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御龙归字谣》 第一章 自知天命难违 公元八年,寒冬。 白帝之子夺了赤帝之子的江山,窃取国祚十五年。 忽有一日,天降大山,呈手掌形状,五指为山峰,唤名五行山。 山下压一灵猴,钢筋铁骨,不怕饥渴,不惧风霜,每日以铜汁铁丸为食。 公元一六四年,芒种。 “大圣,别来无恙啊!” 那灵猴左右观察,未见来人。 “是谁拿俺老孙消遣?” 一个白衣道人忽然出现在了灵猴面前,没有任何征兆,手里捧着一个硕大的鲜桃。 灵猴眼睛都直了,他在山下压了足足一百五十六年,他每一年都盼望着能吃到一颗桃子,可这五行山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水果。 因为地势险恶,而且有四值功曹看守,别说人了,鬼见了都绕着走。 “好香甜的桃子啊!” 白衣道人盘腿坐在灵猴面前,“想吃吗?” 灵猴眨了眨眼,没想到眼皮往上一翻,给了对面白衣道人一个大白眼,“哼!你少来这套,如来老儿骗了俺,当初…” 白衣道人赶紧制止他接着往下说,伸手道:“休要再提当初之事,我此次前来,是有个大造化与你。” 灵猴也知道授人话柄,凶多吉少,“你少吓唬我,俺老孙知道,你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过我对你这人印象还是不错的,说!是不是要放我出去了?” 白衣道人笑了笑,捋了捋胡须,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是,也不是。” 灵猴急了,“那到底是还是不是?” 白衣道人看了看左右,手里捏诀,显然是施了什么法术,“放你出去也可以,得办件事,成了,有条件放你,不成,可能咱俩再见面的机会就微乎其微了。” 灵猴看着白衣道人第一次露出这么谨慎的样子,便压低了声音,“你这次前来,是代表了谁?佛?还是道?” 白衣道人指着天空,“也非佛,亦非道,乃是天命至此。” 灵猴似懂非懂,“那你说!需要我做什么?” 白衣道人手一挥,面无表情的说:“辅佐一个人。” “谁?” 白衣道人介绍道:“刘备,字玄德,中山靖王之后。” 灵猴颇为不满,“是个凡人?” 白衣道人点了点头,“没错,是个凡人。” 灵猴扭动了一下,他每天都要试一下,可每次都无法动弹分毫,时间久了,他都忘记自己脖子以下还有一具身体了。 “行,只要你放我出去,我干什么都可以。现在,可以把那个破帖子摘了,放我出去了!” 白衣道人拒绝道:“不行…” 灵猴吃惊的看着白衣道人,“为什么?我在这里压着,怎么出去辅佐你说得那个人。” 白衣道人拿出一个金色的铃铛,灵猴眉头一皱,“摄魂铃?” “没错,我会以摄魂铃将你的两魂五魄收入其中,然后附身在一个凡人之上,你以此凡人之躯,辅佐此人。” 见白衣道人准备施法,灵猴大喊:“为什么不把三魂七魄都收去?” 白衣道人解释说:“那和把你直接放出来没什么区别,你放心,只要此事功德圆满,自会放你一条生路。” 灵猴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好!既然你们都规划好了,我还有什么异议,照做就行了,只是希望,这次你还有你身后的人,不要再骗我了。” 白衣道人没回答他,而是转移了话题,“抽你一魂两魄,你的记忆会有些许的残缺,留下你的灵根,你的身躯要继续在五行山下关押。” 灵猴见白衣道人不回答,他也就没再追问,他知道,问了也不会说得,便说了一句,“可一个三魂七魄不全的人,能辅佐了人吗?” 没想到白衣道人说:“我给你找的人,他只有一魂两魄,结合你的魂魄,可以组成一个正常人。” 灵猴心说:那不就是个白痴嘛! 但心里这么想,嘴上什么也没表达,毕竟自己能不能在有生之年从这个山里重新出去,就看这件事,成与不成了,自己没谈条件的本钱。 白衣道人似乎也不着急,手里握着铃铛,“你想好了没有,如果你不愿意,可还有人排队了。” 灵猴一愣,“难道还有人和我一样,被如来压在此处吗?” “这不是你打听的事儿,想好了吗?想好,咱们就可以走了。” 灵猴看着白衣道人手里的桃子,“吃完,就走。” 白衣道人捧着桃子来到了灵猴面前, 灵猴先是闻了闻桃子的味道,嘴里生津,狠狠地咽了一下口水,便咬下了第一口,喷得他满脸都是汁水。 白衣道人暗自叹气,把灵猴头上的杂草,轻轻摘去。 没想到,灵猴突然不吃了,“走!” “不吃了?” “不吃了。” 白衣道人也没再说什么,站起身把手里的铃铛向上一扔,右手双指竖于胸前,开始念咒。 灵猴那七彩灵根被生生撕裂了一道口子,那可是灵魂上的疼痛,比肉体的疼痛要痛苦万倍。 在灵魂被抽离身体的那一刻,灵猴觉得,他又被骗了。这事儿不管成不成,自己已经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了。 白衣道人也很诧异,他没想到的是,那灵根居然会保护灵猴的魂魄,要不是灵猴主动冲破‘屏障’,恐怕以自己的道行,根本不可能收走灵猴的灵根。 施法完毕,看着闪烁着七彩光芒的金色铃铛,白衣道人冲着天空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在向谁复命。 深夜,河东郡。 一个姓关的农户家,一个小男孩坐在院子里抬头看星星,大晚上的不睡觉,家里的父母也不管他。 白衣道人飞到小男孩的家门口,冲着小男孩招了招手。 这要给了别人,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一个陌生人凭空出现在院子门口,不论谁看到也会被吓死,胆大的都要吓个半死。 可院里这个小男孩,不仅不害怕,还站起身冲着白衣道人走了过来。 嘴里叫着,“老爷爷,你来了。” 白衣道人摸了摸胡须,“嗯!你看我这次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发着七彩光芒的金色铃铛,发出了悦耳的‘叮当’声。 小男孩兴奋的伸手去拿,没想到白衣道人突然伸手在小男孩的额头弹了一下,小男孩双眼泛白,摔倒在了地上。 而从小男孩的天灵盖,一缕状似青烟的气体慢慢飘了上来。 白衣道人拿出一尊三足圆鼎,鼎上刻着三个羊头,神情不善。 那缕青烟慢慢飘进了鼎中,接着,白衣道人把鼎扔了出去,悬在了小男孩的头顶上空三寸处。 右手双指立于胸前,嘴里念咒,摄魂铃似乎极不情愿的把里面的魂魄给释放了出来。 同样,也被圆鼎给吸了进去。 两相一融合,一道青光打在了小男孩的身上,一个完整的人形阴影完全覆盖在了小男孩的身上。 而小男孩露出的皮肤瞬间就变得赤红无比,好像被开水煮过一样。 第二章 搬磨取肉 “云长,云长。” 听得呼叫,一个身长九尺,容貌甚伟的人从田间地头站起身,看着呼喊自己的老者。 “叔父,何事?” 老者难掩喜悦的神情,“前些日子,你上山勇屠恶龙的事情,乡亲们告知了官府,你被举孝廉了。” 正常人听到这个消息,不说欢欣鼓舞,也是喜上眉梢,可老者面前这位青壮男子,并无表达出半点喜悦,似乎老者说得那个被举孝廉的不是自己。 他看到自己的侄子对此事似乎并不上心,便又说:“一着急忘了一件事,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寻思着帮你定下一门亲事,正好有一雷姓人家的闺女。虽然算不得什么高门大户,但也算是温柔娴熟,不知这门亲事你意下如何?” 自古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关羽的父亲关道远早早就不在了,家里的一切都是叔父打点,所以他点头,这事基本就算订了。 但也要通知当事人一声,毕竟关羽是正房嫡孙,也是关家未来的家主。 这要是成了,那可就是真正的双喜临门。 “羽,不同意。” 他那双丹凤眼似乎被黏住了,睁不开一样,眼睛眯眯着,但眉尾向上高扬,如蚕一般,看着十分的英气逼人。 他叔父不知道,关羽有什么不同意的,成家立业可是大事,按关羽现在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其实关羽不同意有两个原因,第一,他在等一个人,一个值得自己鞍前马后,舍生取义之人;第二,他不想因为自己个人的原因,而耽误了姑娘,他对女色实在是不感兴趣。 没想到因为这第二件喜事,而迫使关羽提前离开了家乡。 那个姓雷的见和本地望族关家结不成儿女亲家,虽然两人还没成婚,但也是双方家长点头了。 这么一闹,和退婚也没什么两样。后果就是,他家的闺女也无法正常嫁人了,只能给大户人家做小。 可偏偏这一家的老爷,床上的本事不大,脾气不小,玩的花样也多,就把雷家闺女给弄死了。 事后,让家丁拿草席一卷,抬到乱葬岗埋了。 本来这和关羽也没什么关系,但他觉得此事皆因他而起,当天就提刀砍下了那家老爷的项上人头,但并没伤及旁人。 关羽砍对方头颅,犹如探囊取物,一路上根本无人敢拦,护院家丁和摆设一样,谁不知道这是屠龙的勇士。 提着头颅找到棺材铺,要了一口薄棺,把雷姓女子重新掩埋,把手中的头颅摆在了棺木前,随后扬长而去,浪迹天涯了。 朝政腐败,天下民不聊生。连年灾荒之后,今年又遭逢大疫。 张角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为口号,自称“天公将军”。 一经举兵,青、幽、徐、冀、荆、扬、兖、豫八州,活不下去的百姓,无不盲从。一时间天下十三个州,乱了大半。 关羽本来对这些穷苦百姓,是非常同情的。 但张角的那些徒众,竟然趁机聚敛资财,也做起了搜刮百姓膏腴的事情。 替天行道的农民军起义,生生变成了“黄巾之乱”。 关羽的力量、感官、反应能力远远超越了人类所能达到的潜能极限。 虽说饭量也因此大了很多,但关羽每天都进山狩猎,温饱不成问题。只是附近的虎豹熊罴,不知道有多少都进入了他的肚腹之中。 自打去年起,关羽就时常去涿县的市集中贩卖绿豆,日子勉勉强强过得下去。 在闲暇之余,经常看他祖父关问之给他留下的《春秋》。 官道上,关羽推着一车绿豆,往涿县的市集赶去。 经过城门的时候,看到募兵榜文的时候。他不由得想起了心事,感慨地长叹了一声。 进城之后,刚到自己平日里摆摊的集市,就听到肉铺的伙计和人争执,并大喊:“搬开磨石,井中的肉可自取。” 关羽上前,“此话当真?” 肉铺伙计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心里十分看不起这个卖绿豆的红脸大汉,“自然,我们东家有言在先,谁能挪开这个磨盘,井中的肉随便取。” 周围人问:“里面不会一块肉都没有?” 肉铺伙计得意的说:“里面足足有整扇的猪肉。” 周围人一听,便对关羽起哄说:“挪呀!你挪呀!” 关羽没理会旁人,对肉铺伙计说:“如果真这样,你们东家不赔光老本了?” “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儿了,能挪开,你就让大家开开眼,肉随便你拿,挪不开,就别在这儿耍嘴皮子。”一边说一边往旁边走,嘴里嘀咕着,“你管我们东家赔本不赔本了,与你何干?” 关羽撸了撸袖子,走到磨盘前,弯腰双手抱住磨盘的两侧,大概试了试,约摸着有一千多斤。 没想到关羽脸红,气不喘,直接把磨石举过了头顶,看着十分轻松。 周围的人都看呆了,心说:这得是天生神力!只有古代的大英雄项羽能与之匹敌。 关羽问伙计,“放在何处?” 伙计都看傻了,被身后人推了一把,他结结巴巴的说:“放在原处!”然后赶紧往店铺里面跑。 没想到关羽直接把磨盘扔到了他面前,巨大的撞击,让尘土飞扬,把伙计吓得跌坐在地。 转身看着关羽,“这位壮士,有何吩咐?” 关羽不紧不慢的说:“把肉切成小块,分与众人。” 伙计犹豫不已,结巴的说不出话来。 关羽轻轻拍了一下他,“既然有言在先,这井中的肉已然是属于我的,我说怎么分配,就怎么分配。” 伙计没办法,抱拳拱手,嘴上称,“是,是,马上分,马上就分。” 围观的群众纷纷拍手叫好,关羽见伙计把井中那半扇猪肉拉了上来,按要求分成小块,他便拱手言道:“此肉乃某家相送,但取无妨。” 众人闻言,便纷纷伸手取肉。 突然,关羽伸手按住了其中一个准备取肉的人,“你不能白拿,掏钱。” 这个人就是刚才准备买肉,被肉铺伙计拒绝的那个人。 “别人能拿,凭什么我不能拿?” 关羽那锐利的眼神看着他,对方顿时就矮了半截,也没多言语,从怀里掏出几倍于自己手中肉的铜钱,搁于案上。 关羽松手之后,拿起铜钱,扔向了众人,众人见状,纷纷伏地哄抢。 做完这些的关羽回到了自己的摊位前,眼睛却看向了一旁一个儒雅的长者,只不过他不是来集市上买东西的,而是来卖东西的,卖得草鞋和凉席,而此人正是刘备,刘玄德。 这时,一个豹头环眼的大汉来到了关羽面前,“卖绿豆的,是你从我井中取肉分与百姓的?” 关羽眼睛都没睁,缓缓吐出两个字,“不错。” 张飞伸手握了一把绿豆,手背青筋直爆,伸出手,手里上好的绿豆已然变成了豆粉。 第三章 桃园三结义 关羽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想道:看你才二十郎当岁,虽然长得老气横秋的,偏偏做事一点都不懂得收敛,今日非要教训一下你不可。 两人没言语几句,就冲突了起来。 关羽见张飞一拳打来,直接伸出右臂架住。他只用了不到三成的力道,就让张飞这一拳不得寸进。 “什么!”张飞这下可吃惊不小。自己的武艺,在这十里八乡没有敌手。这鼓足全力的一拳,竟然让对方轻松的架住。自己的胳膊一时刺痛难忍,好似蜻蜓撼柱一般。 这不但没让张飞胆怯,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他尽情的施展自己的武艺,不断的对关羽连环攻击。 而关羽有心相让,便没有主动攻击。只是一番轻松的遮拦架挡,将张飞的招式都悉数化解了。 张飞看到关羽这样,更是不依不饶。他觑得一个机会,运用招式将关羽纠缠住,和他角力起来。 张飞虽然有把子力气,但是对他来说,还远远不够看。 待得张飞将力用到极限,关羽突然撤力,然后又一次的将他抵住。 张飞只觉得对方的力气突然一空,自己立时拿捏不住,不由得浑身一晃,接着所有的力气都被撤走了。 等再次发力之时,宛如蚍蜉撼树一般,一点力道也使不上去。 这时,刘备也没有让关羽失望。他来到跟前,抓住两人的手腕,为他们解斗来了。 张飞看是刘备,自然便收了力气,不和关羽纠缠。 而关羽看到面前的刘备突然出手,自知目的已经达成,他也见好就收。 刘备将两人分开后说道:“二位俱怀绝世武艺,佩服!佩服!” 关羽赶紧拱手道:“不敢当!不敢当!” “但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两位都是世之英雄,为何不留得有用之身,好为国家出力。反而逞一时之勇,在此私斗呢?” 张飞一听,感到非常不好意思,对关羽拱手道:“这位好汉,刚才是某唐突了。只因俺见你举起磨盘,见猎心喜,便想亲自讨教几招,并不是真心冒犯。” 关羽听他说完,向两人说道:“我姓关名羽字云长,只因为乡里的豪强仗势欺人,让我一怒给杀了,逃到这里避难已经有五六年了。刚刚听得此处招募军士,讨伐黄巾贼,便准备前往。没想到这位好汉前来邀斗,也是心喜,一时有些忘形。” 没想到,关羽刚刚说完,张飞便失声惊呼:“阁下难道是,那屠恶龙的关羽关云长?” 刘备听说,也是吃了一惊,赶紧拱手道:“没想到是斩杀恶龙的义士!失敬!失敬!” 关羽赶紧说道:“惭愧!惭愧!些许小事,何足挂齿。这都是乡人们抬爱罢了。” 随后三人互通姓名,刘备也说出了自己的志向。 听到刘备如此志向高远,关羽双手抱拳,十分恭敬的说:“关某虽一介武夫,但也深知忠义二字,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关某平生之愿足以。从今以后,刘兄之命既关某之命,关某之身既刘兄之身,单凭驱使,绝无二心。” 刘备闻听这番肺腑之言,感动不已,张飞急得也是一肚子话想表达,可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如关羽说得那样情真意切。 见刘备把目光转向了自己,他也抱着胳膊,一脸尴尬的说:“俺也一样。” 这三人均来历不凡,刘备气度见识,关羽、张飞远远不及,而且其念力极为强大,关羽和张飞在他面前更有一种被其看穿的感觉,这正是六爪金龙之能,二人自是深深折服。刘备见二人都是当世不可多得勇者,心中不由大喜,出山之日指日可待。 三人相谈甚欢,言及世道不堪,更是感慨良深,三人均有一腔报国之心,愿意投军救国,在酒馆吃毕,仍不尽兴,张飞便邀二人前去家中一聚,张飞庄上有一桃园,花开正盛,三人于是在园中相聚。 在桃园之中,三人志趣相投,且关张二人均觉刘备这人能当大事,均表示愿与刘备结为异姓兄弟,刘备心中更是乐意不得,三人遂决定结拜,因为事发突然,三人直接撮土为香,面朝东方,齐齐下跪,“皇天在上,厚土为证,今日我三人结为异姓兄弟,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 彼时,刘备已然28岁,当仁不让的大哥。关羽25岁,被张飞称为二哥。张飞最小20岁,自然是三弟。 结拜仪式结束之后,关羽又站起来,冲着刘备一抱拳,“某誓与兄患难与共,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张飞激动不已,猛点头,“俺也一样。” 关羽看了一眼张飞这个小兄弟,心下更为兴奋,“有违此言,人神共戮之。” 张飞‘嗯’了一声,“俺也一样。” 到了第三天,苏双和张世平也带着马匹来了。 只是没成想,和这两个人见面之后,先是张世平说完他们的来意,苏双紧跟着哭诉起来。 “我们刚来到涿县附近,便遇到一伙儿黄巾贼。虽然我们跑得快,将马匹保住了,但是那金银镔铁,却全让他们给抢走了。” 刘备好生安抚了两人一番,让他们先在庄里歇下。然后兄弟三人各自挑选兵器,带了十几个庄客,向事发的平安乡而去。 刘备一路上看到关羽心事重重的,便询问道:“二弟,我看你这一路上长吁短叹,不知道是为何故?” 关羽叹了口气说:“大哥,这平安乡的乡民,原本都十分淳朴,但受了太平道的蛊惑,开始横行乡里,鱼肉百姓,欺男霸女,俨然成了猖獗的匪患。” 听关羽这么说,张飞怒道:“这群黄巾贼,真是可恶!” 兄弟三人正说着,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打斗声,他们赶紧循声找了过去。 来到近处,只见几个头戴黄巾的大汉,正在围攻一个头戴黄巾的少年。 这少年拿着一杆长枪,横遮竖挡,左冲右突。那杆枪使得时快时慢,让人好生难以捉摸。没多会,便听得一声惨呼,少年已经将一个大汉给刺死。 剩下众人,看到又被他刺死了一名同伴,又惊又怒。他们知道如果这样退走,回去怕是难以交差。 随后便更加卯足了力气,齐齐将兵器往这少年身上招呼。明显是欺负他年少力弱,想要将他给活活的耗死。 别看这少年只有十二三岁,身上的力气可着实不小。 被这么几个大汉围攻,他不骄不躁,守的水滴不进。待这几个大汉越来越焦躁的时候,只见寒光陡现,突然一枪如灵蛇出洞,直接扎入了一人的喉咙。 这突如其来的一枪,直接攻破了剩下几人的心理防线,就在他们心神失守的时候。这个少年也不含糊,手起枪落,将这几个大汉全部刺死。 刘备看这少年虽然年幼,但颇有大将之风,心里十分的喜欢。但是看到他头戴黄巾,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将这少年收入麾下。 这时,他听到二弟关羽,对那少年喊了一声。 “前面的可是赵家兄弟?” 第四章 幽州太守 少年听到有熟人呼喊,便向这里看来。等看清喊自己的是关羽之后,他赶紧跑了过来,“这不是关大哥吗?此去意欲何为?” 关羽看他这身装束,感觉到十分奇怪,便询问道:“你与那黄巾贼,本有血海深仇。怎么现在不思报仇,反而助纣为虐?” 少年叹口气,“此事说来话长,我加入黄巾是权宜之计,想得是日后伺机报仇。昨日,这张双先是劫得金银镔铁,高兴万分。回来后,又得到消息,程远志即将统兵五万,来犯涿郡。这让他更加得意,喝了个伶仃大醉,让我伺机一刀给杀了!” 张飞仰头大喝一声,“好,杀得好!” 关羽听他这么说,心里亦是十分满意,“不知你下一步,作何打算。” 少年郎指着北方,“我打算投奔我叔父去。” 关羽冲他一抱拳,“江湖路远,请多保重。” “关大哥,再见!” 此刻在平安乡,张双已经在这里聚集了两万多的穷苦百姓,只待程远志前来,便一齐举兵。 程远志所说的五万大军,其实也包括这里的两万多人。而他自己手底下,现在只有不到三万的庄稼汉子。 待得将张双的手下杀死之后。关羽便让乡民,将这两万多穷苦百姓,全部聚集起来。 虽然他们已经产生了起义的想法,但是听说是皇室宗亲相招,都纷纷赶了过来。 待得众人齐聚,关羽抚了一把长髯,朗声说道:“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先有朝政腐败,连年灾荒,又遭逢大疫。今有巨鹿张角,行篝火狐鸣之举,为假借神灵之害,蛊惑民心,煽动起义,以至天下大乱!借顺天应命之辞,掩聚资敛财之实!可怜吾等百姓,先遭搜刮膏脂,又逢敲骨噬髓!” 老百姓能知道什么,他们只想活下去,自己受到了太平道的欺骗,心里无不愤怒。 关羽将身体一让,把刘备显了出来。 他先向刘备一拱手,接着说道:“我这大哥,姓刘名备字玄德。虽是白身,实为帝胄,他乃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阁下玄孙。只因朝政腐败,祖上失候,只得贩履织席,方能孝敬高堂。” 关羽说出这些之后,这里淳朴的乡民,并没有因此小看刘备,反而生出了很多认同感。 关羽又一把拉出张飞说道:“如今天下大乱,黄巾猖狂。我等三人,虽是异姓,却也结为兄弟。以求同心共志,只为大破黄巾,保境安民。来日诛除奸党,报效国家,救助黎民。只恨我兄弟三人,式微力孤。现求忠义之士,同心共助!” 说完之后,关羽向着众人躬身一礼。 张飞看二哥这样,也赶紧一礼行了下去。 刘备被关羽说中了心事,此刻已经眼泪纵横,泣不成声。同这两个兄弟,向着众人行起礼来。 听关羽如此说,两万余众无不请求跟随。 关羽向众人说道:“吾等即兴仁义之师,便遵古时先贤之言。父子俱在军中,父归。兄弟俱在军中,兄归。独子无兄弟,归养。” 就是这般,最后也选得三千精英子弟兵 兄弟三人,不仅将苏双和张世平赠与的金银镔铁,全部夺了回来。此番更是聚集三千子弟兵,尽得张双搜刮的金银珠宝。 刘备做主,将大部分财货赠予了遣散归家的众人。只留下一少部分,作为军资。 自此刘玄德的仁善之名,渐渐的从这些乡民口中传出。 由于人马甚众,兄弟三人也不好将大队兵马,全部带回涿县的庄子。刘备便让张飞亲自走一趟,将苏双和张世平请到平安乡。设宴为他们压惊,并对两位的义举表示感谢。 来日,谢别苏双、张世平之后,兄弟三人便置办铠甲兵器。 待得三千精锐训练停当,刘备便想率领众人,前去投靠太守刘焉。 此时关羽建议道:“大哥,先前有人提过刘焉此人。他虽是汉室贵胄,却也早有割据之心。你若引三百人投靠,他见你不会危及自己地位,尚可重用于你。倘若带着三千人去了,恐怕他会担忧你危及自己的地位,设法陷害于你。” 刘备知道关羽为人,明白他不会无的放矢,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伤感垂泪。 “我本欲报效国家,救护黎民。没想到还未出师,便要卷入他们的权利漩涡之中,这可如何是好。” 张飞看刘备这般,大怒道:“大哥,怕他个鸟甚!如若他心存不良,我们将他一刀杀了便是!” 关羽听他犯浑,说道:“三弟休得胡言,我等聚义起兵,本是为了报效国家。如果行那杀官之事,与这黄巾又有何异?” 张飞听了,悻悻的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成,偏偏这鸟太守,什么都做得。” 刘备听他越说越不像话,不由得喝道:“三弟,以后不得乱说!我等兄弟在此,尚无大事。如若在外,被有心人听到,恐遭杀身之祸。” 此刻关羽听到张飞这么说,却非常赞同,他向刘备说道:“大哥,三弟说得没错。为什么这太守刘焉做的,我们就做不得?” 刘备听关羽这么说,一时不知道他所言何意。 “既然他刘焉想要割地称雄,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拥兵自重?刘焉如果图谋这三千精锐,所用的办法,无非就是将他们分开,重新编入大军之中。我们便提前告知众人,这太守刘焉的心思。到时他一旦用此方法,就让这些兵士坚决不从。难道这刘焉在未破黄巾之前,又想引发军士哗变不成!” “好!二哥说得好!痛快!真是痛快啊!哈哈!” 张飞听到关羽这么说,不由得抚掌大笑。 刘备虽然觉得关羽说的在理,但尚自有些犹豫:“如此行径,实非忠臣所为。” “大哥,切莫行此妇人之仁。否则,恐遗患无穷啊!这幽州刘焉,私下里所做的一件件,一桩桩,又有哪些是忠臣之举了?我们忠于国家社稷,可不是忠于他太守刘焉。” 刘备听关羽这么说,也是十分的在理,便点头答应了。 关羽见刘备不再犹豫,便叫在一侧侍立的绍基,前去找同乡串联。让他私下告知同乡,裴三生前之言,并且互相约定,只随刘玄德。 等一切准备妥当,兄弟三人便领着三千精锐,来见邹靖。邹靖看到这番景象,果然是大吃一惊,急忙将三人引荐给太守刘焉。 刘焉听说以后,赶紧前来迎接三人。双方见面后,刘备先是带着两个兄弟一番参拜,各自介绍了姓名之后,刘备便说起了自己的家族世系。 第五章 大义凛然 刘焉按族谱和他理定了一番,才知道刘备是自己的族侄。 自此以后叔侄相认,又是一番大欢喜,刘焉赶紧让人设宴款待。 等到饮宴结束之后,在回去的路上,刘备却皱眉不语。 张飞看他这般,不由得好奇道:“大哥,我看在那宴上,你和刘焉叔侄相认,其乐融融的。怎么刚刚出来,便露出这番愁苦的表情。” 刘备小心看了看,见四下无人,这才放心的对张飞说道:“席间我观察那刘焉,果然有豺狼之貌。虽说和我相谈甚欢,但是难掩他眼中的那丝杀机。如果他不能顺利得到这三千精锐,恐怕又要对我用其他计谋相害。就算是阴谋得逞,我也难免性命之忧。” 关羽听刘备这么说,看刘备这幅姿态,关羽心里没来由得一阵傲慢之心涌上心头,“大哥放心,有我和三弟在,量他也不敢伤你分毫。” 张飞附和着:“二哥说的对!他没有不良之心还好。如若不然,我们兄弟定然取他狗命!” 却说刘备走后,本来欢喜的刘焉,立时面沉如水。 邹靖看他这番神情,不由得拱手说道:“主公,我刚刚看你和那玄德,叔侄相认,其乐融融。怎么他刚走,又做出了此番神态?” 刘焉叹了口气,脸上表情阴晴不定,“刚刚那般,只是为势所迫,先稳住刘备罢了。我看他不是那种甘于久居人下之人。尤其是他那两个兄弟,黑脸的一身煞气,红脸的更是有屠龙之勇。而刘备颇具龙凤之姿,手下又有精兵猛将相随,恐非国家之福啊!” 邹靖早已经揣摩透了刘焉的心意,刘备毕竟是汉室宗亲,刘姓天下,何来非国家之福,听他这么说,恐怕是是打起了刘备手下精兵强将的主意。 他面带微笑对刘焉献计道:“主公,不如我们将这三千精兵,分散开来,编入各个行伍之间。再送那关羽、张飞大量金银珠宝,以夺其心。到时候这刘备孤身一人,又能成得了什么大气候。” 刘焉听他所言,眼前一亮,点头道:“此事就交由你全权处理,你依计行事便可。” 次日,邹靖寻了个刘备三人不在的时刻,趁机到这军营之中。要这三千精锐,打乱次序,重编行伍,安排到大军之内。 众军士早已知道刘焉诡计,他们原本都是一些因为无法生活,想要杀官起义的百姓。此刻又见这些昏官,不思平乱安民,反而要先行陷害忠良,于是纷纷鼓噪起来。 “我等只因刘玄德仁义,方才追随于他,投军报效国家。我等只认仁义刘玄德,不识幽州刘太守!” 邹靖见此,便要安排手下军士进行弹压。 突然看见不远处的营帐旁,关羽、张飞不知何时已经立于帐前。两人各自手握兵器,张飞如上古煞神,关羽眼睛微眯,不怒自威。 邹靖见此大吃一惊,头皮发麻,赶紧带着手下的军士匆匆离开,再也不想用金银珠宝,来贿赂两人的事了。 等他走后,刘备方从暗中走出。 这时有乡人劝说道:“玄德公,这太守刘焉存心不良,你若独身在外,恐怕他会加害与你。你还是在这军中为好,我们誓死追随,绝不让他伤你一根寒毛。” 其他人纷纷附和:“确实如此,玄德公还是留在大军之中为妙。” “对,我等只认玄德公!若不是明公仁义,我等无依无靠之人,早已随黄巾去了!” 刘备听后向众人深深一礼:“感谢父老乡亲维护,但他毕竟是一州太守,他相招我若不去,恐又生出许多事端来。” 这时关羽上前说道:“大哥也不必心忧,以后我便跟随大哥左右,让三弟镇守中军。倘若我们都不能活着回来,便让三弟领兵为我们报仇!” 张飞听关羽这么说,大声吆喝到:“二哥说得没错,就按他的计策办!一旦他对你们有所加害,我就引兵杀之,然后自杀以践誓言!” 刘备听他说得不吉利,呵斥道:“休得胡言乱语!我等还要共襄义举,扶危救困,哪会如此便先死的?” 随后几日,刘备和关羽同进同出,只留下张飞镇守中军。 让刘焉投鼠忌器,一时间不敢随便下手,自此也绝了用金银珠宝,收买关张二人的心思。 几次三番,没有寻得机会之后,刘焉召来邹靖,“这刘备早有不臣之心,现在已经做好了防范,这可如何是好?” 邹靖想到一条驱虎吞狼之计,“既然这样,主公何不顺水推舟,让他们自成一军,独挡黄巾贼众。” 刘焉听后,目露寒光:“此计甚妙。” 却不曾想,这正合了刘备等人的心意,得到消息的兄弟三人,无不欢欣雀跃。 不过以刘备的性格,一番挫折,肯定是少不了的。 兄弟三人在帐中又计议一番,便遣绍基聚齐众军士。 关羽来到众人之前,拱手说道:“前番因诸位不弃,太守刘焉对我兄弟三人无从下手。此次他又新生一计,让我等自成一军,独自应对黄巾。此事虽有凶险,但也合我兄弟拳拳报国之心。此番开始,我等便要南征北战,马革裹尸。诸位若有悔意,我兄弟三人绝不阻拦,就此发放盘缠,送尔等归乡。” 这时人群中有人说道:“关将军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全家因灾荒而亡,本为无家无业之人,若非玄德公仁义收留,现在早已从了黄巾,变得非人非鬼。我此刻别无他想,只求玄德公不弃。愿随主公东征西讨,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这时,有不少人纷纷附和:“愿随玄德公,东征西讨,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最后只听这三千人齐声高喝到:“只求玄德公不弃,愿随主公东征西讨,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刘备听后,感动的双眼垂泪,向着众人深深一辑,关张二人也赶紧跟着施礼。 众人纷纷高呼使不得。 刘焉听见这响彻云霄的呼喊,不由得脸色铁青。 数日之后,程远志领兵前来,攻打涿郡。 只因张双被杀,程远志又从别处,裹挟三万余人,共计六万,称十万虎狼。 刘关张三人,奉太守刘焉之命,带本部兵马,前去拒敌。 看着刘备大军渐渐远去,刘焉眼神冰冷。 邹靖趁机宽慰道:“主公且宽心,这次程远志统兵十万,刘备以三千拒敌。纵使天神下凡,他也得损兵折将,落荒而逃。” 刘焉想到自己好酒好肉的款待,粮草也出了不少,最后却什么都没得到,不由得恨意更浓。 他阴沉的对邹靖说道:“他死战不退还好,如果敢逃跑,我定要表奏他拥兵自重,畏战先逃。到时朝廷大军一到,定让他化为齑粉。” 刘关张三人,带领大军行至大兴山下,终于和这群黄巾军相遇了。 第六章 万夫不挡之勇 关羽看着眼前的十万大军,不由得眼皮直跳。 只见这些人披头散发,头戴黄巾,面容枯槁,衣着褴褛。更有饥饿之人在那啃树皮,嚼草根。大多数人此刻,赤脚席地而坐,唉声叹气,叫苦连天。 “这哪里是十万大军,明明是被裹挟而来的十万难民。难怪许多剿灭黄巾出名的诸侯,都是以少胜多,往往千百军士就能斩首破万。现在看来,几乎都是杀良冒功之辈!” 这时刘备叹了一口气,“这是什么世道,这还是大汉的天下吗?” 这时,黄巾中的太平道徒众,早已发现了刘备大军。他们往来呼喝,催促这些被愚弄的百姓,让他们起身拒敌。更有一队人马,竟然直奔大军而来。 为首一人,手拿双头铁叉。 人尚未到,便厉声喝道:“我乃偏将唐平,你等若想活命,还不赶紧下马来降。等我十万大军齐聚,你等立时便为齑粉!” 刘备令绍基出战。只见这少年一夹马腹,便已从军中而出,直取唐平。 唐平见是一少年郎,甚是轻之,举叉便刺。 绍基轻巧让过,手中长枪轻送,便已洞穿唐平咽喉。绍基毫不停留,直向唐平余众而去。他左冲右突,刺死数人,剩下诸人一哄而散。 绍基方才调转马头,慢慢返回阵中。刘备军中一时群情振奋,喝声如雷。直吓得那赤脚褴褛的黄巾余众,连连后退,不敢上前。 没多久,这群黄巾便已汇聚妥当,他们大声高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来壮声势。 似乎只要看出这震天的口号,就能让他们忘记饥饿,忘记痛苦,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张飞对刘备说道:“大哥!刚刚为什么不趁机冲杀一番?” 刘备刚刚被关羽的感慨,挑动了心事。垂泪说道:“我以贩履织席为生,又怎不知他们疾苦。你等谨记,此战只诛首恶,少造杀孽。” 关张两人赶紧点头称是。 此刻两军对阵,张飞和关羽混的久了,嘴皮子也溜了很多。他拍马来到阵前,扬鞭大骂,其声如雷,竟然压过了黄巾的高呼声。 “尔等太平教众,实乃叛国背民之贼!欺压乡里,愚弄百姓,为求篡逆之志,裹挟无辜,以至饥民流散,饿殍遍野。今日如不下马受缚,定要尔等死无全尸!” 听完了张飞的呼喝,黄巾军中竟然骚动了起来,很多被裹挟来的灾民,更是蠢蠢欲动。 程远志又惊又怒,赶紧吩咐副将邓茂斩杀张飞,好激励士气。 这邓茂来到张飞身边,没两个回合,便让张飞用那丈八蛇矛,一枪刺中心窝,给挑出了数丈。 这程远志看张飞如此勇猛,便想集合众人将他拿下。 “这群黄巾贼竟然想不讲规矩,以多欺少!” 想到这里,关羽拍马直奔黄巾中军而去,直取贼将程远志。 程远志看他如此猖狂,不由得大怒,拍马挥刀来迎。同是使刀,关羽轻松舒展,只见一道银光匹练轻扫而过,一个竖劈如砍瓜切菜一般,程远志瞬间就被分为了两半。 杀了程远志之后,关羽并未停留,直接冲入了黄巾军中。 直奔那些骑马的将官而去。这八十二斤的大刀,被他使得像个轻木棍一般。 长刀挥舞,隐隐中一条青龙呼之欲出,直杀得黄巾精锐鲜血纷飞,犹如银光匹练挂霓虹。关羽到处,手起刀落,没有一合之敌。 一时之间,竟让两边军士都看得呆了。关羽在这黄巾大军之中,左冲右突,所向无敌,无人能挡,莫敢阻拦。 对方竟然只身一人,将这群黄巾贼都给冲散了。 刘备心情振奋,领兵掩杀,直杀得这十万贼众,尽皆投降。 可这大胜之后,刘备却在那不住的皱眉,“赢是赢了,可这哪是降兵,明明是一群被裹挟而来的穷苦百姓。这杀了我于心不忍,私放他们又触犯军中律法,真是让人好生为难。” 关羽提议道:“大哥,我们便把这些战俘,交于太守刘焉。事先遣人告知他们,尽去头上黄巾,自称被黄巾裹挟而来的饥民。剩下的事,便让刘焉头疼去。” 刘备听后笑道:“此计甚妙!” 看着抚须微笑的关羽,刘备心道“我有关云长,可敌十万军!” 刘焉因为去了刘备这块心病,让他心情十分愉悦。这天他正在府中,和众位将官饮宴。 忽闻有人来报:“刘备领兵三千,大破十万黄巾,余者尽皆被俘,此刻已大胜而归!” “什么!”刘焉听说后大吃一惊,连手中的杯子掉到了地上,都没有感觉出来。 随后刘焉也无心再饮,赶紧领着众将官出城迎接。 叔侄见面,自然是十分欢喜,刘焉欢天喜地的接受了这些战俘。事后他又大赏三军,设宴犒赏有功之将。 次日,刘焉就病了。 刘备早有防范,他此刻完全拿刘备无可奈何,便是昨晚饮宴,张飞也是留在军中。而且这刘备英雄了得,没想到自己的驱虎吞狼之计,反而成就了他的威名。他此刻对刘备,竟然产生了丝丝的恐惧。 就在他辗转悱恻之际,邹靖又来了。 他见到刘焉之后,直接说道:“主公,我这里有一剂良方,保证药到病除。” 说完之后,他拿出一份牒文,递给了刘焉。 刘焉疑惑的看了邹靖一眼,然后便打开这牒文,只见这份牒文出自青州太守龚景。上面写着黄巾大军围困青州城,如果再没有救援,青州城就要被攻陷了。 刘焉看完之后,立马来了精神,对邹靖说道:“你的意思是,既然我拿这个刘备没有办法,就打发他去解救青州之围。从此把他支走,让他在别处另谋出路?” 邹靖拱手说道:“明公倒是比我想的,要周到多了。” 这刘焉计议妥当,便找来刘备商议。没想到他想好的那些说辞,还没有对刘备说出口。 刘备便对他说道:“既然青州有难,备愿意前往,解青州之围。” 关羽看到刘焉好似准备了不少说辞,竟然一句都没说出口,在那里憋得一副便秘样,差点失声笑了出来。 刘关二人辞别刘焉后,便返回军中,点齐本部三千人马,往青州去了。 等来到青州附近,派去探查的斥候回来禀告道:“三十里外共有大军数万,全是精兵强将,不似之前程志远裹挟的那些百姓。” 刘备听他这么一说,赶紧安排就地安营扎寨,然后便找关羽张飞商量起来。 第七章 仁义之举 一见二人,刘备便开门见山的说:“这次贼兵势大,可不是之前吃都吃不饱的饥民。我们直接和他们硬拼,恐怕难以取胜。” 张飞一拍胸脯,“大哥休要惊慌,有我和二哥两人斩将夺旗,包你旗开得胜!” 关羽听张飞这么说,却不赞同:“三弟!大哥说得没错。如果硬拼,便是我们能够取胜,这群乡勇还能剩下多少。他们为了大义,便将身家性命交于我等,我们切不可为一时之快,而让这群义士白白丢了性命。况且天下即将大乱,这群乡党才是我等安身立命之本。” 帐内其他三人听了,一齐看向关羽。 刘备叹道:“难道这汉家的天下,便要亡在这群黄巾手中不成?” 关羽愤愤不平,“便不亡在他们手中,也会毁在刘焉这等人的手里。” “唉”刘备听关羽说得在理,不由得叹了口气。 张飞性子急,“两位兄长,既然如此,接下来这场仗,我们应该怎么打?” 刘备统兵能力毋庸置疑,他指着桌上的地图说:“我们便兵分三路,二弟领一千军埋伏在山左,三弟领一千军埋伏在山右。我去引他们前来,咱们鸣金为号,到时一齐掩杀回去。” 关羽看到刘备的部署,“大哥,就让我替你去诱敌,好教绍基代我前去埋伏。” 绍基听后,不由得跃跃欲试。 刘备也觉得自己领一千军有些冒险,便同意了关羽的提议。 次日,刘关二人领兵前去偷袭,假装要解青州之围。围困青州的黄巾军,见他们兵马稀少,便分兵来战。刘备假装因为对方势大,领兵撤走。 此刻关羽断后,挥刀轻松拍开飞来的弓箭,且战且退。黄巾军受此挑衅,更是大怒,分出大队人马进行追击。 等大军越过一个山岭,将这群黄巾军引入埋伏地点,刘备让军士鸣金发兵。 立时,张飞引一千军从右边杀出。 “杀”,声出炸雷,顿时便吓得黄巾胆气皆无。他们不知道张飞兵少,只道是中了埋伏,不由得赶紧撤退。 此刻,绍基也从左侧杀出,他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关羽听到讯号,立即反身杀了回来。 这时引大军两侧被张飞、绍基偷袭,乱作一团。前锋无法后退,只得往前拼杀。 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犹如伏波踏浪而来。他那刀光,好像青丝飘带一样,轻柔飞舞。凡是沾着的黄巾军士,便是立时不死,也是以后难活。 关羽舞着青龙偃月刀,直接骑马奔行,从大军之中杀透了过去。众人只见得一道青光匹练,从这大军之中流淌而过,立时便死伤成片。 然后,关羽停刀驻马,又往回杀来。这次他左冲右突,横削竖砍,刀锋飞舞,居然连成一片。众人只见得刀光成河,所过之处,死伤遍地。 一时间这群黄巾被杀得哭爹喊娘,关羽所过之处,纷纷弃了兵器,跪地求饶。 关羽也不搭理他们,杀了个来回之后,便同刘备汇合。三军夹攻,直接向黄巾大军追杀而去。 这群黄巾军,早已经被吓破了胆,三军过处,无不闻风而逃。被杀得溃不成军,直往青州城下逃去。 本来围困青州的大军,看到这支前去追击的黄巾,此刻丢盔卸甲,哭喊奔逃。只当是朝廷大军来剿,一时间阵脚大乱,全军哗然。 这毕竟只是临时拼凑的百姓,并非久经沙场的强军。此刻,他们只是想着怎么逃跑,这群黄巾的首领,只得尽力弹压。 顷刻间,刘备三军追杀而至,喊杀声震天,让这群黄巾贼众大惊失色。更有甚者,弃了兵器拔腿就跑。其余众人,纷纷效仿,再也弹压不住。 城墙上防守的龚景,觑得机会,也带领民兵出城助战。 这黄巾大军,遭到里外夹攻,立时大败。虽然被斩杀极多,但黄巾势大,纷纷化整为零,遁入山林,落草为寇。 众军士也只能望洋兴叹,毫无办法。此役,三军斩首破万,折损一十七人。 待大军齐聚之后,关羽说道:“虽说刀兵无眼,死伤皆乃常事。但他等一十七人,再无父母亲人。我等即为乡党,便是兄弟!我大哥玄德公,不忍此等为国捐躯之义士,化为孤魂野鬼。虽无力为他等准备上好棺木,但以此法为其收留残骸。待觅得良处,再行安葬,我等共同祭拜。” 此刻,刘备在那以衣拭泪,众军将见此也双目赤红,乱世人命如草芥,他们此刻才真正感受到主公之仁义,心里决定终身为主公鞍前马后,肝脑涂地。 青州之围得解,青州太守龚景犒赏三军。 龚景在青州城内,宴请刘备。兄弟三人共同赴宴,留绍基镇守军中。 龚景看到关张二人,身形雄壮,不由得向刘备说:“我观这二人英雄了得,玄德何不为我介绍一番?” 刘备说道:“这两人是我的异姓兄弟,二弟关羽,三弟张飞,皆有万夫不当之勇。今日能成此功,全靠他们二人之力。” 龚景看到刘备手下兵强马壮,心中更是满意。他有心想要将刘备收为己用,帮自己保青州平安。 当他向刘备表明心意之后,刘备知道他是一番好意,但是自己另有打算。便向龚景说道:“我听说中郎将卢植,和黄巾贼首张角在广宗进行大战。卢植是我的恩师,所以我这次想要领兵助他一臂之力。” 龚景听他这么说,虽然惋惜,但也只好作罢。 刘备辞别龚景,带兵西去广宗,还未走出百里,便有斥候来报:前方有黄巾阻路。 两军相遇,却见这群黄巾军士兵弃掉兵器,纷纷跪伏于地,山呼:“恳请玄德公收留。” 刘备不明就里,便让一人起身答话。 那人起身回道:“我等有三千余人,乃被程志远裹挟至此。太守刘焉不敢枉造杀孽,便放我等归乡。但我等家中妻儿老小皆死,田地尽毁,世上再无立锥之地。只因感念玄德公活命之恩,特来投奔,望玄德公,摒弃我等宵小愚昧从贼,愿效犬马。” 其余众人也拜道:“愿效犬马之劳!” 刘备有心收留,但又怕引出是非,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关羽对他说道:“大哥,不如就收下他们,暂且让他们驻扎在青州境内的山野之中。留绍基在这里,对他们日夜操练。待得天下动荡之时,再派人相招,共兴仁义之举,拯救黎民于水火之中。” 刘备虽然现在觉得这大汉的天下还有救,但是也同意了关羽的计策,留下绍基以及一千乡勇,在此驻扎。 又从这些黄巾之中,选出精壮男儿,补足本部三千之数,前往广宗,支援卢植。 第八章 装神弄鬼 刘备三人,带了三千大军,前来投奔卢植。 卢植见自己的弟子,手下兵强马壮,心里十分高兴。便将刘备留在身边,随时听候调遣。 不久之后,卢植率领五万大军,将张角的十五万黄巾贼众,围困在广宗。 他召来刘备说道:“我现在将张角围困在这里,一时半刻也难以分出胜负。他的弟弟张梁、张宝,此刻正在颍川,和皇甫嵩、朱隽两位将军相持。那边贼兵势大,如果他们胜了,前来支援张角,那此战我们便再也没有胜算了。现在你带本部兵马,前去支援两位将军。先灭此二贼,再汇合他们回来共破张角。” 刘备领命之后,兄弟三人点齐本部人马,星夜兼程赶往颍川。 待大军行至长垣附近时,关羽突然叫停。 刘备停住马,向他问道:“二弟突然停住大军,不知所为何意?” 关羽皱眉说道:“大哥,我感觉到附近杀气旺盛,恐怕有黄巾军,就在附近埋伏。” 刘备听后,赶紧派斥候四下打探。 果不其然,一会斥候来报,西面十五里处,有数万黄巾大军,正在向这里赶来。 没过多长时间,两军便已经相遇。 在黄巾军中,有一个首领高声喝道:“我乃大贤良师弟子,黄方是也。还不速速下马来降,不然大军过处,定教你等化为肉糜!” 张飞听了大怒,从本阵中拍马而出,大声喝到:“黄巾反贼,爷爷燕人张翼德在此,今日前来娶你等狗头!” 黄方大怒,遣副将卫陇来战。 两马相交,张飞丈八蛇矛轻送,便刺入卫陇心窝,将他挑于马下。 黄方见张飞一合便斩了卫陇,大吃一惊。赶紧念动真言,然后大喝一声:“劳请神将临凡!” 霎时间,在阵前刮起一阵黑风,等风过之后,一个头戴黄巾的神将出现在了那里。 只见这神将头戴黄巾,赤面虬鬓,怒目圆睁,满嘴獠牙。身长丈许真奇伟,短裙赤膊筋骨壮。 只听那黄方洋洋得意的说道:“此乃我张师坛前护法,他力达万斤,有降龙伏虎之能,拔山断岳之力。今日有神将相助,定将尔等剁为肉泥!” 张飞怡然不惧,大喝一声,其声如雷,挺丈八蛇矛直刺。只见对方挥刀格挡,当的一声巨响,张飞虎口迸裂,筋骨发麻。 眼见这黄巾神将,就要上前补刀。 关羽早已拍马赶到,举刀相迎。 只听得当的一声,紧跟着轰隆巨响,随着一阵骏马哀鸣,关羽的坐骑跪伏于地,四肢俱被震断。 那黄巾神将,噌噌噌的倒退了几步之后,扑腾一声坐到了地上。 这神将初见关羽提刀而来,怡然不惧,起身相迎,和关羽在阵前斗了起来。战过二十余合,这神将,愈发的浑身发软筋骨麻,而关羽,气势恢宏,一点都没有力竭之意。 又过了回合,关羽闪过了对方一刀,挟住对方的刀杆,一把夺了过来。直接用青龙偃月刀,将其剁翻在地,一刀砍去了他的脑袋。随后一道黑风而过,再也没了这神将的身影。 这战阵两旁,看到关羽刀劈神将,大发神威,不由得都呆了。 突然间,在这群黄巾的背后,传出一阵喊杀之声。关羽一看,却是一群黄巾,左臂俱缠黑布,正在背后偷袭同伴。 关羽识得为首之人,便传令下去,左臂缠黑布者不杀。接着刘关张三人,趁势领大军两面夹击。 黄巾大军,先被关羽神威夺了气势,后又突发叛变乱了心神。一时间竟在两面夹攻之下,死伤无数。 这黄方见事不可为,便念动真言,突然平地刮起一阵妖风,吹出黄沙遮天蔽日,漫山遍野。 黄方趁此机会,发出暗号,带领余众逃跑。待得妖风停住,再也不见了这数万大军。 张飞浑身煞气,如怒目金刚,刚要追赶,便被关羽拦住:“三弟,穷寇莫追,切莫忘了,我等还要驰援颍川。” 张飞听了,这才想起正事,也弃了继续追赶的念头。 这时,那群缠黑布的黄巾,已经来到了近前。 只见当先一人,对着关羽说道:“云长,还识得我等否?” 关羽看了他们一眼,却皱着眉头说道:“你等俱是轻生重义之人,怎么同这些妖言惑众的黄巾贼为伍?” 那人听关羽这么说,摘掉了头上黄巾,丢在地上,狠狠的跺了几脚。其余众人,也都丢弃了头上黄巾,各自忿忿不平。 这时那领头之人,恨恨的说道:“只因为我们同情百姓疾苦,错信了这群黄巾贼的妖言。后来黄巾势大,我们只能委身其中。今天看引军前来的,是你关云长,我们便弃了黄巾,舍命相帮。撕碎游走江湖时的黑衣,以左臂缠黑布为记。趁你大发神威之时,伺机从后面掩杀。” 关羽听他这么说,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向刘备介绍道:“大哥,他姓关名威,字炳文,是我同宗兄弟。因他性情豪爽,好游侠。” 刘备对这些仗义的游侠儿,甚是喜欢,便将他们留在了军中。因为刚刚经历大战,刘备吩咐就地扎营休整。 张飞看着关羽的青龙偃月刀,竟然丝毫无损,不由得赞道:“真是一件好宝贝,难道是天上的神兵利器不成?二哥你真是好武艺,不仅杀得了恶龙,还斩得下神将。” 刘备听了叹息道:“所谓国之将亡,必出妖孽。难道这汉室江山,真的就要毁在这群宵小手中不成?” 关羽说道:“何止是这些宵小,便是那世家门阀,名门望族,有哪个不是虎视眈眈?” 刘备听他这么说,若有所思,沉吟不语。 张飞却对这些不是太感兴趣,转头对一旁的关羽说道:“二哥这把神兵,可有一个响亮的名号?” 关羽看着自己手中的神兵利器,“这刀龙盘刀杆,龙口吐刀锋,挥刀时有龙吟龙影,我便唤它为青龙偃月刀。” 张飞听后说道:“此名字甚佳,配得上神兵利器之名。” 亲眼见到关羽斩杀神将,让这些游侠,对他的英勇之姿,心悦诚服。不由得和刚认识的袍泽,说起了关羽在河东时,斩恶龙,杀豪强,救护庶民的往事。 让这些刚刚归顺之人,个个将他作为表率,心驰神往,敬佩不已。 第九章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他们到了颍川,还是晚了一步。那两位将军,在曹操的帮助下,大破黄巾。等他们赶到,曹操都已经离开很久了。 皇甫嵩又让刘备返回广宗,帮助卢植对付张角。刘备没有停留,又领兵返了回去。 却说关羽斩了张角的坛前护法,让他急怒攻心,当场晕倒。等张角醒来以后,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兄弟新败,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便饶了黄方一命。 随后,黄方奉张角之命,戴罪立功。南下收拢张梁、张宝失散部众,等到了陈留之后,已经聚集了五万余众。 此时刘关张大军,也都赶到了陈留。关羽感到前方杀气弥漫,便派出斥候前去探查。 不多时,斥候回来禀报,黄方聚集了五万大军,正在向这里赶来。 没过多久,两军相遇,结阵对峙起来。 黄方因为惧怕关羽英勇,恐怕被其伤及自身,畏缩不前。 刘关张见贼兵势大,也不敢过分相逼。 双方各自退后三十里,在那安营扎寨,遥相对峙,都停滞不前。 在刘备帐内,兄弟三人连同关威,共同商议破敌之法。 只听关威进言道:“主公,不如再用前番办法,由我带领两千游侠儿,混入黄巾之中,从后方偷袭。然后主公同两位将军,趁势带领大军掩杀。” 刘备摇头道:“如若是别人,还可以一试。但这次统兵的还是黄方,上次他吃了大亏,这次肯定早有防范。” 这时,张飞灵机一动,向刘备进献主意,“大哥,不如我们放上一把火,烧他个天昏地暗,这样不费一兵一卒,便能轻松取胜。” 刘备犹豫道:“这些黄巾,多为被骗的百姓。有道是水火无情,这样做,恐怕有伤天和。” 关羽、张飞听刘备这么说,心里十分佩服他的仁义。 这时,关羽说:“即便是用火攻,此时雨水充足,树木枝叶茂盛,我们没有大量的引火之物,恐怕难以引燃大火。便是引燃大火,此处地势平坦,他们也非常容易避开。” 张飞怒道:“无法智取,那我们干脆大杀一番!今天晚上偷营如何?” 刘备听了直摇头,说道:“仗不是你那么打的,他们虽然大多都是百姓,但也算是经历过几场大战了。偷营的事情,他们肯定早已经经历过,现在怕是也早有防范了。” 关羽听张飞说后,突然灵机一动,“听三弟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条计策,我们如此这般…” 等他说完之后,张飞哈哈大笑,连声称妙。便是刘备也觉得这是一条奇谋。 随后,刘备下令全军休息,准备晚上偷营。 及至亥时三刻,黄巾大军都已睡下。 突然间,只听得外面鼓声震天,喊杀声大作。 黄巾军众将士惊慌不已,以为是官兵前来偷营,赶紧起身准备。等到他们准备停当,出营拒敌的时候,却发现,周围连个鬼影都没有。 闹腾了一刻之后,刘备便下令息鼓。众黄巾犹疑不定,但仍未发现官军前来。黄方只好下令,今夜多布岗哨,全军回营休息。 待到子时四刻,众黄巾刚睡下不久。 突然间,又是鼓声震天,杀声遍野。 这些岗哨,只见官军处红光遍天,赶紧大声示警。 众黄巾只当官军上回使诈,这次偷营是真,赶紧起身迎敌。但来到大营之外,看到刘备军处红光遍天,只听得喊杀声从那里传来,却并未见到一兵一马。 这些黄巾多为普通农民,他们世代农耕,大字都不识几个,更别提各种兵法奇谋。 黄方只当是对方使用疲兵之计,想要再次撤军,又恐深夜会被埋伏,因此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多布岗哨,准备明天再后撤三十里。 等到丑时,刘备军中又是这般,同时吩咐军士策马奔腾。 这黄巾一夜早已被折腾的困乏,虽然认为是和之前一般。但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只得强打精神,慢腾腾的起身出营。待得来到营外,发现果然还是之前那般。 黄方气得浑身发抖,如果不是怕夜间行军,中了对方埋伏。他非得点齐兵马,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不可。当然,这些他只是心里想想,当回忆起关羽以力劈华山之势,斩杀己方神将那幕,便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他的这个念头立马就熄了。他现在只等天亮,然后带领大军后撤。 关威早已在三通鼓响的掩护下,带着两千游侠儿,来到了黄巾大营左近。他们各自准备好易燃之物,只等刘备鼓响为号,便到黄巾营中放火。 关张二人,也各引一千军,来到了黄巾两侧。 只等刘备鼓响,便从左右冲锋偷营。 刘备这一千兵马的三通鼓响,竟然把这五万黄巾,折腾的身心俱疲。此刻,便是那众多的岗哨,也一个个的都睁不开眼。 及至寅时三刻,刘备又令人擂鼓。 其余人等,点燃火把,骑马往来奔驰喊杀。 这群黄巾,此刻早已经被折腾的倦了,他们磨磨蹭蹭的爬起,更有甚者,将头一蒙,便不闻世事。 此刻,有一伙儿精兵在关威的带领下,准备好茅草硫磺等引火之物,潜伏于各处。 等到鼓声一响,直接借着鼓声的掩护,潜入黄巾军中。这些精兵都身负武艺,凡有阻挠者直接杀死,他们专挑黄巾军中的木栅营帐点火。至于那些粮草,因为关羽早有嘱咐,所以他们都提前避开。 关张二人早已等待多时,此刻见火势一起,各引军马冲入黄巾营中。这些潜入的精兵早已搬开鹿角,在内接应。 关羽张飞带领兵马,在黄巾营中往来疾驰,逢人便杀,见人就砍。 这群黄巾,早已被刘备的三通鼓,闹的身心俱疲。此刻见骑兵在营内纵横驰骋,各处火光成片,心中大为惊慌,径自乱成一片。 此刻,各处纷纷高喊,降者不杀。这群黄巾听后,哪还有拒敌的心思,纷纷跪地而降。 黄方从帐中走出,正要施法逃走。不料张飞迎面而来,他见黄方口中念念有词,飞马上前,丈八蛇矛直刺,扎着他又拖行了数十丈才停下,人早已面目全非。 关张二人,在黄巾军中往来驱驰,哪里有人聚集,便去将其杀散。及至天明,斩杀黄巾近万,余者尽皆投降,缴获兵马钱粮无数。 这场大胜之后,刘备却在那里唉声叹气的。 张飞眼见打了这么个大胜仗,大哥却高兴不起来,便询问缘由。 刘备看了张飞一眼,低着头长吁短叹,“便是我们立下天大的功劳,只要不拿出金银珠宝贿赂十常侍,到时候也是鸟尽弓藏。” 第十章 反间计 却说卢植和张角在广宗大战,眼看便要胜利,张角使出妖术,一时间天昏地暗。 等这妖风散去,早已不见了张角的身影。 朝廷见卢植久战不胜,便派黄门左丰前来探查,没想到这个太监,却早已经被张角给收买了。 他先假意向卢植索要贿赂,被卢植用言语给顶了回去。 左丰回到朝中之后,便向灵帝进谗言,说卢植畏战不出。 灵帝听后大怒,便派董卓代替卢植领兵,并让军士将卢植捉拿回京问罪。 张角得到消息以后,知道自己的反间计成功了,方才松了一口气。 他的弟子苏全,此刻看张角的表情之后,上前奉承道:“恭贺大贤良师,此次卢植既去,大事可成矣!” 张角听他这么说,脸色突然又变得沉重起来。他皱眉说道:“卢植虽然被抓回京城问罪,但如果官军一直兵败,他未尝没有被起复的一天。只要卢植不死,我心日夜难安。” 苏全趁机进言道:“师父勿忧,我愿带本部三千人马,提卢植头颅来见。” 果然,张角听他这么一说,大为满意。但是想到他这次前去,如果不能成功,便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于是张角说道:“好,另外我再派护坛十三将,与你一同前往,你这次务必要取得成功!” 苏全听张角派护坛十三将同去,心中顿时大喜。 原来张角起兵之前,用秘药培养死士,最后只得这十三人。虽然成功之后,他们只有十年的寿命,但是个个都有万夫不当之勇。现在张角秘而不用,只待将来横扫天下之时,就让他们斩将夺旗。 刘备日夜兼程,还未到达广宗,便碰到一队军士。 他们押送着一辆囚车,里面正是卢植。刘备赶紧下马,问起他缘由,卢植如实告知。张飞听了之后大怒,想要杀了这群军士,先救出卢植再说,却让刘备给拦住了。 等到军士押送卢植离开,张飞兀自说道:“这仗打的真是不痛快!卢植将军为国家出生入死,没想让个阉货搬弄是非,便成了有罪之人!他尚且如此,何况我们这些身份低微之人。” 关羽说道:“我们现在去广宗,也无人投靠。这董卓是个奸恶狂妄之人,我们到了他那里,也是明珠暗投。不如先回涿郡,再做打算。” 刘备听到关羽的建议,知道别无他法,便点头同意了,兄弟三人领军北上幽州。 突然间,他察觉到了异样,对刘备说道:“大哥,有大军从对面而来。” 听关羽这么说,刘备赶紧下令停军,摆开阵势。 苏全正领兵追杀卢植,看到前方有一军阻路。等到两军对阵后,因为急于立功,他也不搭话,直接让一个护坛将军,上前斩杀首脑。 张飞看对方阵中,有一人拍马而出,直往本阵而来。 他立即挺丈八蛇矛迎去,两人战了十余回合,那护坛将军被张飞一矛刺死于马下。 苏全看了之后,又惊又怒。前番黄方折了张师的坛前护法,差点赔掉性命,现在被派去戴罪立功。 自己卢植还没有见到,便先失了一个护坛将军,恐怕会因此在恩师面前失宠。想到这里,他赶紧再派两人夹击张飞,妄图弥补过失。 张飞看到对方又来两人,怡然不惧,身上煞气暴涨,大战二十余合,将其中一人刺死。另一人回马便逃,让张飞在后心一刺,也结果了他的性命。 苏全看后,心中怒极。他知道自己连折三人,被张师知道以后,未必会有黄方的运气。他将剩余十将全部派出,定要先斩了张飞再说。 “无耻小人!”关羽大喝一声,从本阵中拍马而出,和张飞共战这十将。 却说张飞本来毫无畏惧,又见关羽前来,更添精神。他突然一声大喊,好似凭空打了霹雳,将对面的将领吓了个激灵,张飞趁机一矛将他刺死。 此刻,一斧直奔张飞后脑而来,但见青光闪过,铮的一声将巨斧荡开,原来是关羽见有人偷袭,挥刀来救。 张飞回身便刺,直接将这偷袭者刺于马下。 诸将见关羽难缠,五人共同围住他,车轮般厮杀,各自兵器齐齐往他身上招呼。 关羽全然不惧,每刀下去,定让一将筋骨酥麻,战到二十合,黄巾诸将力竭虚脱。 如果不是他们人多,恐怕没人能撑得过三合。又战了十余合,关羽刀起处将一人挥为两段。 随后顺势斜撩,将另一将连肩带脑,削去一半。 张飞被其他三人夹击,此刻见关羽连杀两将,抖擞精神,丈八蛇矛往一人面上虚晃,那人赶紧躲开。他趁机反手便刺,又是斩杀一人。 这时,另一将趁机一槊向张飞刺来,张飞力竭,来不及躲闪。 只听得一声尖锐的风鸣,随后这将被劈为两半,立时鲜血喷涌,乱七八糟的流了一地。原来关羽已经解决五人,看到张飞势危,赶紧挥刀来救,使尽全力猛劈,结果了他的性命。仅剩的那人,吓得拔马欲逃,被张飞一矛刺中心窝,坠于马下。 苏全瞬间汗如雨下,此刻已经完全没了主张。 这十三个护坛将领,可是张角的一大依仗,如今在自己手上尽失,回去之后自己恐怕难以活命。 刘关张带大军掩杀过来,苏全吓得六神无主,赶紧下马跪降。 待问明缘由,刘备恨其欲迫害卢植,便斩了苏全。 随后收缴这支黄巾的兵马钱粮后,任其自行离开。 兄弟三人稍作整顿,便继续北上涿郡。 一路上刘备扼腕叹息:“没想到这朝廷之中,竟然也有人和这张角,沆瀣一气,蛇鼠一窝。他们内外勾结,残害忠良,这天下又怎能不乱?” 关羽抚须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回涿郡,继续招募乡勇。到时候退可保一方平安,进便可鼎革天下。” 张飞听后附和道:“二哥说得对,只要兵马充足,那便说话算数。就是大哥到时候当皇帝,也没有什么不可!” 刘备听听他这么说,呵斥道:“休得胡言乱语!我与你等本为报效国家结义,又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苏全被斩之后,他手下那三千人马,被刘关张三人放走,令其自谋生路。虽然大部分都投入了山林之中,但仍有不少回到了张角那里。 第十一章 贪天之功为己有 却说董卓自代卢植领兵以来,虽西凉铁骑勇猛,但张角大军仿佛人人喝了神水贴了神符,刀枪不入,同样勇猛异常。 人数不占优势,使得董卓连吃败仗,此刻更是被张角大军困于一处。 张角此刻站在高岗上,看到这汉军主力,就要被自己全灭,今后大事成矣。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喜上眉梢。 看到大军久攻不下,张角皱起了眉头。他点咒画符,口念真言:“雷公助我!” 只见一股黑气从天而降,一时间飞沙走石,风雷声大作。在这黑雾之中,金光闪过,无数头戴黄巾的天兵天将,驾着黑雾而来。 而这群黄巾,见到有天兵助战,欢欣雀跃,士气大振。 汉军旌旗中闪出一个雄壮汉子,但见此人身材肥硕,虎目方脸,一脸凶气,“这妖道当真可恶。”他指着山岗上一身道袍的张角,“取此妖道首级者,赏银千两,封万户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西凉铁骑此刻也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发动了几次大规模的冲锋。 不过都被张角召唤的天兵天将打退了,而且冲锋一次伤亡过半,最后只能退缩做困兽之斗。 张角见状兴奋不已,高呼:“连大名鼎鼎的西凉铁骑都不是我的对手,贫道张角,请大汉赴死!” 虽然张角在高岗上,下面喊杀声震天,但他说得每一个字都仿佛惊雷,在每个人的头顶处炸裂,真正达到了振聋发聩的地步。 董卓大军正自心慌,突然黑气消散,风雷止息,那群天兵天将也不见了踪影。 那些黄巾军也没想,怎么会这样,一时竟在战场上愣住了。 张角看见法术失效,不由得一怔。急忙念动真言,但是只有微风徐徐,就是成不了气候。 董卓趁此机会,赶紧指挥手下军士,死战得脱。 而高岗上的张角,扔掉了手中的法杖,缓缓的跪在地上,双手朝上,仰天大喊:“天啊!难道大汉气数未尽吗?” 喊完之后,张角喷出一口血雾,立时栽倒在地上。左右赶紧上前搀扶,此刻,张角早已经人事不醒。 此时,张梁在这青、徐、兖、豫之地,聚集兵力大约有十万之众,皇甫嵩带领三万兵马讨伐,战事颇为不利。 却说刘关张三人,来到徐州之后,便直奔下邳郡而去,不数日便来到了曲阳附近。 关羽忽然感到一处杀气弥漫,隐隐听得擂鼓喊杀之声,便对刘备说道:“大哥,好像附近正有大军交战。” 刘备听后说道:“怕是皇甫嵩将军,正在剿杀黄巾贼众。” 说罢便带着关羽、张飞二人,寻得一处高岗,向那交战之地观察。 只见到汉军被杀得溃败而逃,铺天盖地的黄巾军,正在后面奋力的追赶。在那黄巾中军帅旗上,写着“人公将军”四个大字。 关羽却看得非常清楚,正是皇甫嵩被黄巾军杀得溃败而逃。 他向刘备说道:“大哥,这的确是皇甫将军新败,此时前去接应,定能反败为胜。” 刘备听他这么说,也没有异议,领兵趁势冲杀,直奔张梁中军而去。 待得两军即将交接,张飞大声爆喝,声闻数里,直震的左近黄巾双耳嗡鸣,眼冒金星。 张飞在军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直奔中军而来。吓得张梁赶紧遣将阻拦,却被张飞纷纷刺死马下,竟无一合之将。 而此刻关羽,青龙偃月刀划出道道弯月,周围黄巾军那是沾着死,碰着亡。 关羽在敌军之中,纵横驰骋,往来穿梭,竟无人敢拦。 他也不去寻那中军,只是在这敌阵之中往来冲突。这好好的战阵,竟让他给搅了个一塌糊涂。 刘关张三人的到来,让黄巾军大乱,张梁又怕被张飞伤了性命,赶紧下令撤军。 皇甫嵩也不敢趁势追击,便鸣金收兵,与刘关张汇合。 待大军驻扎,刘关张来到皇甫嵩帐中,只听他说道:“幸亏玄德及时赶到,不然我也要步卢植将军后尘了。” 皇甫嵩也觉得此时说这些,徒惹众人不快。便对他们说道:“既然玄德已来,那我们便寻一破敌之计,来日大破贼众。” 商议之后,由皇甫嵩和刘备,共同定下诱敌偷袭之策。 次日,由皇甫嵩带着关羽前去叫阵,刘备带本部人马埋伏于左,张飞领五千汉军埋伏于右。 皇甫嵩与黄巾军交战,没多久领兵便退。因此前多次交战,都是这般,张梁已经习惯了,不疑有他,率军直接追赶。 当转过一个山岗,一通鼓响,刘备从左侧杀出,张飞从右侧杀出,黄巾军知道是中了埋伏,立时军心大乱。关羽拍马上前,逢人便砍,见贼就杀。直接杀得黄巾军中大乱。 皇甫嵩趁势带军掩杀过来,以关羽为剑锋,直接扎入黄巾大军之中,直奔中军而去。 此刻黄巾大军两翼被袭,前锋被破,全部乱成了一锅粥。张梁见势不妙,赶紧逃走。 关羽已经来到中军附近,觑见张梁逃跑之后,弯弓搭箭,一箭射中其心窝。关羽还未收弓,一骑从他身后快速飞出,来到张梁身边之后,一剑枭去了他的脑袋。 只见此刻皇甫嵩,提着张梁的头颅高声喊到:“张梁已经被我杀死,你等还不赶紧投降。再有反抗,定斩不饶!” 顷刻间,黄巾军中大乱,其余人等无心恋战,纷纷投降。待得这些黄巾投降之后,皇甫嵩又令手下军士,将战俘全部枭首,一个不留,然后把所有敌军的脑袋,筑京观。 等众人来到皇甫嵩帐中,他笑着对刘备说道:“幸亏有你手下军士帮忙,一箭射中张梁肩窝,否则我也不能立此奇功。” 张飞听后刚要发作,却被一旁的关羽捏住了胳膊,他一时吃痛说不出话来。 没多久,关羽寻了个机会,将张飞拉出了帐外。 不久,刘备也寻了个理由,从皇甫嵩的帐中离开,找到了两位义弟。 张飞大怒道:“二哥不惜性命,保他得此大胜。我明明瞧见,是二哥一箭射中张梁心窝,取走了他的性命。没想到这皇甫嵩太也不要脸,竟然抢尸枭首,冒此大功!我不杀他,难泄我心头之恨!” 喊完之后,还要往皇甫嵩帐中而去,刘备和关羽赶紧将他拉住。 刘备说道:“他可是朝廷钦点的大将,我们将他杀了,不都变成罪人了?” 关羽也劝道:“便是为了我等兄弟之义,你先容得我和大哥把话说完,再做决定。” 张飞听后停了下来,口中兀自气道:“就算不杀他,我也不想在他帐下听令。如果二位兄长还要在这里,那我便自投其他人去了!” 刘备说道:“我们兄弟三人,同生共死,又岂能轻易分离?你先听你二哥把话说完。” 张飞听他这么说,才稍稍消停。 关羽此刻说道:“其实我和大哥,也早有另投他处之意。虽说我不稀罕这斩杀张梁之功,但这皇甫嵩冒功自领,便是不义;此后又杀掉战俘十万,极为不仁;如此不仁不义之徒。如果我们还在他军中,他自知冒功理亏,日后为堵悠悠众口,必然加害。适才不让你杀他,是不想你我兄弟,变成张角三兄弟这般罢了。” 刘备接着说道:“我也和你二哥想的一样,方才我在帐中,找了个借口离开。等咱们点齐兵马,便去朱隽将军那里,帮他攻破张宝。” 第十二章 诈死脱逃 刘关张三人,在点齐兵马之后,也没有向皇甫嵩拜别,便直接开拔前往颍川去投靠朱隽了。 此时皇甫嵩将张梁的头颅,送往京师,上表献捷。 正好因董卓屡败,朝廷便命皇甫嵩代他领兵,去广宗攻打张角。 待到皇甫嵩攻陷广宗以后,他从投降的黄巾余众那里得知张角已死。 皇甫嵩立刻赶往清河,一把火烧了张角的道观,又命人将张角的棺材挖了出来,戮尸枭首,送往京师领功。 灵帝见状果然大喜,加封皇甫嵩为车骑将军,领冀州牧。皇甫嵩赶紧上表,奏疏卢植有功无罪。 灵帝卖他一个人情,让卢植官复原职。 至于刘关张之功,皇甫嵩却是只字未提。 待到刘关张三人赶往颍川,张宝已经流窜到司州河南尹。他们又一路西行,直到阳城,才找到朱隽大军。 此刻皇甫嵩已大获全胜,即刻便要班师回朝。朱隽这里久攻不下,恐怕会有人趁机进谗言。 他正在暗自着恼,突然有人禀报刘玄德来投。朱隽听后大喜,赶紧前往相迎。 一番拜见之后,刘备未言皇甫嵩斩尸冒功之事,只说前来相助,共破张宝贼众。 却说这张宝率领八九万大军,屯于一处山间谷底之中,只有一个谷口与外界相连。 他在谷口两旁遍布滚木礌石,顷刻间极难攻下。 朱隽本想将他困死此处,怎奈皇甫嵩已经得胜班师,自己如再不拿下张宝,恐怕有罪无功。 刘备听朱隽说起此事,他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因为关羽轻士大夫而重百姓,刘备便想回到本军营帐之后,找其拿主意。 待到营帐之后,刘备向关羽问道:“二弟,我刚刚见你抚须微笑,可是有破敌之策了?” 张飞一听,顿时大喜:“我就知道,二哥肯定会有主意!” 关羽笑着说道:“虽然我没有什么计谋,倒是三弟在陈留那一策,可以试上一试。” 张飞一开始没想起来,自己在陈留出过什么计策。 还是刘备提醒的他,张飞吃惊的说:“二哥要火攻?可这条计策,不是有伤天和吗?” 刘备听张飞这么说,道出了自己心中的不妥。便没有再说话,看看二弟又有什么高见。 关羽笑道:“所以此计需要白天放火,到时谷风一吹,火势向上蔓延。除了谷口两旁埋伏的那群黄巾,其余众人便不会立时陷身火海之中。到时候我们只要留好道路,他们必定弃谷而逃。” 这时只听张飞问道:“如果朱隽将军不想放他们逃生,硬要将黄巾逼入谷内如何?” 关羽答道:“此处谷口宽阔,并不适于据守,否则黄巾将这谷口一堵,便不用在谷口两旁埋伏了。贼兵势大,朱隽将军如果硬逼,反而容易弄巧成拙,不如将其放出,趁机从两侧掩杀。” 刘备、张飞听他这么说,不由得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随后,刘备便去向朱隽献策。朱隽听后大喜,觉得这条计策可行,便和刘备合计了一番。 次日,朱隽令军士备好引火之物,时过中午,谷风大起。 朱隽便令军士放火,一时间,无数火箭齐发,射入谷口山坡之上。此时天气干燥,山上又草木旺盛,一经点燃便迅速烧了起来。又有谷风相助,大火直接顺着山坡往上烧去。 那些埋伏在山坡上的黄巾,根本无处可逃,此刻一个个负火而走,惨号遍野。 而山谷中的黄巾,一看到谷口燃起大火,浓烟滚滚而来,火势顺着山坡迅速向里蔓延。此刻虽然大火还未烧进来,但是滚滚的浓烟,以及谷外被火焚之人的惨嚎声,已经让他们心慌意乱。 张宝不想被烧死在这山谷之中,可惜自己的法术不知因何失灵,赶紧命令大军往谷外冲去。 这群黄巾听到军令,个个不要命的往外奔逃,及至到了谷外,他们早已人困马乏。 突然战鼓擂动,从两侧杀出汉军无数。黄巾军顿时被杀得大败,张宝赶紧引军往阳城而逃。 原来这阳城,早已经被黄巾贼众占领。待看到张宝兵败而来,急忙打开城门,将张宝大军放入城中。 张宝入城之后,便紧闭城门不出。 此战,朱隽大军斩杀、俘虏黄巾贼众三万余人,到达阳城之后,他下令将此处围住,切不可让张宝再次逃脱。 张宝在城内正自发愁,其部将景旭进言道:“将军,不如您易容而出,然后再召集旧部,重整旗鼓。” 张宝叹道:“我要如此做,恐怕会被天下人所耻笑。” 景旭又言,“昔日韩信也曾受过胯下之辱,只要将军能够起义成功,坐稳龙庭,又有谁会说三道四?” 张宝听后大为意动,但是仍旧不放心,于是向他说:“便是我有此想法,恐怕泄露机密。到时没有大军守护,反而被汉军所害。” 景旭听他这么说,将眼珠一转,说道:“将军,我倒是有一条计策。” 张宝听后,急道:“计将安出?” 景旭却不慌不忙,“我观那严政,畏战怕死,早有不臣之心。不若使一替身,然后卖个破绽给他,他定然会杀掉替身,献首投降。到时候我们趁乱出城,便可脱此樊笼。” 张宝听后在那沉吟了一会,然后吩咐道:“你且把高升叫来,我们再详细计议一番。” 景旭领命而出,不多会便将高升找来,张宝吩咐他如此这般。 朱隽派大军围住阳城之后,便不断的派兵攻打。 这些黄巾军在上次大败之后,又被如此猛烈的攻打,让他们更加恐慌。 这群黄巾军本来便不愿意造反,只不过迷信、害怕太平道的种种妖术,所以不敢不从。此刻他们知道性命即将不保,很多人都心生怨愤。 张宝的部将严政,见到入城之后,张宝便时时宿醉,再也没有了守城的想法。 严政看张宝如此自暴自弃,便暗中起了别样的心思。 他召集了自己的亲信之后,向这些人说道:“我们本来便是不愿起义,被裹挟而来的农民。现在汉军城破在即,恐怕到时候你我性命难保。我现在有一个活命之法,你们愿不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众人听到可以活命,赶紧点头答应。 随后,严政趁张宝大醉之际,将其刺杀。然后在亲信的帮助之下,打开城门,跪地献首投降。 其余黄巾贼众,见张宝已死,也纷纷投降。 朱隽得此头颅之后,喜不自胜,赶紧上表献捷。 此刻刘备在自己的帐中,高兴的对两个兄弟说道:“自此以后,海晏河清也。” 张飞却忿忿不平:“只要有这十常侍在,这个天下就太平不了。这老百姓活都不下去了,现在没了黄巾,以后还会有什么白巾,绿巾。” 刘备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作为汉室宗亲,他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罢了。 他们却不知道,这个张宝根本只是替身。真正的“地公将军”,早已经在景旭、高升的保护之下,悄悄的脱身离去。 只是当时着急慌乱执行,张宝等人此刻没有想明白,天下人都觉得张宝已死,如果再用张宝之名召集旧部,又有几个人会相信呢? 第十三章 死灰复燃 仅仅数月,赵弘、韩忠、孙仲三人,在荆州南郡,聚黄巾数万之众,杀官抢掠,声称要为张角报仇。 刘表初到荆州,手下并无精兵强将,赶紧上疏求救。 朝廷便让朱隽率领得胜之师,前往南郡讨伐黄巾军余孽。 来日,大军行至宛城。 此时黄巾军已经聚众十万占领此地,赵弘派韩忠前来宛城迎战汉军。 朱隽统兵攻打,刘关张三人奋力迎战,韩忠被杀的大败而回。 不日,韩忠便派使者出城来见朱隽,想要向汉军投降,朱隽却坚决不同意。 刘备不明缘由,朱隽便向他解释了一番。 刘备趁机提议,如果大军围攻,恐怕城内的数万黄巾都效死力。不如留出两个城门,让他们可以逃跑,这样黄巾军便无心恋战了。朱隽听后,认可了刘备的计策。 当刘备回到帐之中,向关张二人说出朱隽之言的时候,张飞不明所以,关羽只是冷笑。 刘备奇怪的问道:“二弟为何发笑?” 关羽傲然道:“我只笑这朱隽,虽是出身寒门,但毕竟和我等不同。他虽然身份低微,但毕竟是庶族,家里钱粮土地颇丰,又怎知百姓疾苦?这些被黄巾贼劫掠的钱财,又有几分能分到那被裹挟百姓之手?便是他杀尽大半个天下,该反的还是反!” 然后斟酌了一番事后说道:“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亦可覆舟。这黄巾作乱,为何一呼百应?只是因为饥民遍地,饿殍遍野,他们反也是死,不反也是死。要是造反,还能吃上几顿饱饭,如果是我们兄弟三人,又会怎么选?” 张飞听关羽这么说,心直口快的说道:“如是这般,那还不如反了算了!” 关羽听他说完后,接着道:“当今天下,不说是天子,便是门阀士族,宗族豪强,寒门庶族,又有几个不是像朱隽这样,把百姓当做猪狗牛马?若是当今天子继续昏庸下去,那这天下定然烽烟遍地,战火连天!” 刘备听他这么说,也觉得十分有理,但对二弟口中对灵帝不敬,也是颇为恼火。 过了一会,他郑重道:“二弟所说,虽是金玉良言,但今后在外,不得胡说,否则难免有杀身之祸!” 说完之后,他又看了张飞一眼:“尤其是三弟,你心直口快,更是要小心注意!” 关羽、张飞看大哥说的如此慎重,赶紧齐声答应。 次日,朱隽采纳刘备的建议,撤掉东面和南面的兵马,然后一起攻打其余的两个方向。 韩忠果然领兵逃跑,朱隽与刘关张三人带兵追杀。 张飞觑得一个机会,张弓搭箭,直接将韩忠射死于乱军之内。 正在他们追杀乱军之际,赵弘、孙仲引大军前来。朱隽见他们势大,便暂时撤军,避其锋芒。 赵弘、孙仲收拢逃散兵马之后,再次夺回宛城。 朱隽带兵离宛城十里下寨,刚要派兵攻打,有军士禀报,孙坚带一千五百人马来投,朱隽听后大喜。 待到合兵一处,朱隽命令孙坚攻打南门,刘备攻打北门,自己攻打西门,留出东门让黄巾贼众逃跑。 孙坚首先登上城墙,将赵弘杀死。孙仲领兵冲击北门,正好碰到刘关张三人,他不敢应战,赶紧往回逃跑。却让刘备弯弓搭箭,一箭射死于马下。 至此,荆州皆平,天下已无大股的造反黄巾。 南郡之役,朱隽斩首数万,班师回京,被封为车骑将军,他又上疏表奏孙坚、刘备之功。 孙坚有朱隽的极力举荐,加上早已经拉拢好了关系,受封别部司马,然后欢欢喜喜的上任去了。 刘备在京城等了数日,但是迟迟没有封赏的消息。 此次他又想起了之前关羽所言,在钦佩关羽先见之明的同时,也唉声叹气起来。 张飞却为了别的事情,在那里甚是不平:“我们自从投靠朱隽以来,哪次不是效死力?没想到最后这孙坚,只是带了一千五百人马前来助,他的功劳竟然还在大哥之前!” 关羽说道:“大哥虽是帝胄,但是早已没落,便是连寒门都有所不如。孙氏世代为官,传说是孙武之后,朱隽当然另眼相看,极力的推荐。这些门阀士族,想尽办法结连一片,世代为官。就算是改朝换代,也伤不到他们的根本。” 刘备听关羽这么说,心里更是郁郁不乐。 张飞有些懊恼的说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有,但是大哥肯定不会用。” 关羽说完之后,刘备和张飞也知道,他说的是给十常侍送金银珠宝行贿的办法。 这时,张飞闷声闷气的说:“我们为了国家,不顾性命之危,不知道多少涿县乡民,死于乱军之中。没想到最后,却是这些人出身名门望族,就能白捡此大功。我等真正有功之人,却被忘得一干二净,这世道真是令人齿冷!” 刘备急忙止住他:“三弟,谨慎言行,小心隔墙有耳!” 张飞听他这么说,心中更是悻悻。 关羽建议道:“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先回涿县。不管怎么说,刘虞那边还有一份香火情,如果有机会,说不定能够被重新启用。” 刘备听他说的在理,也只好答应。 没想到世事无常,三兄弟这次还是碰到了张钧。 虽然最后刘备被任命为安喜县尉,但张钧也因为抨击十常侍,白白丢了性命。 刘备闻之心里十分懊恼,对这个乾坤倒悬的世道,也渐渐的失去了信心。 刘备原本因为这里是皇甫嵩的治下,还有些担心。 等来到这里之后,他才知道,皇甫嵩此刻已被冀州境内突然出现的黄巾大军,给搅扰的完全脱不开身了。 张宝逃脱之后,来到了冀州。 当他得知自己的两个兄弟,皆是被皇甫嵩枭首之后,便聚集了五万黄巾将士,单觅皇甫嵩报仇。 皇甫嵩上任以后,手下并无多少兵马,所以这仗打得也颇为狼狈。 时值冀州大乱,而刘备不听关张二人所言,已将兵马全部遣散。 此刻只能靠临时招募,凑齐了五千大军,到安喜县来以策万全。 因此地紧邻涿郡,这里的许多黄巾军将士,是当时从幽州流窜而来。 听说刘备担任安喜县尉之后,便远远的躲开此地,不敢有半点冒犯。 安喜县因为刘备的到来,倒是成了一片太平乐土。百姓们因此,都十分感谢刘玄德的恩情。 张宝在冀州战事不利,便想到先拿下幽州。等势力扩大之后,再找皇甫嵩决战。 刘备得到他北上的消息后,赶紧点齐人马,前往涿郡救援。 等张宝来到河间国易县左近,被早已经赶到的刘备,率领大军偷袭。他折了好些人马后,向东败走了五十余里。 第十四章 一劳永逸 此刻在张宝帐中,部将景旭见他暗自沉吟,愁眉不展的。 便小心的对张宝说道:“将军勿忧,以您的威望,只要拿下幽州之后,定然能够东山再起。” 没想到,听了他的话后,张宝更是懊恼:“想我起义以来,到哪都是赢粮景从。只要亮出我地公将军的名号,便抵得上十万大军。没想到此次前来冀州,只招得我兄弟三人的五万旧部。便是我这地公将军的名号,也没起到半分作用,当真天要亡我?” 景旭见他这般沮丧,赶紧劝说:“将军休要气馁,这天意还是在您这边的。这皇甫嵩是天下名将,天公、人公二位将军,俱是折在他的手中。现在他兵马既去,正是为两位将军报仇的好时机。等大仇得报,汉军再无可用之将,大事可成矣。” 虽然知道这是他的安慰之言,但是张宝听了以后,心里稍稍舒服一些。他突然想到,偷袭自己的汉军主将,有些眼熟。 便向景旭问道:“这支汉军的三个将领,我记得是在当时阳城大战之时,朱隽手下的三员虎将。你可知他们都是何人?” 景旭赶紧回答:“那大耳的叫做刘备,祖上乃中山靖王之后,现任安喜县尉,剩余那二人,确是不知,想必是家臣旧将,或是江湖游侠。” 此次来到冀州再聚义军,好不容易招集了五万旧部。却先被皇甫嵩剿灭万人,这次又让刘关张偷袭折了近万。 此刻新仇旧恨,一股脑的涌将出来。让张宝的脑海之中,铮铮作响。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等我到幽州再广聚兵马粮草之后,定要先杀此三人,以消我心头之恨!” 景旭见他如此,也是不敢相劝。 此刻刘备也在发愁,他向关羽说道:“这次借得偷袭之利,方能消灭黄巾军万人。但是贼兵尚有数万余众,我等只有五千兵马。这群黄巾多是张角能征善战的旧部,如果不能消灭这支黄巾军。等他们入寇涿郡以后,以后还有何脸面,去见故土的乡亲?” 张飞听说,也是满脸着急:“二哥,你平时计谋最多,倒是快想条计策啊!” 关羽沉思了片刻,说道:“要想消灭这支黄巾军,倒是十分困难。可是想要让他们去不了幽州,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试上一试。” 刘备听他说的,也不是那么肯定。但觉得总比没有主意强,便问道:“不知二弟,到底想出的是什么办法?” 关羽对刘备说:“他们要去幽州,必须先渡过易水。我观这支黄巾的主将,贪生怕死,定然不会首先渡河。我们可趁他大军半渡之时,偷袭黄巾中军。到时候搅得他们阵型大乱,只要能杀了主将,剩下余众群龙无首,便是一盘散沙。到时再清剿一番,涿郡之危可解。” 刘备听后点点头,觉得关羽的这个方法应该能成。 随后,刘备便多派斥候,时刻关注着黄巾军消息。 而此刻张宝,也因为和汉军相持不下,暗自发愁。 他在帐中对景旭、高升说道:“我们就是因为粮草不多,才想着先到涿郡劫掠一番。现在一直和这支汉军僵持,恐怕没有到达涿郡,军中便会有断粮之危。” 高升知道张宝畏惧关羽、张飞之勇,他素来自视甚高,觉得前番在阳城,刘关张只不过是凭借诡计取胜。 他向张宝说道:“将军,某虽不才,愿领三千兵马拒敌,保证大军平安渡河。” 景旭听他这么说,觉得太过托大了,赶紧劝道:“高将军,兵家大事不同儿戏,要三思而行呀!” 高升素来看他不起,只以为景旭是想阻止自己立功。于是双手抱拳,头过于天,向张宝说道:“某愿意在此立下军令状,若是有失,愿依军法处置。” 张宝素日多有依仗高升勇力,此刻听他说得如此慷慨豪迈,也觉得自己太过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对方武将虽猛,但是高升未必就弱于他们。 张宝也豪迈的冲他回礼,“好!既然如此,我便允你三千兵马!” 高升写下军令状后,景旭唯恐自己太过小心,被张宝看不起,便也不再言语。 次日,刘备军中,忽有斥候来报,黄巾军正在扎筏泅渡易水。 刘关张三人听后大喜,赶紧点齐兵马,直奔黄巾大军而去。 此刻高升领精兵三千,待得刘备大军到时,他令众黄巾一字排开,拦住去路。 关羽看他如此,也不搭理,直接从旁打马而过,杀奔黄巾中军而去。 高升又惊又怒,他刚要去追关羽,张飞又赶至阵前。他赶紧弃了关羽去战张飞,却让张飞一矛刺落于马下。 张宝怕对面有汉军埋伏,坏了自己的性命。便让众黄巾先渡,待那边有一半军力之后,自己再跟着过河。 他正在等待,突然听到周围一阵喧哗,便见到关羽杀透周围军士而来。 张宝大吃一惊,刚要躲避,关羽已经来到身前,但见青光闪过,他只觉得自己滴溜溜的转了几个圈,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却是张宝怕死,周围有大量军士保护。关羽到来之后,一眼便认出了他是主将,所以直奔他而来,一刀削掉了张宝的脑袋。 这时,张飞也赶到中军,兄弟两人大杀一番,景旭等黄巾将领尽数被诛。 两岸黄巾没了约束,逃跑、投降者不计其数。 此战之后,三人又各自领兵,在河间和涿郡两地清剿黄巾。附近黄巾尽皆胆寒,全部往南而逃。 涿郡百姓知晓此事之后,无不感谢兄弟三人恩德。刘关张英雄之名,在幽、冀之间渐渐传开。 因为此前有严政献首,刘关张三人只是认为,此次是他人假借张宝之名,趁机生乱,完全不知道这的确是地公将军本人。 刘备大破黄巾,名震幽、冀二州。 而冀州牧皇甫嵩,作为刘备上官,竟然未能立此大功,他自然觉脸上无光。 此时,皇甫嵩完全忘记了,自己能有今天成就,也有刘关张三人,在自己手下舍生忘死的功劳。 他现在对曾经帮助过自己的刘备,剩下的只有浓浓的恨意。 不久之后朝廷降下诏书,凡是因军功而成为官吏之人,都要精选考核,不是能吏者就得淘汰。 皇甫嵩接到诏书,突然心生一计,“我便派一人专门去考核刘备,到时让那人假意索贿。如果刘备屈服,我便以此为由,去了他的官职。就算刘备不从,我也可以让那人给他罗织罪名,设法拿他问罪。刘备若是有所反抗,我保他今天堂上坐,明日阶下囚!” 第十五章 鞭打督邮 皇甫嵩在心里好好计较了一番之后,便派遣了一位督邮,前往安喜县找刘备的麻烦。 此时刘备外御敌寇,保境安民。又在安喜县内施粥救困。 一时间无论平民百姓,还是士族官吏,都对刘备的仁德极为钦佩。 却说这督邮来到安喜县以后,刘备赶紧带关羽、张飞出城迎接。 这督邮的品级,虽然在县尉之上,但刘备乃是皇室宗亲,此刻他却相当无礼,不但没有下马,反而坦然受之。 张飞见后勃然大怒,但是想到事关大哥的前途,他也不敢任性妄为。 关羽不知道这是皇甫嵩诡计,反而恨起十常侍来,心说:这几个阉货,没想到竟然这么记仇。看来他们失去了某些能力之后,这陷害别人,就成为他们最大的人生乐趣了。 待得到达馆驿之后,这个督邮径自坐在正位上,让刘关张三人侍立在旁。他来到之后就百般索贿,让刘备不着痕迹的给挡了回去。 督邮此刻对刘备毫无办法,正在暗自着急,突然他想到了刘备的出身,便心生一计。 督邮向刘备问道:“不知道刘县尉是什么出身?如何被授命为安喜县尉的?” 刘备让他问的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到:“备乃中山靖王之后。因剿戮黄巾有功,方能被除授今职。” 督邮大喝一声:“大胆!你竟然敢假冒皇亲,虚报战功!如今朝廷降下诏书,正是要淘汰你这等鱼目混珠之徒!” 刘备听他如此说,知道是故意找自己麻烦,铁青着脸带关张二人离开了。 次日,关羽故意没有找张飞习练武艺。 此时张飞心中郁结,便想出城打猎放松心情。因为心有所思,便骑马从馆驿前而过。 他刚来到这里,便发现有数百饥民,在馆驿前痛哭。 张飞赶紧下马,询问这些饥民为何在此痛哭。 只听一老人哭诉道:“督邮唆使手下,捉拿了施粥的县吏,想要威逼他们陷害玄德公。我等来此苦苦哀求,反而让他的手下,把我们给打了出来。” 张飞听后,一股冲天煞气直冲天灵。 他径直进入馆驿,督邮手下想要阻拦,张飞爆喝一声:“害民贼!给你张爷爷滚出来!” 这声怒喝好似凭空打了个霹雳,将那阻拦之人吓得瘫倒在地。 督邮正将几个县吏绑住,在那逼迫他们陷害刘备。 却被一声爆喝吓了一跳,然后张飞便闯将进来。他二话不说,揪住督邮的头发,就把他扯出了馆驿之外。 当刘备听闻此事,急忙带关羽赶来的时候。这督邮已经让张飞绑在树上,用柳条抽得满身血痕。 督邮看到刘备前来,赶紧向他求饶。 刘备也没多言语,直接将印绶挂在了督邮的脖子上,同关张二人返回了涿县。 皇甫嵩在督邮归来后大喜,立即差人前去捉拿刘备,但是却扑了个空。 后来皇甫嵩听说,刘备逃回了涿县。他便再次发函刘虞,请其帮自己捉拿刘备。 刘虞早已知悉此事,但刘备先前是自己手下校尉,曾经帮助自己扫清境内黄巾。后又领兵大破三万黄巾,帮自己拯救涿郡百姓于水火。 此刻他若帮皇甫嵩害刘备,恐怕清明全毁,还会被幽州百姓唾弃。 再者刘备虽然遣散大军,但这些人俱在涿县乡里之中,此刻只要他振臂一呼,当地百姓无不响应。他兄弟三人英勇无双,如果逼迫的紧了,恐怕会生出大乱。 是以刘虞在收到皇甫嵩书函之后,自是压下再也不提。 中平四年,幽州渔阳郡豪强、泰山太守张举,与中山相张纯、乌桓首领丘力居共同起兵,杀官造反。 是时张举自称天子,张纯自封弥天将军、安定王。 他们烧杀劫掠,横行幽、冀二州。最后聚众十万余人,占领渔阳、右北平、辽西三郡,屯大军于辽西肥如。 刘虞不断上奏乞兵平叛,十常侍却隐匿不奏。反而伪造灵帝诏书,遣刘虞讨伐张举、张纯。 刘关张三人,自张举、张纯起兵以来,便重招旧部,守土安民。此次又有三千涿郡青壮,争相前来投奔。 这些青壮,本是生存不下去的民众。如果不是刘备收留,他们便会成为流寇,掠食州县,飘忽不定,或啸聚山林,打家劫舍。 已过而立之年的刘备,早已经看透了这个该死的世道。 数日之后,有军士来报,幽州牧刘虞已到辕门之外。 刘备赶紧带关羽、张飞,前去将刘虞迎入中军大帐,他们一番拜见之后,刘虞向三人说明来意。 “此次张举、张纯造反,朝廷遣我去渔阳平叛。说来惭愧,自从玄德走后,我手下兵微将寡,恐非反贼对手。我此次前来,便是想起用玄德为都尉。待平叛之后,我定然上疏朝廷,尽表玄德前功,帮你洗刷冤屈。” 刘备听后,赶紧向他道:“备,愿效犬马之劳!” 随后,刘备领兵八千,同刘虞合兵两万,赶往渔阳平叛。 刘虞大军一路跋涉,行至广阳郡昌平县以后。 张纯本就残暴,待得丘力居走后,更是变本加厉。 等平叛汉军赶到,刘备带兵与张纯大战数日,令其死伤惨重。 张纯手下士卒,原本就对其心存怨愤。他帐下的一个头目,此时为了活命,趁机将其刺杀,献首而降。 张举见到大势已去,也自缢身亡。 待得平叛之后,刘虞上书朝廷,表奏刘备破贼大功。并细言其前番功劳,推荐刘备为别部司马。 刘虞上疏后不久,朝廷赦免了鞭笞督邮之罪,授刘备别部司马,平原相。 刘虞因为平叛有功,封为太尉。 在得到消息之后,关羽想到“这可是和演义中,有了很大的出入,记得在演义里面,大哥可是在虎牢关之后,才被授予的平原相。要知这平原国相,也算是一郡之首了。” 待刘备到平原上任后,听说在平原国,倒是有几位文人雅士。便让人备足了礼物,想要前往相邀。 关羽对刘备说道:“大哥,这些所谓文人雅士,大多出自士族,其互相交结举荐,朋比为奸。大哥虽为帝胄,但这些士人自视清高,此刻根本不会为你所用。在他们心里,只要在河边洗洗耳朵,然后让人传出去。随便举个孝廉,都能获得比大哥还要高的官职。我看这些人,不请也罢!” 第十六章 引狼入室 汉朝气数将近,有道是,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结果桓灵两帝年间,各种狐狼妖孽均入朝乱世,一时间,朝政混乱。到了灵帝后期,朝廷上下便更不成样子了。 眼见大汉气数将近,正是立功果的大好时机,众仙各想趁此机各显其能,广立功果,而一些妖魔鬼怪也想趁机大捞一笔,或得功德,或挣富贵。于是便造就了这神魔乱舞的三国乱世。 这袁绍一门四世三公,门生遍布,可谓枝多叶茂,位高权重。曾屡劝何进趁早把十常侍这些宦官杀掉,以正朝纲。而何进素来无谋,却将这个想法告诉了何太后,何太后本是个类似于妲己一样的身份,与何进关系也并非铁打的营盘,此时这何太后正和张让这些宦官打得火热。 何进眼看着自己要被这些外戚和宦官给边缘化,陷入势孤之境,正自踌躇,袁绍又献上一计,要他调外地兵力入京剿除宦官。 当时,何进身边的人多有反对,认为引外地兵力入京必会大乱,当然亦有支持袁绍者,正吵吵嚷嚷之机,又走进一个人来。 此人相貌粗露,个子不高,但身材极好,气质不凡,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后来名震三国的曹操。 虽然曹嵩位高权重,但出自阉党之家,背后颇有议论,故而这曹操向来被同僚所看不起,尤其像和他一起长大的袁绍、袁术等家势极好的世家子弟。 此时眼见袁绍引狼入室,于是忙上前劝阻道:“杀鸡焉用牛刀?将军只要把他们抓了直接下狱就行了,何必招外兵,此事牵涉甚大,必会泄漏,一旦泄露,必会失败。” 这何进只道曹操是宦官后代,闻言怒骂曹操有私心,曹操无奈出了何府,本着救世扶正之心,方才上前劝说,却没想到竟至如此,无奈离开,叹道:“乱天下者必是此人!” 曹操愤而离去暂且不表,且先说这事情闹得这么大,何进竟引外兵进京,宦官本就精明,岂能不知,早早得到消息,这几人没办法,只好去找何皇后,求她帮忙。 原本就是让何进帮忙保护自己的,现在这些宦官都以她马首是瞻,自然也不需要何进了,而且何进现在也越发不听使唤了,于是何太后虽知张让等人要谋害何进,却也未加阻拦,并派人去招何进入宫。 何进在府上听诏便欲入宫,此时袁绍等人均感到事态严重,均劝何进不要进宫,否则必然被害,而何进自认为自已知道何皇后的底细,有恃无恐,不听劝阻,便要进去。 这何进刚入嘉德殿门,十常侍等人率众刀斧手把何进团团围住,被刀斧手一顿乱砍,剁成肉泥。 袁绍等人等了半天不见何进出来,忙朝宫里喊话:“请大将军上车。“ 过不多时,城上走出一人,袁绍定睛观看,竟是张让,只见张让从城上扔下一人头,道: “何进谋反,已被杀死,其它胁从,一概赦免。” 袁绍一见何进死了,知道十常侍杀了大将军必引兵愤,心道:杀这些宦官,正在此时。于是高声喝道: “阉宦谋杀大臣,祸乱朝纲,人来!都与某进宫杀尽奸党。” 遂与众人领兵进宫,将这几只宦官尽皆除之。 却独独少了张让,原来这张让眼见大势已去,知道自已绝不是袁绍对手,忙带着刘辩、刘协两位皇子向北邙山跑去,眼见后有追兵,前有阻拦。 张让忙弃了二位少主,跳入了河中,可怜二位少帝年纪尚幼,哪经过这种场面,二人藏到草堆之中,不敢坑声,直挨到四更天,又冷又饿,后见宫中太监才敢出来,走不数里,又遇袁绍等人前来护驾,这才安下心来。 众人簇拥着少帝回京,正走间,忽见前方一只军马,众人大惊,均想不通此时怎会还有其它队伍,袁绍忙出马喝问: “来者何人?” 只听来人怒吼一声,“天子何在?!” 气场十足,当时便把袁绍压得死死的。 一看这人,袁绍立马就泄气了,一时间沉吟对策便没上前对答。 要问一声,这是谁啊?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西凉刺史(也有说并州牧)董卓。 其混身煞气却是能让人有一种莫明的恐惧,董卓天不怕地不怕,这就养成了性情粗猛、凶悍霸道的性格。 但他又极有谋断,所以那董卓能争善战,短短几年间就平定了少数民族的叛乱。 当初灵帝病危,董卓不肯接受朝廷的征召而两次抗旨,驻屯河东,拥兵自重,坐待事变,以乱天下。今番何进召董卓进京,董卓觉得时机成熟,便率精锐来至京都。 这袁绍知道震慑不住他,不敢迎其锋锐,忙退了下去,一时间群臣中也没人镇得住他了。这刘辩早已经苟延残喘,一见董卓这么凶悍,早就腿肚子转筋,不敢答话了。 他不敢答话,但陈留王刘协那可是真龙天子,虽然年幼,但毕竟是龙,气度胆色均非凡人,当下站出来喝问道:“来者何人?!” 董卓一怔,一眼便看的出这是一条真龙,这真龙在人臣之间,就如龙浮祥云之上,虽是幼龙,却不可小觑,当下忙整理衣冠答道:“在下西凉刺使董卓!” 陈留王又问:“你是保驾的,还是劫驾的?” 不愧是真龙,这样一问,气场上登时压住了这头恶兽,董卓急忙回应:“特来保驾!” 陈留王小小年纪不卑不亢,“既来保驾,天子在此,还不下马?” 董卓闻言登时吓得慌忙下马,在道路左边拜伏迎驾。 他一见刘协,心中当时就想,此真龙天子,一定要留在自己身边,只一瞬间便有了废帝之心。 要知道这历代君王均是人皇所派,人皇则为尧舜禹三圣所管,每每改朝换代,皆是人皇命格被破,不得不重新选择人皇,那时人人皆有争得人皇的机会,这时也是仙界各势力斗争最为惨烈的时侯,哪方势力得了人皇,均是大有益处,而这时候人皇的势力也要重新洗牌,所以改朝换代是三圣所不希望看到的,这才有了这守汉天神之职。 众臣簇拥之下,刘辩、刘协方回宫中,只是经过这一场暴乱之后,却不见了传国玉玺,众臣四处寻找,均未寻得。 第十七章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且说董卓进京本就不怀好意,众大臣能感觉的到,事实上,不止文武百官,这董卓每日带甲军进城,连百姓都惶惶不可终日,莫说这些人,就连何太后见了他亦是不由得心惊,凶气慑人。 只要一见这董卓便战战兢兢,不敢放肆。 这董卓颇有些手段,进京不几日便招诱了何进的部队,其势更大,一时间更无人能奈何,就连袁绍这专门下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实力差距太大。 董卓凶悍无比,而其手下亦有高人,却说董卓有一女婿叫作李儒,这李儒机智过人,而且对董卓特别忠心。 而且此人城府极深,当时的李儒就已经想到要辅佐董卓胁天子以令诸侯,一统天下。 因此,当董卓问起废帝之事时,李儒忙道:“今朝廷无主,此事宜速办,迟则生变。明公明天在温明园中,召集百官,谕以废立;有不从者立诛杀之,正可以立威严。” 董卓闻言正合彼意,第二日便大排宴会,遍请公卿。是时,一则董卓手握重兵,公卿莫不惧怕董卓,二则董卓妖气慑人,凡夫均慑其妖气。宴会间,酒行数巡,董卓便高声道:“天子是万民之主,没有威仪怎么奉宗庙社稷?如今我朝天子懦弱,依某看陈留王聪明好学,所以想要改立陈留王。” 说话间,一双虎目环视公卿,缓缓道:“诸位意下如何?” 董卓言语间自是一派厉色,虎目中更是露着凶光,然不把诸公卿放在眼里。 满朝文武自有人不服,当时便站出一人喝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私谈废帝之事,况且当今圣上是先帝亲子,又无过失,谈什么废帝?依我看,你是要篡汉?” 顶撞之人名为丁原,并州刺史。虽并无过人本领,却有一义子,极为厉害。正是有三国第一猛将之称的吕布,吕奉先。 吕布身为三国公认勇武第一,他的前世为西楚霸王项羽,项羽本有龙气,却非真龙天子,后与刘邦征天下,这刘邦乃真龙转世,后来一场鸿门宴定天数之时,项羽却仍与真龙争天下,犯下大罪,被镇压在大叫唤地狱。 但他身上还有劫为渡,所以上天罚他守护大汉天下四百年,成了守汉天神。此时眼见大汉将倾,群魔乱世,上天便安排他落入凡尘,卷入这乱世之中。 而这项羽即是吕布,手中方天画乾本是一条盘龙,乃是东海龙宫之物,秦末逐鹿时为孙悟空所嫌弃。 头上紫金冠乃为项羽前世乌骓,元神是一条黑龙,当时吕布下世之时并未带下这条黑龙,黑龙系主,便藏于紫金冠中。 项羽转世,虽然本身强大至极,但更强大的还是在身上这两条龙上,因三龙护体,故有修为之人均称吕布为三龙神将,傲视无双。 丁原为了留他在身边看护,于是任他做了主簿。 这主簿是个文职,而吕布天生爱武,肯定是不合意的,丁原却有一番言语,‘将者却要从文练起。’ 这吕布虽然心中不悦却也无奈,只好做了主簿,长随丁原左右。 在外人看来当真亲若父子,只有吕布自己郁闷,求了丁原几次,丁原只道你现在还不可为将,待你再历练历练,可是这历练却是没有个头。 这吕布经常随丁原左右,自然也经常出入校场,校场常有比斗,这吕布本就好武,便常与众将比试,众将一见这吕布本事,果然了得,只有高顺、张辽几将能过几个来回,满营之中竟无人能战上十合,故此都对这吕布佩服万分,因此却赢了不少将校的心,只是这丁原看到心中不悦,从此来校场便不再带着吕布了。 董卓见有人顶撞自己,正要发怒,却突见丁原背后站着一人。 此人浑身英气逼人,一片光华,怎么看都是神将,此人正是吕布。 吕布闻听丁原说,面前这凶狠之人要篡汉,当下手按方天画戟,只要丁原一发话,便要与这贼人大战一场。 董卓虽然见这吕布是神将,却也不怕,已经盘算如何动手了,一场大战一触及发。 眼见要出大事,李儒忙拉住董卓,并且连连摆手。 董卓不知何意,但这李儒之智他却是知道的,于是收回了毒手,当日筵席不欢而散。 回到府上,便问李儒原因,这李儒抚须道:“此人不在岳丈大人之下。” 董卓一听心中不悦道:“这天下还有什么人能与我相提并论?” 李儒道:“岳丈可否知道楚汉之时的西楚霸王?” 董卓眉头紧锁,“莫非…” 见李儒点了点头,“今天丁原背后所站的人,就是这项羽转世。” 董卓面无表情,“你却如何认得?” 李儒道:“我原也不知此人是项羽转世,只是他那盘龙戟却是项羽之物,相传这项羽因与人皇争天下,犯了大罪,本应为正神的,却被贬为守汉神将,如今这盘龙戟一出,此人必与项羽有所瓜葛,加之我观那人,其气势与那霸王无异,才猜得此人身份。” 他这么一说,董卓恍然大悟,幸亏今日没动手,否则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第二日,丁原便率军叫阵,与董卓军在城外大战起来。 吕布手执方天画戟两军阵前叫阵,董卓几员大将上前,均为其所败,不得不退兵归城。董卓回城后,叹道吕布厉害,便与众将商量对策。 “听说明公有一匹马,名曰赤兔,日行千里,若将此马赠与吕布,再予以珠宝,某必可说服此人。”说话的是李肃,董卓手下的武将。 其实当时李肃心中早有了计较,那赤兔马可不是凡物,董卓得此马时别费了一番心血,心下有些不忍,便问李儒:“你看如何?” 他其实想让李儒再想个更好的办法,但李儒不知道这马的来历,私下对董卓说:“吕布人中龙凤,若得此人,何虑天下?” 吕布着实是他看到最厉害的人,三龙护体,谁人敢挡? 这些董卓也自是看得出来,他自己是打不过吕布的,与吕布为敌肯定没好,于是把心一横,给李肃一千两黄金,明珠数十颗,玉带一条,并牵过赤兔马,李肃乐呵呵地去见吕布了。 这吕布和李肃是同乡,但两人关系一般,不过此时同在京都洛阳,他乡遇故知,于是当李肃来见吕布时,吕布便把李肃请了进来。 李肃虽然职位比吕布高很多,但言语间谦逊有佳。 两人聊了聊家常,套了套近乎,无非是问彼此近况,吕布一听李肃已官至虎贲中郎将,不由肃然起敬,要知道李肃这中郎将那可是京官啊,而丁原只是一方诸侯,虽然有兵有权,但毕竟是个地方官。 而吕布在丁原手下的职位也不过是个主簿,这吕布是一武将,而职位却是个文官,跟李肃一比自然差了一大截。最重要的是吕布那是保大汉的,自然为皇帝办事,李肃知道吕布的来头,所以知道此事必成,他未道明来意,却先说:“兄弟闻贤弟有匡扶社稷之心,心里甚是高兴,自古宝马赠英雄,我这有匹好马,名曰赤兔,日行千里,登山渡水,如履平地,所以想赠与贤弟。” 第十八章 方天画戟,专挑义父 李肃这般说,吕布却也不好推辞就叫人牵过来看看。 吕布初时只是随便看看,但见这马牵来,只见浑身上下,火炭般赤,无半根杂毛。 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确是马中极品。 过了半晌,吕布才想起李肃,忙将李肃拉到府上又亲手将赤兔马牵了回去。吕布自知李肃还有下文,续道:”不知兄长此来所谓何事,但说无妨?” 李肃见吕布言语温和,便问道:“不知,将军何故在此?” 吕布此时对李肃戒心已然尽去,直言道:“现在天下将倾,汉室危矣,吕布故而前来保大汉江山。” 李肃闻言,笑道:“将军如此说来正好,董相国此时正为天下计,欲保汉室江山,你此去投岂不正好?” 此时董卓本就是朝廷中人,挟天子以令天下,而吕布此时只是丁原手下一小官,自然看不清这天下大事,听李肃一说,只道是董卓为了天下与丁原一战,不禁犹豫,李肃见吕布心动,又道:“此时丁原陈兵京外,图谋天下人尽皆知,将军如此岂不纵虎为患?“ 经过李肃对丁原的诽谤加之吕布对事情的不明朗,吕布当夜便斩了丁原,义父也罢,头领也好,只要敢染指这大汉江山,虽亲必诛。 吕布杀了丁原后,便投了董卓,董卓将废帝一事与众手下商量,事实上,吕布也见陈留王有帝王之气,加之刘辩唯唯诺诺毫无天子威仪,便同意了废帝之事。 只怪温侯太年轻,毕竟他以勇猛闻名天下,项羽是英雄,却不是政客,他怎么料得董卓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手段? 董卓废帝之事已如箭在弦上,得吕布后,便将此事付诸实际。当日,董卓再此宴请公卿,同时,令吕布带甲数千,侍卫左右,若有人敢违逆其意,便已雷霆手段杀之。 觥筹交错之间,董卓手按长剑上,“今圣上暗弱,不可以奉宗庙;我欲废帝为弘农王,立陈留王为帝。有不从者,斩!” 这众臣一时议论纷纷,但摄于董卓之势,皆不敢言。 别人不敢说,却有人敢说,要说起忠君爱国,袁绍说第二,谁敢说第一? 何况今天听闻董卓要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一股忠君之心陡然而起,怒发冲冠,中军校尉袁绍闻言当时便挺身出曰:“今圣上即位未几,并无失德;你欲废嫡立庶,要造反吗?” 董卓虽看破袁绍也非凡人,却并不怕他,剑锋以露三分,“天下事在我!我今天要做,谁敢不从!你视我的剑不利否?” 袁绍热血上涌噌的一声就把佩剑思召拔出一半来:“汝剑利,吾剑未尝不利!” 两个人在这宴席之上便有了争锋之势,却说这吕布当时看到袁绍,就已经看破了袁绍真身。 这袁绍那是天上来的带着仙气呢,当下就犯了嘀咕,所以,见此情景,并没有按事先约定好的斩杀袁绍。 而李儒又一次拉住了董卓,“此人来路不明,不可枉动。”说话间还拿眼瞟了瞟吕布,董卓见此情境,不得不把火压了下来。 再说袁绍,刚才之事,完全是血气上涌,便有些悔意,毕竟这袁绍明知自己不是董卓对手啊。但董卓为什么不杀他,他却看不破,这吕布能看破袁绍,袁绍可看不破吕布,三龙护体他哪能看破? 袁绍一寻思,董卓必起了谋害之心,于是趁夜就跑去冀洲避难了。至此满朝文武再无人敢阻董卓立新君之事。 却说董卓废立新帝名震天下,自此权倾朝野,吕布天天追随董卓左右,寸步不离,只怪英雄一世,却被人玩于骨掌,可悲可叹。 这吕布被安置在董卓府上,对外事并不知晓。此时董卓已官拜丞相,从来都是带剑上殿,也就是这真龙天子,若是少帝,恐早有性命之忧了。 却说那何太后,仍未享尽这世间荣华,却被幽禁在此,心中自是不服,不时流露怨气。毕竟这是人家的地头,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因此,李儒和董卓商量轨草除根。 话说,吕布被安排在董卓身边,虽为骑都尉、中郎将、都亭侯之职,但实际做的只是董卓的保镖。 因为在董卓看来,这普天之下,除了这吕布,别人是杀不了他的,但他却不知道,这天下间还有一物可杀董卓。 董卓纵兵在洛阳胡做非为,逼死少帝,改立新君,更令献帝尊其为尚父,早已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 这世间虽不少名士,也有刺杀董卓的,但无一人成功。 当时,董卓听从李儒的话,安抚袁绍封为渤海太守,但袁绍岂肯罢休,一边操练人马,一边写信给当时的司徒王允,这王允是三国时代最有名的忠义之士,纵观三国,王允的忠,实无人能比拟。 却说王允收到信后,也无良策,这王允毕竟是个凡胎,又是个文弱书生,收到信后,百无良策,于是便以为自己祝寿为名将一些旧臣宿将招至府中,酒席宴间,王允酒杯方要痛饮便痛哭起来,众人问其何故,王允道:“董卓乱政,废立新君,我等身为汉臣,如今国家有难,却不能为汉室进忠,悲兮!哀哉!” 众官都是凡夫俗子,又多是文臣,皆无办法,闻言心有所感,均痛哭流涕。 众人虽是凡夫,但座中却有一个异类,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曹操。 只见他抚掌大笑道:“满朝公卿只知在此啼哭,莫非诸位还能把董卓哭死了?!” 王允闻言便生怒火:“国家遇难,你不思进取,竟在此耻笑百官?!” 曹操正色道:“曹某不是笑别的,只是笑你们竟没个办法杀董卓,某虽不才,愿刺杀董卓,以谢天下,却要求王司徒一样东西,若有此物,董卓必死。” 司徒王允闻言大喜,忙问所要何物。 曹操道:“七星刀。” 这七星刀是当年干将莫邪夫妇铸完吴王剑和越王剑之后剩下的陨铁所锻造,锋利无比,削铁如泥,真正的神兵利器。 王允听后,虽是镇宅之宝,但为大汉江山,却也是毅然奉上,曹操也没多言,接过宝刀叹道:“好一把宝刀。” 第二日,曹操来见董卓,董卓问他为何来迟,曹操谎称马不好,此时董卓正欲拉拢群臣,曹操隐藏的好,并没显露出什么谋逆之事,遂极力拉拢,今闻马不好欣然道: “待我让吕布给你挑匹宝马来。” 第十九章 十八路诸侯联盟 然后对身后的吕布说:“去把我从西凉带来的那匹绝影牵来。” 这绝影虽是凡驹,却也是马中极品,此马是汗血宝马,一摸其汗,便有血色,而其汗中有血则不是因为别的,只因精血充足,神识强大,若不以汗泄之,则会自爆而亡,这种马多是无师自通,神念强大,可感应人的情绪变化,甚至可懂人言。 吕布一走,曹操心中大喜,他自是看的出吕布是三龙护体之身,且不说三龙护体,就算一龙护体,他也是绝对打不过的。 董卓深宽体胖,所以嗜睡,倒身躺在床上冲着里面没一会儿便鼾声四起。 曹操一看时机成熟,手持七星刀缓缓朝前走去,这七星刀煞气极重,曹操不敢拔刀,只是手按刀柄缓缓朝前行走,生怕煞气外泄被董卓感应。 但他走到近前时肯定要拔刀,可惜,董卓床前有一面镜子,这镜子是董卓特意防刺客的,只要身上杀气一起,在镜子的映射下,杀气转浓,董卓自会察觉,而曹操虽能敛住杀气,可七星刀煞气太重,镜子一冲,煞气压都压不住,曹操董卓几乎同时感觉到了异样,但两人反应不同。 董卓回头正看到曹操手握刀柄,但他感觉到的是煞气,而不是杀气,而曹操知道事情败露急中生智忙将刀横起跪在地上:“曹操得到宝刀一把,特献给丞相。” 这曹操毕竟不是第一次干刺杀的事了,在刺杀一事上也是经验丰富,当年十常侍乱政,曹操就曾行刺过张让,不想事情败露,曹操用手舞宝刀才身而退。 董卓心中惊讶,想不到曹操的煞气竟然比自己还重,当下狐疑,待看到七星刀,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刀,此刀和他煞性相投,不禁大喜,也顾不上曹操,一时对这把刀那是爱不释手。 正好吕布迈进门来,曹操便借试马一事,骑着绝影直接穿城而过。曹操刚走,董卓便已起疑,这董卓本是精明之人,此时虽是起疑,却并未做实。 但吕布却看到曹操有刺杀之状,便对董卓言明此事,正巧李儒过来,听二人这么一说便出了一个主意,现在去传旨召见曹操,如果曹操真有刺杀之意,问起方才之事,他内心肯定会发生变化。 公孙瓒素有白马将军的美称,一直镇守边防,因喜欢白色,常着白衣,骑白马,震守边疆屡次破虏,故被称作白马将军,又选精锐三千,尽乘白马,号‘白马义从’。 公孙瓒受召前去讨董,正行间,突见远方一支部队朝自已奔来,公孙瓒抬眼一看,不由大喜,原来他早识此人。 这人可不简单,此人姓刘名备,十五岁时游学,与公孙瓒相识。 这公孙瓒更看出这刘备的真龙之身,心生敬仰,与其结为至交,后来公孙瓒失去争天下之心,便与此有关。 刘备家贫,少年游学四方,老师极多,其中有一个叫郑玄的老师,此人是个隐士,属于修道想成仙的那种人,他一见刘备大惊,说你这样子四处游历太危险了。刘备闻言很奇怪,便问其原因,郑玄就说你得把你这金龙真身藏起来,否则你现没有能力保护自己,这要若被有野心的人看到了,那你就太危险了。刘备至此对自已身世方知一二,便苦求郑玄,求他救自己一命,郑玄知天逢乱世,天命将现,而此人却正是天命,便把他的金龙身藏了起来。 刘备之事,公孙瓒自是知道的,今日一见刘备,不由大喜,又见后面两人,当真是英雄了得,且说刘备这身后站的二人是谁?这二人却是当世的大英雄,万人敌。 一个是义薄云天关羽关云长,而另一个呢,正是当世猛将张飞张冀德。 此时十八路诸侯会盟,推举盟主,由于袁绍家世渊博,四世三公,且为袁家长子,所以都推举他为盟主。袁绍推辞不过,便任了盟主。 任袁术为督粮官,孙坚为先锋官,朝着虎牢关进发。 董卓在洛阳早已收到告急文书,正筹备派人前往。吕布闻诸侯乱政,欲攻打帝都,竟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便上前请战,董卓正欲允之,但自思吕布并非心腹,万一若反水,则自已再无一争天下之能。 正待此时,从旁走出一员虎将高声道:“杀鸡焉用牛刀,不劳温侯前往,吾斩众诸侯如探囊取物一般。” 董卓抬眼一看,不由大喜,来人正是号称关西猛虎的华雄。 董卓知他勇力过人,手执一把穿心枪更是锋力非常,可刺破天下万物,持此神兵犹如虎添翼,便令其先于关前搦战。 孙坚为先锋官,众诸侯知此人勇猛过人,均怕他抢了头功,却说有济北鲍信和鲍忠兄弟,鲍信仗着自已素善奔袭,为了争功,暗拨鲍忠抄小路直到关下搦战。 华雄引骑下来,与鲍忠于关下一场大战,还未反应过来,但见一口长枪不知从何处飞来将自己斩于马下,华雄长枪一挥,关上兵马直杀了出来,一场撕杀,生擒将校无数。 袁绍见两天不到便折了两员大将,又死伤无数,心中不快,环视满营众将,众人均面露苦色,环视一周,却见公孙瓒身后三人顾自发笑,忙问是何人。 公孙瓒见袁绍提起刘备,他自知刘备久非池中之物,早有心提拔刘备,闻言便道:“此乃中山靖王之后刘备刘玄德是也。” 袁绍看不出刘备有什么过人之处,但在他一旁的曹操却隐隐对刘备有一丝好感,只是这种感觉有点莫名其妙,曹操在朝为官之时,曾对此名略有耳闻,心念一动,问道:“莫非是破黄巾的刘玄德吗?” 刘备未曾想到,众诸侯中竟还有人识得自己,心中大为开心,忙道:“正是在下。” 曹操忙赐其坐,众诸侯见状,皆有异色,袁绍素来心高,这刘备只是公孙瓒一从人,怎肯与刘备这等人并起平坐?更何况,自已是十八路诸侯盟主,自已尚未发话,曹操却自下令,心中颇为不悦,只是不好驳曹操,于是道:“吾非敬你名爵,只敬你是帝皇贵胄而已。” 这般一说,反成了他赐刘备坐了。曹操闻言暗笑,也不言语。 一个华雄把十八路诸侯尽皆拦在关外,几路诸侯均派出将领前去挑战,但均被斩杀。此时,韩馥见众诸侯都不言语,心说:若我的人斩了华雄岂不风光。 忙走上前对袁绍道:“吾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 第二十章 三英战吕布(上) 潘凤,字无双,其本事也是十分了得,手中执着一把湛金宣花斧。 威风凛凛,立于关前,后面是十八路诸侯众军。 关前有一上将正是华雄,观此前光景当真是扬名之时,那华雄见面前大将湛金脸,络腮胡,大肚子在怀,一把宣花斧握在双手,高声喝道:“某枪下不杀无名之鬼,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潘凤抖擞精神,大喝一声:“吾乃潘凤是也!” 话音刚落,一声高喝,马带僵绳,冲上阵前。 大斧子已经直劈下来,正砍向其脑门,华雄提钻心强朝上开去,当的一声爆响,只觉力有千斤,华雄力一挡,才挡了开去,只觉手酸臂麻,不禁暗赞,还未缓过来,那斧子趁着落势,斜下朝上一撩。 那斧尖可就奔着下巴磕子来了,这一下要是剔上了,华雄这脸可就开花了,华雄急把长刀往下一架,没想到这一招竟然是虚的。 这斧子斧走偏锋竟然横劈过来,华雄只感觉风声劲起,将自己面皮都快吹了下来了,钻心枪又是一架,谁知这斧子竟然没了声。 那斧子轮了一圈竟然又轮回来了,这一斧直劈得华雄啊呀一声便要性命不保。 真是险些没把华雄从马上劈下来,幸好这华雄也是了得,一个横躺,才躲过了这一板斧。 华雄稳定身形,拍马上前举钻心枪便刺,岂知眼见那潘凤双目睁开,一斧子愣没提上来,直插了个透心凉,可怜潘凤就这样命陨黄泉。 自这潘凤被劈死后,再无猛将能与华雄一战。 袁绍实在没想到,十八路诸侯竟在这就被阻住了,深悔自己不应藏私心让手下良将去压运粮草,但此时也只得叹道:“可惜吾上将颜良、文丑未至,得一人在此,何惧华雄?” 他本是想看看这十八路诸侯都有什么家当,但此时看来似也不过如此,除董的使命感顿生,故生悔意。 此时正是立威之时,只见一人登时站了出来长声道: “末将愿往!” 众人寻声望去,但见此人身长长九尺,髯长二尺,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唇若涂脂,正是关羽关云长。 众诸侯均看出此人仪表不俗,也都知道此时是个立威扬名的好时侯,然而这华雄着实了得,众将无奈都望而却步。 袁绍抬眼问道:“此人是谁?” 公孙瓒赶忙说:“这是刘玄德的义弟关羽关云长。” 袁绍又问:“现在身居何职?” 公孙瓒看了一眼刘备,转身对袁绍说::“现跟刘备作马弓手。” 众诸侯闻言,登时心有不忿,袁术听闻是个弓马手更是不忿,怒喝道: “一个小小的弓手,欺负我们手下无大将吗?!来人,给我打出去。” 袁术的一句话,基本上是得到众诸侯的认可的,但此时,却出现了异类,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曹操。 “公路息怒,此人既出大言,必是有勇武之力,不妨叫他试试,如不胜,再罚不迟。” 袁绍一心想要颜良文丑立威便道:“一马弓手上阵,岂不被华雄笑话?” 曹操却道:“看此人仪表不俗,谁知道他是马弓手?” 关羽傲气十足的来了一句,“如不胜,愿斩吾头。” 曹操端起酒杯来到关羽面前,“请关将军饮了上马。” 却听关羽说道:“酒先斟好放在那,某去去就来。” 说完后,关羽出帐持刀上马。 没多久,众诸侯只听到外面鼓声震天,犹如天崩地裂,让各路诸侯大惊失色。 待到他们正要派人探查,只听到一阵鸾铃清响,关羽已经回到了中军大帐。众人只见他提着华雄的头颅而来,将其置于地下后,接过那盏酒,此刻这酒还冒着热气。 曹操越看越喜欢,当真是英雄了得。 待关羽斩了华雄后,众诸侯看似欢喜,但是心里怎么想的,便不得而知了。 在折了华雄之后,董卓亲自率兵十五万,前来镇守虎牢关。待大军到时,他让吕布带兵三万,到虎牢关外驻扎,他在关上屯兵。 其后,袁绍遣王匡、乔瑁、鲍信、袁遗、孔融、张杨、陶谦、公孙瓒、刘备九路诸侯,前往虎牢关迎敌。 王匡、乔瑁、袁遗三路先到,被吕布杀的大败,退五十里下寨。 待九路诸侯齐聚之时,吕布又来挑战,九路兵马齐出。 未几,吕布便斩断武安国手腕,武安国弃锤而逃,吕布紧追不舍。 九路诸侯齐出,才救下武安国,让吕布退走。 这时,公孙瓒亲自战上了吕布。 但见吕布挥戟直刺,堪堪刺上,这若一刺,以公孙瓒的修为怎能抵挡? 正在此时,忽觉一股极恶的煞气袭来,来势汹涌澎湃,如破体而入一般,毫无防备下,惊得跨下赤兔马前蹄踏起,险些将吕布掀下马去,吕布方才未刺中公孙瓒。 吕布按住撕僵,定睛一看方才看清,但见一黑脸汉子从公孙瓒后杀出,只觉煞气逼人,比那武安国更甚百倍。 吕布心中已然怒起,岂知此人如此不知近退,竟对着吕布大喊一声:“三姓家奴休走!燕人张飞在此!” 来人正是莽撞人张飞张翼德,关羽斩了华雄立了大功,他也想立个功,眼看公孙瓒不敌,张飞便策马冲了上去。 这句话把吕布气的玉脸生筋,心中道:不叫你这环眼贼命丧于此,难解我心头之恨! 口中喝道:“环眼贼,还不受死!” 说完,举戟便刺,二人你来我往,一时间居然斗得不分伯仲。 不过越往后,张飞却还真不是对手,毕竟两人相差两个档次,非是差之毫厘。 手下走了十几回合,张飞心中震撼,这吕布着实是自已生平所遇的厉害人物。 未料到吕布这般厉害,否则绝不会冲出来,他随刘备南征北讨几年了,大小战阵也有个数十场,所遇敌手,除了关羽几乎无人能敌,却哪料到还有比关羽更厉害的。 此时,虽已心生怯意,但身后众诸侯都看着呢,他心性又高,只得强打精神与吕布死磕,但高手过招,他本就不敌,又心生怯意,哪能不败,原本可走个三四十合,此时二十合刚过,便觉不敌,虽然别人看不出来,但像关羽这种级数的高手可看出来了,张飞再这么杀下去绝走不过五合定被吕布斩于马下,差距太大,一境之差就差的极多,何况张飞与吕布差两个档次,哪能是吕布的对手。 第二十一章 三英战吕布(下) 关羽忙拍马提青龙偃月刀冲上阵前,加入战局。 这边张飞正自苦撑,突觉身后一股真气袭来,知是二哥关羽,不由信心倍增,气势猛增。这边吕布也不由一怔,眼见张飞便要被自己斩于马下,却出来这么一个红脸大汉,元气之盛,比这环眼贼更盛几分,想不到这关中高手竟如此之多,他自是看出这环眼贼气势抖增。 关羽一来,张飞的败局立刻有所好转。 三人三马,缠打一处,一时间,真气激荡,引得周身怦怦做响,尘土飞扬。 那吕布施展开方天化戟,那戟中盘龙如有实质般罩定二人,龙气震荡,而关羽手中青龙偃月刀施展开来,青龙亦若实质,与那盘龙交在一处,丝毫不输这天神龙气,而张飞浑身煞气亦是破出体外,直迫吕布,手中的丈八蛇矛同样的气势恢宏。 三人三马,又战了三十回合,吕布周身龙气渐盛,直压得两人气势大减,关羽、张飞知道厉害,舞动兵器间对视一眼,二人久经战阵,心意相通,连连退后,却不料那赤兔马果是良驹,步步踏前,压得关羽和张飞又疾退两步。 当然,这不能说是关羽张飞现了败相,场中的三人,无一不是后来天下闻名的豪杰,只是吕布气势太盛,张飞的煞气压制不住,关羽的气势有所不及。 二人本想退后以泄其盛气,岂知吕布跨下神驹大步向前,步步紧逼,反倒是更扬其盛气,关羽和张飞对视一眼后压住马头,知道再若后退,绝挡不住五合,爆喝两声,与之再战,但显然,难掩败局,被吕布斩杀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不愧是大汉神将,当真举世无双。 若不是关羽、张飞久经战阵配合得稍有阵形,早就现出败相了。 可惜两人战略上的还有失误,原本再走个三十回合不成问题,现在来看,再走个十回合合已经是两个人的造化了。 此时众诸侯均看着这场上三人在阵前交战,不由赞叹不已,这场中的三人打斗的是何其精彩,他们这些人岂能看不出来,但看到此刻都暗自摇头,知道这兄弟俩虽猛,却不是吕布的对手。 刘备眼见自己兄弟即将落败,不由大憾,这两兄弟若有失,自己也便不用混了,想到此处,忙拍马举双股剑冲了上去。 不过,刚加入战局的刘备实力毕竟太弱,吕布力攻打刘备,刘备哪有活路? 想及此处,把戟一横一扫,这一横一扫可是尽了力,真气激荡,关羽、张飞不敢硬抗,但这样一来,刘备就和关羽、张飞分了开来,高手过招哪能不知其意,关羽张飞不由大惊,倒抽了一口凉气:大哥休矣! 这样一来,刘备上阵基本上就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吕布心中冷笑,这刘备如此不知死活的加入战局,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关羽、张飞心中大憾,知道吕布杀招将至,刘备难逃厄运,可惜二人实在没有余力出手。 