的位置有些错位，这一点倒不是秦川任人唯亲，而是因为他们的公开履历中，王小勇警官学校的学历，证明他学过情报收集以及侦查手段，而刘道明的履历却毫无痕迹可循，如果秦川现在让刘道明和王小勇互换位置，这就经不起有心人推敲了。 至于二人日后的位置，那还要看后续这个督查室如何发展，然后在看情况是否允许。 秦川并没有急于回答王小勇的问题，而是起开两瓶啤酒，王小勇急忙跑过去取来三个杯子，而刘道明忙着接过秦川手中的酒瓶，给杯中都倒上啤酒。 秦川端起杯子和两人喝了一杯啤酒后，摇摇头说，“我估计只应该是季云清的徒弟和其中一人有些像，否则店伙计和老板不至于不认得是青帮的人，要不然就是伙计和老板都说了谎。” 秦川想了一下说道，“这样，首先确定是否有季云清的徒弟参与，我要程慎从现在开始就配合你们，就先从那个同嫌疑人有些像的徒弟开始，然后再逐一核对季云清徒弟中所有外地口音的；第二，找饭馆老板确认，那两个外地人都点了什么菜和酒，总计多少钱；然后” 秦川看向刘道明，“老刘，你是本地人，应该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会画素描人像的画家，这个应该不难，嗯，最近一段时间，你就辛苦些，多配合王小勇，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们两个一同负责了。” “然后，再让找到的画家根据饭馆老板和伙计的描述，试着画出这三人的大致相貌，咱们再凭此争取找到人。” 秦川接过刘道明递过来的啤酒，看着杯中不断窜起的一串串气泡，“最后提醒你们一句，在处里这件案子时，你们要把握住一点，那就是咱们不是警局，你们也不是普通警察，咱们要找到人的目的，不是为了他们吃霸王餐还殴打平民，这些事情是该警察管理的，咱们是要查清他们是什么人？今天的事情是不是有意为之？如果是，那又是为了什么？” 秦川又说道，“哦，对了，还有一点，你们还要安排人打探，季云清的那些徒弟们最近是否有什么异常。” 中午，秦川只在办公室中吃了几块饼干，就在十二点半后，依旧坐上他自己的那辆旧奔驰，刘道明新买回来的两奔驰车，交待送一辆到他家中，另一辆留在督查室，然后由李成章开出督查室大院。 由于程慎要配合王小勇的情报组辨认嫌疑人，最近几天估计不会回来，所以这一次只有司机李成章一人跟随出行。 秦川拒绝了王小勇要从情报组中再抽人给他增加警卫的好意，现在督查室的人还是有些不够用，沪上可是百万级别人口的大城市，情报组只有几十人，这哪里够用。 关于安全问题，秦川认为至少今天不会有问题，因为他已经确定今天的事件不是一次有预谋的刺杀，即便和他有关，至少暂时对方不会马上动手，最多也就是一次试探，所以安全问题不必过多担心。 虽然如此，一路上秦川还是警觉地随时主意观察周围的动静，包括是否有人或者车辆跟踪，以及路边街上是否会有人在监视自己，如果仅仅是涉及帮会或者什么人想要刺杀自己泄愤报复，他还真不是很在意，秦川在意的是，是否是日本人在监视自己，这才是他最迫切想要知道的。 虽然他早已经知道和知鹰二就派人在监视自己，甚至跟踪监视时间持续了两个多月，可在三个月前，他就再没有发现有人跟踪监视自己，应该是和知鹰二已经对他的身份彻底放心了。 好在，秦川早已意识到这个问题，最近又招聘了一百二十人，这些人也已经训练了两个月，应该加快速度，争取把他们在月底前编入情报和行动两个组。 这次招聘的人员，由于有了前期招聘的榜样，沪上很多人都极为羡慕被秦川称为高薪养廉的督查室极高的薪水，所以这次前来应聘的人不仅更多，文化水准也要更高，绝大多数人都有中学水平。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五十七章 有日本人要见你 第157章 有日本人要见你 “青萍俱乐部”位于法租界杜神父路，这里因为远离商业区，没有喧嚣的人群，道路又很宽阔，所以显得十分幽静。 杜神父路位于法租界最西端，再往西越过租界界墙，就是沪上xh区域，而北面和西北方向同公共租界紧邻，都有铁丝网和隔离墙分界，这里虽然算不上繁华区域，可由于同租界外有两条道路相隔，中间又有大片隔离地带，外面的喧嚣也同样传不进来，再加上这里的界墙边空地上，在几年前就种植了许多法国梧桐，马路两侧人行道上也都栽植行道树，初夏时节，这里到处都是郁郁葱葱，枝叶繁茂，一片绿意盎然。 “青萍俱乐部”是一座带有院墙的大院落，墙内外有许多树木，在外面根本就看不清里面的全貌，显得很普通，只能在大门口看到里面有一座三层西式楼宇，走进去才会发现，里面院落中径阁亭台、假山花木一应俱全，实在是一个休闲的好去处。 这半年来，秦川每逢周末都会来到这里下棋，所以门房对于秦川的座车和司机都很熟悉，秦川的奔驰开进院门时，门房里的几个护卫只是笑着同李成章挥手打招呼就让他们通过。 车子开进院中，楼前已经停满了密密麻麻的几十辆轿车，只在楼门前留出一条通道，这样的场面只有在外滩偶尔会得一见，足见这里是沪上富商名人喜爱的地方。 秦川让李成章在靠墙的的地方，寻找了一处相对宽敞的位置停车，李成章就留在车内，他自己检查好身上的手枪后独自一人走下汽车。 虽然里面有专门给客人保镖休息的地方，甚至秦川也并非认为里面就会绝对安全，可他还是把李成章留在这里。 对于他的座车，秦川可不放心，想要暗害他，在车上动手脚很方便，他不可能每次回到车上之前都仔细检查车辆，虽然帮会等一干黑势力没有那个技术手段，可特工们却都会安装个爆炸装置，李成章留在车子附近才会有保障。 好在，现在法租界，由于有巡捕房的关系，他和他的保镖都有合法持枪的证件，而且以他督查室主任的身份，身上时刻携带手枪并没有什么不妥。 秦川刚要走上大楼的台阶，就见楼里谈笑着走出几个人，为首两人一穿深色西装，戴着圆框眼镜，一个只穿着浅色条纹西裤，白色丝质衬衫外只穿着一件马甲，戴眼镜的年纪有六十余岁，不过精神很好，穿马甲的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这两人秦川自然都认得。 老者名叫傅攸庵，早年投入清末邮传尚书盛宣怀门下，后在沪上投身实业和金融业，创办祥大五金，一度控制沪上的五金市场，还在担任通商银行董事时，在辛亥以后通过手段得到通商银行大部股份，成为通商银行实际控制人。 这个傅攸庵，还曾在北洋时期担任过高等顾问，甚至把持过招商轮船公司，只不过此人政治眼光极差，北伐时大力支持孙传芳的五省联军，又同沪上着名闻人、早年在沪上接济过委员长的虞洽卿结怨，被人检举资助五省联军一事，而被国党通缉，后傅攸庵在日本领事馆武装卫队护送下逃亡大连，他的通缉令直到民国二十一年，才通过多方运作，又有杜先生和张啸林从中斡旋，虞洽卿最终放了他一马，这才得以解脱。 只不过，虽然傅攸庵不再被国党通缉，可他也风光不再，通商银行在几年后，就被国党商业部孔部长联手国党财政部通过一系列金融手段给吞并了，董事长给了杜先生，只给傅攸庵保留了一个通商银行董事和汉冶萍董事长的头衔。 跟在傅攸庵身后的几人秦川也认得，这些人都是“青萍俱乐部”的会员，不过秦川只知道那个五十多岁的叫周文瑞，他是已故盛宣怀的女婿，还有一个叫吴麦汀，这个人在傅攸庵主持通商银行时，担任过银行英文翻译，其他几人秦川并不清楚他们的姓名，只知道这几人都和傅攸庵关系密切。 马甲中年人，正是“青萍俱乐部”的名义主人，俱乐部董事兼总经理炎振东。 由于炎振东有自己的夏威轮船公司要经营，他也只在周六或者周日过来，平素是有一位副经理在负责管理俱乐部。 一见秦川，傅攸庵和炎振东都笑着和秦川打招呼，秦川只是礼貌地同傅攸庵简单客套几句，就问炎振东。 “炎先生，卫校长来了吗？” 炎振东热情地笑着说，“小卫也是刚到不久，为了等你，几个名手邀他对弈，都被他推拒了。” 炎振东接着说道，“承稷，这次我可要替小卫好好谢谢你！你给学校买来的那些外文书籍，小卫可是说了，都是极好的少年人普及科学知识的好书，我已经找人在翻译了，我这个学校校董会的主席怎么也要好好表示一下，今晚咱们就在俱乐部我设宴，秦主任一定多留一会。” 炎振东所说的外文书籍，是秦川出资通过“环球商务集团”的渠道，从欧美购买来的，主要是一些科普读物。 卫凝波和炎振东叔侄相称，作为卫凝波的朋友，秦川也只能甘做晚辈，由于有了卫凝波只一层关系，炎振东只是在最初几次见面称呼秦川为秦主任，以后就在秦川的纠正下直接称呼秦川的字了。 而秦川和卫凝波二人，对外都一至声称，他们二人相识是因为秦川的武侠小说，而卫凝波现在还是秦川的粉丝。 秦川笑着说，“炎先生客气了，举手之劳，当不得谢，不过炎先生要破费小侄就先行谢过了。” “哈哈哈”，炎振东哈哈大笑着说，“好的，那咱们今晚就好好喝一顿，最好不醉不归。” 就在秦川要抬脚走上台阶时，炎振东忽然又皱着眉头说，“承稷，有日本人要见你，就是那个‘宏济善堂’的里见浦，他带着一个日本人来寻你，在里面已经等了半天了。”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五十八章 青萍俱乐部 第158章 青萍俱乐部 几个月前，和知鹰二告诉秦川，他已经被“读卖新闻”总社安排去华北工作了，估计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来沪上，如果秦川有需要他帮忙的事情，可以找他的朋友周文运联系他。 周文云此人，现在就在“读卖新闻驻沪分社”担任记者。 同时，和知鹰二又为秦川介绍了他的另一位新来沪上不久的商人朋友，同为日本人的里见甫，希望秦川为他这个朋友的生意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 和知鹰二所说的，他的这两个朋友的底细，相关信息已经通过特务处详细调查过，秦川虽然不能说完全清楚，但至少是大部掌握。 周文云虽然是国人，可此人是日本着名大学、早稻田毕业的，由于本人确有才干，妻子又是日本人，深得和知鹰二信任，周文云名义上是和知鹰二的国文翻译，其实他就是和知鹰二的私人助手。 这也让秦川想起，策反桂系高层一事，就有一个国人参与，秦川猜测，很可能就是这个周文云。 而和知鹰二介绍给秦川的朋友里见甫，也不是什么普通商人，他现在在公共租界开设了一个名为“宏济善堂”的药房，表面上售卖中西药品，其实是在做烟土生意。 按照特务处调查结果，这个里见甫似乎做什么事都没有长性，很喜欢跳槽，毕业后，他先是去川省做生意，只不过，因为国内战乱，生意亏本，之后又同几个日本朋友在津门合资开设报馆，转行做起了记者，在做记者时，由于能力出众，在新闻界崭露头角，甚至北伐时，他还在北平采访过国党委员长。 此人在九一八后，和日本关东军关系密切，此后又在东北日本人控制的满洲“国通社”做记者，据说他实际上是这个所谓“国通社”的幕后主导者。 再后来不久，这个里见甫又跑到津门创立“庸报”，虽然处处于津门“大公报”争夺发行市场，可倒也把报纸办的有声有色。 然后，他又突然扔下“庸报”，跑来沪上打着药房幌子做起贩卖烟土的勾当。 特务处给里见甫的评价是，虽未掌握此人确切身份，但从此人由东北来到沪上，可以认定，此人不仅有日本关东军的军方背景，还极有可能同日本军部有极深关联，因为关东军同日本在沪上驻军毫无瓜葛。 按照特别站自己的调查，里见甫倒卖的烟土中，不仅有内蒙和东北的北土，还有波斯的烟土，这就更加可以确定此人有日本军方背景。 因为，从波斯贩运烟土到沪上，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宏济善堂的烟土，主要来源是满铁和波斯，而三鑫公司的烟土来源主要是英国人把持的印度土，宏济善堂也同三鑫公司一样，由于经营的烟土量过于巨大，也是搞批发经营，虽然一个在法租界，一个在公共租界，可都在做同一件生意，冲突是难免的，几次冲突中，宏济善堂都吃了很大的哑巴亏。 在租界中，特别是法租界，日本人鞭长莫及，根本就无法提供任何帮助，尤其是这种无法拿上台面的生意。 最后，还是和知鹰二找到了秦川，由秦川出面，为其同三鑫公司说和，里见甫同意他的烟土运送都交给杜公馆指定的青帮徒众来做，宏济善堂付给帮众保护费后，杜公馆方面这才罢休。 为此，里见甫事后为表示感谢，极为大方地送给秦川五十万法币。 虽然在租界里，秦川和他的督查室管不到这里，可他能管到租界外面，由于沪上警局人员现在乖巧的很，不仅各种不法行为大为收敛，那些分局长们还经常给秦川送来一些“黄鱼”特产，所以秦川也不好太过于严苛，更何况，督查室在沪上站稳脚跟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现在督查室的重点工作，就是在租界外面辛勤忙碌查办烟土贩运和查封暗中的烟馆，数月以来已经查获上百万两各色烟土，封禁烟馆十五家，查缴到的烟土既有宏济善堂的，也有三鑫公司的。 当然，这些查获的烟土，除了少部分会上缴，绝大多数最后又流回法租界三鑫公司，这也让秦川和他的督查室赚了个盆满钵溢。 由于督查室查禁烟土成绩出色，督查室现在又多了一个身份，他们的大门口又多出一块牌子，“禁烟委员会驻沪上办公室”。 只是，今天这个里见甫来找自己，又是要做什么？难道又是他的烟土在哪里出了纰漏，请他出手相助？ 虽然和知鹰二迟迟没有对他做出任何拉拢引诱举动，可秦川清楚这应该是日本人还在观察他，或者是在等待机会以利益诱惑他。 秦川又同炎振东和傅攸庵客套几句后，就独自走进俱乐部大楼。 宁波籍商人在沪上实力很强，他们不仅人数多，而且许多人都财力雄厚，最关键的是这些宁波人很抱团。 从他们兴建的这个“青萍俱乐部”就可见一斑，大楼外面虽然也很规整亮眼，可这样的楼宇在法租界还有很多，倒也算不得什么。 只是进入里面，就会让人有些眼花缭乱了。 楼内装饰十分奢华，宽敞的大厅地面铺着这个时候少见的光可鉴人的大理石，甚至大厅的墙裙也都是光滑的大理石贴片，楼梯栏杆都是黄橙橙的铜制品，十几间大小不一的会客室里，家具一律红木制作，特别是大厅正中屋顶上，挂着一盏巨大的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据说仅这一盏吊灯就花费二十五万。 一楼有一个宽敞的舞厅和宴会厅，还有咖啡间和茶室以及会客室，还有专供客人带来的保镖随从们的休息间和厨房。 会员如果有需要，可以在这里召开舞会甚至宴会，当然这是要付钱的，不过价格绝对要比外面低很多，至于咖啡和茶，这里的东西绝对都是高档货，但这些是的。 二楼则是棋牌室，还有弹子房以及客房和洗浴间，还有专供举办小型聚会和沙龙的一间比楼下要下一些的餐厅。 三楼不对外开放，上面主要是总经理办公室，以及财务室等俱乐部内部人员办公地点。 在一楼没有见到什么熟人，秦川直接上了二楼，二楼客人有不少，几间麻将室里都传出搓麻将的声音，秦川没有停留，而是直接来到左侧靠走廊里面的围棋室。 “青萍俱乐部”原先只有两间小围棋室，毕竟商人喜好围棋的并不多，可自从秦川经常来这里同卫凝波下棋后，来到“青萍俱乐部”下棋的人越来越多，炎振东索性专门辟出一个有数百平的大间，专供下棋者使用。 卫凝波的围棋水准不弱，按照秦川判断，应该有后世业余四五段的水平，尤其擅长中盘缠斗厮杀。 而秦川风格迥异，开局后就会很快取得布局优势，然后就会稳扎稳打，中盘战斗，稍有逊色，这主要是秦川受后世围棋风格影响太深，行棋过于稳健。 卫凝波同秦川相比，棋艺虽有不如，不过两人对弈倒也相得益彰，两人对弈期间谈完正事后，往往也会真刀真枪大杀几盘。 秦川开局同这时的所有棋手都大不相同，不同于长久以来形成的小目低位布局，多采用星位高位布局，善于取势，角部布局手段多变，却又变幻无常，风格令人耳目一新，以至于原本并不来这里的沪上围棋国手们也纷纷慕名前来同秦川对弈，甚至得益于掌握大量这一时期还没有出现的围棋定式，秦川在和这些国手对弈期间，也多有胜出。 秦川尤其擅长下快棋，后来在同其它棋手对弈时，秦川就以他时间有限为由，坚持下快棋，也就是把后世快棋赛规则照搬过来，每三十秒要下一手，否则算弃子认输，另有十次机动时间，每次十分钟，可自行把握，这样一来，一盘棋基本会在两至两个半小时内结束。 对于秦川这个要求，初时众人都不太认可，可又都想要同秦川这个行棋风格别出一格的棋手对弈，以便体验这种布局风格，众人也就慢慢接受，现在这个快棋规则在“青萍俱乐部”已经得到一致认同，即便不是同秦川对弈，一般也主动选择这个对弈方式，甚至炎振东还特意定制了一批计时用钟。 沪上围棋国手汇聚到“青萍俱乐部”，这让同样喜爱围棋的炎振东大为高兴，对于这些多数囊中羞涩的围棋国手大开方便之门，并不收取他们的会员费，只要他们喜欢来这里下棋就行，而且所有费用全免。 以至于，原本这些国手们只能在友人家中，或者茶楼对弈，现在也终于有了一个经常弈棋的地方，“青萍俱乐部”现在已经成了这些沪上国手们经常聚集地。 现在，沪上的围棋国手如顾如水、潘朗东、王子晏、陈藻藩、刘隶怀、魏海鸿、王幼宸、雷傅华、张蟾如、张恒甫、沈君迁等人，一有闲暇就会来到俱乐部，除了他们自己下棋，而且都很喜欢同秦川对弈。 有时甚至还举办一些小型比赛，为此由秦川和炎振东、傅司楠筹划，还在“生活导报”上专门开辟一个叫“围棋天地”的版面，介绍围棋古今名谱，还有这些名手对弈的棋局，竟然大受沪上围棋爱好者喜爱。 甚至金陵、汉口、北平这些有围棋底蕴和较多受众的大城市的报馆，还同傅司楠联系，“生活导报”报馆会定期把相关专栏发给他们，他们在报纸上再次刊载，一时间，“青萍俱乐部”大有成为南方围棋中心的意思。 秦川前世虽然有接近业余七段的水准，可论功力还要比这些人差一些，只不过他的高位布局新奇多变，让这些人都极不适应，尤其是因为他有海量的定式支撑，前世又有大量中外国手对局记忆，在系统帮助下每到类似棋形，系统都会痛快地蹦出最佳应对，由于有系统帮助，越是快棋，秦川的优势就愈发明显，不管对手如何攻击，秦川总有应对之策，在布局以及初盘阶段，即便占不到便宜，也最少是平分秋色的局面，而且落子速度极快，在一定程度上，给于对手很大压力，以至于往往出现思虑不周下出随手棋。 可如果下慢棋，秦川多半就会输多胜少了，这也让秦川赢得了快手、神算、鬼才等一干称呼。 这些沪上高手愿意同秦川对弈，多半都想见识甚至学习秦川的高位布局手段，特别是这一时期几乎无人使用的星位布局手法。 在二楼厅中没见到卫凝波，秦川就直接走去哪个大围棋室。 二楼虽然有两个条件更好的小围棋室，可秦川和卫凝波二人，除了大棋室人满为患时会选择小棋室，一般情况下都会选择在大围棋室里面最后面靠窗的角落下棋，那里不仅可以清楚观察到进出俱乐部的人员，两人交谈也方便。 最主要的是，两人不想让人认为他们有秘密接触感觉，毕竟那小棋室只有两个人。 在棋室外面茶座上，卫凝波正同周文云，苏希文还有一个身材婀娜的混血年轻女子围着一张咖啡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在谈笑。 秦川认得，那个混血女子，是沪上着名交际花叫钮梅波，这个钮梅波不仅有高学历，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是这里的常客。 而那个苏希文，也是日本早稻田大学毕业，四十多岁年纪，民国早期任过闽省财政厅长，还曾经担任过大元帅府财政署长和民政厅长，只不过不知什么原因离开了国党，现在沪上持志大学任教授，最近和这个钮梅波交往密切。 而在另一张桌子上，宏济善堂的里见甫和一个西装中年男子坐在一起，一边小口呷着咖啡，一边低声交谈。 见到秦川，卫凝波和里见甫都笑着起身迎向秦川。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五十九章 今天是什么日子 都来凑热闹 第159章 今天是什么日子 都来凑热闹 卫凝波抢先笑着说道，“承稷，里见先生有事情找你，已经等候很久了。” 卫凝波眼中虽然充斥着笑意，可秦川能从卫凝波的眼神中读懂内中蕴含的意思，那是在提醒秦川要小心应对。 里见甫也笑着说，“承稷老弟事务繁忙，哪像我们这样清闲，而且我们也没等候多久，不碍事的，承稷，我这次主要是来给你介绍一位我的朋友。” 里见甫说着拉过身边的那个中年男子，“承稷，这是我的朋友诚田有志君，刚刚从我们日本国内来到沪上，现在领事馆工作，我这位朋友极好围棋，是我们国内着名棋手濑越宪作君的弟子，已经取得二段段位，听闻承稷弈棋起势新颖，又极善快棋，所以诚田君很想请承稷指教一盘快棋。” 诚田有志三十出头的样子，身材比一般日本人要稍高一些，体态也较瘦削，不过仍然要比秦川矮上小半头，只是肤色较为白皙，显得有些文质彬彬。 里见甫介绍后，诚田有志对秦川深深一躬，“秦桑，拜托了！” 诚田有志汉语不是很熟练，说话中明显带着生涩。 秦川来这里，主要是来和卫凝波见面的，对于同日本人下棋，根本就没什么兴趣，又有卫凝波的提醒，想要开口拒绝，可转念一想，心中又有些疑惑，里见甫身份特殊，他特意介绍的朋友，恐怕不会仅仅只是来和自己下个棋这样简单。 秦川很清楚，日本驻国内的使领馆许多人员都负有特殊使命，这个日本人或许就是这样的人，接触一下倒不是不可以。 更何况，这个诚田有志还跟濑越宪作学过棋。 濑越宪作虽然不是日本顶尖棋手，可也是日本棋院的一个重量级人物，此人不仅酷爱围棋，更热心于培养有浓厚汉唐文化传承的东亚各国的围棋人才，日后被誉为一代棋圣的吴大师，以及韩国着名棋手、在韩国有着“围棋皇帝”称谓的曹姓棋手，都是他培养出的弟子，是这一时期日本人中少有的不敌视、鄙视国人的日本着名人士。 秦川认为，对于这样的一位长者，他应该给予敬意，爱屋及乌，对他的弟子也应予以适当尊重。 想到这，秦川笑着伸出手，同诚田有志的手握到一起，“诚田先生，很高兴认识你，濑越宪作先生真心钟爱棋道，是贵国少见的愿意为围棋发扬光大，又热心两国围棋交流，切又独具慧眼的名师，令师所为令秦某极为敬佩，能同濑越先生弟子对弈，秦某也感到有幸。” 秦川答应同他对弈，诚田有志本就大为欣喜，又听到秦川对自己老师有如此好的评价，顿时激动的脸色都有些微微泛红，虽然和秦川的手还握在一起，也再次微微躬身。 “谢谢秦先生对老师的赞誉，老师知道您对他的评价后，他一定会感到非常高兴的！” “不知诚田先生在领事馆担任什么职务？” 对于秦川的这个问题，诚田有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有志空负所学，现在只是在沪上领事馆武官室做些简单文秘工作。” 秦川笑着摇头说，“诚田先生，不管你是做文秘工作还是武官，这些我可不在乎，我只在乎你是里见先生的朋友和濑越先生的弟子，今天时间有些紧，咱们先对弈一局，日后有机会再好好切磋如何？” 诚田有志对于在沪上警务系统很有权势的秦川，不仅愿意同他这个小人物对弈，而且还愿意同他交往，似乎很是激动，脸色泛红地连连点头应是，模样谦恭感激至极。 秦川又笑着对卫凝波说，“靖海兄，炎先生说今晚请我吃饭，你一会同炎先生说一声，就说小弟新结识了一位日本朋友，今天要在他这里宴请朋友，炎先生的好意，小弟心领了，改日我们兄弟再摆宴向炎先生赔罪。” 卫凝波笑着说，“炎先生应该是为了你给我们学校买回来的那些外文书籍的事情，才请你吃饭，原本我还想也要借花献佛，用炎先生的酒，好好敬承稷几杯，不过今日承稷结识新朋，为兄也跟着在你这里蹭一顿好的也是一样。” 卫凝波的话，让在场的几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诚田有志知道打扰了秦川同卫凝波下棋，又连连对卫凝波躬身致谢。 秦川同周文云、苏希文，还有那个美女交际花钮梅波打过招呼，就想离开去下棋，不想周文运首先笑着起身，“难得今日能见到秦主任同日本高手对弈，我也去欣赏二位对局。” 国内围棋由于没有全国性的棋院、协会一类的组织，所以也没有给棋手评级的机构和相应规则，所以民国时棋手没有任何级别，至于段位就更不要说了，显得很不专业，国内这些国手们对此颇有感慨，最近一段时间，炎振东和那些在沪上的国手们正在商议此事，准备在国内围棋界发起一个倡议，然后仿照日本棋院成立一个民间围棋组织，这个周文运也热情参与其中。 只是秦川知道，他们这个计划终将无法完成，因为十几天后，就会发生“七七事变”，然后沪上也很快就要成为战场，到那时谁还有心思张罗发起成立什么棋院。 钮梅波娇笑着也起身说道，“苏教授，咱们也去给秦主任助助威。” 苏希文对于围棋没有什么感觉，本不想去，只是他最近正在极力同周文运交好，又感觉钮梅波的话对日本人似乎有些不敬，忙笑着说，“也好，咱们就去欣赏秦主任和里见先生的朋友诚田先生的对弈，给他们助威。” 见几人都要观战，秦川自然不能拒绝，就引领着这些人走进棋室。 二楼的大围棋室，虽然有十几个围棋对弈位置，每处都在低矮的棋桌周围摆放着一圈沙发，以便供人观赏对弈，甚至为了避免互相影响，每两处棋桌相距都有十米，地面还铺着厚厚的地毯，以减少人员走动发出的响声，期间还有屏风隔断，即便如此，大棋室中依然不显得局促，依旧感觉很宽敞，秦川估计，每一处隔断区域都要有百余平。 秦川几人走进棋室时，棋室里面中已经有几桌有人对弈，还有十几人在静静围观，甚至还有人在执笔记录。 这些棋桌上现在都摆放着小巧的特制计时钟，如果有人要下快棋，可以随时使用。 秦川等人没有打扰他人，带着这些人沿着中间的过道，直接来到以往他和卫凝波二人平时常坐的、最里端的那个位置坐下。 为了不过多占用秦川的时间，里见已经主动说了，采用秦川制订的快棋赛规则对弈，卫凝波自告奋勇为二人监督计时，里见甫则是取来抽屉里印制好的围棋纸，记录对弈过程。 周文云、苏希文以及钮梅波也都坐到周围的沙发上观战。 几人刚刚坐好，就有侍者为卫凝波送来茶水，给秦川送来的则是四瓶啤酒，又询问其它几人喝些什么，里见甫和诚田有志、周文云、苏希文都选择茶水，钮梅波则要了咖啡。 见侍者要离开，秦川忙喊住侍者，要求也给他换上茶。 秦川同卫凝波二人在一起对弈，两人都是喝啤酒，一边小口轻抿，一边弈棋，这个习惯里见自然知道，明白这不是秦川想要保持清醒头脑弈棋，而是怕让诚田有志感觉对他不尊重。 忙阻止要接过啤酒的侍者，笑着说，“秦主任，你和卫校长弈棋一项有喝啤酒的习惯，我们也是朋友，还希望秦主任保持你的习惯，否则倒是不把我们当朋友了。” 诚田有志也笑着说道，“秦桑，来之前，里见已经同我说起过你同友人在一起喜欢喝啤酒聊天，我尊重秦桑的习惯，我也很希望成为秦桑的朋友，其实我也喜欢闲暇时喝些啤酒。” 诚田有志又对侍者说道，“麻烦了，请给我也换上啤酒，我要和秦桑品酒对弈。” “哈哈哈哈”一阵轻笑声在屏风后响起。 “二位好雅兴！品酒弈棋，有古侠士之风采！我也来凑个热闹。” 随着话音，一个稍矮些，一身黑色西装，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三十余岁的中年人，从屏风后转过来，看见来人，秦川心中不由一动，暗想今天这是什么日子，这人怎么也跑过来凑热闹。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六十章 诚田很热心 第160章 诚田很热心 听见声音，周文运早已起身，笑着说，“原上兄，你不是去金陵了吗，怎么又跑回来啦？” 屏风后转过来的人，也是日本人，名叫原上英夫，是日本同盟通讯社记者，刚刚调往金陵驻在记者。 日本人一项愿意紧紧追随西方步伐，国际上各国现在通行一国一社，也就是一个国家仅仅保留一个对外新闻通讯社，比如此时法国的通讯社就是哈瓦斯，英国则是路透，而美国是美国港口联合通讯社，简称美联社。日本人这个同盟社，是刚刚由他们国内的新闻联合社和电报通讯社合并组成，称为同盟社。 不约而至的还不只是原上英夫，在他身后还有一人，这人叫叶向高，其母是日本人，叶向高在日本出生，童年后长期在日本读书，后回沪上，现在和母亲在闸北居住，其母也在一所小学任教，他本人在日本人在沪上开设的一家报馆做记者，他的日本名字叫井上英男。 “哦，还有向高老弟，你也过来了！”周文运热情招呼着二人。 这两人，不仅秦川认得，卫凝波，还有里见和喜欢同日本人凑到一起的苏希文，甚至钮梅波这个交际花也认得，这两人也是这里的常客，这里每到夜间，都会有大量消息灵通的沪上富商明人汇聚，许多消息都是从这里首先传播开来，急于找到新闻的记者们当然喜欢过来，现在是下午会员过来的还不是很多。 几人都起身招呼二人落座，里见又将这两人介绍给诚田有志，三人又是一番客套后才安稳坐下。 原上英夫坐下后，呵呵笑着说，“我在金陵看到炎先生发出的成立全国围棋协会的倡议，就特地赶回来了，这个消息相信我们日本国内会很感兴趣。” 说来有些让人感到悲哀，围棋虽然在几千年前就起源于国内，按照“大英百科全书”记述，是起源于公元前2356年，“美国百科全书”上是公元前2300年，他们记述的时间相差不大，也就是差不多三千六百多年前，直到隋唐时期才传到日本，可现在最盛行的却是东洋的日本人，日本不仅有围棋专业组织围棋院，在国内更是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 反观国内，根本就没有任何官方和民间围棋组织，现在除了民间棋手，再有就是一些达官贵人和风雅文人喜好此道，普通百姓极少有人感兴趣，一想到这些，秦川心中就不由泛起阵阵酸楚。 苏希文陪着笑说，“原上先生说得极是，贵国围棋极为昌盛，民众又一项喜欢围棋，这个消息估计贵国民众会很感兴趣。” 对于苏希文的说法秦川很反感，略一思索说道，“说来惭愧，围棋在我国历史悠久，据说已有数千年历史，两千多年前的春秋战国时期就有明确记载，直到隋唐时期才传入你们日本，而让人唏嘘不止的倒是在我们这个围棋宗主国内，现在少有人问津，甚至一些蔽塞乡村百姓不知围棋为何物，可在你们那里却大行其道。” 听出秦川话里的不满，卫凝波忙苦笑着说道，“原上先生，听说你们日本围棋院，每月是给棋手们发放很丰厚的津贴的，让棋手们没有后顾之忧，可以静下心来研究棋艺，可我们这里就不同了，我国围棋高手在民间，绝大多数的棋手都需要寻找生计，哪还有几人可以静心专研探究围棋精髓。” 原上英夫也听出秦川的不满，笑着说，“所以，我觉得炎先生这个倡议非常好！有了围棋协会，你们国内众多棋手就有了自己的组织，不过我觉得你们还可以做得更进一步，如果你们有了这个围棋协会，就可以发起成立一个基金会，利用捐款成立基金，然后就可以有源源不断的经费为棋手们提供支持，棋手们就可以安心专研棋艺，从而逐渐让围棋这个种花家的璀璨隗宝重放异彩，岂不美哉！” 原上提出的基金会的建议让秦川也不由眼前一亮，这只是一个民间组织，想来日本人不会为难它。 想到这，秦川不由怦然心动，如果现在就努力推动这件事，说不定在一个月内还真就可以促成此事。 诚田有志应该是第一次听说要发起成立围棋协会的事情，也有些兴奋地说，“秦桑，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请我的老师同日本棋院联系，请他们派人来协助你们建立协会的相关规章制度，甚至你们国内也可以尝试设立段位。” 里见也乐呵呵地说，“秦主任，如果你参与发起，我也可以提供赞助。” 秦川看了一眼卫凝波，见卫凝波微微额首，秦川说道，“靖海兄，是否请炎先生过来一起谈谈？” 卫凝波痛快地起身去找炎振东，对于这些人积极支持他发起围棋协会，炎振东大为高兴，同几人谈论一番后，马上派人分头去请那些在沪上的国手过来，大家共同商议如何尽快发起成立协会，以及如何运作管理基金，从而为棋手提供充足生活保障等诸多事宜进行商讨。 由于有了这件事，秦川和诚田有志的对弈只好暂时放下，不过看起来诚田有志丝毫没有感觉不高兴，反而热情很高，似乎他更愿意参与这件事。 诚田有志有濑越宪作弟子身份，本人又有段位，所以包括炎振东在内的国内棋手对他并不排斥。 在一番热烈讨论后，众人公推炎振东为协会理事长，所有在沪上的国手包括秦川都成为发起人和理事，商议后决定马上向国内各大城市发出公告，邀请有志振兴国内围棋事业的围棋高手在七月中旬赶到沪上，参加协会成立大会，并随即进行段位赛，所有取得段位的棋手都会得到协会资助，按照段位不同给予津贴，而且按照秦川的建议，一段的津贴起步数额就比照小学教师，每上升一级段位，逐级增加数额，绝对保证取得段位的棋手们无后顾之忧，可以放心专研棋道。 秦川甚至当场表示他愿意成为基金会首个赞助者，捐款十万，里见甫也表示他的宏济善堂捐助三十万，兴奋的炎振东当即摆酒庆贺。 酒宴结束之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在同里见甫和诚田有志告别，秦川和卫凝波就要离开时，里见甫拉住秦川。 “秦主任，诚田君有件事情要麻烦您，能否借一步说话？” 对于热心支持协会的里见甫和诚田秦川自然不好拒绝，何况他知道这两人找他一定会有事情，绝对不是只是来同他下棋这样简单。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请书友谅解，这两章中出现的很多做秘密工作的人物都确有其人，只不过由于一些原因，名字有改动。 第一百六十一章 这件事不简单 第161章 这件事不简单 虽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可租界中这时才是沪上有钱人夜生活的开始，在街道两边商家门外霓虹灯的灯光映照下，街上行人三三两两穿梭往来不断，跑在街上的黄包车和各式轿车的数量，也陡然多出很多，仿佛租界内外的所有人力车和汽车都在夜间集中到了租界里。 两辆奔驰轿车在车流中缓慢地开动着，不时还要躲避出来逛街横穿马路的行人。 前面一辆奔驰车里，秦川手握方向盘亲自驾驶着汽车，卫凝波就坐在秦川身边副驾驶位置上。 由于时间有些晚，又是只有李成章一人跟随，秦川有些担心安全，因为毕竟发生了早上那件让他感到疑点甚多的事情，那些被他查缴了烟土的黑道人员，还有沪上警局系统内被他查处的人，都有足够的理由要取他的性命，这不能让他不多加小心。 所以，天一黑，秦川就把李成章打发回去，而让赵毅带着焦晃、李飞、孟达开着两辆奔驰过来接他。 由于下午没机会和卫凝波单独交谈，为了两人谈话方便，秦川亲自带着卫凝波开一辆车，赵毅带着其他三人都坐在后面的车里。 “靖海兄，那个钮梅波今天在酒桌上可是和你这个美男子腻歪的紧，我看那个苏希文都已经吃你的醋了。” 卫凝波相貌堂堂，声音浑厚中带着磁性，对女人有很强的杀伤力，能得钮梅波青睐是很必然的事。 秦川一边小心地驾驶着汽车，一边对卫凝波调侃着说道。 卫凝波撇撇嘴，“承稷，这话你可不要乱说，小心你嫂子会找你麻烦。” 卫凝波的年纪没成家才会让人奇怪，何况他现在公开身份是小学校长，正常情况下，公立学校校长每月薪水是一百元，私立还要高一些。 卫凝波所在的小学是炎振东出资办学，属于私立，他的薪水是一百二十元，这样丰厚的收入，足可以让卫凝波一家过上体面的生活。 秦川和卫凝波两人是棋友，对外卫凝波又宣称他们夫妻都是武侠小说迷，是秦川的粉丝，两人又几乎每周都会去“青萍俱乐部下棋”，关系密切在俱乐部里尽人皆知。 为了避免给人他们刻意避免私下接触的印象，秦川偶尔会开车去卫凝波家中接他同去俱乐部，也会时常在对弈之后，公开邀请卫凝波去外面小酌，所以秦川是见过卫凝波妻子的。 卫凝波的妻子人长的不错，很有气质，是广东人，按照她所说，在教会学校读过书，秦川还偶尔会带着唐一菲同卫凝波夫妻俩在租界酒店中相聚吃饭。 只不过，明面上看，卫凝波妻子似乎不清楚卫凝波的真实身份，更不清楚秦川和唐一菲的身份，甚至还问过唐一菲什么时候和秦川结婚。 不过秦川并不太相信表面上的这些，他认为也许两人就是假夫妻关系也说不定，甚至卫凝波妻子就是在故作懵懂，其实心中一清二楚。 只不过，对于这些，秦川并不在意，就像他也有自己的秘密一样，卫凝波同样需要有秘密。 秦川没有再接卫凝波的话，而是提醒道，“靖海兄，我可提醒你，我感觉这些人都很不一般，同他们接触你可要小心。” 卫凝波点点头，“那是自然，追求钮梅波的商人有很多，可她似乎对那些富商并不太放在心上，相反却愿意同政界、军界人员交往，钱似乎对她缺乏吸引力，这可不符合她的性格，唯一让我感到有些疑惑的是，她最近同这个苏希文来往密切，苏希文的身家应该不会很丰厚？” 卫凝波思考着继续说，“这个女人即便不是日本人的间谍，也很可能是几个大国在沪上的情报人员，最少也是一个情报掮客。” 所谓情报掮客，就是沪上一些专靠贩卖情报赚取钱财的人，秦川记得，前世看过的一个电视剧中就有这样一个人。。 “还有。” 卫凝波微微一笑又说，“原上英夫和叶向高这两人，一个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一个是有着日本人血缘的国人，他们经常出入这样的俱乐部，而且他们愿意接触的对象同钮梅波差不多，如果说他们仅仅是想要抓新闻，似乎就有些说不通了，如果说他们也会贩卖情报获利，这到说得过去。” “至于那个诚田有志，我敢断定，他绝对不是普通使馆人员，此人走路步伐沉稳，腰背挺直，他明显就是军人，绝对不会是做什么文秘之类的工作的。” 卫凝波没提周文云和里见甫，这两个人，秦川把周文云的身份和对里见甫的怀疑都对卫凝波讲过。 秦川点点头说，“你说得对，这个诚田有志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身份会露出破绽，这一点很让我费解。” “而且，你猜刚刚里见甫和诚田有志对我说了什么？” 卫凝波略微迟疑后啊，笑着说道，“我猜应该是他们想让你帮助他们做什么事情，比如说他们要运送一些违禁物品出租界，想让你给他们提供一些方便，你的督查室最近可是让租界里的很多人恨之入骨！” 督查室除了有杜公馆暗中提供的走私贩毒的线索情报，他们自己也有线人，租界中帮会和其它黑势力很少有能瞒过他们的事情，更何况他们在租界各个出口日夜都有明岗暗哨在监视，一发现情况十几辆车就会倏忽而至，想要悄悄运送出大宗物品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秦川呵呵笑了笑说，“你判断的很对，诚田有志想请我帮忙运一车东西去南站，不只是督查室不会有人查，江海关和卢湾警察分局检查站都要我帮助护送通过。” 秦川的话让卫凝波不由皱起眉头，“如果是这样，是不是就需要你亲自跟随车辆互送。” 秦川点点头，“这是一定的，督查室对外现在还可以，但是否有其它势力安插的人，我可不敢保证，自然不敢假手于人。” 卫凝波皱眉思索片刻再次开口，“承稷，这件事你要慎重，我感觉这件事不简单，似乎有什么阴谋！”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六十二章 第162章 第一百六十二章特别站的危机 卫凝波的住宅是一座中式小四合院，独门独户。 秦川的车在卫凝波家门前停下，秦川从西装里面口袋中取出一张支票递给要下车的卫凝波，然后又取出一支香烟点燃。 卫凝波接过支票，借着秦川点烟的打火机光亮，卫凝波飞快地扫了一眼支票，不由深深吸口气。 秦川笑着说，“我估计战争不会拖得太久了，也许几个月，也许就是这一两个月的时间，战争一起，不管是在哪里首先点燃战火，沪上即是国党重要财赋之地，又是金陵门户，这里都会很快成为一个主要战场，我认为你们应该尽早做好应变准备，相关人员都要尽快安置妥当。” “虽然你们在沪上一定不止你这一个潜伏组织，可其它的我想帮也帮不上，就只能尽力帮助你们了，我居住的那片新开发区域，那些住房估计会很快就会开始招租，那片区域临近租界边缘，在那里进出租界要方便一些，到时你们可以在那里租一些住宅，你们可以从这笔钱里拿出一部分做房租。” 卫凝波将支票揣进口袋里，一边伸手去推开车门，一边似笑非笑地说，“承稷，你一直认为战争很快就会开始，而一旦真打起来，租界就是躲避战火的好去处，那时租界里的房价一定会飞涨，你购买大批房产可就要发大财了！” 卫凝波明显是话里有话，这让秦川脸上的表情不由一僵。 卫凝波走下车，扫视一眼周围，然后回身对坐在车中的秦川挥挥手，走到自家门前敲门，看着在佣人开门后走进院子的卫凝波，秦川也苦笑着走下自己的汽车。 秦川可以肯定，大哥虽然和“水手组织”不是一条线上的，甚至就是和泽田直接联系的，关于秦川的事情，卫凝波一般来说不会知道，但大嫂要去美国，以及他暗中在美国借助大嫂的名义开设公司，还有关于斯密斯在沪上开设的这家地产公司的事情，估计大哥还是需要向他的上级汇报，而他现在应该算是“水手”这个潜伏组织的人，至少也算是外围组织人员，所以关于他的事情，泽田是否会通报给卫凝波，可就不好说了。 而且，他贷款购买房产的事，可是动静很大，不仅陈光甫贷给他的一千二百万，连他在督查室这半年来“巧取豪夺和“黑吃黑”获得的七百多万“不义之财”，也都投入其中，以卫凝波的手段，他不可能不知道。 好在秦川一想到这些房产在几个月后，就很可能翻一翻甚至更多，心情就不由又畅快起来。 见赵毅和焦晃已经走过来坐上正副驾驶的位置，秦川将手中的香烟狠吸了几口扔到地上，坐上后座，示意赵毅开车。 两辆奔驰轿车沿着小街开出后，再次拐上马路开始向秦川家里开去，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秦川的车在前，而是在赵毅用约好的车灯灯光，示意后面的李飞把他们的车开到前面，两辆奔驰车一前一后向回家的路上开去。 第二天早上，照例晨练之后洗漱吃早餐，可等到督查室接他的车已经到了门外等候时，李嫂和唐一菲却非要赵毅跟随。 秦川知道这是昨晚把他早上路上遇到的事情告诉几人后，又叮嘱他们注意自身安全，让几人为他担忧了，急忙再三安慰一顿后，才得以离开。 今天，钱通派来了两辆车子接他，对于钱通和王小勇两人一副如临大敌的做法，秦川自然不能说什么，只是在心中暗自苦笑，如果日后不管去哪都要有一大群人跟随，那还如何做自己的事情，看起来这件事还真需要尽快解决。 秦川没有直接去督查室，而是先去“环球商务集团”，按照惯例，周日他和齐兰峰、王家黎是要碰面互相交换情况的。 秦川走进“环球商务集团”楼内，并没有急于上楼，而是首先在报馆的几个房间转了一圈，甚至还和几个编辑聊了一会，然后才上楼来到齐兰峰的办公室。 齐兰峰和王家黎两人早就等在那里，由于几人每周都见面，见到秦川后，只是简单寒暄几句就开始说到正题。 王家黎首先急着向秦川通报密电破译工作情况，现在电讯组已经小组掌握了相对固定的沪上日本领事馆和外务省、日本沪上领事馆海军武官府同海军部、以及北平领事馆和金陵使馆的相对固定的电报通信，此外，还掌握了三部应该是日本人间谍机构的密电通信，已经累计破译密电三百二十余份，只不过，最近并没有什么价值较高的情报。 虽然最近没有什么大的成绩，可电讯组的成绩可谓成果丰富，硕果累累。 而齐兰峰似乎情绪并不高，他向秦川通报的情况是，据他得到的消息，齐秘书很快就会另有任命，也就是说他们的直属上司要换人了，很可能是处长的一个新任机要秘书，现在，虽然齐秘书还没有正式调离，可他们特别站的工作已经移交给这个毛秘书了。 按照齐兰峰所说，刚刚由处长亲自牵线，特务处着名美女杀手向心影嫁给了这个毛姓秘书，处长现在很重视这个毛秘书。 另外，就是沪上特务处情报站原站长你王新衡调走了，新来了一个站长周伟龙，周伟龙原是汉口站站长，在特务处里是元老级别的人物，此人意欲整合沪上所有特务处人员。按照齐兰峰所说，沪上情报站在最近几年一直持续扩展，几年内就从原有的南市、沪西、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四个情报组基础上，增设了虹口、闸北、沪南等潜伏组，人员也从原有的一百多人剧增至五百多人，周伟龙现在还想要沪上警备司令不侦查大队、铁路警察署、沪上警士教练所、招商局警卫稽查室和秦川这个国党内政部督查室，据齐秘书透露，关于他们特别站的去向，处长正在考虑之中。 齐秘书要离开，这件事秦川是知道的，在他的记忆中，接替齐秘书的这个毛秘书就是在他们处长之后的接班人，只不过，在秦川的记忆中，时间似乎是在今年下旬，他到没想到齐兰峰这时就会听到风声了。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向心影可是特务处的名人，不仅在北平参与刺杀汉奸殷汝耕，据说还和他们这位处长关系暧昧，如果有这桩婚事，从齐秘书手里抢走这个位置就很正常了。 至于新任沪上情报站站长想要他们特别站，秦川还是很在意这件事，在秦川的记忆里，沪上情报站几乎被76号一锅端掉，如果他们特别站被整合进沪上情报站，难免被殃及，也就是说，他和他们特别站正在面临一场事关他们生死的危机。 这件事，一定要努力争取阻止它发生。 秦川想了想说道，“老齐，这件事就看你愿不愿意他发生了。” 秦川很清楚齐兰峰现在的心情，归入沪上情报站，他这个特别站站长最多也就在沪上情报站混上一个组长的位置上，沪上站的那些组长几乎各个都是校级军衔不说，资历也都比他老太多，他能成为特别站站长，完全就是占了这个特别站需要严格保密，尽可能不让特务处那些名声在外的老人参与的结果。 齐兰峰有些颓唐地说，“承稷，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少校，那个周伟龙可是特务处元老，和处长私下里都是称兄道弟的，我这小胳膊怎么能拧过他这个大腿？” 秦川笑着说，“老齐，你是不行，可是有人能行啊！” 秦川的话一出口，原本软弱无力靠在椅背上的齐兰峰立刻坐起身，一双眼满怀期盼地盯着秦川，“承稷，你是说齐秘书？” 秦川摇摇头，“自然不是齐秘书。”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六十三章 顶头上司换人了 第163章 顶头上司换人了 见秦川不再说下去，而是起身走向酒柜方向，王家黎首先跳起身，一把拉住秦川，然后他飞快地跑过去给秦川取来两瓶啤酒，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催促说，“承稷，你要有办法就快些说出来，老齐这两天急的都吃不下饭呢。” 齐兰峰这时状态已经好多了，秦川只要说有办法，那就差不多，他对秦川有足够的信心，也起身拿来三个杯子，也不在写字台后面坐着，而是笑吟吟地来到沙发上坐下，接过被王家黎打开的啤酒，亲手给三人面前的杯子倒满酒，然后看着秦川。 秦川很喜欢和齐兰峰在一起的这种工作氛围，只有他们三人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上下级的分别，他丝毫没有压力感秦川，就为了齐兰峰，他也要出力想办法。 秦川抿了一小口啤酒，“老齐，这件事以前倒是可以找齐秘书，现在就不行了，齐秘书虽然和处长即是同乡又是同学，极得处长信任，处长自然不好把他留在秘书位置上过久，外放高升是早晚的事情。” “这件事以前倒是可以找齐秘书，现在就不行了，齐秘书已经把咱们这件事交给了那个姓毛的机要秘书，咱们的事可是处长一直亲自掌握的，这么看，现在处长就是在让毛秘书逐步适应熟悉情况，如此看，那人取代齐秘书是基本定下来了，你找齐秘书，如果被这个毛秘书知晓，你日后可就被他记恨上了。” 齐兰峰点点头，苦笑着说，“承稷，这我能不明白吗，这个毛秘书也是处长的同乡，还是震旦大学毕业的呢，是咱们处里少有的知识分子，他在处长那里说话倒是会有分量，只不过，他未必肯在这个时候为咱们说话啊！” 秦川笑着说，“这可不一定，如果他认为咱们极有价值，你认为他会不把咱们仅仅抓在他的手中？” 王家黎有些焦躁地催促说，“承稷，要怎么做，你就快说。” 齐兰峰思索着说，“咱们特别站的工作，毛秘书应该是知道的，咱们总要有些新东西啊！” “有啊！”秦川一边说着，一边又去拿他放在茶几上的杯子。 不想手被齐兰峰一把按住，然后那个杯子也被齐兰峰抢过去。 齐兰峰嗔怪地说，“臭小子，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新发现了？还不快说！” 秦川嘻嘻笑着说，“我今天主要就是来向你汇报这件事的。” 秦川伸手从齐兰峰手里拿过杯子抿了一口啤酒，就把昨天在青萍俱乐部同里见甫和诚田有志之间发生的事情，同两人仔细说了一遍，然后思索着说。 “诚田有志说，他们的东西明天就要运出租界，答应事成之后，会给我五万法币的酬劳，所以运送的东西绝对不会是一般物资，甚至他们要运送的东西也肯定不会是烟土，否则他完全不必找我，里见甫就可以完成，我猜他们运送的东西应该就是武器一类的东西，就好像去年年底被我在卢湾查获的那批军火那样，运送给太湖附近的水匪或者山匪。” 王家黎有些不解地问道，“那么，他为什么一定让你亲自互送出租界？这件事即使你不出面也应该能做到？” 齐兰峰轻轻一拍茶几，“承稷，老王，这件事确实是一个大事情，我从处里昨天传来的情报通报中发现，那个和知鹰二去华北根本就不是什么记者，他现在已经是日本华北驻军的中佐参谋，那个和知鹰二和你接触那么久，一直没有和你摊牌，应该是和知鹰二他一直在考察你，包括让里见甫同你接触也是一样在观察你，现在这个诚田突然来接触你，又毫不掩饰他在领事馆武官室工作情况，我猜应该就是和知鹰二指使的，或者他由于离开沪上，他已经把策反你的工作上交了。” 齐兰峰兴奋的脸都有些涨红，“现在已经很明显，和知鹰二就是日本陆军系统的谍报人员，而这个诚田有志又是新任日本领事馆武官室的人员，这人也是陆军系统的，很可能策反你的工作就有他来实施，这一次让你亲自出面互送违禁物品，应该就是要抓住你的把柄，然后以此来胁迫你就范。” 齐兰峰要比王家黎敏感的多，只是听完这件事，就生出许多猜测。 秦川点头说，“老齐，我跟你判断的差不多，我也认为就是如此。” 秦川喝了一口啤酒笑着说，“老齐，这么大的事情，你必须亲自去金陵当面向毛秘书汇报，否则我可不敢要他们的钱。” 王家黎也兴奋起来，一脸激动地对齐兰峰说道，“老齐，这件事分量足够，相信毛秘书应该能意识到咱们特别站的价值。” 齐兰峰抓起啤酒杯子一口喝干，“老王，你马上以我的名义亲自给毛秘书发报，就说我今晚就会赶到金陵，有机密重要情报需要当面向他汇报。” 王家黎起身要去电讯室，秦川拉住王家黎，“老王，你先别急着走。” 然后秦川又转向齐兰峰，“老齐，你和毛秘书这个咱们的新任顶头上司第一次见面，空着手不太好？我建议，从咱们那笔秘密资金里拿出一笔钱，换成五万美元当做见面礼，你们看怎么样？” 王家黎一拍额头，语气坚定地说，“对，就这么办，承稷如果能成功打入日本谍报组织内部，又有咱们给他的大笔孝敬，不信他会舍得把咱们拱手让人！” 在同齐兰峰、王家黎商议后，秦川同王家黎两人看着齐兰峰打开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五万美元，然后三人共同在账目上签字。 然后齐兰峰又再三叮嘱秦川，一定想办法尽快把这个窟窿补上后，才放心地把钱塞进他的皮包里。 这笔钱可是他们危机时刻才会动用的，是他们特别站的最后资金保障，这笔秘密资金一直都是现金形势，就是为了应对突发情况。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六十四章 难道非得你出意外 第164章 难道非得你出意外 在齐兰峰火急火燎地就要离开赶往金陵时，秦川才漫不经心地把他怀疑有人欲对他不利的事情说出来。 一听这件事，齐兰峰又放下鼓鼓囊囊的皮包，坐下听秦川详细说明情况。 秦川讲完，王家黎不安地说，“老齐，你这次去金陵，能否请处里帮助处理这件事？” “不能，这件事只能咱们自己解决。”齐兰峰毫不犹豫地坚决拒绝。 秦川也叹口气说，“老王，老齐说得对，这件事只能我自己解决，甚至站里都不能插手。” 见王家黎有些不解，秦川解释说，“现在还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处里一插手，那岂不就证明我这个督查室和特务处关系密切。” 王家黎不满地说，“难道非得你出了意外，处里才可以派人过来解决！” 王家黎的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也只有秦川出了意外，哪怕只是遇刺出现轻伤，特务处才能借机出面介入调查，否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齐兰峰皱眉思索着说道，“承稷，你的怀疑有道理，不过是否是真的有人要对付你，现在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现在你准备怎么办？不要说整个沪上，就是法租界里，就有几十万人，在上百万人里，要想找出几个人这可太难了。” 秦川把他的安排又跟两人讲了，然后说，“一旦绘出几个人的画像，我准备就以督查室寻找重要嫌疑人的说法，开出悬赏，再将这些人的画像交给沪上警局，要警局配合寻找这几人，甚至在租界里也贴出悬赏，如果能将这些人吓出来，逼迫他们急着离开沪上避风头，那就最好不过了。” 齐兰峰点头说，“不错，然后你在车站、码头和各交通要路安排人手，发现目标及时抓捕。” 秦川摇头说，“那样需要的人员太多，我没有那么多人手，他们如果真要针对我，必须就在租界里有住处，至少也是躲在租界附近，我只要盯紧火车站和几个码头，此外在几个进出租界的主要入口暗中安排人员就可以了。” 齐兰峰走后，秦川又被王家黎带去电讯小组和破译小组转了一圈，在破译小组还对能力突出的刘杰和郑玉森两人进行一番指导。 好不容易脱身的秦川也没有马上走，而是又去二楼找到总务组，总务组、财会组这两个组正副组长都是特别站的秘密人员，今天正好是组长值班。 巧合的是，环球商务集团的这个总务组长也姓刘，秦川进来时，刘组长正坐在沙发上悠闲滴喝着茶水，秦川知道这个刘组长和齐兰峰一样，既喜欢喝茶。 见到秦川进来，刘组长急忙从沙发上跳起来，跑过去关好门，又小心地插上后才有些献媚地低声问，“副站长，您今天过来有什么吩咐？” 今天虽然是星期天休息，可公司里还是有一些人在上班。 秦川笑着说，“没什么大事，我搞到一些好茶，知道你喜欢喝茶，今天过来就是给你送一些，让你品尝一二，看看这茶如何。” 秦川一边说着一边从皮包里取出一个包的严严实实茶叶包，递给刘组长，刘组长把茶叶放到鼻子底下使劲嗅了嗅，脸上露出兴奋之色，喜笑颜开地说道，“好茶！这应该是正宗的太平猴魁，多谢副站长。” 见刘组长急着给自己沏茶，秦川也没阻止，而是坐到沙发上静静地等着刘组长把沏好的茶端到他面前的茶几上。 直到这时，秦川才问，“刘组长，我上次安排你的事情，进行的怎样了？” 刘组长笑着说，“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东西前天才刚刚运到，您稍等。” 说完，刘组长回身打开一个铁皮柜子，从里面拎出一个小皮箱放到茶几上，秦川打开后，见里面放着十来支显得有些单薄的手枪，让人感到有些奇怪的是这几支手枪的枪管上都有一些小孔，另外还有一些模样有些丑陋的铁管子。 “副站长，这是按照你的吩咐在美国《高标公司》花大价钱搞来的hd手枪，一共六十支，点二二口径，十发装弹；另有十二支德莱塞突击卡宾枪，是点四五口径，十一发装弹。昨天我已经在浦东悄悄测试过，果然如同美国人所说，加装了消音器的这种手枪的枪声射击声音小了很多，稍远一些就听不到什么声音，那种突击步枪也差不多，比喷嚏声大不了多少。” 刘组长一边说着一边从箱子里拿出一只手枪和一根短铁管，然后将铁管套在手枪枪管上。 消音器其实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经出现，只不过没有被人重视，不过英国人和美国人倒是很感兴趣，但也只是少量装备使用，大规模使用还是在二战时的事情，可惜的国内在抗战时期却没有引进过，二战后才从美国进口。 秦川自然不会放过这种特工利器，数月前就安排去美国想办法购买。 秦川看着这款比后世要简陋得多的消音枪械，也饶有兴趣地查看了一番，刘组长又小心地说，“按照您的要求，我额外给您夹带了这十支手枪，和一千发子弹。” 秦川点点头，从皮包里掏出一叠大面额法币，点出三万元递给刘组长，“老刘，这些钱一部分你补上挪用的公司资金，剩下的算是给你的辛苦费。” 刘组长连忙摇手说，“副站长，这可太多了咱们买这些枪支，在美国黑市上总共也只花费三万多美元，合法币十六万多。” 秦川把手里的钱塞进刘组长手中，笑着说，“老刘，你就不要推迟了，这十支手枪在黑市上我能卖出一万元一支你信不信？” “这些钱你就拿着，也好补贴一下家用。” 为了防止日后被人排查出问题，督查室的所有装备都不是从特别站获得的，而是秦川自己从黑市上购买的，这十支手枪他也要如此，都要在黑市上出售，当然价格要高的离谱，然后会让督查室在黑市上购买，这其中他就可以做些手脚了。 这样即使日后有人问起，在黑市上也无从查起。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六十五章 刺杀利器 第165章 刺杀利器 秦川离开环球商务集团后，并没有马上去督查室，而是将从环球商务集团总务组那里拿到的皮箱送回家。 秦川自己家的院子里，秦川安排赵毅将那个沉重的皮箱提上楼，他自己则蹲下身，安抚了一会亲昵地围着他打着转的“哮天”和“奶油”。 这两只德国牧羊犬被赵毅、焦晃等人养的极为健壮，每天都会在宽敞的院子里同几人打闹嬉戏，已经成了秦家警戒保卫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 正常情况下，只要不是刮风下雨，白天院子里始终会有一人带着两只牧羊犬在巡视，夜间这两只牧羊犬则会被安置在客厅中，陪伴着一个值班的保镖。 它们即便在客厅里，外面的任何动静也很难逃过这两只有着灵敏听觉的牧羊犬的耳朵。 其中有两次夜里，焦晃等人被哮天和奶油的示警动作惊到，甚至连在楼上睡觉的秦川、唐一菲、李嫂三人都被赵毅悄悄喊醒，因为从这两只牧羊犬的动作来看，似乎是有人从院子外面跳进来，然后又敏捷地爬上了二楼，直到最终发现是有一只野猫爬上二楼的阳台后，警报才被解除。 看到秦川跟着赵毅进了楼里，不用吩咐，李飞就带着两只牧羊犬在院子里嘻嘻起来。 虽然看似李飞漫不经心地带着两只狗在玩耍，实际上人一直警觉地注意着院外的动静，尤其是有那两只德国牧羊犬灵敏异常的听觉保证，任何人不要说潜入院子，就是悄无声息地靠近院子不被发现都不可能。 而焦晃、孟达和刘大柱三人人，焦晃和孟达留在一楼客厅中，刘大柱则坐在二楼楼梯附近挡着窗帘的窗户旁，透过窗帘的缝隙，静悄悄地观察着街道上的动静，不时还要拿起放在手边小桌上的望远镜，观察对面远处的情况，尤其是几处洋楼内的情况，以防万一有人远距离监视观察这里。 在秦川的示意下，赵毅提着箱子直接上了二楼，正在忙着按照录音整理秦川小说的李嫂和唐一菲二人，见到秦川这么快就又回到家里，也感到奇怪，放下手里的事情都跟着赵毅和秦川进了二楼秦川的书房。 秦川示意李嫂关好门，又走到窗前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拉上一层纱质窗帘，这才走回来打开皮箱。 虽然是在家里，而且楼上楼下的几个保镖有都是可以信任的自己人，可不该知道的事情，还是不同他们说为好。 按照“水手”的要求，秦家所有人组成一个小组，秦川是组长，李嫂是副组长，唐一菲主要协助李嫂和秦川工作，赵毅则负责保卫秦川安全，但是现在人员增加，负责保卫秦川和家中安全的人员算上赵毅已经有五人，他们也需要有人负责，秦川已经安排赵毅和焦晃二人负责统一安排保卫工作，但赵毅依然是他们这个小组最核心的几个人员之一，重要的事情只有他们几人才可以知道。 “咦！” 唐一菲有些吃惊地看着皮箱中那十支怪模怪样的手枪和那些铁管子，发出一声惊呼，见李嫂看向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看到唐一菲有些窘迫的神情，秦川有些得意地说，“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今天让你们好好见识一下。” 唐一菲嗔怪地瞪了秦川一眼，“这不就是手枪吗，怎么会不知道。” 这半年来，为了在众人眼中维持两人恋人形象，不仅在环球商务集团内两人经常亲热地成双入对出入，秦川还会经常带着唐一菲出去逛街采购，舞厅影院也经常出入，甚至还去过卫凝波的家里，在外人面前有时还要做出一些亲昵的举动，时间久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亲近了许多，秦川对这个清纯秀丽的大女孩很有好感，甚至有时秦川认为唐一菲就是他的恋人，想来唐一菲也同样有如此感受，因为现在即使在家中，唐一菲对秦川也时常会有嗔怪亲昵的举止，李嫂和赵毅几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秦川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怪我没说清楚，这确实是手枪，只不过它不是一般的手枪，这是我私自让公司总务组安排从美国买回来的特种手枪，我拿回来十把，这十把枪是我夹带购买的，每把枪配弹一百发。” “特种手枪？” 唐一菲伸手从里面拿出一支hd手枪，拉开枪机，又抽出弹夹，查看，见这两处都没什么特殊之处，只有那细长枪管上两侧对称各钻有十个小圆孔，让她感到诧异不已。 唐一菲的枪法，这半年来大有提高，自从督查室成立后，秦川隔三差五就会找机会带着她去督查室，调查室在后院厂房里设有一个室内靶场，唐一菲每次去，要么是秦川亲自教授，要么就是赵毅传授射击要领，包括李飞、焦晃几人也会分头经常跟随秦川去训练。 经过半年的射击训练，现在唐一菲不仅已经熟悉了步枪和手枪这些最基础的轻武器，枪法还很不错，甚至可以用手枪打五十米移动靶了。 看到赵毅和李嫂也是同样神情，秦川从唐一菲手中接过那把hd说，“这种手枪射击时声音，比寻常手枪要小很多，大概同人打喷嚏差不多，这种枪很适合执行秘密任务，不易被人停到枪声，沪上真要有沦陷那一天，这种消音手枪就是咱们刺杀汉奸、鬼子的利器。” 秦川指着枪管上那些小孔，“这是减压孔。” 秦川又拿起一根铁管，把枪管插进铁管内，然后拧动铁管，将铁管通过手枪枪管后端的螺旋同手枪连接在一起。 “这是消音器，射击时要达到消音效果，必须要安上这个消音器。” 秦川又试了试，然后对赵毅说，“装上消音器后，枪支重心有些前移，我留给你们两把，你可以带他们几个到储藏室试试枪，熟悉一下，不过子弹要节省一下，这种点22口径弹药，国内不好搞。” 李嫂担心地说，“承稷，咱们保留这种枪，一旦被人发现恐怕不好解释！” 李嫂这一说，唐一菲也紧张起来，“川子，还有枪支来源也不好解释！” 现在不管是在环球商务集团，还是督查室和家里，喊秦川小名川子的，只有唐一菲和徐明达。 “你们担心的是，这两把手枪自然是绝对不能被外人知晓的，至于来源吗，我也想好了，一旦被人发现，就说是黑市上买到的，我觉得有些新奇就买下了。” 秦川对赵毅说道，“一会我写一封密信给水手，你把信连同剩下的手枪，通过渠道送出去。” 秦川又看着李嫂和唐一菲，“我会告诉水手，让他安排人员在黑市上放出风去，就说有人在卖一种射击声音很小的手枪，然后再让水手想办法卖给我们督查室几把，其余的就送给他们使用。” 赵毅点头说，“对，这样一来，日后枪的来源就能说得过去了。” 秦川有交代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写好给水手的密信交给赵毅后，就准备下楼。 在秦川走到书房门口时，李嫂笑着喊住秦川。 “承稷，早上你大嫂打来电话，让我问你，你和唐小姐现在处的怎样了？”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六十六章 打草惊蛇 第166章 打草惊蛇 秦川知道这是大嫂又在催婚了，目光看向唐一菲，唐一菲脸上早已爬上一层绯红，看到秦川看向她，没来由地狠狠给了秦川一个白眼，然后迅速转过头去。 对于和唐一菲的关系，秦川现在很有些头疼，他发现，当初答应卫凝波，同意和唐一菲成为“恋人”，有些失策了，最关键的是，他忽视了大哥和大嫂对他的关心，最初是经常追问催促秦川，让秦川没有大事都不敢登门了，抓不到秦川的影，现在改成让李嫂代为传话了。 秦川苦笑着对李嫂点点头，“我会去同大哥和大嫂说这件事。” 又看向唐一菲，心中不由一动，升起一股恶作剧的念头，调侃地笑着说，“一菲，要不咱俩就把事情办了？” 秦川的话让唐一菲脸色更红了，唐一菲顺手从写字台上抓起一本书朝秦川扔过去，秦川笑着抬手接住扔过来的书，顺手丢给早就笑容满面的赵毅，笑着转身跑下楼，在院外重新坐上督查室的车，匆匆赶往督查室。 秦川赶到督查室时，刚刚走上二楼，还没等询问，王小勇和刘道明就从情报组办公室里迎出来，秦川也没去他自己的办公室，直接进了王小勇的办公室。 秦川刚刚坐下，王小勇就递给秦川几张纸，秦川低头看清，王小勇付给他的三张纸上，印着三张素描头像。 “主任，我和老刘在震旦大学女院找到一个会画素描的留法画家，这几张素描都是那个画家根据老板和伙计的描述画出来的，经店铺老板以及伙计确认，画的非常像，我已经安排人在照相馆进行了翻拍，咱们接下来是不是安排人员拿着相片去各个交通要道查找拦截这几个人？” 刘道明说，“这个办法倒是没问题，可就怕他们躲藏的很隐秘，咱们短时间内找不到人，尤其是如果他们躲藏在租界里，即使是对主任采取行动，也是在租界里，这就麻烦了。” 秦川接过刘道明递过来的茶水，没有直接回答王小勇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今天是几号了？” “主任，今天是六月三十号，明天就是七月一号了。”刘道明回答道。 这几天秦川的事情较多，尤其是上周还急匆匆安排了他在圣约翰大学学生的考试，再加上一直担心昨天的这件“偶发事件”的进展，还有多少让他感到一丝担忧的诚田有志请他办的事情，以至于他已经不确定今天的日期。 明天就是周一，七月的第一天，再过一周时间，中日间这场持续了八年的抗日战争的大幕就要开始拉开，那时他会有许多事情要做，他可不想到那时，还要有这么多人保护他出行，他必须要抓紧时间尽快消除隐患。 “不行。” 秦川抬起头，语气坚定地说，“那样太慢，这些照片多翻拍一些，分发给沪上各警察分局，还有租界里的巡捕们，让警察和巡捕，在他们的管片帮助咱们查找嫌疑人。” “还有，要在租界和租界周边各处贴出悬赏，给咱们提供线索抓到人的，赏金五百，替咱们抓到嫌疑人，每抓住一人赏金一千。” 王小勇诧异地说，“主任，咱们这么大张旗鼓地搞法，这几个人很可能会跑掉！” 秦川点头说，“是的，剩下就要看你的了，你马上联系明哲也回来，情报组和行动组联合行动，秘密安排咱们的人员在沪上，包括租界里所有车站、码头，还有进出租界的各个路口暗中埋伏，一旦发现嫌疑人，立刻抓捕。” 刘道明点头说，“主任高明，这一招打草惊蛇，一定逼得嫌疑人无处藏身，剩下的只有一条路，就是尽快跑掉离开沪上，这样咱们即使抓不到人，也会把他们逼走。” 王小勇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抓起电话打给李明哲，传达秦川的命令。 秦川又对刚刚放下电话的王小勇说，“再给明达那里打一个电话看看他是否回来了，他如果回来，让他也过来，同警局和租界巡捕房打交道，他比你们在行。” 徐明达周五就回金陵探亲了，徐明达同秦川几人不一样，他在金陵时就已经成亲了。 而且，徐明达还念念不忘他升迁的事情，在督查室前前后后从秦川这里拿到十几万，按他的说法，这么大一笔钱他都用在托关系送礼上了，这一次他家里帮他联系上了国党内政部一个次长，他就是回去探听消息的。 “如果明达回来，由他帮助你们处理同沪上各警察分局和巡捕房的协调沟通，做这个他比你们在行。”秦川喝了口茶继续说道。 下午，不仅李明哲赶来督查室，甚至刚刚回来沪上，还没喘匀气的徐明达也急匆匆赶过来，听了王小勇介绍情况，李明哲和徐明达都大吃了一惊。 要知道，督查室完全就是秦川一手建立起来的，而且不仅是徐明达这个秦川的头号亲信得到大笔钱财，就是他们几人，这半年里也都身家数万，甚至下面普通成员，这半年中的收入，也都是他们以往几年甚至十几年都赚不到的，如果秦川有个三长两短，督查室一定会被沪上黑白两道记恨督查室的人给搅黄裁撤掉，他们的美好生活也就一去不复返了。 所以，秦川的安全绝对是他们督查室所有人最关心的，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最重要的。 对于秦川的安排李明哲和徐明达早已经摩拳擦掌，徐明达撸起袖子说道。 “川子，需要我做什么？你就安排！” “明达，这件事就交给你主持，所有需要同沪上警局和租界巡捕房交涉联系的事情还需要你来办。” 徐明达点头说，“没问题，不过咱们如果在租界里抓到人恐怕不容易带出来，这个你是不是出面同巡捕房的总巡打个招呼。” 同法租界巡捕房打交道秦川到是能做到，只不过，这样一来他们的行动就很可能泄密，他现在并不敢确定这件事同日本人没有关系。 “不用这么麻烦，明达还是有你出面，直接跟租界各个分巡的巡长打招呼，只要他们不干涉咱们抓人，在哪个片区抓到的人，咱们就给那个片区巡长一千块。”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大战逼近 第168章 大战逼近 时间过得很快，一周时间转瞬即过，时间已经是七月六日。 在这一周里，同炎振东等人商议的成立围棋协会的事情，进展很快也很顺利，在炎振东领衔发起捐款赞助一事后，不仅俱乐部的富商、文人纷纷捐助，甚至是没加入俱乐部的沪上富商和文人们，也都很踊跃捐款，总计共有数百人捐款赞助。 其中炎振东首先捐助十万块，秦川也捐出五万，傅司楠同样拿出五万，杜公馆和沪上同为白相人大佬的虞洽卿也各捐出二十万，恒社集体则捐出三十万，宁波着名富商周云卿捐助了十八万。 在他们的带动下，各界捐助极为热烈，首当其冲的还是“青萍俱乐部”的成员，少的数百，多的数万，就连里见甫捐助十万，诚田有志也捐出一万，仅仅一周时间，基金会就收到捐助三百五十八万多法币。 有了这么一大笔钱巨款，其它各项事情自然进展极快。 首先确定了协会和基金会的名称，经众人商讨，最终将协会名称定为“春秋围棋协会”，设名誉会长一人，就是炎振东，在没找到合适人选担任会长期间，由炎振东暂时署理会务，委员主要是在沪上的围棋国手们，还包括协会的基金会成员，只不过协会日常事务，基金会只有建议权，具体工作由那些国手们主持管理，现在已经开始招募协会和基金会的工作人员。 基金会名称也带有“春秋”二字，定名为“春秋围棋发展基金”，募集的资金交由基金会管理，会长就是炎振东，另外还有杜先生和虞洽卿，以及在沪上的宁波着名富商周云卿，以及在沪围棋国手们公推的潘朗东、刘隶怀、王幼宸，秦川作为协会发起人之一，又是沪上着名文人，也被推举进入基金会，同他一同被推举进入基金会的还有苏希文、卫凝波、周文运、叶向高，秦川还被举荐为秘书长，叶向高和卫凝波任副秘书长。 苏希文和卫凝波二人一个是大学教授，一个是小学校长，都是作为文人代表，而周文运和叶向高二人都是记者，又都有留日背景，有他们参与决策，也可以更好借鉴对方棋院的经验，另外，这四人更多的时候是要起到监督基金会按章运行的作用。 诚田有志则自告奋勇，表示不要任何报酬，愿意承担起同日本棋院联系的任务。 基金会宗旨明确规定，基金会的任何财力，只允许进行有益于国内围棋事业的事情使用，不得以任何理由挪做它用。 选拔各地棋手入沪参加段位赛的通知书，也已经通过各大报刊发到各大中城市，选拔赛时间就定在民国二十六年七月十五日，所有取得段位的参赛棋手由协会负责旅费，并每月按照参赛取得的不同段位发放津贴，前提是获得段位的棋手每年必须来沪上参加比赛，棋艺退步的要降低段位。 同日本围棋不同的是，考虑到国内棋手水平同国外相比，暂时还不是很高，所以暂定各级别段位都有数额要求，一段暂设一百人，越高级别人数越少，由于国内现在很可能没有人能达到国外六段级别的棋手，所以六段以上暂不设人数限制，因为现阶段，估计协会会员中不会有六段级别的棋手。 齐兰峰在一号晚上就从金陵赶回沪上，那封署名齐五的电报，果然是毛秘书所发，齐五是他的字。 只不过齐兰峰回到环球商务集团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询问秦川和王家黎接到的那封电报的事情，电报的内容齐兰峰是见到的，秦川他们的回电齐兰峰却不知道内容，他倒是感觉到自那以后，毛秘书似乎心情好了很多。 关于新任沪上情报站站长周伟龙要整合他们特别站的事，不知这位毛秘书如何处置，竟然就不了了之了。 齐兰峰看到秦川和王家黎署名的电报后，连连称赞二人反应机敏，他和秦川的想法是一样的，经过这件事，齐兰峰谨慎了许多，稍微重要一点的事情都要向毛秘书汇报。 而诚田有志自从一周前在秦川帮忙运输一次货物后，只是在当天独自宴请秦川，并亲手交给秦川五万法币后，就再没有任何动作，这让秦川和齐兰峰的大惑不解，不过两人计议一番后，还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诚田有志的那批货物，按照毛秘书向他们通报所说，那些货物都是军火，已经被通过铁路运往太湖，具体情况毛秘书没有多说，想来这件事已经被处里秘密监控了，不管运到何处，接货一方都跑不掉了，只是为了保护秦川，暂时还不会拿这些人法办。 今天又是周六，基金会和围棋协会的理事们一早就都被炎振东喊到“青萍俱乐部”，包括诚田有志也受邀而来，主要是商议比赛程序以及参赛人员安置，以及请日本棋院派出几名四段、五段帮助评选段位。 杜公馆和虞洽卿、周云卿等人虽然是基金会理事，可一般情况下他们只是挂个名，具体会议他们是不会参与的，一般问题也只能他们自己解决。 因为协会的成立，大受国内各界赞誉，都认为这是一个光大国粹的善举，甚至北平、汉口、晋省还有众多人士康慨捐助合计六十余万，款项都已经汇到沪上基金会账户。 至于各地棋手们报名参赛热情更高，目前已经有三百多人报名参赛，这么多棋手如何比赛，以及住处都需要考虑。 另外，还有协会的地点也是个问题，协会不可能继续留在“青萍俱乐部”，他们需要有一个自己的场地。 邀请日本棋院派出棋手的事情，诚田有志一口应允，而且表示不需要协会支付费用。 为了节省开支，关于比赛场地和参赛棋手住处，秦川建议在沪上登报呼吁社会各界帮助。 关于协会自己的场地问题，由于时间紧迫，现在已经来不及考虑了。 相关事情一直商议到下午，秦川和卫凝波推说各自还有事情，两人一同乘车离开，由于还有护卫秦川的督查室人员，秦川和卫凝波只选择了一家街边的西餐厅小酌几杯。 第一百六十九章 开战判断 第169章 开战判断 由于现在时间刚过午后两点，正是午餐结束后不久，西餐厅里很清静，只有一对年轻人一边低声谈笑，一边喝着咖啡。 已经一周时间过去了，现在还迟迟没有发现嫌疑人，这让督查室上下，甚至秦川家里的几人都很担心，尤其是唐一菲，这几天一直逼着他带赵毅出门，虽然秦川一再解释赵毅跟随不方便，可秦川已经发现赵毅经常会开车远远地跟在他车队的后面。 也因为如此，不管赵毅几个保镖，还是督查室的人，这段时间一直都在严密戒备，丝毫不敢松懈。 在秦川和卫凝波两人走进这间西餐厅时，虽然跟在秦川身的督查室警卫人员，刚刚已经提前进来查看过情况，可依然还是有两个督查室的人跟着走进餐厅，两人各要了一杯咖啡后，就静静地审视着老板、侍者、还有那两个年轻人。 秦川和卫凝波两人坐下之后，只是点了两份牛排以及鱼子酱和两份博饼，外加几瓶啤酒，然后秦川又跟侍者交代几句，很快二人的菜肴就端上餐桌，饥肠辘辘的二人也不客套，对于西方就餐程序更是毫无兴趣，立刻开始大吃起来。 在两人吃他们这份迟来的午餐的时候，侍者也给那两个警卫的桌上端去许多法式薄饼，外加烤肠，问明侍者后，警卫感激地看了秦川一眼，其中一人就端着一大叠法式薄饼和一捆烤肠走出西餐厅，他是给留在外面车上的几人送午餐。 一份牛排还有鱼子酱和半摞薄饼吃完，秦川和卫凝波两人才倒上啤酒，才开始低声交谈起来。 卫凝波放下餐巾，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后问秦川，“承稷，你寻找的哪几个人还没有消息吗？” 秦川放下酒杯，苦笑着说，“别提了，原准备打草惊蛇把他们逼出来，没想到弄巧成拙，反倒把他们吓得躲在窝里不敢出来了，这一周一点进展也没有。” 秦川叹口气又自嘲地说，“也许他们早已经悄悄离开了沪上，只是我的人没有发现而已，我这里还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卫凝波严肃起来，“承稷，做咱们这一行的，永远都不要有侥幸心理，你的方法没错，这是现在想要短时间内找出嫌疑人最好的办法，只是我感觉你做的还不够，既然那些分局的警察都愿意配合你，依我看，你不妨再加一把火，舍出些钱财，加大悬赏数额，干脆让警察们按管区拿着照片分片逐户询问，甚至车站、码头、仓库也不要放过，还可以找帮会帮忙。” 见秦川点头，卫凝波又说，“还要谢谢你的那批特种手枪，我们试过，声音的确很小，即便白天在临街的室内开枪，街上的人几乎感觉不到异常。” 说到这，卫凝波又笑了起来，“我倒是让人通过黑市散播出消息了，可并没有卖给你们督查室一支特种手枪，那些枪都被我截留了，你不会不高兴？” 见秦川苦笑地看着他，卫凝波说道，“承稷，相信你很清楚，你的督查室只是督查警务系统的半官方组织，你们如果有这种手枪，日后很不好解释，至少日本人知道，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卫凝波的提醒让秦川深以为然，的确，如果日后日本人知道督查室有这种特种手枪，不产生怀疑几乎就不可能。 秦川现在也深深感觉到，有些事情他还是过于想当然了，他同卫凝波他们这些资深特工还有很大差距，至少在细节上他处理事情许多问题都值得商榷。 秦川愣了好一会，才有些懊恼地说，“你说得对，这件事是我思虑不周。” 又想了想接着说道，“最近我准备在黑市上再放出一批药来，就是磺胺，这件事还得请你帮忙，不过经手这批药品的人一定不能是你们的人，日后要经得起查，不能因为这件事同你们牵扯上。” 见秦川不仅接受了批评，而且很快想到补救措施，卫凝波露出微笑，“承稷，这一点你放心，我们也还是有一些十分稳妥的渠道的。” “不过，你最近还要想好如何同齐兰峰说这件事，我很怀疑齐兰峰会知道你夹带了一批私货，特别站现在还是齐兰峰是站长。” 秦川点点头，这一点他还是想到了，那批手枪他已经同齐兰峰说了，理由很简单，就是顺便赚点零花钱，而且还塞给齐兰峰两根金条。 “承稷，今天在俱乐部商议事情时，感觉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卫凝波问道。 “是的。” 秦川面色沉重起来，“记得我同你说过，我判断今年下半年就很可能和日本人开战的事？” 卫凝波一怔，紧接着追问，“现在，你依然还这么认为？” 对于秦川的判断，卫凝波虽然感觉秦川推断的很有道理，也相信这一场大战很快就会开始，可对于秦川信誓旦旦地说，今年就会打起来，他还是有些怀疑。 不过，对于秦川的判断，上级似乎很重视，也向他下达尽快完善他这个组织潜伏工作的指示要求，他也一直在紧密安排布置。 秦川不清楚卫凝波所想，继续说道，“我感觉这一场大战，现在已经处于迫在眉睫状态。” 见卫凝波只是静静滴听他在说，秦川叹气说，“靖海兄，我知道对于我的这个判断你不是很相信，但你应该知道去年的两次丰台事件，还有前年的华北白坚武叛乱？” 卫凝波点头示意他知道，秦川接着说道，“日本人一直想鼓动策划二十九军在华北自制，可二十九军不为所动，日本人应该是等不及了，至少也是日本部分军国主义分子等不及了，丰台是北宁线、平绥线、平汉线的交通枢纽，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强占丰台应该就是在做开战前的准备。” “你是说，导火索会在华北？” 秦川的话，让卫凝波耸然动容。 秦川点头说，“是的，就是在华北。”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七十章 还有江南啊 第170章 还有江南啊 为了合理推断开战时间，秦川不得不说出作为全面抗战导火索的地点。 对于说出开战起始地点这件事，秦川已经有了说词腹稿。 见卫凝波凝神静听，秦川说道，“日本人在华北不断挑衅，而当地军现在步步退让，一再忍气吞声，这就更加助长了日本人的嚣张气焰，只要他们一强硬，当地驻军就退让，日本人怎么会不得寸进尺，最近报上又说日本人在永定河卢沟桥附近要修铁路桥，他们修铁路桥做什么？谁又同意他们可以在华北随意修建铁路了？” “现在，北平东面是山海关、北面有热河，南面有天津，这些地方都有日本人驻军，如果他们再越过永定河修建铁路，很快北平就处于日军包围之中，如果要开战，那里绝对会是打响第一枪的地方。” 看着卫凝波越来越凝重的脸色，秦川接着说，“以前国党还可以有攘外必先安内的推辞，可现在已经停战，甚至军队改编也正在谈判，如果华北打起来，国党在就无法推辞了，估计只有一战别无选择。” “靖海兄，所以现在你应该抓紧一切时间，尽快把你的人都安置妥当。” 卫凝波点头说，“我的人基本都已安置好，只差我同你说过的那个车场，那片新开发区域的房产迟迟不招租，所以暂时还找不到地点。” 秦川点头说，“我打听过了，那片新区招租应该在八九月份，到时我在帮你们想想办法，车场你还是先就近寻找地点，不过有一点要注意，租金可以高一些，但一定要把租约签的长一些，如果能签四年最好，另外还有一点需要注意，那就是租约要写清楚，你可以转租。” 卫凝波玩味地笑着说，“这样，我想办法让他们看看附近是否还有出租的合适地点，争取先把车场开起来，租约都按你说的办，不过日后那片新区招租时，你可要帮忙哦，地点吗，就在你家后面就行。” 秦川总感觉卫凝波已经知道那片新区同他有关系，所以只是笑笑后，也不在多说，当面同卫凝波说谎，秦川实在有些做不来。 卫凝波迟疑一下也转换话题，“承稷，现在正在谈我们军队改编的事情，你有没有进一步的消息。” 双方关于边区和军队的改编问题，自今年二月起至今，已经先后进行了四次谈判，hj最初提出所有军队改编为四个军，十二个师，三十六个旅，，既每个军都是三师九旅的编制，虽然hd方面可能是考虑到在陕的军队来自三个方面军和其它部队，番号较多便于整编，可也难免有讨价还价的打算，做好了让步准备。 要知道此时在陕的hj应该只有七万多人，而编成三十六个旅就要有十一二万人。 