果然,吕布的方天画戟突然速度爆涨,一支方天画戟直刺刘备,以刘备之能哪禁得起这一戟,眼看双股剑便被这一戟而破,刘备便要饮恨当场。 眼见方天画戟及身,那戟中盘龙似有如实质,其状凶憾非常,大气磅礴,迫向刘备胸前,刘备也至大限将至,把双股剑交叉迎向方天画戟,要硬抗这吕布这一戟。 就在这时,奇异的事发生了,一道白光气势凶悍非常,有若实质一般,护住刘备周身,硬抗了这一戟,产生一股强大的力道,将吕布的方天画戟力道减了稍许,已至于那一戟竟被刘备架住了。 见到此种奇异景象,吕布不禁大惊,想不到竟会有此等事情。 这虽是一瞬间的事,但关羽、张飞的兵器都又至身前,吕布的机会已然错过。 三人眨眼间与吕布又走了二十合,仍战不败这吕布,反而吕布因有所适应,竟进入了爆走之势,又渐渐占了上风,还有两次险些杀了刘备。 众诸侯在阵前观阵,只觉得真气激荡,尘土飞扬,虽看不出里面的战斗情况,但不用看也知道何其激烈,亦不由得震惊这吕布真是太厉害了,这三人之能竟战不到丝毫便宜。而吕布眼见短时间内拿不下三人,恐生变故,爆喝一声,龙气更盛,又强自支撑了几回合,虚晃一戟,刺向最弱的刘备,三人齐来遮挡。 吕布趁势抽身而退,把马一越,跑出战圈,拿戟只向三人,哈哈大笑道:“天下诸侯不过如此,这般本事,也敢造反?待某歇息片刻再来交战,定取尔等性命。” 说罢从容退向关内,他虽说得大气,但两军阵前都知吕布不敌三人,一时间,众诸侯声声喝彩。 张飞调息片刻方稳,持矛遥指吕布喝道:“吕布,够胆回来再战三百合!” 吕布策马回头,哈哈大笑,退回关内。 阵前的八路诸侯见张飞势气,一扫几日屈辱,不由大为舒坦,一时间,喊声震天。 待九路大军追至关下,虎牢关上巨石如飞蝗而下,箭矢似暴雨而来。九路大军不得寸进,只好引兵而回。 吕布,正在账内喝闷酒。 董卓还得倚仗他的武勇,不想吕布因此颓废,便使李儒、樊稠、张济三人来劝。 只听李儒说道:“温侯犯不上为此战烦闷。那关羽勇猛异常,不出几回合便斩了华雄将军,想那张飞更是奇人异士,这两人再加上一个刘备,才和温侯战一个平手。温侯之勇武,实在是天下无双也。” 樊稠、张济两人待他说完后,也是不住的吹捧。 吕布听后大喜,他说道:“我见那关羽,也只是前三刀厉害。若是能撑过这三刀,便可以无忧矣。” 这三人听后,把吕布的话记在了心里,然后又是吹捧一番。 后来关羽三刀之言,渐渐由此传出。 吕布以一敌三,虽败犹荣,可以说在这虎狼关之战,最风光无限的就是他。 但吕布不知道,正是他如今的风光,才让自己为群雄所忌。日后被各路诸侯打压,像丧家之犬一样,到处漂泊游荡。 孙坚从袁绍处领了将令后便带着程普、黄盖来到袁术寨中,厉声质问:“董卓与我本无冤无仇。我奋不顾身亲冒矢石,来此决一死战,上为报孝国家讨贼,下为将军家门之私;而将军却听谗言,不发粮草,致孙坚惨败,敢问将军,什么意思?” 第二十二章 传国玉玺 在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之时,素有江东猛虎之称的孙坚是出力最多的,可以说他是真正的忠义之人。 袁术闻言颇为羞愧,本欲发威施强,却一看孙坚身旁两人一副英雄相,只得强咽恶气。 程普是孙坚最为信任之人,而黄盖则是吴国太最为信任之人,其中关系,自不寻常。 这三个人放在一起,能打的袁术满地找牙,袁术自是胆寒,便找了个替罪羊杀了收场。 却说孙坚刚回营,便有人来报,有人求见。 孙坚在营中会客,却不料,此人却是董卓的头号大将李傕。 他奉董卓之命来与孙坚结亲的,听闻长子孙策有龙虎之勇,非常人所能披靡,所以董卓有意把女儿许配给孙策,这样便可解十八路诸侯之围。 其实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那便是这孙坚却是了得,而且有些蛮,十八路诸侯只有他最上心最用心,董卓深惧之,所以特意派手下前来求亲。 可孙坚以天地为命,拒绝了这桩婚事。 李傕本就是个血气汉子,深居西凉尚武之地,更是心性善斗,而且他所领兵马也非等闲,属于董卓的私人精锐:飞熊军。 此时他本想逞威,但看孙坚手下均是来历不凡,李傕虽猛亦不敢造次,只好回去复命。 这董卓闻言大怒,但亦无法,只得苦思退敌之法,却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叹息,却见李儒来到府中,心中大喜,知其定有退敌之法。 “你回来得正好,我正苦思退敌之法,你可有什么好看法?” 李儒只说了两个字,“迁都。” 董卓一愣,嘴里咂摸着迁都这两个字,“那我们迁去何处较为稳妥?” 李儒悠然道:“臣思虑良久,高祖旺于长安,光武兴于东都,不若我们牵都长安,必然无事!” 董卓知李儒极有见的,闻言大喜,立刻准备迁都一事。此召一出,朝野震动,董卓此时凶性大发,不顾劝阻,当真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一时杀人无数。 随后他一次次的刷新了世人的观念。 当董卓将洛阳的数千富户,全部以“反贼逆党”的名义捉拿问斩,获得钱粮金资无数之时,天下人不由为之一窒。 却有不少诸侯,也为之眼前一亮,他们心里想到,原来还可以这样玩。 随后董卓令军士,像罪犯一般,驱赶数百万洛阳之民,往长安迁去。 李傕、郭汜为前驱,率兵尽驱洛阳之民数百万,前赴长安,一时间劳民伤财死伤无数,民声皆怨。 临行前,更是一把大火将洛阳焚烧,整个洛阳,一片焦土,有若当年火烧阿房宫繁华尽毁。 他看着那‘焚天烈焰’,心说:我不要,也不留给你们。 而另一边,十八路诸侯中先锋官孙竖驱兵先入了汜水关,而其他诸侯也分从虎牢关攻入,当然,孙坚更近一些,故先一步到了洛阳,见洛阳火势冲天,不由大叹,忙率军灭火救灾。 曹操第二个驱兵赶到,紧接着其他诸侯也纷纷来到洛阳。 曹操认为此时董卓驱民赶赴长安,正是追击时机,请发兵追击。 而袁绍认为董卓曾在边陲屡遇强敌,定有防备,已诸兵疲困为由,拒不出兵,众诸侯也都言不可轻动。 曹操眼见讨逆近在眼前,众人竟无一人有匡扶天下之心,不由大怒,一气之下,独自率兵星夜来追董卓。 不料李儒早有算计,派吕布遏后,曹操怎是他的敌手。 吕布将曹操大败,他只得引兵退回,人困马乏之际,曹军退到一处山林间歇息。 正歇息间,忽听四面杀声震天,原来李儒早有算计,竟算到曹操到此地正是疲惫之时。曹操急上马飞奔而走。 却不料,这队人马主将徐荣识得曹操,一箭射来,直穿曹操的护体真气,伤了他。 曹操负痛而走,正行间,忽然马腿一跌,直接从马上滚落。 原来两旁有两个兵士布下拌马索,要将曹操捆住。 正在此时,忽然一将飞出,手持长刀将两人砍死,曹操定睛一看,却是曹洪。 眼见曹操伤重不能行,忙欲将自己的战马赠给曹操,自己步行跟随,曹操自是不肯,此时曹洪道:“天下可无洪,却不可无公。” 曹操闻听此言,便已明其意,不再拒绝上马而行,曹洪则脱掉衣甲背刀跟在马后。 两人行至四更之时,也是曹操命该绝此,只见前面出现一条大河挡住去路,马不敢行,眼见背后追兵又至,不由得叹道:“命已至此,不得复活。” 不想此时曹洪从后赶上,不由分说拉下曹操,背着曹操渡河而走。 在曹洪之助下,二人才逃过对岸,又行了数十里,曹操伤势加重,曹操无奈只得停下休息。 忽然又听喊声大作,不想徐荣竟从上流渡河来追,曹操眼见便是命悬一线,心道:吾命休矣! 曹洪正欲挺身,便要与徐荣厮杀之时,却见身后闪出数十骑,一人大喝一声:“徐荣休伤吾主!” 忽然数十骑赶来,这为首的正是曹操兄弟,夏侯惇与夏侯渊。 夏侯惇出身不好,本来就穷,曹操多有接济,而且这曹操少年聪慧,童龄伙伴大都以其马手是瞻,这夏侯惇故此对曹操也是非常器重,久而久之便成了曹操的铁杆粉丝了,曹操对他也是颇为器重,可谓是:打仗没赢过,升官没停过。 夏侯惇当时问过曹操:“你想做什么?” 曹操笑着回答:“我当效姜尚辅佐文王。” 夏侯惇拍着胸脯:“那我就做你手下一员虎将,替你驰骋天下。” 此时夏侯惇要比后来猛的多,夏侯惇见主遇险,挺枪便刺,不数合,便将徐荣斩于阵前。夏侯二人杀散余党,这才让曹操逃过危难。 曹操眼见势孤,退守河内。 而另一边的孙坚,将洛阳大火熄了。 忽有小兵来报,说皇宫内的井中有异样。 孙坚忙跟了过去,果然井内大放异彩,里面却是一妇人,孙坚可能不认识,不过他也不在意这人是谁。 下令将这妇人打捞上来,却见这人死去这么久却始终没有腐烂之像,还浑身跟活着一般,见胸前有一锦囊,原来这光是从这里发出。 孙坚忙亲手打开,却是大吃一惊。只见一枚方圆四寸,纽交五龙,下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的白玉印章,其中一个角是用黄金补的。 “传国玉玺…” 第二十三章 天命之谓性 孙坚得了玉玺便与程普商议,程普道:“这不是天命主公为帝吗?” 孙坚虽有平叛之心,却并非为了什么忠君思想,而是为了天下百姓,若当真天命自己,那岂不也是造福百姓,于是孙坚即刻命众将打道回府,向江东奔回,以图大事。 不得不说,这传国玉玺自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历来君王皆用此印行天下,无论什么人碰到这玉玺,都会与这玉玺产生一种共鸣,那就是得到这天下,更何况这孙权心底已经中下了种子,一受这玉玺的冲撞,登时迅速鼓胀起来,一股争霸之心从心底涌起。 而如今的孙坚得了这传国的玉玺,自是认为上承天命,于是便准备回江东,徐图大业。 虽不知这玉玺傍身到底是利是弊?但这天命却即将出现。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孙坚进入洛阳之时,人多眼杂,得到这传国玉玺之时,偏被袁绍一个老乡看到,当下便告诉了袁本初。 袁绍当然知道这传国玉玺的重要性,重赏了那位老乡,并暗暗吩附他如此如此,他这老乡被袁绍一顿呼悠,发誓效死赴命。 第二日,当孙坚前来称病告辞的时候,袁绍笑呵呵地说:“我看是被传国玉玺害的?” 孙坚大惊失色,“这话从何说起?” 袁绍也不解释,“咱们讨伐董卓,那是为了国家,你如今得了玉玺本应交给本盟主,等哪天诛除董卓,由本盟主上交朝廷。你今天私藏了是什么意思?” 孙坚怎会轻易交出,淡淡道:“玉玺怎么可能在我这里呢?” 袁绍见孙坚死不承认也不着急,“那我给你提个醒,建章殿井中取出来的是什么?” 他知道自己手下出了内鬼,面上却不变道:“我本没有,你何必强逼!” “快快拿出来,否则什么后果,你自己承担!” 袁绍的话毫不客气,孙坚是猛虎,虎劲一上来又怕过谁人,当即指天立誓道:“我若私藏玉玺,他日定死于刀箭之下!”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都吸了口冷气,要知道,这誓可不是随便发的,所谓抬头三尺有神灵,天下间自有天道在。 众诸侯见孙坚已经发誓了,均深信不已,反到劝起袁绍,“盟主且莫听信小人谗言。” “公路,这必是董卓离间,未可轻信”。 这袁绍知道再不出杀手剪只怕真被孙坚蒙过去了,这朝堂圣物,岂能落入他人之手。 只见袁绍大手一挥,顿时堂上鸦雀无声,只见袁绍击了击掌,只见一军士从后面走出,看了眼孙坚,“不知将军打捞的时候,他在没有?” 孙坚一见自己人公然反水,怒气上涌,撤出古锭刀,便要让他血溅当场。 袁绍见此情况,也抽出思召,怒道:“你想杀人灭口不成?” 两边众将见主帅抽出宝剑,也都掣出宝剑,眼见一声令下,便要血拼,众诸侯都知道这两边都是厉害角色,纷纷以讨董之事苦劝,才息止了这场血案。 孙坚随即上马,拔营离去,也不管众诸侯了。 袁绍大怒,对于这种破坏团结还有争天下之心的分子,一定要铲除,于是便写信让荆州刘表截之。 次日追袭董卓大败的曹操归营,袁绍置办酒席,安慰曹操,曹操眼见众诸侯只知吃酒,不顾天下安危,怒气顿声,借着酒劲,在酒席之上大骂众人。 后又愤而离席,拔营离去,其实这也不能怪袁绍,这袁绍虽是诸侯之首,但是他虽有匡扶天下之心,奈何诸侯并不从命。 公孙瓒退席后,也觉得这袁绍无能,不能统领诸侯,也拔营而走,引军北行,到了平原见这里不错,便安心给了玄德,让他休养生息。 三路诸侯一去,其它诸侯又互相残杀,最后这场诸侯联盟果然应了李儒的验,不救自解。袁绍见诸侯各自分散,也引兵向关东去了。 刘表在众诸侯中可是老好人,比较老实又没有野心,众诸侯都知道这人没什么本事,但是偏偏就没有人敢夺取他的荆州。人人都知道此城有天人护佑,均不敢打其主意。 刘表收到袁绍书信,忙点兵去截孙坚。 他手下有两个兄弟,此二人可谓他手下的首席智囊,蒯良为兄,蒯越为弟。 这两兄弟也是了得,哥哥蒯良修治国之能,弟弟蒯越善军事之道,两人扶佐刘表,到真的把江夏搞的有声有色,平定贼寇,安定江夏,此次来的便是蒯越,副手是蔡瑁。 孙坚一见蒯越来了,忙问:“蒯异度何故引兵来围啊?” 蒯越向来鄙视这种虎狼之士,又听此人窥得玉玺,想要一统天下,更是忿恨,便道:“你既是汉臣如何私藏玉玺,你要留下,我便放你归去。” 孙坚一听,你虽有本事我也不是好惹的,不服是,不服就打。 摆了个手,手下黄盖应声而出,蒯越手下蔡瑁引兵相对,蔡瑁虽然厉害,却哪里是黄盖的对手。 孙坚趁势,引兵一阵掩杀,忽听后面金鼓齐鸣,杀出一将,孙坚举目一看不是刘表又是何人。 忙在马上深施一礼,客气非常,他哪敢不客气,礼毕,“景升可别信袁本初那厮的鬼话了。” 刘表指着他怒斥道:“你私藏玉玺,是想反吗?” 孙坚故伎重施,“我要是藏了这东西,死于刀箭之下。” 此时刘表上指苍天,孙坚知道刘表意思,心中犹豫。 “你要是想让我相信,就将随军行李,打开让我查查。” 孙坚闻言怒道:“你也欺人太甚了。”说罢策马直上,引兵便来擒这刘表。 刚欲交兵,刘表引兵便退,孙坚纵马追去,山后伏兵尽起,后面蔡瑁蒯越又反杀回来,将孙坚围在垓心。 见得被围,素知刘表不善武战,便引兵马直从那边杀去,果然两路人马刘表这面却是最弱,不过一夫当关之处又怎能轻易得过,幸赖手下三员大将死战得脱。 将士们死伤大半,才得以逃回江东,自此这孙坚便和这刘表结怨了,都说这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自古便有天命之说,孙坚既已得了玉玺,更坚信孙家乃天命所授。 要知道,天命是不可违的,当年的项羽就是因为与真龙相抗,所以才受的惩罚。 第二十四章 白马义从 袁绍入了冀州,只封了韩馥为奋威将军,却将州事分别授予田丰、沮授、许攸、逢纪,韩馥又见逢纪隐对自己有加害之心,悔不该不听耿武之言,不敢久留忙投了张邈而去。 却说公孙瓒听说袁绍得了冀州,大喜,忙派弟弟公孙越去见袁绍,谈分地一事,谁知这袁绍竟阳奉阴违,以董卓名用箭射死了公孙越,公孙瓒闻言大怒,这袁绍欺人太甚,此气何忍,于是尽起本部兵马,杀了过来。 二军会战磐河之上,两人越说越气,袁绍便命文丑挺枪而上,公孙瓒虽勇却是因当年一战有了阴影,顿时在势气上就落了下层,二人相斗,公孙瓒怎能打得过文丑,不下数合,便败阵而去。 这文丑直接杀入阵中,左突右刺,直奔公孙瓒,满营众将,竟无一合之将,这公孙瓒忙往山谷跑去,文丑在后面紧追不舍。 眼看被抓住了,这时忽然从旁杀出一白马银枪的小将军,这小将甚是厉害,与文丑战了五十余合,胜负未分。 这时,后边公孙的兵马已经杀到,文丑虽勇,却不敢恃强,向本营归去,这人也不追赶,公孙瓒刚才没有看清这小将的面目,现在定睛看来,心中赞道:“好英俊的一张面孔。”只见这人面似白玉,眼若流星,一双眉毛更显英姿。 来将正是常山赵子龙是也,这赵云本是个习文的材料,若习文可安国定邦,无奈这童老爷子竟然越看赵云越喜欢,非要叫他习武,赵云年纪尚幼,便投了他门下,谁知这家伙竟然武学造诣非凡,足见童老前辈眼光独道。 本来一开始是跟随袁绍的,但时间久了,却觉得袁绍非是扶天下之人,于是便有了今日之事。 次日交战之时,公孙瓒只将赵云带领后军,而自己则带中军。袁绍算得公孙瓒阵式,于是列阵相迎,令颜良、文丑为先锋,各带一千弓弩手,分左右两队;左军射公孙瓒右军,在右军射公孙瓒左军。又差八百弓手隐于阵中,袁绍亲自引人马压后。 公孙瓒果然中计,公孙瓒先锋严纲直迫袁绍中阵,正落入阵中,更被袁绍先锋麴义斩于马下。 公孙瓒见前军受损,引着三千白骑直冲了过来。 这三千骑就是他名震天下的白马义从,公孙瓒对这三千白骑甚是自信,而麴义也非等闲,毫不畏惧,急令八百先登营兵士隐入军中,蓄势待发。 这次一战,公孙瓒引着三千白马兵便冲了上来。 麴义一见这公孙瓒三千白马兵冲了上来却是龟缩了起来,如凭空消失一般,俯在地上。 公孙瓒未明白这麴义的意思,心道你若如此我三千白马兵一踏过去,管叫你八百人见了阎王,心中如此一想,三千白马兵更是马不停歇,如离弦之箭一般,眨眼间便离那麴义的雄兵只有不到五十米。 那八百雄兵却依然趴在那里,公孙瓒不明其意,心道:“只要我三千白马兵冲了过去,一定会将这八百人蹋死。” 只是越朝前行心中却隐然有些不妥之感,这时白马从义离雄兵只有二十五米远的距离,袁绍左右两翼大军都有些惊慌,这麴义的八百雄兵在袁绍军中也是大有名气的,号称先登营。眼见这么一支精锐部队就要被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尽皆踏死,如何不心惊。 就在此时,忽见八百雄兵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速度却更胜一筹,直射向公孙瓒的白马义从。 只见公孙瓒的三千白马兵顿时乱了阵脚,八百雄兵出手极是狠辣,鹰嘴如钩,专挑马眼,但见前方奔跑的近千匹白马眼睛都被刺瞎了,哪里还有阵型可言? 公孙瓒如何操控也无法再使这三千白马兵形成阵势,眼见他仗以闻名天下的白马义从,就要被这麴义的八百雄兵吞掉了。 公孙瓒哪里还顾得了其它,亲自执枪冲了上来,就要和这麴义拼命,这麴义却是凛然不惧,抽出大刀便与公孙瓒战在一处,只见公孙瓒的三千白马兵一片片的倒了下去。 公孙瓒眼见大势已去,知道再争无意,拨马便往回走,麴义率领八百雄兵如一把利刃直插了过去,直杀入公孙瓒后军,当真是所向匹靡,无人能挡。 正冲间,忽间前方一白袍小将挡住去路,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那仁义一角的赵云,只见赵云把枪一探,直向麴义刺去,兵对兵阵对阵还可,要论单打独斗哪是赵云的对手。 其成名仗的是身后的那一组兵,此时麴义只是仗着自己兵马的气势如宏,才冲到了公孙瓒的后军,本以为敌将会望风而逃,哪知这赵云却是毫不畏惧,挺枪直上,那八百雄兵也被这气势一阻。 麴义知道厉害,刚欲召回八百雄兵结成阵势,却不料这八百雄兵尚未成阵,只见赵云这龙胆亮银枪虚晃一枪,直刺麴义,一枪便刺麴义于马下,登时闭命。 赵云挑了麴义,八百雄兵顿时散去。 他引后军直杀入袁绍阵中,左冲又突,如入无人之境,旁人哪是对手,在其手下,竟无一合之将,公孙瓒趁势率众军杀回。 却说袁绍,得之探马来报,知公孙瓒已中已计,不由大喜,也不做准备,大笑道:“公孙瓒小辈怎是我的对手?” 正待此时,赵云率兵杀至,袁绍只看到一点寒芒,身边军士已死伤数人。 这时,袁绍手下谋士田丰见状急道:“主公,快躲进夹墙中。” 袁绍的身份怎么允许他自己做这种事,怒喝一声,“大丈夫马革裹尸,怎可躲进夹墙求生?” 说罢,抽出手中思召剑,令仅有的几个手下列阵朝赵云众人杀去。 赵云立时受阻,再也冲杀不进,知道袁绍不可力敌,立时引兵朝后退去。 正逢颜良引军赶来,两面夹击,立时陷入败境,幸好赵云带着公孙瓒朝外杀去,赵云避开颜良,直杀破重围,袁绍又引兵来至,双方又是一场厮杀,这一阵直杀至界桥之上。 公孙瓒众人朝后退去,袁绍引着诸将紧追不舍,眼见便欲追上,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炮响,只见身后龙呤声起,尘土飞扬。 为首三将如凶神恶煞一般杀来,这三人不是旁人,正是虎牢关前大战吕布的刘关张三兄弟。 这三人杀来后,袁绍不敢力敌,却不想,这三兄弟竟直杀透重兵朝自己奔来,登时吓得魂不附体。 袁绍忙催马而逃,手下将士死命护着袁绍逃去。刘备三人也不追赶,拨马回见公孙瓒。 刘备与公孙瓒见面后,公孙瓒自是感激不尽,将赵云引见给刘备,这刘备见了赵云登时心生不舍之心。? 第二十五章 誓言不能乱发 袁绍知道刘备三人来助公孙瓒,自知难以取胜,便不再出战,而公孙瓒也知道袁绍非自己一力所能平者,故也不出战。 此事传至长安,李儒得到消息后立刻去见董卓,道:“明公,袁绍与公孙瓒在磐河厮杀,我们不妨假以天子之召前往调和,两人必会感激太师。” 李儒此计不可谓不毒,一方面拉拢人心,另一方面则进一步分裂诸侯,袁绍与公孙瓒此时都陷入苦境,不得不借此台阶,而借此台阶之后,其他诸侯定认为二人已然归顺了董卓。 董卓闻言大喜,立刻派人前去,二人果然应了天子之命。公孙瓒与袁绍各自退兵,刘备三人自是引人马回归本地。 临别之际,赵云叹气道:“我以为公孙瓒是一英雄,今天一看,也不过是袁绍之辈。” 刘备拍了拍赵云的肩头道:“暂且在此安身,他日再做打算。” 说罢,二人依依惜别。 袁术听说袁绍得了冀州,便去求马千匹,这袁绍知道这袁术目中无人,对自己是庶出更是鄙视的紧,所以坚不发粮。 袁术大怒,自此便和这袁绍结下了梁子。 不过既然袁绍不给,这袁术又遣使去刘表处借粮,刘表占据江夏,富甲一方,袁术身为佛门中人,以为刘表多少会给些面子。 谁知这刘表一向鄙视袁术,一天到晚自以为是,更是不与。 袁术深恨他,他虽不敢明着对付刘表,不过挑唆别人的能力还是有的,他知道刘表和孙坚有过节,便遣书述说刘表劫孙坚之事,本是袁绍之谋,与自己无甘,又道袁绍欲与刘表和谋江东,愿为孙坚取袁绍,劝其攻刘表。 孙坚收到书信,聚众商议,程普皱着眉头说:“袁术意图不明,而且此人十分的奸诈,狡猾,不可轻信。” “我本欲私报此仇,与他何干。” 程普等人听闻孙坚这样说,都劝他不要意气用事。 可孙坚却不以为然,他自认自己得了玉玺是天命所为,不管众人苦劝,执意去取江夏,众将只得相随,于是即日发兵,挥兵南向,直指江夏。 若论实力,孙坚手下猛将如云,江夏如何抵得住这江东猛虎?当下大急。 刘表听闻,早已吓得胆战心惊,急召众人商议退敌良策,蒯良闻得战事道:“主公,勿忧,可令黄祖为前驱,主公率荆襄之众为援。“ 刘表闻言,甚是心安。 黄祖得令后,马上率兵伏于江边,只待孙坚兵到。 不日,孙坚率众而来,远看去旌旗飘飘,身后除了三大主将,还有一少年,此人正是孙坚长子孙策。 这孙策当真是少年英雄,兼有龙虎之相。 这黄祖遥见孙坚等人远非泛泛之辈,不敢轻取,只得令手下乱箭击之,孙坚亦知道不可强攻,便用船诱他射箭,黄祖草芥出身,不知是计,一连几天均是如此,直把箭放了个精光,而这箭却都被孙坚收了去。 第二日,孙坚趁着风势顺势而上,一时间箭如雨下,黄祖抵敌不住,不得已弃了樊城,退入邓城。 这孙坚亲自统兵来至邓城,黄祖虽明知不敌,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出城迎战。 程普取刀直扑黄祖,黄祖知道厉害不敢抵挡,丢盔弃甲杂于步卒之中,方捡了一条命,而后忙聚残兵去见刘表。 黄祖怕刘表责其办事不力,所以大肆渲染自已如何拼命,而又诉说孙坚是如何势不可挡。刘表本就素无远志,更兼性情懦弱,听得黄祖之言后,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忙又招蒯良前来商议。 蒯良思索片刻,也无太好的主意,便道:“我军新败,敌势不可挡,不可力敌,襄阳城坚壁固,可以深沟高垒以拒守,另外暗谴人前去袁绍处求救,当可解此围。” 此时,蔡瑁闻蒯良所言,忙道:“兵临城下,将至壕边,怎能束手待毙?末将愿请军与之决以死战!” 刘表闻言,稍有踟蹰,毕竟袁绍刚刚吞并韩馥,手段比较恶劣,保不齐袁绍不会对自已下手夺了自已的荆州地,但蒯良所言,他又不得不考虑,思来想去,便道:“既然德硅有此心,可先观成效。” 于是令蔡瑁领精兵万余于城外布阵。 却说孙坚带新胜之兵,直杀过来,远远看到蔡瑁,朝手下道:“此人是刘表后妻兄长,谁与我把他擒来?” 身旁的程普拍马出列直取蔡瑁,这蔡瑁哪是程普的对手,没战几回合,便支撑不住,败下阵去,孙坚率大军掩杀过去,直杀得尸横遍野,蔡瑁不敌逃入襄阳。 蒯良见蔡瑁败下阵来,便对刘表说:“蔡瑁不听良策以至大败,按律当斩!” 刘表本就是一忠厚长者,又新娶蔡瑁的妹妹自是不肯,于是只稍作惩处,便自作罢。 而孙坚,因为又胜了一阵,更加雄心勃勃,分兵四路将襄阳城围地水泄不通,三军将士拼力攻城。 这日,一只白鹤滑过长空,一时间狂风骤起,将孙坚的帅旗旗杆吹折,实乃大凶之兆,尤其是古时候行军打仗的时候,军旗旗杆折断是极为不吉利的一件事。 众将见帅旗倒了,均都大惊,韩当道: ”主公,刘表不可强攻,若再攻下去,恐怕” 孙坚仗着传国玉玺,却做了回‘无神论’者, “襄阳城破在即,旗杆不过是被野鸟撞倒,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众人苦劝无效,孙坚一意孤行,攻城心切。 刘表有一手下,名为吕公,主动请缨去找袁绍。 领军五百出城,而孙坚早已得到军情,独自引三十骑便追了过来。 孙坚马快,独骑便追上了吕公,只交了一回合,对方便被震得双手发麻,只能受死,当下不敢恋战,急退往观岘山。 孙坚正欲上山,忽然地动山摇,两旁突然出现了无数的士兵,孙坚仰天大笑,“匹夫,区区士卒焉能伤我!” 此时乱箭射来,可怜江东猛虎竟就这样被乱箭射死。 吕公见孙坚已死,忙令手下士卒放起连珠炮,城内人闻得炮声,知吕公已然得计,忙出兵来迎。 吕公引兵杀回,却正碰上程普带着孙策赶来,程普见吕公毫发无伤,不由大惊,大呼一声,“老匹夫!吾主何在?” 吕公闻言抚须大笑,“你家主公已被我射死在观砚山了。” 第二十六章 猛虎之死 程普怒喝一声挺枪便刺,这一刺用尽虎力,毫不留情,吕公被一枪穿透心脏,摔下马去气绝身亡。 众人忙寻孙坚尸首,可找遍附近又哪来的孙坚,虽然孙坚人已死,但是尸首还是要抢回来,想及此处,孙策引数骑奔着观砚山寻去。 刘表早知吕公已然成事,便派兵突袭江东兵马,江东兵马群龙无首一时大乱,黄盖闻此间战事,急领水军前来,正迎上黄祖,二人战在一处,战了数合便被黄盖生擒。 这两边直杀到天明,才各自收军。 孙策等人回到汉水,才知孙坚尸首已被刘表抬回,不禁懊悔不已,众军更是一片哀声。 这时,黄盖说:“黄祖在此,可用此人换回主公尸首。” 孙策听后,忙派恒阶去刘表营议此事。刘表非是善战之人,何况自已手下亦在对方手里,本欲换回黄祖,便与众谋士商议,一旁蒯良忙道:“将军不可,我有一计可令江东诸军片甲不留。” 刘表眉头微皱道:“你且先说。” 蒯良道:“孙坚已死,其子年幼,若乘此势袭取江东,江东一举可得,若还尸罢兵,必为后患,还请将军先斩桓阶。” 此时众人都知黄祖在江东那边,蒯良此计实为一石二鸟之计,只是此计虽好,却非刘表所想。 刘表这个人是个忠厚长者,谁也不想得罪,也不敢得罪,上次若非孙坚抢掠了传国玉玺,刘表是万万不会出兵的,此时自是不肯,只听刘表道:“黄祖与我心腹之交,如何忍弃。” 随即对前来和谈的恒阶说:“我已将文台尸首用棺木盛贮在此,可速换回,两家从此罢兵,休要再战了。” 孙策换回尸首,罢兵回江东,招贤纳士,四方豪杰因其父之名纷纷投之。 长安董卓听闻孙坚死讯,哈哈大笑道:“除我一心腹大患,痛快,痛快。” 这孙坚勇冠三军,着实为董卓所惧,今番一死,自是去了董卓一大心病,自此董卓日益以骄纵,令献帝尊其为尚父,更是为祸朝堂,众臣均是敢怒而不敢言。 此时最为忧心除了袁绍,便是王允。此人久居官场,深知董卓一日不除,大汉之危一日不解,深以为忧。只是董卓掌管京都兵马,苦无良策。 这日深夜难眠,便步入后园,赏景聊已解忧,忽见牡丹亭处有人在长吁短叹,王允兴目视之,此人不是旁人却是府中歌伎貂禅。 王允心下正烦,却见此光景,怒道:“贱人,敢有私情?” 王允虽没对貂禅有非分之想,却也不想此女被他人染指,何况今天还是带着气呢? 貂禅闻言忙下跪道:“贱妾安敢有私。” 王允闻言道:“你既无私,为何叹气。” “心忧苍生,饥饿冷暖。”言及此处,不由泪花泛泛,甚是惹人怜爱。 王允见她说得恳切,只当她心忧苍生,不由心中更是酸楚,只觉心中压抑,不禁抬头望了望天空,只见天空之中,月亮掩于浮云之后,心念不由一动。 随即将貂婵引入内室,将其他从人驱逐出室,待只余貂婵与自己后,拜伏在地。 这貂婵毕竟身受王允大恩,视如生父,怎敢受此大礼,忙跪伏在地,“大人何故如此?貂婵实诚担不起!” 王允看着貂婵,不由百感交集,昔年,貂婵来到王允府中不久,便被王允收为义女。 但见老司徒跪伏于地道:“还望貂婵可怜一下大汉生灵罢!” 这句话实是王允百般无奈下的话语,说毕泪若雨下,自己虽然在人间位极人臣,如今眼前这个姑娘才是能解救苍生之人。 “大人如有使令,贱妾万死不辞!” 王允不敢起身,跪在地上继续道:“如今董卓乱政,百姓受难,君臣遭殃,除了你,天下间再无人能解此围了。” 貂婵看着他这位义父跪在地上,却也不扶也不阻拦,任由他跪在那里详述,貂婵实知他所说的事关重大,“请大人明示。” “董卓有一义子,此人骁勇异常,若将此人争取过来,则董贼可除,不知你可愿尽力成此事否?“ “妾许此事万死不辞。” 王允真心是被董卓给吓怕了,这董卓杀人不眨眼,比之当年匈奴更甚,手段残忍至极,想及此处,王允道:“此事若是泄露,必灭门矣。” 貂婵闻言心中一愣,只是她没有细想,她又怎知王允心中的算计呢?便道:“大人勿忧,将军如此大义,我若不报,愿死于万刃之下。” 第二日,王允便置备酒菜,邀吕布赴宴。 吕布应邀而至,王允将吕布引入后堂,推杯换盏,一片平和。 席间王允大赞吕布英雄,却不讲其它。 酒至半酣,王允喝退左右,只留几个侍妾,“唤我儿来,为将军助兴。” 在一片乐声中,一位绝色美女翩翩而入,这惊艳一幕,顿时便将吕布的魂给勾去了。 王允一见此状,心中咯噔一下,他发觉此人不可争取,此人乃好色之徒,只可离间。 王允是很怕董卓的,他怎么敢拿王氏一族的命去赌吕布这种人呢? 这时,王允见吕布眼神已然会意,随口道:“此乃小女貂婵也,今特引见给将军。” 王允朝貂婵使了个眼色,貂婵遂坐到吕布身旁,二人眼神一望,貂婵受不了这吕布灼人的目光,别过头去,轻轻浅笑,王允见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佯醉道:“孩儿,与吕将军饮几杯,咱们家日后可都靠着将军呢。” 貂婵闻言又敬了吕布几杯,王允见吕布目不转睛,便道:“家女仰慕将军久矣,幸见将军对小女有意,不才斗胆欲将此女送于将军为妾,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吕布闻言,没有先应王允,却对貂婵温柔道:“姑娘,你可愿否?” 貂蝉面色绯红,“凭将军意思。” 吕布起身冲王允行礼,“多谢王司徒,奉先愿孝犬马之劳。” 王允欣然道:“如此,我挑一良辰,将爱女送到将军府中。” 吕布与貂婵之事遂定。 过了些时日,王允觐见董卓,见吕布不在董卓身旁,心想:天助我也。 忙跪伏道:“允想请太师到寒舍一叙,不知太师愿否?” 董卓本来就想和这些士大夫打好关系,今日见王允居然主动相邀,欣然道:“既然司徒有请,卓愿趋赴。” 次日,董卓果然前往,王允着朝服出迎,董卓下了车,在铁甲士兵簇拥下入了王允府,毕竟这王允不是亲信,他还是要提防的,入席后,卫士分列两旁,王允落座后,“丞相盛德,伊周在世啊。” 董卓听了大喜,进酒坐乐,一直喝到了晚上,王允请董卓入了后堂,士兵依旧寸步不离。? 第二十七章 连环计 二人摇摇晃晃入了后堂,董卓叱退左右。 这董卓本是绝世凶煞,除了吕布,别人近身还不放在眼里。 王允见就二人在此,又加了句迷惑董卓的话道:“允自幼颇习天文,今观天相,汉家气数已尽啊。太师功德天下,若舜之受尧,禹之既舜,正合天下之意。” 董卓心中大喜,但面上的功夫还是要装一装的,“王司徒说笑了,我哪敢想这个啊,卓只一心为汉室天下。” 王允心里发笑,又添了一把柴,“自古有道伐无道,无德让有德,只望太师到时切莫推辞啊。” 董卓知道王允这是投诚之意,此时戒心尽除,笑道:“若天命归我,司徒当为元勋啊!” 王允明白目的已达到,只留侍女侍奉,在堂中点上画烛,此时二人走到一幅画前。 董卓见了这幅图后,双眼顿时有些直了,原来却是一幅美女图,只是画中美人比那后宫家俪犹胜三分,心下想到:若能有此女在怀,此生足矣。 不由赞道:“此女好生俊俏。” 王允见了心中暗喜,“太师既然有兴致,允家中有几个歌伎,可为太师解闷。” “极好,极好。” 王允让貂婵入席歌舞祝兴,一曲过后,便转入帘内。 董卓一见貂婵姿色,与那画中人别无二致,他刚还在想着这女子,谁知这女子便如从画上走了下来,顿时两眼放光。 “此女何人?” 王允一拱手,“这是我家小女貂婵。允欲将此女献于丞相,不知太师愿否?” 董卓闻言大喜,面上却推辞道:“安敢受大人如此厚礼?” 王允面无表情的说:“得太师垂爱,是此女的福份,有何不可?” 董卓顿时喜从心生,再三拜谢,二人又闲谈片刻董卓才安心离去。 王允送走董卓后,到后堂去见貂婵,神色沮丧,“董卓这老匹夫看上你了,我亦无奈只好将你予他了。” 貂婵闻言大惊失色,王允见貂蝉这样的神态,怕貂婵将自己之事告发,只得道:“请恕允不报之错,我见那吕布也是好色之人,不敢涉险说服,只好用美人计离间此二人,如此可得万。” 说完叹了口气,背过身不再看她。 乱世浮沉,貂蝉哪有选择的余地,只好顺势道:“貂婵愿意听从大人安排。” 王允将貂婵送入董卓府后,便骑马回府去了。 正行间,只见前边两盏红灯闪耀,马蹄声起,王允抬头一看,竟是吕布骑马持戟而来。 此时吕布怒发冲冠,戟含杀气,王允见了不惊反喜,他却不知这吕布的火爆脾气,王允实是命悬一线。 吕布远远看到王允,便策马上前,下马后一把揪住王允衣襟怒道:“司徒既已经把貂婵许配给我,怎么又送到太师府去了?你这是耍我玩呢吗?” 王允看吕布神色极为难看,两眼血红,几欲杀了自己一般,他反倒镇定了下来,“将军莫急,还请到府上一叙。” 吕布心念貂婵,强压怒火随着王允来到司徒府。 王允屏退左右,叹息道:“将军怎么能怪我呢?” “有人报我,说是你把貂婵送到了太师府上的。” 王允一副惊讶的表情,“将军原来不知!昨日太师在朝堂上,对老夫说他要来我府上。因此准备了小宴等候,酒席宴间,太师说:‘我闻你有一女,名唤貂蝉,已许我儿奉先。我恐你言未准,特来相求,并请一见。’太师有令,老夫自然不敢有违,随引貂蝉出来拜见公公。太师曰:‘今日良辰,吾即当取此女回去,配与奉先。’将军想想:太师亲临,老夫怎么敢推诿呢?于是老夫便将貂婵送至太师府了。” 吕布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方才真是错怪司徒了,来日定当负荆请罪。” 吕布疑虑尽去,二人又谈了片刻,便离开了司徒府。 第二天,吕布早早便来到太师府打听,打听了半天,竟没有丝毫动静,这么大的事,却一点风声也没有,吕布不禁心犯狐疑,又去后堂询问侍女,却听侍女道:“太师昨夜与新人共寝,至今未起。” 吕布心中大骇,新人?新人指的莫不就是貂婵?想及此处,忙潜入董卓卧房窥探。正值貂婵起床于窗前梳妆。 吕布出现,她立刻心生感应,用余光朝窗外看去,正看到窗外池中的人影,这人影高大威武,头束发冠,貂婵立刻认出是吕布,一时间触动伤心之事,不由落下两行清泪,又恐董卓发现,只得轻抚泪痕。 窗外吕布看在眼里,痛在心中。 但此时他心中所想的是董卓一心为江山社稷,自已又怎能因一已之私而与董卓反目? 良久,吕布才偷偷潜出门外,不久,又大大方方来见董卓,在里面待了良久,又恐董卓生疑,才不得不离去,过了一会,又走了进来。 董卓此时已然收拾已毕,见吕布去而复反,坐在中堂淡淡问道:“奉先吾儿,外面有什么事吗?” 吕布回答:“没什么事儿。” 说完立于董卓旁边,这是个很平常的举动,吕布每天做的事便是保护董卓,其实董卓个人本事已少有人敌,之所以把吕布安排在身边还是迷惑为了吕布,不让他涉及朝堂之事。 这时忽见绣帘内一女子微露半面,吕布知是貂婵,相思之情更甚,偷眼观瞧,见貂婵眼含泪光,煞是可怜,如此光景,让吕布心中沮丧,想吕布自认天下无双,却连自己的女人都不能保护,还谈什么英雄?不由惭愧至极,不忍看却又忍不住不看。 而董卓此时正在吃饭,回头说了句:“奉先,你也来一起吃点!” 见没人言语,转头一看,却见吕布正看着帘子发愣,侧目一看,竟是貂婵,他那个位置看不到貂婵面容,却知道吕布是可以看见的,心中顿起疑心。 “你先出去!” 吕布这才缓过神来,情知失态,只得怏怏离去,整日无精打彩。 董卓自纳了貂婵后,竟被所迷,整日玩弄貂婵,也不理政务。幸好这董卓也是惜货之人,对貂婵算是爱护有加,否则早被董卓玩弄死了,即便如此,貂婵也是日渐憔悴。 第二十八章 凤仪亭吕布戏貂蝉 近日董卓偶染小疾,正在午睡。 吕布入内问安,貂婵见有人进来,探身起来,见是吕布,伤心至极,以手指心,又以手指董卓,泪流不止,吕布立于一旁也是伤心之至。 这董卓意念何其强大,虽在熟睡中,朦胧中忽然感觉到一股愤怒之气袭来,朦胧间睁开睡眼,却见吕布两眼直视床后,双拳紧握。 回身一看,竟是貂婵,大怒道:“畜生,竟敢欺我妾,滚出去,以后没我召见,不得入内。” 吕布只得忿忿离去,他非是不敢对付董卓,只是他觉得董卓乃守护大汉之重臣,吕布实在怕因小失大,只好暗自叹息。 这时,正遇李儒,这李儒厉害的很,见吕布如此模样,便问其故。 李儒一向待吕布不错,吕布素来视其为好友,便如实将董卓所做之事一一道来,李儒沉思片刻道:“此事我来给你想办法。” 这李儒是知道吕布身世的,若不想办法解决,董卓大难将至。 想到此处,忙去见董卓,道:“太师欲取天下乎?” 董卓闻言哈哈大笑:“那是自然。” 李儒提醒道:“既如此,就必须留住温侯,倘若留不住温侯,大事去矣。” 董卓这才恍然道:“险些勿了大事,只是现在怎么办。” “好言安抚,金帛相赐,当不会有事。” 董卓忙招来吕布,并好言安抚,又送金帛,吕布这才谢归,不过虽仍侍于董卓两侧,心却从来没有离开过貂婵。 前些日董卓病好,便恢复入朝议事。 这日,吕布见董卓献帝正在议事,便乘此时机飞马入太师府去找貂婵,貂婵此时已然憔悴至极,见是吕布,怕被府中人发现,急忙道:“你在凤仪亭等我,我过会便来。” 吕布点头答应,提戟便向凤仪亭奔去。 不一会,貂婵翩翩而来,显然经过精心打扮,只是憔悴之容仍是能得看出来,吕布见状,自责更甚,这貂婵见了吕布,两眼泪流,泣道:“妾等此日久矣,今已见到将军,心已足矣,只是妾身此身已污,不能复事将军,今天见到你已了无遗憾。”言毕,便欲纵身跳池。 吕布弃了画戟,急忙赶上前去抱住貂婵,道:“我知你心,勿作傻事。” 貂婵此时心已怆然,眼见没有机会与吕布同眠又不忍吕布涉险,只求速死。 恰此时,董卓赶到。 他本在殿上,不见吕布,心中早升怀疑,忙辞了献帝,赶回太师府,恰见此时光景。 以为是吕布戏弄貂婵,而貂婵誓死不从。 二人见是董卓来了,忙撒开手,愣在当场。 貂婵先反应过来,推了把吕布叫他快走,吕布会意,连方天画戟都来不急拿就忙跑了出去,董卓拾起方天画戟,便追了上去。 可董卓身材圆胖,跑不快,赶不上吕布,盛怒之下,便掷戟向吕布投去。 幸好这方天画戟藏有一龙,盘龙系主,硬是闪在了吕布身旁。 吕布拾起方天戟便跑,这董卓见状更是怒急,又追了上去,刚追至圆门,忽与一人撞了个满怀。 撞了董卓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李儒。 这李儒听闻董卓在园内便来相寻,刚入相府,忽见董卓怒气冲冲向后园赶去,知道有事,忙赶了过来,正见吕布冲了出来,想及前两日,已猜出八九。 去劝说董卓,却不曾想与董卓撞个正着,忙解释原因,又道:“太师何故杀欲杀吕布?” 董卓忿忿道:“这逆子,趁我不在竟欺我爱妾,不杀他难泄我心头之恨。” 李儒听后,劝说道:“昔楚庄王绝缨之会,不究戏爱姬之蒋雄,后楚庄王为秦兵所困,得其死力相救。这貂蝉不过一女子,而吕布则是太师的心腹猛将。太师若就此机会,将貂蝉赐予吕布,他定深感大恩,必以死相报太师。” 董卓沉思片刻,“你说的是有” 可一想起刚才貂婵被吕布戏弄,梨花带雨的样子,而且欲投湖明志。 这心中怜爱之情顿起,何况这貂婵实乃人间极品,董卓自是不舍。 可李儒所言,又颇有道理,一边是天下一边是美人。 董卓胡思乱想间入了后园,扶起貂婵道:“爱妾受惊了。” 刚才李儒所言,貂婵听得真切,便道:“妾身无妨,只是太师切不可因我之故而失了一员猛将啊,为我一小女子而失一员大将,不值得。”说完掩面而泣。 几句话将这董卓哄得一愣一愣的,董卓闻言,怜意更起,叹道: “唉,你说的正是,既如此,我欲将你赐与吕布如何?” 因为貂婵怕这是董卓的试探,假若是试探,她与吕布必命丧于此。自己死了到无妨,只是,她怎么忍心让吕布涉险,于是哭道:“妾身已是太师的人,今要赐与他人,妾宁死不从。” 说罢假戏再做,拔剑便要自刎,董卓忙抱住貂婵夺下长剑道:“哎,我怎么会将你予以他人,刚才只是戏你呢,切莫当真。” 董卓自此拿定主意,绝口不提此事。 次日,李儒又去见董卓,“太师,今日乃良辰吉日,可将貂婵送与吕布。” 没曾想董卓居然说:“吕布是我义子,我怎么能把自己的妾室赐给他?!这他妈不是有违纲常吗?!算了,我不追究他戏弄我爱妾就是了,你好言安慰一下他,就这样。” 李儒心中一震,他自是感觉出这貂婵与众不同,却未曾想如此厉害,忙道:“太师,不可被一妇人所惑而坏了天下大事啊!” 董卓闻言大怒,虎目圆睁骂道:“你媳妇你愿意给吕布吗?!以后少提此事,再提看老子不宰了你!” 李儒心中一震,他媳妇那是董卓的女儿,自己就真想给,可敢说给吗?李儒只得讪讪出去,望着苍天一叹:“吾等必死在此妇人之手!” 被李儒这么一搅和,董卓心中烦闷,于是便下令回郿坞。 吕布紧握双拳,真恨不得将董卓碎尸万断以解心头之恨,可是他能做什么?他什么也做不了,想及此处吕布无奈的露出一丝苦笑。 此时远处却有一双神秘的眼睛在注视着吕布,看到吕布痛苦的表情,颤抖的身体,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吕布的种种却被一个人看在眼里,眼见这种愤怒越放越大,他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吕布的肩头:“温侯素不离太师左右,今日何不跟太师一起回郿坞,故在此遥望叹息?” 第二十九章 真情实意 吕布心中正烦,寒光一闪,却看到司徒王允,不禁悲从中来:“还不是为了司徒大人的女儿。” 此话话一出口,险些没落下英雄泪来。王允佯作讶然道:“温侯何出此言?老夫近日偶染风寒,闭门不出,若非太师驾归郿坞,老夫才不得不带病而出,喜见温侯,却怎么会是这般结果?难道” 吕布闻言悲愤道:“老贼自纳貂婵为妾了!” 王允佯作大惊道:“怎么会有这种事?!” 吕布将近日之事一一告之王允,王允不禁锤胸顿足:“想不到太师竟做这等事!” 于是拉起吕布道:“此处人多眼杂,且到寒舍商议!” 王允引着吕布来到府上的密室之中,二人摆上酒宴,两杯苦情酒下肚,吕布心中抑郁,又将凤仪亭一事与王允讲了一遍,王允叹了口气道:“想不到太师竟做如此灭绝人伦之事,淫吾女儿,夺将军之妻,岂不为天下人引为笑柄?别人笑的不是太师之淫,笑的是你我之无能啊!” 王允做愤怒状,又接着叹声道:“老朽已行将枯木,不足道也,温侯盖世英雄,却也要受此之辱,实为可恨!” 被王允这般激了几句,不禁拍案而起:“非杀此贼不可!” 王允忙劝道:“将军息怒,老夫失语。” 吕布此时虎目圆睁,估计天王老子也不能耐他何了,两眼范红道:“不杀老贼,誓不为人!” 王允忙掩住吕布的嘴道:“将军休得胡言,这种话怎可乱说?” 吕布冷哼一声:“大丈夫生得悠悠天地间,怎可受此大辱!” 王允心中暗喜,嘴上忙道:“以将军之才,董太师确非敌手。” 他的话虽然是坚定吕布信心,叫他勇往直前大胆去杀董卓,可惜,却起了反作用,只见吕布,呆怔在那里不语,心中不禁叫糟。 原来,这一句话,却将吕布勾回了现实,董卓确实不是自己对手,可自己为什么却一直未反? 是啊,董卓在自己眼里,那是唯一可以匡扶天下的人,十八路诸侯乱世,他以一已之力守住京城门户。 自己如果因一已之私,杀了朝中重臣,岂不是让天下再陷入乱世之中?一时间吕布又陷入了一种儿女私情重要还是国家兴亡重要的摇摆不定之中。 王允见吕布迟疑之色,推了推吕布道:“将军” 吕布闻言长叹了口气:“唉,奈何我与他有父子之情,我怎能做此不义之事?!太师又是国之栋梁,我又怎能做此不忠之事?!唉,真是难煞我也!难煞我也!” 吕布心中抑郁不已,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王允冷笑一声道:“父子之情?将军姓吕,太师姓董,他掷戟之时,可曾念及父子之情?” 吕布闻言,不由心动,眉间伸展,王允本就是极善察言观色,又愤然道:“董卓老贼入京以来,祸乱朝政,百姓有倒悬之危,君臣有累卵之急,贼臣董卓,将欲篡位,朝中文武,无计可施,十八路诸侯举义军讨伐董卓,奈何却被将军阻于虎牢关前,诛逆贼而不得,何谈国之栋梁?” 王允说得义正言辞,痛快淋漓,却不料吕布两眼通红,一把揪住王允脖襟,王允心中暗道不好,只见吕布颤声道:“此话当真?” 王允闻他此言,大义凛然道:“此事天下皆知,何敢欺瞒温侯?!将军若诛逆贼扶汉室,乃汉室忠臣也,必当青史留名,流芳百世;将军若助董卓乱天下,乃反臣也,纵当载入史笔,遗臭万年!” 吕布闻言气得咬碎钢牙:“董卓老贼,陷我于不忠不义之地!” 转而对王允道:“司徒放心,吕布心意已决,不杀董卓,誓不为人!” 王允见此光景道:“但恐事若不成,反招大祸。” 吕布拔出配刀,刺臂为誓,王允大为感动,泪如雨下:“汉室江山,仰仗将军了!” 说罢,又道:“将军且不要声张,王允自有安排。” 次日王允请了两个心腹之人孙瑞、黄琬共同商议诛贼大计,也是凑巧,此时的皇上,也就是那位陈留王刘协正值重病之中。 于是三人商定,遣一能言之人前去郿坞请董卓议事,再由当今圣上发密诏于吕布,使甲兵埋伏在朝门之内,引董卓至此诛杀。 三人计定妥当,一时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前去郿坞,这人不仅要能言善辩,还要与董卓亲近,更要有诛逆之心,这种人选实难选择,要知道,董卓所信任的人多是从西凉带来的人,黄琬突然想起一人,若有此人,必可成事。 此人正是李肃,这李肃将吕布说服后,董卓却并未给予安抚,所以李肃心中一直颇有怨言。 但在董卓面前却又不敢表露出来,所以董卓倒是很信任此人,三人一拍即合。王允私会吕布,言此大计,吕布不由想起被自已错杀的丁原,不由悔从中来。 自已却误听李肃之言杀了丁原,怎能不想起此人?想及此处,吕布恨恨道:“昔日劝我杀丁建阳的正是此人,陷我于不忠不义之地,今若敢有异心,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于是,吕布带着怒气派人密请李肃,见到李肃,吕布道:“昔日,兄弟告诉我弃丁建阳而投董卓,是为天下,而今,董卓上欺天下,下虐黎民,百姓遭殃,群臣受辱,董卓恶贯满盈,人神共愤” 这吕布昔年曾在丁原帐下做主薄,不仅武艺高强,文才也是了得,这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极有煽动性,吕布把眼瞟向李肃,见李肃眉目间亦有愤色,接着道:“今日,公可传天下子诏召董卓入朝商议国事,我等在朝内伏兵诛之,力扶汉室,共作忠臣,你看如何?” 李肃何等聪明,他心中清楚,吕布实是一忠臣,被自已所害方有今日,此时自已若不同意,必定被其诛杀,忙道:“我恨之已久,瞎了狗眼,本一心为国,却不想竟至此境地,本早亦除此恶贼,只恨没有同心之人,今奉先在此,是汉室之福,岂敢有二心?” 说罢深恐吕布不信,从吕布的箭筒中取出一把雕翎箭一把折断道:“如有异心,当同此箭!” 这时,王允从后堂走出拍手道:“李大人为国为民,王允感激,将来将军必定官居显位。” 李肃见得王允忙施礼道:“天下人为天下事,岂敢藏有私情!” 次日,李肃带着数十骑随从,怀揣圣旨来到郿坞。 人报有天子旨,董卓叫下人唤李肃入堂,李肃入堂便拜,董卓慢条斯理的一边品着香茗一边道:“圣上说什么?” 李肃道:“天子大病初愈,欲会众文武于未央殿中,议将禅位于太师。” 第三十章 董卓之死 董卓闻言停下手中的活,抬眼看向李肃,李肃忙笑着道:“依下官之见,圣上已知自已时日无多,才故有此诏。” 董卓心知肚明,他却不急,又问李肃道:“司徒王允怎么说?” 王允位列三公,自是要听听他的看法,当然,如果三公中还有其他人的话,董卓也会问的,但剩下两位,一个是自已,还有一位袁隗也就是袁绍的叔叔也是位居三公,可惜已经被自已诛杀。所以,就只问王允了。 李肃忙道:“王司徒已命人建封禅台,只等太师受禅。” 董卓一拍大腿喜道:“我昨夜梦到一龙罩身,今日果得此信,真是上顺天意下服百官啊。” 说毕哈哈大笑。 这董卓昨夜确实是梦见一龙罩身,但这梦确是大凶之兆,每逢世人逢大事,上苍必会警世,因此才有梦之说,可惜我们这位董太师是来自西凉,不懂五行八卦。 这董卓虽残暴,对这娘却是极为尊重,此次回京,董卓又特意去拜别他娘。 这老妇人如今九十已有余,在那时候,已算是老寿星级别的了,可见董卓也为其费了不少心,他母亲道:“儿啊,我今日肉颤心跳,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董卓笑道:“母亲大人,这是天降吉兆,我昨夜梦到一龙罩身,您老人家今天也有所感应,岂非天意?母亲就等着做太皇太后。”说完大笑而去。 董卓出了楣坞,不过三十里,他的车竟折了一轮,真是奇之怪之,董卓心中有所警觉,就问李肃:“这是什么情况?” 李肃反应到是灵敏,笑答:“恭喜太师,这岂不是叫太师弃旧换新,将乘玉辇金鞍吗?” 董卓闻言大喜,继续改乘马行,行不数里又见狂风大起,大雾遮天,董卓见了,自语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李肃一旁听了,高声道:“太师且看,红光紫雾,都来为主公贺喜。” 要说这话还得看怎么说,再糟糕的事,若是换个方面想都有好的一面。 夜间,又有孩童传唱:“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 可惜董卓语文学得不好,听不懂,不过歌声悲切,他急唤李肃,李肃听了,道:“主公可将作歌之人赶走,这是悲汉室将倾,悲其不幸的话。” 董卓听了不怒反喜道:“听这歌声,别有风味,但听无妨。” 次日凌晨,董卓摆列仪从入朝,忽见一道人杂在一人群之中,青袍白巾,手执长竿,上缚布一丈,两头各书一“口”字,董卓今天左眼一直跳个不停,眼见这道人似曾相识,只是不明白何意。 左眼跳灾,实是空穴来风,事出有因的,此时正好李肃在旁,见董卓惊疑,急命兵士,将那人赶走,一边自语道:“哪来的疯子?“ 董卓闻言自此不疑,入了朝堂,却独不见李儒。 董卓奇问左右道:“李儒呢?” 李儒前日夜观星相已然看出董卓大难将至,李儒急忙要去见董卓,忽天降一白衣道士,拦在前面,李儒急问:“道兄有何贵干?“ 那白衣道士只是缕须笑而不语,李儒道:“既无事,请道兄让开,放我过去。” 白衣道士闻言却哈哈大笑:“李儒,你已自身难保了,还管得了别人吗?” 李儒失声道:“什么?” “你本自西方,却来中土为祸,上天已知,若想活命,切莫再管此事。” 李儒闻言,道:“道长,董卓于我有恩,此恩不报,心思难安。“ 那道士闻言叹道:“你已不可再开口,只可远远警示。事成之后,速回你府,否则必遭天遣。” 李儒闻言,道:“多谢道长提点。” 白衣道长走后,他便化作一道青光而去,惊太后,射车轮,放风雾,吟儿歌,这都是李儒所做做,可惜却无法唤醒董卓,最后无奈,只好远远现身,却又不敢用真身,只好化成青袍道人,看着董卓扭动身躯进了朝堂,李儒叹道:“天命难为啊!” 一道青光已去,回到府中,却不见了那道长,转身间,那道士竟在从后出来,依然是笑着脸道:“孺子可教。” 李儒忙拜伏道:“道长救我!!!” 李儒知董卓大限将至,自已更是罪孽深重,天不可怒,吓得跪拜求那白衣道长指点迷津,但见那道长笑道:“李儒已死,谨言慎行,在世苦修,可成大道。” 李儒猜不透其中玄机,忙问道:“道长,李儒已死,那我当投往何处?” 道长此时已回身大步而走,看着步行缓慢,转眼间已经飘出数米,李儒已经看不到那道长身影,耳边却闻那道长哈哈大笑道:“武威有来人,灵玲心一颗,占身修大道,西行可成仙。” 李儒闻言,心中暗道:“武威,灵玲心,那岂不是贾文和了?” 且说董卓入朝不见了李儒,便问李肃,李肃只说李儒正在途中,董卓便不再理会。 李肃扶车而行,董卓远远看到,群臣身着朝服伏于道旁,不由大喜,一行人行至北掖门,军兵都被挡于门外,只二十余人同入,董卓远远看到王允等人,奇道:“他们持剑是什么意思?” 李肃此时不理董卓,只是推车前行,这时只闻王允高喊:“反贼至此,武士何在?” 话音未落,但见两旁出来数百甲士团团围住董卓,举兵器向董卓刺去,只是这董卓似有护甲一般,兵器竟刺不透,众人大骇,但见董卓丝毫不惧目露凶光发狠道:“自不量力,竟敢害我!” 这董卓非是等闲,只见他在北掖门一声高喝,登时墙晃瓦落,有若地震一般,更是怒极之下,浑身煞气激荡,眼见情况已难控制,士兵纷纷倒下。 王允等人亦不由心惊步子不由朝后退却,正在此时,但见天空一道霞光,只见一红袍天神飞出,一戟便刺向董卓,那画戟生势迅猛,声若龙吟,只听董卓啊的一声悲鸣,原本的狂妄之声,此刻听来却凄厉无比,回身一看,圆眼一瞪:“吕布,你…” 董卓此刻用手紧握刺入胸膛的方天画戟,血顺着画戟流了下来,这血竟呈黑色。 吕布亦不由心惊,只见董卓微微抬起头,眼神中似能喷火般直视着吕布,吕布不由被他的眼神所摄,退了半步,那董卓双手猛一用力,将吕布的方天画戟拔出,似乎想要往前走一步,却站在那里怒眼圆睁正视着前方。 此时只见天空一道红光,一道青烟从董卓身上冒出,似被什么东西收走了一般,一道恶云往西方而去。 众人均不敢向前,吕布左手微一用力从董卓手里抽出画戟,董卓再无支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众人方敢向前,李肃上前抽刀割了董卓首级,吕布用右手从怀中取出诏书朗声道:“奉诏诛杀董贼,其余人等一概不问。” 第三十一章 乱杀 董卓死后,免不了要其尸游街,百姓皆拍手称快。 这吕布想起李儒待自已不薄,更何况李儒与其一向交好,恐其有不测,忙着人保护起来,谁知来人回报,李儒已畏罪自杀,吕布闻言颇为伤感,只好着人将其好好安葬。 吕布同李肃等领兵五万,齐至楣坞,将董卓家人部问斩,财产充公。而董卓旧部李催等人闻董卓已死,吕布奉命讨贼,一时间群龙无首,如无头苍蝇般朝西凉逃去。 却说吕布直奔貂婵别苑而去,一路行间,恍如隔世,纵使他有万夫莫敌之勇,但此刻的他,只想做个平凡人,做眼前这个女子的丈夫。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吕布双手放在门环上,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终于看到了,那个倾国倾城的貂婵,吕布抱起貂婵,柔声道:“从今以后,再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貂婵一阵莺咛,泪若雨下,钻入吕布怀中。 那边李肃率军将董卓家尽斩,财产则部充公,所得之物不计其数。 话说这王允平定了董卓后,忽有人报,李傕等人派人来求赦,王允听闻此事,自恃天下已定,人人可赦,却独不赦此四人。 且说这李傕等人闻听闻王允不赦,顿时都傻眼了。 这几个人本来就是些小喽罗,这李傕一直追随着董卓,虽然勇猛,不过只是个守门狮子,郭汜其人力大无穷,本有三眼,而一只眼被他藏到了身后,以防内贼。 而张济、樊稠,有六手,最是残暴,喜吃人肉,本事没多少,最容易使人为敌,原自口内之气。 这四个人都是无头苍蝇,也不知如何是好,这李傕一听司徒王允不不赦,也没有良策,心道:“我还是守门去。” 他三人听到,也正各思去处,这时一个声音道:“诸位将军,若如此,则吾等必死矣!” 正是这一句话,又空死了多少无辜的百姓? 却说此言一出,众人均寻声望去,只见说话者竟是贾诩贾文和,众人心中均奇怪这贾诩素来是不发一言不闻一声的,不知道今天怎么心血来潮,说起话来。 只因西凉之地素为尚武之地,故而重武轻文,所以贾诩少受重视,多年随军却不发一语。 只见此时贾诩不待众人说话,续道:“四位将军若是弃军单行,纵使一小小亭长也能将诸位拿下。” 众人一听均觉有礼,纷纷点头,李傕忙问:“文和说的对,那文和有什么良策,说出来,给众兄弟指一条明路啊!” 贾诩望了望长安的方向,沉吟片刻,他双眼本就小,此刻双目睁开发狠道:“诸位不若诱集陕西人,合为本部人马,杀回长安,为董公报仇,此事若成,即奉朝廷以正天下,如若不成,再走不迟!” 这贾诩这番话甚是有理,一语惊醒梦中人,要知道这一计几乎令天地为之一颤,多少生灵涂炭。 一直以来贾诩只好跟着李傕混混日子。而这贾诩是什么人啊,这要是在朝中,必为王佐之才啊,何况他本就鄙视这些蛮人,加之董卓李傕所做所为,深以恶之,也知道董卓一党必将不久矣,所以虽在李傕左右,却未献一谋。 且说李傕等人细细口味均觉得贾诩所言有理,不禁叹其一语惊醒梦中人,好贾诩闻言又出一计,令人先去西凉州散发流言:王允欲以董卓之罪而罪加西凉而荡平此地。 而后李催又发召兵令:徒死无益,能从我为董公报仇否? 众人早知王允欲荡平西凉州,闻此言者多半心声愤慨,反正都是死,拼了。 众人纷纷表示愿意入军为伍,不几日这四人就凑及了十万人马。 李催等人分兵四路共发长安。挥军徒中,正逢闻讯赶来欲为董卓报仇的董卓女婿牛辅,于是双方合兵一处,先行抵达长安郊外安营扎寨。 讲至此处,咱们且说说牛辅,董卓生有三女,一女配了手下爱将李儒,一女欲配江东猛虎孙策,可见,董卓之女均非易与,那这牛辅又是何人? 原来这牛辅是董卓一手栽培起来的。 要说董卓,那是出生于殷富豪强之家,又与西北好战的少数民族羌人相邻。 董卓不仅力量过人,体魄强壮,还通晓武艺,而且此人悟性及高,于是就靠双拳打出了名气,再加上他为人豪爽,短短数年间便成为了附近有名的豪强。 这董卓对这些羌族的首领豪帅相当友好,每每有人来做客,董卓必定杀牛宰羊前来招待。不过牛羊是杀一头少一头,再大的家庭也禁不起这么杀啊! 根据史书记载,董卓家中只要没有了牛羊,必定有人从家中赶来赠与他。 其实哪那么多傻子自已送上门来,其实这均是牛辅所为,他进入牛群中后便带着成群的牛往董卓家走,这也不用人赶,而主人若知道了欲来这里索要,一看是董卓,一来畏惧其势,二来有心出于结交,三来西凉之人均好面子,便只好将其赠送董卓了,否则谁愿意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呢? 朝廷之中,王允闻边关急报,西凉十万大军朝长安袭来,不由心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忙召吕布商议,吕布最是清楚董卓手下的那几个废物,夸口道:“司徒放心,量此鼠辈,也掀不起多大风浪。” 于是吕布令李肃为前驱先去迎战,这李肃做战经验丰富,远胜于牛辅,而这牛辅跟随董卓也不过几十年,何况这京城守军均是守家护国,自是各个争先,两军交战,牛辅自是不敌,初战便大大失利,直杀得牛辅大败。 夜伴时分,李肃新胜之军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却不曾想到,牛辅引大军前来劫寨,李肃不曾防备,直被杀得连退三十余里,方才稳住阵角,军士折损大半,引残军来见吕布。 吕布看到李肃气就不打一出来,范增与丁原的画面不断在脑海里交织,杀丁原实是吕布此生一大恨事,他本就有气,今见李肃兵败,怒喝一声:“竟敢挫我军锐气,人来,拖出去斩了!” 李肃大惊,吕布真会因此而斩自已吗? 李肃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为吕布也算立过汗马功劳,可这吕布竟然会因出师不利竟要斩了自已,一时间竟反应过来,待两旁听令兵喊了一声诺拖李肃下去。 李肃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情急之下,忙大叫:“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将军啊!”? 第三十二章 长安之乱 刀斧手所用的刀斧那均是杀过很多人的,煞气极大,不多时,李肃血淋淋的一颗头颅便被拎进了吕布的中军大帐,那一刻,吕布的心终于安稳了。后来,李儒的这颗头颅便被放在了丁原的墓前,也算了了吕布生平的一桩恨事。 次日,吕布亲率京都精锐前去与牛辅对阵,那牛辅尚且敌不过李肃,又怎么能敌得过这三国头号猛将? 初次交战便大败而归。这牛辅夜间在帐内暗自寻思,自已万非吕布敌手,这吕布连董卓都畏他七分,何况自已呢? 西凉之地本就勇将如云,而吕布的名气就是被这些人口口相传出来的。 牛辅自是知其勇力,饮了两杯愁酒,越想越觉得抵敌不过,越想越怕,自己想不出办法,便招自已的心腹胡赤儿前来商议。 二人商量,吕布勇猛无敌,料难成大事,就算把自已与那李催、郭汜等四人绑在一起也不是他敌手,如今不如瞒了李催、郭汜四人,暗藏珠宝,带着几名随从私自逃了去,享一下人间富贵,了此残生。 可又一寻思离了这四人却又不知道去往何处,若真如贾诩所言,岂不是白送了性命?二人思来想去,亦是无计,正自苦恼,却听到营外乱哄哄的,牛辅和胡赤儿对视一眼,均是一脸迷茫,忙传兵士问:“外面何事喧哗?” 那兵士不知情由但显然帐外已经一片混乱,惶恐道:“将军,有人叛逃出营。” 牛辅心头大惊,忙与胡赤儿走出大帐,只见外面乱哄哄地一片,似乎所有人都在茫然无措地跑,牛辅惊道:“快,叫几个心腹之人收拾珠宝细软,我们这就走!” 其实,当时的情况并没有牛辅想的那么惨烈,军营内只是部分人畏惧吕布军心不稳叛逃,而大多数人则是为了追拿叛军,可这牛辅被吕布吓破了胆,有如惊弓之鸟。 何况他本身便是善疑之人,更曾因疑心杀死了屯驻华阴投奔自已的董卓旧部董越,此时误以为整营叛逃,忙带着胡赤儿等五六名随从带着金银珠宝弃营逃离。 众人趁着夜色行至一条河边,牛辅站在岸边寻路,却不想,身后被人猛一推掉入水中。 而推他落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心腹胡赤儿。原来,这胡赤儿见财起异,知道自已不是牛辅对手,更知牛辅畏水,所以来到河边时,趁其慌张不备,一把将牛辅推入水中。这牛辅在水里扑腾了一阵,渐渐沉了下去,胡赤儿一把拎着牛辅的头襟提了起来,这牛辅原来只是闭了气,刚要吸一口,还没等吸,被胡赤儿一刀将其头颅砍下,这位董卓的另一近臣便这样被人一刀劈死了。 想这胡赤儿也是贪婪至极,不仅贪了牛辅的钱财,竟还想以此邀功讨个一官半职,竟连夜带着牛辅的人头前来找吕布邀功。 牛辅性情敦厚,平时待人颇为平和,当吕布问起情由时,随从中自有感念牛辅之人,便告诉吕布实情,这吕布本是堂堂英雄汉,生平最恨这种背主求荣的小人,闻言大怒,将胡赤儿推出去斩了,可怜胡车儿害人终害已。 西凉乱党的先锋牛辅部就这样被吕布歼,单单吕布的名字便能不战而屈敌之兵,这得何其振奋人心? 一时间,吕布军士气大盛,吕布引得胜之师继续朝前迫进,迎头正遇上李催军马,双方一阵厮杀,这李催怎是吕布的敌手,初次交兵,便败下阵去。 退走五十里方安下寨来,忙请郭汜、张济、樊稠前来商议退吕大计,四人商量了许久,仍是没个结果,毕竟吕布太厉害了,李催长叹一声:“唉,我还是回去守门!” 一时间帐内陷入了沉默,四人都不言语,正在此,帐外走进一人哈哈笑道:“吕布一莽夫,有勇无谋,何足虑也?” 四人闻言朝帐外望去,只见贾诩缓缓步入营中,四人大喜,李催忙问:“文和,又有何妙计?” 贾诩淡然一笑,抚须道:“然。” 说罢,长身坐下环视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李催身上:“李将军善守,可引军队守住谷口,每日诱他厮杀即可。” 李催闻言却脸现苦色,自已哪有这个胆子和本事,现在连面对吕布的胆子都没有,贾诩不理李催,却转头朝郭汜道:“郭将军却可领军抄其后路,效昔日彭越挠楚之法,鸣金进兵,擂鼓收兵。” 李催、郭汜相视一眼,这两人在中原日久颇通兵法,也算将才,听其大概,自是料得此计可行,却听贾诩继续道:“张、樊二公,却可趁此时分兵两路径取长安,此番为阻我西凉军入京,吕布必尽起京城军士,城内定然空虚,若趁此时攻城,吕布首尾不能相救,必定大败!” 贾诩话音刚落,李催拍手称道:“若非文和,吾等败矣!” 贾诩却只是笑笑,坐在帐中朝帐外看去,此时,这位贾诩所想的却是另一件事,这四人均非得天下者,亦非可辅之人,此时所做一切,均是为董卓报仇而矣,董公啊,董公,你可知,你这一走,却葬送了我多少大计啊! 次日,李傕按计率军守住谷口,吕布勒兵到了山下,李傕便引兵搦战,两军阵前,这吕布一冲过去,李傕也不与之交战便令退军,吕布追上山,山上只是矢石如雨,任吕布八面威风,却难得寸功,忽报郭汜阵后杀来,吕布闻言急回对敌,这郭汜一见吕布回来,也不续攻,直接退去。 这吕布刚要追,后面李傕又杀下山来,吕布当真首尾不能相顾,一连几日,欲战不能,欲退无路,恼怒之时,忽报张济樊稠已兵犯长安,京城危急。 吕布闻言大惊,急忙领兵回京。 这李傕郭汜知道张济樊稠已杀至长安,引兵直下,两面杀来,吕布哪有心情与二人恋战,只顾奔走,所折兵马不计其数。 等回兵至长安,只见贼兵已将城池围定,吕布兵少,其人虽有万夫莫敌之勇,却英雄无用武之地,对方人数太多,吕布干着急却没主意。 数日之后,董卓余党偷开城门,四路贼军一齐拥进京都,这吕布虽勇,左冲右突,奈何兵力不足,抵挡不住,只好引数百骑往青琐门去寻王允,这王允见贼势浩大,心知无望,叹道:“董卓余虐只为我一人耳,将军速走,去请关中诸侯以迎献帝,我一死,量李傕等人暂不会为难皇帝,我若一走了知,皇上危矣。” 王允此时已知自己对李傕等人不留余地,才致生灵涂炭,一时悔恨交加,只求杀身成仁,以报天下,故决定与长安共存亡,但他不知道,这实为七星刀的戾气所致。吕布再三苦劝,王允只是不从,吕布无奈,道:“司徒放心,布必不负司徒。” 第三十三章 西凉马腾 王允正色道:“奉先,此非为我一人!为的天下苍生!” 吕布心知重任在肩,点了点,便引千余骑飞奔出关,杀出一条血路,去寻关内诸侯以救国……王允看着吕布远去的背影点了点头,缓缓朝宫里走去。 不说吕布、王允,单说四贼引兵进了长安,李郭等人所率西凉兵四处烧杀掠夺,很多老臣皆死于国难,这贼兵眼看便杀到了内庭,侍臣忙请天子上宣平门止乱,李郭等人望见黄盖,只见隐有黄龙之势,知这真龙天子福命未了,不敢得罪,加之这贾诩曾有言,奉朝庭以济天下,所以见得黄盖,几人对视一眼,忙齐齐跪倒在地高呼万岁,这献帝年纪虽小也就是十二三岁却毕竟是真龙也不惊也不慌,倚楼问道: “众卿不侯奏请,直入长安,意欲何为?” 李郭二人仰面奏道:“董太师乃社稷之臣,被这王允逆贼无端诛杀,臣等特来勤王,不敢造反。只要见了王允,臣等自会退兵。” 王允此时正在献帝身旁,闻言奏道:“臣本为社稷,事已至此,陛下不必惜臣,以误国事,臣请见二贼。” 献帝仁德,自是分的清忠奸,只是此时兵至壕边,已无可奈何,这王允缓缓转身,献帝一把抓住王允,王允再看之时,只见献帝泪流满面,王允淡然一笑道:“老臣再不能保护陛下了!陛下保重!” 按住献帝的手,缓缓拉开,转身自宣平门走下楼去,汉献帝看着王允渐行渐远的背影,泪眼模糊,自董卓入京以来,王允执政之时,实是献帝最为安稳之时,而在献帝眼里,这位老者已远非司徒那般简单,只听见王允在楼下大呼:“王允在此。” 只听声声宝剑出鞘的刺鸣声,这李傕郭汜一见王允,怒从中来,拔剑怒道: “董太师何罪之有?” 虽然二人恨他切齿,但是二人久在人间,甚是精明,知道他毕竟是位列三公,必须要找个理由方能除掉。 只听王允哈哈大笑道:“董贼之罪,弥天亘地,不可胜言,受死之日,举国相庆,你等难道不知道吗?” 郭汜闻言自知理亏恨恨道:“太师有罪,我等又有何罪,为何你要赶尽杀绝?” 王允大骂道:“逆贼何必多言,我王允今日为国而死,无话可说。” 汉献帝闻言心中一紧,右手紧紧抓住龙撵:王允休矣! 宣平门下,王允之言果然激怒二贼,二贼手起将王允斩于楼下,心恨难解,便派手下兵卒将王允诛了九族,方才恨平。 献帝知王允已死在楼上抚去脸上的泪痕,深吸口气,朝楼下道:“王允既然已受诛,军马为何不退?” 李郭二人对视一眼道:“臣等有功王室,未蒙赐爵,故不敢退军。” 献帝闻言,心里将这二贼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又坦言道:“卿欲封何爵?” 这四人也不含糊,眼见大好时机,便各自写上职衔献上,献帝无奈,只好将这四人依次封侯,四人方肯退去。 这四人都曾受恩于董卓,所以对董卓极有感情,不下于贾诩,于是寻回董卓尸首,不过董卓已被长安百姓糟蹋的支离破碎,只寻回了些零碎皮骨,众人无奈只好以香木雕成形体,这才选 吉日下葬,可是临葬之期,天降大雨,霹雳竟将棺材震开,再选日,还是如此,四人知道天命难为,这董卓已犯了天怒,只好作罢。 这四人皆是乱世的孽障,入了京都后,任人唯亲,残虐百姓,比之董卓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时间生灵涂炭,百姓遭殃,天怒人怨。 天下间自有义士,这日,四人正聚在一处饮酒做乐,忽有人报,西凉太守马腾与并州刺史韩遂引军十万杀奔长安,声言讨逆。 原来,这马腾与韩遂与长安中人有内应,事实上汉献帝早已被李催、郭汜等人广布眼线、监视起来,汉献帝虽有帝王之名,却无帝王之实,时有侍中马宇、谏议大夫种邵、左中郎将刘范三人,联系马腾韩遂共同讨逆,密奏献帝封马腾为征西将军、韩遂为镇西将军,二人故共受密诏共同入京讨贼。 当下李催、郭汜等人闻言大惊,马腾、韩遂二人曾与几人打过交道。 这马腾乃是天上的一匹天马,这天马原在天庭的御马监,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倒也就这样,可一百多年前,天上来了弼马温,这货不是个人,而是只猴。 这猴子原以为玉帝封了自已一个莫大的官职,却不想被底下人忽悠以为是个“芝麻”大的小官。 不管官大官小,这也是有编制的,多少人想要这个编制可都没机会呢。 当年封神册上的人那可都是有关系的,不是截教的那也是阐教的,上边毕竟有原始天尊和通天教主两位在那镇着呢。 这猴子本应知足了,多少天马那都对他这个职位羡慕的不行着呢。可惜呀他忒不知好歹,得知自已是个小官后,竟私放了天马,惹下大祸。 后来,御马监虽然将天马一一找回,却不想跑了两匹,众天丁害怕受到牵连,便私自匿而不报,任由这两匹天马走失了。 而这马腾正是当时走失了的两匹天马之一,这马腾不觉无趣,可神州大地上一片混沌,马腾便想立个大功德再回天上,也免得受到惩处。 所以他投胎作了抚波将军马援的后人,取名马腾,伺机报国。 董卓后来来到西凉,本来也想招揽这位下凡的天马,但马腾却不屑与董卓这种不入流的妖孽为友,便不与此人为伍,董卓却也不敢奈他何,而马腾亦不敢造次。 而那位韩遂却也不是凡辈,韩遂与董卓确实有些间隙,在董卓没来这西凉之前,韩遂可以说是一家独大。 韩遂原本在这西凉混得及开,西凉苦寒之地,自古便是野狼聚集之地,均是成群的狼队,韩遂是这西凉的狼王,自是非同一般。 韩遂极通兵法,狼群出动,必定是有阵有势,狼道有道,所以往往无往不胜,韩遂一手万千绝狼阵可谓举世无双。 因此,连董卓亦不敢小却这位西凉狼王,采取拉拢,而不敢轻易与之抵敌,当然,韩遂也不敢造次。 后来董卓入关之后,亦是对马腾和韩遂采取了招安,而马腾和韩遂也接受了董卓的招安,直至今日,知道董卓已死,二人才敢接受皇命联兵讨逆。 有这两个人在,李催郭汜怎敢小却?四人商量退敌之策,自是无谋,幸有贾诩在场,贾诩屡现奇谋,四人对其惟命是从,齐刷刷的等待看向贾诩。 第三十四章 锦马超 四人议论之时,贾诩便在沉思退敌之策,此时见四人正看着自己,淡然道: “此二人从西凉远到,更出师有名,马腾韩遂亦是西凉名将,我军不宜出战,当深沟高垒,坚守以拒之,不过百日,其兵粮必尽,必将自退,此时引兵击之,二将一战可擒。” 当下,帐下有两名小将,一个名为李蒙,一个名为王方,均出自西凉,西凉人素来好勇,输阵不输人,李蒙闻言道: “此计非是好计!其引疲惫之师长途跋涉而来,我军以逸待劳,出战必胜!况我等西凉雄兵,怎可如此胆怯?属下愿领兵万余,立斩马腾、韩遂!” 一旁王方亦附和道:“莫将愿与李将军同去!” 贾诩眉头一皱道:“此时出战必败。” 此实为贾诩无奈之语,西凉向来重武不重文,贾诩虽屡出奇谋得到李催、郭汜等人信任,但毕竟重武之风在于骨内,而且听二人话语亦有道理。李催正在犹豫之间,李蒙、王方出列道:“我等若败,情愿斩首;若胜,公亦当输首给我!” 说罢挑衅般看向贾诩。 李催闻言哈哈大笑:“好!” 在他们眼中,这等人死便死矣,何况,在西凉人眼中,向来输阵不输人,怎么也要出兵对上一阵,故而李催虽明知二人此去必死无疑,亦不阻挡。 贾诩亦知道阻止不得,只得献计道:“长安城西二百里盩厔山,山路险峻,可使张济、樊稠二位将军屯兵于此,坚壁守之;待李蒙、王方引兵迎敌,可也。” 李催、郭汜二人点头称好,遂点兵一万五与李蒙、王方。 却说这二人与贾诩有赌约,恐贾诩使阴计,故而不听贾诩之策,离长安不几日,西凉兵果至,这二人率部将西凉兵挡在路旁,马腾韩遂二人同出,马腾见二人貌不惊人,无一长处,不禁回顾身侧,只见在马腾身旁一少年立于马上。 这少年只在十六七岁年纪,身高八尺,头戴紫金盔,身披蟒狮甲,手执亮银枪,威风凛凛,再细看,这少年却不似西凉中人久经风沙般脸上刻满沧桑,反是面如冠玉,似风霜不侵,朗眉剑目,透着英气,当真有几分俊俏,却又不乏英雄之姿,这少年郎便是马腾最为得意的儿子,马超马孟起。 此番出征,马腾特意将此子带在身边,此时见这二人均是凡夫,便有意让自己的儿子立这头功,回首道: “孟起,替为父擒此二贼,以正国法。” 说话间,马超嘴角轻轻扬起,手握长枪,跨马前行,步出本阵。 要说这一位可比这马腾韩遂二人来头大的多,这位可是天煞孤星,与地煞星遥遥相对,这马超生时天相大变,狂风乱作,茫茫大漠,一片混沌,飞沙走石,连双眼都睁不开,这风整整吹了三天三夜,那马超生母也便整整折腾了三天三夜,终因气血不济而死,这婴儿才方露出个头来。 眼看便要闷死,那产婆也不知这马超生母是生是死,顾不得许多,只好将把着这孩子的头把孩子拉了出来,这要是一般孩子早死了,可这婴儿不是一般孩子,骨骼精奇,竟没死,可惜生来就不会哭,可急坏了马腾,眼看又要闷死,产婆倒挂着小孩啪啪打了七十余下,那小孩只是不哭,这当口才知道马夫人已经气绝身亡,马腾闻言心生痛楚,眼见这孩子也活不成了,喜事彻底成了丧事。 马腾顾不了许多,拎起这小孩,扬起大手,啪啪啪又打了五六下,那孩子方哇的一声哭了,童音清脆,煞是好听,小孩的命算保住了。 马腾不知道,他无意间所为正合了九九之数,也合该天煞孤星临凡,否则自己把自己也克死了。其实只因这天煞孤星非是寻常人家能抗得住的,若临世,所有至亲一概克死,所以千百年也不下世一番,此番若非是天道异常,世逢乱世,天煞孤星在此有大机缘,他也不会应运临凡,毕竟每次降世杀孽太重。 这小孩生来就好看,白胖白胖,跟个瓷娃娃一般,煞是讨人喜欢,可自小就没小孩敢跟这孩子玩,因为这孩子劲太大,推人一下便能把小孩推几个个子,普通小孩哪禁得起这么推啊? 一年推死两个,从此再也没人跟这孩子玩了,多远看到这孩子,一般大的小孩都吓得跑老远。马腾却对这孩子十分喜爱,本身自己就是马上英雄,喜好舞枪弄棒,但自己也没这小子这么出息,两三岁刚会走路一年就能推死两个,马腾遂认为此子绝非池中之物,故起名为超字,意在超过历代先祖。 等这孩子长到六岁的时候,便开始喜欢上舞枪弄棒,而且舞的极厉害,呼呼直响,普通家丁根本不是对手,连马腾都能走上几招,可见其猛,马腾自此更加喜爱。但等这马超十岁的时候,马腾可是传授其武艺,也就是体修之术,马腾来至院中,只见院中十八般兵器样样不缺,马腾悠然地坐在椅子上道: “孟起,你去挑样兵器,为父自今日起传授你武艺!” 马超请了个诺,便走至院中,来回走了几遍,只是拿捏了几下,便放了下去,最后随手执起一把重达一百五十余斤的板斧,拿捏了几下又摇了摇头,放在兵器架上,缓缓将目光移向院子中央。 马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由心中大惊,刚要开口,却见马超竟直走到了院子中央的小鼎前,马腾心中震颤:这娃娃要做什么? 那小鼎重有三百来斤,难道马腾想到此处不由站了起来,只见马超,单手拎住鼎口,忽的一声,轻轻一提便将那鼎举了起来,毫不费力,那马超笑嘻嘻的举着鼎跑了过来道:“爹,儿就用它了!” 马腾看着那鼎比马超身体还要大上几分,举在马超头顶极不协调,煞是滑稽,不由哈哈大笑:“好好好,果然是我儿!你且把鼎放下,来试试为父的枪!” 说罢提起自己立在自己身后的一杆大枪,重达六百二十斤,枪身长约九尺,浑身银白,寒光爆射,枪尖上勾勒着一头白马,隐隐约约,若隐若现,煞是好看,马腾提在手里只听得一声破风的空鸣声响。 马超眼光瞪直了看向马腾手中的枪,不由放下小鼎,走上前去,双手一握枪身,用了用力,将这枪执了起来,却有几分吃力,显然修为尚浅,看的马腾哈哈大笑:“好小子!远胜为父当年!” 自此传授马超枪法,春去秋来,雁去雁归,转眼间,这马超就到了十五岁,年纪虽小,却已高达七尺,使那马腾的枪已觉得有些轻了。? 第三十五章 一切皆是机缘 这日马腾出去与那韩遂饮酒,马超闲来无事,东逛西逛便来到马家先人的祭祖之屋,那马家历代先祖的牌位都在其上,这正当中却有一副画象,画象中那人生相勇猛,可惜生了一张雷公嘴,颇有失英雄形象,此人不是别人却正是抚波将军马援。 西汉末年,王莽窜汉,导致天下乱世,马援抚佐刘秀建立东汉,后天下一统后,政权不稳,边境民族屡犯国疆,马援虽已年迈,却仍自请缨东征西讨,果然是万里间关马伏波。 马腾自是对自己这位先人极为敬重,经常给这马超讲先祖的辉煌历史,马超每每听之,都是心驰神往,自幼便立志要平定天下。 故无事之时,常来瞻仰先祖遗风。马超看了片刻跪在地上当当当磕了三个响头。 门外有一道士,这道士头带青纱一字巾,脑后两带飘双叶,面如傅粉,唇似丹砂,宽袍大袖,手执浮尘,说不出的超然脱俗,忽心有异动,掐指略一算到:“好积缘,却在这里,也是我那徒儿当有这一份积缘。”说罢直朝马腾府而去。 不表道士,却说那马腾从韩遂府上回来,刚进院门便听到轰隆一声巨响,真若山崩地裂一般,不由惊得一怔,听声辩位,不由深吸了一口凉气,知道定是出了大事,忙朝那先祖排位奔去。 来至门前,只见那屋外早已围了一圈人,四面的家丁见马腾归来,自是闪出一条通道给这马腾,马腾大踏步朝里屋走去,进屋一看,只见这祖先排位前的祭台早已破碎开来,地上一对大锤直倒在地上,砸了砾大的两个大坑。 马腾见状大惊,再看一旁面带怯意的马超,早已了然如胸,不由怒道:“好个逆子!” 扬起大手就给了马超一耳光,马腾素来喜欢这马超,对其疼爱有佳,别说打,就连骂都没骂过一次,马超哪见过马腾今天这样,吓得忙跪在地上口中道:“爹爹,孩儿知错了!请父亲大人怒罪!” 马腾见马超跪在上,心有不忍,恨恨道: “唉!你可知你今天闯下大祸了!” 到底是爱子,马腾虽知其犯下大错,却仍是不肯过分责骂。 当下只留了马超在屋中,令所有人不得入内。 这父子静静的站在这屋内,良久不语。 父子俩立在屋中良久不语,一个望着抚波将军的画像正似苦思,一个却跪在地上吓得连头都不敢抬,这父子俩就这样站了有一柱香的时间。忽然,一阵风吹过,打破了屋内的宁静,马超只觉得浑身压力骤减,知道马腾已然气消,不由长出了口气。 果然,马腾负手而背叹了口气道:“此乃天数!怨不得你!起来!” 马超闻言,怯懦得站了起来,缓缓走到马腾身边道: “爹,孩儿真不是故意弄坏咱们祖先的牌位的。” 马腾摇了摇头,显然马腾所气不是因此,马超何等聪明,目光缓缓移向地上的一对锤又道:“爹,莫非这锤有什么说法?” 马腾深吸口气道:“孟起,你可知我马家先祖是何人?” 马超闻言挺胸抬头正色道:“我马家先祖乃是抚波将军马援!” 马腾点了点头:“不错,我马家祖上是抚波将军马援,但你可知,这抚波将军又是何人?” 马超茫然不解的看着马腾,不知其所言何意。 只见,马腾抬头看着那马援的画象道:“这抚波将军乃是天上的圣人雷震子临凡,当年封神之时,雷震子肉身成圣,得成神道,其实力比之真仙亦差不了多少,适时王莽窜汉,天界大乱,群妖乱起,那雷震子方临凡荡平四方,扫平妖孽,天下方得太平。” “啊!” 马超闻言如梦初醒不由大惊道:“难怪祖上这么厉害!原来是天神下凡!” 西汉末年,天道不保,帝星飘摇,猴子大闹天宫,搅得天纲不正,人间自然失常。 当时二十八星宿化身云台二十八将一同下界平妖辅佐人皇,可惜这二十八星宿道行颇为不济,下凡后天下却仍是一片乱世,不得不让这肉身成圣的雷震子下界平叛,方得天下太平。 马超听罢方知为何这抚波将军马援能有如此威名,但看到地上的两支锤却仍是不知何意,只得问道:“父亲,可是这先祖和这锤” 马腾何等豁达之人,既然打开心节,当下哈哈大笑道:“孩儿,你却不知,这两支锤名唤镭鼓翁金锤,两锤重约一千六百斤,正是这位先圣所留,但我儿,你摘下这对锤时,当应看到这锤上有着符印震摄,可是否?” 马超忙道:“父亲所言不假,孩儿却是看见其上贴了几道符印!” 马腾点了点头:“此锤大有深意,有此锤,可保我马家万代兴盛,但若动了那符印,锤中先圣的一丝真元便再不能受禁,破锤而出,想必也是你的机缘,这锤便也失去了兴我马家的灵气,破了我马家的灵脉,锤落之时,也是我马家灾至之期啊!” 当年抚波将军马援眼看便大限将至,突然如回光返照般从床上爬起来,将这对镭鼓翁金锤挂在了马家灵位前,并嘱咐马家后人切不可动此锤,之后便撒手人寰。 自此,此锤一挂便是二百多年,沉睡至今。 其实,倒不是别人不想动,而是知道这锤非常人所能拿得了的,一千六百斤,每锤八百斤,马家后人两百年间也没人有这么大的神勇,久而久之便没人再提这锤了,却不曾想积缘巧合下,马超却拿了这锤。 可惜马腾却不知道,马家再无积缘留得下这锤。 马超闻得此言,心下不安,知道此事确是非同小可,若将来真有灾厄降临,贻害家小,登时脸现愧色,泪流满面,跪地道:“爹,孩子儿不孝,使马家蒙此灾厄!” 马腾生性豪爽,知此乃天意,一笑置之道:“哈哈,孩儿快起,此乃天意,与你何干?也是我马家能出你这样的人才,竟能拿起这镭鼓翁金锤,也是你的积缘,儿啊,你且使这锤给为父耍耍看看。” 马超受马腾气势感染,忧心登时去了一半,从地上拾起双锤,在手里掂了掂,确是颇为合手,略一用力,便舞了起来,这一千六百斤的大锤在这马超手里舞的,当是虎虎生风,煞是好看,惹得马腾伸出拇指赞叹不已。 父子俩正耍的开心,正此时,忽闻家丁来报:“将军,门外有一道士求见。” 冥冥中,自有定数,马超却不知,几百年后,自己的机缘皆源于此。 马腾闻有道士求见,心下甚是奇异,这西凉苦寒之地,喇嘛倒是常见,却独独少见道士。 今日马超刚得了这锤,就有这等异事,隐隐觉得与这锤大有关联,想是上界之人,当下不敢怠慢,忙叫人将那道人请至前厅相见,却嘱咐马超千万不要出去。 马腾刚至前厅,果见一道士,只见那道士当是说不出的超凡脱俗,仙风道骨。马腾虽不识这道人,但看其形状也知此人道行极身,当是入了那金仙之境,不敢怠慢,双手施礼:“不知道长法驾寒舍,失迎失迎。” 那道长一抖拂尘,打了个稽首道:“将军客气!” 马腾又道:“不知道长法驾寒舍,所为何事?” 那道长微一颔首道:“贫道听闻将军有一子,天生神勇,不知可否给贫道引见一番?” 第三十六章 虎头湛金枪 马腾忙点头允诺,令从人去叫马超,那道人却拦住了马腾,“等等。” 马腾道:“道长还有何吩咐?” 那道士笑道:“却令贵公子将其兵器也带来我看。” 马腾心中凛然,但知道对方远非自己敌手,不敢拒绝,只得令从人叫马超执那擂鼓翁金锤出来相见。叫从人取了府上的上好茶品,更请那道士上座,那道士也不推辞,当下坐了上位。 片刻,马超提着一对大锤走进前厅,那道长打量了马超一番微微一笑:“果然是少年英雄,来,伸手让贫道看看。” 马超性子本烈,却不知怎的,听这道士的话竟不敢反抗乖乖伸出手来叫那道长看,那道长一看马超手掌,不由会心一笑。原来,这马超手掌大不寻常,两掌之间除了一条横纹无半点纹印,端得是天下间少有的狠人,也只有这天煞孤星方有如此霸气的掌纹。 这道士看毕马超的掌纹,又看了看那锤,点了点头微笑道:“这是你的兵器?” 马超点了点头,却不敢说话。 那道人又笑道:“你善使锤?” 马超摇了摇头道:“晚辈不善。” 那道人道:“那你善使何物?” 马超答道:“晚辈自幼习枪,善使枪法。” 那道人点了点头道:“此非你之物,当是如此。” 说罢,手执拂尘轻轻一扫,那一千六百余斤的两只大锤登时凭空消失。这一手不禁更坚信了马腾的想法,此人确是高人,知道这人随手一扫便将这锤放入了自己的介子空间之中,单单这一手道法便已然入了金仙之境。 当然,马超更是不敢说话,只拿目光看向马腾,马腾忙拱手道:“道长,这” 那道长微微一笑:“此锤乃是我那劣徒之物,将来却要渡厄一用,自当收回。” 马腾闻言,不由大惊,已然知道这道人是何人,刚要跪伏于地,却不想那道人拿拂尘一扫,马腾只觉地上一股绵和之力,自己便再也跪不下去了,只听那道人道:“我本方外之人,将军无须行此大礼。也是我与你父子有缘,理应允你二人一事。” 那道人看向马腾道:“此锤禁制已破,也便是你大难将至,却是连贫道也没有办法,不过,你却无须担心,待你无去处之时,自可来终南山找我,贫道自会渡化于你。” 马腾闻言大喜,知道自己果有大机缘,或可脱离那被万神骑纵之苦,再不忌,也不会受上天责罚,果是喜事,慌忙跪伏于地:“谢大仙指点。” 马超见状亦跟着马腾跪了下来,口中道:“谢大仙解我父亲灾厄。” 那道人此次却也不推辞,当真便受了这父子的一拜。 道人笑着看了又看跪在地上的马超,点了点头:“今日贫道拿了你的锤,自然要赠你一物。” 说罢,拿拂尘一扫,地上凭空多了一把银枪,只见这枪长约一丈八,好生威武,远胜马腾所炼的白马亮银枪,马超见此枪模样煞是喜欢自是心生爱意,若非有那道长在,早扑将上去拿起那枪了。 只是一旁的马腾见此枪却大为惊讶:“这这是” 那道人微微一笑:“你倒见多识广,贫道素喜炼制法器,闲来无事便炼了这把虎头湛金枪。” 那道人示意了一下,马超站起身形拿了起来,执在手里,确是顺手的多,不似擂鼓翁金锤那般重的过火,却也不轻,当是重的恰到好处,马超拿在手里喜不自胜,爱不逝手。 马腾见那马超跟丢了魂是的一个劲的盯着手里那枪傻笑,咳了咳道:“孟起,还不谢过道长。” 马超这才回过神来,对那道长拜道:“多谢道长!” 道长点了点头又仔细打量了一番马超:“确是可造之才,也是你与我那徒儿有这机缘,贫道便传你一套枪法。” 话音未落,马超只觉手上一轻,只见那道长手中拂尘一摆,便将马超的枪拿至手中,道长拿手掂了掂道:“此枪法名唤凤翅燎原,共三百一十六路,你且看仔细了!” 说罢,啪啪啪,耍了开来,只见这道道枪影漫天飞舞,如野火燎原一般,火星四射,煞是好看。 这套枪法原是至钢至猛,却不知为何在这道长手中却偏偏异常飘逸,行如流水一般,看得这天下间两个使枪的行家,不禁目瞪口呆,想不到天下间竟有如此精湛的枪法。 那道长耍了良久,直耍尽三百一十六路,方才收招道:“你等可看清楚了。” 只见马超、马腾瞪大了两只眼睛,良久不语,道长哈哈大笑道:“此是你等机缘,能记多少便记多少。” 说罢,朝门外走去,边走边歌道:“一啄一饮皆有数,天道无常亦有时,此生机缘来世修,莫道平日枉自然” 说罢,已飘然而去。 却不料此歌已倒尽世间机缘,后来天煞孤星却与那雷震子有着极深的渊源,只是,却非今世。 马腾父子望着那道人背影,只觉那道人衣衫飘袜,步法轻盈,看似悠然缓慢,但眨眼间便已行至门外,再要看时却已不见人影。马家父子方回过神来,想及方才之事,好似做梦一般,好在马超手里仍拿着那把虎头湛金枪,方知方才之事确是不假。 马超看向马腾问道:“爹,方才那道长打的太快,孩儿没记得完。” 马腾闻言,眉头一皱,心中却道,奇了怪了怎么自己一招也没记下?心上虽这般想,口上却道:“你且耍耍看,为父给你指点指点。” 马超拿起手中枪,抖了抖枪,微微一笑,啪啪啪,三枪抖出数道枪花,耍了开来,这一路枪招下来,却不似那道长耍的那般飘逸出尘了,端的是至钢至猛,枪枪如爆雨似梨花,覆盖面极广,且密不透风,极善于战场杀敌,且不惧群攻,若遇到群攻,攻击力反更上一层楼。 马腾看着那马超不禁暗暗点头称赞,只是他虽看着马超耍来心中暗记,却仍是难以学会一招半式,端的是奇怪至极,可见此枪法却非寻常人能习得。那马超在厅中游走,直耍了半个时辰,却只有一百零八式,再往下却无论如何也记不得了。 马超武毕收了那虎头湛金枪对马腾道:“爹,你可还记得下面?” 马腾老脸一红哈哈大笑口上道:“好小子,果然是我的儿子,为父也只记得这么多,不过,有这位上仙指点,你习得这一百零八式也是够了,好好修炼。” 马超闻言,暗思这马腾似乎知道这道的来历,登时来了兴致:“爹,你知道这神仙?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马腾微微一笑,却并未答,转身便走了。 马腾当然知道这道长是谁,亦知此间必大有渊源,不敢泄露仙机,只是马腾知道此间却无关自己的事了。? 第三十七章 黑山军 马超刚得了枪学了枪法,朝遂便带来了朝中的密书。马腾遂与韩遂出兵讨伐李催、郭汜,其实,马腾自感灾厄难免,但韩遂提出讨伐不臣时,马腾仍是力支持,当下起兵,自感大丈夫当上阵杀敌当马革裹尸,虽是命中有此灾劫,但避之无意。 此番便带着大儿子马超同去讨伐国贼,而马超心中亦有打算。 知道马家将有大难,料想此次出征不利,更下定决心,此番定要舍命已保父亲周,遂父子二人各怀心意,出兵京师。 手中执着这虎头湛金枪,马超的功力深厚,难逢敌手。 只见马超走至阵前,目光一扫,冷笑一声,拍马提枪直奔二将。 王方一见这小将年幼,便不放在心上,亦拍马上前,孰不知,这马超何等样人?人虽小,力却不少,且枪法精淳,只一合便将王方刺于马下,这马超修行较之地煞星张飞还要高出一些,不过张飞有气运在身二人究竟孰强孰弱却也是五五之数。 这马超枪挑王方,回马归阵,却说李蒙见王方被刺,勃然大怒拍马从马超背后赶上,马腾眼见马超有难,心底一寒忙高呼警示:“小心背后!” 声还未止,只见马超回身探手已将李蒙擒在腋下。 马超周身之物尽可觉察,怎能偷袭得了?方刚见阵,主将便失,一时间长安西凉军群龙无首,马腾韩遂二人驱兵追杀如虎入羊群,直杀得对方胆战心寒。 待将李蒙的首级送给了李催、郭汜二人,二人见此方知贾诩之言,再不敢撑强,紧守关门,任他如何搦战,只是不出,果然不出两月,马腾二人兵粮匮乏,正准备商议撤军,恰好此时长安来报,内应刘范三人机密已泄,被李郭二人尽斩。 此时粮草将尽,内无强援,马腾韩遂知进军无望,只得拔寨退军,张济樊稠闻讯忙率军分兵追赶马腾韩遂。 马腾部由马超押阵,张济本就本事不济,哪是马超对手,马腾身而退。 张济马上派人去打探樊稠的情况,却说樊稠那边追赶韩遂,这韩遂与樊稠却是有些关系,此二人本是同乡,韩遂是西凉狼王,曾见过樊稠,樊稠本有六手真身,这本事也不小,所以韩遂曾意欲拉拢过他,只是后来这樊稠见了董卓,不觉被其魅力所吸引,便追随了董卓,本来想拉拢韩遂也一起同去,这韩遂是狼,不愿动窝,便没有去,何况自己是西凉的地头蛇,自是不愿屈居人下。 如今韩遂见樊稠兵势凶凶,料其不敌,勒马回军,与樊稠两军阵前搭话道:“樊将军不认故人了?” 樊稠面有愧色道:“上命不可违。” 韩遂道:“同是奉命行事,何必苦苦相逼呢?” 樊稠本来也没想杀韩遂,于是勒兵回营,不巧这事被张济派来的人听到了,张济最擅挑拨,何况明知三人中要死一人,你死胜过我死,闻言心中已有定计,他一面邀请李傕的侄子李别来饮宴,一面却令士卒趁酒席宴间再报一次,果然李别闻言便将其事告诉了李傕,李傕大怒便要兴兵去讨伐樊稠。 贾诩知道若是此时兴兵讨樊稠,李傕众人必会速亡,虽然他不喜欢这几个人,而且知道这几人胸无大志,若在此地,则难以修成正果,不过现在时机未到,贾诩还未找到好的东家,于是进言道:“如今人心浮动,不宜大动干戈,不若设一宴邀请樊张二人,为此二人设庆攻宴,就席间解决这樊稠。” 李傕闻言点头称是,于是虚设一宴,席间却给樊稠下了毒欲置其于死地。 酒席宴间,觥筹交错,樊稠怎会料到竟有人如此明目张胆在此大厅广众之下欲置自己于死地?不曾防备下果然中毒,难以施展功力,脸色登时一变,再看李傕,只见李傕冷笑一声道:“樊稠,你私放韩遂,可知罪吗?” 樊稠本欲申辩,却见李傕喝道:“来人!将其给我拖出去斩了!” 可怜樊稠不由声辩便被李傕斩了,张济大惊,以为是来取他性命,谁知却将樊稠杀了。 李傕斩了樊稠后,将樊稠本部兵马都交由张济统领,自此,李傕等人在长安安稳了脚跟。 自李傕战败西凉兵后,天下诸侯都不敢枉动,贾诩为积功德,屡劝安抚百姓,结纳贤豪,本是微有起色,不想青州黄巾兵又起,太仆保举一人可破群贼,李郭二人忙问其人,太仆道:“讨贼之事,非曹孟德不可。” 贾诩原心不在焉,此时闻言,猛抬头,不禁想起昔日追袭董卓的那个揭语,正待发问,李催已道:“曹孟德今在何处?” 太仆朱儁道:“此人现任东郡太守,广有兵马,若有此人,必可克敌制胜。” 自从十八路诸侯联盟破裂之后,天下又陷入了另一场纷争,便是诸侯争霸。 当然,诸侯争霸自然有农民起义,当时最流行的是黄巾军,一句苍天已老,黄天当立掀起了农民起义的热潮,他们头裹黄巾故称黄巾军,而自黄巾军被镇压后,黄巾军集团内部也开始分裂,而这一分裂的产物便是黑山军。 黄巾军靠的是一部太平要术,而黑山军则不同,黑山军靠的是妖,而在黄巾军内部,也一直存在着这两大派系,一派是太平要求的传人,一派则是黑山中的妖孽。 黑山自古便是传说最多的地方,在这个地方诞生了无数妖魔。 当时刘岱火并了桥琩,方刚坐稳,黑山军就带了十万之众前来火拼,讲起刘岱,这其实是个无能之辈,其有刺史这么大的积缘,源于他有一个弟弟叫刘繇,就是后来被孙策葬在江东的那个刘繇。 这刘岱虽为一州刺史,但实力有限,与这黑山军对阵便立刻陷入了劣势,于是便于此时想到了曹操。 曹操自十八路诸侯联盟破裂后,便退回了关内,不过曹操虽败却赚得了名声,退回关内后,扬州刺史陈温、丹杨太守周昕共同资助了曹操一支四千人的队伍,加上曹操败退时的几百人,也算又有了人。 但乱子就出现在这四千人队伍中,试想想,原来的正规军一下变成了杂牌军,这个反差是很大的,何况曹操军纪甚严,粮饷又不多,当兵的都为添饱肚子,跟曹操当兵,抢不让抢,发又发的少,自然不愿意,于是,当曹操带着人行至龙亢之时,发生了叛乱。 入夜,随着一声呼啸,乱军直扑曹操的中军大帐,欲诛杀曹操,那曹操岂是易与?手持利剑亲自斩杀数十人,更有曹操亲卫在侧死保曹操,方才平了叛乱。 此次叛乱因发生在龙亢,故被称为龙亢之变。而后曹操整点人马,愿意追随曹操的总共也就五百余人,但这些人是经过鲜血凝练的,忠心是可以保证的。 后来,曹洪,带了四千精骑来投奔曹操,才使曹操走出危局,而这四千五百余人成了曹魏的最早班底。 此时的曹操刚聚集了六千骑兵,其中大多为曹洪资助,这六千人吃的住的都是钱啊,当时可是靠曹家财力支持,极需要发动一场战争,以巩固军心,及减少开支。 所以刘岱发书请援,其意与曹操一拍即合,于是率兵讨伐黑山军白绕。 曹操虽然希望有这么一场战争,但是黑山军那毕竟是十万之众啊,虽然多属民兵或游击队性质,但那毕竟也是十万之众,就算一个个伸着脑袋让你砍下去,自己这六千兵马也得累个半死。 更何况自己这六千兵马虽然武器装备都比较精良,但还没上过战场见过血,这场仗要怎么打? 第三十八章 大败白饶 当然,曹操这六千人马,还是有五百精兵的。 这五百精兵就是当初龙亢之变愿意追随自己的五百人,毕竟这是和自己真刀真枪干过的,经历过鲜血的洗礼。 曹操率兵军至濮阳,入城之后首先做的就是分析当前形势,濮阳的军事实力极为有限,军马不足千人,显然是刘岱知道自己来了,将本部人马撤走了。 但还好,濮阳城内粮草尚足,刘岱也算给出了诚意,并且刘岱告诉曹操如有需要可以尽管提,刘岱本部人马也可听从曹操调令,目的只有一个,与曹操共同剿灭黑山军。 而另一方面,曹操了解到了另一重要信息,濮阳城内与黑山军经常打交道的老兵告诉曹操,白绕所率黑山军虽名为十万,但能够参战的主力部队也就是白绕的本部人马也不过两万余众,而大多数则是随军家属和混吃喝的一群流民,农民,大多都是为了一口饭吃,否则谁愿意当强盗? 得知这一信息后的曹操兴奋至极,他终于找到了胜利所在。 人言常说打蛇打七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人无完人,而此刻曹操便找到了白绕的七寸所在,心中计定,曹操立刻率本部人马连夜扑向敌军的七寸——家眷营。 黑山军军帐之中,只见帐中独坐一人,此人身长八尺,面色白皙,原是一副文弱书生相,但长了一只鹰勾鼻,看起来总显有几分阴险。 此人正是白绕,此刻他坐于军帐之中,亦在深思战况,曹操其人,他早已有所耳闻,自从步出黑山卷入乱世,大小战役白绕也身经数百次,可谓是久经战阵,曹操此时与自己兵力相差悬殊,定会用计奇袭,只是看他如何袭法又是如何奇法。 这白绕自有高深之处,结营从来都是在林中结营,方圆数十里只要有一丝动静,他自能心生感应,无论是方位还是人数,都能了解个大概,比算的还准,正是因此,刘岱与白绕交手,屡次受挫。此时,白绕的嘴角轻轻一挑 曹操正亲自带兵前行。且说三军行至一座木桥,河水甚深,两岸相隔甚远,曹操不由陷入沉思,良久问那随行向导道:“此处只有这一座木桥可渡吗?” 那老兵点了点头道:“从濮阳至黑山军军营,只此一条路。” 曹操点了点头,暗思,我此番倾巢而出偷袭白绕家属营,若白绕亦趁此机偷袭濮阳该如何是好? 此时濮阳能战者只一千余人,而自己又因担心把白绕赶跑了,刘岱来个鸟尽弓藏,所以未让他率兵来守濮阳,而是与刘岱相约共同袭取家属营,以刘岱那滑头,若自己胜了,刘岱自会出兵,若是败了,刘岱连尸体都不带给自己收的,想至此处,不由陷入沉思。 曹操正自寻思,突闻那老兵道:“将军,您可千万不要小看了这白绕。” 曹操被这老兵所拢收回心神,但见那老兵眼睛里闪烁不定,知其有话要说,笑道:“有话可直说,勿须担忧。” 那老兵闻言忙低声对曹操说:“将军,不瞒您说,这人人都说这白绕是个树精所化,厉害着呢,您看咱们刘将军也是历经战阵,几次都落在了他手下,您可千万别小看了他呀。” 曹操闻言不由心念一动,自古无风不起浪,尤其是军中传闻,不可不信,忽见前方树木极多,更是对此言深信不疑,曹操修为颇深,树精多有此能,曹操怎能不知,知道再入林中,白绕定知其实,忙令三军止步。将夏侯惇、曹仁叫至身前耳语两句,两人闻言忙点头称是,各引二千兵马,一前一后进入密林之中。 白绕军营之中,白绕突然睁开双眼,两道精芒暴射,冷冷自语道: “败军之将,空有勇力,取濮阳,只在今日。” 白绕步出帐外,帐外早有数员黑山将领侯令,见白绕出来,忙围了上去,白绕笑着道:“此战必胜!” 众将无不眼露喜悦,白绕所言,向来不差。打蛇打七寸,曹操的七寸,白绕也找到了。随后白绕点将拨兵,尽起城中精锐,亲率精骑六千,直奔濮阳,令有五千步兵埋伏在家眷营只待曹操兵马,另有精兵分部在其他各营以防曹操偷袭。白绕此能怎会轻易败于曹操。 白绕早已知曹操六千精兵定是朝家眷营方向出兵,而家眷营素来是军中累赘,故而只留了五千步兵,若曹操杀入家眷营,一方面可以减少自己负担,另一方面可以激励军心,自然人人奋勇,想及此处,白绕不禁露出一丝狠辣的微笑,妖,视人,向来便如人视草芥。 白绕率兵从密林中直插过去,中途,行至一处隐密处,白绕不禁用余光扫视了一眼林中,不由冷笑一声,别人看不出来,白绕却看的清楚,曹操等人正隐藏在这林中,等待自己过去,好加快行军,偷袭自己的家眷营。曹操军中精锐只有六千余人,如今已尽起兵去偷袭自己大营,城中自然空虚,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隐藏在密林之中的曹仁看着白绕的兵马穿林而过,眉头紧紧皱了一下,随即舒缓开来,此战胜负只在今日。 却说白绕见到曹军躲于密林之中,心中暗喜,令手下加速行军,直取濮阳,务必在拂晓时攻下濮阳。在拂晓前,白绕所率黑山军精锐行至木桥之上。白绕勒住马僵,令一股轻骑先行过桥,自己则夹在军中,缓缓步上桥头,拍马扬鞭,直踏桥上。 这白绕身着一身白盔白甲,夹在人群中,煞是显眼,但见白绕行至桥心,突然心生警兆大叫一声:“不好!” 白绕想及此处,知道再想回头已然来不急了,忙催马渡河。正在此时,只见河对岸一排劲弩扫过,前排骑兵倒了一片,接着火箭如雨般从天而降,直插在桥心,一时间桥上火光四起,白绕军登时陷入火海之中。 这白绕的六千骑兵确是精锐,更是白绕的死士,一见白绕遇袭,没有望风而逃者,均抢着渡河救主,一时间白绕军争相冲入火海。这寻常火箭怎伤得了这千年白桦树精,只见白绕已然过了桥,正聚集渡河后的残部朝已方杀来。 曹操冷笑一声遥指白绕问那向导道:“那火烧不得的白袍将军可是白绕?” 那向导忙点头道: “正是此人,将军,您看,此人不一般?” 曹操微微一笑,执箭拉弓,嗖的一声,一道火箭夹着蓝光直射向白绕,再看白绕,见那火箭奔向自己,啊的一声暗惊道:“道家真火!” 再躲已然不及,箭至及身,忽的一声火起,这白桦精寻常火虽烧不得,但曹操修炼的道家凝心火自然伤得,而且此正是树精所惧之物。可怜白绕——黑山军中一代枭雄,就这般死去。悲呼!哀哉! 曹操朝夏侯渊微微示意,一千精骑直扑向黑山军。这边黑山军眼见桥上火起,白绕被困,不顾自己安危纷纷涌上桥头,冲入火海,这桥本就已着火了,哪禁得起这许多人踩踏,轰的一声,断裂开来,骑兵纷纷落水。 桥这边,这夏侯渊本最善打快速歼灭战,此刻率一千精骑直扑黑山残军。 黑山军主将白绕已死,背后又是滚滚河水,黑山军一时间四散奔逃。而河对岸的黑山军此时更是乱做一团,渡不得河,又不欲退兵,正陷入两难之地。正逢此时,忽闻背后鸣锣声起,但见鬼神曹子孝与夏侯惇各引两千兵马从背后杀来…… 第三十九章 王佐之才 原来,曹操行至河岸之时,不见一兵一卒已然感觉有异,此等必经之地,竟不见个人影,岂不生疑?所以曹操料想对方必有埋伏,而以白绕之能,自然会趁此时机偷取濮阳。 此战,最重要的就是如何骗过白绕自已已尽起城中精锐让他安心挥军进攻濮阳。 曹操令自已本部人马将马匹混在了曹仁和夏侯惇队伍中,所以传递给白绕的信息自然是六千骑兵。 而自已迅速从城中调来了辎重以及一千骑兵在河边部防,击敌半渡,故而自已手下能冲锋的只有这一千骑兵,但还好,自已的辎重颇有杀伤力,从而从容歼敌,黑山军这一精锐被尽灭于此地,再无抗衡之力,而曹操本部人马只稍有损伤,可谓胜。 得此一战,曹军气势如虹,曹操趁此时机迅速搭建木桥挥兵直扑黑山军家眷营。黑山军家眷营虽有五千步兵埋伏,但这五千步兵可没有曹操那般精良的辎重。 夏侯渊率领的一千精骑率先与这五千步兵交手,平原做战,骑兵的机动能力和杀伤力远大于步兵,道理很简单,马是靠四条腿,人是靠两条腿,首先机动性就差了许多,而骑兵是俯攻,步兵是仰攻,又差了一筹。本来占尽先机的夏侯渊并没有急着冲锋,而是执枪抛出一颗人头喝道:“白绕人头在此!还不速速投降!降者可免一死!” 原本以为曹军已中计了的黑山军刚要冲杀,此刻看到主帅的人头,不由大惊,一时间怔怔地站在那里,但见曹军个个气势如虹,不由泄气,不知谁把手里的兵器放在地上,接着一个个黑山军全部将武器丢在了地上。 这群人说实话只是一群农民,有人带头造反还行,现在带头的人死了,自然也没有了方向。 曹操此番对黑山军施行了宽大处理的政策,愿意从军者,曹操部吸纳,愿意归家务农者,曹操就近安排农田与其耕种,愿意回家者,曹操允许归家,这种怀柔政策让曹操部一下子扩军三万,更使自已有了根据地——濮阳。 当然最最重要的就是此番举措颇得东郡民心,使得东郡剿匪极其顺利,袁绍此时正有求于曹操,顺势上奏朝廷封曹操为东郡太守。使曹操成为名副其实的中央军。至此,曹操立稳了脚跟,占据了东郡。 一时间曹操的风头极盛,投降者无数,而这更主要的原因则是因为兖州的刘岱治下,远不如曹操,对比之下,自然投曹操者众多,而这期间,后世的几位重量级人物,缓缓走上曹魏缤纷的舞台。 曹操在东郡招贤纳士,兖州能人却多有投之,这日帐外来了一长一少的叔侄俩,长者与曹操年纪相仿,少者与长者大约差十岁。 这两人却并未急着进去,二人来至曹营前,见军容整齐,士卒对百姓甚为亲近,不由相视一笑。 此二人乃颖川荀家人,这荀家就是属于当时名士清流之家,一个名唤荀彧,一个名唤荀攸。 两人初见曹操,曹操便已知此二人,见到荀彧更是说:“此乃吾之子房!” 这荀彧既来到曹营,便想起一个人,荀彧知道此人非寻常人,但荀彧却看不破此人,他看不破的人那必是能人了,所以荀彧便向曹操推荐了此人。 这荀彧所荐之人叫程昱,相传在一百年前,有个猴子大闹天宫。 搞得蟠桃会开不成,众仙家败兴而归,其中有一个人却是来自凡间的,这人就是东方朔,这是东方朔第三次偷桃。 此次这东方朔化了只鹤去偷桃子,要说也倒霉,冒死来偷蟠桃,结果却听说桃子都被猴子偷光了,这东方朔如何不气,要知东方朔此次偷桃实是因为修道已经颇难,很难再修得大罗金仙,可以不依外物了,现在修仙要么苦修道家仙法,度劫圆满,要么靠诸如蟠桃等外物来延寿,要么就学佛法修来世,积功德,以成佛法,其中自然是后两者更容易。 而佛法此时方兴,在中原并不流行,换而言之,此时中原不识佛,所以吃蟠桃延寿便成了唯一捷径,这东方朔便想趁着这机会吃几个蟠桃延了寿光,再继续修炼。 谁知桃子没了,东方朔这个气啊,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东方朔桃没吃成,这酒倒是有的,东方先生不觉喝了几杯仙酒,竟有些飘飘然,趁着开蟠桃之机,便游历了一下王母的西昆仑山,不想却酒醉睡着了,醒来后却见一发光之物躺在身边,竟是一个碎了的镜子,幸好只是镜把折了,落在地上,一个是镜子,一个是托着镜把的玉盘。 东方朔揉了揉眼睛,坏了!这一惊可不小,东方朔一下惊醒:此祸比天还大! 此物乃是西王母的天机宝镜,能洞察天机,通晓古今。 这要是被王母知道是自己弄碎的,必不肯罢休,自己必定落得形神俱灭的下场,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便将这两样仙物带走了。 东方朔偷走后,将他做的这段事用道法从天机镜中抹了去。 这样便是老天也算不出天机镜的所踪以及自己做的这些事了。 但他又怕自己拿着这天机镜迟早被发现,索性抛之荒野,便悄然而去,不想这托着镜把的玉盘竟也因这昆仑一角而得了仙缘,竟修成人形,投于程家,本名程立,话说他幼年间梦到泰山捧日,其实不知,自己捧的便是天机镜,只因天机镜失了镜把成了圆的,而那泰山正是东方朔弃昆仑镜之地。 后来程立跟随曹操,曹操听闻此事,才将程立的上边加了一字,改成了程昱,程昱得天机镜的镜把已如此厉害,可见天机镜之能。 所谓积缘,冥冥中自有定数,天机镜早晚要归为一处,很快,程昱便找到了天机镜。 程昱后来见到了同乡郭嘉,二人在茫茫人海中相识初见对方均惊为天人,不但聊的来,而且恰有似曾相识之感,只是却不知对方是何来历。原来这郭嘉便是这天机镜,由于二人所抛之地差不多,这天机镜本就是一等一的仙品。 也正因此情节,泰山也变得人杰地灵了,可惜天机镜失了镜把,竟被凡间俗物所染,也流入人间,化作人形便是这郭嘉,所以郭嘉善察人心,不过其失了镜把被凡间所染,所以名声不太好,不拘小节,喜好风月,而寿命也因失了镜把而变得短了,若是时间长了必会化成天机镜,托了人形,所以不敢久留。 程昱被推荐来了后,就马上想起了郭嘉,于是力荐郭嘉,这程昱有天机镜的一部分仙气,所以看出曹操的能力,自然想起郭嘉,郭嘉闻言欣然前往。 郭嘉与曹操一见如故,其实主要还是由于郭嘉与程昱离得近了,而在郭嘉感觉好像自己寿命又可以延续了,由于他与镜把的事被东方朔抹去了,所以他不识自己也不识程昱,所以算不出原因。 不过这样一来他对曹操也有了好感,以为是曹操的原故积了大功德,所以一心辅佐,这天机镜本来就是辅佐之物,这样一来更是大放华光。 郭嘉等人又引了数位谋士,曹操一时间智囊无数。 有文臣来投,自有武将相佐。 第四十章 两袁相争 这日,夏侯墩带着一壮汉步入营中。 此时曹操正自看书,从中感悟良深,在中原的这些时日曹操经常参看先圣之书。 突然一股煞气涌进帐内,这股煞气之重,当是生平仅见,不禁抬起头,却是夏侯墩的身影,心中正自疑惑,夏侯墩身后闪出一壮汉。 只见此人,身高丈许,容貌威猛,更重要的是煞气极重,一脸的煞气,连笑都笑不出来,煞气太重,而脸上却无生气,如死人一般,怪异至极,曹操刚要发问,夏侯墩已然道:“主公,这人是陈留人,姓典,名韦。曾经跟随张邈,后来与帐下人不和,手杀数十人,逃窜山中。我今天出去射猎,正看见他在追逐老虎玩,见其是个人才,因此特带他来与主公相见。” 曹操收了书,上下又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人,良久方道: “吾观此人,魁梧异常,定是勇力非凡!” 正逢此时,外面起了一阵大风,帐外大旗为风所吹,岌岌可危,眼看就要倒了,众军士忙上前扶旗,却都不能扶住,旗杆眼看就要被吹倒了。 只见典韦大喝一声,叫散军士,大步上前,一手扶旗,立于风中,巍然不动,登时引来无数喝彩。 此时,从人群中闪出一人,这人看到典韦后大惊,径直走到曹操身边,曹操看到来人低声道:“奉效,你看此人如何?” 来人正是郭嘉,郭奉效,郭嘉道:“主公,可知此人是何人?” 曹操闻言知其必有出处,忙摇头表示不知并示意郭嘉明示,郭嘉低声道:“炎黄汇合后,曾经发生过一场部落之战,就是着名的黄帝与蚩尤之战,其实曹公不知,这实是一场神魔之战,正派九天玄女密授黄帝遁甲天书,而魔道名魔八地魔君则传与蚩尤叛道离经,两人之间展开了一场大战。” 曹操点了点头一头雾水道:“此为上古之事,却与眼前这人有什么关系?” 郭嘉道:“曹公莫急,后来黄帝获胜,而蚩尤则兵败,蚩尤虽死但其勇力非凡,可谓战神,黄帝实则深惧之,于是将蚩尤斩首后便把此人的身子和头颅分开扔到荒野之中,眼前这人,正是此人的身体,因为无头,所以面带死气。” 曹操大惊,抬眼看向郭嘉。 郭嘉那是西王母的天机镜,能看破万物,自是知道,但郭嘉却不知道,他灵力虽似无限但寿命却是有终,其实他这样泄露天机是极损灵气的,郭嘉靠的就是一身灵气傍身,才闻名三国,一旦灵气没了,他也就离死不远了。 曹操闻言道:“此人,我可用否?” 郭嘉点头道:“可用,但是千万不要让他的身子和头颅合在一起。” 曹操怪异的看着郭嘉:“何出此言?” 郭嘉道:“蚩尤勇力非凡,其身体强横,天下莫有敌者,如若做乱,必当是大祸,蚩尤虽然身死,但一丝精元却不生不灭,只能堕入轮回之中,千万年生生不息的打磨,使其魔性蜕化,所以千余年又肯定要转世,转世后修为虽大为减弱,但其未转世前单单身体的强横就已不在三清之下,更是见识非凡恐其为祸四方,所以我曾风闻九天玄女为了防止蚩尤做乱,曾留下揭语,若蚩尤转世,卷入乱局之中,如果身子和头颅合在一起,那此人必死于乱箭之下。” 曹操看着屹立风中的典韦,亦料到其间定发生过不少见不得光的事,但此时正是用人之际,见典韦如此神勇,不由哈哈大笑: “看来我得一勇将,此真乃吾古之恶来!这普天之下,哪那么容易寻到他的头颅呢?哈哈。” 郭嘉却摇了摇头:“既然九天玄女留此揭语,只要典韦卷入这天下乱局,自会有人送来,所以,我看,此人必不长命。” 曹操闻言,沉呤良久,点了点头,机缘之事,又怎是他等凡俗所能参悟的了的?总之,一时间,曹操声名雀起,多有贤人相助。 因此朝中有人举荐曹操去剿灭黄巾军,李催闻言大喜,连夜令献帝兴草诏令曹操前去破贼。 有献帝诏书,曹操自不敢大意,立刻兴兵进攻寿春,但是此番,曹操所要面对的,将是一场更为艰巨的战斗,因为,此次黄巾军乱党竟有百万之众,远多于白绕的黑山军。 其实这兖州的黄巾军之乱大有说法,远非流民成寇那么简单,至于其真实情况,却要从袁绍处讲起。 袁绍自战了冀州之后,又大胜公孙瓒,站稳了脚根,开始思虑除董大计,而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王允,所以,那个时候,袁绍经常与王允有书信往来,共谋除董大计。 但那时候,王允尚未想到良策,反而得到了董卓的重用,所以袁绍只能自已想办法。 而他想的办法就是另立新君,建立南北朝,因为这样,可以大削弱董卓朝廷的力量。 但显然,这是个叟主意,袁绍没想到,但自有高人能想得到,袁绍想到这个叟点子后,自然要征得诸侯的同意,而他第一个咨询的就是曹操,曹操显然判断出这是个叟主意,因为这样会使天下更乱。 得不到曹操的支持,袁绍仍不甘心,又去征询他弟弟袁术。 袁术拒绝的更干脆,而且态度强硬,因此袁绍把袁术当敌人看,与刘表勾结,处处与袁术做对,而袁术亦有其更伟大的梦想,所以联合公孙瓒与袁绍抗衡。 至此,袁氏兄弟两条战线正式拉开。 当然,这两兄弟所结连的诸侯不只公孙瓒和刘表,还有许多诸侯也参与到了二袁之争中,二人虽名为兄弟,但处处争锋。 时青州黄巾军百万军马犯乱兖州,贼势浩荡,连攻下任城、东平,并阵亡了东平相郑遂等多名国军将领。时任兖州牧的刘岱,决定主动出击东平,力保衮州不落入黄巾贼之手。 这次刘岱主动出击还真想于百万军中取那青州黄巾首领的脑袋!风头焉能让你曹操一人出尽?那还要我这兖州牧做什么?别说此时刘岱自我膨胀,就算他不自我膨胀,他也必须要出一下风头,否则,自己这兖州牧还怎么做得下去? 曹操那边南征北战,平定东郡,而自己这边却只能引外援,久而久之,谁还愿追随自己?所以,此次刘岱立排众议,非要出兵攻打黄巾军不可。 第四十一章 奇怪阵法 意气风发的刘岱率羊群进入了群虎口中,不久,在一次分兵攻击黄巾军中,刘岱陷入重围之中,青州黄巾军轻松地砍掉了他的脑袋,残部只能退回兖州固守。 兖州一时无主,主官殉职,残兵势危,兖州境内更无一人有破黄巾军之能,难道只有坐以待毙不成? 兖州大将鲍信想起了曹操,遂向朝廷请援,举荐曹操来灭黄巾军。 这曹操自黑山军一战,名震天下,鲍信当年就欣赏这曹操,如今却是曹操正合适,于是圣旨一下,鲍信又亲当说客,来请曹操。 此时曹操经过南征北战,纳降扩军,正在为地盘小部队多而发愁,鲍信的到来正是雪里送炭,何况圣旨已下,更无拒绝之理,于是欣然同意来衮州讨贼。 这曹操来了兖州陈说厉害,更言破敌良策,却也忽悠了很多人,当然,其实也不用自己怎么忽悠,这兖州的张邈本就是曹操的好友,自然也是支持曹操的,加之鲍信相助,当真是不费力气,便统领了兖州,此地便成了他日后的奠基。 鲍信无疑于他的再生父母,曹操对鲍信当真是心存感激,心里盘算着以后如何照顾鲍信,以报答此大德,谁知这鲍信也当真不是享福的命,殊不知其大限将至。 曹操统领了兖州,首要之事,自然是要清理黄巾贼寇,这曹操有一习惯,凡是打阵仗,都要先观地形,再做决策。 这次敌军的主力都集结在寿张一带,于是曹操将兵马屯于寿张不远处,这一日,曹操引兵去探地形,曹操与鲍信马头并行,相谈甚欢,曹操一边看地形一边问:“允节,敌我兵力相差悬殊,你与贼军打过交道,可有何退敌良策?” 鲍信闻言略思片刻道:“我观青州的黄巾军携家带口,部队却没有辎重,看来只能以抢掠养兵,不如先把我们出击的部队撤回来分城固守,让敌军无处求战,攻又难克,敌军唯有哄散退兵,然后,我们再以精锐的生力军在地形险要之处设伏,必然可胜。” 曹操笑道:“允节此言确是有理,敌人尾大难掉,却是其七寸,不过,我军马匹不足,同时固守这么多城池却是首尾难顾,若敌军集中优势兵力,则是捉襟见肘。” 鲍信闻言道:“曹公却是高见,那依曹公之见,当如何呢?” 曹操笑道:“我曹操向善骑战,平原作战是强项,守城固池却不行了” 二人正聊间,忽然看到前面出现大兵集结,曹操二人大惊,原来曹操对寿张之役战略分析太过自信,正好一个愿意听一个愿意讲,于是曹操讲的是吐沫横飞,过分投入,不知觉间却超出了步兵很长一段距离,只有几百骑兵相随。 这曹操这指指那指指,又陈说如何排兵布阵,却不知不觉过了防线,进入敌军的营区,而更不巧的是被敌人的一组小分队发现了,一看曹操众人的打扮便知这俩货是个高级官员,于是便引众军把这曹操围了起来。 这也是曹操该有此劫,袁绍振臂一挥,这曹操便站到了这个队伍来,进而被列为以袁术为首的第二大公敌。 曹操直至此时方从兴奋中醒悟过来,意识到自己落入了黄巾军的圈套,但此番别无退路,只得仓促与敌军交锋,怎知几千人对几百人,黄巾军人海战术一经祭出,无不灵验。 这鲍信护卫着曹操,左冲右突,怎奈无论如何也突不出重围,好在敌人还没形成合围,但这要拨转马头撤军,肯定会全军覆没,关键时,鲍信道:“曹公,快走,我领骑兵殿后!” 曹操岂会不知,这就是吕布在这里,也是难逃,何况黄巾兵所授的太平道术,妖兽犹惧,更何况此间阵法,大为玄妙。曹操根本看不破这阵法的弱点所在,鲍信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了?曹操确信,鲍信若殿后定是有来无回,故而死活不从,鲍信沉声道:“兖州十万百姓都要仰仗曹公,岂能赴死于此,曹公勿因小失大。” 其实,此番是鲍信在赌,汉室江山已然不复存在,福报颇深,鲍信是修真无望,才加入乱世的,自然为的是今生的荣华,为的也是来世的富贵,此时明知必死,但就算自己不阻止,以自己的道行也是一死,故而有此一言。 曹操登时有所顿悟,成大事者,怎能如此儿女情长,深深拍了拍鲍信的肩膀:“保重!” 在几名护卫的保护下向后退去,而鲍信则引骑兵折回去杀入阵中。 行不久时,只听后面鲍信的一声惨叫。 转眼间,这敌兵就吃了鲍信的这支队伍,又追了上来。 曹操驾绝影往后狂奔,所乘绝影也非是凡马,此乃是昔年董卓所赠,是汗血宝马中的极品,此刻更是心系主公,如闪电一般前行。 远处黄巾兵马追了过来,正迎上典韦的步兵赶上,有这见识广博的上古恶神,对方亦不敢造次,这才救得曹操。 曹操在步兵的护持下回到了营地,心里不由大恨,自己还没来得及报答鲍信,鲍信就慷慨赴黄泉了,能不恨吗? 眼见这鲍信的尸体是找不回来了,于是曹操请能工巧匠,按鲍信模样刻香木为其遗体,自己亲自扶灵发丧,曹操于鲍信灵前刺指滴血立誓,要以敌血祭烈士,歼贼寇慰英灵,以报其大恩大德。 曹操虽起誓明志,但黄巾军这阵法太过蹊跷,曹操心里确是疑惧万分,要知道当日与自己护卫的骑兵无一人生还,以自己之能,若非有高人相助亦要命丧于此,如何不惧? 眼下要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况,黄巾军百万之众,岂身经数战,而自己手下可用之兵不过四五万人,面对此等苦境,曹操等人亦无良策,兵员有限,而战线又太广,如何抵敌? 这日,曹操苦思无策,行至帐外,忽见一群鸽子飞过,曹操看着这群鸽子,若有所思。 忽然,他心生一计,对于黄巾军,人多固然是优势,但同样也是他的弱点,人多则不便行动,且粮草消耗极大,而自己只要做到将这些黄巾军困死在兖州便可,俟其打粮,粮草不济,自然落败。 当晚,曹操便立即升帐,传众将面授机宜,将所有的机动骑兵,分为五百骑一支,两支骑兵队为一组。 这两组分为日夜两组,一组负责日出,一组担任夜袭,目的唯有一个:将黄巾军困住,让他没有机会打粮。 如果黄巾军小股出动,其战力有限,则很容易被歼灭,如果大队人马出动,则直接偷袭其营,则家眷不保。人员众多,粮草却是不济,曹操很明显抓住了这一点。 而自己的部队则以骑兵为主,对这种闪击战却是最适宜,此战以扰敌为主,斩敌家眷牵制敌人为目的,这样敌人就容易受牵制了。 第四十二章 毛玠自荐 敌人想抓抓不到,想攻城又怕后方被围,何况即使攻下一城,也未必能有粮食,很可能早已被转移走了。 曹操的此次行动大见成效,黄巾军别说继续攻城掠地,一时间连自保都尚且不能,每日士卒渐损,小股不敢出营,大队出动却又寻战而不得,所携之妻儿老小日渐难以果腹,士兵初到兖州时的昂扬斗志逐损而不再,一时间势气极低。 随着这挨打不能还手的战况日久,时光飞逝,转眼间秋去冬来,天气渐寒,一股绝望的情绪在黄巾军中蔓延开来。 现在是进不能克坚城,退难以回青州,原地据守则无望越冬,百万之众竟被曹操反困于兖州济北,每天只能求上天可怜。 此时,曹操见时机已到,亲自操刀,写了一封劝降书,此书很快便送进了青州黄巾军大营。 这封劝降书对于黄巾军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黄巾兵果然纷纷来降。 在利益面前,绝大多数人会毫不犹豫的服从利益,因为不服从,面对的就是死亡。 走投无路的青州黄巾军接受了政府军的改编成曹魏后来的主力部队--青州军,这一下曹操光在编的部队就收编了三十万,曹操选其精锐编成了兖州官府的青州军。 只是兵虽有了,但剩下的六七十万老弱病残怎么办? 曹操欲待遣散,却又担心惹出难以预料的兵变,可六七十万张嘴生啃兖州更不是办法,却是如何是好,当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时间又难住了曹操。 此时忽来了一位自荐者,却是何人? 此人乃陈留平丘人氏,姓毛名玠字孝先,要说这人也确有些来历,此人乃是毛遂的后人,若说毛玠自荐却也是半分由己半分由人。 这曹操平定兖州的手段确是令毛玠佩服,但这却不是主因,主因却是夜里忽梦见毛遂显灵,告诉他投曹会有大机缘。 在梦里,毛遂问起这百万人口如何处理之事,毛玠将心中想法一说,其祖闻言,这才飘然而去。 于是第二日,毛玠便自荐来此,向曹操献上了一条平定天下的良策:天下大势,分崩已成定局,天子流落,人民百业凋零,百姓被饥饿所迫而流离失所,州郡遭战乱,国不能安民,焉能持久?袁绍、刘表,虽地阔民稠,然守富家而安小康,未必有经略天下之雄心;自古倡议者战则能胜,财足者守土方固,将军只须奉天子以令不臣,重农耕而储军备,何愁不能称霸天下? 这曹操听后大喜,策封毛玠为幕府功曹,并针对性的进行了实施,很多人都不知道,这奉天子以令不臣正是由毛玠第一个提出来的,只是初时并未得以实施,而毛玠的重农耕而储军备的建议却被曹操实施了起来。 现在正愁着六七十万青州军老弱正好各得其所,曹操出地,他们出人,收获二一添作五,现在百地正废,连地都不用花钱,比现在的强拆还简单,直接取就可以,可谓一本万利,此政策一出,当真是群起响应,不仅解决了几十万的流民,更解决了最重要的粮草问题,于是一时间曹操兵力大盛,粮草充足。 不过曹操虽坐拥衮州,但三十几万兵马,均需粮草供应,而眼下,方刚施行屯田制,不可能立刻奏效,眼下民生却成了一大诟病,只能以战养战,别无他法,正寻思加入二袁之战以战养战。 而毛玠亦看破了曹操的心思,前来晋见道:“如今天下分裂,群雄割据,众诸侯带甲数万,却均无报国之心。朝廷无财税以治国,百姓无财产以安家,此种体制绝无法持久。自古,以大义之名兴兵者胜,名不正则言不顺。明公当先以守位以财,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以蓄军资,如此,则王霸之业可成。” 毛阶之言,首先指出了曹操的名不正,此时的曹操虽坐拥兖州地,却并无实职,也就是说,未得到国家的认可。 当然,现在的政府是李催和郭汜说的算,但这个名却很重要,你以无名去伐其他官员,这便是名不正,与叛军有何区别? 曹操深思熟略下,点头称是,遂派使者入京面圣。此时李催郭汜政府正需稳固,便借此机会向曹操示好。自此便得到了朝廷的正式封赏。 曹操此时不知,刚接到朝廷正式封赏,一场危机正席卷而来。 此时恰逢袁术失利,因为袁绍结连刘表袭击了袁术的粮草屯积之所,虽未成功,却也切断了袁术的后勤供给,袁术知道这刘表打不得,正是无计可施之时,有人指点自己攻打兖州,显然是眼下的一步高招。 袁术为了稳取兖州,连结了两股势力兵袭兖州,一路是黑山军,袁术来请其联合攻打衮州,平分战果,黑山军自是欣然而往;而袁术又联合了另一股外族势力,这一股却是匈奴的余夫罗众。 袁术这振臂一挥,竟集结了三十万大军。 这三十万大军,可是正规军,刘详被委以重任,作为先锋官,率军向兖州紧逼。 这刘详本事不弱,手上更有法宝,名为铜墙印,这东西只要往城上一盖,此城就是铜墙铁壁一般,除非有无上法力方有机会破得。 刘详晓通兵法,作为前锋,他却并未急于索战,而是率五万兵马在兵家要地--匡亭驻兵,而此时的匡亭已是曹操的兖州境内,曹操闻得军情忙与众谋士商议,众人听闻袁术携三十万劲旅来袭皆是大惊,毕竟这兖州为新得之城,民心未稳,此时袁术来攻,当真是最佳时机。 曹操问荀攸、郭嘉之意,荀攸上前道:“袁军新至兖州,立足未稳,不若予以痛击,当可小胜。” 此计却是颇对曹操胃口,曹操闻言点头道:“我正有此意。” 正要下令即刻发兵突袭,郭嘉却道:“主公,万万不可。” 曹操与荀攸闻郭嘉如是说,皆看向郭嘉,曹操怔道:“奉孝何出此言?” 郭嘉正色道:“敌人主将刘详非是常人,匡亭去再多兵亦是无用。” 曹操闻言皱眉道:“此为何意?” 郭嘉道:“这刘详本事虽一般,但手中却有一佛门至宝,此宝在匡亭之上一罩,便是再多的兵也破不了城。” 曹操闻言陷入沉思。 第四十三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荀攸见郭嘉把握十足,虽不知其到底是何来历,却也知此人高深莫测,闻言上前道:“若如此,则只宜智取,不若,用小股兵马诱他出城已斩之。” 曹操闻言点了点头道:“此计甚妙,非我亲诱之不可!” 荀攸与郭嘉对视一眼道:“主公何必亲自涉险,如若逢难却如何是好?” 曹操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那刘详有此异宝,我若得之,则兖州再无碍矣,况匡亭亦在速得,若袁术先占此冲要之地,则俯视整个兖州,那时兖州危矣。” 二人知曹操所言不虚,匡亭实为兵家要地。 曹操心意既决,当日点兵十余万,分五路大军,曹仁带二万为由左侧绕道而行直至匡亭左冀,夏侯惇领二万由右侧绕道而行直至匡亭右冀,夏侯渊引军四万伏于军后压阵,李典、乐进则领三万大军直插匡亭背后扼制袁术兵马,这李典乐进大有来历,容后介绍,曹操则亲率两万大军向匡亭开去。 刘详若是紧守匡亭待袁术兵马必然可稳操胜券,只是不知他如今是否禁得起折腾。 却说刘详得知曹操亲自来攻,且仅带二万人马,不由心中犹豫,但手下将领闻得前方军报,均认为此为千载之机,都纷纷请战。 刘详亦知道,这是个大好机会,若是能一战擒得曹操,即使杀了,那也是大功一件,要知道,这可是有诸多好处。 刘详如何不知,虽然众将均来劝战,但隐隐间却有一丝疑虑,灵光一现,突对众将道:“如今曹操独领二万人马来攻我五万大军,如何能夺此城?曹贼素来狡诈,我料他城外必有伏兵,此番乃诱我出城厮杀,传我将令,无我军令,不得出城迎敌。” 刘详一面紧守城池,一面发信至袁术,只待袁术与其共同破敌。 却说刘详确善排兵战阵,且心性坚忍,下令不许军马迎敌,一面却将曹操亲提兵马而至的消息传至袁术,欲与其两相夹击曹操。 袁术得刘详来信,心中大喜,忙传令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向匡亭而来。 袁术领二十几万大军向匡亭进军的消息在袁术离匡亭二十里之时就已传到了曹操这里。曹操闻得消息不由大惊失色,他本想先引刘详出战,夺下匡亭,再徐图袁术,谁知却勾来了个要帐的,心知不妙。 不过此时的袁术已将至壕边,兵临城下,如若此时退却,军士锐气一丧,再无反击之力,势将被袁术大军拉着尾巴追杀,不但自己带来的兵马有覆灭之危,兖州大营更是危险重重,此时曹操身边除了郭嘉随军,谋士无,一时间诸将都看着曹操这主心骨。 曹操自是也知道这是自己又一大劫难,沉思片刻道:“如今,退则功败垂成,唯有以进为退,方可退敌。曹某欲亲自提兵为饵,其余诸将则分兵行动。敌强我弱,我军只要抓住敌人的七寸,以巧制敌,一举将袁术斩杀,此战方有胜算。“ 曹操面色沉着,不见丝毫惧色,自是稳定了军心,但诸将听得曹操要以身犯险,哪里同意?这可不是引刘详出来,打歼灭战,这可是敌人兵力占绝对优势,稍有差池,曹操便只有兵败身亡,连反败为胜的机率都没有,风险太大,诸将都纷纷表示愿意替代曹操为饵,一时营中嘈杂纷纷,却自有一股子血性味杂在其中,令人不由得血液沸腾,满营众将,无不脸现悲壮,曹操见状摆了摆手,众将方止,营帐内登时压雀无声,曹操环顾四周点了点: “诸将听我说,曹某知诸将心思,但如今唯有曹某能将袁术主力引过来,旁人若去,却也是途劳,今次,曹某便将这条性命交于诸将手中了,诸将勿疑,只要斩杀袁术,则三十万大兵之围自解。“ 曹操言语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不容得人拒绝,而诸将又如何不知曹操所言,曹操这话已说的很客气了,除了曹操,谁有这份量能引得袁术倾力围剿?当下再没有人多言。 见众人均无异议,曹操手执将牌道:”诸将听令!“ 曹操将将令一一下发,最后一个将令却握在了自己手中,这是不是预示着这最后一个将令的重要性呢?曹操亲点典韦领禁卫护卫自己,其余诸将各领兵马一万隐于密林深处各有安排,只待袁术露头,便力击之。 而郭嘉则独领三万军马挡在匡亭与袁术军之间,封锁袁术与匡城消息,兵防刘详。诸将领命而去,此间战事一触即发。 却说袁术正领兵向匡亭而来,这袁术兵力三十万,其中有八万大兵保护粮草,在后缓行,另有五万兵马派去由刘详调度,现在就在那匡亭,而自己还有将近二十万的人马,此时,袁术正急速而行,清一色的轻骑先行抵达已距那匡亭不过十里,忽然有人来报,敌人约有万余兵马呈攻势向我军袭来。 袁术闻言不由冷笑:只这万余人马,曹操还真是小看自己,就这么点兵马面对自己的二十万大军,不是杯水车薪吗?能有何作为?既然如此,就叫你知道一下,我的厉害。 想及此处,大手一挥,前军三万轻骑呈网状冲了上去,却见那万余人马皆是骑兵,煞是凶悍,尤其是为首的一员虎将,更是嚣勇异常,所过之处,尸横遍野,无人能锐其锋,两军交锋,曹操骑兵竟从三万人马丛中撕了条口子,直冲向袁术中军。 袁术稳坐中军,前面不下五万大兵挡在前边,浩浩荡荡,根本看不到前方形势。曹操那万余人马显然冲不进袁术的中军,兵锋受挫不敢硬抵,只得趁着来势,向右侧的土山之上冲去。 袁术正坐在车骑之上,手中拨着香桔,忽有传讯兵前来道: “报将军,此队骑兵乃是曹操亲自带领,现已冲向我军右冀的土山之上。“袁术闻言大奇,亮眼放光,忙扔下了手中的香桔,身子几乎要探到了那兵士的面前道:“当真?” 袁术脸庞本就瘦削,此时一双大眼圆睁,有若骷髅一般,那传讯兵见袁术这般模样忙道:“回将军,有曹操老乡指认,正是曹操,不敢有误。” 袁术闻言兴致大起,哈哈大笑:“好你个曹操,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诸军听令,围定曹操,绝不能放跑了曹操!” 他心中自是暗中盘算亲自引兵前来观看敌情,这土山上光秃秃的,连根草都少见,虽然此时沉土飞扬,那袁术目光何其锐利,一眼就看到了正指挥士卒修建防御攻势的曹操,不由面露喜色。 袁军虽围定了土山,四面齐攻,只是敌人异常勇猛,苦于无法攻上,急得袁术抓耳挠腮。 攻了不到一刻,早有人报,两翼发现四路兵马,皆有万余之众,袁术二十万兵马,早已将这土山围成一片铁桶,这几股人马哪能攻得进来,但袁术仍觉得不保险,急令分出部分兵力去阻住这四路人马与曹操汇合。 又过不了片刻,又有人来报: 报将军,曹将夏侯惇、夏侯渊各领两万人马围了我军的粮草,辎重部队有危。? 第四十四章 袁术的溃败 袁术闻言方似恍然大悟,原来曹操有此一手,嘴上不由冷笑道:“原来如此,无妨,围定这曹操,千万不能让他逃走了。” 袁术心中自有定计,若是抓了曹操,兖州唾手可得,到时粮草军备直接可以从兖州出嘛,如今拿住曹操才是正理,何况后方有八万兵马守粮,丝毫不用担心后方粮草之事,原本正思虑曹操不应只有这点兵力,心中不安,此时已知道曹操的调度情况,自是放下心来。 就在此时忽从土山正前方又杀出一队人马,袁术正站在车上观看土山战况,此时正看得清楚,只见为首的一员曹将,手持一柄大刀,面色阴寒,脸宽体阔,一身阴气,好不勇猛,袁术的心思原只在曹操的土山之上,见得此人,不由心中大骇:“这厮怎么竟跟曹操混在一起?!” 原来来将不是旁人,正是曹操手下大将曹仁,曹仁与这袁术却颇有渊源。 他知道曹仁勇猛,忙分出五万兵马去阻曹仁,那曹仁确有鬼神之勇,一把大刀轮开,当真是神鬼莫敌,一马当先,直冲进敌营之中,袁营上下,莫有敌者。 见此情景,袁术眉头紧皱,但知道这曹仁一时半会也杀不进去,正在此时,只见曹操举土山众兵直从土山上杀了下来,一时间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袁术却眼见着袁营兵马纷纷倒下,不由得咬牙切齿,催兵上前,却哪抵挡得住,只见曹操前方有一绝世猛将,其实力绝不亚于曹仁,不是典韦又是何人? 这典韦挥着双刀步行从土山上带着曹操百名亲卫冲了下来,曹操这百名亲卫乃是典韦一手带出来的,其实力均不容小视,皆是以一挡百之辈,虽只有百名,实力却胜过千名精兵,紧紧跟在典韦身后,朝曹仁方向杀去要与之会合。 袁术知道厉害,仗剑而起,指挥着自己的千名亲卫结阵而上直杀向典韦。 就在同一时刻,曹操其余四路兵马似乎都极有默契,兵锋一变,目标似乎同时指向了袁术中军,袁术此时眼睛里只有土山的曹操,也不管其他,提剑下了车骑,亲自指挥。 正在此时,忽然后方又两股生力军杀入了袁术军中,早有人报:“报将军,夏侯渊与夏侯惇各引兵从后路杀了过来!” 果然是夏侯渊与夏侯惇弃了袁术的辎重,从袁术后方扑向袁军,两军剑锋所指,直指袁术中军。 袁术若是以原有兵力,对付这几路兵马无妨,如今却是分出了不少兵力,围定了曹操,而自己中军因包围土山,也是分出不少,如今自己的防备反而最弱。 那袁术显是动了真火,也不管其他,领着中军冲入了前沿,自有兵马抵住从后面奔来的夏侯渊、夏侯惇,袁术下死命令,只要阻住曹操,勿管其他,自己的中军主力参战,围定曹操。 然而还没等传出命令,前方军情已变,只见曹操部队知道突围不出,反而退了回去,从袁军后方撕破了个口子,向后方退去,朝匡亭退去,袁术气得牙根直咬,在这种情况下,焉能让你跑了? 急调大军追赶,衔尾追去。 夏侯渊与夏侯惇两个万人兵马攻得正急,突然袁术驰援辎重的三万精兵从二人兵马背后杀来,加入了战团,与袁术军将二人夹在中间,二人不由大惊:“我军休矣!” 前方与袁术军打的正酣,后方乍一下涌出这么一支生力军,自己这两支部队立刻便陷于重围之中,军心自然溃散,饶是二人勇猛,但一张铁板上又能打几根钉? 前方的兵势汹涌澎湃,坐在马上一眼望去,人头攒动一眼望不到边际,尘土飞扬,那刀枪剑戟纷纷杀来,眼前只是刀光剑影闪动,一片寒芒。 此时后方受敌军一冲,背后的士兵只能调转兵锋分兵击之,却哪抵得住人家的气势,被对方的兵势一冲,立刻死伤了大半,夏侯兄弟知道不妙,催马上前,刀光之上寒芒闪现,想要杀出一条血路,但对面袁军却有若铜墙铁壁一般,哪杀得通透? 二人正暗暗叫苦,突然转机出现了,夏侯兄弟正自拼杀,只感觉前方袁军渐少,压力骤减,抬头看去,人流涌动,前方的兵士竟自行退了去。夏侯兄弟顿时士气大震,衔尾杀去。 袁术军这后军虽然是处于败退状态,但前方却显然不是,而这一切,在于袁术的指挥上。 袁术见曹操杀出重围,朝后方奔去,眼看便要逃之夭夭,他哪能容忍,也顾不得通知其他部队,举起铁棒一马当先率本部人马追了上去。 本来这一命令也并没有错误,但问题却偏偏出现了,袁术这主力向后追击曹操,而分出去的大部分部队却并不知情,只见中军人马朝后一退,再结合当前的情况,立刻得到了一种错误信号。本来,中军便是军队的主心骨,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其他部队见到主军一动,自然要有所反应。但目前的战斗情况,袁术身在当中却看不通透,但要站在那青天白云之上便可看的清楚。 此时,曹操从土山上向后反杀出去,一举击破了敌军的包围圈,袁术率领中军追击,而曹仁、夏侯兄弟、乐进等部的压力骤减,立刻加紧了攻势,而袁术其他部队此时所看到的情况绝对不是追击曹操,因为他们根本看不到曹操的部队,只能看到后边敌人的几路兵马拼力杀来,自己哪抵挡得住? 袁术兵马向后方迅速移动,初始的少数前沿部队知道是袁术在追曹操,可大部分部队却都不知道,只见中军后撤都以为是溃退了。面对这种情况,后方抵挡得袁军哪有战心,谁也不甘心当炮灰,心中早已发毛,此时也不知谁喊了句,快逃啊。 其余人马便跟打了鸡血一般,撒腿就向后方退去。先前加入战团陷入重围的曹仁诸将立刻把握了战机,不退反进,直扑杀过去,围住曹仁的袁军,则追杀曹仁等部,而夏侯兄弟则趁此机会直扑这几路袁军,再后面则是袁术军的三万生力军在后紧追着夏侯兄弟两路人马。目前的情况非常诡异,曹操带着袁术中军向后退,想要逃出袁术的魔爪,而袁术不肯放弃紧追不舍,在后面,如同一个生物链一般环环相扣。 袁术一路追赶下来,终于感觉到了不太对劲。怎么有些兵都跑到前面去追上了曹操部队的尾巴也不打,只是一直闭着眼睛往前跑呢? 再往后一看,曹军旗号赫然追在身后,当时大骇,一丝清明涌进脑海,这是——大溃退。 第四十五章 曹嵩之死 袁术脑袋嗡的一声:怎么回事?回身大喊命令手下军士抵住曹操追兵,但在这人潮之中却哪有作用。 此时,先前觉得是在追击曹操的人都觉得这是在撤退了,袁术的命令几乎没有什么作用,袁军只顾着逃跑,哪里还想着杀敌?不一会曹操人马的影子已然消失在尘土之中,漫山望去,是袁兵,当真是大溃败啊。 曹操四路兵马伙同夏侯兄弟在后面紧咬不放,狂追数十里,袁术收搂自己亲兵亲自断后,这才稳住阵角,与追来的三万兵马合力围攻,才算挽回败局,曹操诸将已然逃之夭夭。 这边袁术点算兵马,竟损失大半人马,袁术无奈,灰头土脸的退到了太寿城,谁知那曹操见袁术退了,又率军围了上去,袁军早被曹军杀破了胆,哪里敢抵挡,那袁术眼见太寿城是守不住了,不敢恋战,弃了太寿城又领兵马逃到了九江,曹操兵力有限也不敢把战线拉得太长,这才松手弃了袁术。袁术退到九江,想起刘详不按计划出兵气得牙根直咬。 原来刘详料得袁术人马差不多应该到了,率的匡亭人马夹击曹操,刚出城便被郭嘉率三万兵马拦住去路,这刘详向来稳扎稳打,不行险事,以为中了曹操诡计,不敢继续进兵,只得退回城去。 原来这郭嘉善观人心,早知刘详性情,只是虚兵生势,用三万兵马部下疑兵,那刘详以为曹操主力在此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一直到袁术退到太寿城后,刘详才得到消息,再想逃跑已是不能,匡亭城下曹军旌旗飘飘,杀声震天,早被曹军围在了匡亭,自己已经落入了重围之中。 虽然刘详身怀法宝铜墙印,曹军攻不进来,但匡亭只是一个临时阵地,粮草却坚持不了多久,看那曹军围了数日不退,刘详难免不心慌,只得率兵突围,但尝试了几次都是难以突出重围,索性刘详不出去了,每日只是找人打探袁术那边的动静,谁知不打探则已,一打探,刘详不禁心中发寒,原来这袁术已退到了九江,刘详知道救兵是没了,自己彻底成了炮灰,心中愤恨,但求人不得只能自己想办法,谁知曹操后继之兵已到,十万大军将匡亭围的水泄不通,只留兖州一条缺口。 刘详虽有法宝在身,但眼见兵粮日少难以维系,刘详只得苦思突围之策。那刘详知道率领重兵难以突破重围,在一个月高风清的夜晚,自己只带了几个得力兵士弃了五万兵士,悄悄潜出城外。 他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却都在人家眼里,那曹营一个夏侯渊,一个夏侯惇,均是数一数二的追击高手。 这二人早知刘详出了匡亭,本已布下天罗地网,却不料被那曹仁巡山见到擒杀,而其宝贝铜墙印也落入了曹仁手中。 曹仁不敢私藏,将这宝物献给了曹操,曹操执起此物,见其恰似枚印章,金光灿灿,知道此物与那番天印相通,虽不及那封神神器可击杀上仙,在人间却也是极品了,何况就算是番天印这等封神神器也非是他们这等修为的所能施展出来的,得了也是无用。 曹操捧在手中爱不释手,但还是笑道:“此物既是子孝所得,就由你收着。” 曹仁忙谢了恩,至此此物归曹仁所有,也正是因为此物,才有了后来曹仁的威名。 初平四年冬,刘虞率部十万,讨伐公孙瓒。 刘虞命大军不能伤害百姓,让十万大军束手。 最终因其妇人之仁,被公孙瓒所杀。他只率领三百众,便将刘虞击败。 未几,刘虞便被公孙瓒所擒。 其后不久,公孙瓒以刘虞曾与袁绍密谋,想要称帝为由。将刘虞斩首,满门尽灭。 次年,改元兴平。 匡亭一战,袁术以大败告终,而公孙瓒也被袁绍击败,袁术最后一个盟友陶谦虽未受什么损失,只是他不知道,其祸不远矣。 此时曹操文有四大谋臣,武有典韦诸将,可谓兵强马壮,威震山东,此时威风八面,自是要尽孝道。 于是,便差人前去接他父亲曹嵩,却不想,这一接便接出一桩祸事。 曹嵩因为曹操得罪了董卓,便带着家小隐居琅琊,他本有家资,在此过得倒也快活,这日收到曹操来信,要接回许都生活,这曹嵩本是宦官之后,曾经那也是京城阔少,琅玡虽好,却哪及得许都的琳琅满目? 其实早就呆得不耐烦了,若非是为了名则保身,何必屈居在琅玡这种地方,如今曹操风头正盛,尤其是近日更是名声大燥,兖州已纳入囊中,曹嵩每每想及能过上当年声色犬马的生活,就止不住心中的激动,于是敢紧命人收拾家中行当,车百余辆,带着全家老小四十余口加上随从百余人朝兖州赶来。这途中要经过徐州,这徐州的太守名唤陶谦。 话说这陶谦听闻曹嵩途经此地,知道曹操如今正值风头,本心想拉拢一下,做好关系,于是陶谦便亲自出迎,又款待两日,曹嵩急于赶路,陶谦这才亲送出城,又怕曹嵩有什么闪失,又派了个叫张闿的都尉引本部兵五百余人去亲自护送曹嵩。 话说这一日,曹嵩一行人这日正值大雨,无处躲避,忽见山前有一古寺,便投宿寺中,这曹嵩安顿亲人,也没把这张闿当外人,让他们的兵去将马屯于两廊之中,这士兵被雨水打湿了,都颇有怨言。 这张闿心中也有气,我只是护送你等,还要我们干活,便叫来手下一同商议,这张闿本是黄巾余党,本部兵就是自己的人也是黄巾兵,不得已才降了陶谦,而今这曹嵩竟把自己当佣人使唤,心中有气,今日又见这曹嵩东西不少,估计挺有钱的,便与手下商议咱们给他劫了,然后落草继续做咱的三不管,岂不快活? 这众人一听,唉,有道理,于是三更趁着风雨,便在这古寺之中,将曹嵩一族杀了个干净,可怜曹嵩老人也死于此寺中,其实这曹嵩本未必会死,本来可以翻墙而走,只因曹操之母肥胖,怎么也翻不过去,而曹嵩不想曹操丧母,所以连自己的命也搭了进去,至此曹操至亲皆亡于这佛庙古刹之中。 这张闿杀人越货后奔着淮南去了。 此事传到了曹操耳中,这曹操大怒哭倒于地,众人救起,那曹仁见曹操悲从中来,扶住曹操道:“主公,曹仁愿为主公血洗徐州,屠尽百姓。” 曹操闻言望向曹仁,见曹仁眼中燃烧的火焰,不由陷入沉思,在那阴黑的地方,四面却是黑雾缭绕,曹操站立其中,一条长长的影子在他面前,那人披着黑风,曹操努力想看清那人的面目,却难以看清,那人只道:“四十万生魂,换一个清平世道,你不愿吗?”? 第四十六章 摸金校尉 那人的声音有些嘶哑,很冷,曹操听到他的声音不禁有种心冷的感觉,不对那不是心冷,那是恐惧的感觉,对,那是一种恐惧的感觉,曹操默然无语,他不想承认自己怕了,只好不说话,不想让自己听到自己有些改变的声音。 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人道:“你是有这实力的,只要你愿意,你是有这济世的能力的,只是你现在还是太弱,只要你能助我成此大事,依你的才智,虽不至人皇,但可受人皇的礼遇也未可知。” 曹操没有看清他的脸,但曹操记得清楚,他竟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而这曹仁便是那时候起便追随着自己的,今日曹仁如此让曹操又回忆起此事,心中不由警告自己,他是不可以战胜的,不禁切齿道:“谦纵兵杀我父,此仇不共戴天,我今起大军,血洗徐州。“ 曹操沉吟片刻道:“荀彧、程昱领军三万守鄄城、范县、东阿三县,其余一众发兵徐州。“说话间不禁按了按头,此时尚有微痛,昨夜痛苦难挨,只是如此授人以柄,曹操岂能罢休。只是如今却是没有办法,只能徐图。 陈宫听闻陶谦有难,便兴夜来见曹操,陈宫曰:“今闻明公以大兵临徐州,报尊父之仇,所到欲尽杀百姓,某因此特来进言。陶谦乃仁人君子,非好利忘义之辈;尊父遇害,乃张闿之恶,非陶谦之罪也。且州县之民,与明公何仇?杀之不祥。望三思而行。” 曹操此时心意已决,且对陈宫当日之事依然记恨于心,自己念旧情,他陈宫何时念过旧情,又因头痛之事心烦意乱,闻言怒曰:“公昔弃我而去,今有何面目复来相见?陶谦杀我一家,誓当摘胆剜心,以雪我恨!” 陈宫善算,如何不知这曹操脾性,一看曹操,就知道其心中打算,无奈辞出,叹曰:“吾亦无面目见陶公也!” 曹操兴大军前来,徐州所过之地,狼烟四起,见人就杀,寸草不留,当真是怨声载道,不仅如此,曹操还做了一件极惹民愤的事。 昔年,曹操虽然富,但比起曹洪来那就差的太多了,曹洪他比不起,也没想比,但此时曹操初立,缺少军资,难以自立,饶是如此他也不能管曹洪啊。 正自苦恼,见曹仁入见,便向其诉苦,曹仁闻言,微微一笑,凑前一步神秘的说:“大哥,这有何难?我有一计,管保能搞到钱财,就是不知哥哥敢不敢?” 曹操闻言哈哈大笑:“有何不敢,但说无妨。” 曹仁低声说完,曹操虎躯一震,想来这活可是极损阴德的,自是犹豫,但曹仁自然有办法为曹操平了这些业力。 曹操把心一横,便令曹仁组织人手一试。 曹操屯兵之所,却正有一处富户的墓穴,曹仁便挑选了十几个兵士。 不想这一次却收获颇丰,曹操大喜。之后为了筹集军饷,曹操想到陪葬甚丰的王陵。 为保证成功和收成,曹操别出心裁,在军中设“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等职,有几十个人专门负责,打到哪寻到哪,哪座陪葬多就去哪座。 曹操从兖州到徐州一路走来,受获颇丰。 这日,曹操正坐于军帐之中读书,忽听门外响动,一阵阴风飘过拂开大帐门帘,曹操放下手中书卷,抬眼观看,眼前空地上登时多了一人,只见这人浑身黑衣,头戴遮阳帽,青纱遮脸跪在地上道:“属下参见将军。” 曹操面上生寒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那人忙道:“将军恕罪,属下有要事禀报,但实寻不到曹仁将军,故来见将军。” 原来这人却是个模金校尉,说罢,从怀中取出几物,双手递给曹操,曹操接过来一看,竟是些女人饰品,曹操不由仔细观看,其珍贵程度,让曹操为之咂舌,这些饰品均是世间难得之物。 曹操一见这东西,心思一动,这墓绝非平常,想来当是什么帝王级人物的墓地,便连夜跟着摸金校尉又回到了墓里。 墓前,数名摸金校尉围在墓门前,不敢入内,此时见到曹操忙行礼拜见,曹操也不说话,径直来到墓前,到这墓穴前就感觉这墓极不一般,墓穴虽然被摸金校尉找到门了,但这门里门外布置的极有层次,隐含五行八卦。 摸金校尉也不是泛泛之辈,都是曹仁选拔,相貌极丑,见不得光,出门之时均是用青纱遮面,极为神秘,但这些人皆通晓一些鬼道之术,正是看出这墓的高深不敢往墓中走,所以只得了这么些玩意,便令人留守,摸金统领则回去禀报曹仁,但未找到曹仁,知道此墓极为不凡,故而越级上报给了曹操。 曹操走进墓内,行至不远,只见两具尸体赫然在目,浑身被扎的如刺猬一般,是雕翎箭,不禁暗叹此墓竟如此费心,不仅暗含五行八卦,还带着无数巧舌机关,不觉深吸一口气,凝神聚气小心提防。 朝前按五行方位而行,如走迷宫般,需知一不小心便会触动墓阵,风雨雷电齐发,到时纵使你是天仙之躯,也需留得命在。 曹操走至不远,不禁暗叹,若是曹仁在就好了,其实以往这些摸金校尉摆不平时,都会通知曹仁,由曹仁亲自破阵,而此次,曹仁作为先锋领兵,早已先行一步,但此墓实在不俗,摸金校尉这才越级回报了曹操。 墓穴墙壁均是整面的花岗石整齐堆叠而成,与地面整齐排列成一体,而且这墓穴甬道极其开阔,就算行一辆马车也是轻松非常,想来这墓穴建造的真是异常大器,曹操不禁疑心更起。只是,这墓穴虽然大器,但路口却也自是不少,如迷宫一般,百步之内便自有一个岔路,布下无数玄机,好似隐藏着什么秘密一般。 这墓虽然奇怪,但走了一段,曹操却有一种玄妙的感觉,似乎曾经有一个人已经破去了其中的诸多禁制,并在无意间留下了痕迹,虽然那人似乎也曾故意毁去其中的痕迹,并且手法高超,但对于曹操这种心思缜密之人,自是能察觉到其中的支离,便顺着这人的留下的痕迹向洞深处走去。 一路上曲曲折折,无处盘旋,修墓者似乎将整个地下都打通了一般,但曹操跟着那人的痕迹却缓缓走向墓穴核心。不知自己行了多远,曹操便看到冥光闪闪,幽幽似真似幻,似有无数乐女起舞,更似有幻音不断响起冲击着耳膜。 扫视四面,似有无数剑痕洒在墙壁之上,想来这无数幻像也曾杀伤力无边,但显然,已被那人破了去,只留下了一些混乱思绪的幻像,一些念力不足的人自要被乱了心智,纵使曹操艺高人胆大,也不敢放肆,凝神屏息,那无数幻像自然凭空消失。? 第四十七章 倚天,青釭 直至步行至墓穴深处,曹操似有所悟,这墓穴周遭,有八十一处岔路,每一处都将人引向杀穴之中,但先前闯入墓中那人显然极为高明,竟走至了墓穴之中,想来其中经历也自不凡,就单单方才那杀阵,极其完好。 曹操便完全没有生还机会,不禁暗叫好险,果然苍天保佑。 此时,终于走进了这墓穴,却是一片开阔,此处墓地高有数丈,墓上有无数水纹波动,显是上面的湖泊,竟有光线透过,映得墓穴一片幽蓝,煞是梦幻。 看着那淡淡的阳光,曹操始知,竟已在墓中待了四个时辰,天都亮了,只是方才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中,竟丝毫没有察觉到其中时间流逝。 此处异常宽阔,有亩许大,无数繁花垂柳,更有溪水流淌,甚是宁静安详,被那湖光映得一片淡蓝,甚是幻美。 直至此时,曹操方才放得心来,想来此处已是墓穴中央,不应再有禁制。 但曹操仍不敢大意,一手护前,一手负于背后,踏罡步而行,眼见这别样洞天中心,却有一处芦蓬,甚是平时的立在当中,光华闪现,将附近的蓝光冲散,使其周边带有无数光华,煞是好看,曹操负手朝那芦蓬走去,待走近时,才看清,这芦蓬之上原是挂着四颗夜明珠,这四颗夜明珠亦是价值连城,真不知是何人墓穴,竟有如此多的宝物。 但曹操显然未被这几颗夜明珠所吸引,忽觉阵阵清香扑鼻而来,煞是迷人,而曹操反被墓中的清香所迷,这显然是女人的体香,也不知这女子在此度过多少年华,香味却并未扩散出去。 是谁家的女子香味如此迷人? 曹操整理了下思绪,看这墙壁上的壁图,显然此墓应该是在汉代之前了。 曹操心下疑惑,抬眼见,一道石阶顺沿至芦蓬之内,曹操踏着石阶走向芦蓬,却见芦蓬前却立着一把宝剑,宝剑倒插入地,只留两尺剑身,但见那剑把古朴非常,剑身也不透丝毫光芒,似死寂一般,失了灵气一般,看似平凡,但曹操却不由的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此剑绝对是一把好剑,这感觉甚是奇异,说不出个所以然。曹操不敢轻举妄动,打量了一下剑的四周,此剑放在这里与这洞天之中的种种格格不入,甚不协调,但剑的锋芒不露丝毫,极不惹人注意,所以,初时曹操也没有感觉,此时想来,当是闯入墓穴那人留下的。 曹操思考良久,终于将手搭于剑柄之上,缓缓拔起,只觉得剑身缓缓而起,道道光芒从剑锋处倾泻而出,无数白芒从地底透出,剑气抖升,扑扑之声乱响,周边无数花草被剑气催伤,曹操也觉得剑气袭人,不得不运真气护住周身。随着那剑缓缓拔出地面,整个剑身通体雪白,光华万现,曹操暗赞好剑。再仔细视之,却见剑身之上,上书二字――倚天! 呀!曹操看到这两字不由暗惊,此剑名为倚天? 那这芦蓬之中?曹操不由升起一股奇妙感觉,忙上前一步入了芦蓬,但见芦蓬之中,竟是一座棺墓,曹操心念一动,不由有些紧张,想来千百年前的传奇人物,就要展现在自己面前,怎能不心潮澎湃? 曹操朝前踏了两步,只见棺上扣着棺盖,虽然这棺墓在芦蓬之中,却似与这处光景融合到一处一般。 曹操左手执剑,颤抖着右手刚要抚开棺盖,眼光动处,却突然感觉棺旁有一道寒光闪过,不由为之一动,这一丝寒芒在曹操眼光动处,迅速逝去,但曹操却注意到了那光华,他的目光下移,果然,那里似藏着什么东西,曹操忙侧身视之,竟又是一把剑,其剑尚于剑鞘之中,曹操不由的将剑鞘执于手中,一股寒气直迫体内,曹操心头一震,将手中倚天放在棺墓之上,右手握住剑把,略一用力,剑鞘与剑的触碰处形成一股刺耳的声音,这股声音在这空旷的墓穴之中显得格外刺耳,一股寒气直接迫了出来,惊起万道光华。 曹操略一迟疑,只觉脚下大地开始颤动,不由心头一紧,不好,想不到墓穴之中还有禁制,禁制一开,其力不小,身形一抖卷起两剑,化作一道青光直朝墓外闪去。 饶是曹操反应极快,仍是慢了些许,一道闪电直劈下来,不由滞了一下,击到了曹操的身上。 若非那闪电停滞了一下,自己非被劈死不可,眼见风火雷电朝自己身前涌来,曹操便要命丧黄泉,曹操突然心念一动,刷的一声用嘴拔出宝剑。 只见剑出鞘时,青光阵阵,风火雷电均如中了定身法般停在半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曹操一时间也不管什么机关,不管什么玄机了,无数箭戟刺向曹操。 那风火雷电似受剑气所阻竟迟缓了许久,方才落下。 洞外几个摸金校尉虽离墓穴核心极远,却也听得里面雷声轰鸣,不由得一怔。 只看到两道电光如矩射向几人,寒气逼人,一时间均嗅到了死亡的味道,蹦的一声暴响,十数个摸金校尉被撞的粉碎,当场气绝。 曹操看也没看那倒下的摸金校尉,而是将剑横在日光下细看,剑上用鸟篆铭文刻了两个字,“青钢”。 曹操又拿出倚天剑,却见剑身另一面却刻着八个大字“越王勾践,自制配剑”,曹操心中一震,此剑莫非就是十大名剑之一的越王勾践剑? 但仔细一想,不对,此处不应是越王勾践的墓穴,当年越王勾践理应死于自己的疆土,而此处显然不是。那么此剑又是从何而来呢?墓的主人,显然是个女子,不由更坚信自己的想法…… 一个名字在曹操的脑海中如抽茧拨丝般浮现——西施。当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胜了吴王夫差,勾践爱上了自己手下头号谋士范蠡的女人西施,要纳为已妾。后来范蠡带着西施逃走,隐居于陶,改名陶朱公。 当年,勾践曾将自己所配之剑送到范蠡府上,意思是让范蠡自杀,但范蠡却逃走了,不仅自己逃走,还带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西施,可是后来的勾践却并没有追杀他,这不是很奇怪吗? 越王勾践剑是勾践用自己的鲜血练成的,而勾践与范蠡均是当时闻名天下的人物,勾践之所以最后能击败夫差,正是因为他炼就了此剑,他本以为范蠡会因此而害怕自己自杀而死,但想不到范蠡竟将越王勾践剑的剑魂摄走,此种大法力,勾践自愧不如,因此并没有再为难范蠡。 而范蠡得到越王勾践剑的剑魂后,便藏于一把凡剑之中,但显然此种剑魂戾气非常远非凡剑所能承受,凡剑皆寸寸断裂,范蠡后来经商后拿上好材料打造而成,并在打造之时将自己鲜血融入剑中,取名青钢。 他一生深爱西施,但也一生愧对西施,因此,西施死后,范蠡便将自己的青钢剑放在了西施身边。 倚天剑,空有其表,却无剑魂,但此剑有镇威之能,而另一把青钢,因附有剑魂,戾气过重,只宜行杀戮之事,且反噬极为厉害,所以,将此剑交于一人随身保管,却不知此剑戾气过重,终害得此人。 此剑非是寻常人能背的,所以曹操一直未用此剑,而是常配倚天剑在手。 第四十八章 北海孔融 曹操只听说过这个传说,却不曾想到自己竟然真的看到了这把剑,可见,所传非虚。只可惜,没有先一睹千古佳人西施的绝世容颜,不觉有些可惜。 这一路上从兖州到徐州,曹操只要听闻附近大户人家的墓,必到。 种种劣迹传至陶谦耳中,身居徐州府内,闻百姓遭此大难,不禁仰天恸哭:“因我陶谦,何至百姓于此啊!” 但他身肩重任,又不可能一死了事,只得召集众将商议。 时下,有一小将名曰曹豹,此人也颇有本事,闻言道:“兵临城下,将至壕边,我等怎能坐以待毙?某愿助使君破敌于城下!” 曹豹的话立刻引起诸将共鸣,尤其是陶谦在徐州深得人心,见陶谦如此受人冤枉,众人纷纷表示愿与徐州共存亡,一时间,满营众将都跟打了鸡血是的慷慨激昂纷纷请战,陶谦见此情状,虽知兵力谋略不足与曹操应战,却也只得引兵出城迎战。 此时曹操已兵临城下,只见城外,襟旗飘飘,马正啸啸,迎风处,盔银甲亮,中军竖起白旗两面大书报仇血恨四字,两军在城前列阵,均身披长孝。 满营白色,曹操从列阵中走出,只见他身穿稿服,脸有怒色,只是更多了些憔悴,陶谦只道是曹操因家中丧父,岂知却是曹操头痛难忍所致,曹操手持长鞭,走到两军阵前破口大骂:“陶谦,你这老匹夫,吾不杀你,誓不为人……” 陶谦闻言跨马来到门旗下,拱手在马上便拜:“明公息怒,陶谦本欲结识明公,故托张闿护送。不想张闿贼心不改,见财起异,实不干陶谦之故,望明公明察。” 曹操不等其言尽,张口怒道:“老匹夫,已杀吾父,还敢再此乱言推托,还算是人乎!” 朝背后道:“谁愿替吾生擒此贼!” 话音刚落,夏侯惇应声而出,陶谦一见夏侯惇杀出慌忙闪入阵中,只见夏侯惇径直杀去,门旗下闪出一员小将,正是曹豹,只见他提枪便刺,岂知夏侯惇虎勇嚣将,拿枪一荡,便荡开此枪,更已迅猛之势抽枪直打曹豹,曹豹堪堪躲过,才发现这一枪却是虚枪,枪走下势,却是直取曹豹小腿。 这一枪内真气十足,内气呈紫色,曹豹知道这一枪的厉害,枪气已是有形之色。 曹豹只得使出十成十的力道用枪挡住,较是如此,也是荡的虎口一震,此时马已交错,交错间夏侯惇已出了十枪,而曹豹仅出得一枪,还是夏侯惇用枪引得,一交之间已杀出一身冷汗,这曹豹知道夏侯惇武勇难敌,只是放不下面子,眼见被夏侯惇诛杀。 忽然飞沙走石,军士都目不能睁,曹豹趁此当口,忙回归本队。 被这怪风一搅,两军都只得收回本队。 陶谦虽躲过了今日一战,但毕竟只能托延,只得招众商议,满座众将今日都看见了曹操部队素整,良将无数,且兵马又多,均无良策,陶谦见众将都是低头无语,叹道:“罢罢罢,我当自缚去往曹营,任其宰割,以解这徐州一城百姓!” 言未毕,从列阵中走出一人长声道:“府君久镇徐州,宅心人厚,宽以待人,百姓感之。今曹兵虽众,但徐州城坚壁后。府君与百姓只需坚守勿出,某愿略施小策,教他死无葬身之地!” 这献计之人却是东海人姓糜名竺字子仲,要说这人在徐州是鼎鼎有名,乃是徐州巨富。 献计道:“我愿亲往北海去孔融处求援,另请一人往青州求救。”陶谦闻言也觉是好计,点头称好,一旁陶谦儿子又续道:“令派人去请袁氏那求救兵也未尝不可。” 这时旁出一人道:“这袁氏兄弟不必派人去了,此事必不能成。” 陶谦闻言一看,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陈登陈元龙,陈登之能陶谦深以为然,陶谦心知这两人本身因为身份的原因也必不会相助,只是此话陶谦还是想听听陈登的见解,毕竟这陈登是方外之人,陈登知道陶谦不解,续道:“袁绍兄弟本就不和,两人虽然都对徐州虎视耽耽,但都想坐收渔利,曹操这次来袭是势在必得,兵马五万,这两人是不会来救的。” 陶谦闻言点了点头,心知陈登所言即是,只是面有难色道:“元龙说的正事,只是青州不知谁人愿去。”说话间望向陈登。 陈登道:“由我去。”陶谦闻言皱眉尽展道:“如若元龙去,必是可行。” 陈登与糜竺分别去青州与北海求救兵。 孔融在北海六年,可以说深得民心,在其汉下,不仅兴儒道,亦不限制其修行佛家。到今日,北海早已兵强马壮,孔融更是本着“座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的思想,广交天下豪杰。 糜竺来至北海,孔融当即亲自接待,双方礼遇过后,糜竺也不讲什么客气话,忙取出陶谦的书信道:“曹操以报仇之名围攻徐州甚矣,望明公出手相救。” 孔融展开书信,看后不禁眉头轻皱,知道事情紧急,忙道:“我与陶恭祖交好,又有子仲亲来,怎能不出兵?只是,我与曹操无仇,急派兵不妥,不若先谴人送书合解,如其仍执意要攻打,再兴兵讨之不迟。” 糜竺急道:“曹操兵强马壮,此时出兵名为报仇,实为吞并徐州,绝不肯合。” 孔融叹气道:“子仲莫急,我这就点兵,再写一封书信送去便是了。” 于是孔融急忙派人去点齐兵马,又亲自写了合解书着人于曹操送。 一切准备妥当,只待兵发徐州,忽有人报,黄巾贼党管亥领数万群寇杀至,孔融大惊,急点精兵出城迎战。 两军阵前,管亥跨马上前一步道:“素闻孔北海仗义疏财,听闻北海粮广,特来借一万石。” 管亥嘿嘿一笑,接着面色一沉道: “若借得粮米,即刻退兵,若孔北海吝啬,那老子定要打破城池,老幼不留啦!” 孔融闻言大怒:“我乃大汉之臣,守大汉之地,岂有粮米给你这等贼寇?” 管亥闻言大怒,拍马提刀直取孔融。 管亥本是黄巾余党,张角曾授太平道,游历天下,游历之时曾路过青州,管亥本为青州农家,不期老父病重。家中无钱不说,就算有好心医生来看,也暗自摇头,无能为力,都认为这老人家回天无望。 谁知张角只让他饮了碗符水便痊愈了,自此管亥便一心跟了张角。 后张角黄巾起义,教众无数,管亥便成了他手下一员猛将。 张角号太平道人,法术了得,不过他成秉师命,此书不可予外人看。就是说你可以传给别人,但不能传,否则必有大难。 第四十九章 太史慈 张角不知师命为何,不过也没敢违反师命,他将太平道术分为上五卷与下五卷,各传了手下将领任其自行学习,各凭资质。 其中便有管亥一个,这管亥是上五卷第三卷,学得本是符印方面的道术,不过管亥资质不佳,难悟其大道。 故而虽有太平道术之奥义,却是一知半解,难通其义,虽是如此,管亥也可称的上是黄巾军中狡狡者,是黄巾军中四道十一杰里十一杰中第五杰,这四道自然是只习道者,而这十一杰里却个个是体修中的好手,管亥能排的上第五杰,足见其能。 管亥也用大刀,此刀有二百七十三斤,在当时也少有这等气力的人,而说来好笑,这管亥的体修却是凭一身虎力。 管亥靠这一身虎力在这黄巾军中占了一席地位,只是后来张角在天兵围下败亡,管亥却逃了出来。 管亥对张角死心蹋地,虽然张角已逝,不过其志不冥,管亥便继续在青州行他的黄巾起义,也是深得人心,拥兵万余人。 只是都是农民,锄头镐头就参军了,却哪有什么余钱来供养这么多人,不久便军资匮乏。 管亥虽学了太平道术的上五卷第三卷,不过也解决不了这柴米问题啊,于是便想到了抢,北海孔融以仁治天下,所在郡守地非常富饶,有高人告诉他有人来孔融处借兵,围可得粮,于是管亥便引兵前来。 管亥见孔融不卑不亢,心中有气。 孔融一介文人,还敢如此张狂,便舞刀而上,杀了过去,孔融帐下一员小将宗宝拍马而上与管亥战在一处。宗宝也颇有些武艺,师从长眉真人,属于正宗的体修一途。 与管亥枪走刀来战在一处,这宗宝也是了得,一条枪虽是轻便,却能借力打力,与管亥大战百余合而无败像。二人战了一百余合,宗宝能不落败相,可见其能也非是一般。 管亥根骨不佳,所以其实法术一般。 二人战着战着,毕竟宗宝是体修正宗,管亥大刀沉重,长久下来却是落了下风。管亥只觉这大刀越舞越废力,眼见宗宝厉害,忙施展太平之术,趁着空档,口中念念有词。 太平道术便是这个厉害,虽然根骨不佳,却也能起些用处,管亥本来愚笨,就学会一招,而且还是时好时不好,平时也少有用时,这日实在是战不过了,便又使了出来,只见一手从袖口里掏出一道符,吐了口唾沫,又念了几句,将这符印甩出。 宗宝只觉眼前一黑,管亥一看有了作用,忙冲了过来,挥刀将宗宝斩于马下。趁机挥军而上,孔融兵马大乱,忙退回到了城里。 管亥见孔融杀败,也不攻城,管亥心里有底,只将城池围定,孔融必急。 果然管亥不急,孔融却是急了,糜竺是来求救的,自己却被四面围定,如何不急,糜竺更急,想那须菩提要是有了闪失,自己可就郁闷了。 糜竺此时往城下一看,只见贼兵无数,不由心忧,却见那中央站着一将坐在跨下马上骂阵,看着此人,糜竺心中不由一震。 第二天一早,孔融早早便登上城门看黄巾贼的情况,不见则已,一看便是愁上心头。 只见四面管亥兵马围定,营帐紧连,环环相扣,不着边际。这哪有退意,分明是要将北海困死。 孔融以儒家思想治理州郡,因此兵将却是不多。 如今这阵势打肯定是不敌,不过孔融粮多到也不怕困城,只是徐州陶谦却是如何是好,望着数万军马的围城之相,孔融只是不住摇头。 正盯着城下管亥军马无奈之际,忽听城外嘈杂声大起。 孔融心中奇怪,定睛一看,只见正南方敌营乱作一团。 再细看却见城外有一小将在万军丛中而过,掌中一把枪用的出神入化,枪过之处,绝无生还,过手之人更无一合之将。只见所过之处,兵甲乱飞,血溅长空。 枪扫处必有人亡,马踏处必无人挡。万余人中如入无人之境,直杀到城下,那管亥的影子都不知道在哪了,孔融如何知道,那管亥见这小将厉害,比那宗宝更甚数倍,知道不是对手,想以人海战术将其困死,自己早躲到军中去了。 此人真虎将也!只是这小将的脸却是看的不真切,贼众此时追得正紧,孔融也不知这小将是否是自己人。怕是那黄巾军为了赚开城门演的一出戏,只好紧闭城门,静观城下战况。 这小将似乎看出了孔融顾虑,转回身去,连刺数人于马下。 贼兵虽大,却无人敢上,只用长枪锁定这小将,孔融见状,忙开了城门将这小将放了进来,城门处又是一片厮杀,好在这小将枪法了得,才未让黄巾贼兵杀入。 那小将动作利落,进了城,下了马,直登上城门,来到孔融面前,向孔融行了个军礼,甚是恭敬,孔融此时方看清这人面目,只见这小将双眉凌厉,面目俊朗,一身甲胄甚是英武,周身隐有白气,显然是道家正宗,只是孔融当真不认得,还礼道:“请问这位小将军尊姓大名?孔某眼拙,却是不识小将军。” 这小将闻言道:“某乃东莱太史慈,老母多蒙照顾,此次回乡醒亲,听说大人有难,特来相助。” 这话却是说给别人听的,虽然却有此事,却绝不至太史慈冒生命危险去解救,试问,乱军之中,一人之力如蝼蚁一般,太史慈又不是傻子,如何能亲涉险境,孤身来此救个素不相识的人。 话说当年七十二弟子作为孔子的得意门生,自是要为孔门护法,众弟子以子路最为勇武,故而众弟子便推举子路为孔门护法,并合力为之打造了一把养由弓,此弓自是厉害非常。 子路的后人也谨祖上遗训,若孔家有难之时必有人来助,而太史慈正是子路的后人。 本来太史慈是家族旁系,但他受了养由弓,便也成为了孔门的护法,但孔家子嗣众多,孔门护法不可能一一保,每每只保世袭爵位的孔家人以及孔家中的杰出人物。 而孔融,无疑便是孔家人中的杰出人物。 只听太史慈道:“某愿借兵一千,出城杀贼。” 这当真是豪言了,要知以千军破万军,单这份胆识,已是无人可及了。 太史慈虽勇,孔融却也怕这小将出事,忙道:“君虽英勇,然贼势浩荡,不可轻出啊。” 太史慈闻言道:“吾奉母亲之命特来解北海之危,如不能解北海之围,慈亦无脸见母亲大人,某愿与之决一死战以保北海,府君放心,慈自有良策出城。” 第五十章 三让徐州 这番话更是道明其来意,并非小恩小惠,实是有大道之所在。 孔融闻言点了点头,苦思这破敌之计,思来想去,忽想起虎牢关前大战吕布之景,不由眼前一亮,便道:“昔年虎牢关前,吾曾记得有一位叫刘备的义士,此人乃当世英雄,如得此人相助,则北海之围必解。” 太史慈闻言急道:“府君修书,某自闯将出去。” 孔融闻言急修书一封,交于太史慈,太史慈虽勇,但不是无谋之人,虽然本事了得,但毕竟多杀无辜,不但会损寿,还大不利于修道。自己这样硬闯,多造杀孽,自是不可取。于是太史慈连续两天于清晨时引领从人,备足弓箭及箭靶到北海城门之下,装作练习射箭然后回城。 黄巾军起初惊疑,每日严防,后来以为这是北海城中的习惯便习以为常,不再留意,太史慈便于第三天突击。独身一人,直跃过黄巾军近壕,贼兵来追,太史慈回枪便刺,连刺伤数人,这才突围而去。 管亥听闻有人出城,知此人必是去搬救兵了,心叫不妙,急引着自已的护卫千余骑围向太史慈。八面围定,直迫太史慈,勿要将此人赶回北海。 太史慈见状忙收了铁枪,取出养由弓。从箭囊中取出八支貂翎箭,拈弓搭箭,啪啪朝八面射去。一箭化作几道光芒而去,众人无不应声倒地。管亥大惊,这人能一弓八箭,这是何等箭术,知自己绝非此人对手,不敢应战,只得收兵归营。 却说太史慈马不停蹄,星夜向平原赶去。 却说太史慈星夜来见刘玄德,刘备听说是孔融所派,忙请进府内。 太史慈入府后,将黄巾军做乱围攻北海之事一一言明,并呈上孔融的亲笔书札。刘备望向太史慈,心中对太史慈的少年英雄甚为欣赏,虽然太史慈并没言明突围北海之事,但能只身来此已实不简单。只是这人来历却是不明,听口音也不似北海之人。刘备看罢书信问道:“敢问足下是什么人?” 太史慈道:“在下太史慈,东莱人士。与孔融非亲非故,只因孔大人有恩于民,故为民请命。今管亥暴乱,北海被围,危在旦夕。素闻公以仁义着称,救人于危难之间,故孔大人特令在下冒死突围,前来求救。” 刘备此时方信以为真,不禁心中大喜,想孔融是何人,圣人之后,名满天下,而自己是个什么人?名不见经传,想不到,孔融竟能知道自己,心中喜色难收道: “想不到孔北海还知世间有刘玄德呢?” 太史慈微微一笑,心中却是不禁鄙夷,刘备如此说能有何本事? 刘备见太史慈如此表情,知道自己失了态,正了正色。既然别人给面子,自己自然不能拨了面子,于是带着关羽张飞领精兵三千往北海郡进发,一路上,刘备对太史慈关照有加,言语中颇有招纳之意,只是这太史慈心中已看不起这刘备,故只是佯作不知。 另一面管亥知道有人出城求救,攻城愈紧,只是那孔融紧守城门只是不出,管亥军中又无攻城器械,哪敢强攻,只得带着手下围城叫骂。 这日正叫骂间,忽见身后尘土飞扬,一支队伍直杀过来,管亥起初以为是大队人马已到,心中正盘算着是否撤兵,却见对方人马只有不足三千兵马,顿时起了轻视之心,引着军马杀了过去。 管亥远远看到尘土飞扬处,一红脸大汉直杀了过来,直取管亥。管亥如何知道这人是温酒斩华雄的关羽?挥兵刃冲杀上去。管亥只是修得太平要术的十分之一,眼见前方这枣红大汉杀奔自己,手起刀落间,竟似看到一条青龙缠绕杀向自己,此时还有数丈之远,竟有如此之感,管亥心中不禁大骇:这人好厉害。 想及此处,来不及细想此人,忙从袖内取出符咒,赶紧吐了口唾沫,口中喃喃自语。这时却见关羽已离此不过五丈之远,管亥忙将符咒在面前一挥,岂知太过慌乱,符印却拿捏不稳,竟被刮到了地上。管亥大惊,忙又要从袖子里再拿一张,眼见关羽已只有三丈之远,这如何来得及,管亥忙拨转马头便要逃跑。 只听身后刀风响起,吓得管亥拿起符印朝后一招,哪还有效用?关羽手起刀落,管亥人头咕噜噜便落了地,自有黑白无常将其锁向阴间。 刘备人马虽少,但均是精兵强将,毕竟是正规军,而管亥手下人数虽多但都是一些杂牌军,此时主将被杀,眼见关羽、张飞、太史慈三将率着兵士如猛虎下山般杀了过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逃散开来,一队人马,往来冲杀,竟是无人敢挡。 城门上,孔融见此情状,心中大喜,忙引着一队军马冲下城头,杀出城外,两军内外夹击,杀得黄巾军哭爹叫娘,降者无数,余党尽散,直杀到黄昏方才收了兵马。 孔融引刘备入城,大排筵宴庆功自是不说。宴席上又请出糜竺与刘备相见,具言曹操因张闿杀曹蒿而兵犯北海之事。糜竺早在城门上见了刘备的威力,心下佩服,暗想若是刘备能相助陶公则其危自可迎刃而解,不如先给刘备带些高帽,于是道: “曹操恃强凌弱,引大军围住徐州,特来北海求救,却不想北海亦受此难,幸有将军前来,将军虎威必能远播。” 糜竺举起酒樽,与刘备干了一樽。 刘备见识自是不凡,早已听闻陶谦之名,叹了口气道: “陶公素以仁义闻名,想不到竟受此不白之冤。”陶谦仁义,但刘备自是清楚这种人远非争天下之人。可惜生逢乱世,吃柿子都捡软的捏,陶谦必不能长久。 孔融看刘备神色有异,知道刘备有仁义之心,忙道:“公乃汉室宗亲。今曹操残害百姓,恃强凌弱,何不与孔融一同前往徐州解陶公之危?” 北海虽然富庶,却无良将,刘备手下关羽、张飞何其彪悍,孔融自是看的出来,若有此人前来,比自已确实强上百倍。 关羽勃然变色:“徐州陶恭祖,前番趁曹操为国北击匈奴之际。勾连反贼,率军入侵兖州。若非大哥为徐州百姓着想,让我前去相救。我定然不会与此等反贼为伍,堕我一世英名!上次为了让曹操退兵,害的我平白欠了他一个人情。此次曹操为父报仇,兴师问罪,天经地义。我还有什么脸面,再率军前去阻拦?” 糜竺听后,满脸羞惭,原本准备好的言语,一时都说不出来。 第五十一章 真情实意 孔融赶紧好言相劝,让关羽先消消气。 刘备劝道:“昔日你我兄弟三人,在结义之时,曾共同盟誓:‘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陶恭祖此前之举虽有过失,但徐州百姓却无过错。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救徐州百姓于水火之中。” 关羽看刘备真情流露,他冷哼一声:“前番陶谦刚和曹操相争,然后便让人保护其父去兖州。这里面的是非黑白,实在是难以分清。却不知下次,这陶谦又要惹出什么祸端来。再拿徐州之民说项,指使我们兄弟平白给他出力!” 刘备在关羽说完后,赶紧好言相劝,孔融也从旁帮腔。 随后关羽怒气稍解,只是在那正襟危坐,也不和其他人搭话。 刘备叹了口气道:“我虽然有心帮忙。但那曹孟德,实在与我并无仇怨。我若引兵攻之,恐怕难逃天下悠悠众口。不如我先修书一封,遣人送给曹操,先说和一下。若是曹操不从,我再起兵相助。” 糜竺赶紧说:“那曹操所图甚大,此次倚仗兵威强盛,完全是奔着徐州而来。如果他这次不能取徐州,定然是不肯罢兵的!” 孔融也在旁帮腔:“这曹操纵容大军劫掠,又下令屠戮无辜百姓。玄德要是晚去一会,恐怕又要有无数百姓惨死。” 刘备闻言,叹了口气道:“刘备怎敢推辞,奈何兵微将寡,不敢轻动。“ 刘备不是不聪明,曹操手下三十万青州兵不是吃素的,更何况当年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之时,曹操对刘备态度非常好,因此刘备迟疑不决。 孔融闻言道:“孔融欲解陶恭祖之围,虽因旧谊,亦为大义。公怎能没有匡扶正义之心?” 刘备闻言知道推却不得:“我等公忠体国,只求无愧于心。这陶恭祖乃仁人君子,不应该受此无辜之冤。我虽不自量力,但也欲申大义于天下,救民于水火之中!若是二弟不愿,这次我自己领兵前去!” 关羽赶紧说道:“既然大哥去,我岂能不相随!” “既然如此,请文举先行,容备先去公孙瓒处借千人马,随后便至。” 孔融毕竟与刘备相处日少,只闻其名,但刘备既然已如此说,不好再说其他,只好道;“公切勿失信。” 刘备点头称是,孔融见刘备答应,忙叫糜竺速回徐州将此事转告陶谦,孔融这样也是怕刘备变卦。 糜竺知道事情原委后,大为感动,不住感谢刘备的恩德。 众人正杯酒交错间,太史慈前来拜辞。孔融知道这太史慈是虎将,着意婉留,太史慈却没有答应,太史慈虽然也属于儒家弟子,但是他是来修大功德的。 太史慈拜谢道:“慈奉家命前来相助,今幸保无虞,慈此地心事已了,尚有一心事未了,扬州刺史刘繇曾与慈有大恩,今书来唤,不得不去,若是有缘,以后定有面相见。” 孔融知道苦劝无用,便赠金帛以赠,谁知太史慈死不接受,就这样飘然而去,去了刘繇那里。刘繇书中曾言,只是说得简略,此人后被孙策葬于江东。 刘备自答应了孔融,便到公孙瓒处借兵。到了公孙瓒处,说明来意,公孙瓒拍了拍刘备的肩膀道:“我知玄德非池中之物,只是曹操如今正盛,玄德为陶谦与他结怨,值得吗?” 刘备什么人,虽然他也不想,但是这种事只能自己心里知道,别的人如何说的出口,只听刘备道:“我已许人,不敢失信。” 这话到是实在,公孙瓒拍了拍刘备的肩膀,道:“兄弟既然如此说,为兄也不多说,我便借你兵马三千,玄德还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刘备郑重道:“还望借大哥手下赵云一用。” 公孙瓒闻言,眉头一皱,刘备顿时有些失望,只听公孙瓒道:“贤弟,此人非是我心腹,不敢深用,你若想借,为兄但借无妨,只是若你有什么闪失,可别怪为兄没提醒你。” 刘备闻言愁云大展,刘备还以为公孙瓒不借呢,如今他这样说,心中大喜。 其实公孙瓒对刘备好,他是记在心里的,所以刘备虽然想发展,也从未敢打公孙瓒的主意,更不敢挖公孙瓒的墙角。 所以虽然与那赵云一见如故,却也不敢接纳此人。 如今公孙瓒如此一说,刘备的心事稍解,第二日便领本部人马三千,带这两个义弟直奔徐州而去,而赵云则领公孙瓒兵马三千,随后紧跟。 糜竺回了徐州,将事情说了一遍,陶谦大喜。又听引得刘备,心下稍安,另一边陈登也回来报田楷也派兵赶来,这下陶谦安心了。 果然另一边曹操的五万大军见有人来救,也未敢轻动。 此时曹操坐拥兖州,文有高明谋士辅佐,各种计谋频出;武有猛将如云,尽皆翼卫左右。更兼三十万青州兵,威震山东。 孔田两路兵马见曹操势大,也不敢轻动,依山下寨。 一边田楷早坐于上座,闻言也点头称是。刘备一听,知道这两人手下都无勇将,且兵力悬疏,眼珠一转道:“我们到没事,只是城中恐会乏粮,难以支持啊。”此话一出,孔田二人一时都不知如何是好。 三人中兵力本是以刘备最弱的,而如今两人却都齐齐向他看来。 刘备见效果已到,直言道:“不若玄德在二位相助下,引张飞杀入徐州,见了陶君再从长计议,二位意下如何。” 孔融、田楷亦无好计,闻言皆喜,点头称是,孔融续道,“如此甚好,只是我手下没有什么良将,还望玄德能推举位良将引兵。” 刘备闻言道:“这样,我让云长,子龙留下,更待本部四千以助孔北海。”孔融点头称好。于是与田楷会合,以为掎角,云长子龙领兵两边相助。 当天玄德便引张飞,领兵一千,杀入曹兵寨中。 正行间,寨内一声鼓响,一员大将将二人拦在路中间,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曹操手下良将于禁。 他无视黄旗红边,上面大大的黑色刘字。耀武扬威,勒马狂叫:“何处狂徒!往那里去!” 于禁可是曹操手下大将,虽为五子良将之一,却是五子良将中最受曹操信任的,纵观三国外姓诸将在曹操手下独立领军的,只有于禁一人,可见其地位。 张飞怒其无礼,也不搭话,拍马直取于禁。 于禁毕竟是儒将,偏生这黑汉子不打招呼便上,大大不懂规矩。于禁不禁心生厌恶,怒气丛生,举枪便挡。 两马相交,刚一回合,于禁便觉得骨节巨震,浑身酸软。 于禁平时也是少有敌手,哪知不过战了几合,就力有不逮了。 张飞力道沉着,虽然手中蛇矛不沉,却能举轻若重,虎虎生风,可见其真气充沛。眼见周围曹兵围上,张飞猛一发狠,于禁顿时倍感压力,知道如何也不是对手,趁势败下阵去。 刘备双股剑一出,众兵一拥而上,冲了过去,直杀到徐州门前,陶谦一见平原刘玄德大旗,忙开城门迎接。 第五十二章 劝和 待得刘备入城以后,陶谦赶紧下城迎接,将众人引入府衙之内。待双方见礼完毕,陶谦赶紧设宴款待,并且派人劳军。 聊了片刻,陶谦便冲糜竺微一点头,糜竺何等精明,一点便透,他也觉得刘备非是等闲之辈。 此时陶谦的意思如何不明白,忙将徐州牌印取了来,双手递与刘备,那陶谦则点头含笑,刘备一见,愕然道:“使君这是何意?” 陶谦慨然道:“方今天下兵戈四起,朝纲不振,公乃汉室宗亲,正宜力扶社稷。老夫年迈无能,情愿将徐州让与能者。公切勿推辞。谦当自写表文,申奏朝廷。” 刘备闻言忙离席道:“备虽汉家苗裔,但功微德薄,为平原相犹恐不称职,怎敢领徐州牧?况刘备今日实为大义前来。公出此言,莫非怀疑刘备有吞并徐州之心?” 刘备当然不相信陶谦会真的让徐州于自己,两人这是第一次见面啊。虽然陶谦面色诚恳,但这种天下掉馅饼的事,刘备是绝不敢相信的,何况自己以义兵来救徐州,如若此时成了州牧,天下悠悠众口,便已将自己英明尽毁了。 陶谦见刘备不受,连忙将徐州牌印执起,双手捧到刘备面前道:“此老夫真意,公万勿推辞!” 刘备如何肯受,双手推送,两人将徐州令牌推来推去,一个真心相让,一个万万不敢。 这一旁张飞看不下眼了,抢身过来,抢过牌印道:“哥哥颇失大气,这老头一心想送,哥哥就受了算了。” 刘备见张飞如此无理,怒道:“三弟,休得无理。再如此,以后休叫我大哥。” 说罢抢过牌印,双手交给陶谦道:“我家弟兄无理,陶公切勿莫怪,此事万勿再提,备纵死不肯受。” 如此再三,糜竺在旁建议:“如今曹操大军围困,且先商议退敌之策。待曹军退去,再计议徐州之事。” 刘备不接这话茬,而是说道:“备自当先书信一封,劝曹操罢兵和解。若是其不从,再同他交战不迟。” 随后,刘备将事先拟好的书函写出,遣人送往曹营。 待到无人处,张飞向刘备问道:“大哥,我们此行本就为徐州而来。刚刚陶谦百般相让,你为何不从?” 刘备说:“这酒话你也当真?” 张飞听后若有所悟。 曹操正在商议攻城之事,忽闻徐州有战书到,拆信一览,竟是刘备的劝和书。 其文曰: 备自当日会盟,得拜君颜,嗣后天各一方,缘铿一面。向者尊父曹侯,实因张闿不仁,以致被害,非陶恭祖之罪也。 念往昔,君兴仁义之师,行忠信之德,素不嗜杀人为贵。 而今徐州百姓,因不愿以血肉之躯,当明公之刀兵。昼夜无休息只候,父母悲痛而不知,妻子号泣而不闻。 其各有父母妻子,此时正逢荒年,饥寒亦所不免,死生呼吸之间。 且黄巾遗孽扰乱于外,董卓余党盘踞于内。 兴此不义之师,战胜将亦无功,奈何以百姓之性命,博贼党之喜快? 愿明公先朝廷之急而后私仇,撤徐州之兵,以救国难。则徐州幸甚!天下幸甚! 曹操看信后大怒,刘备是个什么东西,当初虎牢关之时若不是自己,刘备几人哪有出头之日,今天竟然敢与自己为敌? 大骂刘备大耳贼忘恩负义,骂过还不解气。看到地上跪着的徐州信使哆哆嗦嗦,心中大怒:“来人,拉出去斩了!抓紧攻城。” 郭嘉虽没见过刘备,但却听过关羽、张飞,当初虎牢关时,郭嘉正为袁绍手下供职,所以对于此事他略知一二,知道此二人勇猛非常,若得徐州精兵则如虎添翼一般。 郭嘉虽未将刘备放在心上,但其手下关羽张飞,却颇为顾忌。二人皆世之猛将,郭嘉如何看不破这二人的本相?故此才更知其厉害之处,如此一来,刘备反倒不能小视,于是忙道: “刀下留人!” 郭嘉上前对曹操道:“刘备远来救援,先礼后兵,主公当用好言以慢其心,然后进兵攻城,城必可破。” 曹操与郭嘉相视一眼,忽然反应过来,点头称是。于是善待来使,并发书以慢其心。 却说刚送走徐州的信使,曹操众人正商议进军事宜,忽有濮阳方向快马急报。 曹操暗奇,濮阳会有何急报?忙传进来说话。片刻,那信使一进来,曹操只觉心底一沉,只见那信使气喘吁吁道:“回将军,兖州告急,吕布兵袭濮阳!” 曹操大惊:“若失了兖州,我便没了根本,这事且等不得!” 郭嘉一听,便想明白了其中根由。 曹操听从郭嘉之言,回书好生答复刘备之后,便拔寨徐徐退军。 吕布自带着家小离了京城,手持方天画戟,一马当先率领两千并州残余人马杀出城外。其中更有张辽、高顺等天下间知名的将领护持。 吕布威名名震西凉重地,正所谓,为人不识吕奉先,就称英雄也枉然,哪有不认得吕布的?更何况西凉素来崇尚勇武,吕布简直就是西凉兵的偶像一般,这帮西凉兵一见吕布,互相传道:“看!这就是西凉吕布!” 众西凉兵听闻吕布之名,纷纷让路,不但不敢抵挡还争先恐后一睹飞将风采。 就这样吕布一众不废吹灰之力便杀出了京城,一路南行,再回眼间京城中锋烟四起,不由悲从中来,手中忽按怀中,方想起临行前王允曾给了他一个包裹,叫他联合河北诸侯务要回京迎圣驾。 吕布叹了口气,打开包裹,只见里面竟是一道圣旨,不由大惊,展圣旨一览,当下泪流满面。原来此乃献帝自知朝政又将不稳,亲笔所书,言中恳切,令其早日回京迎驾。 吕布是护汉天神,汉献帝自见起便觉亲近。 眼见身边除了那吕布、王允难见忠心之人,自然将重任交与吕布肩上,更将自己所配玉坠交给吕布以为其调动河北诸侯的信物。吕布见汉献帝如此信任自己,登时感激涕零,暗暗发誓定要联合诸侯迎王驾。 吕布安顿好家小,暗思去处,普天之下有迎圣驾之能的莫过于二袁。他自思自己杀了董卓,为袁家报了血海深仇,此处离汝南不远,可先去投奔汝南袁术,联合袁术以迎王驾。于是便率两千兵马朝汝南奔去。 却说袁术接到吕布的书信,当下大喜,若得吕布相助,何愁天下?但袁术知吕布是守汉天神,转念一想,吕布若知自己有争人皇之心,必是一大障碍,暗思片刻便作好打算,困而不用,将吕布困死在汝南。 吕布入城之时,袁术出城相迎,满面含笑道:“今得奉先相助,何愁大事不筹?” 吕布拱手道:“袁公客气,还要多谢袁公收留我这败军之将。” 袁术哈哈大笑,当下大排宴席,宴请吕布。 第五十三章 温侯威名 后来吕布提及迎献帝之事,并拿出献帝信物时,袁术却只是以时候未到一味拖延。吕布自知袁术无迎驾之心,故自苦闷。而自提出迎驾一事,袁术连粮草都不供应了。 吕布此时虎落平阳,知道再在此处无益,便带兵去投奔袁绍。 途经河内,一行人马正行间,突间前边闪出一队人马,为首那人一脸凶相,吕布暗思:何人敢阻我吕布的去路? 吕布止住马头,抬眼细看,只见这群人身着官服,显是宦海中人。吕布的目光游移了片刻,最后将目光落在领头那一脸凶相的中年男子身上,这男子相貌平平,虽是一脸凶相,却别有一番豪气,颇有些江湖气息,远远见到吕布,双手一拱:“敢问兄台可是并州吕奉先吕温侯?” 吕布闻言忙还礼道:“在下正是吕布!” 那人大喜,忙下马来道:“小弟恭候多时,请温侯先到小弟的河内一坐。” 吕布闻言:“你是河内太守张杨?” 张杨点头笑道:“正是在下,早闻温侯威名,故而特意在此等侯,一览将军风采。” 吕布在这盘旋数日,与张杨相交甚欢,但他深知此行是要诛乱贼迎圣驾辅人皇,以张杨河内的兵马是根本不可能的,于是,逗留数日便去投奔袁绍。 袁绍自是感念他为民除害诛杀董卓,便收为已用,但此时的袁绍受郭图、许攸之辈怂恿,心中嗔念已起。 袁绍深知,吕布是守汉天神,必将成为自己的一大障碍,但眼下却可一用。眼下,冀州的黑山军正自做乱,这群乱匪人数众多,袁绍正自发愁,吕布来得确是时候。 袁绍自是大加款待吕布,并言若有乱臣贼子祸乱朝纲,平定冀州之后自当出兵讨伐不臣,吕布见袁绍如此说,为表示诚意,当下便率本部人马前去破黑山军,吕布这两千兵马均是并州精锐,与吕布出生入死,争战杀场多年,战斗力惊人,兵力虽少,但人少自有人少的好处,这两千人均是骑兵,机动性极大,做战经验又丰富,可谓神出鬼没,纵横冀州,黑山军无论多少人,只要碰到吕布这队人马,定然要付出惨痛的代价,黑山军不得不退出冀州境内,并与袁绍颇有默契的达成共识,也便不再侵扰冀州,袁绍也乐得黑山军去扰乱其他诸侯,自此平定冀州。虽然吕布破贼取得了巨大成功,但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两千精锐死了大半,平了黑山军之后,仅剩了几十人。 可以说吕布这个人的确是难得的将才,尤其是对待普通士卒和武将,有着极大的吸引力,自破了黑山军,吕布在袁绍军中威望极高。 这日袁绍大宴吕布,文武分坐两旁,吕布自是坐在首席,觥筹交错间,但见吕布身旁敬酒之人极多,且多是武将,连那颜良、文丑亦是对吕布颇为敬佩。 袁绍看了一眼吕布,心生警兆,自思,此人若留在身边的确是后患无穷,但又一想,此人用之不能,弃之可惜,若被他人所用,则更是头痛,心中灵机一现,莫不如杀之以图后快,但转念一想吕布太厉害,若被其逃掉,自己岂不是永无宁日? 一时间难于决断,刚好有人敬酒,袁绍举起桌上酒樽一饮而尽。酒席散后,袁绍左思又想,苦思良策,终于想到了一个自认为聪明绝顶的妙计。 次日,袁绍亲自来至吕布府上,双方礼毕寒暄了几句,袁绍哈哈笑道:“奉先,我可要恭喜你了!” 吕布闻言哦了一声道:“吕布何喜之有?” 袁绍奇道:“原来奉先不知?” 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封朝廷制书递与吕布:“奉先,你却不知,我连番向朝延举荐你,朝延终于给了你一个领司隶校尉” 吕布闻言心中大奇,自思:皇上让我去关中联合诸侯迎圣驾,怎么可能下旨让我回京做什么领司隶校尉? 何况李催、郭汜等人恨我入骨?更不可能让我回京……想到此处,不禁心生寒意,剩下的话吕布一句也没听进去,他不敢再看袁绍,缓缓打开那封书信, 略扫了一眼,确是朝延让自己回洛阳领领司隶校尉之职,但吕布清楚此书八成是袁绍假制的。 袁绍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吕布身上有着皇帝的信物,已至于失了先机。 吕布借读书信的空档心中已有打算哈哈大笑:“多谢将军厚爱,布定铭记将军举荐之恩,吕布明日便去洛阳任职。” 袁绍自以为得计,哈哈大笑道:“哎,奉先客气,奉先大破贼寇有功,理应举荐朝延任用贤良。奉先莫急,此番入京路途遥远,先行准备准备,带些冀州特产入京,我自会安排人送你。” 吕布心中暗骂袁绍狡诈,口中却道:“吕布叨扰将军多时,怎能再劳烦将军” 袁绍忙拉住吕布手道:“奉效,言重了,一切听我安排!” 吕布知道无法推托,只得应允。 又在邺城盘旋了数日,袁绍为慢其心,连日来设宴款待吕布,极尽地主之宜,临别前,更是洒泪相送,吕布若非有皇命在身,几把袁绍当成好兄弟,但此时与袁绍执手,只觉手心冰凉。 袁绍安排了三千精兵护送自己去东都洛阳,而这三千精兵均是从袁绍的亲卫中抽调出来的,显是为了防备军中与吕布勾结放了吕布,真可谓用心良苦。 辞别袁绍,吕布在这三千精兵的‘护送’下朝洛阳进发,出了邺城,行了两日,一路上,这些人倒是对吕布颇为和善且恭敬有佳,但多年行军,吕布心中有着敏锐的感觉,知道越是这样越能证明这些人素质过硬,下手就在这两天,若再不行动,肯定要命丧于此。 这日,正行至下午,天尚未黑,吕布环视了下地形,此处自己讨伐黑山军时曾呆过,颇为熟悉,心念一动,忙传令安营扎寨,吕布翻身下马,自将赤兔马放出,任其外出觅食,却不用人管。 是夜,吕布找了一歌女做陪,坐于帐中,手抚古筝,忽觉有杀气透入帐内,不由朝帐外撇了一眼,此时,袁绍的三千精兵正埋伏在吕布帐外。 帐外,袁绍的众亲卫皆手持兵刃,注视着吕布的营帐,吕布的威名,这些人自是早就听说,不敢直迎其锋,只得伏在帐外,静待吕布熟睡之时,再冲进营中乱刀将其砍死。却不知吕布这筝弹个没完,直至四更时分,筝声方止。那领头的挥了挥手,帐外伏兵齐动,直冲入吕布帐内,举刀便砍,营帐砍的稀烂,却哪有吕布的影子? 第五十四章 大本营被偷 原来,吕布弹至半夜,便称想听那歌女弹筝赏月,却以夜风微寒令那歌女于帐中弹奏,自己独自外出赏月,吕布的营帐向来背林而居,也行不得马,袁军更未想到吕布会发觉异样,故而袁军也未做提防,只在前营埋伏了兵士,却不料吕布竟从后帐逃之夭夭,均是气急败坏,只得连夜送信至邺城。 袁绍听闻吕布未被杀死,不由大骇,忙令军士严查城门,并加强了守卫,防止吕布入城报复,哪知吕布的雄心壮志。 后吕布几经波折,却是四处碰壁,无人敢收,却说这曹操得战报初时大惊,寻思片刻,反倒镇静下来道:“吕布只一莽夫而已,如丧家之犬,连袁绍袁术尚且不敢动我衮州,他如何敢?” 郭嘉道:“主公还记得前几日的陈宫吗?” 曹操闻言一愕,前些日陈宫曾为陶谦求过情,想及此处缕须道:“原来是他。” 点了点头又道:“也只能是他。”他这最后一句倒像是自然自语。 原来吕布了无去处后却投了张邈,张邈弟弟张超将陈宫引荐给了吕布,陈宫虽听过吕布之名,却一直未见。 与之攀谈下,竟发现此人实有报国忠君之心,一直想迎献帝于水火,兴汉室于乱世。 在这群雄逐鹿,各有异心的动荡时代,能遇此人,陈宫一眼看出吕布不善心机,所说的话真假可辩,故而对吕布所言之事深信不疑,于是请来至交张邈,共图大计以助吕布迎献帝。 张邈本也有匡天下之心,且心存善念,闻曹操所为已然心中生厌,便听了陈宫的建议,与吕布共取兖州,趁曹操征东,衮州内部空虚,且曹操对自己信任有加,而吕布乃当世之勇,便趁此时袭取了兖州。 陈宫此计不可为不高明,真乃一箭双雕,其一,吕布虽是天下难得的将才,但毕竟没有根基,这样一来,吕布就有了根基,得了衮州,不但有城,而且有了兵,振臂一挥,并州旧部皆来投奔;其二,此举可解陶谦徐州之围,陈宫料想此计一出,这曹操唯恐根基有失,必然退兵。 如今三人连连抢攻,得了兖州大半疆土,只有鄄城,东阿,范县三处被荀、程二人死守得。 曹操放下战报叹道:“衮州有失,我无家可归,不得不回救徐州。” 郭嘉点头道:“如今却好将这人情卖给这刘备。” 曹操叹道:“也只好如此了,刘备,哼!” 曹操意味深长的络了络须。 于是还书刘备,拔寨退兵,力回救兖州。 且说这来使返回徐州,入城见了陶谦,呈上信件,将曹兵退兵一事又详述了一遍,陶谦等人大喜,于是差人请孔融,田楷,关羽,赵云等人共入徐州庆祝,饮宴之时,陶谦将刘备引入首席,拱手对众人道:“诸位,老夫今已年迈,虽有二子,却均不堪徐州重任,如今刘使君乃汉室宗亲,德高望众,正可领徐州,以保徐州万里,老夫愿乞闲养病,颐养天年。” 闻言,众皆惊诧,片刻,刘备忙起身道:“孔文举让备来救徐州,是为义也,如今陶公却将我陷于不义之地也,备万不敢领。” 一旁糜竺自知陶谦何意,见众皆不语于是起身道:“今汉室将倾,树功立业正在此时,徐州殷富,户口百万,刘使君领此,大业可成,可保汉室天下,还望不要推辞。” 刘备只是不领,但陈登久经人事,自看出来陶谦是肯定守不住徐州的,且此时,曹操正以此为口食,想来其退兵,八成与刘备也没什么关系,当是后方有事,若对方事已了,必将再图徐州。 陈登一想保徐州以慰老父,二来想建功立业以求名主,此时见陶谦有心相让,虽不便多言,怕陶谦误会,还是心里想的要紧,于是道:“陶公多病,不能操劳,明公万勿推辞。” 孔融等人也劝刘备,刘备只是不从,关、张二人见状,他们一心想着刘备建功立业,如今这真是机会难得,都劝刘备,关羽道:“既陶公相让,大哥何必推辞。” 张飞一旁也接茬道:“大哥,又不是我们要强抢他州郡是他要让,大哥何必推辞?” 关羽、张飞均是莽夫,关羽虽行事稳重,但比眼前这些士大夫却差得多了,言语间自是直来直去,刘备深恐触怒陶谦,闻言怒道:“二弟三弟休得胡言,勿要陷我于不仁不义之中。” 陶谦、糜竺再三相让,刘备却只是不从。 想刘备驰骋疆场数载,却无一安身立命之地,虽为平原相有十镇之多,但终究不能以此立命,比上其他诸侯相差甚远。 恰恰就需要这样一个地方,若得一地安歇,以刘备之能,必可如鱼得水。 眼前便是机会,刘备心中又何尝不想得徐州,纵横天下? 不过他知道自己所做甚微,绝不足以令陶谦让了徐州,想刘备在官场也打拼了这么久,怎么可能相信天上掉馅饼这种事? 哪料到其中有这诸多玄机? 自古英雄便是如此,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却不可无。 所以刘备料得对方必有后招,只是不依。陶谦见刘备确是真心推托,也不再勉强,心中却是大喜。 陶谦知道下一次刘备必不会拒绝,心下更喜。 他却怎知刘备将来会有如此大际遇让自己所有努力付诸东流,眼下这刘备父母早亡,无牵无挂,当下再不相试,见刘备不从,便道:“既玄德不肯,那玄德看这般如何?此间有一小城,名唤小沛,玄德可屯兵于此邑,军粮所需之物,徐州一并供给,以保徐州,玄德意下如何?” 这话确是说到刘备心里了,让刘备走,刘备哪里舍得,刘备虽是仁义君子,却绝非迂腐之辈,眼见陶谦真心相让徐州,徐州当是唾手可得,怎肯离去?于是顺水推舟答应陶谦,暂屯居小沛,以保徐州。 却说陶谦劳军已毕,时日已久,赵云要回去复命与刘备拜别,刘备依依不舍,赵云亦是心有不愿,二人挥泪而别。 赵云引兵离了徐州,孔、田二人也自引兵回去了。 徐州一切步入正轨,刘备屯兵小沛,出榜安民。? 第五十五章 错失良机 曹操回军,途经泰山,好不大气,曹操忽止住队伍,望向前方,郭嘉见状,策马与曹操并行,看着前方泰山处有一窄道,两边山势极陡,最宜设伏打埋,曹操伐徐州之时数次经过此处,每次行至此处莫不心惊,好在此处属于自己的兖州境内,故而一直未有惊无险。 但此次行至此处不由心惊。郭嘉叹息道:“将军,忧心无用,我军若不从此经过,则军休矣,此时唯有尽快通过,尚有一线生机!” 曹操点头称是,“奉孝所言不虚,若我等安然无恙通过,则兖州可平,若我在此遇伏,实天亡我曹操!” 此实为曹操心中无把握,以此测试天机。 挥手令军士快速通过泰山险道,一路上群树耸立,道路崎岖,却有惊无险,想不到此地果然没有埋伏。 曹操不由长口气哈哈大笑,执手对郭嘉道:“吕布若在此设伏,则我军休矣,可见吕布无能,屯兵濮阳却不于此泰山险道截击我军,是其拘泥兵法,必败于我手。” 曹操实不知,陈宫却欲在此截击曹操,只是吕布新得濮阳,军心未稳,不敢轻易涉险,何况吕布乃项羽转世,精于战场厮杀冲锋陷阵,却不善于打埋伏击,此实为其本性。 曹操一行有惊无险来回至兖州自己境内,眼见前方一队人马在前方迎接,曹操抬眼望去,果是曹仁,这曹仁与曹操关系极为特殊,只是不便直言,这曹仁如夏侯惇一般忠心,而外人看来,他毕竟和曹操同出于一宗,与曹操亲近也是自然。 曹仁简短的介绍了一下当时的战局,简单来说,就是吕布很猛,占了兖州、濮阳,若非荀彧、程昱,基本上你连家当都没了。 其情况远比战报上更为惨烈,曹操心中自知其中的艰险心中怒火难平,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张邀竟会背叛自己,心中甚是伤感:张邀,你好让我失望啊!我待你如此,你却为何叛我? 说起张邈,属于关系户,属于太子党,其关系自是不必说,也正是因此,曹操攻打陶谦之时在家庭会议上做了一项重要决议,如果自己有何不测,一家家小可以投靠张邈。 曹操可谓最善用人,他将家小留在了甄城,而负责甄城的则是荀彧,这无疑是将自己的身家交给了荀彧。 这一点,曹操身边很多人都想不通,为什么曹操会将家小托付给荀家的荀彧,而不是放在军事重地夏侯惇防守的濮阳。 实际上正是因为荀彧有运筹帷幄之才,而夏侯惇图有忠勇,曹操出兵之际,更言明凡事要听荀彧的。 可惜今天看来,他却错看了张邈。其实张邈他并未看错,如果曹操不在徐州如此恣意而为,张邈必会相助曹操。若是曹操没有做屠徐州之事,张邈也断不会背叛他,毕竟是多年情谊。 若曹操不幸战死,照顾其家小张邈当然义不容辞,必会善待,可曹操却触犯了张邈的底线,他性情纯良且有心怀天下之心,是仁义之士,怎会容曹操如此屠戮无辜百姓,所以陈宫说服他辅佐吕布之时,张邈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才有了这后院失火的惨剧。 幸好曹操临行前落了两枚最重要的棋子放在兖州,倒并非有意而为,而这两枚棋子却最终为他迎得了一战的机会,这两枚棋子便是荀彧和程昱。 其实吕布投奔张邈的时候,荀彧便已经敏锐的嗅出了不祥的味道,所以当张邈传来消息吕布要助曹操攻打陶谦之时,荀彧便立刻断言,张邈要和吕布联合谋反。 荀彧积极备战的时候,兖州大地上正不断扬起着反叛的旗帜。很快战火便燃到了甄城,一时间人心惶惶,甄城,正陷入一场风雨飘摇之中。 甄城中,荀彧为正,而程昱为副,两人商量制定着对策。荀彧善断事,程昱虽不及郭嘉,却也是曹营中仅次于郭嘉的善谋人的人,两人根据双方的分析连夜拟出了一套作战方案。当务之急的就是由夏侯惇领兵入甄城防守,夏侯惇本是守濮阳的,但荀程二人皆看出夏侯惇不是吕布对手,这才以一个好听的说法把夏侯惇骗回了甄城。 夏侯惇弃了濮阳入甄城后,荀彧立刻给出了夏侯惇一张名单,这张名单中列举了所有甄城的危险分子,夏侯惇立刻命令手下对名单上的所有人进行了控制,保住了内部的稳定。 之后程昱只身去守东阿,而夏侯惇则与荀彧守甄城,此安排当然也是事出有因,曹操家小都在甄城,若被掳去,则彻底失去了与敌一较长短的能力,不得不加以重视。 很快,豫州刺史郭贡率军数万兵临城下,要求面见甄城城守荀彧,荀彧闻言,当即沐浴更衣,穿上自己特有的熏香服饰,要去见郭贡,夏侯惇见状忙阻止道:“先生留步,此去敌营凶险非常,你要有事,则甄城不保,万不能去!待我先出城会会这郭贡小儿。” 荀彧淡然一笑拉住夏侯惇道:“郭贡来势甚急,以我观之,此时定未与张邈、吕布勾结,此番我若不去,郭贡定以为我方示弱,不及城防,郭贡定会驱兵攻击,那时,纵使我等能敌得住郭贡,却万万无法与吕布、张邈相抗,所以,此番我必须去。你且放心,此去郭贡定不敢把我如何。” 夏侯惇闻言不语,他当然知道,荀彧是对的,于是,他看着这个倜傥的儒士优雅地走入虎狼之地。 其实郭贡本就只是意欲趁火打劫,见荀彧一脸淡然,知道荀彧定是有备而为,便带兵回了豫州。 荀彧如一个高明的弈手,举手抬足间,为曹操保住了一席之地。张良临凡,岂是易与?于老君修道多年,更是多了几分洒脱。 可荀或千算万算却仍是露算了一处,吕布、陈宫占了濮阳之后,没抓到夏侯惇,只是劫了其粮草,吕布很是不甘,本来能除掉兖州此时的军事支柱夏侯惇的,但偏偏棋差一招,这要是把夏侯惇宰了,必能将兖州囊括怀中。 陈宫见吕布唉声叹气笑道:“将军莫忧,夏侯小儿,我自有妙计斩他。” 吕布闻言面有不屑道:“夏侯惇天生勇武,我尚且不敢小视,公台怎敢如此小视?” 陈宫笑道:“我算出夏侯惇近日有一劫,却正好叫他应验,此时他身边无道法高深之人坐镇,我却可设一小阵,有六分把握可斩他。” 第五十六章 暗杀夏侯惇 吕布闻言惊讶不已,道:“公台此言当真?” 陈宫哈哈一笑,大手一撸袖袍,“且看我来施法。” 说罢在榻上端坐,令吕布找来几个精明能干的手下,吕布见陈宫极有把握,便传了几个亲兵。 吕布一旁看着,却见陈宫盘坐榻上,大袖挥来挥去,半晌才停了下来,却见陈宫双目电光一闪,道:“疾。” 这几个亲兵便如同被附了体一般,向鄄城奔去。 那几个亲兵随着夏侯惇的败兵入了甄城,融入曹兵当中,再也分不出来。 夏侯惇此时正在城上来回巡视,正自忧心荀彧,忽见又回来一队残兵,不禁摇头,开了城门放了进来,这些残兵便随着门官来见夏侯惇,夏侯惇道:“你们从哪败下阵来的?” 这些残兵中有一领头的道:“吕布率军劫了我军辎重,我等拼死才冲出一条血路回来报信,只是辎重却被敌军抢劫一空。” 夏侯惇哼了一声,狠狠道:“若不是荀彧这厮说甄城有危,我必斩此子。”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惊雷凭空而起,夏侯惇猛的打一激灵,也不知为何,猛然间便如失去意识一般,蒙在那里,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从败兵中闪电般穿出五六个人。 只见这五六个人突施杀手完全没有一点先兆,一击得手登时击退了夏侯惇身边的亲卫,其中两人同时逼向夏侯惇,若是平时,夏侯惇对付这几个人自是轻松的很,岂知今日自己似乎被迷了心志,虽然意识清楚的狠,却偏偏丝毫不能动弹。 眼见这几个人欺身而上,制住了自己的几处大穴,这些人配合有度,行如流水,眨眼间便控制了夏侯惇,而完成这一切似乎只在眨眼之间,夏侯惇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然被对方控制住,只见这几个人纷纷伸出了雪亮的刀子向夏侯惇探去。 夏侯惇心道:我命休矣。 荀彧刚刚退了郭贡,刚刚入城,便见有人急急来报:“先生,夏侯将军被劫持了。” 荀彧掐指一算,大惊失色,道:“糟了。” 原来荀彧掐指一算,却算不出夏侯惇此时的情况。 隐约间也算出了夏侯惇安危,心中不由一紧,要知夏侯惇乃守鄄城的主将,如若有失,鄄城危矣,想及此处,急急朝城内奔去,虽知道夏侯惇生机渺茫,但也要尽一切办法争取这一线生机。 却说夏侯惇此时已快成了别人的口中肉,正要行乱,忽闻城上大喝一声,如同惊雷一般,那几个人突然间便停止了动作。 不过只是一刹那间,夏侯惇此时已经清醒过来,也知道对方在做什么,不禁浑身都是鸡皮疙瘩,更恶心的是自己几处大穴都被封死,动不得分毫。 想夏侯惇这等本事竟然受制于这几个人,而自己又无计可施,当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忽又听一声爆喝,夏侯惇朝那声源处望去,竟是自己从袁术处挖来的韩浩,但夏侯惇清楚此人除了有些胆色外,好像也没什么真本事,与常人无异,夏侯惇当初能收留这韩浩也只是因为这人颇有几分胆色,而眼前这几个人的可都比韩浩厉害的多,料想这韩浩确是难救自己于水火,更让自己憋气的是自己现在连说话的穴位都被封了,当真是不气死也憋死。 眼见夏侯惇便要身首异处,韩浩突然从怀里取出几道符印,抛了过去,那符印落处,只见几个人身上隐隐有黑烟冒起,显是被破了神通。 这却是夏侯惇始料不及的,想不到这韩浩竟然还有这本事。 “你们这几个毛贼,竟敢劫持我们大将军,还不赶紧放人?” 几人一合计,若杀了这夏侯惇,自己八成要血溅当场,九成要生不如死,要把人绑回营领赏,那简直是痴人说梦,不若要些钱财再趁机逃跑,本来当兵就是为了那几个钱,没必要弄得你死我活的。 几个人见韩浩似乎像个主事的,便向韩浩索要赎金,韩浩正思虑如何除掉夏侯惇呢,闻言计上心头,怒道:“汝等凶逆,胆敢执劫我家大将军,吾受命讨贼,岂能以一将军之故,而纵汝等乎?” 接着又面色凝重,挤出两滴眼泪道:“将军,不可因私而纵容歹徒,请恕浩罪。” 言罢便跪倒在地向夏侯惇叩头,这夏侯惇此时被封了大穴,口不能言,语不能出,只能眼巴巴看着韩浩在那假仁假义,心里早将这韩浩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给点钱放他们跑就得了,竟搞什么狗屁国法,置老子小命于不顾,只是自己一句话说不出来,只能瞪大了两只狗眼死死盯着韩浩。 韩浩却只顾磕头,连看都不看夏侯惇。韩浩磕完头,再抬头间,面露凶相,挥剑喝道:“来人,给吾拿下!” 心中暗想:这几个人敢来这,想必也有几分胆色,夏侯惇必死无疑! 岂知这几个人本来云里雾里的,无意间劫了对方主将,本来只是寻思弄点钱跑路,谁知这韩浩一点情面不给,眼见众兵缓缓围了上来便要动手,登时连拼命的勇气都没了,忙放了夏侯惇跪地求饶,真没把韩浩气死,眼见这夏侯惇是杀不成了,韩浩便把气撒到了这几个兵身上,命人把这几个人推出去宰了。 恰此时荀彧赶到,见夏侯惇未死,这才放下心来,忙用道法解了夏侯惇的禁制。 这夏侯惇刚解开禁制便大发雷霆,想及刚才受辱,当下先把吕布骂了个祖宗十八代,还不解恨,提枪便要去战吕布,一旁荀彧见状忙拉住夏侯惇道:“将军,守城要紧,来日方长。” 夏侯惇这才作罢,忽看到一旁的韩浩,这才想起韩浩来,径直走向韩浩,韩浩提起十二分精神看着夏侯惇。 这夏侯惇一身修为远在自己之上若此时对自己动手,自己当真是有死无生,只见夏侯惇走到韩浩面前,突然张开双臂,拍了拍韩浩道:“好小子,本将军没有看错你,果然胆识过人,待丞相回师,我必起奏丞相,已表你功。” 韩浩这才明白这夏侯惇竟然还认可了自己,当下虚惊一场,忙欠身道:“多谢将军提拔。” 荀彧此时方正眼看了看韩浩,也未加询问,仰望天空,暗道:主公该回师了? 此时在吕布军营的阵宫猛然吐了口血,吕布急急扶住陈宫道:“公台怎么了?” 陈宫半晌才回过神来,道:“想不到这甄城竟还有道家高人,竟高深到我算不出的地步,厉害厉害。” 吕布闻言也是一惊,奇道:“这却是何人?”陈宫摇了摇头道:“唉,可惜,就差一步,夏侯惇便横尸当场。” 第五十七章 臧霸 曹操此时的确正日夜兼程地往回赶,他对吕布并不忧虑,他所虑者只是陈宫。 毕竟此人不仅了解自已,而且此人极善算。 想到此处,曹操不觉有些头痛,但当领导的是绝对不可能在下属面前展示出来的,领导都没信心还指望下边人拼命吗? 吕布听到曹操回兵,便招了两个小将名唤薛兰李封,却是吕布的两个副将。这两人一直追随吕布,虽是凡人,却也算得上心腹,吕布手下也没什么心腹,此番方刚有了根基,兵精粮足,独独缺少将帅,不得不挫子里拔两个大个出来,把二人叫到身旁道:“我要用你们久矣,此番给你二人兵马一万,以守衮州,我亲自率兵去破曹操。” 陈宫在旁边一听,身子不禁一紧,就这两人能守得住衮州才怪,而曹操回师肯定是要攻打衮州的,否则没了老窝了何处安身?就派这么两个人,不是明摆着要将兖州拱手相让嘛,于是急道:“将军你弃了衮州,意欲何为?” 吕布信心十足的道:“自是取濮阳,可与衮州成掎角之势以退曹操!” 陈宫闻言道:“将军差矣,兖州险要之地,薛兰、李封必守不住,这样,此去南方一百八十里泰山路险,可伏兵万余,曹操听说兖州已失,必然倍道而回,我们待其过半,既可擒矣。” 陈宫这计暗合兵法,实际上此地也确实适合打仗,其地路险且阴,暗合阴阳之数。 陈登说曹公待温侯,如养鹰耳:狐兔未息,不敢先饱,饥则为用,饱则飏去。其实暗说他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吕布有了根基,尾巴自然就翘了起来,说话也有了底气自认自己天下无敌,智勇双全。 只听吕布仍自强辩道:“我去濮阳,别有图谋,你岂能知?” 陈宫闻言险些没气死,可除了吕布,他现在也真找不到可以真心扶汉救民于水火的人了。 但说曹操,行至泰山险路,只觉此地阴气极盛,这郭嘉虽然是天机镜却也看不破此地,不过他凭军事思想也看出此地若有伏兵,真是凶险之极,于是道:“主公且慢,小心此地有埋伏。” 曹操闻言哈哈大笑道:“吕布无谋之辈,我已闻报,吕布已叫薛兰、李封守兖州,自己去了濮阳,哪还有兵伏于此处?” 曹操领兵进了此地,不觉暗叫好险,若吕布在此设伏,当是绝无生还,直至出了此地,心中仍自忐忑,不由对郭嘉道:“若吕布伏兵于此,我军休矣,速派人去将此地遍栽杨树。” 郭嘉领命正要去派人栽树,曹操又道:“等等,事不宜迟,三军速速进发,让曹仁领兵去打衮州,我亲自去夺濮阳。速战速决。” 郭嘉闻言道:“主公好计,以快打快,却是解吕布之法。” 这边陈宫听说曹操领兵前来,暗中思量,便猜到曹操一二,曹操虽是虚实之命格,算不得,但陈宫颇了解其性情,自是能猜到一二,当下献计道:“将军,曹操远来疲困,可速攻之,先挫其锐气。” 谁知这吕布自负勇猛道:“我骑兵纵横天下,还惧怕曹军不成,待他下寨,我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的手段。” 陈宫闻言没背过气去,两军交战怎能如此儿戏,可惜他没算吕布,不知吕布是什么人,不然他还能心情好点。 曹操果然在濮阳后稳住寨脚,第二日,曹操引众将,列阵开来,曹操遥望吕布列阵,阵圆处,吕布一马当先,曹操见这吕布英气逼人,武勇非凡,打心底里喜欢,叹道:“世人均言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若能用之,我一统中原,指日可待。” 却说吕布此时已列阵开来,曹操见吕布列开阵来,用马鞭遥指吕布:“我与你自来无仇,为何夺我衮州?” 吕布提起方天画戟哈哈大笑道:“此乃汉室天下,何时成了你的了?待我迎来献帝,再相定夺。” 曹操闻言一阵冷哼,谓两边众将道:“谁与我擒此匹夫?” 帐下乐进答话便上。 乐进踏马走出旗门,而吕布身边却也不是等闲之辈,门旗下闪出八员健将,这便是吕布手下颇有威名的八健将,眼见对方出了一小将,吕布手下八健将中也闪出一人,不是旁人,正是赖皮将军。 此人姓臧名霸字宣高,这人没什么来历,不过此人有个舅舅确是个牛人,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赵云的师父武仙童渊。 要说童渊亲戚不多,也大都不爱习武,只有臧霸从小喜好练武,童渊一见自己外甥资质颇佳,便有心点拔,便收到自己门下习武,要说臧霸人聪明根基也好,可就是有点懒,其实赵云的本事臧霸也差不多都会,但是一个懒字就差大发了。 臧霸因为聪明还真有两把刷子,平生还真不服谁,就打心底里服两个人,一个就是他舅舅童渊,还有个就是吕布。 吕布武力值当世之罕见,臧霸还真不知道吕布跟他舅舅比谁厉害一些,所以总想着让他两打一场,不过最后也没算计成,因为童渊早就过了那个争强好胜的年纪了,心性超脱。 臧霸一直追随吕布,后来跟了曹操懒性使然,懒得出力,世间也没几个服的人了,即使打过他心里也是不服,因为这家伙还有自知之明,只不过心气颇高,心里总认为要是自己要是勤快点,肯定打不过自己,毕竟自己舅舅的本事在那摆着呢。 曹操手下最看不顺眼的一文一武,文的就那个一言不发的“外国忠臣”徐元直,还有一个就是这个“懒泼将军“臧霸了,又懒还治不住他。 不过臧霸现在可不懒了,毕竟这吕布是自己崇拜的人,而其中还有个原因,就是吕布长的帅,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谁不喜欢? 臧霸见对方出了个小将,喝了一声便拍马冲了上去。 臧霸在吕营中向来以第二把手自居,这第一仗自然不能输,吕布身为主帅不便上阵厮杀,自己便当仁不让了。 只见他挺着大枪便冲了上去,其实臧霸这枪还真不沉,何止是不沉,简直就是少有的轻兵器,他使一杆梨花枪。 这枪比普通人的枪还轻,究其原因,还是这厮太懒,不愿用沉的兵器,不过这软枪使起来比这硬枪更有学问,软枪用的更在一个巧字上,若非武仙真传,谁敢使这种弄巧的兵器。所以,臧霸也是三国时少有的用软枪的。 乐进掌中一口长刀,名唤虎头刀,乐进也是继承了其父的优点,浑身力大,手中这把虎头刀足有三百斤有余。 乐进这把虎头刀沉稳,臧霸的梨花枪灵巧,确是对手。两人战在一处,打的是飞沙走石,尘烟滚滚,你来我往,战了数合。 乐进见那臧霸用的是软枪,仗着这虎头刀沉重,便寻思将他那枪砍折了,岂知这枪虽软,却是结实的很,被这虎头刀猛砍几刀普通兵器早就断成几截了,可这梨花枪却是怎么砍都不断,连个刀刃都没有留下。 其实乐进不知,臧霸用这梨花枪靠的就是一个巧字,除了这梨花枪本身非是凡铁外。 更主要的是,臧霸还懂得借力打力,一般人还真不一定对的过他,便是因为这臧霸占了个聪明二字,臧霸见乐进仗着自己大刀威猛,想砍折自己的枪,哈哈大笑,嘴里也是不闲着,边架着大刀,边笑道:“小贼,挺有脑子啊,没想到,使个虎头玩意,还这么有脑瓜的啊,看爷爷不把你扎个刺猬的。” 第五十八章 张辽 说着这枪似游龙如惊凤便舞了开来,这乐进实力明显在他之上,偏生还战不下这臧霸,心中有气,听臧霸出言调笑,乐进嘴笨,憋了个满脸通红。 偏生这臧霸嘴上不停枪还舞的利落。乐进刀沉,舞起来不占优势,时间短还好,时间一长,便有些力不能支,臧霸故意不让这乐进歇气,嘴里还不闲着,一会道:“小心脑袋。” 一会又道:“左胸要出枪眼了。”这乐进挡来挡去,哪分的出气力说话,好一会才借着虎力驾开了臧霸的梨花枪,方憋出一句道:“畜生,休要张狂。” 刀若寒风般又卷了过来,招招不留余地,二人又打了三四十个回合不分胜负,臧霸毕竟聪明,打了这么久早看出乐进的路数来了。 臧霸枪贼,招数也多,软枪的优势便是出其不意。臧霸之前一直藏着几手,就等着摸透了乐进的路数才用,谁知道乐进仗着虎力,任意而为,长刀飞舞就没有路数,打了这么多回合,才看出点苗头。 虽然乐进的长刀真气悠长,将这战场刮的是飞沙走石,但臧霸岂是易与?那梨花枪这回可真使的是梨花细雨,刚开始乐进还能看的清楚,渐渐的便有些招架不住了。 这枪用的太贼,乐进几次都险些中枪,这越往下打,越看不清枪头,凭自己意识去挡,否则早就满身枪眼了,不过这意识是容易被骗过的,尤其这战场厮杀,更不能以意识来打,眼看这乐进就扛不住了,一旁站着的李典可真坐不住了,李典一看这架势,不出十个回合,这臧霸几个虚枪就能把乐进放倒,于是拍马上前就要与乐进双战臧霸。 吕布这头一见敌方营阵又杀出一员虎将,自是不与,但见吕布阵营中跨马也走出一人,只见此人提长戟便冲了出来,高声道:“休要以多欺少,张文远在此。” 张辽也曾是丁原手下,而且曾经和吕布共事,甚至官职还在吕布之上。 并州集团军都是以吕布马首是瞻,丁原死了,却对整个并州集团并没有什么深远的影响。反而所有并州集团都跟着吕布。 而吕布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主要还是靠张辽,张辽这人可谓是并州集团的领军人物,与其说是以吕布马首是瞻,不如说以张辽马首是瞻,这个时候张辽的态度就对吕布有着极大的影响了。 可是,张辽为什么对吕布这么好,难道仅仅是因为吕布勇猛吗? 这却未必,张辽可不是那种单纯的猛将,此人有勇有谋,自然不会因为吕布的勇猛而甘为人下了。何况张辽当时也是才二十出头,见识尚浅。丁原引军在京城边上,与袁绍又暗有书信来往,袁绍本就是举着讨董大旗。 可在张辽等人眼中,董卓也没什么错,只是有些嗜杀而已,这在军人中却也并不少见,昔年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兵,秦始皇焚书坑儒,那也是死伤无数的,而白起在武将心中,地位是非常高的。 董卓滥杀无辜,他们又不是天天看到,何况张辽是军人,以服从为天职,所以对董卓到不反对,对袁绍却有些心软。 心里首先认为袁绍是个反贼,自然丁原也有了反贼之名了。 所以丁原被吕布斩了,在他们这些人心中,不但不是杀父背义的逆臣,却是个大义灭亲的义士,连吕布自己都这么认为,何况这些看不清事实的军人了。 后来吕布诛杀董卓,张辽听到那董卓罪状才明白过来,自己被忽悠了。而吕布此时更成了他眼中的英雄,于是便同其他并州诸将一心追随吕布,直至李傕、郭汜兵犯长安吕布劝王允离开京都时,张辽也是在的,亲耳听王允对吕布说的借兵以迎献帝之事,王允可是天下皆知的忠臣,可信度何等之高。 他尚且如此信任吕布,张辽更是不由的不信,所以更加死心塌地追随吕布。 而吕布也是非常欣赏这张辽,巧的是张辽也是个使戟的,便传了他一套戟法,所以张辽实际上对吕布还有个师徒之情。 张辽见曹营二将双战臧霸,当下大怒,这不明摆着欺负我们人少吗?想罢也拍马冲了上去,四人四马交织在一处,一时战的难解难分。 却说三将战在一处,李典一心护着乐进。 乐进见李典上来了,声威大震,招数更狠了几分,便和臧霸厮杀在一处。 那边臧霸一见曹营又上来了一个,心中暗喜,原来臧霸的软枪却不畏人多,人越多枪法反而威力越大,不过他看李典用的是双枪,心中不得不提高警惕,双枪也是天下间少见的兵器,不容小觑,何况双枪正是单枪的对头,恰好压制自己的单枪。若非自己用的是软枪,早就被李典破了,饶是如此,仍是险象横生。 恰好张辽上来助战,见臧霸三人缠打在一起,张辽手中的戟更是群战的兵器,逢谁打谁,一时间,四人缠斗在一处,端的是尘土飞扬。 张辽此时尚且年轻,四人中却是李典技高一筹,所以李典一上,便立时占了上风,乐进虽方才处于下风,此时由李典护持也算周全。 李典的双枪,枪走灵巧,这边臧霸的兵器刚好受其克制完全不占上风。幸好有张辽的长戟不时扫来克制李典的双枪,才未落下风,不过也是几次逢险,幸好二人机敏才堪堪化过。 那边乐进在李典的护持下,反而出招多了起来,渐渐也没了刚才的遮拦不住之感,与张辽硬碰了几下,两人膂力相当,都难吃得好处。碰了几下都觉得虎口发裂,险些拿持不住,不过乐进显然落了下乘似乎虎口有了血迹。 但张辽若想要寸进却也是难了,这边李典双枪用的端的是出神入化,两枪虽是沉重非常,却用的轻盈有力,臧霸欲用巧字破了双枪却反到几次逢险,使双枪的本是罕见,又是单枪的对头,何况李典的道行本就远在臧霸之上,臧霸虽多智,但场上比武端的是靠的是平时修行,丝毫不能取巧,时间一久,便落了下风。 两军队前,吕布看这四人打的难解难分,不过吕布何等样人,知道场中局势,张辽、臧霸显不是那李典的对手。 首阵自是不能输阵,吕布性起,再也按奈不住,顾不得自己主将的身份,当下思绪一动,赤兔马飞出阵营,马若流星,直窜到阵中。 李典其实对阵二将,也颇为吃力,张辽本事自是不弱,戟法流畅,显是受过高人的指点。臧霸更是枪法娴熟,何况自己还要护持乐进。 第五十九章 看我神威,无坚不摧 李典方荡开张辽臧霸,正当力竭之时,忽觉前方劲风抖升,眼见一道金光砸下,如排山倒海一般,李典心中叫遭,即到眼前方才看清,只见一戟猛得砸向自己,身处其境的李典只感觉自己若一叶扁舟行于海上,来不及细思,李典使出浑身解数双枪一架,铛的一声爆响,只见李典头上五色金光闪现,煞是夺目。 那吕布何等样人,这一击无论是时机力道都恰到好处,其威力怎敢小觑?李典只觉得虎口已然震裂,头上虎头盔登时被其震碎,被碾成粉末,幸好李典膂力过人,架住了方天画戟的大部分力道,但仍是被方天画戟震碎了虎头盔,坐下马也是往下一沉,险些栽倒在地,李典久经杀场,只此一招便看出眼前这人自己绝对不是对手。 李典不认得吕布,也看不出吕布本相,但是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忙拉上乐进就往后撤,吕布当下也是大惊,想自己暗中偷袭,这人竟能从自己手中活命,端的是不简单。 但两军阵前,不及细想,当下振臂高挥,趁势向曹军掩杀过去,曹操众将抵敌不住,被吕布连杀退四十里。 曹操输了一阵,回寨与众将商议,众谋士未等出言,于禁却道:“我今日观敌人营寨,濮阳之西有一寨,人马不多,正可劫寨。” 曹操一听,觉得此计甚好,虽未必能占得什么便宜,至少可以扳回一阵,于是亲率人马,领上曹洪、乐进、于禁、典韦等人领兵两万,连夜从小路朝西寨进发。 不表曹操暗中劫营,却说吕布大胜回营,大摆宴席劳军,正吃喝间,忽起了一股风灭了一根蜡烛,陈宫心生警兆,掐指细算,道:“今晚曹操要来劫寨,此蜡烛位置处于屋西,正应是濮阳边上的西寨。” 吕布闻言知道陈宫道法精湛所言非虚,只是众将都有些酒醉,唯高顺不怎么饮酒,却是清醒得很。 吕布虽然不想用高顺,不过眼前却是没有合适人选,于是便派高顺前去,高顺闻言双目一亮,望了眼吕布。吕布似是故意回避一般,高顺见了,不由眉头一皱,不过还是领命而去。 原来高顺与吕布颇有渊源,此人一直追随吕布,道行精湛,且为人清白,也没有什么毛病,可是吕布却一直不重用他。 只因此人曾背叛过吕布,故而吕布不敢重用。 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发现这高顺对自己却是忠心不二,无论自己是斩丁原,还是逃离长安,一直跟随自己,吕布心中恍然,明白高顺的意思了。 但是我们知道吕布这人除了自负,其实并不大度,他不想给高顺这个机会,所以虽然知道他是忠诚的,却不用他。 但自己手下给力的不多,当初只给高顺七百人,高顺都能打出名号来,吕布虽然不想用他,但身边乏将,还不得不用他。两人都各怀心事,所以也没将这话说破。 这次吕布又派了高顺,每每此时,高顺心中其实是少了一分负罪感。 却说曹操于黄昏时分,引军到西寨,此时高顺还没到,寨内兵将不多,哪里抵得过曹操的虎狼之师,西寨被曹操轻易夺了来。 将至四更天,高顺引军到了,两军混战到一处,夜间阵战,本来就有些分不清敌我,高顺也是智勇双全的人,就趁着这场夜战,拖住了曹操众兵,又遣兵将回报吕布。 将至天明,吕布终于杀到,原来吕布听说西寨被破,不由大笑,连饮三碗酒,提戟出帐亲自来救,三龙神将一到,谁人敢挡? 吕布一到,局势立变,其所到之处,曹操众将无不溃散。曹操众将一时间都被杀散了。吕布趁着酒性杀的兴起,何况他是守汉天神,为天道所杀,也不怕诸多因果,真是刀戟过处非死即伤,竟无一合之将,领着众兵如虎入羊群。 李典虽被吕布一戟震伤,但乐进去劫营,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于是便单人独骑去了西寨,正看到吕布显威,当下不敢迎其锋锐,绕了开去,刚好碰到乐进。 李典不由分说带着乐进便往外冲,刚冲出寨门,再唤乐进却无人回应,回身一看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原来一转身的功夫,乐进竟然被杀没了,李典心头一震,忙又冲进敌营来回冲杀。 原来乐进杀的兴起,不知情况,竟和于禁杀到了后寨,正迎上吕布率援军赶来撞了个正着,乐进、于禁只得双战吕布,但这两个人怎么是三龙神将的对手,于禁比之乐进更是不如,于禁算是个儒将,比之臧霸尚且差了许多,这两人绑在一起也不是半个吕布的对手。 吕布一戟扫出,两人齐挡,直架的乐进双手发麻,于禁的配枪更被震的飞出数丈之远,二人相视一眼,齐齐败退。吕布一心捉拿曹操,也顾不得他二人,直朝前寨杀去。 曹操当时正在寨中督战,可惜战局变化太快,眼看着大局已定,却眨眼间陷入败局之中,曹操只得朝北门逃去。 不巧,途经一山,张辽、臧霸双双杀了过来,曹操今日阵前见过二将,知道厉害,不敢力敌,拨马便走。 张辽、臧霸哪里肯放,拍马便追,此时,从曹操身后传出一员将军口中道:“将军先走!某来断后!” 曹操侧目视之,竟是曹洪,不由大为感激。 但曹洪的本事其实有限,只几合便败象环生,正在此时,身后听道:“将军莫急,某来也!” 曹洪听到有人支援心中大喜,但辨别出声音后,不由得极为失望。原来来人是一个凡夫,名叫吕虔。 曹洪正准备继续玩命,好让曹操逃去,只见一阵华光闪过,一把钢刀直扑向张辽、臧霸。 曹洪是见过世面的,这刀一出手,灵光暴射,绝非凡物。 张辽、臧霸亦感觉到了刀气的强横,以张辽刀枪不入之身亦不得不收戟而退,更何况臧霸,但两人的兵器还是与吕虔的刀碰了一下,不曾注意,二人的兵器却同时被削去了一小块。 曹洪这才看清来人正是吕虔,却想不到他竟然有这种宝贝。还没缓过神,吕虔已经拉着曹洪撤了回去,吕虔这刀的来历很简单,是他拾到的。 吕虔是山东人,山东可谓是文化之都,毕竟是孔子的故乡,他机缘巧合下得到此刀,刀的来历却并没有人知道,但这刀却并非看不出出处的,只是没人看的懂。这刀上刻着上古的文字,竟无人可解。 吕虔出身平平,但他得此刀之后,开始有了转机,竟晓夜入梦学会了刀法。 后来更得当时名士刘晔推荐给曹操,得以重用。吕虔曾拜访过当时的隐士观摩此刀,刀出鞘后,一团祥瑞之气涌出,此人道:“果是宝刀,得此刀者,九代可为公卿。” 吕虔闻言心中大喜,这人看了会又黯然道:“必得三公方可服此刀啊。” 言下之意,就是不是谁都有这个福分的,只有三公之才的人才可以用这把刀。 第六十章 来的刚刚好 后来吕虔将此刀赠给了当时的别驾王祥,王祥得此刀后,最后果然位列三公,后来王祥又把这刀赠给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王览,果从那隐士之言,王览家九代均为公卿,但九代之后,王家被灭了门,王览家绝了香火,而这把刀也因此绝迹江湖。 吕虔迫退二人,却也不敢恋战,自己虽有宝刀,但是吕虔却有自知之明。 他只能使出一刀,哪敢久战,一刀退了张辽、臧霸,忙与曹洪拨马便逃,跟着曹操往西逃窜。 曹操跨下马一马当先,忽见前方闪出一标人马,马上四员大将直朝自己杀奔过来,是吕布八虎骑中四将,幸好曹操身边众将个个拼死护持才得以脱险,一队残兵朝前缓行。 正行间,忽听一声锣响,一时间箭如雨下,风驰电掣般向众人袭来,原来陈宫事先已在此安排了伏兵,箭来之时,已有一股气势逼的众将官不敢硬扛,只能以兵器拨开,幸好身边兵士拼死护持,曹操才未中上一箭,否则十个曹操也不够死。 只是曹操身边兵士渐少,众人都不得前,而本来跟着的几员大将都因阻挡先前四员大将而被冲散,还未赶上来。曹操见前方乱箭齐发,后面隐有追兵赶至,不禁仰天大呼一声:“吾命休矣!” 正在此关口,一声暴喝:“主公莫怕,某来也!” 这一声犹若晴天里一道惊雷,震得三军莫不惊诧,循声望去,只见一大汉手持一双大铁戟直奔过来,曹操视之,正是典韦,心中大喜。 只见典韦将双戟插在地上,拿出十几枝短戟夹在手中,护住曹操向后退去,前方箭不能至,吕布部队数十骑直追上来,典韦回顾兵士道:“贼至十步叫我!” 放开大步朝前引路,不多时,后面已有吕布兵马围上,越来越近,都执长兵器,后面士兵已嗅到了死亡的味道,有些胆怯者早已浑身冰凉,吓得不轻,众兵士如何不畏惧,待吕布军远在二十步时便大叫:“十步啦!十步啦!” 典韦侧目视之冷冷道:“五步唤我!” 典韦吩咐,众人不敢分了典韦的心,只得紧随典韦身后,敌至十步时,方道:“五步了!五步了!” 典韦回身一飞戟直射向兵士,一人应声而倒,竟还被那飞戟带飞数丈,其力道之霸道,比之吕布似乎更强悍上一些,其他众兵见状,都为之一窒,其中一士兵大喊道:“吕将军说了,斩杀曹操者,赏金千两,连升三级!” 众兵为之一振,又冲了上来,典韦头也不回,听声观人,一戟飞去,那人见血封喉,再发不出声来,那飞戟直穿破喉咙,将后面的一名兵士也穿死才算停下,紧接着又取出飞戟夹在手里,直朝敌人射去,戟无虚发,招招致命,一时间十余骑已被典韦射杀。 其余诸军见曹军此将如此凶悍,均不敢上前,典韦大笑一声,大步迈开,直追曹操而去。后面士兵互相看了看,似乎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惧,均没有动作,半晌才又向前冲去,只是势气已低落了很多,当摇旗呐喊罢了。 却说典韦急步前行,正赶上对方四将围来,典韦飞身抢上,取一双大铁戟迎敌,双戟抵住四将。 典韦使的这对兵器并不称手,只是入军后随便打造的一双大铁戟,重量与质量均非上层,但他是个无头的恶煞之人,极为凶悍,一双铁戟竟将吕布手下四将杀的东倒西歪,硬是不敢与之争锋。 其势头丝毫不让吕布,四将自知不是对手,各自逃命去了。 典韦护着曹操杀出重围,朝本寨奔去,各路被杀散的曹操残军均至,曹操集合人马均是人困马乏,休息片刻正要继续朝寨营归去,只听身后一骑人马杀至,领头者大喝一声:“哪里走!” 众人闻言均吓得面如土色,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吕布吕奉先! 此时曹操众将刚经过一场恶战,均是人困马乏,且所率之众均是从敌营中突围出来的残兵,人数也自不多。 这些人中自以典韦最为勇猛,但典韦也刚经一场恶战,体力也不足以与吕布一战,何况典韦手中所用乃是凡铁打造的一双大铁戟,与吕布的方天画戟相比差的不是一丁半点,其武力自是大打折扣。 但还好,吕布来的匆忙,所带兵士并不多。但虽然对方只有吕布一人,一时间却是无人敢上。 却说吕布这一声吼喝声若洪钟,真若霸王临世,一声巨响,把这本是只有少许喘息的小部队直喝的为之一愣,曹操的马闻声一声撕鸣,猛的一颤,撞在了大柱之上,大柱上的横梁猛的砸下,那横梁直滚过来,幸好被曹操托住,才未压到马,只是上面的火也将曹操烧到不轻,典韦后面赶到,双戟一驾一掀,将那横柱掀出数丈远,此时高喝一声:“你们带着曹公先行,某来战这小白脸子。” 吕布闻言上下打量一番,但见这典韦如此勇猛,不怒反笑道:“丑汉,吃我一戟。” 他说的轻松,方天画戟猛的砸了下来力道确是不小,只觉四面劲风横生。 那典韦听吕布唤自己丑汉,高喝道:“小白脸,我看你有何本事。” 说话间双戟猛的架住吕布画戟,只听铛的一声,典韦双脚竟将地面震了数寸的深坑,震得双臂发麻,典韦心中暗惊:此人好厉害。那吕布方天画戟被弹回,却也是一惊,心道:当世之下,能禁得起我力一击的不再多数,这丑汉好神力。嘴角轻扬淡然一笑道:“好丑汉,有两下子。” 说话间正要再来,只见远远曹营中一队人马已经赶来,约有千人左右。 曹操远远望去竟是夏侯惇,不由大喜,大声笑道:“元让来了,我性命无虞!” 这话其实不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方面是为安众将之心,而另一方面却是打击吕布的心理,夏侯惇虽勇,却还是差吕布一大截呢,虽有典韦助阵,但曹操心里也是没底。 岂料吕布闻言哈哈大笑,方天画戟更是勇猛,直打的典韦无招架之力,本来典韦的铁戟便是凡铁,被吕布连砸三下,直砸得典韦双臂发软,其中一只大铁戟更是被方天画戟削却了一小块。 吕布刚欲下杀手,幸好夏侯惇千余人马赶至,眼见情势紧急,夏侯惇硬挡了吕布一击,直震得夏侯惇双臂发麻,手中枪险些没脱手,吕布心中暗赞,抬头一看,只见眼前这将双眼通红,不由吓了一跳。 原来,夏侯惇左眼勇右眼武,一旦与敌交手,自会显现出来,武力勇力都自提高。吕布目光再一扫,见这千余骑兵已将道路围定。 吕布恃勇且马快,此时身边只带了几名兵士,吕布深知曹操手下猛将如云,眼前这丑汉与自己便有一拼之力,而这双眼通红的怪胎也不简单,毕竟眼下自己兵马与曹操军相差甚多,知伤不得曹操,收戟大笑道:“好丑汉,待某来日疆场之上再与你一决雌雄。” 典韦虽知这吕布厉害,嘴上亦不服软,高声道:“小白脸,你爷爷等着你。” 曹操、典韦知吕布心生退意,不由心安,典韦更是轻轻将大铁戟放下。 夏侯惇却冷冷道:“吕布,你还想走吗?” 听得此言,曹操、典韦等人不由大骇,生怕其激怒吕布,再杀将过来,到时谁能阻挡? 第六十一章 攻打濮阳 曹操等人闻夏侯惇之言心中惴惴,却见吕布手持方天画戟哈哈大笑,笑声刚止,猛得喝道:“你等跟定某来!” 话音刚落,赤兔马早已飞将出去,吕布所带兵士自是听吕布之言紧随其后,但见那神将吕布长戟挥开,挡者非死即伤,莫敢敌者,入重围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待冲出重围,回头哈哈大笑:“某去也!待来日再擒尔等!” 夏侯惇登时脸色一黑,却未料到吕布如此勇猛,不但自己未伤分毫,所带几名亲兵更是安然无恙。 曹操回寨也是虚惊了一场,幸好典韦抵敌,夏侯惇率兵而至,不然自己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却说吕布归营后大喜,如今已连胜两阵,更险些擒得敌人主帅,不由有些飘飘然,这时陈宫前来道贺: “恭喜温侯,又胜了曹贼一阵!何该破曹,今番,某有一计,可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陈宫智计过人,吕布自是知道的,不过陈宫不是自己心腹,毕竟不同于张辽等人自并州起跟自己南征北讨,陈宫非自己的嫡系,故而吕布一直不敢轻信,更何况吕布向来自负,听闻陈宫如此一说,只是随口道:“陈公但说无妨。” 陈宫却不以为忤上前一步道:“濮阳城中有一田姓富户,此人为此郡首富,在濮阳颇有声望,今可令其秘密遣人到曹操寨中下书,只令其说将军残暴不仁,城内民心怨怒,今将军想移兵黎阳,只有高顺在城内,可连夜进兵,他为内应,与曹贼一同夺得濮阳。曹操若来之时,可将其诱至城内,到时四面放火,外设伏兵,定可诛之。” 吕布闻言心道好计,坐正身子道:“陈宫高见,此计正合我意。” 其实陈宫有此毒计,却是夜观星象,发现曹操下寨上方主星飘摇若隐若现,知道曹操这几日必有血光之灾,且生死难测,于是才献此计,而吕布向来不从其计,今日却也破天荒的听了他的毒计,陈宫心中暗喜:曹操此次你必死无疑! 却说曹营之中,曹操新败,正苦思良策夺取濮阳,忽闻濮阳城有人求见,曹操知定有喜报,忙令其入内,只见是一小仆,这小仆见到曹操便自跪拜道:“曹大人,小人乃是濮阳城内田氏家仆,受主人之命特来送信!” 这田氏乃是濮阳首富,曹操自是知道,更知道此人本土情结很重,却想不到两军交战时为何从城中送信,于是哦了一声,接过信件拆开一览,曹操览毕,不由大喜道:“濮阳可得矣!” 原来信上写道:吕布残暴不仁,民心大怨,如今已往黎阳,城中空虚,万望速来,我愿为内应,城上插白旗,大书义字,便是暗号。 曹操知道像田氏这种富户田绅极重自己利益,吕布军纪不严,确有可能,于是便有几分心动,但曹操素来善疑,自知未信,当下只作大喜,重赏来人。 待那小仆退去,曹操却召见了几名与田氏相交的人,确认了下小仆的身份,确是田氏家中的小仆,当下再不怀疑,忙收拾起兵,准备兵发濮阳。 也是曹操倒霉,此时郭嘉却不在营中,若郭嘉在,自会阻止的了曹操,但郭嘉不在,军营中另有高人,此人名叫刘晔。 刘晔正在帐中,忽闻曹操整兵待发,便上前询问,曹操急切将事情说明便欲行军。 刘晔却深感不妙,此次事出突然,却有一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只觉得蹊跷,他又不似陈宫、郭嘉之能掐善算知天地玄机,看不破其中的问题。 虽看不透其中玄妙,但一想那陈宫向来狡猾,不得不防,忙牵住曹操的马道:“将军,吕布虽然无谋,那陈宫却是多智,不可不防啊!若我军孤注一掷,万一中计则全军覆没,再无力与之一争高下,眼下敌军守将不多,更有内应,不若分三军为三队,两队城外接应,一队入城破敌。” 曹操闻言自觉有理,毕竟陈宫最是看的清楚自己,他在陈宫处也吃过不少亏,于是依刘晔之计分兵三队,到了濮阳城下。 曹操定眼望向城头,只见西北角果然插了面白旗,上书一个义字,心中登时大喜,此时正是正午。 城内见有人出战,自有人下来迎战,只见城门大开,当头两将引军出战,后军主将正是高顺。 这前军主将却是一臂长过人的怪人,此人名叫侯成,这人对事情看的还不透彻,只觉得谁能打谁便厉害,恰巧见那吕布人中之龙凤,每次一群人打他自己都打不过,崇拜莫名,便跟了吕布,是吕布手下八健将之一。 这侯成别的毛病倒是没有,就是喜欢喝酒。 曹操见前军将领是侯成,便叫典韦出战,这侯成怎么会是古之恶来的对手,自是抵敌不过,战不几合便回马退了出去。 那典韦何其勇猛,直赶到吊桥边上,高顺虽勇却也抵敌不住,便也退入城中。这时却有人乘着混乱混入曹操阵营来见曹操,呈上密书,书上大概讲的是夜间鸣锣为号,以献城门。 曹操闻言大喜,此战关系甚大,曹操亲自领第一队,引李典,乐进,夏侯渊与典韦四将,其余一队由夏侯惇带领,另一队则由曹洪带领。 三更时分,果听西门一声锣响,门上火把通鸣,城门大开,吊桥放落,曹操一见,大喝一声:“冲啊!” 一马当先,直接领兵冲了进去,刚入了城,却不见路上有一人行走,心生警兆,知道中了埋伏,忙拨马大叫:“退兵!” 却哪还有机会?只见一声炮响,四门烈火,轰天而起,东边一将杀出正是张辽,西边一将杀出正是臧霸,曹操料不能敌,直望南行,却见吕营曹性与一将杀出。 此时曹操身后却跟着李典,忙对曹操说:“将军,小心那曹性!” 曹操一见忙拨马向南门奔去,却见高顺、侯成拦住去路。李典见事不妙,乱军之中,忙扯住乐进,就要护走乐进,但那乐进见曹操随典韦投入人群中,哪里肯走,他本来就是立功的,奈何却不是这李典的对手,被李典强拉下只得朝西北角逃去。 曹操此时也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眼见敌人都在抓拿自己,忙干倒一小兵,套上对方的衣服,但这一耽搁却跟丢了典韦。 这边典韦却自以为曹操跟定了自己,早杀红了眼,朝敌军冲杀过去,那高顺、侯成他是战过的,知道二将不是其对手,便向着南门杀了过去,却不知曹操在背后做了这等事,直杀到吊桥边上,回头一见,却不见了曹操,心下大急。 第六十二章 曹操诈死 典韦见丢了曹操,喝骂一声带着众亲信又转身杀回,却见李典正往外突围,忙砍入重围,迎了上去道:“可曾看到主公?” 这李典哪有功夫管曹操啊,他刚强拉着乐进朝城外杀去时,回身却不见了乐进,原来乐进趁李典不注意跑去寻曹操了。李典此时的心情和典韦差不了多少,忙道:“我也没寻到。” 典韦闻言道:“那我再杀进去找找。” 李典点头道:“好!我们分头找!” 这时李典回马转身持双枪杀回去找那乐进,却不知乐进竟被这典韦寻到了,乐进见到典韦忙问:“主公呢?” 典韦气道:“我来回两趟了,不曾寻到主公。” 乐进闻言大急,忙道:“好,我与你一同杀进去寻找主公!” 当下二人又杀至城内,直杀到门边,只听城上火炮齐鸣,一声轰鸣。 乐进正要越马而入,却被李典拉个正着,死活不让乐进进,这太危险了,典韦性格耿直救主心切却没看到这一细节,冒着烟便冲了进去,到处寻觅。 却说曹操眼见典韦杀出去了,自己再想跟哪还跟的上,转眼间便被吕军围住,再抬头间,哪还有典韦的影子,只见四面浓烟滚滚,杀声震天。 当下曹操南门走不脱,又转入北门,刚要逃之夭夭,却见吕布骑赤兔马擎方天画戟远远奔来,眼见吕布威风凛凛,曹操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当下不敢言语,低着头转身便走。 那吕布眼尖,远远便看到了这小兵,见这小兵鬼鬼祟祟,拍马便跟了上去,一戟压在曹操盔上,曹操心中一紧,哪还敢动? 吕布却是没认出这曹操,喝问道:“曹操在哪?” 曹操心已经快跳出来了,吕布只要手劲稍一用力,自己便像只蚂蚁一样被拍死了,随手一指道:“前面骑黄马的就是!” 吕布顺曹操所指远远望去,只见一骑黄马的将军正往前奔,喝道:“好个曹贼,想跑?” 当下弃了曹操飞马便冲了上去,紧追那骑黄马的将领。曹操见吕布走了,擦了擦汗,顺着反方向撒腿就跑。 走至城门处,正看见典韦冒火冲了进来,浑身鲜血淋漓,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曹操忙招呼典韦:“典韦!” 典韦听得呼喊,扭头看去,见是曹操拎着大铁戟便冲了过来:“将军受惊了!” 说罢护着曹操便冲出城去。正走到城边,忽见一道惊雷从天而降,直打到城门上的一条火梁,那火梁猛的砸了下来,也是曹操反应迅速,朝前闪了闪,便与那火梁只差距离。 即使如此,这曹操的马被火梁砸倒,那横梁恰好滚了过来,幸好被曹操用双手托住,上面的火也将曹操烧到不轻,小伤了元气。 典韦从后面赶来,铁戟一掀,将那横柱掀出数丈远。 此时,夏侯渊部得到消息率军赶来,这才救下曹操,又遇到吕布追兵,一直厮杀到天明,才回到营寨。 曹操回到军营后,灰头土面,双手又被大火烧伤,身着一身普通军装,一副衰像真是惨不忍睹,只是曹操却并无失意之感,见了郭嘉,刘晔等人,不怒反笑道:“误中匹夫狡计,哈哈,此仇吾必报之!” 一旁郭嘉见曹操虽败而不怒,颇有大帅之风,甚是欣慰,闻言上前一步道:“此时正是时机。” 曹操与郭嘉对望一眼,相视而笑,今日阴雨,却是隐了形像,料那陈宫也难算出虚实。 于是曹操道:“今只对外传我被敌流箭所伤,又被大火烧伤,伤口感染,已不治身亡,料那吕布小儿必引兵来攻,我军伏于马陵道旁,待其半渡击之,吕布必败。” 于是满军发丧,诈言曹操身死。 吕布本来还不知道曹操动向,闻得军报曹营满营众将挂孝带,布灵堂,不由大喜,陈宫虽有怀疑,却果如曹操所料,当是看不出真假,测不出虚实,此时天空阴霾,天机难测,知道曹操最近却有一难,所以听闻曹操身死,也是不疑,吕布忙发兵去劫寨,却在马陵道被曹军围击,吕布死战得脱,折了好些人马,方退回濮阳。 两军大小胜仗无数,虽颇有损伤,却均未伤元气,恰巧这年又闹蝗灾,两军权且罢兵,各引兵回城暂且不表。 却说徐州的陶谦,这年却染了重病,卧病在床,眼看出气多进气少了,遂招来糜竺道:“我今日重病,料想此事可成,我心事已了,此间事便赖先生了,刘备,人中龙凤,日后必是不同凡响。我也知你心性,现在若是回去,你心口不一,就暂且留在那刘备身边。” 糜竺知道陶谦意思,忙道:“权听大人吩咐。” 陶谦遂派人去小沛来请刘备,刘备引关、张数骑前往,待入徐州,糜竺将刘备引入后堂,陶谦卧于床中,甚是憔悴,见是刘备来了,强支撑身体要坐起来,刘备忙上前两步扶住陶谦,眼中噙泪道:“陶公好生歇息,不要起来。“ 陶谦摆了摆手,刘备只得将枕头垫起,令其靠其枕上,如侍老父,陶谦笑道:“今日请玄德公来,不为别事,只因老夫病危,朝不保夕,老夫年老,只有一愿就是保这徐州无恙,也无愧汉室,还望玄德接此授印,权领徐州。” 玄德闻言连连摇头道:“公有二子,何不传于二位公子?” 陶谦摇头道:“我这两子都无此才能,我看玄德素有大愿,以后必前途无量,只是老夫尚有一宏愿,还请玄德帮我。” 陶谦此时紧握刘备的手,刘备知道事关重大,此可为陶谦让徐州的重要原因,忙道:“陶公请说,只要刘备力所能及,定万死不辞!” 却听陶谦双目凝重道:“我久居徐州,陶某别无他求,只有此志时刻铭记,还望玄德日后能秉承我的遗志。” 刘备闻言,却没有马上应承下来,沉思片刻,这陶谦就那样看着刘备,刘备看得出陶谦眼中的期盼,一个人能如此信任自己,夫复何求? 沉吟片刻道:“陶公如此看重刘备,刘备不胜感激。”顿了下又续道:”“只是我一人如何能继此大任。” 陶谦闻言已安心许多,呼出一口长气,才缓缓道:“我举荐一人,可为公辅,此人乃北海孙乾,华夏大兴之日指日可待,望玄德公为天下苍生而事徐州,吾死亦无憾。” 刘备还想继续说,陶谦再不言语,以手指心,含笑而去。 第六十三章 接印徐州 刘备凝重站起,深深一躬到底,道:“我刘备有生之年定不负陶公重托。” 