还有三三制编制同国党此时的二二编制完全不同，这样庞大的编制自然同国党削弱hj的设想大相庭径，应该是抱着同样心思的金陵方面则是只同意hj编成两师八团，而且双方在指挥问题，以及指挥员问题上也存在较大甚至完全无法调和的矛盾，比如国党就提出，不仅要服从统一指挥，副师长一下军官任命必须由金陵方面统一派遣，甚至还有取消边区，归属各省管辖。 此后，经过谈判，hj同意编成四个师十二个旅二十四个团，也就是不仅编制大为缩小，而且还由三三制改成二二制，经过谈判，国党方面同意编三师六旅十二团，并且三月八日双方签署了协议，也就是“三八”协议，只是后来国党方面又推翻了协议。 由于双方意愿相距甚大，自然是谈不拢，目前谈判陷于僵局。 关于国党内部如何讨论整编的情报，秦川也没有一点消息，不过秦川却清楚hj最终整编的情况，他甚至还知道，陕西方面已经有了决定，即便国党不同意，也准备在八月一日自行按照“三八”协议进行改编，思索一会说道。 “关于军队改编的事，我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我所知也都是通过报刊这些公开渠道得知的，不过我倒是认为，既然谈不拢，可以暂且不谈，一旦形势发生变化，整编一事马上就会有结果，现在金陵应该还没感到压力，一旦打起来，改编就水到渠成了，估计最终应该就是三师编制。” “不过，我听齐兰峰说起过南方游击队的事，我感觉咱们似乎忽略了江南八省的游击队，这些游击队虽然在重重围困围剿下，可并没有被消灭，陕西的军队可以那样整编，可江南八省的游击队也可以整合后去接受整编，正所谓堤内损失，堤外补，这些游击队虽然很分散，可人数加起来并不少，完全可以要一个军的番号。” 留在南方的游击队，同zy失去联系已经很长时间，而中央军在南方各省都集中重兵反复围剿，现在到底还剩下多少人，谁都说不清。 不过，在一般人看来，他们所剩人员绝对不多，因为他们在重兵围困之中已经闹不出大的动静，而且国党已经宣称，各省已经不存在hd游击队。 突然听到秦川说起南方游击队，卫凝波不由精神一振，“承稷，你也应该知道，我们到陕西后，已经同他们失去联系，你认为他们还有很大力量？” “对。” 秦川点头，决定把这个消息来源推到齐兰峰身上，“按照齐兰峰所说，江南八省游击队人数应该不会低于一万。” “有这么多！”卫凝波这一次终于感到震惊了。 “对！” 秦川点头说，“不过，这件事现在不应该跟金陵方面提，应该先派人同他们联络上，然后适当搞出点动静引起国人主意。” 秦川还要继续说下去，却见李成章从外面一路小跑着进来，来到秦川和卫凝波两人身前，想要说什么却看了卫凝波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出了什么事？”秦川问道。 第一百七十一章 你应该结婚了 第171章 你应该结婚了 李成章看了卫凝波一眼，张张嘴苦笑着没说话。 卫凝波一边伸手就要去拿桌上的礼帽，一边说，“承稷，你有公事，我看咱们今天就聊到这。” 秦川摆摆手，“靖海兄，你稍安勿躁。” 然后又转头对李成章说，“你说，是不是咱们找的嫌疑人有消息了？” 见秦川并不避讳卫凝波，李成章这才低声说道，“弟兄们刚刚同室里通过电话，王组长他们中午在浦东租界仓库区找到嫌疑人了，只是他们不是三人，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另外两人，带回室里后他们已经招供，说他们是盐城船帮的人，季云清的徒弟吴四宝的弟子徐成，出十五根大黄鱼雇他们来沪上，要刺杀主任您，半小时前，王组长和李组长已经带着弟兄们分头去抓徐成，以及住在愚园路的吴四宝了。” “好！” 秦川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激动，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你下去。” 李成章走后，卫凝波低声说道，“承稷，这可是一件大喜事，总算找到幕后黑手了，你也可以轻松一下。” “只不过，你同这个吴四宝有什么瓜葛？他不仅是季云清的徒弟，还是季云清的头号保镖兼打手，是一个无恶不作的亡命之徒，据说此人枪法很好，你抓了他准备怎么办？” 卫凝波说的这些，秦川都清楚，他甚至还知道卫凝波所不清楚的事情，这个吴四宝两年后，还会是一个穷凶极恶、恶贯满盈的七十六号汉奸特务，上一次烟土的事情抓住这个吴四宝时，秦川就想过除掉此人，只不过一时没找到下手的机会，后来又有季云清请托杜先生说情，只好把吴四宝放掉，这一次事情牵扯到吴四宝，自然不会放过他。 虽然是此人的徒弟出面，可秦川完全可以硬说他就是主谋，找个理由就可以暗中除掉他。 秦川把和季云清结仇的事情说给卫凝波，然后说道，“我同那个徐成没有什么恩怨，要杀我的人不是季云清，就是吴四宝，既然要杀我，我自然不会放过他们，季云清没有证据不好拿他如何，可徐成和吴四宝我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卫凝波点点头，“既然已经是生死之仇，出手就要果断，不过嫌疑人是在浦东仓库区抓住的，这件事会不会牵涉到外国人，比如英国人或者日本人？” 卫凝波的话让秦川有些疑惑，卫凝波怎么会怀疑这件事可能牵涉到外国人？ 看到秦川不解，卫凝波喝口啤酒说，“承稷，浦东那个仓库区可都是外国人的仓库，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 所谓的浦东的仓库区，是公共租界以南的江边荒地，租界地皮金贵，自北洋时，许多外国商人就勾结地方官员在江对岸那里建造仓库用来存放运到国内的物资，随着仓库越来越多，慢慢那里就形成一大片仓库，由于江对岸并不是租界范围，租界驻军和巡捕房无法在那里进行安全护卫，各国商人都独自顾请私人保镖护卫各自看守仓库，慢慢库区附近的荒地上也就有了住户和一些店铺，在周边形成一些集市。 卫凝波这一问，秦川才猛然想起一件事，忽然心中又是一动，那里还有许多日本商人的仓库，甚至还有日本陆军为应对类似“一二八”事变的秘密军火库，淞沪会战时，特务处可是主持抢运走了大批日本人仓储物资，里面就有大批日军军火。 如果能借机在仓库区捞一把，收获应该不小。 一边想着心事，秦川一边笑着说，“应该不会，我同租界里的外国人没有什么恩怨，他们没有理由针对我。” “那就好。”卫凝波点点头说。 秦川给卫凝波填满啤酒，端起酒杯和卫凝波轻轻碰了杯子，喝了一大口啤酒。 “我准备最近几天就辞去圣约翰大学教授一职，今后也不会再在其它大学任职，更不会在教授现在讲授的这些课程。” 秦川笑着看着卫凝波，“下一学期，你们也不用再安排人去学习了。” 卫凝波稍微一愣，有些惋惜地点头说，“是的，你的确应该辞去圣约翰大学的教职，那些专业知识最好也不要再涉及，不过这样你难免会荒废你在数学方面的学识，有些可惜了。” “不会。”秦川摇头说。 “我会转向研究其它数学课题，不会荒废的。” 卫凝波叹息一声，“承稷，我真是佩服你，不仅是能写小说、诗歌的作家诗人，还是一个颇有建树的学者，然后让人意想不到的竟然还是一个特工，你怎样聪明的人，如果没有战争，我想你会成为一个国际知名的大学者。” 长叹一声，卫凝波说道，“我也正好有两件事，需要事先跟你商量一下。” 卫凝波迟疑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们虽然在圣约翰大学你教授的学生中安排了人，可由于各种原因，他们掌握的破译知识并不好，比起你亲自传授破译技能的李嫂要差许多，我们的部队很快就要接受整编走上抗日前线，急需破译人才，所以上级准备把李嫂调回陕西。” “只是，我现在无法再给你安排合适的人来接替李嫂的工作。” 在秦川的指导下，李嫂破译技能提高很快，在秦川看来，她甚至比特别站破译小组那些人还要强上许多，留在他这里绝对是浪费了。 虽然李嫂离开会给他带来很多不便，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秦川点头说，“美纹贴，李嫂的确应该走了，她有更需要她的地方，我没意见，至于接替李嫂的人，如果你们没有，那我只好雇人了。” 卫凝波点头说，“承稷，谢谢你的支持。” 思索片刻，卫凝波说，“承稷，如果你雇人，最好先不要以你的名义雇人，最好通过你那个生活导报的朋友傅司楠，然后我可以帮你暗中调查一下雇佣的人的背景。” 卫凝波又笑着问，“还有，你和唐一菲的关系现在发展的如何了？如果可以，你们是不是应该结婚了，我可是听说，你大哥大嫂催的很紧啊！” 第一百七十二章 有些兴奋 第172章 有些兴奋 提起和唐一菲的关系，秦川不由苦笑连连，“靖海兄，当时答应这件事，现在看起来实在是失策。” 的确，如果当初依旧只是不明不白地让唐一菲以自己雇请的私人秘书的身份住在家中，现在虽说也会很引人瞩目，可最多就是认为他是个登徒子罢了，可现在就有些难办了。 一个姑娘住在家里，又是恋人关系，但却迟迟不结婚，在外人看来实在很不正常，虽说沪上的人很开放，可沪上外来人口很多，这样的行为在这些人看来多少还是有伤风化的，大哥、大嫂这半年来反复探寻催促她的婚事，估计就是有这样的心思。 只是，虽说和唐一菲的相处的不错，甚至秦川最近几个月心中对于唐一菲已经隐隐生出情愫，甚至他还能感觉得到，唐一菲在外人面前同自己亲昵举动也越来越自然，甚至就是发自她的内心，这些都说明，唐一菲同他一样，也对他生出好感，他们已经有了相爱的基础，但是他们毕竟是假恋人，这半年来，他们二人还没有真正谈过情说过爱，一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如果突然和唐一菲结婚，对于秦川来说，内心里还是很难接受的。 虽然如此，但秦川也认为卫凝波说的很有道理，毕竟如果李嫂离开后，家里再来了外人，家中很多事情处理起来都会很不方便，尤其是他和唐一菲的关系就很难瞒住别人的眼睛。 卫凝波似乎看透了秦川的心思，试探着说道，“承稷，我也知道，由为了遮人耳目的假恋人，突然变为真夫人，这个转变实在有些大，你心中，甚至唐一菲的心里估计短时间内很难转变过来，你看要不然是否可以继续假下去，你们干脆就假结婚，如果日后你们两人真都互相有了感情，也同意变成真正的夫妻，我也会同意的，你看这样是否可行。” 如果同唐一菲结婚，即便是假的，在外人看来他这个家也就很正常了，这个家总要有个人管起来，以唐一菲现在恋人的身份主持这个家的大小事情，怎么说也是有些唐突的。 而且，假恋人现在都隐隐有向真恋人转变，随着时间的推移，假夫妻变成真夫妻也未必不可能，还有最关键的一点，秦川发现，他似乎在内心深处，已经将唐一菲视为真正的恋人了，甚至他还很想体验一下，这种秘密工作中经常使用的假夫妻的生活，甚至他还有些兴奋。 在心中挣扎犹豫了很久，秦川才这种说不清道不白的复杂心情强压下去，对卫凝波说道，“这事总要征求一下唐一菲的意见，而且，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我也要同我大哥大嫂说一声。” 见秦川同意，卫凝波暗暗出口长气，对于秦川，泽田指示他要想尽一切办法把秦川争取到自己一方的阵营中，而且秦川也确确实实为他们做了很多事情，虽然不知为什么，这个秦川一直没有明确表示要加入组织，可他现在卫组织所做的一切，甚至起到的作用，比起真正组织内的人不仅不遑多让，还超出他以及泽田的想象，他已经破例同唐一菲接头，专门谈过唐一菲和秦川的事情，告诉唐一菲，如果她喜欢秦川，组织上不反对他同秦川成为真正的夫妻。 “是的，这件事应该先给你大哥大嫂打招呼。”卫凝波点头说。 秦川想了想又说道，“还有件事情需要告诉你，里见甫和诚田有志这儿人都不简单，处里暗中派人调查了这两人，里见甫不仅同关东军关系密切，同日本军部也有来往，具体从事的任务还不是很清楚，现在看来是在帮助关东军贩卖烟土，还有什么任务就不知道了。” “而诚田有志并不是他所说的领事馆文员，而是隶属于日本国内参谋本部，现任日本驻沪上领事馆副武官，军衔是中尉。” 卫凝波点点头，接着又问道，“诚田有志还没有联系你？” 秦川知道，这是卫凝波再问他，上次诚田有志请秦川帮助他运输军火的事情后，再没提出什么其他要求的事。 秦川点头说，“是的，自从上一次运送那些货物，据处里所说是一批军火，除了运出租界后，诚田有志在卢湾请我小酌一杯，并送给我五万法币后，诚田虽然也找我吃过一次饭，可谈论的都是冠以围棋协会成立的事情。” 卫凝波思索了一会说道，“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他们想要策反你，但可能感觉你现在不掌握重要机密，现在无法从你手里获取到有价值的军事政治情报，只是一个有一定社会影响力的名人，伤员暂时先继续观察你，等到他们认为必要的时候才会和你摊牌。” 卫凝波的话，秦川是认同的，点头说，“是的，在他那天在我家门前等候，以及时候请我吃饭送我钱的时候，特意选择了一个很容易被外面观察到的位置，我就想到他是要拍照，以便事后必要时会拿出照片作为威胁我的手段，他们应该如你所说是在等待时机。” “还有，里见甫和诚田有志对于围棋协会的事情，都极为热心，这件事你怎么看？” 卫凝波认真地说，“围棋是我们的国粹，几千年前就被咱们的老祖宗发明出来，只不过由于各种原因，在咱们国内的发展有些落后了，这个围棋协会对于弘扬我们国内的薇琪事业绝对是一件大好事。至于里见甫和诚田有志对协会感兴趣，我想，使他们想要借着帮助我们发展围棋，来淡化国人对日本的恶感，但不管怎么说，对于我们的弘扬国内围棋事业来说，都是好事，咱们应该乐见其成，甚至你还应该发挥你的社会影响力，尽可能让协会持续下去。” “承稷，时间不早了，你也应该尽快赶回督查室，哪里还有许多事情等你处理。” 卫凝波一边伸手拿过帽子，一边继续说道，“李嫂后天就回离开，你和唐一菲的事情，我来安排。”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七十三章 吴四宝跑了 第173章 吴四宝跑了 同卫凝波分手后，秦川再没迟疑，立刻赶回督查室，他需要和徐明达、王小勇、李明哲几人好好研究一下，要如何除掉吴四宝。 只不过，要除掉吴四宝，仅仅是抓住还远远不够，甚至即使人犯交待他们是受吴四宝指使，准备刺杀自己这个督查室主任也同样不够，毕竟这怎么说也就是刺杀未遂。 况且，他这个督查室既不是警察局，也不是法院，也就是说督查室算不得执法机构，他只是监督查办沪上执法机构的一个临时部门。 想要置他于死地，只有执法部门才有足够多的办法，比如法院可以找理由重判，警察更可以在关押期间，有无数个办法让人犯暴死于狱中，最简单的就是人犯越狱被击毙。 可秦川不行，督查室如果算上它现在承担的禁烟委员会的工作，在禁烟方面，倒是勉强可以算作是执法部门，甚至遇到武装拒捕的烟贩，他们还可以就地击毙对方。 只不过，对方这一次不是作为烟贩被抓的，而且事发突然，事前没有任何准备，光天化日之下，想要制造一个贩运烟土拒捕的现场，也不可能。 在秦川绞尽脑汁思考着如何除掉吴四宝的计谋时，他的车队已经穿过租界，开到位于南市的督查室所在地。 督查室所在地，早已面貌大变，再不是去年冬季刚刚到这里时的荒凉模样，现在这里已是绿树掩映，满目青翠，处处透着勃勃生机。 为了能在今年就达到院子内完全被树木遮挡住的效果，秦川甚至让刘道明出钱从别处移植来许多高大常绿树木。 甚至秦川和大哥的新家也同样办理，只不过他在家中庭院里移植的是银杏、香樟和桂树，现在两座别墅院子内，由于树木枝叶茂密，虽然院子是用高高的铁栅栏作为院墙围住，可想从外面看清院子里的情况更本就不可能。 秦川的车子刚一开进督查室院内，秦川就看到十几辆车子都停在院子里，知道王小勇和李明哲二人都已经回来了，秦川也放下心来，径直回到自己办公室。 还没等秦川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从敞开的房门看到秦川的郑秘书就从她的房间跑出来。 “主任。” 郑秘书低声说道，“王组长和李组长他们回来了。” “我知道了。” 正在开门的秦川随口应道，不过他很快就停住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向欲言又止的郑秘书。 郑秘书走前几步，小声说道，“他们没抓到人，现在都在徐副主任的办公室里呢。” 对于这个端庄有很有气质的秘书，秦川很满意，不仅工作麻利，还心思细腻，督查室的大小事情很难瞒过她。 不过，听到没抓到人，这让秦川心中不由一凉。 秦川暗暗叹口气，对郑秘书说，“郑秘书，你把他们几个都喊到我这里来。” 看着郑秘书扭动着腰身快步走去喊人，秦川独自走进办公室，脱去外衣，然后又在屋角的脸盆架上的脸盆里，匆匆抹了一把脸，这才感觉身上清爽许多。 这个季节里，沪上的白天气温最高时已经达到三十度以上，人在外面走上一会就会出汗。 其实，在近十年前，美国开利公司就已经有了相对成熟的家用空调推出，只是由于欧美经济萧条，家用空调并没有得到有效推广应用。 不过，秦川已经以“环球商务集团”的名义，同美国开利公司签订了帮助其在国内推广空调的合同，帮助开利公司在国内推广家用空调，由于开利公司的家用空调，现在在欧美除了富豪和大公司以及各大联邦机关，几乎没有私人使用，公司经营很艰难，有人帮助推销，他们自然求之不得，所以仅以成本价，就卖给“环球商务集团”十五台空调。 秦川起开一瓶啤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才端着杯子坐回他的座位上。 虽然秦川自从走进办公室，就一直手脚没闲着，可他心中却时刻都在想着抓捕吴四宝的事情。 虽然不清楚整个抓捕过程，可没抓到人，那多半就是对方得知消息跑了。 秦川记得，几年前，吴四宝就因为在法租界杀人，遭到租界通缉，然后在季云清的帮助下跑去山东，据说在张宗昌和桂系北伐部队里都呆过，前年才由季云清出面，花钱帮他摆平了这件案子，才回到沪上不久。 这一次，这个吴四宝莫非又跑了？ 秦川心中暗暗打定主意，这一次绝对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不管吴四宝跑去哪里，无论如何也一定要了他的性命，免得这个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成为残害抗日志士的汉奸走狗。 很快，徐明达、王小勇、李明哲、刘道明四人就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 秦川招呼几人坐下，在郑秘书给几人倒茶时，秦川从抽屉里拿出一包香烟丢给徐明达，示意徐明达给几人分发。 见秦川态度平和，并没有一丝不满，几人稍稍放下心来。 徐明达给几人分发完香烟，见几人都点燃香烟，秦川才说道，“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众人看向王小勇，可王小勇苦着脸就是不出声，而是求助地看向徐明达。 徐明达轻叹口气说道，“川子，还是我来说。” 自从上周开始寻找嫌疑人后，徐明达和刘道明、王小勇、李明哲、钱通几人就轮流值班，保证二十四小时督查室都会有人负责，周日更是全都来到督查室，所以发现嫌疑人，以及后续事情，徐明达完全清楚。 按照徐明达的讲述，今天上午有人跑来督查室举报，说他在浦东仓库区发现了嫌疑人，得到报告后，王小勇和李明哲立刻带人乘车赶到仓库区。 虽然嫌疑人有手枪，不过他们见到几十人将他们团团围住，还是乖乖地束手就擒，而且交代的很痛快，有问必答。 得知指使人后，王小勇和李明哲将人犯带回督查室交给徐明达后，又马上分头去抓徐成和吴四宝。 只不过，他们先后在吴四宝和徐成两人看守的赌场和他们家里都没找到人，按照询问结果，在他们赶到赌场前一个小时，他们接到一个电话后就匆匆离开了赌场。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七十四章 悬赏和婚姻 第174章 悬赏和婚姻 经过徐明达的解说，秦川才彻底明白了事情经过。 原来，吴四宝和他的徒弟两人，不仅跑了，而且还跑的干脆利落，果断异常。 尤其是吴四宝家里，不仅没有找到吴四宝，就连他的妻子佘爱珍也没了踪影，据佣人说，佘爱珍在他们赶到的半小时前，就带着家中的细软匆匆离开家，不知去向。 按照徐明达的叙述，毫无疑问，这应该是他们抓捕人犯的动静过大，以至于闹得许多人都知道杀手被抓，以至于仓库区那边有人给吴四宝报信，然后吴四宝才和徐成匆忙逃离，王小勇和李明哲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二人才不好意思开口汇报。 虽然对于没有能马上抓到吴四宝，秦川很有些失望，可对于王小勇、李明哲两人的失误，秦川并没有责备，反而笑着说。 “跑就跑了，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你们要吸取教训，好好总结经验。” 王小勇和李明哲两人都需要积累经验，吸取教训，这是两人必须要经过的历程。 秦川接着话锋一转，看着几人说道，“虽然他们跑了，可这件事不能算完，吴四宝既然跑了，就说明他心虚了，证明这件事明显就是吴四宝暗中主持的。” 秦川冷笑一声，口气也变得严厉，“让抓到的几人把口供改一下，把吴四宝是背后主谋这件事，让他们招认画押，然后把他们连同口供一起移交给警局，该怎么判就让法院来办。至于吴四宝，要求警局发悬赏通缉，告诉警局，悬赏的钱咱们出，抓住击毙都可以，一律赏金十万。” 秦川看向徐明达，“明达，这件事你来办。” 这个有些官迷的徐明达，不仅脑子活络，他还是正式的内政部督察处的人，同警局打交道他最合适。 秦川又对刘道明说，“老刘，你通报关联系一下，这件事明天就要见报，悬赏也一同登出去，如果他们还没逃出租界，就一定不敢再留在这里，只要他露面就跑不了，我倒要看看他能跑到那里去。” 徐明达和刘道明两人出去后不久，就有电话打进秦川的办公室，先是杜公馆杜维藩打来电话，询问情况，然后又委婉表示季云清刚刚拜会了杜先生，表示秦川可能和他的徒弟吴四宝出现误会想请杜先生出面说和，他愿意出二十万，希望秦川可以和吴四宝尽释前嫌。 杜维藩虽然传了话，不过他告诉秦川，杜先生说了，这件事全凭秦川自己决断，他不会做这个说和人，还说，他已经传下话去，要徒弟们发动帮众帮助查找吴四宝和徐成。 好容易抓住吴四宝的把柄，秦川怎么会肯放过吴四宝呢，秦川在电话里对于杜先生的帮助下表示感谢，还说事情一清闲下来就会去登门拜访杜先生，对于和解一事则是闭口不言。 然后又有沪上警察局的局长和包括甄副局长在内的沪上警局高层打来电话，主要是表示对于秦川的慰问，并表示此事让他们极为愤慨，沪上警察系统一定配合抓捕通缉犯。 此后，陈光甫、傅司楠、陆京士、炎振东、里见甫、诚田有志，圣约翰大学的校长卜航济、白斯静，以及众多“青萍俱乐部”的熟人都纷纷打来电话询问情况表示关切，甚至大哥也打来电话询问情况。 然后又是卫凝波打来电话，刚接到卫凝波的电话，还把秦川吓了一跳，他和卫凝波分手仅仅数个小时，卫凝波又打来电话，难道是出了什么紧急事情？ 好在他很快就听明白了卫凝波的意思，卫凝波在电话中告诉秦川，他听说唐一菲的家里刚刚给唐一菲发来一封电报，他家人收到唐一菲想要和秦川成亲的信，同意唐一菲和秦川成亲，而且很赞同举行新式婚礼，要他们自己选定吉日，到时他家人会赶来沪上。 仅仅几个小时，就能收到北平来的电报，秦川相信，他和唐一菲的事情，完全就是卫凝波早已预谋好的，否则唐一菲又怎么会提前写信回家，想一想两人相处的这段时间，秦川倒还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只不过对于这种别人安排的婚姻，秦川还是感觉很别扭，甚至秦川认为唐一菲现在应该和他的想法差不多，谈恋爱就是假的，怎么会说结婚就能真的成亲了。 只不过，既然接受了卫凝波的安排，秦川现在就得咬着牙继续演下去。 秦川先试着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是李嫂，李嫂在电话中兴奋地告诉秦川，唐一菲家里刚刚发来电报，她父亲已经同意两人的婚事，所以李嫂自作主张，已经要赵毅等人购买了酒菜，晚上要好好庆贺一番，李嫂还询问是否要请大哥大嫂他们过来。 秦川知道，他和唐一菲谈恋爱是假的，甚至即将要举行的婚礼和结婚也是假的，这些事情李嫂应该是之情的，而赵毅这些人应该还蒙在鼓里。 秦川随后又给大哥去了一个电话，把他准备和唐一菲结婚的事，以及唐一菲家中已经同意两人的亲事都告诉大哥，最后在大哥欣喜的祝贺声中，秦川邀请大哥和大嫂晚上去家里吃饭。 给大哥打完电话后，秦川交待郑秘书，所有电话，他都不接了，然后秦川坐到沙发上，独自起开两瓶啤酒，静静地喝着啤酒，一边想着日后要如何处里唐一菲的事情。 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有些过于突然，他需要好好冷静下来，仔细梳理一下。 直到唐一菲走进办公室，提醒秦川时，秦川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到了五点半了，秦川揉揉还有些发胀的脑袋，又在水盆洗了脸，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这才带着郑秘书离开督查室。 时间只要稍晚，秦川或者安排车，或者他自己的车，都要把郑秘书送回家，这里比不了租界，租界里面才相对更安全一些。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七十五章 很喜欢你的 第175章 很喜欢你的 秦川回到家时，虽然时间已经过了六点，家里只有李嫂和焦晃二人，焦晃说，唐一菲和赵毅四人开着两辆车出去采买订购今晚晚宴的酒水和菜肴了，大哥和大嫂还没有到家里。 焦晃在关上院门后，陪着秦川向别墅里走的路上是，笑着低声说，“恭贺先生和唐小姐定亲，我们几个今天都替先生和唐小姐高兴！” 看着焦晃真诚的笑容，秦川确定了他的猜测，他们几人都不清楚他和唐一菲的要结婚的真正原因。 秦川笑着拍拍焦晃的手臂，“谢谢你们！” 秦川对于卫凝波安排来的这几个护卫保镖很满意，也很放心，这么长时间里朝夕相处，早已和几人亲如兄弟，他们五人中，除了孟达和刘大柱两人的家在东北，赵毅、焦晃和李飞三人的家都在关内，秦川突然想起，马上就要迎来的这场持续八年，战火燃遍了大半个中国的抗战，战火中，他们家人的安全和生活，现在就需要替他们考虑了，要让这些人没有了后顾之忧，他们也才能更好地安心保护自己的安全。 秦川独自进到别墅内，李嫂笑着迎上来，拉着秦川坐到客厅中的沙发上，“承稷，趁着他们还没回来，我先向你汇报以下情况。” 对于李嫂如何安排的，秦川还真需要了解清楚，以免露出破绽，而且他也非常在意唐一菲的态度。 李嫂掏出一张小纸条递给秦川，低声说，“下午我接到上级传下来的新指示，要求我配合你安排好你和小唐假结婚的事情，紧接着就收到了小唐家中发来的电报，我才把小唐从公司喊回来，你们的事情我已经同小唐交代完了，小唐已经同意了，但是按照上级要求，这件事目前只能是我们的上级和你我还有小唐三人知道真相，其他人都不清楚。” “大姐。”私下里，秦川一直在以大姐来称呼李嫂。 “小唐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 提到唐一菲，李嫂马上想起了唐一菲当时的表情，不由有些狡黠地掩着嘴笑了起来，“放心，小唐初时还有些扭捏，可最后还是点头表示接受上级的安排。” 接着李嫂正色说道，“我看得出，小唐还是很喜欢你的。” 对于唐一菲，从感情和相貌上来说，秦川都并不排斥，唯一让他有些接受不了的是，他们谈恋爱还有结婚，都是别人安排的，这让他感觉很别扭，还有一点，就是秦川很担心他会出现意外，尤其是现在，他很清楚他将要承担的任务的危险性，那可是要潜伏进敌伪内部的，死亡距离他将会是咫尺之遥。 见秦川没做声，李嫂适时转换话题，他和秦川单独在一起的时间有限，她还有许多事情要交代和叮嘱。 “还有。” 李嫂语气有些黯然，不过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平静，“上级指示我，要我离开沪上，去执行新的任务，我明天一早就要走，沿途会有人护送，我要离开的事情已经同小唐几人说了。” 秦川看着手中的那张小纸条，这是一封使用牛奶密写的二指宽的小纸条，已经被李嫂处理过，上面只有一段简短的淡黄色字迹，不仔细看甚至都看不清楚，上面字迹的笔迹虽然不是卫凝波常用的字体，但秦川知道，这封密信一定是卫凝波所写。 密信内容很简单，只是告诉李嫂，秦川和唐一菲要假结婚，这件事秦川已经清楚并同意，要李嫂征求唐一菲的意见，对其它人保密云云，其中特别提到，秦川同唐一菲要表现得通真正夫妻一样，绝对不能让人看出任何破绽；然后，就是通知李嫂明天离开沪上，组织上有新的任务交给她。 上面涉及到的名字都使用的代号，秦川自然是深蓝，唐一菲的代号则是麻雀。 看过密信，秦川掏出打火机将纸条点燃后放进烟灰缸里，李嫂看着纸条燃尽后，才端着烟灰缸去卫生间将纸灰倒掉。 等到李嫂重新坐下，秦川伸出手去，同李嫂伸过来的手握到一起，看着李嫂真诚地说道，“李大姐，咱们在一起的时间虽然只有半年，可我早已经将你当做家人、亲人，当做我的大姐姐，如今就要分别，虽然我不想让你离开，可我也知道你们组织的纪律，而且更清楚有更重要的任务在等着你，希望你保重，看看我还你帮你做些什么？” 李嫂眼睛也有些微微湿润，对于这个才华横溢的青年人，李嫂内心也是五味杂陈，如果她可以选择，她也不愿意离开，特别是在敌后还能有这样一个温馨安稳的环境，只是组织纪律她不可能违反。 李嫂笑了笑说，“承稷，我也一样，工作上你是我的上级，可生活中我也把你当做亲弟弟来看待，你的身份和现在的位置很重要，是组织上的重点保护对象，我的新任务估计不会是敌后工作，很可能会回到我们的大后方，所以我的安全你不要担心，倒是你要万事小心。” 李嫂看了一眼屋门，压低声音说道，“你应该还有独自的渠道联系到我们的上级，这件事我就不多说了，我走后，你应该还会寻找佣人，不管是不是组织上派来的人，我建议二楼以后除了你们夫妻二人和赵毅他们，再就不要安排其它人住在上面。” 李嫂的提示很对，秦川也觉得应该如此，他和唐一菲毕竟是假夫妻，二楼如果住了新来的佣人，很可能被人看出破绽。 “承稷，大姐临别还有一句话要对你说，这句话我已经对小唐说过，小唐是个不错的姑娘，等到我们再见面时，大姐希望你们已经是真正的夫妻了……” 李嫂就好像秦川的亲大姐一样，絮絮叨叨地叮嘱着秦川，这让秦川心中既感觉暖暖的，又有些酸酸的，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外面有门铃声音传进来，秦川只好用力握了握李嫂的手，日后走上楼去洗漱换衣服。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七十六章 要打地铺 第176章 要打地铺 第二天早上，秦川和唐一菲都没有晨练，唐一菲去帮助李嫂收拾东西以及准备早餐，而秦川洗漱过后，就一个人跑到卧室的阳台，坐在一把藤椅上，在晨光中，喝着还有些烫的清茶，尽力舒缓着宿醉后的头痛。 昨晚大哥和大嫂到来后，家宴就正式开始了。 由于有大哥、大嫂在，秦家的家宴自然要分开两桌，秦川和唐一菲陪着大哥和大嫂在一桌，李嫂和赵毅几人另坐了一桌。 秦川终于要结婚了，这让大哥极为高兴，以至于秦川陪着大哥喝酒有些喝多了。 大哥和大嫂同秦川、唐一菲最终商定，他们的婚礼就定在七月底，具体有大哥大嫂操持，秦川也乐得清闲，直接拿给大哥十万，其它的他就不管了。 见秦川一出手就拿出十万，大哥本来想说用不了这些钱，甚至还要说几句秦川不知节省的话，被大嫂在桌子底下掐了一把这才住口，大嫂接过话，说是她还要帮着唐一菲购买衣物首饰。 家宴上，大哥和大嫂都很高兴，甚至唐一菲看着也很高兴，唯有秦川心中总有一丝说不清的惆怅。 在大哥和大嫂来之前，秦川已经试探着和唐一菲私下说了，这次假结婚，唐一菲一定要好好配合，先把这出戏演下来，至于两人最终如何，看两人日后各自的感觉。 本来秦川还以为唐一菲会有些扭捏，没想到唐一菲答应的很痛快，甚至在和大嫂说悄悄话时，都难掩心中的喜悦。 这样的场景，看得秦川频频暗叹不已。 大哥他们走后，唐一菲告诉秦川，由于李嫂要离开，李嫂昨天就已经把秦川交给李嫂的生活费交给了她，她想给李嫂买些首饰做礼物，可她自己的钱不够，又拿了秦川留给家中的钱，给李嫂买了一块瑞士女款金表，几套衣物和一些首饰。 秦川也想着要送给李嫂一些礼物，没想到唐一菲做到他前面了。 秦川把他的心思告诉唐一菲，又夸赞了一番，而且还告诉唐一菲，以后不仅他的稿费和“环球商务集团”那份薪水全部由唐一菲掌握，甚至家中开支也全由唐一菲自己做主，如果不够再同他说。 其实，秦川很想把他在督查室捞的灰色收入也交给唐一菲，可想想又暂时作罢，这些钱他暂时还要使用，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让唐一菲完全知道。 早餐后，秦川不方便去送李嫂，李嫂毕竟只是一个佣人，在和李嫂告别后，就赶去“环球商务集团”，关于悬赏抓捕吴四宝的事情，他需要向齐兰峰通报一下情况。 另外，还有唐一菲辞去“环球商务集团”里的职务，这件事也需要办，毕竟秦川和唐一菲已经定亲，甚至开始准备婚礼结婚了，秦川这样的“小富豪”的妻子，再做一些普通工作，就很难让人想象。 最关键的是，出于对唐一菲安全着想，秦川现在不想让唐一菲同环球商务集团有太多瓜葛。 只不过，对于呆在家中，唐一菲反对很坚决，她不愿呆在家中做主妇，哪怕是名义上的主妇也不情愿。 无奈之下，秦川只好答应唐一菲，他会同傅司楠商议一下，看看是否可以在“生活导报”给唐一菲安排一个合适的职位。 其实，在环球商务集团安排一个合适的职务也并非不可以，只不过，那里毕竟是他们特别站的大本营，一个编辑甚至秦川名义上的助理也还可以，只是秦川很担心，齐兰峰会对唐一菲特别关注，在齐兰峰这样的老情报人员眼中，唐一菲很容易露出破绽。 秦川赶到环球商务集团时，齐兰峰和王家黎都已经到了，秦川首先把督查室抓到嫌疑人，由此迁出徐成和吴四宝的事情告诉了齐兰峰。 齐兰峰思索片刻点头说，“承稷，这件事你做的很对，吴四宝我可是听说过，此人不仅心狠手辣，还有一手好枪法，这样的人对你有敌意，那就绝对留不得。” 王家黎呲呲牙说，“承稷，要这么一个小混混的命，你出那么大一笔钱有些不值得！” 齐兰峰也苦笑着说，“老王，这可不是小混混，这家伙现在就是一个金人啊！我也觉得有些多了，我都恨不得自己组织人手去干掉这小子。” 秦川嘿嘿笑着说，“我就是想让全沪上的黑白两道都去追杀此人，让他无处遁形。” “好了。” 秦川转过话题，“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们说。” 见齐兰峰和王家黎都看向自己，秦川平静地说道，“我要结婚了。” 原本想象着两人会有些许惊诧，让秦川没想到的是，两人没有丝毫吃惊的样子，王家黎笑着说。 “行啊！你小子终于想明白了，还是早些结婚的好，唐小姐很不错，我还担心你那一天变心了，我们都不好再见唐小姐。” 齐兰峰也呵呵笑着说，“好事，大好事！福开森路那里新开了一家西餐厅，味道很不错，今晚你小子请客。” “没问题！”有些无趣的秦川痛快地答应。 然后秦川又把他想让唐一菲辞去“环球商务集团”职务的事情说了，齐兰峰和王家黎都没说什么，只不过他们对于唐一菲想要去“生活导报”任职的事，很不解。 秦川自然不能把实情告诉齐兰峰和王家黎，他的解释是，傅司楠一再想让秦川离开“环球商务集团”，去他的“生活导报”，甚至鼓动他也要开一家外贸公司，所以他只好先让唐一菲过去应付一下傅司楠。 秦川离开“环球商务集团”没有马上去“生活导报”，而是去了圣约翰大学，他要先辞了那里的工作。 只不过，秦川在圣约翰大学却遇到了一点麻烦，原因是校长卜航济对于秦川辞去教职的想法十分震惊，然后就是百般苦苦劝说，甚至答应秦川，学校可以保留他的教授职称，秦川也可以不来上课，学校依然会给他发放薪水，前提是秦川的要发表论文，署名必须要注明他是圣约翰大学教授，而且每年最好能有一篇有质量的论文。 从圣约翰大学出来，秦川又赶去督查室，询问了悬赏抓捕吴四宝的相关事情后，又交待了一番近期工作重点，然后在傍晚时才赶去“生活导报”，找傅司楠。 关于唐一菲工作的事，秦川先告诉傅司楠他和唐一菲的婚事，然后才说起唐一菲的工作。 为了不让傅司楠为难，秦川提议，给唐一菲安排一个副主编的位置，只让她负责文娱版，而且唐一菲的薪水可以从他年终分红中扣除。 对于秦川的要求，傅司楠极为高兴，由于“生活导报”首开新派武侠小说连载，后来又推出秦川的诗歌，以及秦川又帮他开辟了围棋版面，现在生活导报投稿数量和销售量又有显着提升。 秦川现在就是“生活导报”的招牌。他正准备增加文娱版面，秦川就把准夫人送到他这里工作，他哪有不愿意的！ 有了这位夫人在他的报馆，而且就负责文娱版面，他不相信秦川会对他的夫人不管不顾，以后估计再不用他找秦川催稿了，这样的好事他怎么会拒绝。 傅司楠满脸是笑地说，“承稷，弟妹肯屈驾来我这里，哥哥举双手欢迎，就让她做副主编，明天我亲自给弟妹安排好办公室，如果她满意，后天就可以来上班。” 对于傅司楠的态度，秦川虽然很高兴，可还是有些歉意地说，“傅兄，这次可是给你添麻烦了，她虽然做了一段编辑，可经验和学识还要差一些，还要你多担待。” 傅司楠呵呵笑着说，“承稷，这你可说错了，弟妹来这里，不仅不会给我添麻烦，还是给我帮了大忙了，日后我再也不用追着你拿稿子，这件事以后就是弟妹的事了，如果你再推三阻四，小心晚上弟妹让你小子打地铺。” 傅司楠的话，让秦川不由苦笑起来，“傅兄，这么说，我这是作茧自缚了。” 秦川的话，引得傅司楠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傅司楠畅快地大笑了好一阵，才喘匀气说，“至于薪水问题，你就别瞎操心了，我是大股东，这件事我说了算，就按照沪上报馆的规矩，暂定月薪二百。” 傅司楠又坏笑着说，“二百只是底薪，如果弟妹能从你这里多崔来稿子，另有提奖，如果你的稿子不及时，还要扣钱。” 沪上此时一般编辑只能拿到八十到一百块的薪水，许多记者的薪水都要比普通编辑高，名记者的薪水甚至能到达一百七十至二百，名声响亮的甚至能达到二百至三百块。 主编的薪水一般都在二百以上，一些大报的主编就要高很多，基本在三百左右，最高的是商务印书馆，打底就是三百，另有嘉奖收入。 秦川很清楚，傅司楠给的薪水，在沪上绝对是高薪，要知道唐一菲可没做过主编。 接下来就是关于秦川要招一个佣人，一个厨娘，以及两个女秘书的事。 以往，家务事唐一菲和赵毅等人都会帮忙，只是如果外人来，他们再做就不合适了，尤其是现在的新家，楼上楼下有大大小小房间加到一起有十八间，一个人收拾房间就要半天时间，再要做饭就有些忙不开了。 而唐一菲这个准夫人，现在也不适合整天忙着抄写小说，所以秦川这一次也准备招两个人专门负责。 秦川将他招人的要求告诉傅司楠后，已经是五点半，秦川只好又匆匆跑去福开森路，去那里请齐兰峰和王家黎真正吃了一顿法国大餐。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七十七章 突发情况 第177章 突发情况 “铃铃铃铃……” 第二天早上六点，晨练后刚刚洗漱完，正准备吃早餐的秦川，就听见楼下客厅中电话机的铃声刺耳地响了起来。 不等秦川过去，那边李飞已经跑过去拿起电话。 很快李飞就捂住电话听筒，对已经走过来的秦川说道，“先生，是环球商务集团齐总经理打来的电话，说有事要找你。” 秦川深深长叹一口气，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是要来的，不用接电话，他就知道这一定是卢沟桥那边打起来了。 只是秦川还有些奇怪，卢沟桥那里打起来的时间，应该是昨晚上半夜的事情，具体时间应该是晚上二十点以前，而齐兰峰此时才收到消息，这很不应该啊！ 为了等候北方的消息，昨晚请齐兰峰和王家黎去福开森路那家新开的餐厅吃法国大餐，秦川还特意拖延时间，三人好好品尝了一顿法国美酒佳肴，他们在那家法国餐厅一直呆到晚上九点多才散，可却没有听到一丝风声。 按理说，这么大的动静，二十九军应该立刻向金陵方面报告，而且北平的情报站也不会听不到一点消息。 回到家，秦川也没有马上就寝，而是一个人坐在寝室外的阳台上，一边纳凉，一边焦虑地等待着齐兰峰可能打来的电话，但是直到半夜子时，电话机都没有一点声音。 秦川深吸了口气接过电话，“老齐，这么早打来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听筒中传来齐兰峰平静的声音，“承稷，没有什么大事情，只是公司有点小事，早上你先到公司来，咱们几个商议一下。” 秦川答应后，齐兰峰就撂下了电话。 齐兰峰所说的“没有什么大事情”这句话，那个大字咬得有些重，秦川自然听得出，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齐兰峰这是得知北方的消息了。 今天的早餐是唐一菲亲手做的，来沪上也有多半年了，可唐一菲还只会做北方一些简单的吃食，虽然她昨天下午就开始准备今天的早餐食材，今天更是起了一个大早，包好了很多馄饨，可比李嫂做的火候、味道，都要差一些，不过看着唐一菲娇小精致的鼻子上还沾着面粉，秦川依旧感觉馄饨其实还是很好吃的。 “不错，味道很好！以后会越做越好。” 听到秦川夸赞，赵毅和焦晃也忙附和说道，“确实不错，这个味道我喜欢。” 心中还有些忐忑的唐一菲，听见几人夸赞，脸上立刻露出笑意，憋了一眼秦川，娇嗔地说道，“以后，你就等着以后，等你找的佣人过来，本小姐可是不再受这个累了。” 见秦川有些尴尬，赵毅忙笑着说，“佣人估计还要有几天才能过来，这几天，也让你们看看我的手艺，除了鲁菜和普通北方口味的饭菜，川菜我也跟李嫂学过一些。” 秦川忙说，“我也会做一些风味菜，我也请你们看看我的手艺。” 匆忙吃过早餐，秦川也不等督查室来接他的护卫到来，直接叫赵毅备车，他要先去“环球商务集团”。 然后，秦川又严肃地低声交待唐一菲，“一菲，应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我猜很可能是日本人和二十九军打起来了，今天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你就留在家里，等我的电话。” 二十九军就驻防在冀省，而它的中心就是北平，她的家人可都在那里，听秦川一说，唐一菲顿时有些急了，一把拉住急着要离开的的秦川，“会很严重吗？” 秦川点头说，“这一次只要打起来就会不同于以往，国党已经没有退路了，他们绝对不敢再拱手让出冀省，如果真要那样，估计委员长就得主动再次下野了。” 见唐一菲面色越来越紧张，秦川忙又安慰说，“你也别着急，打仗也要有一个过程，不会一下就打到北平城，你安心等我的消息。” “对了，今晚我不一定会回家。” 秦川来到“环球商务集团”时，院子里还冷冷清清的，不过看到停在楼前的齐兰峰和王家黎的车子，秦川知道这两人已经先到了，他交待赵毅可以回去，等到督查室的人到后，也告诉他们秦川今天不去督查室，也不要他们赶来“环球商务集团”等他，然后秦川就一个人匆匆跑到三楼齐兰峰的办公室。 推开齐兰峰办公室的门，就看到齐兰峰和王家黎两人正站在一张新挂到墙上的全国地图在发呆，看到秦川进来。 王家黎有些焦虑地说道，“承稷，真被你说准了，北平卢沟桥那里今天凌晨打起来了，据说打得很激烈，日本人还动用了大炮。” 秦川叹了口气说道，“凌晨打起来了？” 王家黎的话让秦川略微一愣今天凌晨那可就是八号了，史上可是称作“七七事变”的。 齐兰峰阴沉着脸说道，“这事是昨晚二十点前，驻丰台日军河边旅团说是他们有一个士兵失踪，要强闯宛平城搜查，遭到二十九军驻军拒绝，日军于是包围宛平城，据说日本人已经答应二十九军和他们共同派员协同处理此事，可在凌晨四点五十分，日军突然开始对宛平城发动猛烈攻击，二十九军驻军还击，情报说，到早上已经打退了日军三次攻击。” “至于昨晚没有消息，估计是二十九军的人，还以为日本人这次又是小打小闹一顿，所以没有及时报告，而咱们处里在北平的情报站是在北平城，他们是今天凌晨打起来后才得知消息的。” “承稷，你说这事能不能很快平息下来？”王家黎有些担忧地问秦川。 不等秦川回答，齐兰峰就一摆手，“不会，绝对不会，你还没看出来吗，日本人已经同二十九军商议好，共同派人调查，可下面却不等双方人员开始调查，就突然发动进攻，而且还很猛烈，这明摆着就是他们下面的人不服从命令，准备攻占宛平城，引发事态扩大。” 对于齐兰峰的分析秦川很认同，“依我看，这就是第二个九一八，日本人估计最终会借机发起大战，想要控制整个冀省。” “而这一次国党绝对没有退路了，攘外必先安内这句话以经说不出口，况且，北平不同于华北其它城市，任何人也不敢忍气吞声地置之不顾，这一次一定会大打，中日之间一场大战已经不可避免。” 正说着，齐兰峰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齐兰峰疾步走过去侧耳听了听，伸手拿起那部内部电话。 只听了几句，齐兰峰就放下电话对王家黎说，“老王，破译组的人找你过去，他们说有情况要向你汇报。”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七十八章 紫密变更 第178章 紫密变更 “老齐。” 秦川的声音，让齐兰峰不由收回又不由自主看向地图的目光。 秦川思索着说，“咱们这里也要抓紧准备了。” 秦川的话让齐兰峰先是一惊，随即就明白了秦川的意思。 “你是说咱们这里很快也会成为战场？” “对。”秦川肯定地点头说。 “老齐，你想，沪上距离金陵只有三百多公里，走水路更便捷，可以说是近在咫尺！而且你不要忘了，现在这里可是驻有几千全副武装的日本海军陆战队，如果他们进行动员，租界中的日本侨民再武装起数千人完全不成问题。” “还有，沪上自一二八抗战后，按照协定，现在沪上可是不允许咱们军队驻扎，所以你认为北方如果打起来，咱们这里会平静？” 齐兰峰点头说，“你说得很对，咱们是应该马上进行准备了。” 想了想，齐兰峰又说，“承稷，你认为咱们现在应该做什么准备？” 秦川点头说，“如果要进行准备，首先就要盯紧公共租界内的日本人，不只是盯住日本海军陆战队，还包括租界里的日本侨民，严密掌握他们的动向；其次，对于咱们掌握的隐藏在民间的日本间谍，要盯住，一旦沪上开战，甚至也可以在开战前，提前清除这些人，以免战时他们会进一步刺探我军情报；还要注意，咱们的行动要更加谨慎，不要提前暴露潜伏人员身份，身份有泄露的人都要撤离沪上；还有，就是咱们公司的事情了，还要安排咱们在美国的人员，想尽一切办法，尽快在短时间内，从美国多抢运一些磺胺回来，以免一旦开战，这些救命药会很难搞到。” “铃铃”齐兰峰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齐兰峰拿起电话，听了一会，神色有些紧张，放下电话对秦川说道。 “承稷，跟我去破译组，那里出事了。” 说完，齐兰峰就大步向外走去。 “破译组出事了！” 齐兰峰这句话，让秦川不由大吃一惊，这些人虽然破译密电的水平比自己还要差很多，可比这个时候国内的绝大多数电讯人员都要强的太多了，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情，绝对是特别站，不，至少也是他们处里在破译密电方面的一大损失。 只是秦川想不明白，这些人除了晚上下班回家，白天几乎每天都会呆在破译组那一间黑屋子里，他们会出什么事？ 莫非是郑钰森暴露了，一想到这，秦川心中不由一紧，心中暗想，在现在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出这种事情。 好在，谜底在不到一分钟内就揭开了。 破译室内，王家黎一副懊恼的样子，在室内不大的过道上来回转个不停，破译组的十多个人各个垂头丧气地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对着摆在他们面前的密电抄稿发呆，只有破译小组的小组长李默站在过道的另一侧，露出一脸无奈的苦笑。 鉴于特别站破译成绩巨大，这让处长尝到了甜头，在去年年底你又给特别站增加了十名成员，现在破译小组的成员已经达到十六人。 这些人每周都要接受一次秦川亲自答疑，其余时间，轮换由刘杰和郑钰森给他们授课，主讲的就是秦川在圣约翰大学给刘杰和郑钰森讲授的课程。 这些人由于基础原因，虽然还比不了秦川的这两个学生，可现在都已经基本达到了能使用数学工具做帮助，来进行破译密电的水平，这也使特别站破译效率大大提高，现在由于已经掌握了日本人几个机构及十几个或明或暗的电台使用的频率和密码，包括日本使领馆和海军武官府的电台发送的密电绝大多数都可以达到破译，破译程度最低的也能达到百分之六十。 像今天这种一筹莫展的情况，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看到室内的王家黎以及其它人的表情，秦川已经明白，这一定是破译出现了新问题。 果然，看到秦川和齐兰峰进来，王家黎立刻紧走几步来到秦川面前，“承稷，日本使领馆应该是更换了新密码，我们破译不了，你看怎么办？” 仔细一问，才知道，摆在他们面前的这封密电，是今天早上截获的日本驻北平领事馆的密电，可在破译时却突然发现，日本人更换了新密码。 得知情况后，组长李默立刻通知换班的人，包括刘杰和郑钰森等破译技术较好的人赶来，立刻开始组织破译，可他们忙了两个多小时，到现在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他们也很清楚，现在日本人发送的密电，对于国党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情报，不敢耽搁，无奈之下，只好找王家黎汇报情况。 秦川却是知道，日本人的外交密码被简称为“紫密”，是日本人最高级、最大型、最复杂的密码，日本人在三七年以后开始不断变换升级“紫密”，到二战结束这段时间内，日本人对“紫密”共进行过五次更换升级，破译难度可想而知。 上一次他们破译这个密码，前后用了几个月，这还是秦川有系统的帮助，他掌握着先进十年左右的数学破译手段，如果短时间内再想成功破译日本人更换后的密码，绝对不会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 秦川拍拍王家黎的手臂，轻声说，“老王，现在局势紧急，日本人更换密码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件事急不得。” 然后秦川又转向破译组众人，“大家辛苦了，你们最近做的很好，经过你们的不懈努力工作，咱们破译组取得了骄人成绩，处里已经多次嘉奖我们。” 听了秦川的话，破译组众人面色缓和了很多。 秦川接着说道，“这一次，日本人突然更换密码，你们短时间内破译不出，这并不是你们能力不行，你们应该知道，日本人外交密码，是他们最复杂的大型密码。” “不过，再难的事情咱们也不能轻易放弃，如果破译了这个密码，这会对国党决策帮助极大，所以咱们还要努力工作，这样，你们分出一组人手，专门负责破译日本人的外交密码，其余人手继续破译截获的其它日本密码。” 第一百七十九章 纪律 第179章 纪律 分配完破译小组的人员，秦川又对李默郑钰森等人说道，“破译这个密码咱们其实也不是一点头绪也没有，这次依然可以借助明码攻击破译，比如这份密电一定是日本人驻北平领事馆，在向东京外务省或者金陵使馆报告北平发生的情况，说以他们要说的内容里，一定包括事件发生的时间、地点、参战人员、交火情况等等。” 郑钰森忽然兴奋起来，“秦副站长，你是说，这里面除了交战发生的时间，比如说民国二十六年七月七日夜，还应该有宛平、卢沟桥、以及双方参战部队的番号，甚至还可能有指挥官的姓名，对吗？” 秦川拍拍郑钰森的肩，笑着说，“对，就是这些，不过我要纠正你一个说法，就是关于日期，日本人是以昭和为年号，他们的日期应该是昭和十一年，而不是咱们所说的民国二十六年，也不会是公历1937年。” 秦川又对齐兰峰说，“站长。” 除了只有齐兰峰和王家黎在场，有特别站其他人在场的时候，秦川一项称呼齐兰峰为站长。 “还要想办法详细了解昨晚交战时间和双方参战部队的番号，包括部队指挥官，越详细越好。另外，金陵方面今天一定会同日本人驻金陵使馆进行交涉，甚至还可能是以外交照会的形式，这些也要想办法尽快搞到详细内容。” 虽然秦川的系统很给力，这些他前世看过的资料都会显示给他，他很清楚“七七事变”发生的详细时间、地点、参战部队，包括日本人借口失踪的士兵志村菊次郎，首先指挥攻击宛平城的日军部队是日本华北驻屯军池田旅团第一联队第三大队下属第八中队，由大队长清水节郎统率，秦川甚至还知道，在零点左右，日本驻北平特务机关长松井久太郎同二十九军副军长秦德纯通电话，只不过，这些资料不能从他口中说出来，否则就无法解释了。 了解这些情况，齐兰峰自然需要处里帮助，齐兰峰和王家黎去电讯组给处里发报，秦川继续对破译工作进行安排，并对一些破译细节进行指导。 最后，秦川还是提醒跃跃欲试的破译组人员，“任何国家的外交密码，都是保密性最高，也最复杂的大型密码，想要破译十分困难，其难度极大，虽然咱们有一些特定的资料可以参照破译，可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成功破译的，这点你们还要有心理准备。” 虽然秦川手里掌握着破译利器，可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同样需要时间，最关键的是他现在不能把这个破译利器马上教给他们，他还需要保密，而且秦川更希望这些人能多得到一些锻炼。 安排完破译小组的工作，秦川和王家黎跟随齐兰峰回到他的办公室。 王家黎担心破译小组的工作，原本还想要呆在破译室，可却被齐兰峰以有要事商议的理由给喊了过来。 向国外订购的空调还没来得及运回来，密闭的破译室里，仅靠几个通风孔和风扇，完全不足以保证空气快速流通，里面十分闷热，即便室内角落摆放着盛满冰块的大盆，也无法尽去室内的燥热，几人在里面呆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已经热得满头大汗了。 三人回到办公室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毛巾先跑去盥洗室茶洗一番头脸，然后才在齐兰峰的办公室安稳坐下，再喝上齐兰峰给倒好的冰镇啤酒，这才感觉清爽下来。 齐兰峰点燃一支香烟，吸了一口思索着说，“现在，我要宣布一项纪律，由于北边已经打起来了，我们这里也要提早做好应变准备，所以从今天起，特别站所有人员都要严格遵守潜伏纪律，不得参与任何表现明显的反日活动，更不要在人前表现出有反日倾向，以免引起日本人注意，影响日后的潜伏工作。” 对于齐兰峰的要求，王家黎并不以为意，因为秦川早已经有过战争的预测，而且他们特别站成立的目的，就是为沪上沦陷提前做的准备，有这样的要求也很正常。 齐兰峰又看向秦川，“承稷，以后你也要注意，不要把过多的待在公司里，一般情况下，你每天早晚各来一次保证我们可以及时交流情况就可以，另外，如果有一些公司表面上的商业活动需要你签字，公司的人可以电话请示你，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找你去签。” 齐兰峰接着又说道，“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是让人觉得公司的事情离不开你，这样你每天来公司转一圈也就说的过去了，时间越久越显得更正常；二，就是你有和公司随时保持联系的理由，有什么事情，也便于我们及时联系上你。” 齐兰峰的这个安排秦川非常认可，点头说道，“没问题，你说的这些我都会注意的，以后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向公司打一个电话说明行踪，另外，找我去签字的人最好要相对固定，就安排王秘书来做这件事。” 唐一菲离开“环球商务集团”，其实让齐兰峰和王家黎都暗暗松了一口气，毕竟唐一菲在公司里，如果同样不允许唐一菲上到三楼来找秦川有些说不过去，所以唐一菲一走，齐兰峰就给秦川又安排了一个秘书，这个秘书也是特别站的人。 王家黎忽然有些紧张起来，看了看秦川，又把目光转向齐兰峰，“老齐，你不让承稷在公司里多停留，那咱们破译室的事情怎么办？就比如现在破译日本人这个外交密码” 王家黎的话让齐兰峰不由一怔，他突然想到他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秦川在破译方面无可替代的能力，犹豫了一下说。 “遇到难题，就把截获的密电抄录一份交给承稷带回家。” 齐兰峰说完，忽然觉得不妥，万一秦川的身上被人发现携带密电那就暴露了，正有些犹豫不决时，秦川笑着说，“你们两都放心，耽误不了，不需要携带抄录的密电，我可以记在脑子里。” 王家黎克笑着说，“差一个数字，那密电就不要想破译出来，尤其是较长的电文，就比如刚才这一封，仅靠记忆怎么成？” 秦川也不说话，直接走到齐兰峰写字台后面坐下，拿起齐兰峰放在桌上的钢笔，又取来一张白纸，就在那里飞快地写起来，齐兰峰和王家黎一时不知道秦川想要做什么。 秦川很快就书写完，然后走回沙发坐下，将手里的白纸递给王家黎，“这就是我刚刚看过的密电，我都记在脑子里了，你可以拿过去对照一下，看看有没有出入。”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八十章 日本人护送 第180章 日本人护送 秦川接受齐兰峰的建议，并没有给家里打电话，而是离开“环球商务集团”后，直接回到家中。 见秦川这么快又赶回来，唐一菲、赵毅几人都有些诧异，当听说卢沟桥那里已经打起来的时候，唐一菲不有面上神色大变，那里可是和北平城近在咫尺，他的家人就在北平城内，尤其是听到战争很可能扩大时，唐一菲不由更加紧张起来。 “不要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尽快通知他们赶到沪上，你这就给家中发电报，告诉他们只带上家中细软钱财即可，人要马上想办法过来。” 然后，秦川又告诉赵毅等人，按照他的判断，这一次中日之间很可能会是一场大战，不仅是北方，甚至中原和沿海地区也都会成为战场，家人待在家乡很不安全，如果他们愿意，秦川要他们的家人也都立刻低价变卖家中财产或者干脆放弃，人尽快赶到沪上，所有费用都由秦川来出，至于最终安置在何处，都在他们的家人赶到沪上之后由他来想办法。 对于秦川的邀请或者说是建议，赵毅几人都很兴奋，现在他们不同于往日，以往他们在部队中居无定所，除了东北军稍好一些，军饷还能足额发放，其他几人所在部队都要差很多，甚至还经常会欠饷，帮不上家中多少，可现在他们跟在秦川身边情况大为不同，秦川给他们的保镖薪水，每月都是一百二十元，他们几人都积攒了不少积蓄，尤其是最早跟随在秦川身边的赵毅情况更要好很多，现在既然家乡已经不安全，家人能来到沪上躲避战乱，他们自然都愿意，这一次也都给家中发去电报。 这一次唐一菲一改往日在家中不管秦川说什么她都要拗上一拗的习惯，痛快地马上开始草拟电文，然后家中只留下孟达一人看护，秦川带上唐一菲和赵毅、李飞、焦晃开着两辆车直奔法租界里的电报房，向家中发去电报。 由于在电报中写明，不管家中遇到任何问题，都要尽快回电，唐一菲和秦川就在电报房等候，所以秦川等人发完电报后，没有马上回家，同电报房的人打过招呼，又塞给电报房管事的十块法币，然后他们就在电报房不远的一间咖啡厅里等候。 这些人中，只有唐一菲的家是住在北平，其他人家中都不住在主要城市内，发电报都不会很快送达，所以他们现在等候的只是唐一菲家中的回话。 唐一菲来沪上，是因为她在北平参加了1935年的一二九运动，在北平无法保证安全，才被迫离开北平来到沪上。 这一次的学生运动，虽然是在hd的影响和暗中领导下发起的，可他们的口号和诉求主要是反对在日本人逼迫下成立冀察政务委员会，进而实现华北自治，虽然包括停止内战和国内一致抗日，而且唐一菲并虽然由于在几次学生和市民参与的游行中活动积极，但并没有暴露身份，仅仅是被日本人和亲日的汉奸密切关注，所以在卫凝波的建议下，在秦川明确和唐一菲的关系后，就主动把唐一菲的情况同齐兰峰说过。 齐兰峰调查过吕秀凝，自然也会调查唐一菲，事先同齐兰峰打过招呼更表示秦川光明磊落。 果然，此后齐兰峰再没同秦川提起过唐一菲的过往，显然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所以唐一菲在今年年初就已经和家中开始通信了，只一次给家中发电报也并没有什么担心。 在咖啡厅坐下后，唐一菲才有时间详细询问秦川关于北平发生的战事。 秦川知道唐一菲不仅父母俱在，他还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而且她还在读大学的弟弟还加入了二十九军的学生队，所以秦川特别强调，现在北平的战事还仅仅局限在宛平附近，要唐一菲不要过于担心。 在唐一菲忧心忡忡瞪了一个多小时后，他们终于等来了北平的电报，从电报的语气中可以看出，这封电报是唐一菲的大哥所写，电报中说，她父亲接受唐一菲的建议，同意尽快赶往沪上，房屋等也可以委托父亲的徒弟们帮助变卖，只是现在宛平发生战事，去天津的铁路已经不通车，无法赶到天津乘船来沪上，所以暂时无法成行。 看到这封电报，唐一菲早已急的眼中含泪，可怜兮兮地看向秦川。 看着唐一菲楚楚可怜的样子，秦川心中也有些发酸，忙说，“一菲，你不要着急，我找人想想办法。” 秦川说着就走到咖啡厅的台，在那里想了一下，还是拿起电话给诚田有志打过去。 诚田有志和秦川留有联系电话，当然，这个号码是日本驻沪上领事馆的一个电话，只不过对方告诉他诚田有志没有在领事馆，秦川有什么事情他可以转告，秦川只好放下电话。 打电话请诚田有志这个领事馆的人帮助，秦川是有目的的，这样的事情秦川能请他帮忙，秦川相信，诚田会认为秦川对他没有什么防范，对他也会更加相信一些，只不过诚田现在不在，想了一会，秦川又把电话打到宏济善堂找里见甫，先告诉里见甫他和唐一菲已经定亲，在说明情况后，秦川表示请里见甫帮助尽快找到诚田有志。 没想到，里见甫对于帮助秦川将未婚妻家人接来沪上这件事极为热心，满口答应下来，表示他会马上想办法找到诚田有志，同时他也会立刻联系他在天津和北平的朋友帮助安排这件事，还在电话中告诉秦川放心，他在天津和北平的朋友们能量很大，同日本华北驻军有很深厚的关系，他们一定能做到让唐一菲的家人尽快赶到天津乘船来的沪上。 里见甫是做什么的，以及他的能量有多大，秦川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能量要比诚田有志还要强悍，有里见甫帮忙那是再好不过。 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就找里见甫帮忙，是因为秦川要表现得并不知道里见甫的能量，而是3诚田有志帮忙，否则会引起里见甫的怀疑，找到里见甫帮忙一样可以达到让日本人对他更加放心的作用，里见甫向秦川要来唐家在北平的住址后，就告诉秦川在家里安心等候，他会尽快帮里此事。 秦川将他找诚田有志和里见甫帮忙的情况告诉唐一菲，然后又把诚田有志和里见甫的身份同唐一菲简单讲过，唐一菲先有些惊讶，然后似乎明白秦川的用意，感激地看着秦川想要说什么，却被秦川拦住。 “一菲，我担心日本人出面帮忙，你家里人不会相信，甚至还可能不接受，你现在再给家里去电，告诉他们这是我找的日本在沪上的商人朋友帮忙联系上的北平方面，要他们不要担心。” “好！”唐一菲痛快地回答。 唐一菲很清楚父亲的脾气，秦川的担心也正是她的担忧，所以马上又写好电文，然后秦川陪着她来到电报房发完电报后，几人才回到家中。 只是回到家中后，孟达就告诉秦川，刚刚有一个叫诚田的日本人打来电话，说秦川找他的事情他已经从里见甫那里知道，已经同驻北平领事馆的朋友取得联系，他的朋友会负责在北平同唐家联系，并想办法安排协调唐一菲家人尽快通过丰台，里见甫负责从丰台到天津的安全和车辆，要秦川放心，他就留在领事馆，直到唐一菲的家人安全到达天津上船为止。 然后，里见甫也很快打来电话，告诉秦川他那边已经有朋友帮助同丰台和天津的驻军协调好，唐家的安全完全不用担心，要秦川放心等候他的消息。 果然，在两个小时后，就有电报房的差役送来唐一菲大哥再次发来的电报，告诉唐一菲对于秦川请日本人帮助很不满，不过在母亲和他们兄弟劝说下，父亲已经同意接受日本人的帮助，日本驻北平领事馆已经派来了几辆汽车，他们马上就要通过丰台赶往天津。 得到诚田有志和里见甫的电话，唐一菲总算按下心来，不过看着秦川的眼神却有些古怪起来，秦川知道，这一定是唐一菲对他同日本人的关系起了疑心，不过秦川并不后悔，他的任务总要告诉唐一菲的，否则日后很容易露出马脚，只不过这应该还需要卫凝波来帮忙。 诚田有志和里见甫的效率非常高，下午三点就打来电话，告诉秦川唐一菲家人已经在日本领事馆的车辆护送下到达丰台，里见甫派来的人也接到唐一菲家人。 日后里见甫也打来电话，告诉秦川，他的朋友联系的天津日本驻屯军司令部派去的人和车辆已经接到唐家一家人，现在已经赶往天津，天津那里正好在傍晚有一艘日本客轮到沪上，船票都已经定好，明天就会到达沪上。 对于诚田有志和里见甫，秦川自然要满口感激，还邀请二人明日共进午餐。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八十一章 战前琐事一 第181章 战前琐事一 唐一菲的家人，在七月九日下午，也就是一个月前就赶到了沪上，由于名义上的岳父岳母举家迁移，作为女婿的秦川，是必须和唐一菲亲自去接的，这艘客轮到达码头是十六浦码头，秦川带着唐一菲开着两辆奔驰和凯迪拉克以及另一辆斯蒂庞克，浩浩荡荡驶进码头，引来众多路人侧目。 哪知道，秦川一行到达码头时，同时看到里见甫和诚田有志两人早已经等在码头上。 见到两人，秦川带着唐一菲急忙上前表示谢意。 虽然唐一菲对日本人极为反感，可毕竟面前这两人确实帮了自己家人大忙，甚至可以说，家人能这么快就赶到沪上，没有两人的极力帮助协调，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所以唐一菲对于里见甫和诚田有志也表示了极为诚挚的谢意。 对于秦川和唐一菲两人真诚的感谢，秦川能感觉得道，这两人心中都很高兴。 等到唐家一家人下船，秦川不由有些傻眼，有些后悔没有事先问清楚有多少人。 原来，唐家不仅唐一菲父母和两个哥哥以及家人，还有两个徒弟以及家人，加到一起共有二十多人，这还不算，他们还都携带了大大小小的许多包裹，秦川带来的四辆车根本就装不下，好在里见甫和诚田有志早有准备，估计是这两人为了让秦川对他们更加感激，所以这两人并没有向秦川通报这一次来到沪上的人数，而是他们带来了六辆轿车，起目的不言而喻，就是做好了帮助秦川接人的准备。 出门时算上秦川和唐一菲他们一行五人五，回来时加到一起接近三十人，十辆轿车都装满了人和包裹，好在秦川新家足够大，楼上楼下有二十来个房间，安置这些人足够。 里见甫和诚田有志两人自然不便多打搅，在卸下行李后，两人就同秦川告辞走了。 对于秦川接船的排场，尤其是看到秦川和唐一菲的家，唐母和唐一菲的两个哥哥都高兴得两眼放光，脸上一直挂满了发自真心的笑容，唯独唐父一直冷着脸，让秦川很有些不解。 找个机会悄悄问过唐一菲，唐一菲才从母亲口中得知，这老头对于秦川和日本人有非同一般的关系很是耿耿于怀，甚至明确告诉唐一菲，他只是暂时在沪上避一避战乱，他们结婚后，他就会离开沪上，至于是否再回北平还是到其它什么地方落脚，到时看情况再说。 对于爱憎分明的唐老头，秦川既佩服又有些无奈，虽说有很多甘愿做亡国奴的汉奸，可有强烈民族感的国人还是绝大多数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因为这个原因，秦川对于唐老头也更加敬重了许多，这也让捏了一把汗的唐一菲不由松了一口气。 为了这件事，秦川早在昨天就预订了酒店，是京味更重一些，也是当时沪上堪称最豪华，同时还是建筑最高的酒店，国际饭店。 稍事休息后，秦川就留下主动要求在家留守的赵毅，带上焦晃等人，热情地邀请“岳父、岳母”和唐家以及唐老头的徒弟及家人赶赴晚宴地点。 紧靠家中的车辆自然不够，秦川下午就给徐明达打过电话，督查室早就派来六辆轿车等在外面。 虽然北平在民国时也是着名的大城市，可现代气氛同沪上相比就要差许多，在唐一菲兴高采烈的介绍下，透过车窗，准“岳父、岳母”一路上看着窗外街景以及络绎不绝的车流人流，不住啧啧称赞，等到了国际饭店，一群人更是被外滩上璀璨的霓虹灯光所震惊，对于国际饭店这座二十四层的沪上最高建筑，同时也是民国最高建筑的大楼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及至在秦川的引领下走进金碧辉煌的国际饭店中，众人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在豪华包房中，为了让准“岳父”一行人吃得口味习惯，秦川直接点了满汉全席。 不料，秦川这样的举动不但没得到未来“岳父”的夸赞，相反，倒因为见秦川胡乱破费花钱，引得老头一阵吹胡子瞪眼，在秦川一再赔不是，又看到一众人等满是期待的目光老头这才作罢，但是依然不同意上整套满汉全席，只同意点一部分菜肴。 满汉全席整套有一百零八道菜，而且这是需要预订，许多菜要事先准备，要退订并不好办，秦川只好亲自去找到酒店经理，提出今晚只要三十六道菜，其余的在明后天分两天在中午时送到秦川家里。 虽然是三十六道菜，可这些菜肴各个分量十足，不说蒸熊掌、蒸鹿尾，仅仅是蒸羊羔和卤猪就足够三十几人大吃一顿，看着一道道流水般端上来的精致美味，老头似乎依然在强压怒火，直到秦川陪着老头喝了三杯酒，又一再保证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大手大脚胡乱花费，老头才逐渐转怒为喜。 老头其实很清楚，秦川这是想要讨好自己才如此破费，但是一贯节俭惯了对他，对于秦川这样流水似的大把花钱，依然感觉十分不满。 好在酒宴中，唐一菲把秦川的收入情况小心地向父亲、母亲以及两位哥哥介绍一番，老头得知这位女婿不仅是沪上知名作家，还是大学教授、环球商务集团副总经理、“生活导报”股东、内政部驻沪上督查室主任，月收入算上稿费和几个职务的薪水有两万多大洋后，才不在生闷气。 这一顿饭，唐家一众人吃得极为畅快，秦川也很高兴，不仅敬了“岳父、岳母”好几杯酒，最后还和两个“大舅哥”和唐一菲的两个师兄拼起来酒，虽说秦川只同“岳父、岳母”喝了几杯白酒，剩下的都是喝啤酒，可喝了二十多瓶啤酒，也有些晕晕乎乎。 这一顿饭一直吃到晚上十点多，才结账走人。 这一顿满汉全席确实不便宜，算上明后天要送到秦家的菜肴，足足用去一千三百块法币，要知道这个时候，法币和大洋可是等值的，就是换成美钞也要四百多。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八十二章 战前琐事二 第182章 战前琐事二 关于《春秋围棋协会》，召集国内围棋同仁并考评授予段位的事情，在炎振东、秦川和沪上一众围棋高手的大力主持和努力下，以及里见甫和诚田有志等人的积极支持、配合下，历时五天也最终尘埃落定。 秦川记得，还是在几年后，也就是民国三十一年的抗战期间，已经是八段的濑越宪作和吴大师这一对师徒八段，以及桥本宇太郎七段、井上一郎四段这两个濑越的弟子，作为民间交流访问再次来到沪上，同沪上围棋国手交流后，还向部分国手赠送了日本围棋界段位，那可以看做是国内围棋界里首次有棋手拥有了段位，虽然这个段位是日本的。 而这一次的晋级赛，毫无疑问在国内围棋界首开先河，此次晋级赛后，棋手们不仅会有自己的组织，更会有代表围棋水平的段位出现。 由于段位制在国内属于初创阶段，又加上筹备和晋级赛时间短而且紧凑，评测肯定存在不科学，甚至也可以说过于草率，但这毕竟属于已经先有了“鸡”，此后才会从容生出“蛋”来。 这一次是国内第一次大范围汇聚众多围棋国手与沪上，并第一次在国内实行段位制，不仅创造了民国围棋史上的几个第一，还让秦川有几个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让秦川第一个没想到的是，这一次赶到沪上的各地棋手竟然仅有不到二百人，而且年龄偏大的棋手居多，四十岁以上的棋手竟然占到总人数的一半还略多，而三十岁以下的棋手仅有区区六十余人，二十岁以下的竟仅有两人。 对于秦川的失望，顾如水和潘朗东的解释是，造成前来沪上参赛的棋手数量过少，应该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这一次时间过于仓促，只有半个月略多一点的时间，许多小城市的棋手们应该是没得到消息，或者是得到消息的时间过晚，甚至乡间的棋手估计根本就得不到消息，这件事的解决办法，看来只能等到明年再想办法。 另一个原因，就很可能是一些棋手家境贫寒，还要糊口养家，又对自己的棋力没有足够信心，也就没有成行。 这两人的解释，秦川基本认可，也在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如果这个围棋协会能办下去，他一定要想办法克服这些困难，召集来更多的棋手到沪上。 第二个让秦川没有想到的是，诚田有志和里见甫两人，对于《春秋围棋协会》非常热心，积极性极高，竟然请来了日本围棋院的发起者之一、日本着名棋手濑越宪作七段代表日本棋院前来恭贺，并帮助“春秋围棋协会”成立，和他同来的还有他的弟子一行十余人风尘仆仆赶来沪上，要知道，濑越宪作这位热心于民国围棋发展交流的棋手，虽然只是七段，可此时日本国内最高段位也只有区区一两人达到八段，七段在日本国内也绝对堪称顶级高手。 濑越宪作及其弟子一行人，在参加完炎振东主持的接风宴后，就由里见甫和诚田有志接走，他们会住在公共租界的hk区，那里是公共租界中日本人的主要居住区域，日本人比较集中，而且日本人开设的日本风格的饭店、旅馆、餐厅都很多，里见甫的宏济善堂就在hk区，他们的生活会更加方便一些。 第三个让秦川没想到的是，作为《春围棋基金会》秘书长，又实际负责基金会具体运作执行的秦川，他是自然需要全力参与《春秋围棋协会》举办的这一场国内围棋盛事，让他没想到的是，作为基金会理事之一的苏希文对这件事也极为热心。 苏希文和周文运、叶向高他们三个理事，主要是负责监督基金会运作的，并不负责具体工作，而且苏希文并不会下围棋，可这些都挡不住他参与基金会甚至围棋协会的事情，为了即将开始的围棋赛事，苏希文带着钮梅波几乎整天泡在青萍俱乐部，帮助张罗各项事宜。 七月十五日，《春秋围棋协会》和《春秋基金会》正式挂牌成立，这天上午，不仅协会和基金会全体成员，以及沪上和从各地赶来的棋手们到场，基金会的赞助人也都作为特邀嘉宾被邀请来参加协会和基金会的揭牌仪式。 这些特邀嘉宾们除了有“青萍俱乐部”主要发起人虞洽卿、周云卿这两位大名鼎鼎的宁波籍沪上富商，还有以杜先生，以及沪上着名实业家、法租界工部局首位华董、沪上最着名慈善家陆伯鸿，沪上“杂粮优品交易所”和“面粉交易所”董事长顾馨一，四明商业银行董事、汉冶萍没铁矿董事长傅攸庵等一大批沪上富商，就连法租界工部局政治部总探长薛耕莘和巡捕房总探长程子卿，还有公共租界探长陆连奎也都到场祝贺，其余还有傅司楠、里见甫、诚田有志等人。 濑越宪作和他的弟子们，也都赶到现场参加这一场面宏大的围棋界盛会。 另外，沪上各大报馆，包括《生活导报》都派出了各自的记者前来采访。 由于协会和基金会暂时都设在《青萍俱乐部》，成立仪式和首届晋级赛开幕式也都在《青萍俱乐部》院子内举行，还由于有虞洽卿、杜先生、周云卿这些在沪上声名赫赫的一众大佬参与，协会和基金会揭牌仪式和晋级赛开幕式显得极为热烈，不仅俱乐部外面杜神父路上各式轿车排出老远，大门口和院子内摆放、挂满各式花篮和彩绸，台阶上搭起主席台上更是鲜花彩绸遍布，台上台下嘉宾和参赛棋手们也都各个兴高采烈，笑逐颜开。 协会和基金会的揭牌仪式很简洁，就是由“春秋围棋协会”名誉会长和“春秋围棋基金会”董事长炎振东主持并讲话，开宗明义地讲明协会和基金会的弘扬国粹的宗旨，然后请即是“青萍俱乐部”的主要发起者，又是“春秋围棋基金会”的赞助者虞洽卿和周云卿，还有基金会的重要自助人和各界代表杜先生、陆伯鸿、顾馨一、傅攸庵、薛耕莘、程子卿、傅司楠、苏希文，作为日本棋院代表濑越宪作、以及炎振东、秦川和国手代表顾水如和潘朗东等人，共同剪彩，然后由顾水如和炎振东将遮盖在“春秋围棋协会”牌子上的红绸揭下，秦川和潘朗东将基金会的牌子上红绸揭下，在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揭牌仪式就结束了。 首届段位晋级赛的开幕式就要繁琐拖沓一些，首先由潘朗东代表围棋协会致辞，并宣布“春秋围棋协会”对现今流行围棋规则改革的三项举措和两项激励机制。 由于现今国内外都没有贴目一说，而是采用挑战一方或者年轻一方，多为执黑棋，棋力公认稍高一些或者段位稍高者持白棋，而持黑棋要占优这也是公认的，故而对于持白棋一方明显不公，为维护公平，更好体现出围棋公平竞技精神，在春秋围棋协会中首先采用贴目制，持黑棋者要贴三又四分之三子，也就是七目稍多一点。 第二，该让先为猜先，持黑持白听天由命，不可自选。 第三，由于现今民国内，对弈仍然有座子一说，两者并行，现统一在春秋围棋协会内部实行无座子对弈。 上述三项改革不仅在春秋围棋协会内部立即实施，还要向各地推广宣传，以便最终实现各地统一。 这三项围棋规则改革，都是秦川根据后世围棋发展提出的，这三项改革协会内部一众国手都认为大有必要，而且对国内围棋发展极有裨益，只是在贴目多少上有些分歧，开了几次会都没有统一认识，最后还是潘朗东建议，暂时按照秦川的提议实行，如果日后发现问题，在逐步改进。 没想到，濑越宪作在得知这三项改进，尤其是贴目一说后，竟然大加赞扬，甚至还专门同秦川认真探讨了一番。 关于激励机制，首先是宣布取得段位的棋手待遇，为了让高水平棋手有更好的生活条件，可以安心研究提高棋艺，激励更多有志于弘扬围棋国粹的棋手专研棋道，“春秋围棋协会”在重新仔细研究后决定，取得段位的棋手，一段每月给付津贴五十块，二段一百，三段二百，四段三百，五段四百。 要知道这个时候，五十就已经赶上县长薪水，一百就已经超过绝大多数普通公务员水平，二百就是一般大学教授和中央军中校薪水，三百更是超过中校军饷，二四百已经超过中央军少将的军饷，在大学教授中也属于上等。 另外，还在协会内设立一项竞赛，每年举办一次，优胜者奖金一千块，第二名五百，第三名三百，所有取得段位的棋手都可参加比赛。 这两项激励措施，让所有棋手都振奋不已，各个都在暗下决心准备潜心专研棋艺。 然后由虞洽卿、杜先生、日本棋院代表濑越宪作、报界代表傅司楠、法租界巡捕房代表程子卿、文化界代表苏希文上台致辞，这些人虽然讲话都尽可能简短，可都要从各自所在行业表达对围棋协会的大力支持，热情洋溢之词溢于言表，所以一整套流程下来，竟然耗时一个半小时，不过总算开幕式在一派喜气祥和的氛围中结束。 为了筹备和组织好首届晋级赛，在经基金会开会同意后，秦川从基金中拿出了近十万的资金作为开幕式和随后进行的晋级赛资金。 基金会虽然家底丰厚，可总不能坐吃山空，原本秦川打算要用这笔资金在法租界里大量购买地产，可他的这个想法在经过董事会讨论后没有通过，绝大多数人不同意的理由是，法租界的不动产只会赚不会赔，但是这是长期收益，效果短时间内反应不会明显，现在“春秋围棋协会”和“春秋基金会”正是初创阶段，用钱的地方会很多。 比如两个协会的日常开支，办公费用就不说了，围棋协会和晋级的棋手们都需要拿薪水和津贴的，还有为了在国内推广普及围棋，需要办学和自己的杂志等等，这些都要用钱，需要有明显且显着的收益才能应付支出，最后只同意秦川拿出一百万购买法租界地产，其余钱款出了应对协会和基金会近期支出，其余都要作为资金建立一家商贸公司。 好在基金会已经开始运行起来，首笔业务也已经开展起来，是到南洋贩运糖和橡胶，然后运回沪上售卖，雇佣的船只就是炎振东名下的夏威轮船公司的两艘船，已经出发二十多天了。 协会自己的杂志社也成立了，这家名叫《围棋春秋》的杂志社目前由围棋协会和傅司楠的生活导报合办，是每半月一期的旬刊。 其余办学和在各地设立联系人一事，还需要等到晋级赛之后才能确定。 关于购买法租界地产一事倒是好办，秦川以高于市场两成的价格很快就买到大量房产。 为了抓紧时间，隆重又简约的揭牌仪式和开幕式完毕，又送走一众嘉宾之后，立即开始选拔赛。 由于是段位晋级赛，为了加快比赛进程，首先由协会的沪上一众国手和包括诚田有志在内的濑越宪作的弟子们，还有被协会国手们认为棋力很高的秦川、卫凝波、里见甫等二十多人对阵前来参赛的近二百各地棋手，他们的比赛采用快棋形式，每十秒必须要下完一手棋，而且还并不下满一盘，只是半盘即可，然后由他们给对阵棋手评价打分，只有被认为具有晋级实力的棋手，才可以参与晋级比赛。 比赛场地就设在“青萍俱乐部”二楼的大围棋室内，为了保持安静，两个比赛桌互相之间不影响，这里已经重新摆放了一番，只留下十张棋桌，依然用屏风隔断，其余测评地点都放在小围棋室内，濑越宪作的弟子们都在小棋室内。 大小棋室每桌都有一名临时征集来的裁判和一个比赛用的时钟，他们主要是监督棋手用时。 为了更加公平起见，接受测评的棋手要抽签选择测评者，轮到号的棋手就会被人领进测评室，测评后再退出在一楼的大厅中休息等候，休息室里茶水糕点都有，甚至还放置了几十把躺椅供棋手们休息养神。 获得测评者认可的棋手，才可以参与接下来的晋级赛，而淘汰下来的棋手，再互相对阵，他们将要角逐业余段位。 