礼罢长身而起,走了出来,见糜竺众人在外侯着,叹道:“陶公去矣。” 众家眷近臣听到刘备的话不禁痛哭起来,向房内拥入,只有糜竺未入,刘备见众人已去,道:“陶公所托,备不敢望,还请糜先生放心。”糜竺闻言顿喜道:“如此陶公当冥目了,竺代陶公谢过玄德公了。” 陶谦一生为民,在徐州名声极佳,其治下之民向以善行于世,众民感于陶谦之德,泣声震天,举军皆哀。 糜竺手捧徐州牌印交给刘备,但刘备仍是不敢轻易接牌,陶谦子嗣尚在,自己在此时接管徐州,天下闲言便能将自己淹死,正所谓二人话虎,不由人不怕啊。 刘备不接徐州牧,这糜竺却是沉不住气了,要知这觊觎之人大有人在,刘备如不趁此时领了州牧,日后这局势能不能控制可就不好说了,糜竺急的是头如斗大,正愁间,却听外面嘈杂声起。 这糜竺本来就心烦,原来这外面一个丫头摔坏了瓶子,管家一怒之下竟要责打这丫环,可这丫环看这只有十三四岁,在众丫环中却是最小的一个,都是天下沦落人,其余的丫环见了纷纷跪下求情,虽然这管家还要再打,但是却有几分下不得手了,糜竺一见,顿时心情大好,高声道:“赵管家。” 这赵管家一见是糜竺,忙道:”主子,这丫头竟然把夫人平时喜欢的兰花瓶打碎了…” 这赵管家还要继续说,糜竺摆了摆手道:“一个瓶子而已,不碍事,以后小心就是了,就不要责罚这个小丫头了,你们继续做事。”这赵管家忙领了令,下去处理,当日不提却说次日。 糜竺借着徐州首富的名义,召集了大批徐州百姓在刘备府前哭拜,并言:“刘使君若不领徐州,我等皆不安生。” 果然,在此情况下,刘备只得接任徐州。 刘备接任徐州后,重用糜竺,并去北海请孙乾为从事,这孙乾实为陶谦的弟子,陶谦对其寄以厚望。 在徐州还有一位高人,便是陈登,作为陶谦所用之人,刘备自然予以重用,任其为自己的幕官。 刘备进行人事调动的同时,尽取小沛军士入城,出榜安民,同时着手大办陶谦丧事,刘备与众军士尽皆挂孝,将陶谦葬于黄河之源。刘备又将陶谦遣表,上报朝廷,在刘备治理下的徐州,百姓安居乐业,刘备名气大涨。 刘备这边一切安好,却说曹操,曹操听闻刘备不费吹灰之力取了徐州,联想自己不仅损兵折将,而且连兖州几乎都丢了,不禁大为气恼:“我仇未报,他却不费半箭之功,坐得徐州!吾必先杀刘备,后戮谦尸,以雪前怨!” 即欲起兵攻打徐州,荀彧闻言大惊,此时兖州尚未平复,却又要取徐州?兖州为曹操根本,丢了兖州,曹操则如丧家之犬,再无一争天下之能,于是急见曹操荐道:“昔年高祖刘邦据守关中,是其深知深根固本以制天下,始终固守关中,进军足以进军胜敌,退则足以回退坚守,虽时常受困于诸侯,却最终成就大业。而今,明公本以兖州起兵,占据天下要地,如同刘邦昔年的关中。今却若取徐州,多留兵则无法取下徐州,少留兵则吕布必取兖州,再无安身立命之地。如今明公如背水一战,若得不到徐州,明公去哪?何况今陶谦虽死,地有刘备守卫,且刘备深得民心,若明公强公,徐州之民必与备死战。总而言之,明公弃兖州而取徐州,实为弃大就小,舍本求末,愿明公熟思。” 这荀彧一向擅于引经据典,长篇大论,却是句句在理,曹操闻言沉而不语,良久方道:“今蝗虫为害,军中乏粮,在此坐守,终非良策啊。” 这荀彧自有王佐之才,闻言知道曹操已经正了心理,这才放心道:“不如兵发陈地,剿灭汝南、颍川的黄巾余党,这群贼徒劫掠州郡,多有金帛粮草,而且以明公之才极易攻破,破而取其粮,足以养我三军,若如此,则朝廷喜,百姓乐,实为顺天之事。” 此计实为上上之计,上合朝廷,下合百姓,曹操自然知道是个妙计,于是亲率人马去陈地,亲征黄巾余党何仪,黄邵。 这黄邵本事一般,这何仪就不简单了,此子受张角传的太平道下五卷第八卷,在这十一杰中排行第八,善放黑烟,但在曹操精锐之兵勇猛之将的一攻之下,竟是惨败,那黄邵更被乐进活捉。 那何仪虽然强悍,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手下本来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将帅乏人,这何仪独立难制,幸好此人非是等闲,却有几分精明,知道抵敌不过,放出一股黑烟,却是从人堆中逃了出来,正跑间,山背后却撞出一军,为首一将,看身形不在典韦之下,何仪知道典韦本事,却不知这大汉是否厉害,后面追兵正紧,何仪哪来得细想,于是拍马迎上,便要厮杀,谁知这壮汉一只大手上去,何仪连黑烟都没来得及施展,便连人带马被人搂倒在地,这需要何等气力。 这简直不在一个档次,何仪面无血色,那马起了几下,都没起来,最后也不挣扎了。 后面典韦正在追赶,见有人拦路,上前一望,此人却是有几分熟络之感,不禁奇道这人我似乎在哪见过。 只是觉得气息颇为熟悉,仿佛与自己有着莫大的关联,不由心生好感,喝问道:“来者何人?莫非黄巾余党不成?” 只听得典韦这几声声若洪钟,气势悠长,典韦是天生异禀,凭肉博作战,寻常人也看不破他。 那大汉闻言却有几分震惊,显是知道厉害,更是莫名间有一种亲切的感觉,抬眼望去,细细打量一番,看典韦也有几分相识,但这纯是一种感觉,不可名状,当然便也只是一闪即逝,这大汉闻言怒道:“你,你才是黄巾余党,刚才的黄巾余党已,已,已,尽,尽被我擒来!” 典韦闻听此人说话傻中带憨还有点刻薄,不觉想笑,不过既知是同道中人,也不好表现出来,强自忍住道:“既如此,那便交给我就好了。” 那大汉闻言,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何仪,哈哈大笑道:“你要此人?那得看你手段了。”? 第六十四章 虎痴许褚 典韦闻言一愣,他入伍至今除了吕布还没人敢与他一战,如今竟然有人和他叫阵,不觉心中好笑,也不搭话,双脚一运力,跨下马直冲上前,双戟齐上。 那大汉不慌不忙,将手中的何仪扔给手下,提起单刀迎上,这两人端的是棋逢对手,均是各使神勇,典韦越打越是痛快,但那大汉却越战越是心惊,只觉得这招数颇为熟悉,心下便生怀疑。 与典韦这种一等一的高手交手,哪容得分神,稍一分心,便吃了暗亏,壮汉不敢分心,执单刀,力拼击,直打的飞沙走石,尘沙四起,周围灵力暴涨,迫得两边军士都不得不退出数步,但仍自觉得劲气交锋处震的生疼,但这二人斗的太过精彩,又均舍不得不看。 这二人一战便是三百回合,打的难分难解,不分胜负,这两人还要再战,但天已至午时,不由觉得饥饿,便邀一会再战,待歇息了一会,吃过午饭,二人又战在一起,这一战又打了一个晚上,直到马乏,这才息止,各自回营,邀明日再战。 早有兵士飞马来报曹操,曹操闻言大惊,想不到天下间除了吕布还有能与典韦一争高下的英雄,这典韦曹操是知道来历的,如果还有比这猛的,那除了吕布,还有何人呢? 于是次日,典韦又去出战,曹操来至阵前一旁观看,这一看,心中甚是喜欢,此真是一良将啊,若能降伏,那自己岂不又得了一员虎将。 曹操虽不认得此人,却是知道郭嘉必然知道,这郭嘉曹操虽不知何物,却知道其本事天下无人能及,想及此处,便令人去请郭嘉前来。郭嘉闻言,便亲自来至阵前,一见却笑了,道:“恭喜主公,又得一良将。” 曹操闻言大喜道:“奉孝果然识得此人,此人是何来历?为何如此生猛。” 郭嘉淡然笑道:“昔年黄帝大战蚩尤,手下却有一位战神,名为刑天,便是此人。” 曹操哦了一声,看着场中壮汉道:“此人不是有头嘛。” 郭嘉哈一笑道:“这只是其肉身而已,主公看不到,那人的魂魄却是无头之人,眼睛却在胸口,口在脐上,此人此时并不最猛之时,若是裸衣而战方可见其本事。” 这话曹操倒是明白的,若是裸衣而战,眼口通鸣,自然是更得心应手,发挥极致。便问:“吾欲得此人,如何降得?” 郭嘉笑道:“主公若能抓得此人,自是能降。” 曹操闻言,哈哈大笑道:“奉孝既如此肯定,我必擒之于你。” 说罢,便命人上前叫典韦下阵歇息,待典韦回阵后,曹操暗自吩附典韦,且输他一阵,典韦虽然战的是愈来愈勇,得遇对手也是兴奋至极,不过主公有命,他当然只能听从,于是领命出战,战到三十回合,败走回阵,那大汉见状忙追上前去,不想却连人带马落入陷坑之中。 原来曹操早命人陷马坑中,被钩手绑了,这钩子都是特制之物,锁了许储的琵琶骨,许储却是难以脱身,被抓入大营,曹操一见,叱退士兵,亲自解缚,许储见此人知其无恶意,也未动粗,曹操笑道:“壮士好身手,曹操佩服不已啊。不知壮士可愿归降?” 这许褚闻言憨憨道:“在,在下愿追随曹,曹公平定天下!” 曹操一愣,心道:此人怎么看着有些痴傻,我一会得问问郭嘉,郭嘉见对方已然被伏至帐下,不由叹道道:“主公动作好迅速啊。” 许褚起身后,转身深深看了看典韦。典韦却不知道这大汉看自己做什么,朝他尴尬地笑了笑。却见,这大汉对典韦道:“这,这,这位将军勇武非,非,非常,敢问尊姓大名?” 典韦哈哈大笑:“好汉客气,在下典韦!” 那大汉点了点头笑道:“能,能,能与将军一战,也是你你你我我有缘,某有一物,物,物想送给将军。” 曹操、郭嘉、典韦不禁心生奇怪,却见这壮汉又朝曹操道:“曹,曹,曹公,可令某,某回归本,本,本寨集合人马,一同归,归,归顺曹公。” 曹操哈哈大笑:“若如此,自是最好,壮士先行,曹某备酒席,静待壮士归来!” 许褚嗯的一声,又对典韦说:“将,将,将军稍待,且,且待,待我去本寨取来。” 这曹操见这许褚的背影道:“此人似傻非傻,似呆非呆,却怎么还有些痴痴的感觉呢?” 郭嘉叹道:“许是脑子皆无才致如此,想来也是无差,不知以后能否有所好转,不过此人忠心之人,天地怜见啊。” 曹操与郭嘉叹息不已。 且说许褚回寨,不过三个时辰,便见许褚已来至寨中,曹操亦备好了酒席,只待刑天。只见刑天入营后径直走向典韦,典韦忙起身道:“壮士果然是守信之人,辛苦,先喝一碗酒来!” 那许褚哈哈大笑,接过碗来,举碗便饮,饮毕,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袱,当着众人的面将包袱缓缓打开,曹操等人都离席围上前去远远观望,也不知许褚弄的什么玄虚。只见包袱缓缓打开后,只觉其中黑光抖现,一股阴煞之气瞬时间涌了出来,不由惊得众人退后了几步。 唯有典韦微有动容,反上前两步,只见包袱中竟显现出两支大铁戟,这两支铁戟之上隐隐有凶光流动,渐渐归隐于戟内,却是说不出的诡异,但显然这绝对是一件好兵器。 郭嘉、曹操观看良久,突如心有灵犀般相视一眼,眼中都是惊异非常,不禁想起当年郭嘉说的话,若是头跟身体合在一处,其必死于乱箭之中,只是此时头已交到典韦手上,天数已定。 一时间,营帐内鸦雀无声,针落可闻,只听许褚缓缓道:“将将将军看此戟如何?” 一旁的典韦早看傻了,只觉得这对戟似乎前世就属于自己一般,不禁得看的呆了,连许褚的话都没理,缓缓走上前去,将两支铁戟执在手中,这一对戟每戟重约八百斤,煞气非常,浑身乌黑,却与典韦相生相和,拿在手中后,仿如人戟合一一般。 典韦执起双戟,不由舞起,虎虎生威,整个军帐之中均充满一股煞气,气劲交合处,迫得这大汉与曹操、郭嘉众人不得不退出帐外,典韦才恍然惊觉,手持双戟爱不逝手:“在下怎受得如此重礼?” 典韦虽是这般说,却始终不肯放下双戟。 许褚却说:“方,方,方才看将军舞此双戟,果是厉害,此戟虽为某,某,某祖传之物,但确,确,确适合你!我,我口,口笨,你,你跟他说。” 一旁的郭嘉见状,知道此事天定,道:“将军当小心保管,切勿失了,枉费了壮士的一番心意啊!” 郭嘉此话一出口,显然大有深意,曹操似听出了弦外之音,看向郭嘉。 第六十五章 阵前叫嚣 典韦哈哈大笑:“那是自然,典韦谢过壮士了!” 他看着双戟一时心中激动万分,只是如今天下已变,如今的的天下已不复当年的雄心壮志,否则也不会甘心作曹操手下,但许褚相信,有一天典韦的力量恢复当年,他终会恢复当年的壮志,却哪知,天下之事莫不在圣人算计之中。 对眼前这大汉,典韦是既感激又感动,直至此时方想起,自己竟还不知道对方的名讳,但他生性豁达,自是不在意,直言道:“惭愧惭愧,还不知壮士如何称呼?” 曹操与郭嘉看向许褚,心道他总不能还叫许褚? 只见许褚一拱手道:“吾吾乃沛国谯县人也,姓姓许名储字字仲康。” 典韦哦了一声,想起当日见许褚的情境,不由道:“以壮士之才,何以至此?” 许褚道:“唉!如今这里,总总是遭贼人侵拢,为保保保一方安宁,于是聚聚附附近相亲数百人,筑坚壁以御敌。一日群寇又至,我我我令众人取来石子,我我我亲自取取飞飞石击之,无不中者,直打的那那那帮贼人屁屁滚屁流!” 众将闻言均是佩服许褚胆色,哈哈大笑,许褚又续道:“他他他们才知我的厉害,这这这才退了去。又一日群寇至,正逢坞中无粮,便与他们与与牛换米,米送到后,那那那群贼人驱牛至坞外,哪知那那那群牛都是我我我们乡众的牛,我我我吹了口哨便便唤回,尚尚尚有几只乱跑的牛,被被被我双手掣牛尾拖行百余步,众众众贼知知我本事,不不不敢上前夺牛。也正是如此,方方方保我处无事,昨昨昨日正巧碰到将军,还还以为将军亦是贼兵矣。” 说罢,众人又是大笑。 曹操虽然心中知典韦大限临头有些不舒服,只是又得了一员虎将,一时也开怀了不少,大喜道:“好!好!我又得一员虎将啊。” 与郭嘉相视一眼,却是都黯淡了下去,这郭嘉也没想到这许褚就是送头之人,真是百密终有一疏,可见天道自是无情,事到如今,也没办法,只好看天意如何了。 众将把酒言欢,自是畅快,临别之时,郭嘉又特意叮嘱典韦一番,私下言道:“将军,此戟煞气迫人,不可常用,但切记要好好保管。” 郭嘉此言自有深意,所以还是少用为妙,却又不能失去,若失了肯定是命不久矣,真是为难至极。 可那典韦新得双戟正自欢喜,哪听得进郭嘉所言,只是嗯哈答应了一声,便回了住所,郭嘉望着典韦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 也正是因为如此,许褚与典韦关系极好,而典韦却并未听郭嘉的话,每逢战阵必用此戟,其实力又精尽了一层,而自此典韦平生所愿便是期与吕布决一雌雄。 其实,若上古战神血脉恢复鼎盛时期,吕布自是不敌,但眼下,吕布三龙护体之身与典韦上古战神血脉之能相比,孰胜孰败,确也是难以断言。 曹操新得勇将,便拜许褚为都尉,赏赐甚厚,曹操南征北讨数月,至此,汝、颍之贼皆平,曹操择日班师回兖州。 曹操兵至兖州后,留守兖州的曹仁和夏侯惇接见,这曹仁见识不凡,适逢得到细作来报兖州守将薛兰、李封出城掳掠,民生皆怨,且城内空虚而曹操方引得胜之兵归营,于是建道此时可引兵径袭兖州,并详细介绍了当前形势。曹操闻言大悦,引得胜之师兵临商州城下。 这薛兰、李封本无什么本事,只知四处掳掠财物,此时风闻曹操兵临城下大惊,只得仓促备战,这两个不知拒守兖州,竟出城迎战,此却正合曹操之意,少了攻城的困难。 两军阵前,曹操新将许褚见一小将讨战,初入曹营,正欲立功上前道:“将将将军,吾吾吾愿取此二人。” 曹操大喜,令其出战,这许褚身着轻装出战,只着一身布衣,无重甲,他手中持着一只大斧,这李封不识许褚,只道是一员无名将,拍马舞戟径取许褚,本是人借马势,欲先发制人,怎料,那许褚竟不躲闪,反倒一斧劈来,大出李封所料,只能横戟直架面门,这力道端的是劈天盖地之势头,那李封被许褚一斧劈为两断,停都未停,直接将李封砍做两半,连跨下战马都未能幸免,亦被劈开。 曹操这边称赞许褚神勇。 此时,适时,李典、乐进正为右军,李典突然对乐进道:“此正为立功时机,你可到右边荒野处拦截,且看我的。” 却说薛兰见许褚如此神勇,李封在其手下连一个回合都走不到,不由愣了个神,他本事与那李封只在伯仲之间,眼下这人实力远在自己之上,哪敢抵挡? 这才想到逃命,也不鸣金,连兵也不收,径自朝城内退去。却不料吊桥边已站着一员敌将手舞双枪向自己扑来,吓得薛兰慌不择路,直朝右边奔去,却不知乐进早埋伏在那里。 可惜,此功合不该他得,只见早有一将奔出,弯弓搭箭。 乐进正等着薛兰自投罗网,却不料被吕虔跃马杀出,远远一箭将其射杀。吕虔武功原就不济,仗一把好刀,但刀的反噬之力太强,再加之他根基浅薄,体质也不是很好,不像许褚、典韦生来长得就那般壮实。 吕虔书生气十足,于是便苦练箭术,此番果然斩杀敌将立了一功。 敌军主将尽无,当下大乱,曹操引兵杀至城下,兖州民众原就不满薛兰、李封行径,大开城门迎接曹操,曹操于是得了兖州。 刚得兖州,程昱又建议曹操进攻濮阳,并言其多日来多方走动,已寻得濮阳内应。曹操闻言大喜便引众将兵发濮阳。 令许褚、典韦为先锋,夏侯惇、夏侯渊为左军,李典、乐进为右军,曹操自领中军,而于禁、吕虔合后。 此时,吕布在濮阳已知兖州失陷,不由气恼非常,闻曹操亲率大军来袭濮阳,便欲亲自上阵厮杀,陈宫闻言道:“将军,不可出战,此时城内无将,须得众将归营方才列阵出战为妙,若有损伤,则……” 吕布本就怒气填胸,哪里肯听陈宫之言,道:“我怕谁来?” 遂不听陈宫之言,引兵出城,持方天画戟迎敌。 却说许褚与典韦一路奔来,一路之上,典韦大赞吕布之勇,许褚颇为不服,其实当日典韦与许褚交战之时,许褚并未使尽力气,在他看来只有能逼着他脱了衣服裸衣而战者方才算厉害,今日听闻典韦如此赞扬,于是扬言要先与之大战几百回合,先行擒至营中。 典韦闻言大为后悔,他新得至宝,正要大施拳脚,与吕布一较长短,怎知一时失言却激起许褚凶性,但许褚送了自己一对至宝,当下也不好与他争抢,只得由得他来。 两虎将引兵刚至濮阳城下,吕布便大开城门前来叫阵,许褚持斧一见,当中一将,头戴紫金冠,玉面寒生,身长八尺,手持方天画戟,跨下枣红神驹,果然英雄了得,不由得有些手痒,口中道:“哥哥,我我我先去会会这小白脸子!” 说罢,拍马提斧上前迎战,那吕布见对面阵中杀出一个黑胖子,持方天画戟拍马入阵与之交战。 第六十六章 神将吕奉先 这两个,一个是三龙神将护体缠身,一个是上古战神杀气腾腾,一把方天画戟似龙盘,一把上古大斧威名震天,吕布周身龙气盘绕,紫金冠中一条恶龙甚是凶狠,如有实质一般,数次扑向许褚,迫得许褚不得不防,而其方天画戟更是凶狠,加之许褚因为无头本就是个矮黑胖子。 两人马上来回杀了几近二十回合,吕布手中方天画戟卧着盘龙,加之手中有真龙之力,更何况在其盛怒之下,哪抵得住吕布暴走的力道,直杀得许褚有些力怯,不敢与之硬拼。 岂知吕布心中怒急,也不用先花巧招数,尽是以硬碰硬的招数,更杀得许褚颇为不堪,好在其手中的大斧乃是上古之物,比之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要好上一个档次,方才未败。 其实许褚早知道自己已然不是对手,莫说把衣服扒了,就算把裤子脱了也依然不能取胜,心下早已服气。 但海口已然许下,身后典韦正在为自己掠阵,这般退下,面皮上着实难看,当下又不肯退下。许褚把心一横,使出了看家本领,只得与之硬拼,一斧子横扫出去,劲风抖厉,光华之下一股黑芒抖升,只不过在这光华之间,有若风中残烛,随风飘摇。 许褚是拼了老命方才抵了二十回合,刚刚与吕布方天画戟边碰了三下,直震得自己几近虎口震裂,隐隐觉得血丝湛出,却见吕布方天画戟横砸过来,当下汗流浃背,再走十合下去,必败于吕布的方天画戟之下无疑,当下心中大急,心中想着莫非此番我便命丧于此?嘴上竟然说出来:“这这小白脸子太太厉害了,我我打不过。” 场中两人斗的尘土飞扬,气劲交加,两军阵前,皆看不清阵中情况,但以典韦这等锐目自是看的真切,听闻许褚不敌当下大喜,眼看许褚便将落败,抚了抚手中的双戟,啊呀一声道:“吕布,看某戟来!” 说罢拍马持双戟冲了上去,一边接下吕布方天画戟一边道:“你且休息,某来战他。” 典韦此番一上阵来,煞气滚滚,连紫金冠中的恶龙亦颇为忌惮其光华护住吕布周身,吕布本欲一戟刺死许褚,但身前寒风陡升,劲风直将吕布的脸都吹的有些变形,吕布苍茫间不得不回戟抵挡,只听当的一声轰鸣,吕布只觉得虎口有些发麻,自然感觉有异,当下弃了许褚径取典韦。 许褚不由长吸了一口气,哪敢再战,当下嘴上道:“哥哥小心,此此人端的厉害!” 此时的典韦哪还是昔日典韦?一对乌黑戟虽有千斤之重,使在典韦手里却信手拈来极为灵巧,当下轮起双戟与吕布强碰了三下,吕布只觉得气血翻涌,方才与许褚力战,自然没有保留,此番对上典韦难免要吃亏,但那边典韦亦不好受,与吕布方天画戟每交击一下,便觉如击太岳一般,煞是难受。吕布难得敌手,见典韦如此勇猛,当下心中发狠,定要分出个胜负。 吕布和典韦斗在场上,端的是针尖对麦芒,棋逢敌手,斗的是光华万现,毫光夺目万分,风云为之变幻,整个濮阳城外都如一片阴云笼罩当场,方圆百里都感觉到这震天的杀气。 远处一对人马正往濮阳赶去,眼见便到了濮阳城下,当头一个矮小的中年人正是曹操,典韦与许褚为先锋官,先行到了濮阳城下,而曹操身为中军,自然慢了些许,远远已望见濮阳城下光华万丈,眼见这番光景,不由大惊,谓郭嘉道:“奉孝,你看前方,这是” 郭嘉早在暗算,突道:“不妙,吕布与典韦已在城下战在一处,此二人均为当世猛将,必要分出个高下。” 曹操唯恐典韦有失,因这蚩尤已经见到了自己的头,捷语已定,随时都可能身首异处,闻言大惊,忙传令夏侯惇、夏侯渊先至阵前,可与典韦、许褚并擒吕布。并言:“吕布当世猛将,勇冠三军,非一人可胜,众将一起上方可有胜算。” 夏侯惇、夏侯渊两条恶犬闻言拍马径取吕布。 眼下,吕布与典韦正斗的十合,吕布每一戟都有无数光华闪现,长龙吞吐,典韦不敢用单戟架,只得双戟齐上方能与之一斗,饶是如此,仍是震得双臂发颤,但吕布毕竟也不好受,与许褚斗了近五十合,他虽是天龙护体,力道无穷,但毕竟面对的是上古战神,不得不力击之,颇伤元气。 想吕布与典韦初交上阵之时,那时典韦精血未尽,且是典韦等人溃败之时,无论从精神上体力上都处于低谷,吕布与之交手并未感到丝毫困难,此时见得典韦真本事,吕布便心中赞叹,当然,还来不急赞叹,只感觉曹营方向杀气涌来,如同气剑一般似有实质,直奔向自己,吕布甩出一戟直砸向典韦,紫金冠中恶龙也自扑向典韦的双戟。 典韦不敢变招取巧只得双戟齐架,两大高手博击便是如此,几乎丝毫取巧不得,都是硬碰硬的真功夫,趁此空档,吕布拿余光一扫,就见曹营中闪出两条通道,通道之中又杀出两员大将,但见一员两眼血红,颇为甚人,正是夏侯惇,另一个身材细长,一脸恶相,最善偷袭,枪法端的了得,正是夏侯渊。此二人袭来,吕布不由得不留心。 吕布战斗经验何其丰富,眼见两人还有五十步距离,心中已下定计,方收回方天画戟,虽未恢复力,便又以雷霆之势砸了下去,只见又一道光华直冲出紫金冠,跟着方天画戟砸下,典韦方收回戟,见状大惊,此时二人均是气血未复之时,怎想到吕布会如此,幸好其反应迅速,忙又架了起来,只觉得此力丝毫不弱于上一戟,不由大骇,原来吕布虽气血未复,但紫金冠中恶龙却是来去自若,进退有余,故而大占便宜,但毕竟这样做太费心力,最宜伤到自己,故而吕布轻易不做。 眼下,自己独自出营,身边乏将,只欲先行迫退典韦,再以雷霆手段斩杀曹营中的二将,否则只是空费力气,故而才出了此招。典韦急架下,只被方天画戟将自己的双戟打下半寸,双臂更觉发麻。吕布收回方天画戟便直接又砸了下来,此一番却均是二人力竭之时,吕布只是稍稍抬起,其势靠方天画戟中的盘龙和紫金冠中的恶龙助势,力道虽大不如前两次,但对于典韦却如涛涛之势,双戟刚起架,就直被方天画戟压制头顶,那戟下摆险些没在自己头顶做了个记号,不由骇得魂外飞天,流得一身冷汗。 第六十七章 计划落空 却见吕布把戟收回,却也无力再砸出一戟,反倒赤兔马马头拨转,直奔向夏侯惇、夏侯渊二将,典韦这才得以缓息,甩了甩胳膊,恢复了气血,实不知吕布这招,只能暂时退敌,其实绝杀不了典韦。 赤兔马快,转眼间便碰到夏侯惇、夏侯渊,只见吕布方天画戟横着扫来,光华万丈,戟尖上寒气逼人,夏侯惇、夏侯渊收不住马势,直冲了过去,执枪急架,只听得铛铛两声闷响,夏侯惇、夏侯渊两马同时停在当场,只觉体内血气翻腾,两人忍自不住,嘴角都溢出血渍,不过二人看似颇惨,却未受重创,只是一时气血翻涌,正好吐出体内浊气。 但吕布却受创颇重,直觉得双臂发麻,显然自己强自出手,借了不少赤兔马之力,但反噬之力却自已承担,吃亏不小。 吕布计划落空,夏侯惇、夏侯渊实力实在超出自己估计,但一戟迫得夏侯惇、夏侯渊溢出鲜血,确实颇为粘人,典韦心中大骇,他自知夏侯惇、夏侯渊二将勇猛,怎知如此不济,一个回合就打成这样。 唯恐此二将有失,忙上前助战,当下三将大战吕布,这一下,吕布却占不到丝毫好处了,一把方天画戟抵住三大高手,凭本事,这三大高手却比不得当年虎牢关前的刘关张兄弟,但其本就善于游斗偷袭,这样夏侯惇与典韦的压力便远高于关张。 吕布方才吃了些许暗亏,也不影响其战力,却见对方营中又杀出一将,吕布当下一惊,这一惊却非同小可。 原来来将正是初战时的许褚,许褚肉身强横,乃是不死之身,除了轩辕剑再无兵器能破,只是方才气血被吕布打散,浑身无力,实际上却未受重创,拍马挺斧冲了上去,口中喝道:“吕布!受死来!” 他一加入战局,几人便斗了个旗鼓相当,典韦、夏侯惇压力大减,游刃有余,吕布却颇为费劲,毕竟猛虎架不住一群狼,自己只一杆方天画戟,却与对方四种兵器对敌,颇为吃亏,还好有紫金冠中的神龙相助,这才压力稍减,当下不由暗暗后悔不听陈宫之言,自己实应该等张辽、高顺等人回来一同出城迎敌方是上策。 典韦、夏侯惇、许褚三人每一招都用尽力,吕布每一出一招则都是力施为要同时接几人合力,还要随时防备那无处不在有如幽灵的夏侯渊的偷袭,自然斗得辛苦万分。 却说曹操等人已然兵至阵前,自有军士闪出一条通道,曹操身后跟着郭嘉来到阵前观敌,见典韦、许褚、夏侯惇、夏侯渊四人齐战吕布,吕布却丝毫不落下风,不由暗叹:“此真良将也!” 郭嘉点头道:“若得此人,则天下定矣。” 当下暗暗琢磨,郭嘉却不似荀彧,他知天下定数,知汉室江山不保,一心要辅佐曹操为人皇,知此人为三皇所封的守汉天神,绝无可能与其站在一个战壕,当下颇为可惜。 曹操回身似自语般道:“吕布却非此四人所能擒也。” 此时,曹操身后正是李典、乐进,李典见此情景不由大喜,若得吕布,则功劳甚大,且李典何等样人,自是看得出吕布此时绝无可能伤人,自信可护得乐进周全,当下对乐进说:“小主,此战可胜,咱们上!” 乐进自是个不怕死的主,早欲上前,闻得此言自是同意,不待曹操下令,二人便拍马上阵,围攻吕布,这吕布虽有三龙护体,却哪敌得起这般围攻? 本就有些有心无力,忽又感觉一股劲气卷来,知道对方又来了高手,不由头皮发麻,刚拨开典韦的双戟,迎面便又接了许褚一斧,荡开一斧后,刚要冲出圈外,突然从极为刁钻的角度飞出一枪,正是吕布力竭之时,却是出自夏侯渊之手,生生把吕布迫入三人围攻之中。 想他吕布也是够惨的,每次打架都是一帮人打他自己,连紫金冠中的恶龙与方天画戟中的盘龙不由眉头大皱,大为吕布叫屈。 果然,片刻间,对方的双枪、大刀卷入阵局,吕布压力陡增,要想突围出去难度大大加大。乐进道行虽然不高,李典又不显山不露水,却刚好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打的吕布周身金芒越来越小,周身上下被无数光华所包裹。 吕布自保尚可,却哪还冲杀得出去这六大高手的围攻,又斗了几合,吕布渐渐支撑不住,原本以攻为守的阵容,刹那间反为左支右架。 而这几人均是当世数得上名号的高手,眼光何其锐利,配合的极为有度,典韦、许褚负责主攻,一人在左一人在右,吕布刚刚反攻为守,二人便开始发威,几乎是典韦抡完双戟,许褚马上就飞出一斧子,直震得吕布双臂发麻,幸好,典韦的双戟长度不足,使吕布才不至迅速落败。 而夏侯惇和乐进却处于吕布两侧,纷纷抢攻吕布,幸有吕布紫金冠中恶龙游走,才不至迫近。李典则是护定乐进周身,使其无顾虑,夏侯渊则是四面游走,以防吕布脱出几人的围攻之势,又不时使一阴招,阴定吕布。 吕布知道再不逃走,不而死也早晚被人刺死,当下狠下决心,眼看夏侯渊的马行至典韦和许褚中间,当下脚尖轻触赤兔马,那赤兔马自是明白其意,紫金冠中恶龙随其意而动当下罩定吕布身凝于一点,先使其处于不败之地,那赤兔马前腿抬起,直接转了个身使吕布正向夏侯惇,夏侯惇心中大骇,只觉一条恶龙从吕布的紫金冠中夺冠而出,如有实质,一股劲气直扑向夏侯惇,夏侯惇哪能抵挡这恶龙威势?只得闪身避过。 典韦、许褚亦心中暗叫不好,忙自抢攻,岂料,吕布右手持戟一戟扫去,直迫开二人。在此局势之时,却正露出空门给了乐进,但这时机吕布把握的极佳,乐进的刀刚处于收势,却实是没有机会出手。 夏侯惇避过势头,却不料那赤兔马端的是凶悍无比,竟双蹄直踢向夏侯惇,这两蹄非同小可,只觉劲风生过,夏侯惇料定难以抵挡,只得让开道路。 赤兔马双蹄落地,夏侯渊却正绕过典韦,见此情势,单枪刺出,一道寒气直迫吕布,吕布早料到此是夏侯渊唯一出手的机会,定要阻他一阻,左手早已腾出,直握住夏侯渊枪头,夏侯渊大惊,当下双手握定手中枪,吕布轻轻一摆,正迫出一条血路,不由长笑一声:“尔等鼠辈,岂能伤我!” 典韦、许褚知困不住他,对视一眼也不追赶,其余四将,知绝不是吕布对手,也自不敢追他。 回至城门,吕布突见城门紧闭,不由大惊,忙来叫门,却哪还叫得开? 第六十八章 出让徐州 且说吕布回至濮阳门边,城上守的却非陈宫,而是田氏。田氏见是吕布,却收了吊桥,吕布见状大喊,“还不快开城门。”田氏闻言道:“我已降曹操久矣。” 原来田氏本就是濮阳富户,不求功名,只求能在濮阳安老一生,吕布一来搅和,濮阳反倒总是烽火不息,交战不止,田氏到是向往起以前曹操在濮阳之时,安居乐业了。今日见机会正好,田氏本来在濮阳很有威望,手下家丁也不少,真是一呼百应,只是惧怕吕布武勇才不敢下手,今见吕布出去,还带走了大部分兵马,于是夺了城门。 城中只有陈宫一人,没有什么武勇,只好趁乱护着吕布家小,逃城而出,奔定陶而去。 吕布此生最恨那反叛之人,气的牙根直咬,恨不得飞上去撕碎这田氏。可是城已被占,没有办法,只好引军奔定陶而去,定陶此时有高顺、张辽、臧霸,侯成等人把守,却是唯一能去之处了。 却说刘晔知吕布行走仓促,于是道:“吕布乃猛虎,必不能容,趁此困乏,应早灭之。”曹操闻言,点头称是。于是引军濮阳,恕了田氏之罪,便留刘晔守城,自己亲率大军奔定陶而去,到得定陶,曹操也不急于攻城,引军退四十里下寨。 原来曹操此时正值乏粮,兵家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既然攻不能攻,曹操只望在精神上给吕布施压,令他有不能喘息之感,曹操一面等粮草,一面观察地形,好作算计。 此时正值济郡粮熟。曹操一寻思,这不是天助我也,于是便派人打粮。吕布恰巧也是缺粮缺的不打紧,听闻曹操去济郡抢粮,怎肯将粮食让于敌人?忙引军赶来,却见附近密林中隐有气息,密林甚大,吕布怕埋伏人多,便引军而回。原来吕布不败则好,败时因曾经有过四面楚歌,草木皆兵的经历,故此却是留下了后遗症。 细作报告曹操,曹操哈哈大笑道:“吕布小儿,疑林中有伏兵,我料此子明日必会烧林,可多插旌旗在林中以迷惑此子,寨西一带有一长堤,明日水必干,明早可引兵于此,埋伏下来,待吕布烧林,堤中兵马截其后路,料吕布小儿难逃。” 却说兵马第二日一到此地,果见水干,不由对曹操的神机妙算感叹非常,遂引军于此,藏于堤下。 吕布回了营寨,叫来陈宫商议,陈宫虽善算,此时却是心神不宁。若陈宫沉下气来,倒能略窥一二,现在只觉一片空白,竟什么也算不出。 陈宫也没有好计,只得道:“曹操诡计难料,不可轻敌。”吕布心中愤怒已极,狠狠道:“你不说此子五行之中最惧火吗?我以火攻,看他怎么藏。” 于是第二天留陈宫守城,高顺为副,自己亲自带兵而出便去烧林,堤下兵将正在想吕布今天会不会来呢。果见吕布引大军而至,心下对曹操智计更是佩服,只见吕布到了林前,驱兵上前,四处放火,顿时整个林子一片火海,前方如同火烤,只是等了半天却不见有一人出来,吕布大惊,知道是计,忙叫众兵速逃。 正逢此时,忽然寨后一标人马冲了出来,吕布连忙迎上,却听一声炮响,堤内伏兵尽出,昨日与自己交手的六人皆在其中,一时间从堤下冲了出来,吕布知道抵敌不过,落荒而逃,部卒死伤无数,吕布大败,折了近三分之二的人马。 败卒回报陈宫,陈宫大惊,见敌人排山倒海之势袭向城来,和高顺一商量,空城难守,于是引军护着吕布家小弃定陶而走。 至此山东一境,尽被曹操收复,曹操安民修城,不在话下。 却说吕布收集残兵于海滨,众将集齐,吕布怒之以及,欲再与曹操一战,陈宫闻言摇头叹道:“如今曹兵势大,不若先寻安身之地,到时再报仇不晚。” 吕布心中自然知道陈宫所言不虚,只得道:“投河北袁绍如何?” 陈宫摇头道:“袁绍此时已有夺天下之心,将军一心迎圣驾,袁绍必不能容。” 吕布闻言也不知如何是好,陈宫想了想道:“听闻刘备新领徐州,可往投之。” 吕布正不知去向,听闻陈宫所说有理,连连点头。 于是尽带人马往徐州而来,早有人报知刘备,刘备喜道:“吕布当世之英雄,我当留之。” 一旁糜竺早听说吕布此人反复无常,三易其主。且素为虎狼之人,恐刘备有失,影响了陶谦的临终遗志,于是道:“吕布虎狼之徒,不能收留,留之伤人。” 刘备闻言道:“若非吕布袭取衮州,徐州之围难解。今穷困来投我,想必已走投无路了。我雪中送炭,他必不会有二心。” 张飞一旁闻言哼道:“哥哥也太好心了,不过也要早做打算。” 张飞天生谁都不服,若不是关羽是自己二哥,他也不会服。 吕布本来称人中吕布,他岂能服?总想着与吕布一较高下,又自命为人中张飞,马中乌骓,以期在自己心里能与吕布持平。 何况吕布先前行径,张飞乃忠义之人,自是不齿。所以一心想着给吕布点颜色,早就有了自己的算计。一旁刘备哪知,只道自己这兄弟心细。 听闻吕布要来徐州最恨的却还不是张飞,而是陈登。 陈登是智计过人八面玲珑之人,自是看出张飞对吕布极为不满,于是便时常对张飞说吕布三姓家奴,此来徐州绝不怀好意,将军切不可让其进驻徐州。 张飞虽知吕布不是好东西,此来定无好意,但论起智谋,却远不如人,只得问计于陈登。陈登便在张飞耳边耳语数句,张飞闻言大喜,连赞好计。 吕布此时早已是成名的英雄人物,世人皆言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所言非虚。 刘备得知吕布大军即到,忙出城三十里迎接,二人并马而行,谈笑风生。二人进府后,分宾主落座,关羽、张飞立于刘备身后,陈宫、张辽则立于吕布身后,只听吕布讲述近况:“自从我与王允诛杀董卓后,又遭李催、郭汜叛乱,王司徒以身殉国,每想及此,不由伤感。” 刘备点头道:“王司徒忠心为国竟遭奸人所害,实国之大不幸!” 吕布又道:“我本想引兵迎圣驾,可惜,自出京以来,飘零关东,关内诸侯却不能相容,近又闻曹操不仁,以强兵侵扰徐州,蒙刘使君力救陶公,布亦为分曹操之势而兵袭兖州,终得徐州保。可惜我遭奸人所害,损兵折将,今欲投刘使君,共谋大事,不知使君意下如何?” 刘备闻言道:“将军有此匡扶天下之心,天下人之福,陶使君新逝,徐州无人接管,刘备代为暂管,今幸将军至此,理当相让。” 说罢从怀中取出令牌,递与吕布,这吕布闻言大喜,伸手便来接这令牌。 却说吕布伸手来接牌印,一时间却忘了陈宫嘱咐。 第六十九章 少有的忠臣 原来来之前陈宫告诉吕布:“刘备天下枭雄,此时新管徐州,必提出相让徐州。若相让,绝不可接受,否则不但徐州得不到,反倒是没了落脚之地丢了脸面被天下人耻笑。”此时吕布已聊至半酣且又是直爽之人哪里还记得这些。 吕布刚要伸手去接令牌,只觉一股杀气隐隐传来,当下不由一惊,也清醒了许多。 原来竟是关羽、张飞脸现怒色看着自己,二人均以手搭剑柄之上,吕布似乎能从二人的眼睛里看的到火,几乎要生吞了自己,吕布心中不由一紧。此时陈宫又适宜的咳了一声,吕布突然想起陈宫来前之语,忙将伸出的手改为推辞,连摆了摆道:“吕布一勇夫,怎能做州牧?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刘备见吕布推辞又再三推让,身旁的陈宫见吕布虽是推辞,却是时不时盯着牌印,唯恐吕布“盛情难却”忙道:“强宾不压主,使君勿疑。” 刘备见陈宫此言甚是决绝,这才收回令牌,又设宴款待吕布众人,并安排院落供吕布兵将安歇。 第二天,吕布按陈宫的意思又回请刘备,刘备与关羽、张飞同往,当下二人把酒言欢,酒至酣处,吕布却邀刘备去后堂。 吕布邀请刘备显然是想借机与刘备独处,刘备知道其意,欣然随他到了后堂。 陈登曾经告诉张飞切不可让吕布与刘备独处,加之张飞素来猛壮,见吕布鬼鬼祟祟,不知有什么居心,装作若无其事般拉着关羽便跟了进去。 关羽虽然知道不好,但自己的三弟虎劲一上来,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关羽却也怕这张飞闹出事端,更担心刘备,便半推半就跟着张飞入了后院。 吕布本想私下里和刘备说些关于迎献帝的事,至少旁敲侧击探探口风,因为吕布心里觉得这刘备一是汉室宗亲,二又是仁义之士,却是忠君之人。只是关羽张飞却是不知道情况,此二人一直追随刘备,总不能别无所图,因此吕布却担心自己因为此事,反倒被关羽张飞谋害了。 谁知刚要说话却见这关羽张飞大踏步走了进来,吕布知道不是时机,忙拉着自己的妻室及貂禅拜见刘备。 这本是寻常事,岂知关羽看着貂禅却说不出的眼熟。 刘备本来不敢看其妻妾,所以一直没敢抬眼,待其起身时刘备只是随眼一看,方才看清貂蝉面目,不看则已,一看之下不由竟走了神魂,一时竟是看的呆了。 吕布正好言招待刘备,却见刘备两眼发直,呆愣在当场,心中忽然一紧,无名之火便上了心头,只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也不好发作,只狠狠的嗯了一声,刘备方才缓过神来。 知道自己失态,一时失了方寸不知所言,便呆在那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颇为尴尬。这样一直冷场下去自是不好,吕布毕竟远道是客,但这却也种下了个种子,只是此时吕布寄人篱下,不便冲动,只好忍下此气道:“贤弟,为兄妻妾让你见笑了。” 吕布比刘备虚长几岁,且成名已久,叫声贤弟本无差池,但这一句话却正好让张飞抓到了话柄,只见张飞大骂道:“俺哥哥金枝玉叶,你是什么东西?敢称我哥哥贤弟?来来来,咱们杀个三百回合!” 原来陈登给张飞出了一计,抓住吕布话柄,与其比武,趁此当口诛杀吕布。 此计不可谓不毒,吕布与张飞比武怎敢拼尽力伤张飞性命,因此必定畏首畏尾,而张飞则无顾忌力施为,张飞世之虎将,这种情形若杀吕布也绝非不可能。 刘备、关羽急忙拉住张飞,令其住嘴。 张飞双手被束,无法发狠,踢也踢不到,打也打不到,挣开刘关的手,不理众人就跑了出去,刘备只以为张飞气不过出去了,陪笑着对吕布道:“让兄长见笑了。” 岂知不多时只听外面喊道:“吕布,你给我滚出来与某大战三百合!” 众人大惊,出门一见,只见张飞竟提枪跨马,双目圆睁,气势汹汹的立于门外,长矛直指吕布,刘备见状连忙喝止,又有关羽在旁拉下张飞将其推出了门外,这才算作罢。 刘备见吕布脸色已非常难看,知道自己之前失态其弟又如此薄面,触及了吕布的自尊心,连声道:“劣弟酒后乱言,兄长切勿见责。” 吕布闻言摇了摇头只是默然无语。 却说席散后,吕布送刘备出门,却见张飞早早的跃马提枪在门外等着吕布,见他出来大叫道:“吕布,你来和我大战三百回合!” 吕布一见,心中愤怒不已,双拳紧握,似是已到忍无可忍的地步,心中已决定拼了不留在此地,也不受这窝囊气。 这时一旁刘备忙令关羽劝住,又连声致歉,吕布冷脸不打笑脸人,只好作罢。 次日吕布与陈宫略一合计再这么待下去早晚成为张飞枪下冤魂,便意欲离开徐州,另谋出路,于是当日便来刘备府上辞别:“蒙使君不弃,收留吕布,布感激不尽,但恐令贤弟不能相容,所以吕布思来想去,还是另投他处。” 刘备见吕布如此,心里担心吕布是因为自己觊觎其妾才要离去的,只好借着张飞,连声致歉并道:“劣弟愚昧无知,将军切勿和他一般见识,但将军若因此离去,刘备罪责甚大,备实不敢当。在徐州城外有一小沛,乃是刘备昔日屯兵之地。将军如不嫌弃可先驻于此处歇马,至于粮草军需,自有刘备供应,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刘备此举可谓人至意尽,吕布本也没有去处,若再推辞就有些小家子气了,听刘备这番说也不推辞,连声道谢,引军便去了小沛。却不知此时朝中却又是另一副景象。 自曹操平了山东,上表朝廷,当时朝中名为汉室,是以由李傕、郭汜二人执政,李傕被封为大司马,郭汜被封为大将军,在朝中横行无忌,无人敢管。听闻曹操平了山东,在众诸侯中颇有势力,便极力拉拢,立封其为建德将军费亭侯。 朝中虽是一片昏暗,西凉兵马当道,却也不无忠臣,太尉杨彪便是其中一个。 杨彪为汉室一直尽忠到死之人,可谓是罕见的忠臣。 杨彪其实与袁术关系却是不错的。杨彪之妻便是袁术的女儿。 却说此时杨彪听闻曹操平了山东,便密秦献帝:“曹操兵多将广,近日又平了山东,若得此人扶持社稷,必可剿除奸党。” 第七十章 悲惨献帝 献帝被董卓煞气所扰,破了人皇的命格,元气大伤,原已气若残丝。怎知刚脱董卓魔爪,却又落入李催郭汜虎穴,早已恨之久矣,闻杨彪所言狠狠道:“朕被二贼欺凌久矣……” 话虽如此说,但汉献帝对曹操并不了解,曹操虽是京官,但其离京之时,献帝尚自年幼,却并未与他有何接触,故而汉献帝心中迟疑,生怕驱狼来虎,犹豫片刻道:“吕布将军现在何处,可否令其引军入京剿除奸党。” 杨彪闻言黯然道:“臣不知吕布何处。” 杨彪刚得到消息,曹操将吕布击败,吕布生死不明,哪里敢讲? 若对汉献帝言及此事,想来献帝必不会同意曹操入京的。但他却不知此时的献帝听说吕布不知所去,早已不报任何幻想听天犹命了。由此可见吕布在献帝心中的地位,毕竟献帝最安稳的日子是吕布、王允所给的,王允已逝,但吕布尚在世啊。献帝叹了口气道:“既如此,爱卿可传联密旨令曹操入京剿除乱党。” 杨彪闻言大喜道:“臣有一计,可先令二贼自相残杀,再令曹操引兵入京以安朝廷,可保万。” 献帝对此二子早就恨之以及,闻言忙道:“太尉快说。” 杨彪看了看四周神密地说道:“臣曾看过郭汜的妻子,以臣观之,此人忌妒心极强,臣可令计使其离间郭汜、李催二人,使二人自相残杀。” 献帝闻言大喜,点头称是,让其先用其计,更连夜写密诏交给了杨彪。 杨彪的妻子与郭汜之妻素来交好,故而素有往来,于是杨彪便让其妻对郭汜妒妻说,郭汜与李傕夫人苟且,并称有人亲眼见过。李催、郭汜都是西凉人,性如烈火,若被李催知道,必会杀了郭汜,劝其早做打算。 杨彪妻子口吐莲花,说的有板有眼。郭汜的妻子闻言信以为真,果然大怒,当下一脚踢翻了醋坛子,若非杨彪之妻苦苦劝住,早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数日过去,这日,郭汜去李催府上饮宴,这妒妻便道:“将军去李催府上切要小心啊!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何况那李催心狠手辣,若其在酒中置毒,害死将军,留下贱妾当如何自处啊。” 说罢泪如雨下,心下却自在发狠,让你们一对狗男女苟且,看老娘怎么收拾你们! 郭汜却也是豪杰,闻言哈哈大笑,自是不信,便去参宴。 也是李催手欠,二人吃了酒席,夜间偏送了点自家的夜宵至郭汜府上。郭汜老婆先向夜宵里投了毒方才令下人送入府中上呈郭汜。郭汜也不提防,执筷便吃,郭汜老婆见状,忙阻住郭汜道:“将军怎可如此大意,现大人官居大将军,外人送的东西,怎可轻易尝试?” 说罢郭汜妻先夹起一块肉给狗试吃,那狗吃了几口,果然当即死亡。 郭汜自觉李催不会如此,其中定有蹊跷,故而并未言语,面上虽一笑置之,心下却也犯了些许怀疑。 要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郭汜家中有这么个人,李催郭汜的关系怎能好的了?郭汜之妻又弄了几回事后,郭汜心中已由初时的然不信成为了略有所疑,而这一状况一直持续到这一天。 却说这一天,李催在府上大宴群臣,应邀的自是有郭汜、杨彪。 杨彪在应邀之时带了些许腹痛药在怀里,觥筹交错间,众人都有些醉了,杨彪将这药洒在了自己的杯中搅了又搅,在敬酒的时候假意摔倒与郭汜换了杯盏,他原只是为了离间二人,故这药倒也不能置死,想不到却害苦了郭汜。 郭汜回到府中,只觉得肚子生疼,痛的翻来覆去。郭汜老婆见郭汜此种状态不由心中大惊,显然,此人已经达到了撒谎的最高境界——连自己都信李催要害郭汜了。 当下也不请医师,叫下人取了些许粪汁直接灌进郭汜口中。郭汜每日山珍悔味哪受得了这个,被灌了一口便哇的吐了一地,却不料这妒妇看着大为解劲,当下又叫下人强灌了几口,直恶心的郭汜连胆汁都快吞出来了,吃尽了苦头。 折腾了半宿,肚子果然不再疼了。当下心中确认这李催确要谋害自己,怒道: “老子与他共图天下,今天竟要谋害老子?老子若不先手于人,必遭此贼所害!” 次日整理自家甲兵,准备偷袭李催。 李催自有亲信安插在郭汜营中,忙告诉李催,李催闻言怒道: “郭阿多竟敢无故发兵!老子还怕他来?” 当下聚自家甲兵来杀郭汜。 这二人均久居西凉,性情粗狂,当下两家聚甲兵数万在长安城下厮杀。 这些西凉兵本就粗野无纪,此番乱事更无管教,趁机四处烧杀抢掠,一时间长安城附近烽烟四起,生灵图炭,民不聊生。 就连汉献帝也不能幸免。李催派人将汉献帝与伏皇后等皇家贵胄均劫持到本营之中。而郭汜则再入皇宫,将妃嫔宫女尽皆抢至军营,并一把大火烧了宫殿。数月间,两军数次交战,各有损伤。 李催把汉献帝移驾郿坞,对献帝供给不足,内侍大多吃不饱饭,一个个面黄饥瘦。献帝心有不忍,便令李催多给些吃食。却不知道李催与郭汜交兵不力,正在气头上,闻言怒道:“好个不知进退的东西,有他吃的还他妈一天事事儿的!” 当下令手下将腐肉、朽粮送给内侍,那肉均属于闻着就想吐的那种,连闻都难以忍受,哪还能吃?汉献帝见此情境心生不平怒道:“这逆贼,也,也太欺负人了!” 说罢气的泪如雨下。旁边侍从皆劝献帝,李催生性残暴,劝献帝再忍耐忍耐。 正在劝解,忽听城外有人骂阵欲救驾。献帝听得骂阵声声,当下心中甚喜,忙登上城楼朝城外看去,只见郭汜身穿重甲在城下骂阵:“李催逆贼,竟敢挟持天子!快送出城外与我,否则老子踏平眉坞!” 献帝见是郭汜,不禁叹了口气,又蒙上了一层忧色,西凉人就他妈没个好东西!当下愤愤走下城墙。 李催在城内闻得郭汜骂阵,怒道:“匹夫,欺人太甚!” 当下整铠甲率众军出城迎战,两军阵前,李催持刀骂道:“郭阿多,我待你不薄,何来杀我?” 郭汜骂道:“你这反贼,扶持天子,我辈忠义之士如何能容?” 李催颇为理屈,仍自强辩道:“我在此保驾,何为反贼?” 郭汜道:“呸!贼子,你分明劫驾,还谈保驾,你这反贼!” 李催眼见辩不过郭汜,怒道:“郭阿多,够胆与某阵前大战三百回合!赢得便带皇帝走!” 郭汜亦怒道:“怕你不成?今日不死不休!” 这两个均是半斤对八两,谁也不服谁,当下郭汜拍马便要独挑李催。正在此时,太尉杨彪赶来大呼:“二位将军,暂且休战,老夫特带百官前来劝和。” 原来,杨彪实在没想到竟会闹到这地步,皇宫被毁,皇帝被劫,百姓生灵涂炭,损失甚重,于是便邀百官前来讲和。 这几日仗着李催理亏,士气不振方胜了几阵,但自己单挑恐不是这李催对手,便怒哼一声,带兵归营,李催见状也引兵回城。 杨彪携满朝文武先来郭汜营中劝和,苦劝了半日,却不料这郭汜犯恶竟不由分说把百官均扣在营中,众官都说:“我等好心前来劝和,怎么反倒把我等扣下?” 第七十一章 保家仙 郭汜哼道:“李催劫天子,我怎么劫不得公卿?” 杨彪闻此大逆言,怒气上涌,铮铮铁骨道:“一个劫天子,一个劫公卿,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郭汜看杨彪脸现不忿拨刀便欲杀了杨彪,幸得众官劝阻,才算作罢,当下郭汜劫持公卿留在自己营中暂且不说。 却说李催营中,汉献帝毕竟是人皇,虽破去了命格,却也是真龙天子,眼界自是高人一等,贾诩在董卓时便少出谋,而贾诩不仅于李催等人有功,又是西凉人,极得李催等人信任,所以常能见驾。 二人相交已久,献帝自是看出贾诩并非真心保李催,于是在贾诩见驾之机拉着贾诩的手说:“爱卿可否可怜大汉天下,救救寡人。” 说罢泪如雨下,甚是可怜。 贾诩是何等人物,早就对李催等人心生离意,眼见李催等人竟做此等事,更是去意已定,何况此时的李儒毕竟胸中含着贾诩的七窍玲珑心,久而久之亦受其感染,闻言忙跪伏在地道:“臣也想为大汉尽微薄之力,陛下不必多言,容臣细细谋划!” 献帝闻言抚去泪水,贾诩刚退下去,李催便挎剑推门而入,面现怒色,冷冷看了眼献帝,汉献帝知其情怀粗暴,只道事败,吓得面如土色。 李催性情粗狂,扫了一眼汉献帝,并未多疑,当下也不见礼,大大咧咧对着汉献帝道:“郭汜劫持公卿,若非臣死保陛下,恐怕陛下也不能幸免。” 汉献帝闻言知是虚惊一场,不由泰然,忙拱手称谢。 李催、郭汜一劫天子一劫公卿闹得鸡犬不宁。 李催连打败仗,便请了一个女巫。 这女巫也有些本事,来自民间,拜的是胡黄二仙,可惜女巫道行浅薄,所以施法次数也不太多。 而且保家仙也就是个地仙,能招来的也并非保家仙的仙体,只是保家仙的仙气。 这女巫经常招胡黄二仙的仙气帮李催降神于军中,胡黄二仙一降,李催的士兵也就跟打了鸡血是的不怕死的往前冲。 所以此后,李催与郭汜交战大多郭汜惨败,但李催损失也自不小,这沾了仙气的兵士也不是真的刀枪不入,被砍了就是被砍了,也自流血,只是当时感觉不到痛楚,等保家仙气一散这人恢复正常后,那一样是要死的。 而这事情也巧,恰巧董贵妃也信这类巫术,后宫本是不允许信巫术的,但此时乱世,连皇帝都朝不保夕,哪还顾得了这个? 董贵妃便与这女巫经常一起攀谈,私交颇好,这女巫倒也有几分善念,当下就传这董贵妃请个保家仙来保这皇室,还给了董贵妃两个仙像。一个为狐大仙,一个为黄大仙,让董贵妃日夜供奉拜念。 董贵妃本就信此类巫术,自然诚心供奉,初时只有她自己。后来,汉献帝每日受尽欺压凌辱,心无寄托,便也信上这类巫术,当然纯粹是种感情寄托。 不想这一拜可真就白出事了。 保家仙本来只是个地仙,是小仙中的小仙,哪受得起这人间帝王供奉。 汉献帝拜了几次,保家仙可受不了了,不知折了多少福报。 那人皇哪是一般人受得了的,想隋唐之时那罗成只是睡了李世民的龙床,就少了七十年的寿命。 罗成尚且如此,何况是受这人皇的供奉,几次下来,便把两位保家仙连带真身给供出来了。 保家仙托梦告诉汉献帝自己自会保佑你家的,以后可不必供了。汉献帝便和董贵妃再不供奉了。 但这保家仙哪有这本事?他早知大汉气数将近,诸多星将临凡,众多妖魔乱世,卷进这乱世八成没好。 自己道行本就微末,要保大汉,岂不儿戏?可许下了宏愿不干也是不行的,这欺君罔上的罪名可担当不起。 于是,狐黄二仙一研究,便在董贵妃的老爹董承身上散了一身仙气,由董承出面以保汉献帝。 二仙计定,躲进仙洞中闭关修炼。 二仙这一闭关,便再不出来了,这下可苦了李催手下的女巫,这女巫再也招不来仙气了,也不知这二仙是怎么了? 本来这也无所谓,士兵毕竟也有攻击力,但李催却认定胜仗多是女巫的功劳,而败仗多是军士的错误,而且一旦打胜仗便重赏女巫,不赏军士。 一旦打败仗,便责罚将士,大失人心,贾诩屡劝,李催却依然故我。 贾诩知此为实机,便找来心腹,密传李傕谋反,从之者即为乱党,一时间李营军心涣散,人人自危。 却说李催手下有一个叫杨奉的手下,此人曾是黄巾军将领,受张角赏识,授了太平要术上五卷之一,颇有几分道行,后被董卓平乱收编。其所率部队便也归了政府。 要说这些人当初造反只是为了一口饭吃,现在打仗也不过是为了一口饭吃为了点赏钱。 其实当兵的也一样,你不给钱谁替你卖命啊?但现在,李催此举便在军方甚不得人心,杨奉便心生怨恨,私下里与自己的旧部合计杀李催救天子,两人相约以火为号,内外夹击,不料,其间却被李催得到消息,将杨奉心腹斩杀,反倒带兵去诛杀杨奉。 却说杨奉在营外屡等信号而无果,正等间,突然见营中杀出一军人马,领头之人正是李催。当下两军一场乱战,李催是有备而来,杨奉事先无准备,被杀得大败。杨奉苦战才引残兵杀出一条血路朝西安方向跑去。 李催自此军势渐衰,更兼与郭汜军队屡次交战,死伤甚重。 这日,李催正在军中喝闷酒,忽闻张济自陕西引军来与李催郭汜讲和,并声言如有不从者,必引兵并力击之。 李催此时正处于内外交困之际,闻言便自下了个台阶,卖了张济一个人情。而另一边的郭汜亦不敢不从,只得同意。 次日,张济上表,请汉献帝驾幸弘农。汉献帝闻言大喜,封张济为骠骑将军。 李催不敢不从,只得安排车驾放献帝东行,郭汜亦不敢不从,只好放了百官,张济即刻安排酒肉与百官,这些百官与吃不上饭时的乱民却有一拼,一个个竟然不顾身份,如乞丐一般争抢,不由让人心中凄凉。 次日,李催安排车驾送献帝东行,汉献帝心情大好,与旁边侍者谈笑风生,只道是时来运转,却不期不觉间入了郭汜防区,銮驾刚至霸陵,只闻身后喊杀声大作,一阵蹄鸣,竟有追兵追了上来,献帝大惊,不知何故。 片刻便有两员将军带兵拦住銮驾,厉声喝问:“来者何人?” 杨彪拍马踏出,厉声喝道:“圣驾在此,谁敢阻拦?” 二将相视一眼,拍马出列道:“我奉郭将军之令防守此处,以防奸细,既说圣驾过此,吾等须亲眼见圣驾,方可准信!” 献帝闻言心中一震,只道刚出虎穴又入狼口,一时间百感交集,拉开珠帘道:“朕正在此,卿何不退?” 二将对视一眼,面现犹豫之色,当下也不下马,只是盯着珠帘。 汉献帝见状,卷开珠帘,露出真颜。 第七十二章 乘胜追击 这一现真颜,自有迫人之处。一时间众人均感到一股强大的威严席卷遍身,不由得跪拜,皆口呼万岁。 这二将原是奉命来此劫驾,等侯郭汜亲来,此刻见得献帝龙颜,哪敢阻拦,忙令军士将列队分作两边放献帝东行。 片刻,郭汜率军赶到,却未见献帝车马,不由疑道:“献帝何在?” 二将回道:“圣驾已东去!” 郭汜面色一沉怒道:“我命你等在此拦住圣驾,正欲哄过张济,劫驾再入郿坞,你等竟敢擅作主张,放他东行?!” 说罢,抽剑一剑一个斩杀了二将,忙带兵追去。 献帝车驾行至华阴县处,郭汜已拍马赶到,高声喝道:“车驾休走!” 献帝闻得郭汜声响,知是郭汜,长叹一声,不禁眼泪垂下,再无方才威严。 正在此时,只闻一声鼓响锣鸣,山背后转出一标人马,约有千人,当先一面大旗,上书“大汉杨奉”。 原来此人正是李催军中的叛军杨奉,被李催大败后,便引军屯兵至此,今闻圣驾在此经过,特率兵保驾以图名利。 郭汜虽来的匆忙,却也带了几千骑兵,见杨奉阻路不禁大怒,拍马出阵大骂杨奉反贼,杨奉回顾军中道:“公明何在?” 军中一人应声而出,只见此人方面阔脸,面带长须,生得勇猛异常,此时出阵如天神下凡一般,拍马舞斧直奔郭汜,郭汜军中众将只觉一股杀气席卷而来,气劲异常,不由大惊,不想杨奉手下有如此勇将。 郭汜军中自有勇夫,当下杀出两员将领,直取此人,只一合便被此将斩于马下,杨奉急趁势掩杀,杀得汜军大败,直败退二十里。 杨奉收军前来见驾,献帝亲自卷珠帘接见道:“爱卿救驾,其功不小!” 杨奉忙跪拜称谢,献帝看到方才那员勇将神威,展开笑颜道:“方才斩贼将者是何人?” 杨奉忙回首引方才那员勇将至驾前,那将忙拜于献帝跟前,杨奉道:“此人河东杨郡人,姓徐,名晃,字公明。” 徐晃只一斧双斩敌将于马下,杨奉大军掩杀,头阵便大胜一场。郭汜哪是这神将的对手,见徐晃生猛,连退二十里方才下寨。 杨奉迎回献帝,献帝周边众臣均知道杨奉曾是黄巾余党,对其深为猜忌,早向献帝言明,故而献帝还真怕这家伙反水,害得自己刚出虎穴又入狼窝,于是安抚了一番,杨奉听了叩头谢恩。献帝见刚才那将生猛,心里却早有打算,这才相问。 献帝闻言大喜,当夜就在徐晃营歇息,私下里召了徐晃,交谈片刻,却觉得此人也是个忠义之人,心中喜欢,又旁敲侧击问了杨奉消息,才知杨奉秉着保献帝之心前来,当下不疑。 却说次日,郭汜聚大军来犯,郭汜虽惧徐晃,却咽不下这口恶气,恰巧知道杨奉兵少,是以整理大军来攻。 果然,杨奉虽有报国之心,兵力却较郭汜少了数倍,郭汜手下均是骑兵,杨奉哪能抵敌,当下便被郭汜率军围定,眼看将要歼灭。恰在此时,一将引军杀出,郭汜军不及防备被突来的兵马瞬间击溃,杨奉、徐晃趁势掩杀,两相夹击下,大败郭汜。 原来却是身有保家仙护体的董承来了,董承的兵作战异常勇猛,但等这战势一过死伤却也许多。 汉献帝知道董承是忠臣还是太师,心中激动不已,心道:总算有人来救我出苦海了,当下泣涕以极。但董承本部人马有限,与杨奉合兵一处,也不足万余,当下不敢停留,忙移圣驾去了弘农。 不表献帝众人,却说郭汜回兵,当下正碰到李催。李催排兵步阵便欲厮杀,郭汜毕竟狡诈,审时度势,料想再这般厮杀,若让献帝入了关东,自己定不好过,便有了和意。单人独骑立于阵前邀李催谈话,李催怎会惧他,他马上前喝问:“郭阿多,你有何话说?” 郭汜闻言也不在意隔空喝道:“如今董承、杨奉迎少帝往弘农去了,若到了山东,等立足脚跟,必发诏讨伐我等,到时你我都将遗祸三族。” 遗祸三族,这可是莫大的人情,将来因果多多,李催沉思片刻,知大势已去,叹口气道:“我还是回去守门。” 郭汜闻言,心里早把李催鄙视了个遍,这货每到关键时刻便要回去守门,当下强压怒火长叹口气道:“何须如此,如今张济兵拒长安,不会轻动,我与你引兵去弘农诛杀少帝,平分天下,你看如何?” 端的是好一条毒计,却又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郭汜这般说自是想效仿董卓,当初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之时的场景历历在目。试想若少帝一死,天下势将大乱,到时自己领西凉兵马,雄踞长安,坐享帝位,岂不快哉? 李催闻言大喜,本来他与郭汜也无大仇,何况西凉人本就豪迈,快意恩仇在酒下。审时度势下,两人再次合兵一处,朝弘农进军,西凉军本就凶残好杀,更何况受到郭汜、李催授意,一路上烧杀抢掠,充当军饷。 董承、杨奉二人正保汉献帝西归,忽听探马来报,闻听李催、郭汜率军前来,当下大惊忙带着少帝走陕北,避过关道,李催、郭汜得了信报,忙分兵追击。 他俩一面差人与李催、郭汜谈合以拖延时间,一面寻找军队前来护驾。却说董承、杨奉二人安军之处离河东不远,此处有三部黄巾军余党,分别是韩暹、李乐、胡才在此成势。 这三人中以韩暹最是勇猛,自从习了太平要术上五卷中第二卷,最是骁勇,号称黄巾军中四道十三杰中第三杰。 而李乐、胡才却只习了下五卷中一卷,自然落了下乘,不过李乐为人颇为精明,道法虽平平,却最善用计。 此三人均是当年习得太平道的,也曾与杨奉共事。后来,杨奉归附朝廷,却一直与黄巾余党联系甚密,于是杨奉保举此三人前来保驾。汉献帝虽不信任黄巾党,此时却也没有什么计策,只得发诏赦罪赐官召三人前来保驾。 此时四处虽然还是有黄巾余党,不过各地镇压异常猛烈,如今却是衣食堪忧。这三人闻得朝廷赦罪赐官怎能不来,于是这三军共同领军前去,私下与董承约会一处。 可见汉家气数将近,竟要贼寇保驾。 李催、郭汜衔尾赶来,一路上尽将老弱者诛杀,强壮者充军,抢掠财物无数,可谓贼势浩荡。二人赶到河东闻得密报三处贼军前来保驾,郭汜、李催当下定计欲逐个击破。 李乐军先至,行至郭汜防区。郭汜设计,将所抢财物布于道前。 李乐军皆是黄巾余党,大多只为了能吃饱穿暖,如今见漫道财物,哪还记得队形? 哄抢下乱作一团,纷纷捡拾。李乐知是中计,连连喝止,却哪阻止得住,一时间阵势大乱。李催、郭汜趁机引大军两下合击,李乐军大败,幸得杨奉率军救援,又在李乐护卫死保下,方得保。 却不料李催郭、汜乘胜追击,直杀得董承、杨奉等人大败,朝北而退。途中幸得韩暹、胡才率军前来保驾,说来也是凑巧,正迎上李催、郭汜当下又是一番激战,胡才却死于乱军之中。 第七十三章 李乐专权 也该是献帝有难,这一路被李催、郭汜率军直追杀到黄河边上,正是后有追兵,前有阻拦。李乐寻来一只小船,请汉献帝弃车驾渡河。时值深秋,天气又冷,河岸又高,汉献帝几经周折身子细弱,与伏皇后相互搀扶,却不得下船,幸好董承寻来几匹白绢缠在献帝与伏后腰上,这才缓缓放入船中。 李乐仗剑立于船头,眼见追兵将至,众军士争抢上船,却皆被李乐斩杀于船头。更有人手握绳缆,亦被李乐将手齐齐砍下,甚是血腥,死伤甚重。至黄河岸边,献帝身旁仅有十数个随从。杨奉抢了头牛车,载着汉献帝至大阳。 时值深夜,饥寒交迫,人困牛乏,一路奔波,突见前边闪出一间村舍,村中人烟稀少,只寥寥几家,想是连年争战,逃亡者众多。 众人闯入一农舍,农舍之中只一老者居住,且家中无米,只有些稻皮子,老者见这一众人个个不凡,知非常人,忙做了一锅稻皮子汤与众人解饥。 汉献帝端着热碗,只是看着,却哪里咽得下去? 他身为皇帝,哪曾吃过这些东西,就连在李催营中也不曾吃过这等食物。想起自己帝王之后,竟落至此等境地,不觉泪下。奈何腹中饥饿,只得含着泪勉强下咽,一时间百感交集。 献帝一行,又几经辗转,来至安邑县。这安邑只是一个小县城,又无高楼,众人只得临时找了一处房舍供献帝居住。 而这房舍又极为简陋,简陋到什么地步呢?简陋到没有门,要用几个树枝加以屏蔽。献帝平时议事就在这简陋的屋子里,众将就在门外镇压。 本来以为身边都是忠臣,却没想到,李乐等人本来就是黄巾余党,不曾教化。只要稍不如意,就破口大骂。献帝若有微词,就招致李乐等人的训斥。文武百官若有触怒,李乐、韩暹甚至在献帝面前殴打百官,汉献帝亦是敢怒不敢言。 这二人趁机大肆掠夺,还为自己手下小卒都安排了职位,还让献帝封赏,献帝哪有什么封赏啊,就是你要什么我给什么就是了。 没有印,直接拿个锥子画一个,分过去,哪还有什么皇家威严?幸好附近有有识之士资助,吃食却有保证,倒还颇为安稳。 董承、杨奉明白李乐专权,欺压献帝,玩弄大臣,早就迅速离开此地。 他俩虽忠,但兵力不足,只好暂时忍耐。现在安稳一些,便寻思出路。想来,长安是不能回了,思前想后,还是把洛阳休整一下,移驾洛阳,到时再处置李乐不迟。计是好计,献帝自然同意,却怎知,其中却又横生支节。 李乐心中自有打算,他本是黄巾党,白波帅。当日与众谋士一众分析:若是让献帝回去了,自己哪还来的立椎之地?此正合李乐所想,只是苦无良策阻止不得,与众谋士一加商量,李乐便想出一条毒计。 原来李乐眼见在此地除了自己手下,其余一众都是面同心不同。积威之下,必有不满,何况自己做的过分自己也知道。 眼下,唯有结连李傕郭汜还有一线生机。于是,秘密派人去往李催、郭汜营中暗结二人一同劫驾。 人算不如天算,却不知杨奉、董承眼见李乐心有不愿深恐事情有变,连李乐都未通知,商量之后当日就发兵往洛阳而去,一众人马出了河东一气跑了十里多地。 正行间,忽见身后尘土飞扬,马啼之声嗒嗒传来,由远及近。众人暗叫不好,杨奉当即一面令徐晃部阵迎敌,一面拉着献帝撒腿就跑。正跑间,忽闻得后面大喝:“车驾休行,李傕、郭汜在此!” 献帝听了,当即傻了眼,连腿都挪不动,面如土色一般。众将闻声亦是心惊胆战,不敢妄动,生怕成了二人刀下亡魂。 徐晃一眼便看出敌兵不多,且装备不精,分明不是李催、郭汜本部,略加分析,更加确定,后方追兵定是李乐假扮,当下也不迟疑向杨奉等人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先走,自己领一队人马跨马持斧立于路中。 事实还真如徐晃所想。 原来,李乐得知杨奉、董承已起兵至长安,当下大惊。 信使往来怎也需两日,等李郭二人杀到哪还来得及?到时攻城掠地,颇为麻烦,若是有其他诸侯相助,节外生枝更不好办。 遂把心一横,既然等不及李催郭汜,先将献帝劫住再说。于是领兵追赶,当下穷追了十余里,抬头一望,眼见杨奉等人正在前方,堪堪赶上。 这一声确是李乐虚张声势。 见对方仍是急行,李乐也是发了狠再不犹豫,当下咬破指头,吸了一口精血,扑的朝半空吹去。只见山上阴云密布,却是李乐发了天威,用起太平妖术,哪还辩得清南北,众人不知所往,真是危急万分。 徐晃旁边一见,大笑道:“雕虫小计也来献丑。” 李乐修得是下五卷,只属小道,只能惑敌而已,哪能瞒得过徐晃。 当下徐晃引着一队人马,直冲向李乐军中,徐晃执大斧掠杀一番,徐晃当年封神后便是一身修为,眼下虽是徐晃的肉身,不如本体强横,但李乐军哪能抵挡,片刻便将李乐兵马杀得大败。 李乐眼见不敌,当下大怒,扬刀跨马直冲上来,徐晃眼见李乐迎来,哈哈大笑道:“来得正好!正要拿你祭斧!” 说罢拍马执斧迎上,李乐只觉得一股强横的劲气迎面而来,霸气十足。 二将对阵最忌怯阵,李乐知道对方体修强横,便知不敌,当下心生怯意。忽见对方大斧从天而降向自己拍来,李乐横刀架去,却架了个虚空,不由心惊。 忽见一大斧迎面扑来,啊的一声惨叫,只一合,便将李乐砍翻马下,黑云阴风登时散去,董承众人眼见脱得对方法术,急领兵而行,直奔洛阳而去。 此时的洛阳早已是破败不堪,甚是荒凉,无半点地灵之气。 当年董卓迁都长安之时,将洛阳一场大火烧的残垣断壁,城郭不修,房屋倒塌,一片萧瑟,欲修而无能。 更毁了洛阳的地灵之气,坏了汉家根基,后来历经几代人皇,才又将气运聚在洛阳,建成都城,甚是艰辛。 但此刻,汉献帝哪有此能,当年洛阳城何等风光,灯火辉煌,今番,见此情景,不由心酸,百感交集,当下泪流满面,众臣亦纷纷落泪。 忽闻人报:“陛下,李催、郭汜又兴兵洛阳,半月将至。” 众人闻言均苦无良策,汉献帝不由叹道:“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太尉杨彪沉思片刻道:“山东曹操兵多将广,陛下不若此时发诏请曹操前来保驾。” 事前因兵乱,未及召曹操入京,此时确是时机。 献帝沉吟片刻突又道:“可有吕布将军消息?” 杨彪闻言默然不语,良久,献帝方道:“朕前已降诏,爱卿何必再奏,即刻差人前去便是了。” 杨彪于是差人前去山东宣召曹操至洛阳保驾。 曹操早闻天子已还洛阳,聚众谋士商议,还未及别人言语,荀彧先道:“当年汉高祖为义帝发丧方天下归心,如今圣上蒙难,将军承应迎圣驾,奉天子以从众望,此为不世之略,若不早作打算,必为别人所图。” 荀彧眼见汉献帝乃是当世人皇,虽根基被毁,但汉家气运如此,不可阻止。 但既是人皇,自有回天之力,若运用得当,再聚气运,也非是不可。 此时自然要迎圣驾,以利趋之,自然深得曹操心思。 第七十四章 虎视眈眈 曹操大喜,急令整军发兵保驾洛阳。正在此时,献帝所派的天使正到,宣读召书,令曹操前去保驾,曹操欣然领旨,即日兴兵洛阳保驾。 却说洛阳,李催、郭汜军马已至城外百里处,即日可到城下。众人闻言大惊,怎么如此之快?当时,献帝身边只董承、杨奉、韩暹在侧,献帝问向杨奉:“爱卿,去山东之事未回,乱贼兵马又至,如何是好?” 杨奉、韩暹相视一眼,齐声道:“臣等愿与贼决一死战,以报陛下。” 董承叹息一声道:“二位将军勇气可嘉,奈何城郭不坚,兵甲不多,如何抵得此虎狼之师?若兵败又当如何?唉!” 杨韩二人闻言知道董承所言不虚,这话不过是骗骗自己,真要挡谁能挡得住?只是沉吟不语。献帝见几个人都是低着头不说话,只有董承昂着头似有所想,当下只得道:“不知国舅有何良策?” 眼见天下虽大,却无路可去,董承见献帝发问,略思片刻沉吟道:“不若咱们先往山东行军,以避其锋。山东是曹操地界,李催、郭汜应该不敢轻易踏足。” 献帝闻言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点头称是。只是对曹操不甚了解,心有不安,但眼下,却也别无他法。 于是众将安排车驾即刻朝山东进发。几经周折,器具都已不够,勉强弄来了献帝的车驾。而百官无马,也只得步行前进,行走甚慢。 残军出城不远,只见前面尘土飞扬,旌旗招展,漫眼望去,人马无数,直朝洛阳涌来,铺天盖地一般。献帝此时已如惊弓之鸟,见此情景,登时吓得不敢言语,身旁姜太后亦吓得面色煞白,紧紧握住献帝。 忽见前方一骑飞来,正是派往山东下诏的天使,至献帝车前翻身下马跪地道:“圣上勿惊,曹将军已尽起山东之兵,应诏前来保驾。闻李傕、郭汜兵犯洛阳,先差夏侯惇将军为先锋,引上将十员,精兵五万,先行保驾。” 献帝及众文武无不雀跃,有些老头子甚至相拥而泣,众人见前面旌旗阵阵,兵容肃整顿时都安下心来。 片刻,曹操先锋夏侯惇已至驾前,身旁两个壮汉如天神一般煞是威武,正是许褚、典韦。三人翻身下马来至驾前均以军礼参拜献帝,献帝眼见三人都是状若天神,不禁甚为安心,笑面相迎,点头示好。 正此时,正东方向又飞来一标人马,夏侯惇令人前去探察,片刻回报乃是曹操的步军已至。献帝闻言心中更宽,抬眼间,曹洪、乐进、李典三人前来见驾,通名毕,曹洪道:“臣兄深恐贼兵浩荡,夏侯将军独力难支,故又差臣前来协助。” 献帝闻言更喜,连连点头道:“曹将军真乃社稷之臣。” 众人遂护驾献帝回军洛阳。 却说李郭二人率兵攻打洛阳,只见得洛阳城上旗正飘飘,不由心惊。 但兵已至城下,正欲骂阵,洛阳城门大开,夏侯惇、曹仁双双杀出,连阵都未列,直接冲入李催、郭汜阵营之中。李催、郭汜兵马行军日久,早已疲惫不堪,又不曾防备,被夏侯惇、曹仁一阵痛打,死伤无数,大败了一场。 次日,曹操引兵来至洛阳,前去面圣。曹操行入洛阳,看周遭残垣断壁,气数无穷,不由心生凄凉。 遥想昔日离开东都洛阳之时,洛阳城内何等繁华?那时亦有龙气冲天,想不到,短短数年间,竟落得如此凄凉,不由心生悲凉。 来至皇宫之中,眼看要见人皇,曹操心中却生忐忑。 他早知人皇的命格已然被破了去,龙气亦已不在,除了献帝仍是真龙之身,恐与寻常人并无差别。 曹操知道多想无意,大步流星朝圣殿之中走去。只见献帝高高在上,端坐其间,果然是龙气无比,威严尽丧,不由心生寒意。 想当年初至中原,那时圣上何等威严,他亦不敢多留,却见今日献帝,唉,哪还像条真龙? 曹操向献帝行君臣之礼,对献帝非常恭敬。献帝乃是真龙,自是知其非是做作,不禁心中一暖,几乎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皇宫的感觉。见曹操谦恭,忙叫平身,他虽然现在待自己还不错,但谁知道这曹操是什么想法,汉献帝毕竟久经灾厄,非是养尊处优之辈,当下也不敢端帝王架子。 这时听曹操奏道:“臣蒙国恩,刻思图报,不想李催、郭汜二人劫天子,恶贯满盈,臣有精兵二十万,以顺讨逆,必会取胜,以宽帝心,望帝善保龙体。” 曹操与皇帝讲话,为表尊敬自要与普通百姓做区分,自不敢说白话,只能以官文向献帝奏上。 献帝闻言,见其恭敬,又知曹操势大,可保自己万全,心中激动不已,但献帝几经周折,身上连玉玺都没了,哪还来得赏赐物品?但献帝却有一个权力,就是封官,献帝极善此道,于是封了曹操司隶校尉假节钺录尚书事。 李催、郭汜知道曹操领大军前来,想趁其劳师远征未歇之时,速战速决,便欲出兵迎战。营中毕竟有高人在场,便是贾诩,贾诩本来也不想顾及他们死活,但是念及此二人曾是董卓昔日将领,又为董卓报了大仇,眼见这几个人大限将近,心生兔死狐悲之情,心道还是要略尽绵力,虽天命难违,却也有三分靠人意。 贾诩趋步上前道:“二位将军,万万不可,曹操手下精兵猛将无数,切不可与之一战,不若降之,求免罪过。” 要活命也还有七分把握,谁知这两人一听,怒发冲冠,郭汜毕竟久居中原,其心甚滑,当下不语,那李傕却颇有西凉雄武之风,先行怒道:“贾文和,你敢挫老子锐气,人来,给我拖出去斩了!” 李催端的是丝毫不讲昔日恩情,众将苦劝之下贾诩方才免了一死。贾诩自知不会死于此。 只是心中道:武夫也,难成大事!当下也不再劝慰,趁着夜色单骑奔回乡里了。 贾诩一走,营中再无高人坐阵,二人也便大限临头。 第二天,李催、郭汜果未听贾诩的话,两军列阵于长安城下,径取曹操。 其实李傕现在还是心性骄躁,自赶跑了天下第一飞将军吕布,李傕便自视天下间再无敌手,西凉骑兵本就是无敌于天下,而仅此次于西凉骑兵的便是并州骑兵,并州骑兵已于长安城下被李催所败,李催确有狂傲根本。 纵观关中诸侯,哪有可与西凉铁骑相媲美的,自是都不在话下,曹操当年更是西凉兵的手下败将,当年一战轻率追袭险些命丧,又怎会入得他的法眼? 也只能怪西凉民风剽悍只是一味斗狠,却怎知胜败之道,兵法韬略,怎会如此简单。曹操虽是劳师远征,但其大小战役历经数次,更深知西凉骑兵,风驰电掣,极善奇袭,早已准备充足。 其麾下更是连连得胜,又新定兖州,士气正盛,新得大将许褚更是虎视眈眈,一心想立个功名,许褚天生就是个战士,如今上得战场,更是激发了其心中的凶性,曹操满营众将志高意满,正是锐气大盛之时。 曹操远远望去,遍观城下西凉铁骑确是异常彪悍,再看李催、郭汜已属勇将,顿升降服之心,暗暗思虑,便计上心头,于是令许褚、典韦、曹仁三人各领铁骑一百,从正面杀入敌营,显示曹军气概,令其折服。 许褚、典韦、曹仁三将,哪一个不是当世猛将,西凉铁骑虽猛,只觉劲气横升,凶光万丈,如在大浪高高卷来时那般无奈,劲气的寒意迫得脸皮如刀刮一般,已然心惊,在这等气势下心中难免胆怯,哪还敢战? 第七十五章 二次迁都 心中负面情绪一生,哪能抵敌得住,许褚三人往来冲突了三次,直杀穿敌营,方重新圆了阵脚,稳住阵营。眼见三将入了敌营竟如入羊群一般,李傕、郭汜不禁大惊,气焰消退,心中通明,已然心生退意,只是碍于面皮,不肯退去,否则如何统领这群西凉的铁血男儿? 正此时,曹军许褚阵前叫阵:“你你你们哪个出出出来一战!” 说完此句,胀得满脸通红。 西凉众兵不由哄然大笑,但李催知这矮汉,极是勇猛,不敢小觑。 西凉众将中,自是不乏勇将,眼见许褚叫阵,李傕手下两个侄子双双迎上前去,方要开口,岂知许褚早已恼怒众兵笑话自己,见对方出来应战,当下飞马过去,一斧横扫下去,西凉众将,但见狂风骤起,如狂扫落叶一般,远远觉得劲风力量极大,当下大惊,想不到这货如此勇猛。 而处于风口浪尖的李催两个侄子却更甚百倍,只觉这斧头有若劈天盖地一般,更有一股煞寒之气透体而来,当下不敢大意,双双执枪护住要害,却见那斧子攻击范围极广,尽把二人包裹在内,不由心中一寒,只听得咔嚓几声爆响,两人身体已被砍成两截。 啊!想此二子也是阵中高手,却禁不起对方一斧,哪有不惊的? 西凉兵无不倒吸一口冷气,一时间,鸦雀无声。曹操见许褚大胜,此时士气如虹,振臂一挥,曹军如海水般涌向西凉军。见曹军中如此神将,西凉军哪敢阻挡,一时间将西凉军杀得无招架之力,望风而逃。这李傕、郭汜早生退意,此刻更被杀得心惊胆寒,哪还要脸上面皮,当下望西撒腿逃命。 待逃出数里,仍心有余悸,二人想起贾诩所言,后悔不已,眼见天下已无容身之所,李催又要回去守门,还是郭汜精明,知若没了李催自己少一助力,将来亦难成大事,拉住李催道,眼见人皇命格已被破去,何不坐观天下成败,寻找机会护得明主,立大功果,得大富贵。李催本就是无奈之举,当下亦觉有理,便与郭汜商量,先行逃往山林落草去了。 曹操大胜,却未曾料到二人如此胆小,也是二人命不该绝,竟逃得一命。当下,曹操引兵而回,为了显示对献帝的尊敬,只将兵屯于城外,却不进城。 却说杨奉、韩暹两人见曹操手下兵将云集,这两人都是黄巾余党,虽救驾有功,却不似董承一般,身为国舅,有皇帝称号。 杨奉颇会相面,眼见这曹操非是久居人下之人,怎会容得他二人染指大权,早晚得被其弄死,还不如回大梁,免得遭了毒手。于是入奏天子,以诛李催、郭汜残余为由,引兵向大梁而去。 这日,献帝派人召曹操前去议事,本来是很平常的事,但是这曹操这人有一个优点,爱才,他这爱才之心可真是造就了不少人。 现在他又发现了一员文臣,这位文臣虽不如二荀、郭嘉、贾诩几人名气大,但其智慧却绝不下于此四人。 却说曹操见这来使,眉清目秀,神采奕奕,在这大灾之年,只要入得仕来,都躲不过食之大关,吃得少自然轻瘦,眼见连献帝都瘦弱不堪,怎么这个人还如此状况,当下甚奇,便出口问道:“先生神采奕奕,是怎么保养的?” 那天使答道:“回将军,我亦无他法,只是一直淡食已有三十年了。” 曹操闻言点了点头,便与之攀谈,这才知此人正是正议郎董昭,乃济阴定陶人,此人成名已久,之前追随袁绍时,便已是赫赫之功。当年,袁绍与公孙瓒在界桥激战,公孙瓒兵强,自有墙头草随风摇摆,钜鹿太守李邵等人叛离袁绍投奔公孙瓒。袁绍派董昭去任巨鹿太守,董昭到任后,便察觉有异,假传袁绍的檄文,斩杀了图谋不轨的郡中大姓孙伉等人,一郡皆兵,随即安抚了巨鹿郡,这种做法更是得到了袁绍的称赞。 这时,魏郡太守栗攀被士兵杀害,袁绍又让董昭去任魏郡太守。当时魏郡郡中大乱,人数上万,派使者前来要求做买卖。董昭表面上答应,暗地里使用离间计,并趁机征讨,两天内三传捷报。 由此可见其谋,只因袁绍与张邈有矛盾,而董昭的弟弟还在张邈那里,而袁绍身边又少不得小人,所以袁绍听信谗言,要治董昭的罪,董昭自早已算得,借见献帝之名逃了出来,到了河内,却被张杨拦住,张杨也知道董昭之名,本想留为己用,所以一直就留在了河内,这次迎献帝,张杨来了,依理董昭自是也跟了过来。 曹操听闻此人却是董昭,忙离席到得近前道:“却是闻名久矣啊,竟在此地相见。” 曹操知人善用,爱才至此,不成大业也是难怪了。 这时却听兵士来报,有一队人马往东而行,不知是哪部人马。曹操正要派人打探,董昭道:“此必是李傕旧部杨奉与韩暹,因明公来此,引兵要投大梁去了。” 曹操闻言便问董昭当如何处置,董昭答道:“此乃无谋之辈,明公不必在意。” 曹操又问李催、郭汜二贼当如何处置。 董昭又道:“虎无爪、鸟无翼,不久必为明公所擒,不足为意。” 曹操闻言深以为然,其实曹操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见董昭对答如流,不由心生爱才之心。又问及国家大事,董昭更是对答如流。 曹操更是欣赏,便道:“以后还望先生多多指教。” 董昭其实也知曹操久矣,他知道此人乱世之奸雄,必不肯久居人下。今日一见,却正合自己心意,于是欣然答应。 此时,天道有变,修真者皆已看破。 自去年春天太白犯镇星于斗牛,过天津,荧惑又逆行,与太白会于天关。 次日,荀彧进见曹操,道:“汉以火德王,而明公乃土命也。许都属土,到彼必兴。火能生土,土能旺木,他日必兴。” 这番论断虽是玄之又玄,但曹操却深知其理,荀彧虽未言及迁都之事,却知道曹操必会迁都,此番言论令曹操萌生了以许都为本的想法。 曹操若离洛阳,必会带着献帝,这便是他的高明之处。何况,许都的大势,没人会想到荀彧的真实想法,得天势增气数。 其实曹操亦有这种想法,不过,荀彧确实度了君子之心。 次日,曹操果然晋见献帝,行天子礼道:“东都荒废久矣,不可修葺;更兼转运粮草艰难。许都城郭宫室,钱粮民物,足可备用。臣敢请驾幸许都,望陛下准奏。” 众臣闻言均默然相对,曹操此言虽在情理之中。 但对于政治上来讲,却大有说法,迁都一事素来影响深远。历朝历代迁都均有深远意义,绝非以此种小理由就能迁都的。 此时,曹操提出迁都,众臣均以黯然以对,显是惧于曹操权势,一时间,朝廷上鸦雀无声,献帝却脸色如常道:“曹爱卿所言甚是,如今兵戈四起,民不聊生,理当节约开支,准奏。” 曹操抬眼看了眼这个少年皇帝,不觉深深看了他一眼。此人确为皇家苗裔,人皇正主,只是可惜被破了命格,消了气数,不由惋惜,跪拜道:“臣遵旨。” 献帝准奏,曹操不敢延误。遂则即日起驾,此番迁都却不需费什么人力物力,甚是简单。毕竟洛阳一无所有,皇宫之中更是穷的掉底,迁都一事,也不过是把皇帝的人搬过去而已。曹操尽起三军,引军护行。 第七十六章 二虎争食 一路行来,却也安稳。这日行得一处山中,曹操只觉杀气隐于其中,但此杀气显然是故意施为,甚是奇怪。既然在此埋伏,当是要去偷袭自己,怎会如此? 曹操众将相互对望一眼,显然均是看出有人埋伏在此处,当下早已做好战斗准备。果然,行不止数里,路过一高陵,突听一阵锣鼓,两旁杀出两队人马。 曹操众将均在防备之下,早已做好了战斗准备。只见两旁旗帜招展,上书杨奉、韩暹,军列之中一员上将拍马提斧走出旗门,大喝一声:“曹操欲劫驾何往?” 曹操出马观之,但见此人,身长八尺,面宽体阔,手持一把大斧,悍勇非常。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杨奉手下第一老将徐晃。他与曹操自是未曾见过,曹操自也不知,当下不由暗暗称奇,回首道:“谁与我把他擒来?” 身后许褚闻言拍马执斧上前,他本是个口吃,当下也不搭话,舞大斧直取徐晃。徐晃也是用斧的行家,眼见许褚直奔过来,但见其来势汹汹,一股煞气直透过重重风墙,不由暗暗心惊。 虽然早知许褚勇猛,却只有与其对阵之时才感觉的真切,但看他那斧头,也知是把宝器。自己的斧头虽也经过自己淬炼,比起许褚那把,却差了许多。 徐晃却夷然不惧,催动跨下马,轮圆了斧头,直朝许褚砸去。 许褚见对方斧中劲风非同小可,知道厉害,当下也上了几分心思,但已然失了先手,只好架起斧头,硬扛了这一斧。只听开天劈地一般响,砰的一声,许褚只觉双臂发麻,自己上马的势头,硬生生被对方阻住,许褚不禁正眼看了看徐晃道:“好好小子,有有两下子!” 徐晃并不搭话,却也未得好处,虽是占了先机,但对方平扑斧头,硬抗了这一下,却也无甚取巧之处,直震得徐晃斧子差点没脱手开来,双臂更是生疼,心中大骇,端的想不到此人如此生猛。 徐晃想不到这矮小胖子竟然这么大的劲头,显然只在自己之上不在自己之下,更是十二分戒备,不敢硬碰,只是舞动斧子尽施功法。 两人在阵前厮杀足有五十回合,场内气劲交加,端的是风云变幻。 曹操在阵前观看,拍手称赞,与身后众将道:“杨奉、韩暹的确不值一提,但此人,真是当世勇将!唉,实不忍以力诛杀,你等谁有良策,可以降得此人?” 众将闻言都默默无语,这时,有一行军从事马踏前步道:“主公勿忧,末将与此人有一面之缘,此人名叫徐晃,字公明,今夜,末将夜潜其营,必可说服他归我营寨为主公效力。” 曹操闻言大喜,回视此人,乃是满宠,曹操更是胸有成竹,当下鸣金,收了兵将,在此处安营。 曹操知道满宠极通人事,行事极为圆润。 满宠追随曹操已久,最初在曹操手下任许县县令,掌管司法,因执法严格而着名,后随曹操东征西讨。 满宠夜扮士卒步入徐晃帐中,突至徐晃跟前道:“故人,别来无恙。” “这不是老友吗?在这人间能见故人,真是兴奋之致啊。” 徐晃便问:“伯宁兄,现在是在谁手下效力?” 这满宠字伯宁,是以龙须虎称伯宁,满宠闻言道:“却在曹公手下做官。” 徐晃一听,心生喜意,他本有投诚之意,故而当初伏击曹操之时暗放了一丝杀气一试,观曹操本事。 见曹操严阵以待,心中更是确认,也正是因此,杨奉、韩暹才未伏击成功,只得现身硬拼。但徐晃毕竟不是智力残疾,又与杨奉沾染了些因果,一时拿不定主意,当下沉吟不语,满宠见徐晃不说话,又道:“怎么如今见了曹公,却还不来投?” 徐晃闻言道:“只是与杨奉相处日久,又都是道门子弟,不忍相弃,虽然杨奉非是立业之人,却视我如兄弟,怎好背弃。” 满宠闻言,冷笑连连,徐晃看满宠如此,只得目光询问是的看向满宠。 却说满庞听徐晃如是说,不由冷笑,见徐晃这般看着自己,不敢卖弄玄虚,方道:“这太平道是否为道家至宝,却未可知,何况,将军下世本就为了太公,如今却又怎会守这等小义,而失了大节呢?” 徐晃闻听是曹操欣然道:“既如此,听兄台的。” 满宠听了,更是受用道:“既如此,何不杀了杨,韩二将,先立小功?” 徐晃听满宠要自己杀了杨奉、韩暹,面上不悦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此大不义也,我决不做!” 满宠可一样人,八面玲珑之人闻言忙道:“将军真义士也!曹将军早欲放了此二人,公明大可放心。”徐晃面色这才缓了下来。 于是徐晃只引帐下数十人,连夜随满宠向曹营逃去。徐晃出了营寨,早有人报了杨奉,杨奉闻言大怒,忙领兵去追,堪堪看见徐晃一众,高声喝道:“徐晃,休走!” 正在此时只听炮声齐鸣,火光辉映,只见曹操亲引一标人马从侧面杀出。只见曹操抚须笑道:“我在此守候多时了,休叫此贼跑了!” 杨奉大惊,慌忙施法,只见天光中笼了一层大雾。 当下曹操四面围定,虽然有雾,杨奉又无飞天遁地之能,哪里逃得脱? 杨奉当下大惊,别人眼中虽有迷雾重重,但杨奉却看的通明,眼见西北角曹军阵角已乱,忙喝一声:“随我来!” 说罢,引军朝曹操西北角杀将过去,原来是韩暹来救,里应外合下,杀出一条血路。二人不敢久留,慌忙引兵逃了出来,当下溃不成军。 两人死战得脱,整顿兵马一看,已所剩无几,两人当下一合计,再难劫得献帝,还是去投袁术。当下,二人引兵向袁术的汝南逃去。 曹操收营回军,却见徐晃、满宠立于营中,大喜道:“虽跑了此二人,但得此上将心已足矣”。 当下加封徐晃为校尉,更重赏满宠。眼见大事以定,遂引军发往许都。 不日便到了许都,曹操命人整修许都。 按天地之气,讲究天地人和,更按五行方位,建立宫舍,为献帝赚得气数。数月后,许都上空气数昌盛,龙运十足,隐有争得天下之势。 曹操更将自己手下大将谋士一应封官,自此,大权尽在曹操之手,朝廷大务,更是先禀曹操,再奏天子,真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一应之事都已料理完毕,曹操又想起徐州,徐州乃是曹操入主中原必经之地,战略之地非同小可。何况曹操曾兴兵数万,却未得寸功,而刘备不费一兵一卒,就得了个徐州,曹操怎能噎下这口恶气? 于是曹操聚众将商议:“今大事已定,刘备小儿屯兵徐州,又得吕布投奔屯于小沛,若二人同心引兵来犯许都,真是心腹大患,诸位可有良策?” 许褚新到,一心想立大功,便道:“明公,某某某愿领五万,平平平了徐州。” 他说得有趣,一旁荀彧笑道:“将军勇则勇矣,只是不善谋略,那刘备,人中俊杰,将军若去,则必败。” 许褚闻言不悦,满脸憋得通红,但是荀彧是曹操手下首席谋士,其他谋臣都未说话,荀彧便可先言,又无顾忌,便可知一二,许褚虽勇,也不敢造次。 荀彧笑道:“我有一计,名为二虎争食…” 第七十七章 寄人篱下 原来此计却是是拉笼刘备,授以诏命,暗送一封密信,让他密杀吕布。 这真是一条妙计,成则吕布被杀,刘备失了一大助力。不成吕布必怒,而与刘备交恶。此计,荀彧却是针对项羽而来。项羽虽是守汉天神,但这是三皇所封,非是天庭所封,他却深知吕布前世受了大因果,平生最恨背叛,这样一来,吕布非要与刘备交恶不可,荀彧此计当真是天衣无缝,却是可成。 满营众谋士无不暗暗点头,曹操亦微微一笑,点头赞许。只有一旁郭嘉笑而不语,荀彧自生感应,用余光看了看郭嘉。 郭嘉却是因何发笑呢,原来此人更善算心。 他能看得人的本相,不但知道吕布,也知道刘备,所以笑而不语。其实这也是郭嘉精明之处,他不想与这首席军师交恶,毕竟同为谋士,何况荀家背景雄厚,属于仕大夫一系。而郭嘉只是山野村夫出身,自是不及。后来曹袁之战,袁败而曹胜,也多因为内部团结。 却说曹操闻言欢喜不已,于是奏请圣上诏命,加封刘备,请天使至徐州,封刘备为征东将军宜城亭侯领徐州牧。 这亭侯可是不小,爵位为列侯的第三等,再向上就是乡侯了,却不知刘备早已是侯。 只是刘备野心不小,怎么会看得上这区区亭侯呢?却说曹操私下又暗书一封,自然是要诛杀吕布。 刘备听闻献帝移帝都到许都,正要上表庆贺,却闻报天使来到。使者将受封诏书宣读完毕,刘备领旨谢恩,却见使者取出私书递于刘备。刘备知道这是密诏,忙双手接过来看,看完脸色微变,忙对使者道:“此事容我再议。” 却不知吕布性命如何? 刘备将使者安顿好后,连夜与众将商议此事。 当晚糜竺、关张、陈登、孙乾等一干众将都来议事。刘备善于观人,来徐州第一日,便觉众谋士中,却是少有能及陈登者,因此格外照顾。 刘备除了善观人外,还有一个能耐,那就是善于拉拢人,陈登本是很有主见的人,若是一般的拉拢肯定是无计于事,他肯定还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分析,决断。偏生刘备拉拢人却是将心掏给你,对陈登毫不设防,大事小事均叫其商议,这叫信任。 对于处置吕布的看法,张飞、陈登自是欲除之后快,只是陈登这个人很有城府,喜怒不形于色,很少表明心迹。见众将皆不言语,张飞站起身道:“哥哥,吕布本就是无义寡信之人,宰了也没啥。哥哥何必忧心?” 刘备闻言叹道:“吕布势孤才来投我,我若杀之,则是不义。” 张飞一旁哼道:“哥哥心地太儿好,早晚被这匹夫所害。” 一旁陈登闻言知道刘备心思却是想将这吕布留为己用,仁义是假,图天下却是真,更知道在吕布这件事上,多说无益,是故更不再言语。 议事之后,也无什么结果。而张飞还是对此事耿耿于怀,陈登看的清楚。出了议事房,陈登跟上前去,低声道:“将军,吕布心高气傲,早晚要害主公。主公宅心仁厚,不加防备,咱们却要想个办法才是。” 张飞闻言大喜,总算有个英雄所见略同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忿忿道:“哥哥心地太好,哪里知道这人间险恶,吕布那厮迟早对哥哥不利,咱们得想个办法,陈元龙,你这小子向来足智多谋,却是给俺出个主意。“ 陈登闻言暗笑:天助我也。不动声色道:“将军之心,正合我意。只是主公一味护持吕布,却也没了办法,要是能将吕布斩杀了,自是没这么多事了。只是这吕布勇猛,天下闻名,天下间恐没有几个人能直面其锋,诚不好办。” 张飞闻言,虎目圆睁,道:“张爷爷的丈八蛇矛还没怕过谁,吕布小儿要敢来,定与他大战三百回合,管叫他有来回无回。” 说罢不理陈登,骂骂咧咧的回府了。 陈登看着张飞背影,淡淡一笑。 徐州城内自然有吕布的耳目,吕布听闻刘备被封侯后,并未放在心上,准备去徐州庆贺。但他下手坐着陈宫。论天下,知曹操者必陈宫也,若有所思道:“温侯,曹操此时封刘备,定无好心,仍需防备。” 说罢掐指算来,吕布看着陈宫道:“公台,此算如何?” 陈登抬眼直视吕布:“大凶之兆,怕是曹操密令刘备杀你。” 吕布闻言大怒道:“刘备匹夫,胆敢如此!?我现在就先入城杀了他!” 吕布本想把刘备轻薄其妾的事说出来的,可这样的事,如何说的出口,只是如今想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陈宫摇头道: “将军莫急!刘备素来仁义,必不会杀你。但他手下关羽、张飞却不可小看,还当防备。” 吕布心知张飞那黑东西最不是玩意,几次三番羞辱自己,闻言咬牙恨道:“张飞那环眼贼,吾早晚杀了此子!” 陈宫不理愤怒中的吕布自顾道:“将军若去徐州,且记,不可与刘备分开,若过此关,方可图大事。” 吕布此时已经清醒过来,默然不语,暗思道:离了徐州,天下间已无吕布立锥之地,这个险,不得不冒。想及此处,点了点头。 次日,吕布去刘备府上献贺,本以为刘关张各有府第。 却不料,这三人食则同桌,寝则同床,刚入府便看到刘备身旁立着关羽。 两人寒暄片刻,正谈笑间,一股煞气直涌上厅堂。 吕布抬眼观看,只见张飞执剑步上厅堂直扑吕布,这张飞实是动了杀意,吕布侧身转到刘备身侧,刘备挺身拦住张飞。 吕布知道大丈夫当能屈能伸,此刻寄人篱下,不得不屈,当下带着无数委屈道:“冀德何故杀我?” 张飞仍是跃跃欲试,手执佩剑指向吕布,早被关羽抱住却仍是不肯放弃,只是挣脱不过才不得不做罢。 不过这手动不了,嘴上却不闲着,不然岂不憋死张爷爷了?张飞喘着粗气怒道:“曹操说你是无义之人,叫我哥哥杀你呢!吕布匹夫,你躲的过初一,焉能躲得过十五!” 刘备闻言脸色一沉,向关羽使了个眼色。关羽如何不知这事的严重性,怒道:“三弟,你瞎说什么?” 说完就把张飞往外拉,张飞大囔道:“昨天二哥不也在场吗?怎得今天还不帮我杀了吕布,二哥!” 关羽偷眼观瞧刘备的脸,看了一眼不敢再看第二眼,怒道:“三弟,还不跟我走。” 说完强将张飞拉了出去。 关、张走后,大厅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但此时的吕布不由得安稳了许多,料定刘备不会诛杀自己。刘备沉默数刻,才缓缓道:“将军请随我来。” 说罢刘备步入后堂,吕布跟在刘备身后,到了后堂,刘备拿出密诏给吕布看,吕布看毕双眼垂泪道:“这是曹操令我二人不合!玄德公” 刘备止住吕布道:“兄长放心,刘备绝不会做此无义之事!” 吕布闻此言,不由得放下心来,刘备令人安置酒席与吕布把酒言欢,尽扫不快。直至深夜,方送吕布出城。 第七十八章 大将纪灵 送走吕布后,关羽、张飞来见刘备,关羽道:“兄长为何不诛杀此人?” 刘备笑道:“此曹操恐我与吕布联手伐他,方定此计,欲使我二人互相残杀,他却从中取利,我怎会中此人之计?” 关羽点头称是,张飞忿忿道:“吕布这厮绝非善类,就算没有曹操密令,我也要为哥哥绝此后患!” 刘备摇头道:“三弟,此非大丈夫所为,切莫如此!” 次日,刘备送天使回京,拜表谢恩,对密令之事,只说容后诛之。曹操使臣回见,备言刘备不杀吕布之事,当时荀彧正在曹操身侧,曹操笑道:“此计不成,我等确小看了刘备。” 荀彧微微一笑道:“此计不成,还有一计。” 曹操闻言道:“先生请讲。” 曹操闻言道:“先生请讲。” 却见荀彧站起身,负手在大厅中度步道: “我们可暗使人到袁术处,密告袁术,刘备上表欲讨伐南郡,袁术闻之,必怒攻刘备。” 只听荀彧续道:“另一方面,曹公可令陛下降旨令刘备伐袁术,两边相并,吕布必生异心,此为驱狼吞虎之计也。” 曹操闻言若有所思,沉吟道:“此计虽妙,只是陈宫是忠义之人,未必肯夺人之城。” 正逢此时,郭嘉步入大厅笑道:“陈宫必夺徐州,文若高见,此计必成,曹公勿疑!” 荀彧笑而不语,曹操见两大谋士都认为可行,虽不知陈宫想法,却是不疑,于是点头同意。 次日,曹操先令人密至袁术处,又以天子名义发令刘备讨伐袁术。 却说刘备接旨后召集众谋士商议,糜竺受陶谦所托辅佐刘备,如今刘备方刚站稳脚跟,此时兴兵自是大大不利。 这场仗打自是无妨,不过这场仗胜负却是难料,如今刘备势弱,有些事既然不做无错,却是好坏之数各占一半,不如不做,于是急道:“这肯定又是曹操的诡计,使君切勿中计!” 刘备叹道:“虽明知是计,奈何皇命难为。” 糜竺闻言,默然不语,知道当今却是皇命难为,孙乾见事已没有转机,沉思道:“既然如此,可先安排个守城之人。” 刘备此时可谓兵多将少,虽坐拥徐州,但班底守将却只有徐州,徐州缘由陶谦领导,陶谦素以德行服众,手下可用之将却甚少,更无可守徐州城者,否则当年也不必求助其他诸侯;而刘备的班底却只有关张二将可守徐州,刘备扫视场道:“二位贤弟谁可守城?” 关羽闻言道:“弟愿守城。” 刘备正视关羽道:“我早晚与你议事,怎能离开?” 张飞闻言忙道:“小弟愿意守城!” 刘备转头看向张飞叹道:“你却守不得此城,一则,你酒后犯事,变态兵卒,二来你做事轻率,不听人谏。” 在这军中,除了自己和关羽,却是无人管的了。 张飞闻言知道刘备不安心拍着胸脯道:“弟弟自今日起,不喝酒,不打军士,一定听人劝谏,大哥,你看如何?” 糜竺与刘备等人接触多日,甚是了解这张飞,于是道:“只恐将军口不应心。” 这句话却是发自内心,糜竺可不希望这张飞丢了大本营,这会直接影响到刘备的,所以这糜竺只好当面挑明此事,却也是一片苦心。 这张飞听了火气大盛,糜竺只觉一股杀气涌动,只是糜竺却是不惧,他什么场面没见过,只见张飞虎目圆睁道:“我跟哥哥多年,从未失信,你竟轻视于我。” 说着就要动手揍糜竺,刘备见状忙制止道:“糜竺之言也是我想,三弟独守此城我确实难以放心,还得请元龙来辅助你,才可安心。”这刘备对陈登却是一向欣赏,信任有加,陈登一旁连忙应诺。 后方大势已定,于是刘备点军三万,即日起兵,望南阳进发,矛头直指袁术,刘备对这场仗还是信心十足的。 却说袁术听说刘备上表要伐自己,怒火中烧,袁术这人狂妄,心气高,这刘备还入不了他的眼,如今却来讨伐自己,当真是气愤难平,何况徐州又是陶谦让的,狠狠道:“刘备一编屦织席的小角色,靠着天上掉下来的狗屎运,得了徐州,与诸侯同列,我正想伐他,他却来伐我。” 于是派大将纪灵引兵十万,杀向徐州。 领兵十万,非同小可,万一变节,损失不小。 纪灵率军十万,出得阵来,见了刘备,大骂道:“刘备匹夫,安敢犯我国界。” 刘备正色道:“我奉天子之命,以讨不臣,你竟敢来拒天兵,罪不容诛。” 纪灵闻言大怒,拍马来战刘备,这纪灵本为三军主帅,如今竟然亲上阵上厮杀。 纪灵拍马来战刘备,一旁关羽忙从刘备背后杀了出来道:“匹夫休伤我大哥。” 当下舞青龙偃月刀,化作一道青龙,一刀劈向纪灵。 纪灵手中执一柄狼牙棒,当下迎了上去,一道金光撒出,青龙亦不能伤得分毫,只是气劲交加下,似有龙呤爆鸣,端的是棋逢敌手。 这一劲气比拼下,二人都不由得震惊,都未曾想到对方气力如此之大。 二人又战在一处,只见一道金光与一道青光交织在一处,劲风阵阵,当下战了三十个回合,却不分胜负,关羽暗赞:“好英雄。” 关羽本是狂傲之人,少有赞扬别人,今日如此说,显是纪灵确有本事。 那纪灵则更是心惊,这红脸汉好生厉害,自己竟拼了三十回合,却力有不及,而那红脸汉却仍是气力不减,要知道这纪灵可是被敲打了七千多万次的人,肉身强横无比,力气也非同小可,抗击打能力强的人,那力量也不是闹着玩的,如今却力气比拼不过这关羽,心中不免有些波澜。 又战了几合,纪灵自觉战不得关羽,而手中的狼牙棒又比不得关羽那青龙偃月刀,与自己已形成一体,当下忙跳出阵处,大叫少歇,当然要少歇了,不然再扛下去,主帅就死了。 于是纪灵退回营中,关羽也不追赶,三十几个回合那都是硬拼,没什么花哨,施展那青龙偃月刀本就是极耗真元,关羽对阵更是善以快战为主,一入场便尽施杀招,如今拼了三十回合,虽不像纪灵那般耗费巨大,也是心生倦意,当下也退回营去,只在阵前等侯。 纪灵回营一看关羽威风凛凛在阵前作战,不由眉头大皱,该如何是好? 纪灵自知不是关羽对手,不敢再去应战,便挥手道:“谁去迎战?” 这话众将倒也不笑话,毕竟主帅单挑的太少见了,纪灵不战也不丢人。一旁一小将跃马上前道:“末将愿往。” 纪灵点头同意,这小将拍马上前迎战关羽。 关羽阵前叫阵,见来人竟不是纪灵,怒道:“你等切勿送死,叫纪灵前来,某只与他决一雌雄!” 关羽如此狂傲,顿时激起了那小将的血性,闻言大怒:“你是什么东西!怎是我家元帅对手?还不束手受死。” 说罢,拍马举枪便刺,关羽闻言大怒,挺刀飞马而去。出刀间,那小将只觉得狂风一卷,当下劲风浮起,眼见一条长龙破刀而出,轰的一声直击当胸,他哪是关羽对手。 啊的一声,只一合,便被诛杀阵前,袁营众将无不惊诧,看着场中竟呆愣半晌,没想到一个人就这么丢了性命。关羽单刀擎天一举,刘备与关羽配合何等默契,当下举起双股剑喝道:“弟兄们,杀啊!” 第七十九章 张飞醉打曹豹 只见刘备大军如潮水般涌向敌营,趁着关羽的余威杀将过去,士气之盛,袁军哪能抵挡。直杀得纪灵军大败,败退至淮阴河口。 纪灵惧关羽威势,不敢再与刘备的徐州兵交战,只得凭地势固守淮阴河口。 张飞坐镇徐州,这一坐镇就是一个多月,初时还好,由陈登负责日常徐州大小事务,自己斟酌军务,徐州倒也被治理的一片大好。 但咱们说过张飞煞气太盛,而现在酒不能喝,人不能打,憋得张飞心烦气燥。口中道:“实在受不了了。憋死俺了。” 话虽如此说,可看了看那坛中的酒,便想起刘备、糜竺等人当时的神态。既然已经答应大哥了,只得叹了口气,咽了口吐沫,忍了。 但三天五天也就罢了,这一忍就忍了一个多月,实是张飞始料不及,一门心思想着如何饮酒。 我们常说,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张飞此时的脑子高速运转,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妙计,当然,对于他饮酒的确是妙计,但对于别的嘛 今夜,张飞把徐州众臣均叫到自己府上,当下大摆夜宴,张飞为人豪爽,经常宴请大小官员,这种事倒也不足为怪,而且徐州大小官员都因徐州牧是他哥哥,故均来赴宴。 掌灯时分,张飞见众官员均到宴前,当下盯着眼前的酒盏,语调深沉且极其严肃道:“我大哥临走之时,吩咐我少饮酒,以免误事,众官亦当敬遵!但我知道诸位均为好酒之人,故设此宴,取名禁酒宴。自今日起,诸位此后不可私自饮酒!” 张飞盯着杯盏若有所失道:“我亦不饮酒!” 众官员互相看看,似微微明白张飞之意,正自寻思,突然张飞抬起头来两眼放光盯着众人道:“但今日,大家可以畅饮杯酒!不醉不归!” 说罢,张飞拎着酒坛,哈哈大笑,逐个为众官倒酒。众人知其猛辣,不敢不从,均自举起杯酒。 张飞拎着酒坛,直倒到一个徐州旧将曹豹处,却出了差池。 曹豹是本地的,而且极有慧根,更妙的是此人识天戒,不食酒肉。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天生做和尚的料,对于陶谦来说自然极对脾气,便收作了弟子,修行佛道,更委以重任,负责徐州城防工作。 曹豹的事,徐州集团的人几乎都是知道的。 张飞行至曹豹身前,刚要为其斟酒,曹豹先道:“张大人,下官天戒,不能饮酒。“ 曹豹本是看不起张飞,说话间自是流露出轻视,这群士大夫平时就不大看得起他,他心中虽有怨怒,却并不碍事。但今日却大不相同,此时曹豹一副清高的模样更是深深刺激了张飞,当时的张飞可以说是很受伤。 天下间,有一种人是受不得伤的,恰巧张飞就是,当下虎目圆瞪怒喝道:“厮杀的爷们哪有不喝酒的?不喝酒那还是爷们吗?来,就喝一杯!” 曹豹刚要出言反对,抬头一看,不由吓得双腿打颤。 却说曹豹看到什么?只见张三爷一脑袋的小乌云,阴气极重。只当是张飞起了杀意,若张飞此时杀他,谁能挡得住? 自已若是被杀了,徐州牧又是他大哥,到时也只能是大事画小,小事画了,自已就算是画了。 曹豹越想越怕,只得颤颤端起酒杯喝了这人生的第一杯酒。 张飞可不管这些微不足道的事,一看曹豹给了自己面子,这才缓和了一下。这喝酒的人便是如此,你若给面子,咱就是哥们,不给面子,那好人也变成仇人。 张飞一尽兴跑到别的桌子上继续敬酒,张飞有酒量,喝个几圈也不成问题,尤其是张三爷,越喝越来劲,越喝越兴奋。 却不说张飞在来回敬大家,曹豹刚喝了一杯酒,就觉得有点晕,嘴里一阵辛辣,腹中如被孙悟空钻了一圈,忙吃了几口菜这才有所缓和,不过这人不能喝那就是真不能喝,曹豹就喝了一口就觉得晕得不行,天眩地晃,脸也一下子就变得通红,这是真不能喝酒,沾酒就红,就感觉想吐。 心里盘算着这要再喝一口就真要吐了。这还是小事,主要是他信佛的人,喝酒这是多大罪过,他可没有酒肉穿肠过那种高觉悟的思想,心中惭愧万分,内疚至极。 正在心中忻悔着,忽然抬头看见一黑脸大汉跌跌撞撞的朝自己走过来,手里还拎着一壶酒,另一手拿着酒杯。 这不是张飞又是何人,这可把曹豹吓坏了,原来张飞敬了一圈更来了兴致,没喝爽,还想喝,虽然走路发飘。但诸位也知道,醉了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醉了的,张三爷就更不会了,端着酒就挨个开敬,正好又敬到曹豹这了,曹豹脸也通红,脑袋也发胀,见张飞给自己倒酒,忙起身道:“我真喝不下了将军。” 张飞本来就对他有气,刚才敬酒你就不喝,现在还来,不悦道:“你刚才喝了,现在怎么就不能喝了?” 便端起酒让他喝,曹豹知道这再喝肯定是要吐,死活不喝,张飞一见怒了:“我就不信你这厮不喝。” 说话间上来一把搂住曹豹的脖子,另一只手就往他嘴里灌酒,曹豹哪能抵得住张飞,当下两手瞎糊。 张飞熊虎之将,他哪能挡得了张飞。张飞就是再喝一圈,他也弄不过张飞啊。不过他这也是死命拦着双手瞎搂,就听砰的一声,张飞手里的酒杯被曹豹碰倒在了地上。 登时全场鸦雀无声,都愣愣的看着这边,张飞一见众人都把目光转向了自己,不由老脸一红,自己敬的酒被曹豹碰掉在地上了,这面子可被人扣脸上了,怎个不怒?把曹豹一推,一把推到了地上,大怒道:“你敢违我将令,来人,打一百军棍。” 旁边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上是不上,这时陈登见状,忙起身拉住张飞道:“张将军,主公临行时,怎么说的?你都忘了?” 张飞本来就火大,此时酒醉更甚平时,虎目一瞪道:“你一文官,管好你自己得了,少来管我。” 陈登一看这架势,自己要是再说话,估计自己也得挨收拾,当下忙退了回去,曹豹无奈,只好自己上来求情:“张将军,您就看在我女婿份上,饶了我。” 张飞闻言奇道:“你女婿是谁?” 曹豹闻言陪笑道:“我女婿就是吕布啊。” 原来自吕布来徐州后,曹豹见吕布异常勇猛,人中龙凤,便将自己的女儿纳给吕布做了小妾。 吕布本来不想纳的,但陈宫觉得曹豹是徐州本地人,又是当地权贵,对吕布日后发展大有好处,于是将利害关系一一陈述。 吕布当下合计,却不能因小失大,就答应了下来,将这曹氏纳了过来,一方面可以拉拢徐州乡绅发展势力,另一方面又可以借机监视刘备,防止刘备暗害自己。 第八十章 妇人之仁 曹豹本来是觉得吕布是当今第一猛将,又是刘备的客人,张飞多少会给点面子,谁知这张飞本来就讨厌吕布,一听曹豹说起吕布,心中更气,狠狠道:“我本不想打你,你竟然拿吕布小儿唬我,我今天偏要打你,打你便是打他,某正要和他大战三百回合呢。” 说罢抢过士兵手上鞭子,将曹豹一顿狂抽,张飞发了酒威,下手哪有轻重,眼看这人就被抽的有上气没下气了,众人苦苦求饶,这才停了下来。 这一顿鞭子,没有一百也有五十,把个曹豹打的混身没一个好地,好不容易才被人救了下来,抬回家里,半天才醒了过来,浑身上下骨伤腿折,曹豹如何不恨?心道:“张飞匹夫,如此辱我,此仇必报!” 心中恨念一生,处心积虑寻思如何报仇,这却让曹豹大费脑筋。眼见现在徐州兵稀将少,正是时机,略一寻思,不如让吕布拿了徐州。 当下曹豹计定,连夜写了封信,派人送往小沛,通述事情经过。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不少恶言,句句刺痛吕布肺腑。随后,将徐州城内情况一一说明,叫他把握机会,与自己里应外合夺了徐州。 吕布将信看完,气的肝都颤,大骂张飞匹夫。那张飞屡次要至自己于死地,不是一天两天了,曹豹信中所言,吕布不得不信,是夜忙把陈宫叫到房内,便欲攻打徐州,陈宫看了信后,点头道:“小沛本就不是久居之地,现在徐州空虚,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吕布刚要动身,想及刘备仁义,不由迟疑道:“我本要夺了徐州,只是刘备仁义,咱们这么做会不会太不义气?” 陈宫闻言笑道:“将军多心了,刘备这么做,本就是想把你留为己用,可见其野心不小。何况,刘备虽然不杀将军,但难保其手下没有非分之想我们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没有根基,何谈立足迎驾?若将军真觉得对刘备不义,我们大可给刘备一个安身之所。” 吕布闻言点头称是,又想起这刘备轻薄其妾,心下更是下了狠心,当下不再犹豫,领五百骑兵先行,又将后续部队一一调配,兵锋直指徐州,眼见徐州便危在旦夕。 小沛离徐州只有四五十里,曲指可到,吕布率精骑,转瞬间便到了徐州城下。 知道曹豹在城头接应,忙着人对暗号。城上曹豹亲信见到信号忙报知曹豹,曹豹强忍悲痛登上城楼向下俯视。 只见为首者头戴紫金冠,跨下枣红马,威风凛凛,正是自己女婿吕布,当下大喜,忙令兵士大开城门。 吕布一声咆哮,众精骑齐入城中。一时间,喊杀声震天,直将徐州闹的鸡犬不宁。 此时我们的张飞张三哥由于饮酒过多正在府中醉着呢,被手下亲信摇醒:“将军,大事不好,吕布领兵杀进徐州了。” 张飞闻言大怒,拿了丈八蛇矛,便上马要杀吕布。此时吕布正在寻张飞,却不料正迎上张飞提矛出门。吕布看到张飞,不由无名火起,大喝一声:“环眼小儿,拿命来!” 当下挺方天画戟直取张飞。 张飞当夜喝高了,持那丈八蛇矛都有些力不从心。知道自己不是吕布对手,当下不敢逞强,见得吕布拨马便逃。吕布眼见张飞钻入人群之中,正要追赶,却被陈宫拉住,吕布喝道:“陈宫,你要做什么?” 陈宫道:“将军要做什么?” 吕布怒道:“那环眼贼屡次欲置我于死地,今日岂能饶他?!” 陈宫摇头道:“刘备与张飞素不相识,我们夺他城池,已属不义,怎能杀他手足?且此战只是为了徐州,何必取他性命?” 吕布闻言也觉有理,何况他本就不把张飞放在眼里。当下便弃了张飞,张飞才活了一命,十八骑燕将,保着张飞,杀出重围,便要逃出城外。 这张飞倒是没什么家小,自己光杆司令,一人吃饱一家不饿。可刘备家小可在徐州呢,张飞这可真是没办法了,实在是顾不上了。 却说曹豹此时正在城外搜寻张飞,今天被张飞大庭广众下打了许多鞭子,此仇端的是不共戴天,自己在徐州的面子都被打没了。 忽有人报前面好像是张飞。曹豹定睛一看,可不是嘛,前面那在马上摇头晃脑,无精打采的可不就是环眼贼张翼德? 眼见前方正是张飞一行,他平时不敢动张飞,今天看张飞在马上摇头晃脑,一看便醉的不轻,正好杀了这厮,以报羞辱之仇。 当下计定,便引数百兵士追来。张飞本就一肚子火气无处安放,听喊杀声,回头却见曹豹引兵追来,当下便知道是曹豹引的外贼,怎能不怒? 这一怒,煞气冲击,酒却醒了不少,反拍马杀了过来,曹豹只以为张飞醉了,想捡个便宜,哪知张飞喝酒后煞气更重,还未到近前,下面的马便被惊了,一跃而起,当下曹豹只觉得眼前一道乌光闪烁,还不等反应,便被张飞一矛刺了进去,一刺一挑,曹豹连人被挑到马下,死于非命,余下众兵哪敢上来,纷纷逃命去了。 张飞在城外又集结一些逃出来的士卒,左思又想,知道逃不回徐州,当下只得引了余众向淮南刘备投去。 吕布也不管张飞,得了徐州后,便出榜安民。 此时众将也进了徐州,吕布兴奋不已,自从杀了董卓,自己真是如丧家之犬,过街老鼠一般。本占据兖州,却不想经营不善,屁股还没坐热,便又丢给了曹操,如今终于有了根基,如何不高兴? 这时士兵来报,说刘备家小都在城中。吕布与陈宫对视了一眼,对那兵士道:“玄德对我有义,其家小要细心照料,不得有误。另外,派重兵把守,有擅入者斩!” 来人领命而去,众人都赞吕布英明,仁义。这都是一贯作风了,大家都知道吕布吃这套,吕布将小沛兵马悉数调回徐州,又将家小也安顿到了徐州,这才安心。 却说张飞引数十骑来寻正与纪灵交战的刘备,将吕布夜袭徐州之事,声情并貌的说了一遍,当下痛哭流涕。刘备沉吟不语,关羽一旁听闻没被气死,深吸了口气道:“嫂嫂们呢?” 张飞闻言低头道:“都陷在城里了。” 关羽狠狠道:“你将大哥害死了,你当初守城怎么说来的,大哥怎么吩咐你的?” 张飞闻言,羞愧难当,便要拔剑自吻,以死谢罪。 一旁刘备见状忙阻了下来道:“得失之事,不必介怀,我对吕布有恩,且吕布非是无义之辈,料其不会对我家小如何,三弟也不必自责。” 刘备嘴里虽然这般说,但心里早把张飞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 袁术在城中听闻吕布得了徐州,连夜派人去往徐州,许吕布以金银粮马,请吕布夹攻刘备。要是如此一来,刘备想不死都难。 一旁陈宫见信,强烈建议吕布袭取刘备,陈宫当然有自己的见解。 刘备何人,此人胸怀大志,乱世之雄,若不尽早除了,后必为患,对汉室复兴大有不利。之前不杀张飞,只因不能制其于死地,若与之成敌反成祸害。如今若能除了刘备,还有何惧? 却不知,吕布却是真义气,闻言却道:“已夺其城,若如此,岂不是赶尽杀绝?我却做不得此不义之事。” 第八十一章 吕布占徐州 原来吕布心中自有一杆秤,来衡量事物,刘备虽有利用自己之嫌,却并未出卖过自己。前些日子曹操派人来命刘备杀自己,刘备开诚布公,拒绝圣命,试想,若当时刘备将自己杀于徐州,自己纵有双翼,亦难逃出。 刘备虽觊觎自己妻妾,但此属小节,好男儿岂能因此失了大义?所以吕布内心中是很敬重刘备的。他夺徐州,只是因为张飞屡次不容。 刘备虽然不杀自己,但难保他手下不对自己动手,所以才先下手为强。如今这生杀大权落在自己手里,吕布却是手软了,于是拒绝了袁术的请求。 陈宫摇头道:“将军此为大不智也,袁术心胸窄小,必不能容你,且其拥兵百万,非我等所能抵敌的。” 吕布闻言,亦是不语,袁术拥兵数十万,却是不好抵敌,这却如何是好?莫非只能诛了刘备? 吕布正自沉思是否要取了刘备,这念头一起便自摇头,正逢此时陈宫知吕布断然不会如此,又道:“既将军如此大义,不若令刘备屯军小沛,可为我羽翼,与徐州成掎角之势。刘备此时没了根基,定然感激不尽,袁术之危自可解。” 吕布闻言深觉有理,这样一来,自是还了刘备的恩情,日后还可以做兄弟嘛。 在吕布的眼里,公平就是这么简单,却不料,刘备,人中龙凤,岂是如此好欺负的?夺了城池,反客为主,却还要感激涕零?岂配得上枭雄二字?却是自此日起,吕布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于是吕布亲笔题书,书于刘备。 却说,正讨伐袁术的刘备,此时,刘备失了根本,自是无心恋战,士气不振下,又被袁术大败一场,当下攻也不是,守亦不能,真是上天无地,入地无门。 看看粮草将近,正处于进退两难之际。 吕布现在让他屯兵小沛当真是雪中送炭,哪里还敢计较夺城之恨,先寻一落脚之地为上。刘备大喜,欲起兵屯于小沛,却不知,手下关羽、张飞均不同意,张飞虎目圆睁怒道:“大哥,这厮欺人太甚,占了咱们城池,却要让咱们为他守城,端的是无耻至极!” 刘备横了一眼,冷冷道:“这还不是贤弟你的功劳?算了,眼下也计较不了这么多了。” 张飞闻言,讪讪闭上了嘴,但又是不服,骂骂咧咧,却也不敢多嘴。 一旁关羽道:“大哥,吕布反复无常,无义之辈,只怕我们去了小沛,他还会暗害大哥。” 刘备闻言摇头道:“吕布非是不义之辈,这个人你们不了解,我却知其本性,二位贤弟放心,只跟我去小沛便是了。” 刘备说完不等二人答话,便尽起兵马,向徐州行去,关、张也没有办法,只好随刘备前往小沛。 刘备一行刚到徐州,就见城门大开,吕布坐于赤兔马上,引着刘备家眷一同出迎,吕布见了刘备:“玄德公务怪,布本不想夺城,只是翼德酒醉闹事,着实让人担忧,深恐守城闪失,这才引军来守徐州。” 一旁张飞闻吕布如此无耻,当下冷哼一声,吕布此时自作大人量,只做没有听见,又道:“如今玄德已归城,布自当退守小沛,玄德公勿争。” 吕布作势要离徐州,刘备忙拉住吕布手道:“兄长勿争,刘备资质愚钝,哪能守得徐州,欲让兄长久矣,今日正好。” 吕布再让,刘备只是不肯,当下令本部人马去小沛驻扎。 吕布见状也不再推辞,忙安排车马将刘备家眷送往小沛,刘备再次拜谢,吕布一行这才回了徐州,直到刘备在小沛安顿好人马后,这才又至徐州小叙,至深夜方归小沛。 是夜,甘、糜二夫人见吕布令人把守宅门,又常让夫人与貂蝉前来探望,一应物品尽是有序,两位夫人似深有感念,言语间自是发心肺腑,刘备闻言点头道:“我知吕布必不害我家眷。” 其实吕布也曾同貂蝉一同探望甘、糜两位夫人。二位夫人虽然嫁于刘备,却是年龄不大,甘夫人稍长一些。 像刘备这种出身的人,寻常女子根本享不起这福报,刘备命中有克妻之相,这么大的福报哪有女人能消受得了,所以刘备在年少时曾娶过几个老婆,但都因其克妻之故而亡故了。 早闻吕布,人中龙凤,英雄了得,一见其人,比传闻还要威风。 英俊潇洒,自是情愫暗生,说不出的喜欢。只是,虽然心中喜欢,毕竟已作人妇,那个时代的女人却是保守的很,糜夫人却也不能超脱。所以只在心里暗暗喜欢而已,又见貂蝉倾国倾城,人间绝色,以甘夫人之貌亦自叹不如。看着这一对璧人,端的是郎才女貌,一对玉人,羡煞旁人。 两位美人都是善良之人,自再无他意。 吕布也着实讨女人喜欢,自古红颜爱英雄,甘夫人还好,这糜夫人真有些春心荡漾。何况她也不像刘备等胸怀天下志在四方,虽然吕布夺了徐州,自己却没损失什么。所以也没有那么仇恨吕布。如今只怕刘备吕布二人一言不合,打将起来,确不是自己所希望的,所以更是尽心为吕布说话。 吕布却也很会做人,刘备刚到小沛,便又送钱粮资助。刘备收拾好一切,又去徐州拜谢,只有张飞未去。但张飞不去却比去了要好很多,刘备也不计较,自此两家无事。 却说袁术杀败刘备,大宴众将,正议间,忽有人报孙策征卢江太守陆康,大胜而归。 袁术非常喜欢这孙策,年少英雄,谁不喜欢? 要不是孙坚死了,自己也不会得此良将,听见孙策为自己又夺一城,喜不自已,忙将孙策请上座席,大赞其勇。孙策落座后,众人推杯换盏,纷纷都来敬孙策,每个人都是面露喜色,笑容满面。 满营众将都如同新年一般,唯有孙策看着众人酒杯交错,却是高兴不起来。孙策少年便随自己的父亲征战沙场,遥想曾经何等风光,而今寄人篱下,对方又曾屡次为难过他的父亲,孙策如何能高兴起来? 本来这次打败陆康,袁术曾许以孙策卢江太守之位,只是如今卢江拿下了,袁术竟没有半句提及此事。孙策何等聪明,自是知道袁术根本没有这个打算。照此发展自己再没有出头之日,想到自己再难复父亲孙坚昨日辉煌,痛苦之情溢于言表。 孙策想及此事,不禁又多喝了几杯,宴席过后,独自走回府第,越想越难受,酒不醉人人自醉便是这种感觉。孙策心中装着心事,不觉走路时,已泪流满面,刚开始只是轻声抽咽,后来竟痛哭起来,泪流满面,正自哭泣间,从后面走来一人哈哈大笑道:“伯符,男子汉大丈夫何以至此啊?你父亲在时,遇事多与我商量,你若有不决之事,何须自已烦恼,问我便是了。” 孙策闻言望去,竟是朱治,不觉大喜。孙策来投袁术之时,朱治与孙策一同来到袁术麾下,来时吴国太曾告诉孙策,如有不决之事,但可问计于朱治。 朱治屡随孙坚出征,那时孙坚手下武将虽众,却少文臣。主要是因为江东虽是人才济济,但孙家出身并不好,不被当地的士大夫所接受,因此文者少有投靠孙坚的,而朱治自然成为了孙坚的军师。 孙策知是心腹也不隐瞒,垂泪道:“实恨不能继父亲遗志,落得流落异乡,受尽欺凌。” 朱治摇头笑道:“听说刘繇正兵逼典阿,而你家小郡在曲阿,今何不朝袁公路借兵江东,以救曲阿之名,实图大业,却不胜过屈居人下?” 孙策闻言不由为之所动,沉思不语。 就在此时,后面忽然有人哈哈笑道:“二位的话,我可是都听到了。” 孙策、朱治闻言大惊,两人都非等闲,泛泛之辈近身必会发觉。而听此人话,跟了很久却不能自觉,如何不惊。 回头一看,竟是吕范,孙策不由一喜,吕范曾与自己对弈,两人对弈间,吕范言语中曾流露出袁术非成大事者的言语,以孙策之能自是听出吕范有从自己之意。 第八十二章 孙策借兵 吕范不过与袁术相处日久后却发现此人极为自大,更无识人之能,便有离去之意。 正逢龙虎之威的孙策投奔,孙策勇猛非凡,且手下良将如云,查察司认定此人决非池中之物,于是便趁与其对弈之时以诉衷肠。 阴功本就善于隐匿之道,自是难于察觉,故而以孙策、朱治之能未觉察得到。 孙策此时已经镇定了许多,不似刚才那般失态,反喜道:“先生!” 孙策当下大喜,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方道:“二位请到我府上一叙。” 二人相视一眼,都点了点头,到了孙府,孙策亲执吕范手落座,与其商议离袁之事。 吕范极善察言观色,与袁术日久,自是了解其性情,袁术狡诈多疑,绝不可能轻易借兵孙策,不由叹道:“只恐袁公路素来善疑,定不借兵与你。” 吕范说:“我手下倒有精兵数百,可借给伯符一用,只是毕竟还少,仍是要向袁术借兵,才可图谋大事。君理之谋却是好计,若得江东以图天下,确是明智之举。” 孙策点头称是,一旁朱治道:“袁术狡诈多疑,又一直借此牵制伯符,想留伯符为己用,却难成事,不若” 当下,朱治话锋一转,说话间正要附在孙策耳旁说些耳语,当下吕范也知道自己非是孙坚旧部,毕竟属于外人,是以正要看向其他地方以避闲,却见孙策摆手止住朱治道:“君理,但说无妨,吕公乃我们自己人,无须避讳。” 吕范闻言却不由心动,他这种小人物更是难以度日,受尽白眼欺凌。如今孙策却把自己视为亲信,如何不心动,只是这些心理变化,别人却是看不透。却见朱治面有难色,过了一会才道:“不若向主母的婆家处借些兵马。” 孙策闻言摇头道:“不可,外祖父不宜染此红尘,何况外祖公家中并不殷实,还要守护一方安宁,此事万万不可。” 朱治闻言面有难色,便不再多言。 见两人不语,孙策不由眉头紧皱,一时也无良策,忽灵一现,便有计较,沉思片刻,孙策方道:“我有先父所留的传国玉玺,可以为质,依先生看,可否能借得兵来?” 吕范闻言道:“早闻,当年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时,将军先父曾得此物,一直未敢深信,却想不到这传国玉玺果在你们孙家,哈哈,若有此为质,袁公路必会发兵。” 话音未落,一旁朱治忙道:“伯符,我来时,主母曾经说过你将来有大难,非这传国玉玺不能保,你若给了袁术” 孙坚闻自己命中有天劫,自然惊恐。 可是一晃过了十几年,自己仍是身体倍棒,便也忘却了。后来董卓火烧洛阳,孙坚领兵杀入京都得了传国玉玺。于是嘱咐孙策一定要将这传国玉玺放在身边,万万不能离开此物,否则将有大祸。 当时,很多孙坚旧部都在,朱治便是其中一位。 孙策闻言,不由沉思,眼下,自己落魄江东,空有命在,又有何用?大丈夫理应纵横四海,何惜一条贱命?当下将心一横,叹道:“顾不了那么多了,大丈夫当纵横天下,岂能困死于此?” 眼下这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朱治闻言只好暗记此事,以待日后给吴国太个交代。 三人既已商定,次日,孙策入见袁术,哭拜袁术道:“将军,孙策父仇未报,今母舅吴景,又被杨州刺史刘繇所逼。孙策的亲母兄妹均在曲阿,曲阿如被刘繇攻陷,家必被其所害,孙策斗胆向明公借雄兵数千,渡江救亲。恐明公不信,策有先父留下的传国玉玺,愿意为质。” 说罢,双手捧出传国玉玺递给袁术。 袁术闻言两眼放光,忙取来仔细观看,这传国玉玺乃是当年和氏璧所铸,其中一角却镶着金边,正是当年王莽篡汉之时,汉孝元太后王政君怒掷于地所而摔坏的。后被王莽等人用黄金补上,至此才先天异宝得以保存。袁术抚摸着这传国玉玺,只觉此物通体清凉。 这玉玺中透着王气,自然有一种魔力而生,袁术不由得发怔,此乃是先天灵宝。天下间,这续命的东西没几样,而传国玉玺便是其中一样。 而此时佛道两界如今大难将至,当初那猴子搅了蟠桃会,正中了玉帝老儿的道,很多道法不行的人,都无法续命。 都不知能不能过这五百年的灾劫,若有此宝,自己却可渡这劫难。 孙策见袁术只是抚摸玉玺却不言语,恐有生变又道:“望明公成!” 说罢跪拜于地。袁术这才醒悟,忙笑对孙策道:“伯符,我绝无要你玉玺之意,但借兵一事,非同小可,这玉玺暂且留在我手,我先借你三千精兵,五百马匹,待平定刘繇之后,可速回来,我自会还你玉玺。” 孙策闻言大喜,忙跪拜道谢。 袁术略一寻思,又道: “你职位卑微,恐难掌大权,我表你为折冲校尉、殄寇将军,克日领兵便行。” 孙策闻言又谢,次日引兵出发,带领吕范与朱治、程普、黄盖、韩当等一干孙坚旧将,率数千兵马直朝曲阿方向进发。 孙策出了城门,当下心胸开阔,只觉宇宙广博,不由豪情万丈,回顾众将道:“我出此穴,如虎入山林,龙潜深海,自此,天下将任我熬翔!” 众将闻言也斗志昂扬,仿佛江东已握手中。 却说,这一行人马,行至历阳,却见叉路处,一少年英雄领军经过,孙策一见,兴奋呼道:“公瑾!” 孙策远远望去,那领军之人正是风流倜傥的周瑜周公瑾,但见周郎身长八尺,面若冠玉,看似年纪不大,只在弱冠上下,但举手投足间却有说不出的飘逸,仿若出尘的世外高人一般。 