为了防止由于评委们棋力不一，对棋手实力判断有一定差别，导致有实力的棋手依然被淘汰，还规定，进入业余赛的前六名棋手依然可以参与晋级赛。 虽然采取了这些措施，可由于棋手们还是太多，全部选拔下来作为考评的棋手们每人也都要下八至九个半盘棋，淘汰选拔赛还是直到当天晚上八点左右才结束。 秦川的位置还是在他惯常使用的那一桌，上午只来得及下两个半盘，接受测评的两人水平倒还可以，不过在秦川看来他们暂时还达不到晋级段位的水平，尤其是这两人年纪都在四十以上，进一步发展的空间十分有限，所以全部判做淘汰，这让秦川很有些唏嘘不已。 只是，让秦川没想到的是，下午第一场测评，他就遇到了这次来沪上参赛年纪唯一超过五十岁的一位叫佟秀川的西安老棋手，但恰恰就是这个老棋手给了秦川一个不小的惊喜。 佟秀川年纪虽然偏大，甚至可能是下惯了国内还流行的座子棋，对现代新式开局不是很熟悉，在角部布局阶段吃了很大亏。 要知道秦川前世看过的各种定式和比赛，只要他稍加思索，脑中的系统就会帮助他作弊，那些经过千锤百炼的角部定式可以说信手就来，甚至对弈时哪怕某个局部只要同后世他看过的棋谱和对局有相似之处，后世那些名家的妙手，系统也会自发提供出来。 所以，虽然佟秀川作风凶悍顽强，积善中盘缠斗，但在八十五手时还是投子败下阵，不过秦川依然判佟秀川进入晋级赛。 这让有些颓丧的佟秀川既惊又喜，对秦川连连拱手称谢。 接下来的棋手是一个三十左右的中年人和一个年纪只有十四五岁稚气未脱的少年，这两个人不仅是一同进来的，而且还是由沪上老一代国手吴祥麟亲自带进来的。 吴祥麟在沪上围棋界也十分有名，只是比顾水如等人稍差一些，也堪称国手，只是如今已经五十多岁，精力已经大不如前，虽然他不需经过淘汰赛就可以直接参加段位赛，但由于他要保持体力参与晋级赛，所以淘汰赛也没有安排他做评委。 吴祥麟低声笑着说，“承稷，这是一对师徒，他们都抽到你这里，此时也正好轮到他们，我就把他们都带进来了。” 然后，吴祥麟对中年人说，“这是秦主任，现在是咱们基金会秘书长，同时不仅是当红作家、诗人，还是大学教授，棋艺很了得，对局招式新颖多变，尤善快棋，一会你们师徒请他多指教一些。” 又指着那个中年人说，“过惕生，皖南人，大国手过百龄是他先祖，是我的小友，刚从江西过来，十年前我就不是他的对手，只是最近十年为生计所迫棋艺有所荒废，还请承稷你多加关照。” 又指着他的徒弟说，“这是他的徒弟周和善。” 过惕生这个名字秦川可是太熟悉了，这可是后世国字头棋队的总教练，就连他那时的棋圣都是他的高徒，秦川这个“作弊者”怎么赶班门弄斧，哪怕他棋艺现在还达不到高峰，秦川也不敢造次，何况他这个测评者，只是要挡住棋艺水平少差的，并不是必须要考核的。 秦川忙笑着说，“过先生好！久仰大名，在你面前我就不班门弄斧了，你不需要经过考评，我还是试试你这徒弟。” 能被这样的高手看上的徒弟一定不简单，只不过据说周和善抗战时死了，也不知有了“春秋围棋协会”，他能不能也成为一个国手。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八十三章 战前琐事三 第183章 战前琐事三 时间转眼已经到了民国二十六年八月 这半个多月里，秦川可谓意气风发，因为他不仅早已是沪上名人，现在甚至还是国内围棋界的名人。 半个多月前，他的名字在一天时间里，同时出现在国内几个大城市的报刊上，随后的几天中，他的名字更是传遍了国内围棋界，沪上开一派新武侠小说潮流的当红作家、诗人、教授之后，他又多了一个头衔，沪上着名围棋国手。 原来，在“春秋围棋协会”的晋级赛中，秦川不仅晋级有了他来到民国后的围棋段位，他还同过惕生二人同时成功晋级至国内此时的最高段位六段。 晋级赛中，由于国内除了早已因身体原因，不再弈棋的沪上名手张蟾如有日本棋院的三段段位外，再没有任何一个棋手有段位，也就是被大家公认的围棋级别，自然就不好由国内的国手作为测评标的，所以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协会的国手们也只好同意由日本棋手做测评人。 进入晋级赛的棋手数量和年龄，都让秦川感到极为惊讶！ 秦川没想到进入晋级赛的棋手竟然有六十多人，而另一个没想到的是，进入晋级赛的棋手年龄除了他和过惕生之外，全部都是四十到五十岁以上的，这让秦川不由感叹国内围棋棋手青黄不接的现状。 晋级赛同淘汰赛相同，依然采用快棋赛形式，由于濑越宪作多次来国内同国内棋手交流过，同前来沪上的这些国内名手几乎都交过手，所以在了解一番这些棋手的近况后，四十多人直接跨过一段被定为二段，刘隶怀、王子晏、顾水如三人则直接晋级三段，他们可以选择直接接受三段或者四段，也可以选择接受二段或者三段既止步。 其余二十多名棋手则需要同濑越宪作的几个只有一段的弟子对弈，他们胜了即为一段，如果还想晋级二段，则需继续挑战。 濑越宪作这一次带来一段弟子有四人，二段弟子三人，三段弟子五人，四段弟子三人，五段弟子则只带了两人。 按照濑越宪作对国内围棋界的了解，他认为绝大多数国内着名棋手都具备二段或者三段水准，达到四段以上的凤毛麟角，至于五段水准他认为几乎就没有，不过考虑到这次是以快棋一盘定段位，难保有人杀进五段，所以他还是带来两人，只不过这两个五段弟子并不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但他认为这两人已经足够挡住所有国内着名棋手了。 因为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棋手入围，所以晋级赛时间依然很紧张。 到当天下午三点后，晋级赛就进入尾声，不知是由于这段时间内，在“青萍俱乐部”这较好的环境下可以静心研究棋艺，还是因为国手们都在秦川的引导下习惯于下快棋，或者是众多国手们有了经常交流的机会，让棋艺有了大幅度提高，再或者是日本棋手不善快棋，反正沪上的国手们状态都出奇的好，在三点前竟然有五人成功晋级四段，刘隶怀、王子晏、顾水如三人更是成功晋级五段。 秦川和过惕生都没有选择直接入段，而是都从一段开始比赛，只有胜了日本人的一段棋手，他们才算获得一段段位，两人都一路过关斩将，直接杀进四段。 虽然他们二人下的盘数多，可所用时间却并没有比几个着名国手慢太多，因为在他们晋级一、二段时，对方都在中盘时就投子认负，所以当绝大多数棋手都已结束晋级赛时，秦川和过惕生也同时开始挑战五段段位， 棋手们的对局的棋谱，在他们对局时就不断被专人传出，并在在一楼大厅中悬挂的几块大棋盘上摆放演示，供棋手们围观揣摩。 等到秦川、过惕生同时开始挑战五段段位时，被两人一路快速晋级吸引过来的棋手们越来越多，甚至刘隶怀、王子晏、顾水如三名刚刚晋级五段的着名国手亲自上场给众人解说起来。 同秦川对阵的棋手名叫苍岩秀一，同过惕生对阵的则是濑越宪作的弟子桥本宇太郎，两局棋都精彩纷呈，对阵双方都妙手频出，厮杀的身为激烈，在几名国手的解说下，不断引得围观棋手阵阵喝彩。 由于对局室中，只允许两名记谱传谱人员和一名负责计时的裁判在，其它人禁止入内，濑越宪作也在里见甫和诚田有志陪同下来到一楼餐厅，坐在椅子上观看大盘讲解。 不过，濑越宪作更加关注秦川和苍岩秀一的对局，这倒不是过惕生和桥本的对局不精彩，而是因为秦川落子奇快，几乎在苍岩秀一落子后两三秒内就会落子，而苍岩秀一却每次都几乎用足十秒才会落子，这样的速度几乎就让人来不及思考，就好像计时是专为苍岩秀一准备的。 快棋赛并不是必须十秒一手，对局双方还给有十五分钟的延时，以便于在关键时刻有充足时间思考，只不过，棋局没到中盘苍岩秀一的十五分钟延时就已经用光了，而秦川的十五分钟还从没使用过。 这样的落子速度，让濑越宪作也惊骇不已。 很快，两盘棋就都下完，苍岩秀一是在尾盘前投子认负，桥本和过惕生虽然下完完整的一局棋，可最终以一目落败。 虽然是快棋赛，并不能完全清楚反应棋手的功力，可濑越宪作还是忍不住向协会提出，是不是可以考虑增加六段段位。 协会临时负责人潘朗东，立刻找来炎振东、秦川、刘隶怀、顾水如、王子晏几人紧急商议，包括炎振东在内的众人，早就对于秦川和过惕生的神勇表现兴奋的不能自已，自然完全同意，秦川和过惕生二人对于能尝试冲击六段也跃跃欲试，他们二人自然更不会反对。 最后，在同濑越宪作商议一番后，决定由濑越宪作七段出马，让两子但濑越持黑，如果秦川和过惕生输棋在十目以内，既剔除贴目七目半，输棋不超过两目半，既算他们获胜，同时算作晋级六段成功。 考虑到两人都已连下五盘，身体和精力都很疲乏，濑越宪作提出让秦川和过惕生休息后，再同他对弈，但两人都谢绝了濑越宪作的好意。 最终经过两盘精彩激烈鏖战，最终两人都获得六段段位。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八十四章 婚礼 第184章 婚礼 八月八日，这一天，秦川家的庭院中张灯结彩，到处都透着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因为今天将是秦川大喜的日子！ 秦川在今天就要举行婚礼了，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他就会正式成为“结了婚”的男人了。 关于秦川的婚期，当时由于唐一菲一家远在北平，关于婚期没有干涉，由秦川大哥大嫂把婚期定在了定在七月底，可因战乱唐家举家前来沪上避难，对于婚期自然有所要求，唐母委婉地向秦川表示，秦家选定的日子虽然也很不错，但她找人算过，八月八日才是利婚嫁的大吉好日子。 对于婚期的选定，秦川没有任何要求，对于所谓的黄道吉日，秦川和大哥一样，都是不反对不提倡的态度，对于唐母的提议，两人自然从善如流，立即改正，已经发出的请柬全部收回，然后重新发送出去。 沪上风气开化，此时年轻人的婚礼，举办的比之后世还要开放、烂漫，只要领完结婚证，或者在公园或者在海滩江滩，找一个风景好的地方举办歌舞会派对庆祝一下，当场宣读一下结婚证就算礼成。 当然，在酒店、饭店招待客人搓上一顿也大有人在，以前的繁杂礼节一概没有。 对于这样的新式礼仪，秦川大哥自然不好擅自做主，一定要同唐家商议，好在唐家很开明，对于这些流行做法并不反对，只提出要给双方家长敬茶即可，其它的繁杂礼仪尽可去除。 对于秦川的婚礼，除了秦川大哥外，最热心的当属杜先生、齐兰峰、傅司楠三人，在这三人同大哥计议后，按照杜先生的建议，婚礼场地就设在租界马思南路的法国公园，也称顾家宅花园，这里风景秀丽幽静，是一座典型的法国古典式花园，是沪上最早的公园。 正当秦川大哥还在考虑，要如何运作才能在公园选一处宽阔之处举办婚礼时，杜先生就豪气地大包大揽，表示不必如此麻烦，这座公园全包下来，由他去找法国人谈，婚礼就选择冷餐会的形式，一切运作费用全部由他包办了，这笔费用就算作是他的礼金。 婚礼举行的很隆重也很顺利，早上八点，秦川和唐一菲的车队一到公园的大门口，就能感受到浓浓的喜庆气氛，首先就是大门两侧挤满了爱凑热闹的民众，其中以青年人和学生们居多，让原本幽静的马思南路变得很是喧闹，秦川估计这些年轻人多数是他的粉丝。 正门两侧摆满了花篮，红地毯从门口一直铺到婚礼现场，路两旁站满了秦家的亲朋好友，主要是秦川一方的，不仅有督查室不当班的人员，还有“环球商务集团”和“生活导报”的职员和秦川的学生们，秦川和唐一菲走过时，阵阵花雨当空洒落，一对新人就好像走在花海中一般。 虽然今天是阳阳高照的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可在绿树掩映环绕的园林中，却并不感觉很热，反倒是空气中弥漫着的花草树木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前来观礼的贵宾们，有杜先生和以陆京士、陈光甫为首的“恒社”在沪的所有成员、以虞洽卿和周云卿、炎振东为首的“青萍俱乐部”的会员，以及“春秋围棋协会”和“春秋基金会”的全体成员和在沪上的围棋国手们，还有以校长卜航济为首的“圣约翰大学”的部分教授，有以甄副局长为首的沪上警察总局的几个主要处长和各分局局长。 齐兰峰、傅司楠、卫凝波这三人自然更要到场，而且傅司楠和卫凝波两人还都不是一个人来的，他们都带着他们的妻子，二人的妻子同唐一菲都很熟悉，两人还是早早就赶到秦川家中帮助唐一菲装扮化妆。 其它贵宾的还有沪上的大小烟贩烟馆的老板和部分帮会首领，还有薛耕莘、程子卿、陆连奎这些租界中有头脸的人物，外国人就很少了，只有史密斯、小梅赛德斯、里见甫、诚田有志几人，让秦川深感意外的是，季云清竟然也赶来参加他的婚礼。 婚礼就在绿树成荫的林间空地上举行，有全套西洋乐队演奏，婚礼由圣约翰大学校长卜航济主持，卫凝波和傅司楠作为证婚人，在卫凝波和傅司楠读完两人的结婚证后，一身白色西装红领带神采奕奕的秦川和身穿白色婚纱的唐一菲两人，在给唐父、唐母和大哥、大嫂敬过茶后，婚礼的程序就走完了。 此后就完全是冷餐会的形式，绿树掩映间，摆着十几处摆满食物的雪白的餐桌，主要是各式时令水果喝冷饮以及各式西式糕点，数十个侍者推着装满各式酒水的小车在人群中不停穿梭，以便方便客人随意拿取酒水。 一直混杂在人群中的督查室的一百多人，则在王小勇和李明哲、钱通、刘道明等人的带领下，或端着酒水或端着餐盘在谈笑风生的人群中四处游荡，他们的任务有两个，一是防止有刺客借机行凶，另一个是禁止有人拍照，对于自己的照片，秦川一直防范得很严，虽然他很清楚想要避免照片流出很难，毕竟偷拍的就避免不了，可至少这些偷拍的照片不会随意流出。 不仅是王小勇等人带着的督查室的人，人群中还混杂着杜先生的许多手下，看面孔秦川估计至少也有数十人，都在时刻注意客人中的动向。 婚礼仪式后，大嫂和傅司楠、卫凝波两人的妻子，还有钮梅波陪着笑容满面的唐母和唐一菲的两个嫂子说话。 钮梅波是同苏希文一同过来的，她不愧是沪上有名气的交际花，有她在，起风立刻活跃许多，逗得老太太不住高兴地哈哈大笑。 杜先生则和前来观礼的客人中一些重要人物打过招呼后，就和卫凝波傅司楠等人同唐父谈笑起来，而秦川和唐一菲这时依然不得清闲，他们两人手拉着手，还要端着酒杯四处去和客人们打招呼，接受客人们的祝贺祝福，经常还需要喝上一口。 赵毅和李飞两人紧紧跟在他们的旁边，警惕地盯着周围的情况，为了今天的婚礼，两天前赵毅就和焦晃商量好了，今天这样混乱的场合，一定要保证秦川的安全。 婚礼隆重宏大的场面，早已让唐一菲兴奋的脸颊绯红，柔软细滑的素手拉着秦川的手握得紧紧的，生怕一松手秦川就会跑掉一般。 两人最后转到婚礼现场附近的一栋小楼，这里是专门收受客人们礼金的地方，由徐明达带着唐一菲的两个哥哥和十几个督查室行动队的人在这里负责记录收到的礼金，每一份礼金或者礼物他们都要添上标签同时记上名字。 唐一菲的大哥还算好，二哥已经兴奋得脸色涨红，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这个妹夫竟然在沪上混得如此风生水起，不仅沪上有名的大佬和豪富来了一大批，沪上警局中那些局长们，甚至送礼金时对妹夫手下的人都客气得很。 婚礼直到中午十一点后才结束，回到家后，秦川顾不得招呼带着人护送他们回家的徐明达等人，独自跑到楼上浴室里匆匆冲了一个澡后才下楼。 这是他们家里的团圆饭，这顿饭并不是秦家一家人，包括唐一菲的家人，大人孩子分成两桌，一桌是他们这些家人，另一桌是赵毅几个保镖和包括那两个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帮着唐一菲忙碌的女学生和佣人在一起。 虽然家里厨娘和两个佣人，还有专门聘用的帮助唐一菲整理秦川小说的两个刚毕业的女助手早已经到了秦家，可这顿饭的酒菜依然都是从酒店订购的。 除了大哥大嫂，秦川和唐一菲的父母以及他的哥嫂都换上了宽松一些的常服。 在这个喜庆日子里，对于保镖和家中佣人，包括今天一直在帮助张罗操持的两个雇佣来的女助手自然也要有所表示，这件事就只有由唐一菲这个女主人来做，唐一菲当场给众人都发了一个鼓鼓的红包，每个红包里面都是一百法币，这是秦川和唐一菲事先商议好的。 拿到红包的佣人和两个唐一菲助手各个喜出望外，连声称谢。 至于几个孩子，包括已经在圣约翰读大学预科的侄子也每人都给了一个同样的红包，在大人的催促下，孩子们都兴高采烈地来到秦川和唐一菲面前，亲热地喊了姑父和婶婶。 由于在婚礼现场，秦川和唐一菲都喝了一些红酒，至今唐一菲脸上还满是红晕，显得更加娇艳，所以秦川和唐一菲还有大嫂都选择了啤酒，大哥则陪着秦川的“岳父、岳母”还有两个大舅哥启开一瓶价值五十多块的上好汾酒，刚刚喝了一小杯酒，今天一直脸上挂满笑容的“岳父”就郑重其事地对秦川说道。 “女婿，那个杜先生可真是一位豪爽的信人，人家事业那么大，却为你忙前忙后，听你大哥说为给你操办这场婚事，人家花费很多钱，这份情谊咱要记得还啊！” 对于操办这样一场婚礼，到底要花费多少秦川还真没有数，不由看向大哥。 大哥苦笑着说，“川子，不要说其它，但是那些酒水，除了啤酒，就都是进口的洋酒，香槟、白兰地、红酒每一种都价值不菲，我悄悄找人问过，这场婚礼花费就不下二十万，更何况他还派来了一百多徒弟们来维护婚礼现场安全。” “二十万！”大哥的话让“岳父”惊得差点跳起来。 唐一菲二哥唐振南兴奋地接过话，“父亲，二十万你就吓成这样，你不知道，那个美国人才叫豪气，他的礼金是六十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块，当场就自己报出来的，惊得那些送礼的人都对那个美国人指指点点说个不停呢，我听说那个美国人是地产大亨，妹夫这个房子就是他开发的。” “还有，那些警察局长们，少的都是几万，多的也是十几万呢，只不过这些人都很小心，都是递上礼金就离开，你要不信，礼单就在妹妹那里，那些礼金都在妹夫的书房中，除了法币就是美国和英国钱和一些首饰，剩下的还有几百根大黄鱼，都是分量十足的足金。” 唐振南的话，不仅让唐一菲父亲震惊的脸色都有些不对，唐母和唐一菲的两个嫂子也吃惊地用手掩住嘴，就连一向神态平静的大哥唐振北也耸然动容。 史密斯六十六万礼金，这是秦川交待大嫂的，有两个目的，一是要让人尤其是史密斯贷款的银行清楚，史密斯很有钱；二是，也借此向别人表示，秦川和这个美国人有特殊关系，也便于日后有什么麻烦秦川顺理成章地出面帮助解决。 不等大哥说话，大嫂就笑着说，“叔叔、婶婶，我们家在那个美国富豪开设的地产公司有股份，他开设公司川子忙了他很多忙，还有现在这座别墅就是川子花了六十万从他那里买下的，他欠着川子的人情，给这些礼金并不算多，还有他很有钱，这后面的一大片房产都是他开发的有几万套住宅，如果租出去，每月的租金就会有几百万，这点钱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唐一菲也怕说不清楚，让老爹在今天这个喜日子里训斥秦川一番，也忙说道，“爹、妈，川子在公司虽然是副总经理，可董事长和总经理都不管事，公司的事情都是川子来办，那些警察局长们和那些富豪们，要么是川子给他们送过礼，要么就是和他们有生意往来。” 有了大嫂和唐一菲这一番解释，“岳父、岳母”一家才终于放下心来。 大哥又敬了秦川岳父两杯酒后，才对秦川说道，“川子，这么多钱放在家里不方便也不安全，你就都存到花旗银行，我都帮你换成美元，那些金条也一样，你家里的那个保险柜也装不下，留下一些应急的就可以了。”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一声叹息 第185章 一声叹息 团圆饭后，秦川送大哥大嫂回家后，“岳父、岳母”也回房休息后。 秦川问了一下今天收到的送给唐一菲的首饰数量，在唐一菲和两个嫂子忐忑的目光中，就在客厅里给沪上有名的九大银楼之一的“费文元”银楼打了一个电话，要他们那几个高档的大首饰盒子过来，夫人会当面看货付钱。 费文元银楼在沪上的九家老字号银楼中，既不是开设最早的银楼，也不是规模最大的，但它却是工艺质量最佳的，尤其擅长金、翠、钻等高档首饰制作，婚礼前秦川就同唐一菲去他店里购买了十余万的首饰。 首饰盒自然是用来装首饰的，秦川的话不仅让唐一菲喜上眉梢，眼中闪着抑制不住的光彩。 秦川同两个哥哥和嫂子打过招呼，就拉着唐一菲上楼去了他的书房。 秦川这栋别墅是在建设前就提议安排好的，这栋别墅是整个新区里唯一一栋大别墅，楼下有十二间，除去厨房、客厅、餐厅、浴室、盥洗间和一个书房性质的工作室，还有六间客房，现在都被赵毅他们几个和佣人们使用了，唐家人来后，只好都住在二楼。 二楼除了秦川居住的一个带有浴室和卫生间的大卧室，还有他的书房和一个会客厅，这些就占据了二楼的整个右侧，左侧有四间大客房，里面同样带有浴室和卫生间，安置唐家的人错错有余，所以唐家的人来沪上后，都住在二楼。 打开书房的门，只见地上放置着几个大皮箱和十几个小些的箱子，秦川和唐一菲逐一打开，几个大皮箱里装的都是法币，小些的皮箱里则都是沉甸甸、黄橙橙的金条，另有一个小皮箱里装着一些金光灿灿的首饰。 不只是铸造工艺还是有什么特别讲究，这些金条同后世的金条有很大不同，金条并不是很光滑的一根，而是上面都带有波纹一般的花纹，上面有出产的店铺名号，以及是否是足金标识。 任何时代都一样，女性们对这些首饰天生就没有免疫力，见到那些首饰唐一菲的一双眼睛就再也移不开，有些不相信地试探着问秦川，“这些首饰都留下了？” 秦川笑着说，“这些都是人家送给你的，自然都要留下。” 唐一菲撇撇嘴说，“这些首饰名义上是送给我的，其实都是送给你的，我们又不是真夫妻，我怎么好留下？” 看着唐一菲口是心非的样子，秦川不由心中暗笑，想要逗逗她，可最终没有开口。 按照唐一菲说，这些法币共有四百五十二万，金条有五百六十八根。 民国初年，一两黄金价值三十几块大洋，由于国内一直战乱不断，金价一直在上涨，现在已经达到七十至八十的水平，正所谓盛世古董，乱世黄金，秦川知道，金价很快就会达到一百左右。 这么多钱放在家里显然不合适，最终，秦川决定就按照大哥所说，法币都存进花旗银行换成美元，而金条秦川决定都留在手里以便应急使用，然后和唐一菲二人费了很大力气，连续搬了几次，才将这些金条搬进他们的卧室，不大的保险柜只装了三百多根就几乎被塞满，里面总要下一点空间，以便存放其它重要的东西。 秦川同振北、振南兄弟二人打过招呼，就带着赵毅、李飞、孟达将几个装满法币的皮箱搬进两辆奔驰，然后开着两辆奔驰赶去花旗银行。 虽然家里还有一辆凯迪拉克和一辆斯蒂庞克，论价格和名气，凯迪拉克不仅比奔驰更好更贵，即便那辆斯蒂庞克也有三千多，可秦川却对奔驰一直情有独钟。 在花旗银行兑换美元很顺利，秦川的几个账户都在花旗，他现在是花旗的大客户，他存取款都不在大厅柜台，而是会被请进贵宾室单独办理。 离开花旗银行，秦川就安排李飞和孟达两人回去，他只带着赵毅驱车赶往“环球商务集团”，因为结婚的事情，又不好当着“岳父岳母”的面把唐一菲一人扔在家里，公司那里他已经三天没过去，他要了解一些当下的情况，因为秦川知道，明天，就会有大事发生了。 至于安全问题，秦川现在已经不在担心，按照杜公馆给他的消息，就在他通过沪上警局发出悬赏缉捕吴四宝的当天，吴四宝和他的徒弟就被季云清送出租界离开了沪上，据说很可能是跑到北方去了。 秦川的车还没到公司，就见到从前方路口拐出一辆斯蒂庞克轿车，看牌号正是齐兰峰的车，看轿车的去向，应该也是要赶回公司。 两人的车先后开进公司的院内，齐兰峰应该早已发现秦川的车跟在后面，所以齐兰峰并没有直接进楼里，而是站在楼门口等着秦川。 秦川下车后直接迎向等候他的齐兰峰，齐兰峰取笑着说，“承稷，你这个新郎官不在家里陪弟妹，怎么跑到公司来了？” 秦川一边同几个进出大楼的公司职员打着招呼，一边笑着一指身后提着几个大袋子的赵毅，“今天婚礼照顾不周，我再给公司同僚们送些喜糖来。” 齐兰峰自然明白秦川的来意，一边同经过的职员和熟悉的客商打着招呼，一边拉着秦川直接上楼。 赵毅对公司的情况很熟悉，公司里的人也都知道赵毅是秦川的保镖兼司机，所以发送喜糖的事情赵毅一个人就可以做好。 一边上楼，齐兰峰一边有些感慨地说，“下午我又应陆伯鸿之邀，去了一趟陆伯鸿在陆家浜南岸开设的新普育堂，参加了一个慈善拍卖会，又参观了一下新普育堂。” 说着话，齐兰峰一样手中拿着的一个制作精细的西洋帆船模型，“这是那里的孩子制作的，你看看这雕刻，比之市面上售卖的工艺品也不差多少。” 接着齐兰峰又感触滴说，“这个陆伯鸿很令人敬佩，民国十年前建立这个新普育堂后，就一直热心慈善，据统计，这些年来，他这个新普育堂仅仅收养的孤儿就超过十万之数，而且他不仅请来教堂的修女们来看护这些孩子的生活，还一改以往那些做慈善的以养为主的做法，而是授之以渔，规定收养的孤儿必须在堂内开设的小学和传习所学习，除了识字还教授孩子学习刺绣、雕刻，以及一些其它手工操作技艺，以便这些孩子长大后能有一技之长……” “还有，他还创立了圣心医院等六所医院和五所中小学，施药给药者多达二百多万人次……” 齐兰峰说的这些，秦川都很清楚，他甚至知道陆伯鸿六十多岁的沪上着名豪富，还会经常系上围裙在新普育堂亲自下厨给孩子们做饭，甚至还带上他的两个儿子一同去做，只是陆伯鸿最后却死于非命，不免令人扼腕叹息。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八十六章 战前准备 第186章 战前准备 三楼，刚刚重新装修过，看起来不仅更豪华，也更加奢靡许多，尤其是齐兰峰和王家黎都配有一个漂亮的女秘书，小餐厅、咖啡厅里的侍者也都换成了穿着大胆，甚至即使在这个年代的沪上也可以说过于暴露的美貌年轻女子。 这是毛秘书七月中旬在详细听取了齐兰峰汇报特别站的情况后，重新装修三楼，以及多配置女工作人员，就是对他们作出一系列指示中的一部分。 对于毛秘书的这个指示，秦川很赞同，心中也对这个毛秘书暗暗赞叹不已。 按照毛秘书的说法，他认为他们在“环球商务集团”的布置有很大破绽，这个破绽就是他们在三楼的布置，禁止其他人员上三楼的理由不充分，齐兰峰、王家黎多数时间留在三楼很容易引起别人怀疑。 补救的办法就是，重新装修，要豪华气派，寻常人偶尔上楼轻易看不出破绽，还要多安排年轻漂亮的女子在楼上，要让人浮想联翩。 还有，公司的生意也有改变，原有的自然还都保留，齐秘书建议他们除此之外，还要做黑市上的生意，而且不仅要做，还要让人知道他们的做黑市生意这件事。 经过重新装修，三楼只有齐兰峰和王家黎的办公室，秦川在楼上已经没有名义上的办公室了，齐兰峰和王家黎的办公室就设在三楼左右两侧的第一间，都是两间大办公室里，而在他们办公室的外间，都多了女秘书的办公室。 走廊取消了封闭的挡墙隔断，又恢复了寻常样式，只不过在他们办公室后面的走廊深处用厚重的木门隔断隔开，在两人的办公室门前是看不到里面情况的。 楼梯口处的警卫人员依然保留，只不过这两人，也是以齐兰峰和王家黎的秘书身份出现的。 当然，秦川在二楼的办公室也重新装修过，样式同两人的办公室相同，他这里是两个秘书。 齐兰峰和秦川上楼的过程中，虽然不时要同来往的公司职员点头致意，可齐兰峰一直没有停止和秦川说着陆伯鸿做慈善的事情，直到上到三楼后，齐兰峰才停住，在他的办公室门前停住，外间屋门没有关，敞开着，一个凸凹有致漂亮的女秘书坐在迎门的办公桌后，看到齐兰峰询问的目光后，微微摇摇头。 齐兰峰打了一个手势，然后和秦川向走廊里面走去，推开厚重的木门，里面的走廊不仅亮着灯，那灯光还是柔和的粉红色，弥漫着旖旎的情调，这样的氛围，任何人一眼看过来都难免会在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心思。 三楼两侧的这两扇木门都一样，看着和寻常没什么两样，可一旦有外人假借找齐兰峰或者王家黎骗过楼梯口的警卫，想要进入走廊深处，都会马上有人出来阻止，而如果有人想要强闯，那两扇木门是有特殊装置的，立刻就会牢牢地封死。 齐兰峰掏出钥匙打开一间屋门，里面顿时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美国开利公司的空调，在国内的推广还算顺利，经过他们自己的《环球新闻》和傅司楠的《生活导报》的连篇累牍的推介，然后秦川又给《青萍俱乐部》和杜公馆和沪上特别市国党俞市长办公室和他的家里，还有沪上租界里英、法、美、德领事馆各安装了一台，在杜公馆、特别市俞市长，尤其是《青萍俱乐部》的名人富商们的示范作用带动下，空调很快就在沪上风行起来。 虽然秦川将空调的价格定的很贵，可还是已经卖出去五百多台，现在沪上富豪和名人家中，几乎家家都有空调，俨然已成富贵的标志。 在金陵、苏杭、汉口、广州等地的推广成效也很大，只不过前两批运回来的空调已经断货，第三批正在海上飘着呢，只能接受预订。 空调在这个季节的沪上正合用，“环球商务集团”和《生活导报》各自主要的地点都安装了空调，现在公司里三楼齐兰峰和王家黎的办公室，以及餐厅、弹子房几间高级客房，还有二楼的编辑室都按有空调，甚至齐兰峰、王家黎、秦川还有大哥的家里都安上了空调，让秦川有些遗憾的是开利公司还没有开发出中央空调。 另外，破译室和电讯室由于没办法掩饰外挂散热装置，暂时无法安装空调，他们还只能使用冰块和风扇消暑。 开利公司没想到在他们国内销量不太好的空调，竟然在东方首先盛行起来，自然大为高兴，不仅主动降低卖给“环球商务集团”的售价，连一直没谈下来的对方派出人员协助“环球商务集团”对空调维修的人员也同意派出，而且费用由开利公司自己负责 齐兰峰打开的这间房间，里面角落里虽然也有一张写字台，上面摆着两部电话和办公用品，后面甚至也有一个大大的保险柜和两个文件柜，但这里怎么看都不太像是一个办公室，反倒更像是一个酒，因为房间里还摆放着一个大大的玻璃酒柜，里面各种酒类琳琅满目，靠近当着薄纱窗帘的落地窗的位置上，一圈真皮沙发围着一张红木茶几，茶几上还零散放置着几个酒杯。 唯一让人感觉有一丝情调的地方，就是窗前放置的一盆高大翠绿的翠竹。 这间不伦不类的房间，才是齐兰峰真正的办公室，房间里这样的布置是应对一些不得不同意的不寻常的人“参观”的。 虽然这里很难有外人进入，可齐兰峰还是在门口微微停留，在地面和房间里几个部位扫视一圈后才走进房间，秦川知道，齐兰峰一向很谨慎，他的办公室在他不在时，除了王家黎和秦川，是不准别人进入的，他一定在门前和房间里的其它地方设了暗记。 秦川也不客气，将手里的皮包扔到沙发上，然后直接走到酒柜前，打开最下面的柜门，从里面拿出两瓶沪上友牌ub黑啤顺手启开后，这才来到沙发上坐下，齐兰峰脱掉外衣在屋角的脸盆中拿过两条湿毛巾，两人刚刚擦过脸，王家黎就推门进来，一边关门一边笑嘻嘻地说。 “承稷，你小子不在家配新娘子，急着跑公司来做什么！” 秦川苦笑着说，“北平、天津都已经失守，现在华北日军得到援军后，又分兵北上、西进，正如委员长在七月三十一日所发布的《告抗战全体将士书》所说，咱们已经到了最后时刻，这场大战不打肯定是不行了，我哪还在家里坐的住啊！” 齐兰峰招呼王家黎也坐下，然后拿起秦川启开的啤酒给几人都倒上后说道，“承稷来得正好，昨晚毛秘书又给咱们发来了情况通报，我给你说一下。” 鉴于特别站有破译这个重要任务，自从上次要求处里提供金陵方面给日本使馆的外交照会后，毛秘书就让人定期把相关军事外交的情况整理后通报给他们，而且还给他们下达了硬性要求，所有和处里来往电文，包括他们破译后的日本人密电电文都不允许存留，只可以留存截获后又没来得及破译的电文，所以昨晚收到的毛秘书电报，早已经销毁，齐兰峰完全是凭借记忆口述给秦川。 按照齐兰峰的通报，关于华北方面，七月二十九日，二十九军已经撤往保定； 日本侵华部队北进的独立混成第十一旅团和第五师团已经逼近南口，其目的应该是准备攻击山西。国党已经任命汤恩伯为第七集团军总指挥，率十三军也已经赶到南口，会同退至南口的二十九军刘汝明部134师共同守卫南口，预计很快就会交火； 据情报，日军原驻华北驻屯军旅团长河边正三很能在八日，也就是今天会正式率兵进入北平城； hd方面，他们几个高级领导人最近一两天就会赶到金陵，准备参加国党最高国防会议，同时商讨他们陕西的部队改编事宜。另外，hd已经开始收拢散布在江南数省的游击队，国党同意将这些游击队改编为新四军。 关于金陵方面，自七月十一日开始，已经在黄河以北积极储备调集，以及粮秣辎重和武器弹药，对北方部队补充粮弹，优先补充的是山东韩复榘的部队。 中央军第二师补充旅的一个团，已经以保安团的名义秘密进驻虹桥机场等沪上周边要地。 关于齐兰峰通报的这些情况，尤其是沪上的国党部队调动准备情况，秦川都清楚，甚至秦川还知道一些齐兰峰不知道的，比如现在金陵还在争论的对日战略问题，以及沿长江布防防问题，还有八十七、八十八这两个精锐德械师已经秘密开至苏州附近，只不过这些都是军事机密，应该不会通报给他们。 而第二师一个团化妆进驻虹桥机场这件机密事，估计是因为担心被日本人察觉，需要他们注意日本人动静才会通报给他们。 而第二师一个团化妆进驻虹桥机场这件机密事，估计是因为担心被日本人察觉，需要他们注意日本人动静才会通报给他们。 “承稷，” 见秦川有些走神，齐兰峰因为这几天秦川忙着婚礼的事有些疲乏，歉意地笑了笑，又说道，“关于河道管理所的那个科长王九州和书店日本老板的事情，毛秘书指示这件事不要我们再管了，按照咱们监事的情况，那个王九州在三天前就出公差去汉口船厂接收装备去了，没来得及通知你，我已经把监视书店和王九州的人都撤回来了。” 王家黎有些不解地问，“老齐，你把人撤回来了？难道就这么便宜他们了？还有那个《万和商社》和《俄侨自治协会》怎么办？” 对于王家黎的问题，齐兰峰瞟了秦川一眼，“承稷，你来告诉老王。” 秦川能感觉得到，这也是齐兰峰在有意考教他，于是笑了笑说，“老王，怎么会便宜他们，我猜处里不再让我们插手，正是要开始处理他们，这是怕咱们因为这些事暴露身份。那个王九州这一趟公差多半就会因公殉职，或者在船上因酒醉失足落水溺亡都有可能。” “而书店和万和商社》、《俄侨自治协会》有些不好办，至少在沪上打起来前，不会拿他们怎么样。” 见王家黎恍然大悟的样子，齐兰峰满意地点头，有有些羡慕滴说，“承稷，还有一件事，这可是毛秘书转达处长的话，处长让毛秘书转达你，一旦在沪上开战，处里已经接到军事委员会的命令，要全力保证参战部队的军事要地和后方安全，严防日谍破坏以及搜集我方情报，所以处长准备战时集中沪上警察总队和招商局巡警大队等警务力量侦查防范日谍。” “为了不让你显得过于突兀，同时也会征召你的督查室参与，处长只是你要放手做，而且还要做好，处长说你做的越好，甚至杀几个日谍都没问题，你表现的越好，对你日后打入日本人内部越有利，处长说他对你寄以厚望！”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八十七章 阴差阳错 第187章 阴差阳错 “铃、铃铃铃” 秦川、齐兰峰、王家黎三人刚刚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啤酒，写字台上的电话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突然响起来的电话铃声，将视乎有些心不在焉的王家黎吓了一跳，刚喝进嘴里的啤酒几乎将他呛到。 齐兰峰则赶紧起身，紧走几步拿起听筒，只听了几句，就放下电话，“有紧急情况，你们稍等。” 齐兰峰说完，就急匆匆小跑着出去。 王家黎看了秦川一眼，苦笑着说，“承稷，没顾得上去参加你的婚礼，你不会怪罪我？” 王家黎今天留在公司值班，无法脱身去参加秦川婚礼，这件事秦川很清楚。 秦川不知道王家黎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不由笑着说，“老王，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王家黎苦笑着说，“你嫂子这一两天就会到沪上。” 王家黎这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秦川却很清楚其中的含义。 看着满脸愁容的王家黎，秦川也不由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由于处长早有要求，为了他们潜伏期间更好地掩饰身份，要求他和齐兰峰尽快成家，而王家黎的妻子也要尽快接到沪上来，也正是因为如此秦川才先是同唐一菲假恋爱，然后又有了这一次的假结婚。 至于齐兰峰，虽然没有结婚，可齐兰峰肯四处沾花惹草，足可以掩饰他独身一人的问题，勉强可以向处里交待过去。 可王家黎在私生活上很有些古板，或者说洁身自好，做不来齐兰峰那样的事，在处里几次催促下，最后无奈只好接来妻子。 而沪上眼见又要大战在即不说，他们的潜伏身份是很危险的，稍有不慎不仅自己没了性命，甚至还会连累家人，这难免让王家黎忧心忡忡。 秦川很清楚王家黎的感触和忧愁，只好宽慰王家黎，“老王，不要担心，嫂子来了也好，也有人照料你的生活，再说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就算沪上沦陷，日本人也进不来法租界，这里还是安全的。” 秦川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老王，你住的那栋别墅每年租金不菲，虽然老齐还算讲究，这笔钱都从咱们特别站的经费里出了，可你租的那栋房子也太小了些。” “嫂子来沪上，你总要让嫂子过得舒适一些，我现在住的那块地的地皮，是最后买下的，并没有抵押给银行，完全可以对外出售，那里还有几栋比我那座别墅小一些的别墅，不仅有暖气，前后还有小花园，环境也很不错，不如你也在那里先拿来一栋，购房款就从你的年底分红中逐年扣除，你租房的钱每月依然还给你，这样你也好宽裕一些。” 见王家黎依旧面带愁色地点了点头，秦川给王家黎倒上酒，端起杯子说，“一会再问问老齐，如果他没意见，干脆你们两人都住到那里去，咱们三离得近些，有什么事情也更方便。” 很快，齐兰峰就急匆匆回来，一进门就说，“刚刚收到二小组的报告，日本领事冈本季正在半小时前，正式向特别市俞市长提出抗议，抗议国党违反沪上不驻军的协定。” 秦川知道，齐兰峰说的第二小组是他们特别站情报组的第二小组，这个组有两个人现在就在特别市里工作。 齐兰峰的话让王家黎不由紧张起来，“老齐，这是659团化妆保安部队进驻虹桥机场的事被人泄密了？还是659团被日本人发现了？” 659团就是刚刚赶到苏州不久的钟松第二师补充旅的那个团，秦川倒是知道日本人怀疑有部队进驻虹桥机场，毕竟一千多训练有素的正规军突然进驻虹桥机场，不引人注意几乎不可能，可是如何泄密的，秦川却不知道。 齐兰峰有些气急败坏地说，“倒不是他们那里出了问题，是87、88这两个师出了问题。” “87、88两个师出了问题！” 齐兰峰的话，让秦川也吃了一惊，难道是这两个师里有日本人的间谍！ 齐兰峰端起啤酒一口喝干，叹口气说，“87、88这两个师，为了备战，提前安排参谋人员和团级以下军官便装进入市区和公共租界，由于这些军官都已经剃了光头，上百人在市区和租界出入，有多是外地口音，怎么会不引人注意，日本人就是据此怀疑有军队秘密开进了沪上。” 这个原因让秦川很有些哭笑不得，日本人阴差阳错地怀疑有军队秘密开进了沪上，再加上虹桥机场这样的战略要地突然进驻一千多保安团，他们怎么会不怀疑这些保安团就是开进沪上的正规军。 “那咱们需要怎么办？是不是向处里通报一下？” 齐兰峰摇摇头说，“这件事不用咱们管，咱们要做的是马上严密监视日本海军陆战队那边的情况，还有，老王，你要叮嘱电讯组严密监听日本人的来往电报。” 说着，齐兰峰看了秦川一眼，转头问王家黎，“老王，破译日本外交电文的事情进展的如何？” 王家黎苦笑着看向秦川，“老齐，这样复杂的密电怎么会这么快就被咱们破译了。” 秦川点头说，“老齐，虽然咱们现在只能破译日本外交密电的百分之十左右，可这个速度已经很快了。” 秦川又对王家黎说，“老王，今天这件事你要通知破译组，这件事日本人不可能不通知他们国内，将今天中午以后截获的电文使用这件事里的关键词，比如虹桥、机场、保安团这些词，对截获电文进行明码攻击手段，争取再多破译出一些东西。” 王家黎起身走就，到了门边又回头看着秦川，似乎想要说什么。 齐兰峰苦笑着说，“老王，今天是承稷的好日子，你总不能不让他进洞房。” 王家黎苦笑着没说话，而是转身离开。 “老齐，还有件事麻烦你安排一下，日本人既然怀疑咱们的正规军秘密进驻沪上，他们不可能不增兵，日本人如果抓紧一些最近一两天之内就会赶到沪上，而日本人如果增兵，必然在汇山码头登岸，那里距离日本海军陆战队驻地最近，所以我建议要安排人严密监视汇山码头。”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八十八章 引人遐想的礼物 第188章 引人遐想的礼物 秦川离开“环球商务集团”后，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先赶到大哥家里。 关于别墅的事情，齐兰峰虽然以他只有自己一个人，住一栋别墅会显得过于冷清拒绝了秦川的好意，不过他却不仅仅不反对秦川对王家黎的安排，相反还对秦川的安排大为赞赏，尤其是秦川建议依旧要把租房子的钱每月给王家黎这件事，齐兰峰更是极为称赞。 在齐兰峰眼中，只有同僚之间相互关心，日后工作中才能紧密配合，尤其是他们三个人，能否精诚友爱，更会关乎特别站的生死存亡。 秦川赶到大哥家中时，时间已是傍晚。 对于秦川这个时候跑过来，大哥和大嫂都很惊异，直到秦川说明情况后大哥大嫂才放下心来，给史密斯打过电话告诉对方，明天需要再办理两栋别墅的房屋购买手续后，立刻赶秦川马上离开回家。 由于今天是秦家的大喜日子，秦家没有自己开火，晚饭依旧是从外面酒店订购，这一顿饭是秦川亲自逐一点的中餐和西餐合璧的菜肴。 由于岳父一家都是北方人，所以秦川依旧点了许多满汉全席中的菜肴，虽然没有什么猩唇，可蒸羔羊、蒸鹿尾是必须的，另外还有烧花鸭、焖鳝鱼、烀皮甲鱼、溜鲜蘑、炒白虾、熘鱼脯、黄焖鸡、熘白蘑、炝芦笋，至于西餐的配置就简单的多了，只有牛排、法国蓝龙虾、马赛鱼汤、鹅肝、鱼子酱、黑松露，至于酒水这一次到是正规的多，有茅台和两瓶拉菲。 这一顿饭岳父、岳母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只是满是慈爱地不时看看秦川又看看唐一菲，倒是唐一菲的两个哥哥和嫂子都很高兴，当然最高兴的还是孩子。 自从来到沪上，的第一天起，这个年轻、英俊又富有的女婿就变着着法子带他们去沪上各处游逛和品尝各种美食，已经去遍了沪上各个着名饭店餐厅，对于他们一家更是嘘寒问暖，好不体贴。 按照岳父的暗中算计，这一个月来，花费的钱财都有数万之多了，这么大一笔款项，在北平可以买下最好的四合院，而且还不是一套。 而且，看到女婿的住处，老两口也更加安心，楼上楼下二十几间比高级旅馆酒店还漂亮的宽敞房间，前后都遍植花草树木院子，保镖仆役十来个就不说了，仅仅汽车就有四辆，按照二儿子所说，进这些锃光瓦亮的小汽车就价值两万来块。 尤其是今天的婚礼，这给岳父、岳母一家人的震撼极大，那么大的婚礼场面，竟然是别人花钱给办的，而且看得出参加婚礼的人里有许多大人物，尤其是一场婚礼就有人送来数百万，这么大一笔钱财放在那里都是一笔巨款啊！ 这么大的一笔巨款，他们这一家子就是几辈子不吃不喝也赚不到，女儿、妹妹有这么好的一个归宿，他们一家人怎么会不高兴。 其实唐一菲还有一个弟弟，只不过他这个弟弟现在二十九军三十七师一一零旅做参谋，这一次自然不能来沪上。 吃饭时，又有人前来，只不过对方并没有进来，只在院门口同秦川简单说了几句话，就坐上汽车离开了。 再回来时，秦川手里已经多出一个精致的小皮箱。 见众人询问的目光，秦川笑着对唐一菲说，“有个朋友在外地，没来得及回来参加咱们的婚礼，说是在外地给你挑选了几件首饰送给你。” 一边说着，一边把皮箱递给了唐一菲。 没来得及参加婚礼，托人送来礼物很正常，可为什么白天不送，偏僻要等到晚上来送，而且还送完就离开？这一切，都让唐一菲很有些疑惑，同时还有些忐忑，因为送的礼物是首饰，结婚送人首饰，多半对方应该是个女人！ 唐一菲笑着说，“不会是何助理送我的？” 唐一菲所说的何助理，自然指的是何美漓，这让秦川心中不由暗暗叫苦。 看着唐一菲的疑惑有些游移的目光，秦川只好当场打开，不经意地说道，“是我的一个金陵朋友，今天上午才知道咱们今天结婚，这是特意安排人从金陵赶过来的。” 箱子里只有几瓶法国高档娇兰香水和两件首饰，法国娇兰公司的香水唐一菲知道，不仅售价极高，一瓶就价值数百美元，在欧洲都是王室和贵族们的首选。 最吸引唐一菲和他两个嫂子目光的，还是那两件首饰。 首饰是一条镶嵌着一颗亮晶晶钻石的精美漂亮的项链和一对绿莹莹的翡翠手镯，项链上那颗晶光闪烁硕大的钻石尤其吸引眼球，只不过看到那对绿意盎然的手镯时，在场的人顿时就被吸引住，手镯在灯光下那浓郁的绿色似乎都在不住流动，晶莹剔透，光彩映人，任何人一看就会知道，这手镯绝对价值不菲，而且市面上很难见到。 唐一菲的的二嫂想要拿过去看看，都被唐振南喝止，虽然他们不懂珠宝，可以清楚，这对手镯绝对贵重无比。 秦川拍拍有些出神的唐一菲的肩头，笑着说，“何助理虽然家境不错，可这么贵重的礼物，她可舍不得送人。” 虽然秦川没有明说是谁送的，可唐一菲相信，秦川说的是对的，这么贵重的东西绝对不会是何美漓送的，脸上的笑容顿时又灿烂起来， 心情好了许多的唐一菲，从箱子里拿出那两小瓶香水，递给两位嫂子，“这是法国娇兰公司的香水，在欧洲都是贵族们使用的，你们不要看他的瓶子小，就这么大的一小瓶，在欧美就价值几百美元，换成法币都要一千多，两位嫂子你们一人一瓶。” 上千块就能买这么一小瓶的香水，又让桌上的几人吃了一惊，两个女人连忙推脱，最后还是岳母发话，唐一菲的两个嫂子才兴高采烈地小心翼翼收好。 几杯酒后，岳父似乎犹豫了好一会才说道，“承稷，本来早想对你说，我已经想过很久了。”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八十九章 安家 第189章 安家 几杯酒后，岳父似乎犹豫了好一会才说道，“承稷，本来早想对你说，我已经想过很久了，我们一家要离开沪上。” 岳父的话，应该只有岳母知道，因为秦川发现老头的这句话一出口，除了岳母外，其他人明显都大吃一惊。 虽然秦川早有预感，甚至他还一度想过要把“岳父”一家人安排去重庆，可那么远的地方他一定不会愿意过去，甚至就是香港，估计老头都不会愿意，这段时间秦川之所以一直没有提起“岳父”一家在哪里安家的问题，就是一直在纠结着，如今既然“岳父”主动提起，那就听听他的意见。 “我们来这里的时间已有一月有余，北平虽然已经是沦陷区，可那些房产家当还都在，现在那里既然已经不再打仗，你们又已经结婚，我也就放心了，所以我还是想要回北平，最近几日就走。” “岳父”一边慢条斯理地喝着酒，一边缓缓说着。 振南、振北兄弟二人似乎很怕“岳父”，两个嫂子看看那兄弟两，然后也都没出声，只有唐一菲张张嘴，可最后终究也没有开口，只是瞥了秦川一眼。 众人的表现秦川都看在眼中，他们的心情秦川很清楚，尤其是唐一菲的心情秦川更是明明白白。 在唐一菲看来，他们现在毕竟还只是假夫妻，秦川是否愿意帮助他的家人，唐一菲有些摸不准，而且他们从事的工作其实不方便家人在身边，她的心态此刻非常矛盾。 秦川没做丝毫犹豫，对“岳父”说，“岳父，实话对你说，其实我今天在法租界买了两座别墅，一座是替我公司的总经理买的，另一座是买来送给您的，只是具体在哪里安家还想听听您老的意见。” 听说秦川在法租界买了一座别墅送给他们，振南、振北兄弟二人和两个嫂子，眼中都露出掩饰不住的喜色，甚至“岳父、岳母”也都露出诧异的神情，不过两人的神情随即又变为满脸欣慰，而唐一菲的表情就更加精彩，不知是欣喜还是激动，脸上瞬间布满红晕，眼中甚至还隐隐充斥着晶莹的泪光。 秦川继续说道，“北平就不要回去了，原本我是认为这场大战最安全的地方应该是大后方，比如重庆、成都、甚至西安，日本人绝对打不到那里去，只不过那里条件会相对艰苦一些，另外就是港岛，日本人暂时还打不到那里去，再一个就是沪上了，沪上安全的地方只有法租界，这里几年内还不会有问题，但是除了沪上和港岛，那几个城市距离沪上有些远，有些事情我们恐怕会照顾不及，不过不管您老选择去哪里，那里的房产我都会购买。” 没等父亲开口，唐一菲急着问秦川，“你说租界里暂时还是安全的？” 秦川肯定滴点点头，“几年之内不会有问题，日本人现在还不会去惹这些西方国家，所以租界暂时还是安全的。” 唐一菲又转向父母，“爹、妈，你们就留在沪上！” “岳父”迟疑着没有说话，秦川已经明白老头的心思，笑着说，“我也建议留在沪上，至于生计问题，您老年岁也大了，武馆就不要开了，大哥在北平开过店铺，不如就盘下一个铺面，依旧做生意，另外还可以再开一个车场，甚至您老还可以喊些徒弟过来帮忙，在租界里我还是能说得上一些话的，本钱你们不要管，都有我们来负责。” 老头这才开口，“只是这样会花很多钱？” “不是很多！” 虽然老头很可能会心痛钱财，可秦川也没瞒着，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座别墅就是来参加今天婚礼的那个美国人史密斯开发的房产，距离这里也不远，二层洋楼，也有花园，只不过比这座要小一些。” 害怕老头多想，又补充说，“咱们这座别墅，还有我大哥住的的，是这里最大的两座，剩下的都是要小一些的，他只要了十二万。” “十二万！” 虽然知道这个女婿很有钱，可出手就给自家买了十多万的房子，这让老头还是很有些惊讶，没等开口秦川又说道，“店铺和车场的事情，咱们一会再商量，我估计最多二十万也就够了。” 四十来万法币，说拿出来就拿出来了，这个女婿的态度很让岳父、岳母一家心中宽慰，不过岳父岳母还是推辞一番，在秦川和唐一菲一番苦劝后，才勉强应了下来。 一家人又商量了一会生意上的事情，然后秦川才拉着面容娇羞的唐一菲上楼回房。 最近几天醉马有些急事，实在脱不开身，争取明天回复正常！ 实在抱歉！！！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九十章 诱惑和真心话 第190章 诱惑和真心话 朦胧中，睡梦中的秦川感觉到一只手突然搭在自己的腹部，这让他瞬间惊醒过来。 在惊醒的同时，侧躺着的他右手已经飞快地伸进枕头下面，紧紧握住枕下有些温热的枪柄，正准备奋力挥出砸向仍搭在腹部的那只手臂，同时侧身翻滚到床铺的另一边时。 借着透过薄薄的纱质窗帘照进室内的路灯光亮，秦川猛然发现一个人竟然躺在他的身边，这让秦川霎时惊出一身冷汗，准备砸向搭在身上的那只手臂的手枪也立刻调转方向，指向躺在床上的那个人，食指同时扣住扳机，随时处于击发状态。 被人摸进室内又爬到自己的床上，这让秦川如何能不震惊，就在秦川要做进一步行动时，他听到躺在身边的那个人发出悠长而又轻微的呼吸声，那个人似乎正在他的床上舒适安静地熟睡着。 秦川长长松了口气，在朦胧的亮光中，秦川已经辨别出睡在他床床上的人，不仅是一个女人，而且依稀就是唐一菲的面容。 秦川轻轻关上手枪的保险，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将手枪重新塞进枕下。 他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从现在开始，在家中睡觉时，再不是一个人，而是还会有一个女人和他睡在一张床上。 看着朦胧中依旧沉沉熟睡的唐一菲，秦川不由回想起昨晚有些尴尬的情形。 昨晚两人亲亲热热地手拉着手走回房间，在关上房门的瞬间，两人的手就倏地分开，看着大床上摆放的两个大红苏绣鸳鸯枕，秦川和唐一菲两人都有些面红耳赤。 秦川原准备睡地板，甚至还多准备了两床被子，在地板上铺好后，却被唐一菲强硬地重新叠好收了起来。 唐一菲的理由很简单，也很合情合理，就是虽然现在是夏季，可天冷后总不能一直睡地板，所以必须睡到床上。 好在秦川和唐一菲早都准备好了睡衣，现在虽然正是沪上最热的时候，可是夜里穿着睡衣如果不盖被子，倒也还可以，于是，秦川寻找各种理由，磨蹭了很久，直到唐一菲在床上睡熟后，秦川才悄悄爬上床，又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然后才迷迷糊糊睡着。 只是长久以来都是一个人睡，突然多出一个人来，还是非常不习惯，以至于被惊醒后，还差点发生误会。 虽然秦川已经反应过来，可唐一菲的露出半截凝脂般白嫩嫩的一只手，此时正好搭在他的小腹上，恰好他的睡衣衣襟又正好翻卷着露出小半个肚子，两人肌肤想接感觉更加明显，让秦川更加十分不舒服，甚至只这一会功夫，秦川已经有了生理反应。 虽然秦川现在心中犹如着了火一般燥热无比，还是小心地将唐一菲搭在他小腹上的那只手移下小腹，轻轻放到床上。 虽然如此，可秦川依旧心中火热，尤其是唐一菲呼出的那似兰如馨的热气，让秦川更加心痒难耐，几次试着想要伸出手去触碰唐一菲，可终究还是忍住内心的火热躁动，悄悄下床，然后又蹑手蹑脚走到阳台上，看了看手表，刚刚四点。 阳台上不仅有茶几，还有两把藤椅，这是秦川平时闲暇时纳凉的地方。 秦川坐到藤椅上，点燃一支香烟，一个人静静吸起烟，努力平复着自己燥热意动的心思，开始努力去思考今天的事情。 今天已经是民国二十六年八月九日了，按照原有历史的轨迹，今天就会在虹桥机场发生一个重大事件，而这个事件到底是有预谋，还是独立偶发事件，这对于国党备战具有极大意义。 如果可以判定日方是蓄意所为，那么沪上开战就是迫在眉睫，甚至比历史上提前几天开战也并非不可能。 而如果按照原有历史，事件发生后，新任淞沪警备司令的张中将，立刻派遣第二师补充旅副旅长杨文瑔前往虹桥机场去调查，查看是否是日本人蓄意而为，而这位杨副旅长的调查结果是这是一次突发事件，国党判断其为单独偶发事件。 按照历史情况来看，越早动手，对国党这场“淞沪会战”越有利，而越晚动手，困难就会越多，因为日本人会准备的更加充分，兵力也会更加充足。 但是，这场事后被国党判定为突发事件的事情，是否有可能通过他的努力被改变呢？ 室内传出的一阵响动将秦川从沉思中唤醒，知道是唐一菲醒来，有些口渴的秦川站起身，想要回房间倒水泡茶，他有一个习惯，每天早上起床后，都要先喝茶，可犹豫了一会还是重新坐下。 很快室内盥洗间里就传出“哗哗”的水声，这应该是唐一菲在洗漱，秦川舔了舔有些干枯的嘴唇，又取出一支香烟叼到嘴上，点燃后吸了一口，又继续想着心事。 “承稷，你的茶水。” 随着声音，唐一菲穿着睡衣，一手提着茶壶，一手拿着两个杯子，脸上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地走到阳台上。 秦川没想到唐一菲起床后，会想着给他沏茶，为了缓解双方都有些尴尬的场景，秦川笑着随口问唐一菲。 “昨晚睡得好吗？” 唐一菲没有回答秦川的话，而是一边低着头给两个杯子里倒茶，一边红着脸用低低的声音说道，“你睡得不好！” 秦川没想着瞒着唐一菲，“没关系，习惯就好了。” 唐一菲也坐下，用手轻轻转动着茶杯，低头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好似下了很大气力一般，良久又轻声说，“承稷，如果你不嫌弃我，不如我们就结婚。” 看着连脖子都变得通红的唐一菲，秦川本想取笑一下唐一菲，话到嘴边最终却没说出口，想了想伸手将唐一菲的手轻轻握住。 在秦川的手握住唐一菲那双柔软的手掌的一瞬间，唐一菲那只手臂明显的一抖，然后就停住，任凭温度逐渐上升的纤细柔软的手留在秦川的手中。 秦川轻轻叹口气，用十分真诚的语气说道，“一菲，虽然我们是假结婚，甚至前段时间的恋爱也是假的，可说实话，我现在倒真是有些喜欢你！” “只不过”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寻常的电话 第191章 不寻常的电话 秦川小心翼翼地说道，“只不过由于恋爱就是假的，所以理论上来说我们暂时应该是没有基础的婚姻” 虽然秦川使用了“暂时”二字，可听在唐一菲耳中却不亚于一声晴天霹雳，不仅霎时间脸色变得有些发白，被秦川握住的手猛然回缩，就仿佛是一只突然受到伤害的小鹿，想要尽快跳跃逃开一般。 秦川早已料到唐一菲可能出现的反应，握住唐一菲手的一双手在一瞬间猛然一紧，将唐一菲的手紧紧抓住，让唐一菲无法将手抽回。 眼见唐一菲紧咬住下唇，一副马上就要暴走的神态，秦川急忙说道，“一菲，你听我把话说完。” 不等唐一菲表态，秦川随即诚恳地说道，“一菲，现在我们已经是法律上的夫妻，这一点毋庸置疑。” 听到秦川的这句话，唐一菲脸色稍霁，手臂回缩的手力气也同时小了下来。 “一菲，我的意思是咱们俩已一年为限，这一年中，我们重新恋爱，当然是真正的恋爱，如果经过这一年，你我对对方都有爱慕之情，那我们就索性成为真正的夫妻，你看怎样？” 秦川的话，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他们可以成为真正的夫妻，但是前提是，他们要产生真正的情感，时间就在一年内，而到时如果没有共鸣，那他们也就只有继续做这样的假夫妻了。 唐一菲迟疑了一会，确认秦川不是在敷衍她，紧绷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对于秦川，唐一菲很有信心，虽然男人的心思多变，秦川又是一个年轻、英俊、才华出众的钻石王老五，想要进入他的视野的女孩子多得是，甚至何美漓那样的妖娆少妇，都对眼前这个男人想入非非，可唐一菲依然有信心抓住眼前这个男人心，因为她有别的女人所不具备的得天独厚的条件，美日不仅生活中一个屋檐下，她还会同这个男人每晚谁在同一张床上，有的是耳鬓厮磨的机会，终有一天她会同这个男人修成正果。 既然说开了两人之间的事情，不仅是秦川感觉心神一轻，唐一菲也逐渐变得神采奕奕起来，唐一菲甚至还主动提起如何安顿父母和两个哥哥一家的事情。 关于岳父、岳母和两个大舅哥的事情，秦川早就有了稳妥的想法，让唐一菲稍等，他自己则立刻回房间很快取出一张十万元的支票和一张房契递给唐一菲。 “一菲，我买好的这做别墅离这里很近，里面都收拾妥当的，只要有家具就马上可以入住，今天你就带着赵大哥和李飞他们几人，帮助岳父、岳母大人一家布置房子，这些钱你不要节省，你也知道我不仅不缺钱，而且还有很多钱，这些钱你不要节省，全部用来给两位老人家添置家具和衣物用品，不够你再告诉我。” 赵毅最早跟着秦川，而且年龄也较大，私下里秦川一直称呼赵毅为赵大哥。 唐一菲笑着说，“十万元怎还会不够，甚至可能还会剩下许多。” 秦川摆摆手说，“剩下了，你也不要拿回来，就都交给岳父，至于商铺和车场的事情，我安排人去办” 两人一边喝着茶，一边商议则如何安顿岳父、岳母一家的事情，直到晨光大亮，不远处岳父岳母居住的房间阳台门发出响动，两人才有些狼狈地急忙跑回房间。 两人将房间仔细收拾一番后，各自又冲了个澡，收拾妥当后已经是早上六点了，这是早饭时间，两人这才手牵手走下楼。 楼下岳父、岳母一家都已在饭厅里做好等着秦川和唐一菲，另一桌上赵毅等几个保镖已经轮流吃完早餐，李飞留在客厅电话机旁，赵毅和焦晃等人都在院子里，有的带着“奶油和柠檬”在院子前后巡视，有的在检查几辆车子。 见到父母和哥嫂，虽然昨晚两人什么都没做，可唐一菲依旧感觉脸上发烧，双颊早已爬上一层红晕，这让秦川也感觉有些不自然，就在这时，客厅里的电话机铃声突然想了起来，李飞拿起听筒听了几句，就急忙跑进饭厅。 “先生，那个叫诚田的日本人打来电话找你。” 自从上次诚田有志要秦川帮助运输货物后，不仅没有任何特殊事情找秦川，甚至电话都很少打到家里，一大清早打来电话，这还真有些稀奇。 秦川急忙走进客厅拿起电话听筒，对面传来诚田有志笑吟吟的声音，“秦桑，很抱歉！打扰了！你今天忙吗？我有些事情想要请你帮忙，希望上午找个时间我们见面面谈。” 这个时候，诚田有志要见自己，这一定不简单，很可能就是想要同他摊牌了。 秦川思维极速转动起来，略一考虑后，“诚田君，最近公司和督查室的事情都有些多，早上我要去公司安排一些事情，然后回督查室处理相关事情，中午我还要再赶回公司，你如果有急事，就在电话里说，我很担心今天一天都脱不了身。” 秦川如此，就是不想让诚田有志感觉秦川也急于想要见他，同时强调中午还要赶回公司，是想及时把诚田有志的新动向通报给齐兰峰，和齐兰峰通话，机密的事情秦川绝对不敢在电话中露出丝毫，他很担心诚田有志会监听他家里，甚至是督查室的电话。 要知道，这可是在租界里，日本人想要监听他的电话，那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并不需要大费周章。 诚田有志略一迟疑说道，“秦桑，我的事情有些棘手，拜托了，上午我们见面面谈。” 秦川也迟疑一会说道，“诚田君，我上午一有时间就给你打电话，然后咱们约个见面地点好吗？” “吆西！秦桑，我等你电话！” 听筒中，传来诚田有志欢快的声音。 放下电话，秦川回到饭厅，同岳父、岳母和唐一菲哥嫂打过招呼，然后又把岳父、岳母新家的事情交待一番后，坐上督查室接他的车子，直奔“环球商务集团”。 第一百九十二章 曲向迂回 第192章 曲向迂回 在环球商务集团的院子里，秦川并没有看到齐兰峰和王家黎的车，不过秦川知道，这两人昨晚一定都留在公司了。 特别站虽然已经有三百多人的规模，可只有常驻公司的特勤小组二十多人和电讯组的三十多人清楚他和齐兰峰、王家黎的身份。 电讯组就不必说了，他们只在室内工作，危险性相对较小，特勤小组也差不多同样如此，他们主要负责齐兰峰和王家黎的安全，以及公司三楼和电讯组的安全保卫，活动范围只局限于法租界，危险性同样不大。 危险性小，他们身份暴露的可能性也就小，他们身份没问题，齐兰峰、王家黎、秦川三人的身份就不可能由于别人的原因而暴露，这样的安排是他们三人反复研究后重新安排布置的。 齐兰峰和王家黎为了掩人耳目，尤其是公司的职员，他们昨晚一定是下班后乘车离开，然后又从后门悄悄返回来，他们的车，自然由负责他们安全的特勤小组的人将车开回了他们家里。 果然，秦川推开三楼齐兰峰办公室的门，齐兰峰和王家黎两人都在，他们两个人，齐兰峰坐在写字台后面的真皮靠背椅上，捧着茶杯在喝茶，王家黎坐在沙发上，正用一把精致的小银勺，在放在茶几上的咖啡杯里不断搅动着咖啡。 王家黎还好些，虽然看着精神有些萎靡，可脸色倒是不差。 喝茶的齐兰峰就有些惨，两只眼睛戴着一双黑眼圈，神态疲惫至极，他应该一夜都没睡好，一直在用浓茶提神。 见到秦川，神情疲惫的二人都露出打趣的微笑，齐兰峰笑着说，“承稷，我和老王打赌，我说你今早准会提前赶过来，老王说，唐小姐昨晚估计要缠了你一宿，今天上午能过来就不错了，不过最快也要九点以后，而且估计还会不住地锤腰！” 齐兰峰说完，一边不怀好意地不住打量着秦川，一边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王家黎嘿嘿笑着说，“年轻就是好啊！这缠绵了一宿，竟然还看不出有什么疲态，比我那时可是强多了。” 对于两人的取笑，秦川只是嘿嘿笑着，走过去取了一个杯子，伸手就去拿齐兰峰桌上的茶叶盒，却被齐兰峰手疾眼快地抢先一把抢过去，嘴里说着，“这茶可是正宗的明前龙井，珍贵着呢，给你小子喝那就是暴殄天物，你还喝你的啤酒去。” 看着被齐兰峰拿的远远的茶叶盒，秦川白了齐兰峰一眼，转头看向王家黎。 王家黎笑着说，“你也别打我这咖啡的主意，这牙买加高山咖啡还是你上回送我的呢，已经剩的不多了，老齐说得对，你还是喝你的啤酒去。” 他们三人在嗜好上可以说各有所爱，齐兰峰嗜茶，王家黎极爱上好咖啡，而他则对啤酒青睐有加，只不过秦川尽可能避免上午九点前喝啤酒。 见齐兰峰和王家黎都牢牢护着他们的宝贝，秦川一边取啤酒，一边撇嘴说道，“高山咖啡有什么稀奇，改天我再想办法给你搞点正宗的牙买加蓝山。” 听说可以搞到正宗的蓝山咖啡，王家黎眼睛不由亮了起来，还没等王家黎开口，齐兰峰就急着说道，“嘿，你小子不会把我的茶忘了！” 秦川笑着说，“你也放心，少不了你的，上周在青萍俱乐部，我遇到宁波籍富商周云卿，他答应帮我高一些上好龙井，想来也快给我搞到了。” 秦川起开啤酒给自己到了一杯，坐到沙发上问齐兰峰，“老齐昨晚有什么好消息吗？” 秦川的话让齐兰峰一张脸顿时又垮下去，不由叹口气，沮丧地说，“别提了，昨晚八点，日本人在汇山码头突然戒严，他们的海军陆战队都出动了，严密封锁了码头，同时还有日本浪人配合巡捕，以查找通缉犯为由，挨家挨户查询陌生人，幸亏咱们的人反应快，见势不妙就匆忙撤出来，否则咱们就吃大亏了。” 齐兰峰做情报工作的能力和经验都很不错，甚至也可以算得上是出色，他唯一缺陷就是没有上位者的心态，尤其是在和他关系较好的人面前。 就比如他们特别站，现在已经是一个外放站级单位，可他这个站长当只有他们三人在一起时，给秦川的感觉依然还同情报组时一样，在秦川和王家黎面前，齐兰峰喜怒都毫不掩饰。 齐兰峰这样的性格在许多人看来，这不应该是一个情报人员，尤其是情报工作的重要人物说应该具备的素质。 只不过，在秦川看来这却很正常，要知道齐兰峰现在还不到三十岁，虽然工作能力很出色，但他不是特务处历届重要培训班的成员；他是军人出身，但又不是出身于黄埔，还有他进入特务处后又一直在广东站，经验很有局限性，他的特工素质还需要在工作中不断积累，最终才会产生质变。 之所以齐兰峰被处长挑选出来，在沪上主持特别站这个重要工作，在秦川看来，应该是他同特务处本部和各地方站人员几乎都没有什么接触，在位于华东的沪上潜伏安全性更高，还有他长期在广州站工作，广州的生活同样很洋派，他来沪上几乎不需要任何适应，生活中不易露出破绽。 另有一个原因，应该恰恰就是齐兰峰亲和力极强的原因。 而处长之所以没有选择特务处许多比齐兰峰能力更强、经验更丰富、军衔职务更高、资历更老的人担任主持特别站的工作，应该就是他们那些人同特务处和各站的许多人都熟悉，一旦这些人出了问题，认出他们很容易。 见齐兰峰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秦川急忙宽慰道，“老齐，日本人昨晚封锁戒严码头这是好消息啊，这说明日本人昨晚一定是在码头上有什么活动，现在这种情况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就是日本人昨晚向沪上增兵，或者抢运军火到沪上。” 齐兰峰点点头，苦笑着说，“承稷，你说的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咱们不清楚日本人增加了多少兵力，又没有什么凭据，咱们总不能向上报告说，我们估计！” 淞沪会战前，日本人增加了多少兵力，秦川记得很清楚，只不过这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他才可以说出。 秦川思索着说，“老齐，这件事也好办，今天想办法看看汇山码头的日本船只，如果有昨天没出现过的，就是晚上悄悄进来的船只，再根据船只种类和吨位，大致就能判断出日本人增加了多少兵力。” “另外” 秦川接着说道，“为了防止因为情况紧急，日本人的船卸完人货连夜赶回日本，再请处里同吴淞口炮台或者淞沪警备司令部联系，核对昨晚进出吴淞口的日本船只。” 王家黎赞赏地说，“承稷，我真服了你了，你干咱们特工这一行才多久，可你现在简直就是一个老情报人员，你说的这些，同老齐说的完全相同。” 齐兰峰也满意地点头说，“老王说的对，承稷，你现在在情报工作上的能力，必须多老特工都不遑多让。” 齐兰峰收起笑容，叹口气说，“还有，除了你刚刚说的这些，我还安排了人，要他们想办法尽力摸清日本海军陆战队驻地现有兵力，不过估计要完成这个任务会很困难。” 秦川笑了笑说，“老齐，我还没说完呢，还要安排人去摸清以往日本海军陆战队每日采购蔬菜和肉食的数量，还有现在采购的数量” 没等秦川说完，齐兰峰猛然“砰”的重重一拍桌子，兴奋地说，“对，我怎么没想到这件事呢。” 齐兰峰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几步窜出屋子。 王家黎愣愣地看着齐兰峰窜出屋门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秦川一会，才恍然大悟地说，“承稷，你是说通过对比日本人每天消耗的蔬菜和肉食数量，从而判断出他们是否增兵，以及增加了多少，对吗？” 秦川端起酒杯对王家黎示意一下说，“完全正确。” 齐兰峰一扫脸上颓色，脚步轻快地走进来，又取来两瓶啤酒，给秦川添满，然后倒上两杯啤酒，递给王家黎一杯，满脸是笑地端起酒杯。 “承稷，你这一招曲向迂回来的漂亮！来哥哥敬你一杯！” 知道齐兰峰发自真心兴奋高兴，秦川也不矫情端起酒杯同齐兰峰和王家黎碰了一杯。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处长很重视 第193章 处长很重视 由于有了获取情报的明确方向，而且现在看起来，沿着这个方向会很快见到曙光，所以齐兰峰和王家黎都很高兴，两人的酒都一饮而尽。 秦川也将自己杯子里的啤酒一口喝下，然后一边给三人添酒，一边对齐兰峰说道，“老齐，也许不用那么麻烦，我有可能很快就能获得关于在沪上的日本海军陆战队的情报。” 秦川的话，让刚刚端起酒杯的齐兰峰手不禁一抖，以至于杯子里的酒都洒了出来。 “你说什么？你能很快获得情报？”齐兰峰语气急促地追问 秦川点头说，“我是说也许。” 秦川端起杯子思索着说，“诚田有志今天早上六点十八分，给我家里打来电话，他急着约我见面，而且一定要今天，我估计，现在沪上双方情况紧张，日本人应该急于了解咱们的情况，比如虹桥机场的情况，所以他应该是要和我摊牌了。” 关于诚田有志，不仅齐兰峰清楚，作为特别站仅有的三个核心成员之一的王家黎也清楚，秦川的话让两人都不由紧张思索起来。 良久，齐兰峰点头说，“承稷，我认同你的看法，诚田急于在今天约你见面，我可以肯定，他就是想同你摊牌，而且估计他会把你上次协助他运输军火的事拿出来威胁你就范。” “承稷，你要记住。” 齐兰峰神情严肃中又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你如果能就此打入日本人的内部，那你就是咱们特别站的秘密武器和撒手锏，能起到意想不到的巨大作用，有了你的存在，咱们特别站在处里的地位就再无人可以撼动，所以，这次和诚田有志见面，你一定要把握好尺度。” 秦川点头说，“我想，在诚田有志摊牌后，我应该首先表现出惊慌失措，然后是努力抗拒，最后才不得已无奈接受。” 齐兰峰点头说，“对，就应该是这个节奏，这也是正常人的反应，或者说是你这样有身份地位，同时又富有的人的正常反应。” 齐兰峰接着又说道，“在表示抗拒的时候，你甚至还可以尽量表现的极端激烈一些，这样更加符合你现在的情况。” 王家黎迟疑了一会说道，“老齐，如果日本人让承稷提供情报怎么办？” 齐兰峰略一迟疑马上回到他的写字台后坐下，拿起钢笔唰唰唰在上面写好一份电报稿，又打开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一个密码本，迅速译成密码，然后走回来将已经译成密码的电报稿递给王家黎，秦川看见电文的题头上标着明显的三个大写的a。 “老王，这封电报是特急，是给毛秘书的，马上发出去。” 离开“环球商务集团”后，秦川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在卢湾的督查室。 虽然秦川没有什么事情必须赶去督查室，可秦川却不能不去，因为他可以肯定地说，今天他的任何行动，都在诚田有志的人的监视下，此刻他就发现了盯梢者，应该是一辆福特和一辆斯蒂庞克在交替远远地跟在他的车后，因为在他去“环球商务集团”的路上，在系统加持下，记忆力超强的秦川就发现了这两辆车，如今他去卢湾，它们又跟在后面，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 秦川并没有提醒开车的李成章和坐在副驾驶上的程慎这两个保镖，而是自己默默地掏出手枪放在身侧的座位上。 虽然按照杜公馆提供的情报，吴四宝和他的徒弟已经跑到华北，甚至还可能是东北去了，可秦川依然不敢大意，吴四宝的徒弟们还在沪上，他们的老头子季云清同样在沪上，这些人想要置他于死地的理由都很充分，大意不得。 昨天他的婚礼，季云清倒是有和解此事的意向，虽然婚礼期间什么都没说，可那张礼单还是极能说明问题的，礼单很简洁，也很粗暴，即不是什么珍稀古玩，也不是什么珍品首饰珠宝，同里见和诚田有志等人一样，就是一窜金光闪闪数字，这窜闪着金光的数字很有些刺眼，竟然是十万美金，这是仅仅次于史密斯的礼金的。 秦川和季云清并没有什么特别交情，如果说有，那也是深深的恨意，在这种情况下，季云清的目的就不言自明了，除了想要缓和双方之间的仇恨，估计另一个目的很能就是想让秦川放吴四宝一马。 事实证明秦川前一种判断是正确的，秦川的车子一路安稳地开进督查室的大院，期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那两辆车只是远远地交替跟在后面。 督查室虽然组建的的时间很短，只有半年多，可在秦川、徐明达、王小勇、李明哲和几个警官学校毕业的人极力精心组织下，还有一些散落在沪上的以钱通为首的退役军人积极参与，现在已经极具专业素质，警卫人员表现得最为明显，仅看外表绝对都是标准军人模样。 从下车开始，直到他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这一路上，都不断有经过的督查室人员在向他敬礼。 秦川刚刚在他那张宽大的写字台后面坐下，陶秘书就给他拿过来一个文件夹，“主任，这是内政部刚刚发来的电报。” 秦川打开文件夹，电报是内政部督察处发来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说现在沪上情况有些复杂，要求督查室密切配合沪上警察局严密关注沪上日本人的各种活动。 在“环球商务集团”时，齐兰峰发出的请示电报，在半小时后就收到了回电，电报是处长亲自回复的，要求秦川积极同日本人接触，做好被策反的准备，处里会尽力配合他。 同时，处长还表示，一旦日本人要求提供情报，尤其是关于国党近期在沪上的军事部署的情报，必须上报，他会酌情考虑，必要时他会向上请示，然后经过他的同意才可以提供给日本人。 现在这封电报，应该就是处长通过内政部在给他查询相关情报提供理由。 这封电报，虽然很短，可隐藏的信息分量却很足，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处长就协调好内政部，足见处长对于他的事十分重视。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从今天开始醉马努力争取每日三更！ 第一百九十四章 安抚和预防针 第194章 安抚和预防针 陶秘书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给秦川沏了一杯茶后，又起开一瓶啤酒放到秦川的写字台上。 如果说督查室还有什么不正规的地方，那就是秦川可以堂而皇之地在工作期间喝酒，虽然秦川喝啤酒就如同齐兰峰喝茶和王家黎喝咖啡一样简单，可毕竟喝的是酒，但秦川一直坚持如此，这有两个原因 。 第一个原因，就是秦川要显示出督查室并不是一个绝对的官方机构，这个督查室不仅是他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而且只是一个半官方机构，在这里他就是一言九鼎，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土皇帝，实质上他的所作所为，并不需要对某一个特别部门负责； 第二个原因是最重要的，这就是秦川要尽力让人感觉到，他并不是什么某种专业人员，他就是一个有些嗜酒的文人。 当然，在督查室里只有他一人可以随意喝酒，其他人还是禁止喝酒的，有一个例外，那就是一些主要人员在秦川的办公室里可以喝点啤酒。 “陶秘书，将徐副主任、刘组长、王组长、李组长、钱组长都喊来我的办公室开会。” 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口的陶秘书转身恭敬地回答后，走出办公室。 现在，秦川几乎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陶秘书应该就是他们特务处的人，甚至她还很有可能是直接受以前的齐秘书和现在的毛秘书，或者就是处长直接指挥，对于自己身边这个监视者，秦川并不反感，甚至他还感觉有些兴奋。 因为有这个陶秘书在，秦川相信，他在督查室的一举一动处长都会知晓，这会让他的那个精明而且目光如炬、洞察秋毫的处长更加放心，道理很简单，捞了大笔钱财的人，很难被一些蝇头小利所诱惑，要他背叛国党或者特务处，那是需要极大代价的，而随着他的财富增加，可以让他背叛的成本就会越高，以现在他的身家来看，能让他背叛的成本是任何人都付不起的，不要说hd，就是日本人也同样付不起如此高昂的代价。 很快徐明达、刘道明、钱通和王小勇四人就来到了秦川的办公室，按照陶秘书所说，李明哲带人去北站突击检查去了，她是否要通知留守在家的行动组副组长李芳来开会？在秦川点头同意后，一会功夫李芳就急匆匆赶到秦川的办公室。 李芳人如其名，长得有些斯斯文文，他是沪上学生出身，虽然只是高等中学毕业，却写的一手好字，尤为难得的是，长相斯文还戴着一副眼镜的李芳竟然学过功夫，而且还不弱，由于有文化，身手又好，很快就在李明哲的建议下被提拔为行动组副组长。 由于处长提醒，为了搞好同沪上警局的关系，现在督查室的重点工作主要就是搜缴烟土以及一些违禁物资，所有被涉及的警务系统人员，只是由秦川或者徐明达给对方打个电话，那些分局长们自然心领神会，然后就会掏出一些钱财免灾，虽然这些分局长们对督查室恨之入骨，可表面上大家还是一团和气。 至于要督查室停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现在即便秦川想要停手安分一些，他手下的这几百人心中都会不满，现在督查室每月的进账都会有十几万，秦川虽然是拿大头，可对于下面的人也并不吝啬，尤其是他身边的人更会如此，薪水加上津贴，徐明达每月要有过万的收入，现在他已经不在考虑要调离了，按照他自己所说，就是给他一个内政部的处长他都不换。 刘道明、王小勇、李明哲、钱通和医务、电讯组长，已经陶秘书每月的收入也都在都会三千至八千左右，普通人员每月的收入也都在也都在五十至二百左右，这样的高收入完全就靠他们查禁烟土和违禁物品搞来的，不让他们做这些，不仅是督查室的经费来源要断绝，他们的高收入自然也就没了。 而且，正是因为有了这个高收入，督查室这三百多形形色色的人才会被紧紧拧在一起，甚至各种训练也搞得有声有色，否则早就散掉了。 这些人就是秦川的资本，没有了这些人，秦川对于日本人的吸引力估计都会大打折扣。 由于还有和诚田有志的约会，秦川也不多耽搁，在几人坐好，王小勇在秦川的注视下，嘻嘻讪笑着故意不看秦川，自己跑去取了几瓶啤酒打开。 对于王小勇，秦川很有些无奈，在他们几个同学中，徐明达和李明哲在有人在场的情况下，对秦川十分恭敬，唯有这个天性洒脱的王小勇，只要秦川不发火时，总会做一些让秦川哭笑不得的事情。 在秦川苦笑着示意下，陶秘书给几人都取了一个杯子，直到几人都到好酒，然后，立刻拿出内政部的电报，先让几人传阅，然后说道。 “沪上的情况近期有些紧张，咱们虽然只是半官方机构，而且咱们的经费还是自筹，没拿内政部一块法币，可如今这种情况，内政部这封电报咱们还是要执行的。” 秦川看着众人说道，“不过，我要提醒你们，咱们没拿内政部的薪水，出了事情，内政部甚至都不一定会承认咱们是内政部的下属机构，所以不要招惹日本人，只要监视搜集他们的动向即可。” 秦川的话，除了刘道明和陶秘书不动声色外，其它几人似乎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徐明达和王小勇最终还是没出声，钱通见几人都不说话，鼓足勇气说道。 “主任，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国人，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咱们和日本人一场大战是难免的，一旦打起来，沪上也不会是一方净土，咱们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 秦川很清楚，除了陶秘书和徐明达，这几个人都是他们特别站的秘密潜伏人员，安排他们进入督查室时，就有明确要求，要求他们在督查室里不要有任何特异表现，服从督查室的安排即可，可钱通依然对于他不招惹日本人的命令有抵触这让秦川略微有些诧异。 不过，秦川想想也并不感觉奇怪，钱通是粤军出身，虽然在两广事变前就进入特务处，可军人在民族大义面前，绝大多数人总还是有血性，这个时候敢于对他这个主任表示不满也很正常。 而且换个角度说，钱通的这个态度倒更加显得正常，秦川在心中对于钱通更加看重了几分。 至于没有表态的几人，秦川也并不会看轻他们，徐明达虽然不是特别站的人，但徐明达不仅同他个人关系极好，而且在督查室里秦川可是真的把他当成二把手，所有私密的事情都交给他来办，明显就是把他当成好兄弟，只要秦川不心甘情愿做出对不起国人的事情，徐明达绝对不会和秦川对着干。 而王小勇的心思应该同徐明达差不多，何况还有特别站给他下达的秘密指令。 陶秘书不表态也很正常，他身负监视这人，在督查室里，她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潜伏者，她不可能表现出对秦川的不满，甚至秦川相信，只要处长有命令，她刺杀秦川会毫不手软。 而最让秦川感觉有些异样的倒是那个行动组副组长李芳，有些吃惊地看了秦川好半晌，才深深吸了口气低下头去。 对于李芳的神态，秦川也没多想，毕竟是一个学生出身，而且只有二十多岁，对于他的模棱两可的话感觉诧异也是再正常不过。 