周瑜此人大方非常,交游广阔,孙策便是其中一个。 昔年,十八路讨伐董卓之时,孙策也曾随军,大军路过舒城之时,便曾在此驻扎数日。当时周瑜与孙策年龄相仿,又都是帅哥,且均是文武人才,更具雄才大略,当下相谈甚欢,自是英雄相惜。而且两人性格都甚为豪爽,当下便结为昆仲。 后来孙策曾向周瑜借过粮,周瑜家里有两个大谷仓,周瑜就直接给了孙策一个大谷仓,可见其大度义气。 孙膑一直非常欣赏孙策,又觉江东孙家华贵非常。 如今听说孙策有争霸天下之心,自是大喜,周瑜洞悉天机,早知汉室江山必不长久,正是建功立业之时,孙策得周瑜相助自是大喜,只道:“得公瑾相助,大事必成!” 当下,孙策将周瑜与众人引见,周瑜仪表非凡,一身道行深不可测,众人均为之叹服,周瑜当下道:“兄长,既欲图大事,可知江东二张?” 孙策戎马疆场,属于草莽英雄,哪闻得当世名士,便虚心求教道:“何为二张?” 周瑜笑道:“一人彭城张昭,字子布;一人广陵张纮,字子纲。二人皆有经天纬地之才,江东名士中素有其言,若得二张,必可雄踞江东。” 张昭之名在江东可谓名满江东,聪慧非凡,确有治世之才。 陶谦听闻张昭大名,原欲招揽张昭,张昭自是不肯,陶谦更狠,借着官威,将张昭下狱。当然陶谦不敢杀张昭,所以后来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孙策来见江东二张,却不知,这江东二张早有归意。孙策既然亲自来请他二人出山,二人便欣然前往,与孙策共创基业。 现在孙策兵威将广,谋士如云,正是昌盛之时,气运正旺,只是没有根基,一切都是枉然。 吃柿子都捡软的捏,眼见刘繇便是那软柿子,孙策便想拿来捏捏用以果腹,当下与众将商议破刘繇之事,众将皆认为可取,于是即日兴兵,兵锋直指曲阿。 刘繇本来是奉皇诏守寿春的,后来被袁术率兵赶到了曲阿,可见其确实是只软柿子。 听闻孙策来攻,刘繇忙招众将议事,却说刘繇手下却也有猛将,其中一位便是那孔门护法太史慈。 这太史慈修为高深,也算的上是当世猛将,孔门守护者,本事不弱,一把养由弓更是上古的法器。 第八十三章 孤身犯险 这刘繇不识能人,加之太史慈又看似年幼,刘繇将领亦多有轻视,便更加埋没了。而且太史慈一直在东莱,出世未久,刘繇却也不知太史慈孤身一人独闯连营救孔北海之事,所以本能下判断便有失误,便未把太史慈当作心腹。 当下议事之时,却说帐下有一将叫张英的道:“将军放心,某愿领一军屯于牛渚,敌人纵有千军,也是难过。” 张是虎熊之将,修得熊煞之气,有千钧之力,甚是厉害。 所以刘繇对张英倒是很放心,而且张英追随自己已久,却也是亲信之人。刘繇手下本来还有一猛将笮融。二人看似虽近,却不能算是心腹,关键时候却不知道会不会叛节投敌。 张英领命正要出去,这时走出一小将道:“将军慢行,我愿为前部先锋。” 原来此人正是刘繇手下第一勇将太史慈,不过刘繇不知道。 刘繇一见太史慈,心生情意,笑道:“你还年幼,难以服众,先留在我左右。” 众将均自哈哈大笑。 太史慈心有不悦,大丈夫当战死杀场,怎能一直困守于此?不过主将这般说,却也无可奈何。其实刘繇见太史慈年幼,照顾成分居多,留在自己身边,总好过马革裹尸,却不知太史慈有以武入道的宏愿。 却说张英,领兵至牛渚。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张英先将粮草屯于安邸阁,却也深合兵法之道。孙策兵马来至山前,却被堵在这牛渚山下,孙策领兵略战,知此却是曲阿必经之处,当下排兵布阵。 张英在山上远远望去,只见孙策龙虎之相,不由心生鄙夷,当下心生敬意,取枪便来至阵前,持枪遥指孙策,大骂孙策兴不义之兵,讨正义之师。 孙策见张英生得雄壮,回顾诸将道:“何人替我把他拿下?” 一旁黄盖应声而出喝道:“某愿往。”说罢提刀便上。 当下张英施展出体内的熊煞之气,黄盖只觉得眼前煞气弥漫,破体而入,不由手脚生寒。 两人正斗在当场,眼见那黄盖不敌,张英却闻自己本队中一阵嘈杂,余光望去,不由大惊。 张英余光一扫,只见一条火龙直烧的张寨如同炭烤,黑烟直照红了半边天,张英哪还有心情与黄盖缠打,急拨马头,回军去救营寨,孙策在阵前看的清楚,嘴角一弯,猛然间双目精光直射,大吼一声:“杀。” 大军如倾泻之水,趁势直杀了过去,气势如虹。 眼见兵败如山倒,阵势已乱,军威已丧。乱军之中只见孙策部队如排山倒海一般杀向乱军,张英哪还有办法抵挡?只好弃了牛渚,却先往山里逃去。 张英后寨起火却是何故?原来却是其麾下两员健将,此二将皆是后来勇冠东吴的名将,一个姓蒋名钦,字公奕,寿春人;一个姓周名泰字幼平,九江下蔡人。 近日听闻孙策打牛渚,知道机会来了,便跟着张英过来,果然立下大功。要知牛渚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若是硬攻,必定是损兵折将,如今迎刃而解,其功不小。 孙策这一阵获降卒四千余众,粮草不计其数,又新得两员上将,当真是雪中之炭。眼见形势大好,孙策趁着兵威直奔神亭而来。 张英败阵回营,数万之众,只麾一将,没把刘繇气死。 义愤之下,就要斩杀张英。一旁笮融忙上前苦劝。 刘繇气的不轻,便将张英派到零陵守城去了,自己则屯军神亭,迎击孙策。 当下两军一在岭南,一在岭北,隔岭相望,扎下营寨。战事一触即发,数日间,虽未决战,小战却是不断。 却说这一日,孙策夜间忽梦到有人呼唤,孙策寻声望去,竟有一将身着锁子金铠,头戴黄金盔立于门旁,孙策见此人面生的很,但觉此人有如神将下凡,好生威猛,刚要开口询问,这将道:“我乃汉光武帝麾下,奉光武之命,请你入山敬拜。 孙策闻言慌忙起身道:“晚辈能睹将军音容,实乃三生有幸。还要劳烦将军前面带路。” 那将军闻言道:“还请将军明日焚香去拜。” 孙策忙点头称是,却见这将军走出房外,竟驾着祥云飘然而去,孙策忙去追赶,心里却想,若能留此将军而为己用,岂不快哉?眼见却是追之不上,不由大急,猛一跺脚,才发现自己原来正伏于桌前,却是南柯一梦,醒来方觉浑身大汗。 第二日,孙策忙着人去问当地土人,是否附近有汉光武帝庙。 来人回报,却是有汉光武帝庙在岭上,孙策闻言点了点头,便着众将议事,待众将集齐,孙策道:“昨日我梦到汉光武帝要我相见,当前往祈之。” 一旁长史张昭忙道:“将军不可,岭南是刘繇辖区,如若被伏,我军当为鱼肉也。” 孙策闻言哈哈大笑:“无妨,天人佑我,何足惧哉。” 说罢提枪上马,只引手下大将十三骑向岭南而上。 张昭忙嘱众将要看护好孙策,饶是如此,还是提心吊胆,此时周瑜出去巡营未归,张昭忙着人去寻周瑜,希望能拦住孙策。他知道孙策别人的话都很难听进去,却独对周瑜十分信任。 这边张昭忙着寻人,那边孙策转眼已率众将骑马上了岭,遥望汉光武帝庙伫立岭上,隐有仙光。到得庙前,孙策翻身下了马,只吩附众将守候,自己独自进得庙中。 孙策一步跨进庙内,但见庙宇已生破败之像,庙内堆着薄薄的一层灰,庙内空空荡荡,想是很久没人来过了。孙策见此光景,感慨颇深,昔年光武何等威风。如今只留下这些空庙,可是转念又想,我当如光武,拨乱反正,恢复基业。 想罢,焚香跪道:“若孙策能于江东立业,复家父大业,当重修庙宇,四时祭祀。” 说完连叩三声响头,抬头时却见光武石像隐有金光,孙策见状,定睛一看,只觉这石像似有生命一般,开口道:“我乃汉光武帝刘秀,今已功成圆满,飞升仙道。” 孙策闻言,忙又跪拜道:“孙策拜见光武帝君。不知帝君召我前来,有何吩咐。“ 汉光武帝道:“昔年我令我子立云台二十八将,以令其回归天宫,功德圆满。而今二十八将都以回归二十八星宿,当年我表兄来歙本可借烟云台而得仙缘修成正果,只因与我皇家关联甚密而未得入列,却少此仙缘,流落人间,难成大道。近日却于本君前祭拜,结了仙缘,我已将他点了三光,恢复昔年记忆,只差些功德,却要在你身上应验,故特来召你,还望小将军善待。” 孙策闻言,慌忙跪伏道:“帝君之命,孙策谨记,只是不知哪位是来将军。”光武石像道:“日后你军袭取曲阿,要靠此人接应。你一见便知。” 第八十四章 勇猛非凡 孙策心中默记,跪拜道:”多谢帝君,我得此上将,复我父基业不远矣。“ 说罢又叩了叩头,这才离开武帝庙。 孙策既得光武帝透得消息,知道自己将得曲阿,更是有恃无恐,跨上马道:”我要过岭,去探看刘繇营寨。“众将闻言都苦劝孙策,孙策只是不理,便提马上岭,在高处落寨。 早有人报告刘繇,刘繇刚曾见那岭上有金光,心中不知原因,只是岭上劲气却是有如排山倒海一般,似有伏阵在岭上,于是道:”不可,恐怕有伏兵。“ 别人看不出,太史慈却有些眉目,这条大道有三百六十傍门,傍门皆有正果,太史慈虽是流字门中成道,却略知术门之道,是以能看透此幻术。他又怎知这是汉光武布的幻术,以保孙策,只道是孙策门下有高人,摆空城计,起身便道:“此时不追,更待何时?” 说罢,也不理刘繇军令,径自披挂出营道:“谁人愿意与我一同前往?” 众将士面面相觑,孙策牛渚一战,将刘繇手下头号猛将张英杀成光杆司令惨败而回,正是名震曲阿,其他人但闻名便心惊胆战,哪敢与太史慈同去。见太史慈逞强大多笑太史慈自不量力,好心人则劝太史慈不要去徒惹是非。 虽擒了孙策是大功一件,不过孙策勇冠三军,这机会却是万中之一,何必以身犯险。 太史慈听众人言语,也不多言,只道:“多谢诸位,既然无人相从,我独去也。” 孙策在此驻足半晌,观其阵势,谈笑自若,众将不禁都暗叹其胆色。事实上来的这些人都是程普之类久经杀场之人,但有此胆色者实生平仅见,孙策有龙虎之威,自有龙虎之胆,怎是凡夫所能比拟。 孙策看罢敌营正欲回马归营,只听身后马蹄声起,接着一声爆喝:“孙策休走!” 孙策回头视之,只见一骑奔来,不由一怔。 这边程普、黄盖等也均是奇怪,怎么敌营竟只来了一将?众将之前都有过各种预案,却独独没想到会是现在这种情况。不过对方既敢前来,绝非善类,当下十三骑一字排开,准备迎敌。 太史慈也是好胆,环顾众人枪指众将道:“哪个是孙策?” 目光扫视间,但见中间那员小将煞是惹眼,不由心中暗赞,英雄出少年,心中料定此人便是孙策,便直视这小将。众人都未言语,只这小将出列淡然笑道:“你是何人?” 说不出的轻松写意。 太史慈闻言道:“某乃东莱太史慈!特来擒你!” 孙策哈哈大笑,他本是豪气干云之人,这一笑间气势上登时占了上风,执枪遥指太史慈道:“好大的口气,上!” 众将均知孙策本领,都调笑般看着他,只有蒋钦却是眉头一皱。 却说此时场中间两人,经刚才孙策一语太史慈气势上落了下风,他也是久战杀场之人,自是感应地道,大声道:“你们一起上,我也不怕!” 他本想以此扳回劣势,但毕竟临敌经验不足,话一出口,却显得有些斗嘴之气,丝毫没有扳回气势,反倒落了下乘。 太史慈自是感到自己落了下风,虎目圆睁,拍马提枪直取孙策,所谓先发制人,气势上无法与这龙虎之将一见高下,只得先下手为强,不由得将败势扳了回来。 孙策自是有所感应,微微一笑,纵马横着五百斤的霸王枪迎了上来,太史慈手中四百六十斤的颜回枪也丝毫不示弱,二人便斗在一处。 太史慈得颜回亲传,内外兼修,体修强悍,招法精熟,二枪相撞下金光灿灿,银辉作舞,气劲交加,周围一团杀气也尽被打散。 霸王枪王者之风直击太史慈,雄霸之气更压得太史慈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过太史慈的颜回枪却总能百转千回,柔中刻刚,刚中带柔扳回局面。 旁边众将不禁纷纷点头,都觉此二人实力相当,却是难分高下,金银光芒在空中弥漫,斗了数合,却仍是不分上下。 却见场中二人你来我往,杀了几近五十余合,不分胜负,二人枪法无破绽,孙策原本嘲讽的笑容不禁转为佩服。 身后诸将见这太史慈好不勇猛,枪法确是正派门路,而与孙策的大开大合截然不同,但两人厮杀间竟平分秋色,各取不得上风。 但二人这一厮杀,却将光武帝的祥光冲的散了开来,禁制开,岭南的刘繇见状不由得道:“太史慈所言非虚,众将随我来。” 说罢,领着众将朝孙策方向奔去。 说太史慈与孙策交战,太史慈亦是赞叹孙策勇武,果是英雄人物,便动了养由公的念头。但转念一想,自己纵是擒得此人,但他随从有十三人,必将其抢回去,却是不美,一边打着一边盘算起来。 忽然灵机一动,不由枪法一收,阵阵银芒收为一点,当下劲气收敛,高声叫道:“好厉害。”佯败引孙策追来。 孙策果是勇猛非凡,正斗在酣处,哪里肯舍?却不想想此时处境,自己所在之地乃是刘繇的防区,用句通俗的话讲人家是在主场自已是在客场,正好孙策竟衔尾追了上去,只见太史慈不沿旧路回去,反倒转过山背后,孙策见状爆喝一声:“走的不算好汉!” 太史慈心中却仍在算计,这段路程不远,但孙策言语逼得太史慈不好再退,只得且战且走。孙策哪里肯舍,竟直追上来,直追到坡下平地处,离刘繇营寨又远了许多。太史慈见时机刚好,心中暗喜,正欲取弓,只听身后劲风声起,只觉孙策一枪刺来,其势非同小可,太史慈不由心震,微身闪过,顺势夹住孙策的枪,也顾不得许多,另一只手执枪反朝孙策刺去,孙策却也闪过,一把抓住太史慈的手中枪。 二人左右不得挣脱,一人肉身强横非常,一人降龙伏虎之力,二人齐用力下,都吃不住对方气力,同时滚落马下。 这两人摔下马后扔下枪仍是斗个不停,在这平野之上练起了散打,奈何二人都身着盔甲,施展不开,只得使些蛮力。 但两人手脚间,也非同小可,举手抬足间,均极具杀伤力,两人骑虎相当,伤不得对方肉身,但对方战袍却哪禁得住这般硬拼,直被震的粉碎,片刻间便露出线条明显的肌肉。 二人均知,若再这般打下去,八成二人得光着身子,反倒丢了面皮,孙策手疾眼快,看准时机,一把从太史慈后背取出一条短戟,太史慈心中一寒顺手把孙策的头盔取下,这下太史慈不由得落了下风,孙策执戟刺来,劲力非常,太史慈只得拿着孙策的头盔左支右架,好在孙策头盔也非凡物所炼,孙策一时间却也伤不得他。 第八十五章 江东小霸王 却说太史慈引着孙策直奔山背后而去,后面跟着的十三骑如何不知太史慈的诱敌之计,心知危险,忙引骑便要追。 众将正要追赶,却见远处尘土飞扬,定睛观瞧正是刘繇大队人马赶来助阵,心知孙策危险,十二骑飞马冲下山城。 却说孙策见刘繇领兵前来,再看自己这边只余十三骑,可以说是孙策的最强武将班底了,程普、黄盖、周泰、蒋钦无一不是东吴后来的勇将,只是这十余骑如何战得了这千余轻骑,孙策不由心生悔意,悔不该不听张昭所劝。 太史慈回到军中取了把枪,自有人牵了匹马,这边孙策的马被程普牵至,更将孙策的霸王枪递给孙策。 孙策本以为是单打独斗而死,闻言不禁大惊,只是此时如何有心情再去细想?凝神道: “先逃回去再说。” 刘繇见孙策一众只有十三骑,心中大喜,一声令下,众军均朝这十几人冲杀过去,这十几人均是以一当十的勇将,岂是易与?众人且战且退,又退至神亭岭下。刘繇将众人围定,发兵强攻,众将虽猛,但一根木板上又能打得几根钢钉?怎抵得住敌军千人阵势? 刘繇正要对土坡发动强攻,忽闻背后喊杀声起,眨眼间,一标人马从后面杀破一条口子。领军者面若冠玉,风流倜傥,儒雅威风,纵使手持长剑冲杀阵前,也有着说不出的飘逸,似是跳舞一般,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周瑜。 原来,张昭派人告知周瑜,周瑜却尚未接到张昭信件,突见半空中一声鸟鸣,其音煞是悲凉,周瑜情知大凶之兆,忙掐指算来。一算之下,知孙策有难,忙领兵回营,正遇上张昭信使,于是不及回营,带着军士便朝神亭岭奔去。却不知这一声鸟鸣正是光武大帝所警,也是孙策命不当绝。 刘繇情知遮拦不住,不敢力敌,急引兵退回防区,孙策一众亦黯然而返,只折了一名校尉。 周瑜救回孙策后,方才放下心来,突想起一事,原来曲阿有一叫陈武的人愿接应孙策军入营,只是周瑜不知真假,故而亲自去见信使,当下与那信使相谈甚欢,从言语中判断却是十分可信,原来周瑜此人擅于看人,虽不敢保万,却也是差之毫厘。 孙策正着上衣,闻言大喜,忙将光武帝托自己为来歙修功大德之事说了一遍,周瑜听后更加确认,料定此人必是来歙转世,次日便领一枝人马暗袭曲阿。 孙策当夜闲来无事招来诸将,问起早上跟在太史慈身后的那员小将,众将却均是摇头,蒋钦虽是认得,却也不敢道破天机,故也未言明。 程普回想道: “此人看似貌不惊人,本事却是不弱,道法精深,修为强悍,我等众将合力围斗其半个时辰竟拿之不下,确实了得。” 孙策闻言惊道:“此人有如此本事,早该扬名立万了,为何却是名不见经传呢?当真怪异,还请诸位留意此人,若得此人相助,我孙家大业更是大有可为。想不到,刘繇手下竟有如此能人。” 当下啧啧称奇。 众将闻言均诺。 却说第二日,两军阵前,孙策引军前来索战,只见他霸王枪上挑着短戟,其所率军士则在后面大喊: “若不是太史慈走的快,早被刺死了!” 刘繇率诸将列阵相迎,亦不肯示弱,太史慈枪挑孙策头盔喝道: “孙策头已在此!” 其手下军士都随着他大声呼喊。昨日太史慈一战扬名,在刘繇军中官升校尉,已俨然成为军中头号大将,众军士如何不卖力? 却说此时,两军阵前,一片喊声,这个夸胜,那个叫强,虽无销烟迷漫,却也是唇枪舌剑,暗流涌动,好不热闹。 太史慈喊得不尽兴,勒马提枪上了阵前,枪指孙策叫阵道: “孙策,敢与某决一死战否?” 孙策听太史慈敢与自己叫阵,虎目圆瞪便要上前迎敌,程普见状恐有闪失,拦住孙策道: “有诸将在此擒杀此人,何须主公亲往!” 话毕,程普催马奔至阵前,枪指太史慈,太史慈见来人不是孙策把头一昂道: “你不是我对手,叫孙策来!” 程普闻言口中大怒道: “黄口小儿好大的口气,先试试爷爷手中的枪!” 说话间,拍马挺枪直取太史慈,这两个人马交错间,杀得好不热闹,程普也是膂力过人,手上钢枪亦非凡物,两人斗在一处,太史慈不由心惊,程普出枪竟处处克制自己,当下不得不临时变招。 原来程普自认当日已看透太史慈枪法,有十足把握擒他,不料下场后才发现这太史慈岂是易与,孔门护法枪法更是博大精深,初时尚好,杀至三十合,便有些力不能逮。 外人看不破,但程普自己知道,不出十合,自己必败于此人之手。但作为老将,程普深知若心生怯意,定会速败,便使出了以命博命的势头,招招以命相搏,程普发狠,太史慈一时竟也拿不下他,这边吴国众将则均看的心惊,太史慈银枪作舞,众人离得老远便觉有怒风席卷之感,孙策一旁跃跃欲试,直欲上前助程普,只是怕伤了程普的面皮,只好作罢。 二人正战在酣处,突然,听得刘繇军中鸣金鼓响,竟叫收兵,太史慈虽心有不服,但将有将令,亦不敢有违,只得虚晃一枪,跳出圈外,朝本营奔去,程普亦长呼了口气。 太史慈不由分说,赶回营后怒道: “某正欲擒他,主公为何鸣金?” 刘繇手持一封急信,叹声道: “庐州松滋陈武接应周瑜入曲阿,如今曲阿已失,唉,吾家业已失!现在军中尚未知晓,若得知此事,军心必然大乱,如今我军宜火速拔营,速往秣陵。” 说罢将书信扔在了桌上。 太史慈闻言低头不语,只得随刘繇起兵退往秣陵。孙策见刘繇退兵,知道周瑜事成,当下也不追赶,收兵归营。 孙策归营后,与众将笑道: “刘繇退兵,想是公瑾已袭得曲阿,我当摆宴先庆,以慰众将,虽是公瑾的功劳,却被我等捡了个便宜。” 众将闻言哈哈大笑。 话音刚落,有信使到,孙策展信观看,哈哈大笑,周瑜果然已得曲阿,众将大喜,蒋钦道: “彼军已失曲阿,必无心恋战,今夜劫营必成!” 孙策点头道: “蒋公说的不假,既如此,庆功宴权且押下,待灭得刘繇,再庆不迟!” 当即分兵五路,程普一路,黄盖一路,韩当一路,蒋钦、周泰一路,孙策自引一路。 蒋钦、周泰闻得将令当下对视一眼,二人均想不到孙策新得二人便令其独引一路兵马,端的是用人不疑,不由心生暖意。一般来说,独自带兵者均是主帅所托之人,像曹操带兵一般不会分给外姓诸将独自带兵的机会,不管你多有能力,一个外姓二字,便永远不能进入军方核心,当然孙策兵马本就不多,但在这种情况才弥足珍贵。 众将出营后,程普却留了下来,孙策明白他有话说,未等程普开口,便道: “叔父有话说?” 孙策对程普非常敬重,私下里均称其叔父,不仅因为程普是老将,更因为程普与孙坚关系非同一般。 程普道: “主公,不觉得这样的安排有何不当吗?” 孙策若无其事笑道: “有何不当?” 程普道: “蒋钦周泰新降之将,怎可令其独自带兵,若二人反水,则我军危矣。” 孙策哈哈大笑: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叔父放心,我相信此二人绝无反心。” 孙策豪气干云,不禁令程普略有汗颜,笑道: “主公有此气量,文台泉下有知,也可含笑九泉了。” 说毕,不免心有酸楚。 第八十六章 各为其主 当夜,五路齐发,刘繇军中已闻曲阿兵败之事,早已军心大乱,见孙策军来,四散奔逃,只太史慈率兵抵挡,却哪能抵挡得住,他一人独立难当,只得引十几骑逃奔,投泾县而去。 周瑜引陈武来见孙策,孙策不由有些吃惊,早闻来歙有英雄相,却不料今番一见竟是长相奇丑,只见此人身长七尺,面黄睛赤,形容十分古怪,昔年光武手下,怎会如此形状? 孙策虽然并不喜欢这丑男,不过知其是来歙转世,当下也不点破,封其为校尉,正好顶那死去的校尉之职,更使其作先锋,出兵讨薛札。 陈武虽助周瑜夺了曲阿,但此战却并未显示自己手段,自是乐得立功。当下领兵发往薛礼处,薛礼听闻孙策派兵前来,也不怯阵,当下排开阵势,便要与孙策决战。两军阵前,陈武与薛礼两军对阵。 陈武见薛礼兵马不整,显然是仓促应敌,虽然是对阵当场,却呈弱势。像这种队伍,只要率一组精骑,往来冲突,便能将他们的士气打击到零。陈武久经杀场如何不知,当下一呼坐下马,领着百余骑就冲了上去。 薛礼众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忽见从敌军队伍里冲出一组骑兵,直杀奔过来,像一把利刃一般迅速刺了过来。这一幕却是少见,哪有派这么点兵马直接冲上去的打法,乱箭也穿死了。可惜薛礼竟愣在当场,直到陈武这一组军马直刺及心脏时才反应过来,此时阵势已乱。 孙策在后方正不知前方怎么回事,忽有人报:先锋官领着百余骑已经杀入敌营,孙策定睛一看,好家伙,敌营竟被这区区百骑杀的阵形大乱。 战势稍纵即逝,关键便在于将帅对战局的把握,孙策显然是此种出类拔萃之将。当下挥出利刃一声:“杀。”孙策兵马如排山倒海之势压了过来。 薛礼眼见孙策兵精将广,又见敌将先锋陈武,武勇非常,领兵百余骑,往来冲杀,斩杀自己数十人,所向披靡,无人能当,知道远非自己所能抵敌了,当下退了兵马,闭门不出。任你喊杀,只是不理,甘愿做那缩头乌龟。 孙策等人无奈,只恼得孙策牙根直痒,却是无计可施,敌人城坚壁固,硬攻却自损失不少,但眼下无法,也只好强攻,兵士损伤自然不少。 孙策这边围定薛礼日夜攻城,正自苦战,却有人来报,刘繇、笮融率军奔牛渚而去意欲袭取牛渚,孙策闻言大怒,狠狠道: “这些妖僧,我若为王,当尽屠之!” 原来孙策却知道薛礼、笮融是和尚,如今薛礼守城不出,一个竟去攻打牛渚。 却说孙策不敢怠慢,恐失了根本,亲自提军到牛渚与刘繇、笮融对阵,孙策见刘繇道: “刘繇小儿,我已到此,还不受降?” 刘繇闻言大怒回视左右: “谁与我擒此逆贼?” 一小将于糜冲出阵中,孙策单手执霸王枪一指道: “你非我对手,莫要寻死。” 于糜一介凡夫,怎看得出孙策本事,见孙策小瞧自己,当下也不搭话,跃马提枪直取孙策。 孙策无奈摇头催马上前,与这小将两马一错蹬间,伸手一探,那孙策双手可擒得龙虎,于糜哪是对手,孙策轻轻一抓便将于糜抓入手中,当下夹在自己胳膊下,便拨转马头回归本队。 刘繇手下有一将名叫樊能,平日里与于糜相交甚深,眼见自己好友被擒,当下也不通话,径直杀了过去,此时孙策已收马回归本队,听得后面劲风,又闻得马蹄声起,渐行渐近。孙策猛回头一声暴喝,这一喝功力深厚,一股子浑厚的声波洒了出去,樊能还未出枪,座下马却被惊得呜地一声嘶鸣,直吓得失了前蹄,跪倒在地,可怜樊能还未反应过来,一头栽下马去,孙策提枪一挺,一枪便将樊能扎死。 这一声爆喝刺死樊能端的是惊坐四方,孙策回到本阵,扔下于糜,却见那于糜已死多时,原来刚才孙策一声爆喝,浑身真元鼓动下却将这小将也一把勒死了。这一声猛喝直吓得敌军胆骇,小霸王之名便自此传遍江东。 当下刘繇大败,孙策又得降卒万余人。刘繇与笮融知道难以抵挡,略作商量,便去投奔刘表。刘表后台硬,又雄踞荆州多年,兵多将广,且各方人马都给其面子,自保想是没有问题。 却说薛礼听说刘繇大败,便要投降,却怕孙策忌恨,于是着人要孙策亲来劝降。孙策闻言,暗思,不战而屈人之兵,乃兵家上上之策,于是亲至城下劝降。 不想薛礼手下有一小将横阵抽箭拉弓,瞄准了孙策。 陈横今日却看到机会,眼见孙策毫无防备,立于阵前,一箭射了过去,这孙策眼见一道黄光飞过,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右腿一麻,顿时栽下马去。 两方人马均是大惊,城上薛礼吓得大惊失色怒喝连连,而孙策诸将更是破口大骂,冲上前去将孙策抢回。 却说孙策被拖回,却是脚上发疮,那痛楚直接入得感官,甚是清晰,眼见不得治了,这腿便要废了。 眼见孙策的腿便要废去。不仅如此,恐怕自己强横的肉身都不能保。当下,众将急做一团,却苦无良策。 张昭灵机一动突然道: “我却知一人,可救主公!” 孙策疼痛不止,众将均道: “快说是谁?” 张昭忙道: “会稽有一贤士虞翻精通易术,诸位不知他却也是位精通医术之人,倒可以请来一试。” 孙策闻言,忙坐起来,腿部抽动,不禁痛彻心扉,忙又躺下道: “可是虞翻虞促翔吗?” 张昭闻言道: “正是此人!” 不错,此人正是虞翻,只是这虞翻本事如何却是不知了,华佗虽是难找,但要寻他徒弟却容易得多。 张昭也不多言,便欲亲自去寻虞翻,一旁蒋钦忙道: “我随长史一同前往。” 虞翻此时早已歇下,被门人告知张昭求见。张昭名满江东,虞翻自然不敢怠慢,忙出去迎接,却见张昭一个长门拜道: “张昭有要事相求,还请仲翔帮忙。” 虞翻闻言忙道: “张公何故如此,有事但说无妨,定效犬马之劳。” 张昭当下道: “有仲翔这番话,老夫便放心了。” 也不客气把孙策一事尽说了出来。 虞翻听完方道: “久闻小霸王名声久矣,若是再晚来些,虞翻未必肯去。” 张昭是聪明人,自然听出虞翻的弦外之音。言下之意颇有埋怨孙策四方攻略百姓不宁,早晚要将战火燃到会稽。 张昭道: “仲翔,江东群雄割据,未必是好事,若能得一能者稳坐江东,必是江东百姓之幸事。” 虞翻闻言略思片刻道: “张公此言虽是,只是各为其主,当尽力耳。” 张昭知道要说服虞翻却不是在这个时候,更不是三言两语间所能解释清楚,忙道: “此事我们改天再叙,还是先救我家主公要紧。” 一旁蒋钦早已急道: “是啊,还要劳烦先生速往!” 第八十七章 周郎妙计 但虞翻挑了三匹快马,一路奔波,直奔孙策营寨。 三人催马扬鞭,行了三个时辰便到了营中。 三人一行进了孙策营帐,只见孙策躺在那里,额头上尽是汗珠。 眼见便奄奄一息一般,虞翻深知势态严重,也不多说,一个箭步上前去查看,只见孙策的半条腿都已变了颜色,箭孔处更是脓水不止,再晚一个时辰估计就只能截断了,虞翻又替孙策把了把脉象,只觉孙策体内真气乱窜,似要窜出体外一般,一身道行眨眼间便成灰飞。 虞翻检查过后沉声道: “此伤我却是救不了,非得师父亲来不可。” 张昭、蒋钦众将闻言大惊,此时此刻,上哪里去寻神医华佗? 见众人如此形状,虞翻忙道: ”将军福厚,我师父此时正在江东,待我请来。“ 说罢从口袋中取出一叶草药,在油灯前焚烧,众人只觉一股淡淡的草香散发开来,虞翻边燃那片草叶边道: ”我师父曾传我几叶万香草,要我紧急关头燃起,千里之外可闻得气味,只要焚得此香,师父便知我之所在,自会寻来。” 众人闻言都赞这华佗真神人也,只是不知道是否真有这么传神。 过了半个时辰,果有一位长者在营前求见,虞翻引着众将慌忙出营去见道: ”师父远来,请恕弟子接见来迟。” 众人细细观看,但见此人真是鹤发童颜,道古仙风,手中拄一拐杖,似神仙临凡一般,却又笑意浓浓看似颇为亲切,只听华佗笑道: ”无妨,无妨,徒弟叫我前来有何急事?“ 虞翻慌忙将华佗引入孙策营帐,一路上向华佗介绍了孙策的病情。 华佗进了营帐,看过孙策伤势轻捋胡须道: “果然是凶险之至幸好我来得及时,不然你修为受损是小,性命之忧为大。” 说罢从布囊间取出药物,在疮上涂上,又用银针扎在周围,片刻间只见道道烟雾从疮处散去,一刻钟后孙策竟可以起床行走了,甚是奇异。 孙策忙将华佗奉为上宾,谁知华佗却起身道: “医者当悬壶救人,此间事已了,我去也。” 说罢不理众人劝说,大踏步步出营门,几步间便消失不见,众人却哪还追得上? 众人无奈,只好请虞翻上座,虞翻推辞再三,才坐于宾客的位子,孙策等人与虞翻寒暄饮宴后,才道: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向外宣称我箭疮未治,已然身死,城中必然出来攻我,可趁机杀之。” 张昭闻言忙上前进言道:“主公不可,主公无事岂能为主公戴孝?是为大不利,人未亡而带孝会损折寿命的。” 孙策哈哈一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与此何干?” 张昭闻言却是摇头苦笑,只是不好明说。 孙策说完转头对虞翻道: “还请仲翔观此一战。待我破城,再相庆祝。” 虞翻不好推辞当下点头道: “正好观将军虎威。” 却说第二日,孙策军拔寨而起,军带白绫举哀退兵。 城中见孙策兵马异动忙报薛礼,薛礼正因为昨日之事而训斥陈横,闻言大喜,只是不知真假,犹豫不决。 “将军放心,孙策必死无疑!” 薛礼见陈横如此肯定更是不疑,当下尽起城内精兵,带领张英、陈横衔尾而追,决意要痛打孙策。 一队人马,堪堪追上,正入的林间,却闻四周杀声震天,伏兵四起。孙策一马当先,大喝一声道:“孙郎在此。” 眼见四面被围,吓得贼兵尽弃兵械,举手投降。孙策当下也不为难,下令不许杀降卒。张英见势不妙拨马便要往山林里跑,陈武见状,忙抽身上去,一刀了结了张英的性命,自是功劳不小。 陈横也在逃命中也被蒋钦一箭射中,伏地而亡。 攻城之战,只用一天便攻了下来。与其说攻,不如说是降,因为在城外的兵马降服之后,城中人马就几乎放弃了抵抗。 虞翻见了,心中不知多少震动,孙策身边藏龙卧虎,猛将如云,气势如虹,非一般人所能及。自己的主公王朗万万不是其对手,当下不由有了归意。 众将此时方有机会欢聚一日,庆祝一番。虞翻又盘旋了几日方回。孙策留了数次,虞翻只道家中老小,不忍远离,孙策也不好再强求,只得让虞翻回了城。 却说太史慈到了秣陵,招得士卒两千,欲为刘繇报仇,日夜操练军士。孙策此时正驻军秣陵,闻太史慈在泾县招兵,不由大喜,便与周瑜商议,欲擒太史慈。周瑜明白孙策意思,自己的好兄弟惜才了,闻言淡然笑道: “这有何难?太史慈新招之兵,必不能战,我可引三路军马攻城,将其三面围定,只留东面。泾县东面二十五里处有一个三岔口,三条路上可令军士在路上埋伏,太史慈到得此处必然人困马乏,不可轻易擒拿! 孙策闻言大喜道: “公瑾,果然好计!” 周瑜又道: “太史慈深受儒家思想所缚,伯符可依此取之。” 孙策点头称是。 周瑜所料不差,太史慈新招兵马均是村野农夫,不守军纪,且泾县城防原就不足。孙策令陈武率先爬上城头,在城头纵火为号。陈武手持短刀,爬上城头。守城军士竟毫无防备,都在沉睡之中,陈武轻易放得火号,孙策见火为号,一声令下,三面军士如潮水般涌向泾县。 太史慈正在沉睡,闻得声音,慌忙间起身观看,见喊杀声震天,太史慈心知不妙,忙束带着衣。 这一夜直奔了二十余里,方要休息,又闻后边马蹄声声。想是追兵将至,顾不得休息,又朝前赶去,直追了三十里,孙策军方归。 太史慈却哪敢停歇,又朝前奔了二十里,实是人困马乏。正待往前再赶些路,只听一声锣响,喊声四起,正遇到孙策伏兵,眼见人困马乏,不能抵挡,五花大绑被捆了起来。 孙策闻太史慈将至,亲出大帐来迎太史慈。见太史慈狼狈,忙上前一步喝退士卒,亲释其缚,并将自己的锦袍披在太史慈肩上: “我知子义真丈夫,若刘繇令子义为将,此番胜负,未可定也!” 孙策对其礼遇甚加,太史慈深感其恩,但他却知孙策是一个典型的反佛之人,他亦不敢降孙策,故尔不作声。 心中当时有了打算,降了孙策。 孙策一手握太史慈,步入军帐,笑对太史慈言: “神亭之战,若子义擒我,会加害我吗?” 太史慈笑道: “未可知也。” 孙策闻言与太史慈对视一眼,二人哈哈大笑。 第八十八章 严白虎 当下,孙策摆宴为太史慈、贺齐压惊,宴间,太史慈道: “刘繇新破,士卒离心,某愿去收拾残卒以助明公,不知将军可信否?” 众将闻言,均面面相觑,连贺齐亦眼神闪烁不定,孙策哈哈大笑: “孙策正有此意,便与公以此为约,明日日中之时,在营中相见。” 太史慈喝了一声应诺而去。 众将皆言: “太史慈此去定不会回来!此实为纵虎归山。” 贺齐亦只是饮酒。 孙策哈哈大笑: “子义乃信义之士,必不背我。” 众人皆摇头表示不信,只孙策泰然自若。 次日,军中立杆于营门已侯日影,眼见杆头日影渐小。只见营外尘土飞扬,太史慈一马当先,引千余人已至营前,孙策见状大喜,而其余诸将亦为之叹服。 孔门护法,自是深谙儒家之道,以礼义为先,怎会轻易背弃? 一时间,孙策声威大震,聚兵数万,猛将如云,更有张昭、张弘等治世之才,因此孙策军纪甚严,所过之处,鸡犬不惊,民心甚悦;孙策治下对刘繇旧部也非常宽待,愿降的安排入伍,不愿降的发放银两,回乡务农,刘繇旧部多愿归降。孙策下江东安民,征兵入伍,一时间投者无数,声威大震,江东之民皆称孙策孙郎。 孙策坐镇江东,以曲阿为基,将母叔弟妹等家眷均接至曲阿,直至此刻吴国太才见了自己的兄长蒋钦,但二人均未言破。 这年孙权不满十八岁,孙策有心锻炼一下他,便派他守宣城,孙权此时正值年少,贪玩的很,吴国太到是着实担心,他知道蒋钦本事,便请他帮忙,蒋钦却道: “妹妹放心,我保一人,可保得仲谋万!” 原来蒋钦说的不是别人正是周泰,蒋钦自己却有自知之明,他保人却是不成问题,不过自己毛手毛脚的,又没那心性,如何保得了人? 周泰却是正好,此人本是卷帘大将,虽说不是护卫,却也是个心细的活,试想,打破一个琉璃盏就被罚下界来,这得是多少细致的活?而且蒋钦也见识过周泰手上的招子,也算不凡,保人却也算得强项,于是极力推荐此人。 吴国太见蒋钦如此信任此人,也就同意了,欣然将此事交于蒋钦去办。 蒋钦将事情跟周泰一说,周泰心里真是一百个不情愿,这种无功无过的事有什么好的,不过蒋钦既然开了口,自己也不好推辞,只好答应去见一下孙权,一面盘算这推脱之计。 可说来也怪,一见了孙权,却发现其身竟隐有黄光。周泰见孙权非是凡物,料得自己可能会从此人身上寻得些机遇,便欣然答应。 孙权、周泰去了宣城,孙策则亲自领兵去攻南郡。 南郡守将严白虎,此人自称东吴德王。 所谓井底之蛙,坐井观天,自然不知道山有多高,水有多深,只知整个南郡少有敌手,如何怕得什么孙伯符?两军对阵,锦豹子平时也是好斗的主,摇枪直指就要挑孙策。 孙策见严舆此等样子便知其深浅,根本不屑与之一战,闻言着手下韩当去战。韩、严二人在桥上大战起来。 韩当是东吴四大老臣之人,其中祖茂早亡,就剩下了其后三人,程普是孙坚兄弟,黄盖是过江之鲫吴国太亲信,独这韩当却是无名无份没有什么背景,却是深受孙坚赏识,其实却是有一缘故。 韩当独战严舆,陈武、蒋钦趁着严舆大战韩当的当口,乘着小舟从岸边杀过桥里,射杀岸上士卒,冲上桥头。陈武本就是前世大将,久经战阵,精通兵法,见严舆轻敌,又不熟兵法,便想出此计,暗渡桥头,他在孙军中却喜欢蒋钦的快人快语,故而便拉上蒋钦同去立功。 严舆本来正战韩当,不想被人抄了中军,其军自乱。 严舆打的正热闹,眼看韩当就要被自己斩杀,忽听后面成了一锅粥。侧目一看,只见本就混乱的队形更是看不出个甲乙丙丁了,哪还有战心,拖着刀就往回跑,好在豹子速度却是少有人及,马借豹力,四蹄撒开,直退入城去,孙策众将率兵直掩杀到城门方止。 这一阵杀得严舆胆战心寒,方知战阵景况,再不敢迎战。在城上观望的严白虎更是不战自惧,自己快活了这么久终于来管事的了。当下关了城门,任你喊骂,死活不出。 孙策率军水陆并发,围定城池,足足困了三日,严白虎却紧闭城门,拒不出城迎战。好在吴郡城坚防固,孙策亦不敢强攻。围住吴郡却苦无对策,只得令士卒在城下叫骂,这些士卒均是江南儿郎,甚会骂人,骂的都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城上人虽不敢去打,嘴上却不闲着,一员裨将更是受不了做缩头乌龟,又不敢出战,只好带着众兵指着孙策的士卒与其对骂,一时间骂声一片。坐在军帐中苦思的众将不禁莞尔,眼见外面吵吵囔囔,好不热闹,太史慈突然笑道: “外面好生聒噪,诸位,且看我让对方止口!” 说罢,走出营帐,诸将都不知太史慈要做什么,都跟了出去。太史慈远远望见城上为手裨将正手扶拦杆,骂的正起劲,面上一笑,道:“看我射他右手。”说罢取出孔门弓,拈箭搭弓,右目一寒。只听得嗖的一声,一箭破风而去,城门上啊的一声悲鸣,众将眼过处,只见那箭竟射穿那将右手,直扎在拦杆处,不禁掌声四起,众皆惊叹。 蒋钦在惊讶之余,眼落其弓之上,此处离那将所立之处有两百米之远,且是仰射,一般弓矢即使能及此处,亦是强弩之末,怎会有如此力道?而此人未用道法,纯凭体修,除了功好,其体修亦是强悍的很。 严白虎众将忙将此人救下,严白虎大骇道:“孙策军中竟有如此能人,吾等安能敌之?” 他本领有限,哪见过此等仙法,见此情景怎能不惊?一时怯意已生,便派严舆前去孙策营中求和。 孙策闻言大喜,忙设宴款待,双方酒至酣处,孙策笑道: “令兄想怎么样啊?” 严舆与严白虎在吴郡盘踞多年,半官半匪,养了一身匪气,理所当然地道: “家兄欲与将军平分江东!” 孙策闻言大怒,拍案而起道:“鼠辈竟敢出此狂言?来人,推出去斩了!” 严舆未想到风云突变,孙策翻脸比翻书还快,想说句软话的机会都不给,只得拿起剑来反击。自负抵挡不足,逃命却是有余,趁着众人惊呆之时,正要逃命,哪知道孙策龙虎之威,右手降龙,左手伏虎,一声暴喝,吓得严舆魂飞魄散,竟如地上生根一般,被孙策一剑刺死,反手割了首级。孙策令人将严舆首级送至城内,严白虎见状大惊,知道抵敌不过,率众突围,弃城而逃。 严白虎带着残兵突围出去后,便一路北上。 第八十九章 大战王朗 他所率之众皆是虎狼之军,军纪涣散,四处抢掠,一路走一路抢,直逃到余杭一带,却不想遇到了对手。这对手竟成了严白虎的索命阎王。 凌操父子精通水军,而南方多走水路,严白虎碰上他们俩自然是要倒了血霉的,当下被二人杀的大败。 严白虎自从被凌操父子杀败,便逃到会稽。会稽太守王朗,本与严白虎有些缘分,严白虎故此来此请救兵。 王朗这一世曾得严白虎所救,原来王朗在外出游学之时,曾遇歹徒,得这严白虎相救,所以却是有救命之恩的。 王朗听闻严白虎兵败求救,当下忙点兵去救。却不料手下虞翻曾见识过孙策手段,闻言忙道: “主公不可,这孙策仁义之师,严白虎乃是暴君。不若擒了白虎献给孙策以保存自己。” 虞翻自是不敢说自己与孙策的事,只好变了个话说,却也是好计,孙策本就要打王朗,若王朗如此却是落人口实。而这样一来,双方一时却也打不起来了,虞翻也只好两面做人。 不想,他哪知道这王朗与严白虎有这一层关系,王朗当下怒道: “我与白虎唇亡齿寒,你岂会不知,休说此语!” 虞翻闻言只得无奈退去。 不几日,孙策率军兵临会稽,王朗与严白虎出兵列阵。两军阵前,孙策马跨前驱道: “白虎暴虐,我兴仁义之师来安浙江,你何必助他?” 王朗马鞭遥指孙策骂道: “黄口小儿,童心不足,野心不小,既得吴郡,又来我边界意欲何为,莫非还要并取我会稽?我正要为严公雪恨,来来来,今日咱们新仇旧帐一起算!” 孙策闻言大怒,枪指王朗道: “看我取你人头!” 孙策怒急,说罢提霸王枪便要上阵厮杀,一旁太史慈提枪道: “主公息怒,看我取他狗命!” 说罢,太史慈催马上前,冲入阵中。王朗虽然本事不济,却也会得一二,挥舞长刀也冲了上去,但他哪是太史慈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就被太史慈杀得冷汗直流,汗透衣背。 其实太史慈要取王朗小命简直易如反掌,王朗在太史慈手下能走上一合,已算他超常发挥了。 太史慈却是手下留了情,即使如此,王朗也被杀得险被生擒,不几合便往本阵里退去。 王朗阵中严白虎见王朗手软胆怯力不能及,忙拍马而出,前去助王朗。 孙策这边黄盖也出阵助太史慈。两军将领正杀间,王朗、严白虎只闻自己阵中大乱,忙跳出圈外侧头观望。 原来周瑜善谋,是以趁两军将领厮杀之时,周瑜与程普从侧冀杀入王朗阵中,王朗军猝不及防下,竟被杀得不能抵挡乱作一团。 阵前,孙策见周瑜计得,忙挥兵一拥而上,只见孙策军如潮水一般涌向王朗阵营,眨眼间便冲破了王朗的阵势,喊杀声此起彼伏,滚滚尘土四面飞扬,更有无数真气激荡的冲击声,好不惨烈。 王朗、严白虎见状大惊,合力拼命厮杀方杀出一条血路,逃回城去。归城后,忙令人拉起铁桥,紧闭城门,再不敢出战迎敌。 孙策率军抢攻,但见城上箭如雨下,伤了数人,几番攻城却难有寸功,反倒是死伤数人。 孙策围定城池,四下齐攻,幸好城门坚固,且王朗在此盘踞多年,城中器械精良,无数强弓劲弩,城上箭如飞蝗一般。而孙策毕竟心里缺少攻城器械,攻城只能靠士兵强登云梯攻破城头,不然早被孙策攻入城中了。 王朗在城里坐镇督战,眼见孙策攻城欲急,便想出城和孙策决一死战,但那严白虎早吓破了虎胆,他曾被弓箭伤过,对太史慈的养由公尤为忌惮,见王朗还要出城对阵,忙道: “王兄,万万不可!那孙策兵精将勇,实不可与之硬拼,依我之见,孙策军远道而来,兵粮必不充足,我军可坚壁拒敌,待敌军粮尽之时,自会退去。我们可待其粮草绝尽退兵之时,再从后面追袭,定可大败敌军。” 王朗闻言默然不语,知孙策一众绝非自己所能抵敌,只得依从严白虎计策。于是按兵不动,任你四面来攻,隔城叫骂,我只固守城池。 严白虎被一顿好打,实力更是大大减弱,他也认得清形势,当下寻思了片刻,只得远离中原,逃到深山,再也不敢出世 孙策收了董袭,平定了会稽,当下令朱治为吴郡太守,自己则收军回往江东。 却说孙权带着周泰守宣城,正赶上大灾之年,山贼作乱,但在周泰辅佐下,却也剿灭了一批。 这夜,忽大批山贼来至城下,当下围定宣城,四面攻城,宣城本就兵微将寡,贼寇又来得突然,不及防备下,哪能抵挡?被贼军直杀入宣城。 周泰与孙权出门查看之时,贼军已入城中,周泰想起蒋钦将孙权托付自己,见此情景,心中暗喜,此正是自己表现的机会。当下下定决心定要死保孙权,想及此处,忙转向后院。 孙权却哪曾见过这阵仗,他不像孙策有降龙伏虎之能,见四面兵起,喊杀声震天。四面八方都是乱匪,如凶神恶煞一般四处抢掠,他们见人就杀,毫不客气。孙权不由有些胆怯,这一年的孙权毕竟还是个不满十六的孩子,早吓破了胆,站在那双腿打颤,不知所措。 也正是因此,孙权很少上战场。 第九十章 悬壶济世 正在此时,只听院外,脚步声响起,几个人骂骂咧咧之声由远即近,似领着一队人马正要进院,孙权更是吓得不敢动弹,也不见周泰,更是紧张,险些没哭出来。 正在此紧要关头,周泰提刀牵了匹马过来,早听得外面动静,眼见孙权兀自呆呆站在院中,大呼道: “少主,快快上马!” 外面人马似听到了动静,脚步声登时杂乱匆忙起来。孙权却哪敢动步,只觉双腿有若泰山般重,想提却提不起来,毕竟年纪太小,又锦衣玉食,何曾遭罪?在此紧要关头,便已胆怯。 周泰见状,一个箭步上去抱起孙权往马上一放,孙权不由自主的抓紧马鞍,却连缰绳也不敢去提。周泰正要跨马,自己还未及上马,早有十数贼兵跑进院中,自看出孙权身份特殊,手舞兵刃,喝骂连连便冲了上来。 周泰暴喝一声,提刀直奔贼兵,刀影连连,剑光闪闪,周泰手起刀落间,只听得啊啊数声惨叫。霎时间,十数人便被周泰劈死。周泰杀死最后一个贼兵,抽出刀来,在自己布衣上擦了擦血渍。 直至此时,孙权才稍稍镇定下来,拍马就走,周泰一个箭步翻身上马从旁护持。 孙权刚出院门,便有一将手持长枪直刺孙权,周泰早已看到,来不及用刀劈开长枪,直接用肉身扑向枪锋,只见那枪直刺破周泰左肩,那贼将也自惊呆,想不到竟然有人如此不怕死,瞪大两只眼睛直视周泰竟有些愣住了。 只见周泰强忍伤痛,暴喝一声一刀劈向那贼首,那贼首连躲都没躲就被周泰一刀劈于马下。 周泰拔出枪头,登时血流如注,幸好周泰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裹在伤处。孙权见状不由毛骨悚然,还未开口,忽听脚步声响起,一贼喊道: “点子厉害!弟兄们,快上!” 周泰见状喝道:“少主快走!” 周泰这一喝,孙权跨下马四蹄奔腾,也不寻路,顾自朝城外奔去,孙权只得握紧马鞍,回头间,只见周泰早已陷入重围之中,贼兵吼叫连连,把周泰围在当中,数名手持长枪的贼兵持枪刺向周泰,外围更有无数刀斧手跃跃欲试。 在这乱军之中,任你本事再高,也是枉然,这数名贼兵,里三层外三层把周泰围在核心乱刺,周泰哪能顾得过来,何况他手中又非趁手兵刃而是一把短刀,更不利于群战,眨眼间周泰便身披数疮,痛得周泰吼叫连连,孙权听得身后传来周泰的声声暴叫,不忍再看,回过头,含泪而走。 周泰眼见落入重围,手中兵器又不称手,这样下去,撑不上一炷香的时间,自己就得被砍作肉泥,周泰又硬拼了几枪,直杀透重围。 跨下马突然一跌,倒在地上,把周泰摔得滚倒在地上,原来方才乱斗间,周泰跨下马也受了数枪,终支撑不住死于当场,贼兵见状,又围了上来,执枪乱刺。周泰就地打了个滚,射过数枪,破退贼兵,忙跑出重围,当下拐了个弯,朝孙权追去。 不表周泰冲出重围,却说孙权单人独骑,慌不择路乱跑,孙权正走间,突见前方又闪出一标人马。 这队人马发现孙权后,直扑向孙权,孙权大惊,拨马便走,却哪及得上这彪人马的冲势,堪堪追上,一将飞马冲出,只见此将浑身鲜血淋漓,如血人一般,手舞宝杖抵住贼兵,不是周泰又是何人? 原来周泰驾云自比孙权骑马快的许多,眼见孙权就在前方,忙按落云头,刺死一贼兵抢了匹马,又冲杀一阵看看赶上孙权,却见孙权被围,忙飞马迎上,当下也不多言,引着孙权杀破重围。孙权早吓得呆了,只是随着周泰奔走,都不知怎么就出了重围。 孙权马快,超过周泰时,再看周泰,竟是一人浑身血流如注,不禁大骇,仔细观瞧方才辨出是周泰,眼见周泰伏在马鞍之上也不知是生是死,孙权忙拔转马头,迎了上去,牵住周泰跨下马,查看周泰伤势。 但见周泰浑身虚弱,出气多进气少,但尚有一口气在,只是气若游丝,情况危险,孙权急得眼泪不由自主的往外流,镇定下来后,方反应过来,多哭无益。忙牵着马,朝曲阿奔去。 也不知行了多久,孙权只觉得浑身跟散了一般,眼见前方曲阿城头旌旗招展,方知到了曲阿。当下牵着周泰的马叫开城门,城门一开,两马腾飞直奔孙家府上,到得孙家府门,扶下周泰,大叫道:“快叫医师!快叫医师!” 众将不明,围上前去,只见周泰身披数疮,血肉模糊,当真是惨不忍睹。 别人看来心中亦有不忍,而蒋钦看来,心中更是大惊,此时周泰受伤无数,显是伤了元气。但他还知道,明日正是七日百剑穿肋之时,过了明日午时,百剑穿了,周泰哪还有命在?若周泰一死,蒋钦算是欠了血债了,这因果可非是他能承担的起,一时间心急如焚只道: “若过明日,周泰定无命在。” 孙权一闻此语,想及周泰死命护持自己,若非如此哪落得如此下场?当下双目流若雨下,大哭不止,只是道:“快叫医师啊!” 孙策见状大惊,这周泰都伤成这样了哪还能活啊?忙道: “快传医师!快传医师!” 片刻间,众医师赶到孙府,但见周泰浑身上下,数十处创伤,单致命伤就不下十几处,其他的小伤数都数不过来。这种情形,众医师都不知道周泰怎么还能活下来,更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查验了片刻,均摇头不止: “将军,节哀。” 听中医师说节哀二字,孙权号啕大哭。众人见状皆不知所措,孙策扶着孙权喝道: “你等医术不行,休要胡说!” 众医师闻言,皆不敢再说话。 这时,董袭突然道: “将军,某曾与海贼相斗,身遭数枪,比之周将军也相差无已,眼看将死,幸得会稽一贤郡吏虞翻荐一医师救治,半月而愈,方有今日。” 孙策这才突有所悟,忙道: “是不是一鹤发老者?” 董袭讶道: “正是,将军也曾见过此人?” 孙策一拍脑门,哈哈大笑: “若非你提醒,险些忘了,我曾中箭,幸得此人妙手回春,幼平有救了!” 话毕,忙令蒋钦、董袭去请虞翻,蒋钦轻车熟路,去了会稽入了虞府找到虞翻,将事情讲明,虞翻不敢耽搁忙到孙策军中一见。 孙策见虞翻到来甚喜道: “多蒙仲翔助我,方得会稽,还没来得及道谢,却又来劳烦。” 虞翻忙说不敢,他早已从蒋钦董袭口中知周泰之事,当下又用焚香之法千里召唤华佗。 片刻间,闻营门外报,有一老者求见,众将忙出门相迎,只见华佗童颜鹤发,飘然而至,好一副神仙模样,孙策忙迎上前去行礼道: “一别数日,先生风采依旧。屡次烦扰,孙策实出无奈,麻烦老神仙了。” 华佗摆手笑道: “医者悬壶济世乃是本分,何谈讨扰?” 说罢不理众将,径自入得大厅之中,无须多看,但见大厅中央正坐着一大汉,浑身血渍,如血人一般,那华佗见了却依旧神态悠然,检视了一番周泰的伤势,方欲用药,蒋钦上前一步道: “先生,先借一步说话。” 第九十一章 袁术大怒 众将不明,但知是涉及周泰隐私之事,故而均退出屋外,只留华佗、周泰与蒋钦三人,蒋钦见四下无人方道: “先生可知此人是何来历?” 华佗不明所以看着蒋钦,“不妨不妨,我可在他肋下种上七味麻醉粉,受创后自感觉不到痛楚,此药药效非凡,可保他三十六年无事,但将军若欲去根,却还需另寻他法。” 蒋钦闻言大喜: “谢先生再生之恩。” 华佗不再说话,只从药箱中取出一剂药物,涂于伤处,边涂边说道: “此番伤其根本,恐有损其修为,此却非老夫能力所及。” 蒋钦闻言不由叹息,却也无法。 华佗待敷完药后又道: “此伤势不出一月便可愈。” 华佗话毕,掌间略现草绿色,更有淡淡的一层草绿色清气透出掌心,华佗缓缓将掌置于周泰双肋之下,只见周泰浑身上下,血色尽散,似有无数生机充盈,渐渐肤色也恢复如常,华佗方才腾出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长吐出一口浊气道: “将军,好了。” 蒋钦正自胡思乱想,孙策众将已步入大厅,进来之时,周泰已能睁眼,只是口不能言,众将见状皆欢喜不已,孙权更是感激。 孙策至此悉平江东,兵多将广,名震天下。想那孙策以三千兵马起兵,至今雄踞江东,成为一方霸主。 却说孙策平了江东。其母吴国太便叫他速速将那传国玉玺从袁术处要回。 吴国并不是对天下不关心,但显然,在天下与儿子的性命面前,显然后者居上,如今儿子却也是命中有难,如何能不担忧,孙策是孝子,此刻坐定江东,想起袁术种种欺凌,不禁愤恨不已,自己父亲用生命换来的东西,岂能轻易落在别人手里?于是孙策致书给袁术来取玉玺。 袁术览信后大怒:好个孙策,我借你兵马报仇,你如今平定了这江东,却忘了我这挖井人?论理说,单这江东,你就该分我一半,现在不但只字不提,还来跟我索要玉玺? 当下袁术大怒,忙召众将议征江东之事。 袁术手下兵精粮足,但却乏将。这主要是袁术的性格也不怎么的,骄傲自大,眼高于顶。但凡有些见识的人都看的出来,袁术表面看似风光,实则外强中干,兵多将寡。 不过手下倒还有几名强将,杨弘本是袁术手下第一谋士,实际上杨弘才能一般,比起荀氏叔侄与贾诩等三国顶尖谋士却是天上地下,比之董昭这次一级的谋士也要差上几分。 杨弘听说袁术要攻打孙策,忙出列道: “将军不可!孙策新胜,气势如虹,此时不便与之争锋,不若先报当日刘备无故相攻之仇。” 袁术一听恍然想起,险些忘了这碴,想到此节,点头道: “诸将有什么良策?” 杨弘闻言又上前道: “此时,吕布、刘备互为掎角,我们贸然攻打刘备,恐有阻碍,不若向吕布暗送钱粮,收为联军,我们也不求他相助,只要能令其按兵不动便好。待我们灭了刘备,徐州也自到手中。” 袁术闻言点头笑道: “好计!” 袁术略思片刻,扫视场,看到一忠厚中年男子突然眼前一亮道: “韩胤,你便领了钱粮执密书去见吕布!” 此番派别人也确是不可为,当年吕布兵败,本想投靠袁术,但袁术因他功高震主而惧其成事竟不肯收留。 果然,韩胤此番入徐州,几番波折才得以见到吕布,吕布一见韩胤不觉有几分熟悉。韩胤所差之事办的非常漂亮,吕布大为满意并因此重赏韩胤,眼看大事将成。 可惜冥冥中自有天数,韩胤此番送粮,却被陈登看到,以他的精明,自是看透此番韩胤前来名为送粮实则意在刘备,陈登思来想去,自己事小,但刘备事大,于情于理,都应警示一下吕布,于是来至吕布帐前道: “恭喜将军,又得一大助力,但将军可知,袁术为何突来送粮?” 吕布闻言略思片刻,大笑道: “我坐镇徐州,兵精粮足,袁术理应示好。” 陈登闻言心里早把吕布鄙视至极点道: “将军之言差矣,依陈登之见袁术此番送粮定无好意,不出十日,袁术军定出兵讨伐刘备,刘备与徐州唇亡齿寒,还望将军早做打算。” 吕布闻言,沉默不语,突然笑道: “元龙多心了,若袁术果派人兵袭小沛再做打算不迟。” 陈登含笑不语,已知吕布之意,料他定不会坐视不理。陈登虽是好计,却不料,自己前脚刚走,陈宫便至,吕布竟将陈登所言都与陈宫说了。 陈宫闻言,默然不语。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陈宫是何人,乃是一神龟,且是一名忠义之龟,刘备瞒地过别人,却瞒不过他,他自是看得出刘备是条无角的六爪金龙,此人必是乱世的根苗,此时毕竟大汉尚未亡国,此等乱臣自当诛之,但他素知吕布为人,便道: “将军可自做定夺。但吾等巧夺徐州,将军怎知日后刘备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陈宫心中却已有定计,定会找机会诛杀刘备。 吕布闻言,默然不语,只道: “容我再行思量。” 却说袁术知道韩胤事已办妥,便着纪灵统军数万进攻小沛。刘备得到战报后大惊,忙聚众商议应对之策,张飞闻得其言便怒道: “大哥无须担心,他要起来,老子定杀他个措手不及!” 言下之意便要出战,此时的刘备都懒得理他,尚未开口,孙乾已生同感道: “我军兵微将寡如何出战?不若修书吕布令其相助。” 此言正中刘备下怀,刚欲开口,张飞怒道: “那厮怎肯出兵相救?” 刘备恐有事便不理张飞道: “就依公祜之言。” 当下便修书吕布求救。 却说吕布正在书房中与陈宫商讨事宜,收到刘备信后,不禁暗赞陈登谋高一筹,与陈宫商量道: “元龙所言果然不差,袁术确是此意,我寻思已久,以刘备的性格,料想他屯军小沛未必能害我,反倒是若袁术并了刘备,北连泰山诸将以图我,我再不能安枕无忧。” 吕布侧目注视陈宫神态,却看不出丝毫变化,方道: “不若出兵去救玄德?” 陈宫恭敬道: “将军可自行定夺。” 吕布于是起兵,而陈宫则留于城中。 却说纪灵率军长驱大进,在小沛东南方向安营,刘备城内军卒不多,只五千人,但吕布书信未回,当下不敢怠慢,也只得列阵出营迎敌。 眼见刀兵便起,一触即发,正此时,两军闻报吕布兵至,在小沛西南角安营,三军成三角之势。刘备闻言大喜。 第九十二章 辕门射戟 却说纪灵收得战报大怒,立即修书吕布,责其无信。吕布心中早已有计,收心暗笑,分别发信纪灵与刘备寨中,请二人钦宴。 刘备收到吕布请柬,便欲前往,关羽、张飞齐道: “大哥不可,此番前往,吕布必有异心!” 刘备摇头笑道: “我待他不薄,以他性情,定不会害我,二位贤弟放心。” 关羽、张飞相视一眼,均不放心,只得随行。 三兄弟一行刚至吕布营前,便见吕布出营相迎,见刘备便自笑道: “我此番前来,特解将军今日之围,异日将军得志,可不要忘了。” 说罢哈哈大笑。 刘备笑脸相迎,心中却骂吕布无耻,口中只道: “不敢不敢。” 刘备入营后刚及坐稳,只听帐外传令兵道: “纪灵将军到!” 刘备闻言大惊,关羽、张飞则手握佩剑便要护着刘备冲杀出去。 却说闻得敌将前来,刘备闻言大惊,欲躲避,关羽、张飞则面色大变,正要拔剑,吕布哈哈大笑,登时冲破了浓浓杀意,执起刘备手道: “贤弟勿疑!” 关羽、张飞闻言相视一眼方未拔出佩剑,但手却仍搭在剑柄之上防备不测。刘备不知吕布之意,甚为不安。 且说纪灵,下马入寨后,大踏步往帐中便走,远远望去,正要与吕布打个招呼,忽见刘备坐于帐中,身后关羽、张飞如凶神恶煞一般手搭佩剑之上,当下大惊,自己所带兵将不多,如何抵挡?想及此处,抽身便欲上马,身形一动,犹如闪电一般。却哪料,营中白芒一闪,吕布早已来至纪灵身前,当手一把扯住纪灵,哈哈笑道: “将军何去?” 说罢,便跟提儿子是的将纪灵提入帐中。 纪灵大惊,想不到吕布竟如此本事,方知人中吕布所言不虚,自己万万不是敌手,忙道: “将军要杀纪灵?” 吕布看纪灵面如土色,心中发笑,摇头笑道: “非也!” 纪灵闻言又道: “将军欲杀那刘大耳!” 吕布笑的更厉害,答道: “非也!” 纪灵不知道吕布是何意,但又挣脱不开,只得任其宰割道: “将军不杀纪灵,又不杀刘大耳,到底要做什么?” 吕布放下纪灵笑道: “玄德乃我兄弟,今被将军围困,特来救之。” 纪灵闻言面无血色,颓然道: “这么说来就是要弄死纪灵呗!” 吕布哎了一声叹息道: “将军误疑,吕布生平便不好斗,只好械斗,怎会伤害将军?我今天特来为二位将军解斗。” 纪灵闻言心思稍定道: “如何解斗?” 吕布笑道: “我有一法,乃从天决!” 说毕,伸手一展做了个请字,众人不明其意,当下不敢拒绝,均入了席分宾主落座。吕布居中,纪灵居左,刘备居右,设下酒宴。 吕布顾自置酒,照应场面,刘备、纪灵心中忐忑,哪饮得下酒,但又不好拒绝,只得勉强应对,好不难过。就这样,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备、纪灵仍是面如苦涩,食菜如同嚼蜡。 吕布见此情景,心中发笑,方轻声道: “二位将军且看我面子,俱各退兵?” 刘备默然不语,他兵微将少,自是没什么好说的,退兵有百利而无一害,故也不表态,看向对面的纪灵。 纪灵闻言,忙起身朝袁术方向拱手道: “我奉主上之命,提兵十万,来捉刘备,怎有退兵之理?” 刘备身后张飞闻言杀气大泄,怒气冲天,拔剑道: “敢伤我哥哥?你比百万黄巾军又如何!” 关羽见状知吕布自有解兵之法忙拉住张飞道: “且看吕将军如何处理,若欲厮杀待回营后再做决断!” 吕布闻言笑道: “我请两家解斗,就是叫你等不许厮杀。” 这边纪灵闻言愤愤不平,那边张飞也跃跃欲试,吵闹不停。 吕布突然喝道: “拿戟来!” 登时震惊全场,一时间这边的也疯了,那边的也不试了,满营针落可闻,都将目光聚向吕布。吕布拿戟在手道: “我劝你两家不要厮杀,尽在天命,若违天命,并力诛之。”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不知吕布要做什么。 却见吕布说罢令众军士将戟拿至辕门外立住,吕布回顾纪灵,刘备道: “辕门至此五百五十余步,吾若一箭射中小枝,你两家便自罢兵,如射不中,你两家各自回营,安排厮杀,我再不管。若有不从者,并力诛之。” 纪灵目视了一下距离,知道吕布所言不虚,心中道:这吕布方才喝了数杯,这么远,目标又那么小,纵是上仙也无法这么精准,他怎能射中? 想及此处哈哈大笑便一口答应。 刘备心中虽疑,但也不好拒绝,只得答应。 那戟上的盘龙一见吕布拿戟出来立于辕门之时,就已经略有感应浑身犯寒。 在戟上盘旋不止,方天画戟银光范范,此时闻得吕布要辕门射戟,当真吓得盘龙魂飞魄散,恨不得跪地下给吕布磕两个叫他饶命,只恨口不能言。这盘龙能不怕吗? 一时间心急如焚,汗若雨下,一个劲的在小枝上盘旋,但那戟便只有方寸之大,得吕布神龙之威,哪还有盘龙命在? 立在旁边的士卒,从未离这方天画戟如此近过,想那方天画戟何等威风,天下第一人吕布执其纵横杀场,岂是玩笑,眼见方才此戟光芒万丈,赞叹不已,果是名不虚传。 却说这边盘龙心急如焚,那边吕布则与众人又欢饮一杯,那盘龙看着人人欢笑,心中大感悲凉。 吕布一饮而尽,将空樽置于桌上,大喝一声: “取箭来!” 众人皆看向吕布,只感一阵寒风吹来,吕布衣衫飘袂,好不英姿,挽袖搭弓,目视小枝。五百步远的盘龙远看吕布英姿勃发,衣衫飘袂间,英武不凡,盘龙一时间心如止水。 吕布目光如矩射向小枝,不知怎么,突感一阵悲凉。一时间,那戟似有一丝灵气般射向自已,心中不由一动,但这纯是心中的一种感觉,虚无缥缈,甚至有点没有来由。只是,此时此刻,他已无暇考虑这些,箭搭弓上,口中喝声: “着!” 只见一道光华,如闪电一般直射向辕门之外。这边盘龙立于小枝中间,目视那箭直奔自已面门射来,有如疾电一般,其中威力更难想像,所有力道聚集于一点,直奔小枝,盘龙知道再无可避,缓缓闭上双目。 正所谓,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去,一箭正中靶心。 这边掌声阵阵,齐声喝彩,那边盘龙血染小枝,那旁边站的士卒呀的一声惊呼口中自语道: “这怎么又流上锈水了。” 忙上前一步,用衣服忙擦干净,可怜忠魂一股,就这般烟消云散,三龙神将吕布失一龙自此威风不在,渐走下风。 眼下,吕布辕门射戟便要罢两家兵锋,袁术却如何肯干?却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且说盘龙戟上盘龙已逝,方天画戟失了龙威落了下乘。 盘龙戟乃东海龙宫之物,当年猴子去东宫寻宝,龙王曾以此相送,奈何猴子嫌方天画戟看着大,拿着轻,自己身小,不好施展,便拒绝了。此后被吕布所得,没想到因为误杀,致使三龙神将龙威不在,功力大减。 第九十三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却说吕布五百步擎弓,射中小枝,这边刘关张暗惊,即便张飞如何不服气此刻也瞪大牛眼如痴呆状,似此五百米远,任是飞将李广在世,也不见得有如此神威,但吕布这么做,显然是有八九分把握,习武之人,弓箭必是娴熟,箭法若是好,武功必也不弱,任是张飞虽鄙视吕布的为人,却也不得不钦佩一番,暗思:老子箭法却不是这货对手,将来却要提防。 纪灵更是震惊不已,纪灵本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人间至理,却没想到这吕布便是他眼中的天外天人外人。 只是佩服虽佩服,但眼下却不知该如何像袁术交代了,想及此处,纪灵沉吟不语,又权衡一二,暗思:袁术算是自己托付的恩人,而这吕布却是自己偶像,实是难于取舍,沉默良久,权衡再三方道: “将军之言,不敢不听,只是纪灵回去,我家主公如何肯信?” 吕布见诸人一个个目瞪口呆早已志高意满,丝毫不知自己的画戟已威风不再落了下成,哈哈大笑道: “这有何难?我自会修书一封与你家主公,你带回去便是。” 纪灵闻言也不再饮宴,待吕布写了书信,便取书回归本寨。 纪灵做事也是雷厉风行,当日便拔营撤兵回往淮南。不说玄德众人又同吕布饮了几杯方拜谢吕布回转小沛,且说纪灵率军回了淮南,其实已报,袁术大怒。此次偷鸡不成蚀把米,以袁术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自然是叔可忍婶不可忍,狠狠道: “吕布小儿,竟以此等儿戏之事,偏护刘备,待我亲自提兵,兼灭二贼。” 纪灵站立一旁听袁术要打吕布,这还得了,自己偶像和恩人打起来了,让自己如何做人,忙上前道: “主公不可啊,那吕布武勇过人,当年威震虎牢,十八路诸侯无人能敌,唯有那刘备三兄弟可与之一战,如今吕布雄霸徐州之地,又与刘备首尾相连,我们即便胜了也是损兵折将。” 袁术听闻纪灵所言大怒道:“你竟敢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好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纪灵闻言忙道:“主公息怒,主公息怒,且莫生气,某有一计,定可诛杀刘备。” 袁术看了眼纪灵那副矮冬瓜的样冷冷道:“说!” 他却不信纪灵能出什么好计,却听纪灵近前一步道:“听说吕布的妻子严氏有一女儿,现年十有八九,亭亭玉立,颇有姿色,正可配与主公的公子。吕布若与主公联姻,我军再若出征,吕布定不会横加阻挠。嘿嘿,此乃疏不间亲之计。” 袁术闻言,正色打量了一番纪灵,眉头稍展,拍了拍纪灵的肩膀,哈哈大笑道: “好计!好计!” 袁公路本来就是急性子的人,当即便遣韩胤作媒,去徐州求亲。 此番,韩胤已是第二次来徐州,轻车熟路。心中想着此事若成,自己身价倍涨啊,真是好事连年有,今日到我家,悠哉悠哉的就到了徐州。 因是熟人,且又颇得吕布待见,吕布闻韩胤前来,便亲自出城接见,摆宴款待。二人当下分宾主落座后,饮了几杯水酒,韩胤便道: “我家主公仰慕将军武勇,想求令千金为儿媳,永结秦晋之好,不知将军可愿成此美事?” 吕布对韩胤有种特别的感情,他来求亲,却是最佳人选。 却说吕布少时娶了严氏,后来又娶了貂蝉,本来不想再娶,无奈为了国家大事,不得不安顿徐州,无奈下娶了曹豹之女,并为次妻。 古时是很重名分的,貂蝉入了吕府后,却未给吕布生得一子,而曹豹的女儿才娶过门不到一年,也没有孩子。只这严氏有一女儿,名为吕玲绮,却是个天姿国色,自小为吕布所溺爱。 吕布虽是三军统帅,八面威风,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吕布却颇有几分侠骨柔情,一直与三女相敬如宾,放到现在那绝对是个好男人,闻韩胤所言暗道还是得和严氏商量,便先叫韩胤在厅前等候,自己则起身进了内堂,与妻子商量。 严氏一听是袁术的儿子,便道: “我听说袁公路久镇淮南,兵多粮广,早晚必成大事,只不知还有一子,若我家玲琦嫁到袁府,则有后妃之望啊。” 吕布闻言面色不善道: “你这话却是大逆不道,想我吕布也是忠肝义胆,岂可助他人灭汉?” 严氏一听忙道: “夫君恕我唐突,只是与袁术联姻,却是对夫君有百益无一害,想我等日后有难也是个照应。何况他袁家四世三公……” 吕布闻言点了点头道: “既如此我便应了这门亲事,也算是对玲琦有个交代,日后就看她造化了。” 眼看计成,却不知又生波折。 当下吕布厚款韩胤,许了亲事,韩胤大喜,立刻快马回报袁术。 袁术听了韩胤回报,唯恐生变,忙备下聘礼,仍令韩胤送往徐州。吕布见袁术这么利落,当下收了聘礼,留韩胤在馆驿安歇。却不知又生变故。 却说陈宫听闻结亲一事,直接去驿馆拜会韩胤,礼毕坐定,陈宫冲韩胤使了个眼色,道: “宫中有事想与韩公问个明白。” 韩胤会意,便叱退了左右,陈宫正色道: “何人献此疏不间亲之计,却要暗害刘玄德?” 韩胤大惊,见其识破此计,忙起身施礼道: “公台万望不要泄露此事,我等意在刘备,决无害吕将军之心。” 陈宫闻言笑道: “韩公多虑了,只是我不知此事,却不知韩公可听说过迟则生变?” 韩胤一听,忙问: “公台有何高见?” 陈宫道: “我这就去见奉先,叫他今日便送女就亲,你看怎么样?” 韩胤原以为陈宫是来坏自己好事的,却听他如是说,闻言大喜,忙连连点头。 如此深藏不露,志在天下之人,如何能留,所以陈宫却是想先屠了刘备。 陈宫心中计定,便去吕布府上,二人分宾主落座后,陈宫不提娶亲之事反道: “打粮之事,将军可安排好了?” 吕布心中正喜,便道: “此事公台安排便是了。” 陈宫笑道: “依我之见,可令陈元龙去办此事,他乃徐州土着正宜操持此事。” 吕布点头称是,陈宫又道: “此事宜速办,将军可即刻令陈登出城打粮。” 吕布又点头称是,却不知陈宫原是生怕陈登坏事故意支走陈登,吕布即刻使人安排陈登出城。 陈登出城不说,却说吕布实是不吐不快道: “袁术派人求亲,公台看此事如何?” 陈宫故作喜道: “此事甚好,恭喜将军!” 吕布满面笑容,心中幸甚,陈宫道: “只是不知将军打算何日结亲?” 吕布眉头略皱道: “还需选个黄道吉日,让我想想,不知一般都如何处理?” 陈宫闻言摇头道: “古者自受聘成婚之期,各有定例:天子一年,诸侯半年,大夫一季,庶民一月。” 吕布点头道: “今诸侯并起,袁术兵拒汝南,可否从诸侯例?” 陈宫摇头道: “不可。” 吕布又道: “袁家四世三公,从大夫例,可否?” 陈宫摇头道: “亦不可。” 吕布笑道: “难不成要从庶民例?” 陈宫摇头笑道: “非也。” 吕布奇道: “那公台究竟何意?” 陈宫道: “今天下诸侯并起,将军与袁术结亲,难保其他诸侯嫉妒,若复选择吉日,必生祸患,保不准会有人趁势抢夺小姐威胁将军。” 吕布眉头微皱,沉呤不语,陈宫继续道: “为今之计,不许则已,既已许之,当趁诸侯未知之际,立刻送女到寿春,在寿春居住,再择吉日成亲,则万无一失。” 吕布闻言点头道: “公台所言甚善,袁术之使尚在徐州,那我即刻安排。” 陈宫笑道: “将军哪急至此,明日择良时即可。” 陈宫定在明日自是为防陈登。 第九十四章 再起事端 次日,吕布收拾宝马香车,令手下随韩胤护送吕玲琦出城。一时间鼓乐宣天,说来也巧,一切却在陈宫计划当中,此时,陈登昨日已然出城。但千算万算,却未想到,陈登父亲陈硅却在城内,陈硅现已年迈,在家养老,听外面鼓乐声响,便问左右何故,左右一打听才知,是袁术之子迎娶吕布之女。 陈硅闻言道: “此乃疏不间亲之计,玄德危矣!” 略思片刻又道: “若如此,徐州危矣。” 陈硅本是徐州土地,却是老狐狸一只,这疏不间亲之计轻易便被他看透了,吕布是儿子陈登最恨之人,却也是自己好友视为己出的晚辈,虽有万般不好,情谊还在。而刘备是他看中的守得徐州之人,袁术何人,不过陈圭却是知道袁术的,此人日后必有大祸,如此,徐州不成了炮灰吗? 陈硅无奈,只好扶杖出门,吕布还是很敬重陈硅的,见陈硅亲至,忙施礼道: “大夫亲来此地,不知所为何事?” 陈圭叹曰: “将军死期将至仍不自知,陈硅我来是为了看望将军最后一眼。” 吕布闻言笑道: “我活的好好的,大夫何出此言。” 陈硅闻言笑道: “袁术欲杀刘备久矣,你近日刚以辕门射戟为他解围,早已迁怒于袁术,如今他结亲与你,名为结亲,实为以你亲人为质,随后便率大军来攻小沛,那小沛与徐州唇亡齿寒,袁术得了小沛,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况且袁术早有称帝之心,如今天子已至许都,却不送还玉玺,其造反之心,昭然若揭。将军如此,一世英名,岂不尽毁于此了?” 吕布闻言面无血色,叹道: “陈宫误我。” 吕布自此开始怀疑陈宫,陈宫以往的所有功果自此化作灰灰。 却说吕布闻陈硅之言,忙遣张辽率军追赶三十里方追回韩胤。吕布当下没被气死,令手下将韩胤下了徐州大牢,却令派人只是告诉袁术,以女儿嫁妆未置办好拖延时间。 诸位看官只道吕布是个四肢发达的武将,其实不然,吕布不仅颇有文采,勇武非常,军事方面也可谓是出色非常,一生中胜多败少。 闲话少叙,吕布正在思索如何处理袁术之事。忽有人报,刘备在小沛招兵买马,吕布道: “此为将者之本分,不足为怪。” 正说话间,魏续、宋宪入见吕布。原来他二人奉命去山东买的三百匹好马在徐州沛县边界被山贼所劫,后多方打探才知是刘备三弟张飞所为,故而来报吕布。吕布闻言大怒: “环眼贼,屡次与我为难,看我此番如何饶你!” 真是太岁头上动土了,活的腻歪了,张飞一直针对吕布,如今吕布怎肯罢休,当下亲提兵马,率兵赶往小沛。刘备自有眼线密切监视吕布动态,闻报早已大惊。 现在的刘备兵微将寡,寄人篱下,如何不慌?当下不敢怠慢,忙引兵城外列阵。阵圆处,刘备出迎,马上施礼道: “不知兄长带兵来此何故?” 吕布执方天画戟直指刘备道: “你这背义小人,我前日专门替你解围,你今日却劫我马匹,是何居心?” 却说吕布此时执起方天画戟,只觉得轻便了许多,看了眼自己的画戟,却正是自己的兵器,当下甚奇,但眼下两军列阵,哪及细想。 却听刘备闻言忙道: “备虽缺马,却如何敢妄起事端,此事断不敢为,定是兄长误会了。” 吕布冷哼道: “你虽不能,你兄弟张飞却未必不敢。” 一旁张飞闻言早已怒道:“是我夺了你马,你想怎的?” 张飞本就是有一分痴傻,一直对吕布夺了徐州怀恨在心。他本就没有政治心眼,一直想要报复吕布,那日出城射猎,正看到魏续、宋宪买马回来,兵马不多,却有数匹好马,只想着,你夺我徐州,我便夺了你的马匹,便引着兵马夺了二人马匹。 吕布咬牙切齿道:“环眼贼,你敢小视于我?” 吕布早已恨透了这张飞,若不是张飞,吕布跟着刘备关系其实还是可以,这张飞却总是从中作梗,吕布不得不诸事都防着三分,而且当年刘备坐镇徐州之时,张飞三分五次想要至自己于死地,只是碍于刘备情面,吕布才一直未加报复,此时实是动了杀意。 张飞更是愤怒,这厮嘴里藏不住东西,听吕布这般说,怒道:“我夺你马你就恼了,你夺我哥哥徐州又怎么说?” 这话到了这个地步是真把脸皮也扯开了,吕布面色涨的通红,和无理之人讲理哪里讲得出道理,腿下一蹬,甩开画戟便冲了过来。 张飞见吕布风卷残云般袭卷过来,顿时煞气大盛,不杀此子,难消夺城之恨。心想处,恨意油然而生,一脚狠踢了下乌骓,甩开蛇矛,也冲了上去,二人两马交错,战在一起。 烟尘滚滚,黑红二气相交,直将阵场都舞得朦朦胧胧的,张三爷双目圆睁如喷火一般,似能烧死吕布一般,吕奉先头上紫金冠早罩了一层红火,似要吞了张飞似的,二人飞马交错,大战在一处。 这两人道行本就不弱,这一施展开来,飞沙走石,劲气横飞,兵器交接处,火光连连,直震得军阵前兵士纷纷退步。 二人功力本是相差极大,但吕布辕门射戟之时却射死了自己的一条龙,方天画戟落了下乘,反倒不及那丈八蛇矛,这下却和张飞之间的差距少了不少。 赤兔马本就惧怕张飞的煞气,此时张飞怒之以及,煞气已是极致,吕布不得不分出精力罩定赤兔马,又落了一乘。 那张飞本来一上阵就想一举击灭吕布,但一交手后,张飞便生出一种玄妙的感觉,只觉得吕布的戟大不如先前厉害,心下暗喜。 虎牢关前的张飞与吕布能战到六十回合已是他英雄,如今却与吕布战了一百回合却不落败,反倒杀得性起。 刘备见二人阵前厮杀,却也未阻拦,这也是人性使然,心中还是存在那个万一二字。万一斩了吕布呢?刘备是明白人,就算吕布要回了马,两方也有了怨隙,万一要杀了吕布,那真是一了百了。 只是百合过后,却隐觉张飞有些不支,那吕布终将龙气放出,迫得张飞哪有煞气,再不用顾及赤兔,连连进攻,张飞哪能抵挡? 刘备自是看得出其中玄妙,知道再不劝阻那真是要出人命了,要是吕布倒好,可偏偏是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弟弟,于是急令兵士鸣金收兵。 玄德唤张飞到了身边怒道:“你这惹事的根苗现在惹起事端,却是如何收场,现在马匹放在何处?” 张飞一战下来,本来还想说为何鸣金,虽然险象环生,不过张老黑始终相信自己是能打败吕布的,这一点他是坚信不疑的,可如今吕布兵马四面围定,刘备城里才多少人马,如何抵敌? 所以此时却是傻了眼,像个犯错的孩子,做了错事不知如何是好,眼见家长来了,张飞老实了,于是道: “都寄在各寺院里了。” 刘备忙派人去吕布阵营,说情愿送马赔钱,愿化解干戈。 吕布本对刘备没多大仇恨,关系还不错,只是张飞可恶,此刻见刘备服软,便想罢兵。谁知,刘备手里有个张飞挑拨,吕布手底下有个人,也看不上刘备,坚信刘备必是为祸天下的奸雄,日后必祸国殃民。 第九十五章 刘豫州 陈宫,陈宫是铁杆的扶汉派,对于所有妄图窜汉的贼子都视为仇敌,如今他认准了两人,一是曹操,一个就是刘备,现在见时机这么成熟忙给刘备下了记猛药道: “将军,面皮已经撕破了,不若乘刘备羽翼未丰,先除而后快。” 吕布一听,有理,自己也隐有担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于是攻城欲紧。 刘备在城内见了,没了主意,急聚孙乾糜竺商议,现在刘备是要兵没兵,要将没将,谋士也就这两人,孙乾道: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吕布前次杀得曹操几欲丧命,徐州无功而返,曹操深恨之,不若弃城投曹操,借军破了吕布。” 刘备闻言点头称是,道:“只是谁能率兵破围而出?” 张飞本来因犯大错而难以弥补,为此耿耿于怀,现在闻言忙道: “小弟愿死战出城送信。” 刘备眼下也没有办法,叹了口气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于是张飞为前营,关羽为后营,刘备自居于中营保护家小,趁夜突出小沛。后张辽来赶,被关羽挡住。 张辽与关羽私交颇好,初识之时便生熟识之感,这却要先卖个乖,日后再提,二人却有惺惺相惜之感,也并未为难关羽,只是应付了事,任他这一行离去。 吕布见夺了小沛,也不追赶刘备,料想他也无处安身,只是安稳小沛,招抚安民,让高顺镇守。 刘备逃出小沛,领着残军在许都前下寨,便派孙乾入城来见曹操,将遭遇详述了一遍,曹操看不破刘备,只当此人是个人才,不过他更看重的是刘备手下的关张,如今刘备来投,若是往日曹操也不见得会留下刘备,但今昔却不同往日。 其实曹操还有一个原因,曹操在徐州西施墓中得了上古仙剑倚天和青钢后,自信能将刘备留为己用,于是刘备来投欣然同意,将刘备奉为上宾,听闻刘备说及吕布之事笑道: “吕布,无义之辈,我当与贤弟合力除此逆贼。” 当日,曹操与刘备聚到深夜,才令其归去。 当夜席间却有荀彧作陪,荀彧也是善算之人,却是独独算不出这刘备。 不过有种奇怪的感觉,恍惚间总觉得此人似曾相识,现在天下英雄,袁绍难任用贤人,未算有德,刘表虽然有德却无争天下之心,袁术狂妄自大,亦非有德之人,只这刘备倒有几分贤德,且观其面相野心不小,到是有几分可能。 待刘备走后,荀彧道:“主公,我观刘备,当世英雄,今不早图,必为后患。” 曹操闻言眉头一皱道:“你也认为刘备是当世英雄?” 荀彧听曹操如此说,道:“主公英明,原来主公早已想到了,只是不知主公欲如何应对?” 曹操喃喃道: “英雄?” 淡淡一笑却未表态,荀彧知道曹操已有打算,只是不说而已。身为谋士点道及可,想及此节,便辞了出去。 不久,郭嘉入府,曹操将此事说了一遍,不过这镜子并不是人,凡事都从证据说话,他算不出来这刘备,所以也不知刘备日后会怎样,却也知刘备是英雄,今日曹操问起,便道: “不可。主公兴义兵,为百姓除暴,为天下太平,仗信义以招俊杰,犹恐其不来;今玄德素有英雄之名,以穷途末路而来投奔,若杀他,是害贤良。天下智谋之士,闻而自疑,将裹足不前,主公何以除一人之患,以阻四海之望?” 曹操闻言大喜,他本无诛刘备之心,反有招揽之意,尤其是曹操深喜关张二将,更深知,若诛除刘备,则此二人将终生不为自己所用,于是曹操道: “奉孝所言,深得我意。” 说罢抬头笑着对郭嘉道: “我不仅不杀他,还要善待他!” 次日,曹操上表举荐刘备为豫州牧。 刘备是天下英雄,且远非久居人下之人,与关张二人同时出现时,一身龙气,高明的谋士均看的出来,所以不只荀彧有心杀他,程昱也这般认为。听闻曹操举荐刘备,程昱退朝后,忙入见曹操道: “主公,刘备天下英雄,终不为人下,如不早除,后必成患!” 曹操计议已定,早已成竹在胸,闻言大笑道: “方今正是用人之际,不可因杀一人而失天下之心!” 忽想起郭嘉是程昱举荐忙又补充道: “在此件事上,奉孝与我所见略同,仲德勿需担心!” 程昱闻言,知再劝无用,便不再言语。于是曹操厚待刘备,给其士卒三千并予以军粮,使其到豫州就任。 刘备收集旧故,重招兵马,并书信曹操,共诛吕布。曹操早有图谋吕布之心,正欲兴兵讨伐,却忽闻报,张绣屯兵宛城,结连刘表欲兴兵夺驾。 张绣是何人?他本是张济的侄子,当年李催郭汜正为抢皇帝玩命的时候,他曾兴兵使其二人言和,本想迎皇帝到大本营,可惜被曹操先了一步,于是便发兵攻打南阳,可惜他大限已到,在攻打南阳时被一箭射死,结果命归黄泉。 以荀彧之能自也看出了其中的迷局,掎角之势乍看之下天衣无缝,实际上就像一张窗户纸,一捅就破,双方没有应有的默契,只要有人一拆一分,不攻自破。 只听荀彧笑道:“吕布脚跟未稳,明公可遣使往徐州,为吕布加官赐赏,劝其与玄德和解。吕布大喜之下,则必不思远图,则宛城定矣。” 曹操本就是聪明人,一点即破,哈哈笑道:“此计甚妙。” 当下差人发信吕布,授官封将。起兵十五万,令夏侯惇为先锋,分兵三路,兵发宛城,亲讨张绣,在离宛城不远处下寨安营。 眼见曹操势大,贾诩道:“曹军势大,诚不可抵挡。” 张绣哪里有什么主意,闻言大惊道:“那怎么办?” 贾诩沉思片刻道:“若要保,只有举军降曹一途。” 张绣默然不语,但贾诩尚且如此说,也知别无他法,只得点头。 次日,贾诩到曹操营中求和。贾诩极是了解曹操,因为二人曾共事董卓,并且在曹操追击董卓之时,曾留下揭语,因此格外留意曹操,故相见之时,所言句句均能说到曹操心中,且不卑不亢,深得曹操喜爱,曹操大喜之下,便欲收为已用,言语中向贾诩投来橄榄枝,贾诩一向了解曹操为人,知道曹操素来善疑,若这样就归顺曹操,定不会为曹操所重用,心里这样想便郑重道:“贾诩曾随李催,得罪天下,那时贾诩求助无门,幸得张绣收留,且言听计从,贾诩深感其恩,实不忍离去。” 曹操闻言点了点头,心里对贾诩更是钦佩,当下确定和谈之事。 第二日,贾诩引张绣来见,本来曹操已经和贾诩谈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只是联络感情,曹操张绣没有什么敏感话题,当下相谈甚欢,和谈之事就此圆满。 即日,曹操率军入宛城,而其他军卒则屯于宛城城外,结营数十里,一住数日,每日张绣都大摆宴席宴请曹操。 曹操问左右道:“这城里可有哪个奇女子?” 众军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不能答,能答也不能说啊,玩忽职守也是大罪。 第九十六章 色是刮骨钢刀 曹操无奈,这事与谁说也不好,正愁间,忽想起了两个人,原来曹操有两个侄子,一个叫曹安另一个叫曹民。这两位本是曹操兄长之子,曹操的哥哥早逝,便由曹操抚养,只是曹操军务繁忙,哪有时间来教育这两个侄子,两位小公子哥因此便荒废了前程,整日只知游手好闲。 曹操知道这两个侄子为人,只是以前力不从心,现在腾出空来,便想历练历练这两个侄子,所以此次出征宛城便带来历练。这次一同前来的还有曹操的长子曹昂,曹昂是曹操此时唯一的儿子,比曹操长的更英俊挺拔,曹昂小伙不但聪明还有刚胆,文武才。 曹操本来长的不好看,身高也不行,曹昂就不同了,完全放弃了自己的缺点,优点全占,曹操如何不喜欢,曹昂本是庶出,却是个长子,在曹昂七八岁之时,刘夫人就撒手而去了,还好给曹操又生了个女儿清和,后封公主,嫁给了夏侯懋。 曹昂年幼没人照顾,曹操便把他交给丁夫人,丁夫人是曹操正室,感情很深,可惜练功走了叉子,丧失了生育功能,所以一直无子嗣,丁夫人此生引以为痛,虽然她也是个修道之人,毕竟在红尘之中难免惹得俗念。 丁夫人一见曹昂便由衷喜欢,爱戴备至。这次本来不想让曹操带过来的,不过扭不过曹昂,曹昂有智有勇的一心想去建功立业,只好由了他。 曹安曹民本来和曹昂也算是兄弟,虽是旁系的,不过关系很好,只是曹昂不似这两人,为人正直,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所以曹安曹民平时不爱带他玩。 曹昂也并不喜欢声色犬马,从未有哪个女孩入得他的眼,所以常在军中,与士兵打的火热,曹安、曹民就不一样了,宛城都属于自己叔叔的了,不去寻花问柳去做啥,所以这两个色中之鬼就游戏宛城。 平时曹操并不召见他俩,曹操何等会用人,知道这两个小玩意是什么角色,别的不行,在这方面却是个行家,随口问道: “这宛城可有入得眼的奇女子?” 这两人别的不行,但在理解能力这方面那是超强,曹安是兄,听曹操如此说如何不知其意,忙道:“叔父,我们昨日在馆舍之中,看见一小妇人,当真貌美,只是,此女是张绣叔叔张济的妻子。” 原来这两小子还真想过弄了这个女人,这两人自报姓名,想霸王硬上弓,却被哥哥曹昂看到了,曹昂一见这两个弟弟太不像话了,竟敢明目张胆做如此辱没门风之事,便把他俩训斥了一顿。 回身想与那女子道个歉,谁知曹昂一看不打紧,一时间却惊为天人,想不到天下间竟有这等美女子。 看着此女年龄似与自己相仿,亭亭玉立,曹昂心中喜欢,便问其姓氏,这女子看了眼曹昂道:“我是宛城侯张绣的婶婶。” 曹昂闻言心中不由竟有些失落,不过有一种喜欢不是占有,而是希望你过得比我好,曹昂此时正是弱冠年华,情窦初开,玩起了小清新,便吩附守卫,守护好这位姑娘,不得有人打扰。 今日幸有曹昂搭救才免受欺凌之苦,心中感激,柔情望去,四目相交之下竟多了些复杂的感觉。只是曹昂问起来历,此女在这小将军的目光中竟不忍说谎,不得不如实而说。 却不说邹晨倾心曹昂,曹操听说有这么一个绝色美女,便令军士去请。 邹晨在家中本来等着曹昂晚上来看他,心如乱撞,不想却听曹丞相请求。邹晨一想莫非是曹昂向他父亲求亲了?越想越觉得如此,便欣然而往。 邹晨到得军中,脱去裘皮大衣,施施然与曹操见了一礼。曹操色目一看,不由一惊,此女果然美艳袭人,一双美目竟让人泛起一种不能自已的冲动,曹操不禁有些眼直。 对方哪里知道曹操的想法,被曹操看的有些心慌,轻声嗯了一声。曹操这才缓过神来,叹了口气道:“好一个天香国色。” 小邹晨闻言不禁双颊绯红,曹操知道自己失了态,正了正色道:“报上名来。”邹晨不敢不答,如实以告道:“妾乃张济之妻邹氏。” 曹操眉头微蹙,张济好福气啊,竟有如此骄妻。旋即又想,张济也不过如此,其妻妾不照样沦为我跨下之物,心中不免多了几分得意,只是面上不变,点点头,又问:“夫人可识得我?” 邹氏闻言,看了眼曹操,点头道:“丞相威名远播,今幸得见,实感三生。”邹晨哪知道曹操的心思,虽然曹操相貌奇丑,上不得台面。但其自有一种慑人的气势;霸主的风范,令人望而生畏。 而今邹晨更是以长辈视之,一方面出于尊重,另一方面却也是发自肺腑。却听曹操又言:“我因为夫人,特纳张绣之降,不然早灭了张家一族了。” 邹氏闻言拜伏道:“多谢丞相。” 这话却是有些奇怪,邹晨隐觉有些不安,不想下一句当真要了她命。 只听曹操道:“今日见得夫人,真是天助我也。今宵不若同枕而眠,日后随我还都,安享富贵。” 邹晨闻言脸色刷的变得惨白,一时间竟失了主见,嘴上微合了合却发现均是苦涩的味道。邹晨心中乱颤,无数念头在脑海中闪现。 莫非,曹操不同意这婚事,却要用这种手段断了曹昂念头? 邹晨正自乱想,正在此时只听院门外,马蹄声响起,片刻就听外面吵囔,有人来报:“丞相,大公子求见。” 大公子便是曹昂,曹操已忍耐多日,此时正在关键,怎肯让别人打扰,两眼看着邹晨,淫光万丈,回过头狠狠瞪了眼手下道:“传令下去,今日我谁也不见,还不退下!” 手下被曹操一盯,心中一阵寒意,忙诺诺而退。刚要走,曹操又道:“叫典韦校尉严守寨门,今日我有要事,谁都不见。” 那侍卫慌忙应命而退,这时曹操又看了眼下面跪伏发抖的邹晨,轻轻抚了抚她的背。 邹晨不禁一颤,烛光前烛焰轻抖,只听一声嘤咛,烛光扑闪了几下,灭了。 里面春宵一刻值千金,外面却急坏了曹昂。 原来曹昂听闻部下来报,说丞相把人请走了,曹昂如何不知? 他这老爸攻城之后常会寻些美女享用,今日邹晨岂不也要遭了毒手,于是骑马来见曹操,岂知刚到得门外未见,便听军士回报曹操今日谁也不得入内。 曹昂情知不妙,心中的初恋神圣不可侵犯,眼下却被自己父亲染指。若父亲成就好事,恐今生再不能与邹晨……想及此处,心中忍忍作痛,便要硬冲去见曹操。 抬眼间却见典韦面无表情如门神一般挡在门前,曹昂怒斥道:“让开,我要去见父亲。”众卫士均不敢拦,独典韦站于中央,眉头都不眨,动也不动,视如无物,曹昂见了,大步上前便要走过去。典韦横住双戟拦住曹昂,冷冷道:“少主,主公有命任何人不得入内。” 曹昂闻言喝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不怕死吗?闪开?”典韦冷冷道:“我只知丞相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曹昂哪里不知道典韦厉害,硬闯是过不去了,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当下曹昂只得低下了头,苦苦哀求,谁知典韦就是铁打的,再求也是无用。猛见帐内烛光已灭,曹昂怒之已极,便要硬冲过去。典韦却是顺手借势,将曹昂轻轻推倒在地,道:“少主请恕我冒犯。” 第九十七章 宛城之变(上) 曹昂此时哪还有力气,长叹口气,险些没落下泪来,知道大势已去,失魂落魄般退出了大帐,站在门前,仰望星空。 不想这一场初恋,还未开始,就这样草草结束了,心中苦痛难以名状,只看到幕色星空由黑转白,不觉东方已白,不想竟已站了一夜。 次日,曹操移至城外,每日与邹晨欢愉,不思朝政,更令典韦在中军帐外宿卫,非曹操亲传不得入内。连曹昂亦不能见,自此内外不通。 张绣老实听话,下山后便追随了他的叔父张济。张济无后,死后,张绣便尽得了他的兵众,屯兵宛城,雄观天下。 张绣跟随张济时,因军功被封建忠将军,封宣威侯,故而屯兵宛城后人称宛城侯。 却说宛城侯张绣,邹晨被曹操带走的第二天,便已得到消息。 张绣幼年丧父,一直由张济收养,而张济跟自己的妻妾也没有生得一男半女,向来视张绣如己出。 张绣是个老实孩子,而且东汉末年向来以孝治天下,张绣自然视张济如父。如今至亲尸骨尚未寒,绿帽子便扣在头上闪闪发光,张绣再老实的孩子如何能忍?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张绣在营帐之中来回踱步,却是想不出办法,便召来贾诩,还未开口,先以泪下:“曹操匹夫欺人太甚!竟霸占我婶婶!” 贾诩闻言心头大震,不过他心思通明,早有定计,只是自知此棋虽是险棋,却也不得不下。眼见张绣心中已下定决心要拼个鱼死网破,便道:“此事万不可说破,来日等曹操出帐议事,我们可如此如此” 贾诩凑近张绣耳语一番,听罢,张绣目生寒光冷冷道:“曹贼,此番定要你血溅宛城!” 不想只过两日,曹操便召张绣入帐与其谈宛城军事事宜,张绣不失时宜的道:“张绣下宛城不久,最近新降士卒多有私自逃走者,望明公允张绣将本部人马移屯中军以警示军中士卒。” 曹操连日榻前奋战,哪有心思思考这些,略一寻思便点头答应,张绣当下屯军中军,分四寨安营。 眼见时机成熟,张绣便欲兴兵,当下召集贾诩与众将领于中军议事,欲诛曹操,张绣暗嘱众将道:“此番诸军切记,勿要诛杀曹操!” 话方罢,张绣有一爱将起身道:“将军万万不可行此险招!” 众将闻声看去,竟是一壮汉。只见这大汉身高八尺,满脸黝黑,甚是雄壮。这壮汉名叫胡车儿,生得力大无穷,能负二千斤,日行七千里,比畜生还畜生。 曹操初见胡车儿时,便欲招揽,只是胡车儿曾受张绣搭救,对张绣极为忠诚,才未成功,自此张绣对其更是信任有加。 张绣似询问般看着他胡车儿,胡车儿起身道:“明公,可见过那守中军的壮汉?” 张绣闻言点了点头,不禁眉头一皱,他每见曹操必能看到那满脸煞气的汉子,那汉子目光一扫竟似能看到自己内心一般,使自己每次都有种莫名的恐惧。 胡车儿继续道:“此人叫典韦,我与其手下士卒吃酒时曾听人说此人曾保曹操脱难于万军之中,勇不可挡!” 张绣闻言不禁为之大骇,他只道典韦厉害,却不想能厉害到这种程度,不由呆呆坐下: “难道天亦助他曹操!” 胡车儿忙道:“主公勿忧,依末将之见,此人所畏者只在其戟,主公明日可邀其吃酒,某便送他归营,趁机盗了其戟,则一战可成。” 张绣闻言大喜。贾诩却不由得打量了下胡车儿,张绣见胡车儿成竹在胸,向贾诩望了一眼,见贾诩点了点头,随即令胡车儿下书邀典韦饮宴。 典韦这人虽看似内敛,但争强好胜心其实非常强,每见到胡车儿总有心与他较劲,因此胡车儿邀他饮宴,典韦欣然前往。 宴间,典韦只饮了数杯,众人再劝却也劝不动了,任张绣如何说,典韦只道:“典韦职责所在,实不敢贪杯。” 众人对视一眼,均苦无良策,只是任由美女在席前献舞,正逢此时,贾诩起身道: “素闻将军神力,千杯又能如何?今番显是将军未能尽兴,来,咱们且来些有兴致的。” 典韦边摇头便道:“早已尽兴了,贾大夫客气了。” 贾诩却不理他,顾自道:“将军虽是神力,便我宛城中也有神力者,此人能提二千斤,往来如飞,今番不若将军与此人较劲一番,也让我等开开眼界。” 张绣虽老实却也不蠢,会意道:“正是正是,胡车儿你与典将军较力一番,看看将军神威。” 典韦哈哈大笑,与胡车儿对视一眼,胡车儿长身而起道:“既如此,需赌点什么方好!” 典韦闻言长身而起道:“要赌什么?” 贾诩忙道:“自是赌酒!” 典韦道:“好!谁败谁便饮此坛酒!” 贾诩眯着眼睛笑道:“哎,依我看,二位比力当三局两胜,方能定胜负,败者岂能饮呢?当胜者饮!如此方算得胜!” 众将闻言齐皆叫好,典韦亦觉痛快,长喝一声:“好!” 歌舞俱已退下,早有人搬了一张方桌置于中央,众将均走出席位来看这二位神力者较劲,胡车儿立于桌旁,将长衣一抖,露出一身健硕的肌肉,登时博得众人叫好声,典韦见状大喜道:“来!” 说罢,大跨步坐于席前,伸出手臂。 众人均目神贯注注视场中二人,三国两大神力者较劲。胡车儿席地而坐,缓缓伸出手臂,两人紧紧握住。 张绣走上前去握住二人手腕道:“来来,我来为你二人做个见证!” 此时典韦手已触到胡车儿的手,二人同时发力,均想在此一刻先试试对方手力,典韦发了五六分力,胡车儿亦发了五六分力,握定对方,二人不得不使出力,但均知实伤不得对方,典韦心中赞叹,不由慨叹,胡车儿确实是个对手!这边胡车儿亦不由心惊典韦神力。 且看二人在桌子之上较起了劲,只见二人之力只在伯仲,均是青筋暴起,尽显熊虎之力。二人正襟危坐,显然都在暗运内力,却令围观的人看的目不转睛,这纯力的较量,还是极其少见的。贾诩、张绣一旁更是着急,只是贾诩喜怒不形于色,旁人都看不出来。 而张绣是老实人,心中着急的很,他这意思明显,是想让典韦赢,可是胡车儿不知哪根筋不对了,竟然也不卖个关子。 就在此时,只听咔嚓一声。 只见桌子砰的一声闷响竟然四散裂开,周围登时暴起阵阵喝彩,贾诩大喝了一声好,赞道:“二位真乃世之虎将,这第一场就以合作输。” 典韦面不改色道:“好,就依军师。” 两人都停了手,双方目光一对,都生倾佩之色,典韦、胡车儿在这英雄相惜,但这皇帝不急太监急。张绣一心想报仇,见这两人斗了一场不分胜负,平分秋色。就道:“这第一局两位将军战个平手,不若就以下合为准,两位意下如何。” 这时胡车儿已明其意喝道:“典将军真丈夫也,我且先敬典将军一碗。”说罢道:“来大碗来。” 两旁军士闻言忙端来大碗,胡车儿道:“我先敬将军一碗。”说罢饮尽此碗,豪气干云,满场均连声叫好。 叫喝声中,却也激起了典韦波澜不惊的心,典韦兴致大起道:“你既喝了,我便与你,省得占了你便宜。” 说罢也干了此碗,又引得满堂喝彩。 张绣见典韦满饮一碗喜道:“两位将军,就趁着这浓浓酒意,再战一场如何?” 胡车儿哈哈笑道:“好。” 典韦一旁也是跃跃欲试,张绣急命人换了桌子,两人虎躯一动坐在桌旁又较量起来。 两人紧握对方手掌,握实对方,随着张绣一声好,二人同时发力,这一次双方都不敢藏私,均发足力道,但见二人手臂不动丝毫,这一场较量二人竟然硬扛了半柱香时间,你来我往,只是不分胜负,急得张绣如热锅上的蚂蚁。 第九十八章 宛城之变(下) 胡车儿本心想试一下二人的实力,看是否能与之一战,岂知完全不是一回事。胡车儿此刻被典韦气力所迫,连话都说不出来,而典韦神色自若,显然还有余力,只是想试试胡车深浅。 胡车儿只觉得对方气力绵绵不绝,当下已觉难以抵挡,忽觉对方气力缓缓卸去,就在众人观得正酣之时,两人青筋暴起处尽逝,胡车儿良久方吐出一口浊气道:“典将军果然世之虎将,胡车儿输得心服口服。” 典韦闻言哈哈大笑道:“胡校尉过奖,胡校尉方是世之猛将。我平生所遇,除那许褚,便是胡校尉了,久未如此痛快,真是快哉快哉。” 一旁贾诩笑道:“将军既赢得此战,当真快哉,来人,拿酒来,典将军赢得此战,实至名归。” 说罢来人拿过一坛老酒似是沉睡已久。 贾诩拿起酒坛道:“这喝酒也是本事,恐将军不能喝得这坛酒,只半坛即可。” 这坛酒足有二斤左右,虽是小坛,却也不少只是话说的却未免小觑了典韦。典韦瞥了眼贾诩道:“大丈夫当醉卧杀场,但喝无妨。”说罢,提起这坛酒,一旁张绣道:“将军且莫逞强,这坛女儿红乃是本家叔父尘封二十年的上好老酒,万不敢豪饮。” 典韦闻言闻了闻浓浓酒香叹道:“果是好酒。” 说罢坛举过头,尽将这坛酒倒入口中,四围之人见状都高声喝彩,连连不绝。典韦饮尽此酒后抹了抹嘴道:“当真痛快!” 张绣不禁叹道:“将军真是世之豪杰,将军气概实我平生仅见,佩服佩服。” 典韦只冲他笑了笑道:“不早了,今日且别过,来日再聚。” 正走之时,忽有几分虚飘,这酒劲果然非同小可,典韦竟觉有些不胜酒力,险些跌倒在地,幸好一旁胡车儿扶住典韦道:“将军小心,我送将军回营。” 典韦嘴硬道:“不妨不妨。胡校尉本事不弱,今日却是畅快。” 胡车儿一边跟着典韦搭话,一边将他搀回营帐。 入得营帐,典韦直倒在床上,嘴上嘟囔了两句,片刻便响起阵阵呼声。胡车儿见典韦沉沉睡去,放眼扫视典韦营帐,只见一双乌黑铁戟正挂在墙上,胡车儿目光落处,竟有一丝乌光泛起,映得双戟乌乌发亮。胡车儿心中竟有些激动,看向典韦,但见典韦却自不觉,动了动身子,又沉沉睡去。 胡车儿这才轻手拿起双戟,落手处只觉铁戟异常沉重,这双大铁戟每支重有八百余斤,幸好胡车儿力大,才未弄出声响。胡车儿见典韦睡得正酣,忙拿了铁戟抽身出去。 曹昂此时正在曹操帐外,因失了邹晨无精打采,失魂落魄,双目游离。忽见不远处火起,情知有事,忙站起身形,走了过去,只见草车大火尽起,呼呼风声就似大火的号角一般让那本就炎炎的烈火更加狰狞。曹昂见状,急令人灭火,刚抬起头,却见刹那间四面火起,有若汹汹之势。 曹昂虽然失魂落魄但毕竟不是智力残疾,若是一处火起,可能是事故,眼下四面起火,哪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想间,只听四面喊杀声,却不知哪方兵马冲杀了进来,只听得炮声连连,无数兵马杀入营寨。 这时曹操听得杀声也坐直身形,慌忙裹了件衣服跑了出来,眼见四面起火,知道有人袭营,急令人去传典韦。 典韦正醉卧床上,哪听得到什么喊杀声,士卒来叫,这才沉沉醒来,知道大事不妙,忙起身来提戟,却哪看得到自己的双戟。 心中突然生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失去了什么,一种悲凉之感犹然而生,只是事情紧急未及赶上,便冲了出去,碰到了两名兵士当下抽出二人配刀,直奔曹操营寨。但那酒力确实不非同小可,直至此时,典韦仍觉脚下有些虚飘,知道是酒喝多了却夷然不惧,挡在营门前。 典韦一声暴喝,如惊雷一般,营门前敌兵都吓得纷纷退步,相视数眼,仗着人多这才冲上去与典韦战在一起。 典韦何等勇猛,当下砍翻数十人,但这刀毕竟不趁手,哪禁得起典韦这般厮杀,竟杀卷了刀刃。当下丢下双刀,直冲上前,拎起两名兵士,双手一提,提起两个活人当作铁戟,舞得上下翻飞呼呼作响,那两个人啊啊大叫,身体却是不由自主,撞了两下便再无声息。 所撞之处更是惨不忍睹,血红一片,直杀得敌军不敢进前,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谁能冲得进来? 就在此时忽然天空中传来一声闷响,只见天边远处电光闪闪,好不壮观,将神州大地映得如同白昼一般。 只觉得天边好似蕴含了无数力量一般,若这力量落下,定有毁天灭地之能,一时间,所有人都停止了厮杀看向天边,此等光景,真是百年难遇的大场面,也不知是什么情况? 忽然万雷齐发,轰鸣声震耳欲聋,无数闪电交织,滚滚从天空中落了下来,在半空中汇集到一处,生生击在典韦身上。纵使典韦肉身强悍英雄了得,却如何禁得起这般雷击? 只听得典韦啊的一声暴喝,这一声暴喝响遍整个战场,典韦浑身冒着黑烟,头发根根倒竖,好不恐怖,双眼圆睁,直直立在营门前再也不能动了。众贼兵面面相视,见典韦如此恐怖皆不敢上前。 良久,不知是谁响了一声,整个寂静的战场又陷入了一片喊杀声中,无数宛城兵绕过典韦冲入曹营砍杀。 不说敌兵攻入寨中,却说曹操见势不妙,早从寨后骑马逃出营寨,却将邹晨丢在营中。曹安、曹民也见势不妙,乱军之中,他俩怎敢逞强,但这兄弟二人自是精明,知道他叔父极善逃跑,跟定了曹操。 寨门外的曹昂见曹操骑马弃寨而走,却独独不见邹晨,情知不妙,忙奔入大寨营帐之中。只见邹晨衣装不整坐在床上,孤苦无依般坐在那里,双眼无神,看在曹昂眼里却楚楚动人,曹昂心中一阵酸楚,忙将背后披风解下,上前为邹晨披上,扶起邹晨。 邹晨看见曹昂,鼻子一酸,竟无语哽咽,强自忍耐了许久,双眼泪水如泉水般顺着脸颊缓缓落下,看在曹昂眼里更如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一时间心若刀绞,只得紧紧抱住邹晨。 邹晨抽泣了一下,双眼含泪道:“外面喊杀声震天,连丞相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 曹昂柔声道:“曹昂怎忍留你一人在此受难?” 邹晨抚去泪水,叹道:“你走,已经来不及了。” 曹昂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我带你走!” 说话间已抱起邹晨,向帐外奔去,正看见典韦立在寨门,浑身若黑焦一般,仍有无数敌兵惧而不敢向前,知道出不得营门,忙破帐而出,正看到曹操的坐骑绝影,心下大喜,忙骑上绝影,朝营外逃去,这时一个敌兵眼尖喊道:“曹操从营帐中跑了。” 众贼兵闻言,也不管典韦余威,都从他身边冲了过去,却是无人敢碰这瘟神,生怕这瘟神活过来一般。 曹昂哪敢停留,骑马急行,走在曹昂的怀里,是那般安逸恬静。 虽于乱军之中,却丝毫不在意生死,甚至,她的嘴角挂着浓浓的笑意。想她一介女流,生于乱世,挣扎于红尘,却少见这等痴情男子,不求他物,只为护得自己周全。人生能得此人眷顾,夫复何求? 也是曹昂命薄,却正撞见胡车儿,胡车儿一眼便看到了邹晨。邹晨是张济妻子,宛城侯张绣的婶娘,他自是见过,但深更半夜,只借得点点火光,却看不真切,只以为这人便是曹操,忙跨步追去。 但曹昂跨下匹马亦是名驹,胡车儿提着典韦的戟,哪里追得上,眼见追之不上,忙抽出典韦的大铁戟,用劲气力一甩投了出去,这一戟足有八百斤重,直直朝曹昂投了过去。 曹昂只觉身后一阵劲风袭来,情知不妙,但他怀中抱着邹晨,若自己躲闪,邹晨自是难逃厄运。犹豫间,一把利刃直冲破后胸,当胸穿过,幸好马快,距离颇远,曹昂身前又有护心镜护住前身,才未伤到邹晨。 曹昂猛吸了口气,护住心脉,借着烈马,硬冲出营去,向林子奔去。 第九十九章 军心不振 不说曹昂带着邹晨奔林中逃去,这边曹操却也不好过。 曹操被追的甚是慌张,正和邹晨玩至兴时,被乱军惊起,也不顾邹晨死活,便冲了出去。而追杀曹操的这批弓手又格外厉害,箭尖上均有古怪的符印,曹操不小心中了一箭,只觉浑身发寒,竟施展不了大法力,而自己跨下那匹凡马也中了三箭,但还好此马乃是大宛良驹,吃得了痛。 这批袭营者速度极快,曹操本部人马在无防备下,被杀的大败。只有曹操的亲卫拼死护着曹操,但随着这批弓手的射杀,曹操回头处只有曹安、曹民这两个侄子尚步行紧随自己。 当然,曹操不会相信这两个人是为了保护自己,显然这两个小子完全是为了逃命,不遗余力跟定了自己,但这两个小子哪曾吃过这等苦,跟到此时,早已气喘吁吁。 在战场上,只要跟定统帅基本上就不会死,因为统帅根本不上战场,如果统帅面临危险的时候,那别的小兵估计也被杀的差不多了。曹安、曹民显然深通此理,累的呼赤带喘却跟紧了曹操。 正行间,忽然后边敌军骑兵骤至,赶了上来。两条腿的人如何跑的过,何况曹安、曹民早已是强弩之末? 曹安、曹民兄弟二人只听后面蹄声由远及近,震的大地直颤,只感觉死神缓缓逼近,两人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恐慌与绝望。望着前方渐行渐远的曹操口中大喊:“叔父,救我!” 话音刚落,迅速被砍杀声埋没,早被追上来的骑兵轮起长刀砍成肉酱。此时的曹操刚跨马渡河,闻声回首望去,见得曹安、曹民此等惨状,不禁心中骇然。 事实上,还没来得及曹操感伤,不知谁人一箭射来,正中马眼,那大宛马再也支撑不住,一声凄厉的嘶鸣划破长空,当场倒毙在地。曹操不曾防备从马鞍上滚落下来,心中惊道: “我命休矣!” 曹操滚落下马,失了脚力,自己又身受重伤,不能施展大法力,看看追兵将至,忽见林中奔出一匹马来,但看其马,正是自己的坐骑。只见马背之上伏着一人,血满衣襟,连马都被血水染红,但见那人七孔都渗出血来,甚是狰狞,至曹操跟前,方下得马来,口中道: “父亲,上马……先走。” 曹操直至此时方才认清来人竟是自己爱子曹昂。 原来曹昂受了胡车儿那一戟后,知自己命不久矣,只带着邹晨死命朝前飞奔,还好曹昂跨下乃是昔日董卓送给曹操的西凉名马绝影,本就不是凡马,虽负两人,却仍比一般马要快了许多,将追兵远远甩在背后。 曹昂骑马直至林深处,再也坚持不住,摔下马来。 曹昂背后插着一支大铁戟,何等痛楚,那马每颠簸一下,都有若万箭攒心般痛彻心扉,曹昂依靠浓浓的爱意所激发出来超人的意志力才忍了这一路,此时眼看脱了险境哪还忍得住,扑扑的大口大口的吐出血来,脸色惨白哪里还有人形。邹晨见状忙勒住马缰,跳下马来扶住曹昂,这才看到曹昂浑身是血,急得两眼泪花滚滚哽咽道:“将军!将军!” 曹昂紧握邹晨双手轻声笑道:“今生与你有缘无分了,你,好好保重。” 曹昂的话温声细雨,藏尽绵绵情意,邹晨听在耳中,只觉心如刀绞,痛彻心扉,恨不得此刻自己可以替曹昂赴死。 曹昂见她这般,本想笑一笑,不想竟连笑的力气也没有了,忍痛道:“今生能得你如此,我死亦无悔了。” 说罢,抬起手抚去邹晨的泪水,泪水沾到自己冰冷的手上,竟是那般温暖,邹晨再也隐忍不住,放声痛哭:“不!将军,邹晨不想你死,邹晨要你活下去!” 曹昂心中感动,却不料,这一声悲鸣竟引来了追兵。原来,胡车儿等人认定跑的那人便是曹操,哪里肯舍,骑马率军赶来,闻得这一声悲鸣,忙带兵遁声赶来。 曹昂闻得马蹄声,勉力坐直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气,一时忍应不住,大口大口的咳出血来,邹晨忙扶住曹昂,曹昂迎着她的目光,缓缓摇了摇头,却道:“记住,好好活着!” 说罢一把将邹晨推入林内,自己却踉跄着骑上绝影朝林外跑去。胡车儿眼尖,早已看到曹昂的马,大喝一声:“曹操在那,快追!” 邹晨躲在林中,不禁泪如泉涌,眼见曹昂的背影消失在密林中,她心中不觉万念俱灰,果是今生无缘了! 正此时,胡车儿的骑兵如白驹过隙般匆匆从离自己不远处的林间闪过。邹晨心中一紧,来不及多想。 也是曹操命不该绝,曹昂出林时正看到了曹操…… 曹昂下马之时,浑身是血,没有一点力气,落马后便跌倒在地,曹操见曹昂如此形状,心头一紧,一把抱住曹昂,泪流满面,连声音都有些颤抖:“我儿,你……这是怎么了?” 曹操手触处尽是腥沾的血渍,不由心寒,只是抱住曹昂。 曹昂忍痛道:“爹……快走!” 说罢,用力将曹操一推,只听扑通一声,自己却滚落河中。 曹操,世之英雄,在此生死之时,哪能留恋这儿女情长?深望一眼自己的爱子曹昂,刚毅的脸上此刻却挂满泪珠,他缓缓闭上眼睛,无数绝望在刻满脸颊,长吸口气,转身跨马而走。 曹操的援军此时刚过得水来,正碰上胡车儿的追兵,两方人马又混战在一处,胡车儿跟定曹操,而身后的骑兵见曹昂伏在地上,纷纷刺向曹昂,眨眼间,曹昂便被刺地如刺猬一般,哪有半点活气。 忽然,一阵阴风骤来,呼呼风声,卷起无数风沙,将众军士吹得不敢睁眼,阴风停处,再看中央却早已没了人影,众军士不明其意,却也不及细想,忙执兵器朝曹操追去。 后来曹操率军回来寻找曹昂尸首之时,却如何也找不到,他却怎知这之间会发生这种事呢?想曹操,当世奸雄,却连自己爱子的尸首都不曾保,何其悲惨?何其哀? 骑上良驹绝影,曹操总算大难未死,逃过一劫,到得夏侯惇营帐,却见夏侯惇的营内军容不整,嘈杂一片,乱纷纷。曹操亲自出来安抚,整顿兵马,这才算安稳下来。 事实上,曹操不单这一营乱作一团,其余营帐也均是乱哄哄的。 原来,贾诩早就令人向曹操各营散布谣言,曹操已死,敌军已经杀过来了。听到这话哪还有人安稳得下来,主将都没了,大家还拼个什么劲? 一时间,曹兵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撞,有些甚至集结了伙伴直接趁火打劫,出营劫掠百姓去了,待各营主将出来时,早已是一片混乱,呼之不及。 眼见张绣的宛城兵马就要杀至,这么一支散乱的队伍,如何抵挡得住张绣的西凉铁骑?却说曹操军中有一营人马,正是于禁部。此时曹营谣言四起,于禁这营自也有人散布谣言,导致军心不整。 第一百章 良将于禁 于禁正在营内小睡,忽听外面嘈杂不堪,忙披衣出了营帐。只见外面一片混乱,满营军兵四处乱窜,于禁不禁大惊,忙抓住一个士兵,问其情况。那士兵本是慌乱不安,正要回营收拾行李,本来心中有气,正要发作,回头一看竟是于禁,忙道:“曹丞相已亡,敌人杀过来了,将军,咱们快撤!其他营都已撤了!” 于禁闻言眉头紧皱,略一寻思便自明白,暗道:丞相之死怎么这么快就传到营中?必是敌人散布谣言!想及此处,忙令自己的侍卫拦住营门,自己则抽出手中剑,高喝一声: “都不要动,乱动者斩,大声喧哗者斩。” 这一声高呼,满营众将皆听得真切。但于禁声音再大,却如何震得住这些无头苍蝇?所有兵士依旧乱窜。 于禁见状,冷声喝道:“杀。” 侍卫队闻得一声令下,纷纷抽出宝剑,先斩了三四个不听将令者,有人惊呼一声:“杀人了!杀人了!” 这时所有人都望了过来,于禁趁此机,大声喝道: “都不许动,乱动者斩,大声喧哗者斩!” 军营士兵见是于禁,登时都安静下来,但毕竟只是一小片,于整个大营却是无用,于禁传令众侍卫道:“传令各营,士兵在营旗下集结,不听将令者立斩,大声喧哗者立斩。” 于禁主营士兵十人一队,皆按令去各营执行,不一会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于禁领近卫兵去自己的各营巡视,营军乱者,直接正法其营直接负责人。有不集结到营旗下的士兵,直接斩杀,果然行之有效,不一会军营中便安静下来。 于禁传令各营,统计人数,不一会各营负责人统计出了人数,各营均有逃兵,幸好制止即时,并未逃失过多。于禁见军容已整,暗思:四面皆有眼线,显然非是外兵所为。细思之下料定是张绣部,于是整军齐发,直向张绣部进发,沿途见有劫掠百姓者直接斩杀。 不一时,出去劫掠百姓被于禁打回来的兵马依次回了自己的营地,这些劫掠的士兵多为夏侯惇部的青州兵,这些人本来就是黄巾乱党,素来目无法纪,虽经整治。但此时主帅尚不能自保,自然现了本性,出来劫掠。 这些人从于禁手中逃出归营后,见到主帅曹操,哪会为于禁说好话,苦水尽倒。这些士兵哪有什么远见,既然于禁挡了他们的财路,那就要搞臭他,搞死他。于是倍言于禁造反之事,指望曹操将于禁正法,已解心头之恨。 此时曹操刚惨败而回,痛失爱子,又折上将,还没有定下心来,闻于禁造反,真若五雷轰顶。于禁可是一营之将,若是造反非同小可,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不一时,众将都至,曹操将此事与众将说明,便要整兵击之。这其中最气愤的自然是青州兵主将夏侯惇,青州兵是自己带的,夏侯惇本就性子烈的紧。基本上是谁也不服,只服曹操,一生侍一主,于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当真可恶,还胆敢打杀自己的青州兵,心中更是不忿,上前便对曹操道:“丞相,某愿为先锋,请击于禁。” 满营众将中自是有人心中通透,此时反水是完说不通。李典心中暗疑,但事不关己自己也就没有多言,曹操正欲发兵。 此时忽又闻报,于禁引军射住阵角,凿堑安营,曹操见状,心中疑惑,造反还安营做甚?直接引军袭营不就得了?便未让夏侯惇出兵,当下按兵不动,已不变应之。 此时张绣铁骑来到,曹操方刚整顿好乱兵,军心不稳,战斗力自然大打折扣,一面是刚从虎口脱险,惊魂未定,一面是刚胜一场,气势如宏。 曹操久经杀场,自然晓得兵法,见此情境,不免有些忧虑,正犹豫是否先避其锋锐,却听闻于禁已列阵迎敌。 张绣来时曾问计于贾诩,贾诩言此战当胜,只是曹操军中藏龙卧虎,恐有变数,若看到兵马严整,则不可击之,军容严整,攻之必败!此时张绣见于禁军营已下营寨,军容整齐,知道不可强攻,只得收兵归营。 曹操众将见张绣退兵,便引兵冲杀。好在贾诩授计,张绣兵马虽为退走,但军容肃整,进退有序,曹操军不敢硬攻,只得任由张绣部安然退去。 张绣回军宛城,料想宛城难以守住,不敢久留,直接引军投刘表去了。 这边曹操急令整顿各部,正在此时,于禁入见,曹操心中正自疑惑,忙传于禁,青州兵一面之词,已是先入为主,见于禁入帐忙问于禁为何斩杀青州兵。 于禁将青州劫掠一事述说,曹操这才恍然,又道:“既如此,为何不早告我,却先下寨?” 于禁闻言道:“贼兵将至,若不先下寨,难以拒敌,分辩事小,退敌事大。” 曹操闻言点了点头道:“将军在匆忙之中,能整兵坚垒,任谤任劳,使反败为胜,虽古 之名将,亦是少有,吾得此等良将,天下何愁不平?” 于是加封于禁益寿亭侯。 当下惩夏侯惇治军不严之过,夏侯惇一旁听闻于禁之话,更是无言以对。于禁这是为曹操好,夏侯惇也是识得大体,当下甘愿受罚。 忽有人报,已寻到典韦尸身,却无人敢近前。 曹操大惊,当下引众将前去观看,只见典韦立于营门口,仍呈博斗状,身上却插满箭雨,众将见之,均心中悲愤,许诸更是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夏侯惇、于禁二将上前齐力欲将典韦抬入棺木,略用力,却是动之不能动,不由都看向曹操,曹操见状,老泪众横,泣道:“典将军请安歇,曹某已身而退。” 典韦闻言,这才轰然倒塌,众将都为之慨然,想这典韦尸首却留一身真灵,才能这样立于营门,推之不倒。 曹操着人设灵棚祭奠典韦,亲自哭祭,环顾众将道:“曹某今日因一己之私,使我折了爱将、爱子、亲侄,实心有愧,虽失至亲,但唯典韦让我如此痛至肺腑。” 说罢宣读祭文,众人闻言都感叹不已。 次日,曹操班师回了许都,刚回来,丁夫人便急着来见儿子曹昂,想那曹昂虽不是自己亲生,但抚养多年未曾离开自己,更是传授其一身高深道法,虽非亲子,却是情比至亲。 曹操见状,良久方才叹道:“我儿死了。”说罢低头无语。丁夫人闻言怔在当场,之后放声大哭。 曹操此生最惧丁夫人,情深意重,连连安慰,丁夫人哪里肯饶,只是不见。后来,得知曹操竟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把自己儿子害死的,更是愤怒至极,搬出曹府,回了娘家。 当真是破屋偏遭连夜雨,此时的曹操可谓是外有强敌,家有内患,整日忧心忡忡。 不提曹操兵败,且说曹操一旨授书送往徐州,天使展诏,吕布率众跪拜接旨。 天使宣读诏书:封吕布为平东将军,特赐印绶,钦此! 吕布见状大喜,忙重赏来使,来使又将曹操私信密交给吕布,这天使极会言语,备言曹操善待献帝,敬重吕布勇武,惹得吕布满心欢喜。 片刻,传袁术使者到,那使者见到吕布忙道:“袁公欲登帝位,立东宫,特令臣来催请皇妃早至淮南。” 第一百零一章 狐兔 天使在侧,袁术使者竟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吕布登时脸色发青,怒道:“反贼竟敢如此!来人!” 早有帐外听令兵至,吕布喝道:“拖出去斩了!” 袁术使者闻言大骇,连叫饶命,却早被吕布兵士拖出去斩了。 正逢陈登打粮归来,见状忙道:“袁术使者韩胤亦在徐州,将军看如何处置?” 吕布对韩胤倒颇有眼缘,心下迟疑,而陈登对韩胤却早已恨之入骨。 见吕布迟疑未定,忙道:“今天使在此,不若将韩胤押至许都由曹公处置。” 天使闻言颇为满意,面带笑意望向吕布。吕布忙做笑脸道:“元龙此言甚善,今烦劳元龙押解韩胤前往许都谢表。” 陈登忙施礼道:“幸不辱命!” 当下吕布忙亲笔书信上表曹操。 当年吕布虽然巧取徐州,但所谓名不正言不顺,虽有徐州印,却属于自封的,故此,上表之机,欲求徐州牧,并嘱咐陈登,定要帮自己求得徐州牧。 陈登于是押解韩胤去了许都。一路上,陈登唯恐韩胤太轻松,对韩胤上了枷钉重燎,更是令手下士卒倍加折磨,待到韩胤到许都之时,早已奄奄一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陈登入见曹操之前,曹操已知吕布拒了袁术婚事,心中欢喜,待陈登入见之时,又言韩胤之事,曹操令将韩胤斩于市曹,以儆天下。 曹操早闻陈登有才,便与陈登闲谈,闲谈间,陈登道:“曹公怎么看吕布?” 曹操何等精明,闻其言语已知其意,笑道:“元龙怎么看?” 陈登道:“我看吕布,乃是豺狼,有勇无谋,且素有野心,曹公还是早图为妙。” 陈登此言已把话挑明了,要助曹操诛杀吕布,曹操闻言忙拉住陈登手道:“元龙所言不差,我早知道吕布狼子野心,早想灭了此子,只是苦无机会,今番,还要烦劳元龙与我共谋。” 陈登忙道:“丞相若有举动,我愿为内应!” 曹操闻言大喜道:“若有元龙助我,徐州定矣!” 当下表赠陈珪秩中二千石,表陈登为广陵太守。 待陈登回徐州辞别之时,曹操执着陈登的手道:“东方之事,赖元龙!” 陈登点头道:“定不辱命!” 当下辞了曹操,回往徐州。 却说陈登回见吕布,吕布忙问:“元龙事情办的怎么样?丞相怎么说?” 陈登道:“丞相厚恩,赏赠家父,封陈登为广陵太守。” 吕布闻言玉面生寒,却仍不死心道:“那我的事呢?” 陈登道:“此事……”陈登故意拉长了声音道“丞相却没有答应。” 吕布心中早已大怒,此刻闻言近乎咆哮道:“好你个陈登,老子让你去许都为我求徐州牧,你反倒自求富贵,当年你爹叫我协同曹操,让我断了袁术婚事,今番却一无所得,你们爷俩倒俱显富贵,他妈耍我玩呢吗?” 吕布气急败坏,扫视一周,见剑在鞘内,一把拔出剑来欲斩陈登。 却见陈登不惊反笑,哈哈大笑道:“将军错怪陈登啦!” 吕布此时看陈登的笑反倒更觉猖狂,气得肝都颤了,闻言怒道:“我怎么错怪你了?” 陈登忙道:“我见曹公时对曹公说,将军就如猛虎,应当喂饱,否则饿虎会吃人的。却不想曹公闻言笑道:此言差矣,我待温侯就如养鹰,狐兔未死,不敢先饱。饥则为我所用,饱则弃我而去。我便问曹公,谁是糊涂?曹公道:淮南袁术、江东孙策、冀州袁绍、荆襄刘表、益州刘璋、汉中张鲁,都是狐兔。” 吕布略一寻思,哈哈大笑,弃剑于地道:“曹公知我也!” 正待此时,忽有人报道:“将军,袁术率军前来攻打徐州。” 原来,袁术自得了传国玉玺,心骄气傲起来。自感帝王气日重,更重要的是,当年光武帝曾留下一句谶语“代汉者当涂高”。 玉玺的出现打破了袁术平静的心态,更令他日渐骄狂起来,终于,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便建号仲氏称帝,出入均乘龙凤辇。 得知吕布不仅退婚更斩其来使,当下大怒,令手下大将军张勋统领大军二十万,兵发徐州。 陈宫听说陈氏父子将袁术的来使送往许都献给曹操,他自知道曹操是祸乱天下狼子野心之人,恨屋及乌,这陈登陈圭虽然与自己同姓,但其心却与自己不一,以陈宫之智怎会不知。 陈宫对这陈氏父子所作所为非常疑心,掐指一算,却算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一片混沌,显然知道有人将他们二人的阴阳乾坤用仙法颠倒了。 眼下,二人将袁术使者献给曹操,敌友已辩,这二人分明是亲曹派,而自己断不可让吕布成为曹操的鹰犬,眼下袁术七路大军杀向徐州,此时若不趁此时机剪除二人,必为后患。 陈宫正与吕布商议退敌良策,听门吏传陈氏父子到,忙向吕布进言道: “徐州遭此大祸,在陈氏父子,这二人不顾徐州之危,只为一己之私,献媚曹操,现他二人都从中渔利,却将将军陷入困境,着实可恶,如今可斩二人之头献给袁术,则徐州之危自解。” 吕布闻言,方才恍然大悟,当下大怒,忙令人将陈氏父子捆了进来,盛怒之下就要绑送袁术营寨求和。 陈登自知这是陈宫诡计,哈哈笑道: “想不到纵横天下的飞将军竟如此怯懦,我观袁术这七路大军如同草芥一般,何足惧哉?” 吕布对袁术的七路大军本无所惧,只因恨这二人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他们得了好处,却将自己陷此困境,如何不恨,闻言恨恨道: “你二人若可抵这七路大军,可免死罪,否则,定要你头!” 陈登闻言笑道: “将军若用我之计,自可退七路大军。” 吕布闻言道: “你且说来。” 陈登道: “袁术兵众乍看下似过江猛虎,浩浩荡荡,实则是一群乌合之众,七路将领互无信任,实无所惧,那袁术骄傲狂妄,任性妄为,兴不仁之师,早已人心背向,我以正兵守城,却以奇兵出击,必战无不胜。” 陈登停顿了一下,笑看吕布: “某有一计,可擒袁术。” 吕布听陈登分析已有些眉目,已信了七成,此刻闻言能擒袁术,忙道: “有何妙计?” 陈登低声道: “韩暹、杨奉本有救驾之功,可谓对汉室忠心耿耿,只因惧怕曹操加害,才投奔袁术,以袁术眼高手低,必然轻视此二人。此二人必有心归汉,只是苦无出路,我以心结为内应,又外结刘备,擒袁术必不久远。” 吕布闻言甚为心喜,袁术本就是窜汉逆贼,自是不能与之结连。 他又怎知陈宫之心,陈宫将曹操树为汉室第一大敌,但若想击败曹操,则非要用袁术这一力量,方可与曹操一战,夺回汉帝,以保江山。而吕布则认为曹操已奉迎天子,当数自己人,故而今闻陈登妙计点称是,却又道: “那谁去说服此二人。” 陈登看了眼陈宫,陈宫心中冷笑,这陈登却道: “我愿亲往。” 于是吕布发表书到许都,结连刘备,又派陈登引数十骑在下邳结连韩杨二将。 却说韩暹下寨已毕,忽闻吕布手下求见,韩暹不知所已。但自古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便请陈登入内道: “你本是吕布之人,眼下两军交锋,来找我做甚?” 陈登淡然一笑,说不出的高深莫测: “我为将军前程而来。” 第一百零二章 如虎添翼 韩暹闻言冷笑道: “将军还是先考虑一下自己?” 陈登纵声长笑道: “将军已陷万劫不复之地,却还要去想别人?” 韩暹闻言似有所动道:“此话怎讲?” 陈登闻言道: “袁术枉自称帝,人心向背,人人得而诛之,天下共讨之日已不久矣。而今却以不义之兵,来攻我仁义之师,自古有道胜无道,袁术必败。尔等却在此时追随伪帝,可称为叛贼之臣,可惜啊可惜,将军昔日保驾之功,岂不一朝付之东流?从此英明尽毁,遗臭万年!试想将军也是修道中人,那袁术枉自称帝,有多大气运,敢来争我道统?哪有胜算?