唯一让秦川感到有些不正常的倒是刘道明，因为他表现得过于冷静了，如果不是秦川很清楚这个人是他们特别站为数不多的资深特工，他甚至很想要找机会除掉他。 似乎是感觉到秦川的心思，刘道明端起酒杯一仰头喝干了杯子里的啤酒，然后站起身恭敬地对秦川深深一躬身，然后站直身子正色说道，“主任，我这一辈子都没想到过，自从跟了您之后会有如此高的薪水，您就是我刘道明的衣食父母，士为知己者死，只要主任不嫌弃，我刘道明这一辈子就跟着主任您干了，绝无二心。” 秦川定定地看了一会刘道明，而刘道明也直视着秦川，眼神中透着一股坚持和绝然，秦川不由在心中暗暗赞叹，不愧是资深特工，就这表演的技能足可以做演员了。 秦川笑着挥手示意，“老刘，说得好，快坐下。” 秦川也一口喝干杯子里的啤酒，在陶秘书给他添酒时，也有些动容地说道，“诸位兄弟，以后的事情谁都不好说，不过我有三点不妨现在就跟你们说清楚，第一，我不是正式的公务人员，本质上我还是作家、学者，也可以说是商人，不管日后如何，我不会离开沪上；第二，我可以保证，我绝对不会心甘情愿做汉奸；第三，这半年多承蒙诸位抬爱，督查室做得风生水起，我自认为对诸位兄弟也不薄，某一天大家不愿在跟着我，咱们也好聚好散，只要诸位同我说一声，我绝对不会阻碍，而且不管诸位想去那里，我还会送上路费。” 秦川这话说的即模糊又直白，宗旨就是好聚好散这一句，至于他的日后，并没有把话说死，即没说他绝对不会当汉奸，也没说他会帮助日本人做事，只是说他不会心甘情愿。 刚刚说过的话，是秦川早就想好的，沪上这场大战几月后就会见分晓，如果那时再说这些话就有些晚了，而且他必须要事先摸个底，到底哪些人能留下，他要是先有个数，但又要留有分寸，尤其是他刚刚说过的话并不怕日后日本人知道，那时他完全可以推说是为了安抚住手下的人。 秦川的话说完，刘道明和陶秘书依旧正襟危坐，似乎秦川的话对他们没有丝毫影响，而其它几人都陷入沉思，秦川也不说话，只是一边默默喝着啤酒，一边静静地注视着众人的表情，良久，徐明达笑着说，“主任的话说得好，日后的事情谁说的好呢，我看咱们还是做好眼前的事！” 有了徐明达这话，及人才纷纷开口。 “主任，我完全服从你的命令。” “主任，你有什么安排就吩咐。” 秦川长出一口气，笑着说，“那好，刘组长。” “到！”刘道明利落地起身。 “我估计万一沪上打起来，法租界应该是最安全的，国党和日本人都会顾及法国佬的感受，那里不会成为交战区，所以，你要立刻着手安排，咱们督查室所有人员的家属都要尽快安置到法租界，租房费用咱们督查室可以先给付三个月，如果有人想在法租界购买房屋可以给付那三个月的租金补贴。” “第二，你们几人回去同弟兄们说清楚，一旦在沪上开战，咱们督查室虽然不是内政部正是机构，可委员长在庐山说得清楚，开战后，就是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战之责，咱们督查室也有可能被征召，即便不在前线作战，可在后方也一样有危险，弟兄们如果现在想要退出督查室，可以自便，但是我要强调一点，一旦我们被征召后再要离开，我就视为临阵脱逃。” 秦川冷笑了一下，说道，“我秦某人虽说是一介文人，可也会杀人的。” 秦川看着众人的反应又说道，“至于你们，不受这个限制，等到这场大战有了结果再和我说去留即可。” “还有，刘组长，咱们督查室也要在法租界先租好房屋，暂时可以先注册一家公司，所有督查室的物资物品都要搬进租界，至于日后是否还会存在到时候再说。” 秦川顿了顿又说道，“刘组长，家属和督查室搬迁这件事要尽快，可以出高价，最好短期内能搞定，时间越快越好，而且这件事要尽可能掩人耳目，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然后秦川又转向行动组副组长李芳，秦川的话说完，刘道明和陶秘书依旧正襟危坐，似乎秦川的话对他们没有丝毫影响，而其它几人都陷入沉思，秦川也不说话，只是一边默默喝着啤酒，一边静静地注视着众人的表情，良久，徐明达笑着说，“主任的话说得好，日后的事情谁说的好呢，我看咱们还是做好眼前的事！” 有了徐明达这话，及人才纷纷开口。 “主任，我完全服从你的命令。” “主任，你有什么安排就吩咐。” 秦川长出一口气，笑着说，“那好，刘组长。” “到！”刘道明利落地起身。 “我估计万一沪上打起来，法租界应该是最安全的，国党和日本人都会顾及法国佬的感受，那里不会成为交战区，所以，你要立刻着手安排，咱们督查室所有人员的家属都要尽快安置到法租界，租房费用咱们督查室可以先给付三个月，如果有人想在法租界购买房屋可以给付那三个月的租金补贴。” “第二，你们几人回去同弟兄们说清楚，一旦在沪上开战，咱们督查室虽然不是内政部正是机构，可委员长在庐山说得清楚，开战后，就是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战之责，咱们督查室也有可能被征召，即便不在前线作战，可在后方也一样有危险，弟兄们如果现在想要退出督查室，可以自便，但是我要强调一点，一旦我们被征召后再要离开，我就视为临阵脱逃。” 秦川冷笑了一下，说道，“我秦某人虽说是一介文人，可也会杀人的。” 秦川看着众人的反应又说道，“至于你们，不受这个限制，等到这场大战有了结果再和我说去留即可。” “还有，刘组长，咱们督查室也要在法租界先租好房屋，暂时可以先注册一家公司，所有督查室的物资物品都要搬进租界，至于日后是否还会存在到时候再说。” 秦川顿了顿又说道，“刘组长，家属和督查室搬迁这件事要尽快，可以出高价，最好短期内能搞定，时间越快越好，而且这件事要尽可能掩人耳目，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小勇，你的情报组负责搜集公共租界内部，重点是虹口附近，尤其是日本海军陆战队的动静。” “李副组长，行动组负责租界外围，日本人刚刚向俞市长提出抗议，他们认为国党违反几年前签署的协议。” 王小勇撇撇嘴说，“协议，日本人什么时候遵守过协议了。” 秦川没理王小勇，对李芳继续说道，“行动组要重点关注火车站、机场和马头的动静。” 秦川又看向李芳，“李副组长，我刚才的话你要原封不动的转达给你们李组长。” 秦川最后看向徐明达，“明达，转移家属和督查室搬迁的事情，有你负总责，刘组长和钱组长都有你统一指挥。” 见众人都痛快答应下来，尤其是听到秦川安排他们侦查搜集日本人的情报，王小勇、钱通、李芳三人明显都松了一口气，秦川又再次叮嘱道，“今天布置的行动要注意保密。”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九十五章 意外的客人 第195章 意外的客人 三十年代的霞飞路，堪称沪上的时尚之源。 这是一条长约四公里长的商业街，马路两侧店铺林立，名品荟萃，这些商铺，或是俄侨老店，或是法租界同业之最，街上几乎所有商铺都是欧洲风格商业布局，展示着几乎与欧洲同步的高档生活消费水准，尤以西餐、西点、西式服装等高档生活日用品销售闻名于沪上。 霞飞路还有一点很有些特别，不知什么原因，它在几年前竟然舍弃铺设已久的柏油路面，转而重新铺设成水泥路面。 在秦川告诉诚田有志他在午后会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后，诚田有志主动提出把他们见面的地点定在了霞飞路上一家名叫“马赛风情”的法式西餐厅。 对于在哪家餐厅见面，秦川并没有什么特别要求，更何况，既然他已经推断出，这一次赴约很可能面临一场“鸿门宴”，可秦川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过去，好在这个“鸿门宴”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估计诚田有志把见面地点放在法租界，也有让秦川放松戒备的原因在里面。 秦川赶到霞飞路时，距离约定的午后一点的见面时间还差十分钟，此时虽然还是午休时间，可离上工的时间也不远了，中午出来吃午饭的洋行老板、职员们纷纷从各自吃饭的饭馆、餐厅里结账离开，街道上的人流渐渐增多，然后他们就会或乘轿车、或坐上黄包车，距离近的则是步行，慢悠悠赶回各自的上工地点。 秦川这一次直接把车停在了“马赛风情”附近，并没有在观察餐厅周边的情况，因为他相信，诚田有志如果今日和他摊牌，就绝对不会一个人过来，餐厅周围肯定会有他的人，甚至餐厅里面就可能有他的人，这个时候如果再对餐厅进行观察，那无疑是在告诉对方，我很小心。 虽然如此，秦川也没有立刻从车上下来，而是坐在车里再一次检查了自己皮包里和腰间的两支手枪，然后才走下车，悠闲地走进“马赛风情”西餐厅。 虽然秦川没有额外叮嘱，可似乎看出秦川多少有些紧张，李成章和程慎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两人都拔出腰间的手枪，拉开枪机，然后又小心地插好。 程慎拉开车门也走下车，慢悠悠跟在秦川后面，不过他没有跟着秦川走进餐厅，而是在餐厅门口停了下来，靠在餐厅门廊的一个廊柱后面，在这里他可以随时冲进餐厅支援秦川，同时他所站的位置还可以观察到他们车子周围的情况。 而程慎所在的位置，李成章也能帮助他看护他身后的动静，任何试图从后面接近他的人，都会出现在李成章的视野里，一旦有危险，李成章会及时给他示警。 李成章没有下车，只是透过车窗紧盯着餐厅周围的情况。 “马赛风情”西餐厅，从外观看装饰很一般，在法租界里只能算作三流餐厅，可内部却很有异国情调，餐厅的面积很大，迎面台上摆放着一艘涂着油漆的一米多长的西式木质帆船模型，四周墙壁上悬挂着很多油画，油画的景物全部是海港和风帆战舰以及货船、渔船。 秦川知道，马赛是法国最大的海港城市，同时它也是地中海沿岸的最大海港，餐厅里的文化氛围倒是同餐厅的名称极其契合。 秦川的目光在餐厅里快速扫过，此时，餐厅里的客人已经很少，除了台里的一个中年法国人和两个侍者外，还有三桌客人，一桌是两个正在对饮的衣着有些潦倒的法国青年，还有一桌是一对国人青年男女，只不过这两个年轻人似乎有什么心事，两人都不开口，只是默默地小口吃着他们点的菜肴，而第三桌客人就是角落里临街靠窗的桌子，那里坐着四个西装男人，一个是诚田有志，另一个是里见甫，至于另外两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秦川并不认得。 虽然诚田有志邀请秦川见面时没提到里见甫，更没说还有其它人，可秦川对于在这里见到里见甫并不感到奇怪，他现在已经清楚里见甫的身份，他虽然同关东军和特高课都有极深的联系，可里见甫并不属于正式意义上的日本特高课特工，他只是一个深得特高课和日本军方高层信任的能力超强的文人和商人。 虽然如此，可里见甫的身份地位却很超然，似乎军方和特高课高层都对他极为看重，甚至许多机密事情都有他的参与。 而诚田有志的身份也有些奇怪，他出身日本陆军，有日本陆军军部参谋本部第八课的背景，他现在在日本驻沪上领事馆武官室，日本驻外使馆和领事馆的武官室，实际上都归属日本军部主管情报的第八课管辖，但同时他又在驻领事馆特高课情报组里兼任职务。 所以，这两个都同特高课和日本陆军情报部门有着极深联系的人在一起，秦川自然不会感觉突兀。 不过，诚田有志和里见甫这两人在一起倒还罢了，可那两个陌生人又是做什么的呢？ 对于突然冒出来的这两个陌生人，让秦川心中不由感到有些忐忑。 如果要策反他，并不需要这么多的人参与，可如果不是策反他，为什么又会这么急着要约自己见面呢？难道是他自己判断错误？ 就在秦川有些犹豫时，见到秦川进到餐厅里面，诚田有志和里见甫同另外两人笑着说了几句，他们四人几乎同时起身微笑着看向秦川，秦川只好深吸一口气，也微笑着走过去。 刚刚迎过来的侍者，见到秦川径直走向里见甫和诚田有志那一桌，只是向秦川微微鞠躬，就将秦川引到里见甫和诚田有志身前。 “里见、诚田君，让你们久等了！” 秦川对二人微微躬身，表示自己的歉意。 虽然是诚田有志邀请的自己，可不管从年龄，还是里见甫的身份，甚至是私交，秦川都更愿意同里见甫接触，里见甫为人很大度，豪爽，还处处都会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同他在一起，让人不自觉间，就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现在秦川和里见甫两人的称呼都变了，秦川直呼里见甫为里见，省略了先生二字，里见甫也直接称呼秦川的字。 而对诚田有志，虽然从秦川和诚田有志的身份来说，秦川更愿意同他多接触一些，可这是为了完成任务，是带着目地的，但从内心喜好来说，则恰恰相反。 “秦桑，我来为你介绍两位日本朋友。” 诚田有志热情地指着个子稍矮的西装男人说，“这位是犬养君，犬养君是我们大日本帝国前议员、现任递信省参事官，也是我们大日本知名作家。” 又指着另一个身材略有些瘦弱的男人说，“这位是清水君，是我们大日本帝国驻沪领事馆书记官，清水君围棋造诣很深厚，虽然没有争取过段位，但具有四段水准。” 里见甫也笑着说，“承稷，犬养君和清水君今天下午就要去金陵，得知诚田今天约了你，所以特地过来相同你结识，他们只有半个多小时时间你不会不欢迎。” 诚田有志的介绍，让秦川心中不由大吃一惊，他的记忆告诉他，这两个人虽然现在名声不显，可他们在两年后却都成为凶名赫赫的“梅机关”重要骨干人物。 在秦川的记忆中，其父犬养毅是日本前首相，犬养健本人东京大学毕业，二十年代出版处女作《一个时代》后，长期从事文学创作，后入政界，众议院议员，内阁秘书官，日本五·一五事件其父犬养毅被暗杀后，犬养健继承其父的政治遗产，进入任近卫内阁递信省参事官。 此后，又和影佐祯昭、今井武夫一起诱降了汪精卫，他后来写了一本书《扬子江的奔流》专门记述这件事。 看着眼前文质彬彬，西装革履，就像两个文人学者的两个人，秦川心中十分震惊，不过还是微微躬身。 “很高兴见到你们！” 犬养健和清水董三也同时躬身还礼，清水董三抢先说道，“久仰秦先生大名，秦先生不仅文采斐然，学问深厚，还有极高的棋艺，对我们两国民间围棋得以有效交流，更是居功至伟，今日得见鄙人深感荣幸！希望有机会，秦先生能指导一盘。” 清水董三国语说得极好，甚至还有明显的北方官话口音。 秦川点头说，“清水君过誉了，日后有时间我们可以经常切磋一下棋艺。” 犬养健的国语比清水董三要差许多，显得很生涩，笑着向秦川伸出手去，“秦先生的大作我都拜读过，不仅文采极佳，情节更为引人入胜，开新派武侠小说之先，鄙人深感敬佩。” 几人寒暄间，侍者已经端上菜品，里见甫急忙招呼几人落座。 菜品很丰盛，不仅有俄罗斯鱼子酱，法式牛排、鹅肝、焗蜗牛、沙丁鱼、法式烤羊腿，最后还有一份马赛特色普鲁旺斯鱼汤。 酒水也很正式，开胃酒和红白葡萄酒样样俱全。 席间，秦川主动提起犬养健的小说，对其大加夸赞，犬养健听到秦川读过他的小说十分高兴，尤其是对于秦川赞誉他的小说风格“清丽柔美”，犬养健更为兴奋，顿时将秦川引为知己。 同清水董三谈的也很投机，两人从两国围棋历史渊源谈起，慢慢就谈到围棋最新发展，听到秦川不仅极力称赞濑越宪作和在日本的吴大师，以及日本年轻一代围棋佼佼者木谷实，清水更是高兴，甚至说到高兴处，清水还沾着酒水在桌上请教几个新式高位布局定式，包括犬养健在内，三人探讨的极为认真，秦川和两人最后约定，日后一定要手谈一番。 总之，吃饭期间，这两人包括里见甫和诚田有志在内，谁都没提起一句策反秦川的话，甚至连当前紧张的局势都没提道一句，倒是都和秦川相谈甚欢，甚至引为知己。 本来说好只待半个多小时，可他们和秦川谈得兴浓，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小时，最后诚田有志只好去台给领事馆打了电话，调来几辆轿车等在餐厅门口，两点半之后犬养健和清水董三才不得已匆匆离开。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九十六章 策反 第196章 策反 送走犬养健和清水董三，诚田有志强拉着秦川又回到座位上。 里见甫让侍者将餐桌简单收拾一番，又上了几瓶啤酒倒进杯子中，诚田有志歉意地说。 “秦桑，实在抱歉，耽误你的事情了，犬养君是今天早上才从我们国内赶到沪上的，他要去金陵公干，听说了我和你的约会，他很想见见你，所以，他们二位的到来，不仅对你，就是对我也同样实在是意料之外，还请秦桑谅解！” 诚田有志一脸歉意地说完，甚至还起身对着秦川深深一躬。 秦川之所以说他下午公司还有事情，只想让诚田有志不怀疑他也急于同诚田有志见面。 至于犬养健和清水董三两人的出场，仅仅是想和自己见一面这么简单，秦川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可这二人到底想做什么？秦川也一时想不明白。 秦川估计，犬养健不要说是在日本很有影响的前首相的公子，就是犬养健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领事馆也绝对不敢怠慢，更何况在这个时候他到国内来，绝对不会有什么正常的公事，搞不好就是有什么秘密任务，秦川记得，汪逆日后叛逃过程中，这个犬养健就参与其中。 而清水董三这个日本外务省特工，应该是领事馆方面，或者干脆就是日本外务省派出的陪同人员。 见诚田有志如此说，秦川苦笑着说。 “诚田君，竟然已经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既然我已经耽误了时间，也不差再多耽搁一会，有什么事，你还是就快说。” 里见甫见秦川似乎已经有些不耐，忙端起酒杯，脸上略带着有些尴尬的笑容说道。 “承稷，诚田君，咱们几人虽然相处时间不是很长，可我们合作的一项非常愉快，咱们先干了这一杯然后你们再聊。” 对于里见甫，秦川还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里见甫这半年多来，每月都真金白银地给他，而且里见甫为人很真诚，至少对秦川是如此的。 里见甫的提议诚田有志更不可能拒绝，见秦川跟着里见甫端起酒杯，诚田有志也忙端起酒杯，三人都一饮而尽。 诚田有志在里见甫给二人添酒时，看着秦川说，“秦桑，你对现在的局势如何看？” 秦川心中暗想，“终于说到戏肉了。” 秦川故作思考着，半晌才叹了口气说，“你们在宛平挑起事端，借机调集重兵进入冀省大打出手，迫使二十九军主力退至河间一带，如今已经占领冀省不说，还出兵南口这明显就是还要进而侵占晋省。” “正在历史上，所有成功夺取中原的大战都是先北后南，尤其是晋省位置更是万分重要，你们欲入侵晋省，明眼人都看得出，你们这是要发起全面战争，金陵方面现在只能被迫应战，两国之间全面战争很快就会爆发，大战在所难免。” 诚田有志摇头说，“秦桑，你说得没错，两国间全面这一场战争已经不可避免。” “不过，我不同意你前面的说法，这场战争并不是我们大日本帝国挑起的，这完全是贵国逼迫的。” 见秦川脸色有些涨红，诚田有志忙说，“秦桑，你听我把话说完。” 见秦川端起酒杯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酒，又伸手去取啤酒瓶，里见甫忙抢先拿过啤酒给秦川添酒。 诚田有志接着笑着说，“秦桑，去年陕变之后，你们委员长已经答应了西北的hd还有东北军、西北军的要求，公开说了要准备全面准备对日作战，而且据我们所知，你们国内的hd已经在和金陵方面洽谈整编事宜，难道我们还要等着你们都准备好了来打我们。” 秦川清楚，这个时候他不能表现的过于软弱，更不能马上就顺从诚田的意愿，他要在对方开始威胁他时，才表现出无奈，然后才会不得已妥协，那样才会恰到好处。 虽然心中早有对策，可诚田有志的话，还是把秦川气得笑了起来，“诚田君，你的这个逻辑很可笑，你们侵占了东北，现在又再次全面侵占冀省，还要再入侵晋省，早已经打到别人家里了，难道人家想要赶走强盗还有错吗？你这简直就是强盗逻辑。” 诚田有志摇头说，“秦桑，这些都是两国高层人物的事情，我们不谈这些，作为朋友，我和里见君都很担心你，不知你有何打算？” 秦川知道诚田有志接下来就要摊牌了，苦笑着说，“我还能有什么打算，我们督查室今天已经接到金陵内政部的指令，要求我们配合沪上警局维持沪上治安，以应对你们可能的挑衅，不管怎么说，督查室也算半官方机构，我只能服从，如果你们在沪上有什么举动，我虽是一介文人，那时也只好进行抗战，还请诚田君和里见你们二位见谅。” 秦川的话刚一说完，诚田有志突然起身，这让秦川心中不由一惊，以为诚田有志是想要和他来硬的，右手几乎下意识想要去摸腰间的手枪。 没想到，诚田有志却对着秦川深深一躬，感激地对秦川说，“秦桑，非常感谢你为我们提供的这份宝贵情报，我会立刻向我的上级汇报此事，你是我们大日本帝国最好的朋友。” 诚田有志的话，再次气得秦川哑然失笑起来，“诚田君，警察局知道的事情你们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秘密，更称不上情报，况且只是维持治安，防止你们挑衅，你拿这点事威胁不了我。” 诚田有志没有丝毫尴尬，坐下后又问道，“秦桑，你认为沪上会成为战场吗？” 秦川点点头说，“会的，虽然你们到现在为止只同冀省的二十九军交了火，还没有同中央军和其它地方部队打起来，可我认为现在既然已经很快全面开战了，而沪上有你们海军陆战队在，距离国党首都咫尺之遥，全面开战后，这里怎么会是世外桃源。” 诚田有志点头说，“秦桑，我先纠正你的话，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军队，在昨天就已经在南口同中央军汤恩伯第七军团交上火了，板垣师团、酒井师团和铃木旅团七万余大军，目前正在向六万余中央军发起猛攻，南口指日可下。” “秦桑，你对于沪上的判断也极为正确，这里也必然会成为战场，你们的委员长已经破坏了两国在昭和七年达成的不得在沪上驻扎正规军的协议。” “据我们所知，前几日有大量你们正规军军官出现在沪上，甚至还深入租界里，这明显就是在做战前准备，我们怀疑你们的正规军已经运动到沪上附近区域。” “还有，两天前虹桥机场突然进驻一千多保安部队，我们怀疑这支保安部队就是你们的正规军假扮的，沪上随时可能发生一场大战。” 诚田有志又露出嘲讽的笑意说道，“至于你提到的抗战，这一点你不觉得很可笑吗？关东军当年以区区数千军队就在一天时间里顺利拿下奉天城，又以数万军队在短时间内赶走了几十万东北军控制了满洲，如今满洲已经稳定，我们大日本帝国已经可以全力开展对华战事，以你们缺少训练，几乎没有什么重火力的军队，怎么抵抗我们大日本帝国装备精良的百万士兵！” “还有。”诚田有志正色说道。 “我可以明确告诉秦桑，我们国内军部认为，大日本帝国军队，解决对华战争只需三个月。” 看着有些吃惊的秦川，诚田有志继续说道，“贵国地大物博，即便我们打败金陵方面的军队，可这么大的国家总还需要贵国的精英人物来管理，秦桑是否考虑一下帮助我们大日本帝国做些事情？” 诚田有志又诱惑着说道，“秦桑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朋友，如果帮助我们做事，你会在战后得到大大的好处。” 秦川愣了半晌忽然冷笑着说，“不要说三个月灭亡我的国家我认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如此，我如果帮你们做事也会背上千古骂名，成为一个令国人唾弃的汉奸，这样的事我绝对不会做。” 秦川站起身，手上已经多出一把手枪，冷声说道，“诚田君，看在朋友的份上，我也不难为你，从今天开始，我们再不是朋友了，告辞。” 说完，秦川就要转身离开，诚田有志镇定地说道，“秦桑，请留步，再听我说几句话再走不迟。” 秦川虽然枪口没指向诚田有志，可依然将手枪提在手中，冷冷地看向诚田有志，等着他的下文。 诚田有志起身向秦川再次鞠了一躬，有些愧疚地说，“秦桑，我今天同你说这些，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还记得当初帮我运输的那批货物吗，实话对你说，那是一批军火，是我们送给太湖一股绿林豪杰的礼物。” “可就在昨天，我们那些朋友突然被浙省大批部队围堵在太湖的一座孤岛上，全部被抓或是被击毙，无一漏网，他们二当家，也就是在卢湾火车站接货的那个人，他知道你帮我们运输军火的事，我很担心他会供出你，我们正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诚田有志迟疑了一会又说，“可我们担心万一无法解决这件事，贵国的特务处就会找上你，所以我才来提醒你。” 诚田有志的话让秦川有些发愣，而且这一次是真的有些吃惊，当初处长不让他们再管这件事，秦川就知道，关键时候，处长一定会想办法先解决掉这个隐患，现在大战即将开启，此时清理这个隐患，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原以为诚田有志会拿出他帮助运输军火的照片，或者以他帮助里见甫贩卖烟土的事情来威胁他，从而胁迫他就范，可万万没想到，诚田有志竟是以担心他的安危来说服他！ 如果秦川不是特务处的人，或者他事先没有上报此事，他都会可能被抓捕，甚至被暗杀。 因为他现在参与的是一件特务处大规模秘密潜伏任务，他们的处长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掉这件绝密，同时也是绝对重要的任务。 秦川叹口气，收起手枪，看了吓得脸上变色躲进台后面的法国老板和两个侍者一眼，平静地说。 “对不起，让你们受惊了，放心，我们不会在这里给你们添麻烦的，再给我们拿几瓶啤酒过来。” 说完，秦川有些意兴阑珊地重新坐到座位上，拿过酒杯仰头将满满一杯啤酒一口喝干。 诚田有志和里见甫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眼中都露出欣喜之色。 里见甫取来啤酒又给秦川倒满，而诚田有志又再次起身，再次深深鞠了一躬，愧疚地说道。 “秦桑，为了帮助我，给你惹来麻烦，我深感愧疚，希望你原谅！” 秦川苦笑着摆摆手，“诚田君，这些就不要说了，我现在该怎么办？你总不能眼看着我被抓甚至被暗杀了！” 诚田有志忙说，“秦桑，现在还没有那么严重，不瞒你说，我们在特务处里也有朋友，据他传回来的消息，那个二当家的目前还没有供出你，我们已经要求我们的朋友尽快想办法要他闭嘴。” 诚田有志顿了顿又说，“所以秦桑现在还不需要过分担心，你目前还要正常做事，而且我还会给你提供一些情报，帮助你获取更大的好处，如果你能就此打进特务处内部，那就更好了。” “而你，近期只要有一件事要做，最好能查清进驻虹桥的那支保安部队是否是正规军即可。” 见秦川还有些犹豫，诚田有志又说道，“秦桑，请你放心，我们在特务处的朋友会随时严密关注那个二当家是否招供，一旦在我们的朋友让他闭嘴前，我们得知他供出你，我们会立刻对你采取保护措施。” 诚田有志笑着说，“租界里现在可不是只有三千多大日本帝国的海军陆战队，昨晚我们国内已经派来援军，西京丸号带来两千陆战队，就在汇山码头下的船，目前都已经进驻虹口海军陆战队兵营。” “这一条情报你可以想办法报告给特务处，它不是你们督查室名义上的一个上级吗，你们应该有联系渠道” 第一百九十七章 情绪和氛围 第197章 情绪和氛围 秦川匆匆赶回督查室时，被大门口的情况很是吓了一跳。 只见督查室门前已经堆起了沙袋，仅有的两挺轻机枪也被从仓库中搬出来，架在沙袋工事上，甚至以往的双岗如今已经变成了全副武装的内勤组的十几个人，足足达到一个班的人数。 见到秦川的车子开回来，几个内勤组的人急忙拉开设在门外的路障，放秦川的车子进入大院。 门岗们由于有些紧张，甚至连给秦川敬礼也是站在沙袋工事里。 大门口紧张的气氛让秦川心中也有些发毛，不过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是什么事情让督查室如此紧张。 莫非是诚田有志担心他不肯就范，准备对督查室发起袭击？ 或者，他被日本人策反一事被国党方面得知，想要把他的督查室缴械，然后对他进行抓捕？ 这两个念头很快又被秦川推翻，这里是法租界之外，公共租界里的日本人要过来需要穿过法租界，法国人是绝对不会允许日本海军陆战队进入法租界的。 再说，日本人也绝对不会因为策反他不成，就动用武力解决他的督查室，那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了，估计最多也就是刺杀他本人。 至于国党方面，目前他也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要解决他的督查室，即便太湖水匪那个二当家供出他，处长和毛秘书也会想办法拖延，然后再通知他该如何做，绝对不会放任任何部门直接派人来抓捕他。 至于其它方面想要对他不利，除了帮助日本人运送军火这件事，秦川再想不出会有什么事情有人要抓捕他，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车子慢慢开到大楼前。 院子里的气氛也不轻松，大楼门口也正在摆放着沙袋，在这里，秦川见到了指挥着内勤组布置大楼警戒的钱通。 见到秦川回来，钱通急忙跑过来，不等钱通说话，秦川就忙问，“钱组长，发生了什么事情？” 钱通上前几步压低声音对秦川说，“主任，一个多小时前两个日本海军陆战队的人，在虹桥机场门口被咱们的保安团击毙了，沪上警局通知各分局，也同时通知咱们督查室全体加强戒备，防止日本人对咱们进行报复。” 秦川虽然早就清楚今天发生的事情，可还是忍不住长长叹息一声！ 该来的，总归还是来到了！ 在秦川的记忆中，今天下午，在虹桥机场被击毙的日本人，应该是日本驻沪海军陆战队中尉大山勇夫和一等兵斋藤要藏二人。 虽说关于这两人为何身穿军装驾车欲要强闯虹桥机场，后世双方方都没有一个比较可信的说法，可秦川坚信，日本人故意挑衅，进而引发淞沪会战就是事实真相，而且秦川还认为，这应该是日本海军背着日本军部私自主导的。 “还有。” 钱通接着汇报道，“情报组传回的消息说，公共租界里日本海军陆战队已经上街了，他们在虹口的主要街道上正在设置街垒。” 公共租界的日本人主要居住在公共租界的北区和东区，虹口是公共租界里东区的一部分，那里主要有日本侨民居住，是事实上的日租界，日本海军陆战队的兵营和日本领事馆也都在虹口。 虽然秦川早已清楚会发生虹桥机场这件事，可日本海军陆战队上街开始构筑街垒，这倒是很严重的事情。 秦川想了想说，“咱们虽然要戒备，可也不能搞的如临大敌，把门口的机枪撤回来了，保持外松内紧就可以了。” “王组长和李组长都回来了吗？”秦川一边向楼里走，一边问钱通。 “他们刚刚赶回来。” 秦川点点头，又对钱通说，“你抓紧安排好警戒的事情，然后到我办公室来。” 秦川并没有第一时间回他自己的办公室，而是首先来到电讯组长吴国栋的办公室。 见到秦川进来，正靠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看报的吴国栋，立刻扔下报纸站起身。 督查室的电讯组由于很少有往来电报通讯，人员算上他这个组长也只有三人，在督查室内部是最没存在感的小组，甚至还赶不上医务组，平时十分清闲。 对于电讯组的情况，秦川自然十分了解，他当然也不会对吴国栋的清闲有什么微词，只是和吴国栋随意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径直走到吴国栋的写字台后面坐下。 秦川将手中皮包放到桌上，从写字台上随手取来一张白纸，又掏出钢笔迅速在纸上写起来。 秦川是在书写发给特务处的电文，这封电报虽然汇报的情报很重要，可这个情报是诚田有志给他的，是让秦川用来邀功的，秦川很担心诚田有志会监视他，所以这封电报他必须要在督查室发出去，而不是回到“环球商务集团”发出。 秦川现在虽然不再担心诚田有志会安排人跟踪监视他，秦川相信，这个时候日本人应该没那么多闲工夫分出专门人手来跟踪他，可日本人监视他的电台还是很可能的。 日本人很早就在沪上设有一个破译小组，这个小组及其神秘，据说是由日本陆海军和外务省，以及特高课联合组建，专门破译国党各种电文，效率颇高。 对于这个保密程度极高的破译小组，处长极为重视，不过一直找不到它的踪迹，秦川推测，这个小组应该是在日本驻沪上海军武官府或者沪上领事馆，甚至金陵日本使馆内也可能有他们的派遣人员和电台。 督查室同特务处的联络电报密码十分普通，这样的密码如果被那个小组截获，破译就是分分钟钟的简单事。 而要锁定他的督查室的这部电台，有再简单不过，只要在督查室附近安放一部电台就可以轻松解决。 所以，这封电报，秦川不仅必须在督查室发出，电报的内容他还要慎之又慎。 秦川只在电报中说，他在同日本人接触时，对方不小心说出日本海军陆战队增兵一事，关于特务处有日本人的鼹鼠，他只字未提。 诚田有志已经和秦川约定，如果特务处派人查问，完全可以把他说出去，但是他们谈话的地点要改在“青萍俱乐部”。 秦川的督查室平时同特务处联系的部门，是特务处警务科，这个科是专门监察国党警务部门的。 写好电文，秦川递给一直站在写字台前的吴国栋，“这封电报你立刻亲自发出，然后销毁电报底稿。” 吴国栋接过电文扫了一眼，立刻诧异地看了秦川一眼，虽然仅是飞快地一撇，还是被秦川眼角的余光捕捉到。 吴国栋是特别站的秘密潜伏人员，其实不仅是吴国栋，总务组长刘道明、情报组长王小勇、行动组长李明哲、内勤组长钱通都是特别站的人，只不过这些人不仅互相之间毫不知情，甚至他们也完全不清楚他们的督查室老大就是他们在特别站的顶头上司。 所以，秦川很清楚吴国栋那诧异眼神的含义。 秦川苦笑了笑，“老吴，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也是炎黄子孙、华夏子民，能对国家有所帮助，我还会进我所能去做的。” 吴国栋忙说，“主任深明大义，吴某佩服。” 秦川摆摆手说，“你也不要夸我，说不定哪一天我为形势所迫，也许就会做出让你所不齿的事情，到时你不要骂我就好！” 看着吴国栋一路小跑着去电讯室，秦川脸上神色不由有些黯然。 刚刚他所说的那些话，其实就是在给手下的这些人在打预防针，他很担心一旦他公开“投敌”，被他们在心中咒骂那是免不了的，搞不好他被人打黑枪都有可能。 督查室这里三百多人，按照秦川的初步排查，除了没有日本人派来的人，再除开他们特别站的人，这里不仅有特务处沪上情报站的人，还有一处，也就是原党务调查科，明年就会正式称作中央统计调查局的人，hd方面自然不会少，但是又好几条线上的，有“水手”派来的人，有沪上地下市委派来的情报人员，还有zs省委派来的情报人员。 至于没有日本人派来的人，这很好解释，他这个督查室毕竟不是国党要害部门，而且更不是军事机关，日本人可犯不上在这里浪费他们宝贵的人力资源。 而特务处沪上情报站和一处的人，秦川估计应该出了监视他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督查室，另外还很有可能有查找hd的目的，毕竟这里招的人员对他们的身份背景调查的并不仔细，混进几个hd再正常不过。 hd方面的人目的应该很单纯，就是为了有一个合法的潜伏隐蔽身份，而且“水手”的人还是秦川主动要“水手”安排进来的，行动组那个副组长李芳和电讯组的一个叫吴琼的女报务员，就是“水手”的人，或者也可以说和秦川是同一条线上的，因为秦川也在一定程度上，属于“水手”组织的人。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九十八章 心思 第198章 心思 发完电报，秦川带着吴国栋回到他的办公室。 徐明达、刘道明、王小勇、李明哲、钱通，档案组长司徒慧、医务组组长叶兰乔，还有陶秘书等督查室一众骨干干部都已到齐，正等在他的办公室里。 督查室档案组的工作也不多，因为他们督查室几乎就没有什么需要保密的档案，到目前为止，档案室里只有历次抓捕烟贩以及走私违禁物品的人犯口供，而且那些口供还都是经过人犯千恩万谢的缩水版，这些东西是完全不需要保密的。 需要保密的，也就只有他们自己人员的档案，这些督查室人员的档案资料都很简单，每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就全装下，一个大保险柜足够存放。 所以档案组算上组长司徒慧，只有两个人，而且还都是女的，这个组也是他们督查室人数最少的一个组。 好在秦川的办公室足够大，又有许多沙发倒是足够这些人坐下。 秦川走进办公室时，除了徐明达一个人在喝啤酒，其他人都由陶秘书和司徒慧给倒上了茶。 看着一个人默默喝着酒的徐明达，秦川不由心中暗叹一声。 自从上次秦川在督查室交底后，秦川就单独同徐明达谈过一次。 徐明达不仅自己不愿留在沪上，他还极力劝秦川同他一同离开沪上，甚至还悄悄告诉秦川，他的家里已经同军令部二厅五处处长攀上了同乡关系，按照这位五处处长的指点，他准备报考陆军大学，然后就会去军令部，如果秦川愿意，他可以帮助牵线。 对于这位五处处长，秦川的认知可要比徐明达深得多，他很高兴徐明达能攀上这个关系，甚至还亲自开出一张二十万的支票送给徐明达，方便他进一步紧紧抓住这位军令部二厅的处长。 ：，：6：，：， 只不过秦川却不能离开沪上，更不敢同这位五处处长有任何关系，因为这位五处处长还有另外一个职务，他在特务处里还兼职副处长。 秦川如果同这位五处处长有了私下来往，那就对是大忌，估计秦川日后免不了有大麻烦。 徐明达之所以喝闷酒，是因为他现在内心极度苦闷，他对于秦川选择留在沪上的决定十分担忧，但他又无法，而且也不能阻止。 对于徐明达的心态秦川很清楚，甚至秦川还十分清楚，一旦他明目张胆地“投靠”日本人，不要说徐明达，督查室的人绝大多数都不会跟他一同走这条路，估计能留下三分之一就不错了，这三分之一的人里面，还包括特别站、特务处沪上情报站、徐恩曾一处的人和不仅希望继续潜伏，还渴望成功打入敌伪内部的hd。 秦川深吸口气向众人微微点头后走到办公室写字台后面坐下。 端起陶秘书为他倒好的啤酒杯子，抿了一口啤酒，“说一下情况。” 虽然距离秦川给他们布置完任务仅仅只有数小时，可在这几个小时里所发生的事情，却足以让人感到万分震惊。 王小勇、李明哲、陶秘书、刘道明几人逐一向秦川汇报。王小勇的情况汇报要简单一些，按照情报组人员报告，下午两点后，大批日本海军陆战队突然全副武装出现在街头，同时在围绕着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和汇山码头开始修建街垒，据说是虹桥机场保安队击毙了两名日本海军陆战队士兵。 陶秘书则汇报说，两点半，她接到沪上警察总局秘书处的电话通知，通知说今天午后，有一名日本海军陆战队军官和一名士兵，携带武器驾驶一辆小轿车，强闯虹桥机场，守军拦阻后，日本人主动开枪，混战中日军军官负伤不治死亡，该军官在死亡前，用手枪击毙了另一名日军士兵，上面怀疑这是日本人故技重施，想要为他们挑起沪上战争制造借口。 所以，要他们督查室加强戒备，防止日本人进一步挑衅。 李明哲的汇报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是说，他们行动组刚到租界至虹桥中间地区进行布置，就听到虹桥机场方向响起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他担心他们行动组引起日本人和虹桥机场保安队对他们的误会，就急忙把行动组带回来了。 轮到刘道明，刘道明清清嗓子说，“主任，下午你离开后，我就带人赶去法租界，寻找房产牙人帮助租房，一共找到大小房产一百六十二套，已经全部租下，其余要租赁的房产还在委托牙人寻找，不过据他们说，剩下的待租房不会很多，估计不会满足咱们需求。” 秦川看向几个组长，“我要在法租界为大家租房子的事情，你们是否都同你们各自的人说起？” 几个组长都很兴奋地说，“主任，你给拿补贴，弟兄们自然没话说，还很高兴，绝大多数都同意，只是有部分有自己房子的不想搬进租界，他们想问不搬的是否能拿到租房钱？” 秦川摇头说，“不租房的不会给租金。” 秦川点燃一支香烟说，“今天虹桥机场发生的事情，相信弟兄们应该都能看明白，沪上一场大战迫在眉睫，留在租界外面会很危险。” 秦川又转向刘道明，“老刘，这一百六十二套房子是否都办妥了手续？” 刘道明有些后怕地说，“我们总务组全体出动，都当场分头去看房，然后当场办理租房手续，租金都是当场一次付清，只不过沪上的人都很精明，他们只肯一次签两年的合同。” 秦川满意地地点头说，“干的不错，你又给咱们督查室省了一笔钱，最近几天就可能开战，一旦开战，租金立刻就会飞涨，这两天你们总务组再辛苦一下，争取再多租下一些房子，这个月你手下每人嘉奖一百元。” 给手下挣得每人一百元的奖金，刘道明自然高兴，站起身连声替手下人道谢。 秦川心中有事，不能在督查室多待，又对刘道明说。 “如果实在找不到房子，明日下午你就去法租界那个美国人斯密斯开的公司去，虽然他还没有向外招租他新开发的房产，可也总绕不过一个钱字，你可以给出三倍的房租”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九十九章 汇报 第199章 汇报 秦川在督查室只待了一个多小时，就匆匆赶去“环球商务集团”。 督查室护送秦川的车开到“环球商务集团”大门口时，已经是傍晚五点钟，正是公司职员下工的时间。 由于职员们正三三两两地从大门走出来，秦川也没有让车子开进去，在大门口就下了车，交待李成章和程慎二人不必再等他后，就一个人走向集团大门。 现在是职员下工时间，如果生人留在里面，很可能会发现他们这个“环球商务集团”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这也是秦川不让车子开进去的原因。 尤其是李成章和程慎二人，虽然秦川对他们很满意，可他们毕竟不是特别站的人，这样的人更不可能让他看出公司的一点蛛丝马迹。 虽然已经到了下工时间，可公司职员对于秦川这个时候回公司并不感觉奇怪，因为齐兰峰和王家黎的车也都在公司，最近这一段时间，公司职员们都有些习以为常了。 现在公司里面已经在私下流传三楼的许多流言蜚语，据说每天在三楼上工的那些漂亮女职员，在楼上穿戴都极为露骨，甚至有的说，这些女员工都不穿内衣。 有幸可以偶尔上到三楼的几个集团主要部门的经理们，对此的回答也都是支支吾吾，偶尔透露出只言片语妈也都是语带暧昧。 三楼虽然还会偶尔招待租界里工部局和一些帮派头面人物，可他们也只是吃顿饭，跳个舞，都不会留在上面过夜，而董事长和总经理两人都留在上面过过夜，总经理留在三楼过夜更是经常的事。 不过，据说总经理的夫人就要来沪上了，不知日后总经理是否还会有这样的机会。 对于秦川，“环球商务集团”的所有职员都对其敬佩有加，不仅年轻英俊，多才多艺，确切地说应该是才华横溢，工作能力也很让职员们赞赏不已，虽然这个实际上负责集团全面业务的副总经理还在外面做着督查室主任，又兼任“春秋基金会”的秘书长，甚至还在圣约翰大学做着挂名教授，可谓事情繁多，可这个年轻副总经理似乎精力旺盛的很，把集团的业务依旧搞得蒸蒸日上。 尤其是在这位年轻副总经理的主持下，集团从美国搞来的磺胺和空调，更是让公司大赚特赚，自从上个月北平卢沟桥打起来后，沪上磺胺这种消炎神药的价格已经大幅上涨，这更让知道公司囤积了大批药品的少数高层佩服不已。 虽然董事长和总经理不经常过问公司的正常业务，可他们同工部局和黑道人物来往密切，近期公司的一些业务也很神秘，明显就是在做一些走私贩私的勾当，不过对于这些，大家都心照不宣，没人会说出来。 因为，随着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他们所有人的薪水都涨了一大截，这样的待遇，就算在沪上这个国内最繁华的都市中，也是不多见的，他们怎么还会有心思说三道四。 所以，秦川从大门口一路走上三楼，所有遇到的职员都不断同秦川热情地打着招呼。 在三楼楼梯口，秦川对从写字台后面站起身的两名“秘书”点点头后，径直推开左侧的木门走进去。 齐兰峰和王家黎两人的秘书室里，两个打扮的妖艳的女秘书都对秦川露出甜美的笑容，秦川知道这二人都同齐兰峰和王家黎有着不寻常的关系，秦川只是笑着点点头就走过去，直奔齐兰峰的办公室。 由于毛秘书的建议，三楼上现在并不全是特别站的人，右侧酒、舞厅、还有客房的女侍者有一半都是高薪外聘人员，所以几人商量后决定，齐兰峰和王家黎他们同女秘书暧昧的关系要表现的更明显，要显得贪图享乐，甚至放荡无忌。 这一点齐兰峰做得很好，不仅同他的女秘书相拥相抱，甚至毫不掩饰地相拥而眠，而且还同右侧外雇的几个女侍者关系也打得火热。 而王家黎就要差很多，在齐兰峰以工作需要一再逼迫下，王家黎才半推半就地勉强同他的女秘书共处一室，如今也只是偶尔为之，至于在三楼右侧的酒舞厅里，王家黎就显得有些缩手缩脚了。 秦川走进齐兰峰的办公室，只见齐兰峰和王家黎二人正坐在沙发上，一人喝茶，一人拿着小勺漫无目的地在咖啡杯里搅动着，看得出，两人脸上都透着一丝焦虑。 看到秦川进来，齐兰峰还好，只是盯着秦川查看着秦川的神色，而王家黎竟然忍不住一抖，手中那精致的银质咖啡勺都掉到一旁，溅起的咖啡让他雪白的衬衫上出现星星点点几个棕色的小星星。 秦川知道，这两人是在担心他今天同诚田有志见面的事情，不过秦川现在没时间同两人仔细说，只是对两人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顺手把皮包扔到沙发上，对齐兰峰说道，“稍等片刻，有紧要事情要报告处里，我先拟个电报稿，然后再跟你汇报。” 说完，秦川也不管两人感受，几步走到齐兰峰的写字台后面坐下，拿过一张白纸，就开始飞快地书写电报稿。 虽然心急如焚，可由于担心诚田有志会派人在暗中观察，或者就是在督查室里安排有卧底，秦川在督查室和回来的路上都尽力保持平静，以至于车速都不敢过快，可是不仅是日本人现在已经策反了他，他需要处里的随时指导和帮助，处里有日本人鼹鼠的事情也要立即上报，否则一旦让这只鼹鼠得知他们特别站和他的事情，他本人和特别站都立刻会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 电报毕竟不是当面汇报，过于详细的过程就不需要写了，内容要尽量在说清楚的情况下，力求简洁，所以秦川的电报稿并不长。 秦川只是在电报中说，他已被诚田有志成功策反；在策反前，诚田有志把犬养健和清水董三介绍给他，而且他们相谈甚欢，目前两人已赶赴金陵，目的不详；还有诚田有志主动提供日本沪上租界昨晚以增兵两千；以及处里有日本人鼹鼠，此人准备除掉处里抓获的太湖匪首等事项。 另外，日本人要他想办法查清虹桥机场内的驻军情况一事，自然也需要请示处长决定。 秦川很快拟好电报稿，这才起身走到沙发上坐下，将电报稿递给齐兰峰，拿起王家黎已经给他倒好的啤酒一饮而尽。 看着手里的电报稿，齐兰峰脸色神色阴沉不定，不过还是急忙取过钢笔迅速在上面签下他的名字，然后把电报递给王家黎。 “老王，这封电报是绝密级立刻发出去，有你亲自译码发送。”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二百章 真相 第200章 真相 王家黎看了一眼电报稿，先喜后惊，脸上神色变幻不定，看了秦川一眼，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只是重重叹了口气，拿着电报稿转身出去。 齐兰峰看着王家黎关门的背影，苦笑着摇摇头说，“承稷，老王这个人重情重义，做朋友那是没的说，可做特工……” 秦川明白齐兰峰的意思，王家黎重情义，做朋友他可以推诚置腹，真心相待，可做特工就不行了，而他不适合做特工的原因，恰恰就是他重情义的这一点，不够狠辣果决，直白一些说，就是他太有人情味，或者说，他的人性尚未泯灭。 秦川点点头，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话，只是拿起啤酒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齐兰峰感觉到秦川的情绪，伸手从秦川手里抢过酒瓶，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个杯子，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说，“承稷，这一次你可以说已经成功打进了日本人内部，又探听到处里有日本人的鼹鼠和日本人在沪上增兵的重要情报，这对于处里和咱们特别站都是一桩大好事。” “可从私人角度说，我和老王都是一样的心思，这对于我们来说，也未必就是好事情，我们都很担心你的安全啊！日后行事一定要万分小心，遇事要首先以你的安全为主，万不可强求。” 可能是意识到他这个特别站的负责人语气有些过于悲观，齐兰峰挤出一些笑容举起酒杯，“承稷，来，咱们哥俩干一杯，祝你万事顺利，马到成功。” 秦川也举起酒杯同齐兰峰碰了一杯后，平静地说道，“老齐，自从在警官学校你和老王找到我时，我就做好了准备，古语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今国难以至，正如委员长在庐山所说，‘全国应战以后之局势，就只有牺牲到底，无丝毫侥幸求免之理，如果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我辈军人更应如此，怎可惜身苟安于世。” “说得好！” 齐兰峰对秦川示意，两人都一饮而尽。 对于打入敌人内部，秦川心中也是即喜又忧，他心里也有些忐忑，到时候，他就是身在狼窝，稍有不慎，或者他被自己人供出，那时他就是想跑都不一定跑得了，想一想都有些胆寒。 只不过，如今他已经走上了这条悬崖边的道路，那就只有咬牙走到底了。 齐兰峰放下酒杯说道，“承稷，你今天不方便在公司里多待，我也抓紧时间给你介绍一下今天咱们掌握的情况。” 齐兰峰向前探过身子，“按照你说的办法，咱们对日本人增兵一事也有收获，从处里通过吴淞口炮台了解到，昨晚确实有日本人的西京丸号客轮通过，不过不是一艘船，而是以西京丸为首的三艘客轮和两艘货轮同行，据吴淞口说，还有两艘军舰护航，它们今天天亮前就匆匆驶出吴淞口回日本了。” “我判断，日本人绝不是只有这一次增兵，搞不好他们急着回去，就是想要继续增兵。” “还有，咱们的人通过观察日本人在虹口海军陆战队兵营的采买情况，也发现，日本人购买蔬菜和肉食的数量大量增加，比往日增加了最少五成以上，日本人以前的兵力应该在四千左右，所以诚田有志所说增兵两千应该是可信的，从这也可以看得出，日本人对于你，他们是报了很大希望的。” 对于诚田有志主动给他这个情报，秦川认为齐兰峰说的是对的，他们应该是希望让秦川尽快引起国党军方或者特务处一类敏感要害部门的注意，最好让他被这些部门吸纳进去，然后为他们获取更多的情报。 对于日本人的想法，秦川心中隐隐有些感到说不出的高兴，如果能如日本人所愿，他就会被安排进某个国党要害部门，然后他就可以迁移到后方，可以在关键时刻给日本人提供一些假情报，从而取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只是仅仅给日本人提供一些假情报，这恐怕难以满足处长的要求 想到这里，秦川脑海中突然闪过婚礼当天晚上收到的那些香水和翡翠手镯以及那条项链的影子 要不要想点办法呢？ 可一想到刚刚说过的话，秦川不由又有些汗颜，在心里暗暗叹口气，笑着说道。 “来齐，你就放心，我会小心的。” “还有，今天虹桥机场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形？” 对于虹桥机场击毙两名日本兵的事，秦川很有些好奇，对于这件事，后世的主流说法是，日本人有意挑衅，日军海军陆战队中尉大山勇夫和一等兵斋藤要藏两人，驾车无理强闯虹桥机场被击毙。具体情况却没有说清楚。 秦川很想搞清楚，虹桥机场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川的话让齐兰峰不由苦笑起来，摆摆手说，“今天下午，日本海军陆战队的一个中尉带着一名士兵，驾驶一辆军用轿车，突然开到虹桥机场那里里，看样子似乎要闯进机场，由于那两个日本人都带着武器，而且六五九团刚刚秘密化妆保安部队进驻机场不久，怎么会让日本人进去，日本人如果到了里面，仅仅查看他们的武器装备，这支所谓的保安队就会露馅，毕竟保安部队和正规军的装备相差的可不是一点。” “守军当然不会让他们进去，偏巧这两个日本人又都不会咱们的话，两个日本人连喊带骂说了半天，见守卫坚决不肯放行，这两个日本人就掏出手枪威胁，甚至还要驾车强闯，几个守卫只好对天鸣枪，见守军敢于开枪，这两个日本人估计是有些害怕了，调转车头就跑” 齐兰峰的说法，秦川不由有些疑惑，日本人竟然强闯不成就跑了，这让他不由大跌眼镜，一向骄横的日本人竟然逃跑？ 齐兰峰叹口气又接着说，“本来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可六五九团原先是第二师补充旅的，他们的兵大多是参军不久的新兵，北边又正打得火热，那些年轻人见日本人胆怯，就兴奋的过了头，对着日本人的轿车就是一顿乱枪，虽然没伤到人，可却打爆了车胎。” “这两名日军只好下车一边还击一边逃窜，没想到，着两个日本人逃跑的方向竟然是机场外的一片树林。” “树林里有六五九团刚刚修建好的防御工事，还有他们的炮兵阵地，树林里面的哨兵听到枪声，又看到日本军人挥舞着手枪跑过去，不知道原因立刻开枪射击，甚至还扔了手榴弹，那个日本海军陆战队中尉被炸死，一等兵被击毙。” 见秦川有些诧异地看着他，齐兰峰一摊双手，苦笑着说。 “还好，这一次六五九团和刚成立的淞沪警备司令部反应还算快，同沪上特别市俞市长联系后，立即从监狱里提出几个死刑犯拉到虹桥机场门口，给他们还上保安部队的服装，然后用那两个日本人的手枪将其击毙，此后才向日本人提出抗议。” “日本人认账？”秦川苦笑着问。 齐兰峰一边倒酒一边说，“日本人怎么会这么轻易认账，咱们说日本人先开枪打死了咱们的人，日本人说是咱们先开枪打伤了他们，然后才引发枪战，最后双方同意日本海军陆战队和沪上特别市共同展开调查，尸体进行法医解剖，然后会根据调查结果再进行会谈。” “不过，除去表面上的这些文章，在苏州的淞沪警备司令部已经来补充旅副旅长杨文瑔到了虹桥机场，看他们的意思应该是想要确定这件事是否是日本人有意为之。” 秦川再次惊诧起来，“这还有什么疑问，这一定是日本人有意为之，他们就是想要确定进驻虹桥的部队到底是不是正规军。” “而且，日本海军虽然有钱，可他们的一个中尉也不可能配车，他们开着轿车前去虹桥，这绝对不是他们自己能做到的，一定是有日本海军陆战队的高层人物指派。” 齐兰峰摆摆手说，“承稷，这件事你知道就好，现在这可不关咱们特别站的事情，你还是好好考虑你现在应该怎么办。” 秦川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这件事必须要同齐兰峰商议。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二百零一章 处长的话很费解 第201章 处长的话很费解 关于秦川要求督查室人员，将家属安排住进法租界一事，原本他并没有将这件事当做什么大事，所以也就没有同齐兰峰讲。 只不过，现在秦川突然想起这件事，觉得还是要说一下，免得齐兰峰会认为自己独立性太强，生出戒备的心思。 见齐兰峰乐呵呵地看着自己，秦川表现的忽然才想起的样子。 “老齐，眼见大战将起，我也是昨天突发所想，已经要求督查室人员将他们的家搬进法租界，这件事一忙就差点忘记向你汇报了，你不会怪我！” 齐兰峰伸手在秦川肩上拍了拍，笑着说，“承稷，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督查室有咱们特别站那么多人，你甚至都清楚他们是谁，这件事你就根本没想瞒着我，这我怎么会不清楚。” 齐兰峰有些感慨地说，“咱们三人在一起，一些小事上，我可不希望你和家黎畏首畏尾的。” “再说，这件事并不涉及咱们特别站，完全就是你督查室自己的事，你把这些人的家搬进法租界来，让他们家人避开战乱，免于死伤，你的那些人会更加感激你，这也会对于你日后更好掌控他们，有莫大好处。” “还有，你现在说这件事，并不晚，这两天事情多，何况你也是昨天才安排下去的，哪有什么晚不晚的。” 齐兰峰叹口气说，“不过，承稷我可要提醒你，你的好意估计最终不会有多少人会领这份情！” 秦川也叹着气，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然后苦笑着说，“老齐，这我知道，一旦我公开投靠日本人，督查室这三百多人中，能跟着我走的，除了咱们特别站的人，估计再就不会有几个了，到时候就是有人喊着诛除汉奸打我黑枪都完全有可能，搞不好我可能就被自己人给正法了！” 秦川的话，让齐兰峰也不由神色黯然，默默点点头，无奈地说，“咱们的身份特殊，在你的真实身份没暴露前，处里和咱们特别站都不会有任何表示，甚至为了迷惑日本人，让你更好滴潜伏在日本人内部，处里甚至也有可能对你喊打喊杀” 迟疑半晌，齐兰峰盯着秦川的双眼，语气恳切地说，“承稷，你还是听哥哥一句话，把你的保镖都换成咱们特别站的人！” “我可以保证，不管处里如何安排，在特别站里，我可以下达命令，没有我的同意，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擅自行动，诛杀汉奸。” “对于在督查室内部的特别站人员，我也可以以有利于他们潜伏的名义，要他们尽最大可能保护你的安全。” 关于把秦川保镖换成特别站的人，齐兰峰已经同秦川提了几次，理由很简单，甚至在一般情况下，也很正确，因为齐兰峰认为，秦川自己雇请的保镖很容易被人收买，一旦这些保镖中有人被收买，突然对秦川暴起发难，那绝对是防不胜防，死于非命是必然的。 而如果保镖是特别站的人，基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如果有人要收买特别站的人刺杀秦川，这些人一定会向站里报告。 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这个人投靠了日本人。 秦川摇摇头说，“老齐，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我雇佣了特别站的人，一旦他们被发现或者被人供出，我就会有嫌疑，所以我坚持雇佣没有背景的保镖。” 秦川又笑了笑说，“老齐，你不要忘了，我的枪法和格斗能力都不错，我自己再小心些，安全上问题还不大。” 见秦川依然坚持，齐兰峰无奈摇摇头，想要在说什么，最后苦笑了笑还是没开口，只是端起酒杯，转换话题，和秦川一边小口抿着酒，一边讨论起然后秦川和他在紧急情况下，如何及时联系的问题。 直到晚上六点钟后，王家黎才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然后神色古怪地看了秦川一眼，把手里的电报递给齐兰峰。 齐兰峰看完电报沉默了一会，抬头看向王家黎，两人脸上都露出暧昧的笑容。 齐兰峰和王家黎的表情，都被秦川看在眼中，心中不由感到疑惑，正要询问，齐兰峰已经把电报递给他，秦川接过电报看完之后，不由苦笑起来。 电报是处长亲自署名的，内容虽然不长，但足以让秦川既惊异又震惊。 处长在电报中，首先对秦川大加赞誉，然后告诉他们经请示，关于虹桥机场驻军情报需要在十一日，也就是后天日本驻沪上领事冈本季正，将要就双方共同调查结果同沪上特别市俞市长，以及淞沪警备司令部代表举行会议后，视情况会安排合适人员透露给秦川，然后秦川就可以将这个情报报给日本人。 泄露情报的时间选择没有问题，毕竟要看看日本人的反应，如果日本人决意动手，国党淞沪警备司令部也会马上将已经调至沪上附近的军队迅速开至沪上，那么让日本人知道虹桥机场已经有一个团的正规军也就无所谓了。 况且，虹桥机场的659团的任务就是保护机场安全，他们并不承担攻击日军沪上驻军的任务，日本人知道与否无关大碍。 只不过，处长特意在电报中强调，这次情报获取并成功传递给日本人意义极为重大，关系到秦川能否成功打入日本人内部，不容有失，否则军法惩处。 为防止日本人暗中监视考察，秦川整个获取情报的过程，必须保证绝对真实，要以日本人随时都会观察到他的一举一动态度对待此事，不得有丝毫大意。 让秦川有些不可思议的是，处长在电报末尾有“为国党利益，盼弟勿以自我为重”，然后就是连续用了三个“切！”字，这让几人都感到处长不容有失的决然态度。 见秦川看完电报还有些疑惑不解，齐兰峰苦笑着说，“承稷，处长的态度我就不说了，这个你应该能从电报中理解到。” “关于，''必须保证绝对真实，要以日本人随时都会观察到他的一举一动态度对待此事，不得有丝毫大意。''这一句，意思就是说整个获取情报的过程，你要做得就是日本人一直跟在你身边都看不出丝毫破绽。” “''为国党利益，盼弟勿以自我为重''这一句，虽然有些突兀，可也不难理解。” 秦川苦笑着说，“老齐，你说的这些我都理解，可就是这句话有些费解，处长总不至于要我自杀成仁？” 齐兰峰暧昧地笑着说，“处长当然不是让你自杀成仁” 齐兰峰停住话头，迟疑了半晌，似乎实在斟酌着词句，可半晌也没找到合适的说法。 第二百零二章 暧昧 第202章 暧昧 秦川等了齐兰峰好一会，见齐兰峰只是尴尬地咂着嘴说不出话来。 无奈之下只好又看向王家黎，王家黎也是尴尬地对着秦川笑了笑，然后就是迟疑着，一副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说起的模样，半晌之后才狠狠跺了一下脚，仿佛下了很大决心，对秦川说。 “承稷，传递情报的事，如果我估计的没错，那我可以告诉你，虽然说不上是好事，可也不是什么坏事情” 可王家黎的话音越来越小，最后只是张着嘴不出声了。 王家黎的话，让秦川更加一头雾水，按照王家黎的意思，应该可以理解为，''谈不上是好事，可也不是坏事。''也就是说，这件事应该是不好不坏的中性，可传递情报就是成功与失败，怎么会有中性？ 秦川把头再次转向齐兰峰，齐兰峰却并不看他，而是对着王家黎挤挤眼笑着说，“老王，没想到你在这方面如此敏感，看来你还真是干特工的料，搞电讯倒是有些屈才了。” 王家黎白了齐兰峰一眼，“老齐，你说，处里这么做，是不是有些” 齐兰峰面容一整，对王家黎板起脸说道，“老王，今天这里只有咱们哥仨，这样的话日后可千万不要再说，小心祸从口出！” 见王家黎脸红脖子粗地还要争辩，齐兰峰忙换上笑脸，“老王，咱们的年纪大了，思想都有些守旧，承稷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可跟咱们不一样，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齐兰峰和王家黎的年纪今年都是二十九岁，都没有到三十，而立之年都还没到，却说他们的思想有些守旧，这让秦川心中不由暗暗发笑。 齐兰峰的话，让王家黎不由撇撇嘴，不屑地说，“得了，就你还守旧，你” 齐兰峰忙打断王家黎的话，似笑非笑地说，“老王，嫂子明天应该就到了，你的好日子可就要到头了！” 齐兰峰的话，让王家黎的脸色再次涨红起来，只不过，秦川看得出，这一次王家黎是有些发窘。 虽然没从齐兰峰和王家黎二人云山雾罩，参禅一般的对话中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可他也再次确定，这一次处里给他传递情报肯定不会是坏事，就是担心他被可能监视他的日本特工看出破绽，既然如此也就不再去想什么中性不中性的问题了。 见发窘的王家黎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秦川也忙叉开话，笑着说。 “老王，忘了告诉你，你的房子我已经买下一套，三十二万，基本就是成本价，我敢保证，两三年后你如果想出手，售价最少也是翻倍。” “这钱就从年底你的分红里扣除，住处离我那里也不远，日后嫂子也不会孤单，今早唐一菲就带着我的几个保镖去给你和嫂子购买家具和一应物品，又联系给你新居安了一台空调，这些钱都有我私人出了，就算老弟给你和嫂子团聚的贺礼了。” “钥匙吗，明早我安排人拿给你。” 齐兰峰也发现王家黎有些发急，也笑着说，“老王，承稷给你购买家居用品花费不会是小数目，我现在手里可没有这小子那么多钱，所以我就只好慷公司之慨了，这件事我做主了，承稷，就从咱们特别站秘密经费里出钱，给老王家里添置一辆斯蒂庞克，你看如何？” 特别站秘密经费的使用，原则上就是齐兰峰这个站长一个人说了算，齐兰峰征求他的意见，他怎会不同意，当下也连连点头称赞齐兰峰。 秦川和齐兰峰的安排，让王家黎感激地连连拱手称谢，脸上也终于露出笑容。 看看时间不早了，秦川就起身同两人告辞。 齐兰峰又仔细交待秦川注意安全后，就一边抓起电话一边对秦川眨着眼说。 “承稷，老王夫人明天就要来沪上，日后老王再想偷腥可就不容易了，今天我就陪老王留在公司，你小子还是快点回家里陪你那个娇滴滴的新娘子。” 王家黎说完也不顾王家黎尴尬的表情，对着听筒说，“丽丽，今天我和王总都不回去了，告诉她们几个，一会给我们搞一桌酒菜，王总要请你们吃饭。” 秦川知道，齐兰峰所说的丽丽，就是王家黎的那个性感的女秘书，而所谓的她们，就是三楼走廊对面酒里的那些衣着暴露的女侍者。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让齐兰峰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想着今晚三楼的迤逦景象，没来由地让秦川的心中也不由有些痒痒。 齐兰峰看着秦川，不怀好意滴笑着说，“承稷，要不你也来陪陪老王？” 王家黎呸了齐兰峰一口说，“老齐，你就积点德，把我拖下水也就罢了，你可不要再带坏了承稷。” 齐兰峰正色说道，“老王，这话你可就说错了，干咱们这一行，男欢女爱的事情许多时候是避免不了的，如果平素就是正人君子，可倒真会容易中了对方的美人计，咱们这么做也是一种修为，习以为常了，对于什么美人计可就不会再在乎了。” 秦川回去时，是打电话让赵毅来接的，在车上交待赵毅，明天他要同“水手”在二号地点见面。 由于李嫂离开，现在如果秦川有特殊事情需要同“水手”见面，或者传递物品以及不紧急的情报，都有赵毅来负责，赵毅现在就是秦川和“水手”之间的第二条联系渠道。 秦川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家里晚饭早已吃过。 一楼的客厅里，只有焦晃等人，听到动静，不仅佣人王嫂从他的房间匆匆出来，唐一菲也从楼上下来，两人张罗着要给秦川端来饭菜，却被秦川拦住。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很多，秦川这个出道不久的特工新人有些难以招架，哪里还有什么胃口，推说在外面已经吃过。 然后，就拉着唐一菲的手上楼准备回他们的房间，正赶上从房间里出来的岳母，唐一菲甩开秦川的手走过去同岳母说话，秦川也笑着打过招呼然后独自走进卧室。 第二百零三章 莫名其妙 第203章 莫名其妙 二楼正对楼梯口的位置上，实际上也是一个类似客厅的宽敞空间。 上到二楼迎面就是一扇宽大的落地窗，附近摆放着许多沙发，四周还有许多常绿高大盆栽花木，甚至在靠窗的位置还有两把藤椅，这里说是客厅有些勉强，实际上这里更像一个起居间，在家里，一楼的客厅和二楼这个起居间最受人欢迎，尤其是在燃热的夏季，因为这两个地方都安装了空调。 原本，按照唐一菲的建议，在卧室和秦川的书房也装上空调，可秦川并没有同意。 这倒不是秦川舍不得钱，而是他前世就不喜欢空调，尤其是睡觉时他更不愿开着空调，他更喜欢自然的凉爽。 秦川上楼时，唐一菲的两个哥哥正坐在靠窗的藤椅上在喝茶聊天，而两个嫂子则坐在靠墙的沙发上在窃窃私语，围着她们所在的茶几周围还有两个沙发，看情形，刚才应该是唐一菲和岳母，正在和这两个嫂子在聊天。 而三个孩子正趴在地板上，摆弄着唐一菲给他们买来的一堆玩具。 秦川同几人寒暄一会，就回到他和唐一菲的房间。 秦川没有在外间停留，而是直接走进卧室，将随身皮包放在沙发上，然后趁着唐一菲还没回来开始迅速脱去外衣，只穿着短裤就急忙冲进浴室。 这个假婚姻给秦川的日常生活带来许多不便，首先就是更换衣物。 由于假夫妻这件事，只有他和唐一菲还有“水手”清楚，不要说唐家人和家中雇来的佣人，以及给唐一菲招聘来的助手，就是赵毅几人也不清楚，所以他不可能让唐一菲出去他在更换衣物，那样他们的夫妻关系任何人都会看得清楚明白，他现在更换衣物，或者唐一菲更换衣物，都会有一个人走去外间屋。 只不过，这样依然会有一定风险，比如这个时候佣人有事情过来，两人就得手忙脚乱地回到同一个房间。 浴室里衣帽架上现在随时都有一套睡衣和两人的内衣，就是为了两人在洗浴后进行更换。 虽然已经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在敞开窗子，而且还有两台电风扇交替吹拂的卧室里，还算凉爽，可在有些狭小的浴室里就闷热的多了。 尤其是刚刚赶回来的秦川，在汽车里早已热得浑身是汗。 要知道，这个时候用轿车虽然看似很风光，可在夏季坐在里面却是一种煎熬，因为这个时候汽车空调还没出现，只有能加热的设备，既能加热又能制冷的汽车空调是在今明年才会被美国人发明出来，不过这个空调还是简单的机械形式的，大规模应用要在1940年，而冷热一体化的汽车空调要在二战后的五十年代才会出现。 不过，这种简单的汽车空调专利现在已经被秦川占有了，美国已经批准了他的这项专利，欧洲国家还正在申请。 秦川飞快地脱去短裤，打开淋浴龙头，急不可耐地冲进凉爽的水雾中，顿时感到一阵清凉迅速传遍全身。 就在秦川痛快滴享受着传遍全身的快意清凉时，他听到了外间屋门开门门和关门的响动，而且那声音毫无掩饰之意，又没听见敲门声，他知道这是唐一菲回房间了。 又享受了一会快意的清凉，秦川开始擦拭身体，然后迅速换好内裤又穿上睡衣。 秦川知道，唐一菲现在每天睡觉前，都要冲个凉，他要给唐一菲让地方了。 秦川走出浴室，果然是唐一菲回到房间，秦川随口问道，“一菲，老王的住处布置的如何了？他夫人明天就到沪上。” 其实，这个问题在车上秦川就问过赵毅，此时只是没话找话罢了。 只不过，让秦川有些意外的是，唐一菲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语气平淡地说，“空调已经安装好，家具也是按照你的要求，都够买的是市面上最好的，包括厨房里的炊具也都置办齐整，明天早上只需找人里外再收拾一下就可以入住了。” 说完，也不看看秦川有些错愕的表情，直接走进浴室，然后就是“哗哗”的水声。 秦川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清楚唐一菲是为了什么事情不高兴而迁怒于他，在卧室里悻悻地站了半晌，才咧咧嘴苦笑着走到阳台上，坐到藤椅上点燃一支香烟默默吸了起来。 说起来秦川和唐一菲的关系还真让秦川有些尴尬，他们虽然是假夫妻，可又是合法夫妻，虽然现在秦川心中还一直有一道莫名其妙的坎，这也是秦川以还需要通过恋爱，来培养感情拖延二人成为正式夫妻的原因。 可现在的问题是，不仅是其它人认为他们是正常的夫妻，秦川感觉唐一菲现在似乎也在心中，至少也是潜移默化地认为他们就是夫妻，甚至举手投足之间都很自觉地把她定位为他的妻子，丝毫不用任何做作，这就让秦川有些头痛。 默默吸完一支香烟，估摸着唐一菲很快就要冲完淋浴，秦川不好再在阳台上吸烟，以免让唐一菲更加烦恼，这才走回卧室。 就在秦川要一屁股坐到床上时，却突然一眼看到了一旁梳妆台上放着的首饰盒，以及梳妆台上镶嵌着钻石晶莹璀璨的项链和那对流光溢彩绿意盎然的翡翠手镯，心中不有豁然一亮，有些忐忑的心脏顿时轻松下来。 这钻石项链和那对翡翠手镯，正式结婚当晚神秘人物专程送到家里的，而且送来如此珍贵礼物的人，竟然连家门都没有进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听到浴室中水声停了下来，秦川伸手拿起那对翡翠手镯，对着阳光装模作样仔细查看起来。 听到浴室的门打开，秦川笑着说，“一菲，这翡翠可是难得啊，你看着绿色，似乎都会流动起来一般。” 唐一菲已经换上一身紫色丝质睡衣，高高挽起的秀发用一条丝带随意扎起来，只是瞥了秦川一眼，就似笑非笑地说。 “这东西虽然贵重，可也只是给人看着罢了，那比得了那些香水，闻一下心里都会香香的，也不知这是那个女人送的，你可要好好感谢一番啊！” 听到唐一菲酸气十足的语气，秦川终于明白了事情原委，不由在心里暗叹一声，犹豫了半晌最后说道。 “原本现在不应该同你说，可我若不说，你这心里也不会痛快，索性我就告诉你。” 听秦川如此说，唐一菲脸色顿时有些发白，语气落寞地说，“是女人送的，这可不关我什么事，你还是不要说了。” 说着话，唐一菲就要离开，却被秦川一把拉住然她坐到身边。 秦川可不敢放唐一菲就这么离开，因为他已经看到唐一菲眼里闪过晶莹的泪光。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二百零四章 就差一点 第204章 就差一点 被秦川拉着坐到床上的唐一菲只是略一挣扎，就顺从地坐下，被秦川我住的手在挣了一次没有挣脱后，也就任凭秦川紧紧撰在温暖而有力的手掌中，只不过，原本蕴含在一双秀目中的泪水，已经不受控制地顺着娇美的脸颊成窜地滑落。 秦川叹口气，有些歉然地说道，“这事如果不是事关重大，我早就会跟你说清楚，也罢我现在就告诉你，但这件事还是需要严格保密的。” 见秦川说的如此严重，唐一菲略微怔了怔说道，“如果涉及机密，你可以不说，我懂得纪律。” 秦川心中苦笑不已，虽然唐一菲说得很轻松，可秦川如果真的不说，他估计这会永远是唐一菲的一个心结。 “那天晚上来家里送来这些贺礼的人，不仅是从金陵来的，他还是宋部长亲自安排的人……” “宋部长？” 秦川的话让唐一菲不由吃了一惊，“你同宋部长有什么关系？他怎么会给咱们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担心秦川不清楚这些礼物的价值，唐一菲又忙说，“我今天下午去了一趟‘杨庆和’，把项链和手镯给他们看了询问这两件首饰的价值，按照掌柜所说，这条项链做工精美，似乎是法国货，尤其是上面这颗深粉色钻石，虽然只有八克拉，可它的颜色极为纯净，即便在欧也是不可多得的贵重物品，他们估价这条项链应该在两万美元以上，是难得的珍品。” 两万美元，兑换成大洋也只有六万，几万块对于别人可能算是一笔不菲的资产，可现在对于秦川到也算不上是大数目。 见秦川似乎不以为意，唐一菲接着又说，“那对手镯的价格就更是吓人，掌柜的说，这手镯所用绿翠颜色极为纯正，是祖母绿中的上品，应该是宫里流出的宝贝，尤其难得的是，这一对手镯绿色浓郁没有丝毫杂色，更加珍贵，这样的东西应该是有市无价，价值他也不好估量，遇到识货的开价百万也会要，最次也值几十万，他们愿意出三十万收购这对手镯……” 祖母绿就是后世所谓帝王绿，珍贵至极，可价值百万的手镯，这让秦川也很吃惊！ 前世翡翠倒是很火热，也很值钱，尤其是一些名种翡翠，更是价值连城，他没想到在民国时，极品翡翠竟然也如此昂贵，看起来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是十分值得的。 见秦川沉默着没出声，有些兴奋的唐一菲又冷下脸来，“你和宋部长应该没有什么关系？他怎么会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见唐一菲神色不虞，秦川忙收摄起心神，陪着笑说，“这东西虽然是宋部长派人送来的，可并不是他送的，送这些东西的其实是两个女人……” 一听果然是女人送的，而且还是两个女人，唐一菲猛然一挣将手从秦川的手中抽出，冷哼一声站起身就要离开，慌得秦川伸手拦腰抱住唐一菲，又将她拉回床上坐下。 被秦川紧紧抱住，唐一菲还在用力挣扎，秦川忙说，“你听我说完，项链是宋部长夫人送的，这对手镯则是委员长夫人送的。” 听到秦川石破天惊的这些话，唐一菲顿时有些目瞪口呆，停止了挣扎怔在那里。 秦川知道今天这件事不说清楚是一定解释不清了，忙说道，“你还记得去年陕变时我在报上呼吁和平解决陕变这件事吗？由于我带头呼吁，随后很多学者和团体都呼吁和平解决陕变，给东北军造成很大压力，委员长和夫人应该对我很有好感，我猜他们不好明里给我什么好处，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就送来这对手镯以示心意。” 唐一菲惊愕半晌又忽然问道，“你是说手镯是夫人送的！” 秦川点头说，“这是来人亲口对我说的，而且你想想，寻常人怎么会送给咱们这么贵重的礼物。” “那项链有事谁送的？” 秦川的解释，唐一菲已经相信，这么贵重的礼物，寻常人是绝对不会轻易送人的，可她紧追不放，又追问起项链的来源。 “项链是宋部长夫人送的，或者说是宋部长送的也行。” 于是，秦川有仔细讲述了去年国债的事情，当听说秦川在国债上不仅大赚特赚，而且还帮助宋部长也大赚了数千万，那笔钱最后又被委员长扣下充做军费一事。 秦川所说的一切，让唐一菲又惊又喜，原本她只是对于秦川的才华倾慕无比，没想到面前这个男人赚钱也是一个精明无比的大能人。 可一想到那价值连城的手镯，又不由心中一颤，“川子，这么贵重的手镯和项链我就不要了，这还是你收起来！” 见唐一菲终于释怀，秦川心中一时高兴，不小心就把前世泡妹妹的伎俩露了出来，趴在唐一菲耳边笑呵呵地说，“这手镯确实不错，不过夫人送手镯明显就是送给你的，我怎么好收着，再说，不要说价值百万，如果市面上还有卖的，只要你喜欢，我可以再给你买来几对。” “至于项链就更不需说了，你很快就要去‘生活导报’上工了，他们那里有大量的的国外时尚杂志，你看上什么东西咱们马上就找人从国外买回来……” “还有，项链你就戴着，那手镯偶尔戴戴也就可以了，平时可以收好就可以了，如果不放心，明天我带你去花旗银行，你在那里开一个保险箱存放，那里我也有一个保险箱，正好你也知道一下……” 被秦川燥热的气息在耳边甜言蜜语哄了一阵，唐一菲早已心旌摇曳，心跳得自己都能明显感觉得到，一张姣好的脸上早已爬满绯红，不由转头看向秦川。 搂着唐一菲柔软腰肢已久的秦川，被近在迟尺、脸色绯红、双目含情脉脉的唐一菲一看，心中不由一荡，忍不住伸头吻上唐一菲温热的红唇。 被突然袭击的唐一菲身体猛然一紧，紧接着有感觉身体发软，双臂不由紧紧搂住秦川，后热的双唇紧紧贴在秦川的嘴唇上。 这是秦川穿越以来的第一次接吻，顿时感觉身体不受控制，抱着唐一菲腰部的双手已经移到她的后背，正想着要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感觉唐一菲身子一震，然后就感觉大腿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不由松开唐一菲。 而唐一菲掐着秦川大腿的手似乎碰到了什么火热的东西，低头看去，顿时羞红了脸，一把推开秦川，啐了一口，娇羞这说道，“你要作死啊，门还没插。” 说着，就一头冲进浴室，然后里面就传来哗哗的水声。 大腿上传来的痛楚，让秦川头脑清醒了许多，想起和“水手”以及唐一菲说过的话，不由有些暗自懊恼，甚至暗自责怪起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坚持假结婚。 秦川悻悻地走到外间屋，从酒柜里拿出两瓶啤酒起开，又拿了一个杯子，来到卧室的阳台上，坐在藤椅上，一边慢慢喝着啤酒，一边回味着方才的情景，想着想着，感觉自己的身体又有了反应，不由苦笑一声，伸手在另一边的大腿内侧自己狠狠掐了一把，痛的差一点就叫出声来。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二百零五章 尴尬的默契 第205章 尴尬的默契 第二天早上，秦川起得很早。 在凌晨三点就轻手轻脚地悄悄下床，一个人摸着黑走到外间，将宽大的落地玻璃窗的透气窗推开，一阵清凉的晨风让秦川精神不由一振。 秦川在靠窗的沙发上坐下，天气冷的时候，这里是秦川晨起后经常静坐思考问题的地方。 在轻手轻脚地给自己倒上一杯清茶后，秦川点燃一支香烟，默默吸了起来，在黑暗中，随着忽明忽暗的香烟上的幽暗火光，室内景物时暗时明，让静悄悄的室内显得更加静寂，身心终于彻底放松下来的秦川，不由自主地又想起昨晚的尴尬场景。 这一晚，秦川几乎彻夜未眠。 昨天傍晚秦川和唐一菲两人经过短暂的尴尬后，气氛很快恢复了正常，秦川一个人在阳台上慢慢喝着啤酒，而唐一菲在浴室里出来后，就直接上床睡觉。 虽然如此，可秦川依旧百无聊赖地赖在阳台上，直到天色彻底黑下来，卧室里也传出卧室里传出唐一菲均匀的呼吸声好久，他才悄悄摸进卧室轻轻爬到床上躺下。 本以为安稳睡上一觉，明天两人之间的气氛就会恢复如常，可不知为何，唐一菲昨晚睡的十分不安稳，不仅盖在身上的薄被很快就踢开，原本两人各占一边的大床，几乎就被她一人独占，睡梦中几个翻身就滚到大床中间，不仅如此手脚还不时会搭到秦川的身上。 虽然黑暗中，虽然看不清唐一菲睡衣中裸露出来的身体，可那温热的体温秦川却是可以清晰感觉得到的，躺在黑暗柔软的床上，这种异样旖旎的感觉让秦川的身体很快就有了反应，甚至几度试图打破底线靠过去。 尤其是当秦川伸手试图拿开搭在自己小腹上的唐一菲的手时，感觉到对方手上迅速上升的温度，这让秦川完全确定唐一菲是在装睡时，他更觉浑身燥热难耐，又强自坚持了近一个小时，最后无奈只好在黑暗中静静摸下床，取了几瓶啤酒再次回到阳台上，试图“借酒消愁”，等待唐一菲真正入睡。 卧室中唐一菲的呼吸虽然依旧均匀，可秦川能听得出，那均匀的呼吸声略显粗重，显然卧室中的人同样在忍受着煎熬。 阳台上和卧室中的两人一直坚持到零点以后，唐一菲的均匀呼吸声才逐渐平稳下来，而秦川回到床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秦川努力不再想昨晚的事情，可就是控制不住，思绪总是在这上面转来转去，最后秦川索性打开一旁的落地台灯，又取来纸笔，准备把他早已预谋好久的发财大计，开始进行安排推动。 虽然他现在拥有了大量磺胺，可他很清楚，这种就命神药很快就会被药效更高的另一种药物所取代，那就是青霉素，它现在还只处于研发阶段，可投入工业化生产就是几年内的事情，好在这种药物的价值还没有被世人充分意识到。 这短暂的时间，就是他的一个机会。 秦川记得，澳大利亚籍病理学家弗洛里和生物化学钱恩现在不仅正在牛津开展他们对青霉素的研究，甚至还采用冷冻法提取了青霉素晶体，只不过现在牛津大学不仅拒绝为他们申请专利保护，还拒绝他们组建实验工厂以便探索工业化生产青霉素的要求，甚至英国的各大药厂也都拒绝为他们提供任何资助和合作。 秦川的计划，就是通过史密斯以他在美国公司代表的身份，出面联系弗洛里和钱恩，资助他们申请专利和建立实验工厂完成工业化生产试验，前提是他们要到美国去，而且秦川的公司要获得青霉素专利的百分之五十权益。 秦川相信，在他的资助下，原本要1943年才会被投放市场的青霉素，会提前到来，不仅会为他转来巨大财富，他还可以有条件向国内提供大量药品。 另外，还有静电复印机。 秦川前世看过关于静电复印机的资料，原理很简单，而且在明年就会在美国被美国人卡尔森发明出来，但是具备大规模实用条件还是在五十年代，也就是十几年后二战结束后的事情。 关于静电复印机，秦川并不准备同人分享，他会自己申请这个专利，然后会要史密斯在美国建立一个小型实验室，聘请卡尔森按照他的思路进行进一步完善研究，尽快开发出有实用价值的新式复印机。 秦川将写好的关于青霉素的计划和静电复印机的专利申请，以及相关事情的安排，都装入一个档案袋封好后，就听到里间卧室传来唐一菲起床的声音，秦川看看表，已经是早上五点半。 秦川有些忐忑地走进卧室，哪知道带着一个黑眼圈的唐一菲却好像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同秦川打过招呼就走进盥洗间洗漱。 唐一菲的表现让秦川很诧异，对她的情绪控制能力更是感到十分惊讶和赞叹。 秦川从不认为，重生或者穿越人士都会成为无所不能的特工，至少他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他有很多缺点或者说是缺陷，在许多人眼中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特工人员，可秦川认为这才是真实的，即便有系统加持，在特工技能和心理素质上他也同一个合格特工存在不小的差距，唯一对他有巨大帮助的就是他的先知先觉。 在唐一菲面前，秦川觉得自己很难淡定下来，所以洗漱过后，就推说有事要同齐兰峰商量，把那个档案袋交给唐一菲，让她早上交给大嫂，然后早饭也没吃，带上王家黎新居的钥匙和房契，就坐着赵毅开车的大奔匆匆离家前往“环球商务集团”。 由于时间还早，在公司里除了门房里有人，院子内和楼道里没有遇到一个公司职员，只在三楼楼梯口才看到两个值班“秘书”。 推开走廊的隔离木门走进楼道里，秦川在齐兰峰秘书的办公室门前，见到齐兰峰的女秘书坐在写字台后面在化妆，知道齐兰峰已经起床，就打消了去电讯组的打算，而是直接走向齐兰峰的办公室，在经过王家黎办公室门前时，正赶上戴着明显熊猫眼的王家黎和他的女秘书从对面的卧房走出来。 见到秦川，王家有些黎尴尬地笑了笑没说话，倒是他的女秘书落落大方地同秦川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向她的办公室。 秦川拍了拍王家黎，低声笑着说，“老王，昨晚睡得不错！” 王家黎呵呵干笑了两声，低叹一声说，“还不都是被老齐害的。” 见秦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脸上微微一红，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说，“也还不能全都怪老齐，有了第一次后，这心里就总有些痒痒，你嫂子今天就到了，所以昨晚就睡得晚了些。” 秦川苦涩地笑了笑说，“有时我倒是羡慕老齐，一个人就随心所欲了。” 王家黎同病相怜地说道，“谁说不是呢，这有了家，这方面可就受限制了，还是老齐好啊！” 办公室里的齐兰峰倒是精神不错，正在给王家黎冲咖啡，见到精神有些萎靡的秦川和王家黎一同进来，先是怔了一会，然后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二百零六章 温馨的培训 第206章 温馨的培训 看着同样也有着明显黑眼圈的秦川，齐兰峰笑着调侃说，“看你小子这模样，昨晚应该比老王折腾的还厉害！” 王家黎脸色微红，一边坐下去端起齐兰峰刚刚冲好的咖啡，一边撇撇嘴不屑地说。 “你也别取笑我们，你那房里的声音我都听得到，你比起我和承稷也差不到那里去！” 齐兰峰一边给秦川沏茶，一边呵呵笑着说，“男人嘛，总要对自己好一点。” 齐兰峰将茶杯推到秦川面前又说道，“咱们特别站由于执行的是特殊任务，为了保密，绝大多数人员都是从各个地方挑选来的，而且要尽可能同特务处没有瓜葛的新手，所以很多人都没有经过专业培训，这也包括你们二位。” 齐兰峰笑呵呵地看着二人，“我可是经过培训的，培训内容就包括施展和防范美人计，当然，以男色色诱敌对方人员的训练也是有的，只不过许多人并不太在意，对于许多男人来说也容易的多，只是这些内容，你们现在就只能慢慢掌握了。” 对于齐兰峰所说，秦川以往在心中很是排斥，可不知为什么今天他并没有反感，相反倒是笑着对王家黎说道。 “老王，嫂子今天就来沪上，估计你以后应该就没有多少培训机会了。” 调侃完王家黎，秦川从皮包里拿出房契和一串钥匙扔到王家黎面前的茶几上。 “昨晚我问过了，房子下午就可以完全收拾好，嫂子一到就可以直接入住，只是佣人还要你们自己找。” 看到房契和钥匙，王家黎感激地看了秦川一眼，可伸手去抓钥匙时，却又有片刻迟疑，虽然这迟疑只是短暂的片刻，可还是被秦川敏锐地捕捉到。 秦川眼角瞟向齐兰峰，见齐兰峰只是对着秦川微微一笑，并没说话，而秦川却在心里暗暗叹口气，他知道，尝过腥味的猫，是很难再放下的，看样子，齐兰峰的培训还要持续下去。 齐兰峰喝口茶对秦川说，“承稷，昨晚你走后处长再次来电，为了更好配合你打入日本人内部，已经指示沪上站安排有分量的人今天同你见面，他们会按照处长的要求对你进行嘉奖，同时还要将你拉入沪上站成为特务处的特工，这件事你不要拒绝，要尽可能顺势答应下来，这对于你打入日本人内部会有很大好处。” 这个消息有些让秦川感到震惊，上面在明知道他已经被日本人“策反”，甚至他现在很可能还在日本人的监视之下，这个时候安排沪上站的人同他见面，同时还要将他吸收进沪上站，这难道就不怕同他接触的人暴露身份吗？ 还有，一旦这人或者沪上站同他有过接触的人被捕，如果供出他，那么处里费尽心机帮助他打入日本人内部的计划岂不就会毁于一旦。 见齐兰峰神色郑重地看着他，秦川心中猛然一震，他已经明白了处长的意思，同他接触的人不会有机会供出他，因为知道他身份的沪上站的人都将会是一个弃子。 只是，这样的代价是否太大了！ 齐兰峰看到秦川眼中露出的震惊之色，点点头说，“处长要求，沪上站接触你的事，你不要隐瞒，要完完全全地告诉日本人，至于以后的事情，你就不要多管了，处长自有安排。” 见秦川依旧有些不忍，苦笑着说，“承稷，能打入日本人内部一个有价值的特工，付出代价也是正常的。” 对于自己亲手将自己人送入虎口，这让秦川十分不忍，想了想试探着说，“老齐，我感觉日本人可能更愿意看到我进入一些国党要害部门，那样会对他们用处更大，比如说沪上站，可我总不能把他们都交给日本人？” 齐兰峰摇摇头说，“承稷，这点你放心，处长既然如此安排，一定会有准备，而且处长也不会让日本人的想法得逞的，你留在日本人内部，作用可要比你仅仅给日本人提供几分假情报大得多……” 七点钟，他们准时来到三楼另一侧的小餐厅吃早饭，由于齐兰峰有严格规定，在公司里，除了在他们的办公室里，其余地点禁止谈起特别站的事情，所以在餐厅里他们是不会谈到公事的，因此吃饭的时候，一般情况下都是他们三人，再加上齐兰峰和王家黎的秘书，另外每次有秦川在场，还都要让酒里的特别站的人陪同秦川。 三楼除了齐兰峰和王家黎的秘书，只有两个特别站的女特工和电讯组的几个报务员，这几个女人都属于特别站直属人员。 当然，陪着秦川的这个人会是女的，秦川知道，这也是齐兰峰所谓的培训。 齐兰峰的用意，不知是否是齐兰峰有交待，或者是秦川年轻“英俊”，又或者是大家都清楚这位副站长是有名的钻石王老五，陪着秦川时，女特工们都会有意无意地对秦川表现出亲昵的举动。 以往，秦川对于齐兰峰的这个在心里很抵触，大有坐怀不乱的样子，可今天那种感觉却消失了，也许是受到齐兰峰好王家黎同他们的秘书吃饭时亲昵举动影响， 在向齐兰峰通报了他今天的行程计划后，看着含情脉脉看着他的女报务员，秦川忍不住轻搂了对方柔软腰肢，然后才施施然地离开，前往督察处。 秦川刚刚赶到督查室他的办公室，陶秘书还没来得及给他倒上茶水，电讯组长吴国栋就拿着一个文件夹匆匆走进来，只不过却站在门口没有出声。 给秦川倒上茶水后，陶秘书略一迟疑，还是走出去并顺手将屋门关好。 见陶秘书离开，吴国栋紧走几步来到写字台前，打开文件夹，取出一份电报递给秦川。 “主任，这是刚刚收到的特务处警务科给您的嘉奖电。” 秦川接过电报，果然是特务处发来的给他提供日军租界曾兵情报的嘉奖，这封电报的内容秦川早已知晓，可他还是仔细看了一遍，尤其是加奖金额看得很仔细，只不过这个嘉奖数额让秦川有些提不起兴趣，只有区区一千元。 另外，电报还写明，今天就会安排人员把奖金发给他。 秦川很清楚，这是处长同样担心日本人会监视秦川，甚至给秦川回电这一环节也没有遗漏，说得直白一些，这封回电就是给日本人看的。 只是，将会被他出卖的人会是谁？秦川在心中不由暗自苦笑。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二百零七章 见面 第207章 见面 自从沪上日本领事抗议国党违约将正规军开至沪上后，沪上就笼罩在一片紧张氛围之中。 不仅沪上警察总局已经要求各分局严密戒备，防止日本人挑衅，就连警察总队和招商局巡警大队也都发下实弹，这些消息早已传得飞快，更加让沪上一些敏感的居民产生极度恐慌。 鉴于“一二八抗战”的经验，杨树浦、闸北、大场、江湾，甚至虹口等公共租界和华界的居民中，有条件的人家已经开始跑到法租界去租房，以防止被可能到来的战火波及，在法租界和公共租界英国区，现在已经是一房难求，房租正在飞快上涨。 一旦和日本人打起来，杨树浦、闸北、虹口、北站和天通庵火车站，还有大场、江湾这些地区，就是双方攻击争夺的交战区域，就是公共租界里日本人集中的地区，尤其是日本海军陆战队所在的虹口更加危险，“一二八抗战”时，那里就是打得最激烈的地区。 在这一片紧张气氛中，督查室自然无法置身事外，除了按照内政部的要求，督查室配合沪上警局的警察们维持秩序，防止日本人挑衅，他们还有调查租界中日本人动向的任务，所以这些天除了向法租界搬迁家属的人，还有情报组、行动组去执行任务的人，其余人员全部都要待在督查室待命，各个组长，尤其是总务组、情报组、行动组三个组长每天早上都要向秦川汇报他们的工作。 吴国栋离开后，王小勇、李明哲、刘道明、徐明达四人就联袂而来。 四人坐下后，王小勇和李明哲先报告了公共租界中日本人的动向，以及虹桥机场附近的情况。 按照王小勇的报告，虹桥机场枪击案已经组成联合调查组，被击毙的两个日本人的尸体已经运到租界一家医院里，由日本法医和法租界一名法医共同勘验。 关于虹桥机场的情况暂时无法搞到，因为那里已经被进驻机场的保安部队严密封锁，他的情报人员无法靠近。 李明哲汇报的，则是租界内的情况，日本人现在仅已经把海军陆战队开上街，并修筑街垒，还开始对日本侨民中的在乡军人进行统计，看样子是要准备武装这些侨民。 虽然王小勇和李明哲报告的这些情况，都同当前的紧张局势相关联，可在秦川心中，这些事情都已经算不得什么事了，所以秦川只是草草应付几句后，就要求李明哲带着行动组不再管别的事，而是要行动组全力配合刘道明的总务组帮助督查室人员的家属进行搬迁。 刘道明的汇报主要是搬迁的事情，按照刘道明的说法，由于发生了虹桥机场枪击案，原本不情愿搬入租界的督查室内部人员，现在已经全都同意，只不过他们在租界内租房费用会大大超出最初的预算，因为法租界的房租，在这几天里上涨的很快。 刘道明等三人离开后，徐明达才苦笑着说，“川子，我今天就离开沪上回金陵。” 据陶秘书汇报，昨天虹桥机场枪击案后，徐明达家里连续把电话打到督查室徐明达的办公室，秦川当时就估计，应该是得知消息的徐家人不放心他的安全，在催促他回金陵，现在徐明达如此说，应该就是如此了。 徐明达不仅要走，还走的很急，告诉秦川，那给他的辆车他很喜欢，也不想卖掉，所以他要把车开回金陵，所以他要抓紧时间，一会就离开。 至于他离开沪上这件事，也要秦川暂时为他保密。 徐明达这次离开，是要另谋高就的，而且他要去的军令部二厅，就是日后的国党国防部二厅，不管是现在还是日后，都是专业战略军事情报机构，危险远小于特务处。 而且秦川清楚，日后这个现在特务处副处长郑庭丙，不仅会是二厅厅长，甚至还是军统改组成的保密局首任局长，有徐明达在，说不定日后还能帮上他的大忙呢。 秦川起身走过去拿来两瓶啤酒打开，借着倒酒的机会正想着还能再帮徐明达做那些事情，陶秘书敲门后走进办公室。 “主任，一位自称周先生的人打来电话，说他受你在金陵的一位姓毛的朋友委托，给你带来礼物，他说他现在很忙，想邀你今天见面当场转交，时间越快越好，地点让你自己选择。” 金陵姓毛的朋友，这一定是毛秘书安排来给他送嘉奖和要吸纳他进入特务处的人，因为对方要他挑选会面地点，这明显就是在向秦川表明他没有恶意。 至于对方自称姓周，难道是特务处沪上情报站的人？ 他知道，现在特务处沪上情报站，实际上正式称呼是沪上特别区，而区长就是姓周，名叫周应龙。 此人曾救过他们处长的命，是特务处的元老，看样子这一次处长可是下了大本钱。 见秦川没回答，而且微微皱起眉头，陶秘书又小心地问，“我安排人去取，可以吗？” 虽然秦川心里有些吃惊，可还是摇摇头说，“还是我自己去，你告诉他，就在法租界杜神父路的刘记餐馆见面。” 秦川看看手表，“时间就在九点半。” 陶秘书应声就要出去，秦川又说道，“陶秘书，一会徐副主任要去金陵公干，你找钱通安排几个弟兄，还有一辆车，互送徐副主任前去。” 陶秘书答应一声，快步走出去。 秦川对徐明达苦笑一下说，“明达，时间有些紧，我就不送你了，在金陵遇到什么困难，打个招呼过来。” “川子。” 有些动情的徐明达看着秦川说道，“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留在沪上会很危险，就是租界里也未必就安全，还是抓紧离开，凭你的本事，到哪里也不会有问题。” 秦川看得出，徐明达的劝说极为真诚，可他却走不了，拍拍徐明达的肩。 “明达，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看看情况再说。”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零八章 危险的会面 第208章 危险的会面 杜神父路依然同往日一样，幽静中不失繁华，虽然路上行人车辆不多，可行人都神态从容得体，不多的餐馆餐厅和店铺中，也不乏留恋盘桓的客人。 刘记餐馆位于杜神父路的一端，店面虽然不大，可装潢很不错，虽称不上豪华大气，可却很洁净雅致。 刘记是一家很有特色的中餐馆，它不仅有中餐，还能做少量西式菜肴，甚至可以在这里吃到口味不错的部分东洋菜，比如法式烤羊腿、牛排，刺身、神户牛肉还有寿司，在这里都可以吃到，口味也都很正宗。 虽然店里的菜肴要比寻常的中式餐馆要贵一些，可它这里老顾客还是有许多。 对于这一次突兀的约见，秦川事先做了很多准备，不仅事先单独安排钱通派来两名警卫组的人伪装成客人先一步来到店里，而且带来护卫的人也多了，除了李成章和程慎，还额外安排四名警卫组的人开着一辆车跟在他们后面，下车后，除李成章留在车上，程慎带着四个警卫组的人也都下车来到餐馆门外。 目的很明确，那就是一旦秦川在店里发生什么事情，这五个人随时会冲进去救援。 如此一番如临大敌的安排后，秦川在推开餐馆的玻璃门时，才摘下在车里就开始戴着的墨镜，然后才谨慎地走进餐馆。 对于坐着四千多一辆奔驰的年轻人，戴着墨镜，身后又跟着四五个西装男的秦川，甚为引人注目，过往路人都忍不住回头偷瞧，甚至在街上巡视的两个提着黑白相间警棍的法租界巡捕，都不由停步观看。 在车里就开始戴墨镜，而且直到进门前的一瞬间才摘下，这可不是秦川有意炫酷，而是因为今天又是一个烈日炎炎阳、光明媚的火辣辣的天气，这样的天气里，即便室内灯光明亮，室内亮度也绝对要比外面暗淡，任何人从外面骤然进入餐馆，视线肯定都会受到短暂影响，需要几秒钟的适应时间，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对于秦川来说，也许这几秒就可能会是致命的。 秦川需要的，是在进入餐馆后，可以在最短时间内，看清楚餐馆里的一切。 秦川之所以大费周章地如此安排，完全就是在做给今天这个约他见面的人看的。 虽然是处长亲自安排的这次会面，可这次见面也是要让诚田有志知道的，也就是说同他见面的这个人是要被他出卖的，所以这个人应该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可让秦川感到有些疑惑的是，这个自称姓周的人在电话中，并没有说到“特务处警务科”，也就是督查室同特务处有直接、也是唯一联系的部门，而是直接说他是受“金陵毛先生的委托给他带了东西”，尤其是秦川不应该清楚特务处有姓毛的这个人，所以这就很令秦川感到奇怪了。 虽然这人所说的，完全可能就是实情。 因为如果日本人监听了督查室同特务处警务科的电报，那自然就会清楚特务处给他嘉奖了一千元，那么这个人是诚田有志安排的，再次前来试探他是否真正被策反的特工，也并非没有有可能。 当然，这人是特务处的人也是有这个可能的，甚至可能性还要更大一些，但如此做的目的，同样也是在试探他。 道理很简单，因为他的关于日本海军陆战队增兵的情报来源，他可以同齐兰峰、王家黎和处长说，也说得清楚，但这却是他不能同其他人说的。 而且，处里在这嘉奖原因这里，如果按照正常程序安排下去，也是不可能明说的，要知道，不仅是他秦川，就是整个特别站，在特务处内部也是绝密。 由于有上述原因，虽然不清楚处长和毛秘书是如何向对方解释他如何获得的情报，以及要吸纳他进入特务处的理由，可秦川有绝对把握相信，处长绝对不会允许有额外的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更不会告诉这个将会被他出卖的人。 那么，这个特务处“够分量”的特工，甚至还很可能是一个资深特工，就完全有理由要防范和试探他，因为任何一个人得到这么重要的情报，包括特务处内部人员在内，都需要一个合理而且合适的理由，现在的情形就是如此。 秦川能感觉得到，如果这个人确认是特务处的人，而不是日本人，那么这个前来要吸收他进入特务处的人，也是一个很小心谨慎的人，很可能同样就在试探他，或者也可以说是在甄别他到底是不是一个想要引起特务处注意的日本人的间谍。 而此人不管是日本人还是特务处的人，只要秦川接到这个存在破绽的电话后，轻易赶过来，那显然就是存在问题的。 也就是说，今天的会面，只要他有任何不合理的举动，日本人和特务处的人，都会对他产生绝对的怀疑，甚至几乎就可以判断出，他是试图打入他们内部的鼹鼠。 要知道，他现在可不仅是只有吴四宝这一个仇人，因为他查禁烟土的事情，沪上要杀他的人大有人在，如果仅仅得知特务处给他区区一千元的嘉奖，在接到这个存在破绽的电话邀约后，他依然冒冒失失地赶过来见面，认定他一定有问题就是一个非常合理的推断，甚至就是判断。 他身家丰厚，这可是很多人都清楚的，同生命相比，不及他一天稿酬收入的区区一千元，对于他不应该有什么太大的吸引力，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兴趣。 秦川最正常的反应，应该是虽然有所怀疑，可又不敢得罪特务处这个“大衙门”，不得不过来一看究竟，而这种情况下，自然是小心翼翼，甚至是如临大敌的样子。 因为，在感到有可能存在危险的时候，如果心中有鬼，一般人都会极力掩饰其心中的不安，都会故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以显示其心中坦荡。 秦川过来的这个时间，餐馆才刚刚开门营业不久，离午饭时间还有两个来小时，店里显得有些冷清，除了台后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中年掌柜，以及一个还在紧张忙碌擦拭桌椅的伙计，有着二十几张装潢考究桌子的店里，只在离门不远的两张桌和角落中有的一桌，有着三桌客人。 靠窗坐着的一桌是两个西装男人，桌上一盘白斩鸡，一盘水晶虾仁，还有几瓶啤酒。 这两人就是秦川事先安排好的警卫组人员，秦川在车上就已经看到他们。 两人此刻正喝着啤酒，一边低声谈论着什么高兴的事情，偶尔还会发出略大一些的笑声。 这两人对坐的位置，不仅可以看到街上和两人各自身后的情况，对餐馆中的情形也会一览无余。 正对门口坐着的，则是一个身穿黑色夹克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桌子上摆了一盘酱牛肉和一瓶啤酒，一旁还放着一副墨镜，此时年轻人正在翻看一份“大公报”，由于这个年轻人将脸侧向里在看报，秦川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而且，这个年轻人似乎看得很投入，就连秦川走进餐馆，他都没有兴趣侧头瞥上一眼。 虽然秦川只是一撇，他已经看清，这个年轻人正在看跑马场的信息，应该是正在研究赛马。 沪上对于跑马普遍很感兴趣，许多人都会购买彩票。 由于沪上关注赛马的人很多，以至于在沪上先后出现过三个跑马场，不仅是租界里有赛马场，租界外也有一个，每次开赛都会吸引大批洋人和国人前去观看和押注，购买彩票的国人中尤以年轻人居多。 靠里面角落里的客人，是一个身穿灰色西装，国字脸的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礼帽就放在桌上，在他脚边还有一个棕色皮箱。 秦川走进店里时，中年男人正在津津有味地品尝着面前的一盘刺身和一盘红油肚丝，酒水则是一瓶“菊正宗”。 “菊正宗”是日本清酒中很有名的一个牌子，秦川同里见吃过几次日本料理，里见甫就常喝这个牌子的清酒。 虽然清酒脱胎于国内黄酒，度数低，只比啤酒度数稍高一点，可秦川却并不喜欢清酒的口味。 虽然迈步走进店里仅仅只是短短的一瞬间，秦川已经快速将店里的情况一扫而过。 只不过他并没有感到丝毫安心，相反倒是有一种森森寒意瞬间布满全身。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二百零九章 危险来自何方 第209章 危险来自何方 盛夏的沪上，即便是上午，即便有风扇吹拂，可在没有安装空调的一般店铺中，永远都会感到的是无孔不入的湿热或者闷热，但此时此刻，秦川就是分明感到一种寒意，这让他不由全身肌肉瞬间紧绷起来，右手几乎不受控制地就想摸向腰间的手枪。 秦川一边警惕地再次飞快地扫视了一遍店里的情形，一边在脑海里快速思索着是哪里存在问题，因为在他再一次查看餐馆中的情况后，他依然没有发现哪里有什么不对，这样诡异的情况，顿时让秦川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自重生后的这一年多，这样诡异的感觉秦川还是第一次遇到，秦川很相信人的第六感，他现在就感觉，好像是自己一个人处在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荒野中，被躲在黑暗中的蛮荒猛兽幽幽盯住，并且随时准备闪电般扑上来，将他撕得粉碎。 秦川努力镇定住紧张的情绪，再次环顾一番确认没有什么不妥后，秦川不由暗暗叹口气，很有些自责起来。 要做给别人看的，却反倒吓到了自己，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又暗暗好笑，看来心理暗示作用还是极大的，他很可能就是被自己所谓的“入戏了”，也就是说，演皇帝的人，他自己已经真的以为他就是皇帝了。 算起来，秦川也是刘记餐馆这里的常客。 秦川同周文运、原上英夫以及叶向高三人，经常会来这里吃饭聊天。 周文运、原上英夫以及叶向高三人中，原上英夫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周文运虽然是国人，可他在日本京都大学毕业，此后不仅留在日本生活，还娶了一个日本妻子后才回的国，叶向高则是有日本血统的国人，他父亲虽然过世，可母亲还健在，而且他母亲也并没有回日本，现在就留在沪上教书。 由于这三人先后都在日本驻沪上报社做过记者，而且他们又是日本人或者是有日本血统，再或者就是娶了日本人做妻子，同日本有着很深的渊源，所以在青萍俱乐部中，他们三人来往的很亲近。 而他们三人又出于不同的目的，也很愿意同秦川接触，所以他们三人只要有时间，经常会邀请秦川同他们一起吃饭聊天，而这家刘记菜馆经营得很有特色，不仅中西合璧，店里的日本料理也很正宗，手艺很不错，所以他们很喜欢在这里聚会。 甚至钮梅波和苏希文二人，也会偶尔跟过来。 由于秦川是这里的常客，见到秦川进来，掌柜略一诧异，就满脸是笑地紧走几步从台里迎出来。 秦川的目光再次看向餐馆掌柜时，他似乎发现了他感觉不正常的原因，四十多岁的餐馆掌柜虽然满脸堆笑，可秦川却在那笑容中，感到一丝不安。 在掌柜迎出来的同时，角落里的中年人也微笑着站起身，显然那个中年人也认得自己。 就在还踯躅在餐馆玻璃门门口的秦川，在心中想着是不是让外面的程慎再带两人进来时，走过来的掌柜已经笑着来到身前开口。 “恭喜秦经理新婚！啊啦还想着侬可能一时半会不会来小店呢，没想到今天就大驾光临，可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啊！” 刘掌柜是地道的沪上人，一口沪上方言秦川听的很有些费劲。 秦川快速地将垂在腰间的左手，不着痕迹地在身后打出要门外的程慎做好接应准备的手势后，笑着对掌柜拱拱手，“刘掌柜，婚礼那日多有慢待，还请刘掌柜多多包涵！” 秦川的婚礼，刘掌柜和他族兄也赶去参加了，他的族兄就在街对面开了一家专卖洋货的“欧罗巴”杂货店，那里的洋货有很多都是从“环球商务集团”购来的，一些紧俏货物，都是秦川帮忙他才能得到一些。 “哪里！哪里！” 刘掌柜脸上笑然更盛，“秦经理客气了，侬场面大，去的都是咱们沪上的大老板，啊啦能有幸身临其中已经不胜荣幸，哪里有慢待。” 然后刘掌柜面容一紧，声音放低了很多，“秦经理，半个多小时前，‘欧罗巴’那边打来电话，啊啦族兄说，有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拿着侬的照片询问伊店里的伙计，说是仰慕侬这位大作家，很想见侬一面，可平时又无法接近侬，听人说侬经常来小店，所以打听侬是否真的经常到小店这里。” 刘掌柜接着又忐忑地说，“那伙计十分多嘴，不仅把侬经常过来的事说了，还说侬来小店这里时，从来都是同个朋友同来，从不独自过来的。” 听到有人拿着自己的照片打听自己，这让秦川不由心中一动，莫非吴四宝跑回来了，或者又有人雇凶要对他不利。 见秦川神色微冷，刘掌柜忙低声说道，“啊啦族兄已经狠狠训斥了那伙计，一会啊啦再让族兄把那个多嘴的家伙赶走！” 见角落里的客人一直站在桌边微笑着看着自己，秦川知道对方应该就是自己要见的人，虽然那种诡异的感觉还在，可看看那两个依然在低声谈笑的警卫组的弟兄，再想到程慎就带着人在门外，而且看掌柜的神态，也不似还有人躲在他店里，也就下了决心，既来之则安之。 秦川笑着摆摆手，“刘掌柜，不必如此，估计就是要找我签名或者请我指点作品的我的一个‘粉丝’罢了，告诉你族兄，再有人询问，也一样如实告诉他们。” 说着，伸手拍了拍刘掌柜的手。 秦川的这一举动，看似在安慰刘掌柜不必介意这件小事，实际上秦川是想确认刘掌柜说的是否属实，以及他店里今天是否有什么异常。 得到答案后，秦川轻舒一口气，用下额角落中那一桌一示意，“刘掌柜，我今天是来见一个朋友，你先忙。” 刘掌柜这才注意到站在桌边微笑着看着秦川的那个客人，刘掌柜连连告罪，一边走回台里面，一边招呼伙计。 虽然那种刘掌柜脸上的那一丝不安已经搞清楚，并没有什么问题，可让秦川感到奇怪的是，那种诡异的感觉依然还在，可这种感觉来自哪里呢？ 刘掌柜和伙计以及餐馆后面他们自己的人没有异常，那么餐馆中就只有剩下的四人了，这四人中又有两个他自己的人，毫无疑问，让他感到不安的一定就来自这两个看似毫无威胁的人。 也就是依然入迷地研究着跑马的夹克年轻人和那个一直微笑着望着自己的中年人。 虽然如此，可秦川还是迈步走向中年人。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二百一十章 危险源 第210章 危险源 就在秦川走向角落中的时候，那种寒意突然又变得明显起来，而且这一次更让秦川有一种近乎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种惊倏的感觉，就犹如黑暗中，一只旷古凶兽就在他的身后虎视眈眈地盯视着他，随时都会瞬间一扑而至，将他一口吞噬。 这一次，秦川可以明显感觉到那种危险的气息就来自他的背后，秦川霍然转身的同时，右手已经握住腰间的手枪枪柄。 秦川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事先安排好的两名警卫组人员也顿时紧张起来，虽然没有跳起来，可两人都已经把手伸进腰间衣襟下。 只不过，让秦川感到失望的是，他的后方，仍然只有那个专注看报的青年，其余再没有任何一个人。 在秦川转身的同时，那种被幽幽盯视的感觉也瞬间消失不见，已经有些毛骨悚然的秦川，再次仔细打量了那个青年一番，却依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而且，青年的两只手都放在桌上，不仅没看到枪械，甚至连刀叉一类的尖锐物体都没有一件，除非这个人能通他笔下的江湖侠客一般，可以飞花摘叶伤人，把手边的筷子投掷出来。 而且，由于视线的原因，青年的任何危险动作，甚至在身后窥视自己，都躲不过警卫组的人的眼睛。 可是，除了青年人之外，在身后又的确再没有任何人，如果不是出自此人，那么这种令他惊倏的感觉又是从哪里来的？ 虽然如此，可现在秦川已经可以百分之百认定，他感觉到的危险，就是来自这个青年人。 秦川愣愣地看了足足数秒，见青年终于准备将报纸放到桌上，一只手已经伸过去要拿桌上的啤酒杯。 秦川这才对两名警卫组的人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们严密注意这个年轻人，然后悻悻地转过身去，继续向中年人走去。 秦川现在的身份只是沪上一个半官方机构的督查室主任，他可没有权利随意检查这个青年，更没有权利对其进行抓捕，虽然秦川感觉到这个人很危险，但他没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止他现在留在这里吃饭。 况且，秦川现在并不担心这个年轻人会是来刺杀他的，不要说有警卫组的人在身后盯着，他也不相信吴四宝之流的黑帮有能力监听他的电话，事先就跑来餐馆等着他。 如果不是黑帮来刺杀他，其它人暂时都没理由马上想要他的命。 首先，日本人就不可能，现在日本人最多就是监视他，而绝对不会刺杀他。 而特务处的人，也更没有可能，今天来同他见面的人，虽然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可也同样没有理由杀他，即便秦川不愿加入特务处也是如此，因为秦川暂时还没有掌握他们的任何秘密。 来到中年人的桌旁，秦川笑着问对方，“先生认得我？” 中年人欣赏地看着秦川，笑着伸出手，“沪上的大作家、知名教授，又是大名鼎鼎的督查室秦主任，我怎么会不认得。” 接着又自我介绍，“鄙人周应龙，毛先生的朋友，我这次见秦先生就是受金陵毛先生委托，专程过来的。” 秦川一边警惕地看着周应龙，同时绷紧身体，做好应对对方借着握手的瞬间突然发难的准备，一边伸出手握住对方伸过来的手问道，“我在金陵并没有姓毛的朋友，周先生是不是找错人了？” 周应龙依然笑着说，“不会错的，就是秦主任，我们坐下细谈如何？” 握手的瞬间，秦川已经确认了，对方正是特务处沪上特区区长周应龙，虽然秦川还有些惊讶处长竟然安排周应龙这个特区区长亲自同自己见面，可还是保持着一副戒备状态，这是要做给周应龙这个老牌特工看的。 秦川很清楚，这个周应龙不仅救过处长的命，还在特务处起家时就是绝对骨干，是所谓特务处十人团之一，特工经验和资历都极其丰富，在他面前稍有不慎就会露出马脚，他必须要小心翼翼。 “那不知周先生找我有何事？还有周先生又在哪里高就？” 虽然周应龙在电话中已经说过是给秦川带来些东西，可并没有说带来的是什么？秦川此问，完全可以视作是对周应龙的身份的确认，别人看来，秦川这完全就是正常反应。 周应龙没有直接回答秦川的问题，而是问道，“秦主任，你吃点什么？” 见秦川没出声，周应龙笑了笑毫不在意地招手喊来伙计，“秦主任在你们店里平时最喜欢吃什么？抓紧给上两道菜来。” 还没等伙计回答，刘掌柜已经亲自端着一个托盘从后厨快步走了出来，然后直奔秦川这一桌，托盘上只有一个大瓷盘，外加两瓶起开的啤酒。 见到刘掌柜过来，伙计急忙将托盘上的一大盘还冒着丝丝冷气的刺身端到桌上，秦川则是伸手将上面的啤酒和杯子取下。 “秦先生，这是侬最喜欢的金枪鱼刺身，这可是昨晚刚刚从瑞典洋行搞来的，鲜得很哩。” “刘掌柜费心！”秦川笑着对刘掌柜点点头。 见刘掌柜和伙计离开，周应龙笑着说，“秦主任不愧是这里的常客，喜欢吃什么，掌柜的都清清楚楚。” 秦川警惕地问道，“如果我没猜错，拿着我的照片，在对面打探我来这里的情况的，想必应该就是周先生安排的？” “这是你找的见面地点，我事先打探一下，应该没有问题。” 周应龙耸耸肩，微笑着说。 “莫非周先生会担心我会对你不利？这又是什么原因？” 周应龙收起笑容，“秦主任，你不会不知道我是特务处的人？我们这些人，日本人会很高兴要了我们的命，尤其是如果这个目标同时还是特务处有价值的目标。” 秦川似乎有些吃惊地说，“这点我想过，这么说周先生是特务处的重要人物，秦某倒是失敬了！” 犹豫了一下，秦川还是说道，“周先生请原谅，关于你的身份，我还是需要你来证明一下。” 周应龙似乎犹豫了一会，然后把手伸向西装里怀。 只不过，他的手刚刚伸进西装里面，就猛然停住，苦笑着说道。 “秦主任，不要紧张”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一百一十一章 强硬要求 第211章 强硬要求 周应龙虽然伸手要去西装口袋里取东西，可目光却一直注意着秦川的一举一动。 在他的伸进西装口袋的一瞬，虽只是看到坐在座位上的秦川肩头微微一抖，大臂有轻微的摆动，可这举动还是吓了他一跳，急忙出声安慰。 见秦川没有反应，周应龙的手停在口袋中接着说道，“你这次搞到的情报极为重要，处里嘉奖你一千元。” 周应龙又用下颚示意西装口袋，“钱就在里面。” 虽然周应龙不清楚秦川身家到底有多少，可颇为丰厚这是一定的，对于早就在关注秦川的他来说，搞清楚秦川每月的稿费，以及“圣约翰”大学、“环球商务集团”，还有督查室这几处拿到的薪水这些合法收入，完全不是什么大问题，甚至可以说对于他手下的那些特工来说，这根本就算不上是问题。 仅让人咋舌的每月两万多合法薪水收入，对于国党的公务人员来说就是绝无仅有，更不要说那些拿不上台面，而又数额巨大的灰色收入了。 他很清楚，一千元这样的数额，根本就入不了秦川的法眼。 周应龙现在说出嘉奖数额，并不是想要用这个在绝大多数人眼中都是一笔数额不菲的奖金，来打动吸引秦川，完全就是想向秦川表明，他很清楚这笔嘉奖的原因，由此证明他就是特务处的人。 见秦川虽然依旧不置可否，可也没有进一步动作，周应龙才又将手小心翼翼地伸进西装口袋里，然后缓慢地抽出，直到露出一个厚实的牛皮纸信封时，周应龙注意到秦川的绷紧的肌肉放松一些，才加快了速度，将那个信封和同时拿出的一个黑色牛皮封面的派斯轻轻放到桌上，然后推到秦川面前。 “秦主任，信封里是一千元嘉奖，另一个是我的身份证明。” 秦川并没有多看那个厚实的信封，而是抬起放在桌下的左手，轻轻翻开黑色派斯，快速扫了一眼，然后惊讶地看向周应龙。 周应龙略有些得意地说，“特务处沪上特区区长周应龙，现在我的身份应该没有问题了。” 虽然他们所处的位置，距离台和秦川安排的警卫组的两人都很远，他们已经放低了很多的声音，餐馆中没有人能听得到，可周应龙在说到他的职务时，还是将声音压得更低。 “周区长？你这样的身份，会把证件随时放在身上吗？” 秦川的话，让周应龙脸上的肌肉略微一僵，然后苦笑着说道，“平时我是不带这东西的，不要说沪上军警宪的高层，就是俞市长也是认得我的，今天特意带着它，完全就是想要证明我的身份，以免秦主任误会。” 秦川合上派斯，将它推回到周应龙的身前，“请恕秦某无礼，这上面虽然该有的一应俱全，甚至还有钢印，可我从未见过特务处的证件，现在在沪上伪造一个证件又是再简单不过的事，这算不得证明。” 秦川随意笑了笑又说道，“不过，您只是来给我发放奖金的，此后估计我们也很难再有机会打交道，所以你的身份真假，其实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 秦川的反应，周应龙似乎早在意料之中，笑了笑说，“其实，我这次约秦主任见面，除了替处里给你发放这笔奖金，还有别的事情，所以要你相信我的身份，这一点很重要。” “上次内政部督查处、禁烟委员会和特务处的联合巡视组来沪上，你是同特务处警务科吴科长的，我现在可以给他打个电话，然后让他证明我的身份。” 说完，周应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派斯重新装进口袋里，自己率先走向台。 秦川稍一犹豫后，将已经握在手中的手枪插回腰间，也跟在周应龙身后走向台。 见到周应龙和秦川要使用电话，刘掌柜很识趣地走到台另一侧。 应该是周应龙早已同特务处警务科吴科长沟通过，所以周应龙的电话打过去后，接电话的就是吴科长本人。 然后周应龙将电话交给秦川，吴科长很客气，也不多说，直接证实了周应龙的身份，又简单勉励秦川几句就挂了电话。 吴科长所在的特务处警务科，虽然在特务处并不是重要科室，可处里的科长几乎都是处长亲自安排提拔的亲信，甚至那些科长的军衔都是上校，而现在特务处外放的几个主要地方站区的站长、区长的军衔也不过如此，有吴科长给周应龙背书，秦川自然再无理由怀疑周应龙的身份。 两人回到座位上，周应龙将声音压得更低说道，“秦主任，你也清楚，现在时局紧张，我的时间也很紧，所以咱们就开门见山，长话短说。” “昨晚，处长给我发来电报，对你此次提供的情报极为重视，已经将情报报给参谋部和委员长，处长要我亲自给你嘉奖，另外，我也很想了解一下你如何得到的这个重要情报。” 秦川知道，周应龙除了想要了解秦川的情报来源，另一个重要原因，依然是有考察他的用意，如果他提供不出来源，或者有漏洞，那秦川就说不清了，甚至他马上就会有生命危险。 关于情报的来源，诚田有志早已和秦川商议好，只说是里见甫因为后续贩卖烟土的事，说出的日本海军陆战队增兵这件事。 暗中帮助里见甫贩卖烟土的事情，秦川相信以周应龙特务处沪上特区区长的身份，他是不会听不到一点风声的。 果然，周应龙听罢，稍一沉吟就说道，“秦主任，你同里见甫、诚田有志，还有几个日本记者的关系都不错，从他们那里你会很容易得到极有价值的情报，这会对即将发生的战事产生极为重要的作用。” “而且，据我们所知，那个诚田有志可不是一般人，虽然我们还不清楚他隶属于日本人那一个部门，但这个人是从事情报收集的日本特工这一点是肯定的，我希望你能想办法接近这个诚田有志。” “日本特工！” 秦川面露惊色，“他是间谍，我躲还来不及呢，我怎么还要接近他？而且我为什么要接近他？你难道要我做汉奸！这绝对不行！” 秦川连连摇头，坚决地说，“对不起，周区长，听到什么情报我想办法告诉你们，这没有问题，可让我去接近他们，这可不行，这件事，我是不会做的。” 秦川一边起身，一边说，“对不起，周区长，咱们就此别过，我不想同特工、特务多打交道，再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周应龙伸手拉住秦川，将他按在座位上，神色严峻地说。 “秦主任，你问为什么要听我的，那我可以告诉你。” 周应龙一字一顿地说，“因为我要你加入我们特务处。” 对于周应龙的强硬态度，秦川怒极反笑，“周区长，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加入你们特务处，你不觉得你的说法很好笑吗？” 周应龙缓缓摇摇头说，“秦主任，我想我需要提醒你，我是特务处沪上特区区长周应龙，我要你加入特务处，你难道认为很高兴！” 说到最后几个字，周应龙的语气分明已经带着丝丝寒意。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是威胁的威胁 第212章 不是威胁的威胁 虽然秦川这一次来见面，就是按照处长的要求，要借机明里进入特务处，可秦川也成功地被周应龙强硬蛮横的态度所激怒，不由怒极笑道。 “周区长，你们特务处手眼通天，不是我这个一介平头百姓惹得起的，可我即未投敌买国，也没杀人越货，好像没有犯在你们手里，我不愿加入你们特务处，你还能强拉我进去！” 周应龙呵呵笑了起来，“秦主任，你虽没杀人，可越货还是有的？” 周应龙一句话，立刻让秦川顿时气短，正不知该如何说，周应龙已经继续说道。 “你在卢湾查抄那家日本人的公司，还有江海关缉私队长的家，还有卢湾和北站警察分局长的家，抄出的钱财可不少？” 周应龙摆手止住要开口的秦川，“别跟我说那些钱财都成了你们督查室的公款，这些事情我现在就有证据。” “还有，那些分局长们没少给你送礼？” “你们督查室查获的那些烟土可不是你报上去的那么一点，大多数的烟土都回流到了杜老板的手里。” “这些事情，只要我愿意，很快就会拿到证据，仅凭这些，就足可以定你个贪赃枉法的罪名，让你去大牢里呆几年并不为过？” 见到秦川眼中已经闪过一丝惶恐，周应龙笑了笑又说道，“去年你的事情也不小，十月，你大肆操弄国债，这要放在平时，原本也算不得什么事，可那正是委员长蒙难的时候，就凭这，就可以定你一个发国难财。” 周应龙说到这，秦川用有些忐忑，而又不甘心地语气辩解道，“那可不是发国难财，那是受那是稳定市场，而且赚的钱” 一想到这件事可是保密的，他可不敢透露给周应龙，不要看周应龙在特务处位高权重，又是处长亲信，可这件事他还没资格知道。 “赚的钱，也没有多少。” 见秦川的声音越来越低，明显就是一副心虚的样子，周应龙愈发得意地低声笑了起来。 “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去年十月，那个日本正金银行在沪上的总经理河村二四郎，传言在国债上亏了三四千万，月底就被日本正金银行本部召回国内，而那个河村，据说在回国的船上就跳海自杀了。” 这个河村的事，齐兰峰已经告诉他了，秦川对这件事到不放在心上。 犹豫了一下，秦川苦笑着说，“周区长，我可以理解成这是在威胁我吗？” 周应龙笑摇头说，“不，不是在威胁你，我只是在说，你秦大主任并不是如你所说的那般高洁，贪赃枉法的事情你没少做罢了。” 周应龙玩味地笑了笑，“国债的事，我也知道不会那么简单，虽然你的手法很巧妙，可我知道那事一定是你做的，据说你动用了上千万款项来操作价格，那时你绝不会能轻易搞到那么大笔的资金，这里面一定另有隐情，而且处长在得知我调查国债的事情，不仅要求我立即停止，还要我想办法消除操作人的痕迹。” “而且，对于我后来上报的关于你的诸般劣迹，一概以你在陕变时首发倡议和平解决，引来众多响应，夫人和宋部长都对你赞赏有加为由，把你的事情给压下来，否则你小子早就在大牢里蹲着了。” 周应龙叹口气又说道，“要说威胁，下面我说的话你可以这么理解，你现在可是个大名人，沪上很快就会成为战场，相信就是我不说，你也清楚。” “沪上一旦开战，虽说胜负难料，可我以为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再出现''一二八''那样的情况，到那时，国党不仅是在沪上不得驻扎正规军，恐怕保安部队和警察都不能保留，那时沪上就是日本人的天下，对你这个大名人日本人能轻易放过？” “一旦你帮助日本人做事，那就是汉奸，对于汉奸我们是绝对不会放过的，到那时相信就是处长也不会保全你，制裁汉奸国贼我们特务处可不会手软。” “而如果你加入我们特务处，那时就不仅不会有人对你下手了，你的那些事情，也都可以一笔勾销。” 对于周应龙所说的在沪上打败仗后，再签一个协定的事，秦川自然是嗤之以鼻，这一次可不会是一个协定日本人就满足的，他们不仅要占领沪上，还要占领金陵，甚至还会想着占领吞并整个国家，看起来，国党还是有些人没有充分意识到日本人的野心。 见秦川脸色有些难看，但态度已经明显放软，周应龙淡淡地说，“我说的这些你可以在考虑一下，不过我的没有太多的时间等待，何去何从你就抓紧做出决定！” 说完，周应龙也不理秦川，开始一个人有滋有味地一边喝着清酒，一边吃起刘掌柜送上来的那盘金枪鱼刺身。 秦川则紧锁眉头，慢慢掏出一支香烟点燃，然后一边吸烟，一边低头喝着闷酒，一支烟堪堪吸完，才终于下了决心，将烟蒂丢到地上，用脚狠狠碾熄。 “周区长，我答应你，但我有一个要求。” 见秦川答应加入特务处，周应龙不由喜出望外，忙说，“有什么要求，秦主任尽管说。” 秦川看着周应龙一字一句地说，“加入特务处我要有一个正式名分，是在你们档案里有记载的那种正式人员，如果仅仅是你们的情报员，那我可不干，这样日后至少有你们作证我不是汉奸。” “没问题。” 听秦川的要求如此简单，周应龙满口答应，然后打开放在一旁座位上的皮包，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委任状。 “这是我来沪上从处长那里要来的空白委任状，我昨晚也已经向处长请示过，处长破例同意，只要你愿意加入特务处，就破格提拔你为少校，你过目后我就把这份委任状交到处里存档，等日后打完仗或者你到了安全地方再交到你手里。” 秦川接过委任状，果然上面都已写好，甚至参谋本部铨叙厅的打大印都盖好的。 对于处长的这个安排，秦川倒是很满意，他现在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作为一名国党少校军官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另一种威胁 第213章 另一种威胁 从秦川手中拿过委任状收入皮包中，周应龙倒了些许清酒在桌上，用手指沾着桌上的清酒在桌上写下一个号码，低声说道。 “秦主任，这个号码记下来。” 秦川看向那串清酒写下的数字，数字只有四位，秦川估计这些数字应该是一个电话号码，因为沪上的电话号码就是四位。 这个时候的电话号码，可不是后世那样动辄七八位，即便是沪上这样的大都市，四位数字也是足够的。 由于电话费用并不便宜，不仅普通百姓装电话机的较少，就是许多机构内部，也并没有后世那种几乎每个办公室内都会有一部电话的那种情况。 为了节省费用，同时又为了联系方便，甚至是保密需要，较大的机构内，都会安装有内部电话，所以近万部电话机已经足够沪上使用，就是汇集众多机关单位的金陵，也同样如此。 记住这样简单的电话号码，对于秦川来说，毫无挑战性。 见秦川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周应龙略显地问道，“记下了！” 见秦川点头，周应龙伸手擦去电话号码，“现在事关日本人的消息，尤其是日本沪上海军陆战队的消息，都很重要，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你都可以打电话到这个号码，这是咱们特务处沪上特区机要室的电话，。只要说出你的代号就可以，对方会记下，而且他们也会根据情报的内容，在短时间报给我。” 不需使用联络信箱或者联络人来传递情报，的确是最快捷便利的方式，而且这种联络方式在现阶段，也并没有问题。 现在沪上虽然按照“一二八”时签署的协定，国党在沪上不得驻扎正规军，可日本人的海军陆战队也被局限在公共租界的日本海军陆战队兵营内，日本间谍、特工在沪上华界，甚至法租界里，不仅不能肆意妄为，还存在很大危险性，因此秦川使用电话来传递情报不会有任何危险。 “还有。” 周应龙继续说道，“你在咱们特务处沪上特区内部的代号就叫打字员，明天日本人和沪上特区俞市长等国党代表，会就虹桥机场事件进行相关谈判磋商，关于日本人对于此次事件的态度，以及他们想要通过这件事达到什么目的和他们的谈判底线，这些对于我们很重要，你要多加关注，如果事先能探听到这方面的消息，那咱们沪上特区站可就立功了。” 秦川虽然不知道日本人在虹桥机场事件的底线，可日本人在谈判中的要求，以及日本海军发面想要借题发挥，增加在华的存在感，秦川记得都很清楚，甚至他现在就可以告诉周应龙，只是他还需要找到一个理由。 “我知道你在花旗银行有户头，你给我一个账号，关于你少校的薪水和活动经费，我会安排人定期汇到你的户头上。” 秦川在花旗银行不仅有经常使用的几个账号，他还额外开了几个匿名账号，原本是想要用于同水手方面汇款使用的，此时倒正好可以拿出来一个。 秦川掏出钢笔和口袋里的小本子，从小本子上撕下一页，用钢笔写下账号递给周应龙，“这是我的一个花旗银行的户头，汇到这里就可以了。” 周应龙接过写有账户的纸片，叠好放进口袋，对秦川说，“让你的人先离开，我还有话说。” 被周应龙说破，秦川没有丝毫尴尬，只是笑了笑，回身对两个警卫组的人打了个手势，那两人略微一怔，又看了一眼那个一边看报，一边慢悠悠呷着啤酒的青年一眼，见秦川没有什么反应，才喊来伙计结账离开。 看着那两个警卫组的人走出餐馆，周应龙收回目光看向秦川，有些戏谑的笑着说，“秦主任，你的身手还不错，不过还需要再多练练。” 周应龙这没头没脑的话，让秦川一时有些不明所以，就在秦川有些奇怪周应龙这不着边际的话时，只见周应龙的手飞快地向放在桌子上的礼帽一扫，那顶礼帽倏地飞向一旁的另一张桌子。 那顶礼帽虽然离开桌子的速度很快，可周应龙的力度手法十分巧妙，礼帽竟然轻飘飘地稳稳落在一旁的桌子上。 秦川目光只是被那顶礼帽吸引了一瞬间，就倏然被一阵莫名的心惊肉跳感觉所惊醒，右手在腰间一蹭，手枪已经到了手上，目光也已经转向周应龙，只是眼中的景象让秦川不由心中猛地一沉。 只见周应龙原本放在桌上的右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指向秦川的胸口。 虽然秦川被周应龙扫出的礼帽所吸引，可余光一直在观察着周应龙，他几乎并没有看到周应龙的手臂有过大的动作，而对方的手中竟然就多了一把手枪，而且还正对着自己。 因为如果周应龙的手枪放在腰间，他过大的动作一定会引起秦川的注意，他也有时间做出反应，可周应龙的两只手都放在桌上，所以秦川判断，周应龙的手枪很可能就放在礼帽的下面，扫飞礼帽一是为了转移秦川的注意力，另外就是顺手拿起礼帽下面的手枪。 虽然如此，可这依然让秦川惊出一身冷汗，因为周应龙仅仅在一瞬间就已经把枪抓在手上。 秦川停下手中的动作，慢慢将手枪放在桌上，惊疑地问道。 “周区长，你这是” 周应龙笑着说，“不要紧张，我只是想让你见识一下我们特务处的手段。” 周应龙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手枪并顺手关上保险，然后将手枪插到腰间。 秦川也悻悻地将他的手枪插回腰上的枪套内。 “我再给你介绍一个人，你们认识一下，也好方便日后工作。” 周应龙对秦川身后挥挥手，秦川回头看去，只见那个看报的青年已经放下报纸，端起酒杯起身向他们走来。 秦川再看看刘掌柜和那个伙计，两人虽然看到青年端着酒杯过来，可似乎只是对青年的举动略感惊讶，并没有其它过多表情，应该是由于秦川身体的遮挡，他们并没有看到周应龙拿枪的举动。 青年来到身前，只是对秦川略一点头，就坐到秦川身边的椅子上。 青年远没有秦川进门时从侧面看得那么年轻，看模样应该接近三十的年纪，一张略显粗犷的脸，配上有些黝黑的皮肤，给人一种精干强悍的感觉。 周应龙说道，“秦少校，这位是我们特务处沪上特区第一行动队的万里浪，万队长，他可是号称我们特务处第一杀手的人物，他的伸手可要比我这个站长强的多，处里把他刚刚调来咱们沪上特区站。” 周应龙顿了顿又说道，“由于你的身份特殊，我们特务处沪上站又正在变动调整，以往在沪上身份暴露的人都要离开，目前正在补充新人，所以你的身份要严格保密，不管是现在还是日后，都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你是我们的人，除了我，必要的时候万队长也会在我知情同意的情况下联系你。” “你以后，就是第一行动队少校副大队长。” 第二百一十四章 再一次警告 第214章 再一次警告 对于在特务处沪上站的职务秦川其实并不在乎，反正他不肯能真的会去执行刺杀任务，最重要的是，处长安排的会面这是要让日本人知道的，也就是说，他要出卖这些人。 按理说，为了日后的潜伏，现在处长正在对特务处沪上特区站的人员进行大调整，几乎所有在公开场合露过面的人都要被调离，由从后方调集来的人员补充，今天同秦川会面的人应该是即将调离的那些人，他们即便让日本人知道，也不会有大问题，反正沦陷前，他们都要离开沪上。 可现在的问题是，来见面的是周应龙和万里浪这两人，一个是处长的黄埔校友加救命恩人，另一个则是特务处的头号杀手，相信处长绝对不会忍心把他们作为弃子丢出去，莫非处长另有安排？ 果然，周应龙继续说道，“咱们沪上特区站还有一个副区长，他叫赵理君兼第二行动队大队长，第二行动队副队长名叫林之江，还有一个书记叫郑休元，在租界和华界还有几个情报组，暂时就不给你介绍了。” 停了一下，周应龙又说道，“我估计一旦沪上沦陷，你这个同日本人走得很近的大名人，日本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的，他们一定会拉你过去，如果你能成功打入敌人内部，发挥的作用会非常大。” “原本是应该把你安排到情报组，可是那几个情报组组长都在被调离人员的名单中，新组长还没赶到沪上，这个时候如果把某一个情报组长找来同你见面，我担心会引起日本人的注意，暴露你的身份，所以暂时只好先在万队长的行动队挂个名，但是你不会参加任何行动，而且除非我死了，或者我被捕，总需要有一个知道你身份的人及时向你报警。” “但是，你要听仔细了，你只是在万队长的行动队挂名，一般情况下，你只归我一人领导，也就是说只有我才可以给你下达任务指令，这一点你要务必牢记。” “还有，处长还在沪上安排了数个情报行动组，这些小组我也不清楚他们的情况，他们不和咱们沪上特区站发生任何横向联系，都归处长直属，这些事情你清楚即可，免得日后会发生误会。” 交代完特务处沪上特区站的大致情况后，周应龙又笑着说，“秦主任，虽然你只在万队长那里挂个名，不过在特务处的档案里，你还是万队长行动队的人，而且万队长还是备用的联系你的人，甚至你需要人手帮助的时候，也得第一行动队出人，你们二人握个手。” 对于万里浪这个特务处、同时也是日后军统的头号杀手，秦川可是在前世就知道他的大名，对于这样一个凶名赫赫人物，秦川还是很尊重的，即便此人日后成了一名凶恶的汉奸走狗。 秦川伸出手笑着低声说，“万队长，幸会！幸会！” 万里浪态度有些倨傲，只是点点头伸过手来，同秦川轻轻一握就松开。 秦川将周应龙带给他的，依旧放在桌上装在牛皮信封里的嘉奖推到万里浪面前，“万队长，在沪上特区站里，你是我第二个认得的人，而且我还是你的下属，日后还请万队长多多关照，这是兄弟的一点见面礼，权做茶资。” 万里浪用手拿起信封，厚厚的信封让万里浪不由一愣，按照信封的厚度，里面的钱应该有近千元，他现在虽然是少校军衔，可军饷也不多，即便特务处的军饷要比军中的军饷高出很多，也只有二百多，这么多钱，可是相当于他三个月的军饷了，看了看秦川，日后又看向周应龙。 周应龙摆摆手笑着说，“万队长，既然是秦主任相送，又是当着我的面，你就收下，这不算是受贿。” 见万里浪还有些迟疑，周应龙笑着接着说道，“万队长，你也是刚来沪上，对秦主任的大名和身家还不了解，秦主任每月的收入就有两万多。” “还有，我再透个信息给你，前天秦主任结婚时，那可是收礼收到手软，以杜老板和虞老板、周云卿、陈光甫为首的沪上的名流富商多数都到场，地产公司老板美国人史密斯一人就送了礼金数十万，秦主任仅礼金估计就得收了一二百万，日后有机会你还真要和秦主任多亲多近。” 听周应龙说完，万里浪愣了愣，然后笑呵呵地将信封揣进怀里，然后伸出手再次握住秦川的手，用力摇了摇，笑着说，“秦兄弟客气了，日后凡是你的事情，哥哥一定全力以赴。” 待两人客套一番后，周应龙看看腕上的手表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然后又看向万里浪，“万队长，今天初次见面，你也给秦主任露一手，让秦主任看看你这个第一杀手的风采。” 万里浪回头看了台里的刘掌柜和那个伙计一眼，然后转过身两只手臂微微一抖，变戏法似地一双手里已经多出两把手枪。 周应龙笑着说，“秦主任虽然出枪的速度也足够快，可咱们的万队长身手更加了得，不仅身手极好，五六个好手都不一定是他对手，出枪更是神速，枪法还尤为精准，双手枪可以说百发百中，他若要刺杀谁，只要有射界，那人就绝对必死无疑……” 如果说周应龙先前说过的话带有威胁的意味，秦川并不以为意，以他的身手，寻常杀手他还真没有过于放在心上，可此刻看过万里浪的“表演”，秦川心中还真感到有些担忧了，特务处里还真是藏龙卧虎，真要想刺杀他，危险性还是极大的。 他也明白周应龙安排的这一手，这就是再一次警告自己，背叛他们特务处，后果会很严重。 “对了，我还忘记问，从你进门似乎就对万队长有些注意，甚至还突然转身察看万队长，又指示你的人注意他，能说说你是怎么发现万队长有异常的吗？” 周应龙看着秦川，突然又问道。 万里浪也有些奇怪，疑惑地说，“我也很奇怪，甚至也没发现我露出什么破绽，你是怎么发现我有问题的？” 秦川有些无奈地苦笑着说，“我并没有看出万队长有什么破绽，只是直觉感觉万队长很危险。” 愣了一会，周应龙忍不住笑了起来，万里浪也有些得意地笑着说，“不错，你也很有做杀手的潜质。” 周应龙端起酒杯笑着说，“万队长，你可不要小看秦主任，昨天下午我派人查过秦主任在zj警官学校的档案，秦主任在学校的各项成绩都极为出色，射击、格斗成绩更是很好，哪一天如果和你配合，你们行动队绝对会如虎添翼。” 周应龙又说道，“秦主任，现在没有时间对你进行特工培训了，不过你在学校的成绩很好，你自己有时间再多加训练即可。” “来，为了秦主任旗开得胜，我们干了这杯。” 周应龙的提议自然不能拒绝，何况秦川坐下之后还没喝过一口啤酒呢，秦川又拿过啤酒瓶给万里浪填满酒，然后举起酒杯，和周应龙、万里浪一同仰头喝干杯里的酒。 第二百一十五章 赞叹不已 第215章 赞叹不已 目送周应龙和万里浪两人都没有结账就离开后，秦川也喊刘掌柜结账，而且这两桌的帐他都给结了。 见到周应龙和万里浪出去，门外的程慎急忙推门探头查看店里的情况，看到秦川毫发无损，安然无恙这才放心地缩回头，重新把店门关好。 对于秦川连那青年的帐也给结了，刘掌柜虽然有些诧异，可也没多问。 只是刘掌柜说什么也不要秦川结账，只是说今天三人点的东西值不了几个钱，今天就是他请了。 见刘掌柜十分热情，又是诚心诚意，秦川也没有再坚持，只是谢了刘掌柜，说是有时间就会经常过来，然后就向外走去。 秦川走到万里浪坐过的桌边时，忽然心里一动，笑着对跟在他身后的刘掌柜说，“刘掌柜，你先忙，我还有点时间，就坐在这里看看《大公报》。” 刘掌柜见秦川做到那青年的座位上，又拿起青年留在桌上的报纸看起来，刘掌柜忙喊伙计再给秦川沏一杯茶。 秦川看报是假，他就是想要看看万里浪在这里到底能观察到多少店内的情况。 秦川完全模仿万里浪的坐姿，侧身斜坐，开始翻看手里的《大公报》，只不过让他有些失望的是，按照这个姿态，他的眼角余光所能看到的，最多只有警卫组的那两个人所坐的位置，还有周应龙所在的那一桌，对于位于身体侧后方的店门完全就什么都看不到。 不过，秦川在刚进门时，就明显有了特殊的感觉，甚至他还有一种被野兽盯视的感觉，所以他认为万里浪一定能看到他走进店内，可现实已经证明，万里浪这个姿态是完全看不到店门的，除非他转头观看，这让秦川百思不得其解。 愣了好半晌，秦川再次仔细回想他走进店内时的所有景象，力求努力不放过每一个细小的环节，看了看台方向，除非那里有一面镜子，否则万里浪依然只能听到身后的动静，而完全无法看到任何景物，更不要说看到他走进来。 忽然，秦川脑中灵光一闪，他记得万里浪当时在桌上放了他的墨镜。 他记得万里浪佩戴的墨镜是美国博士伦公司出品的雷朋太阳镜，这种墨镜最初是专为美国空军飞行员研发的，既能防眩光又能防紫外线，深受飞行员喜爱，甚至被美国空军命名为“领航者”。 虽然博士伦公司很早就面向社会销售这种眼镜，可是由于外观设计上还是保持着眼镜原有的小镜框设计，效果一直不佳。 秦川去年偶然发现史密斯戴着的这种太阳镜，立刻突发奇想，立刻委托史密斯安排人在美国和欧洲、日本等国申请了外观和倾斜反光镜面设计专利，也就是大镜框设计，这些新颖的设计原本是要在四十年代和五十年代才出现的，不过被秦川提前拿出来后，立刻就被博士伦公司所看中，经过博士伦公司改进后的这种太阳镜，一上市就在美国和欧洲广为流行起来，据说现在美国的男人们几乎人手一个，国内的这种太阳镜，就是秦川要求“环球商务集团”同博士伦签署了亚洲代理权后从美国进口来的。 而在今年年初，这种样式新颖时髦的太阳镜也已经出现在国内的几个大城市里。 秦川原本还想要把在更晚些才出现的防裂镜片和变色镜片的专利据为己有，不过他只清楚原理，却没有时间试验出具体配方搞出实验样品，所以秦川只好很遗憾地作罢，不过秦川已经把变色玻璃的论文交给了圣约翰大学的卜航济校长，估计国外很快就会有这种变色镜片出现。 秦川的这个专利授权已经交给大嫂名下的美国投资公司管理，每个使用大镜框设计的眼镜都要支付给秦川专利费，现在主要是博士伦公司在太阳镜上使用这种大镜框设计，而使用倾斜镜面反光设计专利和大镜框设计的专利费，秦川收取的费用并不多，每个副眼镜一项专利只收取一美分。 即便这样，由于太阳镜在美国和欧洲已经流行开来，销售已经过亿副眼镜，每项专利一美分的付费，依然让秦川大赚特赚，现在就已经有二百多万美金的专利收入，而且假以时日，这种时髦的太阳镜在全球流行也是必然的，那时秦川的专利收入更会迅速增加。 万里浪的这副太阳镜墨镜，就是这种新颖的大镜框设计的最新产品，这是一月前“环球商务集团”才开始在国内开始销售的。 想到这里，秦川立刻拿出他的那副太阳镜墨镜，回想着万里浪摆放眼镜的位置上将太阳镜放好，然后也同样侧身低头开始看报，只不过眼睛并没在报纸上，而是瞟向桌上的太阳镜，眼中出现的景象让秦川先是一呆，随后又是一阵难以掩饰的惊喜。 太阳镜倾斜反光的镜片上，将他身体侧后方的景物显示的清清楚楚，看似对身后出现的情况毫不为意的万里浪，就是通过太阳镜镜片的反光来观察身后情况的，秦川对万里浪不由从心里佩服起来，不愧是特务处第一杀手，思维确实精细。 虽然利用镜子或者是玻璃反光来观察身后情况这种手段，几乎所有特工都懂得，也会经常使用，可万里浪能将随身物品使用的恰到好处，尤其是这种在国内刚刚出现不久的新东西，怎能不让人佩服。 秦川口袋里还有一副普通样式的墨镜，秦川并不需要拿出来实地检验，因为他很清楚，那种小镜框，又没有倾斜反光效果的墨镜是无法达到太阳镜的效果的，除非把墨镜举在眼前，否则根本看不清楚后面的情况。 因为那种小镜框中映出的景物，同样会小很多，在他所坐的位置和桌上墨镜的距离，根本就看不清楚后面的情况。 这些老牌特工都不是徒有虚名，可以说各个都心思缜密，精明无比，不仅是万里浪，就是周应龙也绝不白给，自己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向他们学习！ 心中对万里浪赞叹不已的秦川，放下手里的报纸，同刘掌柜打过招呼，走出餐馆。 第二百一十六章 拯救船王 第216章 拯救船王 由于今天是星期二，又是中午十分，所以杜神父路青萍俱乐部内，很是清净平和，并不见喧嚣热烈的场景。 虽然没有什么胃口，可秦川在离开刘记餐馆前，出于礼貌，还是坚持喝完两瓶啤酒，又吃了半盘金枪鱼刺身充做午餐后，就驱车来到青萍俱乐部，他要在这里同卫凝波会面。 一楼和二楼都有些冷清，只在一楼的餐厅里有几桌客人在吃午餐。 二楼的大棋室现在已经改成了舞厅，那些小棋室也都经过装修，改成会客室或休息室。 “春秋围棋协会”并没有搬走，而是搬到三楼，甚至基金会也搬到了三楼。 由于有了充足的资金，原本围棋协会和基金会都要租房搬走，可是青萍俱乐部的几个主要赞助人都一再挽留，甚至保证不仅不收租金，还会给他们腾出一层供他们使用。 秦川很清楚这几个俱乐部主要赞助人的心思，他们看重的并不是围棋协会，而是看重围棋协会和日本人有着紧密的联系，尤其是在当前这般严峻形势下，同日本人保持一定关系，日后很可能对他们的生意有所帮助。 三楼右侧都被改成棋室和充做休息室的茶室，左侧绝大多数房间都被基金会占据，俱乐部只保留了财会室和炎振东的办公室，因为炎振东同时还是基金会主席，所以他的办公室还同时兼有基金会主席办公室的职能。 虽然和卫凝波在俱乐部会面，两人约好只会在棋室下棋，可秦川依旧没有直接进入棋室，而是先来到炎振东的办公室。 由于秦川这个秘书长不会每天都过来，所以他谢绝了基金会留给他一间办公室的好意，所以他在俱乐部并没有他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炎振东正紧锁着眉头，一个人在地上踱着步子，见到秦川进来，炎振东立刻紧走几步上前拉住秦川的手，急着催问道。 “承稷，你从我那里租借的四艘货轮现在都在哪里？” 秦川心中不由暗暗叹了口气，心说，“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原来，在两月前，秦川就同炎振东谈妥，以“环球商务集团”的名义，从炎振东的夏威公司租借了它最大、同时也是船龄最短的四艘货轮，总吨位超过三万吨。 由于“环球商务集团”同美国有大量生意往来，所以“长源号”和“太平号”这最大的两艘货轮用来专门跑美国这条线。 两艘小一些的货轮，只跑南洋和印度。 按照秦川的记忆，炎振东这个民国船王最后是破产了，晚年很有些过得穷苦撩倒，十分拮据。 而导致他破产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为了阻止日军沿长江快速进入内陆，在明天，也就是十一日在江阴集中沉船阻塞水道，还有一月后，为了防止日军在金山卫登陆，在航道上进行沉船，这两次沉船不知为何国党相关部门都无偿征用了夏威公司的大吨位货轮，炎振东对于抗战需要没有任何意义，接到征调命令后，即积极配合，将船开到指定地域进行沉船。 而虞洽卿和杜月笙的轮船公司，却没有伤筋动骨，甚至抗战期间还在正常营运，大发其财。 还有一个原因，则是出在日本人身上。 在秦川的记忆中，日本大同株式会社在“七七”事变后，从夏威公司租借了它最大的两艘货轮，也就是“长源号”和“太平号”，想要借助战争最后据为己有。 很遗憾的是，日本人的阴谋得逞了，而且此后不久，日本大同株式会社就应付租金，此后夏威公司一直追索无果。 而战后，大同株式会社被日本三井株式会社收购，就更加难以追讨。 直到数十年后，才在国内法院的配合下，在某港口强制扣留了一艘三井公司的货轮，最后在国家帮助下，成功索回一点九亿的款项，只是那时炎振东早已作古。 而当时在炎振东手下的人，却成为后世大名鼎鼎的船王，这让秦川很为炎振东惋惜。 秦川同炎振东交往后，对这位船王的拳拳报国之心颇为赞叹，因此就决定帮他一把，把他最大最好的四艘货轮全数租借，租期定为四年，年租金九十万元。 只给炎振东留下留下两艘只适合跑内河航运的小货轮，这些足可以对国党相关部门进行交待。 因为秦川很清楚，虽然有大批民船，甚至最后海军军舰都沉到江阴，可只是阻挡日军海军浅水炮舰朔江而上很短一段时间，所起作用并不大。 而且秦川认为，相比沉船，在航道上投放大量定深磁性水雷，远比沉船更能发挥阻断航道的作用。 秦川最担心的，就是由于磁性水雷没有经历过实战，国党高层为了保险起见，会沉船和水雷同时使用。 现在看来，他是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不过，秦川记得，沉船阻塞长江水道的决定是明天才会做出的，难道是因为多了他这一个穿越者，这个决定时间提前做出了？ 不过秦川却装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问道，“炎先生，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炎振东点点头说，“刚刚接到海军武松警备司令部的征调令，说是海军方面在金陵有大批物资需要运往汉口，急需船只，不仅是我们夏威航运，其它几家航运公司也都接到了这个要求。” 接着，炎振东又低声说道，“看起来很可能要打仗了，我估计这是想要向后方输送物资和人员。” 秦川想了想，他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据说阻塞水道的提议最先就是由海军方面提出的，在明天的军事委员会绝密会议上提出，受到参谋本部白总长的极力支持，最终获得通过。 而如果不事先准备，根本就不可能在明天下午做出决定，在第二天就开始实施，在时间上根本就来不及。 秦川一摊双手为难地说，“''长源号''和''太平号''昨天才在美国旧金山装船，另两艘货轮现在应该再来去印度的路上。” 炎振东叹口气说，“现在，正是我辈为国出力的时候，可船却都在外面，真是有些遗憾！” 秦川摇头说，“炎先生，我们这次去印度的船，运出去的是瓷器和丝绸，运回来的是棉布和糖还有粮食，如果打仗，咱们运回来的这些可就都属于战略物资了，咱们这也是在帮助国家。” 对于炎振东，秦川很愿意为他做一些事情，他愿意帮助炎振东，他相信有炎振东在，他会做更多于国于民有意的事情，其实秦川已经在做相关的事情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山雨欲来 第217章 山雨欲来 秦川原准备和炎振东商量在美国合办一家航运公司，顺便把炎振东名下的船只整合进新公司，因为二战是海运大发展的极好时期，那时海运价格暴涨，只要船不沉，几年下来，一艘船就可以赚回十几艘的船来，也就是会有十几倍的利润。 而且，现在秦川已经让大嫂指示史密斯，通过在美国纽约的投资公司，在洛杉矶注册了一家名为泛美海运的公司，已经把秦川的几项专利收入三百多万先期注资进入这家公司，又贷款二百万，总计五百万美元，趁着现在这个航运相对低迷时期购买了十五艘五六千多的货轮，目前正在招募水手。 而在美国投资股票，则除了石油和钢铁以及贵重金属中的黄金，还有铜，再就是军火和飞机以及造船业的股票，其它行业的股票不仅没有明显的上涨，而且还出现很大跌幅，不过即便那些上涨的公司股票，至二战结束时，也不过上涨了三四倍而已。 但是秦川思考后还是决定再等等，他如果现在邀请炎振东在国外合办公司，他很担心炎振东由于难离故土而不会同意。 而在香港开办公司，那里也很快会被日本人占领，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地方。 秦川走出炎振东的办公室，然后好似闲着无事的样子走进大围棋室，里面很冷清，只有潘朗东和王子晏各占了一个角落在指导他们的几个弟子下棋，而卫凝波则在潘朗东的两个弟子对弈的棋盘前负手围观。 见到秦川，潘朗东和卫凝波都笑着同秦川打招呼，另一边的王子晏也对秦川摇摇手算是打过招呼。 秦川同三人打过招呼，就笑着问卫凝波。 “靖海兄，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而且大中午的就跑过来。” 卫凝波也笑着说，“我可不比你这大秘书长清闲，我上午就过来了，汉口''国粹''棋社来人联系培养少年棋手的事情，我同他们已经谈妥，每年他们可以在鄂省招收的小棋手中，选拔出二至三人送来协会，另外，还和他们谈妥了由他们代为在鄂省发行咱们协会刊物的事情。” “中午，又被炎老先生请去商谈学校的事，我现在有事情需要你帮助，在俱乐部蹭过午饭后，也没急着回去，正准备一会去你的督查室去找你，没想到你到过来了，只是你这个大忙人今天怎么会这么清闲，竟然有时间来协会了？” 秦川虽然是秘书长，可除了操持基金会的资金运作，其它事情基本不插手，都由几个副秘书长负责，比如卫凝波就负责围棋的推广和宣传。 秦川笑着说，“我可比不得你这个校长，我这是在外面吃过午饭，看着还有时间，就过来转转，下午还得赶回公司去，那边还有事情要办。” 秦川又对卫凝波说，“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咱们就一边下盘棋，一边说如何？” 卫凝波犹豫一下说道，“也好，咱们就变下棋边谈事情。” 秦川和卫凝波来到他们常坐的角落，这里靠窗，气流通透，再加上座位一旁的电风扇正在猛吹，在这闷热的夏季室内，到也并不感觉过于炎热。 两人刚刚坐下，侍者就送来几瓶冰镇啤酒和杯子，这是两人的习惯套路，这里的侍者都很清楚。 为了留住“春秋围棋协会”和它的基金会，’“青萍俱乐部”的几个大金主可谓煞费苦心，不仅不收房租，而且还答应他们在俱乐部里的消费也可以同俱乐部的会员一样，但是经过围棋协会和基金会开会商议后，只接受了俱乐部免收房租的好意，而拒绝了让协会和基金会的人等同于会员的建议，最后双方各让一步，协会和基金会只接受啤酒、咖啡的供应，但饭食还是要付钱的，所以现在三楼有一个小餐厅，他们需要吃午饭或者晚餐，只要提前告诉一楼的厨房饭菜的数量和品名，就会单独给他们订做。 卫凝波见附近没有其他人，一边在棋盘上投下一枚黑子，一边低声说，“承稷，今天约我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秦川面无表情地一边落子，一边低声说，“我约你，确实有几件事需要向你通报，一是想提醒你，沪上很快就要打起来了，我估计就是几天之内的事，你们应该尽快做好准备；” “二是，昨天诚田有志已经和我摊牌策反我，当时除了里见甫，还有两个人也在场，这两个人一个名叫犬养健，是日本前首相犬养毅的儿子，是个作家，曾经当过议员和内个秘书官，现任日本递信省参事官是来金陵试图策反国党人员的，据特务处传回的消息，此人没有任何收获，昨晚已经回国。 “还有一人，名叫清水董三，现任沪上领事馆书记官，只不过犬养健和清水董三两人同我交谈后，就离开赶去金陵，据特务处掌握的情报，清水董三隶属于日本外务省情报部门，他去金陵是陪同犬养健。” “我也已经顺水推舟同意为他们做事，不过看起来日本人是希望我能打进国党内部，最好进入要害部门，比如特务处或者党务调查处一类的部门，因为他主动给我提供了一份真实的情报，日本人前天在虹口兵营悄悄进驻了两千海军陆战队，他也要求我帮助打探虹桥机场保安队是否是正规军，以及枪击事件现场的真实情况的情报。” “第三件事是，就在上午，按照我们处长的安排，特务处沪上特区区长周应龙和他们的一个叫万里浪的行动队长见了我，他们要我加入特务处沪上特区站，还要我努力同沪上的日本人搞好关系，看情形，他们是希望我在沪上沦陷后打入日本人内部，成为他们的卧底。” “第四件事，按照处长的安排，明天会有处长安排的人来给我制造得到虹桥机场情报的机会，至于会让日本人得知多少，到什么程度我就不清楚了，这也是我判断会很快开战的一个原因。” “当然，关于我的真实身份，特务处沪上特区站是不清楚的，而且我已经得到处长默许，我会把今天上午见到周应龙的事告诉日本人，也就是诚田有志，我猜测，处长的意思也是让我尽快得到日本人的信任，从而打入日本人内部，这一点处里和沪上特区的想法是一致的，只不过沪上特区不清楚他们会被出卖罢了。” 短短两天之内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这让卫凝波也不由大感惊讶，沉吟了好一会卫凝波才说道，“你为什么判断沪上很快就会打起来？这件事对我们也很重要，你详细说说理由。” 秦川低声叹息一声说道，“日本人增兵一事我就不说了，我怀疑这很可能是日本海军方面想要增加存在感，想要主动挑起事端，因为日本人年初时，他们当时的海军大臣，现任联合舰队司令的永夜修身就造访过杜公馆，我还同他见过面，据特务处传给我们的情报，日本海军是主张在我们国内开辟南方战场的。” “另一方面，是按照我了解的信息，国党方面不仅已经暗中在沪上周边布置了兵力，而且很可能还是最精锐的德械师，也就是87、88两个标准的德械师，还有也已经装备了大量德制武器的甲种师中央军第二师，前几天87、88两个师的大批军官便装进入市区和租界，应该是实地查看地形来的，不想被日本人察觉了。” “还有就是虹桥机场，这件事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真实的情况是，那里进驻的所谓保安部队，其实是第二师补充旅的659团，日本海军陆战队大山勇夫带着一名日本海军陆战队上等兵，身穿军装携带武器，意欲强闯虹桥机场，被659团击毙，为了避免日本人以此为借口，他们将一名死囚换上保安队服装枪杀在机场门口，这件事很难瞒过日本人，而日本人正急需找到一个开战的借口。” 在卫凝波落子后，秦川捻着一枚棋子继续说道，“综合以上，我判断开战应该就是几天之内的事情，甚至很可能就是两三天之内就会打起来，所以我建议你要抓紧时间准备应变。” 卫凝波点点头说，“你上次同我说起要做应变准备后，不仅我领导的这个组织里的人绝大多数都已经安排妥当，其余人也对他们做了应变安排，安全应该不会有大问题，而且我也向泽田通报过你的建议，泽田也很重视你这个建议，他已经通知在沪上的我们的其它系统的组织做应变准备了。” 关于hd在沪上的情报系统，秦川是清楚的，他们在沪上的情报组织很复杂，甚至还有些混乱。 在秦川前世的记忆中，有很多关于沪上hd地下情报人员的信息，在这方面，秦川不仅要比卫凝波了解的更多，甚至有些事情他还要比泽田这个hd主管情报工作的重要领导 人物还要清楚。 hd在沪上不仅有向卫凝波和他大哥这样的经泽田直接派出的情报组织和人员，还有z省省委和沪上市委各自的情报人员，甚至由于历史原因以及情报系统为了保密而采取单线联系的原因，还有一位长期战斗在白区，级别不比泽田低的hd重要人物发展的一批下线，这些人都是只同那位重要人物联系并接受指示的，更有gcgj在沪上的情报组织。 如此复杂的情报系统，虽然绝对不会因为某一个情报组织出了问题，而殃及整个沪上情报体系，可也存在有重要消息无法及时示警，从而导致出现损失的问题。 卫凝波又说，“由于你上次提公的关于南方各省游击队的情报，我党高层经于金陵方面协商，他们同意我们将这些游击队整合后，同进行改编派出高级干部去各地联系当地游击队，已经取得重大成果，目前已联系到几十支游击队，人员有八千余人，按照我们估计，即便不算金陵方面不承认的琼崖游击队，这些省份的游击队也会超过万人，以此为基础我们会再整编成一支强军。” “现在，我党重要领导人正在金陵同国党方面就部队整编进行谈判，已经将南方游击队的整编和陕西的部队整编放到一起进行谈判了。” “为此，泽田特意发来电报对你进行表扬，给你记大功一次，同时泽田希望你再接再厉，争取早日再立新功。” 记大功一次，这让秦川不由有些兴奋，这样的功劳越多，自己日后也就越有保障了。 秦川强忍住心中的激动，微微笑了笑说，“有机会替我给泽田带个话，感谢组织，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卫凝波一边落子一边说，“这没问题，泽田现在就在金陵，他是同我党谈判代表团一同过来的，我可以转达。” “还有个好消息也要告诉你，关于咱们部队改编一事，由于局势紧张，金陵方面在谈判态度上已经有所松动，而你这次所说的开战预判，也很重要，我也会尽快上报，如果开战，那么近期极有可能就会达成协议。” 关于hd军队改编，秦川记得，就是八于十五日，也就是四天后。 秦川问卫凝波，“我要说的事情已经说完了，你还有什么要我做的事情？”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二百一十八章 是否还有清白 第218章 是否还有清白 卫凝波低声道，“时间还来得及，我的事情一会再说，你刚才所说的三个问题都很重要，我会向泽田汇报，在汇报之前，我还要搞清楚几个问题，第一，诚田有志到底是属于日本那一个系统的？” “第二，犬养健和清水董三既然没有参与对你策反这件事，他们又为什么要见你？” “第三，特务处沪上特区联系你，这真是你们处长安排的吗？” “第四，你需要我们提供什么帮助吗？” 关于诚田有志的归属，秦川其实早已通过系统的帮助清楚了，只不过他不好说出，毕竟特务处都没有查清，万一日后出了问题他说不清楚情报的来源，那可就有大麻烦了。 