将军到时何去何从?” 韩暹思量许久,如今听陈登此语显是颇有门道,良久方叹道: “我欲归汉久矣,只是苦无门路。” 陈登见韩暹已然动心便拿出吕布书信,递于韩暹,韩暹看罢道: “我已知之,先生可回见温侯,就言我与杨将军定将反戈击之,到时以火起为号,温侯可出城相助。” 陈登闻言回往徐州,将与韩暹所言一一告于吕布。 吕布也早已有了应对,他本就无意取悦袁术,所以也未听陈宫所言,自派五路大军,应对袁术其他五路人马。 却说张勋与吕布对阵,张勋早闻吕布威名,自己虽然兵力远优于吕布,却不敢贸然进军。见吕布出城三十里宿营,张勋不敢迎其锋锐,退军二十里扎营,等待其他兵马接应。 是夜,各路军纷纷来至,结营以防吕布偷袭。却不料忽然四面火起,喊杀声自东北角起,接着无数兵士从内部开花,打成一片,也分不清敌我,袁营上下乱作一团。 原来韩暹、杨奉二人率众在多处纵火,更起兵造反,一时张勋军大乱。 这边吕布见张勋营中火起,心中大喜,急率众掩杀,无数铁骑踏破张勋营,杀声震天,直杀得张勋军抱头鼠窜,可怜张勋连怎么回事还没搞清楚就被打败,引残军退走数里。 张勋败走间迎面正碰上纪灵部接应,这才稳住阵脚。 纪灵道行高深在袁术营中勇冠三军,张勋只道纪灵可与吕布一战,故此等纪灵不前。如今纪灵已到,自是不畏吕布,两军列开阵势便要开战。 忽有两军从两冀杀来,直冲乱了张勋部的阵脚。 纪灵本就深惧吕布,见有人偷袭,哪里敢挡,当下忙引本部人马败走。张勋只得跟着纪灵退去,却不料纪灵冲杀太快,眨眼间便被这乱军冲得散了,张勋抬眼间竟再找不到纪灵,只自己的亲卫护在身边往外冲杀。 正行间,忽碰到韩暹,这韩暹在黄巾军中素有名气,十三杰中排行第二,勇力堪比管亥,眼见张勋在前,忙拍马取刀迎上,口中大喝: “张勋贼人,哪里跑?” 张勋抬眼看出竟是韩暹,心中已然明了,不由怒火中烧喝道: “袁公在你落难之时收你,你却不思报恩反倒戈相向!今日不擒你,难解我心头之恨,看杵!” 舞铁杵直奔韩暹。 韩暹大喜,策马迎上,口中大喝一声,一口邪气如有实质一般直迫向张勋,正是太平要术上五卷中的邪术,待那邪气逼近张勋时只见张勋身上金光一闪,那邪气竟侵不到分毫,便自散去,韩暹大骇,知道这张勋非是凡夫邪魔近不得身。 原来,张勋虽已不是正神,却有佛法护身,念力非凡,邪魔哪近得身来,更何况太平要术本就有佛门的影子。韩暹不敢取巧,只得与张勋力拼,二人战了片刻,韩暹不禁有些力怯。 韩暹眼看就要被杀败,忽然后面杀声大起,原来是吕布兵马杀到。眼见败势已成,吕布军至,张勋哪敢抵挡,只得弃了韩暹引军撤去,韩暹自不敢追,只得由他去了。 却说吕布率众引军追杀纪灵、张勋,追至山背后,一彪军到,门旗开处,只见一队军马,打龙凤日月旗幡,四斗五方旌帜,金瓜银斧,黄钺白旄,黄罗销金伞盖之下,立着一人。 吕布心惊,莫非汉献帝来了?正待细看,只见袁术身披金甲,腕悬两刀走出来喝骂道: “好个背主的家奴!” 吕布一见袁术心中火起,怒道: “好个反贼,汝食汉禄,不思报国,反自称帝,今日便取了你的狗命!以儆天下不臣!” 说罢,拍马舞戟直奔袁术,这袁术道行高深哪惧吕布,挥舞双刀便待上前,早有一将出阵道: “取尔狗命,焉用圣上亲自出马!” 说罢提枪拍马迎了上去。 袁术在虎牢关前,曾见识过吕布勇武,知他必不是其对手。刚待阻止,却不料那将已然出阵,吕布赤兔马奔上前去一戟划过,吕布的方天画戟虽失了盘龙,但也是宝戟,那将哪禁得起吕布这一戟,只一合,便被砰的一声打下马去,吐血身亡。 吕布挥戟大喝一声: “弟兄们,跟我冲啊!” 身后兵士如潮水般涌向袁术,气势如虹,所谓兵败如山倒,这袁术正待上前与吕布厮杀,只见吕布军两眼放光朝自己奔来,袁术虽然不惧,却也不想结这般因果,不敢抵挡,只得引军败走。 袁术军正败走间,忽见前方来了一将,青袍长须,手提青龙掩月刀遥指袁术,口中喝道: “反贼还不下马受死?” 却见说话之人不是关羽又是谁人,话音未毕,舞刀便冲向袁术,袁术此刻后有追兵,哪敢抵挡,当下喝骂道: “好个狗贼,早晚取你狗头!” 说了句狠话,引着众兵慌忙败走。 这一战,不仅使袁术元气大伤,声势大减,更损兵无数,随自己逃出者不足万人,只得沿途收拢败军,退回汝南。 吕布得胜而归,重赏三军,邀杨奉、韩暹、关羽至营中大排夜筵。 酒至酣处,吕布对杨奉、韩暹道: “此战赖二位助我,徐州方得保,布定铭记于心,愿上奏朝廷保二位为沂都牧、琅琊牧以谢二位将军,二位意下如何?” 杨奉、韩暹忙起身道: “谢将军。” 吕布闻言大喜,转头又对关羽道: “玄德公深明大义,吕布深感谢意,来,吕布先敬贤弟一杯,表谢意。” 说罢,吕布一口将酒饮尽,关羽只得举杯与其对饮。 次日,关羽拜辞吕布,引兵回见刘备。 却说吕布,吕布见韩暹甚喜,欲留其在徐州,与众商议道: “吾观韩暹、杨奉皆勇将,想要留其在徐州,诸位觉得如何?” 留韩杨二人在徐州,吕布自如虎添翼,陈宫道: “善!杨……” 陈宫话刚要说出口,却听陈硅道: “不可!杨奉、韩暹皆世之勇将,若令其北拒山东,不出一年,则山东之地尽归将军!” 吕布点头称是,笑着点头道: “先生之言甚善!” 一旁陈宫若有所思,望着吕布怔怔不语,吕布对他谄媚袁术这种叛国之人的行径颇有微意,眼下大破袁术,自是有所表露,陈宫怎能不知?当下再不言语。 杨奉、韩暹遂被派往琅琊、沂都侯命。 从吕布府出来后,陈登问其父陈硅道: “父亲,何不留此二人在徐州诛杀吕布?却反派往别处?” 陈硅笑着摇头以手点陈登道: “这二人皆出自草莽,吕布是人中龙凤,此二人若与吕布相处日久,定成为其爪牙,反为祸害。反倒此二人皆出自黄巾军,军纪涣散,居沂都、琅琊,自会有人收拾他们。” 陈登与陈硅对视一眼,陈硅微微一笑,陈登已然心中明了,连连点头道: “父亲高见!” 从吕府出来的陈宫望着渐渐远去的陈硅父子,叹息道: “吕布必被此二人所害!” 陈宫道行何等高深,陈硅父子刚刚言语虽设了禁制,却瞒得过陈宫?只是苦无良策。 却说袁术受吕布力挫,损兵折将,他心高气傲,哪肯罢休,回汝南整顿后,欲再兴兵讨伐,奈何兵威受挫,实派不出足够兵马,于是派人前往孙策处借兵。 却说信使来至孙策府上,递上书信,孙策览信后冷笑一声: “袁术赖我父亲遗物暂且不说,其妄自称帝,背反汉室,实属大逆不道!我本欲出兵讨伐,岂肯反助此等叛贼诛杀忠良?” 于是作书一口回绝袁术,言语中自是不善。 袁术收到孙策回书当下气了个半死,想袁术与孙策父亲孙坚同辈,却受子辈训斥,哪肯罢休? 第一百零三章 退敌良策 便要兴兵先攻孙策,手下杨大将也就是杨弘总觉得袁术树敌太多却有不祥的预感,于是力劝袁术,其他将领也纷纷劝阻,袁术这才消了雷霆之怒,在汝南休养生息。 袁术虽然经此一败,挫了锐气,却未伤根本,汝南仍是兵多粮广。这倒不是因为袁术管理有方的缘故。外人观之是因其占了地利,想那淮南之地本就充盈富足,袁术粮草是充足的,粮草充足,人马自是不成问题了。 所以袁术虽败,兵粮却俱是不缺,唯一缺的就是人,将帅乏人,这却只能怪袁术的性格了。此人性情多存不良,善妒善忌,想当年孙坚本为其手下,他却担心孙坚争功,拒发粮草,便可见一斑,有识之士怎会与这种人为伍。 孙策自此得罪了袁术,以他对袁术的性格与兵力的了解,料其必不会善罢甘休,发信汝南的同时,派兵守住江口,以防袁术兵马来攻。 不表袁术、孙策暗地不合,却说曹营之中,自有人看得出袁术大限临头。 这日,荀彧突来见曹操道: “我观袁术气数将尽,不出两年必亡,可速取此富饶之地。” 曹操闻言缓缓点头,却又道: “袁术虽新败,但其兵精粮足,我立足未稳,确实不好对付啊。” 荀彧高声笑道: “主公,我有一计可以图之。” 曹操闻言坐直道: “但说无妨。” 荀彧长身而起道: “昔年十八路诸侯共诛董卓之事,如今却是该应在袁术身上了。” 曹操何等精明,听荀彧这样说,已知其意,哦了一声道: “却有哪几路?” 荀彧道: “袁术曾得孙策玉玺借兵孙策,如今孙策几次三番讨要,袁术却不返还,此物乃是孙坚遗物,孙策必不肯忍,此为一路;近日袁术又攻吕布,欲得徐州,犯了吕布之威,此为二路;刘备本就与袁术有隙,其手下虽无兵马,却有良将若干,可为三路;如今,主公可讨圣旨一道,兴兵讨伐袁术,则淮南自是可收入囊中。” 曹操听完荀彧分析,拍手称快,荀彧善于观察各路动向,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自是看得通透各路关系。 如今袁术树敌众多,且枉自称帝,若图袁术,必一呼百应,正是时节,若错过此次时机,则淮南未必归曹操的了,想那袁绍正与公孙瓒打的头破血流,看看将破了公孙瓒,到时腾出手来,必会与曹操一较长短,何况其本为袁姓,到时汝南之地名属谁家,自然两说。 却说孙策收得许都密旨,便要兴兵,孙策早对袁术恨之不已,何况玉玺之事关乎性命,吴国太早告诫孙策误要取回玉玺,孙策虽不敢尽信,但玉玺是其父孙坚冒死所得,于情于理也要夺回,于是便要兴兵讨伐袁术。 曹操手下有高人,孙策手下亦不乏良谋,自有人看的通透。 却说张昭闻孙策收到曹操信后,欲征袁术,忙进谏劝道: “主公不可!袁术虽是新败,但其在汝南积蓄已久,不可小觑,我军新得江东,不宜劳师远征。” 张昭是大儒,出了名的和平使者,在他眼里,谁当帝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下太平,如今东吴方平,何必挑起事端,为了一己之私,将江东置于水火,诚为不智。正因有此一念,才有了后来张昭一系列的背孙行径。 张昭又道: “不若待曹操南征之时,我军为其后应,万一有失,也有照应,将军不要忘了前日刘备之危。” 孙策想起前日刘备奉昭讨袁落个无处落脚的下场,不禁恍然大悟,道: “幸好先生提醒!” 于是修书草草表达此意。 却说曹操收了信件,得孙策为后应,自然大喜,当下又修书吕布、刘备,二人也都早有此意。 曹操心生起兵之意,于是着曹仁守许都,兴兵亲征袁术,起马步兵十七万,兴兵淮南。三军浩浩荡荡绵延数百里由许都出发,行至豫州边界,见前方一标人马,为首者正是刘备,原来刘备闻曹操亲至,亲自引兵迎接,双方相见礼毕,刘备道: “丞相此来正好,我正有一物送于丞相。” 手一挥,手下军士呈上两个匣子,打开匣子却是两颗人头,曹操眉头一皱道: “这是何人首级?” 刘备道: “此乃韩暹、杨奉的首级。” 曹操大惊,杨奉、韩暹都是猛将,若为自己所用,必如虎添翼,而且此二将早有归降之意,当下心中不悦,面色一沉道: “何以杀了?” 刘备正色道: “吕布令此二将屯居沂都,琅琊二县,想不到,这二人贼性不改,纵兵掠民,反成一方祸害,于是备设一宴骗来二人,让关张二弟杀了,尽降其众,故特来请罪!” 曹操心虽不悦,但刘备所言也有道理,何况曹操何等样人,韩暹、杨奉已死,眼下正是用人之计,怎会因为死人而与刘备结怨,反笑道: “你为国家除此大害,立此大功,何罪之有?” 刘备闻言忙叩谢曹操,心下暗喜。刘备本来兵马不多,正愁手下无兵,吕布却将此二人派来沂都、琅琊,正合刘备心意,刘备深知这二人都是猛将,便想结交,留为己用。于是设宴请二人赴宴,韩暹、杨奉初来乍到,自然不敢拒绝,当下受邀赴宴。 刘备于席间暗探二人口风,看这两人是否有心跟随自己,谁知这两人非但不鸟自己,还表明要追随吕布,颇有点狐假虎威的味道,刘备何等样人,何况他本就与吕布有仇,若此二人被吕布所得,吕布又新得两员虎将,自己现在正是缺兵少将,若让吕布做大,自己哪还有报仇的机会?当下给关羽、张飞一个眼色,二将早已会意,遂起身勒死二将。 韩暹、杨奉虽勇,但比起关羽、张飞却差得远了,哪有挣扎余地?片刻便气息无声,双双魂断。刘备得了二人兵符,尽得二人兵马。 曹操率军到了徐州地界,又得吕布相迎,曹操好言安抚吕布,并言圣上已封其为左将军,更许诺吕布其还许都之时当给徐州印授。 吕布闻言自是大喜,他本就没有大志,此乃天数使然,只求能再守得大汉四百年便可成为神将,领大将军令,别无他图。吕布当下拜谢曹操。 于是,曹操并吕布、刘备引军向淮南发兵,当下曹军居中,吕布军居左,刘备军居右,又令夏侯惇、于禁为先锋。 袁术当时留守汝南的是桥蕤,袁术称帝之时刚愎自用,哪会听他人之言? 当下,袁术令桥蕤为先锋,率军五万前去迎战。两军阵前,夏侯惇与桥蕤一场血战,这二人,各有千秋,但毕竟夏侯惇修行高深,桥蕤哪是他的对手,斗了十合便觉得力不能及,被夏侯惇杀得汗流浃背,只盼袁术早点鸣金。 袁术正督中军,抬眼看阵前二将,正看的滚滚尘沙卷起老高,里面情形却看不真切,忽闻报,曹操、吕布、孙策、刘备四路兵来,袁术大惊,不敢应战,急击鼓鸣金,兵撤淮南。 袁术召众将坐军帐中议事,苦闷不已道: “贼兵势大,诸将可有良策退敌?” 满帐众将皆无良策,都默默不语,良久,杨弘献计道: “陛下,曹操远道而来,兵粮必不多带,近年寿春等地水旱连年,人皆缺粮,曹操必征不到粮,不若留军坚守汝南,坚壁清野,守个把月,曹操粮尽自然退兵。眼下贼兵气势正盛,不可力敌,陛下不若先渡淮水,暂避其锋锐。” 袁术闻言略思片刻,沉声道: “也只好如此了。” 第一百零四章 三日之期 于是,袁术留五将坚守寿春,自己则带金银珠宝,率近卫渡过淮水避祸。寿春守军心中多有不平,幸有这五人尽心尽力,军中才得安稳。 果然,曹操率十七万人马远道来袭,粮草损耗浩大,而寿春又坚守壁垒,久攻不下,转眼间,便已一月有余,眼见诸郡荒旱,接济不上,军中便要断粮,幸好从孙策处借得十万斛兵粮,方解燃眉之急。 又攻了两日,郭嘉入见曹操,曹操见郭嘉喜道: “奉孝来的正好,定有破敌良策?” 郭嘉哈哈一笑道: “丞相,郭嘉正为此事而来。” 曹操忙起身道: “还请奉孝指教。” 郭嘉笑道: “给郭嘉六日时间,六日之内,必破敌兵,不过” 曹操道: “奉孝但说无妨,无须顾虑!” 郭嘉哦了一声道: “却需要丞相配合两件事。” 曹操闻言喜道: “若能破城,莫说两件,纵使三件五件又有何妨?” 听曹操这般说,郭嘉含笑道: “前三日,丞相需令士气低落,隐有退兵之意,后三日,需将士勇往直前,舍生攻城,则城必可破。” 曹操颇为奇怪,但知道郭嘉素来善谋便道: “这有何难?自当允你。” 郭嘉笑道: “丞相不要以为简单,前三日,士气低落却要令将士督战拼力攻城,后三日则要士气如虹,有舍生忘死的勇气,若可成事,此番决胜,在此三日。” 曹操闻言,沉思片刻道: “先生放心,容曹操三思。” 郭嘉闻言方负手而去,郭嘉刚走,曹操管粮官王垕入见曹操道: “丞相,兵多粮少,该怎么办啊?” 曹操闻言道: “还能坚持多久?” 王垕抱怨道: “要是四天之内再攻不下寿春,粮草就支撑不住了,丞相只能撤兵了。” 曹操闻言眉头略皱,顾自苦思,王垕见曹操不语,又催了一句道: “丞相。” 曹操抬眼看向王垕,心念一动道: “王垕,你跟了我多久了?” 王垕不明曹操心意笑道: “从丞相起兵之时,王垕便为丞相管粮。” 曹操点了点头,略思片刻道: “这么久了啊,好,先将小解与众,解此燃眉之急,待攻城几日再看。” 王垕久随曹操,当然知道两军交战,若克扣粮饷,则士卒必然有怨言,哪肯上进,到时如何攻得下寿春?便道: “要是这么办,众兄弟必然心生怨气,到时可咋办啊?” 曹操高深一笑道: “我自有计策,你照办就是了。” 王垕不敢有异意,只得照办,每日做粥供应军需,军心果然生怨,攻了三日,士兵哪肯奋力上前,都心生退意,自然拿不下寿春,反而怨气更重,正合郭嘉所言。 曹操见状忙召王垕入内,怔怔看着王垕,看的王垕心底发毛,曹操道: “王垕啊,你跟了我这么久,知道我曹操从未求过人,今日,我想借你一样东西以平众怒,你,不会吝惜?” 王垕闻言,心中隐起寒意,怔怔道: “丞相想要借何物?” 曹操起身走上前道: “我想借你的头一用。” 王垕闻言大惊,慌忙跪地,磕头如倒蒜道: “王垕无罪,丞相饶命!丞相饶命!” 曹操走到王垕身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含泪道: “我也知你无罪,出此下策,实属无奈,你且放心,我必将厚待你的家人。” 话毕,大喝一声: “来人!” 说话间却哪有半点情意。 帐外刀斧手闻言喝了一声: “诺!” 这一声直吓得王垕魂飞魄散,瘫软在地,直直望着曹操,却怎么想得到自己一心为曹操,却会落得如此下场?曹操面色生寒长喝一声道: “王垕私行小斛,盗窃官粮,罪无可恕,拖出去斩了!” 片刻,便听得扑的一声利器切入肉身的闷响,曹操在帐中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闭上双眼。 第二日,曹营出榜安众,士气果然上升。此时,三日已过,曹操亲自出帐道: “如三日内不并力破城,皆斩!” 说罢,曹操亲至城下,督诸军搬土运石,填壕塞堑。但城上弓矢如雨,曹军抵敌不住,不敢上前,自有人怯懦败退,曹操手执倚天剑劈死两人,当下顶着箭矢,亲自下马填壕,众军见状,均奋勇上前,共同努力。城上城下,喊杀声震天,兵器交鸣,无数狼烟冲天而起,无限悲壮,片刻间,城墙上下便筑起一道血墙,城下更是伏尸遍野,血流成河。 五位将军四面督战,却仍挡不住败势,城上守城将士渐渐心神疲惫,被曹军硬攻破几处缺口,险些趁势攻入城内,幸好五人身先士卒,方守住城池,这一战直从破晓斗至黎明,两军僵持不下,才各自退兵。是夜,五人聚在一处商议,桥蕤道: “莫非,陛下真的……” 其他四人默然无语,俱皆沉默,袁术已被孙策率军围定四面攻打,即日可破,而第四日起曹军突然跟打了鸡血是的猛攻寿春,五人自然以为袁术已死,故曹军士气旺盛。 第五日,曹操正率军督战,郭嘉信步来至阵前,在曹操耳边耳语几句,然后递给曹操一个锦盒,曹操诡异一笑,走至阵前哈哈大笑,这笑声直透喊杀声传至城上,只听曹操屏气凝神朝城上高喝一声: “城上守军听着,袁术已被孙策诛杀,还不受降?” 说罢拎着袁术的头颅朝城上抛去,那头颅未至城上便自落下,城上守军皆惊,只是那人头披头散发血肉模糊却也分不清真假,但前三日已有流言至城中袁术正被孙策四面急攻,被诛意在情理之中,众军哪还有战意,五人突然觉得生意无限,知袁术已死,五人自然了无生意,只是此乃心中所念,不觉间却露于表相,守城军士哪有战意。 曹军在城下势气大震,攻城愈急,众兵士均自舍命,城上斗志无,皆不做抵挡,片刻便被攻入城内,入城之时,五人只是稍作抵抗,便被众兵诛杀。 曹操入寿春后,烧掠伪皇宫等一切犯禁之物。郭嘉入见,曹操见郭嘉不由叹道: “先生妙计,曹操佩服!” 遂与众商议渡淮水追袭袁术,誓要一举歼灭袁术,当下聚众谋士一同议破袁良策。曹操聚众商议破袁术良策,却听荀彧道: “今年大荒,不宜做此劳民伤财之事,不若等明年军粮充足再图袁术。” 曹操眉头微皱。 一旁郭嘉又道: “主公,袁术气运已尽,命不久矣,只是其大限未到,命不当绝,实不足为患。主公放心,踏平淮南,指日可待,不必急于一时。” 荀彧是从军事上分析,而郭嘉是从人心气数上分析的,一个是军备不足,难以为继,一个说袁术气运已尽,命不久矣,曹操见二人皆不同意追袭袁术,只好做罢。 正此时,有人报说张绣依仗刘表,又率兵马来祸乱南方诸县,曹洪不敌,连输数阵,特来告急。 曹洪本事不济,张绣虽是凡人,武艺却也是仙授,比夏侯惇还要胜过几分,何况又有顶尖谋士贾诩为其谋划,曹洪哪能抵挡,所以大败也在情理之中。 曹操闻战表大怒,刘表真是欺人太甚竟助张绣兴兵犯我边境,真是岂有此理。 郭嘉闻言道: “主公,若是攻这刘表,必败无疑,绝无胜算,刘表大限将近,何不等刘表天数已尽再图江夏?” 荀彧更不愿攻刘表,闻郭嘉这般说也道: “奉孝所言即是,丞相切不可意气用事。” 曹操闻言沉声道: “刘表,暂且饶他,但张绣与我有切齿之恨,此仇不报,我何以立足以天下,众将不必再言。” 随即,曹操班师回朝,另议征张绣之事,却欲留刘备于小沛与吕布结为兄弟,互相救助。 临行之时见刘备颇有微意,曹操道: “玄德,你可知我为何留你在小沛?” 刘备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曹操拍了拍刘备肩膀,哈哈大笑道: “此乃掘坑待虎之计,吕布嚣勇,独守一方州郡,我怎能安心?” 刘备闻言,似恍然大悟般连连点头称是。 曹操又道: “有事可与陈登父子商量,我自会为你等外援。” 刘备更是连连称是,随即曹操率军策马回师。 第一百零五章 贾诩之策 中原初定,曹操便奏张绣做乱之事,他也知刘表惹不得,故此才奏张绣作乱,于是汉献帝亲送曹操出师南征张绣,又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其实曹操每次出城,只是请示一下献帝便可,这次却要献帝下旨征讨,当然大有说法。曹操也知张绣有刘表佑护,这天时是占不了了,若要胜此一仗必须下合人和,方有一胜,于是才秉奏献帝借这真龙之手先为义军以增其人和之气数。 但此番只是上合君王,不得不用心谋化,郭嘉献计,下合民心,占尽人和,方有一胜之机。 此时,许都上下都兴起曹操之风,百姓对曹操奉为神明,想想也是,曹操使许都百姓免于战乱,安居乐业,百姓殷实,却是响应了黎民。 在这种情况下曹操方举兵南征张绣。 行军之时,曹操再三言明,此为义军,不得扰民,不得践踏小麦,违令者斩,所过州县百姓皆是欢悦不已,百姓有夹道欢迎者,有送物特劳者,当真是上应君王,下合百姓。 曹操跨下神驹如着了魔般在田间践踏,踩了无数麦田,曹操大惊,此时还有夹道欢迎的百姓,如今曹操自悔面皮,若不处置,必损了不少气运,当下众皆不敢喧哗,曹操止住马,沉吟片刻方道: “唤主薄来。” 早有一文官上前,曹操道: “今我犯法践踏麦田,该当何罪?” 那主簿忙道: “丞相怎可议罪?” 曹操心中暗道:你又怎知这天下之事,我若不罚,必失民心,却失了人和,哪有胜算?当下道: “我自知律法,如今却自已触犯,哪有不罚的道理?” 主簿抬头看向曹操,却不言语,曹操叹道: “践踏麦田者,按律当诛!曹操今身处重法,亦应当诛!” 说罢,缓缓拔出倚天剑,便欲自刎。 众将忙上前阻住曹操,许褚更是一把夺下宝剑道: “丞相万万不可!” 当下也不口吃了,但他却也说不出什么言语劝阻曹操。 幸有郭嘉上前道: “丞相,《春秋》有言:法不加于尊。丞相统领大军,岂可自裁?” 许褚点头道: “先生说的极是!” 曹操闻言摇头叹道: “我定的律法,而今却执意不从,何以服众?” 说罢又欲夺剑,许褚紧握其剑,曹操哪能动其分毫? 郭嘉知道若不见血是绝不能复其人和气运的,上前便道: “丞相,春秋中尚有此语,何况今日丞相虽处重法,但处罚者实为丞相坐骑,丞相,现在国家尚未平复,丞相怎能弃世?则百姓如何?可先处此马。” 郭嘉言语颇有大义,自得人心,众将皆点头称是,百姓中也有人劝阻曹操。 曹操闻言,手抚马头沉声道: “此马名曰疾云,自我起事时便随我南征北讨,已有多年,与我情同父子,今日却触犯重法,实于心不忍。” 说罢,曹操泪流满面,想那疾云乃是大宛良驹,极通人性,闻言,也双眼通红,众人见状都被其所感动,纷纷落泪,劝阻曹操不要杀马。曹操不忍直视绝影,朝身后刀斧手摆了摆手: “今既处罚,拉出去斩了!” 那当世名马便就此而亡,曹操取下宝剑,横在身前望着剑光闪闪道: “疾云虽死,我也活罪难逃,只因天下未定,姑且暂免生死。” 剑光一闪,扬手从自己头发上割下一缕,掷于地道: “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今割发权代吾首。” 遂使人传令三军道: “丞相跨马践麦,本当斩首,今处其坐骑疾云,丞相割发代首。” 于是三军悚然,百姓叹服,民心更胜。 浮云之上,“好个曹操,我欲亡你人和之相,你却反兴你人和之脉,高!” 曹操进军南阳,张绣率军出城,两军阵前,张绣枪指曹操骂道: “曹贼,假仁假义之徒,竟干出此等无义之事,简直猪狗不如!” 曹操怒视张绣,拿马鞭遥指张绣,对众将道: “诸位,谁去擒得此人?” 话音刚落,只听身边一人跨马而出道: “俺来!” 曹操视之,乃是许褚,不由心安。张绣正视一眼,刚要拍马迎敌,只听身后一员西凉小将拍马出阵道: “让末将先行领教!” 这边许褚怒喝道: “你……不……是我对手,叫……叫……” 许褚憋红了脸,那小将早已怒喝道: “叫你妈叫!看枪!” 许禇怒喝一声: “敢骂老子!” 执斧上前,一斧子便将那无名之将斩于马下。 曹操见势,一声令下,众将引军齐齐杀向张绣,张绣军抵敌不住,只得退回城内。曹军四面围定南阳城,轮番攻城,但南阳城城坚壁固,哪攻得下来? 曹操率众将视察南阳城务,但见南阳城城壕深阔,护城河水深且急,看得出张绣早有准备,曹操忙令人运土填壕,准备攻城工具,而自己则环城巡视,三日后,曹操令众军集于西南角,堆积柴草,准备在这里上城。 城上张绣陪在贾诩身边道: “先生,曹贼已打算” 贾诩微微一笑道: “某已知其意,曹操已入吾府,只待瓮中捉鳖。” 张绣忙道: “还望先生赐教。” 贾诩笑道: “曹操环城三日,焉能看不出我城西北角城墙旧破,鹿角皆损?而他却于东南角堆积柴草,佯做攻城,曹操定是意在待我军移主力东南方时,却率精锐由西北角攻城,到时因其距离最远,我军调兵也来不及。” 张绣惊讶道: “先生真神人也,从未见先生出门,却怎知我城西北角未曾翻新鹿角皆损?” 听张绣发问,贾诩不答张绣反道: “将军可挑选一队精锐,饱食轻装,藏在西北角的民屋之内,而令城内百姓扮作守城军士,只摇旗呐喊,虚守东南角,等曹操率众攀城而上之时,一声炮响,将军可尽出精锐追袭曹操,必可诛杀曹贼。” 张绣闻言大喜道: “先生真奇谋也。” 当下,张绣令人按贾诩所授计策安排,一时间,东南角旌旗飘荡,杀声震天,唬得曹军竟不敢越境攻城,试攻几次,均被南阳守军,强弓劲弩迫退,曹操见状大喜道: “张绣小儿,中我计啦!” 一面令军士急攻南阳,攻城甚急,一面急从青州兵营中调了一队精锐,令其饱餐战饭。 张绣见城下攻城更紧,立于城墙之上皱眉道: “先生可会看错?” 贾诩捋须笑道: “将军勿忧,你且看这攻城士兵,比之前番与将军交战的士兵如何?” 张绣久经沙城,哪能看不通透,俯身下望道: “攻城虽勇,但兵卒不精。” 贾诩早胸有成足,微微点头道: “曹操定将精锐饱餐战饭只待夜间攻城。” 当下张绣深信贾诩所言,回军帐歇息。 张绣在西北角插放旗帜,虚张声势,却将东南兵马撤了大半藏于西北房屋之内。早有探兵来报曹操,曹操拂须笑言: “张绣中我计也。” 一旁郭嘉早已洞悉曹操心中计策,点头道: “主公用兵之道,真鬼神难测,虚实难测。” 曹操拍了拍郭嘉的肩道: “奉孝知我。” 说罢大笑。 郭嘉善观人心,虽是洞晓天下,却不善机变,他只算出张绣是个老实娃,并无歹计。 是夜,曹操密备铁锹、绳索等一系列攻城器具,趁着夜色,引一队精锐向西北角进军,上爬过壕去,砍开鹿角,冲杀进去,却见城中并无一人,曹操心生警兆,高喝一声道: “中计了,快撤!” 只是为时一晚,哪还来得急后撤,只听一声炮响,三面兵马冲杀出来,当前一将,身披华铠,头戴高冠,手中一把乌黑的长枪,隐隐透着凶煞之气,好个威风凛凛,不是宛城侯城绣又是何人? 只听张绣喝道: “曹贼,哪里走?” 话音落处,弩箭齐发,如飞蝗一般,曹军毫无防备下,登时死伤无数,劲箭射尽,张绣催马引兵杀向曹操,飞鹰断魂枪枪光闪出朵朵乌光,枪落处,尽是血光四射,曹军知道收伏,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敢抵挡,纷纷败退,早已失了阵形。 张绣亲率人马,势如破竹,大败曹军十余里,曹军方稳住了阵角,点损兵数,竟折了数万余众。 第一百零六章 典韦再现 却说贾诩见曹操败走,知道此时曹操有违天命,此时杀之,正应天意,曹操此行虽下合百姓,上应人君,却也是五五之数,此时不杀,恐怕再无机会,若杀得当是个完杀,曹操纵是再多个替身也是无用。 贾诩心有所动,想这刘表才是正角,若刘表杀了曹操,则张绣、贾诩二人却再无须顾忌,谁知道曹操背后是哪个高人? 于是,急劝张绣书于刘表,令其起兵截曹操后路,刘表本是个慈爱长者,心中未有杀机,当年孙坚身死,也不曾起兵灭了孙家,反倒任其坐大,由此可见一斑。 可这次却不同,刘表收到书信,立刻起兵,原来,刘表年少之时,曾有仙人为他占过一卦,说刘表死后,有灭族之祸,想这些都是天机,哪能轻易泄露,那仙人也不敢明说,只是说得虚无缥缈,当为挟天子者。 刘表本以为是董卓,所以十八路讨伐董卓之时,也颇尽心思,谁知董卓竟然死了,后来又认为是李郭二人,转眼间,又落了个灰飞,想来也是不是,现在这献帝落于曹操之手,刘表便暗以为是这曹操,所以刘表虽无天下之心,但护家之心却是难免,收到张绣书信,便想绝了这祸患,于是兴兵来截曹操后路。因此事刘表一直如芒刺在背,故此亲率兵马而至。 张绣知道刘表亲来,大喜不已,同贾诩引兵出城与其会合。 曹操引军前行,行至抚州,到清水边,忽听曹操放声大哭,原来却是典韦托梦曹操,曹昂已然转世投胎,着其放心。 曹操一觉醒来,闷闷不乐,行至清水,这才放声大哭,对众将道: “去年在此失了典韦,今日思及,不禁难过不已。” 于是下令屯兵休息,祭尊典韦,当下曹操亲拈香哭祭,烧得无数冥币,又祭曹昂,又祭曹安曹民,又祭阵亡军士,连那匹大宛马也一起祭了。 此时却收到荀彧书信,刘表助张绣已截断其后路。这却是算得曹操有此大难,只是无人能助,无奈之际只得叫曹操先行准备,诸位不知这一难却凶险异常。 曹操做书一封,着荀彧放心,荀彧怎能放心,只是苦无算计,只好听天由命。 此时刘表已守险要,后面张绣军也已杀到,张绣见曹操兵马不多,便与刘表约定两头劫杀曹操,引着一队兵马借着月光直杀了过去,却不知,张绣引着这队人马越往前走雾气越大,甚是奇怪,而曹操的人马也越来越模糊,张绣正待往前,却听扑通一声,却是水花声,低头一看,才看到,此处却有一河,张绣止住兵马,立在岸边,却哪有曹操兵马? 那边刘表也骑兵围了上来,与张绣情况相似。 张绣大奇,想不到竟有条河阻住刘表兵马,奇怪的是,偌大的一条河,刘表和自己却俱不曾看到,着实奇怪,张绣心中正惊,隐隐觉着不适,正要退去,忽听锣鼓声起,只见无数人马从雾中冲出,直杀了措手不及,刹那间被冲乱了阵形,两军直混站在一处,兵器交鸣声煞时间传过对岸,刘表率兵正在对岸,听到喊杀声震天,知道对面张绣与曹操已战在一处,当下大急,忙令兵士渡河“快撤!” 当下顾不得张绣,自退兵去了。 却见河对岸,更是惨烈,那大雾甚是奇异,似将曹操兵马罩定,而张绣兵马却似在白处,只得任其宰割,张绣舞动飞鹰断魂枪,往来冲杀,士气暴涨,正自冲杀,忽见清河之中一声怒吼,哗哗水声响起,不由惊异,侧目视之。 只见清河之上雾气阵阵似没什么动静,但张绣感觉有异,定睛观看,隐隐见一浑身箭矢之人手持双戟从雾色中走出,不由大惊,再细看,却见这人身后,无数相貌诡异的人从清水中缓缓走出,吓了张绣的心怦怦直跳,怎么回事? 这奇兵一出,张绣也不禁手软,胡车儿正在张绣身侧执典韦大戟冲杀,也看向清河之中,不由大惊: “典韦!” 这一惊叫非同小可,登时胆战心惊,只觉浑身一软,登时魂飞,杀他的人,自然不能长久。胡车儿一死,张绣军登时乱了阵脚,曹操军马顿时声势大阵,直杀的张绣连连退败,但那张绣太过勇猛,一杆长枪,更适合群杀,直引着本队人马杀出一条血路夺路而逃,曹操这才引兵从容退走。 这边曹操躲过一次死劫,而坐镇许都的荀彧则心急如焚,眼见南阳城方向,星芒大盛,料曹操此行必败,正苦思令曹操退兵之法,忽得密报,河北袁绍正密谋奇袭许都,心中不由大喜,星夜遣军士前去南阳送信。 许攸贪财在三国时代是出了名的,而郭图则在袁营算无遗计,无一计不令袁绍惨败,而最后的袁绍正是这两人一手送尽了末路。 田丰犯颜直谏,正因是护主心切,而丝毫不在乎自己安危。 曹操要迎奉献帝入许都之前,田丰当下便提出奉迎献帝。而此时的袁绍早已被郭图和许攸的心神搅乱,有了称霸之心。所以当时郭图四两拔千金,私自对袁绍说,如果把献帝招至身边,必会处处受置,还要行君臣之礼等,便令袁绍无了迎敌之心,白白错过了时机。 此时,田丰再次提出要奉迎献帝时,袁绍见曹操迎献帝挟天子以令诸侯好不痛快,自然起了迎献帝之心。郭图也知道阻止不了,便提前放出风声,言袁绍有袭许都之心,荀彧这才得到了消息。 却说曹操收到信后,与郭嘉商议: “依奉孝之见,我军是否退兵?” 曹操正发问间,一阵大风刮过,只见曹操军营中央的帅旗咔嚓一声应风而倒,此实为不祥之兆,自有士兵向曹操禀告。 曹操见状,闷闷不乐,知道若再行进攻,只会自毁前程。正在此时,荀彧信至,曹操展信后,深锁眉头,将信递给郭嘉。 郭嘉早已看破袁绍确有袭许都之心,沉声道: “丞相,若不收兵,袁绍定兵发许都,许都乃丞相根本,若失许都,则失根本。” 曹操点头道: “奉孝所言甚是。” 于是拔营收兵,班师许都。 却说城内刘表与张绣听闻曹操撤军,且帅旗挂倒,便欲出兵追击。 张绣道: “曹贼帅旗挂倒,莫非天命所在,欲折此人?” 刘表虽惊魂未定,前日之事历历在目,但心中实欲诛杀曹操,忙道: “将军所言甚是,我亲帅军与将军同去。” 张绣笑道: “将军所言正是。” 二人商量既定,方要出门,正碰上贾诩,贾诩见二人行事道: “二位将军意欲何为?” 张绣道: “曹操撤军,我与刘将军正欲追袭。” 贾诩心中暗道,曹操帅旗刮倒,显有高人欲令其退兵,而此人在曹操困境之时尚未出手,显是别有深意,曹操心中已生警觉,必料定张绣与刘表会帅军追击,定会亲自断后,此二人绝讨不到便宜。想及此处,贾诩刚欲开口,刘表先道: “将军!” 军情紧急,稍纵即逝,刘表哪等得及贾诩细细算计?看着刘表猴急的样子,贾诩收了长篇大论,忙道: “不可追击,若追必败!” 张绣闻言,怔怔看着贾诩,迟疑不决,刘表却道: “将军,机会难得,今日不追,白白错失良机!” 张绣仍是犹豫不决,望着贾诩,刘表唉的一声叹息道: “将军若犹豫不决,我自引兵追之!” 张绣闻言,忙道: “我同将军同去!” 说完不理贾诩劝说,披了甲便出了军帐。 第一百零七章 曹操的决断 张绣、刘表结兵去追,追得正紧,前方现出一条夹道,张绣本就听得进贾诩的话,处处防备不测,此时见夹道处险峻非常,心生警兆,正要提醒刘表,却不料刘表已经率众冲入夹道当中。 忽然伏兵尽起,夹道上旌旗招展,呐喊声声,夹道中,飞出一马,身后无数骑兵,马上一将正是许褚,只听许褚哈哈大笑道: “丞……丞……相已派我等……等……等你多时。” 说罢,大斧一摆,乱箭齐发,刘表大骇,急令撤兵,许褚哪里肯舍,领兵冲杀,直杀得刘表退出夹道,张绣远远望去但见荆旗不可胜数,乱箭齐发,知道确有埋伏,不敢力敌,拼力救下刘表,败回南阳。 许褚见刘表、张绣兵马已退道: “速……速赶丞相!” 众军即整队形,退出夹道,却只有两千精锐,原来是曹操算得刘表、张绣必有追兵,叫许褚以旗帜虚掩以为伏兵,吓退追兵,而大队人马早已在行军路上。 刘表、张绣面上无光,悔不该不听贾诩所言,才有此败。刚回大营,却见贾诩正立在营门口,二人不禁面现愧色,正欲下马,贾诩见二人灰头土脸的回来,却走上前道: “且勿下马,此时整兵追袭,必胜无疑。” 张绣、刘表相视一眼说道: “我军士气已然受挫,士气颓废,哪有胜算?” 贾诩捋须笑道: “将军只管派兵追袭,若不胜,可斩我头。” 张绣虽不知道其中算计,却对贾诩深信不疑,于是挥兵追赶,而刘表不敢再率兵追袭,留在营中,待张绣赶至夹道,见对方只是虚插旗帜,方知对方虚张声势,当下懊悔不已,奋起追杀。 张绣所率都是精骑,自然马快,赶到曹操尾巴,一顿掩杀,直杀的曹军大败。张绣正杀得起劲,忽从山后冲出一路人马,张绣恐有伏兵,不敢再行追击,这才收兵回营,刘表见张绣所得军资无数,不禁大奇。 忙问贾诩何故。 贾诩笑道: “此事看似难解,其实道理非常简单,我自会说与将军听,只是,日后若有麻烦,还望将军相救。” 刘表此时对其间道理甚奇,连忙应承道: “我与张将军唇亡齿寒,这是自然。” 贾诩这才道: “说句不中听的话,二位将军虽善用兵,但实非曹操敌手。操军虽败,必有猛将殿后,以防我军追兵;我军虽尽起精锐,但比起曹操劲兵,却不能与之披靡:故知必败。想那曹操攻城正紧忽急于退兵,必因许都有要事,既破我追兵之后,必轻车速回许都,所以不曾防备;我军乘其不备而更追杀曹军:故知能胜。” 刘表、张绣听完都叹服不已,暗赞贾诩奇谋。 刘表甚至私下拉拢贾诩道: “贾公智谋无双,可否随我小住?” 贾诩当然知道这刘表的意思,笑道: “将军,可知高祖时的张良?高祖对其言听计从,作为军师,能得如此主公,实为军师之幸事,今我家主公虽无远谋,却对我言听计从,怎能以怨报德?” 刘表叹道: “贾公之心,我岂不知,只是日后若我入土之时,举族恐有灭族之灾,还望先生指点一二。” 说罢深施一礼。 贾诩叹道: “此是天事,非是人为,贾某若是健在,必不负将军所托。” 刘表知道贾诩是高人,所以才屈尊降贵开口,见贾诩答应自己,忙行大礼道: “先生之恩,刘表没齿不忘。” 只因此番刘表费尽心思,后来刘表一族才多了许多变故。当然,这是后话。不表刘表、张绣退兵,且说曹操听闻后路兵马遭袭,幸有一队人马相救,才全军覆没。 曹操急问何人,自有人领来一位小将军,曹操问是何人,原来却是镇威将军,姓李名通,字文达,最近守汝南,知道曹操与张绣、刘表交锋,故特来接应。 但现在天下形势并不明朗,眼见袁绍就要兵袭许都,灭了曹操,天下间谁敢与之争锋? 到时必是生灵涂炭,若到时真龙天子现世,搞不好袁绍就要落个西楚霸王的下场,不过西楚霸王丢的是人间之本命,袁绍丢的可能就是神位了,到时又要遁入轮回,岂不悲哉? 天下大乱是群雄并起,李通本是一方豪强陈恭手下,附近有一个唤作周直的豪强,时有部众两千余人,周直和陈恭有利益冲突,李通本意是要除掉周直这个眼中钉,以除后患,奈何陈恭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李通就将陈恭晾在一边,自己快刀斩乱麻,摆了个鸿门宴结果了周直,然后将其主要党羽诛杀,吞并了周直部。 后来陈恭被他妻弟陈合杀了,联系陈恭一贯优柔寡断的作风,估计他妻弟陈合在军中犯事,陈恭正在思考罚与不罚间,却被陈合恶从胆边生给杀了,陈合还接收了姐夫的部众,李通可不是等闲之辈,三下五除二,轻轻松松地摆平了陈合,还枭其首级以祭陈恭。 不久李通又生擒黄巾军将领吴霸,并降了其手下兵马。 当时,天下饥荒,民不聊生,李通散尽家财赈济灾区群众,平常也是和士卒共甘苦,于是士卒都愿为之用命,从而加强了李通部的战斗力,李通部也就成为江夏,汝南一带极有影响力的军队。 曹操早知李通名气,闻言大喜,当下封李通为建功侯,驻守汝南西界,以防刘表、张绣部。李通领命拜谢而去。 曹操回了许都,即刻上表奏孙策讨敌有功,封为讨逆将军,赐爵吴侯,遣使下召江东,防御刘表。又急召众谋士都来到曹府,正谈至袁绍偷袭许都一事,突见荀攸入见,曹操见荀攸大笑道: “公达因何事来迟啊?” 荀攸见曹操忙行礼道: “闻丞相归来,荀攸便欲来见丞相,实有要事耽搁,丞相勿怪。” 曹操闻言,看向荀攸,只见荀攸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边递与曹操边解释道: “袁绍今日使人发书丞相,言其欲讨伐公孙瓒,特来向丞相借粮借兵。” 曹操一手接过书信一边目视荀攸笑道: “曾风闻袁绍欲偷袭许都,今见我大军已归许都,定是又生他意,袁绍小儿与我一起长大,岂能瞒的了我?” 却见荀攸眉头一皱,曹操心念一动,缓缓展开信笺。 曹操览书观看,众官只见曹操神色间阴沉不定,看毕,曹操冷哼一声道: “袁绍小儿,竟如此骄狂!” 转头对荀彧道: “吾欲先伐此子,只恨力不能及,依你之见,可有良策?” 荀彧轻抚袍袖长身而起笑道: “昔年,高祖与项羽坝上争战,众所周知,那时项羽兵强马壮,高祖亦不能及。高祖唯有智取,项羽虽强,却终被高祖所败。” 此时说来如数家珍般道:“此番情境与当年无异,依荀彧所见,共有四胜,而袁绍有四败:袁绍看似宽宏大量,实则善忌贤能,任人而疑其不忠,公明达不拘,唯才是举,此度胜也;” 袁绍出身名门,自对门第之见极为看重,重用的人才均是家世渊博之人,门第所限极重,而曹操推行为才是举的政令。也就是说,只要你是人才,有人推荐,我就会用你,没什么门第之分。而且袁绍不分忠逆,向来是忠言逆耳,所以不能用人,曹操则截然不同,向来用人不疑,所以荀彧有独胜一说。 众官闻言,细略忖度,都点头附和,曹操则微微一笑,荀彧向前踱了一步又道: “绍迟重少决,失在后机,公能断大事,应变有方,此谋胜也。” 袁绍向来迟重少决,这是人人都知道的。由此可见一斑。而曹操做事素来决断,因为他本身便是当世的顶级谋士。 第一百零八章 不谋而合 闻此言,曾在袁绍麾下的人听来却觉入木三分,不由点头,曹操环顾众人,笑而不语,已然心有所得。 曹操自幼与袁绍长大,更是了解其本性。当年,曹操、袁绍年轻的时候,都是京城中的公子哥,每天都能惹点事出来。有一次,袁绍与曹操等人就商量怎么玩,这一般情况下,袁绍是提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创意的主意的,所以每次都看别人啥意见,而他做决断,而曹操的脑袋向来比较活。 这个时候曹操就说了,咱们去抢新娘子,怎么样?能和袁绍这些人玩在一起的,那也都是不怕事大,就怕没意思的主,便全票通过。到抢新娘子的时候,曹操几个人就去了,当时,曹操和袁绍负责抢新娘子,而其他人负责引开别人。 只听前院大喊:“有贼,快抓贼啊。” 满座宾客都冲了出去抓贼,新娘子当时一看前院闹哄哄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走了出来,她这刚出来就被曹操和袁绍给抢走了。显然,前院那帮毛小子使坏,他们这边刚抢完新娘子,那边也没贼了,这一堆人都回来了,看着忽啦啦一群人,袁绍和曹操毕竟还小,又经验不足,袁绍当时就急了,问曹操: “咱们怎么办啊?” 曹操显然也有点慌了,一个劲的道: “别慌,快走。” 两个人拉着新娘子就跑,袁绍心急啊,一看到人都来了,一着急就陷入灌木丛里了,忙喊曹操: “老弟,你快拉我一把啊,我这卡这动不了了。” 曹操回头一看,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袁绍见到那笑容,不禁两腿打颤,曹操一这么笑,准没好事,果然,只见曹操扯脖子大喊一声: “大家快来看啊,贼在这里,贼在这里!” 众人一听动劲,都朝声源那跑了过去,袁绍急地满头大汗,一挣扎,还真挣扎出去了。不过,挣扎出来之后,正好被众人抓了个正着。 当然,新娘子最后还是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人家。这些小鬼还小,毛都没长齐呢,只不过是为了体验恶作剧的快乐而已。类似这种事还很多,以曹操眼力之高,当然看得出这袁绍迟重不决。 荀彧又上前踏一步道: “绍御军宽缓,法令不立,士卒虽众,其实难用,公法令既明,赏罚必行,士卒虽寡,皆争致死,此武胜也。” 袁绍军中将领皆论出身,若想脱颖而出,极是困难,所以袁绍治下,要么是闻名天下的武将,如河北四庭柱,要么是出身的大门阀如郭图、许攸等,连赵云这种贤将尚不能用,当然,当时袁绍治下的后来名将很多,都因此而转投其他诸侯。 而曹操则赏罚分明,有功必赏,如于禁、许禇等,皆出身低微,因军功过人,追随曹操不久便成为曹营之中的重将。 此言从袁绍阵营中走出的荀彧口中说出分量自是不一般,曹操略有所思般点点头。 荀彧又踏前一步,正走到曹操跟前道:“袁绍凭其四世三公,从容饰智,以收名誉,所以少能好问者多愿归属,公以至仁待人,推诚心不为虚美,行己谨俭,而与有功者无所吝惜,故天下忠正效实之士咸原为用,此德胜也。” 袁绍出身名门,自是有许多臭毛病,愿意显摆便是其中一项,所以像溜须拍马者,如郭图、许攸都愿意归附袁绍。相较之下,曹操便更注重实用,任人唯才。 这就是荀彧提出的四胜四败论,荀彧所言只能凭借自己的高超的分析所得,但更多的是稳定曹操的心,当年,荀彧跟随袁绍之时也是认定袁绍是不可能有称霸之心的,但董卓死后,荀彧以其敏锐的观察力则发现了袁绍的别有用心,乱天下者当是此人,所以离开了袁绍,今番天下争雄,除曹操外,谁人敢与袁绍争锋?若曹操胆怯,则必败,所以荀彧才这样说。 荀彧续道: “有此四胜,丞相何忧?” 众人皆为之叹服,曹操亦点头称善,其实荀彧心中,实有更重要的想法,在这种情况下袁绍竟要大攻公孙瓒,定是大有深意。 公孙瓒本无大志,袁绍意图此人显然是要平定北方,确有窥伺天下的野心,如果说袁绍最初是为天下安定,那么现在更有可能是心魔乱了神志,已非原来那么简单。 正思间,忽见一瘦高儒雅的男子步入,曹操抬眼看去,正是郭嘉,不由大喜道: “此番出兵南阳,幸有奉孝谋划。” 郭嘉连连摆手,与荀彧分坐曹操两侧,荀彧居左,郭嘉居右,足见曹操对二人倚重。 当下大排夜宴,觥筹交错间,轻歌曼舞,好不热闹,直至深夜,方才散去。 待众人离去,曹操却独将郭嘉、荀彧、荀攸留下,四人来到园中,对月摆一宴小酌,颇有几分情趣,欢饮片刻,曹操执杯,方欲举起,旋又落下,眉头一皱叹息道: “袁绍地广兵强;田丰、许攸、郭图,智计之士也,为之谋划;审配、逢纪,尽忠之臣也,任其能事;颜良、文丑,勇冠三军,统其兵马:吾虽有四胜四败,实难克乎!” 郭嘉在席间也知得一二,正自思忖,只见荀彧大笑道: “田丰刚而犯上,许攸贪而不知,审配专而无谋,逢纪果而无用:审配、逢纪留知后事,若许攸家犯其法,必不能纵也,不纵,许攸必为变。此数人者,势不兼容,必生内变。颜良、文丑,匹夫之勇,一战可擒。其余碌碌等辈,纵有百万,何足道哉!” 他说得豪迈,此话听在耳中确是振奋人心,对这几人的评语也是入木三分,郭嘉听罢,也自暗暗佩服荀彧看人之准,料事之神,他曾在袁营盘旋数日,对袁营谋士了如执掌。但郭嘉听得出荀彧独独未评判郭图,可见在袁营诸多谋士当中,荀彧确独对郭图刮目相看,足见郭图之才。 此话出自从袁营中走出的荀彧之口,曹操自然深信,当下心中畅快,举杯一饮而尽。 片刻,荀彧、荀优辞退,席间只余郭嘉,曹操望着这个年轻人,清瘦的面庞,修长的身材,坐在灯火中,显得是那么落寞,但他那双清澈深邃的双眼却总是闪耀着睿智的光芒,曹操站起身来,走至郭嘉身旁道: “奉孝,依你之见,吾与袁绍之战,孰胜孰败?” 郭嘉玩弄着酒樽,在手中转了一圈,抬起头,柔和的光芒从他的眼中射向曹操,他的嘴角轻轻扬起道: “依郭嘉愚见,曹公不只是胜。” 曹操目光中瞳仁闪耀,眉头微微挑起道: “不只四胜?” 郭嘉长身而起,他站起身来比曹操要高半个头,点了点头道: “依郭嘉见,曹公有十胜,而袁绍有十败。” 曹操退后一步,走上台阶之上,俯视郭嘉,笑道: “奉孝请讲。” 郭嘉站在台下负手道: “绍繁礼多仪,公体任自然,此道胜也;绍以逆动,公以顺率,此义胜也;桓、灵以来,政失于宽,绍以宽济,公以猛纠,此治胜也;绍外宽内忌,所任多亲戚,公外简内明,用人惟才,此度胜也;绍多谋少决,公得策辄行,此谋胜也;绍专收名誉,公以至诚待人,此德胜也;绍恤近忽远,公虑无不周,此仁胜也;绍听谗惑乱,公浸润不行,此明胜也;绍是非混淆,公法度严明,此文胜也;绍好为虚势,不知兵要,公以少克众,用兵如神,此武胜也。公有此十胜,于以败绍无难矣。” 曹操闻言,不禁暗暗心惊,郭嘉与荀彧同出于袁营,而后投于自己,但郭嘉的十胜十败论与荀彧的四胜四败论竟如此的相似,我们细细品一品这十胜,便能看得出,郭嘉的十胜十败与荀彧所言的度胜、谋胜、武胜、德胜均相互辉映,更似不谋而合。 第一百零八章 围攻吕布 望着站于场中的笑的那般自信的郭嘉,曹操愁云尽去,呵呵一笑道: “奉孝过誉了,曹操实不敢当。” 此时郭嘉又道: “但主公若图袁绍,还当细细谋划,否则,纵有十胜,亦可成为画饼。” 曹操闻言点了点头道: “依奉小之见,该当如何?” 郭嘉在月光中踱了几步,忽然抬头看向曹操道: “主公当先扫平徐州,徐州吕布有克主之像,当年刘备亦不敢收为己用,正是为此,若是两方开战,必成为袁绍拉拢的对象,主公虽奉天子已令不臣,然则这吕布却不得用,用之妨主,不用则被他人所得,吕布,霸王之相也,虽能取胜,但也不免损兵折将,两败俱伤,必有他人可得渔翁之利。” 吕布除了真龙天子用得,谁人都用不得,所以郭嘉说他有克主之相,三皇所封的守汉天神哪是凡夫所能用得? 曹操闻言点头道: “嗯,正是如此,我可用此人借机先试试刘备之心,吕布不除,实在是天下之大患。” 曹操其实更有一步打算,献帝曾屡次提起吕布,显是此人颇得献帝心意,若是留在身边,难免束手,想及自己要用铁腕政策,方能平定天下,这样定然会令献帝有所反感,也会令愚忠之臣对自己不满,那时吕布定然是保皇派,如此一来,恐生枝节,吕布犹龙似虎,自己未必能控制得住,与其日后多生枝节,不如借此先除此后患。 于是议及东征徐州吕布之事,荀彧对这刘备总是有种熟识之感,却是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谁,只是此人城府很深,胸怀大志,虽然曹操自认此人为自己人,荀彧却格外用心,处处想试试此人用心。见此良机道: “主公可使人看看刘备想法,待其回报,方可用兵。” 曹操闻言点头称是,于是一面遣书刘备,一面遣使安抚袁绍,封其为大将军,太尉,兼领冀、青、幽、并四州,并密书一封,支持他讨伐公孙瓒,并表示愿意帮忙。 却说袁绍,袁绍收到曹操密信,当下喜上眉梢,也打算调兵攻打公孙瓒。 且说吕布,自从上次陈氏父子从许都回来后,深得吕布信任,加上这两人都是聪明绝顶之人,甚会讨吕布欢心,此消彼长,相较之下,陈宫却大不如前,更被陈氏父子算计,失了信任。 陈宫从旁看的清楚,陈氏父子就是阳奉阴违,对二人目的相当怀疑。为了一查究竟,陈宫耗费精力破得二人其中玄机,方知道此二人的来历,细细品味,便知此二人与吕布之间的种种瓜葛,对吕布更是担心。 更要命的是吕布此时对自己越发不信任,很多大事甚至不叫上陈宫,不禁让陈宫有种无处着力之感,说不尽的愁畅。 突然,他灵机一动,为何郝萌反叛会与自己扯上关系呢?毕竟自己落到今天的地步,终是与此事有着莫大的关联。 陈宫细细回忆起那天发生的种种事端,当时听得营内喧哗不止,陈宫便出了营帐观看,只见吕布大营一片混乱。当时陈宫心中更疑,只见众兵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跑,陈宫顺手拉住身边一个正在狂速奔跑中的士兵想问个究竟,他还记得那兵被猛的一拉险些跌倒正要回头喝骂,一见是陈宫,这才止了口,稳了稳心神才道: “将军,有叛军谋反,就要杀过来了。” 说罢不理陈宫,便往营外跑去,陈宫不禁一愣,吕布气势正盛,什么人会反叛吕布。细听之下,方知是河内之声,陈宫不禁心中了然,为祸者定是郝萌,想到此处,陈宫直奔高顺营中去找高顺。 高顺对吕布最是忠心,而其余诸将,陈宫也难以确认是否有份参与,于是急往高顺处求援,刚与高顺说及郝萌谋反,吕布就来了。高顺二人一见吕布,忙下拜行礼,却听吕布忿忿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有人谋反。” 高顺忙问:“将军,可知乱军是什么来历?“ 吕布抬眼想了想道: “听口音当是河内人。” 高顺看了眼陈宫,断言道: “那必是郝萌无疑了。” 正说间,已有人来攻高顺营寨,高顺兵马虽少,却是陷阵营统领,陷阵营从无败绩,绝非浪得虚名,高顺一面令人紧守营门,一面集结陷阵营。 忽听营门有人来报,叛军内部大乱,高顺此时陷阵营已集结完毕,见此情景,便趁势率领陷阵营冲杀出去,当真是一阵好杀,竟无几人阻挡,直冲入敌营之中。忽听前方一马上将军呜呀乱叫,声音凄惨非常,高顺定睛一看,却见此人失了右臂,鲜血如注,正是郝萌,高顺哪还犹豫当下飞马冲了上去,一刀劈下结果了郝萌。 平了郝萌才知道是郝萌部将曹性反了郝萌,并砍下郝萌一臂,令叛军失了主将,这才迅速败亡,激战中,曹性也受了郝萌一枪,正中胸前。 高顺将曹性和死了的郝萌都带回了府,见了吕布禀明情况,此时陈氏父子也已到了。吕布见曹性胸前有伤,血流如注,还未包扎,上前亲自为他包扎了伤口,感动的曹性稀里花啦,包扎完毕只听曹性说: “那郝萌是受了袁术的蛊惑才反叛的,形势危急,末将只得虚与蛇尾,唉,将军是我贤婿,怎能反叛?” 一旁高顺闻言沉声道: “郝萌一匹夫而已,怎么会做出如此周密的计划?” 曹性眨了眨眼睛,偷眼朝陈宫望去,犹豫道: “这个……末将不敢说。” 吕布见状虎目一瞪道: “有我在此,有何不敢?” 陈宫心中更奇,见曹性形态,心下狐疑,莫非此间事与自己有关?当下竖起耳朵,也想听听是什么情况能让曹性如此忌惮,不想曹性下一句没把陈宫噎死,只听曹性怯懦道: “主公,是,是,是陈宫。” 陈宫当时脸腾的就红了,大怒道: “你说什么?” 吕布见状,看了眼陈宫,猛一拍桌案,怒道: “大胆,竟敢胡说。” 曹性忙跪倒在地急道: “属下不敢。” 吕布沉了口气道: “休要胡说,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 陈宫想到这,便自收回了心神,此事对陈宫的影响太大了,不仅吕布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更令高顺对自己颇有看法。陈宫不禁痛心不已,真是百口莫辩。 陈宫不禁喃喃道: “曹性。” 陈宫何等聪明,陈氏父子一向能言善辩,偏偏那晚却是支言未说,分明是想撇清关系。只是曹性为何敢公然与自己对立,是受人指使,还是被人当了枪使呢?两方面都有可能,曹性是徐州人,与陈氏父子关系不浅,若是受人指使也说的过去,而曹性之智如何与陈氏父子这对老狐狸相提并论,陈氏父子只要落下圈套,曹性自是难逃算计,这倒也说的通,不过不管怎样,事情已经清楚的很,陈氏父子嫌疑最大,只是如何应对呢? 陈宫想着,不禁轻轻一捏,只听嘭的一声,捏在手里的杯子竟然碎了,溅出的水不禁将陈宫拉回了现实,陈宫沉沉的呼出了一口气,轻声道: “奉先有难了。” 陈宫无计可施,无奈之极,一次酒宴之后坦言道: “陈氏父子面谀将军,其心不可测,万望将军小心为妙。” 吕布闻言目上生寒道: “你无端献谗,其心不轨,是想陷害忠良吗?” 第一百零九章 刘备来信 陈宫知道自己已失了信任,不禁泪流满面,只是吕布虽信谗言,但一心忠义,自己却如何忍心拂袖而去呢? 陈宫无奈,终日闷闷不乐。却说这日,忽占得一卦,小沛方向或有大因果,于是带领数骑去小沛闲逛,忽见官道上尘沙四起,片刻间只见一使者快马奔来,却是朝小沛方向,陈宫暗想,此人当是大机缘,忙派人围了这使者,喝问道: “你是何人派来的?” 那使者原是刘备部下,如何不知陈宫,唐突之时却没想出个好理由,陈宫何等精明,一看便知其间必有内情,于是着人搜身,果然搜到刘备献于曹操的信件,看了书后面现喜色道: “果然是大机缘,真是天助吾主。” 于是连人带书押往见吕布,吕布见状自是不知陈宫意思,陈宫递上信件道: “此人是刘备使者,内藏密书一道,请主公过目。” 吕布手执书信,展开扫视一眼,不禁大怒,原来书信上说道:吾奉命欲图吕布,敢不夙夜用心。但备兵微将少,不敢轻动。若丞相兴大军伐贼,备当为前驱。谨严兵整甲,专待钧命。 吕布看罢气得手颤心抖,一声怒叫将书信甩在地上,不禁大骂曹操,越想越怒,不禁聚众将议事,商议征曹操之事。 陈宫闻吕布要征曹操,沉声道: “主公,若讨曹操现在还不是时机,不若先图刘备,攘外必先安内。” 吕布闻言狠声道: “刘备小儿,数次算计于我,不杀此子,难解我心头之恨,只是若我轻易出兵伐那刘备,恐曹操出兵相助,到时两线作战不好对付。” 陈宫沉吟不语,忽然看到旁边的臧霸,道: “不若我与臧将军去叫泰山四寇为祸山东,以扰曹操,定可牵制曹操。兵贵神速,主公今日可领兵急征刘备,料想用不多久便可摘下刘备小儿的头颅。” 陈登父子对视一眼,均看出了对方的眼中的波澜,兵贵神速,一语便占了先机,如此连通知刘备的机会都没有了,陈宫用计之深,可想而知。 一旁臧霸却没有看到陈氏父子的小举动,闻言拍着胸脯道: “主公放心,此事交在我身上。” 吕布平时迟疑少决,陈登正想对策,却听吕布已说道: “就如公台所言,你与臧霸速去,我领余众先解决了刘备小儿。” 说罢,似是自言自语道: “刘备小儿,看你如何逃的出我的手掌。” 只见一个铜杯彭的一声被捏成粉碎,酒水哗哗从手间流下。 陈宫、臧霸领命当日便去了泰山。 那泰山四寇分别是孙观、吴敦、尹礼、昌稀。 此四寇与臧霸是旧识,臧霸当年游历泰山时,这四兄弟曾劫掠臧霸,不想臧霸本事却是不弱,枪法了得,一条软枪甩的出神入画,将这四寇打得心服口服,便拜臧霸做了大哥。 后来,臧霸追随陶谦时,这四寇聚众以臧霸为帅共讨黄巾,亏得这四寇,臧霸才打出了名堂。只是这四人无争天下之心,受不得军中之苦,便别了臧霸,在泰山做了贼首,故此未随臧霸。 臧霸此去是为祸山东,此四寇正是求之不得,哪有拒人之理,所以这一路却是顺利的很,用不多时,山东便乱声四起。 吕布又命张辽、高顺取小沛,这二将为吕布手下最猛的将领。由于吕布对当年高顺仍心有怨怒,所以平日也不怎么用这高顺,这次也用上了,可见对刘备之恨,何等切齿,又令宋宪、魏续西取汝颖,吕布自中军接应三军。 其余两路先且不提,单说高顺、张辽,这路人马引兵出了徐州直奔小沛,早有人报得刘备,刘备闻言大惊,知道走了消息,忙聚众将议事,孙乾道: “可速派人去告急曹操求救。” 刘备环顾众将,叹声道: “只是不知何人能去。” 刘备将帅乏人,还要应付吕布攻城,却是难抽人手去见曹操,此时阶下一人道: “某愿往。” 刘备定睛一看,却是刘备老乡姓简,名雍,字宪和,现为玄德幕宾。 刘备对他极为看重,是刘备手下数一数二的说客。 刘备也识得简雍,便满意道:“你去正好,若是别人我却不放心。” 当下修书一封,着简雍星夜送往许都,另一面安排人马,调度军士,令关羽守西门,张飞守东门,孙乾守北门,自守南门。 南门,为冲要之处,北门相对来说更安全些,所以却着孙乾来守,又令糜竺守中军,四面接应,这前文已说,刘备为了稳住徐州娶了糜竺的妹妹为妻,所以糜竺现在是大舅子,糜竺还有一弟,姓糜名芳,字子芳,糜芳也是陶谦心腹,如果说糜竺是外系亲信的话,那糜芳则是内系。 刘备甚有贤德之名,陶谦却是担心这刘备便是那应命之人。若刘备日后有所不轨,便祸乱其国。 后来刘备娶了糜竺的妹子,糜芳也跟着沾了光,曹操曾表糜竺为嬴郡太守,糜芳为彭城相。但是他们都没有去上任,而是跟着刘备来到徐州。 却说刘备让此二人守中军却也是想的周到,毕竟是两个大舅子,保护家小正好。 高顺领兵来至小沛城下,刘备登上城墙道: “将军领兵来我小沛所为为何事?” 高顺早看刘备不顺眼,见刘备如此惺惺作态,挥枪直指刘备道: “你个背信小人,结连曹操,意图害我家主公,如今还不就缚。” 刘备闻言知道已无侥幸,当下紧守城门,任高顺攻城,只是不出,不过刘备心里清楚,一个小小的小沛,若吕布亲自来攻,实在是难以久守,一时间山雨欲来之感,油然而生,只求简雍能早日调得大军来救自己的小沛了。 次日张辽又来攻城,关羽立于城上远远看见张辽,但见此人仪表不俗,眉目间现忠义之色。 关羽立于城上道: “将军仪表不俗,那吕布昔年随董卓为祸,人人喊打,如今为祸天下,野心不小,还望将军自醒!” 此时张辽已对人间世事有所了解,昔日助纣为虐之事不禁涌上心头,心中却不是个滋味,听关羽所讲,心中更是不安,他虽知吕布本正直忠义之人,却不知为何总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连张辽都有些迷糊了,他不知道心里的这份忠义是否是正确的了,一时间怔怔不语,脸色却闪烁不定。 关羽立在城头看的真切,只道张辽对吕布所作所为亦有不满,当下也不恶言相向,也不出城厮杀,只是紧守城门。张辽心思沉重,他本就对关羽心生好感,见关羽不出城与之交战,更生好感,当下便领兵绕至东门。 东门守城的张飞可不是关羽,这可是个暴脾气,见有人来攻,也不顾自己兵少,当下大开城门领兵出战,张辽听了关羽的话,心智受损,本来无心应战,只想打个酱油,见张飞来攻,也未与之交锋,便自退兵。张飞眼见敌军要逃正要追赶,正被赶来的关羽阻住,张飞正值兴起,恨恨道: “二哥,那厮惧我而退,为何不让某家追赶,胜他一场?” 关羽摇头道: “此人脸现忠义之色,我正以言语感化他,看其颇有自悔之心,所以刚才未与我交战,你若逼他与你交战,岂不前功尽弃?” 张飞听了两只虎目闪烁不定,这才收了战心,回城守城,当下只令士兵守城,也不出战。 不表小沛,却说简雍到了许都,当下添油加醋将吕布领兵围城一事讲了一遍,曹操闻言大怒,忙着众将议事。 曹操脸现忧色道: “我欲攻打吕布,倒不担心袁绍,只怕刘表、张绣从后攻我,却如何是好?” 荀攸知道吕布本事,闻言忙道: “吕布本有熊虎之勇,若再结连袁术,则再难图也。” 荀彧也道: “荀攸所言即是,刘表本无一争天下之心,断不会来攻,张绣新败,兵马不足亦不会来攻,主公当以雷霆之速,速取徐州,以绝后患。” 第一百一十章 攻取小沛 郭嘉从旁道: “此时正是良机,趁其初叛,军心不稳,可重拳出击,一战而定徐州。” 曹操闻言点头称是,即点领人马,攻取徐州。 当下,曹操令夏侯惇为先锋,夏侯渊、吕虔随军,率兵五万先行,而曹操自统大军继续朝徐州进军。 曹兵即至城下,围攻小沛的高顺早闻消息,飞马回报吕布,吕布闻言大怒,令曹性、侯成二人率兵会合高顺迎战曹操步卒。 从内心来讲,吕布自然更信任高顺,知道他绝不会负自己,所以在这山雨欲来之时,再无保留,令他为先锋。随后,吕布也整兵出城准备迎战。 刘备见高顺领军朝西而去,心下狐疑,料得曹操军马已至,只留孙乾守城,糜芳、糜竺二人守护家小,自己却与关羽、张飞提兵出城,下寨接应曹军。 却说夏侯惇正引军前行,离徐州三十里处,突见旌旗招展,上绣高字,忙列开阵营,提枪跨马上前,这边旗门下高顺亦举枪迎向夏侯惇,两马相错间,双枪齐舞,光芒四射。 四五十合过后,高顺便觉不抵,拨枪便退,夏侯惇哪里肯放,踏马追去,曹营众将呐喊助阵,一时士气如虹。 高顺见状倒吸一口冷气,若如此此战必败,却一时苦无良策,当下不敢硬敌,只得踏马绕阵而走,忽见阵前曹性,心下一动,他自是知道这曹性的本事。 待夏侯惇来至近前已到了神石的范围之内,挥手一扬,一道五色神光直射向夏侯惇。夏侯惇只觉眼前一片光华,如闪电一般直射向自己,下意识的朝右闪却,却哪里闪得过去?啊的一声暴叫,左手捂住左眼。 曹性见已得手,心中大喜,催马朝夏侯惇奔去。眼见到跟前,只见夏侯惇一声暴喝挺枪刺向曹性,曹性哪里想到这夏侯惇竟如此勇猛,中了利箭竟还能迎战,哪来得及反应,刚要躲闪,早被夏侯惇一枪刺死。 夏侯惇中了利箭,也痛的不轻,但他右眼肿痛,哪惧疼痛,握住利箭一把将这利箭粘带着眼睛一起拔了出来,一时间夏侯惇血流如注,登时破了自己左眼的神法护持,自此空有勇猛却无武力。夏侯惇啊呀一声惨叫: “父精母血,不可弃也!” 想也不想,将眼球朝嘴里一塞,此时疼痛难忍,也没看清楚,一口将眼球吞下肚去。 夏侯惇武虽不在,但毕竟勇气尚在,方才一枪刺死曹性,拨转马头朝自己阵营奔去。 但坏就坏在这夏侯惇一枪刺死曹性后把那左眼吞进肚子里去了,自此夏侯惇之武不在,成为了三国着名的常败将军。 夏侯惇吞了左眼,两军阵前无不悚然。但夏侯惇吞了左眼之后,却突然感觉到浑身虚弱,眼角疼痛难忍,险些栽下马去,只得伏在马上。 这两军阵前虽然皆被夏侯惇此举震住了,但高顺却没有,舞枪朝夏侯惇奔去,口中大喝一声: “杀!” 吕军如潮水般涌向曹军。 曹军上下,夏侯惇乃是主帅,夏侯惇受创,主帅自然便是夏侯渊,但夏侯渊与夏侯惇关系匪浅,眼见夏侯惇要完,也顾不得自己是三军主帅,拍马挺枪前去搭救。 曹操也因此曾劝说过夏侯渊: “为将当有怯弱时,不可但恃勇也。将当以勇为本,行之以智计;但知任勇,一匹夫敌耳。” 就是说为将有为将的本分,不能一昧的上前。 夏侯渊这一出阵不要紧,曹军上下却群龙无首,被高顺杀得大败,幸有吕虔指挥才不至惨败,不过万幸的是,夏侯渊终是救得夏侯惇归营。当下,夏侯渊率曹军残余退往济北下寨,稳住阵脚,不敢迎敌,只待曹操主军。 却说高顺,高顺方胜夏侯惇,早闻刘备军出小沛欲与曹军夹击自己,当下欺刘备兵微,忙引得胜之师回击刘备。另一面吕布军早已出徐州城,得报高顺军大胜而归,也引兵朝刘备进军。 两军阵前,张辽正率军与刘备两阵对圆,吕布、高顺两路人马便至,三路军马齐发。 吕布率军袭张飞寨,高顺、张辽率军袭关羽寨,而刘备只得两路分兵助阵。且说吕布与张飞相见,分外眼红。 吕布立于赤兔马上执戟遥指张飞道: “环眼贼,哪里跑!” 张飞方要提丈八点钢矛迎战吕布,只听身后一人叫道: “三弟,敌众我寡,快撤!” 张飞回头一见,竟是关羽被击溃率残余回救张飞,张飞不想关羽败得如此迅速,眼见四面贼势浩荡,气得哇哇大叫,回头怒视吕布道: “三姓家奴,等来日再来取尔的狗头!” 说罢不敢直迎其锋,与关羽朝其他路杀去,直杀出一条血路,双双逃去。 吕布见状哈哈大笑,也不追关羽、张飞,领兵去围小沛。正见数骑朝小沛奔去,这吕布眼力何等惊人,眼见当头者正是刘备,忙执戟指向刘备道: “刘备,休跑!” 说罢挺方天画戟直追了上去,赤兔马快,片刻便至刘备数骑之后,几名骑兵回马挺枪齐刺,吕布方天画戟一扫,一道寒光扫过,几人齐落马下,但这却也保了刘备一命。刘备看看便到城下,但见吕布追得正紧,城上士卒原欲放箭,却又恐伤了刘备,刘备正奔间,忽听吕布在身后叫道: “刘备,哪里走?” 吕布猛的一喝,声若惊雷,那刘备也是本事,竟毫无所动,连头也不回直朝城内奔去。原来吕布与刘备距离稍远,知他刺不到他,便欲喝他一声,却不料这刘备竟然不顾,只往城里奔去。但守城士兵被吕布这一声龙呤震在当场,未能及时关闭城门,被吕布飞马抢进,几戟下来便打了个人仰马翻,一道白影直冲入城中,紧跟刘备。城上数名士兵冲下,都阻不住这吕布的雷霆之势。 刘备眼见无人能挡住这飞将,便欲穿城而逃,吕布哪里肯舍,暴喝一声,舞方天画戟直追了上去,直到城门,才看看追上,吕布已到刘备身后,刘备只听后面风声劲舞,如泰山压顶一般,只觉浑身上下都笼罩在滚滚压力之下,只觉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啊的一声惊叫…… 直迫得吕布立在当场,这才收住戟势,未砸死刘备,但刘备也不好受,扑的一口血喷了出来,吕布愣了一下却未再追赶,直直看着刘备远去的背影,不觉有些呆愣。刘备马未停,伏在马背之上直接从城中穿出,顾不得家小,直直往城外逃去,吕布虽被惊到了,其兵马却是未停,跟着吕布就杀了进来,夺了小沛。 吕布失魂落魄地骑着赤兔马走在小沛城中,不觉却到得玄德府上,只见一白面书生迎出,吕布定睛一看,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糜竺。 糜竺知道吕布怒火中烧,玄德家小不保,众所周之,吕布虽是跟过数人,却都非自己所想,他一心为国之人,平生最恨之人便是背叛他的人,对于刘备吕布虽夺其城池,却还认为刘备不会放在心上,故此仍当作自己人看,如今刘备却公然背叛自己,哪有不怒之理,糜竺心中已无半分把握能保得刘备家小。 糜竺眼见吕布面色铁青朝自己走来,心中早已无半分把握,但眼下怎能退却,上前朗声道: “我听说大丈夫不牵连家人,今天犯将军者,曹操也,玄德公常念辕门之事,不敢背叛将军,今实不得已而为,望将军明白。” 吕布此时听到糜竺提起刘备,听着糜竺的话,却心不在焉,仍想着心事,忽然叹了道: “罢罢罢!此乃命也。” 抬起头吩咐道: “护送玄德家小到徐州老宅,不许别人骚扰,违令者斩!” 当下又着人好生看守,令高顺张辽守小沛,自己引兵投山东衮州境上。 临行前,吕布对糜竺道: “玄德与我旧识已久,纵然他对我不住,亦不忍加害,公且放心。” 糜竺闻言却有些诧异,吕布何曾如此动情过?只是自古人心不可测,吕布如此义气,刘备下手时却毫不犹豫,可见自古成大事者皆不拘一格。 糜竺不及细想,引玄德家小向徐州而去。其余人暂且不表,却说玄德被打了一戟侥幸逃生,正失魂落魄骑马独行,忽闻后面马蹄声响起,刘备早成惊弓之鸟正欲拍马而逃,只听后面喊道: “主公,是我,孙乾。”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刘安杀妻 原来来人正是孙乾,孙乾怕丢了刘备,急赶来寻找刘备,却刚好碰到,刘备虚惊一场,孙乾追上来见刘备面色憔悴异常,脸色惨白,六神无主一般,急道: “主公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刘备长出口气道: “无妨。” 旋又叹了口气道: “我如今兄弟失散,家小无子,却如何是好?” 此时刘备已经有些蒙了,分不出南北,辩不得东西,孙乾见刘备如此,心中大惊:主公何曾如此痴傻?只是不好出口,只得道: “不若先投曹操,再图后计。” 刘备良久方才木讷点头道: “好。” 孙乾见刘备此等形状,不禁更加忧心。 二人一路北行,这一路上孙乾心中七上八下的,又没带足干粮盘缠,却是饿的够呛,也没什么吃的,行了一日,至晚间方寻到一间草屋。 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此一家,也算这二人走运了。 二人刚至门外,却见从里走出一猎户,见到二人忙问是何人,刘备也不隐瞒如实禀报,令孙乾大为头痛,眼下正是逃生之时,若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行踪,哪有命在? 却见那猎户闻言道: “刘玄德?刘豫州?” 一旁孙乾见刘备木讷非常哪有半分英雄相,忙上前道: “我家主公正是徐州牧刘玄德。” 那人闻言喜道: “小得刘安,闻刘豫州之名久矣,幸今得见。” 忙招呼妻子招呼,自己则上山遍寻野味,但荒山野岭,急寻下却什么也不曾寻到,于是将妻子杀了做了顿饭。 刘备不知,嚼了两口,不觉脸色恢复,满面春风,渐渐缓过神来。孙乾见状不觉大喜,但心下生疑,便似无意般问: “这是什么肉?这么香?” 那刘安心不在焉道: “山中的狼肉。” 刘备方不迟疑,吃饱之后,当夜就睡在猎户房中,早晨醒来时,忽见一妇人死于厨房,但见那妇人臂上已无寸肉,心下大惊,但刘备何等精明,方知昨夜食得是人肉,不禁泪流满面,更感刘安之恩,当下也未说透,却暗暗记在心中,这才与刘安辞行。 刘备别了刘安,取路出得梁城,忽见尘头遮日,襟旗招展,看帅旗便知是曹操兵马已到,忙与孙乾迎上曹操,将前事俱实以告。曹操听了自是感叹颇深,又将刘安一事诉说了,曹操心中大为感动,乃令孙乾以百金往赐之。 曹操引众兵赶至夏侯渊营,听说夏侯惇损得一目,心中大震,夏侯惇乃是手下亲信,忙亲自前去探望,见夏侯惇形状,慨叹不已 夏侯惇眯起右眼看得曹操伤感笑道: “主公且勿伤心,某虽失了一目,却还可为主公效力。” 曹操听了叹道: “元让好生休息,有你为我臂膀,我才安心。” 夏侯惇闻言感动不已。 曹操回营后,先派人打探吕布军主力下落,欲为夏侯惇报这一箭之仇,探马回报: “吕布手下陈宫、臧霸结连泰山贼寇,共攻衮州。” 曹操闻言笑道: “贼首骁勇竟还有余力攻我衮州。” 一面着曹仁领三千兵马攻小沛,自引大军与刘备来战吕布,人马路过萧关时,忽听炮声一响,旌旗招展,旗门下走出四将,却是臧霸的四个弟兄,孙观、吴敦、尹礼、昌豨,四人领兵三万,阻了曹军去路,却又是一阵好杀。 旗门下走出四将,一将马踏出阵,却是个精壮汉子,皮肤黝黑,一看便知不是个好惹的根苗,此人正是孙观。 这四人在泰山之地胡作非为,干的尽是伤天害理之事,后来被臧霸说服,才渐渐收敛了秉性,在泰山组建了一支队伍,此时受臧霸所邀,前来截击曹操。 孙观提枪上前叫阵,曹操见了,执马鞭遥指孙观与众将道: “谁与我擒此小贼?” 一旁许褚提斧而上,跨马上前,孙观见许褚矮小精壮,冷笑一声,枪头一摆,催马上前,待离许褚有四丈之远时,突然一股煞气崩出,犹若排山倒海一般。 情势陡变,孙观心中暗惊,哪敢大意,但想退已然收之不住。只见许褚借着马力抡起斧子直朝自己劈来,孙观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将枪一横,直迎其锋,孙观这把枪是在泰山深处寻得的一块天外陨石所造,原料也属中品,更是由童渊童老爷子亲手打磨而成,自非凡品。 眼见许褚一斧劈来,孙观只觉这力道有若泰山压顶一般,自己仿若大浪中的一粟,飘飘荡荡,不由心中大骇,只听得开天劈地一般响,咔嚓一声巨响,直将孙观的马击的倒退三步。 孙观身后三将一见,对视一眼,均看不出个所以然。忽然,孙观噗的一声吐出口鲜血,跨下马犹若失去支柱一般,轰然倒塌,哪有命在? 三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四人哪曾见过什么高山,只道臧霸便是天下间顶尖的高手了,与孙观也要斗上半柱香的时间,怎料到这汉子竟如此生猛,竟一斧将孙观劈至内伤。三人与孙观情同手足,见此情景,哪还犹豫,三人齐齐杀向许褚。 眼见对方三将飞出,许褚也不理会孙观,拎斧凝视前方,曹操正要令手下大将助战,许褚冷笑道: ”四……四个小贼,能……能奈我何?” 说罢,举板斧迎上,这一斧子抡起,直卷的飞沙走石,三人只觉满天尘沙拍到脸上疼痛不已,尚未显露出真本事,便打的三人招架不得,眼见力不能敌,三人相视一眼,救起孙观齐齐飞归本阵。曹操趁势掩杀,直杀得四人大败,一路追打,直至萧关。 而此时的徐州,吕布正自沉思,忽闻探马来报,曹仁率兵突袭小沛,吕布方才回过神思,提戟便欲去救小沛,忽又有快马来报,曹操引大军欲袭取萧关,吕布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萧关乃徐州冲要之地,若失萧关,徐州再无屏障,有若坦途,想及此处,便欲引兵前往萧关。 一封封加急信件往来如飞,陈氏父子早知消息,更何况陈登也奉命随吕布前往萧关,出征前,陈珪老谋深算道: “依我看,吕布这是要完了,记得昔日曹公曾言,东方之事尽交于你,此时正易图之。” 陈登点头笑道: “父亲放心,儿已有计,父亲可邀糜竺一同守城,若见吕布兵败而归,切勿放入城内!儿自有计脱身。” 陈硅面色生寒沉声道: “吕布家眷均在城内,其他人倒好对付,我看那貂蝉绝非亦与辈,以我和糜竺之力,恐怕难讨好处。” 陈登也曾见过貂蝉,此女子极有见的,陈登亦不由得眉头一紧,略思片刻笑道: “儿有计了。” 说罢,去见吕布。 陈登见吕布作痛楚状道: “将军,此行甚危呀!” 吕布闻言奇道: “些许怎讲?” 陈登道: “倘若我军救护萧关不急,徐州必将成为冲要之地,曹操必引重兵击之,徐州怎能守得?我军还须早做打算。” 吕布闻言道: “元龙所言甚是,依你之见,当如何是好?” 陈登道: “依陈登之见,可先将钱粮移于下邳,倘徐州被围,下邳亦可有粮可救。” 吕布闻言心中略有疑虑,但此时想及范增,当年正是因为自己不听忠言而始有此败,今日想及此处吕布点头道: “好,我即刻安排,先将家小亦移至下邳。” 说毕忙安排军士安排家小转移,陈登深恐有变见已安顿稳妥,不待吕布回后室便道: “将军,我们该走了,兵贵神速啊。” 吕布点了点头,与陈登一同走出府门,执戟跨赤兔朝潇湘关奔去。 陈硅看着陈登远去的背影,点了点头: “我儿果得范公真传。” 此时吕布内府,貂蝉正自苦思破曹之策,却突闻府内乱哄哄的嘈杂不堪,心中生疑,便问随从: “何事如此慌乱?” 那随从道: “夫人不知,将军令我等先将将军家小及徐州钱粮送往下邳,夫人也快收拾一下。” 貂蝉闻言大惊,心中道: “吕君糊涂,他若失了徐州,小小下邳如何抵敌得住?到时曹操怎肯放他?” 第一百一十二章 误会引起的自相残杀 想及此处便欲见吕布,喝道: “将军何在?” 那随从道: “将军已经出府奔萧关而去了。” 貂蝉面色数变: “备马!” “貂蝉,你要去哪?” 貂蝉闻言望去,竟是吕布正室——严氏,这严氏是吕布的正室。 严夫人才智平庸,却极为善妒,说来也难怪,貂蝉有闭月羞花之容,本就是惹人忌恨,再者,貂蝉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更兼智谋过人,吕布本就是才华横溢之人,自是尽得吕布所爱。 “回夫人,奴婢深觉将军欲迁我等……” “我们女人家只需做好女人的本分就好,将军之事自有人为之谋划,不需你操心了。” 貂蝉不敢顶撞,只得欠身道: “夫人说的对,奴婢知错了。” 说罢回身收拾行装,严夫人冷冷地看着忙碌的貂蝉,脸上略带不屑,冷笑一声转身朝外房走去,正看到陈硅立在门旁,严夫人朝陈硅笑了笑道: “若非先生提点,我这后房定会出乱子。” 陈硅闻言正色道: “受将军所托,实乃陈硅本分所在!怎敢大意疏忽?” 严夫人点头道: “将军有你们这等忠义之士相佐,定成大事。” 说罢便回自己房间收拾去了。 却说貂蝉见严氏刚走,便欲寻马追吕布去,却见陈硅立在门前,奇道: “先生……” 陈硅忙欠身道: “夫人,请速速启程,陈硅受将军重托,定见夫人到下邳方才心安。” 貂蝉闻言叹道: “先生差矣,将军若去徐州焉有安身立命之所,为何反弃了徐州……” 陈硅打断貂蝉道: “夫人高见,将军亦知如此,令夫人去下邳实为无奈之举,若徐州有失,亦可保夫人万,而将军手持方天画戟跨下神驹赤兔,天下谁人敢挡?纵败亦有相见之日,若夫人在徐州,将军唯有死战方能得脱,望夫人体谅将军的良苦用心啊。” 貂蝉闻言不语,显是被陈硅说动,貂蝉见其乃徐州土地不由放心,欠身深施一礼道: “将军之事,赖先生了!” 说罢随军去往下邳。陈硅始放下心来,安排徐州之事。 不表徐州,却说陈登自引军至萧关,行至半路,陈登道: “待我先探个虚实,主公方可速行。” 吕布此时对陈登非常信任,当下允了,陈登撒马先行,直奔萧关,行至无人处,下得马来,见天光呈暗色,只有北方有一星芒光艳夺目,面露喜色道: “真乃天助我也。” 萧关前,陈宫正自掐指细细盘算,忽得道: “此乃天意,莫非当真要亡我兴汉大业?” 陈宫算不破后事,自是无可奈何。却说陈登眼见自己算计得逞,忙上马急行,不一会便至萧关,进了萧关见了陈宫急道: “公台兄,温侯深怪你等不出关拒敌,要来治罪,正在路上。” 陈宫闻言惊道: “今曹兵势大,未可轻敌。吾等紧守关隘,可劝主公深保沛城,乃为上策。” 陈登点头称是,此时陈宫无计,但见这陈登食指破损,却似有所悟,只是此时自己已无办法,亦不敢妄自猜测,只得道: “元龙,请借一步说话。” 陈登见陈宫面色凝重,以为事已败露,着实捏了把汗道: “公台兄,有话只管直言,元龙定万死不辞。” 当下,陈宫喝退众人,屋内只留二人,陈宫背向陈登叹气道: “元龙,我与温侯一生为兴汉室,其心天地可证,我也知你是何人,虽有人抹了你的前世因果,但你身前事,我亦已算得,我知你对温侯成见颇深。” 说话间转过头来,双目直视陈登,陈登闻言见状只是静静看着陈宫,心如止水,丝毫不惧,直迎其灼人目光,二人道行相差无几,自是难在毫厘之间伤得对方。 陈宫见此光景又道: “此非常时刻,还望元龙放下成见,一致携手对敌。唉,陈宫无能,愿以一己之力,而力挽狂澜,奈何事危。曹贼奸雄当道,汉室大厦将倾,望元龙勿做曹操鹰犬,枉做了千古罪人。” 陈登闻言,心道好厉害的陈宫,只是陈登何等样人,又怎会因这一两句言语打动,改变了心智,心中虽这般想,脸上却现感动之色,点头道: “公台兄你知我心,我亦懂你,我们静照不宣。” 说完拂袖离去。 陈宫立在门前良久,看着陈登渐渐消失,方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便出了房门。 却说陈登见得关下曹军势大,趁夜色飞下箭书三封,便飞马来见吕布。 陈登也知陈宫忠心耿耿,为国为民,想及此处,陈登不禁心下不忍,只是事已至此,天命难违,只得道: “关上孙观等人都想献关,我已留得陈宫留守,将军可趁四更时分,杀去救应。” 吕布见天色已至三更,看看便至四更,长吸口气叹道: “若非公台,则大事休矣,你速去联络陈宫,我们里应外合,以灯火为号,共同灭了乱贼,紧守萧关。” 吕布将心寄托,却怎知陈登期间算计?可怜一腔热血忠魂,看看便被算计在其中。 陈登欣然领命而去,到得城门之上,远远望见陈宫呆坐在城头,心中竟有几分恍惚,眼前这位智者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竟让他想起昔年恩师范增。曾几何时范增似乎也曾有过如此落寞的神情。 陈登闭上了眼睛,像是思索,又像是抉择。不一刻,陈登似已作出决定,双眼猛的睁开,眼中精芒四射,显是心志已定,大踏步走向陈宫,道:“曹公已抄小路,恐徐州有失,公请速回。” 陈宫此时心神已乱,哪里算得出真假,听闻此言,忙领重兵弃关而走,陈登见陈宫中计,于关上放起火来。 吕布正连夜赶往关隘,却见一队人马风风火火而来,以为是曹兵已攻下关口,回战自己。天黑仓促之间哪里看得清人。吕布不敢近前,只得令手下放箭,陈宫见对方放箭,以为是曹兵引小路而来,亦不敢向前,只能以箭迎敌。 不说吕布、陈宫自相残杀,却说曹兵望见楼上放火,忙向曹操报告,曹操此时在远处也看的清楚,笑对郭嘉道:“元龙已成此计,令许褚,夏侯渊引军攻城。” 曹兵趁势攻城,孙观等知道败势已成,不敢硬抵,弃城而走。 此时一盏茶光景已过,陈宫见天光已成正色,忙掐指细算,悔道:“吾被陈氏父子害矣。” 已知对方是吕布兵马,忙止了箭弩,一声喝去,两军都听得真切。吕布情知有变,忙止了弓弩,片刻,吕布见对面竟走出陈宫,不知缘故,忙骑马奔向陈宫,问:“汝在此是为何?” 陈宫颓然道:“你我俱中了陈登父子之计了。” 遂将诸事一说,吕布顿时恍然,陈宫叹气道:“如今只好速回徐州,希望陈硅尚未得徐州。” 第一百一十三章 陈宫的分析 吕布知道事急,急骑赤兔马望徐州而去,却见城楼之上挂满曹家旆旗,吕布怒道:“何人献此城池。” 只见糜竺城上出来朗声道:“你借我家主公徐州,如今已是还的时候了,放箭。” 吕布执戟挡箭,怒道:“陈圭何在?” 糜竺哈哈大笑道:“陈圭已被我就地正法了。” 说话间回眼望了眼城楼一角,只见陈圭在城门上躲着,与糜竺相视窃笑。 吕布愤恨不已,陈宫也自叹息道:“不如先回小沛。” 吕布无奈只得向小沛急投。正行间,却见一队人马急行,却是张辽、高顺,吕布心生警兆上前急问,张辽道:“陈登来报说主公被围,我等急来救助。” 陈宫怒道:“又是此小人作祟。” 到得小沛,果见城池已遍插曹兵旗号。原来陈登已着曹仁领兵占了城池,吕布怒恨已极,破口大骂陈登小人,只见陈登登上城门笑道:“我为汉臣,岂肯与尔等同伍。” 却对陈宫道:“公台还不悔悟?” 陈宫怒道:“奸佞小人,我岂肯背主。” 吕布比陈宫更恨,执戟便欲攻城,忽见后面杀来一队人马,却是张飞杀出,高顺忙执枪抵住,只是张飞凶悍,高顺哪是对手?眼见高顺抵敌不住,吕布正要亲自抵敌,却见又有大队人马杀出,却是曹操亲提大军来战吕布,吕布引军急退。却又从对面杀来一队人马,为首正是关羽关云长,只听关羽喝道:“吕贼休走。” 吕布此时前后受敌,岂肯恋战,直杀出一条血路向下邳逃去,幸得侯成接应,这才安然入城。 却说关羽、张飞相见,痛哭不已,备言失散之事,关羽道:“我在海州路上探得大哥随曹操来攻徐州这才来助。” 张飞泣道:“弟在芒砀山住了几日,听说吕布势危,特来此报夺大哥徐州之仇。” 二人闲话正叙,忽见曹操大军已至,曹操正看见张飞对阵吕布,心中几分欢喜,却见二人向这边望来齐叫:“大哥。” 他本认识关羽,又见此二猛将都向这边喊大哥,心中大喜,正欲搭话,忽见一旁刘备哭啼啼骑马出来,向那边奔去。曹操一阵恍然,心道:我若得此二将,足矣。 却见二人哭拜于地,刘备双手迎起,三人掺在一起,甚是感人。曹操一旁更羡慕非常,见三人在那互诉衷肠,竟然对刘备有些许嫉妒,不禁皱了皱眉,冷哼一声。 刘备正与关张二人叙旧,忽听此声,刘备何等样人,自是会意,忙道:”我与二位贤弟引见丞相。“ 于是三人前来拜见曹操,曹操虚寒问暖,却见此二人时不时看看刘备,知道此二人忠心之人,遂放了留为己用之心。 众人一阵得胜,齐回徐州。早有糜竺接见,刘备问及自己妻小是否安好,糜竺具实以答,说吕布不曾伤害刘备家小,且着人护持,刘备眉头略皱,冷笑一声。 陈硅父子亦来迎接曹操等人,曹操在徐州城中设宴犒劳诸将。席间,刘备居左,陈硅居右。 宴罢,曹操封赏三军,陈硅父子居首功,加封十县俸禄,授陈登为伏波将军,随即商议攻打下邳之事,询问诸将,程昱道:“吕布今只有此一城,若逼太急,吕布必死战。” 曹操一声笑道:“天下诸侯还有人肯助吕布吗?” 刘备沉思片刻道:“丞相,吕布曾与袁术结亲,袁术正当用人之计,逼之若急,必投袁术……” 曹操闻言略点头,侧头看向刘备道:“玄德所言甚是。” 程昱道:“吕布若与袁术合兵,实难攻之,今可派一能者守住淮南泾路,内挡吕布,外防袁术。而山东诸贼臧霸之辈仍尚未平,亦应防之。” 曹操点头道:“山东诸路,我自当之。” 说及此处,环视诸将,最后将目光落在刘备身上道:“淮南泾路,还需劳烦玄德。” 刘备忙起身深施一礼道:“丞相有令,刘备莫敢不从。” 刘备遂引兵前去淮南泾路拒守。 却说曹操亲提人马去往下邳,下邳城内,陈宫入见吕布道:“今曹军方来,趁其营盘未稳,可提兵击之,战必可胜。” 吕布闻言,略思片刻,摇头道:“我军屡败,不可轻出。” 回内室,正看到貂蝉,遂与貂蝉道:“陈宫欲让我趁曹操安营未稳之时击之,你看如何?” 貂蝉之智岂低于陈宫,自有高见。 貂蝉摇头道: “不可,曹操精于用兵,营盘未稳,必有防备,将军且不可轻出,下邳粮草充足,且据泗水之险,定可死守,将军可复与袁术合亲,今袁术新败,正当用人之计……” 吕布闻言摇头道: “婵儿切勿再说此事,袁术忤逆之贼,吾辈怎能与他结亲?” 貂蝉方欲再言,严夫人至,貂蝉遂告退。 数日后,曹操下寨已定,阵角已稳,曹操率众军来至城下,长声道: “叫你家将军前来答话!” 吕布立在城上俯视曹操,曹操执马鞭在城下,笑道: “风闻奉先又欲与袁术结亲,操故领兵至此!袁术此人有反逆大罪,而公有讨董之功,平叛之勋,今若与逆贼为伍,岂不前功尽弃?吾在朝中,陛下亦时常念及温侯平叛之功,若早来降,共扶王室,自有封侯之日,公何故……” 吕布低头不语,不由往事历历在目,长叹口气道: “丞相且退,容某……” 吕布正欲寻思,却不料变故又生。 城头之上,一旁陈宫听曹操所言,心中暗骂曹操奸贼,拉弓搭箭,便欲射死曹操,一时箭气崩发,吕布已然感应,忙伸手阻止,指尖搭碰陈宫弓背之上,陈宫箭已破风而出,只见一道光华直迫向曹操,怎料吕布那一指精巧至极,箭走偏锋,却只射在曹操麾盖之上,力所不及,未能穿透,曹操拿箭观看,只见箭上刻着古怪的篆文,不由大怒: “陈宫小儿,吾必杀之,攻城!” 眨眼间,喊杀声四起,下邳又陷入刀光剑影之间,战乱之年,却难有片刻安宁。 了良久,吕布才正了正色,踏上城头,勉强笑着对陈宫道: “公台,可有良策破曹?” 陈宫忙起身看着吕布,从吕布眼中,陈宫看到了信任和感动,那一刻他突然心念一动,不由抖擞精神手指东方道: “将军,你看。” 吕布遁指望去,但见城下硝烟弥漫,喊杀震天,陈宫指城外泅水之旁道: “曹操远来,势不能久。但将军飞骑天下无双,可引骑兵屯于此地,陈宫自将紧守城门;曹操若攻将军,宫引兵击其后背;若曹操前来攻城,将军袭其后;不过旬日,操军食尽,可一鼓而破;此乃掎角之势也。” 吕布在皇城保卫战中,曾中李催、郭汜之计,与此无异,想及此处,不禁大喜拍了拍陈宫肩头道: “公台所言甚是,我这就去准备。” 陈宫闻言大喜,忙令士卒准备屯军城外。 却说吕布等众正准备出征,貂蝉见状问左右,方知吕布要出征,不由大惊,此时,曹操军众,吕布竟要出征,吕布虽勇,但敌兵势大,且曹操治军甚严,诡计多端,岂是易与? 想及此处,忙入见吕布,吕布见是貂蝉,忙道: “婵儿,我正欲和你商量,陈宫欲以犄角之势克制曹军。” 貂蝉冷冷道: “将军忘了徐州陈硅父子了?” 吕布心头一震,不由放下手中之物,怔怔看向貂蝉,貂蝉正色道:“将军,城中兵精粮足,且有将军勇冠三军,虽不可破曹操,但自保不成问题,曹操北有袁绍之围,后有张绣、刘表之忧,必不能长久,待曹操退兵,将军自有得徐州之日,何必急于一时?” 吕布沉思良久,点头道: “幸婵儿提醒。” 说罢放下衣物。 第一百一十四章 袁吕联姻 陈宫见吕布三日不出,叹了口气,不再进言。 但陈宫知道若如此无异于困兽之斗必死无疑,忽想到前些日子袁术之事,忙进谏吕布: “将军,今袁术在淮南,声势浩荡,更曾与将军有一纸婚约,今不若去求之来救,若袁术兵马一至,内外夹击,曹操必可破也。” 吕布冷哼一声道: “我岂肯与此窃国之贼同伍?” 陈宫见吕布此言,叹道:“ 此亦是无可奈何之计,袁术骄而狂妄,必不久矣,将军可忍一时,待破了曹军,我自有妙计破袁。” 见吕布沉呤不语,又道: “将军,外面三军为将军浴血奋战,昼夜无歇,你可弃之不顾,那么貂蝉呢?貂蝉如今重病环身,你有赤兔马,你有方天戟,你能带得病重的貂蝉脱身吗?就算你逃得出下邳,天下之大,可有将军容身之处?” 吕布闻言,心头一紧,低语道: “纵使身败名裂,也当保她周全。” 说及此处,眼中精光一射,道: “幸得公台提点,否则误了大事,我这就着人去办。” 说罢修书一封,传得许汜、王楷入内。 许汜、王楷二人本是挚友,许汜更有大才之名,但曾受陈登奚落。在许汜云游四方之时曾路过下邳,与陈登有过一面之缘,陈登久闻其才,初时甚是欢喜,与他交谈后,竟再不搭理他,而且毫无客主之礼。陈登竟然自己卧大床,而让许汜坐下床,言语中也颇为不客气,甚是小看许汜。 许汜本就非大度之人,因此一直怀恨陈登,只是当时陈登深受吕布信任,所以不敢做什么,而王楷与许汜是挚友,所以吕布对此二人甚是放心。 吕布又令张辽引军二千护送,至夜二更,张辽引军而出,保着许汜、王楷杀出城去,正前方正是刘备营寨,张辽不敢力战,引军绕过,早惊动刘备营下众将,急急追赶,却哪追得上。众将追赶不及,眼看着张辽一众逃出重围。 张辽又分了五百军马于许汜王楷,这才引军退回。 归军途中,却遇关羽人马,关羽一见是张辽,也未过于为难,却也不敢明目张胆放其入城,正在此时高顺从后面引军杀来,关羽正好卖个破绽给张辽,放其过去。 张辽岂会不知,待二人擦肩而过之时,张辽执枪搭住关羽刀锋,低语一声: “多谢将军手下留情。”” 关羽淡淡一笑,轻挑偃月刀,张辽借力而走,一骑飞回城内。 不表张辽回城禀报,且说许汜、王楷入寿春拜见袁术。 袁术此时兵精马壮,势气正盛,见吕布遣使前来,已知其意,展开信件,看了几行,脸上寒霜渐起,只见吕布言语之间傲气干云,毫无屈膝之词,心里甚是不爽,拿过书信指给许汜看道: “吕布小儿,大难临头还如此狂妄,什么他掌骑兵朕掌步兵纵横天下,朕还惧他骑兵不成?前者杀朕天使,赖朕婚姻,今又厚脸前来求兵,这种事也只有吕布这种无耻之徒方能干的出来。” 许汜偷眼观瞧,见袁术神色已看个清楚,知道吕布虽是答应向袁术求救,但吕布骄纵日久,书写中不由自主流露出了骄纵之态,这许汜也知道自己与王楷此时实为命悬一线,袁术若是发狠,说为了使者报仇,那也不好说什么,直接提头来见便是了,想及此处忙道: “将军,此为曹操奸计,圣上切勿中计啊!” 袁术闻言笑道: “休要激朕,朕岂是这么好相与的?你回去告诉吕布,就说他反复无信,朕不能信他,除非把女儿送来汝南,否则休想朕发兵救他。” 王楷道: “皇上,我军被围下邳,如何将将军小女送来?明上与我家主公实为唇亡齿寒,切莫意气用事啊!” 袁术笑道: “这就是天意了,若天要我救他,那我自会着兵相救,若他送不来,只能怪天命难违了。” 王楷、许汜好言相劝良久,袁术只是不允,二人无奈,只得告辞。 回军路上却又苦无回城之法,二人一商量,这大白天如何过得去,不如趁夜二人再过,这许汜的意思是留军在外面接应,他和王楷进去;,这样人少不容易发现;王楷就不一样了,王楷胆子小,他觉得好歹跟着五百人呢,人多也壮壮胆色,好歹被抓也是个伴啊,要打也这么多人顶着呢,哪里肯听许汜的,死活不干。 许汜无奈,只得道: “那我先过,你们再过,我若出事,你们再过不迟。” 王楷见许汜如此仗义,心下感激,自是应允,许汜趁夜潜入。他一个人目标小,还真被他混过去了,王楷见许汜去了许久,刘备营寨也没个动静,知道无事,便领兵奔小路而走,不巧却被逮了个正着,当夜正是张飞巡职,正碰个正着。 两军对阵,张飞也只带了几百人,王楷带了五百兵马,本来是人多战人少,但王楷没打过仗;,挥军向前,自以为兵多冲过去,谁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张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把这人多的杀得无人敢前。张飞见状大喜,单骑朝王楷奔去,还未及王楷反应,已擒在肋下,众兵失了主将,哪敢抵抗,皆弃戈投降了。 张飞将王楷押至玄德面前,玄德当夜审问,王楷哪曾见过这番阵势,早吓得魂飞魄散,只得如实以告,刘备闻言情知此事不小,忙将王楷带到曹操营中,将其间事如实以告,曹操闻言大怒,幸好袁术愚笨,不然岂不成了祸患?当下斩王楷于军前,警告三军,小心防守,如走投吕布及其兵士,依法律论处,玄德回营将此事与众军一说,张飞怒道: “这曹操,咱们立了功不赏,却反来吓大哥。” 刘备闻言道: “贤弟不知,此正是为将之道,不以军令,何以服人?我等正值淮南冲要之处,切要严防,勿得有失。” 关张闻言点头称喏。 不表曹营,却说许汜单人回城,备言袁术之事,吕布长叹一声道: “如今下邳被围,有若铁铜一般,如何送的出去?!” 许汜已知王楷被擒叹息道: “如今王楷被擒,曹操必有准备,若非将军亲自护送,谁能护得小姐周?” 吕布闻言默默点头道: “好,我今夜送她出城。” 却说吕布转入后室见吕玲绮,见女儿笑面如花,吕布见状险些没落下英雄泪来,只得故作沉着道: “今夜爹要带你出城,你准备一下。” 吕玲绮毕竟是自己女儿,哪能感觉不到吕布的异样,小心翼翼道: “爹,怎么了?” 吕布闻言叹息道: “唉,如今下邳被围,爹打算把你送到袁家做儿媳,咱们今夜就走。”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吕玲绮之死 吕玲绮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突道: “爹,如今曹兵势大,我们如何出去?” 吕布冷笑一声: “我视曹营众将如草芥一般,爹自会带你杀将出去!” 吕玲绮闻言转忧为喜道: “爹,那女儿今番终可与敌疆场厮杀了?” 吕布面色一沉道: “女儿家,怎么整日想着上阵杀敌?你与爹共乘赤兔出城,到时爹自会顾你周!” 吕玲绮忙来到吕布身前道撒娇道: “爹,女儿若与你共乘一匹马,跑又跑不快,爹又施展不开,不若爹爹在前面开路,女儿紧随爹爹,还可为爹爹当个帮手。” 话音未落吕布斩钉截铁道: “不行,敌将众多,若如此,爹实不能放心,反受其乱,丫头,放心,赤兔乃神驹,就算驼着你我,亦不会受挫。” 吕玲绮知道争论不过吕布,只得听从吕布,但她出营后仍是身着戎装。吕布见状亦没有阻止,毕竟战阵厮杀,哪有万,她准备了自也是好的。当下又令张辽,高顺安排三千精兵,另备小车一辆,临出城前,吕布沉声对二人道: “布只此一女,今日我亲送出营二百里,你二人送她到袁术城中,路上千万小心。” 张辽,高顺忙点头称诺吕布点了点头,将吕玲绮用绵裹身再用甲包于背后,道: “抱紧爹!” 吕玲绮紧抱吕布,下邳城门一放,吕布当先一骑挺方天画戟跃出城门,曹营中早已喊杀声一片。 好一匹赤兔良驹,虽负二人,速度却仍胜凡驹,片刻便将张辽,高顺落在身后,眼见便冲杀至刘备营前,忽然关羽,张飞二人率人马拦住吕布去路。 吕布手展方天画戟,只见一道白气从方天画戟之上散开,没想到吕布刚一出手便一真气尽露,便是招招杀招了,显然吕布已知道此时的危机,对面若不是关羽、张飞,恐怕早被杀了个透。 吕布一戟砸出,关羽只觉真气贯力而出,几欲冲破关羽的护体真气,关羽不禁也使出十层之力与吕布拼力一撞。 戟刀相撞不禁迸发出数道金光,较是关羽也不禁气血翻滚了好一阵,跨下马也跟着连退两步方才稳住。 吕布也并不好受,虽然气势上完压住了关羽,并且还击退关羽两步,但双手也不禁微颤。更要命的是,还未等吕布歇过气来,汹涌煞气已袭卷过来,便是连吕布后面的吕玲琦也不禁微微颤了一颤,打了几个冷战。 吕布知道这煞气的源头便是张飞,随着气力越来越近,丈八蛇矛也越来越近,吕布画戟对空一画,只见吐信长矛竟然被画戟横空挡住,在空中画出一条半圆,这才荡了开去,却是吕布取巧借,卸了张飞大半气力。 三马打成一圈,吕布与关羽,张飞斗在一处。 遥想昔日虎牢关前,吕布战关张二人仍有胜算,但今日只觉二人刀重矛沉,竟是无论如何也冲突不破,便是使尽力也不似虎牢关前的威风洒脱。 吕布不禁暗叹,莫非自己已经老了?他又怎会知道方天画戟中的孽龙已然不在,故而会有此感。 吕布只道是身缚吕玲绮方有此感,斗了片刻,只觉张飞、关羽越斗越勇,料抵敌不过,一戟划开二人,别寻他路而去。 这边刘备早率众将赶来,两军随即又是一场厮杀,吕布身负爱女,不敢缠斗,正想夺路而走,忽听后面闪出一彪人马,余光一扫,只见为首两将,神勇非凡,还未看清来将面貌,只听一人长喝一声:“吕布,拿命来!” 这一声长喝,声破万里,震得吕布耳膜直颤,吕布侧目观看,竟是许禇,徐晃,知道厉害,再无战意,率众将想要退回城内,怎奈左冲右突间,竟与张辽,高顺走散,只单戟匹马背负爱女独自冲杀开去。 曹军势大,蜂拥般朝吕布逼去,吕布不想多造因果,今日却已斩杀数人,画戟连扫,血漫长空,只听喊杀声,众戟者却无一声惨叫便已身亡,冲出数百米竟无一合之敌。吕布杀红了眼,怎奈曹军就像杀不完一般,猛虎再勇也驾不住群狼,吕布左右冲杀竟不能脱。 身后吕玲绮看的清楚,眼见慈父几次因自己险些受创,忙解开缚身甲胄,吕布感觉背后有异样,边战边喝道:“你要干什么?” 吕玲绮早将重甲解开,持长枪护住吕布背后,吕布身后压力骤减,心中会意,勇往直前,终杀出一条血路。 眼见前方,张辽、高顺引了一队人马杀透重围迎了出来,吕布不由大喜,振奋精神直朝张辽、高顺杀去。 正当此时,只听身后想起一直爆喝:“吕布,拿命来!” 吕布心头一紧,听出此人正是曹营的猛将许褚,许褚本事吕布怎会不知,心中暗叫不好,接着只听身后砰的一声金属重击,这一声响如炸雷一般,吕布只觉身后吕玲绮身体如电击一般直撞向自己,重力非凡,险些没将吕布撞下马去。 吕布长戟随手朝后刺去,正中许褚兵刃之上,迫退许褚,左手则紧捂住吕玲绮的腰枝,只觉手上有鲜血滑落,吕布沉声道:“你怎么样了?” 吕玲绮竟不答应,无力地附在吕布身后,吕布心急如焚,一把将吕玲绮用手拖到马前,左手抱于胸前,右手执戟猛扫。 原来许褚眼见众兵围住吕布,却伤不得他分毫,于是弃马步行,拨开兵丛,舞斧朝吕玲绮劈去。 许褚使了十成功力,跳起来拦腰轮去,凛冽风声便连吕布都有些压抑之感,吕玲绮哪能抵挡,若非赤兔马感到身后危难,朝前跃了一小步,不仅吕玲绮命丧当场,连吕布也会被其重创。 眼见许褚又举斧朝吕布劈去,刚好张辽、高顺双枪已至,饶是许褚功夫了得,但在吕营两大高手的夹击下,亦不得不退了下去。 张辽、高顺护着吕布撤回下邳,再看吕玲绮,身上早已被鲜血染红,原本红润的脸如今变得煞白,此时面色苍白痛苦地闭着双眼,吕布见状,心头一阵酸楚,吕布一生只得此一女,如何不心痛? 到了下邳急将吕龄琦抱入房中,只见血流如注,所过之处血灿灿一片,甚是吓人,看的人心惊肉跳。严氏听闻爱女受伤,哭着从后房直迎了上来,见了地上未干的血迹,也不禁惊了半晌,方才一句:“我的女儿。”这才哭出声来。 大堂之上一片哀声,吕布心中亦难过万分,却只见吕玲绮出气多进气少这吕玲绮嘴唇微张,似有言语,吕布见状忙探身上前为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奈何堂上众人哭声不止,听不真切,吕布一摆手怒道:“都别哭了。” 众人不禁泣不敢言,吕布这才听清吕玲绮的言语,只听吕玲绮低声道:“父亲,女儿今日性命难保,只可惜未帮得上父亲。”吕布闻言不禁清泪直流道:“女儿,你不会死的。” 只听吕玲绮又道:“女儿只恨未尽孝道,来不及孝敬父母双亲。” 吕布闻言更是止不住泪道:“女儿。” 吕玲绮咳咳两声,渗出血来,轻声道:“爹爹,女儿别无他求,只是母亲还望爹爹照拂安。” 说罢目光落向严氏,严氏闻言早泣不成声,扑将过来,却见吕玲绮已闭上眼睛,再无声息。 第一百一十六章 内奸 吕玲绮一死,下坯城中一片孝白,士卒知道吕玲绮是为下坯城而死,更是群心悲愤,哀兵一片,士卒更是愤勇守城。曹操眼见下邳城军民一心,正所谓哀兵必胜,曹操如何不知?曹操正自头痛,近来又有一事,张杨与吕布一向交好,听闻吕布被围,竟引兵来救。 当年吕布落难之时也曾救过吕布,这次见吕布有难,自然起兵响应。曹操正为此事而愁闷不已,又见城中军民一心,甚是难攻,后方袁绍,张绣虎视眈眈,便有了退军之意。 于是着众将商议,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一旁陈登忙上前道:“丞相万万不可,若错此大机,则事必为患,若吕布忌恨杀女之事,与袁术为伍,我军四面环敌,日后一统中原,难上加难,此时吕布虽上下一心,却已是强弩之末。久攻之下,不难拿下。” 一旁荀彧也道:“元龙所言正是,况且我近日以周易之法演算,不久之后,吕布自有危局,自可破城,只是主公还需等些时日。” 曹操见众谋士都是此心,遂不再提,只待荀彧破城之日。 连日来,曹军围定下邳上下攻打,吕布军却甚是顽强,攻了数日却无寸功,更兼城内积蓄颇丰,倒也安稳。 自女儿吕玲绮死后,吕布便日日醉酒,不理政事,众将知他心中苦闷也无可奈何。 这日,吕布正自饮酒,正饮间,忽然帘卷一卷,貂蝉走了进来,吕布见了,忙招手笑道: “婵儿过来,陪某饮上几盅。” 貂蝉叹了口气道: “将军,婵儿恐不能和你同饮了。” 吕布闻言奇道:“这是为何?” 貂蝉泯嘴一笑艳若桃花道: “将军,你又要做爹了,还成天这般醉生梦死,还怎么做个好爹爹?” 吕布闻言不禁有些木讷,良久方幡然醒悟,仍不敢相信道: “你说什么?” 貂蝉走至吕布身前,俯身在吕布耳边道: “奴家说奴家有了!” 吕布闻言欢喜道: “婵儿真是我命中福星啊!” 忙抱住貂蝉,直听貂蝉肚子,正自欢喜,似忽然想到了什么般,颓然道: “这孩子生的不是时候啊。” 貂蝉闻言沉默不语,忽笑道: ”将军如今这个样子,这个孩子生的自然不是时候!” 说罢回身取了面铜镜放到吕布面前道: “将军看看,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 吕布无奈只得看了眼铜镜,只见镜中一人三分不似人七分好像鬼,不由大惊道: “我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说罢拿来铜镜细看,知道是自己过度饮酒之故,想起吕玲琦又不禁神伤,呆呆捧着铜镜发怔。 貂蝉见状忙推了一下吕布嗲声道 “将军……” 吕布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貂蝉,只是苦笑,貂蝉搂住吕布,缓缓将他揽在怀中,吕布趴在貂蝉怀中忽生悲凉,再也隐忍不住,眼泪刷刷落下。 貂蝉抚摸着吕布宽阔的后背,从未想过,这般英雄也会有如此落寞之时,良久,才道: “将军已失一女,难道还想再失去吗?” 吕布闻言,止住泪水,长身而起,高出貂蝉半头,将貂蝉揽入怀中柔声道: “婵儿说的是,;这几日我却因女儿之事而借酒浇愁,真是不该,自今日起,自我起戒酒,我要同下邳军民共守此城,保护你们母子俩。” 貂蝉温柔一笑,看着吕布的面庞,抚去他的泪水温宛一笑: “这才对嘛。” 真是说不出的郎情妾意。 杨丑回营后入见张杨言有要事禀报,趁张杨不备,一刀结果了张杨。 这几日来,陈宫一直恍惚不定,天天夜观星象,算计身后事。这夜忽天降大雨,此事本也无妨,但陈宫不觉大惊,心道:昨夜天下徐州本无雨像,怎么会今日无故下起雨来?莫非徐州要有大动荡?若是如此,岂不暗指吕布。 陈宫思及此处,连忙掐指细算,半晌才颓然坐了下来,似是自语道:“难道这是天意吗?”原来张杨已死的消息陈宫已然算出了。 却说这日,曹操正在营帐中寻思破敌良策,却见帐帘一卷,竟是荀彧、郭嘉齐至,二人相视一笑同声道: “恭喜主公。” 曹操放下手中事宜抬头奇道: “何喜之有?” 荀彧上前道: “河内张杨被斩,却不是可喜之事?” 曹操闻言哦了一声,郭嘉、荀彧见曹操这般模样,俱是一笑,二人自是知道张杨本是小事,早晚除之,吕布才是难事。 眼下,已在下邳攻打数日,却无尺寸之功,身后强敌环绕,河北袁绍若平了公孙瓒,自会挥军南下,南方刘表、张绣屡屡犯境,更兼江东小霸王孙策此时沉稳内敛,看似处处讨好,实则其心不善,想及此处,越发觉得时间紧迫,曹操哪会为这点小事所喜。 却看荀彧示意了下郭嘉,于是郭嘉上前道: “主公,久未出帐,可知最近连天大雨?” 这事如何不知,正是因此,曹操才久未出帐,听到郭嘉这般说,曹操不由摇头一笑,但曹操何等样人?思绪一转,便听出郭嘉此言是话里有话,略一寻思,便猜出端倪,不觉大喜道: “奉孝所言,莫非是决沂、泗之水?” 郭嘉与荀彧相视一笑道: “主公英明!” 此时大雨连下三场,方刚止住,下邳城内水积得甚深,正是用计之时。 次日雨止,曹操便命曹军于高处安营,绝沂泗之水,水淹下邳城。片刻间,只见滔滔大水似从天而降一般,滚滚流入下邳城。 可怜下邳,片刻间便成了一座水城,只余东门其余几门皆被水淹没,曹军驾船顺流直下昼夜不止攻打,幸得吕布众将此时同仇敌忾,于各门苦守下邳,昼夜不休。攻了数日,竟仍未攻进城内,当下两军又陷入僵局,看看下邳城水越来越少。 吕布手下八健将之一的侯成乃是凉州人,与八健将中的宋宪、魏续交好,三人投身吕布营中之时,吕布见三人根基颇好,指点了三人一二,因此成为吕布手下的得力助手。 虽得吕布指点,却仍是难改人间劣性。如今下邳被围,自是有欲降之人,侯成府中有十五匹健马,看马的马夫曾在刘备治下,而刘备此人名声甚好,又颇得人心,马夫眼见下邳城守不住了便欲盗马献给刘备示好,不巧,在行事之时,却被侯成知晓,逮了个正着,当下领兵追杀,杀了马夫,抢回了马匹。 诸将闻言自是来与侯成贺喜,凉州人素来好酒,侯成私下里也酿了五六斛酒。今日,见众将前来贺喜,心中甚喜,便欲与众会饮,但又怕吕布责罚,便取了五六坛送至吕布府上,侯成笑道: “托将军虎威,追得失马。众将皆来作贺。末将昔日酿得些酒,未敢擅饮,特先奉上微意。” 侯成说的虽好,但怎料吕布此时正是心烦意乱之时,女儿刚丧,哪有此等兴致,闻言怒道: “我刚禁酒,你就私自酿酒会饮,什么意思?我既已颁布了禁酒令,你明知故犯,可曾把某放在眼里?人来,拖出去斩了!” 众将都未想到喜事变丧事,还好城中诸将多与侯成交好,见此情景纷纷为其求情,吕布方道: “既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人来,拉出去,击一百军棍!” 众将又为其求情,方打了五十棍。 却说侯成被吕布打得浑身伤痕累累,动都不敢动一下,心中生恨,深恨吕布,却不觉间闭上了眼,眨眼间便睡了去。 忽人报有客来访,片刻便有二将入内,原来是魏续、宋宪,侯成素与他二人交好,眼见自己被打成如此惨状,二人自是相邀来看。 侯成见是此二人,心生诡计,暗骂道: 吕布小儿!看我如何置你于死地! 却说侯成看宋宪、魏续二人进得内室,垂泪道: “若非二位兄弟,侯成必死无遗。” 宋宪上前一步道: “哥哥哪里话,你我三人共事主公,理合如此。” 三人沉呤片刻,心中各怀鬼胎,良久宋宪忽道: “既如此,二位兄长,咱们还需早做打算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 盗赤兔马 魏绩冷哼一声长身而起道: “吕布不仁不义,只顾其家小,哪管我等身死?我等不若弃他而走,各奔前程!” 侯成冷哼一声道: “此非大丈夫所为,不若擒了吕布而献曹公!正可谋个一官半职,到时前途无量!” 宋宪、魏绩闻言面面相觑,半晌无语,毕竟自己一身本事皆是得吕布所授,一时难下决心,侯成见二人形状愤然道: “此与我等何干?吕布大限已至,非我等亡他,是天欲亡他!” 宋宪、魏绩这才深深点头,宋宪面生忧色道: “大哥说的虽好,可那吕布神勇无比,我等如何擒得?” 侯成哈哈大笑道: “吕布虽勇,所倚者无非是赤兔马与方天画戟,只需盗得此二物,吕布必擒!” 二人相视一愣,忽而哈哈大笑起来。 侯成本就负责城中马匹,平时更看管赤兔马,监管其饮食起居。 这日,便亲自来到赤兔马圈,巡视一圈,牵起赤兔马缰,翻身跃马骑了上去。赤兔马心生怪异,初时马蹄乱踏,侯成牵着马缰,那赤兔只是原地转圈,惊出侯成一身冷汗,正自犹豫是否盗马,却不料那赤兔马竟突然听起话来,如有神助般乖乖立在当场,侯成见状大喜,心道: 真是天助我也! 当下哪里犹豫,跨马朝东门奔去,至城门下叫开城门,守门军士乃魏绩手下均识得侯成,知道魏续与侯成关系匪浅,哪敢阻拦,任其催马出了东门,城上魏绩见侯成已出东门,心中暗喜,忙装作惊慌模样在城上大喝: “抓住他,切勿让他跑了!” 侯成跨下赤兔神驹,凡马哪还追得上,待城内追兵追出城外,侯成早骑着赤兔逃之夭夭。 侯成骑着赤兔一路奔袭直入曹营,见到曹操,备言献城之事,为表诚意又将赤兔马牵与曹操,曹操早年在董卓府时曾见过赤兔,哪会不认得,知其所言非虚,当下令手下押榜数十张射入城内,但见榜上书曰: 大将军曹,特奉明诏,征伐吕布。如有抗拒大军者,破城之日,满门诛戮。上至将校,下至庶民,有能擒吕布来献,或献其首级者,重加官赏。为此榜谕,各宜知悉。 魏绩、宋宪阅罢榜谕心中大喜,知侯成已然得手,只待趁乱擒吕布献下邳。 次日,曹操点重兵攻城,曹军三军将士无不奋勇杀敌,四面攻城,当时下邳方被水淹,只有东门可攻,其余门皆陷于水中,曹军当下围定东门,拼力攻城。 一时间东门箭矢乱射,无数天梯被架起推倒,打的好不热闹,看看便将攻入城内,吕布不得不亲自来东城督战,这才守住东门,迫退曹兵。 却说,这一战直从天明斗至日中,两军损伤无数,但下邳城却仍未攻下,曹操坐于军帐之中正看前方战局,见得下邳久攻不下,不由怒起,站起身形,朝帐外走去,曹操自身边有许褚、侯成等诸将陪在两侧,见曹操起身,均跟随曹操走出帐外,却见曹操道: “诸将听令!” 众将齐声喝道: “诺!” 曹操道: “随我亲自前去督战。” 众将均随曹操牵马出营,曹操突然想起昨日侯成所献的赤兔马,世人常言“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曹操想及此处道: “来人,把赤兔马牵出来,今日我乘此马与吕布对阵,以挫其锐气。” 边侯成闻言大骇,原欲阻止,但想及赤兔马只吕布貂蝉骑得只是军中传言,何况自己方刚骑得,哪还当真,便未言语。 片刻间,一匹良驹便被牵出,正是赤兔,赤兔马刚被牵将出来,但见其静若明月,曹操走至马前,轻抚马身暗赞好马,当下紧握马鞍,翻身上马,刚要上得赤兔宝马,只见这赤兔突然一抖,当即动如脱兔般,轻轻一甩便把曹操甩下马去,直摔得曹操灰头土脸,众将见状大骇,急去扶住曹操。 忽听一声马嘶,众皆惊诧,都循声望去,再看赤兔,双蹄掀起,浑身红毛晃动,英姿勃勃,又一声嘶鸣,声震长空,众人无不惊叹,见此神驹,那满营众将均看的呆了,但见赤兔四蹄齐动,直直奔出营外,众将引箭欲射,曹操强忍痛楚急道: “不可伤它!” 事实上赤兔出营只在眨眼之间,待众将举起弓弩,早已消失在众将眼前,谁人伤得?曹操看了一眼侯成,侯成急忙跪倒在地道: “丞相恕罪!” 曹操看着跪在地上的侯成心下狐疑道: “汝盗得此马,大功一件,何罪之有?” 侯成道: “早闻这赤兔,只吕布貂蝉骑得,却未与丞相言明,侯成有罪。” 曹操闻言哈哈大笑,鞭指下邳道: “此马果是马中龙凤!待我攻下下邳,必得此马!” 当下,牵出一匹大宛良驹,与众将同出曹营,直奔下邳。 却说赤兔四蹄攒动,直冲破西门,西门水极深,曹军皆是陆军,故人数不多,只见赤兔马马身一跃,直跃入水中,竟朝西门游去。 曹军见状,纷纷搭箭欲射,看看便要伤及赤兔。 正逢此时,只见赤兔马忽然前蹄跃起,一跃冲天,似长龙出海,竟跃出数丈,早出了曹军弓弩射程,一时间,曹军皆惊诧不已,纷纷止住弓弩。 西门守将正是张辽、高顺,见一马朝城中游来,二人对视一眼,不由惊诧同声道: “赤兔!” 不表赤兔,却说吕布连日不休督战,至此时已然疲惫不堪,看看曹军攻势渐缓,躺在城上仰椅之上,不觉间竟睡着了。正睡的沉时,突觉双臂一紧,心生警兆,忙睁开双眼看去,只见一条绳子赫然勒在自己身上,侧头一看,只见魏绩、宋宪用脚踩住椅子正在紧拉绳索,已捆定自己,吕布大怒道: “宋宪、魏绩,你们要干什么?造反吗?” 魏绩闻言怪声道: “将军,对不住了!” 吕布见状急唤护卫,众护卫闻声冲上城楼,魏绩单手提刀堵住楼梯口,杀散护卫,宋宪则执起城上白旗,迎风一展,朝城下喝道: “我等已生擒吕布!还不速速攻城!” 城下攻城将领正是夏侯渊,闻言在城下狐疑不定,宋宪见状,来至吕布身前,便要拾起方天画戟,猛得一提,竟纹丝不动。宋宪知道吕布膂力了得,只是不想竟比自己高出这许多,不由向吕布望去,抬眼间正与吕布对视,只见吕布双目生寒,银光暴射,冷冷道: “宋宪,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吕布吗?” 宋宪闻言大惊,吓得倒退几步,心肝仍是震颤不已,平息了一下,爬至城墙,与魏绩合力将方天画戟朝城下扔去,夏侯渊见得方天画戟哈哈大笑,一甩手臂,众军加紧攻城。 魏绩见曹兵已如潮水一般涌入小沛,便令楼下的手下开门献城边头也不回道: “吕布小儿,直至此刻还敢大言……” 刚言及此,只闻身后嘭的一声,绳断之声猛然响起,刚霸之气突然暴射开来,宋宪妈呀一声道:“快跑!”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三英二战吕布 再见吕布早扑向魏绩,魏绩闻言大惊,忽觉身后劲风响起,当下头也不回身子一矮伏身滚去,直滚出数米,吕布竟未抓住,吕布方欲再抓,只见城下有人大喝: “将军快走!” 吕布闻言脸色数变,直怒得头上青筋暴起,顾不得宋宪、魏绩,朝城下一瞥,竟是貂蝉,只见貂蝉身着戎装,手执吕玲绮的盘龙枪,跨下赤兔马,正在城下,吕布怒目看向逃之夭夭的魏绩、宋献恨恨道: “吕布定报此仇!” 话毕,翻身从城头跃下,正跳至马上,接过盘龙枪,怀抱貂蝉,正欲回家,只见城中曹兵越来越多,知道大势已去,也故不得回家,与貂蝉共乘赤兔马直朝西门奔去,二人乘马涉水出得西门,朝西方奔去。 再看城上张辽、高顺仍自死战,无数曹兵涌向城头,二人终因寡不敌众,被曹操众将所俘。东门陈宫,只作稍稍抵抗亦被俘了。 曹操入城吓跑了吕布、貂蝉,急令许褚、徐晃、夏侯渊三人率精骑三千追去。却说吕布与貂蝉共乘赤兔原是一直朝西而行,行至数里,只见曹兵势大,吕布带貂蝉执盘龙枪左冲右突,方突围而出,逃至半山之上,只见山间山清水秀,别有风情,吕布不由道: “戎马半生,今日方知人生不过如此啊。” 貂蝉坐在吕布怀中,抬头笑道: “将军累倦了?” 吕布摇了摇头道: “我此生志在恢复汉室,大事不成,此志不渝。” 貂蝉抬手握住吕布的手,吕布亦捥住貂蝉的手,仰头看去,天地间无比宽阔,想及自身却无处容身不由叹道:“可惜天下之大,竟无我吕布容身之所!” 貂蝉也不由伤神道:“若将军今日杀场殉难,妾身绝不独存。” 吕布轻手抚着貂蝉,紧紧搂于怀中。二人正情意浓浓之时,忽闻马蹄声起,吕布抬眼望去,只见一队人马从淮南路方向过来,吕布心中道:莫非,袁术发兵了? 不及欣喜,只见远处如震雷般响,一黑脸大汉喝道: “三姓家奴,还不下马受死?” 吕布方看清来人,闻言大怒道: “环眼贼,莫要欺我太甚!” 说罢,怀抱貂蝉冲下山去。只见山下两将守在山下路口,一人手持丈八蛇矛,一人手持青龙偃月刀,正是张飞、关羽,二人见吕布怀抱一女冲下山来,忙提兵器催马迎上,离近方看清,吕布怀中之女真乃绝色佳人,不及细想,吕布枪锋已至,只觉得龙气冲天,铺天盖地般卷来,二人忙提兵器迎上。 三马交错间,兵器击打,声声震耳,但关羽、张飞竟丝毫占不得上风,张飞虽是猛汉,但自有柔情一面,张飞少年时曾好画美人,且是一绝,自然对美女别有一番柔情,故而也无杀意。 而吕布马上有貂蝉所累,手上执的是盘龙枪也并不称手,但他仍占尽上风,只因此时吕布怒发冲冠,冠中盘龙怒极,且吕布心念坚定,只欲护得貂蝉,故而大战上风,杀得关羽、张飞败相丛生,不败已是幸运,哪还占得着上风? 此时,刘备赶至,唯恐二人有失,抽出双股剑大喝一声加入战圈,将吕布紧紧围在土坡之上,吕布左右冲突,不得而过。 此时,从下邳方向又来了一队人马,当头正是许褚,夏侯渊、徐晃三将,三人来至近前,早看清形势,眼见三英围战吕布正在僵局,本欲加入战圈,早早结束吕布,怎奈那吕布作战经验丰富,所处位置极为刁钻,他此时位于半山坡上,坡上只能容下四匹马,此时已占得满了,其他人再欲上前,必须由坡下往上攻,兵器也不够长,绝伤不得吕布。当下只得作罢,令兵士在身后摇旗呐喊为三英助威。 不多时,曹仁、曹洪、李典、乐进引兵又至,原来曹操知吕布武功盖世,唯恐三人力不能敌,故而令四将引兵前去。且看土坡之下,里三层外三层俱是曹兵,看得貂蝉心惊肉跳,端的是生意无常。 若不是曹操一句误要生擒,此时吕布早已被乱箭射杀,加之貂蝉挡在后面,众将心生怜惜也有几分顾虑,纵使无令,恐怕也射不出箭来。 却说土坡之上,三英战吕布,这三人终日在一起厮混,心意相通,这一联手可谓天下无双,但此时吕布已至狂暴状态,关、张又杀意不无,故而四人打的难解难分。吕布左冲又突不得而过,刘、关、张却也伤不了他。 三英再战吕布,仍是与吕布斗了个旗鼓相当,好不激烈,但见土坡之上,尘土飞扬,劲气飞射,可怜貂蝉处在这旋涡之中,亦不好受,劲气交加下,直吹得满面通红,煞是惹人怜爱。 三人联防立时露出破绽,吕布何等样人,哪肯放过机会,盘龙枪横扫,登时破退刘备、张飞,枪锋竟是直破关羽,关羽正在迟疑间,哪抵敌得住,登时被迫下土坡,丢了老大面皮,不由羞的满脸通红,不过还好关羽脸颊本就红,倒也看不出来。 吕布破退一人,张飞、刘备心中大惊,不知是退是留,曹营众将正欲上前,却见吕布暴喝一声: “且慢!” 这一声,枪声震场,张飞、刘备忙止住刀枪,曹营众将,止住了马匹,都看向吕布。 却见吕布抱了抱貂蝉,眉头一紧,看着怀中的客人,想及此时苦境,心生怜意,险些没落下泪来,貂蝉拿头顶了顶吕布的下颌柔声说: “将军,婵儿今日可与将军战场厮杀,已不妄此生,将军无须犹豫。” 吕布紧了紧怀中的貂蝉,抬眼望向山下,只见曹营众将,无不为之动容,不知羡煞多少旁人?貂蝉突然抬手递给吕布一个酒袋,吕布接过一看,不由大笑: “婵儿知我!此生能得婵儿,吕布再无遗憾!” 话毕,豪气万丈,打开酒袋,一手扬起,直将袋中水酒倒入自己口中,曹营众将见状无不骇然,想不到两军对阵之时,吕布竟有如此兴致,这酒袋少说也有一斤,喝了这么多酒,哪还有什么气力再斗?不由面面相觑,不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殊不知,吕布此时郁闷难伸,这时候将一切都抛开了,索性尽情一醉,大斗一场,可谓是多一分酒意,增几分精神气力。 眼见吕布将酒袋中的烈酒一饮而尽,却神色自若,都不由为他的慷慨侠烈气概所折服,不由叹道果然是人中吕布,正此时,只见吕布已尽饮酒袋水酒,当下将酒袋一扬,酒意上涌,仰天长笑,笑声直破万里,冲向牛斗,曹营众将受其威势所迫,无不退步。忽然,吕布脸色一寒,登时精光暴射,大喝一声道: “来!” 话毕,盘龙枪直破向刘备,关羽、张飞均未曾想到,吕布如此骁勇,竟说斗便斗,都举起刀枪迎上,这一战却高下立判,只见吕布盘龙枪劲气飞射,直压得三英不得寸进,节节败退,端的是好生厉害,曹营众将无不动容,夏侯渊、曹仁、曹洪、许褚、徐晃、李典、乐进,无不围上前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手下留情 三英正自围打间,见此情状,都停下兵器驻足观看,只见吕布满头血水,头发披散,好不恐怖,若非盘龙枪和貂蝉支撑,恐怕早折下马去,无不暗叫可惜,此等英雄人物,竟落得如此下场。 却说貂蝉回头见了此景,不由悲从中来,见刘备、关羽二人马间有空隙,且二人若有所失呆呆不语,乘二人不备,驾马朝二人身后撞去,他俩后面正是崖边,貂蝉泪流如雨下,反是镇静,趁这些猛将呆滞之时,直接冲了过去。那赤兔马何等速度?刘备、关羽见状啊的一声惊叫,只见貂蝉已飞出了包围,直朝悬崖扑去。 擒了吕布,得了貂蝉,曹操一众这才收兵进了下邳,方得安稳。 曹操在帐中设宴,当下只请陈宫,片刻,陈宫来至帐中,但见其立在帐中道: “曹公,无须多言!” 曹操闻言笑道: “公台,何必如是说?我亦只为天下一统!” 陈宫冷哼一声道: “乱天下者必是你曹孟德!你敢说,将来不会篡夺天下?那时太平盛世又将是一场血雨腥风!” 曹操闻言起身道: “我原道乃当世之国士,必会迎难而上,披荆斩棘,力挽狂澜,纵不能成大事,亦会拼尽心血,却不料,竟如此胆怯!算我看错人了!” 当时下邳城决了泗水,其余各门俱都陷在水中,只有东门地势较高,未落水中,于是曹操在东门落座,而此楼还有另一个名字——白门楼。 曹操坐在中央,刘备坐于其侧,犹若臂膀,任谁都不承想到,数年后,二人将逐鹿天下,但此时,却看似一团和气。 曹操一直回想着刚才的事,刚才为何这刘备会喊声貂蝉,莫非他也对此女有非分之想?曹操不由暗笑,这貂蝉之貌确是人间极品,仍萦绕左右,不曾离去。却说曹操正自乱想。忽有士卫来报: 报丞相,吕布醒了! 曹操闻言大喜,命人带了过来,却见这吕布来至白门楼上却立而不跪,曹操见状笑道: “温侯久别重逢,清瘦了许多。” 吕布闻言心中悲凉顿起,却道: “我爱姬貂蝉如何?” 曹操闻言环顾左右笑道: “想不到,纵横天下的人中吕布,也有这般柔情?温侯放心,貂蝉有天纵之姿,无人忍心伤之。” 吕布闻言点了点头: “好!这就好!” 吕布此时用铁链索紧,体内龙魂异常难受,龙魂曾受天索独惧这铁索环身,若是松得一松还有逃命的机会,但此时,却难以脱身,吕布知貂蝉无碍心中一宽,略一寻思道: “丞相,绑的太紧,可否松上一松?” 曹操如何看不出他的本像,笑道: “缚虎不得不紧啊。” 这一句一语相关,龙虎之相,天上为龙,地下为虎,曹操不敢说破天机,却以虎为龙,却是恰当,吕布知道曹操已看透自己,遂不言语,想到自己家小,俱在他人手中,日后难免受人凌辱,心下难受非常,暗思苟活之计。 曹操不理吕布道: “带高顺来。” 不一会,众将绑来,但见高顺立而不跪,曹操见这高顺一脸英姿,煞是喜欢,道: “可有什么话说。” 