秦川点头说，“关于诚田有志，特务处也没有搞太清楚，不过倒是知道，诚田有志似乎和特高课、日本外务省情报系统、日本陆军情报系统都有联系，我估计他应该属于一个日本情报部门联合机构的人员，至于具体属于那一个部门，现在还不清楚。” 卫凝波的第二个问题，让秦川有些挠头，日本人的礼节西方人的拥抱和握手都不相同，他们是鞠躬，秦川的座位又和这两人是隔桌对坐，他们使用的又是高脚杯，根本没有机会同对方有任何肢体接触的机会，他的系统帮不上任何忙，所以他根本不清楚对方见他的原因。 秦川迟疑着说，“关于犬养健和清水董三为什么见我，这件事我也是一头雾水，不过我猜测他们一定是清楚诚田有志要策反我这件事，他们很可能也是对我感兴趣。” 卫凝波凝眉思索片刻点头说，“我同意你的推测，这两个人很重要，看样子很可能是你现在的社会地位吸引了日本人，你接着说。” “特务处沪上特区招纳我，确实是处长亲自安排的，我看过发到我们特别站的电报，至于帮助吗，暂时还不需要。” 卫凝波点点头说，“周应龙和万里浪这两人我知道他们的底细，这两人在特务处里都是厉害角色，周应龙是特务处元老，还救过你们那位处长的命，他可是你们处长的绝对心腹；至于那个万里浪不仅心狠手辣，还身手极好，号称特务处第一杀手，此人出身特务处金华特训班，也是你们处长的手下的一员悍将和王牌杀手，他原来在汉口站，我在那里还和他交过手，手段确实不错，看起来你们那位处长为了加强沪上特区站，可是不遗余力啊！” 卫凝波又提醒秦川，“同这两人打交道，你可要小心再小心啊！” 见秦川有些不以为意，卫凝波又补充说，“我估计，你们处长绝对不会把他们交给日本人，只不过让日本人知道他们招纳了你，最后拿出来的应该还是小角色，可即便这样，由于他们不知道你在特别站的身份，一旦被他们发现问题，尤其是发现你出卖他们，他们很可能不经请示，就会对你痛下杀手！甚至你们的那位处长也不会说出真相，或者阻止他们对你动手锄奸。” 卫凝波所说的这件事，秦川可是想过的，只是经卫凝波说出，秦川还是不免心中涌上阵阵苦楚，苦笑着说，“靖海兄，这恐怕是免不了的。” 卫凝波微微皱眉说，“承稷，我理解你的心情，被自己人误解，而自己又不能辩解，不能证明自己清白，甚至还有可能被自己人杀死，这种忍辱负重的处境，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清白！我还能有清白吗？” 秦川伸出两指夹起一枚白子，轻拍在棋盘上，“我虽然没有加入你们hd，不是党员，可也已经是‘水手组织’的一员，也是你们整个组织的的一员，在国党看来，我就已经是一个事实上的hd了，而我又是被你们恨之入骨的特务处的少校副站长，甚至还在特务处有一明一暗两个身份，现在又是日本人的间谍特工，再以后，还会再多一个汉奸的头衔，或者还可以再加上卖国贼。” “这样复杂的身份，你说日后我能所得清吗？我又怎么还会有清白！” 卫凝波摇头说，“承稷，你的身份虽然复杂些，可你对组织一向很坦诚，几乎就是毫无保留的，比如我们和国党特务处，还有日本人三方，只有我们才清楚你所有的身份，所以你是我们的同志，你的清白我们会为你证明的，即便万一我牺牲了，还有泽田，这一点，你完全不用担心。” “承稷，你要记住，做我们这一行的，必须要付出一定的牺牲，在真相没有公之于众之前，忍辱负重，备受责难和唾骂，还有被自己人，甚至是家人误解都是我们需要付出的代价，这一点，一定要有心理准备。” 秦川轻轻叹口气，点点头，“靖海兄，这一点我倒是也想过了，我会承受的。” 秦川在卫凝波落子后，拿着一枚百子在手之间摩挲着，郑重地说道，“靖海兄，说句很自私的话，我的清白最好的证明人就是你，我在沪上的所有活动你都清楚，你也要保护好你自己，你可千万不能出问题。” 卫凝波点头说，“承稷，现在只是开始，日后的环境会越来越复杂，也会越来越危险，我们只要有一步走错，甚至稍一疏忽，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不仅是我，我们都要谨慎又谨慎！” “所以，我建议，你的安全还要再加强，五个人恐怕有些不够，只是我现在人手也很紧张，安全问题还要你自己解决。” 关于安全问题，秦川对卫凝波的话毫无疑义，至少他可能很快就会面对特务处沪上特区的刺杀，甚至可能还会有一处，也就是原党务调查科的那些人，如果是他们，那就更加防不胜防，因为他无法得到一处那些人的任何信息，所以加强自身的安保力量显然已经迫在眉睫。 二要加强自己的安保力量，在现在身份还没有明了前，正是最好的时机，一旦他引起各方关注，说不准那时就会有人打主意了。 “好的，我估计如果我留在沪上，督查室那些人会有很多人不愿跟着我这个汉奸一起投敌的，我可以在这些人里挑一些人雇佣他们做我的保镖。” 秦川忽然又想起方才卫凝波所说的关于他的话，就是那句“你对组织一向很坦诚，几乎就是毫无保留的。” 这“几乎”二字内涵很深，秦川最大的秘密就是他在美国注册了投资公司的事情，虽然这件事通过大哥来办理，还要大嫂参与，大哥不会不向泽田汇报此事，可毕竟没经过他亲口说出，秦川略一思索后作出决定。 “靖海兄，还有一件事我要同你说一声，就是我在美国秘密注册了一家投资公司，这也算在你这里备个案，我做的这件事，你们不会不允许？” 卫凝波语气平淡地说，“承稷，这是你的私事，而且你现在还不是我党党员，只要你不作出危害国家民族利益，以及危害党的利益的事情，你做的这些事情我们不会限制，但是如果你成为党员，那就要受到一些限制了。” 从语气中秦川可以认定，卫凝波一定已经知道了在美国注册公司的事情。 卫凝波用带着调侃的语气说，“还有，你也不能做强抢民女的事情，其它的，只要潜伏工作需要你都可以做，尤其是生活上的事情，只是你要加紧做哦！” 秦川也打趣地说道，“如果我想纳妾，这个也可以吗？” 卫凝波脸上一僵，接着就明白了秦川的意思，笑骂道。“你小子想得美，现在国党可是不允许官员纳妾的，你们那位处长可是执行的十分坚决地，你小子要纳妾，可要先过了你们处长那一关。” 卫凝波的话让秦川感到一阵轻松，转换话题低声说道，“现在我已经成为多方注意的对象，我担心我们见面过多，会引起别人注意，所以我建议，由唐一菲出面，让他组织女眷们经常在我家里聚会，我家里里外都很宽敞，我甚至可以在一楼留出一两个房间，供他们打牌甚至举办个沙龙一类的，还可以在外面后院开辟出一个网球场，正好还可以借此加高后面的栅栏，供他们打球健身，不需要咱们面谈的情报或者信息通报，可以交给嫂夫人带回去。” “人员我都已经想好了，再加上傅司楠的夫人，还有应该今天就赶到沪上的我们特别站电讯组组长王家黎的夫人，人员正好可以凑上一桌，你看是否可以？” 卫凝波点头说，“你的建议很好！我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没想到倒被你想到前面去了。” 秦川看看表，时间已经快到一点了，对卫凝波说，“特务处沪上特区站接触我的事情，我得尽快同齐兰峰汇报，咱们抓紧时间，现在说说你的事。” “承稷，刚才我们说到江南数省游击队的事，现在他们已经有一部分开始汇合准备接受整编，只不过，由于中央军长期严密封锁和围剿，他们多年来一直生活在深山密林中，许多同志的身体都很差，由于还没又进行整编，金陵方面只提供粮食，其它什么都没有，所以他们现在急需药品和经费。” “还有，我们陕西方面的部队现在已经在先期整编，只等同金陵方面谈判完成，立刻就会开过黄河进入山西战场，估计即便他们走上抗日战场，金陵方面也会多加掣肘，军需供给也不会有太多，他们也急需药品，尤其是高效消炎药，就是磺胺，只是这个药太贵，现在市面上是三十六块十二支一盒的针剂，一支就是三块大洋，如果打起仗来，价格估计还要飞涨，所以我想尽快把药品搞到手。” 秦川知道卫凝波说的没错，而且还是说少了，秦川清楚，战事最紧张时，一根五两的小黄鱼才可以买到一支磺胺，现在的黄金对大洋的比价已经是七十块一两，很快就会变成超过一百的兑换价，即便按照七十块一两黄金的比价，一根小黄鱼就是三百五十块，接近三十块一支，这样的价格也足够惊人。 只不过，由于现在秦川存储的药品数量较大，战时绝对不会达到那么高的价格，秦川估计一百二十块一盒，也就是十块一支就差不多了。 卫凝波继续说道，“但是我们缺少经费，药品来源也是个问题，你们公司不是囤积了大量磺胺吗，这件事就只有请你帮助了。” 秦川点头说，“没问题，你们需要多少资金和药品？” 卫凝波苦笑起来，“当然是多多益善了。” 秦川拿过皮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把挂着一个小铜牌精致的小钥匙，“巧了，我还正想着今天把这个给你。” 见卫凝波看着钥匙没说话，又忙说道，“这是我在花旗银行开设的一个保险箱，就是为了应对不时之需，现在保险箱里有一百万美金，和一百根金条，美元都是一百元一张的面值，金条都是十两的大黄鱼，这些就都交给组织上。” “还有，以后我会经常向里面放入金条美元一类的硬通货，你们需要，只要提前告诉我数额，我都一定会尽力而为。” 见卫凝波吃惊地抬起头张嘴要说话，秦川忙摇头笑着说，“客套话就不要说了，这些都是我假借稽查烟土私下藏匿下来的黑钱，日后有人说我贩卖烟土，你帮我做个证就好了。” 在卫凝波感慨地将钥匙收进怀中时，秦川已经迅速在小本子上写下一串数字撕下递给卫凝波，“我租用的这个保险箱是安全级别最高的，这是保险箱的密码，你派去取款的人需要自行输入密码解锁，然后保险柜上还有一把特制的琐，那把锁很特殊，需要两把钥匙同时开启，普通锁匠都很难打开。” “关于磺胺，说实话，我现在已经存储了两千箱，但是我一次不能卖给你太多，这次只能卖给你三百箱，你还得出高价。” “还有，这些药品你最好下午就提走，免得夜长梦多，而且一旦开战，再想向外面运输这些药品和资金，恐怕就会有困难了，我下午就留在公司，你可以派人拿着你写的条子去公司找我。” 卫凝波点头说，“对，事不宜迟，今天傍晚我就会想办法运出去。” 卫凝波思索片刻又说道，“还有两件事，一是我出面不好，我有一个朋友和傅司楠是邻居，我求他去找傅司楠帮忙，由傅司楠出面找你；二是，药品我会在天黑前，从卢湾运走，这么大批的紧缺药品运出，我担心会引起警局和江海关缉私队的注意，这件事还要你帮忙。” 秦川点头说，“这没有问题，不过我也不能亲自出面，更不可能跟其他人说的过于明确，你在督查室不会没安排人，你告诉我一个人，我安排他过去负责你们过境。” 卫凝波略一迟疑说道，“李芳。” 虽然秦川早已知道李芳是卫凝波的人，可还是做出吃惊的样子，然后苦笑起来，“靖海兄，你手下真实藏龙卧虎啊，这个李芳很精明强干，我还准备要提拔他呢。” 秦川摇摇头，然后苦笑着说，“还是说药品的事，这些药都是救命药，是要用在抗战将士的身上的，按理说这些药品我们根本就不应该赚钱，否则就是发国难财，甚至还会被说成是无良商人，应该只按我们购买的价格再加上运费也就可以了，可是我们绝对不能这么做，是我们处长不同意，他认为那样会引起日本人注意，不利于我们特别站日后潜伏，所以要我们一定要高价卖出。” 虽然卫凝波点点头没说话，算是认同了这个理由，可是脸上的神色依旧有些不好看。 见卫凝波脸色不好，秦川忙说，“不过，靖海兄你完全可以放心，很快下个月我们还有一船货运回来，我会租用美国货轮，应该还能运回一千箱左右的磺胺，那些是我们私下弄回来的，有我三分之一，那些药品出手后赚来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动，都会放到这个保险柜里，供你们随时取用。” 卫凝波摇摇头说，“承稷，这件事日后再说，我想说，你的这个保险箱我们取一次钱款倒好说，可我们经常使用这个你开设的保险箱，万一引起敌人注意，线索最后就会引到你身上，这么做很不安全，我建议你最好在瑞士开设一个账户，我也安排人在花旗银行开一个账户，你把钱存进瑞士银行，在通过一两次转账后再转回我派人开设的那个账户里就没问题了，这样更安全。” 两人虽然该说的都已说完，可并没有马上走，还是继续下棋，这一盘棋无论如何是要下完的，否则很不符合两人酷爱此道的性格。 由于没有了心事，两人都放松下来，秦川也不再用余光一直暗中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而是专心下棋，虽然两人落子的速度还是有些快，可注意力却都已经完全放在棋盘上。 “秦桑、卫桑，你们二位好雅兴啊！”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二百一十九章 被揭穿了 第219章 被揭穿了 轻笑声中，秦川和卫凝波都抬起头来，只见一身浅色西装、端着一杯凉茶的诚田有志，不知何时站在了两米外的过道上，正乐呵呵看着二人。 卫凝波笑着说道，“诚田君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不过来坐！” 诚田有志笑着说道，“我在这里已经站了整整十分钟，你们两人心无旁骛地专心对弈，我怎好打扰你们。” 没等秦川说话，卫凝波已经一推棋盘站起身，呵呵笑着说，“诚田君，你可是我的及时雨啊！我终于可以走了。” 诚田有志诧异地说，“卫桑，这盘棋还没有下完，你为什么要离开？” 卫凝波看了秦川一眼说，“诚田君，承稷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事，我问他也不说，就是非要拉着我下棋，我可是上午就跑过来处理基金会的事情，学校里还有事情需要我回去处理，可承稷他……” 卫凝波说着一摊手，一脸无奈的表情。 卫凝波又歉意地转头对依然坐在沙发上的秦川说道，“承稷，问你你又不说，有事情不能憋在心里，说出来咱们总会找到解决办法的，我真要回去处里学校的事情，明天我找时间单独陪你喝酒。” 然后又对诚田有志说，“诚田君，麻烦你陪承稷坐一会，开导开导他！” 看着卫凝波匆匆离开，诚田有志坐到卫凝波坐过的位置，审视地看着秦川问道，“秦桑，有什么问题吗？” 秦川颓丧地深深叹了一口气，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很无奈地说，“诚田君，你可害苦我了！” 秦川的话让诚田有志微微有些吃惊，诧异地问，“秦桑，我们的事难道有人知道了？” 秦川摇摇头说，“今天上午，有人冒充说是我在金陵的朋友托他给我带来些东西，约我见面，原本我是不会去的，可对方主动说要我选择会面地点，我就没多想，带着几个弟兄就在咱们常去的刘记餐馆见了他。” 话没说完，秦川伸手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填满一杯，诚田有志一口将茶杯里的凉茶喝干，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有些惊异地问道。 “是什么人要见你，他同你说了什么？” 秦川端起酒杯还要喝，却被诚田有志伸手按下，“秦桑，这酒等一会我陪你喝，你还是先说说是什么情况。” 秦川紧张地看了看十几米外正指导学生下棋的王子晏，压低声音说道，“要见我的人，是特务处沪上特区的区长周应龙，他还带着一个叫万里浪的行动队长！” “周应龙！” 诚田有志先是一惊，紧接着就狂喜起来，隔着棋盘伸手一把抓住秦川的手，“秦桑，我没听错？你说的是特务处沪上特区区长周应龙？” 秦川心有余悸地说，“这是周应龙亲口跟我说的，他还主动给我看了他的证件，为了让我彻底相信他的身份，他还用台上的电话给特务处警务科长打了一个电话，那个警务科长我是见过的，声音不会错，他确认那个人就是周应龙。” “呦西！”诚田有志忍不住兴奋地低声喊了起来。 “他跟你说了什么？”诚田有志紧接着又追问道。 秦川再次深深叹口气，无助地说道，“他给我带来一千块钱，说是他们处长指示的，是给我提供的你们增兵情报的嘉奖。” “还有吗？” 秦川有气无力地靠到椅背上，“他让我加入他们沪上特区，还让我尽可能接近你们，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及时报告给他们。” 诚田有志愈发兴奋起来，“你答应他了！” 秦川懊恼地看着诚田有志，“我不答应行吗！他同你一样威胁我，要把我在督查室私藏、贩卖烟土的事情说出去，真要那样，我在沪上，甚至是国内都会臭名昭着，这会使我身败名裂的。” “他还说，如果你们占领沪上，绝对不会放过我这样的人，而我一旦帮你们做事，那就是汉奸，如果我不加入他们特务处，我就是被诛杀的目标。” “你如何同他们联系？”诚田有志继续追问。 “3241。” 秦川迟疑着说出周应龙给他的电话号码，又有些不忍地问道，“诚田君，你们不会杀他们？” 诚田有志满面笑容地说，“秦桑，你大可放心，我们至少现在不会杀他们！甚至都不会让他们感到被我们察觉到他们，否则就会暴露你，我们是不会让你处于危险之中的。” “他们给你的职务和任务是什么？不会仅仅就是接近我们来获取情报这么简单？”诚田有志又问道。 “周应龙委任我为少校军官，暂时在那个万里浪的行动队担任副大队长，但不让我参与具体行动，我的任务就是打探你们的情报。” 不等诚田有志再问，秦川又说道，“那个周应龙还说，我的身份在他们沪上特区里是保密的，只有他和这个万里浪知道。” “呦西！” 秦川的这句话让诚田有志更加兴奋，“秦桑，周应龙如此安排，这说明他对你极为重视，你会帮我们大忙的。” “秦桑，我不得不提醒你……” 诚田有志仰头喝下一杯啤酒，努力压抑着心中的兴奋接着说道，“据我们所知，周应龙是特务处的元老，北伐时还曾经救过特务处那位处长的命，在特务处里很有分量，这个人能力很强，很果断。” “那个行动队长万里浪，号称特务处的第一杀手，更是心狠手辣，你同他们打交道一定要小心。” 见秦川脸上变色，诚田有志忙笑着说，“秦桑，不要过分担心，我们会全力帮助你赢得他们的信任。” 诚田有志阴阴地笑了笑又说道，“秦桑，我再给你提供一个情报，虹桥机场枪击事件，经过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法医检查后，已经确定我们的两名官兵是被虹桥机场的部队卑鄙枪杀的，只不过他们很卑鄙，竟然诬陷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勇士首先开枪，这完全是不实之词。” “因为我们检查后发现，那个所谓被我方人员击毙的机场士兵是假冒的，那人手腕和脚腕都有戴镣铐的痕迹，而且手指也没有经常拿枪的痕迹，这应该就是一个死刑犯，是他们拉来自己打死的，意图蒙混我们，我们大日本帝国的代表会在明天的联席会议上，向全世界揭露他们的卑劣行径。” 对于日本人发现破绽，秦川并不感到奇怪，毕竟这是由一群军人仓促间布置的假现场，不可能经得起专业人士的检验，让秦川感到难以接受的是，他没想到这些人布置假现场的手法竟然如此拙劣，甚至连犯人手脚有带过镣铐的痕迹都没有注意到，这让人情何以堪！ 诚田有志继续说道，“秦桑，这个情报，你可以今晚就打电话告诉他们，这会让特务处在你的功绩上，再给你添上一笔的。” 停了一下，诚田有志又叮嘱秦川，“记住，这个电话，一定要在晚上准六点给打给他们……” 只是，诚田有志的话没有说完就突然停住，秦川顺着诚田有志的目光看去，只见陶秘书拿着一个棕色文件夹匆匆走过来。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二百二十章 私密约会 第220章 私密约会 秦川很奇怪，一般情况下，他每到一处，跟随他的人都会给督查室和“环球商务集团”他的办公室打去电话，告知他的行踪，以便有事时打来电话找他，虽然“环球商务集团”他的秘书经常会追来找他在文件上签字，可在督查室还从未有过这种事，尤其是陶秘书亲自出来找他，这更是绝无仅有的，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 就在秦川疑惑时，陶秘书已经来到秦川面前，看了诚田有志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文件夹，把两张写着字迹的稿纸递过来。 秦川很清楚陶秘书表情的含义，这是在顾忌诚田有志，秦川也很想直接接过来看看上面写的什么，可考虑到涉及需要保密的东西，不会出现在督查室的任何人手中，因为虽然督查室有各方势力隐藏在其中，可他们都不清楚秦川的真实身份，所以他们有需要保密的东西绝对也不会让他这个主任知道，陶秘书能拿出来的东西，最多也就是内政部通过警察总局转来的指令。 而如果有涉及日本人的情报，王小勇等人更不会让陶秘书前来找他，他们会自己找过来。 秦川没有马上去接陶秘书递过来的两张稿纸，而是问道，“有什么急事吗？” 见秦川并不避讳诚田有志，陶秘书这才说道，“主任，这是两份电话记录，都是半个多小时前打到督查室的，一是一个自称是《中央日报》的何小姐打来的电话，她说她现在在苏州，明天她会赶来沪上采访沪上特区以及淞沪警备司令部同日方的联席会议，然后傍晚她就要坐火车赶回金陵，在离开沪上前，她想要见你一面。” “第二个电话，是在金陵的徐副主任打来的，他说他今天一早已经到“陆军军官学校”报道了……” 后面的话，陶秘书犹豫着停住口，还是坚持着把两份电话记录递向秦川。 听说是电话记录，秦川的心已经彻底放下，陶秘书所说的徐副主任自然就是徐明达，他应该昨晚半夜时就到了金陵，估计是时间太晚所以没有给他打电话报平安，现在打来电话除了告诉秦川他已经到了金陵，应该还有话说，只是后面电话陶秘书没说。 秦川估计，这很可能他听到了什么风声，还想再劝秦川离开沪上。 至于《中央日报》的何小姐，这让秦川更有些惊讶，又有些疑惑，除了何美漓，他可不认得什么何小姐！ 难道是何美漓要见自己，可何美漓见自己要做什么？难道是何美漓对自己早就暗藏情愫，现在想要借着来沪上的机会和自己暗中相会，一吐衷肠？ 秦川从陶秘书手中接过那两张电话记录，放在上面的那张电话记录是徐明达的，陶秘书没说的部分，正是徐明达劝他离开沪上的，徐明达说，现在局势十分紧张，随时都可能在沪上发生战争。 他得到消息，金陵的一些国党机关已经在做迁往汉口、西安等地的准备，甚至国党国立中央大学校长罗家伦，已经安排师生将学校的图书、资料，以及仪器、设备打包装箱。 徐明达再次恳切请求秦川尽快离开沪上，最好先去汉口避一避，等局势平稳后再回沪上。 对于徐明达的一再真切相劝，秦川很有些感动，甚至有些动情，眼圈已经微微有些泛红，这才是好兄弟。 只是看来徐明达还没有认清当前形势，沪上的形势平稳下来那可不是短时间，还要八年呢！ 秦川微微叹口气，将记录徐明达电话的记录放到棋盘上，又接着看另一张那个自称是《中央日报》的何小姐的电话记录。 秦川迅速抛开徐明达劝他离开沪上的事情，思维迅速转动起来。 秦川此时忽然想到，如果真是何美漓，那这次约他见面，就不应该是一次简单的私密约会，何美漓应该就是处长所说的那个给他送情报的那个人。 情报的获得，绝对不可能是一个陌生人，平白无故地把关于虹桥机场的情报交给他秦川，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怎会让人信服，那样会引起诚田有志的怀疑，这样离谱的操作绝对不可能出现在特务处，更不可能发生在精明强干的处长的身上。 而最理想的获得情报的方式，就是有一个熟人，在“无意”中同他说起关于虹桥机场的情况，何美漓如果就是这个熟人的话，那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何小姐的电话记录内容，要比陶秘书说的更加具体，上面甚至还记录了对方在北站附近的一家旅馆预定的房间号码，这样暧昧的电话记录，陶秘书的确不好交给别人送到秦川手中。 看着电话记录，秦川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何美漓那阿娜俏丽的身影，甚至一时间都有些精神恍惚。 见秦川拿着电话记录在发愣，陶秘书弯下身，轻声说，“主任，你如果下午不回督查室，是否还有什什么要交代的？” 回过神来的秦川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陶秘书一眼，说道，“现在局势动荡，不能让咱们的人闲下来，你回去告诉王组长和李组长，让他们继续执行警察总局转达的内政部的指令，加紧巡查，还有稽查烟土的事情也不能放下，告诉李芳，让他亲自带人把卢湾的两个检查站给我盯紧了。” 见陶秘书转身离开，秦川一副心虚的样子，掏出打火机就在座位上将那张何小姐的电话记录点燃，直到看着电话记录灰飞烟灭，纸灰都落在桌上的烟灰缸里，秦川才讪讪地对诚田有志笑了笑说，“一个朋友……呵呵……” 秦川并没有把电话记录拿给诚田有志看，那样不仅显得她有些做作，而且会让诚田有志感觉他心虚。 不过，秦川相信在他点燃电话记录以及来回翻动的过程中，诚田有志这个受过训练的日本特工绝对会看清电话记录的内容。 甚至放在棋盘上的徐明达的那份电话记录，诚田有志也早已看清楚了。 诚田有志暧昧地笑着说，“秦桑，你的艳福大大的！真令人羡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何小姐应该就是你在‘环球商务集团’的那个助理，何美漓何小姐？据我们知道，她的经历很不寻常啊！他为什么离开了你们那里？怎么她现在又去了中央日报？” 诚田有志的话，让秦川不由一怔，随即就明白，诚田有志不应该早就注意到了何美漓，一定是他们暗中调查了自己，从而波及到何美漓，甚至很可能还有齐兰峰和王家黎。 齐兰峰和王家黎的身份背景秦川并不担心，处理在意给他们处理妥当，几乎毫无破绽。 而关于何美漓，秦川也不是很担心，有她舅舅的背景在，她的一切都能解释的通。 秦川装作没明白诚田有志话中的意思，微红了脸，嘿嘿笑着说，“是的，就是她。” “她舅舅是委员长侍从室主任，她留学回来后就结婚了，对方是二师的一个参谋，据说是他舅舅的一个老熟人的儿子，不过她并不喜欢她丈夫，婚后两人又各忙各的，感情很冷淡。” “虽然她有些才气，可做什么都没长性，也可能是她对她舅舅有反感，她舅舅帮助安排的地方她都呆不长，先后换了好几个地方，据她说，她甚至还在特务处待过一段时间，后来是他父亲由于同我们齐董事长有生意上的交情，就安排她来沪上。” “我们齐董事长估计是想要搭上她舅舅这条线，所以就答应下来。” “只不过，在我们那干了一段时间她就回金陵进入《中央日报》社，好像是一个杂志社的编辑。” 秦川深深知道，最好的谎话，就是真假相伴的，关于何美漓在特务处待过这件事，秦川不敢隐瞒，他不相信诚田有志会查不到，即便暂时不能，日后也会查得到，莫不如现在就说出来，更显得他坦荡无私。 果然，诚田有志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说道。 “那她为什么要离开你们‘环球商务集团’？” “这个……那个……” 对于诚田有志的这个问题，秦川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这应该是她对在我们那里的工作不感兴趣。” 诚田有志看着一脸窘态的秦川，呵呵笑了起来。 “秦桑，我可是听说何美漓小姐对你很有好感！” 何美漓离开后，齐兰峰就让人悄悄在公司里散播秦川同何美漓关系暧昧，齐董事长害怕因此惹来麻烦，无奈只好把何小姐礼送回金陵的传言。 秦川涨红着脸辩解说，“那些都是谣言！谣言！” 似乎是看到秦川的窘态，诚田有志不再提秦川和何美漓关系的话题，转而问秦川。 “秦桑，你认为何小姐还有你的那位徐副主任会为我们做事吗？” 秦川很清楚诚田有志的意思，那就是想让他将徐明达和何美漓策反，在没搞清处长派何美漓过来的用意情况下，秦川不敢贸然答应。 而且，秦川骨子里也不愿把同自己亲近的人再牵扯进来。 秦川立刻一脸紧张地对诚田有志说，“诚田君，为你们做事很危险，也会背上汉奸的骂名，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也希望诚田君不要打他们的主意。” 诚田有志笑着摇摇头，“秦桑，你放心，我们会保护你的，而且这沪上很快就是我们等我天下，那时不是你怕他们，而是他们都要躲着你。” 诚田有志又说，“我们先不谈这件事，不过我建议秦桑要同他们保持良好的关系。”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二百二十一章 羡慕嫉妒恨 第221章 羡慕嫉妒恨 诚田有志急匆匆离开后，秦川并没有立刻跟着离开俱乐部，而是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唐一菲没在家，她带着刘大柱、孟达去他父母的新家帮助收拾整理新房去了。 虽然岳父一家昨天就已经搬过去了，里面的家具也都已经购买安置齐全，可由于准备的匆忙，再加上岳父、岳母两人的喜好同年轻人大不相同，不仅有些家具的位置需要重新安置，一些零散物品也还要添置。 接电话的正是赵毅，秦川只是简单问了一下唐一菲，然后就告诉赵毅，留下焦晃和李飞看家，要赵毅开车来“青萍俱乐部”接他。 然后，秦川又给岳父家中打去电话，接电话的是唐一菲的大嫂，听到是秦川的声音，大嫂立刻热情起来。 大嫂已经知道，他家里这栋洋楼别墅，在现在这样的局势下，几十万都买不到，何况所有家居用品都是这个妹夫出钱添置，而且还答应给唐家兄弟购置产业，这让大嫂如何能不对这个有地位又多金的妹夫热情万分。 秦川询问了家里安置的情况后，就要唐一菲接电话，告诉唐一菲，如果不出意外，会在晚上宴请王家黎夫妇，要她买件首饰做礼物，礼物的价钱不要太贵，但也不能太便宜。 如果拿去太贵重的礼物，秦川担心会让其它人送的礼物相形见绌，面子上不好看。 而过轻的礼品，又显不出他们的诚意。 不过，好在秦川此前已经送了王家黎一辆车。 等到赵毅来后，秦川才下楼安排李成章等人回督查室，坐上赵毅的车去''环球商务集团''。 在公司院子里下车后，秦川又掏出四百法币，交待赵毅去先施公司里转转，如果有好布料，就买四套做旗袍的布料，不过要两套两套分开包好。 见赵毅一脸窘态，秦川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错误，让赵毅这个大老爷们去买女人喜欢的衣服料子，未免有些难为他了。 秦川想了想补充道，“就比照夫人穿的暗红色和浅蓝色带暗花纹路的那两种布料就可以。” 秦川考虑到卫凝波小学校长的收入有限，而卫凝波这样的hd即便掌握着他的组织的经费，他也不会为他自己动用一分钱，所以他的家里生活条件不会很宽裕，秦川让赵毅买的布料，一份是送给卫凝波妻子的，另一份则是替卫凝波妻子准备的送给王家黎夫人的礼物。 公司里只有齐兰峰在坐镇，王家黎中午就开着秦川送他的斯蒂庞克去接他夫人了。 秦川将上午见到周应龙以及中午和诚田有志的事，和“中央日报”何姓女记者邀他见面的事情，还有诚田有志似乎想要他策反何美漓、徐明达的事情，全都详细向齐兰峰说了一遍，两人仔细推敲商议后，又将诚田有志提供情报一事和想要策反何美漓、徐明达等电告毛秘书。 而对于姓何的女记者，两人的判断是一致的，都认为就是何美漓。 而且，齐兰峰还进一步推断，处长的意思是让日本人认为秦川和何美漓有私情，所以要何美漓前来造成情人私会的假象，在和情人卿卿我我的时候得到情报，这就很自然了。 尤其是，何美漓从苏州过来，第二师就在苏州，何美漓的丈夫就是二师的，这让何美漓的情报来源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第二师现驻苏州，这并不是什么秘密，相信日本人不会不知道。 对于秦川主动暴露何美漓在特务处呆过一段时间，齐兰峰思考后，也赞同秦川的做法，他认为秦川如此，是做稳妥的做法，可以堵住日后可能出现的漏洞。 关于齐兰峰和何美漓父亲如何扯上商业关系或者私人关系，这一点不需要齐兰峰操心，同样发了一封电报给毛秘书。 忙完这些，齐兰峰还取笑秦川，要他不要假戏真做，泄露出来，唐一菲会给他好看！ 在等候回电期间，楼下秦川的秘书打来电话，说是傅司楠打来电话找秦川，秦川接电话后，傅司楠说是有朋友请他帮忙，听说“环球商务集团”有磺胺，他们可以出高价购买，数量要三百箱，希望在秦川不为难的情况下，尽量提供些方便。 “生活导报”就是刊载时尚，以及同民生息息相关的信息的，所以傅司楠很清楚现在磺胺的市场行情，在“环球新闻”和“生活导报”的反复宣传以及已经被欧美各国对这种消炎药推崇至极的宣传攻势下，现在这种新药价格上涨的很快，要他同秦川开口他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环球商务集团”一直在小批量发货，可磺胺这种消炎神药现在已经被世人认可，各大城市需求量已经越来越大，价格也已经开始迅速上升，甚至国党军事委员会先期设立的第一、第二两个战区的兵站，也已经先后从“环球商务集团”购买了四百箱磺胺。 当然，他们购买的价格也是不低的。 只不过，他们购买的早，那时磺胺的价格只有三十多块一盒，而且对于军队购买，齐兰峰和秦川都不敢也不愿狮子大开口，否则那就真的是在发国难财了，所以只好以这两个兵站购买数量大为由，还给他们打了点折，不过依旧是三十块一盒，只是抹去零头。 傅司楠说的朋友，秦川自然明白这就是卫凝波安排的人，看来卫凝波的人效率还是很高的。 既然知道是卫凝波派来的人买药，秦川自然要答应，所以他在电话中答应的很痛快。 然后，借机说起晚上给王家黎夫人接风，想请傅司楠夫妇作陪的事，傅司楠自然也满口答应。 虽然齐兰峰不理会公司的事情，全权交给秦川处理，可三百箱的药品数量过大，还是要跟齐兰峰说的，尤其是这批药品的去向很难长时间瞒过特务处，有齐兰峰帮助背书，他少了很多嫌疑，日后也好推脱。 虽然如此麻烦滴操作，秦川还是觉得很有必要，唯一让秦川有些肉痛的，还是自己辛辛苦苦搞来的这些钱，很大一部分进了公司的账上，也就是说，这几乎就是自己自导自演着让自己吃亏，变着法把自己的钱充公了，这让秦川很是不爽。 齐兰峰倒也没多想，他早已被秦川赚钱的能力所折服，包括空调等一大批美国货，给他们公司赚了个盆满钵满。 尤其是顶着资金压力提前开始囤积这批药品，绝对高明至极，在齐兰峰看来，有了这次磺胺赚的钱，即使公司现在就关了，赚来的这些钱，也足够他们特别站使用十年八年的，而且还是敞开使用。 不要说处长明确说过经费要他们通过公司自己解决，就是给他们特别站经费，现在齐兰峰都看不上每月的那几万块钱，特别站现在不仅不缺经费，还富裕的很，就是他和王家黎，当然也包括秦川，也会从中狠捞一笔。 现在，齐兰峰对于钱的数目，甚至都有些麻木了。 不过，见秦川对于傅司楠介绍来的朋友，还想着要狠赚一笔，齐兰峰不由苦笑着说。 “承稷，现在虽说市场上这磺胺售价已经接近六十一盒，可咱们的进价低，就这个价已经赚的不少了，你总要给傅司楠个面子！再说，咱们卖给一、二战区兵站的磺胺可是三十块一盒，咱们就按市场价再低一些卖给傅司楠介绍的这个人就可以了。” 秦川嘿嘿笑着说，“老齐，这赚钱哪有嫌多的，再说老傅介绍过来的人，只是他的朋友，又不是他本人，这人一定是商人，要他七十都不多，只要他肯等一两个月，一盒一百都没问题，他还是会大赚一笔的。” 见齐兰峰只是苦笑着不说话，秦川才不甘地说道，“好！你说得对，总要给老傅一个面子，不过也不能太低了，就给他一盒五十五块。” 很快，一个山西口音的商人就拿着傅司楠写的条子来到公司，得知按照五十五一盒的价格卖给他时，不由连连拱手称谢，甚至硬塞给秦川十根大黄鱼，还连声说实在是不成敬意。 秦川喊住要躲出去的销售股长，顺手扔给他一根金条，就让喜滋滋的销售股长带着这个商人去提货，他自己则回到齐兰峰的办公室，将九根金条放到齐兰峰面前。 懊恼地说，“这是那商人感激我低价卖给他磺胺，硬塞给我的酬谢，这点钱就让咱们在这批药上少赚十多万！” 齐兰峰嗤笑着说，“承稷，不就是十多万吗！有你这个大财神在，那点钱就是毛毛雨，这点钱我现在都不是很在乎，你这个百万富豪到斤斤计较起来了。” 齐兰峰喝口茶，又说道，“承稷，这十多万也不是白花的，这商人省下这么多钱，最少也要给傅司楠三万五万的酬谢，咱们再有事需要傅司楠帮忙，他怎好推脱，全当买个人情。” 齐兰峰起身走到秦川身后，拍着秦川的肩头感慨地说，“承稷，最近我总在想，如果当初我不把你拉进咱们特别站，现在你恐怕已经是咱们沪上数得上的豪富了！进特别站，你有没有后悔” 毛秘书的回电没过多久就回复过来，电文很简单，就是一句“按计划行事”。 秦川看看时间，已经四点半。 宴请王家黎夫妇是今早同齐兰峰说好的，只不过担心有事脱不开身，还没有同卫凝波说起，傅司楠也是刚刚说过。 到现在为止没有发生什么突发事件，齐兰峰立刻开始打电话预订酒店，秦川则给卫凝波打电话请他和夫人赴宴。 由于秦川的原因，傅司楠的“生活导报”和“环球商务集团”下属报馆现在已经建立了业务联系，傅司楠同齐兰峰、王家黎都熟悉，不过卫凝波倒是没有同他们见过面。 可有秦川邀请，而且还需要借着这个机会让妻子同王家黎和傅司楠的夫人相识，他又刚刚接到顺利提出药品的消息，而且运输药品的事情也已经安排下去，他就是不放心也不能亲自出面。 还有，也好让妻子同王家黎的夫人结识，然后才能顺利地达到妻子经常借着聚会的名义频繁出入秦家，从而达到既同秦川减少了接触，又可以同秦川保持畅通沟通联系的目的，所以，卫凝波也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看着时间差不多，齐兰峰交待了电讯组副组长李默，一番，又把酒店台的电话留给他。 李默就是以前的破译小组组长，由于破译小组缕建功勋，他的军衔已经升到中尉，现在已经被提拔到电讯组副组长的位置。 然后齐兰峰带着已经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他的女秘书，在下工的公司职员众目睽睽注视下，搂搂抱抱地上了齐兰峰的车。 由于今天的宴请，大家都是成双入对，齐兰峰自然不好独去，只能叫上他的秘书做女伴。 好在齐兰峰并不需要掩饰，相反，他现在正在极力营造他花花公子的形象，今天这样公开的场合里带着他的女秘书出现，正和他意。 看着得意洋洋的齐兰峰，秦川有些羡慕地可怜兮兮跟在他们后面下楼，羡慕嫉妒恨的秦川独自上了他的大奔。 赵毅已经把布料买回来，只不过是浅蓝和紫红两种颜色的，秦川看过后感觉很不错，还没等夸赵毅，赵毅已经不好意思地说。 “暗红色的没有，我只好请先施公司的女职员帮助挑选。” 赵毅又有些肉疼地说，“女职员说，这些料子都是上好的蜀锦，可价格也很贵，一套旗袍料子就要五十多块。” 然后，赵毅掏出剩下的钱要给秦川，摆手说，“这些钱你就收着。” 见赵毅还要推辞，秦川又说道，“你家里刚刚到西安住下，最近山西在打仗，西安生活品物价都不会低，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他们很不容易，你的钱几乎都汇给家里，这些钱你就留着买烟。” 赵毅等几个卫凝波暗中派来保护秦川安全的保镖家属，最后都按照秦川的建议去了西安，由秦川出钱在城郊购买了五处住宅安置。 之所以去西安，是因为那里不仅距离陕北近，如果有需要，他们的家属转移过去方便一些。 而且，西安虽然和几月后被日军占领的山西近在咫尺，可日军却始终无力渡过黄河，只是偶尔会遭受日机轰炸，比起重庆，其实更相对安全一些。 齐兰峰的女秘书姓薛，名叫薛丽，齐兰峰和薛丽也到先施公司买了礼物，然后才匆匆赶到酒店。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二百二十二章 装醉的人不会醒 第222章 装醉的人不会醒 为王家黎夫人准备的接风宴，很顺利也很热烈。 卫凝波夫妇是秦川去家里接来，一是卫凝波这个小学校长家里没有汽车，还有秦川准备安排唐一菲做情报传递人，毕竟他单独在家里和卫凝波夫人经常单独接触会很不方便。 可是，安排唐一菲做这么重要的事情，秦川还是要征求卫凝波的意见。 毕竟唐一菲要接触的是卫凝波的夫人，而卫凝波的身份是极为秘密的，按照卫凝波的说法，在沪上包括秦川和他妻子在内，知道他真实身份的，只有四个人。 对于秦川的建议，卫凝波仔细考虑后，最终同意了秦川的提议，但要求秦川不能暴露他就是“水手”的身份，也就是不能让唐一菲知道他是“水手”组织的领导人，只让唐一菲认为卫凝波夫人仅仅是他们组织的一个交通员而已。 卫凝波的要求，秦川自然不会拒绝，他也认为卫凝波这样安排是最好不过的。 绝对的安全就是绝对的隔绝，而想要得到情报，双方必然要通过某种方式可以有效联系，但只要存在某种联系，就有暴露的风险。 比如采用电报、电话或者诸如信箱一类的手段，传递情报方和接收方不会见面，但也同样存在这样或那样的风险。 电报、电话虽然速度快，可电话很容易被监听，甚至可以很快就追查到两部电话的地址，即便是公用电话，通过通话时间和距离，传递情报的内容，可以迅速缩小嫌疑人范围，还有打电话时可能被在场的人记住容貌，只要时间足够，被找到绝对不会是很难的事。 电报也并非绝对安全，电报的内容有可能被截获甚至被破译，尤其是电报在发报时很容易被发现位置或者端倪，比如天线、用电量，还有现在已经在欧美出现的专用无线电侦测设备，虽然现在还不够精密，可找到正在工作的电台还是足够的。 可见，通过上述这些手段，找到电台的地点也并非什么难事。 即便是采用信箱方式传递情报，也不是没有问题。 信箱这种联络方式，虽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让情报接收一方更加安全，可这种方式也存在不小的缺点，首先就是情报收到时会有一定的滞后，时效性不好，而且投放情报和收取情报时，同样存在被人怀疑甚至是被当场抓获的危险。 而通过唐一菲在同卫凝波妻子日常接触中传递情报，危险系数未必就会增加多少，相反，倒是更加隐秘一些，只要唐一菲不暴露，甚至即便暴露也没有招供，这个危险就是不存在的。 对于秦川给他妻子准备了送给王家黎夫人的礼物这件事，不仅卫凝波心中很感激，就是卫夫人也同样很高兴。 虽然有秦川帮助，可由于需要妥善安置组织内的人，这一年来“水手”组织花费很大，而且“水手”组织还需要经常在洋行甚至是黑市上为组织购置一些诸如武器、电台、药品等特殊物资，对于他们的经费压力更大，他们的经费经常会出现捉襟见肘的情形。 虽然为了达到良性循环做到自给自足，“水手”组织在安置人员的同时，也开办了一家车场和十几家各类掩护人员身份的小店铺，可这些店铺和车场因为资金有限，规模都不是很大，只能为组织提供少量资金，以至于卫凝波自己的薪水都经常要拿出一些补贴不足，这让卫凝波家里很有些拮据，甚至卫夫人体面的衣物都没有几件，而这一次细心的秦川不仅为他们准备了礼物，还送了卫夫人两套高档旗袍料子，这让卫夫人十分欣喜。 比卫夫人更高兴的，还有下午才刚刚来到沪上的王家黎的夫人和他们只有七岁的儿子。 王夫人的娘家只是福建泉州的一个薄有资产的小商人，如今不仅来到繁华的大都市沪上一家团聚，还有万分热情的丈夫的同事好友，甚至还有了自家的车子和几十万里外装饰一新的洋房，并顾上了佣人，这一切都让王夫人高兴万分。 尤其是仅仅在家洗个热水澡，房间还没熟悉，就被丈夫用自己明光瓦亮的车子把娘俩拉到金碧辉煌的酒店，参加丈夫同事和好友为她这个在家乡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妇人举行的接风宴，甚至丈夫同事朋友们的夫人还送给了她珍贵的礼物，这更让卫夫人欣喜的脸上一直挂满笑意。 接风宴直到晚上十点才结束，不过在六点钟，秦川还是准时在酒店的一楼台，用酒店的电话按照周应龙留下的地址打过去，只不过接电话的并不是周应龙本人，而是一个声音有些沙哑的陌生男子的声音，在秦川报上“打字员”这个代号后，就报告了日本人经过尸检已经发现虹桥机场守军伪造现场的事情。 对于诚田有志会如何利用这个情报，从而顺藤摸瓜发现更多的特务处沪上特区的特工，那就不是秦川所关心的了，秦川相信，既然处长敢如此安排，那他就有办法，甚至有足够的信心可以将损失控制在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酒宴上五个男人都没少喝酒，齐兰峰已经交待王家黎，今晚他会留在公司值班，王家黎也就没有了顾忌，出于对秦川、齐兰峰在他在沪上安家一事上的无微不至的关心帮助的感激，还有对前来捧场并且送来价值不菲的礼物的傅司楠和卫凝波夫妇歉意，甚至在提到孩子上学的事后，卫凝波主动提议要王家黎的儿子去他所在的小学读书，而且齐兰峰当场表示公司要给卫凝波的小学捐助十万帮助扩建学校，所有一切，让王家黎频频举杯，酒宴结束时，王家黎已经有些微醺。 傅司楠同样没有少喝，也有些脚步踉跄，在傅夫人的搀扶下才上了他们自己的车子。 傅司楠今天同样很高兴，不仅秦川痛快地给了他一个天大的面子，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卖给了那个商人三百箱磺胺，他还收到了那商人感激他的帮助而送他的一万美金。 还保持清醒的只有秦川、齐兰峰和卫凝波，秦川是因为一直坚持喝啤酒，所以还保持清醒状态，齐兰峰和卫凝波都很有酒量，这点酒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所以都清醒的很。 虽然秦川很清醒，可在看着赵毅开车送走卫凝波夫妇，还有齐兰峰和傅司楠两人的车子离开后，又帮着王夫人把王家黎扶上副驾，安排李飞开上王家黎的车，在上自己的车时却装出些许醉态。 王家黎的新家和秦川的家很近，距离只有几百米，将王家黎一家送到家后，秦川和唐一菲才回到家中。 家里时，秦川甚至有些脚步踉跄，在唐一菲有些幽怨的目光注视下，匆忙跑进浴室冲过澡后，换好睡衣就上床倒头睡下。 唐一菲也在洗浴过后早早上床，感到唐一菲没有什么其它举动后，装睡的秦川才稍稍放下心来，甚至还暗暗出了口长气，安心地想要慢慢睡去。 可能是担心明天的约会，秦川脑海中又闪出何美漓婀娜的倩影，这让他不又开始臆想起明天和何美漓独处一室的场景和各种可能，甚至有一种想入非非的冲动感觉，就在他迷迷糊糊就要睡去时，恍惚间 却感觉到一只温润细腻的脚轻轻触碰到他的小腿上，这让秦川顿时睡意全无。 秦川知道这是唐一菲的脚，初时还以为是唐一菲睡梦中无意举动，可一会他就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无意识，而是唐一菲的有意为之。 因为，唐一菲的那只脚的动作越来越大，不断在他的腿上摩挲着，搞得秦川心痒难耐，甚至都已经有了生理反应。 就在秦川几乎安耐不住时，可能是被依然呼吸均匀“沉睡”不醒的秦川气到了，那只脚竟然缩回去，然后又用力踢到他的腿上。 这一脚虽然不是全力踢出，可唐一菲是练谭腿的，这一脚的力道依然不小，疼的秦川身体不由一抖，好在没哼出声来，只不过再装“死狗”是肯定不行了，只好哼哼唧唧翻了个身，从平躺转为侧向唐一菲方向，只不过依然还处在“睡梦中”。 片刻后，秦川才听到唐一菲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似乎是已经发泄完怒火，对今晚已经彻底放弃，侧过身躯，不再做出骚扰动作，并且有些粗重的呼吸也慢慢转细变轻，然后逐渐变得均匀起来。 直到这时，秦川才彻底安下心来，缓慢地抬起腿用手不住轻揉依然感觉很疼痛的小腿，心中暗暗后悔不已。 早知道如此，莫不如当初就不答应结婚，跟着齐兰峰一同鬼混一通也并不是什么坏事，总好过现在这种日子。 秦川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既然没做好结婚的心理准备，那就晚一些结婚好了！ 秦川很清楚，他之所以迟迟不愿同唐一菲行夫妻之事，不是他有生理问题，而是他的心理有问题，这都是穿越带来的后遗症。 在内心深处，秦川虽然在各方面厮混的如鱼得水，可在心里，却一直把同他接触的所有人看做是有着七十多年年龄差距的长辈，这个差距甚至都要超过同他祖父的代沟了，同他们交往、工作都完全可以，他也不会有什么心理障碍，可要行夫妻之事，那就不一样了。 黑暗中，秦川深深叹了口气！ 秦川很清楚，什么时候他能解开这个心结，什么时候他才会成为这个世界上一个真正的男人，成为一个完整的人。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二百二十三章 突发异变 第223章 突发异变 虽然昨晚没有睡好，可心中有事，早上秦川还是早早醒来，蹑手蹑脚地轻轻下床，摸黑提起茶几边的暖水瓶，轻轻推开露台的玻璃门来到外面。 露台上不仅茶几和藤椅俱全，现在甚至茶叶盒和茶杯，以及香烟和打火机、烟灰缸都一样不缺。 秦川先给自己沏上一杯茶，然后坐到藤椅上点燃一支香烟，静静地吸起烟。 出于他和唐一菲新婚，避免引起几个护卫猜疑的考虑，他已经交待赵毅几人，最近一周他和唐一菲都不会参加晨练。 不仅今天要去同何美漓会面，让他有些心神不定，还有一件事更是让秦川感到不安！ 因为从昨天从炎振东的办公室出来时，他就总是感觉自己把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可他反复想了很久，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遗忘了什么事情。 直到唐一菲起床洗漱完毕，语气不善地喊他吃早餐，才匆匆洗漱，甚至还用冷水冲头，才让乱哄哄的头脑清醒些。 来到督查室，询问了昨天是否有什么事情，得知昨天一天和晚上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秦川才安心地坐到写字台后舒适的真皮靠背椅上。 秦川关心的问题不是别的，而是昨天经卢湾运走的那三百箱药品，这批药品是昨天五点后才运出法租界的，而卫凝波要得到在卢湾火车站上车后，安全运出沪上的消息，最快也要在六点前后，那时卫凝波已经在酒店里的接风宴上了。 秦川坐在座位上一边品着茶，一边想着今天“约会”时需要注意的问题。 为了保持清醒，秦川今天破例阻止了陶秘书给他起啤酒，而是改喝清茶。 一上午也没有接到“约会”的电话，这让秦川几乎怀疑何美漓是不是出了意外。 让陶秘书打听沪上同日本人举行联席会议的时间，才得知这个会议是中午十二时才会开始，秦川这才耐住性子继续安心等候。 会议推迟到中午，主要是这事涉及到保安部队，必须要有淞沪警备司令部司令参加，而淞沪警备司令部到市区内路途较远，所以会议时间被定在中午。 上午，秦川难得地没有离开督查室，甚至连午餐都是陶秘书安排人从外面买回来的。 这一上午，秦川也没得清闲，好容易“抓到”秦川的踪影，督查室的几个主要人员怎么会放过，连番来向他汇报各自负责的工作。 王小勇汇报说，“负责监控北站的情报组人员报告说，昨晚半夜，俞市长和警察总局几个局长、副局长的家眷，在北站悄悄乘火车去了金陵；今天一早发现虹桥机场附近的戒备也更加严密；沪上警察总队已经荷枪实弹开始对沪上俞市长官邸、警察总局、烂泥渡码头等位于市区的要害部门和交通要道进行警戒。” 关于沪上这些举动，秦川认为这应该是特务处沪上特区站得到他提供的情报，上报后的反应，虽然处长早几个小时就从齐兰峰发去的电报中得知情况，可除了向委员长汇报外，并不会提前向沪上当局示警，那样会露出马脚。 刘道明和李明哲一同负责督查室人员家属搬迁的事情，他们的汇报也终于让秦川放下心来。 按照他们所说，到昨晚为止，所有家属都已经迁入租界，只不过由于法租界房屋紧张，仓促间很难租到房屋，所以部分人员家属在公共租界的中区租房安置。 公共租界西区，也就是所谓的英国区，那里最早是英国租界，西区主要由英国人控制的巡捕管辖。 由于中区没有日本人军事力量，上次“一二八”沪上十九路军抗战时，就没有被战火波及，所以中区也是相对安全的。 再有就是，督查室在法租界租了一家带有仓库停业的意大利人开的洋行，目前正在修缮中，很快督查室也具备迁入租界的条件。 吃过午餐，秦川又睡了一小会，醒后洗了脸又对着镜子反复照了半晌，才重新坐下安心等候何美漓的电话。 直到午后一点半，迟来的的电话铃声终于响了起来。 秦川已经交待陶秘书，那个何小姐打来电话，可以直接给他转进来。 电话听筒中的声音，果然是何美漓，何美漓在电话中告诉秦川，由于双方各持一词，联席会议已经不欢而散，她现在就会回旅馆。 虽然何美漓没说要秦川过去，可昨天的电话记录里说的很清楚，说她现在就回旅馆，这也是再明显不过的暗示，更何况还有需要的情报，所以秦川没有犹豫，而是交待陶秘书一番后，就在陶秘书玩味的目光注视下，匆匆下楼。 秦川这一次并没有让人跟随，而是独自开着车子离开督查室。 北站的位置在租界之外的所谓华界，这里由沪上特区控制，在公共租界的北面，它的南面是公共租界内西区和中区的结合部，西面就是闸北。 八月中旬前后，正是沪上最热的一段时间，气温多在三十六七度上下，今天又正是艳阳高照，骄阳似火的大热天，而下午两点左右，又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所以此时街上行人不多，甚至因为出行的人少，有客可拉的黄包车都没有多少，车夫们大多躲在阴凉地方等客人。 唯一还精神百倍丝毫不惧滚滚热浪的，只有树上成群的蝉，还在不知疲倦地叫个不停。 街上车辆不多，秦川把车开的很快，让人感觉似乎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虽然车开的有些快，可秦川对于沿途街道的情况，以及后面是否有车辆跟踪，一直密切关注着，让秦川有些奇怪的是，诚田有志明明知道他今天很可能会获得对日本人来说很有价值的情报，可一路上秦川竟然没有发现一辆可疑的车跟随他。 为了验证到底是否有车在跟踪，秦川在一个转弯处，甚至还停住车，到街边杂货铺里买了一包香烟。 让秦川失望的是，结果依然是一切正常。 由于北站这里不仅靠近租界，还有火车站，交通便利，是进出沪上核心区域的交通枢纽，所以，这里虽然不在租界内，可这里商业依然很繁荣，店铺、旅馆、酒楼众多，除了规模和豪华程度比不上租界里，其它竟然不遑多让。 何美漓住的旅馆是一家名为“福隆”的中等规模的旅馆，只有三层，不过在北站附近却已经是最大的一家旅馆了。 秦川将车停在旅馆门前，前后观察后，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这才带上他的新式大镜框太阳镜，打开车门下车，走进旅馆大厅。 大厅里除了柜台后的两个年轻的伙计，再无其他人，秦川径直走到柜台前，不等秦川开口，一个伙计已经满脸是笑地问秦川。 “请问先生，您是要住店吗？” “不是住店，是住在你们旅馆的客人约我见面，不知道我的朋友在不在？” 秦川一边掏出香烟点燃，一边借助太阳镜的遮挡观察着两个伙计的反应。 在询问了秦川要去的房间后，一个伙计很负责地陪同秦川上楼来到一个房间前，敲门后，房间的门很快打开一条缝隙，露出多次出现在秦川梦中的那张性感十足的俏脸。 看到秦川，那张俏脸顿时露出开心的笑容，房门也彻底打开。 见女客房不仅同秦川认得，还很欢迎秦川的到来，伙计这才放心地陪笑下楼。 秦川走进房间迅速扫了一眼房间内的陈设，房间不大只有三十多平，功能也还算齐全，室内有盥洗室和浴室，正对门有一扇不大的玻璃窗窗户一侧靠墙一张大床，铺着雪白的床单，显得干净整洁。 窗前的一张小桌上，摆放着一荤一素两盘小菜和两付杯筷，以及一瓶起开的威士忌，地上还有十几瓶啤酒。 看到这些，秦川心中不由有些发凉，看起来大美女这是只想同自己述一下离别之情了。 就在秦川胡思乱想这一瞬间，身后的房门“砰”的一声关上，闷响的同时，秦川还听到门插快速滑动的撞击声。 在异变发生的一霎那，惊得浑身肌肉紧绷起来的秦川，已经飞快地转身，同时侧向滑开半步，他的手枪已经握在手中。 只是还没等秦川推弹上膛，一个人已经猛然扑到他的身上，随即就感到上身突然一紧，已经被对方紧紧抱住 第二百二十四章 美女的袭击 第224章 美女的袭击 虽然异变突生，可自从穿越以来，秦川不仅继承了这具身体本身的一些记忆和身体素质以及技能，此后每天的刻苦强化训练又让他的那些技能不断得到巩固和加强，某些可以训练的动作甚至形成了条件反射一般，面对突然出现的情况，立即就会产生自然而然的快速反应。 此时的情况，就是如此。 在电光火石之间，秦川转身、滑步、拔枪的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只不过他的反应快，早有准备的对方还是比他快上半拍，在他转过身的一瞬间，甚至还没看清对方的样貌，他就被猛扑过来的那个人张臂紧紧抱住。 此时，秦川握枪的手才刚刚抬起，而且上身已经被对方连同大臂一起紧紧搂抱住，要想迅速脱离对方显然已经不可能，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开枪击杀或者击伤对手。 虽然大臂受到一定限制，可并不影响小臂的弯曲，就在秦川飞速将小臂曲起，将手枪的枪口对准对的方腹部准备勾动扳机时，耳边突然响起细弱蚊声的急促声音。 “不要乱动，更不要乱说，房间里有窃听器，对面楼内还有人正在观察我们，我怀疑针对我们的是日本人。” 与此同时，秦川也猛然发觉同他预想的突然被袭有些不同，虽然双臂连同上半身都被紧紧抱住，可那力道并非强大到不可挣脱，他能感觉到对方是在尽全力抱住他，以免他做出反击动作，可对方的力量其实远没有强烈到他无法挣脱的地步。 而且，耳边的声音发出时，吐气如兰，还有阵阵似乎有些熟悉的沁人心扉的体香传进他的鼻孔，虽然秦川有一瞬间的迷惑和茫然，可他霎那间就清醒过来，来不及看向紧紧抱住自己的人，而是首先看向房间门后。 秦川的目光只是微微一扫，就已经发现，在门后并没有任何另一个人，更没有何美漓的身影，也就是说，在他走进房间时，房间里除了何美漓再无第二个人。 既然没有第二个人，那么情况就很显然了，依旧紧紧抱住他的这个人不仅是一个女人，而且就是他魂牵梦绕的那个大美女何美漓！ 低头看去，果然，紧紧抱住自己的人，身材婀娜，长发披肩，不是何美漓又是谁！ 此刻，秦川想要将手里的枪插回腰间的枪套中腾出手来，已经不可能，除非他挣脱美女的亲密搂抱，而他显然已经容不得过多思考，即便房间里有日本人安装的窃听器，即便对面有人正在暗中偷窥，他都不可能放弃同梦中的女人亲密相拥的美妙时刻。 “咣当”一声响，秦川的手枪已经掉落在地板上，腾出的双臂紧紧搂住大美女柔软纤细的腰肢，将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在秦川的双手紧紧搂住何美漓的同时，秦川可以明显感觉到，大美女身体明显的一颤，紧接着对方的体温迅速升高，全身迅速变得火热起来，何美漓原本伏在他耳边的脸颊此时迅速缩回，带着满脸绯红，翘脚猛地紧紧吻住秦川的嘴唇。 在何美漓吻住秦川的双唇的一瞬间，柔软温润又舒爽至极的快感刹那间通过双唇，如电流般霎时传遍秦川的全身，传进他的脑海中，传进他的心田里，让秦川忍不住出现短暂的战抖，但这也让他更加紧紧抱住那柔软纤细的腰肢，动情地主动配合起对方。 良久，何美漓才移开双唇，涨红着一张俏脸又去狂热地亲吻秦川的脸颊，而那细弱蚊声的声音又再度在秦川的耳边微不可查地响了起来。 “记住我的话，千万要小心，房间里床下、茶几下面，还有角落里的沙发后面、盥洗间里都有窃听器，对面楼内还有人在通过窗户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 刚刚疯狂的举动似乎让何美漓有些脱力，把头从秦川的脸颊上移开，双臂搂住秦川的腰，将脸颊埋进秦川的怀中，喘着粗气说。 “还以为你娶了媳妇就忘了我，还算你有良心！” 既然房间里有窃听器，外面又有人在观察他们的举动，秦川自然要配合，嘻嘻笑着说，“怎么会忘了你，你在公司的那些日子，现在想起来好像就在昨天，以至于直到如今还经常会梦里遇见你！” 一边说着，一边还低头在何美漓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 何美漓“嘤咛”一声，一张俏脸变得更加绯红，轻声说道，“你这个大作家的话我可不相信！” “当然是真的！”秦川急促地证明着自己。 “真的？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或者写封信？” 秦川苦笑着说，“我的姑奶奶，你有个好舅舅，国党的那些机关，别人想去那是千难万难，可你想去哪就去哪，你的工作经常调换，我怎么会知道你的电话！再说，你是有夫之妇，我又怎么敢给你写信啊！这信如果让你舅舅看到还好说，大不了找人教训我一番也就罢了，可要是落到别人的手中，我可马上就是一个身败名裂的局面，你说我怎么敢给你写信！” “你要不信……” 见秦川马上就要赌咒发誓，何美漓伸手掩住秦川的嘴，轻声说道，“不要赌咒发誓，我相信你！” 何美漓马上就语气欢快起来，“现在你可以不必担心了，我已经是单身一人了，即便有人知道，你也不会落一个第三者插足的名声了！” 秦川又苦笑起来，“可不管怎么说，这对你我的名声总还会有影响……” 何美漓嘻嘻笑着说，“这怕什么，大不了你娶我，我给你做小不就行了！” 何美漓的话让秦川不由有些愕然，他猛然想起，现在可是民国，虽然国党官员不允许娶姨太太，可这只是说说而已，明里暗里娶姨太太的官员比比皆是，甚至国党的省主席就有许多人有姨太太。 至于民间，更没有国党法令明令禁止，只是委员长提倡“新生活运动”，倡议非官员也要如此罢了。 他现在明里可不是国党官员，按理说他娶一个姨太太也并非不可能，只不过特务处的那位处长可是坚决执行他们校长的决定的，甚至很快就会下达特务处人员抗战期间全体不得结婚的严厉规定，也不知能否在现在这个相对宽松期，给自己一个特例。 “如果能娶两个……” 一想到这里，秦川不由低头看向俏脸绯红的何美漓，秦川不由心中一荡，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的身体，也瞬间变得有些异样，双臂用力紧紧搂住怀中的何美漓，低头吻向何美漓的樱唇。 何美漓显然已经感觉到秦川的变化，娇羞着低声惊呼一声，紧接着秦川就感到后腰猛然一痛，吃痛之下顿时松开了搂住的柔软腰肢，然后就被何美漓轻轻推开，何美漓娇羞地说道，“一身汗臭，还不快些冲个澡！” 何美漓一边娇嗔地说着，一边绕过秦川走到浴室前拉开门。 秦川讪讪地笑着转过身，一边走向浴室，目光一边似乎不经意间迅速扫过窗外，果然就在他走动过程中，他在对面一座楼内遮挡着窗帘的缝隙中发现一抹亮光瞬间一闪，毫无疑问这是镜片或者其它闪光的物品发出的。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二百二十五章 没有窃听器的浴室 第225章 没有窃听器的浴室 何美漓一边娇嗔地说着，一边绕过秦川走到浴室前拉开门。 秦川讪讪地笑着转过身，一边走向浴室，目光一边似乎不经意间迅速扫过窗外。 果然就在他走动过程中，他在对面一座楼内敞开着窗户内，在遮挡着窗帘的窗帘缝隙中发现一抹亮光瞬间一闪即逝。 毫无疑问，这一闪即逝的闪光是镜片或者其它闪光的物品发出的。 借着太阳镜的遮挡，秦川目光再看向地面，午后的阳光正照在地面上，将房间内由门向里的半个房间洒满白亮的日光。 从光照角度以及他走进旅馆时注意观察后他知道，房间地面的阳光是从走廊里的高大玻璃窗照进走廊，又通过他身后房间门楣上方的那扇玻璃窗照进房间的。 也就是说，此时的阳光是直射对面楼内的那个遮挡着窗帘的那扇窗户，窗帘缝隙后后如果有什么反光的物品，就会在一定角度看到反光，镜片、镀铬或镀金、银等金属物品等都会产生反光。 不过，秦川认为这闪光不会是那些小型金属物品产生的反光，因为那闪光有些过于明显，应该是望远镜或者照相机的镜头反射的光芒，而望远镜的可能性最大，因为两座楼宇的距离有些远，在这么远的距离要拍摄出清晰的画质很难，尤其是逆光情况下，所以他认为应该就是有人在用望远镜观察他们。 虽然早已经从何美漓那里得知了不仅房间里有窃听器，而且对面还有人在监视他们，可他秦川自己亲自确认后，还是让秦川有些紧张起来，甚至方才那种自然而然的兴奋也瞬间荡然无存。 秦川不禁心里暗暗一阵叹息，他倒不是懊悔没有了方才那种激情，更不是懊恼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有那种自然勃发反应，而是在感叹自己仅仅确认了被监视的窘境，竟然就没有了兴致，看起来自己还是缺乏经验和磨练，比起那些老特工，自己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是太多。 至于是什么人在监视他们，秦川同意何美漓的看法，就是日本人。 因为特务处的人里，知道何美漓在特务处待过的不在少数，但清楚他在特务处里的真实身份的人应该极少，否则处长也不会曾经把她安插到他们特别站。 而特务处的人在知道何美漓这个人的存在的同时，基本都会清楚何美漓的后台是谁，这后台又有多么强势，尤其是在特务处身份较高的人更是如此。 因此，对于何美漓不断变换的身份，估计知道的人都会认为很正常，有手眼通天的舅舅在，美女做某件工作做腻了，就换一个新工作，这绝对很正常，不要说特务处，就是这个美女进入国党参谋本部都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更何况《中央日报》这样的新闻单位，即便它是国党的喉舌，也会同样如此。 当然，特务处的人在不知内情的情况下，对相关目标进行监视，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而且秦川就知道，特务处在沪上除了明里的沪上特区站和暗里的特别站，还有大大小小最少六七个情报组织，只不过秦川和何美漓这个《中央日报》的记者，几乎就不会有让特务处在沪上的情报组织感兴趣的地方。 至于周应龙对他产生兴趣，那是想安排他打进日本人内部，其它的特务处在沪上的情报小组不应该有这么长远的眼光，何况他不仅是沪上的名人，甚至还有功于委员长，这可不是一般的特务想找他麻烦就可以随便找的。 至于一处的人，也就是原党务调查科在沪上的情报人员，更不会来监视他和何美漓，即便在不知道何美漓后台舅舅的情况下，这个可能性也几乎没有，要监视他们，除非想要抹黑特务处，恶心他们的那位处长。 一处和二处一项老死不相往来，拿他和何美漓这样的小人物作奸犯科的小事来说事，根本就犯不上得罪他们的处长大人，相反还会引来处长甚至何美漓后台舅舅的强烈反击，这绝对就是得不偿失。 所以，秦川认为唯一有可能监视他们的就是日本人。 原因同样很简单，可以说日本人现在依然不会完全信任他秦川，尤其他是在被他们威胁的情况下迫不得已而为之，在这种情况下，日本人要对他进行一些考察完全是必要也是必须的。 而判断秦川是否真心为他们做事，秦川获得情报的涞源就是最好的一块试金石，如果他得到的情报完全合乎理由，那秦川相信，从今以后，日本人就会真正信任他，否则日本人就会将计就计，必要的时候提供一个假情报通过他来误导国党，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甚至还可能恼羞成怒，一了百了动手杀了他。 还有一个原因，也让秦川确定监视的人就是日本人。 那就是诚田有志昨天就知道了有女记者约秦川见面的事情，即便诚田有志没有监听督查室的电话，在昨天秦川有意为之的情况下，陶秘书送来的电话记录上的旅馆和房间号，在他有意为之的情况下，秦川相信诚田有志也都会看到。 而房间里的窃听器绝对不会是今天临时安装的，那样时间会很匆忙，只有何美漓去采访的那一段时间，他们才可能有机会，而在那段时间里会有很多不确定，而且匆忙间也难以保证窃听器不会被发现。 所以，最好的机会，就是昨晚他们可以派人入住这个房间，然后从容安装窃听器。 不过，让秦川很感兴趣的是，在这种既有目视监视又有声音监视的情况下，何美漓是如何检查房间从而发现室内又窃听器的呢？ 秦川走到浴室门前，就要习惯性地走进浴室，却被何美漓一把拉住娇斥道，“小坏蛋，高兴傻啦！洗澡连衣服都忘脱啦？” 秦川这才看到背对着窗户的何美漓，是穿着一套浅蓝色绣花丝质睡衣的，立刻想起，最近他都是在家里的浴室里脱衣服，洗完澡后才会穿上睡衣，只不过，秦川看着这不大的单间，不由一阵错愕，不在浴室里脱衣服难道还要当着何美漓的面脱光不成？ 一想到此刻在对面，正有人在观察着他们的举动，秦川不由又尴尬起来，只好笑着作势欲拉何美漓，嘴上尴尬地笑着说，“这不是还想着和你再亲热亲热吗？” “一身臭汗，还不赶快脱了去冲澡！” 背对着窗口的何美漓一边说着，一边又恶狠狠地瞪着秦川，张嘴无声地说出几个字，虽然何美漓没有发出声音，可看那口型秦川却知道，何美漓是在说，“不想咱俩死你就快脱。” 虽然秦川很难为情，因为不仅是要当着何美漓的面脱衣服，而且还是当着监视他们的人脱衣服，这让秦川情何以堪！ 可秦川又不得不承认，何美漓说的是对的，除非他想要自己作死，否则就必须在明知道被人偷窥的情况下脱了衣服。 因为情人私会，尤其是在没有第三人的旅馆房间里，躲开情人的目光脱衣服，这是绝对不正常的。 不脱，和拉上窗帘再脱衣服，这更是肯定行不通的，一般情况下，在对面楼宇距离如此远的距离的情况下，不可能有人能看清楚他们房间里的情况，因此根本就没必要如此小心。 如果此时仅仅就是脱去衣服去洗澡，而在同情人相会时拉上窗帘，那毫无疑问这是有问题的，会让监视者怀疑他已经发现了有人在监视他们。 秦川咬咬牙，只好开始脱衣服，为了掩饰他的窘态，秦川只能选择七手八脚地以最短的时间飞快脱去衣服，每少一件衣服，秦川就感觉脸上的热度在增加一分，到脱得一丝不挂时，他能都感觉出额头上已经挂满了细密的汗珠，甚至脸都已经红了起来。 只不过，好在监视者距离他们的房间有些远，即使通过望远镜，应该也看不清他的窘态，至于他额头上的细汗那就更不可能看清了。 在万般窘迫下，秦川刚刚把最后脱下的短裤扔到地上，就迅速第一头冲进浴室。 秦川如此火急火燎地冲进浴室并不反常，完全可以理解成他要急于同何美漓这个情人成鱼水之欢。 在何美漓关上浴室的门后，秦川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秦川还不能彻底放松下来，他首先打开水龙头，花洒开始哗哗地流出水来。 之所以打开花洒放出水流，从而在浴室内发出哗哗的水声，就是为了遮蔽窃听器的窃听。 窃听器最好的窃听情况，是窃听在绝对安静的环境中人的说话声，以及他行动时发出的声音。 而对于背景声音嘈杂的地方，窃听能力就大为降低，甚至可能出现窃听器完全无法听清楚被监听的人的说话这种情况，在可能遭到窃听的环境中，其实收音机发出的嘈杂电波噪音，才是最好的防窃听背景声音，只是这里没有收音机，而且收音机一般来说也不可能放在浴室内。 虽然做出预防措施，秦川还是仔细查看了浴室里的情况。 这个浴室同后世酒店里的浴室大不相同，完全就是一个小房间，除了浴室的门，从上到下都有墙壁封闭，门也是实木的，隔音情况相当不错。 而且浴室的墙壁和地面还贴满白色瓷砖，浴室里更是空空荡荡，只在角落里的一个木架上放置着香皂等洗浴用品和一条毛巾，其余再无它物。 棚顶的白炽灯周围也没有任何异物，只是一根电线吊着一盏灯。 秦川至今还记得，他前世看过一个影视剧，对方的摄像头是安装在灯泡内的。 但这是需要几十年后电子技术高度发达的时候才做得到，这个时候不要说芯片，半导体二极管还没有出现呢，更不要说大规模集成电路芯片了，如何能把监视装置做到那种极致。 所以，再仔细检查了那个木架以及那块香皂确认没有问题后，秦川终于确定浴室中绝对安全，在这里可以不用担心被窃听。 光秃秃的墙壁他根本就不需考虑，短时间内，想要在这样的墙壁内埋藏窃听器，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除非把窃听器放在排水口内，当然那样的窃听器不仅要有防水功能，甚至还要具有在水中可以收到外界声音的能力，这样的窃听装置不仅这时不会有，几十年后依然不会出现。 直到此时，秦川才终于彻底放松下来，而随着精神松弛下来，不由又回想起刚刚那让人心神摇动的一幕。 秦川不得不承认，从他进门开始，何美漓就把情人私密幽会演的天衣无缝，极为逼真。 说逼真还远远不够准确，应该说就是真的情人在幽会，因为秦川自己都已经被何美漓激发出本能的冲动，而且何美漓的表情更让秦川相信，何美漓就是暗恋自己的情人。 回想着刚刚的情景，秦川不由自主地又感觉身体有异样，不由有些发急，这样一会可是出不去的。 秦川拧动水龙头，将花洒中的水流转换成冷水，然后走进冷冰冰的水雾中。 突然的冷水刺激让秦川不由打了一个激灵，身体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虽然有些不适，可也确实管用。 身体的不适一消失，没过多久，秦川又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不管怎么说，它总归是一个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有些别样的想法再正常不过，只是现在有些不是时候。 就在秦川想入非非的时候，浴室的门突然发出“吱扭”的一声轻响，虽然这声音不大，可以就吓得秦川一哆嗦，急忙转身，让身体的正面朝向浴室里侧。 他忽然想起，刚刚冲进浴室，首先想到的是检查窃听器，而忘记了插门。 可即便他当时想要插门，最后他也不敢把门插上，别忘了室内还有好几个窃听器，万一对方监听到插门声，这又会是一个大大的破绽。 没有破门而入的声音，那就只能是何美漓进来了，想到这，秦川不由回头看去，不由又惊又喜，一时间竟看的呆住了！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二百二十六章 我们是情人 第226章 我们是情人 走进浴室的果然就是何美漓，顺手关上浴室木门的何美漓竟然已经脱去睡衣，仅仅只穿着贴身内裤戴着胸罩，滑嫩如凝脂的苗条身材尽显无疑，这如何能不让秦川看得目瞪口呆。 “哈哈哈哈……” 秦川呆若木鸡的窘态，顿时引来何美漓一串肆无忌惮的笑声，这样响亮而又畅快至极的笑声，靠厚实的木门和“哗哗”的水声是不可能掩盖住的，不过这也不用担心，毕竟进入浴室就是脱离了对方的视线监视范围，而在浴室中孤男寡女发生任何畅快笑声的场面都是可能的。 秦川很理解何美漓，这绝不是在勾引他，而是她急需进入浴室，把一些需要向他交代的事情抓紧告诉他，要知道，在外面他们几乎完全无法沟通，那可是在监听和肉眼观察同时监控之下，即便他们想用书写的方式交流都不可能。 而何美漓如此暴露地进入浴室是很自然的事情，这是情人幽会急不可耐的一种表现，试想，如果何美漓等来了情人，自己却泰然自若地等在浴室外面，这又怎么可能。 被何美漓盯着赤身裸体的自己目不转睛地一边看着，还发出这样的笑声，这让秦川窘得几乎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 好不容易才强忍住笑的何美漓，何美漓拿着一套男士睡衣走到浴室角落里的木架前，将睡衣放到木架上，为了不让何美漓看到自己身体的异样，秦川不得以调整了身体的方向，现在他已经面对着浴室的墙壁，看到何美漓将睡衣放到木架上，不由自主地伸手想要去拿睡衣，手背上却被何美漓狠狠打了一下，只好悻悻地缩回手。 何美漓放低了声音调侃地说，“小坏蛋，刚才在日本人的监视下，你还色胆包天，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怎么现在到害起羞来了？” 秦川嘿嘿讪笑着说，“在外面那不是在演戏吗！” “演戏？” 何美漓撇撇嘴，嬉笑着说道，“如果演戏你是这样，那你非把女演员吓跑不可，你的反应我可是感觉得真真切切！演戏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由于此时近乎赤裸的何美漓站在秦川的身后，秦川决定不和何美漓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忙说道，“浴室我已经检查过了，这里确实没有窃听器，有什么是需要交代，你可以说了。” 何美漓收起笑容说道，“我此行是受处长亲自指派，正式通知你，你可以将虹桥机场和关于二师的情报告诉日本人，关于八十七、八十八师的情报也可以是当头漏一些，这些一会都由我来说，还有我刚才在外面已经说过我离婚了，一会出去，你可以追问这个话题，然后我顺势说出日本人需要的情报。” 今天是民国二十六年八月十一号，后天，也就是八月十三号，着名的淞沪会战实际上就开始了，在大战开始前，将早已引起日本人警觉的虹桥机场驻军情况，还有包括二师在内的参战部队的情报适当透露出一些，并不会对国党的战役部署有什么危害，而通过秦川提供给日本人这样重要的情报，也可以帮助秦川尽快得到日本人的重视。 但似乎问题并不是这么简单，秦川总感觉这里面似乎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不待秦川细想，何美漓又说道，“由于我的身份特殊，日本人应该很乐于见到我同你保持亲密关系，所以我们日后就是情人关系了，这一点你要记住。” 见秦川没出声，何美漓伸手在秦川赤裸的后背上拍了一巴掌，“怎么，还不高兴？” 面朝墙壁的秦川咧嘴苦笑着说，“高兴，怎么会不高兴！” 秦川心中，此时可谓五味杂陈，同何美漓这个长久不能忘怀的梦中人保持情人关系，秦川自然求之不得，可如果同何美漓保持这种亲密关系，时间一久，难免有露出私情的时候，那时候，自己可就有的受了，恐怕唐一菲那一关就很难通过。 关于唐一菲，秦川同她并没有什么感情，只不过为了大局需要，他们的关系现在需要保持。 至于以后，秦川不敢想象，好在他们只是假结婚，这件事是“水手”安排同意的，不过大哥大嫂那一关似乎有些麻烦…… 秦川前世在感情问题上就有些忧优寡断，总要瞻前顾后，顾虑重重，此刻的心情依然如此。 身后又响起何美漓幽幽的声音，“承稷，我真的离婚了！” 何美漓这话让秦川十分诧异，他以为何美漓刚刚所说，仅仅是为了说给日本人听的，没想到竟然会是真的。 震惊中，秦川竟然忘记自己现在的窘迫景象，不由转过身去，看着面前的何美漓，“为什么，难道是有人逼你？” 何美漓平静地笑着在秦川结实的胸膛上轻轻敲了一拳，“有我这个舅舅做大靠山，谁敢逼我离婚！你不要胡思乱想，就是我想要离婚，而且我们虽然结婚几年，可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 “当初同我结婚，他家里看重的其实也是我舅舅这个实权人物，本以为会借助舅舅的势力帮他仕途顺利，而我那时也是被家里逼迫才勉强成亲，我想你应该听到过我在特务处里的风言风语，那些虽然不都是事实，可也差不多，只不过那是我有意为之，就是想要他主动提出分手。” “为了离婚，你不惜损害自己的名声！这是为了什么？”秦川吃惊地问道。 见秦川那副吃惊的样子，何美漓“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不为什么，我喜欢，这么说可以吗？” 见秦川依旧呆愣着看着她，何美漓白了秦川一眼说道，“抓紧洗澡，咱们也不能在浴室里呆的太久了。” 一边说着，何美漓一边开始脱去内裤解开胸罩…… 秦川心情复杂地匆匆洗浴完毕，穿上何美漓拿来的睡衣，睡衣显然是新的，上面樟脑的气味还很明显。 在何美漓也洗浴过后，两人才手牵着手走出浴室。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二百二十七章 破防 第227章 破防 似乎是两人还有些意犹未尽，在浴室门外又缠绵了一会后，没有穿上睡衣的何美漓，就拉着秦川在窗前的小桌旁肩并肩对着敞开的窗户方向坐下。 何美漓制止了秦川取啤酒的动作，把起开的红酒给两人倒上。 “大作家，为了今天相聚！干一杯！” 虽然对于这种有些做做的表演很有些不习惯，可秦川知道这是必须的，而且此刻他们两人就坐在窗前，这里光线较好，秦川估计对面观察监视他们的人，如果使用的望远镜倍数大一些的话，连他们脸上的表情都会看清，所以只好咬着牙坚持下去。 只不过，秦川虽然不常喝红酒，可品鉴红酒的水平还是有的，他感觉喝到嘴中的红酒酸味似乎有些过重，咂着嘴拿过酒瓶。 似乎是看出秦川的心思，何美漓娇笑着说，“你现在可是沪上也算有名的年轻富豪了，我可是听说你婚礼上收的礼金就有一百多万，这瓶西班牙红酒，是我经过租界时在洋行随意买的，似乎入不了你这小富豪的嘴啊！” 欧洲各国几乎都有自己品牌的红酒，可一向以法国品牌为最，这西班牙红酒他还真是第一次喝。 秦川干笑着说，“哪里话，我只是感觉这酒口味有些特别。” 何美漓嗯了一声说，“刚喝可能不习惯，再喝一杯就会好些。” 两人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面前的两盘小菜，几杯酒下肚后，秦川开始按照说好的套路演下去。 “你怎么去苏州了？” 顺着秦川提起的话题，何美漓开始说起她的事情。 大意就是，她去苏州是同现在苏州驻防的第二师的前夫离婚，如今已经办完了离婚手续，正好赶上报社要采访今天在沪上召开的联席会议，报社就就近派正在苏州的何美漓来沪上。 在秦川的有意引导下，何美漓又说出，在苏州二师时，她遇见曾是她舅舅的老部下，二师补充旅副旅长杨文瑔，杨文瑔刚刚去过虹桥机场调查枪机事件返回苏州，据杨文瑔透漏，进驻虹桥机场的保安部队，其实是二师补充旅659团，团长名叫何蕃。 秦川惊诧地问道，“按照同日本人的协定，沪上特区是不允许中央军驻扎的，金陵方面这么做，这是违反协定啊！难道金陵方面这是要在沪上同日本人开战了！” 何美漓给秦川一个白眼，“日本人都已经强占了冀省，又正在进攻晋省，眼见整个华北已经遍地战火，难道金陵方面还会眼看着日本人在沪上安然驻扎这军队？” “再说，沪上距离金陵这才多远，总不能眼睁睁的等着日本人那一天从沪上登陆去打金陵！” 秦川还是有些忧虑地问，“这么说，沪上很快就会打起来了？” 何美漓将最后一杯红酒给秦川倒上，低声说道，“打仗是一定的，至于什么时间开战可就不好说了，不过我听杨副旅长说，他们二师的部分部队已经展开，659团不止在虹桥机场，龙华机场的保安部队也是这个团的部队，在淞沪警备司令部那边也有部队。” “另外，二师补充旅已经有了新番号，现在是独立第二十旅，进驻松江的那个宪兵三团，其实就是这个独立二十旅的658团，另外，我听我舅舅说起过，第八十七、八十八两个德械师也在苏州、常熟、无锡一带，一旦开战，他们随时可以参与进攻沪上的日本海军陆战队的作战。” 何美漓一边观察着秦川的表情，一边说，“今天中午的联席会议的有沪上特别市俞市长、淞沪警备司令部杨司令、日本驻沪上领事冈本季正和日本海军陆战队陆战队司令官，日本人在会上狠无理，对于他们日本人越界强闯虹桥机场只字不提，而是一味纠缠我方死亡士兵身份，最后竟然蛮横要求咱们驻沪上的两个保安团拆除各处的所有街垒和障碍物，保安团撤出沪上市区” 见秦川还有些愁眉苦脸的样子，何美漓在秦川脸上亲了一口，嘻嘻笑着说，“不说这些了，这都是那些当官的应该考虑的事情，你在租界里好好待着，不要乱跑就行，来，再打开一瓶啤酒，这些啤酒是刚刚在冷水中凉过的。” 秦川并不是为了沪上要打仗的事情发愁，也不是担心何美漓今天泄露出的军事机密过多，而是他现在心中仿佛悄悄燃起了一团火，而且还有越来越强烈的感觉，他现在已经感觉浑身开始燥热起来，尤其是被何美漓亲了一口，心中那团火焰仿佛瞬间强烈起来。 秦川一口将杯里的红酒喝干，伸手接过何美漓递过来已经起开的啤酒，倒进杯子里，连喝了几杯，可那燥热不仅没有减轻，似乎还越来越热了。 秦川顾不得还有人在监视，伸手将睡衣扣子解开，脱下睡衣。 在窗外吹来的微风吹拂下，秦川终于感到一丝凉意。 何美漓见状，绯红了脸颊，娇嗔地笑着说，“你这小坏蛋，怎么这么猴急！” 何美漓说着凑到秦川身前，温润性感的双唇在秦川嘴唇轻轻吻了一下。 这一吻，让刚刚感觉到一丝凉意的秦川，感到体内的那股燥热又猛然强烈起来，不由自主地伸手要去抓何美漓，何美漓却飞快地向后一闪，人已经站起来，一边咯咯笑着，一边向窗户一侧靠墙摆放的木床走去，同时伸手解开胸罩，在走进窗外监视者视线的死角时，已经露出雪白丰润的上身，翻身一滚已经躺倒床上，笑盈盈地看向秦川。 何美漓的意思秦川已经明白了，而且秦川也被何美漓彻底勾起了他一直深藏在心底的欲火，一把推开椅子，紧走几步扑到床上 旁晚四点整，神情有些疲乏的秦川开车将何美漓送到北站，只不过北站的旅客似乎有些多，而且大多都是想要坐车去外地的人，售票处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乱哄哄的一片，以至于北站警局新任王姓局长带着警察跑来车站维持秩序。 秦川抓捕北站警局局长杨万里后，这个局长才调来北站，他到任后，还去督查室拜访过秦川，此时见到秦川，立刻亲自过来同秦川打招呼。 通过这位分局长，秦川终于知道火车站客流突然增多的原因，原来，一个小时前，日本在华南的第三舰队和刚刚从日本本土赶来的第所属分舰队汇合后，已经有军舰开进黄浦江和长江近海江面，对部分港口展开封锁，舰炮都褪去炮衣。 最后，分局长苦笑着说，“秦主任，这是沪上百姓得到日本军舰的消息，部分家境较好的百姓，正在安排家中老小离开沪上去外地躲避可能的战火呢。” 虽然开战的日期秦川是知道的，可在战争即将来临的时候，秦川还是难免感到有些紧张。 “王局长，我这个朋友急着要去金陵，你帮忙买张最近时间的车票，我要贵宾间。” 秦川说着就要去掏钱夹，王局长连忙拦住，转头对跟在身后的一个警官说，“你亲自去找站长取票，告诉他秦主任的朋友有要事急着去金陵，票钱我一会给他。”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天大的事情 第228章 天大的事情 接近六点，秦川的奔驰车队才从卢湾的督查室院子里开出来，而且不再是秦川自己驾车，而是由李成章开车，程慎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后面跟着的另一辆奔驰，这辆车上，还有钱通安排的四个警卫。 在北站，秦川很快就拿到了北站分局王局长直接从站长室得到去金陵火车贵宾包间的火车票，秦川谢绝了王局长派人帮助护送何美漓上车的好意，亲自把何美漓送上火车。 在包厢中和何美漓亲热地相拥吻别后，才在北站辞别了热情挽留他吃顿便饭的王局长。 送走了何美漓，秦川并没有马上赶回“环球商务集团”，虽然他很想知道现在紧张局势的细节，以及看看是否有新截获的日本人的密电。 在现在这样紧张的局势下，不管是日本领事馆，还是日本海军陆战队陆战队，甚至是冲在最前面的日本海军第三舰队，都会同他们本土有密集的电报往来，现在已经处于临战状态，战前更新密码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情况，万一日本人在这个紧要关头更换了密码，那再要组织破译，就还需要时间。 在此期间，对日的电讯情报破译工作就会出现一个空窗期，对于国党即将开始的淞沪会战，会是一个很大的遗憾。 秦川估计，也许现在齐兰峰和王家黎，就都急得团团转，急等着他回去主持破译工作。 尤其是几天来他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也就是他总是感觉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而现在他越来越强烈地感觉到，被他遗忘的事情似乎很快就要发生了，他不在“环球商务集团”，即使发生了被他遗忘了的那件事情，他也无法及时补救处理，此刻的秦川可以用心急如焚这四个字来表述。 只是，他现在还不能立刻赶回“环球商务集团”，在现在这种紧张局势下，他首先赶去的应该是督查室，那才是他正常的举动。 回到卢湾督查室，需要穿过公共租界和法租界，进入公共租界后，秦川在街边一个杂货铺里给诚田有志打了过去电话。 诚田有志和他的联络方式，暂时也是通过电话来实现，诚田有志给他的电话号码并不是领事馆的，甚至也不是hk区的，从号码的数字看，很可能就是他现在所在的公共租界西区，这应该是诚田有志的一个秘密地点，很可能是为了防止他们的电话被国党的特工窃听，专门在这里布置的一个点。 诚田有志似乎一直等在电话机前，因为接电话的就是他本人。 对于秦川提供的情报，诚田有志很高兴，他在电话中极力夸赞秦川，并说还要向他的上级汇报秦川的事情，一定会大大奖赏秦川。 然后诚田有志又告诉秦川，他们第三舰队已经做好部署，本土增援部队也很快就会赶来沪上，如果金陵方面不撤出沪上驻军，他们会不惜一战。 同时叮嘱秦川，要他最好能牢牢控制住督查室，争取日后为他们所用。 还告诉秦川，说他现在做的就非常好，把督查室人员以安全为由转移进法租界，这会让任何想要脱离秦川的督查室人员都会望而却步，因为这就相当于他变相掌握了他们的家属作为人质，甚至诚田有志还表示，如果在资金上有困难，他会提供帮助。 诚田有志的话中暗示，如果能掌握住一支为他们大日本帝国所用的这样的特殊力量，它将成为秦川的资本，甚至也会是他诚田有志的资本，他们都会从中得到好处的。 诚田有志还交代说，金陵或者沪上军方有任何要求，秦川甚至督查室都要积极参与，争取得到有价值的情报。 对于诚田有志的要求，秦川丝毫不感到奇怪，战时的任何情报都是极为珍贵的，看似毫不相干的小事，都有可能推断出对方可能做出的反应，秦川如果参与其中，无疑会让日本人多了一个情报来源。 至于要他控制住督查室，这更是正中秦川的下怀，日本人这次可不会再如“一二八”时那样，仅仅满足于一个协定，这一次他们是抱着要占领全国的，在他们占领的地区仅靠日本人来控制那是远远不够的，他们一直以来的策略就是以华制华，尤其是在沪上这样的亚洲最大也最着名的国际性大都市，一旦实现完全占领，日本人更需要迅速建立起为此行政运转的伪行政组织，当然也包括为此治安的机构，警察和抓捕反日分子的特务机构更是急需的，而督查室如果能为日本人所用，立刻就可以派上大用处。 至于诚田有志如何得知的秦川将人员家属迁入法租界这件事，秦川相信，这并非需要诚田有志在他的督查室安插人员，刘道明如此大张旗鼓地在法租界租房和组织家属们搬家，这样大规模异常举动，不可能瞒住嗅觉灵通的日本在沪上的特务组织，更何况任何和他秦川有联系的事情，诚田有志都会极大关注的。 直到重新坐回车上，发动车子赶往督查室时，秦川才有机会回想起下午在旅馆中的那些让他久久不能释怀的旖旎场景。 激情过后，两人躺在床上在呢喃情话的间隙，才把她心底的秘密向秦川和盘托出。 关于她去苏州办理离婚的事情是真的，自从她到特别站，就非常仰慕秦川的才识和能力，心中一直对秦川暗含情愫。 而她的以往种种传闻，那些都是她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想要离婚，见到秦川后离婚的想法就更加强烈，她回到金陵后故意制造流言蜚语的行为也更加肆无忌惮，最终夫家再也无法忍受，才终于提出离婚。 虽然她是特务处的女特工，可并没有色诱的训练，有她舅舅在，她又有高学历，一直以来她在特务处都是从事内勤工作，这一次，传递情报的任务处长首先想到的就是她，因为她是最合适的，至于和秦川的情意绵绵，甚至……这完全就是她自愿的，尤其是在有监视的情况下，不如此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而且，她很担心在这种被监视的情况下，秦川无法做出非分的行为，出于私心她又在秦川的杯子里下了“特别的药物”。 最后，何美漓还很但心地在他耳边用几乎低不可闻的嘤嘤细语问秦川，会不会因此看不起她？是否还愿意同她交往？ 对于何美漓的行为，秦川没有丝毫不快，他甚至还很感激何美漓，正是她，才终于让他突破了心底那道难以逾越的障碍，秦川在心底暗暗发誓，这一生都要尽全力照顾好她！不会再让她遭受委屈和不快！ 秦川回到督查室后，就见院子里和楼内几个小组的人都在谈论着日本舰队的事情，一些军队出身的人甚至鼓噪着一旦开战就要上战场打小鬼子。 督查室里这样群情激奋的场景，虽然秦川早就估计到了，可此时见到真的发生，秦川的脸色还是有些难看，本想着立刻召集几个组长尽快稳定住督查室这些人，可还没等他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陶秘书就抢到他身前，一边掏出钥匙替秦川打开办公室的门，一边低声说道。 “主任，冯秘书已经打来三次电话，说是你们公司有在美国的急事等着你回去处理，一旦你赶回来，要我立刻告诉你，她请你尽快赶回去。” 冯秘书是秦川在“环球商务集团”的两个秘书之一，名叫冯婕舒，她也是特别站的直属小组人员，所有和特别站工作有关的，都由冯秘书负责。 冯秘书此刻打电话催他赶回去，这一定是齐兰峰的意思，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齐兰峰不会在明知他今天的事情情况下，还要催他尽快回公司。 秦川虽然心中焦急，可依然耐着性子让陶秘书喊来刘道明、王小勇、李明哲和钱通等所有组长，交待要他们尽力安抚好各组人员，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自乱阵脚，一切行动都要经过他的同意才可以实施，否则现在就可以离开督查室。 如果秦川在半月前如此，估计会离开很多人，尤其是那些军队出身的人，可此刻情况大不相同，所有有家室的人的家属现在都在法租界，他们租住的房屋都是秦川出钱高价租下的，而在租金飞涨的法租界，现在再想租到房屋，不仅价格更高都很难租到，那昂贵的租金更不是他们失去督查室的高薪所能承受的。 对于用这种威胁手段，就想要完全安抚住督查室的人，秦川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可现在心急似火的他也没想到更好的办法，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果然，从几个组长的脸上表情就能看得出，就是这些人对于秦川这样生硬甚至可以说粗暴的命令，也都或多或少地存在不满。 赶走了几个组长，秦川在给家里打过电话后，要赵毅开车去“环球商务集团”等着接他回家后，就匆匆离开督查室。 只不过，在现在这种紧张局势下，等在门外的王小勇和钱通说什么也不同意秦川单独外出，最后无奈之下，秦川也只好答应每次出行，必须有足够的护卫人员跟随。 “环球商务集团”内，除了门房里和报馆印刷室里还传来印刷机器的轰鸣声，还有楼道里特别站的直属小组人员，其余普通职员都已经下工，上了空荡荡的二楼，秦川先走进他在二楼办公室对面的冯婕舒的办公室。 秦川办公室对面就是并排的两个秘书室，冯婕舒这个特别站自己人，名义上是负责帮助出去处理报馆方面的事务，其实暗里是在秦川不在公司，又无法及时赶回来时，负责给秦川传递一些特别站的信息，这一次的情况就是如此，秘书室内，冯婕舒果然还没离开。 身材高挑的冯婕舒虽然二十出头年纪，容貌也并不出众，只能说是超出大多数人，不过气质极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富家女。 只不过看似文静的她，却是经过特务处“女特工训练班”专业训练的女特工。 秦川在前世就看到过一篇名为“军统十枝花”的文章，这是一篇介绍关于军统女特工的，里面不仅有号称军统第一女杀手的向心影，还有号称“千面女郎”吴忆梅、关东魔女安占江、总统卫士金民杰、铁血杀手武奎元、谍报专家赵世英、行动凶神彭家萍、军统利剑徐寄鸿等等。 对于这些女特工，秦川一向敬而远之，他始终认为，只要他被发现同hd有联系，哪怕是每天都会卿卿我我的夫妻，她们也会毫不犹豫痛下杀手，即便是在床笫之间也不会有丝毫手软。 见到秦川进来，冯婕舒急忙起身过去关好门，才对秦川说道，“副站长，站长和王组长都还没走，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站长到还好，只是脸色阴沉，王组长急的头上都冒汗了。” 秦川能感觉得到，冯婕舒应该没有什么后台，只是寻常女特工，自从做了他的秘书后，站里的大事小情，只要她知道的都会悄悄向他汇报。 “到底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呢？”这让秦川也感觉事态很严重。 王家黎倒还好说，这人一向藏不住心事，喜怒都表现的很明显，齐兰峰虽然经常一惊一喜的，但却同王家黎不同，齐兰峰评书的表现应该是齐兰峰经常外同人交往，为了增加亲和力养成的习惯，或者也可能他性格就是如此，但骨子里齐兰峰却心思细腻，尤其是遇到大事绝不会惊慌失措，难道真发生了事关生死存亡的大事情了？ 顾不得同冯婕舒多说，秦川急忙转身出去，匆匆跑上三楼。 由于此时楼内已经没有了外人，楼梯口的两个特勤组的人员见秦川跑上楼，急忙起身向秦川敬礼，秦川都没顾得理会，推开走廊的木门快步走进门内。 走廊内同样空荡荡的，不过齐兰峰秘书薛丽的办公室还是开着的，见到秦川经过，薛丽急忙喊住秦川。 “副组长，站长和王组长去破译室了。”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二百二十九章 特高课又行动 第229章 特高课又行动 一听到齐兰峰和王家黎去了破译室，秦川就不由心头一松。 这两人既然在破译室，那就说明他们急切关注的大事就是涉及截获的日本人电文的，虽然现在形势紧急，可毕竟沪上的大战还没有开启帷幕，还没到事关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即便现在就立刻发生大战，那也是中央军占有优势。 虽然秦川很清楚，这种优势仅仅是极为短暂的几天时间而已，一旦日本海军的航母到达沪上附近海域，国党军队的相对优势一些的制空权，也就不会再存在了。 经过上次对他们这座大楼的重新改建装修，“环球商务集团”的唯一的办公楼内发生了显着变化。 为了使这次改建装修有合适的理由，齐兰峰和秦川自然是对外表示，他们对大楼的装饰和内部布局装修很不满，认为这座大楼现在已经不足以同“环球商务集团”蒸蒸日上的生意相匹配，必须要重新装修。 要知道，现在“环球商务集团”在实力，虽然还不是很强大，可他们已经被租界内的同行们公认为是最有眼光、也发展最快的外贸型公司，甚至已经有人把秦川称为小哈同了。 犹太裔的哈同，是二十世纪初沪上最着名、也最富有的地产大亨，二十四岁时，仅仅怀揣六块大洋经香港来到沪上，最终在沪上取得巨大成就，甚至被沪上百姓视为白手起家的励志型人物，一至公认他眼光独到，商业运营上有独到的手段，最终成就他成为沪上津津乐道的创业精英人物。 同公司取得的巨大成绩相比，公司的大楼外观的确已经显得有些土气，再加上现在外界已经都认为，公司的大股东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在公司里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不知这个花花公子摊上什么狗屎运，竟然笼络住秦川这个有大本事的沪上名人，甘愿为其尽心经营公司。 有了这样一个“好名声”，齐兰峰对大楼重新进行内外装修的理由，几乎就充分的不能再充分了。 装修后的大楼，不仅外观焕然一新，楼道内和一、二两层所有的职员办公室内，装饰和办公桌椅都全部更换，档次自然都是超高的，尽显奢华。 当然，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掩饰三楼的改变。 这座大楼由于是齐兰峰和王家黎仓促盘下的，那时齐兰峰的手里资金也有限，所以只是在大楼的一面建了夹壁暗道，然后对三楼的房间做了一些改动，而电讯组借着公司海外业务以及报馆需求的幌子，安置在三楼，隐秘一些的只有破译组。 还是毛秘书在刚接手特别站时，在仔细听取了齐兰峰的汇报后，认为他们这里存在很大的安全隐患，一旦有具有特工经验的外人来到楼上，很容易发现破绽，所以才有了他们这次的重新装修。 装修后，电讯组和破译组已经转移到了地下室里，电台的信号天线都是通过巧妙装饰在墙壁中延伸到楼顶，露在楼顶的天线就是悬挂霓虹灯的金属固定物。 地下室是以公司为了节约购地款为由，在公司院内修建一座地下仓库的名义修建的，当然所有相关秘密的建筑改动，都不是雇佣的沪上建筑公司，而是处里派人过来修建的。 现在，如果要从三楼下到地下室去电讯组和破译组，都要通过楼道一端的王家黎的办公室里间暗门进入夹壁墙内的通道，然后下到楼下才能进入藏在地下的电讯组和破译组。 而在三楼楼上，还是有一间房间供作为幌子的公司电讯室使用，里面只有两部电台，现在平时这个电讯室只是需要接收、发送公司同国外往来的商业业务信息。 必要时，也可以发送一些涉及特务处的密电，当然，这里的报务员也是特别站电讯组的。 而且，这个通往地下室的通道还有另一个效用，这条夹墙内的通道，还是危急时刻，三楼特别站人员撤离的通道。 地下室里，有暗道直通后面巷子里的一处经过改建的民宅。 为了安全保密起见，王家黎的办公室平素都是紧闭的，即便王家黎和齐兰峰进去后，这道门也要马上锁好，这道门的钥匙只有四把，分别在齐兰峰、秦川、王家黎和王家黎的秘书手中。 秦川来到王家黎办公室门前时，办公室的门果然是锁着的，见到秦川，王家黎的秘书急忙起身要过来开门。 就在她刚刚站起身，她的写字台一侧的墙壁上，一盏不大的蓝色灯泡闪烁起来，这是办公室里面有人要出来的信号。 王家黎的秘书紧走几步过来打开门，开门走出来的正是脸色都不是很好看齐兰峰和拿着一个棕色文件夹的王家黎。 齐兰峰和王家黎都阴沉着脸，见到秦川站在门口，两人不约而同的露出笑容，王家黎抢上一步一把拉住秦川的手，“承稷，你可回来了，出大事了！” 齐兰峰哼了一声，“去我的办公室。” 王家黎也发觉自己失言，只是咧咧嘴，看了自己的秘书一眼，就拉着秦川，紧紧跟在齐兰峰身后进了齐兰峰的办公室。 关好门，齐兰峰挥手示意二人坐下，他自己也坐到沙发上，端起茶几上他的茶杯，仰头喝了一大口早已凉了的茶水后，脸色才缓和了一些，但语气仍然有些沮丧地对秦川说道。 “承稷，今天中午，除了已经更换过密码，咱们还没有完全能破译的日本驻沪上领事馆的密码外，沪上所有咱们掌握的日本人的电台，都不约而同地更换了新密码，现在咱们虽然截获了许多日本人的密电，可都无法破译，虽然破译组已经忙了多半天，进展还是不大。” 王家黎也将手中的文件夹地给秦川，“今天午后截获的十三份密电抄件，全都在这里。” 秦川接过文件夹，又问王家黎，“日本人的来往电报，大多数都应该都同沪上即将面临的战争有关，破译组难道没有采用明文攻击法配合破译？” 王家黎苦笑着说，“这些破译了一部分的残缺电文，多半都是明文攻击再配合你教授的数学分析破译法，破译出来的。” 王家黎的话，让秦川放下心来，对于现在的破译组人员来说，有了秦川传授的数学分析法，完全破译不出日本人的新密码，这是绝对不应该发生的事。 一般来说，只是破译需要的时间长短而已。 现在，他们特别站破译组的人，各个都可以说是特务处的破译高手，即便不是顶尖的，也绝对是一流的。 只要有充足的时间，破译出一般难度的密码，是完全不存在问题的。 国内虽说在二十年代末就开始有了初步有组织的电码破译工作，可人员和经费很分散，同国外相比，破译水平直到现在也不是很高。 而在国内这些有组织的密电破译机构中，尤以参谋本部电讯处、交通部密电室、党务调查科破译组的水平最高。 特务处在密码破译方面起步较晚，在民国二十二年前，不仅没有自己的电讯人才，甚至他们都没有自己的电讯部门，收发密电都是通过党务调查科的电台来进行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矛盾逐渐增多而且尖锐起来，以及情报的时效性和保密性的原因，在民国二十二年三月后，特务处才开始组建他们自己的电讯部门。 特务处的第一个电讯人才，还是处长的把兄弟、委员长的得意门生胡长官，推荐给他的把兄弟的。 这个人是胡长官军中的得力部下，名叫魏大铭。 在此之后，特务处才开始组建起自己的电讯机构，现任特务处电讯科科长就是这个魏大铭。 虽然有他们处长极力推动，民国二十四年，特务处甚至还在沪上成立了一个专门破译密电的电侦组，用来专门监听破译日本人的电台密电，后来还在金陵成立了特务处的破译总台，但由于特务处密码破译工作起步较晚，特务处的破译水平一直不高。 这种局面一直持续到特别站成立后，才开始有了大幅度好转，由于特别站破译成绩尤为显着，处长甚至撤销了沪上的电侦组，把身份还没有暴露的破译人员，合并到特别站的破译组。 而且，秦川估计他在圣约翰大学开班授课的那批学生中，就会有很多特务处派去的人，除了现在特别站的，其余特务处的人应该都回到金陵参与破译工作了。 因此，秦川认为特别站破译小组人员的破译水平，在特务处系统中绝对是一流的水准，绝不是他盲目自夸。 秦川打开文件夹，里面果然都是密码电文，每张密码电文后都有一张译稿，只不过每份译稿都是残缺不全的，而且还不是按照顺序逐渐破译出来的，而是跳跃式的，这明显就是明文攻击破译的痕迹。 “日本人在这个时候突然大范围集体更换新密码，这明显就是要开战了。”秦川思索着说道。 齐兰峰皱着眉头点头说道，“这是毫无疑问的，最让我焦急的倒不是这些，而是金陵的那个电台的密码也更换了，而下午咱们截获的密电中，就有这部电台发出的一封密电，在这个时候它再次发出密电，而咱们又暂时破译不了，这才是最让我着急的。” 电台虽然都是相同原理，可发报人的手法各有不同，比如发报人手法速度的快慢，习惯性的字符间隔和瞬间的停顿，甚至发报前呼叫和对方回复后开始发送正文的时间，还有电文结尾的习惯性动作，这些都是发报人的特征，有经验的电讯人员，可以精准确认出那些密码电文是哪个报务员发出的，就好像人的指纹一样，可以用来确定人的身份。 所以，电讯组监听到的电台信号，他们只要跟踪监听过一段时间，就可以确定一份密电是哪部电台发出的。 见秦川对齐兰峰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王家黎从秦川手中拿过那个文件夹，从里面取出一份只破译出时间的电文说道，“就是这份。” 王家黎把密电递给秦川接着说道，“承稷，你还记得去年委员长蒙难时，咱们截获的那份关于何部长他们研究讨伐东北军的情报，这就是当时金陵那部电台发出的密电，在现在这个要劲的时候，不掌握这部电台发出的东西，咱们心里不踏实啊！这封密电的破译可耽误不得！” 王家黎的话顿时让秦川醒悟过来，他也突然想起，自己最近这几天一直认为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大事，到底是什么事了，那就是潜伏在汪精卫身边的他的秘书黄浚，就是他在第一时间向日本人泄露了“陕变”的信息，甚至把何部长主持召开的国党应对陕变的方针都完全泄露给了日本人。 只是，让秦川万万没想到的事，这件事已经半年多了，难道特务处竟然很可能还没有抓到此人。 历史上，是在黄浚泄露了国党的江阴沉船堵塞航道计划，才让国党开始察觉在高层有内奸的，又在淞沪会战期间，委员长为了安全准备乘坐英国驻金陵大使道格森的车去沪上视察战况时，因为临时有事，没有成行，这也让委员长捡了一条命。 为了避免遭到日机误炸，道格森的轿车顶部是覆盖了英国国旗的，日军飞行员不可能看不清英国大使道格森在车顶的标志，但是日机依然照炸不误。 要知道，这时日本同英国的关系还很不错，日本人不可能对英国人不管不顾。 那一次英国大使虽然没死，可也被炸成了重伤，如果委员长和道格森同车，估计就不一定有道格森那样的好运了。 由于那一次建议委员长乘坐英国大使的车去沪上，是总参谋长白将军的建议，据说在得知道格森的坐车遭日机轰炸后，把白将军吓得不轻，怕委员长多心，正在主持军事会议的白将军，还急忙跑到委员长的官邸进行解释，好在委员长那一次还是很清醒的，并没有怀疑白将军谋害他，否则又是一个历史性的冤案。 只不过，关于黄俊这个名字秦川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口，他需要理由，或者他就只能想办法，尽可能帮助特务处揪出这个日本在国内最危险的间谍。 想到这，秦川急忙问齐兰峰，“老齐，陕变后，金陵方面是否找出了当时泄露何部长主持应对陕变会议内容的那个间谍？” 齐兰峰先是一愣，随即摇头说，“这倒没有听说过？” 不过，秦川的话也让齐兰峰顿时紧张起来，齐兰峰几乎没加思考就霍地站起身，疾步走回写字台前，迅速写好一份电文，译好后签上字递给王家黎，“老王，这份急电以最快的速度发给毛秘书，要快。” 紧接着又叮嘱道，“不要下楼，就在三楼电讯室发，三a级别。” 王家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见秦川已经拿着那份截获的密电抄稿来到齐兰峰的写字台后坐下，似乎准备亲自破译电文，接过齐兰峰递过来的电报稿，就一路小跑着出去。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二百三十章 划定泄密人 第230章 划定泄密人 秦川拿过一张白纸，刷刷刷地写了几行字递给齐兰峰，“老齐，赵毅应该在楼下等着接我回家，你安排人把这个交给他，公司有急事，告诉他我会晚些时候给夫人打电话。” 齐兰峰急着问道，“承稷，你怀疑特高课的这份密电，还和泄密的那人有关？” 秦川摇头说，“老齐，虽然不能确定，但我确实很担心，上次泄密的那人知道的内情太详细了，这说明这个人能接触到国党的核心机密，在现在这种紧张局势下，如果万一是他，那泄露的情报绝对不会是小事！咱们还是谨慎些好！” 齐兰峰也神情严肃地点点头，不过他并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接过秦川递过来的那张纸，叠好揣进口袋里，但也没有急着去找人，而是走到酒柜前，给秦川起开一瓶啤酒，又拿过一个杯子放到写字台上，将杯子里倒满酒后才走出办公室，齐兰峰很清楚，秦川的酒量很大，只是平时只喝啤酒，而且似乎越喝啤酒还越清醒一些。 秦川之所以写了条子，又签上自己的名字，是怕赵毅担心它的安全，万一误会了，那可就出大错了，他说晚些再给唐一菲打电话，就是想要他们彻底放心。 虽然赵毅不清楚“环球商务集团”到底是个什么机构，可秦川警告过他，这里有特务处的特务，要他万事小心。 对于赵毅，齐兰峰很熟悉，不仅是他，秦川的几个保镖齐兰峰都清楚，否则赵毅想要开车随意进入公司的院子根本就不可能。 秦川急于破译出电文，就是因为他记得很清楚，就在今天下午十三点后，在金陵召开了一次极为机密的最高国防会议。 参加这次会议的，除了国防委员会最高会议主席、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再就是地位仅次于委员长的时任国防委员会最高会议副主席、国党副总裁、国民参政会议议长的汪精卫。 此外，还有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一级上将冯将军，军政部何部长、参谋总长白将军、海军部部长兼海军司令陈将军、军令部长徐将军等几位最高国防会议成员，以及负责记录的委员长侍从室一处处长，同时也是委员长头号幕僚的陈布雷和汪精卫的秘书黄浚。 这次会议的议题就是讨论由海军陈将军提出，在江阴大量沉船堵塞航道，将日本海军第三舰队的部分军舰和日本商船堵在长江中游，进而歼灭这些日本海军舰艇，并防止日海军利用海军优势沿长江快速逆流而上，登陆沿江内陆城市。 这一议题得到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冯将军和参谋总长白将军的极力赞成的，在当前中日军事力量相差极为悬殊的情况下，陈将军的提议无疑是极为正确的，虽然不懂军事也一直不赞同举国抗战的汪精卫提出不同意见，可最后还是毫无疑义地通过。 最后决定，由白总长全面主持沉船计划，陈将军则率领海军具体实施，沉船堵塞航道的地点在江阴长江航道最狭窄处，时间定在八月十二日中午。 可就是这样机密的会议决议，竟然在几个小时后就被日本人得知，这导致就在当天夜间，也就是八月十一日，今天的夜里，原本还滞留在汉口及以下江面的几十艘日本海军舰船和商船，带着紧急撤离连贵重细软都来不及带走的大批侨民，连夜顺流而下，等到发现时，措手不及的海军以及沿江驻军已经来不及组织有效拦截了，最后只在江阴附近江面拦截下两艘日本商船，让计划功亏一篑。 只要秦川能破译出这封极有可能就是发送黄浚泄露的情报的这份密电，那秦川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建议特务处在金陵抓捕黄浚，从而铲除日本人埋在国党最高层的这个炸弹。 秦川顾不得多想，立刻全力投入破译密电中，为了尽快完成破译，秦川甚至使用了他的压箱底手段，也就是唯一解码量关系式等先进手段。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三个多小时，时间很快就到了二十一点钟，秦川终于完全破译了这封密电，而密电的内容，果然就是关于“江阴沉船计划”。 秦川虽然心急如焚，可还是看着破译使用的草纸在他手中化为灰烬，纸灰落到齐兰峰写字台的烟鬼缸里后，这才起身拿着破译密电稿出去找齐兰峰。 为了防止泄密，处长亲自下令，特别站破译组的所有破译使用的草纸，在使用后严谨留存，必须在最短时间内销毁。 按照这个规定，秦川销毁他的计算草纸是完全正常的，并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秦川推开门准备出去时，却见齐兰峰和王家黎都趁着脸等在门外，见到秦川拉开门，王家黎先一步冲过来急着催问，“承稷，怎么样？” 齐兰峰上前拉了一把王家黎，带头走回办公室，关好门看向秦川。yij王家黎一边走进房间，一边对秦川说道，“承稷，处里回电了，上次泄密案还没有结案。” 齐兰峰也在走进办公室的门口时说道，“我还问了今天是否有什么重要会议，或者金陵方面有什么重要决定和军事计划，毛秘书回电说，处长询问军政部和参谋本部都没有给回复，处长已经赶去委员长官邸了。” 秦川长叹口气，将手里的破译稿递给齐兰峰，“不用那么麻烦了，已经有结果了。” 看到破译的密电稿，齐兰峰原本就阴沉的脸霎那间变的惨白，狠狠地一拳砸在茶几上。 王家黎从失魂落魄的齐兰峰手中拿过破译稿看了一会，也变得脸色死灰，呆若木鸡。 秦川此时已经回复了冷静，对怒不可遏的齐兰峰说，“老齐，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这件事现在亡羊补牢也许还来得及。” 一听秦川如此说，齐兰峰也回过神来几步窜到写字台后，立刻开始书写电文。 秦川说道，“老齐，不仅要将这封破译的密电转发给处长，还要建议，可以比对这次会议参加人员和陕变时那次泄密参会人员名单，两相对照，原则上两次都参会的人就有嫌疑。”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二百三十一章 尽人事听天命 第231章 尽人事听天命 “好主意！这可以极大地缩小嫌疑人范围。” 秦川比对两次会议参会人员名单的建议，迎来正在书写电文的齐兰峰的喝彩。 王家黎依旧忧心忡忡地说，“承稷的建议确实很不错，可难度似乎依然不小，要想短时间内找到这个泄密的日谍恐怕还是不容易啊！如果是参会的高官们不小心泄露给了朋友和家人，而那些人身边有日谍，这就更不好查了。” 接着王家黎又满脸苦闷叹息着说，“想不到国党的最高国防军事会议的内容都轻易泄密，而且还是会议结束之后几个小时的短暂时间内，日谍就把情报送出来，真是可恨可叹啊！” 秦川接过王家黎的话，“老王，我倒认为这样比对过后，这个嫌疑人就很容易找出来了。” 没等王家黎追问，正在书写电文的齐兰峰倒是先开口，“承稷，你快说清原因，我也好一同电告处长。” 齐兰峰说着，把他已经拟好的密码电报递给王家黎，“老王，这是我上报咱们截获的这个密电的经过，以及截获密电的原文，这两封密电同样立即发出！” 然后齐兰峰对秦川说道，“详细些说。” 秦川这才有时间拿起啤酒，喝了一大口说，“老齐，你也看到了，虽然这个最高国防委员会没有听说过，不过听名字应该是战时的最高决策机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很可能就是最近一两天刚刚成立的，而这个最高国防军事会议，应该就是最高国防委员会其下的主管军事的机构，既然是最高的，那么有资格参会的估计也就是密电上的那么几位，首先委员长可以排除嫌疑。” 齐兰峰点点头说，“这是自然，不过其它人可就不好说了，你可不要忘了，这些人都和委员长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嫌隙。” 秦川摇头说，“不然，现在两国马上就要大打出手，这是国战而不是内战，那些高官们虽然多数都和委员长在内战中有些嫌隙，可这些人在大意上多数人还不会糊涂。” 秦川接着又说道，“老齐，咱们现在还不能确认密电上参会的人是否是全部？所以，这个范围咱们暂时不去讨论，我只是想说，这一次泄密的时间同上一次极其相似，都是在会议结束后的几个小时内，日本人就得到情报。”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如果不是他们本人是日谍，只是无意中泄露出去，那说明这个人一定是参会人员身边极为亲密或者熟悉的人，比如亲人、秘书一类的人，否则绝不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泄密。” 齐兰峰略一思索说，“有道理。” 又抱着一丝期待，接着追问秦川，“承稷，咱们假设参加会议的，就是密电上列出的委员长、汪副主席、冯将军、何部长、白总长、政治部陈将军、军令部徐将军和海军陈司令这些人，你认为有可能是他们泄密吗？” 秦川摇头说，“我认为不会。” 秦川接着解释说，“两次泄密的会议都参会的，应该只有何部长、冯将军、军令部徐将军、海军陈司令，这些人都是国党高级官员，日本人想要他们成为日谍这本身就不可能，即便有人不顾民族大义，可日本人总要能拿得出总够大的筹码，对于他们来说，估计只有委员长那个位置才有吸引力，可他们都无法上位，他们没有那个条件。” 齐兰峰若有所思地说道，“你是说，有可能上位的人才可能……” 秦川急忙摆手道，“老齐，我就是一说，我还是那句话，咱们还没看到参会全部人员名单呢。” 秦川不准备再和齐兰峰谈论这件事，而是走到齐兰峰的写字台前，拿起那台普通对外电话，拨通了家里的号码，他知道，赵毅没见到他本人，只看到他写的条子，唐一菲等人难免会担心它的安全，唐一菲和赵毅可是都清楚，秦川所在的地方不是普通的民间贸易公司，这里可是有特务处的人的。 电话接通后，接电话的正是唐一菲，秦川猜测唐一菲应该是一直等在电话机旁，秦川告诉唐一菲，公司在美国的生意出了点问题，他需要等候结果，所以今晚很可能不会回家了，让她不要担心。 秦川能感觉到，得到他的消息后，唐一菲才终于放下心来，秦川甚至在听筒中听到微不可查的长长呼气的声音，秦川不由在心中暗暗苦笑起来。 这一次发到处里的电报迟迟没有得到回复，秦川知道，这么严重的泄密事件，处长第一时间就是向委员长汇报，即便现在时间已经过了二十二点将近午夜。 而委员长在看到这份截获的密电后，估计第一反应就是雷霆震怒，他的心腹都会被找到官邸紧急商议对策，而负责情报和防谍工作的党务调查科和特务处两位当家人，被委员长臭骂一顿也是必不可少的，好在是特务处截获的密电，处长的处境应该稍好一些，不过限令他们尽快破获抓捕到这个国党内部的日谍那是一定的，所以要回电也是处长从委员长官邸返回处里后的事。 由于时间太晚，而且秦川已经主动留下，齐兰峰就把王家黎赶回了家。 按照王家黎的说法，他夫人虽然不清楚他的确切身份，但是由于以前是军人出身，现在突然同人合伙做起这么大的生意，他夫人已经有所察觉，应该大致知道他做的是特殊工作，所以他不回去他的夫人完全可以理解。 齐兰峰却认为，他夫人刚刚来沪上才一天，王家黎第二天就不回家这会让他的夫人多心，何况有秦川在，王家黎完全可以放心，最终王家黎还是被齐兰峰赶走了。 王家黎走后，齐兰峰出去安排夜宵，秦川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一会功夫，齐兰峰就带着薛丽和秦川的秘书冯婕舒端着两个大餐盘回到办公室。 对于冯婕舒没有离开公司秦川很诧异，特别站的几个女特工虽然都没有成家，可在法租界都给她们租下了高级公寓，不是特殊情况她们也要正常下工回去休息，冯婕舒正常情况下是要按时下工回去的。 见秦川诧异的表情，齐兰峰笑着说，“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担心人手不够，就把冯秘书留下了。” 齐兰峰如此说，秦川也就再没有多问，在薛丽和冯婕舒离开后，已经饥肠辘辘的秦川和齐兰峰也急忙抓紧时间吃饭。 夜宵很简单，只是一盘白斩鸡和每人一大碗米饭，外加两碗蛋花汤，都是易于消化的东西。两人风卷残云般地吃过夜宵后，齐兰峰给秦川起开几瓶啤酒，他自己仍然还是喝茶，开始询问秦川白天获得情报的事情。 下午发生的事情秦川自然不可能合盘向齐兰峰托出，自然要有所简化，该说的说，不能说的他也绝口不提，不过在提到他和诚田有志的通话时，秦川不仅没有丝毫隐瞒，还额外添加了一些东西。 秦川记忆中，在淞沪会战开战的最初几天，日本海军驻扎在他们本土佐世保基地的海军陆战队第一特别大队就赶到沪上增援，日军海军陆战队的编制同陆军相差不大，也是一千多人的编制，这个情报诚田有志虽然没说，但是秦川可以硬加在他的头上，反正这就是一个无法对证的事情。 听秦川将简化版的下午发生的事情说完后，齐兰峰有些不悦地说，“承稷，日本人准备增兵的消息可是个重要情报，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秦川苦笑着说，“老齐，这不是刚一回来就急着破译截获的密电吗，哪里还有时间向你汇报这些，就是你不也被密电的事情搞得焦头乱额，也没时间过问吗！” 齐兰峰想想也笑了起来，拍拍秦川的手臂，笑着说，“承稷，不要怪哥哥，哥哥是被这个日谍泄密的事情搞得心情不好，我这就再给处长去电，把你如期得到情报，以及又获得日本人即将再次增兵的事都报上去，加上你刚刚破译这份密电，你小子一定又是大功一件，搞不好，你小子再升一级都是有可能的。” 齐兰峰一边说着，一边又乐此不疲地喜滋滋去写电文。 今天发给处长的电报，破译最高泄密密电；秦川在日本人严密监视的情况下，没漏丝毫马脚合乎情理地拿到情报，可以说已经成功打入日本人的情报机关内部；此后，又从诚田有志那里得到重要曾兵情报几乎件件都是大功，他这个特别站站长自然也是有功劳的，得到晋升并非不可能，他怎能不高兴，又不愿意亲拟这些电报呢？ 秦川不以为意地说，“老齐，还升？你可知道咱们处长才是上校，难道还能再晋升中校？” 齐兰峰一边写电文，一边笑着摇头说，“承稷，这你就不知道了，特务处工作性质特殊，按照处长的功劳，就是当个中将也够格，只是都不是作战的军功，咱们处长的军衔那是被委员长压着，这是处长除了委员长谁都不认，得罪人太多，委员长怕军方那些顽冥不化的元老们、还有处长得罪过的军方高官们不满，所以迟迟被给处长晋升，但你可知道，在委员长的心目中，处长的地位绝对不比任何中将甚至上将低，你看看咱们特务处原来的郑副处长就清楚了，郑副处长在民国二十三年就是少将了，不还是特务处副处长。” “还有。” 齐兰峰接着说道，“虽然处长现在只是上校，可并不耽误咱们这些部下晋升，现在处里不仅沪上特区、北平、汉口、西安、广州、成都这些大站站长早就是上校军衔，处里的很多科长也都是上校军衔，你看着，即便处长还是上校，特务处里咱们这些部下中，很快就会有人晋升少将了。” 齐兰峰说的这些，秦川完全认同，他记得，仅是抗战时期，军统中的处长部下中，就不仅有少将，甚至还有人是中将，而直到1945年3月5日，这位处长才晋升为少将。 齐兰峰拟好电文，喜滋滋地出去亲自监发电报。 秦川则是靠坐在沙发上，默默想着心事。 在他的提前提示下，这一次要抓到黄浚应该不难，只不过沿江海军部队仓促间想要截住日本逃往下游的军舰、商船，在没来得及堵塞航道的情况下，还是很难做到的，岸上炮兵火力想要击中水上移动目标不是一般的难，尤其是陆军炮兵部队更加困难。 虽然提前得知日本人要逃到下游，可还是来不及进行沉船了。 秦川叹了口气，心说，“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二百三十二章 被征召了 第232章 被征召了 这一次齐兰峰出去的时间有点长，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才满脸喜色，乐呵呵地返回办公室。 “承稷。” 齐兰峰兴奋地说道，“这一次咱们特别站可是又露脸了，毛秘书回电说，由于咱们截获并破译了日谍密电，委员长把一处的那位徐处长骂了个狗血喷头，而处长则得到委员长的夸奖，处长非常高兴，特别称赞咱们特别站，对你尤其着重提出表扬，给我和老王记大功一次，给你记大功两次，处长要我们再接再厉，他很期待我们再立新功。” “还有，处长这一次给咱们特别站嘉奖三千元，准许我们从特别站资金中自行取用。” 齐兰峰愈发兴奋地说，“处长还说，一旦我们再立殊勋，他就为我和你申请特别晋升。” 齐兰峰也取来一个杯子倒上啤酒，举起杯感慨地对秦川说道，“承稷，我说过你小子就是我的福星，哥哥我上尉做了五年，一直没得到晋升，自从你小子来到咱们特别站，这才多久，很可能就要成为中校了！” 齐兰峰说到这里，忍不住畅快地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中，齐兰峰和秦川碰了一下杯子，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秦川也笑着说，“老齐，要晋升咱们还得加把劲，嘉奖明天就让会计股提出钱来，不过这一次我那一份就不要了，就给破译组和电讯组嘉奖。” 齐兰峰点头说，“我那一份也不要了，有你那个公司的分红，哥哥我也不需要再积攒什么体己钱，这样，给老王一千，剩下的钱给电讯组和破译组各一千，以示嘉奖。” 齐兰峰为人相对豪爽一些，对钱财不是十分看重，即便不算地产公司赚的钱，仅仅他从公司拿的每月两千的补贴也有一大笔收入，更何况，最近公司赚了钱，秦川每次都会做出一笔给齐兰峰和王家黎个人。 齐兰峰又对秦川说道，“我还没说完，毛秘书说，他也刚刚得知，最高国防会议是今天上午才刚刚成立的，下午是成立后的第一次会议，会议参加人员除了那封密电所提到的人，还有委员长幕僚布雷先生和汪副主席机要秘书黄浚。” “委员长不相信布雷先生和汪副主席、何部长、冯将军、白将军、徐将军、陈司令他们会有问题，也不允许处长调查他们。” 对于委员长的这个决断，秦川不由暗暗在心中赞叹，抡起揣摩人心，委员长绝对算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在国党内无人能出其右，这个时候如果揪出上述任何一个人是泄密者，都会在国内引发极大震动，甚至一定程度上还会影响军心，这在当前大战在即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允许出现的。 即便日后发现问题，也会暗中将某人调离重要机密岗位，换个位置而已，然后在慢慢处理。 不过，不管委员长是怎么想的，他不担保恰恰就是真正泄密者的黄浚，这个货真价实的日谍，这也算歪打正着了。 “毛秘书还说，白总长和海军陈司令已经开始进行应变布置，要我们不必担心。” 只要没有堵塞航道，所谓的应变布置，不过是聊胜于无，依靠沿岸陆军拦截，这几乎就不可能取得什么效果，对此秦川根本就没抱任何希望。 齐兰峰收起笑容，有些严肃起来，“毛秘书在电报中说，由于日本人已经得知我们要封锁江阴航道的计划，所以现在也没有必要在遮遮掩掩了，委员长已经下令给在苏州的张将军，由87、88两个德械师，以及第二师、浙江保安团、沪上警察总队等第一批参战部队，组建第九集团军，张将军任第九集团军司令，要他指挥部队今晚就开始向沪上移动，做好随时进入沪上作战的准备。” “还有，为防止日谍刺探参战部队情报，处长决定以特务处为主，令调集集结招商局巡查大队和你们督查室人员，配合部队在后方警戒巡查，搜索日谍。为了让你近期没有给诚田有志传递情报的机会制造一个合理的理由，明天中午会有招商局巡查大队大队长喻耀离带人赶去你们督查室，喻耀离会持有淞沪警备司令部的命令，宣读命令后，你要抓紧时间向诚田有志通报情况，然后就会立刻将你们带到虹桥机场。” “毛秘书还说，处长近期就会赶来沪上，他要亲自组织一次大行动。” 听到齐兰峰刚刚转述给秦川的电文内容，秦川不由大感疑惑，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老齐，这些参战部队的情况，同下午处长让何美漓透漏出的情报几乎没有差别，既然那些情报都是真的，为什么要故意泄露出去？难道处长不怕泄密吗？” 秦川的问题其实也正是齐兰峰所想，齐兰峰思索了一会摇头说，“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有一点我相信，泄露这些情报给日本人，处长绝对不会背着委员长。” 他们这个处长是绝对不会，也不敢做这么大的事情背着他的校长的，这一点秦川也是深信不疑，可问题是，如果他们处长是得到委员长首肯的，而泄露的情报又是真的，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想了半天的秦川，对于这次泄露真情报的原因和意图，半晌也没理出头绪，索性放下，转而又问，“老齐，处长既然要来沪上，咱们是不是准备一些见面礼，咱们那么多药品处长可是清楚的。” 提到药品，齐兰峰又说道，“毛秘书在电报中还说了，处长要咱们从现在开始严格控制住手里的磺胺，他已经向委员长打了包票，一定会搞到足够的磺胺，保证前线需要，这些药品特务处不会出面，处长已经委托杜先生明天就会抢先找你买药，价格就按八十至九十一盒出售。” “至于你说的见面礼……” 齐兰峰想了一会说道，“处长在这个时候应该不会见我，但是你一定会见到处长，所以这个见面礼就有你交给处长，明早我会给你准备好交给处长的礼物，记得来公司一趟，后半夜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也好让你知道。” 两人又商议了一会明天秦川带督查室应召参战的细节，以及秦川在外同特别站的联系问题后，齐兰峰对秦川说。 “承稷，今晚以后，估计你就再难得好好休息，既然已经破译了那份急需破解的密电，今晚应该在就没什么要紧事了，你马上回家好好休息。” 见秦川要说话，齐兰峰一摆手，“我刚刚去过破译组，那边进展很快，问题不大，你就放心回去。” 破译组的工作他不可能全部包揽，那些人员总要需要锻炼积累经验，想到这，秦川也不再坚持起身就准备离开。 就在秦川要离开的时候，齐兰峰又忽然暧昧地笑着说，“承稷，你刚刚可没说实话。” 齐兰峰的话，顿时让秦川吃了一惊，不知齐兰峰是指什么？ 要说假话，那就只有他自己加进去的，也就是他说的，关于诚田有志说，日本人正在从本土调集海军陆战队第一特别大队来沪上增援一事。 不过，秦川又感到到不会是这件事，因为除非齐兰峰监听了他和诚田有志的通话，否则不可能发现问题。 可那个电话是他路上随机找的一个电话，而且诚田有志给他的电话号码是昨天上午才用电话通知他的，齐兰峰不可能那么快就安排人监听到。 如果不是这件事，那又会指的什么呢？ 就在秦川胡思乱想的时候，齐兰峰又玩味地看着秦川笑着说，“别告诉我，你和何美漓在浴室里都还穿着衣服？” 秦川的心理素质和控制力是很好的，一般情况下绝对可以做到处变不惊，可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心虚，也许是心底深处对于突破他坚守的底线有些不安，反正齐兰峰的话，让秦川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看到秦川的表情，齐兰峰不由得意地笑了起来。 第二百三十三章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第233章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对于齐兰峰探寻他和何美漓的私情，这让秦川心中很有些不爽，甚至脸上就已表露出明显的不满，脸色都有些涨红，恼火地说道。 “老齐，你这个为老不尊家伙，到现在我就只有这一次，你还想着刨根问底！” 见秦川有些羞怒交加，齐兰峰连忙起身笑着说，“承稷，哥哥并不是要寻根问底，只是想要再劝导你一番！” 齐兰峰接着又开导起秦川，“承稷，其实你早就该这样，你年纪轻轻，又是沪上闻名的作家、诗人、大学教授，还是咱们如今名头也算是响当当的公司总经理，现在还多了一个油水多权势大的的督查室主任的名头，怎么能一向这样洁身自好，尤其是守在我这个现在也是小有名气的花花公子身边。” 见秦川又坐下端起了啤酒杯，知道秦川是在听他规劝，齐兰峰一边走到一角的保险柜前去开锁，一边说，“俗话说，入乡随俗，做咱们咱们这一行的更要如此，如今沪上文人多以风流倜傥为荣，你这样年轻、又有钱、有权，洁身自好就是格格不入，会惹人注意的。” 齐兰峰拿着两个文件袋走回来坐下后又说，“男人嘛，逢场作戏总是要有的，如果有条件，金屋藏娇也完全可以，不可以过分拘泥。” 见秦川并没反驳他，齐兰峰知道今天他的话终于起到作用，便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打开一个文件袋，从里面掏出来的是一张公司股份文书递给秦川，“承稷，现在市井里已经有人在说，都为你这个大能人在咱们公司只做一个总经理打抱不平，如果你没有督查室主任这个牌子，甚至还有人想要挖你跳槽。” “不过这件事也确实需要解决一下，这是我从新划分的股份文书，以后你在公司里，也会显得再正常一些。” 秦川接过公司的股份文书，果然已经从新划分，现在的文书上，齐兰峰占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秦川占百分之三十五，王家黎占百分之二十。 这个股份变动秦川没有异议，这样他在公司做事也就更加合理，外界也不会再有什么议论，更何况虽然这份股份文书完全是真的，是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可秦川很清楚，这只是名义上属于他们，其实这是特务处的财产，他不是再给自己打工，也不是给齐兰峰打工，他是在给特务处打工，或者也可以说是在给他们的处长打工。 秦川没有犹豫，接过文书就在上面签字，然后又按上手印。 齐兰峰又拿过另一个纸袋递给秦川，“这里面是一条项链，一会你走时你送给冯秘。” 见秦川有些不明所以，齐兰峰讪笑着说，“原本以为咱们会忙上多半宿，就想着给你找个伴，我就把冯秘书留下了，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而且明天你一走不知多久才能回来，总得回家安置一番。” 对于齐兰峰的良苦用心，在以往秦川会嗤之以鼻，可今天却没有再做做，只是笑了笑就接在手中，“老齐，谢了！改天我再给你搞点好东西。” 想了想，秦川又对齐兰峰说道，“老齐，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要你安排人调查租界中那些洋行在浦东的仓库区那件事。” 齐兰峰起身把股份文书放回保险柜，又拿出一个纸袋，放到茶几上，“都在这里，难道……” 齐兰峰板起脸，“承稷，咱们的任务是潜伏，需要尽可能不引人注意，这件事一旦败露，咱们在租界里可就无法立足了。” 秦川看着齐兰峰说，“仓库区应该有日本人的仓库，那里面都有什么东西？” 齐兰峰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有，日本人在那里的仓库大大小小十来座，大的仓库是三井、住友、三菱三家商社，普通日本人的仓库里都是布匹、棉纱一类的大宗货物，这三家公司的仓库里货物数量和种类都很多，而且还存有日本人的大批军火。” 秦川点头说，“这就对了，我在督查室也安排王小勇偷偷调查过，同你说的差不多，你想想，一旦开战，咱们能眼看着日本人的东西难道就放在那置之不理？” 齐兰峰一击掌，“你是说，炸了日本人的仓库？” 秦川摇摇头，“不管是军火也好，其它军用物资也罢，甚至就是民用物资那也是战争资源，炸了就可惜了，我的意思是咱们给处长发电，建议一旦开战，处里应该秘密运走这些物资，再说其它仓库里也会有不少好东西，那里虽然和公共租界隔江相望，可大战一起，那些仓库守卫谁还敢在租界外面待着，估计都会跑回租界躲起来，那些东西还不就是咱们随便拿。” 见齐兰峰还在犹豫，秦川接着说道，“那些东西咱们在租界就可以通过黑市卖掉，那些钱即便咱们不拿，就是捐给军队也好啊！” 齐兰峰点头说，“一二八抗战时，沪上就有大批爱国人士捐赠钱物，咱们恐怕也不能不出钱，到时候正好就捐出去……” 见齐兰峰松开，秦川忙说，“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这件事只要咱们做得隐秘一些，绝对不会出问题。” 秦川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午夜时分，在院子里下车后，秦川同听到动静都出来察看的赵毅等人打了招呼就直接上楼，没想到在楼梯转角处就见到身穿睡衣的唐一菲站在楼梯上等候他，看得出，唐一菲一直就没睡。 见焦晃就在二楼的过道上值夜，秦川同焦晃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这才讪笑着对唐一菲说，“我不是打过电话，今晚不一定回来，你怎么还没睡？” 唐一菲瞥了焦晃一眼淡淡地说，“今晚有些失眠，也不知为什么？要吃些东西吗？” 秦川急忙摆手，忙说，“不吃了，时间太晚，明天还有事情，需要早些休息。” 看到唐一菲，心中不由又想起何美漓，秦川不免有些心中发虚，匆匆回房来到浴室中洗浴后，磨蹭了一会才走出浴室。 屋顶的吊灯已经关掉，只有床头的落地台灯亮着，昏黄柔和的光线让房间里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温馨色调，唐一菲依然没有睡下，正靠在床头靠枕上静静地看着他。 秦川有些诧异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唐一菲皱眉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是睡不着。” 秦川更加诧异起来，心说，“难道真有心灵感应？否则唐一菲怎么会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秦川躲开唐一菲的目光，顺手把落地灯关闭，上床后，也靠在床头，明天要被征调的事情是一定要同唐一菲说的。 点燃一支烟，秦川吸了一口，黑暗中烟头上的火光闪亮了一下又迅速变得暗红。 “要打仗了，叮嘱岳父，尤其是两位哥哥，最近不要出法租界。” “还有，特务处明天就会征召招商局巡查大队和我们督查室，从明天开始我短时间不会回来，家里你就自己站操持。” 秦川的话让唐一菲不由一惊，在黑暗中坐直身子正正地看了秦川好一会，忽然颤声说，“你会上战场吗？” 秦川尽量语气平淡地笑着说，“不会，我们不是军人，何况国党在沪上附近有三师一旅，还有浙省保安团和沪上警察总队，哪里能轮到我们督查室这个半官方组织，我们应该就是在后方帮助维持秩序，最多也就是抓捕搞破坏的日谍。” 秦川的手被唐一菲一把抓住，唐一菲的手很凉，似乎还在微微地颤抖，“抓捕搞破坏的日谍，那同上战场区别，你可以不去吗？你是特务处的潜伏人员，他们怎么让你做这么危险的工作！” 秦川说完就有些后悔，因为他已经明显感觉到唐一菲有些紧张，甚至呼吸都急促起来，这一刻秦川能深深地感受到唐一菲对他的真情关切。 不过，战场上却是刀枪无眼，虽然他相信处长不会安排给他危险的工作，可他也不敢保证不会出现突然发生的意外事件，该交代的还是要说的。 秦川将手里的香烟在床头柜上的烟缸了熄灭，将手搭在唐一菲冰凉的手上，轻声说，“一菲，你是党员吗？” 黑暗中，唐一菲点点头算是回答。 “我虽然不是党员，可也知道你们对党员的要求和纪律，而且相信你也应搞清楚，做我们这一行的随时都会有危险，同上战场没有多少不同，甚至我们还可能更危险一些。” 为了尽可能消除唐一菲的紧张，秦川轻声笑着说，“我的身手和枪法你都见识过，一般人怎么会是我的对手呢！” 虽然唐一菲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起来，可一双手还是抓住秦川的手臂不放，好像松开手秦川就会消失一般。 秦川迟疑了一会，咬咬牙心说，“长痛不如短痛，该说的还是要说。” “一菲，咱们这房子买时就是你的名下，房契就在保险柜里，不知你是否注意过，保险柜里也还有一些金条，另外，咱们结婚第二天，我就在花旗银行以你的名义开了一个户头，里面陆续已经存了几十万美金，存单在大哥手中，万一我回不来，大哥会把它交给你……” 没等秦川说完，他的嘴已经被一个冰冷纤细的手紧紧捂住，唐一菲也瞬间扑进秦川的怀中，“你要回来，一定要回来！你的书还没有写完，怎么可以不回来！” 说到最后，唐一菲已经哭出声来。 唐一菲的举动让秦川也瞬间感觉眼中湿润，伸手拿开唐一菲津津捂住他的嘴的手，双手轻轻抱住唐一菲，想要调节一下气氛，笑着说，“一菲，你可不要忘了，咱们是假夫妻啊，怎么搞得像真的一样？” 话音刚落，唐一菲一紧紧紧抱住秦川，冰冷的双唇吻住秦川，呢喃着说道。 “我想要一个你的孩子，万一你回不来，我也会有个寄托！” 唐一菲呢喃的话语，让秦川不由想起前世看过的电视连续剧《潜伏》中的余则成和王翠萍，还有左兰，顿时感觉心中发热，伸手紧紧抱住唐一菲柔软的身躯……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二百三十四章 杜公馆 第234章 杜公馆 第二天，吃过早饭时，秦川就接到了杜维藩打来的电话，说是陈光甫要离开沪上，杜先生九点在杜公馆给陈光甫践行，请秦川过去作陪。 虽说是请秦川作陪，可杜维藩还是再三强调，事后，杜先生还有事要和他商量，要秦川务必前往。 要和他商量的一定是购买磺胺的事情，可陈光甫要离开沪上是什么意思？ 如果陈光甫仅仅是业务需要去趟外地，这可不必为他饯行，看样子这是陈光甫要出远门了。 吃过早饭，秦川就在依依不舍泪眼朦胧的唐一菲和焦晃刘大柱、孟达等人的默默注视下，坐上赵毅开的自己家里的奔驰，开去“环球商务集团”。 今天早上，秦川和唐一菲已经将他近段时间很可能不会回家的事情同几人说了，虽然秦川没说去做什么，可唐一菲坚决要赵毅和李飞跟随保护秦川的安全，还是让焦晃等人感觉这一次秦川要做的事情恐怕不寻常。 由于督查室的车如果来接秦川，如果有人见到赵毅和李飞开车跟随，会发现同往日有所不同，所以早上秦川已经给督查室那里打过电话，说他今天上午有事，他要晚些过去，要李成章他们不要再来接他。 关于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以及他将要被特务处征调参与战事的事情，他需要向卫凝波通报一下，已经通过密写将情报交给了唐一菲，唐一菲今天会邀卫凝波夫人和傅司楠、王家黎的夫人到家里打牌。 后院的网球场地昨天就已经请人在施工，还得有几天才能完工，那时那几位夫人来秦家就更方便。 在公司里，戴着黑眼圈但依旧神采奕奕的齐兰峰，兴奋地告诉秦川，处长早上回电，处长计划之一就是要带走日本仓库里的军火和其它战略物资，他同意咱们的计划，但除了日本人的仓库，其它的外国人的仓库，特务处不会参与。 处长还再三强调，要他们保证安全，绝不能漏出一丝蛛丝马迹，以免引起外交纠纷。 他还建议，咱们最好借着这次杜公馆从咱们这里购买磺胺的机会，顺便请杜先生帮忙。 原本秦川也没想过使用督查室的人，他只能用他自己的保镖也就是赵毅、李飞，由于人手少，搬运大宗物资是肯定不可能，他只准备挑选小件贵重物品带走，不过如果杜公馆参与，那可就好办多了。 另外，处长在电报中，还顺便通报说，据查昨天傍晚开始，长江上的日本商船在日舰护送下，载着大批日侨开始顺流而下，一边行进一边集结，沿江各城市的日侨走得都极为匆忙，甚至有的连贵重物品都来不及携带。 由于是顺流，日本人的船队速度很快，凌晨已经过了九江，估计今天上午就会通过江阴，要他们密切沪上日本人动向，尤其是海空军动向。 日军海军第三舰队有吴淞口警备司令部的人监视，特别站的主要任务还是注意监听日本人的电台，王家黎早早就赶到了公司，现在就在电讯组坐镇。 秦川又和齐兰峰有仔细商议了出售药品给杜公馆，以及杜公馆如何参与洗劫浦东库区外国人物资的计划后，秦川才提着一大一小两个皮箱下楼，将箱子放进后备箱，才坐上车赶去杜公馆。 杜公馆后楼的花厅里，只摆了一张小圆桌，上面只有四个冷盘，一瓶十年汾酒和几瓶啤酒，围桌而坐的也只有四个人，分别是杜先生、秦川、杜维藩，另一个就是这次酒宴的主角，沪上商业储蓄银行总经理陈光甫。 而恒社的几个骨干，一个都没请。 对于这种情况，秦川自然不会认为他有多么重要，请自己来作陪，其实是有求于自己，也就是磺胺。 给陈光甫践行也是真的，秦川到达杜公馆时，三人都已经坐定。 秦川一到，几人稍一寒暄，杜先生就轻咳一声，端起酒杯酒笑着说道，“光甫兄，昨天接到刚刚成立的最高国防会议的任命，任命其担任大本营贸易委员会中将衔主任委员，现今形式紧迫，金陵方面催得紧，光甫兄明日便要离开沪上北上，今日特备薄酒，为光甫兄践行，略表敬意。” 陈光甫略欠欠身，端起手中的酒杯，两人碰杯后，将小号洪宪瓷酒杯中的汾酒一饮而尽。 杜维藩陪着秦川喝啤酒，两人也陪了一杯。 在主任委员前加上一个中将衔，这是给非军人的一个临时军衔，这样的情况下，往往意味着这个委员会会管理一部分军队事情，由于需要经常同军方打交道，没有军衔会很不方便，而有了这个中将衔，那就不简单了，同那些将军们打交道，就是平起平坐同等的，甚至军衔低的军方人物面对这个中将衔主任委员时，还要表示出足够的尊敬。 之所以要在陈光甫这个主人委员前加中将衔，就是如此，秦川认为这个贸易委员会应该是对战时统筹国内进出口物资管理的部门，只不过，秦川对于这个“大本营贸易委员会”没有丝毫记忆。 见秦川有些懵懂，陈光甫苦笑着对秦川道，“承稷，别看金陵方面催得紧，这个中将衔的大本营贸易委员会主任委员名头也很响亮，可据杜先生得到的消息，这个委员会最终是否设立，还没有定论呢，是否存在也不好说。” 杜先生有些无奈地说，“国党虽然几年前就已经开始着手进行对日作战准备，可都是军事上的，对于可能的举国抗战其实并没有多少准备，就比如对战时经济贸易的管理，原本国党最高国防会议和党政联席会议决定，以军事委员会为抗战时期最高统帅部，并授权军事委员会对国党党政一体指挥，但会后，不知那些政客们想搞什么鬼，国党中常会又推翻前定，授权委员长组织战时大本营，光甫的这个贸易委员会就是在大本营的架构下的部门，以委员长为陆海空大元帅统一指挥大本营一切事物。” 杜先生笑着说，“军事委员会对国党党政一体指挥，和统一指挥大本营一切事物，这两者相差甚大，据我得到的消息，委员长为此大为恼怒，以未经宣战，不必另立名目为由，坚决反对成立大本营，坚持以国党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行使海陆空军最高统帅权，并有权对党政一体指挥。” 杜先生笑了笑又说，“光甫，你也不要忧虑，你的事情我自然会上心，昨晚我又询问了委员长侍从室，据说侍从室正在拟定以军事委员会为最高指挥机关的下属部门，即便不设这个贸易委员会，也会有一个相应的贸易调整委员会，在这个委员会基础上，很可能会成立一个《国立贸易复兴公司》，如果真要如此，咱们再想办法做这个董事长，那个贸易调整委员会估计也是一个有职无权的位置，做不做都没有什么意思。” 这个《国立贸易复兴公司》的名字，秦川有记忆，而且，陈光甫就是董事长，另外他还是国民参政会参政员。 抗战前，杜先生在国党里面，可谓手眼通天，能量极大。 陈光甫急忙起身，“杜先生高义，光甫屡受先生恩情，感激不尽!我敬先生一杯。” 杜先生又说道，“光甫，我是不会离开沪上的，我看承稷也不会走。” 陈光甫有些诧异地看向秦川，秦川苦笑着解释说，“不要说沪上不一定会失陷，即便失陷，我这个督查室谁会理会？我是无处可去的，再说我的根就在沪上，不仅有公司，我还是圣约翰的教授，我能去哪里？” 杜先生点点头说，“不走也好，正好我们可以联手做些生意。” 又转头对陈光甫说，“光甫兄，一旦你在那个《国立贸易复兴公司》任上，总会需要购买和卖出物资，沪上这个地方有有英法这些西方列强在，这里还是安稳的，你们需要的东西在这里就能采购到许多，我和承稷那个公司联手，什么生意咱们都可以做得。” 对于杜先生的说法，秦川并不抵触，一旦日军攻占了广东，国党的海运通道就被彻底断绝，只能依靠滇缅公路，到在艰难的时候，甚至只能靠空运走艰险万分、要飞越珠峰的驼峰航线。 所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沪上绝对是一个国党购买紧缺物资的好地方，如果能和陈光甫领导的这个公司搭上关系，日后在国统区来往货物可就方便多了。 对于这个提议，陈光甫没有什么异议，秦川却知道杜先生在沪上是呆不下去的，他在日本占领沪上后，就会因为不愿帮助日本人，被迫远走香港，然后又前往四川。 见秦川没说话，杜先生笑着说，“承稷，不要有顾虑，我的为人你应该听说过，我杜某人从不会做出有违民族大义的事。” 秦川直到这时才想明白，今天要自己来给陈光甫践行只是一个由头，先用同杜公馆联手做生意给自己一些甜头，然后再提出购买药品，看来对于国事，杜先生果然不遗余力，即便他自己吃些亏。 几人又闲谈了一会，桌上的话题就开始转换，杜先生看向秦川，“承稷，金陵军事委员会兵站总监刘文藻要为作战部队储备药品，现在特效消炎药紧缺，有钱也难以买到大批量的药物，他听说沪上你们公司有药品，就找到特务处戴处长帮忙，戴处长又托我帮忙，你看……” 知道提到了正题，秦川迟疑着说，“公司倒是还有一些药品，不知他们要多少？” 一直没插话的杜维藩这时说道，“承稷，现在市面磺胺价格是六十，按照最近的涨势，一旦大战开打，就是突破九十、一百也不令人吃惊，兵站总监部给父亲的价格是一盒八十到九十，父亲说了，我们也不赚这个钱，在这个范围内的价格你看怎样？” 听到杜维藩这话，秦川忙说，“维藩兄，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既然军队打仗需要，我们也责无旁贷要支持，我现在有一千七百箱，如果他们都要，那就按八十一盒都给他们。” 秦川的话音一落，几人脸色都不由一变，虽然“环球商务集团”从陈光甫的“沪上商业储蓄银行”和电讯室控制的几家银行贷了不少款，虽然贷款数额巨大，可仅凭一次就让利一百多万，可见这次仅凭药品秦川就大赚特赚了。 杜先生一拍桌子赞叹道，“好！承稷果然豪爽！” 随后气氛就立刻热烈起来，不仅杜维藩连番给秦川敬酒，杜先生和陈光甫也陪着秦川连喝了好几杯，由于陈光甫很快就要离开沪上，所以酒宴一结束就匆匆离开。 而秦川却没马上走，而是单独同杜先生私下谈了许久才出了杜公馆。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二百三十五章 查封督查室 第235章 查封督查室 卢湾督查室，秦川下车后，没有在任何地方停留，而是匆匆上楼直接到了他自己办公室。 因为刚刚陶秘书给杜公馆打去电话，告诉秦川，刚刚接到内政部督察处的电话，对方说，中午他们副处长钱云峰要来卢湾督查室巡视检查，要督查室收拢全体人员待命。 虽然知道包括他自己在内的督查室人员今天就会被征召，可这和内政部没有任何关系，征召他们的是特务处，可现在却说，内政部督察处处长要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还有些疑惑，可秦川还是告诉陶秘书，立刻通知几位组长，把他们各自的人都调回督查室待命。 见到秦川，陶秘书不等秦川询问，就一边手脚麻利地为秦川打开房门，一边汇报说。 “主任，督查室所有人员已经全部回到督查室，现在是不是要召集组长们开会？” 得到秦川的首肯后，陶秘书自去安排，而秦川脱去西装上衣后，又打开窗户，再把电扇也开启，。 沪上现在正是骄阳似火的季节，他一路匆匆赶回来，虽然走路不多，可现在他的车里还没有制冷空调，还是很热的。 他的汽车空调专利，估计要明年才会进入实用阶段。 陶秘书的动作很快，秦川刚刚给自己倒上茶水，那些组长就前后脚来到秦川的办公室，这一次所有的组长都齐聚到秦川的办公室，不仅有刘道明、王小勇、李明哲、钱通，还有电讯组长吴国栋、医务组组长吴靖忠、档案室组长马千芙。 这个档案组长，也是督查室唯一的女组长，原来的档案组长是特别站的潜伏人员，因为一些原因已经被调离，现在的组长马千芙和医务组组长吴靖中一样，都不是特别站的人。 让所有组长都到齐，是因为秦川也不清楚，这个时候内政部督察处过来插上一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主任，内政部督察处怎么这个时候想起我们来了？” 一走进秦川的办公室，王小勇就急着询问缘由。 钱通也疑惑地看向秦川，“是啊，咱们可没拿他们一分钱，他们来做什么？” 秦川挥手示意众人坐下，然后才苦笑着说，“你们问我，我又去问谁？我也不清楚，内政部督察处这个时候来咱们这里是什么意思。” 不过答案很快就揭晓了，就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从敞开的办公室门外的一楼传来嘈杂的人声，就在这时，陶秘书匆匆快步走进来，“主任，内政部督察处的那个副处长到了，沪上警察总局甄副局长也和他一同过来，他们还带着几卡车警察，门卫拦不住，他们已经闯进来到了楼下，被警卫组的人拦住，现在咱们的人正和警察们在对峙。” 内政部督察处的副处长来了也就罢了，可他带着几卡车警察强闯进来又是为了什么？总不会是要来抓自己的？ 可如果不是要抓自己，那又是为了什么？一位副处长不会有这么大的排场啊？ 看着钱通已经掏出手枪冲出办公室，秦川急忙喊住钱通，“钱组长，不要紧张，告诉弟兄们戒备一下就可以了，另外，你去带他们上来。” 按理说，内政部督察处是秦川这个督查室名义上的顶头上司，副处长来秦川是要到楼下迎接的，可对方既然这么大阵仗，他自然不会去楼下迎接，尤其是对方似乎来者不善。 钱通应声跑了出去，王小勇和李明哲也起身向外走，秦川明白两人的心思，“明哲出去就可以了，小勇就不要去了，咱们看看这位副处长大人这是唱的哪一出。” 随着走廊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个脸色铁青的西装中年人在甑副局长的陪同下大步走进了秦川的办公室，他们身后还跟着四个带枪的警官，在他们后面，还有阴沉着脸同样带着几个警卫组的人的钱通。 一进门，中年人就气势汹汹地对着秦川吼道，“你就是秦川。” 已经起身站在写字台前的秦川微微额首，不卑不亢地说道，“对，我就是，你是谁？闯进督查室又是合意？” 甑副局长上前一步嬉笑着说，“秦主任，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内政部督查室钱处长，难道你没有接到内政部的电话？” 秦川故作诧异地说，“接到了，可内政部的电话说，来督查室巡查的是督察处的一位副处长啊？” 秦川的话让甑副局长顿时尴尬起来，刚要开口，钱副处长已经忍不住怒喝道，“秦川，你不要猖狂，你的事已经发了，我们接到举报，你打着督查室的招牌，纵容手下，肆意妄为，不仅欺压勒索沪上警察总局的官员，还以打击贩卖烟土为名，私藏查获的烟土贩卖，甚至还帮助日本人走私贩卖烟土，内政部已经批复，查封督查室，将以你为首的相关不法之徒抓捕归案，等候审查处里。” 对于有人举报他走私贩卖烟土，秦川虽然有些不甘，他的好名声算是到此为止了，可他也并不担心，毕竟他是特务处的人，可是什么人在这个时候举报他，甚至还能让督察处来查办他？ 见秦川有些发愣，钱副处长冷笑一声，一挥手，对身后的四个带枪的警官命令道，“拿下他。” 随着他身后的四个警官从钱副处长身后冲出来，王小勇和钱通几乎同时跨步冲到钱副处长和甑副局长的身后，分别用手枪逼住钱副处长和甑副局长两人，刘道明也飞快拔枪一步跨到秦川身前，用手枪指向四名上前的警官，与此同时，跟随钱通进来的警卫组的人也瞬间冲过来围住钱副处长等人。 吴国栋迟疑了片刻，见钱通、王小勇和刘道明都已经拔枪阻止抓捕秦川，也冲到秦川身前挡住四名警官。 吴国栋是没有配枪的，包括医务组组长吴靖忠和档案组长马千芙也都没有给他们配枪。 没给他们配枪，主要是秦川考虑督查室毕竟不是名正言顺的官方机构，只是一个半官方的，所有人员都配抢，这很不合常理。 见督查室的人竟然敢武力拒捕，钱副处长气的浑身发抖，用手指着秦川半晌说不出话来。 本以为有内政部督察处副处长出面，督查室的人不敢乱动，哪想到这些人说掏枪就掏枪。 这情形吓得甑副局长脸色发白，颤声说，“秦主任，不要激动，快让你的人放下枪，现在只是调查而已，你如果拒捕这事情可就大了，你们就是跑进租界，国党也会要求租界将你们抓捕归案引渡的。” 甑副局长的话音未落，陶秘书已经急匆匆走进来，只是看了办公室内的情况一眼，就快步走到秦川身前，低声说道，“主任，京沪警备司令部政训处处长张炎元，来了。” 陶秘书声音虽小，可在他身前的刘道明和吴国栋还是能听得清的，吴国栋脚步已经有些移动，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他带了多少人？现在在哪里？” 如果说内政部督察处来抓他，秦川还不担心，可京沪警备司令部政训处来掺和，这就有些让秦川心惊了，军队中的政训处就是军中纠察查处军中不法和防范处置叛逆、异己以及敌对方特工人员的，他们来特别站那可就不简单了，而且还是处长亲自来，这就更加让他担心。 秦川可是清楚，京沪警备司令部是为应对即将开始的淞沪会战才成立不久的，警备司令就是现任第九集团军司令的张将军，现在临近战时，军方就是将他就地正法他都没处说理去。 督查室的人里几个组长，虽然几乎都是特别站的人员，可包括王小勇和李明哲在内，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对抗内政部还勉强可以，可要有军方出面，这些人还会保护他不被抓捕或者枪毙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吴国栋就已经动摇了，其它人也同样会如此。 “他们来了三辆轿车和六辆卡车，不过卡车都是空车，三辆轿车上人也不多，算上司机也只有九个人，而且都是便装，现在只有那个张处长带着两个人进楼了，不过他们也被挡在楼下。” 陶秘书这番话，才让秦川一颗心忽上忽下，直到听说卡车是空的，以及都是便装，已经提起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秦川明白，京沪警备司令部的人不是来抓他的，否则不会只来了这么几个人。 冷静下来的秦川点头说，“陶秘书，你请他们上来，就说我这里有些特殊情况，无法下去亲自迎接张处长，请他海涵。” 虽然没有听到陶秘书和秦川说什么，可见到秦川神色有些紧张，钱副处长也从新打起精神，冷笑着对众人说，“我知道你们都是听令行事，这件事跟你们关系都不大，可你们武装拒捕，包庇罪犯，这个罪名就大了，你们谁都担不起，还不赶快放下枪，我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你们一意孤行，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钱副处长的话，让一众督查室的人都有些犹豫，钱副处长还要再说什么，楼道内已经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三个中年人快步走进办公室。 见到来人，钱副处长更加来了精神，一把推开王小勇顶在他后背的手枪几步走过去，对为首的浓眉中年人和他身后的另一个年近三十的人赔笑说道，“张处长，喻队长，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惊动了你们宪兵司令部和侍从室，你们来得正好，沪上督查室主任秦川，贪赃枉法，包庇烟土贩子，还亲自走私贩卖烟土，知法犯法，我奉内政部命令前来抓捕这个秦川，可他却指使手下持枪拒捕。” 然后又得意地对秦川和一众督查室的人说，“这是国党宪兵司令部政训处张炎元处长和委员长侍从室直属特务队喻耀离喻队长，你们还不快些放下武器俯首就擒，否则用不着审查就可以把你们全部都毙了。” 钱副处长的话不仅吓了秦川一跳，办公室里的其它督查室的人也都惊得目瞪口呆。 一个宪兵司令部政训处长就已经足够让他们震惊不已，那可是国党宪兵部队的最高指挥机构，就是国党的团长、师长级别犯事也不必这个政训处长亲自出面！ 这还不算，怎么竟然还有委员长侍从室特务队的队长参与进来，这得是多大的事情！ 那个侍从室喻队长看了钱副处长一眼，平淡地说，“钱副处长，张处长现在不仅是宪兵司令部政训处长，还兼任京沪警备司令部政训处长。” 那个张处长却没理会钱副处长，看向秦川，“我是宪兵司令部政训处长、同时兼任京沪警备司令部政训处长张炎元，你就是沪上督查室主任秦川？” 直到这时，秦川才终于放下心来，他已经从张副处长和张炎元、喻队长的对话中听明白，他们事前应该不清楚对方也来督查室，至少这个钱副处长不清楚张炎元的来意。 可京沪警备司令部和委员长侍从室来找督查室，这又是为了什么事？ 秦川点点头说道，“张处长，久仰！我就是沪上督查室主任秦川。” 然后拍拍刘道明的后背说道，“督查室所有人，把枪都收起来。” 其实，刘道明、王小勇，甚至钱通，在得知张炎元和那个喻队长的身份后，早已经挺不住，虽然还有些不甘心，可也盼着秦川下令让他们收起枪，听到秦川说话，立刻都把枪收了起来。 钱副处长虽然也有些疑惑，可见张炎元似乎没有难为秦川的意思，也对甄副局长说道，“让你的人把枪都收起来。” 张炎元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份折叠的文件，他身后的侍从室喻队长似乎对张炎元很尊重，见状上前一步接过张炎元手中的文件，走上前递给秦川。 秦川伸手接过那份文件，展开后不由呆住。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主任的贵人 第236章 主任的贵人 喻队长递过来的文件，让秦川看得一阵心惊胆战，同时又有些诧异。 文件内容很简单，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却字字诛心。 “据举报，沪上督查室主任秦川，在其任上，据敛钱财，私立武装，多有贪赃枉法之事，因局势紧张，为防生变，责令由京沪警备司令部整顿其部众，约束本人，待查清所有后，再行依法惩处。此令：国党京沪警备司令部。” 文件上赫然加盖着“京沪警备司令部”的鲜红打印。 让秦川感到心惊胆战的是，这上面说的可以说都是真的，但有些事情又不完全是事实，或者说，以往各方熟视无睹的事情，现在也成了他的罪名。 比如“私立武装”这个罪名，就是如此，而且这个罪名还很大，尤其是现在这种紧张时期更是如此。 可让秦川有些不解的是，这么严重的罪名，却没有抓捕自己，难道仅仅是警告威慑他，而且到现在为止已经来了两拨人，一个比一个名头大，虽然罪名有所不同，可罪责都不轻，每一个都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让秦川诧异的是，要约束他的步部众，可又没有带部队前来，难道让他自己来约束不成？ 