高顺低头不语,曹操本是惜才爱才之人,本不欲为难于他,突见台下走出一人,只见一高高瘦瘦的精壮男子从曹营众将中走出,但见这汉子目光炯炯有神,精光暴射,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夏侯渊,只见夏侯渊恨恨道: “丞相,元让之言,就是此人将校所为!” 夏侯惇豪侠气概,多与曹营众将交好,曹营众将闻言,无不愤慨,喝骂道: “杀了他!杀了他!” 曹操本想放了高顺,见众将群情激愤,又见高顺毅然不语,誓死如归,暗叹了口气道: “人来!拖出去斩了!” 曹操虽是爱才之人,但这前提却是不能导致内乱,如若收了高顺,则失了兄弟之心,曹操自是不干,而高顺态度又是大义凛然,慷慨赴死,曹操想保亦无可奈何。 众校尉正要带下高顺斩首,忽见高顺抬头道: “且慢。” 曹操闻言忙道: “慢着。” 曹操以为高顺会向自己乞降,两军相交,必有伤亡,若他乞降,曹操必可以言语使众将臣服,曹操正思虑对策,却见高顺目光在场中游移良久,像似在迟疑不决,终于,高顺将目光移向吕布,深吸口气,步至吕布身前道:“将军,高顺慨而赴死,此生不负将军。” 吕布抬眼看了眼高顺,点头笑道: 将军慢行,吕布稍后便至。 谈笑间,说不出的洒脱,确是英雄人物。 高顺见状,知道前尘往事均化为灰飞,不由嘴角轻扬,露出一个笑容,高顺此生只笑过这么一次,笑毕,转身朝楼下走去,慷慨赴死。 不一会,又传陈宫。 只见曹操笑道: “公台别来无恙?” 陈宫知曹操用心险恶意欲置他于死地恨恨道: “曹操,你可知我当初为何弃你而走?” 曹操想及那日在吕伯奢家中错杀其满门,当下怔怔不语。 陈宫一字一顿道: “只因你心术不正,欺诈恶毒!” 曹操听他这般说,不由笑道: “我心术不正?你却为何独独选中吕布?” 陈宫看了眼被捆的跟个粽子是的吕布道: “吕布虽无谋,但满腔热血,忠君爱国,更不似你这般奸诈!” 吕布闻言不觉感动,忽见陈宫将目光飘向自己,面带悲怆,此刻种种端的像极了昔年那风烛残年的范增,当初也是这般失望,无奈,终离自己而去陈宫缓缓摇了摇头闭上眼睛道: “只恨此人不听我计策,否则,未必被擒!” 吕布闻言,低下头去,但纵使听得陈宫之言,天数已定,又怎能逆得? 曹操叹息一声,道: “公台,我是真心留……” 曹操话未毕,陈宫断然道: “不必说了!陈宫今日只有一死!” 说罢,转身便欲下楼受死。 却说昨日深夜,下邳大牢门外,一身着锦衣的低矮男子正站在那看着高高在上的月亮,这人虽然矮小,但却散发着一股慑人的气质,令人不容小视,而他身边站着一个矮胖子,也呆头呆脑的顺着他的目光看着月亮,这二人,正是曹操与许褚。 曹操突然低下头笑道: “月高风清夜……” 说罢,走入大牢。在阴湿的牢房中行了片刻,曹操来至陈宫牢前,看着蜷缩在一角的陈宫,脸色越来越沉。陈宫心有所感,站起身形直视曹操。二人均是面无表情,就这般对视良久,曹操忽然笑道: “吾曾闻,汉有苏牧被困于匈奴十九年,历尽艰辛,持节不屈。” 说及此处曹操摇了摇头道: “曹某一直未能深信,这世间竟有如此忠义之士,今见公台,颇有苏武之风,若曹某此生不篡取天下,公台怎愿慷慨赴义?” 陈宫仰天大笑道: “这有何难,但陈宫自愿受死,曹公却真的不会篡取天下吗?” 曹操正色道: “曹某岂是无信之辈?!” 陈宫言道: “好,既然丞相如是说,陈宫怎会惜命!苍天在上,今日陈宫甘愿受死,若曹操篡取天下,永世不得超生!” “公台,曹某实为戏言,公台何须认真?何必当真?” 当下叹息不已。 却见陈宫面色苍白强自支撑身体道: “牢房阴湿,丞相万金之躯,陈宫实受不起,丞相请回。” 说罢转过身体背对曹操,再不言语。曹操回转过去,缓缓朝外走去。 此刻,曹操望着陈宫一步一步走下白门楼,跟着他走至楼前,望着断头台,曹操缓缓闭上眼道: “即送公台老母妻子回许都养老,怠慢者,斩!” 陈宫闻言,亦不开口,将头放在断头台上,伸颈就刑。 曹操送陈宫下楼,吕布见刘备坐在旁边不语,不由低声道: “玄德,你我兄弟久矣,能跟曹公说几句好话替某求求情吗?” 玄德闻言,默然不语,深深叹了口气,却再不说话。 这一切荀彧看在眼里,一旁郭嘉也看的分明,只是这一声叹息却是无人明白。这二人都知刘备深不可测,却都是聪明人,当下也不点破。荀彧与郭嘉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的茫然,正在此时,曹操送陈宫回来,二人相视一笑,静观其变。 却说此时,吕布见陈宫、高顺已然赴死,心中却道:纵死也要保得貂蝉一众。见曹操落座,高声道: “丞相所惧者,不过吕布也,今吕布愿归服丞相,若丞相为帅,某愿辅佐丞相,公统步兵,我统骑兵,何愁天下?” 曹操闻言一声冷笑,看了眼刘备,对刘备道: “此话若从别人口中说出,定会有人笑此人狂妄!” 曹操将目光移至吕布身上,道: “但你吕布确有这资本,你若说此话,天下英雄定无不服,因为你是吕布,当得此语。“ 此话却是曹操心里话,但曹操话锋一转,对刘备道: “玄德觉得如何?” 第一百二十章 刘皇叔 刘备当然看到了曹操方才的冷笑,他看刘备那一眼时,分明扫过了一丝杀机,白门楼虽为吕布赴命之所,却又何尝不是刘玄德危急之时? 刘备沉思片刻淡然道: “丞相还记得董卓,丁建阳之事吗?” 吕布闻言,长笑一声道: “吕布不惜受此大辱,只为家小苟且,可恨天命难违,罢!罢!罢!只管杀来!” 曹操点头笑了笑,但谁也不知道他笑的是吕布还是刘备? 曹操面色忽然一变,沉声道: “此人刀斧斩不死,来人,白凌赐死。” 当下,四名近卫上前,扯住白绫,勒定吕布,真勒得吕布脸色通红,但吕布却只是冷笑,一旁许褚、夏侯渊对视一眼,同时出列,一边一脚踩定吕布,两相一较力,直勒得吕布眼珠翻白,片刻,一道清光闪出,直冲向牛斗,吕布也自气绝身亡,可怜这人中龙凤,就这般命丧白门楼。 片刻,又一将被带上白马门楼,正是张辽。 张辽见那吕布被捆的跟个棕子一般,头发披散,两眼翻白,七窍流血,死相异常凄惨,当下心痛不已,两眼通红,破口大骂曹操,曹操闻言却未言语,众将欲上前阻止,曹操却拿手一摆,任张辽在殿上撒野,只是静观其变,待张辽骂的爽了不再言语时曹操才冷冷道: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张辽笑道: “死即死矣,何惧之有,只是可惜呀……” 曹操闻言奇道: “可惜什么?“ 张辽叹息一声直视曹操道: “可惜不能为国除此国贼。” 曹操闻言环顾众将哈哈大笑道: “国贼?你这小小校尉可知何为国贼?皇帝自被迎回许都可曾少得什么?可曾失了威严?我曹操半生戎马,操劳报国,却被冠以国贼,好!你既有此大志一生为国,那就慷慨赴死。” 曹操话毕,挥了挥手,早有人上前擒定张辽,押向断头台。 张辽毕竟年轻,已然再无想法,如今已没什么退路了,不如一死百了,大丈夫即将赴死,何必想这些与自己无关的琐事呢? 曹操喝令将张辽推出去斩了,却见张辽面无惧色大义凛然,与那高顺无二,当真都是难得的将才,自是心中有了算计,方欲圆回局面,却听身旁刘备道: “丞相,请手下留情。” 只听刘备道: “此等忠心之士,正当为丞相所用,杀之岂不可惜?” 曹操点了点头,背后一人忽然走上前来,跪于曹操面前,曹操看去却是关羽,只听关羽道: “关某素知此人忠义,愿以性命作保。” 原来,刘备确是受关羽所托,这刘备如何不知张辽之勇,亦知曹操若得此良将,更添一臂膀,纵观天下,刘备自是深惧曹操,此人城府之深,不可预计,自己在其身边如履薄冰一般,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血溅当场,自是极不情愿张辽为其所用,自是心有不甘,但碍于关羽情面,却是不好拒绝,这才答应了关羽。 却说曹操闻言,心中颇为不满,他本都算计好了,收了此将,却不承想竟要张辽买刘备兄弟的帐。 郭嘉、荀彧自是看的通透,两人早知曹操有收降张辽之意,却不想刘备、关羽横生枝节,见此情景,对视一眼,却看曹操处置。 曹操心中自是多了层疑虑,张辽与刘备、关羽什么关系,为何二人都来为其求情?眼下,却只有一种解释,莫非刘备真的一心追随自己?此念一生,曹操顿觉可笑,刘备这人城府甚深,也看不破他的本相,此种人物,怎肯屈居人下,不过,这却是唯一一种解释,于是不作言语,手执长剑来到张辽面前,直盯着张辽,张辽却也不惧,直视曹操,二人对视良久,刘关二人都捏了一把汗,不过两人想法却是截然不同,关羽自是希望曹操手下留情,刘备眼中却杀机四起。 良久,曹操突然长剑挥起,抖出一朵剑花,看那一剑挥起,刘备已经如释重负,但是又化为平静。只见曹操剑锋处却不偏不倚地砍断了绑缚张辽的绳子,纵声长笑道: “我亦知文远忠义,实不忍杀之。” 张辽闻之,心中惊诧非常感慨颇深,却不为别的,曹操乃是朝中重臣,而自己只是吕布麾下一小将,曹操竟能说出自己的字号,张辽心中的震撼自是可想而知,这时只听曹操道: “文远这般人物当为国尽忠,曹操实不忍将军就这般死于我手。” 曹操闭上眼睛长吸口气道: “你走!” 张辽闻言疑道: “你真放我走?“ 曹操点头笑道:“我曹操说话岂会有假,且去。” 张辽闻言,双手一拱拳,转身便走。 这张辽真的向门口走去,眼看便至门口,张辽迟疑了两步,见曹操没有动作,这才放心要走,刘备心中暗喜:只要张辽离了曹操,早晚为自己所用。 眼见这张辽便要迈出白门楼,忽又转回,拜倒在地道: “丞相真丈夫也,文远愿效死力。” 曹操忙双手来迎,笑道: “将军若走,曹某实不忍心啊!” 遂拜张辽为中郎将,赐爵关内侯,私毫不惜官钱,直看的刘备面如土色,众将齐声喝彩。是夜,曹操大宴文武。 自此徐州境内几平,却还有吕布余党臧霸一众宁死不降,坚守泰山,张辽被派去招降臧霸。 臧霸虽一百个不情愿,也只好降了曹,毕竟熟人都死了,只有这张辽与自己一向相交甚好,侯成三人虽是背主,但之前关系也自不差,降曹倒也不差,可是臧霸降曹毕竟不是出于本心,这臧霸本来就懒,如今又失去了动力,自己更是懒惰懈怠,不思进取,后来曹营里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懒头将军。 臧霸一降曹,泰山四寇也自放弃了抵抗跟着降了曹,曹操亦将众人一一封官,令守青、徐沿海地面,当下平了吕布,这才将吕布妻女载回许都,犒赏三军,拔寨班师。 一路上旗正飘飘,好不威风,待其路过徐州时,百姓焚香遮道,纷纷请使刘备为州牧,曹操见状心中不快,面上却不露生色,转头对刘备笑道: “玄德功劳甚大,且待曹某面君封爵,回来再封不迟。“ 刘备何等人物,自是明白曹操拖延之意,当下心中也有不快。愁啊,原来,这曹操本来就曾许诺若是得了徐州,则拜刘备为徐州牧,现在曹操这样说,徐州究竟是谁的却有几分忐忑。 曹操回许都后,为博貂蝉欢心也着实用尽了心思,允许她为吕布收尸,又答应他以王侯之礼入葬吕布,对貂蝉的衣食起居,更是不在话下。 这日,献帝临朝,曹操上表奏刘备军功,引刘备来见献帝,献帝这才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人,只见此人真好福相啊,宽额大耳,两臂垂膝,眉宇间更是气度非凡,,当下心生喜爱,便垂问道: “卿祖上是何人?” 刘备闻言忙躬身答道: “臣乃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阁下玄孙,刘雄之孙,刘弘之子也。” 这段话刘备是时时提及,简直倒背如流,自中山靖王之后,刘备祖上是一代不如一代,到自己这一代,别说是皇家贵胄,就连养活自己都成问题,不说自己是皇家人,谁信啊,所以,刘备走到哪,只要有人问及,必将自己祖上刨出,真恨不得说出自己祖宗就是刘邦。 此时终于碰到皇帝了,忙将族谱说了出来,这句话和别人说一万遍也不如与这皇帝说一遍。 第一百二十一章 郭奉孝之谋 汉献帝自然心生一种亲近之感,更有一种踏实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连这献帝自己都不明白,就仿佛可以安心的在刘备怀里入睡一般,于是献帝喜上眉梢道:“原来爱卿竟与朕同宗,来人,拿族谱来。” 自有内侍奉命拿来皇家祖谱,当庭宣读: “孝景皇帝生十四子。第七子乃中山靖王刘胜。胜生陆城亭侯刘贞。贞生沛侯刘昂。昂生漳侯刘禄。禄生沂水侯刘恋。恋生钦阳侯刘英。英生安国侯刘建。建生广陵侯刘哀。哀生胶水侯刘宪。宪生祖邑侯刘舒。舒生祁阳侯刘谊。谊生原泽侯刘必。必生颍川侯刘达。达生丰灵侯刘不疑。不疑生济川侯刘惠。惠生东郡范令刘雄。雄生刘弘。弘不仕。刘备乃刘弘之子也。” 刘备之名赫然在祖谱之上,自然无假,何况刘备眉宇间有一股皇家贵气,献帝自是相信,闻言大喜,当下,又排了下族谱,这刘备辈分不小竟然还是献帝叔叔,献帝更喜,当即请入偏殿以叔侄之礼相见。 如今曹操功高震主,天下只闻曹丞相,却不知许都还有个汉献帝,所谓饱暖思安危,献帝素有远志。 曹操此时权倾朝野,他日必为后患,眼下,满朝文武皆是曹操党羽,受曹操提拔,献帝在朝中可谓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此时来了这么一个皇叔,不仅与自己颇为亲近,而且此人一看便是英雄相心机深厚,日后或可为自己所用铲除曹操。 曹操虽然没害过汉献帝,但这献帝自小便经历大变故,虽然眼下只在弱冠年华,但眼界城府,却远高于同龄人,他自是怕了,权力这东西,在谁手里,都不如在自己手里稳妥,他可不想重蹈覆辙,于是封刘备为左将军,宜城亭侯,自此世人皆称刘备为刘皇叔。 刘备与献帝叔侄相认,次日便传遍许都。 次日清晨,荀彧入相府进言道: “主公糊涂啊,刘备,天下枭雄,怎可让刘备与圣上相见?如今刘备认了皇亲,要除刘备却是难了。刘备,英雄也,趁现在还在许都,主公当先图之以绝后患。” 曹操闻言淡然一笑,没有作正面回答只笑道: “荀公所言甚是有理,且容我三思。” 荀彧走后,不一时郭嘉又来,曹操遂谈起刚才之事,郭嘉闻言正色道: “刘备确是当今英雄,只是,不知主公是想一统天下,还是想做一方诸侯?” 曹操闻言奇道: “一统天下如何,一方诸侯又如何?” 郭嘉笑道: “若一统天下,则当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主公当吸纳天下英雄,求之尚且未必能来,何况这已经自己来的呢?” 曹操闻言,点了点头,询问是的又看了眼郭嘉,郭嘉续道: “若是主公只想做一方诸侯,则不可不防。刘备,英雄也,若不杀之,久必成患,正如荀公所言,可趁其在许都之时,速杀。” 曹操捋须长声笑道: “听奉效所言当真是如沐春风,只是如今杀之不得,用又不能,却是如何是好?” 郭嘉闻言只是略作寻思便道: “主公,杀是杀不得,则只有用一个字。” 说罢用手轻轻在空中一抓,又将空拳攥起,曹操哈哈大笑: “奉效确是好计啊,杀既不能,困却无妨,就让此人困死在许都。” 忽眉头一皱叹息道: “奉效可见过其弟关羽、张飞二人?” 郭嘉点了点头,曹操长叹一声道: “关、张二将,端的是当世名将啊,而我不能用,却是可惜了。“ 此话却是不假,关羽之能,曹操早已见得,又知此人素来忠义,此种人物,曹操如何不喜? 更何况关羽素有忠义之名,当年虎牢一战更是名扬天下,若为自己所用不但可为自己结交英雄做个楷模,更能为自己独当一面,那便最好了。 郭嘉闻言已知其意笑道: “主公若想得那张飞,却是难制,此人天生一根筋,吾观此人,终生只侍一主,此乃定数,改不得,而这关羽却是有五五之数,只看主公舍不舍得了?” 曹操闻言眼睛一亮道: “若能得关羽一人也好,孤虽爱才,却也知适可而止,不知奉孝又有何妙计?” 郭嘉闻言却突然默然不语,兀自沉思,曹操见状急道: “奉孝何时如此扭捏?直说便是!” 郭嘉见曹操急了,方才笑道: “不知曹公可记得那日擒吕布时在崖边的刘备、关羽?” 曹操闻言顿时恍然,良久方道: “奉效之言,容我三思。” 郭嘉掩嘴一笑道: “主公,奉孝告辞,只是此事还请主公速做决断,迟则生变。” 曹操没有回答,眼见郭嘉背影已至尽头,才颓然坐下,思虑良久,想着想着,不由谓左右道: “去天香居!” 这天香居便是貂蝉居处。 曹操到得天香居,刚有人欲进去传话,曹操却见貂蝉立于桃花间,微簇眉头,独自神伤,不自觉间不知迷煞多少旁人,曹操见此花容月貌,不禁咽了唾沫,忙止住从人道: “莫让这凡夫俗礼污了此等良辰美景,你们且退下。” 却未听到从人离去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几个从人如痴如醉,正傻傻地盯着貂蝉,仿佛少看一眼,便少了多少美丽年华一般,曹操冷哼了一声,众人这才察觉失态,均脸色一红退了下去,只留曹操一人独自远远欣赏这花丛中人。 貂蝉此时正在伤神,情至伤处,方才自觉,忽心生感应,暗觉有人从旁窥伺,忙用余光扫去。 见是曹操,不由心生鄙夷,连偷看都是这般猥琐,双眉微蹙,却是一脸不屑。 收回目光,看像桃花,却不期然想起昔年在凤仪亭,吕布也曾在窗前偷看自己,那般风度翩翩,无数旧事涌上心头,百转千回,而如今,那人却再见不到了。想及此处,竟自神伤,险些没落下泪来。 却说曹操见貂蝉看来,心怦怦直跳,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险些没跳将出来,良久才高声道: “果然是闭月之美,让人魂飞。” 貂蝉这才被拉回现实,顿时面上生寒冷冷道: “心已死,纵有倾国之姿,又与谁人看?只不过是一副臭皮囊而已。” 曹操闻言,心生不悦,但美人在侧,哪敢发作,哈哈大笑道: “吕布狂妄自大,败之早定,纵然我不杀他,亦会有人除之。” 貂蝉闻言侧目直视曹操道: “丞相虽胜,但较之将军,却是相差甚远。丞相狡诈,将军坦诚;丞相丑陋,将军英俊;丞相若无虎将,一无是处,将军,天下英雄……” 说到此处,貂蝉目光早已飘向别处,瞳仁中无限柔情,声音也自软道: “马中赤兔,人中吕布……” 曹操听闻貂蝉说自己相貌不雅时,已有些愤怒,知正思吕布,冷哼一声将貂蝉拉回现实,怒道: “败军之人,又有何面目敢齿笑胜者?” 貂蝉闻言冷笑道: “丞相当真胜了?胜的一时,却又怎会胜过一世?” 吕布人都死了,貂蝉竟还这么说,曹操闻言不怒反笑道: “曹某有何败处?” 曹操心中实已怒极,他从未想过貂蝉竟会如此这般的羞辱自己,直直看着貂蝉,貂蝉却并没有将眼光放在他的身上,“貂蝉日日夜夜思念吕将军,丞相,你不知道吗?” 曹操闻言登时脸色铁青,貂蝉言语分明是说曹操赢了天下却赢不了她的芳心,单凭这一点,曹操便永远败给了吕布,曹操冷笑道: “我若用强,你又有什么办法?” 貂蝉收回目光看向曹操冷笑道: “丞相若如此,貂蝉自无办法,不过丞相会为一个不爱你的人失了天下吗?更何况,若是丞相如此。” 曹操闻言忙道:“我如此你又怎样?”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关羽之心 貂蝉不屑的看了眼曹操,冷哼一声道:“丞相只会看到玉碎的貂蝉。” 曹操闻言脸色更黑,忽纵声长笑道: “哈哈,当年王允巧设连环计,确是用对了人。若是一般女流,纵有倾国之姿,也未必如意,我却是错看了你。” 曹操若是行此苟且之事,传将出去,的确成了天下人的话柄,他不杀刘备正是为此。如今,为个女人?曹操不禁想起了典韦,想起了曹昂,在心中那隐隐的痛,失子之痛又岂是那么简单就能忘的? 更何况,曹操这般人物,占有欲极强,若非要用强才能得到貂蝉,自是觉得索然无味。 曹操摇头苦笑道: “罢了,你心机成熟,在我身边有如芒刺在背,何况你身有身孕,不为自己考虑,也当为腹中孩子考虑。” 貂蝉闻言只是冷笑,却再也不理曹操。 曹操无奈只得摆驾回了相府,当日下了一道令:关羽讨逆有功,将貂蝉赏赐于关羽。 关羽收得此令,登时受宠若惊,忙欣然接受,领旨谢恩,却没有注意到刘备的脸色。 关羽走出后院,便见一人在院前来回踱步,关羽定睛看去,却才看清正是刘备在院前漫步,见关羽从后院走出,也向这边望来,关羽高声道: “大哥。” 说罢便朝刘备走去。 刘备却似心情沉重,见关羽过来只是强打精神道: “贤弟,新娶贤妻,为何这时便出得房来?” 关羽闻言,摇头笑道: “若是旁人问愚弟,愚弟自不会说,若是大哥问,愚弟便不得不说了,早年,貂蝉曾对某有大恩,愚弟实不能违背其意,貂蝉如今另有打算,愚弟只能顺其意思了。” 刘备闻言,想了良久,方点了点头,忽问道: “既如此,那这貂蝉岂不做不了我这弟妹了。” 关羽闻言摇头笑道:“大哥也知貂蝉心属吕布,关羽哪有此等福气?莫再笑话小弟了。” 刘备闻言眉心一紧道:“我哪里笑话贤弟了,若是如此,便先留她在此静歇。” 至此,刘备时常来看望貂蝉。 这夜,貂蝉正在睡梦之中,忽然眼前白光一闪,只见一穿着白衣的白发老道出现在貂蝉床前,貂蝉心生感应,抬眼望去,“你私自下凡,如今玉帝已知,龙颜大怒,还不速回天宫受刑?” 貂蝉闻言慌忙下床施礼道: “此事还请大仙帮小仙拖得几时,小仙如今身怀有孕,恐触犯天颜,不敢以罪身回天庭受刑。” 白衣老道掏出一个水壶闻言冷声道: “我这里有落胎泉水,速速服下,了结此间事物,速与我回天庭受刑。你现在已落入这乱世纷争,卷入人间命数,虽玉帝不肯乱涉人间帝王之争,但若玉帝震怒,也不会让你如此乱来,定会着天将前来擒你。到时,纵使老夫也救不得你!” 貂蝉当然明白,这玉帝虽是天庭之主,这人间自有人皇处理,乱世纷争,群雄逐鹿,却是各种派系之争,若是不涉纷争之人,玉帝自是无妨。但这人皇之争,却是不太方便出手。 所以貂蝉心中早知对方不敢用强,他说此话只是空给玉帝争些面皮而已,玉帝此时哪敢着天将下界擒拿自己,心中自是底气十足,只道: “请恕罪,我欲生下此子再归天庭,还望行个方便,小仙在此谢过大仙了!” 说罢,忙跪倒在地。 白发道人闻言摇了摇头,脸上狰狞之气尽散,又变成一个慈祥的老者,只听他叹息一声道: “唉!此乃天意,终是逆不得的,我本欲为仙子解了此厄,奈何天意难违。罢罢罢,仙子实无须如此,要知道你这孩子是万万生不得的,就算勉强生了下来,也是苦多乐少,到时勿怪我老头没提醒于你。” 貂蝉闻言,心念一动,莫非这孩子将来真有大难?忙暗中掐指细细算来,却只见得一片混沌,哪算得出分毫,不由大惊,抬眼看向面前的白衣道人,只见白衣道人缓缓点了点头。 白衣道人是个忠厚长者,慈眉善目,他说话时别有一番真诚,让人不得不信,想当年,这老头几次去花果山都满载而归,忽悠的猴子每次都屁颠屁颠的跟着上天庭,连那猴精都被白衣道人的外貌所骗,更何况貂蝉。 幸好貂蝉机灵,心念一动间,忽然转过弯来,貂蝉只道对方是为了诓骗自己早回天庭,故而暗中施展法力将腹中胎儿阴阳颠倒,吓唬自己,当下再不相信。 貂蝉心念已定道:“小仙定会尽我所能保护这孩子周全,只望上仙成全。” 说话间,又施一礼,娇滴滴可怜兮兮的望着白衣道人,白衣道人看了貂蝉一眼,叹息道: “既如此,本仙定会成全仙子,只是恕我直言,若留此子,仙子日后恐有伤心之日?” 貂蝉闻言道:“多谢提醒。” 白衣道人点了点头道:“你临盆将至,还要早做打算啊!”貂蝉连连谢过,再抬眼时,房内已空无一人,望着空洞洞的香阁,貂蝉不由吐出一口长气。 不几日,便到了貂蝉临盆之日,这娃娃却是折腾了貂蝉整整一天一夜,却依然没有生出来,关羽、刘备众人在外面急得团团转,但终究没有办法,只能听着貂蝉在屋内苦苦哀叫。 不一时,只听哇的一声脆鸣,一个娃娃呱呱坠地。 貂蝉终长呼出口气,这孩子终于降世了,但看这娃娃白白胖胖,粉粉嫩嫩,端的是喜煞旁人。 曹操回了相府,荀彧等人又来劝曹操: “主公,如今,刘备认了皇帝,已成祸患,当早图之。” 以曹操识人之能,自是早知刘备英雄,只是曹操一直是爱才之人,深知若杀刘备,则关、张二人再不能为自己所用,此时正是用人之计,故而不杀。更何况听了郭嘉所言,心中更早有打算,闻众臣所言哈哈大笑: “刘备虽是英雄,但今日既已与圣上认了皇亲,我若以天子令召他,他岂敢不服?” 此时,吕布已平,曹操心中所虑只余二袁,便是袁绍、袁术兄弟,想及此处,曹操忽想起一人,此人便是太尉杨彪。 曹操此刻想及此人,正是因为这位杨彪与袁术有莫大的渊源,袁术的女儿正是杨彪的正室,足可见二人关系之暧昧,若杨彪与袁术里应外合,怎能不令人头疼? 其实,曹操早就想要除了杨彪,只因杨彪有一子非常了得,曹操一直有爱才之心,因其子的缘故,才一直未对其下手。 原来,杨彪有个儿子更是出名,此人便是恃才傲物的汉末名士杨修,此子才华横溢,属汉末风流人物中的顶尖人物。 曹操想及杨彪种种,对刘备哪还有什么兴趣?话锋一转道: “吾所虑者,杨彪也!此人对朝中之事了若执掌,又与袁术有姻亲关系,倘若成为袁家的内应,必为大患!” 袁术的女儿正是杨彪的正室,故而曹操如是说。 曹操虽如是说,但像荀氏叔侄、郭嘉等人自是都清楚曹操的话中内涵,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朝廷,又岂是一个杨彪?听得懂的自是明白其意,听不懂的却道是曹操对杨彪有意见,这倒也可以解释的清,毕竟杨彪在献帝受难之时立下数功,深得献帝信任,而杨彪又不属于曹操阵营,曹操欲除之也并非说不过去。 程昱自是明白曹操之意,笑道: “丞相无须担心,某有一计……” 次日,朝中大臣联名上奏,诬陷杨彪与袁术私信有不臣之心,于是将杨彪收监入狱。 当日,北海太守孔融正在许都,孔融是孔子的第二十世孙,两人深感亲近,关系也一直很好,且此人素来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半点砂子,听闻杨彪被收监入狱,便去见曹操痛声道: “杨公四世清德,丞相岂怎能因袁氏而定其罪?” 第一百二十三章 许田狩猎 曹操其实一直都比较讨厌孔融,孔融不仅乐于多管闲事,说话还极没分寸经常恼怒曹操,虽然如此,但也拿他没有办法。 当年何进权倾朝野,董卓总揽朝政,此二人也自深恶孔融,但也都不敢动孔融,更何况此时的曹操面对的是诸侯割据群雄并起的乱世? 当年河南尹何进迁为大将军,那时的孔融是司徒杨赐下边的人,被杨赐派往何进府祝贺,却被府中家丁挡在门外。孔融怒起,当时留下弹劾状辞了职。当时的何进正值得意之时,哪受得这气?闻言十分生气,私自派遣剑客欲追杀孔融。不料,所派剑客却对何进说: “孔文举声名远播,将军若如此,则四方名士必群起而攻之。不如以礼相待,正可展示将军心胸。” 何进忌惮孔融名声,辟举他为侍御史。后何进再辟举他为司空掾,北军中侯。在职三日,又升迁为虎贲中郎将。 后董卓总揽朝政,想要废掉汉少帝,孔融殿上与之言辞激辩,常有匡正之言。董卓怀恨在心,转任其为议郎,随后又将孔融派到黄巾军最为猖獗的北海国为相,当然也正是因此,孔融得以与陶谦相识,成为挚交。 孔融经常聚集一些人批判时事政治,曹操不敢迎其锋芒,只得避其锋锐笑道: “文举高看曹某了,此非曹某之意,此实为圣上之意。” 孔融怎是这么好被糊弄的?那杨彪在献帝受难之时,屡次护持献帝,献帝感激都来不及,怎肯降罪与他?眼珠一转道: “使成王杀召公,周公可得言不知耶?”孔融虽未明言,但是个人就能听出其中含意,何况饱读诗书的曹操,其语自是影射曹操摄政。 曹操闻言老脸一红,无可奈何下只得放了杨彪,饶他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当即免了他的官职。 一时间,朝中谏臣纷纷上疏弹劾曹操不奉帝旨、擅收大臣之罪,曹操闻言大怒,当即杀了谏臣赵彦。一时间百官都想起了当年反对董卓的后果,众皆惊悚,再不敢言。 但朝中人明面里不敢批判,不代表背地里不敢,背地里,不知有多少朝臣暗骂曹操专权,曹操自己也是清楚的。 何况曹操心中虽已有此种想法,但伐吕布时曾被陈宫逼迫立下重誓不敢称帝,王霸之事,再未想过,但求功盖千秋。眼见朝中非议甚多,曹操心中已有算计。 忽一日,想到古时有赵高指鹿为马之说,不由计上心头。 这日,众谋臣均在曹府,原本议论国事,却被程昱等人引到王霸之事上,却听程昱道: “丞相,眼下朝中非议甚多,不可遏制,何不就此行王霸之道?” 此时诸谋士都在,荀彧、郭嘉,刘晔、董昭、荀尤,诸谋士闻言都没有言语,暗中观看各人神色,最终众谋臣均将目光落在曹操身上,此时也却是曹操表态之时,曹操见众人目光纷纷落在自己身上,环顾诸谋士笑道: “诸位也是这么想的吗?” 董昭等众同声道: “丞相当一统天下,效始皇之伟绩!” 诸臣之中独荀彧、荀攸没有言语,相视一眼,眉头深锁。曹操环顾众谋臣叹道: “诸臣再勿要做此想,我曹操一心只望一统天下,却非为一己之私,汉室是刘家的,不是曹家的,诸君勿要再作他想,此事切勿再提!” 众臣闻言,神色各异,程昱与郭嘉相视一眼再无言语,荀攸叔侄也是面无表情,只有董昭欲言又止,见曹操心志坚定,当下收了话锋,略一沉思便心生一计。 这日上朝,献帝临朝,只听侍臣道: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众臣皆沉默不语,正此时,董昭出列道: “陛下,如今群雄并起,四海扰攘,望陛下借田猎以讲武,以期早复天下!” 当时正值春季,正是田猎的好季节,但曹操却眉头一皱暗道:田猎恐非正道。 献帝闻言却面现喜色: “董爱卿所言确是有理,此时正值多事之秋,汉室倾危,当以武德以显我国运!” 说及此处将目光望向曹操道: “丞相以为如何?” 曹操闻言,心道献帝既然想去,也不好相驳,便道: “凭陛下意思。” 献帝闻言喜道: “既如此,此事就着董爱卿去办。” 董昭闻言谢恩,于是公元199年,曹操骑爪黄飞电,引十万之众,与天子许田围猎,气势恢宏,仿若当年武帝。 众将皆出身草莽,哪曾见过这番阵势,当下均欢呼雀跃,汉献帝自小便几经周折,更未曾想过半分帝王之福,见今日景象,自也是兴奋难抑。 当下引数万之众,策马奔腾,在芒芒的绿野中,任是何人都有血脉偾张之感,此时正驰马到许田,却见刘备一身戎装居于道旁,汉献帝对这个皇叔期望显然很大,见到刘备颇感亲切道: “联今欲看皇叔射猎。” 刘备闻言引关、张二将随同天子一起前行,正此时恰从林中窜出一只兔子,见无数人手持弓弩惊慌失措往西南方向逃去,献帝笑道: “皇叔,且看你的了!” 刘备闻言,拍马前行,引弓拉箭,只听得蓬的一声,一道利箭正射在兔子头上。 献帝见状不禁拍手喝彩道: “皇叔!真英雄也!” 众臣无不附和连赞玄德箭法高超,曹操闻言只是冷笑。 当下,献帝引众臣继续朝深山前行,转过山坡,却见一雄鹿从林中往北方跑去,献帝毕竟是小孩心性,方才见刘备射箭已觉手痒,此时见了这么一头雄鹿,目标又大,想来射中不难,故而献帝虽未射过箭,却也是踌躇满志,于是转头对曹操笑道: “联也来射一箭。” 当下弯弓搭箭,箭锋直指雄鹿,只听嗖的一声,箭离弦上,直朝雄鹿射去。却不想这射箭岂是儿戏,看似容易,实则困难。那箭看看便中,却不料献帝久未射箭,那箭未至雄鹿身前便已力竭落在地上,那鹿却似乎丝毫没觉察到危险,反倒驻足下来。 献帝不禁大觉面上无光,当下又抽一箭,搭在弓上,直直朝雄鹿射去,看看将至,却不想这一箭惊了雄鹿,雄鹿轻轻一跃,便自跑开了。 献帝更觉无光,当即拍马追去,众臣见状,自是从旁护持,也追了上去。不一时,那鹿停了下来,献帝又射一箭,不想仍是未中,直羞的献帝脸色通红,身旁董昭见此情景,知道机会来了,于是道: “陛下,不若由丞相代射一箭试试。” 这献帝三箭未中心浮气躁,知道再射无益,只是空丢面皮,忙将自己的宝雕弓递于曹操,当从箭囊中取出一枝金鈚箭递与曹操道: “爱卿射之。” 曹操闻言一笑,当即接过宝雕弓与金鈚箭,弓拉满弦,一箭射出,只见一道寒光似闪电一般,正中鹿背。那鹿连挣扎都没挣扎便直接倒在路旁,群臣将校上前一看正是皇上的金鈚箭所射,当即高呼万岁,直震的地动山摇。 这箭本是曹操射的,众将校却高呼万岁,献帝心有不悦,但又不好发作,曹操何等样人,自是看出献帝心有不悦,当即将宝雕弓交还给献帝道: “这鹿虽是为臣射的,却是属于陛下的。” 此话一语双关,献帝岂同常知。但曹操话虽如此,此情此景对于汉献帝来说却别有一番心境,汉献帝寄人篱下,内心比较敏感,为人甚是谨慎。 第一百二十四章 锦衣夜行 闻得众人高声万岁已然不悦,虽得曹操解释,但曹操情急之下,马头跃过了自己的马头,这在汉献帝的敏感内心中是不可容忍的。汉献帝心中阴沉不定,面上却笑着点了点头道: “曹爱卿忠心为汉,朕实为感动。” 他二人离众臣相距颇远,二人间的对话,别人哪听得到? 实际上,众臣远远望去,均多有误解,只道是曹操正接受众将欢呼,此正是董昭高明所在。果然,众臣之中自有忠肝义胆之士,关云长一身忠肝义胆,见皇帝受辱岂肯坐视,倒竖卧蚕眉,环睁丹凤眼,手提青龙偃月刀,跨马踏前,便欲诛杀曹操。 此时,关云长离曹操不远,以他之能要杀曹操易如反掌,但此时献帝与曹操身后皆是曹操近臣,欲脱身而退却也难了。 正此危时,刘备侧头正看到关羽催马上前欲斩曹操,心中一急,忙凝住心神,青龙偃月刀自生感应,关羽方才看向刘备,但见刘备摆了摆手,关羽视之,不敢造次。 刘备虽在二人身后不远,但他自知君臣有别,不敢踏前,因此也未听到曹操所言。刘备何等样人,早已看破汉献帝心中有怨,正自隐忍,怕其年轻气盛,忙跨马上前献媚道: “丞相神技,世所罕见。” 曹操闻言,回头看向刘备正色道: “此天子洪福尔!” 说罢,不理刘备,与众将射猎去了。当日围场已罢,献帝大宴群臣,宴毕,众将散去,关羽对刘备道: “大哥,曹贼欺君罔上,我欲杀其为民除害,兄长为何阻我?” 刘备沉声道: “贤弟,曹操与陛下只离一只马头,且曹操周身尽是其心腹,我等投鼠忌器,恐伤了陛下万金之躯。况此时诸侯纷争,群雄并起,个个狼子野心,若此时曹操一死,天下必乱,贤弟切勿猛浪,要顾大局啊。” 关羽闻言,叹道: “今日不除曹贼,他日定成祸患!” 刘备点头道: “贤弟,此事不宜操之过急,须徐图之。” 当即三兄弟有了除曹之心,却不想,更有人深恨曹操。 献帝回宫后,思及今日发生之事,不由踱到窗前独思。此时,这个少年的脸上满是刚毅,自其即位以来,先遭董卓之殃,后经李催,郭汜之乱,今得曹操迎贺许都,原以为其是社稷之臣,却不承想又是个把执朝政的权臣。 想及此处,他的脸上寒霜四起,在淡淡的月光下,他的样子格外恐怖,似乎从来没有人见过这位少年会有如此可怕的一面。汉献帝毕竟是真龙天子,有着真龙天子的高贵,岂容权臣如此欺辱? 献帝的脑海中浮现出刘备的身影,今日见这位皇叔箭射白兔,果有手段,当是社稷之臣。而且此人毕竟是刘家人,只可惜官微言轻,没有兵权,尚不能成事。 献帝自思,满朝文武皆是曹操宗族,若非皇亲国戚,谁人可托?献帝忽心念一动,想起董承,此人屡赴国难,且为国舅,官拜车骑将军,颇有实权。 月光下,献帝的脸上不由一变,想及自己左右均是曹操心腹,倘若事泄为祸不浅。思及此处,不由叹息。 “陛下,何故叹息?” 献帝闻言忙回头视之,回头间,早已满面含笑,细看之下竟是伏皇后。 伏皇后忙上前一步,走至献帝近前低声道: “陛下不用瞒臣妾了,臣妾早闻许田围猎之事,曹……” 献帝闻言朝伏皇后摇了摇头,伏皇后不再言语,默默站在献帝身侧。 汉献帝一把揽过伏皇后,再抬眼间早已泪流满面:“想不到我汉室江山四百年,到了我这一代,竟如此凋零倍受欺凌,本以为曹操是忠贤之人,今日未尝,无礼已极,其心天下共知,久必有谋,可怜我夫妇不知死于何时。” 伏皇后闻言也知献帝悲痛已极,不由悲从中来,道: “满朝公卿,竟无一人能救国难吗?” 献帝摇头怒道: “满朝皆是曹操爪牙,又有何人肯替我分忧?” 此刻见献帝泪如雨下,当即也气的垂泪,心中暗思对策。 “陛下,我想起一人来。” 汉献帝闻言,忙问: “此人是谁?” 伏皇后笑道:“董太师董承。” 汉献帝闻言,点头称是,献帝也正想到此人,当即下定决心道: “皇后说的不错,我也正想到此人,正可使此人调动人马。” 伏皇后看了看四周道: “陛下口诏,恐董太师无力调动人马,使不上劲力,还是须得有诏。” 献帝闻言自有礼点头道: “我这就起草诏书。” 喜鹊仙子虽是有些鲁莽却不糊涂,忙道: “不可,曹贼手下耳目众多,诏书董太师实难带出皇宫。” 献帝听了急道: “这却如何是好,只恨大汉天下将倾,我等竟无力……” 说至此处,泪若雨下。 伏皇后忙抱住献帝道: “陛下莫急,容我想想。” 当夜二人苦思良策,次日,献帝诏见董承入宫,献帝抚董承手道: “朕夜来与皇后说及霸河之苦,想及国舅大功,故特宣国舅入宫慰劳。” 董承忙叩头谢恩,与献帝寒暄片刻,献帝又引董承来了太庙,引上功臣阁观画。献帝焚香已毕,便与这董承观看画像,此地乃太庙,受神灵护佑,连灵识都进不得分毫,自是伏皇后令献帝选此地,只是这一层,献帝却是不知了。 献帝见中央高祖遗容高悬,观赏良久道: “吾高祖其身何地?如何创业的?爱卿可曾记得?” 说话间,目不斜视,直盯着高祖画像,董承闻言,不知献帝为何发问,有些摸不到头脑,只得陪笑道: “陛下说笑了,圣祖之事,怎能不知?高祖皇帝起自泗水亭长,提三尺剑,斩蛇起义,纵横四海,三载亡秦,五年灭楚:遂有天下,立万世之基业。” 献帝闻言,点了点头,悲从中来,戚戚然道: “祖宗何等英雄,奈何子孙却是如此懦弱,当真愧对先祖啊。” 董承闻言,心中亦起悲意,隐隐间已猜得分毫,但献帝未讲明,他也便装糊涂,只看献帝作何盘算。 献帝看了高祖片刻,将目光一移又见左右辅佐之相道: “此二人莫非贤臣张良、萧何?” 董承见此二人,心中羡慕道: “正是此二贤臣,高祖开基创业,仗此二人之功。” 献帝闻言转过身来,直面董承,凝重道: “卿亦当如此二人立于联侧。” 董承闻言忙欲跪伏谢恩,献帝拿眼瞟了瞟门外面的奴卑,轻轻摇头道: “君臣之礼暂免了。” 董承自是明白,忙正了正身形压低声音道: “臣无寸功,实愧不敢当。” 献帝道:“卿西都救驾之功,未曾忘怀,无以为赠,赐你此袍带,卿穿此袍,系此带,就在联左右。”董承忙伏首谢恩,献帝解下袍带相赠,递于董承拍了拍袍带叮嘱道: “卿可仔细观看,勿负联望!” 董承当即会意,忙穿起玉袍系起玉带,辞了献帝,唯恐有变,急朝宫外走去。 董承方要出宫,看看便出了宫门,也是董承命苦,却不料曹操正要入宫拜见献帝,刚入宫门,便有左右告知曹操献帝正在太庙。曹操心中生疑,便道: “谁人陪侍左右?” 众人答道: “董国舅正侍奉左右。” 曹操何等样人,这董承身为车骑将军手中亦有兵马,献帝此时召见,定有内情,若董承有变,时局将对曹操大为不利,彼时外有袁氏兄弟虎视眈眈,刘表、张绣榻边酣睡,内若有变……想及此处,曹操忙朝太庙走去。正撞上欲出宫门的董承,董承此时躲之不及,只得立于路侧施礼。 曹操见董承手捧玉带身披锦衣笑道: “国舅怎么也在宫中?” 董承正色道: “适蒙天子宣诏,赐臣以玉带。” 曹操哦了一声笑道: “陛下因何事赐国舅锦衣玉带?” 董承道: “陛下近日思及臣旧日西都救驾之功,故而赐臣。” 曹操点了点头似漫不经心道: “拿来我看看。” 董承心中知道献帝必是有密事藏于玉带之中,曹操生性狡诈且有大法力,必能看破其中,迟疑之下竟不敢解。 曹操见此情景,一把夺过玉带,当即用手捏了捏,一时间却探不得分毫,又看向董承道: “再借国舅锦衣一看。” 第一百二十五章 衣带诏 董承心下甚疑,当时献帝递给自己玉带之时,神色中分明暗示自己玉带中有蹊跷,此刻曹操竟未发现分毫。但董承心下不由安稳,亦不敢不从,脱下锦衣,递给曹操,曹操一抖锦衣,亦无察觉,却仍不放心,料定有密事藏私于锦衣之内。于是提起锦衣放于日光之下细看,口中却道: “圣上锦衣果然不俗。” 细看之下,却仍未看出破绽,曹操始放下心来,一摆锦袍,披于身上,又将玉带系在腰间,环顾左右道: “长短如何?” 众人齐道: “正合适。” 亦有人道: “丞相穿此锦衣玉带的确英武不凡。” 曹操闻言面露喜色道: “竟如此合身,国舅何不转赠于操?” 董承闻言心中暗骂曹操奸诈,面上却道: “圣上所赐之物,不敢私自转赠,若丞相喜欢,容某依此料缝制,再赠丞相。” 曹操闻言,忽走近董承低声道: “国舅不敢转赠,莫非其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董承闻言大惊道: “丞相一心为国,圣上感激不尽,岂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既然丞相喜欢,留下便是。” 曹操哈哈大笑道: “我开个玩笑而已,圣上所赐之物,曹某怎敢相夺?” 说罢,脱下锦衣玉带,递与董承。 当日,董承回至府内,拿起锦袍细看,这锦袍虽大,却一看便知藏不得东西,董承心下甚疑,又取玉带来看,此玉带乃白玉玲珑,碾成小龙穿花,背用紫锦为衬,缝缀端整,细看下也无一物,董承又仔细捏了捏,却仍不见一物,他自是想不明白,本欲拆开玉带,却又思此为圣上所赐之物,不敢拆开,迟疑不决。 却不料,此时献帝有求,此时连死亦不怕何事不敢做,拿起玉带便拆开线,却见里面竟隐有血渍,不由心下大惊。 他却不知,此实为伏皇后高明之处,当日,献帝割破手指血书布上,伏皇后又将此布只当玉带里子缝于带内,除非拆开细看,否则谁人能看得出来? 董承见此情景,不由悲从心来,想堂堂一国之君,竟发血诏诛逆。身为人臣,不能解国家之忧,岂能不悲,不由痛哭流涕。直至深夜,竟不知不觉间伏着桌案睡了过去。 次日,董承深感事关重大,便联系了与自己私交颇好的几位汉室旧臣共商大计,众人皆对许田围猎之事深为不满,均认为曹操专权甚矣,但朝中均是曹操亲信,有此志者之人少之又少,董承又恐泄露天机,故而人数不多。 只有侍郎王子服,将军吴子兰,校尉种辑、议郎吴硕,当即众人均有诛逆之心,四人遂于书上留名,共诛曹贼。奈何此四人,手无兵权,的确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无用书生。 却说四人正商议间,有门吏报:“国舅,西凉太守马腾求见。” 董承等人闻得马腾求见,互相看了看,那马腾与曹操乃是旧识,董承自思,马腾前来,定有试探之意,便对门吏道:“只说我近日报恙,不能见客。” 却说马腾本是天马下凡,这天马性烈且直,又在西凉生活百年,西凉人原就尚武,性如烈火,闻得门吏回报大怒:“我分明看到国舅昨日从东华门出来,身披锦衣,腰带玉带,今日竟自称病,我有事前来,何故拒我?” 门吏无法只得回报董承,董承只得道:“诸公且入内室休息片刻,容某先去见见马腾。” 董承想起马腾不禁头大,不知马腾深夜至此究竟所为何事? 董承怀揣心事出门迎接马腾,二人叙礼已毕,马腾道: “马腾将回西凉,特来辞来,国舅因何拒而不见!” 董承轻声咳了一声道: “董承近日身体实为不适,恕罪恕罪!” 马腾看了眼董承冷哼道: “国舅满面春风,何有病容?” 董承闻言老脸一红,他哪曾想到马腾直爽竟如此不留情面,当即低头不语。 马腾见状,摇了摇头道: “当朝皆无救国之人,既如此,马腾告辞!” 说罢,拂袖而起,走下台阶。 马腾身为西凉太守,手下西凉兵英勇善战,且素有忠义之名,董承听其说得凄凉,深觉马腾满是一腔热血,忙拉住马腾道:“太守息怒。” 说罢,拉着马腾步入大厅,正色道: “方才听太守说当朝皆无救国之人,太守难道不知?曹丞相西迎圣上入许都,安抚天下,南征北讨,朝中所倚,怎说朝中无救国之人?” 马腾闻言大怒: “你还说那曹贼是好人?许田围猎之事至今马腾仍历历在目,我身为臣子尚且怒气填胸,公身为皇亲国戚,圣上受辱,竟犹不知?” 西凉原就地广,西凉人说话均声若洪钟,几句话吓得董承心惊肉跳,只道马腾的话不知传了多远。但马腾何等样人,天马临凡,哪是易与?说话间早竖起声线,虽然看似如炸雷般,实则只有董承听得真切。 董承见马腾说得怒火中烧头发根根竖起,忙拉住马腾道: “太守且莫如此,人多眼杂,低声些。” 马腾闻言冷哼道:“贪生怕死之徒,不足与之谋事!“ 说罢抚袖便走,董承此时方知马腾确是忠义之士。 原来此次马腾正来朝中面圣,许田围猎之时,也参加了围猎。这马腾素来高洁,眼见圣上受辱,哪还能忍?近日听闻董承受献帝召见,受锦衣玉带,料想必有内情,便来求见,想与其共商诛曹大计。以正天下。 董承见状,再不怀疑,一把拉住马腾低声道: “太守勿急,且随某入后堂,请公看一物。” 马腾闻言,心下狐疑,当即随董承步入后堂,但见座上四人含笑而视,见马腾入内,知马腾是忠义之人,当即起身相迎。马腾见状更是狐疑看向董承,只见董承不理马腾,径直走至桌前取出一块白布,递与马腾。 马腾抬眼看看董承,董承示意了下手中的白布。马腾将信将疑接过白布之上的血书,越看越是愤怒。读毕诏书,不禁怒发冲冠,紧咬唇齿,唇边亦流出血渍,含泪道: “公若有举动,马腾必举西凉兵为外应!” 董承道了声好,当即取出义状叫马腾署名。马腾直咬破手指签上自己姓名,董承见状取酒与五人歃血为盟: “吾等誓不负所约!” 马腾指座上五人道: “若得十人,大事可成!” 董承道: “满朝文武皆为曹操鹰犬,忠义之士不可多得,若所托非人,反遭其害。” 马腾自思片刻道: “公之言甚是,所托之人必是忠于刘氏江山之人,吾等可从刘氏宗亲中寻找有志之士,共商大计。” 董承一拍脑门道: “幸得太守提醒。” 说罢取出官簿检视刘氏宗亲在朝之人,这官簿正是朝中文武的名册头衔。浏览片刻,马腾忽喜道: “我等何不找此人共商大计!” 众人忙问何人。 马腾笑道: “中山靖王刘胜之后――刘备!” 董承闻言连连摇头道: “此人虽名为汉室宗亲,此时却依附曹操,断不会行此事。” 马腾摇头笑道: “国舅此言差矣,那日许田围猎之时,我曾见刘备义弟关羽见献帝受辱,提刀拍马欲杀曹贼,刘备以目视之而止。可见,刘备非不愿诛曹,只是迫于曹操党羽众多,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国舅可以一试,以我观之,此人必当应允!” 众人闻言都道可以一试,董承这才点头。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公孙瓒危已 当夜,众人散去,董承怀揣诏书,夜入刘府。刘备见董承深夜来访,颇为意外,知道必有要事相商。当下请董承入小阁会客,关、张二人立于两侧。 宾客序礼已毕,分宾主落座,只见董承目光落在关羽身上,颇有深意。 刘备见此情景,心中不由一震,所谓,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鬼不惊。许田围猎之时,关羽欲杀曹操之事此时如电光石火般在脑海中闪烁,刘备何等机敏忙叫人备酒道: “国舅,深夜造访,定有要事相商,但说无妨。” 董承更是老奸巨猾,却不移开目光直视关羽道: “果是忠义之士!” 刘备闻言心中波澜四起,知道避无可避,便不言语,关羽拱手道: “国舅过誉了!” 董承摇了摇头道: “前日许田围场,眼见陛下受辱,文武百官,只云长欲杀曹贼,忠心可表,苍天犹见。” 董承说的轻松写意,便听在刘关张三兄弟耳中,当如惊雷一般,刘备知道此时不易狡辩忙道: “国舅怎么知道?” 董承叹了口气道: “唉!当日,董承看到公以手止云长,心中甚疑,能谈一谈为什么吗?” 刘备眉头紧皱,却不言语,董承知道刘备心中颇有顾虑又道: “将军放心,此事只董承看到,其余人均未看到。” 刘备道: “云长见曹公僭越,故而发怒,险些做了傻事,故而阻止。” 董承叹气道: “若满朝文武尽如云长这般忠义,何愁天下不太平?” 刘备何等样人,听出董承处处试探自己,早已起了疑心,刘备素知曹操手下能人无数,料曹操定能识破自己真身,深恐被其所害。奈何此番被董承抓住了把柄,处处受制于人,闻董承此言忙道: “国舅何出此言?曹丞相治国有方,太平盛世指日可待……” 话未说尽,董承早已脸现怒色道: “公乃汉朝皇叔,故董承方坦诚相待,公何诈也!” 刘备素来识人,见董承此状,知其确是坦诚相待,忙道: “国舅息怒,刘备此举实属无奈。” 董承自是明白点了点头道: “实不相瞒,董承确有要事与皇叔相商。” 说罢从怀中取出衣带诏,递给刘备,刘备接过一览,悲怆万分,泪若泉涌道: “国舅,奉命讨逆,刘备定尽犬马之劳!” 董承遂取出义状,刘备但见已有六人赫然在上,也签上自己的官衔署名“左将军刘备”。 董承道: “若聚十人,此事可成,待某再聚三人,共商除奸大计!” 刘备拉住董承手道: “国舅切勿小心,缓缓施行。” 自刘备署了义状,每日更加小心,再不理国事,只在自己园中管理菜园。却不知,此时的北方,自己的朋友却正处于刀光剑影之中。 自签了议状,董承开始四处活动谋划反曹大计。但朝中俱是曹操党羽,董承进展极为缓慢。 袁绍自鹊巢鸠占霸占了冀州,便以冀州为基本向北一路扩张,与公孙瓒在河北展开大战。 初时公孙瓒凭借他的骑兵优势以及熟悉地形与袁绍在北方打的倒是难解难分,两军渐渐陷入焦灼状态。 后来的数次交战中,公孙瓒便多有败绩。公孙瓒也知自己不敌袁绍,便筑城围圈,圈上建楼,称易京楼。 此易京楼看似防守之所,实则是公孙瓒有了退怯之意,城内兵广粮多,公孙瓒只看争战形势,若可拒守便守上几时。 袁绍早看破公孙瓒奸计,袁绍心中本就看不起公孙瓒,常道公孙瓒不识时务,便起了诛杀之心,欲使其魂飞魄散。 公孙瓒其实也非如此不济,北方边境常有胡人入侵,守边官员多不能敌,边境百姓苦不堪言。但自公孙瓒去了北方,杀得胡人闻白马义从而丧胆,由此可见手段。 袁绍本就征战多年,极善攻伐之道,手下更是能人无数,奇谋诡计,无不用其极。几战下来便摸透了公孙瓒的手段,公孙瓒哪还能敌?自是接连败仗,公孙瓒只好退守易京龟缩不出,易京城坚壁固,袁绍也自攻的疲乏。袁绍几次派人致书劝和请降,但公孙瓒深怕降了袁绍要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哪里肯降? 袁绍无奈只好集中兵力,猛攻南界别营,南界别营不得不向公孙瓒求救。但公孙瓒兵马士气低迷,公孙瓒怕兵士不肯死战,因此拒不发兵。袁绍见有机会,哪肯放过,当下便向营中投放箭书,只要肯降,为将者官衔升一级,为兵者赏银三两。 南界别营对公孙瓒不发救兵本就颇有微言,如今袁绍如此放宽政策动员,南界哪肯死战,便不战自降。公孙瓒无奈只好闭门不出紧守易京。公孙瓒虽这么想,但易京之内却有人坐不住了。 公孙瓒有一子名唤公孙续,此子知道易京虽然粮草充盈,城坚壁固,但要是久守不出早晚会被攻下,与其等死,不若想办法反击,于是对公孙瓒道: “爹,久守易京非是长久之计,依儿之见,不若去请黑山军,若得黑山军,或有五成把握可退袁绍。” 公孙瓒闻言方才想起,这黑山军却是一支不可小觑的队伍,单从人马来说,当时袁绍可用总兵力大概在三十万,曹操能用的总兵力大概也是三十万。 而这黑山军却号称百万,当然公孙瓒知道,黑山军可用兵力只在四十万人马左右。但饶是如此,单从兵力上来说黑山军这股势力已是不得了。只是这黑山军原是黄巾军的分支,均是农民出身,人数虽多,但比正规军战力却差了许多。不过黑山军能在北方立足,其中自是不乏高人。 黑山军首领原是一个叫张牛角的农民,此人本事一般,却得一名叫褚燕的人助力,当上了黑山军首领。 本来褚燕兵多,合军后本应褚燕当首领,谁知褚燕死活不肯,便要推举张牛角为首领。张牛角自此便成了此义军的首领,后来黄巾起义失败,张牛角与褚燕便拉出人马自立山头,建立了黑山军。张牛角便成了黑山军的首领。 也是张牛角福薄,黑山才一统一不到半年,张牛角就在与袁绍一战中战死。群龙无首之际,众将推举褚燕为王,由此可见褚燕在军中威望。褚燕也不推辞,便做了黑山军头领,只是感怀张牛角,便改姓为张,又叫张燕。 更将张牛角父母接来供养,此虽是张燕本心,却也深得黑山军民心。想这张燕手下也是藏龙卧虎,若非张燕,张牛角是绝然做不成这首领的。而张牛角之死,张燕也一直怀疑是手下哪个头领所为,只因没有证据,却也没个结果。 公孙瓒听公孙续提及黑山军,茅塞顿开,登时欣然同意,忽想及此刻被困已经迟疑道: “唉,此事关系甚大,谁来办好呢?” 公孙续自告奋勇道: “父亲勿忧,孩儿愿往。” 公孙瓒闻言大喜,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若连自己儿子都不信任,还能信任谁呢?便派公孙续出使黑山,去求救兵。公孙续连夜引兵冲出,杀出重围,直奔黑山,奔行三日,方才赶到黑山。 张燕与公孙瓒本无什么交情关系,非但无交情,反倒有些恶情。当初张牛角主事时张燕本欲与公孙瓒合作共创大业。但公孙瓒耻于与这种不入流的合作,何况张牛角乃是以农民起义,公孙瓒更耻于与此为伍。但双方都对彼此颇为忌惮,也不敢轻易开战,自此之后,便断了往来。 今日张燕见公孙续前来求见,略一寻思便知是易京之事,当即便请公孙续入了大帐,双方叙礼已毕,张燕四方腿一坐自嘲道: “白马义从性情高洁,想不道今日白马义从的公子竟会光顾我这山贼的草舍?” 说罢大笑,公孙续闻言,知其怨恨昔日公孙瓒不肯与张牛角合作,还说不与山贼为伍,忙笑道:“元帅统兵百万,将校数千,何故谦虚,家父昔年愚昧,还望海涵。” 张燕闻言笑道: “贤侄说的哪里话?哎?听说你父被袁绍逼得正紧。唉,正是虎落平阳之时啊,贤侄怎么还有空来我这草舍?莫非……” 第一百二十七章 易京大火冲天起 公孙续情知此时求救兵必会被这张燕奚落一番,救兵求不到,反到是丢了面皮,心念一动,大笑道: “元帅多心了,家父虽被困易京。但我家经营易京已久,易京粮草充盈,城坚壁固,壕沟十道环绕。就算袁贼攻打十年也未必攻得进去,自是无碍,而家父近日又得曹公支持,如何算得虎落平阳呢?“ 张燕闻言哦的一声。张燕出身草莽,对当前时局却是知之甚少,不过却也算得上武林中人,却也不是轻易好糊弄的,闻言紧问道: “那贤侄来此所为何事?” 公孙续闻言道: “听闻袁公路曾用诡计杀了张牛角头领,怎么,张将军不想报仇了吗?” 提起张牛角,张燕本来沉稳的心不由掀起了波澜。自己本欲助张牛角成道以报救命之恩。怎知恩人却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而自己空有一身本领却无能为力,此为平生恨事。张燕闻言顿想起昔年张家之恩,狠狠道: “此仇莫齿难忘。” 公孙续闻言笑道: “若元帅肯听我计,则袁绍必死无疑。” 张燕闻言道: “但说无妨。” 公孙续见张燕已然动心,忙道: “现易京已缠住袁绍多时,袁兵人困马乏。若将军此时领兵从后面袭击袁绍,家父趁机杀出,前后夹攻。敌军首尾难顾,袁绍何虑?到时到时四州之地,愿于元帅共分之。” 张燕闻言哈哈大笑,一拍桌案猛的站起走到公孙续身前,公孙续顿时感到一股杀气油然而生。一时间心中翻起无数个想法,不过最后终被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打消了――身在黑山,逃是逃不了,所以公孙续反到没有动,强自镇定的与张燕直视。 虽然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公孙续却感觉比一辈子都久,不禁汗透衣背,只见张燕哈哈大笑拍了拍公孙续的肩膀道: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想不到贤侄小小年纪却如此精于算计,果然虎父无犬子,好!既如此,我便领军十万与你共破袁贼。” 公孙续闻言大喜,正欲接话却见张燕话锋一转道: “只是此时正值冬季,不易出兵,此事却是急不得。不若待至来年春天再发兵,一鼓作气,共破袁贼,你看若何?” 公孙续闻言心头一震,若是这样,不知自己父亲能否撑得住,此事当真十万火急。抬眼看向张燕,只见张燕面上含笑,心中暗惊,方才自己内心波动,显是被其所感。公孙续与其父公孙瓒在官场滚打数年,反应自是机敏,当即收了心神,哈哈笑道: “就如元帅之言。” 张燕直视公孙续良久想看出他话间的真伪,却哪看的出来?当即点了点头。其实,张燕所言虽有试探公孙续之意,但冬季出兵本就麻烦多多,也并非然试探。 于是公孙续留在黑山等待张燕发兵,公孙瓒坚守易京,任袁绍如何骂阵攻打只是不出,甚是难攻。转眼便至次年春,张燕本是心存一报前仇之心,也无所谓利用不利用。正所谓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看你的对手是谁。当即发兵十万,前来灭袁。 闻听急报,袁绍大惊,忙着众将议事。 会议之中,众谋士议论纷纷,却谁也没有个拿的定的主意,田丰环顾众谋士笑道: “主公勿惊,此真天赐良机!” 袁绍奇道:“何出此言?” 田丰一言,议事厅顿时寂静无声,都想听听田丰的天赐良机究竟是什么。田丰淡淡一笑续道:“眼下易京难攻,此时正是时机!我军虽两面受敌,但敌人两军无法通信。若两军失了联系,正可逐一击破。” 田丰跟袁绍领兵多年,自是深谙兵伐之道,所言却是深兵理。 袁绍闻言连道三个好,这才道: “此计甚好,众将听令,严防边界。天上地下,勿要走了敌人。” 此时逢纪却道:“主公,张燕等人乃是一群草寇,不足为俱,只须分兵拒之便可。此时公孙瓒已是穷途末路,宜速攻!” 袁绍此时关了天眼最难决断,闻言也觉有理,点了点头。 沮授见状,长身而起道:“主公,张燕虽是草寇,其十万兵马却不可小视。且公孙瓒城池坚固,一时难以攻下。反倒张燕,若我军先行以主力截击,正可一举歼灭,当先图张燕方是正理。” 田丰见状心中暗恨,每次有什么事,袁绍帐下都是这么热闹。他着实想不到,往日素有决断的袁绍,怎么变成如此犹豫不决?想必这些年在天庭受了不少磨难,正自暗思,却听得众谋士纷纷高声论断,有如菜市一般,田丰感叹不已。 “主公……” 一时间,众谋士各执己见,互不相让,袁绍也拿不定主意。正此时,却见许攸在一旁窃笑不语,袁绍见状,当即高声道: “子远,有何高论?” 袁绍把目光落在许攸身上,许攸站起身来道: “主公,掐断两方的联系,逐个击破,此乃上策。” 这许攸善于察言观色,深谙相人之道,自是知道袁绍此时少个决断。其实谁的谋略高不重要,重要的便是这个决策权。 果然,袁绍闻言拍案道: “许攸之计正合我意,众将听令,严防边界,天上地下,勿要走脱了敌人!” 却说公孙瓒在城内也不好过,被人打的缩到了壳子里如何好受,这日忽有人来报: “大公子已请得救兵。” 公孙瓒闻言忙登上城头朝城外望去,果见黑山军大旗簇在远方,当即哈哈大笑,马鞭直指城下道: “袁本初,看我如何灭你。” 当下公孙瓒急回大营,写了一封书信,叫来一将校吩附道: “遣出城去,传讯大公子,如此如此。” 那将校知道十万火急,急换了夜行衣,趁着月色,便出城去了。正行间,忽窜出一股人马,为首大将正是河北四庭柱之一的张合。 这张合见这人鬼鬼崇祟,急令兵士搜身。那将校哪里肯,当即抽出短刀,张合何等人物,反手一抓,正抓到那将校手腕。那将校哪还能抵挡,只得束手就擒。众兵士上前查看,果在帽子里搜出一封书信,张合打开观看,但见其上书道: 今夜以火为号,前后夹击,共同破袁。 看了此信,张合不禁大喜道: “公孙瓒灭矣。” 当下急令人将这将校押回去见袁绍,袁绍看信后笑道: “白马义从,我想你久矣,今日终可一见了。” 一面着文书仿公孙瓒字迹写了一封书信,着人送往公孙续处;又一面准备兵马,饱餐战饭。公孙续正愁如何与公孙瓒接头,忽有人报,公孙瓒书信已到。忙执信观看,上面大致写着:三日后已灯火为号,前后夹击,一同破袁。 公孙续大喜不提,却说当夜袁绍按公孙瓒书信所写,举火为号,而公孙续这面却是用浓烟遮住公孙续大军。 公孙瓒果然中计,见火号已起,引兵出城迎敌。却哪知正入袁绍包围,幸公孙瓒死战得脱,折兵大半,城内人马不足万余。 袁绍眼见公孙瓒城内空虚,知道城上攻城不得,深挖地道,边掘边以木柱支撑,直挖到楼基下。 点火烧柱,楼房纷纷倒蹋。 袁绍此时刚攻入城中,却见易京主楼已烧,不知道公孙瓒去了何方,也不理会。一面出榜安民,一面以虚兵蒙蔽公孙续。 到得第三日,公孙续果见城楼之上点火为号,急领黑山军攻入袁兵大营,却见袁兵抵抗微弱,当下不疑。远远看到城门里杀出大队人马,不由大喜,便引兵前去与之会合,岂知却是袁绍引兵从易京城中杀出。刹那间,伏兵四起,将黑山军围在城外。 袁绍本就是正规军,又是新胜,双方兵力相当。但是真正打起来,就高下立判了。杀场之上,黑山军一见四面被围,顿时慌了神,如一盘散沙一般,袁绍几员大将领兵冲杀,直如虎入羊群,一阵冲杀竟然没有多少损失。相对而言,黑山军可就惨了。 张燕见大势已去,知道再战也无力诛得袁绍,冷眉怒道:“公孙续,你干得好事,既然你爹死了,你也跟着陪葬。” 当下不理公孙续,一声令下,军引兵撤退。黑山军此时正不知方向,见帅旗一挥,都跟着往一面而去,张燕携李大目、张白骑几员大将杀出一条血路,退回黑山, 战场之上,公孙续愣在当场,忽然哈哈一笑道:“亲人已亡,我公孙续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说罢挥枪向人潮中杀去,被袁军乱枪捅死战死。 袁绍,既平了公孙瓒,袁绍北方战事基本趋于稳定,目光自然移向中原。 第一百二十八章 青梅煮酒论英雄(上) 当前局势,袁绍占据北方,袁术逐鹿中原,若是二袁齐心,天下究竟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但二袁从出生便注定是两条永远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 此时的西凉苦寒之地也不甘寂寞。西凉毕竟是野蛮人的天下,昔年董卓便引西凉铁骑踏平中原,无人匹敌。因此,西凉注定是一个不太平的地方。西凉孤狼韩遂阴险诡诈;而天马马腾之祖乃勾陈大帝雷震子下凡,注定了西凉马家不简单,更兼有天煞孤星的少年英雄马超马孟起? 川蜀刘璋现下已稳守川蜀,既然是一方霸主,是否真如历史上诸葛亮所说的那般暗弱呢?其父死后,刘璋铁腕夺得川蜀,单凭这一点就断定此人远非善类。 西川张鲁奉五斗米教而起,奉授道家,为张天师一脉单传,既能从霸主刘焉手中夺取西川,自然不俗。 以上诸侯虽然各霸一方,但最被看好的,便是东吴的小霸王。 天下群雄并起,但中原逐鹿最为激烈的便属中原地带。 曹操眼下虽平了徐州,大败吕布,但他四面诸侯环绕,各大派系相互倾轧:北有袁绍虎视中原,南有刘表、袁术、孙策跃跃欲试,西方更有马腾、韩遂、两川意图不变……远没有其他诸侯独守一隅那般轻松写意。地处中原,乃四战之地,虽有献帝在手,却被冠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恶名。而曹操身边的谋臣武将更是各方高手云集?内斗自然更为激烈。 而此时,我们所熟悉的刘备刘皇叔还寄居在曹操身边,曹操赞同郭嘉的意思,要将其困死在许都,曹操如何能放虎归山?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罗贯中。 身处许都的刘备,自那日签了义状,刘备不问政事,每日只在园中浇菜,更常去后院看望貂蝉。 但貂蝉对刘备却不冷不热,每日只是抱着她和吕布所生的娃娃。见刘备来了,便也应一声。刘备说话,便也答一句,仅此而已。 刘备却每日乐此不疲,却说刘备足不出户,在家中韬光养晦。 关、张二人见刘备每日如此,均问刘备缘由,刘备却只是笑而不答,搅得关、张甚是郁闷,空有一腔报国热血,却无施展之处。关羽还罢,那张飞哪能忍耐,每日只得拉着关羽去山野打猎,以泄心头煞气。 这日,关、张二人一如往日的去山野中打猎,独留刘备在家。刘备正在园中浇水,突闻脚步声起,抬眼望去,不由心中大惊。但见,抬眼间正是许禇、张辽引十数随从来至院内。 但见,张辽长声道: “丞相有请,特请使君前往。” 刘备闻言心中不由惶恐,唯恐事情败露,当即目视张辽想看出一二。但见张辽淡淡一笑,轻一点头,刘备心中方才安稳,遂出了府宅,随二人来至相府。 二人引着刘备来至后园,但见曹操立于青梅树下沉吟不语。闻脚步声起,方回过头,见刘备稳步走来,不由笑道: “玄德公,在家做的好大事啊!” 刘备心中有鬼,不由大惊失色,却见曹操来至近前执其手坐在院中道: “玄德每日耕种不易啊。” 刘备闻言方长吸口气道: “丞相颁布屯田令,乃立民立国之策,刘备只是略尽绵力而已,哪能与丞相日理万机相比?” 说罢,与曹操对视一眼,二人相视而笑。 曹操整顿军纪,奉行荀彧的屯田制,且颇有成效。刘备此语显是在附和曹操,以慢其心。 曹操闻言果然哈哈大笑,用手点了点刘备。曹操对刘备素有好感,一直未下狠手,方有今日之邀。 刘备笑道: “适才,见丞相望梅树出神,莫非想起了些许往事?” 曹操呵呵一笑道: “见这梅子青青,确是想起了一件趣事,说来与玄德听听,去年征讨张绣之时,道上缺水,将士干渴,眼见行军甚缓,吾心甚忧,兵贵神速,此等行军如何取胜?某忽想起每年家乡在此时节,便食梅子,酸甜可口,甚是解渴,便心生一计,鞭指前方与三军道:前方有片梅林。军士果然口中生唾,由是不渴。” 刘备笑道: “丞相果是急才,若刘备遇此等事,定不知所措。” 曹操闻言大笑: “青梅煮酒,最是可口。” 说罢,执刘备手,来至亭中。但见亭中已设樽酒,盘置青梅,正自煮酒。但见曹操亲手倒了一樽递与刘备,示意刘备品尝。 刘备接过,品了品青梅酒,喝过不觉神清气爽,不由点了点头。 正在此时,忽见阴云变幻,骤雨将至。曹操但看苍天,只见云雾变幻,似有龙形,甚是清晰,连曹操从人都看的真切,皆叹为观止。 曹操叹了口气,心中亦起了杀意。 曹操与刘备凭栏远眺,忽道: “玄德可知龙之变化?” 刘备闻言道: “刘备只是略有耳闻,不知其详。” 曹操看了看刘备,颇有深意一笑,旋即移开目光望向将要散去的云雾道: “龙者,变化莫测,可大可小,可升可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藏匿其形,今至春时,正是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龙之此物,可比世之英雄,玄德游历四方,必知当世英雄,愿闻玄德所见。” 刘备何等样人,曹操心念一动,早生感应,谦逊道: “刘备肉眼凡胎,安敢对天下英雄枉自评论?” 曹操闻言面色一变道: “玄德,休要过谦,我只做闲谈,各抒己见,勿论官衔。” 刘备闻言又道: “刘备蒙丞相大恩,得仕于朝,天下英雄,大多未闻其面,怎敢评价?” 曹操摇头道: “既未谋其面,总闻其名?今日只有你我,且言之。” 曹操咄咄逼人,刘备不敢拒绝只得道: “淮南袁术,兵精粮足,可谓英雄!” 曹操闻言方笑道: “冢中枯骨,吾早晚必擒之!” 袁术大势已去,此时已然人心向背,冢中枯骨,此评语确是入木三分,刘备不由心中暗赞曹操慧眼。 刘备略思片刻又道: “河北袁绍,四世三公,门吏遍布,勇将如云,谋臣若雨,今坐拥冀州,可谓英雄。” 刘备识人,且与袁绍曾有过几次相见之缘,但见袁绍一身英气,有若天将临凡,此番却是言由心发。 曹操曾多次听闻像郭嘉、荀彧这种顶尖人才对袁绍的评价,何况他与袁绍从小一同长大,更是了解其人,闻言笑道: “袁绍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 刘备知道袁绍与曹操曾是故交,二人在洛阳一同长大,相知甚深,闻到此言,不由得暗记心上。 又道: “刘景升坐拥江夏,可为英雄?” 曹操哈哈大笑道: “此老儿虚名无实,非英雄也!” 曹操早知刘表无能之辈,众谋士数次暗示自己江夏可夺,但言外之意均指需待刘表死去方可夺取。 刘备闻言,略思片刻又道: “有一人少年英雄,虎踞江东,人称小霸王,孙策孙伯符可为英雄?” 曹操道: “孙策籍父之名,非英雄也!” 说罢颇有深意的看向刘备,刘备哪能不明白,曹操言外之意正是讽刺自己,孙策借父之名,好歹那确实是自己的亲爹,而刘备是自称自己多少代前是皇族,靠这个得来皇叔之名。刘备忙举起青梅酒饮了一口。 在曹操看来,孙策喜好冲锋陷阵,只有将才,却非有王霸之才,可为项羽,却不可为刘邦,空有降龙伏虎之能,善为将,而不善用人。 曹操欺孙策年幼,自是不放在眼里,故有此评。但论勇武,其有降龙伏虎之能,论识人,后世为孙权安排的文武二臣张昭、周瑜,均是人中龙凤,此种男儿岂非英雄?后来,曹操亦有过此语:狮儿难与争锋也! 曹操呵呵一笑,忽话锋一转道: “孙坚确是个人物,当年,吾结连十七路诸侯讨伐董卓,唯孙坚与吾长驱直入,只可惜死的太早,顶多只能算半个英雄。” 曹操此语自有几分吹牛皮的成分,当年孙坚确实是长驱直入,一路打到洛阳,但曹操却哪有过这等战绩?那时的曹操对孙坚望尘莫及,崇拜自是无可厚非的,但此时的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正值春风得意,能入其眼者又有几人? 刘备听曹操说的张狂,此言语中分明影射自己方是英雄,心中堵气,略思片刻,又道: “益州刘季玉,可为英雄?” 此时刘璋刚从父亲刘焉手中接手冀州不久。 当初刘焉领益州牧,要留子在朝廷为质,刘焉遂将其三个儿子留在了京都,而独独带了最像自己的儿子刘瑁,并对其器重有加,显然想将来由其继承自己之位。 后来刘表上表言刘焉有谋反之意,朝廷因刘璋温顺仁慈,遂派其往益州劝言,自此刘璋便留在了益州。而当时,正值李催、郭汜当权,刘焉的另外两个儿子却与马腾勾结,被李催所杀。 自己的两个亲哥哥与马腾勾结,刘璋岂能不知?但他深知此举过于行险,故而显露出温顺的一面,方才避过此难。 第一百二十九章 青梅煮酒论英雄(下) 刘焉临死之时,曾将刘瑁与刘璋叫至床前,先问刘瑁道: “瑁儿,若你做了益州牧,你当若何?” 刘瑁闻言慷慨道: “儿必先伐西川张鲁,携两川之威,完父亲未完之大业。” 刘焉面色不变,点了点头,又问刘璋: “季玉,若你为益州牧,你当若何?” 刘璋深施一礼道: “父亲,如今大哥二哥俱不在,三哥尚在,玉季不敢有此越礼之想。” 刘瑁笑着点了点头,刘焉却道: “此为我刘家家事,与礼数无关,但说无妨。” 刘璋略思片刻道: “依儿之见,张鲁只是芥癣之疾,益州之危在于赵韪。” 刘瑁不由得看向刘璋,狐疑非常。他自是看不清楚,赵韪明明是支持刘璋为益州牧的,却不知刘璋为何有此一说。 赵韪这个人不简单,当年本在朝庭为官,后刘焉去益州,赵韪却辞官与刘焉一同去益州。后又随刘焉稳固益州,经历无数杀戮,成为当时益州本土的实力派人物。 赵韪原在巴西为太仓令,为刘焉旧部,闻刘焉欲去益州,心念一动,此时天下大乱,当有一较天下之能,而自己若随刘焉入蜀,或可成为开国重臣,前途自无限量,遂辞官随刘焉入蜀。 赵韪数年间便成为了益州的实力派人物。在其眼中,所畏者唯有刘焉一人,刘焉若死,赵韪必将坐拥益州。 刘焉闻言点了点头对刘瑁道: “瑁儿,我与璋儿有话要谈,你先出去。” 刘瑁心中狐疑,但不敢违逆,只得遵命,退了出去。刘焉这才将目光落在刘璋身上,重新看了一眼自己这个看上去极为谦卑的儿子。刘璋忙低下头,刘焉方才叹道: “你早知范儿、诞儿会死,对吗?” 刘璋闻言忙跪在地上两眼垂泪道: “孩儿曾苦劝大哥二哥此时与马家合作太过危险,但大哥二哥不听儿言,儿实无他策,只得保自己。” 刘焉点头道: “起来,成大事者,当不居小节。为父问你,若你为益州牧,你打算如何做?” 刘璋忙站起来,抬起低下的头,原本胆弱的目光突然间变得光亮非常,直视刘焉不卑不亢。不由得让刘焉产生错觉,这是那个温顺怯懦的刘璋吗? 刘璋此时知道,眼前是一个机会,以他的性情哪肯放过,沉声道: “儿亦会发兵张鲁。” 刘焉眼珠微转道: “派谁?” 刘璋斩钉截铁道: “庞羲!” 当初刘焉二子与马腾相商夺取长安之时,庞羲看似持观望态度,后其二子兵败,庞羲却积极营救刘焉子孙,与刘焉家有大恩。但刘焉清楚此人才疏志短,不可重用。当即略有失望,摇头道: “庞羲之才不足已破张鲁。” 却见刘璋似早知刘焉会如是说,脸上露出一抹狡捷的笑意道: “孩儿知道,孩儿之计,意在麻痹赵韪。” 刘焉闻言方点了点头,良久道: “你因何觉得益州之危在于赵韪。” 刘璋高深一笑道: “因其在立益州之主上,支持我。” 刘焉看着刘璋点了点头,欣慰一笑道: “你外表懦弱胆怯,温柔顺从,经历无数风险。他不支持瑁儿,却支持你,却有不诡之心,好了,叫瑁儿及外面众臣进来。” 片刻,一众益州老臣与刘瑁来至刘焉屋内,刘焉示意刘瑁、刘璋跪下,刘瑁、刘璋知刘焉有要事要说忙跪在床前,刘焉近臣亦至床前,刘焉方道: “我已铁血手腕管辖益州久矣,如今需一仁慈之人方可缓和我刘家与益州之矛盾。刘璋,心性仁慈,可为益州牧,瑁儿,你要尽心辅佐,不可再有他意。” 刘瑁闻言虽心有不服,但他最知其父,若有违背,自是难逃其手,只得深深点头,自此刘璋取得益州牧。 刘璋为益州牧后,果如其所说,一改往日柔弱,以雷霆手段处死张鲁母亲与弟弟,并派庞羲攻打张鲁。 那张鲁甚有来头,以庞羲之能又怎么是这张鲁的对手?故而数次出兵不利。而派出的东州兵又屡次扰民,民怨颇大,面对这种情况,此时刘璋的表现却是不能禁止,只能放任自流,最后万般无奈下,只能派出颇得民心的赵韪前去平叛。 赵韪早已图谋不诡多年,谋划数载,如今派其领兵平叛自如鱼归大海,鸟入山林,方出兵便立刻发动叛乱。赵韪振臂一挥,蜀郡、广汉、犍皆为响应,益州之乱迫在眉睫,此时的刘璋却早有准备,亲自挂帅,驰入成都与赵韪兵革相见。 刘璋可以短时间内解决赵韪这等权臣,在刘备看来,其能绝不亚于其父,只可惜时运不济,只拥有益州之地,不足以一争天下,但论其政治谋略,刘备心中早已佩服不已。 刘备说刘璋算个英雄,曹操闻言摇了摇头哈哈大笑道: “刘璋虽为汉室宗亲,但只一守户之犬,何足为英雄?” 曹操此言是空穴来风亦有出处,因刘璋身处益州之地,外无跳板窥视中原以争天下,内有张鲁虎锯汉中榻侧酣睡,只能故守益州之地,故言其为守户,此种人物,焉能入曹操法眼。 但在刘备眼中,以上列举的袁绍、刘表、孙策、刘璋皆为其眼中的英雄。袁绍四世三公,。而刘表所占之地,天下英雄莫不敢一争,在外人看来,确非凡夫,至于孙策、刘璋,刘备虽未见其人,但凭其政治手段,短短数年间可以在三国乱世立稳脚根,亦为不凡。至于袁术,全自出于试探。 但曹操均认为其非为英雄,刘备知曹操欲令其说曹操为英雄,但刘备心气甚高,看曹操狂妄至极,渺视天下英雄,哪肯说出口?但又实在列举不出英雄只得道: “那张绣、张鲁、韩遂、马腾之辈又如何?” 曹操知刘备已列不出心中英雄,不由哈哈大笑道: “此皆为碌碌之辈,何谈英雄?” 刘备亦摇头苦笑道: “丞相勿要耻笑,刘备实不知天下还有哪位英雄了。” 曹操闻言哈哈大笑,执筷指点刘备,片刻笑毕,沉声道: “问天下间,何为英雄?高祖持四尺长剑起家,而坐拥汉室江山。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心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 刘备闻言点首道: “既如此,天下谁可当英雄?” 但见曹操面色凝重,上空之中风云突变,曹操眼中藏着无数风雪,执手先指刘备,再指自己道: “今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尔。” 刘备闻言大吃一惊,不敢与曹操正视,料得此时曹操杀意已现,心中惊恐万分,知曹操已动杀意,空气间陡然凝窒,刘备连呼吸都觉困难。果然,此时的曹操杀意抖升。 天已有所动,一声雷鸣,刘备假装惊恐,忙将手中筷掉落于地,刘备慌忙拾起筷箸道: “一震之威乃至如此,失态失态。” 曹操见他竟将筷子吓掉,不觉好笑,杀意抖降: “大丈夫还怕打雷?” 刘备余惊未平道: “孔圣人尚怕天雷,刘备一凡夫,安得不畏。” 曹操心中不由疑虑方去,但见此刻刘备因自己一言而惊掉筷子又何谈英雄?一时间,品酒不语,只是微笑。 刘备忽抬头看天道: “丞相,且看,龙形散去,却是一熊而。” 曹操抬头望去,却见方才天龙现处,却是一云,自成圆形,此番看去,并无他像,但听刘备这般说,不觉颇有些像熊,不由疑虑尽去,哈哈大笑,刘备只得陪着曹操干笑。 正此时,忽见园外,撞入二人,左右拦截不住,直闯入园中。曹操视之,竟是关张二人。原来关羽、张飞闻曹操请刘备来相府,只道事情破露,于是不及回家,直奔相府,但见曹操与刘备二人在园中青梅煮酒,不由安心,来至刘备身后,仗剑而立。 曹操道: “二位何来?” 张飞圆睁怒目,不知所答,这关羽极通人事道:“闻丞相与兄长在此饮酒,特来舞剑助幸。” 曹操哈哈大笑道: “此非鸿门宴,何需项庄、项伯?” 刘备亦掩嘴而笑,曹操道: “人来,取酒与二樊哙压惊。” 刘备闻言,目色抖变,当年若非樊哙撞入鸿门宴,刘邦哪有命在,今闻曹操言及二樊哙似有所指,当即心动,看向曹操。 但见曹操谈笑自若,原无所指,不由心安,关、张二人忙拜谢接酒。刘备三兄弟又与曹操饮了片刻,便自散去。 三人并行在许都街道上,关羽道: “回城闻哥哥去了曹府,真是吓死我俩了。” 刘备闻言不由长吸一口气道: “你等不知,我学圃,本欲使曹操以为我胸无大志。不料今曹操与我论天下英雄,竟指我为英雄,幸好我假装失惊落箸,装作惧雷而惊,方逝其疑,否则此刻定无命在。” 张飞虎声虎气道: “大哥真是高见!” 关羽道:“大哥真英雄,曹操当有此一试。” 刘备闻言点了点头。 自曹操与刘备煮酒论英雄后,曹操时常将刘备叫至府上闲聊。 第一百三十章 鱼归大海 曹操最近正心烦意乱,袁绍此时正与公孙瓒对阵,若是胜了公孙瓒,则袁绍定会实力大增,再无顾忌,必会发兵许都。曹操本欲先行一步攻打袁绍,但此时正值初春,实不宜越河渡江攻打北方,何况自己新胜吕布,徐州平定不久,民心未稳,也不宜再劳师动众。 曹操只望公孙瓒能守到春末,那时已经养精蓄锐,战力恢复,此时却只能望洋兴叹,喝些闲酒。刘备素有英雄之气,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曹操自是与刘备极聊得来,更何况曹操也想听听这刘备对天下大势的见解,于是常找他闲聊。 这日二人正谈论楚汉之争,忽董昭来报,曹操一见董昭进来,心中顿时犯起不祥的预感。董昭在众谋士中一向消息最为灵通,袁绍与公孙瓒的战事情况也是由董昭负责。此刻来报,定有不祥,果不其然,董昭入储便道: “主公,公孙瓒被袁绍攻破易京,死于大火之中。” 曹操闻言一顿,停下手中酒道: “怎么回事?细细道来!” 董昭遂将事情经过详述了一遍,曹操听完叹了口气道: “真是天意难为!” 随即又呵呵一笑道: “看来,老夫的好日子到头了。” 这时董昭又道: “还有更不好的消息。” 曹操哦了一声道: “什么消息?” 曹操看向董昭,却听董昭道: “如今袁术在淮南不体恤军民,其治下多有反者,袁术知道自己违逆天命,枉称帝号,欲使人归帝号于袁绍,袁绍新得易京,兵强马壮,若得袁术助力,急难收复,主公当急图之。” 曹操闻言眉头紧皱,这一政治举动不可谓不深思熟虑,袁绍的背景曹操哪里知道?但袁术乃是东来佛祖门下,却是修真界中无人不知,这偌大的背景,如今却投了袁绍,显然,袁绍大有来路,想及此处,不由心忧。 刘备听到董昭言及公孙瓒被破身陨,不由默然伤神。公孙瓒曾多次相助自己,其手下赵云更视自己若知己,如今也不知身在何处,是否尚在人间?正自伤心,闻董昭所言,心念一动:不若趁此时机脱得曹操罗网。 想及此处,忙道:“丞相,袁术若投袁绍必经徐州,刘备愿乞一支人马,于沿途截击袁术,定叫他命陨徐州!” 曹操正一心想着袁绍的事,刘备提议刚好打断自己思绪,略思,刘备曾久居徐州,深知徐州地势,正好可以截击袁术,当即道: “好!吾与你五万精兵,定要将袁术擒来!” 曹操一时失神却忘了郭嘉等人对刘备的算计,果然是天数如此。 且说刘备接了兵符,心中暗喜,当即道: “我这就准备发兵。” 于是急忙回家去收拾行装准备出城之事。 到得家中,急唤关羽、张飞准备出兵袁术。关、张闻说去讨伐袁术,心中大喜。 第二日清晨刘备便引兵出城,关羽、张飞见刘备神采奕奕奇道: “大哥何故今日不似往常,出兵如此草率。” 刘备笑谓关羽、张飞道: “我在许都,如笼中之鸟,网中之鱼,此一行如鱼入大海,鸟上青宵,如何不急?” 说罢,与二人对视一眼,三人哈哈大笑。 刘备一行正自行军,路上却遇到郭嘉、程昱打粮回来,见这刘备领兵出城,郭嘉大惊,他惊得却不是刘备领的兵,而是刘备的神情,郭嘉一见其神情,已知其心中所想,忙上前笑道: “上将军此行何处?” 刘备一直看不透郭嘉,哪敢胡言,略动心思,忙道: “奉孝,此行乃是机密,恕刘备不能相告。” 说完不理郭嘉,策马前行。 郭嘉、程昱对视一眼,均知不妙,当即扔下兵马,先行策马回见曹操。 却说刘备见郭嘉后情知事情有变,忐忑不安,忙对关张道: “令军士急行!” 刘备心中知道,郭嘉一回许都,定会让曹操收回兵符,若收回兵符,自己再难脱离樊笼。 果然郭嘉、程昱策马入城直奔相府去见曹操,曹操此时正在盘算如何应对袁绍,见郭嘉、程昱二人来得府中喜道: “你二人来的正好,我正想与你等商量北伐袁绍之事。” 郭嘉急道: “主公糊涂,袁绍事小,刘备事大,怎可令其领兵出城?” 曹操顿时恍然,一拍脑门道: “糟了,我因袁术事急,却忘了刘备,唉!” 郭嘉道: “刘备一去,真如鱼入大海,虎入山林,当速召回,唉,只是恐怕已来不及了。” 曹操不敢怠慢,急令许褚引兵前去讨回兵符。 却说刘备正引兵前行,忽见后面尘土飞扬,惊道: “不好,若是曹操亲来,我再不能脱身了。” 张飞长剑一抖道: “管他谁来,敢挡我大哥者,管叫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关羽闻言道: “三弟,休得无礼,哥哥却是多虑了,曹公公务繁忙,绝不会亲来。“ 刘备知与关张议论也是无用,当即勒住缰绳,拨转马头迎了上去,待见到许褚之后才放下心来,许褚上前道: “丞丞相有命,请……请将军回……去,有……有事。” 这恐怕是许褚有生之年说的最多的一句了,直涨的满脸通红。 刘备闻言一笑道: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徐州事急,丞相昨日催促甚急,刘备不敢怠慢,将军可速回许都,禀明丞相,刘备别他议,只为速绝丞相后患。” 许褚知道曹操一向与刘备交好,时常来府中与曹操小聚,又听刘备言语间与曹操甚是亲近,心道:不若回去禀明丞相,别得罪了刘备,日后丞相见罪。 于是也不答话,点了点头,便引兵而回,将刘备的话详述了一遍。 程昱道: “刘备不肯回兵,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曹操闻言道: “无妨,有朱灵、路昭在旁,料玄德不敢生变,况且,我既出此言,岂能反悔?” 其实曹操此话后半句却是无奈,却又因一时失算拿不下面子。而前半句却是有根据的,路昭倒是次要的,但这朱灵却不简单,切莫以外这是个二流将军,实际上这朱灵为外姓将军中仅次于五子良将的将军,其功勋仅亚于徐晃。 朱灵跟随曹操,也经历了一番波折。 朱灵先随袁绍,后来清河季雍叛袁绍而降公孙瓒,袁绍派朱灵攻打,朱灵亲人当时就在城中,公孙瓒手下将领将朱灵父母兄弟押在城上诱朱灵投降。朱灵因前世父母为救别人牺牲自己,如今记起,怀恨在心,泣道: “大丈夫一出生与人,岂能顾家。” 于是不顾亲人力攻清河,终生擒季庸,只可惜其父母兄弟皆死于非命。 后来曹操攻徐州,袁绍曾派朱灵都督三军以助曹操,朱灵因被杨戟开了天眼,虽然灵识很弱,却也识人,早看出袁绍弱点,知其争霸天下却是徒劳,而曹操却颇有魅力。 夏侯渊见到朱灵,便与之攀谈,欲其归顺曹操,于是,徐州之战后,袁绍所遣诸将各各归营,唯有朱灵道: “我观人可谓多矣,无一人能比曹公,这才是真明主啊。今既已相遇,怎肯弃之?” 于是留而不返。 这朱灵是在袁绍强盛、曹操微弱时,果断背弃袁绍,投奔曹操。 这种决断,不是大忠,就是大奸。想那朱灵曾为旧主袁绍毁家纾难在所不辞——公孙瓒以朱灵母弟置城上而诱降,朱灵直接一句“丈夫一出身于人,岂复顾家耶!”发兵攻城,城破而母弟俱亡。这样的狠人,是刘邦之流啊。 而且,朱灵为袁绍毁家纾难,但是转眼就可以背叛袁绍,这岂止是狠辣无情可以言表?因此曹操对此人忌惮非常,朱灵投奔曹操后,自己亲率昔日麾下的冀州士卒据守一方,颇有点拥兵自重的感觉。更让曹操忧心,后来终于派于禁夺了这朱灵兵权,又有夏侯渊从中周旋,曹操才对朱灵转为信任。 此次有朱灵这样的角色在刘备旁边,曹操故而也并不十分担心。 却说刘备回了徐州,由徐州代州牧车驾出来迎接,当日大排筵席,直至深夜,方才散去,宴会结束,孙乾、糜竺都来刘备府求见,众人相拥而泣,原来刘备当年随曹操去了许都,家小却都留在了徐州由孙乾、糜竺等照料。于是刘备一面回家中与家人叙旧,一面又遣人去探袁术近况。 袁术自僭号封帝后,奢侈无比,一应用品均按皇室标准。 甚至远甚于皇家,就差没设酒池肉林了。淮南本是富饶之地,但哪禁得起袁术如此挥霍,随着袁术几次出师不利,不久淮南之地便钱粮皆无,民怨四起。 第一百三十一章 袁术归西 淮南之地风水欠佳,更难自立。袁术记得雷薄、陈兰在守灊山,便想去投奔。 刘备听闻袁术遭遇,心中大喜道: “天助我也,此功何该我得。” 于是令朱灵、路昭、关羽、张飞引五万大军侯在官道之上,四将方准备好,正见到前方来了一彪人马,当头一将正是先锋纪灵。纪灵平时自恃勇力,自从遇到吕布后,心性收敛了许多。后来风闻吕布已死,骄心便起。 却说张飞远远看到纪灵,杀性大起,毕竟很久没杀人了,手也痒痒,何况这纪灵曾在讨伐徐州时与张飞屡有冲突,那时刘备势弱,强自压制张飞,顾忌多多。此番哪有诸多顾忌,见到纪灵如见仇人,两军对阵也不答话,拍马挺矛径取纪灵。 纪灵哪惧张飞,见张飞挺矛朝自己奔来,当即舞杵来迎张飞。这两个,一个是地煞星转世天将下临凡,一个是佛派高手佛祖驾下,且都是以力见称,真是棋逢对手。 却说纪灵跨马来战张飞,方至近前,就觉一股煞气扑面袭来,纪灵心中大震,哪见过如此狠人,登时心生怯意。 这纪灵也自不俗,但比起张飞便差得远了,他此时心生怯意,与张飞对阵间便显露在手上了。张飞一矛刺来,纪灵挺杵拨开,两人都用了十成十的力道,两人手中的兵器也均自不俗,这一碰撞如炸雷一般,直击得周身尘土飞扬,阵阵元力波动,直吹得两军阵前诸将衣衫飘袜。 阵前朱灵不由暗赞:刘备义弟张飞好高的修为!此人远不是其对手!当下不由将张飞暗记心间。 却说阵前纪灵与张飞对了这一矛,他本就力怯,这一杵也自手软,高手对决,哪容得半分疏忽,这一下,险些没震断纪灵臂膀,手中金钢杵差点没脱手而出,昔日其战关羽也战了三十回合不分胜负,谁知被张飞煞气一冲,胆怯之下,被张飞一招震得无招架之力,后力未续间,张飞长矛又至,纪灵仓皇下出手,只听得砰的一声爆响,纪灵手中金钢杵登时拖手,一口鲜血直喷了出来,抬头间脸色苍白,显是伤了元气,张飞长笑一声,挺矛刺去,纪灵哪能抵挡,被张飞一矛刺穿,张飞抽出丈八蛇矛,一股鲜血涌出,纪灵直直栽落马下,却见一道金光直奔东方飞去,地上的金钢杵也自跟着那金光奔东方去了。 纪灵手下人马见纪灵身陨,哪敢抵挡,皆四散逃命去了。 中军袁术听了败军来报,直气得七窍生烟,怒道: “编屦小辈,也敢轻我。” 遂提狼牙棒亲带人马去战刘备,两军对阵,阵圆处,刘备持马鞭骂袁术道: “反逆之贼,还不束手就擒。” 袁术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怒道: “织席贩履之辈,也敢张狂?” 说罢挥兵前来,刘备本事不高,知道难敌袁术,说笑间便退至后面,令手下四将引兵冲杀。刘备新胜之兵,袁术军本就疲惫,更方折一员上将,哪能抵挡?这一阵,直杀得袁术尸横遍野,死伤无数,袁术眼见不敌,忙引兵向淮南退去,途中路过灊山。 却说山上早有人报于雷薄、陈兰,雷薄、陈兰忙登山眺望,果见一支人马仓皇而逃,雷薄定睛一看,领头者正是袁术,当即怒道: “此子诓我等来这中原之地受难,甚是可恶,可惜其大限未至,否则我等便自顺应天意了。 陈兰闻言嘿嘿笑道: “虽不能让此子应劫,但也能吓他一吓,抢些财物快活,怎能让他如此好过?” 雷薄闻言拍手称绝。 哪下二人领了人马从山上杀出,袁术本如惊弓之鸟,哪敢与之抵敌,当即弃了金银细软,引军择一小路而逃。袁术钱粮等一应重物,被雷薄、陈兰所劫。 待袁术退至江亭时,所余人马只有千余。 袁术逆天而行,天道尽失,大势已去,已无逆天之能,只是在中原苦挨。如今袁术命数将近,当如瘟神附体一般。江亭本就在闹饥荒,民不燎生,而袁术粮草细软又被雷薄陈兰劫略一空,前有刘备虎视眈眈,而身边只有老弱残兵在侧支应,好生可怜。 却说袁术忽然间得了一场大病,这病来势极快极猛,不几天,袁术便起不来床了,袁术亦知命数已近。只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袁术所带粮草已然尽了,士卒多无粮草,只剩麦三十斛,当即分派下去,袁术家人亦无粮食,多有饿死者。 这袁术锦衣玉食,哪吃的惯此等粗粮,本来便病痛难奈,更是吃不下饭,日渐削瘦。 时值盛夏,江亭又地处南方,天气炎热难耐,袁术口干,与从人道: “给朕拿碗蜜水解解渴?” 此时的袁术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张狂,人人皆不能自保,从人也不拿他当作什么,态度日渐冷寞,语气中也早没了往日的卑躬,袁术口气中自然流露出乞求的味道。 岂料从人闻言反来了脾气: “蜜水?哪来的蜜水?只有血水您喝不?” 袁术此时坐在床上,不觉悲从中来,点了点头,突怒目圆睁大喝一声: “我袁术何至于此!” 从人吓了一跳,再看袁术,口中吐血不止,一头栽倒在地上,绝气身亡。原来,袁术不堪受辱,自断经脉而亡。 袁术一死,其侄袁胤抬着袁术灵柩奔庐江而来,却不想一众竟被徐璆尽杀之。徐璆夺得玉玺,赴许都献于曹操。 曹操大喜,当即封徐璆为高陵太守。自此,玉玺归了曹操,不久后曹操将玉玺进献献帝,这献帝本多经磨难,命不久矣,仗这曹操进献玉玺才得以残喘,保住其命。 而袁术家中存余最后被孙策所获,孙策念其曾收留自己之情,便善待其家人。 却不说曹操,单说刘备,听说袁术已死,忙写书表奏朝廷,书呈曹公,着令朱灵、路昭回许都,此举路昭自没有多想,朱灵却是多了个心眼,情知刘备此举非比寻常。 眼下见刘备将谪系部队尽数留了下来,却要谴曹操原班兵马归朝,当下心中已然起疑,便借兵士疲乏之由在徐州滞留了两日。果然,刘备一面派兵驻守徐州,一面又外出招谕流民,显然野心不小。 朱灵在许都之时便听闻朝中人常道:刘备,弘毅宽厚,知人待士,盖有高祖之风,英雄之器焉。心中早已提防,眼见刘备异动,便与路昭商议此事,路昭哪有什么见的,听朱灵这般说,只得道: “你我二人只为偏将,哪能管得了他?不若回朝面见丞相再说。” 朱灵闻言,略思道: “倒也不是没有法子,依我之见,徐州刺史车胃却非刘备谪系,曹公当年留此人驻守徐州,一方面是因此人本是丞相亲信,更因此人祖籍徐州,根基颇深,若能令其为内援自可擒了刘备。” 路昭闻言连连点头称是,当下二人趁着色去徐州刺史车胄府上。车胄听是朱灵、路昭求见,知是曹操心腹,定有要事,忙召入府内。 朱灵二人见车胄,双方序礼毕,当下将刘备之事与车胄合盘脱出,车胄闻言大惊道: “这却如何是好。徐州城内兵马不足三万,那刘备曾掌管徐州,根基深厚,我虽是徐州刺史,民心却不如他!” 朱灵闻言听出车胄心生怯意不肯向前,只得沉声道: “刘备本是袅雄,你若不除他,他也视你为背上之疽,欲先除而后快。” 车胄闻言知朱灵说得正是道理,点头道: “将军说的正是,不如召元龙一同商议。曹公临行时曾说过,如遇大事,可问计元龙。” 朱灵闻言叹服道: “曹公用计,果然深远。” 第一百三十二章 “硬汉”董国舅 于是车胄请来陈登商议,陈登闻言摇头道: “此举大为不妥,刘备只是请回二位将军。眼下袁术已然服诛,请回二位将军乃是正理,并无不妥之处。而我们这样却只是猜测,刘备本是丞相心腹,若是除了,恐怕丞相见责;若不除之,我们可能被刘备反咬一口,以个犯上作乱的名义除了,反为不美。不若二位将军即刻回许都将此事报于丞相,由丞相定夺。” 说罢,看向三人,三人闻言均觉陈登所言有理,于是,朱灵、路昭连夜回许都报信。 却说二人回了许都见了曹操,备言其事,正巧荀彧也在曹府。曹操与荀彧对视一眼,均知此事非同小可,荀彧皱眉道: “朱灵、路昭确是找对了人,不若由车胄设计图谋,趁刘备不知丞相意图之时,以有心算无心,一举斩杀了这祸害。” 曹操闻言点了点头: “文若所言乃是正理!” 当下密书车胄,连夜送往徐州。 却说车胄得了曹操文书,急与陈登商议,陈登道: “如今有了曹公密诏,此事自是好办。眼下刘备正在外招民,将军可令人马伏于瓮城,假意迎他回城,待他入城之时,便令人乱刀杀之,而我在城上指挥弓弩手射住后军,则大事可成!” 车胄闻言连连点头,与陈登相视一笑。 此计却是条妙计,刘备一众人中,并无高人在侧,均不善算。车胄已有心算无心下,任刘备如何英雄,手下如何武勇,也是难逃算计。当下,车胄安排一应事务。 不表车胄,却说陈登。陈登虽出了毒计,但心中略有不忍,刘备宅心仁厚,与自己私交甚好,当下心中甚是苦闷。回府后,便与其父陈硅商议,陈圭不谈此事却反问道: “元龙,天下大事你如何看?” 陈登略思片刻道: “如今群雄割据,刀锋四起,曹公挟天子以令诸侯,袁绍四世三公雄据四郡,孙策据三江险要,刘表坐拥江夏富足之地,刘璋居川蜀易守难攻,天下大势,未可知也。” 陈圭闻言哈哈笑道: “孩儿呀,天下大事,你讲的不错,却独独露了刘备。” 陈登闻言一愣道: “刘备虽是英雄,却无立足之地,哪有用武之地啊?” 陈圭连连摇头道: “此人胸怀大志,绝非久居人下之人,只要有一足之地诸侯都不敢小觑。”说罢,陈硅望向陈登道:“现在玄德缺得正是这一足之地。” 陈登若有所悟,却听陈圭又道: “孩儿呀,你功成在即,莫惹乱世,如今你师大仇已报,为父只望徐州国泰民安。曹操,当世奸雄,久后必乱。反观刘备,此人定非池中之物,天心难测,将来拨乱反正祸在此人,你且帮他一帮,日后必有福报。” 陈登知陈硅久经世事,眼光甚是长远,点头道: “父亲果然用计深远,孩儿谨听父亲教诲。” 陈登不敢耽搁,连夜策马出营将此事密报于刘备。刘备闻言大惊,见陈登如此相待已对陈登更为感激,当下问计陈登,陈登笑答: “以有心算无心,以将军之才,自有办法,陈登就不献丑了。” 陈登之言自有算计,虽为明哲保身之计两不相帮,却是滴水不漏。无论谁人兵败,陈登都能落个仗义的好名声。 刘备果然未疑,点头称是,当下陈登离了刘备营寨,刘备急召关张孙糜一众商议。 张飞听刘备如是说早已大怒,提矛便道: “大哥勿忧,待俺取了车胄那厮狗头来见大哥。” 说罢,便提矛欲出,关羽忙拦住张飞道: “三弟莫急,此非上策,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我有一计,可斩车胄。” 刘备闻言道:“却是何计?” 关羽高深一笑,趴在刘备耳边耳语良久。 刘备闻言笑道: “妙!二弟此计甚好。” 说罢,转过头去,恨恨道: “车胃小儿,看你如何逃得我手!” 当夜徐州城下,一彪曹军在城下叫门。 城上兵士喝道: “城下何人,报上名来!“ 城下道: “张文远张将军,特奉丞相密令前来,速开城门!” 城上兵士忙至车胄府上叫醒车胄。车胄闻是张辽前来,心下大喜,忙登至城头。车胄本是凡人,三更半夜如何看的真切?当下暗道:若是走了风声,刘备趁夜赚城…… 于是朝城下道: “今天天色已晚,待明日天明再说。” 城下道: “只恐刘备知道走漏了风声,速开城门。” 车胄仍自犹豫不定,却听城下连连大叫开门,车胄担心被刘备听到风声,只好披甲领兵一千出城接应。 却说车胄提刀出了吊桥道: “文远何在?” 火光中只见关羽提青龙偃月刀策马走出道: “匹夫,安敢算计我大哥,还不速死。” 原来此正为关羽妙计,假扮曹军到徐州城下,引车胄出来赚开城门诱杀之,再入城安民,只说车胄勾结袁绍图谋不轨,则徐州之兵尽归刘备,端的是一招妙计。 车胄见状大惊,早知关羽本事,深知回城必难逃厄运,当下拨马便朝城东奔去。关羽未想到这车胄反应如此机敏,未及防备下,竟让车胄脱逃。当然,若关羽有一匹快马,恐怕车胄早被一刀斩了。 车胄知道回头已是不及,忙绕城要跑。不想正跑间,忽觉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煞是清晰。抬头一见,却似见瘟神一般,原来前面却是张飞,只听张飞哇哇乱叫道: “车胄小儿,哪里走?” 车胄正要转头逃跑,只觉身后风声尽起,暗叫不好。不及反应,早被关羽一刀结了性命。当下,关羽提着车胄项上人头望城上高呼: “反贼车胄欲叛朝廷投靠袁绍,今已被斩,众等无罪,投降免死!” 城上诸军见是关羽,当下倒戈投降,刘备引军入城安民,一时间徐州军民皆安。 刘备得了徐州暂且不表,却说董承自得了衣带诏后,日夜寝食不安。当然这绝不是因为董承忠君爱国,董承昔年是追随董卓的,而且职位颇高,早厌倦了这种争斗。 眼见满朝都是曹操的党羽,董卓深知就算自己把曹操弄死,自己也得被曹操党羽弄死,故而他本身已经不想搞这个衣带诏了,但他哪有办法呢。 好好的一个董卓经常说梦话,更经常梦到自己手刃了曹操。 因为其内心反差太大,一方面自己强烈的不想去干,但凡和董承睡过的女人都知道这董承心怀不轨,有意谋害丞相。 而且董承这厮本是恶人,性本好色,故而不久,便被曹操侦察出了问题。此时曹袁开战在即,后方不稳自是大患,虽只是闻得些风吹草动,曹操自然不会姑息。 当下令人秘密绑了董承进行审讯,董承哪肯承认,左右良言相劝董承就是不肯认罪,当即报于曹操。 曹操冷笑道: “不动点刑,这个老狐狸怎么难招?” 手下当即会意,回去便对董承用了大刑,要其供出同谋。这顿暴打直打的董承皮开肉绽,都快成血人了,那董承竟仍不招。 曹操都没发现这董承有如此刚性,几乎认定是冤枉了董承,本打算放了董承。这个时候,曹操为了以防万一令人搜董承府,却不想在这个时候竟搜出了衣带诏和议状,曹操大怒: “好!好!好!好个忠君爱国的董承啊!” 曹操自思对献帝仁至义尽,却不料他竟如此,怎能不怒?但这股邪火自不能朝献帝撒气,无处发泄下,只能压出董承又打。 却不想董承如此嘴硬,竟仍是不招,后来曹操拿出衣带诏和议状,董承只是不答,连曹操都看出了些蹊跷。 曹操冷笑一声: “董承,你确是条硬汉,但你不召,你以为我就没办法吗?” 董承憋红了眼,只得看着曹操转身离去的背影。 第一百三十三章 讨贼檄文 次日曹操设宴群臣,曹操道: “今日宴中无乐,我有一人,可为诸位醒酒。” 说罢朝手下使了个眼色,早有狱卒把董承拉了出来,但见董承身加重枷,披头散发,浑身血肉模糊,哪还分得清是谁? 众人见状,无不惊讶非常,不知曹操意欲何为。只有王子服等人心中震惊,虽然不知是谁,但均知,要是被曹操发现,定然也难逃这个下场,哪能不怕? 曹操见众人均面生恐惧之色,当下心中甚是满意,长声笑道: “诸位可知此人是谁?” 众官面面相觑,均摇头表示不知,曹操嘴角轻轻一撇狠声道: “此人乃国舅董承。” 闻此语,众皆惊诧,王子服四人更是如坐针毡,一时间宴间如死般寂静,任谁也想不到曹操竟敢对国舅用此大刑,更想不到董承才两日不见,竟然被曹操拿下,这个变故太大了,也不知是不是把自己都供出来了?曹操嘴角轻轻一撇,心中道:你不招,自有人会招! 袁绍收到刘备书信,当即与众谋士商议,袁绍环视四周,但见田丰道: “主公,我军连年征战,军心甚疲,仓粟无积,实不应发兵。应以农事为本,休养生息;如今明公方平复公孙瓒,理应向天子献奏报捷,可派一使者向天子献上捷报。如果不得通行,就明示天下曹操阻隔我与天子沟通,然后进兵屯驻黎阳,再慢慢经营河南,增作舟船,修缮军备,分遣精锐抄击曹操的边境,令他不得安宁,我军方可以逸待劳。如此,不出三年,大事可定。” 田丰所授之计,实为上策,若如此,曹操绝无胜算。如今,袁绍兵强马壮,确是众诸侯中首屈一指的人物。若步步为营,以静制动,蚕食周遭,谁人敢挡? 郭图心中为之一震,他早已发觉这田丰通晓天地,计谋高深,只是他看不破田丰其人而已。听田丰所言,心中不由一动,但看袁绍面上并无表情,不由心下稍安。郭图用目光又扫了一眼审配与沮授二人,而他最后的目光却落在沮授身上。 此二人后见袁绍,使命感油然而生,追随袁绍。而那时的袁绍方过而立,慧眼识人,重用此二人。 献帝落难之时,沮授便进谏袁绍道: “如今虽诸侯并起,然,天子尚存,将军若迎献帝,迁都至邺城,挟天子而令诸侯,畜养军马,伐不明者,何人能抵?则天下可定,将军功德无量。” 袁绍闻言颇痛,本欲迎圣驾,可惜郭图在侧。闻沮授所言,暗赞沮授,眼珠一转忙道: “将军若迎圣驾,必处处受制,天子已非年幼,若迎献帝至此,则大大削弱军权,实为不智。况汉室衰弱日久,要想重新兴复困难重重,当今天下群雄割据,所谓诸侯争霸,先得天下者为王。若迎天子放在身边,每次行动都得向他请示,大权旁落,若有违抗,就落个抗旨不遵的下场,此非上策!” 沮授听后,反驳道: “现在迎圣驾,是至义之事,时机恰当!如果不及早行事,自会有人赶在我们前面,到时毁之晚矣。所谓权衡在于不失时机,有功在于速度迅捷,主公,三思啊。” 此时袁绍已无兴汉之心,故而沮授之计未被采用,但也令郭图长吸一口凉气。 今番闻田丰所言,审配道: “不然,如今将军统四州之盛,兵威将广,士气正盛,不趁此时曹操兵微将寡不得人心之机北上讨曹,空耗日月,而坐观其独大,是为下下之策。” 郭图目视袁绍,但见袁绍眉眼之间颇为舒展,已知其意。 沮授闻言知其不妙,忙道: “夫救乱诛暴,是为义兵。恃众凭强,是为骄兵。义者无敌,骄兵必败,况行军制胜之策,不在强盛!曹操尊奉天子以号令天下,如今我们率军南征,有违于义。何况取胜战略不在于军队强弱,曹操法令严度,士卒训练精良,将相归心,不像公孙瓒一般是受困之人!如今放弃万全之策而兴无名之师,定不能胜!依我看,休养生息,稳扎稳打方为上策。” 郭图闻言长笑道: “非也非也,此时兵加曹操岂说无名?如今曹贼欺君罔上,人人得而诛之,以郑尚书此等隐士亦不忍视之,何况明公?公理应从郑尚书之言,与刘备共仗大义,剿灭曹贼,上合天意,下合民情。” 袁绍面上不变,只是坐观听四人高谈阔论。 袁绍用兵颇为自负,何况此时自己处于盛势,心中早已打算出兵伐曹,但眼见谋士离心,不由得陷入深思。 正逢此时,许攸从帐外走了进来,袁绍眼前登时一亮,摆手阻住四人道: “子远素有见识,吾等且看他如何主张。” 四人当即不语,将目光落向许攸,许攸施礼毕,袁绍道: “郑尚书有书来,欲令我起兵助刘备伐曹操,子远意下如何?” 许攸扫视众人,却见郭图微微点头,许攸与郭图原是出自同源,只不过许攸没有其才罢了,但此人善于阿谀奉承,精于人事,故而颇得袁绍喜爱,许攸见郭图神色,心中已知其意,略思片刻大笑道: “明公以众克寡,以强攻弱,讨汉贼而扶王室,为何不伐?难道明公心慈,欲令曹操坐大再伐?切不可忘项羽妇人之仁啊!” 袁绍闻言哈哈大笑: “子远之见,正合我心!” 袁绍与手下谋士议论良久,决定发兵曹操。于是与众人商议起兵之事,直至午时,沮授等人方才退走。郭图却拉住审配留下,审配知道他有话说,便也留在袁绍府中。袁绍走出来与二人并排看着其他人远去的背影,郭图突道: “监军之计太过保守,确非随机应变之良策。” 审配闻言颇为同意,接着胡须点了点头。袁绍见状眼珠一转也点了点头。 郭图又道: “如今出兵伐曹,沮授监统内外,势力过大,而其又无战心……” 审配已然会意忙道: “此实为兵家大忌,另外,如今其在外统领军队,实不该干涉内政!” 审配所言,意在指其权力过大,且兵政均有参与之心。 袁绍闻言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郭图见目的已达到忙道: “险些忘了正事。” 袁绍侧眼视之,郭图忙道: “明公以大义伐操,当数曹操之恶,发檄各郡,声讨其恶,然后方可名正言顺伐曹。” 袁绍闻言,拍了拍郭图肩头点头道: “公则所言甚是!” 袁绍于是一面令孙亁回书郑玄,约刘备接应;一面令部署,将沮授部分为三军,由沮授、郭图、淳于琼各引一军,从而削弱沮授兵权,又令审配、逢纪为统军,田丰、荀谌、许攸为谋士,颜良、文丑为将军,骑马军十五万,步军十五万,共精兵三十万,兵发黎阳。 陈琳书写檄文,阅了数稿都觉不尽心意,这夜忽一阵清风吹过,不觉困意上涌,伏在案前便沉沉睡去。 正睡中,忽觉白光刺眼,睡意全无,睁眼看来,却见一白胡白发老者立于桌前,仙风道骨正微笑着看自己,陈琳惊觉,却也不怕,忙起身行礼道: “老神仙,您此来何故?” 那老神仙捋须笑道: “今日欲劳一事,你可愿意?” 陈琳忙拱手道: “还请上仙赐教。陈琳必当尽力而为。” 白衣道人拿手一招,一卷书纸便在手中,白衣道人执书卷道: “我这有檄文一道,你将此文遍传州郡便可。” 说罢,便递于陈琳,陈琳展文观之,不禁大喜点头赞道: “此檄文当真是文采飞扬,天下罕有,上仙果然神作。” 抬头时,白衣道人早已无了踪迹。 却说陈琳一觉醒来,却见案前纸上已然写满文字,细细读来,正是梦中所读檄文,但看字迹,却正是自己书写,陈琳只道是自己梦中所作,不禁大喜道: “当真神助,当真神助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两军对垒 当日,陈琳便将此檄文上呈袁绍,袁绍展书一览,但见上书为袁绍檄豫州文,当下细细看来但见文中历数曹操罪状,诋斥其父祖,极富煽动力,更是文采抑扬,令人叹服,大赞陈琳文采: “此文只当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 当下重赏陈琳,令左右将此檄文发至各州郡,张挂于各处关津隘口。此檄文一出,众人皆赞其文采。 这篇檄文传至许都曹操处,曹操当时正犯头痛病。痛至极矣,卧床不起。 曹操正觉头痛欲裂,左右将袁绍的檄文传入府内。曹操强忍头痛,展开檄文一览,不禁赞其文采,看看间,顿觉神清气爽,痛症尽去。 曹操从床上一跃而起,哈哈大笑谓左右道: “此檄文是何人所书?” 左右均不知何意,恰好曹洪在侧,忙道: “风闻此檄文乃出自主薄陈琳之手。” 曹操冷笑道: “有此文采者,当以武略辅之,陈孔璋文事虽佳,袁绍武略可及否?” 说至此处,又哈哈大笑,对曹洪道: “召集众谋士,商议拒敌之策。” 却说,北海孔融正在许都,闻言忙至曹操府。孔融见了曹操双方礼毕。却见荀彧、郭嘉一众谋士俱在,孔融也不理会,直言道: “丞相,此战只可议和,不可为战。” 曹操笑而不言,却见荀彧泰然自若道: “袁绍手中无用之人,何必议和?” 孔融闻言急道: “袁绍士广民强。其部下如许攸、郭图、审配、逢纪皆智谋之士;田丰、沮授皆忠良之臣;颜良、文丑勇冠三军;其余高览、张合、淳于琼等俱世之名将。何谓袁绍为无用之人乎?” 荀彧闻言长身而起道: “袁绍兵多而不整,如何抵得我精锐之师。田丰刚而犯上,许攸贪而不智,审配专而无谋,逢纪果而无用:此数人者,势不相容,必生内变,颜良、文丑,匹夫之勇,一战可擒。其余碌碌之辈,纵有百万,何足道哉!” 座间郭嘉含笑连连点头,程昱、刘晔亦淡然而笑。在座者无一不是天下知名的谋士,地仙一级的精英,皆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倒的悠然,可见,在座之人均认为有此一战。 孔融知荀彧见的高明,且曾在袁营盘旋数月,今见其竟点破后事,且说的头头是道,更知荀彧所言无不应验,孔融怎能不服?一时无语相辩,低头不语。 再看旁边曹操哈哈大笑: “果不出文若所料。” 在此之前,曹操就此问题便曾请教过手下两大谋士荀彧、郭嘉。荀彧曾言四胜四败,郭嘉曾言十胜十败,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曹操早已胸有成竹,怎会受孔融所阻?当下与众谋士商议发兵部署一事,欲与袁本初决一死战。 席间,郭嘉先道: “主公欲除袁绍,当先图刘备。” 曹操闻言道: “奉孝,怎么说?” 郭嘉长身而起道: “若丞相图刘备,袁绍未必来救,但丞相若先图袁绍,那刘备却一定从旁协助,自古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眼下,刘备就是那根暗箭,在主公身后觊觎,虽不至一箭致命,却是一枝毒箭,或有丧命之忧。” 曹操闻言,点头道: “刘备,枭雄也,确是会抓住这时机。袁绍虽拥兵百万,却优柔寡断,郭嘉所言却是正理。不过,刘备所惧者,乃我曹操也。我欲引一兵,虚设旗帜,刘备必不敢前,待我除了袁绍,再图此上梁小丑。” 郭嘉闻言,知曹操已有计较,不复再言,众谋士也知曹公已有算计,也不再言,当即,众谋士散去。 次日,曹操令刘岱、王忠领大军五万,打着曹操旗号,来攻刘备。曹操则自引大军二十万,未设旗号,直奔黎阳,以拒袁绍。临行前,曹操暗嘱刘岱、王忠: “刘备,当世英雄也,你二人不可轻易涉险,待我灭了袁绍,再亲自来图刘备。” 曹操先发兵至黎阳,与袁军相隔八十里,各自深沟高垒,相持不战,战况果然如郭嘉所料,袁绍却是优柔寡断,因内部谋士不合,心下疑惑,不思进兵。 刘岱和王忠这二人各领兵五万,曹操用兵向来谨慎,所以二人均是初次为独当一面的大将,心中自是兴奋异常。行军路上,王忠便道: “刘将军,丞相委以重任,却叫我军整兵不发,岂不错失了良机?何况刘备一个小儿,不过凭几分运气才做的州牧,后来封左将军也不过是靠个什么八杆子打不上的皇亲,料他也没什么本事,不若你我二人,平了此贼,在丞相面前立个大功,或可飞黄腾达。” 刘岱也非没有抱负,闻言道: “贤弟所言即是,刘备兵不足三万。不若这样,为兄打个头阵,你为为兄做个后驱,一守粮草,二则为兄压镇。” 王忠闻言心有不快,刘备不过区区三万人马,他与刘岱领兵共十万人马,派谁去都是稳赢的,何况王忠道行本就在那刘岱之上,王忠略思道: “兄为主帅,岂能作先锋,不若我来。” 刘岱想法与王忠无二,均想立个大功,闻言忙以官威压道: “我是主帅,你当听我的。” 王忠闻言,面现怒色道: “你我各领兵五万,你敢以官职压我?” 当下二人争执不下,越闹越僵,众参将无不皱眉,两个主将再闹下去,估计不用等与刘备开战,十万兵马在这就能消耗掉。 看二位主帅争得面红耳赤,一参将道: “二位将军,不若这样,你们拈阄,谁猜对了谁就做先锋。” 说罢看了看刘岱、王忠,见二人皆不为所动又道: “二位将军看怎么样?” 刘岱闻言欣然同意,王忠也自没有说法,于是刘岱拿出一个铜钱,二人下得马来,刘岱道: “你先说。” 王忠当即踩了个正面,刘岱往地上一抛,说来也巧,此地本是平地,不期就有那么一小棍,这枚铜钱恰巧就落在这棍上,不偏不倚靠在那里看不出正反,王忠见状道: “这把不算。咱们再来。” 说罢便作势要捡铜钱,刘岱当即道: “兄弟不然,这分明是上天要我们一同进兵啊。” 王忠闻言哪能不知其意,装作恍然般嘿嘿一笑。于是二人兵分两路,同时向徐州包抄。 却说刘备坐镇徐州,早闻曹操军马来到,且早闻此处有曹操旗号,一时困惑不已,恰陈登在侧,刘备奇道: “袁本初虽屯兵黎阳,可惜谋臣不和,尚未进取,但百万雄兵正在黎阳,曹操理应在黎阳前线,但闻黎阳军中,无曹操旗号,如何这里却反有他的旗号?” 陈登淡然笑道: “曹操诡计百出,袁绍兵力雄厚,曹操必以河北为重,亲自督战,却故意不建旗号,乃于此处虚张旗号,我猜曹操必不在此。” 刘备不语,低头沉思,曹操在许都之时曾称天下只有两个半英雄,曹操算一个,自己算一个,孙坚算半个,孙坚已死,既然曹操视自己为英雄,必会亲自前来,城中可用之兵只有三万,如何抵挡曹操雄师? 正自踌躇,忽见探马来报: 曹操大军分两路人马兵袭徐州。 刘备眼前一亮道: “元龙果然高见。” 陈登颔首而笑。 关羽、张飞在侧,却甚是不明白,关羽素来持重,不懂亦不多问,张飞却不在乎,问道: “哥哥怎么这么说?” 刘备道: “曹操若来,必不会分兵而行,他若身为统帅,分兵而来调度不便,如今既有两军而来,事必有因,元龙,你怎么看?” 陈登笑道: “既非曹操而来,刘豫州大可放心,但毕竟对方军马远胜于吾,依元龙所见,亦只可智取,不可力敌。” 刘备点头道: “当是智取,元龙可有妙计?” 陈登笑道: “如豫州所想。” 刘备亦颔首而笑: “元龙试言之。” 陈登道: “粮。” 刘备点头道: “果不出元龙所料。” 陈登又道: “若施此计,当先坚壁清野。还好如今时节尚好,无须大动,但需边野居民将钱粮入城便可为计。” 刘备眉头微皱道: “劳民伤财,非我本心。” 陈登摆手道: “豫州放心,某自有计,吾闻曹营来将中,领军者有叫王忠者,可如此如此……” 说罢贴在刘备耳畔,耳语多时,说得刘备连连点头微笑不止。 第一百三十五章 粮草被劫 王忠,二人约好在小沛会师,按理来说,小沛也算得徐州一道屏障,附近村落却连一个人都没有,均是人去房空,煞是奇怪。 王忠当即派了几个兵士进村搜了一圈,总算搜出个老太太,原来这老太太只因家无亲人,自己又行动不便,只好留在家中,王忠见扶来一老太太,当即下马问道: “老人家……” 不等王忠说完,老太太瞪着王忠道: “你就是那王忠?” 王忠闻言,心下高兴,想不到自己这么出名,连山间野叟都知道,忙道: “在下正是王忠。” 这老太太闻言怒道: “你这个畜生,你吃了我,我已经这么大岁数了,也不在乎这个,吃了我吃了我。” 说话间又唾了王忠一口唾沫,搞的王忠好不狼狈,一旁军兵忙抓住这老太太,王忠怒道: “谁说我吃人的?” 老太太闻言哼道: “满村的人都知道,你这个吃人的畜生。不得好死。” 老太太对着王忠怒骂不止,王忠无奈,只好令人把这老太太拖了下去。 刘岱那边也遇到了同样的境况,原来是刘备派人通知地方,传言这带兵的王忠,是个爱吃人的畜类,叫大家赶快逃往徐州避难,村中人哪有不从,早都拖家带口逃到了徐州。 两队兵马各到得村子,可恨的竟然连井都被填了,刘王二将无奈,只得先掘井造饭。 这样一来傍晚在小沛会师的希望是没了,只好在途中造饭扎营,二将均以飞骑通讯。 当晚无事,却到五更之时刘岱忽接到王忠的飞骑求援箭书:营寨被围,正在激战,速援! 刘岱闻言大惊,心道:此时若是两面夹击,刘备岂有生还?远胜攻城略地。 于是自引大兵前至,只留小部人马,守住粮草。 军行一半,忽见前方大军撞来,刘岱提高警惕,点灯火朝前探去,竟是曹操的帅旗忙奔上前去,一见之下,果是王忠领兵而来。 刘岱大惊,忙问其故,原来这王忠也收到了刘岱的飞骑的求援箭书,两人都心生警兆,当即拿出箭书一对,只见两箭书除了署名哪还有区别? 刘岱心底一沉: “不好,小心粮草。” 王忠也反应过来,急忙引兵回营,刘岱到得大营,果然,哪里还有什么大营,除了死人连个稻草都没了,刘岱啊的一声悲鸣,直恨得将马鞭扔去,颓然坐在马上,一边副将见状,知道不好,忙过来道: “将军,不若去王将军营寨看看。” 刘岱心知王忠营寨保住几率不大,却仍留一丝希望,叹了口气,领众兵风尘仆仆向王忠营奔去,还未行数里,却见王忠大队人马无精打采的迎了过来。 刘岱情知不妙试探般问道: “王将军大营如何?” 王忠羞愧难当,半晌才道: “被刘备那厮劫了。” 见刘岱也是满面沮丧,心下迟疑,转而又问:“刘将军莫非……” 刘岱叹道: “我也被劫了。” 二人在道中不胜唏嘘,原来刘备一面领兵让关羽以刘岱名义赚开王忠城门,一面着张飞领兵马以王忠名义赚开了刘岱城门,抢了粮草。 这样一来,刘岱王忠莫说攻城,连午饭都没了着落,这王忠更是想到午饭马上就饿了,恨不得拉过个人啃了吃,看刘岱的眼神都不太对劲了,不断的咽口水。 正在大军盘旋,二将无计之时,忽有人报: 刘备大军两里外结营。 却说刘岱、王忠闻报,相视一眼,二人均目露凶光,不由分说引兵向刘备大营奔去,但见后面曹兵均知粮草已尽,无精打采的跟在后面,令二位主帅深有主心骨不好当的感觉,但想起刘备不由面现狠色。 却说二人引军与刘备大军两军阵前遥遥相对,刘备坐于马上行礼道: “二位将军别来无恙?” 刘岱狠狠道: “刘备,你好奸诈,算什么英雄好汉?” 刘备闻言笑得好不得意: “正所谓兵不厌诈。” 说罢举马鞭遥指二人道: “像你们这等货色,也敢来与我刘备论英雄?纵是曹操亲来,我刘备何惧哉?” 此话却是针对王刘二将的帅旗而言,二人眼下正处劣势,闻言冷哼不语。 刘备见二人面上虽有不服,但知其二人眼下无计心中早已服了,当即也不再逞口舌之快,把手一摆,只见队列两边让出一条通道,从通道中闪出一队兵士推着几车粮草放于阵前,刘备大声喝道: “本州牧奉天子令讨伐曹贼,你二人好歹也是国家将士,且看在天子份儿上,送你们二十车军粮,应敷你两天回城之用,莫要饿坏了国家将士。愿降本州牧的,本州牧双手欢迎,不愿降刘某的,便送你们出境,快些回去举炊去,饱餐之后务请上路,否则,别怪刘某不客气!” 王忠闻刘备说得跋扈,正要出口骂上两句,刘岱忙止住王忠道: “兄弟,你想众将士饿死不成?唉,莫与他逞那口舌之快,活命要紧!” 王忠气得强压怒火。 刘岱说罢狠狠喊道: “多谢左将军。” 话毕,忙令手下军士将粮草拉回本阵,眼见那上面还写着曹字,心下不由更气,这不正是刚从自己营里劫来的粮草吗? 二人无计,只得拖着残兵而回,举炊开灶,饱食战饭后,便返回许都,途中,王忠叹道: “这却如何是好?丞相若知我二人不听将令,必斩了我二人不可。” 言下却有做逃兵之意,刘岱闻言忙道: “王将军切勿再作他想,我二人不听丞相将令,小觑刘备,当有此败,死有余辜,若在做逃兵,岂不被人耻笑?” 王忠闻言点头道: “将军说的是,大丈夫死则死矣,切不可丢了面皮。” 于是二人引兵而回。 刘岱、王忠退兵不说,且说刘备营中,眼见刘岱、王忠退兵,刘备不由长吸一口冷气,孙乾上前道: “将军以言语威服二将,只恐触怒了曹操,亲帅大军……” 刘备抚了抚长须笑道: “曹操,英雄也,怎会因我言语冲撞而坏了大事?此番曹操前有袁绍虎视眈眈,他若驱兵来击徐州,袁绍岂会放弃这大好时机?必驱兵来击许都,除非他不想要许都了?” 孙乾沉吟片刻仍不安心道: “曹操素来狡诈,不可不防啊!” 刘备心中暗笑孙乾太过小心,但又不好推托,便沉声道: “若依公有所见,该当如何?” 孙乾道: “徐州受敌之地,不可久居;不若分兵驻扎,一军屯小沛,一军守下邳,为掎角之势,以防曹操。” 刘备虽不信曹操能亲率大军来袭,但依孙乾之计亦无大碍,当即便点头应允,当即下令关羽守下邳,而自己与张飞则屯兵小沛。 数日后,刘岱、王忠引败军归许都,曹操此时正在许都,原来,曹操在黎阳坐镇了两个多月,袁绍却因帐下谋士失合,心下迟疑不决,不思进兵,眼见冬天将至,天寒地冻,曹操知今年再无战机,遂着臧霸守青、徐二州,于禁、李典屯兵河上,曹仁总督大军屯于官渡,自已则引一军回了许都。 曹操见二人兵败而归,当即大怒:“不听吾命,擅自出兵,留你等何用?人来,拖出去斩了!” 当即吓得刘岱、王忠连忙跪倒在地,叩首求饶。 幸北海孔融在侧,见此情状上前道:“此二人本非刘备对手,败了也不奇怪,此时正是用人之计,若斩了此二人,恐将士离心啊。” 这刘岱虽然文韬武略样样不精,却极会添油加醋,眼见曹操面上有变,忙道: “我与王将军本欲以丞相威名以屈刘备,怎料这刘备竟然不惧,口口声声复国讨贼,我等荣辱是小,丞相荣辱是大,我二人不甘丞相受辱,这才驱兵上前,不想竟有此一败。那刘备临走时曾说,擒我等如拾草芥,纵使……” 当下踟蹰不语,曹操以目视之:“怒你无罪,但说无妨。” 那刘岱把心一横狠狠道:“若丞相亲来,亦杀个片甲不留。” 王忠闻言连连点头: “刘将军所言正是,那刘备好生狂妄!” 只听得一阵笑声,二人抬头再见曹操,只见曹操不怒反笑,摆了摆手道: “你等先退下。” 刘岱、王忠刚欲双双退下,却闻曹操止住他二人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尔等半年奉禄,退下去。” 刘岱、王忠闻言,这才慌忙退了下去,再看曹操,笑意尽去,对孔融道: “刘备胆敢造次,吾欲先亲征刘备。”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时也命也 孔融敬刘备英雄,更何况他与陶谦乃是莫逆之交,刘备乃是陶谦遗命之人,眼下知道若曹操亲征,刘备必守不住徐州,忙道: “丞相息怒,方今隆冬,未可动兵,待来年春天发兵亦不为迟。如今可趁此时机,拉拢天下诸侯,以备万全。” 曹操默然点头: “张绣、刘表亦为吾之后患,当先说张绣,再说刘表……” 但见刘晔道: “刘晔愿走一遭。” 曹操闻言,点头笑道: “子扬若去,此事可成。” 遂派刘晔前去穰城说服张绣。 张绣地处穰城,正处于曹操阵营后方,若前方与袁绍开战,而张绣结连刘表从后发难,径袭许都,则曹操无胜算。所以,拉拢张绣、刘表自然成为了袁曹两家的当务之急。 穰城,位于荆城前沿,属于曹操的后方,若是袁绍能将此人争取过来,那就相当于现在中国的小卫星朝鲜,所以不但曹操派人争取张绣,袁绍对此也是异常关注,眼下隆冬季节,正是息兵之时,群雄都趁此时节打好关节,袁绍手下谋臣众多,自有人暗暗提点,却说沮授暗嘱袁绍: “将军欲得张绣,必先与贾文和暗通往来。” 袁绍不明就里询问缘由。 沮授道: “贾诩是张绣手下第一谋士,张绣视之如项羽之范增,武王之姜尚,言听计从!” 袁绍闻言自然明白了贾诩的分量,于是又亲笔书信差派使者暗送给贾诩,请这位大明白好好在张绣面前美言几句。 其实贾诩对此事心中已有计较,看罢袁绍亲笔书信,笑道: “你家主公高见,将当前形势分析的丝丝入理,按军事实力来说袁公自然首屈一指,我心中已有计较,先生放心。” 使者闻言欣然去见张绣。 说来也巧,却在同一天,刘晔也到了,这刘晔何等人物,刚至穰城,便已知晓一切,来至贾府,刚一进门便笑道: “文和看来是不想见我?” 贾诩见是刘晔,不由笑道: “刘公说笑了,刘公前来可是为了曹公?” 刘晔自顾坐在旁边摇了摇头叹道: “可惜晚了一步,只是,不知贾公对当前形势怎么看?” 贾诩眯起眼睛笑得极其奸诈: “贾某一向听闻先生消息灵通,情报精确,难道您不知道已输了袁绍一阵?” 刘晔嘴角轻扬笑得煞是不屑: “先生错了,我是故意为之,只为先生看的通透。” 说罢,颇有深意的看向贾诩,贾诩奇道: “此话怎讲?” 刘晔道: “我说此事不为曹公,独为你和张将军。” 贾诩伸手一个请了,笑道: “刘公却是谈判高手,请讲,贾某洗耳恭听。” 刘晔闻言,长身而起道: “论军事实力,曹公却是稍逊一筹,袁绍雄霸四郡之地,兵精粮卒,却是了得,但袁绍却有三处不敌曹公。” 却见贾诩若无其事的修着指甲,便道: “一是禀性。” 贾诩闻言抬头道: “袁绍外宽内忌,缺断少谋,曹公生性豁达,用人无疑,唯才是举,确比袁公更高一畴,其一不说也罢。” 刘晔暗暗赞叹,与自己心中所想几不差分毫,此人却有才华,与聪明人说话却是轻松,当即点头一笑: “文和果然高见。第二点,曹公有献帝坐守京都,拥天子以令诸侯。” 贾诩饮了口茶道: “不错,袁绍出兵,名不正言不顺,相反,曹公却是出师有名,政治之道,曹公却是拿捏得当。” 刘晔点头笑道: “第三点便是袁绍兵多,曹操兵少。” 贾文和闻言连连点头道: “刘公高见。” 刘晔起身笑道: “与文和聊天,当真畅快,不怪曹公对文和如此器重。” 