见秦川还在看着那份文件发呆，喻队长从秦川手中拿过那份文件递给发愣的甄副局长，一旁的钱副处长也急忙伸过头观看，看过文件后，甄副局长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喜色，钱副处长更是惊喜万分。 指着秦川狞笑着说，“秦川，有你好看的” 张炎元打断钱副处长的后面的话，上前低声说道，“钱副处长，警备司令部接到侍从室指示，有人举报督查室主任秦川，要求警备司令部核查该案。” “因现今局势紧张，秦某人又有功与委员长，为慎重起见，张总司令指示卑职，暂将相关人员扣押，待核实后再酌情惩处。” 张炎元轻叹口气说道，“你也知道，警备司令部的部队在沪上行动不方便，本想请沪上警察总队出面帮助弹压督查室就范，得知你已经带人过来，所以我就轻车赶过来，烦劳钱副处长将你带的人交给喻队长指挥，由喻队长将督查室所有人员送至虹桥机场甄别，还望钱副处长多多配合！” 虽然钱副处长只是个副处长，可内政部还轮不到宪兵来管，要不是张炎元是黄埔二期生，前途无量以前又在复兴社呆过一段时间，一个上校宪兵司令部政训处长还压不住他，他都不一定有好脸色。 可跟他一同来的喻队长就不同了，虽然也只是一个上校，可也是天子门生，他出来就是代表着侍从室，他可惹不起。 而且，既然提到这个秦川有功与委员长，那很可能就是侍从室的意思，暂时还不能把秦川怎么样！ 想到这，钱副处长正色说道，“张处长严重了，兄弟此来也是受了上面指派，职责所在，不敢不从。至于配合张处长，这就更不需说，我们内政部也有指令，现今沪上所有警政系统都要全力配合京沪警备司令部行动，这件事兄弟自然责无旁贷。” 既然不能把秦川带走，而且秦川还很可能无罪释放，他也就没必要多得罪秦川，钱副处长语气也放缓了许多，对秦川说。 “秦主任，我也是个跑腿的，相信你也不会认为我这个副处长就敢抓你，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说完，就告诉甄副局长，留下监察总队的人听侍从室喻队长指挥后，就和张炎元、喻队长告辞离开。 见钱副处长雷声大，雨点小地就这么走了，甄副局长顿觉尴尬无比，对秦川又是拱手，又是弯腰后，也急忙离开。 也两人离开后，张炎元对秦川微微点头说，“秦主任，这里面可能有误会，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还请秦主任配合。” 秦川尽力掩饰着自己的不安说道，“张处长客气，清者自清，我会配合你们查案，还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张炎元点头道，“好说，那你的督查室行动和内勤警卫人员都要跟我们走一趟，你的事情同督查室其它人员应该没有关系，如果你认为还有什么人同案情有关，你也可以带上他们一起跟我们走，这些你就自己安排，抓紧一些，我就在楼下等你们。” 虽然秦川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此时也知道，张炎元三人不是来为难他的，而是来帮他的，不由感到一阵轻松，他现在已经感觉后背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张炎元带着喻队长和另一个一直没说话的中年人转身就走，到了门口又回头笑着说，“秦主任，我相信你的问题不大，你走后督查室可要安排妥当，不要回来后之后，你的督查室都散掉了，还有，现在局势紧张，你们最好带上需要的武器，否则万一发生什么不测事件，可没有人顾得上你们。” 督查室众人呆呆地看着张炎元三人带着四个警察总队的警官离开，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直到听到起啤酒的声音，众人才发现，秦川自顾自的取了两瓶啤酒打开，然后随手将杯子里的茶水倒掉，在杯子里倒上啤酒，连喝了三大杯，才放缓了倒酒的动作，看着杯子里的啤酒泡沫逐渐消退后，才开始小心翼翼慢慢再次向杯里倒进啤酒。 钱通忍不住说道，“主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把我搞糊涂了。” 见秦川没出声，刘道明擦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笑着说，“钱组长，咱们主任没事，张处长不是来为难主任，而是来帮着主任的。” “帮着主任？” 军人出身的钱通，被齐兰峰挑选进入特别站，是因为钱通这个山东济南籍的军人，家人都死在日本人手中，对日本人恨之入骨，同时又有一副好身手，尤其是枪法更是出类拔萃，可以拔枪就射，还几乎百发百中。 钱通唯一的缺陷就是读书少，仅能看书识字，遇事还有些义气用事，少动脑筋。 “对，就是帮着主任来解围的。” 刘道明一边自顾自地也去屋角取了一瓶啤酒起开，一边坐到沙发上，嘴对嘴地连灌了几大口，肯定地说道。 刘道明的话，让钱通愈发糊涂，“给主任解围？那为什么还要把咱们都带走。” 刘道明呵呵笑了起来，“钱组长，你没听那位张处长说，除了行动和内勤警卫人员，如果主任认为还有什么人和举报的案情有关，让主任可以自己决定还要什么人跟过去，这明显就是想要给主任脱罪。” “还有，你见过被审查和抓捕的人还可以携带武器吗？” “再有，张处长可是说了，他不相信主任有问题，咱们主任这是遇到贵人了。” 钱通已经明白了刘道明的意思，长舒一口气，说道，“如果仅仅是那个钱副处长，老子根本就不怕，大不了，老子不” “可那个京沪警备司令部的处长一到，我还真有些发怵。” 王小勇此时也笑着说，“放心老钱，你没听那个张处长说吗，让咱们主任把他离开后的督查室安排妥当，不要等回来发现督查室散了，这意思就很明显了，就是说，主任一定会回来的。” 吴国栋虽然此时也想说几句，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有些沮丧地闷头坐下。 吴靖中和马千芙也没说话，虽然两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不过，他们要比吴国栋坦然的多。 陶秘书依然还是同以往一样，这种时候她绝不参与，只是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听着，甚至脸上都不带出一丝表情。 秦川又喝了一杯啤酒后，环视了一圈，李明哲依然没有回我来，秦川估计虽然钱副处长已经离开，他可能是看到张处长和那些警察总队的人还没走，依然在带着督查室的人在戒备，深深吸了口气终于开口说道。 “张处长还在下面等着咱们，我抓紧说，行动组和警卫组全体跟我走，小勇你在你们情报组挑些年轻身手好的，最好是军人出身的也跟我同去。” 王小勇急忙起身，“主任，我也跟你一起去。” “闭嘴。” 秦川板起脸厉声喝到，“督查室什么时候轮到你发话了。” 见王小勇悻悻地坐回去，秦川继续说道，“钱组长，告诉所有跟我过去的人，都要带好武器，那两挺轻机枪和咱们的冲锋枪都要带上，还有那十几箱手榴弹也带上，记住，弹药要多带一些。” 秦川又看向医务组组长吴靖中，“吴组长，你挑选一个助手，带上足够的消炎药，磺胺全部带上，也跟我同去。” 听到秦川说要他带人同去，吴靖中脸上不由有些发白，他是外科医生不假，可就是一个水平一般的普通外科医生，到督查室，只是贪图比他平时收入多一倍的薪水，不过除非他现在就离开督查室，否则只能跟随秦川同去。 最后，吴靖中还是艰难地点点头。 秦川看向吴国栋，“老吴，你安排一下，你们电讯组出那两个报务员你询问一下，谁愿随我走，要带上一部电台。” 吴国栋本想说他要去，可他已经听出来，秦川这不是去接受审查，这就是要打仗的架势，可跟谁打？ 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最后，在秦川又转头对刘道明和王小勇说道，“老刘、小勇，我不在督查室这段时间，督查室一切事情都听老刘的，督查室只留下必要的人员看守，其余总务组无关人员，以及档案组、电讯组、医务组人员全部去法租界咱们督查室新址。” 第二百三十七章 这辆车有些旧了 第237章 这辆车有些旧了 安排完督查室的后续工作，几各组长纷纷去忙各自的工作。 秦川一个人默默坐在他的座位上，点燃一支烟，紧张思索起来。 对于刚刚发生的这些前后反差极大，似乎就是被人当球来搓的事情，到现在为止他也没有完全窥到全貌，但大致的脉络他还是清楚了。 应该是有人向内政部和侍从室举报了督查室和他本人，不知为什么，这一次内政部办事效率又出奇的高，明显就是想要在这种紧张局势下浑水摸鱼，不仅要搞掉督查室，甚至还很可能要置他于死地。 由于有了这个突发事件，处长原本说要征召督查室的事就只好作罢，而随后出现的张炎元，很可能就是处长采取的补救手段，由京沪警备司令部出面暂时保住他和督查室。 再或者……秦川脑中突然闪过另一种可能，也可能这个所谓的举报就是处长一手策划，然后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最直接的恶果，就是这件事如果传扬开，自己这个名声就是彻底被败坏了，可搞臭自己的名声又是为了什么呢？ 对于脑中莫名其妙的蹦出这个有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想法，秦川先是一愣，随即又有些释然，这就是自己这个穿越者前世谍战影视、书籍看得太多了，往往把事情想的过于阴暗，过于复杂。 不过，看情形，让督查室参与一些事情还是肯定的，否则也不会准许他们携带武器。 但名头可能是挂在京沪警备司令部的招牌下，而不是特务处，或者，特务处根本就没想跳到前台来，原本就是要用京沪警备司令部的旗号。 秦川深深吸了口气，抓起桌上的点话，迅速拨出诚田有志给他的号码，电话铃声只响了两声，对方就拿起电话，听筒中传出一个温柔的女人声音，“你好，请问你找谁？” “我是打字员，我的打字机坏了，要找你家先生帮忙处理一下。” 如果诚田有志不在，对方就会告诉秦川，他先生不在家，她可以把秦川的话记录下来，尽快交给她的先生。 这是诚田有志和秦川约定的联络暗语，一般来说，如果不是诚田有志安排的特工，这种电话对方最多只会说对方可以给他转达，不会强调说她会记录下来，以及尽快交给她的先生等，而是会说，等她先生回来后会转达。 虽然很普通的一段对话，可秦川通过这段普通的对话，就可以判定对方是否是诚田有志安排的人。 如果是诚田有志接的电话，那就不需要这些，两人都听得出对方的声音，秦川直接说出他要说的事情就可以了。 对方稍一停顿，然后诚田有志那略有些沙哑的嗓音就在听筒中响起，“秦桑，我在听。” 秦川用有些紧张的语气快速说道，“诚田君，我被人举报贩卖烟土，内政部和京沪警备司令部都要抓我，先来的是内政部派来的一个督察处副处长，他带着几十个沪上警察总队的警察要查封督查室同时抓捕我，然后京沪警备司令部的一个叫张炎元的政训处长也来了，这个姓张的处长虽然也要带我和参与贩卖烟土的行动组和警卫组的人去接受审查，可态度还好，不仅允许督查室的人携带武器，还可以带上一些必要的东西。” 紧接着，秦川有语气急促地说，“诚田君，我的时间不多，京沪警备司令部的人还在等着我，现在还有机会跑掉，我要挂电话了。” “秦桑！” 听到秦川要跑，诚田有志不由急了，也加快语速说道，“秦桑，不要慌，允许你们携带武器那就没问题，你是安全的，不管出现什么问题，他们都不敢随意处置你，你不要忘了，你在陕变时的表现，很多人都会顾忌这一点的。” 秦川有些气急败坏地低声说，“诚田君，你认为我向你们提供情报的事情如果被他们发现，我还可能不会出事吗！” 诚田有志急忙安慰道，“秦桑，我们的事情他们不会知道的，至少现在是这样，你一定不要慌张，一旦你跑掉，那你的罪名就坐实了，你就再也无法洗脱，指控你的罪名一概不要承认，现在形式紧张，他们想要调查取证都不会再有机会了，他们不会有任何证据的，相信我秦桑！” 沉默了半晌，秦川好似终于下了决心似的说道，“好，我听你的，我要挂电话了，否则他们会怀疑的。” “好！秦桑，我估计你的行动很可能会受到一些限制，再联系我时要小心些。” 秦川应了一声，就快速放下电话。 处长让他在接到征召命令后同诚田有志通话，秦川是明白用意的，就是让诚田有志知道，他再想提供情报会有难度，现在他就更有理由了，被审查的人是不可能不受到一定限制的。 “笃笃笃” 敲门声打断了秦川的思绪，“进来。” 秦川的话音一落，刘道明就提着一个皮包走进办公室。 “主任，这包里有五万法币和三十根小黄鱼，法币分装了三个口袋，一个三万一包，另两万分了两包，你看……” 秦川不由感慨地伸手拍了拍刘道明的肩，他一直以为这件事有处长在后面安排，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处长不可能再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虽然处长可以以他在“陕变”时的表现，夫人对他秦川的所作所为很满意为理由，让这些人放他一马，可许多事情还是需要他自己来做的，至少人情打点上就不能少了。 更何况，张炎元三人这次可是解决了他的大麻烦，表示一下绝对是应该的，心中对于刘道明不仅很感激，也更加满意。 “很好！老刘，现在我直接送出去不太好，你下楼一趟，想办法交给他们，我稍等一会就会下去。” 刘道明点点头，伸手从包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红绸包裹放到桌上，“包里的金条你带在身上，在外面少不得需要打点一二。” 秦川下楼时，刘道明正和张炎元三人谈的火热，几人有说有笑，如果不知情，都会以为刘道明同几人十多年不见的好友。 对于张炎元其实秦川记忆中是有印象的，不过知道的不是很多，他只知道他是黄埔二期毕业，在北伐前就曾经担任过海军安北舰党代表、还当过国民革命军二十六师副团长，他甚至还曾经是hd，在莫斯科中山大学留过学，后来应该是和组织失去联系，此后就再没有主动联系过。 民国十九年，参与复兴社也就是特务处前身的建立工作，是特务处早期的骨干成员，是由戴笠、张炎元、王天木、黄雍、周应龙等十人开始组建起来的，在特务处内被称为十人团，此后张炎元先后担任过华南区情报站长、北平站站长，福建事变时策反过十九路军的赵一肩和司徒非两个旅。 他应该是民国二十六年，也就是去年两广事变时，被处长推荐到宪兵司令部任政训处长，秦川隐约记得，这个张炎元后来不仅做过国党国防部第二厅少将厅长，在国党退出大陆后，还曾担任过国党国防部情报局长。 这个人现在虽然离开特务处，可同处长肯定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一点秦川绝对可以肯定。 见到秦川带着人下楼走过来，刘道明退到一旁让开位置，三人虽然没有明显变化，不过秦川能感觉得到，他们的态度显然更加友好，张炎元笑着对秦川说。 “秦主任，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指着那个一直没说话的人说道，“这是王兆槐，字铁庵，也是我的黄埔学弟，现任淞沪警备司令部上校侦缉队长，铁庵老弟会带你们去虹桥机场，你一切都听他的安排。” 关于王兆槐，秦川记得倒是很清楚，师范学校毕业后进入黄埔第四期步兵科，是黄埔生中少有的高学历，曾经在北伐时做过北伐军总司令部参谋，只不过，不知为何此人官运不济，到现在虽然军衔不低，可只是淞沪警备司令部的一个侦缉队长，应该就是在今年年底前，晋升少将后担任过战区特务总队总队长，此后不知什么原因，在抗战结束前他就逐渐脱离军界。 此外，这个王兆槐还有一个让秦川对他印象深刻的原因，那就是明年初，是他带人抓捕的韩复榘。 秦川可是记得，这个王兆槐就是在浦东抢了日本三井、三菱、住友的几个公司仓库的现场指挥者。 虽然整个事件情况秦川依旧还没有完全搞清楚，可现在他终于可以确定，张炎元他们来掺和这一脚的原因了，这还是处长的手笔，还是会让他参与“抢劫”外国人在浦东库区仓库这件事。 “幸会！幸会！还请王队长多多关照。” 秦川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握住王兆槐的手。 王兆槐也笑着说，“秦主任放心，张大哥都已经交代过。” 秦川忙又感激地握住张炎元的手连声称谢，张炎元同秦川略一客套又指着喻队长说，“喻耀离，字阳照，同样是我的黄埔学弟，现任委员长侍从室中校特务队长，兼轮船招商局护航总队长。” 招商局护航总队，就是所谓的巡查大队，护航总队是轮船招商局自己的称呼，外界多称之为巡查大队。 对于这个喻耀离秦川也有一些印象，这个人是黄埔五期生，抗战后也晋升为少将，这三人都是天子门生，虽然成就各不相同，可最差的也是个少将。 “秦主任。” 待秦川同喻耀离寒暄过后，张炎元才说道，“秦主任，我和喻队长还有事情，需要马上赶回去，就由王老弟带你们去虹桥，你一切听他的。” 张炎元略一沉吟，神色严肃地又说道，“秦主任，这一次我是以京沪警备司令部的名义来的，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们督查室暂时划归京沪警备司令部统辖，有王兆槐上校指挥，还有，秦主任你有陕变之功，不要说你的那些事是否属实，只要你这一次立下功劳，我可以保证你不会有任何事情。” 送走张炎元和喻耀离后，王兆槐才注意到秦川准备带走的那些人。 按照张炎元的要求，他只带了李明哲的行动组和钱通的警卫组，以及王小勇情报组的二十人和吴靖忠医务组两人，外加报务组的一个报务员，不过人数最多的行动组和警卫组两个组就有一百九十八人，再加上其它人员，共有二百二百二十一人。 看着已经列队等候的督查室的人，以及他们携带的装备物资，王兆槐不由吃了一惊，忍不住问道。 “秦主任，这就是你的行动组和警卫组的人？” 秦川点头说，“是的，只不过多了情报组的二十人和医务组两人外加一个报务员。” 秦川有些担心地说，“王队长，我是不放心督查室，带上报务员也好随时掌握情况，如果不可以，我可以让他们留下。” 王兆槐摇摇头说，“对不起秦主任，电台不可以携带。” 电台可以用来同督查室联系，但也同样可以同其它地方联系，甚至泄密，不允许携带自然是正常的。 其实，秦川原也没有想要真的携带电台，这只是在他还不知道张炎元担保他会没事，而这个在楼上一直没有说过话的第三人，就是历史上洗劫了日本人仓库的王兆槐，现在秦川心中已经一块石头落地，带不带电台已经无所谓了。 秦川吩咐一旁的刘道明后，刘道明立刻跑过去安排报务员带着电台回去。 应该是王兆槐清楚张炎元是在帮助秦川，或许还有看在刘道明塞给他的那一万法币的份上，王兆槐再没在电台问题上纠缠，而是饶有兴致地问道，“你的督查室一共有多少人？” “算上我，共有三百零八人。” “这些人都有武器？” 秦川摇摇头说，“三百零八人中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武器，我们并不是军事单位，甚至连警察和招商局巡查大队这样这样的准军事单位都不是，所以没必要所有人都配枪，比如医务组和电讯组，以及总务组的大多数人都没有武器。” “虽然，如此，现在督查室手中还是共有勃朗宁二百支，沃尔特一百六十支，另有德国造冲锋枪二十支，捷克轻机枪两挺，各式枪械合计三百八十二支，由于有部分人有两把枪，所以实际日常使用三百四十六支，剩下的平时都在库里备用，冲锋枪和机枪多数时间都在库里存放，只有在我有了准确情报去抓捕大股烟贩时才会拿出来。” “据我知道，秦主任你没用过督查室的经费，督查室所有费用都是你自筹的，我还看见有很多手榴弹，你这些武器弹药都可以装备三个连了，你用得着买这么多武器吗？” 秦川苦笑着说，“王队长，你在淞沪警备司令部缉私队，应该清楚那些烟贩帮会的实力，你们是军人，拦截稽查烟土和其它走私物品那些烟贩们不敢同你们对抗，我这个半官方机构可就没你们有威慑力，如果没有这些武器撑腰，你以为那些烟土贩子会乖乖交出烟土，他们不把督查室给拆了就是万幸了。” 王兆槐笑着点头说，“也还真是，秦主任如果没有这么强的武力威慑，那些烟贩子绝对不会对你俯首听命。” 王兆槐忽然又看着秦川，调侃地笑着说，“当然，也就不会有人举报你贩卖烟土这件事了！” 秦川先是一愣，随即和王兆槐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秦主任，虽然我带来了几辆卡车，可你的人有些多。” 王兆槐一指院墙边停着的四辆卡车，“你的这些卡车是不是也带上？” 王兆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如果秦主任舍不得，到了虹桥就把这几辆车放回来。” 秦川并没有想要留下这些车辆的意思，沪上沦陷后，他甚至还会把督查室的这些轿车分给几个骨干人员呢，如果能留给军队使用，总还是为抗战发挥了一些作用，当下点头说。 “没关系，如果需要的话，这几辆车就留在那里供咱们使用也没问题。” 秦川忽然心思一动，看着留在院子里的王兆槐乘坐的那辆很旧的福特车问道，“王队长，你这辆车有些年头了？” 王兆槐叹口气，“现在军费紧张，我来淞沪警备司令部稽查队这两年就没换过车，这是缉私队唯一的一辆车。” 秦川早已经注意到，这辆车里没有司机，看样子应该是王兆槐自己开过来的。 “王队长，这辆车实在太旧了，你写个条子，我安排督查室的人给你把这辆车送回淞沪警备司令部，我这里车多，王队长先开着？” 王兆槐哪里还能不明白秦川的意思，脸上顿时露出又惊又喜，还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神色，“秦主任，这不太好？” 秦川一摆手，正色说道，“王队长，我这里的车虽说只是开多半年的车，可怎么说也不是新车，就是一辆旧车而已，算不得什么，即便别人知道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虽然这是督查室的车，可其实应该算是我各人的车，又不是你贪污所得，你尽管开着。” 秦川当即喊来刘道明，“老刘把那辆斯蒂庞克开过来交给王队长，牌照你要想着改为王队长的名下，还有，除了我带来的那辆奔驰，另一辆我也要开走……”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二百三十八章 还要审查 第238章 还要审查 虹桥机场位于沪上特别市西北方的郊外，距离市区不算远，只有十几公里。 虹桥机场始建于北洋政府时期，民国十年开始修建，最初的目的就是准备开通北平和沪上的空中航线，当时机场面积不大，只征地不足三百亩，但最终因经费不足，只建成了一条跑道就停工，没有达到通航目的。 直到民国十八年，国民政府交通部才将机场续建完成，归属交通部管辖，并开通了金陵至沪上的国内首条定期航线。 民国二十三年，机场开始大规模扩建，征地近千亩，将机场的面积扩充到接近一千二百亩。 严格来说，虹桥这个机场的地理位置并不十分重要，至少对于国党空军来说意义不大，这里不仅因为是民用机场设施不完善，不适合国党空军使用，而且也距离沪上市区过近，作为军用机场很不安全。 只不过，这里毕竟是机场，一旦被日本人占领，日军就可以依据机场源源不断投放部队，虽然这个时候的日本空军部队还不具备大规模空运部队的能力，不可能只通过空运就在短时间内运送大批部队在机场，但适当的防卫还是必须的，毕竟这里还是一条人员物资运输门户，没有多少战术意义，可还是具有战略上的意义的。 也正因为如此，在战前准备阶段，659团就装扮成保安部队进驻了虹桥机场。 虽然机场的面积很大，设施却很简陋，虽然有油库、仓库、塔台等机场必须的设施，可却没有一个像样的候机室，只有一些矮小简陋的平房供乘机人等候室使用。 除此之外，还有一座机场人员使用的二层小楼和十几间平房。 由于机场建筑较少，进驻机场的659团的绝大多数士兵都住在帐篷里。 进驻虹桥机场的659团，其实只有第三营驻扎在这里，团长何蕃带团部和第一营、第二营驻防在淞沪警备司令部及其它几个战略要地。 第二师属于德械师，德械师的部队不仅武器装备全部从德国购买，军装也同德军一样是灰绿色，只不过由于他们是以保安部队名义进驻机场，他们现在都穿着黄卡其布的保安部队军装，可能是临时找不到保安部队应该使用的帐篷，他们的帐篷颜色还是灰绿色的德军制式军用帐篷。 659团三营长是一个瘦瘦高高的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由于地方保安部队没有军衔，看不出他是什么军衔，不过一般来说应该是少校，少数资历高的会是中校，由于民国二十四年重新严格规范军衔制度，国党铨叙军衔晋衔非常苛刻，尉官进至校官要在上尉任上有四年，校官晋级要三年才一级，进至少将要四年，还不是只熬资历就可以的晋级的，这还要有战功或者其它突出功绩才可以。 另有职务军衔，这是军事委员会批准即可，也就是需要委员长签字认可的。 民国二十六年，也就是抗战开始后，为了避免过于死板的军衔影响任命，暂停了铨叙军衔制度，只实行职务军衔，抗战后才恢复铨叙军衔，可以说，民国时期是双重军衔制，即严格正式的铨叙军衔和相对宽松的职务军衔。 这也导致出现了许多怪现象，比较典型的就是黄埔一期生王耀武，他在担任七十四军副军长时，铨叙军衔是少将，但他的职务军衔就是中将。 最典型的还是黄埔六期生廖耀湘，他在担任第九兵团司令时，职务军衔是中将，而他的铨叙军衔才是中校，晋衔上校还要等了几个月。 果然，在王兆槐拿出京沪警备司令部的信函后，李秀岭不仅恭恭敬敬地向王兆槐敬礼，还口称学长。 原来，李秀岭是黄埔七期毕业，现在军衔正是少校，他的年限倒是够少校的级别。 现在中央军里，绝大多数都有黄埔学历，按李秀岭的年纪，他这个少校倒是晋升的中规中矩。 李秀岭对王兆槐很客气，也很恭敬，主动在小楼里给王兆槐和先一步到达机场的王兆槐的副官，以及王兆槐稽查队的几个下属腾出了房间。 至于秦川，李秀岭就就没那么客气了，秦川和他督查室的人只能去机场的空地上住帐篷了。 秦川谢绝了王兆槐要他同住楼里的好意，而是带着督查室的人都住进帐篷。 由于帐篷也很紧张，秦川也没好自己独占一座帐篷，而是和赵毅、李飞同住一座帐篷。 一进入虹桥机场，秦川同外界的联系就被彻底割断了，机场塔台和小楼里倒是有电话，可电话都被李秀岭的部下控制着，除了李秀岭和王兆槐，其他任何人都不允许使用电话。 这一点，秦川是理解的，毕竟659团是秘密进驻，而且这里的电话也不敢保证不会被窃听，如果电话可以随意使用，很容易会泄密，为了机场事件，现在中日双方还在各持一词打嘴仗呢。 由于没想到督查室的行动组和警卫组有如此多的人，李秀岭这一个营携带的给养也不多，到机场后才发现他们的伙食无法解决，要659团和还在苏州的补充旅旅部解决也不现实，经过同王兆槐和李秀岭商量后，秦川自己出钱，在李秀岭的人和王兆槐副官陪同下，到机场外面去采买。 如果仅仅是督查室的人，问题还不大，二百多人也用不了多少东西，可秦川不能仅仅考虑他自己这二百多人，否则机场里就会出现两种待遇，这会很不合适，甚至让李秀岭的人非议刁难他们都有可能。 问了一下李秀岭这一个营的人数后，索性秦川连李秀岭这一个营也一并考虑。 中央军二师属于甲种师，正规部队是两旅六团外加一个补充旅的编制。 二师不仅是甲种师，它还是不折不扣的德械师。 中央军甲种师的补充旅，并不仅仅是为部队补充兵员，而是装备和训练完全同他的正规编制部队相同。 二师主力部队如今驻扎这保定，他的补充旅却在苏州，这完全就是把这个补充旅看做一支独立作战部队。 何况，它现在已经改编成独立二十旅。 虽然称为独立旅，可他的兵力不仅不比二师的另两个旅少，甚至还要多，六个营每个营都是一个加强营的编制，一个营竟然有近九百人，同国内唯一一个几乎完全仿照德国陆军师编制装备的整编师，也就是教导总队的一个旅人数差不多。 有这九百余人，再加上督查室的人，就有一千一百多。 至于乙种师和丙种师就要缩水很多，比如即将整编完成的八路军的三个师，就全部是丙种师，都是两旅四团的编制。 二师是中央军嫡系部队，伙食标准还是可以的，由于现在已经相当于进入战时，按照国党军事委员会规定的战时伙食标准，战时每人米一斤半、肉四两、另有干菜、咸菜、盐、酱油若干，虽然也就是几角钱一天的伙食费，可一千多人一顿饭也要二百来块法币。 而且，秦川知道，这样的伙食标准很快就无法做到了，从战争全面展开后，由于军队扩编，以及购买武器弹药等等需要，军费开支巨大，要满足这样的标准根本就不可能了。 所以，秦川干脆\/一次拿出一万法币交给钱通，要求猪肉购买一千斤，鸡鸭等熟食一千个。 另外，大米购买他们二百人吃两天的量就可以，因为李秀岭的部队携带的米粮还是足够的，只把他们自己需要两天的消耗量买来就可以。 蔬菜也是必须的，不过只能适当购买一些，也是够两天的数量即可。 剩下的钱，全部用来去租界洋行购买各类肉罐头，秦川特别提到，尽可能多购买午餐肉罐头，这些罐头全部都送给李秀岭的部队。 虽然沪上就有本土的梅林公司生产肉罐头，可梅林公司的厂址在公共租界的虹口，那里是日本人的地盘。 虹口的日本侨民，因为虹桥机场事件，情绪已经被日本人完全煽动起来，在那里大批购买罐头，很可能引起日本人怀疑，甚至引发新的事端。 虽然秦川很清楚，双方马上就要开战，可他不愿意他的人引发冲突，甚至还跟可能被人扣上引发冲突的帽子。 秦川很清楚，淞沪会战明天就会打响，独立二十旅后天就会开赴战场，给他们购买过多新鲜肉食很不方便，不仅是储存的问题，还有战事紧张，他们有时很可能做饭的时间都没有，相比之下，罐头才是最方便的。 看到秦川为他的部队慷慨解囊，李秀岭大为感动，对于秦川的态度也立刻大幅度转变。 其实秦川还想多购买一些，只不过考虑到，他现在就一次购买近万块法币的罐头，数量已经不少了，如果再大量购买，恐怕会引起市民恐慌，甚至让日本人警觉起来而提前动手。 至于午饭，就只能暂时出去买了几百个馒头和一些白斩鸡、盐水鸭一类的熟食，抓紧吃完，然后钱通就和李秀岭派出的一个排换了便装的士兵，还有王兆槐的副官，开上他们带来的十辆卡车去二十多里外的市区购大米和罐头等食品。 王兆槐的副官同去，是秦川的建议，这也是为了避免日后有麻烦。 而卡车则是有沪上警察总队的六辆卡车，外加督查室开来的四辆车。 一个下午都没有其它事情，直到傍晚，十辆卡车才轰隆隆地开进机场。 看着满满十卡车的东西，还有那装了多半车的新鲜猪肉，独二十旅三营的官兵人人喜笑颜开。 军队的伙食很单调，都是大锅菜，想要吃到口味不错的小炒一类的菜肴不是很容易。 不过大锅菜还是没问题的，三营以班为单位，每班白斩鸡、盐水鸭各一只，酱牛肉二斤，外加一盆红烧肉 晚饭时，整个机场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由于天气炎热，这个季节三营排以下的官兵都在帐篷外吃饭，今晚更是破例点起篝火，围着篝火大口吃着香喷喷的饭菜。 李秀岭、王兆槐、秦川和王兆槐的副官、李秀岭的营副等人自然不会去吃大锅饭，他们的饭菜都是赵毅和李秀岭的营副开车去外面买回来的。 钱通和王小勇是跟督查室众人在一起吃的，他们的饭菜虽然样式也和三营官兵一样，不过他们熟食的量却是足够的，而且每人还有两瓶啤酒。 六热四凉，虽然没有山珍海味，可在军营里，已经非常好了，而且还有啤酒。 虽然李秀岭和他的营副滴酒未沾，可王兆槐和他的副官，还有秦川三人却都尽情喝着啤酒，他们毕竟不是军人，而且今晚还打不起来，他们都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尤其是秦川，他现在不仅不会戒酒，他还一直让人感觉忧心忡忡的模样，尽情喝着啤酒。 直到李秀岭的一个属下匆匆赶来报告，说京沪警备司令部政训处长打电话指名要王兆槐接电话，秦川才停住频频端起的酒杯。 很快，王兆槐就脸色凝重地走回来，只不过王兆槐什么都没说，继续同几人喝酒吃菜，甚至还同秦川划起拳来。 只不过，仅仅一会功夫，李秀岭也跑去接他们团长何蕃的电话，回来之后就以时间太晚为由匆匆离去，而且在他离开不久，机场正在举行篝火晚宴的三营官兵就安静地回了各自的帐篷。 王兆槐沉吟片刻说道，“承稷老弟，一会你回你的帐篷等候，会有人来对你进行审查。” 现在，秦川已经可以和王兆槐称兄道弟了，王兆槐年纪要比秦川大的多，称呼他的字完全没有问题。 见秦川有些愕然，王兆槐又补充说，“这很可能事关你的生死，务必谨慎小心！” 王兆槐的凝重让秦川一颗心，忽然又提了起来，难道举报他的这件事同处长没有关系？ 或者，举报他的人，能量极大，他们处长也无法摆平？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二百三十九章 轻轻的我走了 不带走一丝云彩 第239章 轻轻的我走了 不带走一丝云彩 机场所有的帐篷里都没有电灯，这倒不是机场没有电，机场不仅有沪上电厂引来的电源，甚至它还有两台柴油发电机，作为备用电源，以在特殊情况下满足机场用电需求。 只不过，由于很可能会在机场交战，士兵的帐篷相隔距离都较远，如果为三营居住士兵的帐篷里接上电源，仅仅立杆拉线就会费很大周章，何况也没有那么多电线。 最主要的，自然还是战争原因，不要说李秀岭，就是他们团长何蕃，也不清楚他们会在机场待多久，为每座帐篷连接上电源，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不过，照明设备部队还是不缺的，尤其是国内的军队。 一直以来，国内的军队大都处于军饷不足，经费短缺的情况，民国后要稍好一些，不过各地各派系的军队条件相差会很大，差一些的军队比如中原大战是的西北军、贵州、广西桂系的部队、四川的部队，他们的部队夜间基本都是使用油灯、蜡烛一类，条件好一些的军队比如东北军、晋绥军等一般都会有风灯，不仅较为明亮，还不易引起火灾。 中央军自然是属于条件较好的部队，不过他们也没有更好的条件，在没有电的情况下，他们也只有风灯，至于使用电池照明，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部队的电池虽有一定配发，但数量有限，大部供给电台使用，只有少量供手电筒使用。 虽然有风灯照明，可灰绿色的帐篷里还是显得有些昏暗，由于知道今天还要有人来审查秦川，赵毅和李飞都没留在帐篷里，而是在外面警戒。 中午在督查室发生的一幕就将两人吓得不轻，甚至他们已经将汽车都发动起来，准备一旦有事，就会抢夺秦川夺路而逃，现在又要有人来审查，两人怎能不紧张，虽然秦川一再叮嘱二人，今晚不管发生任何事，他们都不要插手，他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可两人又怎么能放下心，“水手”可是有严厉命令，他们要用生命来护卫秦川的安全。 秦川虽然叮嘱赵毅、李飞沉住气，可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至今他也没有完全搞清楚，一切都仅凭他的猜测、判断，真正的源头和原因，对于秦川，他还是扑朔迷离。 因为，中午在督查室院子里，他和张炎元、王兆槐、喻耀离有过肢体接触后，在系统的帮助下，对于举报秦川这件事，王兆槐和喻耀离毫不知情，而张炎元则只知道处长要他把秦川从内政部手里“抢回来”带到虹桥，等候参加抢运浦东物资的工作，其它的张炎元也毫不知情。 帐篷里的条件很简陋，只有三个地铺，以及以及两口皮箱，帐篷中间一张桌子两把椅子，秦川一个人坐在昏暗的帐篷里，一支接一支地吸着烟，考虑着一个又一个可能，直到吸了半包烟，时间已经到了接近午夜，帐篷门口才响起赵毅低声的警告声，“主任，有人来了，是王队长带人护卫着两个人过来，他们应该就是来找你的。” 知道正主来了，秦川打起精神站起身，正要走出去迎接来人，帐篷的门已经被掀开，随后几个人低头走了进来。 当先一人在进入帐篷的一瞬间，目光已经迅速在帐篷里快速扫过，他的手一直摸在腰间，显然，只要情况稍有不对，立刻就会掏出枪来。 看到此人，秦川的心顿时感到一阵轻松，因为这个人他见过，而且还是在金陵见过，这人应该是处长的贴身警卫，这人在此，那就是来的人是处长。 即便如此，第二个进入帐篷的人，还是让秦川吃了一惊，这人竟然是周应龙。 按照秦川的感觉和认知，周应龙和他的关系不应该暴露在外人面前，因为还有王兆槐在，此时周应龙出现，那就说明王兆槐也是特务处的人。 随着周应龙进来的人，虽然将头上的礼帽压得很低，可秦川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人就是他们的处长，在处长的身后进来的才是神色凝重的王兆槐。 处长走进帐篷后，只是看了秦川一眼，就一挥手，“周应龙和处长的警卫，以及王兆槐就立刻退了出去。” 处长对着几人的背影淡淡的轻声说道，“帐篷十米之内不得有人。” 周应龙和处长的警卫都没有出声，只有王兆槐轻声应了一声。 秦川也对帐篷外面说道，“赵毅，你们两个也退远一些。” 处长微微对秦川笑了笑，“那两个人是特别站的还是督查室的？” 秦川毕恭毕敬地回答，“都不是，他们是我雇的保镖。” 略显诧异的处长，略一沉吟道，“可靠吗？” 秦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恭敬地说，“他们的家属刚刚被我安置在西安。” 处长点点头挥手示意秦川坐下，然后自己坐到椅子上，见秦川随后坐下，处长淡淡说道，“我时间很紧，我先给你通报几个情况，然后再说你的事情。” “第一，长江沿线的日舰和大批商船，在今天中午已经在日军飞机的配合下，通过了江阴，沿岸驻军以及海军和江阴要塞只拦截住十几艘航速较慢的商船；第二，我们的沉船堵塞航道的计划今天日舰通过后，已经开始实施，沉船和布设新式水雷在同时进行；第三，江阴泄密案嫌疑人已经锁定；第四，第九集团军昨晚就已经有部分部队化妆进入市区，大队今夜就会进驻沪上周边地区，最迟明天就有可能打响。” “所以……” 让秦川还是有些不解的是，直到半小时后，处长从秦川的帐篷里开，周应龙都没有同秦川说一句话，就好像秦川就是一个陌生的路人。 然后，处长就如同徐志摩的诗句，“轻轻的我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带着周应龙等一干人，潇洒地告别虹桥。 只不过处长虽然没有带走一丝云彩，却从秦川的帐篷里带走了一口沉重的皮箱。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二百四十章 训练和糊涂的第一枪 第240章 训练和糊涂的第一枪 第二天一早，秦川依然很早就醒来，正在急着洗漱。 虽然秦川每天都要进行相关训练，可毕竟家里地方还是有些小，只能局限于室内，想要跑动锻炼体能，根本就不可能。 这一次住在军营里，安全方面完全不用考虑，笔直平坦的机场跑道，正是剧烈运动的好地方，他准备和赵毅、李飞去机场跑道上做几次长距离跑步。 就在秦川准备带着赵毅、李飞离开时，机场里却突然响起了刺耳的哨子声，然后就是一阵紧张而又杂乱的跑动脚步声，这让秦川猛然意识到，他这是在军营里，而且这还是地地道道的中央军，更是中央军里的一批德械师，要晨练，完全可以跟着他们出早操，然后视情况在决定是否继续运动，反正今天一整天估计都不会去执行任务。 因为他要去执行的任务，是需要在避人耳目的夜里进行的。 “通知钱通，今天警卫组跟随三营一同出操。”秦川交待李飞。 昨晚喻耀离也跟随处长一同过来，离开时按照处长的要求，喻耀离把李明哲的行动组也带走了，喻耀离的任务是运走国党储存在浦东的军火和物资。 由于有协定，中央军不在沪上驻扎正规部队，而由于有了“一二八”的教训，金陵方面又不敢在沪上毫无准备，为了避免一旦再次开战时手忙脚乱，在浦东秘密存储了不少弹药和油料等物资，现在马上就要开战了，而中央军部队的攻击方向在北面，浦东的这些弹药和油料等军用物资必须运到北方供京沪警备司令部的部队使用，这件事现在是由喻耀离来负责，李明哲行动组就是跟随喻耀离去完成这个任务的。 历史上，这件事虽然也是由喻耀离负责，可人员是特务处集中了许多处里在沪上的人员帮助他完成的，现在有了督查室这些人，这件事就交给了他们。 几分钟后，随着一阵哨子声，警卫组七十多人迅速从各自的帐篷奔跑出来，然后又以小组为单位，在秦川面前列队完毕，在钱通清点人数后高声向秦川报告后，就在秦川的带领下，跑步来到还在整队的三营队列后面。 警卫组全组七十三人，十二人一个小组，共有六个小组，算上钱通正好七十三人。 警卫组的集合时间要比三营晚了几分钟，又比三营早集结完一分多钟然后跑步过来，警卫组集合时间在五分钟左右，按照这个时间推算三营集合时间大致在十分钟左右。 而且由于是出早操，三营的部队除了值勤部队，所有出操部队都不需要携带武器，他们只需要系上武装带，警卫组虽然没有武装带可他们需要带上手枪的，这样一比较，三营的集合时间，显然要比督查室这群连警察都算不上的队伍逊色，这样的场景让营长李秀岭脸色很不好看，不由对最拖拉的二连狠狠呵斥一番。 这样的场面也引起了在二楼室外走廊上呼吸新鲜空气的王兆槐和昨晚留下的张炎元的副官的兴致，两人就站在走廊上静静地观看起三营和督查室出早操。 张炎元的副官姓王，他是随处长一同过来的，按照处长的说法，张炎元现在不仅是京沪警备司令部的政训处长，还负责特务处同京沪警备司令部的联络工作，王副官留在机场，就是要配合王兆槐和秦川的行动的，同王副官一同留下的，还有处长那个姓古的亲卫。 此时那个姓古的亲卫也在走廊上，只不过他距离王兆槐他们要远一些。 随着口令声，三营在值星军官的带领下，开始小跑着来到机场跑道上出操，内容是两公里晨跑。 李秀岭等营部军官平时是不出早操的，只是看到秦川这个名人在带队出操，李秀岭一时兴起，主动跑到队伍前，亲自带队出操。 在跑了五百米后，见自己的队伍渐渐有些散乱，而督查室的队伍却依然很整齐，不由有些心急起来，集合时间被督查室这群乌合之众比下去也还罢了，毕竟他们只有几十人，可如果出操再被督查室压下去，那就说不过去了，毕竟他的三营可是正规军队，如果连老百姓都比不过，那会让他的脸往哪搁。 于是，李秀岭亲自接过值星军官的职责，高声喊出口令，开始带头加速跑动起来。 看出李秀岭的心思，秦川也不由起了争胜之心，高声下达口令，然后开始逐渐超越前面的三营各连队。 要知道，督查室几个组的业务训练，虽然秦川没有亲自参与，可他对训练要求是很严的，而且他的严格不仅仅是严厉，还有对训练达到他的标准的奖励，那奖励还不是一次性的，每月都要有考核，个小组各项训练考核都合格的人会额外有二十块的嘉奖，不合格的则会被扣掉十块，这让督查室情报、行动、警卫三个小组的人在训练中都极为刻苦。 尤其是队列和体能，这可是秦川参考后世人民军队的标准，亲自参与对督查室进行训练的，督查室院内所有当夜值班人员都要出早操，不仅对集合时间有要求，还对具体出操内容有明确要求，集合后，半小时队列训练，半小时跑步训练，早操跑步距离虽然只有三千米，但队列不仅要整齐，速度也要稍高一些。 督查室后面的厂房，早就被改成室内靶场，当天没有任务的人员小组都会自觉组织进行射击格斗训练。 此时由于飞机航速低，机场跑道并不需要很长，即便是在二战时期，一般二百米至六百米就足够了，虹桥机场的跑道就是四百米的，在机场跑道上折返后李秀岭发现了秦川的举动，眼看着三营就被督查室的人追上，李秀岭高声督促部队跟上，然后他再次加快了速度，这让三营的队伍更加混乱起来。 这一次，秦川没有督促警卫组加快速度，虽然又被三营的队伍拉下一些，可他依然保持原速，而且队伍依然还是很整齐，在远处的小楼上观看，让督查室的队列更显的整齐有序。 虽然李秀岭将今天早操的距离延长到三公里，可督查室的人不仅全程跟了下来，而且还一直保持这这个速度，甚至三营在三公里后在跑道上停下时，秦川还以跑动的速度带着督查室跑回了住处开始有序洗漱。 看着累的气喘吁吁的三营的兵，李秀岭有些下不来台，恨恨地训了这些人足足十分钟。 其实，秦川认为三营已经很不错了，他很清楚，二师虽然是第一批装备德械的的部队，也是所谓的德械师，可他们并不是德国人亲自训练的，完全由德国人亲自训练的部队只有教导总队，和三十六、八十七、八十八师等部队，其它部队都是按照德国人的训练要求，在德国顾问指导下训练的，而且满打满算他们按照德国人的要求训练的时间也不长，也只有一年稍多一点。 现在，三营能以较高的速度跑下来三公里，且无人掉队还能保持住队形，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洗漱过后，警卫组的人解散休息，有的三三两两在空地上散步，有的回到帐篷里休息，秦川则饶有兴致地看着李成章在和李飞徒手比试格斗功夫。 王兆槐、李秀岭和王副官，还有处长的那个古姓亲卫一同走过来，李秀岭早已经平复了心情，远远地就对秦川笑着说道，“秦主任，没想到你一个文人竟然将督查室训练成一群精兵，让我这个军校出身的都万分佩服啊！” 王兆槐也很有兴致地上前询问督查室这些人是如何训练的，秦川也没有丝毫隐瞒，就将他按军队化管理训练督查室的情况说了一遍，听秦川说完后，李秀岭又来了精神。 “秦主任，我们估计很快就要上战场了，站前也正好需要练练兵，不如一会咱们一边训练一边在比试比试射击如何？” 秦川看向王兆槐，王兆槐笑着说，“承稷老弟，李营长说的有道理，连我也想试试身手呢。” 督查室上午的训练让王兆槐、李秀岭、王副官等人惊叹不已。 督查室自然不会同李秀岭的三营一同训练拼刺等战术动作，得知督查室的人员训练不仅秦川参与，而且还亲自训练了队列，李秀岭、王兆槐都很感兴趣，秦川也只好亲自指挥警卫组做了队列训练。 督查室的队列训练，是秦川依照前世大学军训时的训练编制的教材，虽然警卫组只进行了不到一年的训练，可警卫组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流散在沪上的各部队的军人，训练起来难度并不大，更何况还有秦川的考核激励机制，他们都自觉自愿地刻苦训练，现在他们的队列训练已经很有特点，虽然比后世的军队还要差许多，可整齐划一，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尤其是正步走，气势更足。 从北洋时开始，国内军队先是受日本影响，日本人是没有正步走这种训练的，云南广西的部队受法国影响很大，不过法国人的正步走并没有传入国内军中，倒是中央军以及其它部队受俄国和德国影响较大，中央军的步伐训练尤其是整编后的德械师更是如此。 只不过，这个时候俄国人的正步还不是后世的鹅步，只是抬腿略高。 虽然德式正步和国内后世的正步有些像，可差别还是很大的，而秦川并不追求是否军中同步列完全相同，他只追求整齐有纪律感就达到目的。 督查室的队列看去整齐划一的动作，惊得王兆槐、李秀岭等一干围观的军官们惊叹连连。 只不过，让他们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在接下来的巷战和室内演习训练中，警卫组这些人的表现更让惊得有些目瞪口呆。 针对督查室的行动特点，秦川以他在警官学校掌握的抓捕技能要求，再结合后世影视剧以及资料中得知的特种部队以及武警部队的巷战和室内作战手段，编制的训练教材来训练督查室的行动组和警卫组。 虽然秦川这个门外汉指导的训练，让督查室这两个组的人练得似是而非，根本就没有掌握其真正的精髓，可实战性总还算是可圈可点。 比如在机场内对那一排平房的攻击战中，在机枪冲锋枪的火力压制下，先是几颗德国原装长柄24手榴弹投进院子，借着手榴弹爆炸时靠近坚固的院墙，几人半蹲在墙边，另一些人踩踏着战友们的腿从墙头露出头和持枪的手，用手枪继续射杀院内残存的敌人，同时用火力封锁躲进屋子里的敌人。 然后，就会有人趁势翻紧院子里房间射界的死角，或者又会有人从后面冲上来，借着战友们的火力压制下借助踩踏物迅速翻紧院子，利用死角靠近房屋，再将手榴弹从门窗投进去，利用手榴弹爆炸的瞬间冲进房间内。 甚至，还会有人几个起落，就会在互相帮助下占领里面没有敌人躲藏的屋子，居高临下用火力压制敌人。 然后，又可以利用占领的院子，再配合正面进攻的战友迅速消灭隔壁院落中的敌人。 按照秦川的讲解，他们还可以炸开院墙或者相邻屋子的墙壁，直接冲进去。 对于小楼的攻击，虽然还是利用活力压制，手榴弹打击，这些基本战术手段，可利用火力死角，或者集中火力压制住窗户较少的小楼一侧，然后三人配合下，第三人跳上前两人互相握住的两双手，借着战友的抛送，第三人就会高高跃起抓住走廊的栏杆翻身跳上二楼走廊。 甚至，在二楼走廊上的两个人，还会利用二楼室内的死角迅速攀上二楼屋顶。 接下来，毫无疑义，被堵在屋子里的一方会在手榴弹的打击下灰飞烟灭。 更让王兆槐、李秀岭等人吃惊的是，双方各出一个班进行百米靶射击比试。 为防止双方挑出最强者参与比试，采用随机抽签模式，由秦川随即点出三营牛排某排某班，再由李秀岭在警卫组六个小组中随意点一个小组。 之所以进行百米靶射击比试，是因为在督查室，行动组和警卫组，包括秦川都已经改用1911a1大威力军用手枪。 这是因为，在综合比较了各种可以在租界中买到手枪后，秦川发现在有效射程上，只有毛瑟手枪，也就是俗称的驳壳枪或者盒子炮的射程可以压过它，其它各国手枪有效射程都在五十米左右，1911a1的有效射程则有一百米，所以才最终选用了这种手枪。 三营那个班的士兵都是用步枪参赛，全部采用立姿射击，为了节省子弹，每人只打五发，结果是打出了平均七环的成绩。 应该说，这个成绩是很不错的，这几乎就可以认为是三营，甚至他们二十旅，或者也是德械师的平均水平，在这个时候，因为军费原因，即便德械师也还是存在实弹射击训练不足的问题，能有这样的成绩绝对足以自傲了。 警卫组参与比试的那个小组的比试承稷只是接均七环，在总环数上差了八环，不过李秀岭还是心服口服地认输了。 因为，三营的那一个班，都是瞄准后再射击，而警卫组的人，都是在下达口令后，快速拔枪便射，而且是一口气快速打出五发子弹。 这是警卫组平时经常训练的科目，自然也更接近实战情况。 惊讶之余，李秀岭、王兆槐和古姓亲卫纷纷下场，结果只有古姓亲卫打出了五十环的成绩。 看着有些得意的古姓亲卫，钱通首先下场，然后是赵毅和李飞，甚至秦川也有些手痒下场，钱通、赵毅、李飞三人都是五十环，只有秦川打出九十二环，不过依然要远远好于王兆槐和李秀岭。 只不过，还在享受着众人夸赞的秦川，突然看到李秀岭的营副飞快地跑过来，在王兆槐和张炎元副官身前站定面前立正站定。 “王队长、王副官，京沪警备司令部张处长请你们二位马上去接电话。” 听说张炎元打来电话，王兆槐和王副官不敢怠慢，立刻快步跑向李秀岭的营部。李秀岭稍一犹豫，立刻命令三营全部收队，结束训练回各自帐篷休息待命，他自己也匆匆走向他的营部。 秦川虽然已经猜出，应该是第九集团军的部队和日军交上火，可应该还没有全面开战，很可能是双方部分部队突发交火或有其它紧急情况发生。 秦川也带着督查室的人赶回住处抓紧时间休息，他知道即便是局部交火，那也距离大战不远了。 只不过，还没等秦川回到他的帐篷，王兆槐的副官就从后面追上他，“秦主任，我们队长请你立即到三营营部。” 秦川刚刚走进三营营部，王兆槐就既兴奋又带着紧张地说道，“承稷，打起来了。” 然后，秦川才从王副官那里了解到详细情况。 原来，今天一早，张将军指挥的第九集团军王敬久八十八师已经在大场附近展开，孙元良的八十七师也已进抵江湾，九时十五分，日军两个大队冲出租界在宝山路和北四川路布防，和准备抢占通往公共租界hk区要道八字桥的八十八师262旅523团一营突然迎头在桥上相撞，双方在猝然的遭遇中，不知是哪一方突然开了一枪，然后双方顿时在桥上展开激烈战斗，短暂战斗后，八十八师那一个营已经成功控制了要地八字桥。 随即日军增援部队沿北四川路和军工路向八十八师发起进攻，黄浦江上的日军也开始对我军进行炮击。 不过，由于沪上各国领事正在会同沪上特别市、淞沪警备司令部，以及日本领事和海军陆战队指挥官在协商和平解决争端，以及如何不要让战火波及租界，所以现在前线已经停止交火。 虽然如此，可营部的几人都判断大战马上就会开启，所以李秀岭和秦川都马上命令各自的人抓紧休息，做好随时开战准备。 果然，下午四点刚过不久，王兆槐就带着张炎元的副官和古姓亲卫来到秦川的帐篷，告诉秦川，十六点开始，日军海军陆战队已经主动向八十八师和八十七师发起大规模进攻，京沪警备司令部也已经下达命令，命令两师立刻对公共租界内日军驻军发起全面攻击。 王兆槐是来通知秦川，让他立刻安排督查室人员抓紧吃饭，天黑后，他们开始执行处长和京沪警备司令部交给的任务。 他们的任务是，将日本人非法设在公共租界外，黄浦江南岸浦东地界几家日本公司仓库里的武装全部搬空。 据特务处情报显示，那里应该存放着大批日本陆军的军火。 求票！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二百四十一章 计划缩水了 第241章 计划缩水了 公共租界hk区对岸，越过沿岸滩涂，后面地势稍高的黄浦江江岸上。 沿着江边是一座座围在高墙内黑压压的巨大水泥仓库，沿江岸排开四五百米，这里就是公共租界中的不法外国商人为主，在北洋控制沪上地区时，越界私建的仓库区，最初只是由于租界的码头仓库有限，为了尽快卸货、节省运费的英国商人，将货物暂时卸到对岸。 这里江对面就是公共租界，用驳船就可以把货物分批运进租界，仅就费用来说，十分划算。 随着租界中地价上涨，又是租界中的英国商人，首先擅自在这里修建起仓库，存储自家洋行的大宗商品，同时也为其它外商存储运到沪上的货物收取租金，见到有利可图，渐渐地就有越来越多的公共租界和法租界的各国商人，甚至还有一些经常往来于沪上的外国洋商也开始在这里修建起仓库，这些并非常驻租界的洋商修建仓库，不仅便于自己的货物方便节省资金，它还可以为他们赚取租金。 由于洋商们纷纷仿效，以至于这里慢慢就形成了一个有数十个大型水泥货仓的规模庞大的仓库区。 现在，公共租界和法租界的大洋行和公司，几乎每家在这里都修建有自己的仓库，不仅仅方便自己存储货物，还可以用来出租赚取丰厚的租金，这里的地皮是他们按荒地出价，从当时的军阀和贪官污吏手中买下的，可要比租界里差不多寸土寸金的地价便宜太多了。 由于浦东地区此时十分荒凉，荒草丛生、芦苇遍地，治安状况一向不好，而各个洋行和商家修建的仓库越来越多，不仅每家的仓库都需要有人看守护卫，每天还有数百讨生活的苦力在此等候搬运货物，这些人也需要吃饭、喝水、休息，所以渐渐在库区前形成了一个小集市，不仅有几家饭馆，还有许多茶水摊子，甚至还有一家赌馆。 外商在租界外面违法私自扩张这一趋势，直到国党在沪上成立了特别市，才开始严格被限制和禁止。 不过，由于库区已经既成事实，要想收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简单粗暴地直接收回并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当时北伐刚刚结束，金陵方面急于得到列强们的承认，是不可能采取那种办法的，只能通过谈判，可几次同租界方谈判收回都没有成功。 不能收回的原因很简单，代表洋商们谈判的租界方也承认，库区不属于租界范围，只不过特别市如果要收回，他们要特别市补偿建筑款，还要出资回购地皮，而且开出的金额还不低。 建筑资金就不说了，回购地皮的价格虽然也算不得太离谱，毕竟这里从一片荒地已经得到了一地程度上的开发，地价上涨也很正常，可也是荒地价格的几十倍，这笔钱让还没有从北伐缓过劲来的国党很是为难。 尤其是这些仓库除了存储货物，再无其它用处，特别市收回也只能废弃，在几次谈判未果之后，短视又软弱的特别市官员就把这件事搁置起来，算是默许其继续在，甚至也可以说是默许了租界的扩展。 不过为了防止本应在租界内销售的货物从这里流进华界，特别市在这里单独设立了一个警察所，江海关缉私队也在这里常驻一小队缉私人员，严格限制货物从这里流出。 今天的夜晚，天色阴沉沉的，不见一丝月光，黑暗中十几步外就看不到人影。 夜里十点，虽然北面不时响起隐隐约约的爆炸声，甚至南岸库区也不时响起“哒哒哒，啪、啪”的歪把子机枪和三八步枪射击的枪声，可公共租界里靠近江岸的大片地区依然灯火璀璨。 同公共租界里对照明显的是，江南岸库区却是黑沉沉的不见灯火，除了不时响起的的枪声和依旧燥热的夜风吹拂芦苇、荒草发出的沙沙声，预示着黑暗中似乎并不太平外，再无其它丝毫声息。 借着江岸上的灯光，隐隐能看清几艘日本军舰在靠近公共租界一侧的江面上不停地游弋，上面雪亮的探照灯的白色光柱不时扫向江对岸。 只不过由于江面太宽，灯光扫过时，对于江岸附近的视线几乎没有任何影响，不仅是江岸上，就是靠近江岸的水面也依旧是黑乎乎的一片。 此刻，距离库区只有几百米远的集镇中的一间茅屋内，王兆槐、秦川，以及王兆槐的副官、古姓亲卫，还有一个年纪同秦川相仿的青年人，他们此时都是一身江湖人物打扮。 另外，屋子里还有一个一身黑色府绸衣褂、敞开的短衫内腰带上，插着一把黑黝黝驳壳枪的帮派人物模样的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们正围着一张八仙桌，在王兆槐副官用蒙着一块黑布的手电筒微弱的光线映照下，在查看铺在桌上的一张手绘简易地图。 那个年轻人看外表文质彬彬的样子，就好似一个学生一般，他是在他们到了库区附近才由古姓亲卫带来见王兆槐的，秦川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可他是特务处的人这肯定没错，因为王兆槐对这个青年人很客气，甚至那个古姓亲卫都要站到此人的后面。 王兆槐指着地图说，“秦主任。” 虽然王兆槐和秦川现在关系已经热络到称兄道弟的程度，可有外人在，王兆槐对秦川的称呼还是很正式。 “由于今天下午，有一伙不明身份的人，估计应该是浦东地区的小股土匪，想要趁乱趁火打劫一番，这伙土匪袭击了这里的警察所和江海关缉私队，虽然没发生人员伤亡，可沪上警察总局和江海关为了人员安全，还是撤走了他们的人，随后这伙土匪先是抢了赌馆，然后又开始袭击库区里的仓库护卫们，所有洋行的仓库都遭到了枪击，其中尤以日本三井、三菱、住友几家洋行的仓库遭到的损失最大，死伤十几个日本人，其它洋行只是有少数人受了轻伤。” “虽然这伙土匪似乎重点攻击日本人，可其它所有洋行的外国看守还是都吓得跑回租界，只留下少数本地护卫在看守他们的仓库。” “为此，下午江上的日本人炮舰甚至还开了炮，又派出十几个海军陆战队的士兵蹬岸进入库区，那伙土匪见日本军队上岸就跑了，不过他们跑之前，为了泄愤把库区的发电设备给烧了。所以，现在就连这里的老百姓也都跑光了，现在这里已经空无一人，倒正是咱们行动的好机会。” 虽然王兆槐将下午袭击库区的那伙不明身份的人已经定义为土匪，可房间里的几人都明白，这些人绝不是土费那么简单。 很可能这伙土匪就是特务处安排的帮会人物，甚至就是特务处的人假扮的都有可能。 王兆槐接着说道，“据我们掌握的情况，现在库区里三家日本人的所属仓库守卫人员，应该有包括十二个海军陆战队士兵在内的十八人，他们都是携带武器的日本人。” 王兆槐目光凌厉地看了众人一眼，“现在双方已经处于交战状态，对于这些携带武器的日本人，要全部杀掉。” “其它各国洋行的留守人员加到一起大概有八十人左右，绝大多数都是沪上的国人，只有几家英国和法国洋行仓库那里，有十几个阿三和安南巡捕，国人能不伤及性命就不要伤害他们，至于其它的人，如果照顾不周那也没有办法。” 王兆槐看向秦川，略微提高了声音说道，“秦主任，我们这次的任务，是将三家日本人开设的仓库的物资全部搬走，里面除了军火，主要是布匹、轮胎等橡胶制品，还有食糖和他们在沪上收集的大米、白面以及食用油等战略物资，这些东西决不能留给日本人，万一情况有变咱们来不及运走，就将它炸掉烧掉。” 王兆槐停了一下又说道，“你的任务，是干掉库区的日本人，最好不要开枪，否则容易引起江上的日本人炮舰的怀疑？虽然，南岸水浅，日本炮舰最多只能开到江心，可咱们准备使用驳船运输，万一日本人乘小艇过来查看，很容易被日本人发现咱们的驳船。” 王兆槐沉吟了一会，才又缓缓地说，“虽说咱们的任务是获取日本人这几家洋行仓库里的军火等物资，可这里可是有几十家外国人的大仓库，那里面的好东西比起日本人这几个仓库更是只多不少，如果我们弃之不理，搞不好就会被日本人给侵吞掉，然后再嫁祸给我们，所以，我个人决定，其它仓库的东西咱们也要运走，你们有没有意见？。” 虽然王兆槐看是在问众人，可秦川看王兆槐的眼神似乎只是在询问自己，当下点头说，“王队长说得对，我们不拿这些东西，日本人最后很可能也会嫁祸给国党，倒不如我们索性就把这些东西都运走，我没有意见！” 昨晚，秦川就已经从处长那里得知会是今天这样的情况，所以他此刻并不感到吃惊，而且他可以肯定，其他人都已经事先得知了这个计划，在王兆槐看来，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之所以对秦川的计划做出改变，按照处长的说法，是他仔细考虑后，认为由于参与的人过多，这件事不可能保住秘密，因为不仅有杜月笙的弟子们参与，还有很多搬运工人也要参与，想要保住秘密根本就不可能。 不过对于秦川提出的这个计划，处长还是非常感兴趣的，而且他完全认同秦川所说，那就是即便他们不搬走其它仓库里的东西，最后日本人也很可能会嫁祸到国党身上，毕竟战争开启，黄浦江对岸就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意去的，只要说涉及军事秘密，不要说普通商人，就是租界里的英、法、美领事，不经他们同意，也休想靠近一步。 所以，虽然无法保住秘密，但做些手脚，让日本人找不到确凿证据落到国党身上，这还是可以操作一番的，尤其是他要让秦川看起来是被动地接受，而不是他主动做出的，这一点现在还感觉不到什么，可日后就会有用处了。 改变后的计划是，同杜公馆的接触特务处完全接手，当然，关于特务处的名头那是不能外泄的，而且这是处长同杜月笙两人私下达成的协议，而表面上这件事情是由王兆槐一人主持的，甚至还需要杜月笙派他的心腹私下联络王兆槐。 这么大的事情王兆槐自然不敢擅自决定，它必然要上报。 王兆槐虽然人在淞沪警备司令部，可他同时也是特务处的人，尤其是他的淞沪警备司令部特务队现在已经划归特务处参与此次夺取日本人仓库的行动，他要请示的就是处长。 也就是说，处长自然会同意他的建议，但一定会要求王兆槐严守秘密，而且他也不会承认得到了他的同意。 由于有了处长的插手，秦川想要得到大部分所得自然是打水漂了，按照处长所说，这一次刨除日本三家大商社仓库中的军火和其它物资，其余所有仓库中的军火、棉纱、棉布、粮食、食糖、食用油等大宗商品，以及汽油、桐油、煤油、钨沙橡胶等工矿产品和以轮胎为主的汽车零部件都归特务处。 桐油和钨沙都是洋商在国内收购的，桐油具有干燥快、防水、防酸碱、耐腐蚀、不导电等一系列优点，是重要的军用物资。 而钨沙是品位较高的钨矿产品，钨具有极高的硬度，是制造高性能武器弹药必不可少的矿产品，国内是世界上最大的钨矿存有国，许多国家都要从国内购买钨沙，目前国内的钨沙主要供给德国人，换取德国人的武器装备，只有少量流出落在外商手里。 余下的奢饰品和消费品由杜月笙安排人员带走，偷运到汉口、杭州和沪上等地出售，所获钱财特务处拿七成半，杜月笙和他的徒弟们拿两成半，处长会把特务处份额中的那半成再交给特别站作为运作资金，用于日后同杜公馆在沪上和国统区做生意使用。 特务处会为杜公馆同陈光甫的生意开绿灯，这也是同杜公馆谈好的条件之一。 王兆槐又说道，“绝对不开枪是很难做到的，为了迷惑江上军舰上的日本人，沈少校带来了三十支三八式步枪和十几个好手，秦主任你再从督查室挑一些人凑上三十人，由秦主任你负责带人消灭库区里的日本人，古上尉协助你。” 古上尉不用说就是古姓处长亲卫，而让秦川有些吃惊的是，沈少校这个称呼，无疑就是指那个年纪和他相仿的文质彬彬青年，想不到在这样的年纪就当上少校的竟然还有人，虽然他们的军衔是职务军衔，可这也很难得了，秦川忍不住多看了沈少校一眼。 虽然室内用黑布蒙住的手电筒发出的光线很暗，室内基本上依然处在黑暗中，沈少校还是敏锐地感觉到秦川的目光，转头很友善地对着秦川咧嘴笑了笑。 “在你得手后，沈少校负责带领其余人员扫荡其它仓库守卫。” 王兆槐继续交待着，又对他的副官和那个江湖人物说道，“王副官，秦主任得手后，就立刻通知驳船过来，同时抓紧安排人员进入库区，驳船一到马上装运日本人的货物。” “周大哥，你也要带好你的人，你负责的那些仓库里的物资，按要求先装运我要带走的军火等物资，这些物资都装到驳船上后，你才可以搬运剩余物资，沈少校会帮助你看住你的那些人。” 说是帮助，其实就是监督，那个周大哥自然听得出，不过他也没办法，毕竟对方都是官府中人，他这个江湖人物现在可惹不得这些人。 很快，秦川就从警卫组中抽调出包括他和钱通、赵毅、李飞在内的十六个当过兵，枪法又好的人，然后借着被遮挡着的手电筒微弱光线接过三八式步枪。 三八式步枪对于这些人并不陌生，抗战前这种步枪就在军队中大量出现，不仅北洋军大量使用过这种步枪，江南一带的很多部队中都有许多日械武器，三八式步枪弹道平直，射程远，准确性好，缺点主要是威力小。 “哒哒哒”，“啪、啪” 在歪把子和三八式不时的枪声中，秦川带着古上尉等人在茅屋间穿行，很快来到集市的最外侧，再向前六十多米外就是仓库区，而正对着他们的正是建在一个院落中的三家日本人的仓库，这里面共有八座分属三家商社的大仓库。 按照计划，钱通、赵毅、李飞三人各带六人从左右和后面翻墙进入，这些人都是沈少校带来的人和警卫组的人混合编组的。 秦川和古上尉带着余下的人，准备在钱通等人得手后，趁乱从正面攻进去。 按照天黑前得到的侦查情报，日本人在仓库大院面对集市的前面和面对黄浦江的后面这两个大门的门口，都堆起了沙袋，门口的守卫应该各有五人，都有一挺机枪，其余人员应该在院内巡视或者休息。 日本人显然把重点防御位置放在了大门，对于院墙的防卫并不重视，不过这也不能说日本人防守就有严重错误，因为日本人的围墙修建的在整个库区都是最坚固高大的，院墙高度足有两米四，而且还是混凝土的，虽然不是钢筋混凝土，可也足够坚固，手榴弹一类的武器对于它毫无办法。 只是这样坚固的院墙，对于督查室经过巷战针对性训练过的警卫组的人作用就大打折扣了，他们从两侧院墙翻墙进入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日本人天一黑下来，前后大门口的两挺机枪就时不时地对着黑暗打上一阵点射，防卫的士兵也会经常对着黑暗中打上几枪，日本人如此做法，完全就是由于没有灯光，担心有人借着黑暗掩护靠近大门，同时也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在今天这样的黑夜中，十几米外就看不到人影，他们就是在漫无目的地射击。 在墙角处，秦川探出头去，几十米外的仓库院子完全淹没在黑暗中，除了日军轻机枪射击时，才会根据枪口冒出的枪焰判断出大门的位置，而三八式步枪射击时发出的枪焰十分微弱，偶尔射击时，只是一点暗红色一闪而过，如果是在月光明亮的晚上，那一点微弱的亮光很容易被忽略。 望着沉沉的黑暗，秦川和沈少校、古上尉都不由面面相觑，在这样的暗夜里，他们连日本人的位置都看不清，只有摸黑靠近然后突然发起冲锋，再就是等着翻墙进去的人从后面突袭，他们才可以冲进去了。 “这个时候，要是能有一个夜视仪就好了！” 秦川心中不由冒出这样异想天开的想法，在这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里，如果有夜视仪，那战场就是对他单方面透明的，想要射杀日本人，绝对会手到擒来。 可随即，秦川就被猛地吓得一哆嗦，不仅他自己迅速向后撤出一步退进墙角后，还伸手飞快拉住沈少校和古上尉，将正对着日本人仓库大门方向发呆的两人一把拉回墙角后…… 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 第二百四十二章 有大用的好处 第242章 有大用的好处 “哒哒哒” 就在秦川飞快地将古上尉和沈少校拉回墙角内的一刹那，一串炙热的机枪子弹从他们所在的墙角扫过，在墙壁的砖石上擦出一串串火星，同时也将墙上的砖石打得石块乱飞，四散飞溅，飞溅的碎石甚至将沈少校头上的礼帽打飞出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沈少校和古上尉两人不由一阵后怕。 如果是战场上，面对面和敌人激战对射，这两人都不会含糊，甚至警卫组的这些老兵们，哪怕第一次同日本人对阵也绝对不会有一点含糊，更不会感到害怕、胆怯，可黑暗中不知何时就会有突然射来的多名弹雨，甚至可能会有突然扑出来的敌人给你致命一击，那就不能不让他们感到心惊胆战，时刻有如履薄冰的感觉了。 沈少校语带感激地低声说道，“秦主任，谢谢你救了我们，不然我和古大哥这两条命估计就扔在这了。” 只不过，对于沈少校的感激，秦川却好像没听见一样，只是站在墙角呆呆地发愣，他完全被刚才他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幕被吓到了！ 不，准确一些说，秦川完全被他眼前刚刚出现的一幕所震惊到！ 因为，就在刚刚他望着黑暗中日本仓库大院的大门口方向时，也就是他突然生出能有一个夜视仪这个念头时，他脑海中的那个系统竟然突然亮了起来，随即屏幕上就出现了犹如通过红外夜视仪观看的画面。 画面中，几十米外的大门口，沙袋堆彻的胸墙掩体后面，正中架着一挺歪把子轻机枪，小鬼子的机枪射手和弹药手就趴在上面，紧张地观察着黑暗中的动静，另有四个手持步枪的日本海军陆战队的士兵，端着步枪，其中两人分别趴在机枪左右几米的地方，将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前方，其余两人则是端着步枪，在胸墙掩体后来回巡视走动。 就在秦川震惊于他的系统竟然还可以帮助他具有夜视能力时，他突然看到鬼子机枪手竟然将机枪对准他们所在的方向，这才将古上尉和沈少校拉回到墙角里。 见秦川发呆，古上尉以为这是秦川第一次上战场，面对几枪扫射，有些胆怯害怕，低声安慰说，“秦主任，不要担心，这么黑的晚上，小鬼子看不到咱们，他们是随意扫射，给他们自己壮胆罢了，其实他们比咱们更害怕。” 古上尉的话让沈少校不由一愣，他随即疑惑地问道，“秦主任，这么黑的夜里，你难道刚才发现小鬼子要扫射咱们这个方向？” 秦川深吸一口气低声说，“沈少校，我的视力非常好，尤其是到了夜里更是如此。” 这是秦川仓促间想到的说辞，不过他并不担心会有人有心情研究他的视力。 秦川的话虽然说的轻描淡写，可听在沈少校和古上尉的耳朵里，还是让他们感到震惊不已，在这几乎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秦川竟然能看清几十米外的景物，这如何能不让他们感到惊讶！ 急于再次验证自己这个“特异能力”的秦川，将头再次从墙角飞快地探出，果然，他的眼前再次出现了方才的画面，而他刚刚试着想要暂停掉这项功能时，他的眼前又立刻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而在他想到夜视功能时，也是画面又再一次真真切切地出现在脑海里，就如同就是他的视线看出去一般无二。 也就是他的这项夜视能力是随心所欲的，想要它出现他就立刻具有夜视能力，不想他出现，它就立刻消失于无形，这让秦川不由大喜过望。 既然有这样特殊的能力，那自然不能将它闲置不用，那就是浪费，秦川伸手从身后的一个警卫组人员手里拿过一直三八式步枪，打开弹仓检查了一下弹药，三八式步枪弹仓只能装五发子弹，然后关上弹仓，轻轻推弹上膛。 “对面沙袋掩体后有六个小鬼子，警惕性很高。” 沈少校吃惊地问，“秦主任，你难道要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开枪射杀对面的小鬼子？稳妥起见，还是等咱们的人从里面动手！” 按照事先侦查，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仓库大门应该还有六七十米的距离，这么远的距离，不要说在黑夜里，就是在白天也未必能一枪一个地准确击毙对方，沈少校不清楚秦川的枪法，有这样担心是很自然的事情。 秦川轻叹一口气说，“沈少校，在这么远的距离开枪，还要在最短时间内击毙六个鬼子兵，确实有一定难度，不过咱们的时间很紧，等咱们的人从里面行动时间上有些来不及，如果后门也是六个鬼子兵，那仓库里还有六个守卫，在这么黑的夜里，他们要找到那六个日本守卫需要一定时间，之后他们再来门前解决这里的鬼子就太晚了。” “现在已经是临近子夜，如果只是日本人这几座仓库还好说，可后面还有几十个大仓库，再拖下去，天亮前要把那些仓库里的物资都抢运走，时间恐怕就够用了。” 沈少校轻轻叹口气，他知道秦川说的是对的，虽然万一出现意外，他们可以将仓库里的物资炸毁，可那么多物资就这么炸了，未免太可惜了。 古上尉也拿过一只三八式步枪，一边检查弹仓，一边说，“沈少校就让秦主任试一试，只要秦主任能解决掉鬼子机枪就行，实在不行咱们就强冲，大不了炸了仓库。” 秦川并不等沈少校回答，这次行动的指挥者是王兆槐，按照王兆槐的命令，解决库区守卫都是秦川的事。 秦川对古上尉说，“一会我打完了我手里这把枪的子弹，你那支也要交给我。” 说完，秦川深吸一口气，平静一下心情，探头观察了仓库门前几个鬼子的动向，然后轻手轻脚地从墙角走出去站到街道上端起手里的步枪。 “哒哒，哒哒哒” 鬼子机枪手又打出了一段点射，似乎是弹斗中的子弹打光了，弹药手开始快速给机枪更换弹药，就在这一刻，秦川手里的步枪响了。 “啪、啪、啪、啪、啪” 随着枪声响起，秦川连续射击、拉动枪栓推弹上膛，整个动作极为连贯，枪响之后几乎就是一瞬间极为短促的“哗啦”一声枪栓撞击声后，就是第二声枪响，击发上弹犹如行云流水般顺畅，五发子弹四秒之内就全部射出。 站在街道上的秦川，前三枪打出并没有移动脚步，第一枪和第二枪分别击中趴在胸墙上的两个鬼子步枪手，因为那两个鬼子一直手握步枪警惕地面对着秦川方向，如果不迅速击毙这两人，这两个鬼子的反应时间应该是最快的。 虽说鬼子的海军陆战队士兵未必有鬼子步兵那些老兵那么强悍，可这些鬼子陆战队的老兵也不会差的太远，秦川可不敢冒险，据说鬼子步兵每年都要打出上千发子弹训练，三百米五发射击考核，不仅要求四秒内打完，还要有三发十环，其它两发也要接近十环，也就是八环或者九环的水平，几乎是举枪就打的程度。 面对如此凶悍的对手，秦川怎敢托大，所以这两个对他威胁最大的鬼子必须要最先干掉。 第三枪和第四射击的是在胸墙后面游荡的那两个鬼子兵，第二枪枪响的同时，两个鬼子已经转过身开始举枪，秦川这两枪自然要首先射击他们，枪声响过，两个鬼子应声而倒，不过在秦川打出第三枪时，身体刚一开始移动，第四个鬼子的枪也随即响起，子弹带着尖啸声就在距秦川一尺外刚刚射击过后的位置飞过。 在打完第三枪后，秦川脚步快速碎步移动，在移动的停顿间隙完成了第四枪的击发。 第五枪才准确地击中已经完成装弹，正转动枪口准备向秦川所在方向射击的鬼子机枪射手，打完第五枪之后，秦川已经移动到墙角处，秦川将打空的弹仓的步枪顺手扔到地上，劈手夺过黑暗中递过来的步枪，举枪就打，随着枪响，刚刚推开毙命的鬼子机枪射手，准备补位射击的鬼子弹药手的手还没碰到那挺歪把子，就被一颗炙热的子弹准确击中眉心，仰面倒地。 “跟我冲！” 秦川一边低喝，人已经“嗖”地窜了出去，顾不得捡秦川扔在地上的那支打空了子弹的步枪，古上尉不仅紧随其后跟在秦川身后冲了出去，而且几个起落就冲到了秦川前面，与此同时，一把勃朗宁手枪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中，在翻过胸墙掩体的瞬间，手枪枪柄还顺手狠狠砸在趴伏在胸墙上的一个鬼子后脑上，正好借势滚身翻过胸墙，落地一滚身已经双手持枪半跪在胸墙后准备随时开枪射击。 秦川翻过胸墙后，也没有马上行动，而是迅速观察倒毙的几个鬼子，确认没有危险后，才冲进仓库大门内，半跪持枪面向黑洞洞的院子里警戒，掩护后面的人冲进院子。 沈少校带着人冲进胸墙掩体后，见秦川和古上尉两人持枪守住大门，又有几个队员冲进院子，持枪警戒，沈少校这才打开手电筒，迅速检视倒毙的六个鬼子，确认这几个鬼子是否全部死亡。 只是沈少校不看还好，检视过六具鬼子尸体后，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趴在胸墙上的鬼子，除了弹药手是被子弹打进右眼死亡外，其余三人都是命中眉心，领两具鬼子尸体都是胸部中枪死亡。 沈少校明白，这是秦川为了保险而选择了射击鬼子胸部，否则击中眉心甚至额头都不会有问题，而且还是在移动中射击，这可要比打移动靶难度还要高，而且还是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秦川的超强视力和枪法都绝对是一流的，简直令人惊叹！ 而且，这个督查室的这些人也都身手极好，技战术水平都相当不错，比他带来的特务处的行动人员，只强不弱，甚至感觉这些人的战术素养还要更高一些。 震惊过后，沈少校很快就冷静下来，立刻安排两个人一人操作机枪，一人手持三八步枪，继续进行断断续续的射击，以迷惑院子里和江面上的鬼子。 正要分兵进入院子里搜索残敌时，赵毅和李飞也分别带人从两侧摸过来，双方会合后，赵毅和李飞继续带人搜寻院子里的仓库守卫，古上尉则带着几个特务处的人悄无声息地摸向后院，去解决后门的鬼子陆战队的六人，近身肉搏和暗杀是他们的强项，后门那边一枪未放，就被古上尉带人解决掉，钱通带着的人立刻接管了仓库后门。 很快，六个仓库守卫也被干掉，得到消息的王兆槐以便安排人给上游的驳船队发信号，一边匆匆来到仓库。 八个大仓库都用大号铁锁牢牢锁住，在几个仓库守卫身上没找到钥匙后，沈少校已经让人拿出了手持钢锯和沾上水的湿毛巾，准备锯断铁锁，湿毛巾是为了减轻钢锯发出的刺耳声音，秦川记得如此锯断的铁锁。 不过现在情况有些不同，由于有不停响起的枪声，现在完全不用那样麻烦。 秦川让人用湿毛巾裹住锁头，然后用手里的三八式步枪，对准锁杆只一枪，就在近距离将锁杆击断，留下几个特务处的人协助王兆槐检查几个仓库存放的物资，秦川就和沈少校古上尉和钱通等人开始沿着江岸分头逐家仓库扫荡。 其它仓库里的看守早被三家日本人仓库发生的异样响动惊到了，步枪击锁的声音虽然因为距离过远，江对岸的日军军舰上听不到，可在差不多挨在一起的仓库区还是能感觉到不对的，只不过那些本地守卫和阿三以及安南人，没有了洋人的督促，哪个会不顾生死地认真值守护卫，都战战兢兢地躲在房间里，外面一吓唬就乖乖从窗户扔出武器，所以解决这些仓库里的守卫十分顺利。 对于这些仓库的门锁依旧如法炮制，每座打开的仓库都会留下一人看守。 趁着沈少校和刚刚赶过来的周大哥两人，去组织搬运货物的人员过来的时间，秦川带着赵毅和李飞开着手电筒，开始逐间仓库查看。 绝大多数仓库里面都堆放的满满的，由于租界里的仓储和这里的仓库租金相差许多，虽然租界里可能更加安全一些，可还是有许多人把货物存放在这里，尤其是大宗商品更是如此。 这些仓库虽然都是有实力的大洋行大商家修建的，可里面存放的货物并不全都是他们的，还有许多货物是别人存放在他们这里的，主要是一些运来的洋货因为价格和季节原因，暂时无法出手和不想现在就出手的，还有国内的商人想要外发的货物，比如丝绸、桐油等物资。 货物种类更是玲琅满目，主要还是以布匹、粮食、洋酒、奶粉、食糖、煤油、汽油这些大宗商品居多，其次就是各种零散洋货，每种都不是很多，但几乎每座仓库都能看到它们的踪影，比如香水、红酒、服装、皮鞋、自行车、摩托车、收音机、照相机、望远镜、钟表、钢笔、汽车和自行车轮胎等等，在这些仓库里，几乎在租界洋行里所有能见到的东西，在这里都能见到。 而且很多仓库里还有军火、烟土，军火主要来自德、法、瑞士、美国洋行，以步枪、机枪、手榴弹、手雷等轻武器为主，而且产地主要是德国，法国、瑞士、捷克、美国等国；烟土主要是英国洋行居多，他们的烟土产地都是印度。 看到一摞木箱子里混有一个贴着封条的铁皮箱子，秦川不由细看了一眼上面的标识，上面虽然写的是德文，可却有瑞士的英文缩写，秦川虽然不懂德文，可他知道瑞士绝大多数人都说德语，看起来这箱子应该是来自瑞士的货物。 如果说瑞士最出名的是什么？相信绝大多数人都能说出是手表。 “把这个箱子打开。” 秦川指着铁皮箱子，对李飞说道。 箱子很结实，还锁的严严实实，不过，这可难不住他们，在这密闭的仓库里，枪声根本就出不出多远，李飞掏出手枪，对准锁杆，“砰”，一声枪响，锁杆应声而断。 一旁的赵毅伸手打开箱子，里面塞满了棉花，将摆放了三层外套丝绒的精致小木盒固定的稳稳当当，秦川拿过一个小木盒打开，在手电光的照耀下，盒子里顿时散发出一阵黄灿灿的金光。 “金表！” 赵毅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秦川细看商标，竟然是瑞士的百达翡丽，再看箱子里的其它手表，竟然并不是同一个品牌，而是有六七个品牌的手表，不仅每一块手表都是着名品牌，还都是金壳腕表。 秦川仔细查看发现，瑞士最着名的腕表品牌竟然几乎都有，不仅有世界上最着名的百达翡丽、江诗丹顿、深受欧洲皇室垂青的宝玑、万国、擅长将手表与珠宝完美结合在一起的伯爵、极具艺术品味的积家，甚至还有被誉为欧洲上流社会宠物的法国腕表卡地亚，这些腕表每样都只有三块，而且还都是金壳手表。 至于劳力士、欧米伽、浪琴这些后世着名品牌，在这时名气还远远比不了这些大牌子。 秦川估计，这些手表很可能是租界里哪家瑞士手表商用来布置展柜的，至少也不是准备全部出售的，因为这些精雕细琢镶金嵌钻的名表每一块都会价值不菲，没有一两万大洋都未必能买的下来。 已经拿着两块金表伸出手准备递给赵毅和李飞的手不由又收了回来，有些歉意地说，“这手表太贵重，你们戴在手上会引起怀疑，就不给你们了。” 赵毅和李飞两人点头，毫不在意地说，“我们知道，我们是保镖身份，如果戴上这样的表，不被怀疑才怪呢。” 见两人理解，秦川长出一口气，两人虽然是他的保镖，可却是“水手”派来保护他安全的，对于两人，秦川从不敢以普通保镖看待。 秦川伸手从里面取出几块金表揣到西装裤兜里，挥手说，“这箱手表都带走。” 你们的支持，就是“醉马”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