贾诩闻言奇道: “曹公却怎么知道贾某?” 刘晔道: “当年一战,贾公害得曹公好惨啊。” 说完二人哈哈大笑,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 贾诩看了看日头道: “我料我家主公与袁绍使臣所谈将近,刘公稍等,且等我去见主公。” 刘晔点了点头,独自拿起茶杯,饮起茶来,甚是轻松写意,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事不关己一般。 却说贾诩直奔张绣府,张绣正自设宴款待袁绍来使,在张绣看来,自己当是归顺袁绍为上策,毕竟曹操的爱子,曹操手下的猛将典韦,曹操的侄子都死在自己手里,杀子有若杀父,此仇可谓不共戴天,更何况袁绍雄踞四郡,兵多将广,远胜曹操,归顺袁绍自为上策,故而甚是谦卑,连连敬酒。 但见贾诩进来,张绣忙为贾诩与袁绍使者引见,袁绍使者亦含笑朝贾诩频频点头,却不料贾诩似乎完全不认识自己直视他问道: “先生来此所谓何事?” 贾诩语气冷淡且带着陌生,袁绍使者闻言大奇,我来干什么?张绣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当然是来商量共同创建大中原共荣圈的了。但看着贾诩的样子……这个变故太大,难道今天拜见的不是贾诩?袁绍使者一时有点难以接受,怔在那里,张绣见状忙打圆场道: “先生,此为袁公特来与我们共商抗曹大计……” 说罢将袁绍书信递与贾诩,说话间更是连连朝贾诩打眼色,但见贾诩扫了一眼书信,冷笑一声道: “你可回报袁本初,兄弟尚不能容,何能容天下国士?” 说罢,一把将袁绍的书信撕成两半。 张绣见状脑袋嗡的一声,本已与曹操成为死敌,现又与袁绍谈掰了,不怕俩哥们握手和谈先把自己给灭了?张绣毕竟是出身名门,反应极快,不理贾诩忙拉住袁绍使者手道: “文和有些醉了,且勿当真,切勿当真,今日我们只是吃酒,不谈国事,不谈国事。” 那使者连理都不理张绣,直愣愣看着贾诩,点了点头: “先生之意,我自会转达,告辞。” 说罢便要离席。 却说袁绍那使者见此情景起身便走,袁绍坐拥四郡,其使者自也有几分傲气,就算是没几分傲气,人家把书信都撕了,还怎么坐的下去? 张绣忙上前拉住陪笑道: “先生莫急,吃完再走。” 那使者看了一眼张绣冷笑一声,也不多言,扯过衣袖,离席而走。 张绣望着袁绍使者背影唉的一声叹了口气,看着一旁淡定自若的贾诩,简直要气死,但贾诩之才他自是知道,亦不敢将火发到他身上,只得跺脚道: “先生,方今袁强曹弱,何况我与曹操有不共戴天之仇,如今毁书斥使,袁绍若提兵至此,如何是好?” 张绣强自压制,字里行间却仍是流露出怨恨与怒气。 贾诩却似丝毫不觉淡然一笑道: “若如此,将军但可投曹公。” 张绣闻言纵使再好的修养又哪还压得住火,当初叫自己打曹操的是你,结果把人打得子侄俱丧,现在让自己和曹操的也是你,杀了人爱子爱将,呵?合你妈合? 当然,张绣不敢骂出来,气的手都有些发抖,肝都颤,深吸口气,平静了良久,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却觉胸中之气急升,实难忍耐,又往下压了又压,方才平和了一下怨气道: “我与曹操深仇大恨,怎能相容?” 话出唇边,仍是火药味十足。 贾诩地毫不在意地摇头淡然笑道: “将军从曹公有三:其一,曹公奉天子明召征伐天下,名正言顺,政治上占尽优势;其二,袁绍强盛,我以少从多,必不受重用,曹操为弱,我等来投,必欣然纳之,自古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其三,曹公有王霸之志,怎会因一己私怨而失其仁义?” 贾诩说得虽有理,但张绣哪能听的进去?但事已至此,又能怎么办?袁绍派使者求和,曹操连个屁都不放,贾诩就让自己屁颠屁颠地去投奔?真不知道这老狐狸是怎么想的?只得略带赌气是的道: “凭先生作主。” 第一百三十七章 狂士祢衡 贾诩抚着胡须连连点头笑道: “既如此,那将军可请曹操使者入见。” 张绣闻言,怔怔看了眼贾诩,但见贾诩谈笑自若,不由心下稍安。 不多时,刘晔入见张绣,双方礼毕,相谈甚欢,刘晔为释其嫌道: “曹公若记前仇,安肯使某与将军结好?将军放心,大可放心随吾入许都和谈。” 张绣闻言心下更安,遂与贾诩、刘晔前往许都受降,此举断不亚于后世的西安事变,可见张绣胆色。 张绣入都见曹操,拜于阶下,曹操忙快步起身扶起紧握张绣手道: “且勿记小事于心,此后当同心为国,方为我汉臣!” 为安张绣,曹操不仅封其为扬武将军,又令自己的儿子娶了张绣的女儿,结为百年之后;而张绣自然乖乖把婶婶送上,作了曹操的小妾。其实张绣想想脑袋都大,这曹操娶了自己婶婶,那可就是自己叔叔了,而自己儿子又娶了他的女儿,这又是平辈亲家,自己的女儿以后要管以前的奶奶叫婆婆,要是这两对新人都生了孩子呢?自己该怎么称呼那帮小崽子呢?他们之间相互该咋称呼呢?不能想下去了,再想就要疯了! 此番说张绣归曹,贾诩自然功不可没,当即被封为执金吾,又加封都亭侯。 自此张绣归顺曹操,而张绣杀死了曹昂,对于曹丕来说,受益颇丰,丁夫人因此与曹操分居,后又因陈宫之事与曹操彻底离婚,曹丕的母亲则因此而成为曹操正室,让曹丕前途成为一片坦途,算是除了一个大阻碍,所以后来曹丕登帝位也难为张绣,更何况张绣是武仙弟子,曹丕更不会明目张胆去害死他。对于张绣之死,众说纷云,但笔者始终认为,张绣对曹丕有功而无害,曹丕断然不会起谋害之心。 张绣既已降曹,曹操目光自然放在刘表身上,想那刘表有阐教庇护,哪会有所顾忌?更何况,士大夫一族多称曹操为汉贼,欺君罔上,野心不小,刘表身为汉家后裔,自难相容,故而三番两次与自己作对。眼下刚收贾诩,曹操早知贾诩之才,自要请教一番。 但听曹操叹道: “若刘表能受招安,则我无忧也,文和如何看?” 贾诩怎会不知曹操之意,略思片刻道: “刘景升好结交天下名士,若有一文明之士访问,刘景升或可受招安。” 曹操点头笑道: “文和高见。” 转而对荀攸道: “依公达之见,何人可当此任?” 荀攸笑道: “若说名士,天下谁人比孔文举更合适?” 曹操闻言连连点头,当即令人召来孔融。 孔融入见,序礼毕,曹操如实以告,孔融道: “孔融恐难当此任,但我有一友,姓弥名衡,此人之才十倍于我,定可当此重任。” 曹操闻言看了看左右,见左右多有疑色,当即道: “此人之名怎得从未曾听过?” 刘晔一旁笑道: “文举说的可是平原狂士弥正平?” 孔融连连点头: “正是此人。” 曹操看向刘晔道: “你识得此人?” 刘晔点头道: “主公,此人确有才学,只是心高气傲,目不容物,恐怕未必肯来。” 曹操闻言冷哼道: “不过是酸腐文人,料此人不过是浪得虚名耳,不见也罢。” 孔融见状,摇头叹息。原来,这弥衡确实有才,只可惜是当时的愤青,素来不受士大夫一级所爱。故而虽才华横溢,却始终未得入仕途。 建安初年,祢衡为了寻求发展的机会,从荆州来到文人荟萃的许都,为求进用,曾写了一封自荐书,打算毛遂自荐。但因为此人心高气傲,不能容物,看不起任何人。结果来许都许久,一直没将自荐书送出,那自荐书放在衣袋中连字迹都磨损得看不清楚了。 当时许都是东汉王朝的都城,名流云集,人才济济,当世名士大多云集于此,但自视甚高又不愿同流合污的祢衡一个也看不上眼。自古愤青多长了一张破嘴,弥衡作为愤青中的战斗机,那一张破嘴自是得罪了无数名士。 弥衡像所有愤青一样,长了一张惹事的嘴。有人好心劝他结交司空掾陈群和司马朗,他哪看得起这两个凡夫,只听他道: “我怎么能跟杀猪卖酒的人在一起!” 又有人劝他参拜尚书令荀彧和荡寇将军赵稚长,他却道: “荀某人白长了一副好相貌,要是吊丧去,倒可借他的面容用上一用;赵某人就是一酒囊饭袋,叫他去监厨请客还差不多。” 类似言语多不胜数,此种言论连我这几千年后的人都知道,更何况当时的人了,就这样,弥衡得罪了无数士大夫一族,故而无人举荐,一直赋闲在家。 但天下之大,毕竟也有入得祢衡眼的,所以祢衡就结交了两个朋友,一位就是方才为他说话的孔子后人孔融,而另一位则是官宦子弟杨修。 可能是才气学问相当并且气味相投的原因,他们三位不仅比较谈得来,而且相互之间还曾有过肉麻的吹捧,如孔融称祢衡是“颜回不死”,祢衡称孔融是“仲尼复生”。孔融的嘴那也是一把尖刀,能这样吹捧祢衡,自是真心欣赏弥衡之才,故而一心想提拔,眼见曹操听了刘晔的话对祢衡心生反感,当即心道:不若推荐给献帝。 于是离了曹府后,表奏一封荐书,献帝览毕,便将此书转给了曹操,曹操扫了一眼孔融这篇文章,不由一笑,孔融当真是费了一番血劲,里面赞美之词不绝,洋洋洒洒数千字,当即谓左右道: “孔文举如此惜字如金之人,竟不惜笔墨大赞此人,我到真想开开眼界了。” 于是令左右召见此人,却说厅堂之上,曹操手下文臣武将知曹操要召这天下闻名的愤青,均云集于此,打算看看这愤青是如何面对曹操的,正觥筹交错间,但见一人,比曹操还要矮上几分,相貌更是粗陋不堪,但此人却别有一番气质,举手投足间皆透出一股高傲,群臣自有人认得此人便是祢衡的,均面带笑意。 正席之上的曹操搭眼看了眼祢衡,心道:此人心高气傲,不压此人气焰,不知我手段。 曹操当下故意没让其落座,只任其侍立在厅堂间,群臣见曹操此举,均暗自会意,各自饮酒,也无人搭理弥衡。 忽听有人大笑三声道: “天地虽阔,竟无一人尔。” 群臣闻声望去,正是祢衡,但见祢衡看到众人目光,毫不在意,昂首挺立,姿势甚高。 曹操奇道: “在座众人皆是当世英豪,何谓无人?” 弥衡掸了掸身上尘土道: “愿闻其详。” 曹操见众将校都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当即哈哈大笑,大袖一挥指向左侧群臣道: “荀彧、荀攸、郭嘉、程昱,机深智远,虽萧何、陈平不能及也。” 又一指右侧道: “张辽、许褚、李典、乐进,勇不可当,虽岑彭、马武不及也。吕虔、满宠为从事,于禁、徐晃为先锋;夏侯惇天下奇才,曹子孝世间福将,安得无人?” 弥衡闻言,摇头大笑道: “丞相差矣!在座人物,我都略有耳闻:荀彧可使吊丧问疾,荀攸可使看坟守墓,程昱可使关门闭户,郭嘉可使白词念赋,张辽可使击鼓鸣金,许褚可使牧牛放马,乐进可使取状读招,李典可使传书送檄,吕虔可使磨刀铸剑,满宠可使饮酒食糟,于禁可使负版筑墙,徐晃可使屠猪杀狗;夏侯惇称为完体将军,曹子孝呼为要钱太守。其余更皆是碌碌之辈,只可做衣架、饭囊、酒桶、肉袋尔!” 此言一出,几乎除了曹操,把满屋子人都骂了个遍,登时满堂震怒,许褚等猛将更欲上前撕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挫子,正在此进,荀彧长身而起笑道: “此人简直是当街泼妇。” 荀彧自知此人来历,知道此人不容有失,言语间暗含无上心法,登时压住场,一时间众人心中燥气去了大半,连许褚也不由喝了口闷酒。 曹操心中压不住火道: “你有何能,敢如此张狂?” 但见弥衡背负双手,郑重道: “天文地理,无一不通;三教九流,无有不晓;上可以致君为尧、舜,下可以配德于孔、颜。岂与俗子共论乎!” 简而言之就是一句话——老子天下无敌。 第一百三十八章 击鼓骂曹 此言一出,简直把曹操都骂了,许褚闻言再也按捺不住跳上桌道: “我……我他妈捏死你个小畜生。” 许褚显然已是怒急,头一遭将话说的这么利落。 曹操见状忙阻道: “许褚且慢!” 曹操方才见荀彧、郭嘉神色紧张,知此人来历不俗,伤不得,略思片刻道: “我正少一鼓吏,早晚朝贺宴享,可令祢衡充任此职。” 众人闻言皆点头含笑,却见那弥衡也不推辞,应声而去。 待其退去,众将纷纷道: “这弥衡太目中无人了,丞相何不杀了此人?” 曹操闻言笑道: “此人素有虚名,远近所闻。今日我若杀了他,天下人必说我不能容物。但此人目中无物,敢公然辱骂公卿大臣,却是勇气可嘉,只是此人太过张狂,此气焰当压一压,否则难以为官。” 众将闻言知道曹操欲用此人,都纷纷赞叹曹操心胸广阔。 又过几日,曹操大宴宾客,命鼓吏着鼓衣至席前击鼓,以助酒兴。那祢衡来至席间,却仍着旧衣上庭,当即演奏了天下闻名的《渔阳三挝》,音节悲壮,如骂如讽,音节殊妙,渊渊有金石声,却是深得其韵。厅上文人雅士闻之,莫不慷慨流涕,不由暗赞其才。 曹操心中亦赞道:此人却是有几分才气,只是狂气未去。 抬眼见弥衡衣着布衣,暗嘱左右让其下去换衣。 待祢衡一曲终了,左右上前道: “宴前岂可如此失礼?速去更衣!” 弥衡听那侍者说得无礼,见那侍官双手托着衣帽,冷笑一声,也不回避,当着公卿大臣的面脱下破旧衣服,裸立堂前,众公卿大臣皆是礼仪之士见此情景,都满脸通红,曹操面有愠色,看着弥衡在堂前更完衣,怒斥道: “庙堂之上,如此无礼成何体统?” 当下心中怒火中烧:此种狂士岂能留他? 曹操心中起了杀意,一言不合,自会让祢衡血溅当场,一时间,一股肃杀之气袭遍全场,群臣无不禁声。 却见弥衡丝毫不惧,不悲不亢道: “欺君罔上才为无礼,我露父母之形,以显清白之身,岂言无礼?” 曹操闻言,暗赞弥衡确有急才,不禁心生爱才之心,长声一笑,登时冲淡了杀气,缓声道: “你为清白,谁人污浊?” 座上孔融见曹操此种形态不由心安,但万万不曾想到,这弥衡竟不领情反道: “汝不识贤愚,是眼浊也;不读诗书,是口浊也;不纳忠言,是耳浊也;不通古今,是身浊也;不容诸侯,是腹浊也;常怀篡逆,是心浊也!吾乃天下名士,你竟用为鼓吏,是犹阳货轻仲尼,臧仓毁孟子耳!成王霸之业者,会这般轻人吗?” 曹操容人之量有限,何况弥衡如此羞辱自己,祢衡说话间脸色早已红一阵白一阵,杀机又起。 却见祢衡话音方落,便见孔融上前解围道: “此人生性放荡不羁,惯于草野,不谙世故,丞相勿怪。” 曹操冷笑一声,但见座上许禇、张辽等辈均手握剑柄,只要曹操一声令下,定将此人斩为肉泥。曹操方要发令,却见座上郭嘉以目视之频频摇头。曹操知郭嘉定有见地,强压胸中怒火,但此人自己是着实不想留了,想及此处不由心念一动,朝孔融笑了笑,对弥衡道: “既然先生言自己有才,那好,曹某令先生出使荆州,若先生能劝降刘表,则足证先生确有实才,曹某定不负先生之才,封先生为公卿,你看如何?” 祢衡闻言看了看曹操,略思片刻道: “这还差不多,不过我尚有一事,若丞相答应我即刻便出使荆州见那刘景升。” 曹操笑着点了点头: “先生请讲。” 祢衡摇头晃脑文绉绉道: “吾欲乘丞相坐骑,且需两个美女同行。” 曹操闻言微怔,俯身笑道: “先生若说得通缘由,曹某自然应允。” 祢衡道: “骑上丞相坐骑,方显丞相待人不公,否则我一介布衣如何代表丞相出使荆州?岂不显丞相轻视于他?” 曹操点了点头,又道: “那两个美女又是何故?” 祢衡笑道: “我乃天下闻名的才子,有美女相伴,才子佳人,方显本色,更说明我许都人才辈出,占尽天香国色。” 曹操闻言哈哈大笑: “好,一切皆应你了。” 曹操令众文武备酒于东门外送行。待人方才散去,曹操独留郭嘉问道: “方才我本想杀了此子,奉孝何故摇头阻我?” 郭嘉笑道: “此人天下名士,我许都正是用人之计,若杀此人阻塞贤路。” 弥衡这个人狂,狂的简直没边了,口无遮拦,且素有急才,你想想能和杨修这种人能交成朋友的得是个什么人。 却说众朝官均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乐进素来猛浪: “这厮太不识抬举,方才丞相怎么不弄死他?” 自有人应喝,却见荀彧与荀尤对视一眼,相视而笑,荀彧笑道: “乐将军莫要胡言,此人杀不得,再勿做此想。” 众臣闻言均不明其意,荀彧也不解释,起身笑道: “待会祢正平过来,大家切不可起身,杀虽杀不得,却要他知道我等厉害。” 众臣已知其意,均会心一笑。 不多时,却见祢衡骑马前来,众人无一起身,均端坐其间,如若不见,谈笑风生。正此时只见祢衡放声大哭,众人互相看看均不解其意,最后将目光落在荀彧身上,荀彧发问道: “祢正平因何而哭?” 祢衡摇头泣道: “行于死柩之中,如何不哭?” 众人闻言皆怒道: “我们是死尸,你就是那无头狂鬼!” 祢衡冷哼一声收了哭相道: “吾作汉臣,不做曹阿瞒之党,何谓无头?” 在座者是曹操亲信,闻言大怒,许禇等人更操剑欲杀,荀彧知其不可杀忙阻道: “鼠雀之辈,何足汗刀?” 祢衡闻言道: “吾乃鼠雀,尚有人性,汝等只可谓蜾虫!” 众人恨恨而散。 却说祢衡一行来至荆州,刚好袁绍的使者也来至荆州,刘表正自寻思曹袁开战是该助谁,忽闻曹操使者又至,忙去接见。但见祢衡时只觉此人甚是丑陋,二人寒暄片刻,这祢衡看似恭维,实则暗讽刘表,没办法,祢衡实在看不起刘表,刘表自是听得出来其间言辞,说话间自不留情面: “我一直当许都人才济济,却想不到竟如此乏人。” 说话间亦是不屑,环视左右时频频点视祢衡,言外之意,自是讥讽祢衡身材矮小,相貌不堪。 刘表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了,祢衡虽才华横溢,可惜的就是身材矮小其貌不扬,平日里祢衡最忌讳别人取笑他的身材,闻言当即挽起袖子摆出一副骂仗的神情: “世人均言将军豪杰,依我看来空有一副臭皮囊,不过是徒具祖上衣钵,可惜荆州土地贫瘠,以将军之才,荆州治下不过是一群碌碌之徒,不过呢,依将军如此高大,若尸陈稻田,势必可以换得来年的丰收。” 说罢哈哈大笑,刘表闻言早已怒极,方要拉出此人斩了,一旁蒯良忙止住刘表道: “先生方来荆州,可先领略荆州风情,再作评论不迟,此时论断尚早……” 说罢,请示刘表道: “将军不若先请先生至江夏盘旋数日,由黄将军接待,您看如何?” 刘表知其定有深意,于是强压怒火,将祢衡发至江夏黄祖处。 待祢衡走后,刘表似有所悟方道: “方才幸好先生阻我,否则险些犯下大错,曹操奸贼数次受辱却不杀他,恐失人心,而将其派到我这里,欲借我手杀他,使我空受害贤之名。” 蒯良闻言笑道: “将军放心,自有人会处置此人。” 蒯良回过头看着祢衡远去的背影高深一笑,心中道:世间狂士,非黄祖不能除也。 刘表走上前顺着蒯良的目光看向祢衡,良久方道: “依先生所见,我该如何自处?” 蒯良思索良久缓缓道: “万全之策,莫若举荆州以助曹操。” 第一百三十九章 借刀杀人 刘表眉头微皱,自袁绍发檄文讨伐曹操以来,曹操给人的印象便是权臣的形象,而刘表虽无争霸天下的雄心,却毕竟是刘家的后裔,自是不想支持曹操。但他知蒯良必有高见,笑着看向蒯良道: “愿闻其详。” 蒯良收回心神款款道: “今天下豪杰并起,两雄相持冀豫,若安天下,只在于将军决断之间:若将军欲有所作为,应趁此良机起兵;若欲善保,则宜择一雄而从之;但若拥甲十万,坐观成败,欲得中立,必得两家埋怨。” 刘表略思片刻点了点头,蒯良又道: “曹操善于用兵,且携天下子以令诸侯,名正言顺,贤俊多归其麾下,而袁绍外强中干,属下离心离德,其势必非袁绍能敌;若坐等曹军平袁后,移兵荆州,恐将军不能善守。故而莫若举荆州以助曹操,此危机关头,曹操必厚待将军,如此可长享福祚,垂之后嗣,故此为将军上计。” 刘表点了点头: “多谢先生指教,容我再思量一二。” 刘表回头便暗派使者去许都打探曹操虚实。 祢衡来到江夏见黄祖。黄祖是一大老粗,素来敬佩文人,尤其知祢衡之才冠盖许都,故而对其礼遇有加。而黄祖之子黄射亦对其赞誉有佳,故而黄祖更是对祢衡颇为敬重。可祢衡这种眼高于顶的人怎么可能看得起黄祖这种大老粗?言语间暗含讽刺,但那黄祖一草莽,哪听得懂其间玄机,故而一直相安无事。 一日黄祖之子黄射宴请宾客,有人献上一只鹦鹉,此鹦鹉颇为聪慧,但旁人怎么逗这鹦鹉这鹦鹉也不说话,这时祢衡来至宴前,见此鹦鹉眉头舒展,满脸笑意走了过来,逗弄了两下,却不料这鹦鹉竟开口说话了,众皆惊异,黄射见状大喜,忙呈上一杯酒道: “祢处士,此鸟明慧善聪,实为鸟中极品,早闻先生天下奇才,却未有幸见先生文字,不若今日为此鸟作上一赋,让我等观赏一二,也显许都风采,您看如何?” 却见祢衡闻言思虑片刻,长袖一甩,早有人送上笔墨,祢衡执笔而书,一时笔停不辍,文不加点,片刻便写完这篇名流青史的鹦鹉赋,执笔朗诵,果是文采抑扬,众皆叹服。 祢衡却有奇才,从此鹦鹉赋中便可见一二,只是其人太过狂傲,无人喜欢,因此祢衡极少在人前作文,今日却为一鸟作文,文中更是感伤自己的怀才不遇之心,其中自是大有渊源。 祢衡眼高于顶,必看不起黄祖这种土老帽,而黄祖又是个出了名的军阀脾气,性情粗暴,不计后果,一次两次方可容忍,但若久了必会杀之。 却说这日,黄祖邀祢衡泛舟江上。众看官不要以为黄祖为风雅之士,此实为黄祖附庸风雅,这种行径祢衡自是更看不起,而更恶心的是黄祖还来个煮酒大有要与祢衡阔论天下英雄的势头,饮了几杯,黄祖便原形毕露,无形态,很明显,此人酒品不太好。 黄祖道: “一直听说许都有不少牛人,祢处士,你说说,这许都有什么人物啊?” 说罢,把衣衫裸了开,祢衡不禁更是反感道: “大儿孔文举,小儿杨德祖,除此之外,再无人物。” 狂,狂透了,竟然说许都只有孔融和杨修是人物,而这两个人偏偏都是自己的好友,似乎只有能与自己交好的才算得上人物,足可见其狂气。 但这番言语正对黄祖脾气,但见黄祖闻言哈哈大笑,又饮了一杯道: “那处士,你看我怎么样?” 说罢颇有深意的看向祢衡。 黄祖说罢整了整衣衫,喜滋滋地看着祢衡,黄祖意思很明显,就是让祢衡夸两句吗。而且,黄祖自思,此人在自己地盘上,自然不敢放肆,虽然心安理得等待祢衡说赞扬之词。 只见祢衡看了黄祖两眼冷冷道: “汝似庙中之神,虽受祭祀,恨无灵验。” 这话说的毫不留情面,黄祖可不是曹操,更不是刘表,此人可不会像曹操和刘表等人那般耍什么心机,谁要惹我,绝不等十年,当场就把仇给报了,何况此时喝了两杯,两眼怒视祢衡怒道: “你说什么?你说我是庙中的木偶?” 黄祖本来酒品就不好,何况此时怒急,再看祢衡冷冷笑看着黄祖,气得黄祖哇哇乱叫,抽剑一剑就把祢衡给杀了。 酒醒后,方觉略有不妥,忙将尸首送往刘表处。 刘表闻言颇为惊讶,想不到黄祖这么快就受不了祢衡把他杀了,刘表遂问蒯良当如何处置,蒯良略思道: “不若将此人葬在鹦鹉洲边。” 遂将祢衡葬在鹦鹉洲边,也算告慰他在天之灵。 转眼间便已至初春,这日曹操召众谋士商议讨伐徐州之事,曹操道: “去年衣带诏一事记忆犹新,眼下与袁绍大战将即,内部若不剪除干净,我心中甚是不安。” 曹操此话指的正是衣带诏上的马腾,刘备,程昱如何不知曹操所指先道: “马腾地处偏远,不可轻取,可先稳其心,若能诱至京师,则可杀之;刘备与袁绍互为掎角,亦不可轻取,我若攻刘备,则袁绍若趁机徐图许都,则许都危矣;若攻袁绍,则刘表、刘备必会相助,刘表此时又除不得,此事着实难办。” 曹操点头叹道: “刘备,当世英雄,今若不除,日后羽翼丰满,极难图之。” 此时却听郭嘉笑道: “主公勿忧,尽管发兵徐州,袁绍必不肯发兵,刘备新得徐州,众心未服,机不可失。” 曹操闻言奇道: “奉孝何出此言?” 郭嘉道: “袁绍祸星临门,自是无暇顾及其他。” 这时程昱又道: “那江夏刘表若趁势来袭,岂不危矣?” 荀彧道: “不若与江东孙策结盟,以牵制刘表,孙策近灭刘勋,曾上表请功,求取官位,如若安顿好孙策,刘表自身难保,哪敢偷袭许都?” 曹操点头道: “既如此,明日上表任命其为讨逆将军,封为吴侯,只是官位未必安其心,我子曹彰已到了婚娶年龄,听说其叔兄孙贲的女儿芳龄十八,至今未嫁,不若结此亲事。” 一旁程昱听闻续道: “孙策小弟孙匡与二公子年龄相仿,也到了婚嫁年龄,若与此人结亲更善。” 曹操闻言,知道若是只迎娶却是不美,便道: “既如此,我有一侄女年纪与他相仿,便与他结此亲事,若将此事透给刘表,刘表不是蠢人,则必会犹豫出兵之事。待诸事既定,即出兵伐刘。” 会后,曹操便发信许官求亲,却说孙策收了许都来信,果然大喜,欣然答应了这两桩婚事。曹操诸事既定,即领兵二十万,分五路大军,直击徐州。 却说徐州刘备早得风声,闻曹操二十万大兵来攻,当即大惊,正如郭嘉所言此时徐州将心不稳,兵力不足,何况曹操奉天子诏,讨伐逆臣,师出有名,当真是急破了头,当下急召孙乾、糜竺一干人等商议。 糜竺道: “此事非袁绍不能解。” 刘备闻言点头道: “正是,只是你二人谁可去袁营请兵?” 糜竺暗思墨家四兄弟曾为袁绍旧部,自己去最是合适,便道: “不若在下前往。” 孙乾一旁却也有算计,他自思:我奉须菩提之命,做传经之人,只是如今寸功未立,眼下正是立功之时,不若我去,于是上前便道: “此事还是我去,糜兄还是留守徐州,保护主公家小为宜。” 刘备此时心急如焚,刚写完书,听孙乾请命,便道: “公子言之有理。” 说罢将书信递给孙乾续道: “便由你去,勿要请袁绍发兵来救!” 孙乾知事关紧急,点了点头,急赴河北见袁绍。 刘备万万没想到,这事情坏就坏在孙乾身上,曹操兵发徐州的消息早已传到了河北,而郭图已然料定刘备必派人求援,故而刚接到消息便来到袁绍处。 二人聊了片刻,郭图突然道: “将军如何看刘备其人?” 袁绍略思片刻道: “此人确是人才,只是终不能为我所用。” 郭图点了点头: “主公所言不差,可主公知道为什么吗?” 袁绍哈哈大笑: “此人素有远志,终非久居人下之人。” 郭图微微一笑道: “主公看人确是入木三分,但主公不知其中还有一个缘由。” 此话在袁绍听来极为受用,郭图与田丰等人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极善谄媚之术,所以甚得袁绍之心。 第一百四十章 爱子心切 而此时袁绍道: “哦?公则讲讲。” 郭图道: “主公忘了陶公祖三让徐州之事?” 袁绍闻言怔怔看着郭图,今日听他一点,突有所悟。 袁绍看了看郭图,当即点了点头,郭图则含笑继续道: “不知主公可曾记得上次来的孙乾?” 郭图此话一出,确是断送了刘备的一丝生机。 郭图话锋一点,袁绍思绪动处,不由点了点头,与郭图对视一眼,自然明白郭图所指,今日思及此处,不由心念一动。郭图知袁绍已知其本意,点到即止,当即便退了出去。 至此袁绍心意已定。 次日,孙乾来河北求救兵。上次孙乾来使河北,便与田丰相交,知田丰素有远谋,于是先到田丰府上,二人叙礼毕,寒暄片刻,孙乾道: “大人,曹操挥兵二十万来击徐州,如今徐州定然空虚,正是讨曹良机啊。” 孙乾不谈袁绍发兵救徐州之事,却谈曹操率二十万兵至徐州许都空虚,田丰闻言心已有所触动,曹操率军二十万兵发徐州,那么许都呢? 曹操兵力有限,东南方要分兵防止降而复叛的刘辟、龚都等黄巾军旧部,正南方又有江东猛虎孙策环饲在侧,而西南方有刘表虎视眈眈,亦要分兵防御,而正面又要防备袁绍,曹操此时出兵二十万,许都定然空虚。 二人又聊了片刻,田丰便引孙乾入见袁绍。 袁绍又细细打量了一番孙乾,不由心意更坚。 田丰、孙乾二人见袁绍面带倦容,衣冠不整,颇为惊讶,想来袁绍身上必有大变故,孙乾不便发问,当即呈上刘备书信,袁绍展信随眼扫了一眼,便放在一旁。 田丰见状道: “主公,这是怎么了?” 袁绍作痛苦状道: “我真活不下去了?” 田丰闻言奇道: “主公何出此言?” 袁绍叹道: “我有五个儿子,只有小子最合我心意,如今却身染重病,命不久矣,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说罢,面上更显凄苦。 孙乾闻言心不由一沉,袁绍,威震一方的霸主怎会因一孩童而误了大事,这不摆明了不想出兵吗?当下看向田丰。 田丰闻言怒气上涌,这天眼关了,袁绍怎么变得这么娘了?他却怎么知道此实为袁绍的托词,一句话,老子就是不想发兵。田丰心知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暗骂自己欠嘴巴子,怎么这么多嘴,忙调转话锋道: “如今曹操起二十万大军,兵发徐州,许都定然空虚,若我军起义兵袭许都,则天下一战可定,机会实来不易,还望明公三思啊!” 袁绍闻言心中却不由冷笑:区区曹操,兵微将寡,纵使在正面战场,也不是我的对手,还需要机会? 袁绍心中虽这般想,但面上却更现苦涩: “我也知道,此乃绝佳机会,但我心神恍惚,实不利出兵远征!” 田丰不由急了哎呀一声道: “主公啊,何恍惚之有啊?” 一旁孙乾暗自摇头:田丰啊田丰,他要想去,他爬都能爬过去,他要不想去,你抬都抬不走。当下已然心若死灰,孙乾本以为自己想的天衣无缝,袁绍必会来援,却想不到袁绍竟因一子而推脱。再对比曹操,丧子失侄外送一典韦,都能与张绣握手言合,相较下,袁绍真是远不如曹操。孙乾自是不知其中缘由。 正想间,袁绍却道: “我小儿子眼看将亡,此乃吾之爱子,怎能不欢呼?你没儿子吗?你儿子要死了,你还有心思干别的吗?吾意已定,再勿相劝!” 田丰闻言,强咽恶气,看袁绍那死样,真恨不得上去抽他一嘴巴子,但田丰知道勉强不来,只得和孙乾双方退下。 二人回去路上,田丰见孙乾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由叹息道: “汝回见玄德可言明其故,如若抵敌不住,可来邺城相投,到时我自有法相助。” 孙乾点了点头: “多谢先生,如今徐州势危,孙乾不敢苟活,当与徐州共存亡,就此告辞了。” 田丰点了点头,亦无他法,望着孙乾的背影毅然决然,悲壮而又略带落寞,田丰不由心中凄苦,想及袁绍,只是恨其不能,怒其不争,越发怀念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袁绍了,不由以杖击地道: “得此难遇之机,竟因一婴儿而错失良机,大势已去,大势已去矣!” 不表田丰、孙乾,却说袁绍,方送走田丰、孙乾,此时,一少年却从后面走了出来,这少年面色略带憔悴,但病容却依然掩盖不住这少年的华美,让人不得不心生喜爱,此人正是袁绍幼子袁尚,只听袁尚道: “父亲,孩儿只是偶有小恙,何足挂齿,父亲怎能以儿为念错失良机?” 袁绍回头但见袁尚,不由喜上眉梢,倦容尽去,这袁尚却是袁绍最喜欢的一个儿子。 袁绍笑道: “我儿有此想法,这孙乾已来邺城数日,我一直躲着未见,他不得已才求到田丰,实在躲不过,我才不得不见。” 袁尚闻言奇道: “父亲这是何故?” 袁绍冷笑道: “这孙乾是刘备的人,此计大利于刘备,却未必有利于我。” 袁尚闻言眉头微皱道: “孩儿愚钝,不能参透其间玄机,孩儿觉得此事于父亲实有大利?既可削弱曹操,又可拉拢刘备。” 袁绍笑道: “我势强于刘备,我若攻曹,曹操必舍徐州而拒我,此时刘备是否会保存实力就尚未可知了,就算追击也难有胜算,何况曹操防御严备,我军难有作为,而今,坐山观虎斗,岂不对我是大利?我与曹操大战在即,何况兵将皆优于他,何必因此事消耗粮草?” 袁尚闻言赞道: “父亲高见,若刘备兵败必投父亲,到时,父亲则如虎添翼了。” 袁绍笑道: “果然是我的好儿子,那刘备,袅雄也,如能为我所用,当真是如虎添翼啊。” 袁尚又道:“只是……父亲如此回绝刘备,恐怕于己不利,为世人取笑。” 袁绍闻言哈哈大笑。 袁绍笑毕方道: “自古成王败寇,何人取笑?曹操心怀大志,素具奇谋,乃是我们的劲敌。而刘备亦是不甘屈居人下之人。此子先投公孙瓒而后去,归陶谦而窃其徐州;纳吕布而献谗曹操令其诛之,降曹操而后自立徐州。这样的人,只可用其名,不可付之实权。如今鱼蛙相争,我正好可取渔翁之利,此为善计也。” 袁尚听袁绍有此言语,心中不由又佩服袁绍几分,大丈夫就该不拘小节,但刘备虽为英豪,毕竟兵微将寡远不及曹操,不由道: “只是依儿观来,刘备必不是那曹操对手,若能陈兵黄河,以为支援,这样刘备不致速败,父亲以为如何?” 袁绍闻言频频点头,走到袁尚身边,慈爱地拍了拍袁尚的肩头道: “我儿果然聪慧,就依我儿之言。” 于是陈兵黄河以为支援。自此,袁绍对袁尚更是偏爱。 可是袁绍此举却当真苦了刘备,刘备听孙乾回报后大惊失色,连连摇头道: “若是如此,我军必败。” 在此时节,当真是急坏了满营众将,满营中皆是忧心忡忡,惶惶不可,唯有一人,摩拳擦掌,你道是谁?自是张飞张三爷,正所谓不知者无畏,张飞一向自认为自己天下无敌,自从少了根弦后,兵法也是时记时不记的,更是无所畏惧,见刘备众人都是满脸忧色,却大喝道: “大哥勿扰,今曹兵远来,必然困乏,今夜三弟愿率人去曹营劫寨,先破曹操一阵。” 刘备闻言,虽是愁云依旧,却颇有几分欣慰,道: “三弟一向鲁莽,不想竟出此等良谋,大哥却是低估三弟了,此计甚合兵法,就依三弟所言。” 于是刘备从其言,分兵劫寨。 曹操众兵正在行军,忽然一阵阴风吹过,曹军一道牙旗竟被折断了,这牙旗折断毕竟不是好兆头,出兵争战,最忌此事,此时见牙旗无故折断,满营皆惊,曹操忙聚众谋士询问。 荀彧问: “主公勿惊,风从何处来,吹折的又是什么颜色的牙旗?” 曹操略思道: “风从东南方来,吹折青红牙旗一面。” 荀彧心知这牙旗指的是中军大帐,青红指的是有血光之灾,从东南方吹来则指的是有敌自东南方来。 不过荀彧却也没有必要去理会此节,当即长笑道: “天欲灭刘,今夜刘备必来劫营。” 第一百四十一章 曹操得徐州 要说此事,曹营中还有一个人也猜得出来,此人正是毛玠。曹操新得毛玠,故又问毛玠,毛玠亦道: “愚意也以为今夜必有来人劫营。” 曹操连连笑道: “此天助我也。” 于是分兵九队,留一队虚扎营寨,其余八队伏于四面八方只待刘备兵来。 却说是夜,刘备、张飞分兵前来劫曹操大营,张飞在右,刘备居左。 张飞率军进得营来,但见营门处自有人守卫,但人数不多,自以为曹操远道而来疏于防范,不由大喜,当即大喝一声杀入曹营,曹营守卫见势不妙,四散奔逃,片刻便跑了个干净。待张飞入营后方觉不妙。只见曹营内只有少数兵卒,见张飞率轻骑而入,也不抵抗,只顾逃命,心中暗觉不好。忽见营外四面火起,鼓响锣鸣,喊杀声震天。 张飞心中暗惊,情知中计,只得引军左冲右杀,但见正东张辽、正西许褚、正南于禁、正北李典、东南徐晃、西南乐进,东北夏侯惇、西北夏侯渊已将自己团团围住,不由更急。 张飞所领人马多为曹操旧部,此刻见大势已去,哪肯拼命?大多举械投降,只有张飞亲卫死保张飞杀出一条血路。待冲杀出去,再看身边,只有数十亲卫,不由伤感。 张飞本欲杀回小沛,可惜去路已断。想投徐州、下邳,又被曹操大军拦截住了,不由急得哇哇乱叫,只得引一军直奔小沛东北方向的芒砀山落脚,派人四处打探刘备消息。 刘备率军刚入寨门,便被夏侯惇引军从后杀出,冲散了队形,刘备忙回军撤退,在亲卫死护下,才得逃脱。回头再看,情况和张飞差不了多少,身边也只几十个人。 刘备抬眼再看小沛,早已火光冲天,情知大势已去,知道小沛一失,徐州再无可守,下邳亦无可拒。本欲投奔袁绍,但袁绍不出兵一事却是令其心有芥蒂,不知道袁绍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以刘备之能自是不会相信袁绍只是因为儿子的缘故就不出兵,所以也不敢贸然去投。 想起袁绍长子袁谭,自己曾举其为茂才,算是曾有恩于袁谭,袁家眼看便要与曹操争锋,正是用人之际,若得袁谭引见,袁绍必不会拒绝,想及此节便转而去投袁谭。 却说曹操三军攻占小沛,次日凌晨发起了对徐州的全面总攻,小沛已失,徐州无险可依,哪还守得住?糜竺等人连夜弃城而逃,而陈登则大开城门,邀曹操入城。 曹操跨马与陈登并行,看着沿街徐州风貌,不由感慨万千,遥想当年陶谦治下,徐州何其风光恬静,此刻几经战乱的徐州,早已满目疮痍,尽是残桓败别,曹操冷哼一声: “世人皆言刘备仁义,依我看,不过是徒有虚名。” 陈登闻言不语,曹操又道: “徐州一向富庶,眼下民生如何?” 陈登不敢不答只得道: “刘备入徐州后招兵买马,徐州人民感其恩德,多有响应,只是,这一来,壮丁减少,田地却荒芜了。” 曹操点了点头,突然话锋一转道: “看元龙神情颇有几分失望,莫非元龙不希望我入主徐州?” 陈登闻言不由大惊,方知自己念及刘备,心神失守,被曹操看出了破绽。 曹操眯着眼睛,笑看着陈登,却见陈登淡然笑道: “若不希望丞相入主徐州,元龙又怎会警示丞相?” 曹操闻言方有所悟,原来牙旗正是被陈登施法吹折,不由以手指点陈登,哈哈大笑。 其实陈登见孙乾回城的样子,已然知道袁绍无望,更知刘备守不住徐州。于是便顺水推舟卖了个人情给曹操,以示忠心。 曹操笑罢长叹道: “普天之下,道貌岸然,沽名钓誉者多矣,可又有几人能为天下百姓着想?” 言外之意,自是指刘备徒有虚名,为一己私利,而令徐州遭此横灾。陈登闻言亦附和道: “正是思及此节,陈登不由神伤。” 曹操点了点头。 自攻占徐州后,曹操立刻召集谋士商定攻占下邳之策,荀彧道: “关羽有万夫莫当之勇,下邳城坚墙固,何况如今关羽要保护刘备家小,下邳城只可智取,不可强攻。否则定然可取,亦损失惨重。” 曹操点了点头,郭嘉玩弄着手指自言自语道: “关羽此人,素来狂傲。可诱出下邳,再趁机夺了下邳,以刘备家小相挟,再寻一与之私交颇好之人前去劝降,可降关羽。” 曹操知郭嘉素来识人,知其所言不虚,点了点头,正考虑人选,张辽上前道: “丞相,文远与关羽颇有私交,愿意一试。” 曹操看了眼张辽,突然想起白门楼前过往,昔年关羽曾为张辽求情,如何张辽请命却是最好,想及此处点头笑道: “好!由文远去却是最好。” 次日,曹操令夏侯惇前去讨战。夏侯惇枪指下邳叽叽歪歪骂了一天,关羽却颇沉得住气,只是站在城头任其辱骂,却不出城交战。过了一会感觉站累了,索性搬了把椅子坐在城上,笑看着夏侯惇。这夏侯惇自从拔箭啖睛后,素来有点自卑,帐中连镜子都不许放,显然没有关羽那般强大的自信心。被关羽看着看着便看毛了,只令军士讨骂,自己则气急败坏地回见曹操。 帐中只有曹操、夏侯惇二人,夏侯惇也不拘束,怒道: “丞相,我嗓子都冒烟了,那关羽还真扛得住吗,就是不出城!” 说罢举起茶壶咕噜咕噜倒进嘴里。 曹操哈哈大笑: “这有何难?云长乃仁义之人,可令人将一死尸头颅割下,悬于马头之上冒充刘备。云长盛怒之下,必会冲下下邳以命相搏,到时,元让跑快点就好,哈哈。” 说罢拍了拍夏侯惇的肩头,夏侯惇冷哼道: “哼,我会怕他?” 曹操笑道: “哎,切不可与之力敌,攻城掠地靠的是这里!” 说罢,曹操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夏侯惇诺了一声,出营收拾。 夏侯惇再出营时,关羽只是微微一笑的继续以那种自信的目光看着夏侯惇,但这次夏侯惇并没有退缩,用枪挑起一血淋淋的人头朝城上喝道: “关羽,你可认得此头?” 说罢,将一颗血淋淋的头一枪甩出,抛在地上。这人头确有几分与刘备相像。关羽远远望去哪看的清楚,只当是刘备首级,情急之下险些跌下椅子,怔怔道: “大哥!” 当即,怒得青筋绷起,枣眉倒竖,拎起青龙偃月刀,引三千兵马直杀出城,与夏侯惇交战。 二马相错间,关羽青龙刀刀风鼓鼓,盛怒之下,便连刀气也变的亦常霸道。夏侯惇虽是头脑愚饨,但战场拼杀却颇有几分道行。眼见关羽士气正盛,单单这一点便落了下乘。想及曹操指头嘱附,拨马便走。 关羽哪里肯放,紧追不舍,不觉间竟追出了十几里。 与夏侯且战且退,关羽只道是夏侯不敌,想速取其头,紧紧相逼。不觉已行了十几里,关羽战着战着忽心生警兆,暗道: “不好,恐中了敌人的奸计。” 想及此处拨马便回,只可惜为时已晚,只听炮声四起,两将已引兵从后面围了上来。一是徐晃,一是许褚,二人都是当世猛将。关羽虽猛,犹难敌二人夹击,此时夏侯又从背后杀来。关羽此时方寸已乱,料是难敌,慌乱夺路而走。三将齐追,关羽且战且退,至夜,才在一土山上屯住人马。 而三将早将四面围定,关羽想出出不得,想逃逃不得。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其实关羽本不至如此,怎奈刘备以其家小相托,关羽才受此连累。 第一百四十二章 关羽降曹 此时关羽遥望下邳城,只见一片火光,心知以曹操作风,下邳城必被屠城。可怜自己大哥以妻小相托,自己却独自苟活,而刘备家小却……关羽想及此处,不由得泪流满面,想关羽这么一硬汉能至如此,可见其心,其实此时关羽已抱了必死之心,忽听传讯兵来报: “将军,山下有人求见将军!” 关羽知此人是来劝降的,冷冷道: “不见。“ 那传讯兵道: ”那人说将军恐不会见,只说张文远以何人名义相见,非是为公。“ 张辽与自己英雄相惜,此番上山,却是要见上一见。于是关羽亲自来见张辽,只见此时张辽一身素装,没披战甲,没持利刃。见到关羽施礼道: ”云长,许久不见,憔悴了许多。“ 关羽淡淡道: ”你我各为其主,张将军,不是来此和我闲谈的。“ 张辽闻言摇头苦笑道: ”云长,多虑了,我在许都之时一向与你交好,如今何故如此?我知你担心刘备安危及嫂夫人生死,云长大可不必挂念。曹公有言,刘备家小要好生照料。至于玄德公,却因乱逃走,想必已投了袁绍了。“ 关羽闻言道:”文远可是当真?“ 张辽笑道:”我张文远岂会管你?“ 关羽闻言长吸口气道:”如此,我虽死而无憾了。“ 张辽闻言急道:”云长切莫轻生,你若死了,玄德家小何人照料?“ 见关羽迟疑未动,又道:”云长,你与玄备生死之交。若你死,玄德岂不痛心疾首?他日,若玄德举义,你却魂归黄土,岂不背了当年誓言?留得青山在,岂怕没柴烧?“ 关羽闻言颇为所动,沉声道:”话虽如此,但那曹操汉室奸臣,我岂能助纣为虐,祸乱朝纲?此子挖祖坟,杀董承,连董贵妃也不放过,狼子野心路人皆知,我岂能容他?“ 张辽正要说话,关羽摆手止道: “前次狩场,曹操行径满朝皆知,文远只作无视吗?” 张辽闻关羽言语间有责备之意,连连摇头苦笑。 却见张辽闻言摇头笑道: “云长误会曹公深矣。曹公盗墓岂是为私?现在天子在许都受的莫不是君臣之礼?昔年天子落难,独曹公伸明大义,迎天子于许都,救圣上于水火,云长怎能以偏概?“ 关羽正要说话,张辽说道: “前次狩猎场上,群臣离献帝远,我离献帝却近。此事却非云长所想,我亲耳听曹公道:这鹿虽是我射的,这天下却是陛下的。此话岂是奸臣所言?” 关羽踌躇片刻,又道: “此事可能是误会,那诛国舅,杀贵妃又如何说?” 张辽冷哼一声道: “曹公一心为国,董承等人却要暗害曹公。曹公此举当真是无奈之举,正所谓,功高震主,必有小人猜忌。至于杀董贵妃,灭董氏九族。云长难道不知这大汉没落正是由外戚宦官所累?如今曹公灭其九族正是向天下人警示,外戚若敢祸乱朝纲,必是此下场,虽此举确是有些过分,但云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你当真会坐以待毙?” 张辽口吐莲花,说得关羽不由为之所动,见关羽若有所思,张辽又道: “将军大可留在曹公身边观其为人,你在许都之时,可见过曹公有何辱没皇族威严之事?” 关羽闻言道: “这……却未曾听见。” 张辽心知关羽无话可说,又道: “你如今困守土城,必死无疑,张辽实不忍见云长如此。不若虚意投诚,暗中打探玄德下落。一方面可以照料嫂夫人,另一方面一旦寻到玄德,大可弃曹投刘,岂不是一举数得?” 关羽思量再三方道: “既如此,便从文远所言。不过,我有三个条件,若丞相答应,关某愿卸甲归顺。如若不从,关某宁战死此地,绝不肯降。” 张辽一听关羽改称丞相,知道大有转机忙道: “云长请讲。” 关羽又思量片刻方道: “第一,我们三兄弟曾发誓匡扶汉室,我今日降汉而不是向丞相屈膝;第二,丞相必须好生赡养二位嫂嫂,不得无礼。需单独给二位嫂嫂安排官邸,由我择人侍奉;第三,我一旦得知刘皇叔去向,即便关山重重,我当即去找寻。这三个条件若缺一个,我断然不降,望文远如实转达丞相。” 张辽点了点头道: “云长放心,定不负公。” 说罢下山回报曹操,曹操暗思,其他两条尚可,只这第三条,却颇为难,叹道: “我招降关羽是为了统一四海,他如今这不是借屋躲雨?刘备若死尚好,但若那刘备不死,关羽岂不是早晚离我而去?” 张辽道: “丞相,云长忠义之士,一时难割兄弟之情,也在情理之中。此点不正是丞相欣赏之处?只要丞相以德服人以情动人,云长就算是铁石心肠也终会软化,必会为丞相所用。” 曹操闻言点了点头道: “还是文远考虑周到,就依了他。” 张辽回见关羽说曹操答应了此三事,关羽遂降。 张辽遂引关羽来见曹操,曹操亲出辕门来迎关羽。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龙资尽显,霸气外露,让曹操看的不由心中暗赞其神勇,愈生爱才之意。关羽眼见曹操,下马跪拜道: “败军之将,谢丞相不杀之恩。” 曹操忙双手拖住关羽道: “我素敬云长英雄,今日得与云长共图天下大事,实曹某三生有幸!” 关羽闻言眉头微皱,恐曹操食言道: “丞相,文远转达之事,丞相……” 曹操闻言哈哈大笑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云长看我曹某是个不仁不义之人吗?” 关羽心下方定。 关羽回了下邳,果见刘备家小未伤分毫,心知张辽所言不假。待见得甘糜二夫人,备言其事,甘夫人道: “叔叔既已答应此事,何必与我等女流商议。只恐曹操奸诈,日后不容叔叔去寻皇叔。” 关羽闻言道:“嫂嫂放心,此事,关某自有主张。” 二夫人一介女流亦没有办法,只得同意。 曹操平定徐州,遂率军回往许都。 入夜,曹军一行正行至驿馆处,安排行房之时,本来馆舍便不多,更何况曹操有意为之。便将关羽与刘备两位夫人安排在一间馆舍之中,用以试探关羽。 是夜,曹操身披长衫与许禇来到关羽馆舍,远远见来却见门外一荧荧烛火,曹操抬眼望去,却赫然见关羽立于门外,青龙偃月刀立于身侧,如门神一般。 曹操不由叹道:“云长,真英雄也。” 一旁许禇亦连连点头。 夜风微寒,曹操向关羽走去,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于关羽身上,拍了拍曹操叹道:“夜间风寒,小心身体。”说罢转身离开,关羽看着曹操远去的背影,眉头深锁。 既到许昌,曹操拨了一处府宅与关羽及刘备夫人居住。关羽分一宅为两院,内门拨老军十人把守,关羽自居外宅,内宅则由刘备二夫人居住。 却说曹操方回许都,便来至许昌城西,却道这曹操至城西作何?原来此地有一宅院,里面住的却是吕布的家眷,貂蝉自在其中。 貂蝉曾经因婴儿尚小,故而关羽没有将那貂蝉随军同行去往徐州,貂蝉因而留在了许都。后来刘关张一去不回头,其府地也被收了回去,而貂蝉便又被送回了天香居。曹操曾多次与貂蝉叙旧,都被貂蝉严词拒之,不过貂蝉倾城倾国却着实为曹操所喜。因此一直未杀,得以保全。 而曹操这次却显然心怀险恶。 第一百四十三章 月下貂蝉 刘备见貂蝉时的情形历历在目,若是关羽与貂蝉有了媾和之事,想来他们兄弟二人关系自然难以为继?再者,貂蝉是自己的战利品,如有一天关羽要寻找刘备,自己大可把貂蝉留下以牵其心。 思来想去只好忍痛割爱,更何况,这貂蝉对自己软硬不吃,反不如拿来收买关羽,想及此处,曹操在门口犹豫片刻,踏步入了天香居。 曹操叹道:“虽已为人母,却仍是风情不减,美艳不可方物啊。” 貂蝉知是曹操,顿失了兴致,连看也不看,紧了紧怀中婴儿道: “不知丞相何事造访?如是想我就范,我劝丞相还是莫要白费心思了。” 曹操知道这女人厉害,忙道: “夫人误会了,曹某一向不喜欢强人所难。” 貂蝉冷笑一声道:“既如此,丞相所来为何?” 曹操道:“曹某此番前来,却是要将你物归原主。” 貂蝉闻言讶声道:“物归原主?” 曹操微微一笑道:“怎么?去年曹某方将夫人赠与关羽,莫非夫人这么快就忘了?” 貂蝉闻言冷声道:“关羽不是离开许都了吗?以关羽的性格,怎会与丞相为伍?” 曹操也不以为意,哈哈一笑道:“夫人莫要替我担忧,还是收拾行囊。” 貂蝉弯眉一皱,随即道:“丞相想必是棋中高手了。” 曹操冷笑了一声,却也没接她的话,看着貂蝉转身回了闺房。 次日,关羽正在房中休息,忽听门外高声喝道:“关夫人到。” 关羽心中暗奇,自己何时有了夫人?心中虽疑,忙开了房门。只见外面一女子正抱着一个小孩,那女子因被衣帽遮掩,却是看不清面目。不过这身形气息,关羽哪能不认得,淡淡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说话间却仍透出浓浓情意,只是语气却冷淡的很。貂蝉抱着孩子愣在那里,过了半晌方苦笑道:“关将军真英雄也。” 关羽听出貂蝉的弦外之音,谓左右道:“你们先行退下。” 一面欲迎貂蝉入室,貂蝉冷声道:“关将军的府内,貂蝉能进吗?” 关羽闻言知道貂蝉因自己口气冷淡心生愠意,这才道: “关某苦衷还望见谅。” 貂蝉独自在许都苦苦支撑,对她不怀好意者大有人在,哪得像关羽这般人物。今日好容易见得关羽,却不想关羽竟如此待她。登时心生凄苦,双目含泪狠狠道:“这却与我又有何干?” 关羽见貂蝉形状心下一软叹道: “自古红颜多薄命。” 貂蝉道:“我知将军为难,我见将军英气袭人。宝刀也算佩英雄,独缺一脚的马力,反为不美,不知将军可记得那赤兔马?” 关羽闻言双目一睁道:“赤兔还在人世?” 貂蝉点了点头道: “赤兔虽在人世,却已是不惑之年了,不过貂蝉却有办法让他再为将军效力数十年,将军可喜欢?” 貂蝉何等人物,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人物没碰过。但见关羽面容便知关羽自是非常动心,于是道: “此马现在曹操府上,以曹操对将军的器重,谅不会在乎一匹老马。” 关羽知貂蝉意思,转而忽觉自己此时颇有些乘人之危却是有失道义,当即道: “且莫折煞关某,此事勿提了。” 貂蝉闻言道: “将军一向大义,如此,貂蝉就不多说了。” 貂蝉当夜便住在了关羽府上,关羽则移居客房。 关羽今日听貂蝉言语,知道貂蝉已安顿好一切,想来不觉心中凄苦,当夜辗转反侧不能成眠。 转过一天,关羽受曹操宴毕,曹操出府送关羽,却见关羽的马瘦弱不堪,曹操不由叹道: “云长之马因何如此瘦弱?” 关羽闻言回道: “贱躯微重,马不能载,故此总寿。” 但凡虎将皆有宝马,像张飞所乘乌骓,乃也是万中挑一的好马。曹操所乘的更是难得的好马,所以均无此事。独关羽没有好马,骑马骑个半年就要换一匹新马,而骑过的马多又瘦弱不能再做战马。 曹操闻言略思片刻道:“我倒有一匹宝马,乃是汗血宝马,不若就送与你。” 关羽闻言再三拜谢,曹操笑道: “我前日送云长金帛美女,云长未曾下拜。今日宝马相赠,你却如此再拜。云长,一畜类何以反能得你如此再拜?” 关羽笑道: “我有宝马相助,日后若得大哥消息,便可乘快马前去了。” 曹操闻言颇为不悦,心中虽是这般,面上却丝毫未变,反赞道: “云长,真义士也!” 这般说着,心里却盘算着。既然汗血宝马已出口,总不能换个凡马,忽然灵机一动道: “牵马过来。” 当即手上指了个手势,示意手下去牵,那手下会意,牵了一匹马来。片刻,那士卒便牵来一匹马。 关羽闻得蹄声,定睛看去,果然是好马。 但见那马浑身赤红,鼻孔粗大,双耳灵动,两目如有实质,马股结实,马身雄壮。关羽探手一摸,果见手上一片赤红,曹操笑道: “云长可识此马?” 关羽如何不识此马,此马正是吕布当年仗义闻名的赤兔宝马,岂是凡马可比,当即迟疑道: “此马莫非便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的赤兔宝马?” 曹操欣然笑道:“正是此马。” 关羽闻言感激之至,又再三谢拜,曹操只是颔首而笑。 待曹操回身回了相府,关羽见此马爱不释手。翻身一跃,正欲骑马回府,忽心生警兆。但见那赤兔前翻后仰,只是不让关羽。关羽是马中高手,眼见赤兔马双目露出眼白颇多,显然此时却是不易骑乘。否则此处人多嘈杂,难免会引起混乱。 关羽无奈,只得牵马步行回府,寻思哪天去山野好好训训这马。 正此时候,恰巧貂蝉从屋内出来。看到此马,微微一笑。关羽见状想起昨日之事,不由面露愧色,忙解释道: “且勿误会,却是丞相见我马瘦才赠我此马的。” 貂蝉抿嘴一笑,也不搭话,伸手一招。 那赤兔见了,信步走了过来,蹭了蹭貂蝉的脸颊,貂蝉拍了拍赤兔道: “将军请随我来。” 说话间,已牵着赤兔向后院走去。关羽不知貂蝉何意,也不多问,只跟在后面。 貂蝉道:“此马虽非凡物,但既已下界,却要遵循凡物之理,不可违了人间规律。现下此马已逾三十,已是老龄,因此,不日将亡。” 关羽闻言恍然道: “曹公本欲送我一匹汗血宝马,想必是因我说可乘宝马去见大哥,故而心生悔意才送此马。” 貂蝉闻言点了点头道: “当是如此。不过既然将军缺一行脚马力,我便送你此马。” 说完转头对赤兔道: “将军与我有大恩,你当辅佐。可懂?” 貂蝉转身对关羽道: “将军,此间事情已了,貂蝉要走了。” 关羽一旁默然无语,只是轻叹了口气,道: “这人间少了你,不禁黯然失色。” 貂蝉微微一笑道: “人间繁华尽处,不会因少了什么人而失了颜色,经历过的人都会留恋的。” 关羽不禁呆住,貂蝉这一笑,当真再也难从心中抹去了。 当关羽回过神来,貂蝉已离开了视线。 那天夜里,大汉天下第一次出现了月亮,在数年里的大汉星空满目,却是难觅月光。 也是自这一天起,天下传出了一个流言,汉兴起尽曹魏代汉。 事实上自徐州陷落,刘备与张飞也已失散,张飞投了芒砀山。 芒砀山位置特殊,地形错综复杂。而这附近还有一个地方比较有意义,那就是曹操的老家――谯县。 却说这日,张飞刚率领手下兵卒抢了一批财物,他忽然瞥见林中似有人影,恐被人跟踪,忙回身道: “你们先走,某去看看。” 说罢跨马提丈八蛇矛穿入林中,待马行至林中,方才看清。前方竟是一女子,张飞本欲调转马头,不料,那女子竟听到马蹄声,回眸望去。 这一回眸却让张飞不由怦然心动,但见这女子年纪绝不超过十五,相貌极为出众,见到张飞跨马提矛,却不由惊恐。转身撒腿就跑,这一跑不要紧,惊了张飞跨下的乌骓马,这马见她跑,撒腿就追。张飞才恍过神来,拦腰便将其抱在怀里…… 当日两人策马山间,郎情妾意。温存之余,张飞便打听这女子来历,欲上门求亲。这一打听不打紧,却不想,这女子竟如此有来历。 张飞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女子竟是汉朝开国名将夏侯婴的后人。 夏侯家虽然没落,但张飞可不在乎,张飞此时需要的就是这个命。 第一百四十四章 忠言逆耳 此时的袁谭,已是占领了青州地界,显赫一时,威名震震。袁谭初到青州之时,袁绍所辖之地,只有一个小小的平原。袁谭在此苦心经营数载,可以这样说,整个青州地界,那是袁谭一点一点打下来的。而袁绍将袁谭派到青州,亦是颇有深意,显然是让其远离了自己身边。 收到刘备前来投奔的信件,袁谭大喜,眼见袁曹两军决战在即,正是用人之际。而刘备不仅了解曹操禀性,又是天下难得的人才,袁谭收到刘备的投奔信件后,第一时间发信至邺城袁绍处。而自己则亲自率精骑出城迎接刘备,见到刘备,更是相待极厚,一路将刘备护送至平原,礼遇甚佳,让刘备产生了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足可见袁谭确有几分本事。 袁谭刚护送刘备回府,就收到了袁绍的来信,信中只着袁谭立刻护送刘备至邺城。看着来信,袁谭嘴角轻扬,露出高深的一笑。 次日,袁谭一早便安排车马将刘备送往邺城。 一路无话,但至邺城二百里处,只见旌旗飘飘,列阵整齐,旗门处,但见一人身穿华服,身长八尺,威风凛凛立于马上,不时面露笑意遥看前方。 此人正是袁绍,袁绍算得刘备今日当到邺城,亲自出城二百里前来迎接,对其礼遇甚重,丝毫不逊于袁谭。而他旁边站着的中年长者正是田丰,见袁绍如此,心下稍安。 此时的袁绍坐于马上,仍暗自盘算着。此番自已兵力浩荡,曹操之势远不如意,若不战而屈敌之兵,实为上上之策。刘备曾与自己有隙,自己尚且如此待他,曹操手下将领若知,必定欣然来投。又想,刘备虽为人杰,但在自己手里,是虎要卧着,是龙要盘着,尽可为自己所用,更何况刘备毕竟是汉室宗亲,讨逆师出有名,真是一举数得。 想到这里,不由暗自发笑,忽抬眼一看,前面隐约间来了一个队伍,但见队伍中央骑高头大马者不正是大耳吗?当即忙拍马迎了上去: “玄德公!” 说罢,远远便施礼。 刘备见袁绍亦拍马迎了上去,先行礼道: “多谢将军不弃,收留刘备。” 袁绍摆了摆手做痛苦状道: “前几日小儿身染重疾,袁绍实是无心国事,置玄德至此,实非袁某本意!还望玄德见谅!” 话至此处脸色一变,恨恨道: “曹操匹夫,竟做如此不义之事,玄德放心,袁某定兴义兵伐之为玄德公报仇雪恨!” 刘备忙点头称谢,二人引着众兵回往邺城,至此,刘备安心待在邺城,为袁绍出谋划策,辅助袁绍商议讨曹之事。 刘备随了袁绍,刘备极善于相人,眼见袁绍性格外宽内忌,非是帅才,绝非曹操对手,想及此处心中不禁忧闷,苦思复汉良计而不得,此时刘备身边武无良将文无良谋,手无寸兵,却仍是矢志不渝,足见其非凡之处。 但刘备又哪里知道其实自他入了冀州之后,就已处处受人监视了,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袁绍的掌握之中,这日,刘备正苦思良策,却闻袁绍来见,刘备见袁绍忙施大礼,袁绍快行两步拖住刘备笑道: “玄德万勿多礼。” 随后跨步坐在正椅之上,刘备看了眼袁绍,没有说话,心底却是暗自摇头叹息。此人无容人之量,如何能成大事?袁绍见刘备此状,不由道: “玄德何故忧心忡忡?难道是袁某有何怠慢之处?” 其实袁绍甚想知道刘备心思,刘备有英雄才,他还想靠刘备平定天下,但最近探子常报刘备总是独自唉声叹气,袁绍这才前来试探。 刘备闻言如何敢说自己前途堪忧?只作忧心状道: “二弟三弟不知音耗,妻小家小皆落入贼手,只恨报国无门,保家无力,自然忧心忡忡?将军万勿介怀!“ 袁绍闻言这才眉头舒展,心中暗想如今刘备国恨家仇傍身,却能一用,若时间久了恐怕折了英雄气,心中暗道是时候了,于是长身而起道: “方今春暖,正是用兵之时,我欲兵伐曹操,玄德意下如何?” 刘备闻言,忧色尽去,大喜道: “如此将军威名必是声震宇内。” 刘备此时正对天下这盘棋举棋不定,如今天下大势初定,唯自己无立锥之地,棋子难落,但天下间两大集团巅峰对决,无论胜负于谁都会露出大片空壳,到那时刘备落子自是无虞。第二日,袁绍召众谋臣议事,玄德居于袁绍一旁,众谋臣相互对望,无不心怀忧色。其实,在袁绍大营中,对刘备戒备者大有人在,第一个便是田丰。袁绍外宽内忌,却不想袁绍竟如此待他,可见刘备却有本事。田丰所忧自因护主心切,刘备虽是自己保荐。但这刘备无人看破,一身英雄气,是天下公认的袅雄。此人志向高远,必不肯久居人下,现在袁绍却如此倚重于他,当真让人捏一把汗。袁绍能驾驭得了刘备吗?田丰的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袁绍看众谋臣已聚齐方道: “我欲兴兵曹操久矣,方今春暖,正合时宜,诸位意下如何?” 众谋臣闻言,神色各异,片刻,田丰出列道: “明公不可,前日曹操徐州用兵,许都空虚,明公不曾用兵。如今徐州已破,曹操锐气正盛,锋芒毕露,不可力敌。如今将军雄距四州之地,不如坐而待之,趁其有隙而伐之,此为上上策。” 田丰之计却是稳妥,未来如何虽不可知,但袁绍占四州之地,已然是占了大汉半壁江山了。曹操数面临敌,间隙必不会太远。 田丰计策虽妙,却不想袁绍面带不快。可怜田丰千不该万不该指责袁绍,袁绍一向自视甚高,如何听得了他这般指责,只是如此场合却是不好和他计较。袁绍脸色不悦,转眼望向刘备。刘备见袁绍看自己,心下明白,忙起身道: “曹操欺君妄上,明公若顺应民意伐之,必是天下归心!” 袁绍闻言拍案称好,其实袁绍要得不是别的就是要逆着来。此时众谋士见袁绍脸色已知其心意,一时间都不说话,这些人虽知此时不宜出兵,但自然不想逆了袁绍意思。但是这田丰却不肯隐忍,因为他是袁绍的忠诚守护者。别人都可以放之任之,唯他不肯视若罔闻。所以田丰又谏,袁绍本就对田丰方才言语极不满意,如今见田丰又说话早不耐烦道: “你等弄文轻武,使我失了大义,休要再说。” 田丰见袁绍不听其谏,登时倔劲上来了,赌气道: “不听良臣劝谏,必出师不利。” 袁绍闻言大怒: “竟敢乱我军心?论罪当斩!来人,拖出去斩了!” 当下便要斩了田丰。 其实,田丰此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心灰意冷,慷慨赴死,反倒落个清静,一时间这个要杀,那个求死,眼看就要将田丰斩了。 刘备可坐不住了,这田丰毕竟是袁绍谋士,其性情虽刚正倔强,但毕竟跟随袁绍多年,根基深厚,在袁绍大营中必有些好友,若因此事而死,田丰党羽难保不会给自己好看,自己初来乍到,哪承受得起?于是起身苦劝袁绍,刘备求情,自有其他谋士为他求情,袁绍虽有余恨,亦不好发作,便一怒之下将田丰收押了起来,另一面则着手准备北伐许都一应事宜。 却说沮授见田丰被收押,心中隐有不妥之感,沮授深知在袁绍大营中谁最了解袁绍,不是袁夫人,也不是袁绍众儿子,而是这田丰,如今田丰下狱,绝非好兆头,沮授灵光一现间,仿佛洞悉了天机,竟隐隐算出自己不久将亡,于是回家中安顿,散尽家财,与众人诀别道: “我今随军而去,胜则威无不加,败则一身不保矣,诸位且各寻出路,若某大难不死,可再来寻我。” 众人闻言无不落泪,但沮授去意已决,众人苦劝亦是无用。 袁绍此时心意已定,决心与曹操一决雌雄,即刻发兵,兵锋直指许都。 第一百四十五章 沮授的先见之明 这日,一狱卒至狱中送饭,来至一中年长者的狱房,只见那中年长者面有倦色,但双目内敛却极为有神,此人正是田丰。 那狱卒取出吃食煞为恭敬的道: “田公,吃饭了。” 这狱卒与田丰关系显然颇近,便与田丰聊了起来,二人说话间便聊到了袁绍发兵的事。 却不想,真真是祸从口出! 田丰在狱中闻言捶胸跺足叹道: “曹操方定徐州,又纳降张绣,刘表必不敢犯,如今南方几定,士气正盛,主公糊涂啊!唉,主公此去岂有胜算?必败无疑!” 那狱卒也不知道听清楚没有听清楚,懂是不懂,只是茫然点了点头。 却不知,门外立着一人身穿华服,方要进去,闻言冷哼一声转身离去,行至狱外,一行人躬身道:“主公。” 原来此人正是袁绍,特来看望田丰,他二人主仆缘分已尽,但毕竟曾有过主仆情谊。所以袁绍与郭图众人方做好战略部署,便与郭图出来转转,不自觉间便转到了这大狱门前。袁绍寻思片刻,便叫郭图等人在外等他,独自进了狱室,却不巧正听到田丰所言,心中有气,便转身出来了。 袁绍出了大狱,见到郭图不由发怒道: “好个匹夫,不思悔改,竟仍敢诅咒我等。” 说罢抚袖而去。 郭图看着袁绍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一动,低身走进了牢房,那田丰仍在与那狱卒谈论着,只听田丰突然道: “官渡!官渡!主公此番定会败在官渡!” 原来田丰执着筷子在地上画了画黄河沿岸的地形图,以袁绍的兵力优势,曹操却难以占到便宜,官渡是曹操唯一的胜算。 田丰不由得哭喊起来。突听有人在外道: “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仍敢在此乱吠,难怪主公也被你气走。” 田丰闻言,忙抬头看去,竟是郭图,但田丰听到主公二字时,知袁绍在此忙扑至牢栏之前哭喊道: “主公,主公,官渡,小心官渡啊!官渡必是我军的葬身之地!” 郭图闻言哈哈大笑,冷冷看着那田丰如疯痴一般仍自双手紧扣牢栏,忽然止笑冷冷看着田丰。眼光一动,抽出腰间佩剑,剑光一抖,田丰放在牢拦间的三根手指齐齐落下,只见田丰手指处血痕累累。 那田丰终于看到郭图,抬眼间目光中寒光爆射,如有实质一般,直透过郭图身上,郭图只觉得浑身寒气抖升,不由得吓退了半步。 那狱卒怔怔地看着田丰,忙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为田丰包上。 狱卒走了,牢房内一片寂静,月上西楼,田丰透过窗棱朝外望去,春意浓浓,只是此时苦苦悲秋,田丰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恍若经历世间苍凉。 “元皓,何故叹息?” 田丰闻言回头看去,只见一儒雅男子身长七尺,面如白玉,一手提酒壶,一手执金樽,好不洒脱,正是沮授,田丰见他愁容大展,哈哈笑道: “叹只叹公与未至!公与来得正好,且与我把酒对月。” 狱卒忙打开牢房让沮授入内,沮授倒了杯酒,田丰执手接过一扬而尽,沮授突见田丰手上绑在布条,血渍斑斑不由惊道: “元皓何以至此?” 说罢忙取出一瓶药,便要帮田丰敷上,田丰摆手道: “不妨事不妨事,公与,我且问你,此番进军许都,你将如何部署?” 沮授是三军监军,军权极大,故而田丰有此一问,沮授道: “元皓,我此来正是与你探讨此事,依你之见,曹操将会在何处与我军决战?” 田丰执樽笑道: “公与之才,冠盖河北,却来问我?也罢也罢,不若你我写在手上看看,可否英雄所见略同?” 说罢一笑,似是自嘲般,当下将那脏手沾了沾樽中的酒水,写在木桌之上,那沮授也不由会心一笑,沾了沾酒水,也写在木桌之上,田丰看去,两眼抬眼望向对方的字迹,均见写着官渡二字。不由相视一笑。 田丰点头道: “公与,将军之危不在曹操,而在袁营,既然公已察敌先机,当早做打算。” 沮授举樽一饮而尽,田丰低下头,郭图、许攸均是才智过人之辈,而那审配更与沮授处处为敌,以沮授一人之力焉能力挽狂澜?难啊,苦啊。田丰正自苦思,忽觉肩头一沉,沮授手掌拍在肩上,只听沮授道: “沮授奉圣母之命而来,自会拼尽全力护太师周,元皓不必再想,如今决战在即,你我不谈战事,只谈酒情,人生一遭能识元皓,也不枉我人世走这一遭。” 闻言,田丰不由豪气顿升: “好!好!好!今日,你我只谈酒情!” 说罢倒酒,一饮而尽。 次日,袁绍军开始启程,从邺城到许都大概五百里,以正常行军也须十七日,而袁绍军由邺城至前哨黎阳,以黎阳为指挥中心,兵锋直指许都。 从邺城到许都,莫过于由白马津或延津渡黄河,经过酸枣,渡阴沟水和北济水抵达阳武,再渡官渡和渠水。至此,许都再无屏障,便是一片平原,尽在袁绍兵锋之下。而司隶区和青州则成了袁军的两翼辅助战线。 袁绍一方面命袁谭部进军青州,另一方面对延津加紧攻势,两相配合从侧翼打击曹操;又派人鼓动汝南袁家旧部;同时紧密与刘表保持联络,暗通款曲,试图令刘表与其合作南北对曹操施压。 布置完毕,袁绍召集三军,身披火红斗篷,站在帅台上,手持令箭喝道: “三军听令!” 但听三军齐声喝道: “诺!” 这一声直入云海,如大浪拍石般浩瀚。 袁绍执令箭直指南方道: “兵发延津!” 袁绍心意既定,立刻调动兵马,由手下第一勇将,也就是河北四庭柱之首的颜良为前锋,兵锋直指白马,先开辟渡河荆棘,颜良率领一万兵士直扑向白马。 曹操目前面临最大的也正是粮食问题,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为了与袁绍决战,曹操能抽出的兵力实在不多,虽然曹操曾得了青州兵三十万,但曹操武器配备与粮草供应上根本支持不了这么多人。 何况在兖州境内连年瘟疫争战,在屯田令颁布后,曹操进行了精兵简政的策略,抽出了多数人马成为了屯田军。而衮州战线又广,北方要与袁绍正面决战,兵防正面战场的袁绍,同时还要防卫青州方面的袁谭辅线,南方更要兵防刘表、孙策,汝南方向又是袁家旧部故吏,袁绍振臂一挥,汝南方向必然响应,更是不得不防,而西南方又要面临黄巾余党黄巾十大弟子之二的龚都、刘辟骚扰,幸好西部群雄乱战,相互节制,但这几线做作间,曹操能调动参战的人马,实在有限,能参战的能有六七万,而这些人又要防守其他诸侯,并不能部不入到官渡之战,所以官渡之战,能加入到战局的只有两三万余众。 冀州与兖州中间隔着一条黄河,所以袁绍欲出兵攻打兖州,首要的便是渡过黄河。所以,黄河沿岸的几个港口城市首当其冲陷入袁绍的攻击视野之内。 曹操此时便坐于军帐之中,思索着与袁绍决战的最佳地点,而两边坐着荀攸与郭嘉,荀攸看着地形图道: “甄城、白马、延津,都可能成为初期交战的主战场。但如果在这些地方与袁绍决战,我军胜算不大。” 郭嘉与曹操点了点头,这三座城市均无险可依,荀攸所言确实不差,那么究竟是在哪呢?三人的目光几乎同时落在了一处――官渡。 官渡港所处位置的确是易守难攻,渡口北方是官渡水这一天然屏障,对守方极为有利,渡口南北两岸是大片的开阔地,地势平坦,正有利于骑兵作战,而袁绍的南征军团由黎阳到官渡,其间必须受阻于黄河、阴沟水、北渡水、渠水,不但进攻时较困难,也无法将最大的兵力及时投入渡口,补给上的困难更将成为袁军最严重的危机。 第一百四十六章 白马之围 所谓英雄所见略同,三人显然都看出了这一地势的优势,均相视一笑,荀攸道: “只要守住甄城和延津,与敌决战于官渡,则我军占尽地利!” 曹操点了点头道: “公达所言不虚,胜负只在官渡!” 既已定下作战方针,曹操立即进行部署,此时守甄城的是本地人程昱,了解甄城地形,但兵员不多,只有七百余众,故而曹操亲至甄城询问程昱。 当初曹操来甄城之时,荀攸、郭嘉亦认为甄城非重兵不能守,而今曹操问及程昱此事,程昱却反问曹操: “主公欲守住甄城,可是欲与袁绍决战于官渡?” 曹操闻言一怔,旋即哈哈大笑: “我与文若、奉孝皆意与袁绍决战于官渡,想不到仲德亦有此想,可见英雄所见略同,哈哈……” 程昱闻言,淡然一笑抚须道: “主公若欲与袁绍决战于官渡,则无须向甄城增兵。” 曹操闻言愕然: “若不增兵,以甄城的兵力如何守得住?” 程昱笑道: “袁绍在乐阳集结十万精兵,甄城、白马、延津首当其冲,若我军在甄城屯增兵力,袁绍若进军,则甄城绝无可守,反若不增兵员,袁绍定会认为甄城并非战略要地,必不放在眼里,大有可能放弃甄城。” 曹操闻言,思索良久,点了点头佩服道: “仲德胆色见敌,却非常人可比,曹某佩服!” 曹操于是放弃增兵甄城的计划。 而延津一线冲要之地远过甄城,曹操更是斟酌良久,举棋不定。 眼下,驻守延津一线的正是吕布旧部臧霸。 此人功法纯熟,又曾在此地为匪,极为熟悉当地地形。本来曹操并不想让臧霸守此险要之地,臧霸与吕布感情深厚。 此时曹操面对的是雄霸四郡的袁绍,兵多将广,声威浩荡,在敌我实力差距如此之大的情况下,不得已将臧霸放在此处,以抵御袁军的部队,从而迫使袁军从官渡进军。 曹操思来想去,亲自去延津走了一遭,询问是否需要增兵,臧霸拍胸脯保证,绝不负丞相所望,曹操这才安心回了许都。 曹操见安排妥当,心下稍安,但冥冥中却始终觉得忽略了一个问题。只是顺着这一线思绪却始终无法梳理清晰,仿似有一丝长线,却怎么也抓不到尽头。正自烦恼,突收到荀彧书信,曹操展信一览,不由大喜: “幸有文若提醒!” 郭嘉、荀攸看向曹操,曹操笑道: “百密一疏,我们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环节,汝南乃是袁家旧部,不可不防,文若欲令满宠为汝南太守,诸位意下如何?” 郭嘉、荀攸自是无异,曹操遂命满宠为汝南太守,严防袁绍策反汝南。 其实袁家中有一袁门令,为袁家旧吏故友所持。这些旧吏对袁家素有忠心,如今袁术已逝,袁家以袁绍马首是瞻。此时决战在即,袁绍自是广发辕门令,策反豫州一郡。 一时间,曹袁两军阴谋阳谋四面开花,好不热闹。 豫州境内最为激烈的地方便是汝南,汝南曾为袁术根基,袁家势力遍布,其形势错综复杂。一时间汝南境内反声一片,以满宠之能亦不由头痛。 为了与这些袁氏党系斗争,满宠刚到汝南便招募士卒,深入乡间,号召农兵保护家园,和袁系官员对抗,以百姓根基为主。 此着实是其厉害之处,一眼便看破了袁系的弱点。袁家四世三公,分属士大夫阶级,上层基础雄厚,但与下层却处于严重脱轨。所以满宠的亲民政策取得了重大收获,在汝南,满宠召集了大量乡民部队,连续攻破袁系一脉数十营寨,彻底动摇了袁氏根基。 豫州境内文有荀彧武有李通坐镇,虽有袁门令广发,但荀彧以其济世之才,攻心为上。采取了大量的免税政策,得到了豫州境内的大力支持,迫使豫州诸郡不得不采取观望态势,袁绍在豫州一带的策反收效甚微。 此时,黄河东线的青州、并州,袁谭率大军入侵,却被臧霸困于阵中,前进不得袁谭部的行动在青州方向收效甚微,几乎尺寸未进。 袁绍的两冀作战极为失利,军心颇受挫折。袁绍有心兵袭白马,顺着白马下去便是险地官渡,眼见两冀若受挫折,袁绍誓将兵袭白马,长驱官渡,直奔许都。 三军看着地形图,袁绍的目光缓缓落在白马上,沮授见状道: “将军,此事不宜继续前进,不若紧守黎阳,步步为营方是上策。” 郭图闻言哈哈大笑: “主公,我军雄兵七十万,曹操方七万,何惧哉?与其浪费粮草时日,不若直插白马,兵逼许都,早平天下!” 审配闻言亦点了点头,当即支持道: “正是,我军士气正旺,岂可因小挫折示弱于对方?” 一旁更有许攸从中挑拨: “监军,你还真是和田元皓一个鼻孔出气啊,尽做些乱我军心之事!” 一句话正说在袁绍痛处,袁绍面色不由发沉。 沮授闻言大怒道: “将军,我军虽众,但战线太长,力量分散;曹军虽少,但斗志旺盛,骁勇善战。此时彼军连连得胜,我军处处受制,实不宜再……” 沮授话还未说完,袁绍冷哼一声: “好个沮授,竟敢长他人志气,灭我威风以乱军心!来人,给我拖出去斩了!” 说话间便要斩了沮授。 许攸所言正触及袁绍痛处,那田丰便是屡屡犯上直言阻止出兵,隐意便是袁绍不如曹操。 郭图三人闻言面带不善,冷冷的看着沮授,只待他血染刀下。 正此时,却见以张合、高览为首的一干将领纷纷求情。 张合道: “将军,监军绝无此意!” 那边高览亦道: “将军,两军对垒,先斩大将,实为不祥啊!” 一时间一干武将纷纷求情,却令袁绍有些举棋不定了。 原来这沮授一直任监军一职,与张合、高览等武将接触频繁,更兼自己精通五行八卦排兵部阵,众武将无不心服,故而深得人心。 郭图见状低声道: “将军,不若先行关押起来。” 袁绍闻言点了点头: “看在众将分上,先把人头寄在项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先关在囚车之中,与将军随行!” 袁绍恨恨地看向沮授: “我让你亲眼看看我是如何胜这曹阿瞒的!” 此时,郭图缓缓将目光移向张合、高览。一搂胡须,嘴角轻挑,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袁绍取出将令道: “颜良,你为先锋,领军一万,先取白马!” 颜良接令道: “诺!” 曹操方刚安排好一切,白马便传来告急,袁绍先锋颜良率军一万直逼白马。曹操闻言大惊,想不到袁绍动作竟然如此之快。曹操忙召众谋士商议对策,一时间众谋臣均无良策,荀攸沉思片刻道: “曹公,可率重兵移军延津,佯攻黎阳。则袁绍必率重兵紧守黎阳,我军则可率轻骑驰援白马,则白马之危可解。不过……” 曹操忙道: “公达但说无妨。” 荀攸道: “那颜良号称河北四庭柱之首,绝非浪得虚名,非关羽不可。” 曹操闻言眉头微皱道: “云长义薄云天,自不会推辞,只是若其立功后,必离我远去,难道除云长外当真无人能敌颜良?” 荀攸闻言笑道: “许虎痴或可与之一战,只怕丞相不舍。” 曹操闻言点了点头,关羽虽勇,但若不能为自己所用,勇有何用?毕竟这许虎痴是自己手中虎将,甚是得心应手。而关羽只是门下过客,但想及关羽若立功后便当离去,心中犹有不舍。 荀攸又道: “丞相何必担心,那刘备此时正在袁绍处。若关羽诛杀袁绍爱将,则袁绍必不能容。到时,关羽岂不可为丞相所用?” 曹操闻言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公达果然妙计!” 遂点兵发往延津,而自己则带着关羽等众轻骑两千驰援白马。 第一百四十七章 斩颜良 曹操令兵士安营歇息,只带关羽、许褚二人以及几名侍卫来到白马附近的一座土山之上,三人朝山下望去。但见颜良的河北军银盔亮甲,旌旗招展,兵容整齐,结阵疏密有度。见此情景曹操不由摇头。 曹操目光微移,但见万军丛中立着一员虎将,身高八尺,手持一杆长枪看有数百斤重。细看间,但见那人好一副英雄面,方脸阔眉,虎目圆睁,更有满脸络腮胡,煞是凶狠。 曹操不由心生爱才之心,叹道: “想不到袁营中竟有此等猛将。” 身旁许褚抬眼望去,见颜良生得威武,亦心生佩色。关羽闻言也抬眼看去,看罢道: “此人确是当世猛将,丞相稍安,某先会会他。” 话毕,双脚一夹,赤兔马四蹄分开,直从土山上冲了下去。 土山上,许褚见状惊道: “关羽要干什么?” 一旁的曹操也不由大骇,本想问关羽要带多少人马,却不料这关羽如此生猛,竟单人独骑冲了下去。刚想阻拦,可那赤兔脚快,早已行至半山腰处,曹操想阻止都已来不及了。 曹操唯恐关羽有失,忙回头对许褚道: “速速回营带一队人马前去接应!” 却见关羽跨下白马已入了袁营阵中,那袁营众军均是不明所以,哪曾见过这种情形?也不知是敌是友,又无主帅军令,都愣在那里,看着这一人一马直扑中军,奔着颜良而去,好不威风。 眼见便到了中军之中,颜良中军乃是颜良的三千精骑,煞是骁勇。看这长须大汉跨马而入,主帅也没有阻拦,只当是自己人,竟纷纷让开一条通道,让这关羽穿入中军之中。 三军主将颜良,正在准备列阵攻城,白马守将紧守城池,任城下如何叫骂只是不出。却不料猛然间看到一红脸将军单手提刀从山上冲下直奔自己而来,但见那马快如闪电,一时间也怔在那里。 但毕竟从土山到自己中军也有五六里地,颜良就算反应再慢也能反应过来。 事实上,关羽冲入自己三千精锐之中时,颜良早已经看清了这关羽,但他自是未曾见过关羽。 当年虎牢关前一战,颜良、文丑没在,所以并未有缘得见。眼见关羽已入了中军,本想阻拦,刚要摆手,忽见关羽掌中刀中隐有青龙显现,当下心中便生了亲近之心未令阻止,反迎了上去,但颜良毕竟也是天下间少有的高手,关羽离自己只五丈时,颜良突然心生警兆,暗叫一声不好,只觉对方杀气腾腾,一股森然寒气五丈开外便席卷身。 五丈,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近,颜良看这赤兔势头,知道再躲已经是躲不开了,亏是他英雄了得,已看破关羽这一刀势,匆忙间,执枪朝天一擎,封住关羽所有刀锋。 关羽知他厉害,这一枪乃是其平生功力所在,不敢大意,但关羽何等样人? 使了一招拖刀斩,人借马力,马借人威,五丈开外,长刀一甩,直过头顶。面对此等绝世高手,这一斩足足用了十成功力,只见青龙偃月刀青光暴闪,无数劲气股股吹动,直震得身旁士卒纷纷退步。 身处力道中心的颜良更是难耐,只觉得对方力道有若排山倒海一般,浑厚非常,那大刀青光闪闪,有若龙头,仰天一声龙吼。一时间只觉得如万丈海浪涌来,一股寒气登时遍布全身,颜良知道此乃平生险状,但他执枪横架,又是匆忙间变招,如何使得出力,万险之间方显生平修为,颜良朝天一吼: “开!” 登时爆出体内潜能,只觉浑身力大无穷,朝天一擎,料想当能抵挡。 却不料,关羽双脚用力一夹,那赤兔马确是马中良驹,但见其猛然朝天空一跃,前蹄擎起,飞起一丈来高,直直扑向颜良。 颜良只见眼前一道青光闪现,接着一股浩瀚浑厚之力扑天盖地砸下,砰!只听得一声闷响,震得颜良长枪险些脱手,双臂险些震裂,只听得跨下咔嚓一声,颜良跨下这马竟然被震折了,颜良直直落了下去。 这边关羽也不好受,只觉双臂发麻,眼前更觉一黑,险些没震得昏了过去。但比起颜良,自是占了很大的便宜。也是关羽那青龙偃月刀刀沉,重达八百二十余斤,但平时青龙护在刀中,使在关羽手中甚是轻便。但砸在别人身上,那可就是实打实了,那青龙偃月刀弹起半尺来高,又落了下来,颜良本想再掷一枪,却只觉浑身有如泰山压顶一般。 这边关羽趁势执刀一扫,颜良只觉颈上一凉,早被关羽取了首级。 两人这变招间,只在眨眼间,如闪电一般,颜良人头便已坠地。 颜良亲卫见此情景,早感到了异样。事实上关羽离颜良五丈开外时,杀气外放之时,众亲卫已觉不妙。但显然不如颜良身如其境那般真实,再动时,颜良那人头已经在地上滚开来了。还未及得上反应,关羽早拨转马头奔出中军,有几员副将上来阻拦,却哪是关羽对手。 被关羽三刀劈退,不敢迎战,众军士欲围住关羽,却见前方一队人马杀来。只见当头一员步将,手持大斧,领着一队人马直杀入袁军之中。但见土山之上尘土飞扬,显然更有援军赶至,而白马城中,见有外应,城门大开,曹军如潮水般涌出,喊杀声震天,杀入袁军之中。袁军主将已死哪抵挡得住,早败下阵去!袁军一时间血流如河,死伤无数。 很快,颜良军溃败,主将颜良身陨的消息便被传至袁绍帐中,众将无不诧异,想不到战势方起,一方便折了一员上将。 一时间,无不感慨良深,但颜良之死,却有一人最是悲伤。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河内名将文丑。 他与颜良何等交情?此时见袁绍正议为颜良血恨之事,忙从队列中站出道: “主公,文丑与颜良,生死兄弟,此仇不共戴天,万请主公给我为哥哥雪恨的机会。” 袁绍一见是文丑,自是放心道: “有你去我便放心了,既如此,与你十万兵马,追击曹操,勿要擒杀此子。” 此时,沮授随军坐囚车前来,也在帐中。沮授对这二将自是了解,前次颜良阵亡,今次这个文丑更是好勇斗狠之人,虽有些智计,却容易头脑发热。那曹操何等人物,极擅用兵,以文丑之能哪能抵敌,见满营众将无一人阻止,忙上前道: “主公不可,我军稳步而行,先屯延津,分兵官渡方为上策,何须令文丑将军冒此险?若文丑轻举渡河,假设曹操设计,则文丑十万兵马不能生还矣。” 袁绍闻言也觉有理,一时犹豫不定,但此话文丑哪能听得?不屑的看了眼沮授朝袁绍一拜道: “主公,文丑以项上之头作保,定取曹操贼首。兵贵神速,主公勿因谋士之言而失了战机啊。” 袁绍见文丑踌躇满志,心中大喜也放心下来,对沮授更是不满,看了看沮授道: “勿得多疑,我之大将,岂是你能度量的?” 沮授见文丑志得意满,不禁摇头叹息,文丑若是不骄不躁,却是还有胜算。如今这样轻敌,哪里还有一丝胜算?只是袁绍刚愎自用,不听良言,自己亦无计可施,当下只好垂首不言。 却说营帐之中,还坐一人,乃是皇叔刘备,刘备前日便听人说斩杀颜良的人貌似关羽。自上次徐州被破,关羽音信无,不想此时却出现在曹操营中,心中自是颇为忧心。关羽与自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背弃自己,自己损失不小,可谓前功尽弃。 虽然他知道关羽武勇非常,但这文丑亦非泛泛之辈,便也想去前线看看是否斩颜良者真是关羽,若然真是,则定要招到自己身边,于是也站起来道: “备呈将军照顾,无以为报。愿与文将军同往,一报将军之恩,二可知诛颜将军之人是否是我二弟,也免误会。” 第一百四十八章 诛文丑 袁绍正想用刘备,如何不答应。岂知文丑闻言却心有不快,文丑自恃这是一场追袭战,要知曹操兵力与自己相差近一倍,明显是胜算已定的事。你刘备在此时想要同自己前往,分明是想和自己争功,如何情愿? 更何况文丑本来就因颜良之死而对刘备耿耿于怀,如今还要与他分功如何能忍,当即道: “主公不可,刘玄德屡败之将,我怕沾了晦气。” 袁绍见文丑如此一说偷眼瞄了眼刘备。但见刘备毫无愠色,面目如井水一般,波澜不惊,摆手道: “唉,文将军莫说此等话。玄德虽是屡败却是难得将才,与你同行,可保无虞。” 文丑见袁绍执意要刘备去,略思片刻道: “既然主公非叫他去,文丑不愿与之为伍,愿分他三万兵力,为我军殿后即可。” 袁绍无奈朝刘备苦笑一声,刘备道: “刘备愿为文将军殿后!” 当下,袁绍大喜,按文丑的意思分兵三万给刘备,为其殿后。 刘备与文丑领命而去,文丑这样做实际上是有自己的算盘的。其实主要还是过于自信,对于曹操,自己七万兵力,文丑自负足矣,以刘备为候补自然是免去了刘备争功一节。 不表袁营又派文丑出兵,却说关羽一阵斩了颜良,解了曹操白马之围。曹操大喜,关羽果然不负重望,正应了那句: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现在关羽一阵斩了颜良,当真是大功一件,曹操大喜之下,封关羽为汉寿亭侯,并铸印予关羽。 曹营正皆大欢喜,忽报袁绍遣大将文丑已渡过黄河,占据延津上游。曹操素闻颜良、文丑武勇非常,想这文丑当也不在颜良之下,不由大骇。 一旁荀攸说道: “丞相,关羽还在军中,正可敌文丑。” 曹操摇头叹道: “关羽忠义之人,因欠我大恩,故而留在身边,若再立战功,我怕其背我而去反而大为不美。” 荀攸闻言点了点头,此时郭嘉听闻曹操忧虑,笑道: “主公,文丑虽勇,一匹夫也,何惧之有?” 曹操闻言,知郭嘉已有算计道: “奉孝可有良策?” 郭嘉笑道: “文丑虽勇,却贪功冒进。更何况,他与颜良私交甚好,此时正心怀怒气,若能以利诱之,则大事可成。” 郭嘉这个人很聪明,毕竟是天机镜所化。他自知曹操喜欢卖弄智计,因此凡事只是点到即止,留给曹操充分发挥的机会。 曹操闻言恍然一笑道: “奉孝所言即是,我心中已有定计。” 文丑渡河又来白马,曹操计定,亲自领兵拒之。当即传下军令,以前军为后军,后军为前军,粮草先行,大军随后。曹操此次所带兵马不过三万人马,确与文丑兵力相差悬殊,但这已是曹操所能动用的所有兵力了。 却说,随军将领吕虔听曹操传下如此军令,奇道: “丞相,粮草在前,军队在后,与兵法大为悖逆,末将资质愚钝,敢问丞相何意?” 曹操淡淡笑道: “粮草在后,容易被敌军偷袭。” 吕虔一听,曹操脑袋不是有问题吗?不过自己必须将本分之事做好,于是忙道: “如果遇上大军来袭,粮草辎重岂不危险?” 曹操随口应了句: “到时再说。” 吕虔不敢多言,但看曹操一脸高深莫测,只好领命而去。 却说曹操正带领后军前行,忽听前军喊声一片,阵角大乱,曹操见状急叫人前去观望,片刻便有人急急回报: “回丞相,文丑领袁军已至,我军不能抵敌,皆弃粮草四散而逃!” 曹操望见边上土阜道: “此处可暂避文丑锋芒。” 于是领兵马急奔上土阜,曹操又令众兵将解衣卸甲少歇,尽放战马。 却说文丑知曹操兵马正在前面,领兵前行追袭曹操,却见曹操前军竟是粮草部队,不由大笑道: “素闻曹操奸诈过人,通晓兵法,想不到竟如此行军,真是笑煞我也。” 文丑话虽如此说,心中却不免生疑,当下只派一支五千人的骑兵上前厮杀。袁军五千骑兵方至,曹操粮草部队哪有抵抗力量登时大乱,袁军兵马如虎入羊群一般,曹军粮草尽被文丑所得。 文丑轻而易举得了粮草,心中更疑,但仗着兵多,又自侍武勇,继续引兵前行,当下又吩附诸兵,所有得战利品勿留给刘备,尽皆带上。 诸军听令均是大喜继续前行,行不数里,又见前方曹军战马,心中大奇: 莫非遇上曹军的撤退部队? 文丑略思片刻,不得其解,谓身旁参将道: “曹操弃粮丢马,诸将可知他是什么意思?” 身旁众将皆不解其意,有人道: “将军,曹操兵马此举大悖常理,不可轻进,恐有埋伏。” 却有人道: “哎?你且看,我军得了曹军粮草可中埋伏?依我之见,此必为曹军溃军,料想闻文将军威名被吓破了胆了。” 文丑名震河北,未有败绩,众将多有这般想法,闻言都附和大笑,文丑更为得意大笑道: “我料也是如此,来人,将这些马匹尽皆抢过来充当军备!” 众军闻言,一窝蜂似的冲上去抢夺。 曹操兵将在土坡上早看到文丑部队冲过来抢马,当下急道: “主公,文丑兵马到了,快收了马匹,退回白马。” 身旁荀攸淡然笑道: “此为丞相深谋,正可为饵,何故反退?” 曹操急向其使了个眼色,荀攸心中了然,知是曹操计谋,于是不再言语。 此时,文丑兵马因争抢马匹,哪里还有什么阵形,除了文丑后面的一组万人部队,其余部队尽去抢马。 曹操眼见文丑部队阵形以乱,当声喝道: “袁军已至,上!” 说罢,挥兵直下,直杀入袁军队伍中去,文丑兵马登时大乱。文丑大惊,但阵形皆乱,人挨着人,马挨着马,均各自为阵,哪有反击之理?一时间袁军急退,文丑哪能制止得住?只得随军败退,哪知因为阵脚已乱,却哪跑得过曹兵?直被曹军剪羽追杀,一时间袁军死伤无数。 曹操在阜上看的清楚,但见一悍将立在马上,甚是武勇,正自指挥,只恨无人听令,曹操料此人便是文丑,忙指着文丑道: “文丑为河北名将,谁可擒杀此将?” 早有张辽、徐晃从两面杀下,二将都是降将,自然都想立功,因而都用上了吃奶的劲,张辽马快,已堪堪追上文丑,但见张辽大喊一声: “文丑休走!拿命来!” 文丑闻言回头一看,是一小将,此时阵角已乱如何敢恋战,顺手甩出飞刀,张辽眼见一片飞红划了过来,却是用了招一叶障目之法,躲了过去。似风吹拂落叶般,身子一闪便不见了,待自己飞刀飞过,却见张辽身子一闪又坐在马上,不由大骇。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便是文丑何等人物? 见张辽有如此本事,可随风之变化,随意飘落,如何能射中,知道对方本事不弱,更不敢恋战,生怕被其缠住,当即回手又飞出一刀。 张辽但见又一片飞红如闪电般射了过来,知又是文丑飞刀,当即暗笑: 如此毒计如何能射中我? 岂知这飞刀方至近前,却刀头一沉直落在自己战马头上,一匹普通战马如何能抵得住,顿时被从前一直划到后面。好在张辽反应灵敏,腾身而起借得马力飞下了战马,这才躲过栽落马下的窘态。落在地上,恨恨望着文丑,正巧几名袁军围了上来,张辽正无处发泄,舞起长枪,尽皆将怒气发泄在袁军身上。 一旁徐晃却趁势迎了上去,文丑身边早有几员副将引着文丑亲卫冲出阻住徐晃。那徐晃左冲右突冲之不破,只得看着文丑跨马离去。 正在此时,忽见一员绿袍上将,骑一匹枣红马从白马方向冲了过来,其马飞快,如闪电一般,眨眼间便到文丑身边,文丑抬眼观看,但见此人,浑身青绿战袍,头戴绿帽,面如红枣,长须飘胸,见其神形相貌,与众兵描述的杀死颜良之人极为相近。恨声道: “关羽?” 不错,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关羽关云长。 却说关羽正在营帐休息本来没被曹操带去迎敌,见曹操兵马出了阵营,知曹操有军事行动,于是传来兵卒问话,小小兵卒哪知曹操、关羽之间的事情,便如实以告,关羽想: 既如此,不如去看上一看,兴许能还了曹公一个恩情,也免寻到大哥,离开曹公时心怀歉意。 这般想,便单人独骑跟在大军后面,如今眼见文丑军大乱,张辽、徐晃均未能阻住文丑,心道: 此人何该我来斩杀。 于是引马冲了上来,他马本就快,眨眼间便至近前。 文丑见关羽迎了上来闻言面色微动,知此人定是关羽,急取枪迎敌。关羽拿青龙刀一架,但见那青龙呼的一声竟隐若现出头来,张口欲吞文丑,文丑见状不由大惊,吓得拨马便跑。怯意一生,哪还有战意,一枪破退关羽,拨马便逃。但文丑毕竟久经战阵,眼看关羽那马如闪电一般便至近前,知道那马必是良驹,转念又一想:他那马快,我骑此凡马如何能跑得过? 文丑此念刚生,一股森然寒风已至,文丑情知不好,连头都未回,将头一矮。可惜,刀也至颈上,可怜文丑,就这般人头落地。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失之交臂 却说此时刘备早知文丑军受伏,忙引后军前来接应,后军方到,恰看到关云长阵斩文丑。虽然逃兵纷乱,声音嘈杂,刘备依然看清了距自己数百米外的关羽,于是策马便要上前去与兄弟相认。 这时,曹操身边郭嘉却也看到了刘备的后军,一见刘备忙指给曹操道: “丞相,快看。” 曹操一见刘备,心里咯噔一下,忙令众兵朝刘备拥去,格杀勿论。刘备正要去见关羽,却见曹军如潮水般朝自己涌来,登时吓得拨马便回本阵,却将刘备、关羽阻于人海中。 刘备边跑边高声喊了句: “二弟……” 但两军厮杀之间,兵器交鸣,乱军之中哪听得到声音,只是这声音在曹操耳中,却是如丧钟一般,听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曹操紧眼看了看乱军中的关羽,只见关羽似乎也听到了声音,四下张望,却是没有看到目标,只当是幻听,曹操心中方才放下心来。 刘备无奈,只好引兵退去,因刘备兵马整齐,曹军也不敢紧逼,故也退了回去。 却说这关羽方才确实听到了有人喊二弟,但放目远去,哪里见的踪影。只道是思兄心切,才有此感应,故也不多想,摧马提着文丑的头颅向曹操奔去。 曹操见关云长一身浩然正气,越发喜欢,忙拍马迎了上去。 眨眼间,关羽马已至近前,关羽甩手将文丑头颅掷在地上道: “丞相,文丑头颅在此!” 曹操点了点头哈哈大笑道: “云长又立新功,真英雄也,云长今番辛苦了,回去歇息。” 关羽闻言道: “丞相昔日活命之恩,关羽不敢忘怀,稍立寸功,心方安稳,日后若有大哥消息也可良心宽慰。” 曹操闻言讪笑了几声,暗道,刘备真是好福气,能有关羽这般忠义之人,当下心中慨叹不已,众将见曹操神色,都知曹操心情不佳,均不言语,于是曹操引兵回白马,安顿一应事宜,令夏侯惇守住官渡各个隘口,自己则引兵回了许都。 袁绍为接应文丑、刘备,也在官渡下了寨。文丑刚被斩杀,郭图、审配便得了前方战报急急入见袁绍。这二人早对刘备不满,郭图知刘备非同一般,将来恐是一大阻力,早想除掉,而审配也这般认为。 袁绍如今如此看重刘备,但那刘备非久居人下之人,若不尽早除之,久必生患。此二人早有心算计刘备,今听闻文丑又被一个像极了关羽的人斩杀,故特来见袁绍,添油加醋将阵斩文丑的人是关羽一事做实了,更好似身在战场一般将刘备亲眼看着关羽阵斩文丑诸事细言了一遍,直气的袁绍三尸爆跳,大骂刘备: “大耳贼我待你如此,竟敢欺我至此。” 正议间,刘备入见。这时间拿捏的,当真是撞到了枪口上。袁绍对颜良、文丑一向视为左膀右臂,在袁绍营帐之中,此二人军功最高,素来为军中领袖。 当下几乎懒得理刘备,见刘备入帐便怒对左右道: “来人,把刘备拖出去斩了!” 当即唤人便要斩杀了他,刘备见状,不慌不忙道: “将军,我有何罪?” 袁绍怒道: “你无故使你二弟又斩我一员大将,还道不知何罪?如今,你可有话说?” 刘备闻言怡然不惧道: “将军,请容备申诉一番再斩不迟。曹贼素惧刘备,今明知备在明公营中,故而使计。欲借明公之手诛杀刘备以除后患,明公勿中曹贼奸计啊。” 袁绍闻言,顿时起了一身冷汗,细想之下,以曹操奸诈的性格却有这个可能,当即哈哈大笑道: “我不过试试玄德而已,曹贼奸计我岂不知?若我斩了玄德,云长岂不跟定了曹贼?玄德勿怪!” 遂喝退左右,请刘备入帐落座,刘备道: “备诚蒙明公赏识,无以为报。如今既已知我二弟去处,我即刻派一心腹之人持我手书去见我二弟云长。我二弟若知我踪迹,必星夜来投,辅佐明公,共诛曹操,以报颜良、文丑二位将军之仇,明公以为如何?” 袁绍闻言顿时大喜,他曾见过关羽温酒斩华雄。何况,关羽阵前连斩颜良、文丑两大猛将,如何不知关羽能耐,欣然道: “吾若得云长,胜颜良文丑十倍。你只说若他肯投,吾既往不咎!” 于是玄德修书一封,遣人送去许都去见关羽。袁绍怕关羽出战再折勇将,故退军到武昌营,连营数十里,按兵不动,与曹军相峙。 却说曹操回了许都,大宴群臣,当然主要还是贺云长斩将搴旗之功。酒席宴间,曹操对关羽大加赞赏,一时间,几乎许都所有公卿都知道关羽眼下是曹操的红人。但大部分人都对曹操此举不解,按说曹操手下猛将如云,在曹操手下如关羽者也不在少数,却不知为何曹操独钟爱这关羽如斯。 论及曹营猛将,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许诸。 许诸自认不在关羽之下,只因其是曹操身边的人,所以才一直隐忍。不过关羽这两阵连斩颜良、文丑两将,足以也让其刮目相看。 虽然许褚不曾与颜良、文丑交过手,但颜良、文丑成名以久,且二将在阵上表现足以令其佩服,关羽却能一阵斩杀,其实力那就可见一斑了。 许褚最是豪放洒脱,又敬关羽英雄。所以许诸上前敬酒,诸将见许褚来敬,也纷纷来敬。 许诸是军方重量级人物,武勇在曹营中当仁不让。许诸的表率便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军方,一时间,诸将如同一家人一般。关羽不禁有几分感慨,想起方来之时,不过只有张辽一人对其和善有佳,其余诸将多是横眉冷对。少有今日这般,不禁贪饮了几杯,酒入愁肠。不由想起当日阵前的一声二弟,自然想起刘备,不知刘备现今可好? 转念又看看诸将,心中却涌起一种踏实的感觉。更触景伤情,想及张飞,更伤愁肠,不由又饮了一樽。心中暗道: 若不早离此地,日后岂不违了忠义? 正想间,忽听曹操大拍桌案道: “什么? 只见传讯官道: “丞相,汝南刘辟、龚都已占据汝南数城。曹将军累战不利,请乞援兵。” 曹操沉思不语,一旁关羽却是听得真切,心中却有了盘算,起身道: “丞相,关某不才,愿效犬马之劳以讨不臣。” 曹操见关羽请战,不禁犹豫道: “云长屡立大功,未曾重酬,怎能又让你兴师远劳?不可不可。” 关羽见状抚须笑道: “关某非久闲之人,若呆久了容易得病。” 其实曹操此时也难抽调兵马,尤其是将军。眼下,关羽又不能参与曹袁决战中,令其去南方讨伐黄巾贼寇,却是极佳的人选。 刘备如今尚在袁绍营中,袁绍极重门第,想来不会与汝南黄巾贼党有什么交集,令关羽去助曹洪应是无妨,于是欣然道: “既如此,我与云长两万兵马以讨黄巾贼党。” 关羽领命欣然前往。 荀攸见曹操派关羽出战,酒席散去,密谏曹操道: “丞相,若常用关羽,恐怕您对关羽这多日的辛苦都付诸东流了。将来,他若知刘备去处,必毫不犹豫,丞相到时恐是养虎为患。” 曹操如何不知,只是如今与袁绍之战在即,也抽调不出人手,当即点头叹道: “今次清剿了汝南余孽,就再不要他临敌了。” 却说云长领兵两万,向汝南进发。 临近汝南,这夜正挑灯夜读,忽有来人报外面抓到了个细作! 关羽暗疑,传唤进来审问。不见则已,一见之下,不由大惊。 关羽将奸细召来一看竟是孙乾。 当日孙乾去袁绍营中求救不得,便欲赶回来与刘备共存亡。不想刘备如此不忌,孙乾往返不过六七天时间,徐州便已被破城了,刘备党羽均被打散。 第一百五十章 挂印封金 那日小沛被袭,徐州失陷,孙乾与刘备等人尽皆失散,音讯皆无,当真是无家可归,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恰巧附近有一支比较有实力的黄巾军,正是汝南的刘辟、龚都,素闻此二人武勇非常,在黄巾军中地位超然,于是星夜投奔。 刘辟、龚都果然善待孙乾,对其礼遇有佳,孙乾因此有了稳定的住所。 近日,孙乾听闻曹军兵犯汝南,领军将领竟是关羽,心下甚是奇怪,孙乾与关羽曾共同辅佐过刘备,孙乾对关羽自是了解非常,以孙乾对关羽的了解,关羽绝非背信弃义之人,如何能背主投敌?想来必有不得已的苦衷,于是不顾刘辟、龚都二人的阻挠,星夜来寻关羽。 关羽今日不想与故人相见,心中如何不喜?忙喝退左右,关了房门,与这孙乾秉烛夜谈。二人各自将这些时日的经历讲述了一遍,皆慨叹不已,只道造化弄人。 半晌,孙乾才道: “近日风闻玄德公在袁绍处,正欲前往投奔,不想路上却听说将军领曹操兵马来犯汝南。想来事有蹊跷,故而才拖延了些时日,不知……将军有何打算?” 关羽闻言喜道: “果真?一直未知大哥生死,今日既然知道大哥去向,必去投奔。只是……我近日斩杀袁绍二员上将,若贸然前去,恐怕生变。” 说罢不由叹了口气。 孙乾闻言点了点头,略思片刻忽道: “这也无妨,我今在汝南也聚了些人马。想来主公身单力孤,恐怕在袁绍手下也难有作为。不若引主公来汝南,占据一隅,静观其变。眼下,曹袁大战在即,曹操不能顾及,主公若能稳占此地,抓住时机,袭取许都迎得献帝也未可知。云长放心,我今即赴官渡去寻主公,到时可将情况一一传于云长,云长当早做准备呀。” 关羽闻言愁眉尽展道: “孙公高论,云长佩服。” 忽然又想起一事道: “只是我如今奉曹操之命前来平定汝南,唉!我受曹操恩德,不得不报,此事却不知如何是好啊。” 孙乾闻言笑道: “此事也无妨,我便先回汝南让刘辟、龚都二将将城池让与你便是了。只是你留守之时,要好好调度人马,将来若主公举事,使我等可轻易夺下,则大事可定矣!” 关羽闻言虽颇有疑虑,但看孙乾信心满满的样子欣然点头。大事已毕,孙乾这才匆匆离开去寻刘辟、龚都二人商议。 却说这日,曹操正在府中休息,忽报关羽得胜凯旋,不禁大喜。汝南之危甚急,想不到关羽不出十日便平定汝南,当真是难得的将才。曹操当即安排众将出城迎接,亲执关羽手入城,犒劳三军,当真羡煞旁人,但曹营众将亦无不叹服。曹洪在汝南都顶不住了,关羽竟能十天平定汝南,怎能不叫人叹服? 曹操当日大摆筵席,犒劳关羽,曹营众将频频敬酒。关羽直到入夜方回至府中,见二位嫂嫂灯火未熄,便在门外求见。二夫人听关羽声音,忙出来相见,一见关羽,甘梅便问: “叔叔此番出兵汝南,可有皇叔的消息?” 关羽闻言大脑飞速旋转后道: “没有。” 甘夫人一听之下不禁打了个激灵,甘梅虽为一介女流,却甚有主见。刘备当世袅雄,如今已过月余竟音信皆无,这意味着什么?关羽一向忠心,若知刘备消息岂会不赶去相投?那便只有一个原因了――那就是刘备死了。甘夫人越想越怕,不禁鼻子一酸,却又不想让关羽看到,只道: “想来二叔出征归来也倦了,既如此,二叔早些回去休息。” 说罢掩面而去,糜夫人见甘夫人哭了,她一向知道甘夫人智谋过人,如今哭了,怎会不知何意,也转身回房痛哭。 关羽不知如何解释,其实此时关羽内心却是一团乱麻。如果现在如实以告,甘糜二夫人必会催他前去寻找刘备。可眼下刘备是否在袁营尚未断定,即使在袁营,若无袁绍赦免,自己斩杀袁绍两员上将,贸然前去,岂不危险?只好佯作不知,回房歇息。 自关羽回许都,连日来,大宴小宴不断。这日,关羽刚受宴回来,却听甘糜二夫人正在前厅与人攀谈,细听之下竟似乎还有外人的声音。关羽心中狐疑,便入厅拜见,却不想,又看到故人。 关羽抬眼望去,却见坐在客座之上的正是孙乾,顿时面带喜色道: “公佑何时到的?” 孙乾见是关羽正要回答,却见甘梅面有愠色道: “叔叔既然早知皇叔下落为何不早告诉我等知道?” 甘梅心中不安的很,关羽是自己在许都唯一的保证。若是关羽反水投奔曹操,自己今生恐怕再无望见到刘备了。所以问话间面上虽是带着怨意实际上却是紧张的很,关羽闻言忙施礼道: “二位嫂嫂切勿生疑,四周耳目众多,云长怕此事泄露,必多生事端,此事宜缓缓而图。” 甘梅闻言也不敢逼得太紧,只得道: “如今叔叔既已知道皇叔下落,叔叔有何打算?” 甘夫人虽然心中未想逼得过紧,但一旁孙乾却觉甘夫人逼的太急。所谓人心隔肚皮,何况关羽与刘备虽有兄弟之情,但毕竟不是亲兄弟。别的他也不知,生怕关羽倒戈,若如此刘备如丢一臂膀,恐难成大事。 所以自邺城别了刘备,孙乾也曾问计于刘备,刘备自是相信关羽必不反他,孙乾又问: “若云长迟疑不决怎么办?” 刘备思虑片刻,便修书一封交于孙乾道: “云长必不负我,若云长迟疑,便将此信交于他手。” 孙乾此时见关羽神形只觉正是时机,便道: “夫人,此事容后再议,孙乾来许都之时,主公曾有一封书信令我带给云长。” 说罢,将书信递给关羽。关羽急忙接过拆开书信细细观看,借以想回答甘夫人离开许都的对策,展信但见: 备与足下自桃园缔盟,誓以同生共死,今,何中道相违,割恩断义?君必欲取功名、图富贵,愿献刘备首级以成云长功名。书不尽言,死待来命。 上面一句誓以同死,却是点睛之笔。刘备说自己已是倾心相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关羽不禁想起昔日桃园之情谊,不禁泪流满面: “大哥错怪我了,云长安肯图富贵而背弃兄长,非是云长不欲寻兄,却是无处可寻啊!如今,既知大哥所在,云长纵死也要与大哥相见。” 说罢,关羽长身而起,孙乾见状急道: “云长,你这是要做什么?” 关羽道: “我这就去相府辞行。” 孙乾闻言惊道: “云长,万万不可啊,那曹操奸诈,岂会纵虎归山?不若咱们悄悄离去方是上策呀。” 关羽闻言沉声道: “关羽在曹营有始必要有终,那曹操非是等闲之辈,何况当初我来之时已说的明白,若得到大哥消息即刻便去寻找,我意已决,公又勿疑。” 孙乾闻言无语,但他知道关羽言出必鉴,事在必行,劝来也是无益。 于是也不多劝,只道: “既如此,我亦无话可说,我先回官渡去见主公,如今主公在袁绍处也是危机四伏啊,待我回去再想想办法,无论如何也要将主公接到汝南共图大业。” 关羽闻言点头道: “也好,你一路小心,我这便去见丞相。” 说罢二人各自散去,却说关羽骑赤兔马向相府向曹操辞行,正行间却见张辽正领兵巡视,一见关羽便马踏前行迎了上去,刚欲问好,却见关羽神色慌张,便道: “云长何故如此匆忙?” 关羽见是张辽,略思片刻沉声道: “实不相瞒,关羽今已知大哥下落,我此行欲向曹公辞行。” 第一百五十一章 千里走单骑 张辽闻言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暗道:幸好被自己遇上了,不然关羽贸然前去,丞相岂不很是被动? 张辽闻言一面哼哈答应一面暗思对策,忽见身边亲卫,一打眼色,手在背后一摆。那亲兵自是知道张辽意思,便偷偷退下朝着相府奔去。 张辽见有人去报信这才放下心来,只是张辽知道关羽马快,暗思还得托他一时,于是道: “云长,丞相待你如何?” 关羽闻言迟疑片刻老实回答道: “丞相待我,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关羽无可挑剔。” 张辽闻言点了点头道: “既如此,云长为何反弃丞相追随那刘备?刘备如今寄人篱下,寸土皆无,岂能与丞相相比?云长,你又何必明珠暗投啊?” 关羽闻言面色一沉道: “文远,我与大哥生死之交,恕关某不能明言。只是大哥对我倾心以交,自古道士为知己者死。关某为大哥,纵死无怨,休要再提。” 张辽如何不知关羽性情?知道自己再劝无意,想必此时话已带到,自己已尽了心力,只好看丞相有何妙计能留住关羽了。张辽本来便和这关羽私交甚好,但如今各为其主,也说不得,只是自己也不想因为曹操而失了朋友之谊,故缓声道: “既如此,云长一切小心。” 关羽见张辽没有为难自己,点头道: “多蒙文远照顾!关羽谢过了!” 说罢策马朝相府奔去,张辽看着关羽的背影摇了摇,心中暗道:若丞相对你下了杀手,我却该如何是好啊? 却说关羽方到相府,却见相府的回避牌高悬于门旁,关羽眉头一转,便立在相府门前,但在此徘徊半晌,却不见曹操接见,关羽无奈只得离去。 门前守卫见关羽离去,忙回报曹操,曹操嘘了一口气,对荀彧道: “幸文远派人告知,否则我还真不知如何是好,关羽心意已决,恐留他不住,公达,有何妙计?” 荀彧闻言叹了口气道: “主公,请恕荀彧不才,关羽一向以忠义为重,断不会背义而侍主公,虽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但恐怕……唉,丞相爱才之心虽重,却恐怕只是徒劳。” 曹操闻荀彧此言,眉头深锁,叹道: “唉!我亦知道,只是关羽,熊虎之将,杀之亦是不忍啊,唉……” 荀彧摇头道: “主公,高挂悬回避牌亦非长久之计,主公还要早下决断啊,依荀彧之见,与其纵虎归山,不若……” 说话间单手横在身前做了一个切的动作,意思不言自明。 荀彧之意,曹操如何不明白,寻思良久,摇了摇头道: “云长屡立战功,若然杀了,虽除却一大要害,却难免要留下骂名。眼下,也只好先拖着了。” 荀彧知曹操爱才,便也不再劝说。 关羽一连数日来见曹操,皆被拒之门外,想去找张辽商议,张辽也托疾不出。时下光景,关羽如何不明白曹操想法,暗思: 我去意已决,岂能再留在此处? 于是,修书一封,差人将书信递到相府,辞谢曹操。又令府上金银封库,侯印悬堂。曹操所赐之物,除了一匹赤兔马,都未曾带走。安顿好一切,关羽去后堂请二夫人上车马。关羽翻身跃马骑上赤兔,手执青龙偃月刀,只带旧时随从,一行数人朝北门而去。 关羽一行人行至北门,守城官吏索要出城文书。关羽凤眉一挑,举刀便要砍杀小卒。关羽一连几战早扬名许都,莫说一门吏,就连三岁孩童也知关羽现在声名显赫,一守城门吏怎能不知曹操和关羽的关系。 眼下关羽是曹操面前的红人,他一小小门吏如何敢得罪,不敢阻拦只好放了关羽出城。 关羽出得北门,护着二位夫人便向官渡方向驰去。 这时曹操府内有人通传道: “丞相,关将军有一封书信。” 曹操闻言道: “呈上来。” 那门吏忙呈上书信,正此时,忽听门外嘈杂,又有门吏禀报道: “丞相,诸将都在门外要见丞相。” 曹操眉头微皱,没有言语,拆开书信,展信观之,忽失声道: “云长去矣。” 说罢便整理了一下衣衫道: “传众将去偏厅等候。” 门外门吏忙引曹营诸将到偏厅议事,曹操进来时,众武将已拥在偏厅吵吵嚷嚷闹得沸沸扬扬。后面几个重要谋士也在低声谈论,见曹操进来,众将齐呼丞相。为首的夏侯惇瞪着一只眼走上前去大大咧咧道: “丞相,这关羽忒不知好歹,方才北门官吏说关羽已出了北门投靠袁绍去了!丞相待他如此,他竟然还是弃你而去,真气煞我也!” 许褚闻言恨声道: “某……某把他头拧下来!” 一旁蔡阳亦高声道: “主公,某愿领兵生擒关羽献给丞相。” 满营众将,群情激愤,曹操淡然摆了摆手道: “不忘故主,来去明白,真丈夫也,由他去。” 众将闻言俱皆惊诧,面面相觑,都不知如何应对。程昱道: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方为丈夫,丞相待关羽甚厚,如今却公然投敌,不知恩图报,何称丈夫?关羽此行若真如他人所言去投靠袁绍,袁绍真如虎添翼。眼下决战在即,望丞相还是忍痛割爱早下杀手。” 曹操叹道: “唉,我昔日与他土城之约,岂可失信,各为其主,由他去,此事,再勿谈了!” 众将虽忿忿难平,但曹操既已发话,也都无可奈何,只好强忍胸中恶气。独那蔡阳面现狠色心有算计。 这蔡阳本是督军汝南,怎么会对关羽有如此成见?原来其中自有因果,却要从关羽去汝南说起。之前蔡阳也只是听说关羽阵斩颜良、文丑,被曹操诸将一传却是厉害的不得了。不过这却并未入蔡阳的眼,颜良、文丑虽名冠河北,但蔡阳却未放在心上。蔡阳也算一员虎将,在曹营之中,与夏侯惇齐虎相当,更是夏侯惇的结义大哥。 关羽去汝南征讨黄巾军之前,一直是蔡阳督战。刘辟、龚都本就是黄巾军,也并无道义可讲,二人四处打游击战,这才导致蔡阳失利,汝南失陷,后曹操派关羽前去平定汝南。 关羽一向傲气,众所周知,更有一个极臭的毛病,就是看不起人,尤其是老将。 第一百五十二章 过五关 蔡阳长得老也便罢了,偏有督战不力,关羽更是瞧不起,言语间自有怠慢之意。但关羽瞧不起人可就有为英雄之名了,所以蔡阳气愤难平,便要与关羽战上一阵。岂知关羽竟不屑与老将为战,竟不与之一战。 当时,关羽为中军大帅,蔡阳强逼不得,只好忍让。不过与关羽一战的心思可就有了。后来蔡阳与夏侯惇讲了此事,夏侯惇自是气愤,所以牵头要收拾关羽。 只是眼下,曹操既然话已出口不得为难关羽,他却也没办法,暗想:不若让远在官渡防守的外甥秦琪给他点颜色看看。 关羽几乎兵不血刃便平了汝南,蔡阳只闻其名,从未见其在疆场逞雄,哪知其本事,只道名不副实,心里便盘算着如何给关羽个好看。 曹操哪知道蔡阳心中所想,拿出关羽信件暗自感怀道: “云长封金挂印,财贿难动其心,爵禄不移其志。此等品行吾深深敬佩,诸将当以其为榜样啊。” 众将闻言,更多有不平。曹操见众将多有不平之色,略思片刻转头对张辽、徐晃道: “文远、公明,想他此行尚未走远,我想再做个人情。你二人先行一步留住他,我随后便至与他送行,再以路费征袍赠之,或许……唉,你且去。” 众将不想曹操竟如此肯花心思,均感叹不已。说话间,张辽、徐晃便领命踏马而去,曹操领数武将随后缓缓而至。要知这关羽诛颜良,斩文丑,平汝南,封金挂印。二人因果已尽,但这送别情谊却未曾报还。因这场造化,才为后来做了机缘。 且说张辽一骑先行,远远便见马车在前,关羽横刀在后压阵。 原来,关羽所骑赤兔本受嫦娥之命,再伴关羽至死方休,所以还是如同壮年一般,只这马车缓慢,故而张辽、徐晃却还是追上来了。 关羽听闻身后马蹄声起,远见张辽、徐晃单骑而来,心中疑惑。看那张辽、徐晃只是身披佩剑却未拿趁手兵刃,不似追杀状。但身无一物却也不像在行之人,心下迟疑,便吩咐下去令马车先行,自己随后便到。 甘糜二夫人对视一眼,眼见是张辽、徐晃单骑而来,当下心中迟疑。甘夫人自是知趣便道: “二叔,我们在远处的小树林等你,还望二叔速速赶路。” 云长点头称是,其神形自是恭敬有加。 却说张辽、徐晃两骑来至近前,关羽横刀立马高声道: “二位兄台此来何意?莫非是要追关某回去?” 张辽忙勒马道: “云长哪里话,张辽怎肯加害云长?我等赶你,只因丞相欲为你践行。” 关羽闻言眉头微皱道: “既丞相来见,大丈夫,自当有始有终,丞相若欲以铁骑阻,关某愿决一死战。” 一旁徐晃闻言道: “云长切勿多心,丞相非如你所想。” 如今相见,虽是物是人非,却多少有些旧情,对张辽,关羽是敬他惜他,对徐晃,关羽则更多了些旧时情谊,所以听徐晃这般一说,关羽不由点了点头。 却说三人谈话,果见曹操领数十骑远远奔来,关羽见众将皆未执兵器,始放下心来。 关羽见曹操进前,勒住僵绳横刀跨马,显然是要与曹操保持一定距离,马上施道:“谢丞相大恩,咱们就此别过。” 曹操见关羽此状,也不好进前,不由伤怀,叹了口气道: “云长,你我虽是各为其主,私下里我却敬重云长,云长离去,何故匆忙?” 关羽道: “故主今在河北,某既知之,不由不急,故拜书告辞,挂印封金,纳还丞相,还望丞相勿忘昔日之约。” 曹操闻言,叹了口气道: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欲取信于天下,安肯有负前言?只怕将军途中乏用,特奉金帛,望请笑纳。” 说话间,将手一摆,早有人托出黄金一枚,关羽见状摆手道: “累蒙丞相恩赐,手中尚有余资。丞相留此黄金以赏将士罢。” 曹操又叹道: “将军屡立大功,却不得半分赏赐,便就此离去,曹某怎忍?只是些身外之物,云长何必推辞?” 关羽欠身道: “区区微劳,何足挂齿。” 曹操摇头笑道: “云长天下义士,只恨曹某福薄,不得相留。锦袍相赠,以表寸心。” 当下令许褚下马,将绿袍双手捧了过来。关羽知此物不受恐为不妥,但是环眼望去,此时曹营猛将多在此地。这许褚本事便自不弱,与自己只在伯仲之间,万一突然下手擒拿,自己已难对付。 何况还有曹操身后众将,若众将趁机一拥而上,自己纵有三头六臂也难脱身。不由踌躇片刻,执青龙偃月刀用刀尖一压一提,便挑起了绿袍。许褚见状瞪视关羽,曹营众将见状亦皆有怒色,便欲上前,曹操摆手阻住,却见关羽马上施礼道: “谢过丞相,他日如在战场相见,还望丞相万万不要手下留情。” 曹操深知此话深意,他日若在战场相见关羽是万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的。但曹操何等英雄,哪会计较?哈哈大笑道: “云长勿忧,曹某做事,一向提得起,放得下。” 当即将目光移向远处,远远看见后面的树林里有马车停在那里,知是刘备二夫人在那等候,曹操不由止了笑意,叹道: “云长,一切保重。希望他日,你我再见不是在疆场决战。” 关羽闻言亦不由感伤,叹了口气道: “丞相若以周公之心,天下平定指日可待。还望丞相不负汉室所托,倾心辅佐,云长,去也。” 曹操闻言点了点头,只见关羽策马扬鞭。 一骑绝尘而去,一阵寒风拂过,当真是,风萧萧兮,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曹操遥望关羽背影,心中不胜感慨。 待关羽走远,许褚忿忿道: “丞……丞相,这关羽太……太不讲理,丞相赠……赠……赠他袍子,他……他……他竟用兵刃去接,丞相何……何……何必如此纵容此子。” 许褚显然气急,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着实少见。 曹操络须仍望着关羽归处道: “他一人独骑,而我等勇将皆聚于此,关羽虽是君子,却也不得不防。” 曹操叹罢,引众将而回。另一边,蔡阳却飞信传书至其侄秦琪处,信中要其好生教训关羽,更不忘让其报上自己大名,问关羽可还记得。 关羽别了曹操去见甘、糜二夫人。关羽将曹操赠袍奉金之事,一一告知两嫂,二女这才放下心来。于是着车仗前行,关羽仍在车后压阵。至天晚时分,一行人行至一处山庄,夜路难行,便投此庄安歇。 第一百五十三章 斩六将 庄主出迎,只见庄主身着锦袍,须发皆白,却显然是位饱读诗书的长者,见关羽一行皆是身着军衣,又有女眷,便道: “敢问将军尊姓?” 关羽上前施礼道: “吾乃刘玄德二弟关羽,多有讨扰还望先生见谅。” 老人闻言略思惊喜道: “莫非斩颜良、文丑的关羽?” 关羽没有细想,却未曾想过一小小村落中人怎会知斩颜良诛文丑之事?只道是自己威名远播,心下不由傲气又起。想来关羽最后死在自己的身上,也算是一个教训罢。只是这教训未免太大,断送了刘备的人皇命脉。 关羽心中虽喜,面上却不作色道: “正是关某。” 老人当下大喜,急请入庄,又令下人备上酒菜。 关羽道: “车上还有二位夫人,恐有不便……” 老人闻言便唤出妻女相迎。二夫来人至草堂上,关羽负手立于二夫人身侧。老人请关羽落座,关羽道: “尊嫂在上,安敢就坐!” 老人正想摆下手,却发现自己手握拐杖,于是改作罗须道: “嗯,将军真君子也。” 于是令妻女请二夫人入内室款待,自于草堂款待关羽。 席上,关羽问老人姓名。老人曰: “吾姓胡,名华。桓帝时曾为议郎,致仕归乡。今有小儿胡班,在荣阳太守王植部下为从事。将军若从此处经过,某正有一书寄与小儿,还要烦劳将军。” 关羽自是允诺,当日酒菜宴毕,便在此睡下。 次日,一行人辞了老丈,向洛阳赶来,他却不知,自己方走。 却见那老者扔了拐杖,摇头淡笑,只见身后烟云四起,那庄子在烟云中似烟飞般眨眼间便化作虚无,哪还有方才的样子?一切皆变作一片山林,就仿佛从未有过一般。 却说关羽一行前行数里便至东岭关,关羽催车前行,他却不知东岭关上已有人关注其多时了,只等他到关前。 东岭关把关守将姓孔名秀,引五百军兵正在岭上把守,遥见关羽一行渐行渐近,早有来人报: “禀将军,关羽一行离此只有二十里,看看便至关前。” 却见孔秀生得尖嘴猴腮,一脸阴气,瘦弱无骨一般。看着极为怪异,与自己一个秀字判然不附,只见他手执一柄混铁枪,那枪尖在日头下闪闪发光,孔秀扭头道: “一个小将,我这牛刀是用来杀鸡的吗?真他妈不把老子当盘菜!这个老东西,早晚让他好看。” 这时那副将把手一指道: “将军,你看,关羽来了。” 孔秀忙顺指一看,点头道: “走,咱们下去看看。就拿这小东西的脑袋祭老子这把混铁枪。” 说罢,与那副将一同向城下走去,关羽一行正押车仗上岭。只见东岭关一守将策执枪引兵来至关下,关羽不由卧蚕眉微蹙,暗暗叫糟:糟了,自己行的匆忙,竟忘了向曹公讨要过关文书。 当下,只好下马与孔秀施礼道: “草民关羽,烦劳将军放行。” 孔秀随手将手中大枪往肩上一扛,遥指关羽道: “你想往哪去啊?” 关羽又施礼道: “某辞丞相,特往河北寻兄。” 孔秀脖子一歪眯着眼睛自语道: “河北?河北乃是袁绍地界,正是丞相对头。怎么?你想公然投敌?” 说着阴声怪气地对众兵道: “这厮竟敢公然投敌,还想借道,哈哈。” 众兵士见主将如此,也跟着主将一起起哄。关羽见状脸上微有愠色,孔秀笑了片刻,把肘放在马上支着下巴,随意非常道: “既如此,那你可有通关文凭?” 关羽理亏,沉声道: “关羽因行期急迫,走得匆忙,不曾逃得。” 孔秀点了点头,忽哈哈大笑道: “既无通关文凭,还想过关?” 他二人在这理论,却说车内的甘糜二夫人却坐不住了,也不知外面是个什么情形。这时甘梅露出头来朝外观望,恰被孔秀看到。甘梅在三国之中可是出名的美女,号白玉美人,此等美人,孔秀如何能不动色? 孔秀脑袋一转坏点子登时涌上心头道: “好,我也知你大名,素闻丞相对你待你极好。既如此,你想要过去也行,可先留下老小为好。” 说罢遥指前方车仗,关羽大怒,压住火气道: “你是让是不让?” 孔秀见状哼道: “找死。” 关羽早隐忍不住,闻言拍马提刀就来斩孔秀。孔秀拿手一按枪把,手中枪弹起便迎,刀至近前,孔透不由大惊。只见一青龙隐隐从刀中涌出,张牙舞爪来抓自己,当下知道厉害,不敢大意,也使出平生功力,只见手中长枪阴芒四起,更有一阵阴风刮过,接着铛的一声闷响,刀枪碰在一处,这一接之下,孔秀不由暗叫一声:好厉害。 当下只觉自己枪身一沉,大刀直将肩膀砍出一条血光,孔秀竟未想到自己用力一接,仍被关羽一刀劈伤,知道厉害,如何敢再战? 当下拨马便想逃走,岂知关羽跨下赤兔马速度奇快,孔秀尚未赶至吊桥,但闻身后马蹄声渐行渐近,不由更是心惊。伏在马上急跑,只听后面一声: “哪里跑。” 孔秀心头一震,接着只听身后寒风掠过,不由瞪大眼睛啊的一声暴叫。却说关羽马快,眨眼间便追至孔秀身后,举刀便斩,听得孔秀一声暴叫,眨眼间,孔秀便身手异处。 孔秀应声直从马上栽下,关羽忙勒住马缰细看,只见孔秀瘦骨嶙峋好似被抽干了精血一般,大觉奇异。 东岭关诸军见主将身陨,知道关羽厉害,哪敢抵挡,早大叫一声作了鸟兽散,尽皆逃散。眨眼间,一座五六百人的关口,竟变成了一座空城。 关羽提刀在手,愣愣看着当场,却也不明所以。 不过多想无益,关羽见孔秀已死,当即带队向洛阳进发。 洛阳太守韩福早收到讯息,知道了孔秀的事情,韩福急召牙将孟坦商议。 孟坦道:“将军,那孔秀一向自傲,这才败阵。” 韩福点了点头道: “孟将军所言极是,你的双刀在我之上,我且在后面给你压阵,待瞅准时机必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孟坦闻言道: “好,末将不才,愿请这头一战。” 正商议间,早有兵士来报: “将军,关羽车仗已至关下!” 韩福、孟坦对视一眼,各执兵刃出了关,韩福弯弓插箭,引兵一千,身后孟坦伴在左右,排兵列阵关口,遥见关羽已至关下,止住关羽一行,问道: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关羽见韩福不似先前孔秀那般无礼,欠身施礼道: “回将军,我乃汉寿亭侯关羽关云长,想借关过路,还望将军通融。” 韩福哦了一声道: “原来是关将军,久仰久仰!” 关羽连道不敢,韩福又道道: “不知将军可有曹丞相通关文凭?” 关羽眉头一皱犹豫道: “关某事急,不曾逃得。” 韩福闻言放下心来,本来还没有找个理由,如今却是名正言顺了。 虽然早有曹操派人通报各处,不得劫拦关羽。不过,正所谓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若有文凭,想来却颇要费一番口舌,如今么?韩福闻言高声喝道: “我奉丞相之命,镇守此关,专盘诘往来奸细,若无文凭,就是逃窜,一律不得通关。” 关羽闻言冷哼一声道: “东岭关孔秀,已被我斩杀。莫非……”关羽凤眉倒竖瞪着韩福道:“你也想寻死不成?” 韩福冷笑一声道: “好大的口气!谁与我斩杀此子?” 韩福身后孟坦应声直杀出阵来,轮双刀便来取关羽。 关羽将青龙偃月刀朝身后一震,车仗自退了些许距离,双脚一错蹬,拍马来迎。 孟坦双刀轮开,只觉一股森寒冰气直扑过来,双刀过处隐有冰霜。 关羽只觉寒霜暴射而出,隐然间,自己竟有些阻滞,似要凝滞一般。出招间也自受阻,碰了一招,双刀竟有一拼之力,当下日头虽是正浓。 但眨眼间,关羽脸上刀上竟都有冰霜覆盖,甚是怪异。 不过这关羽何等人物?两者实力相差何等悬殊,只不过其寒冰功法却是了得,极不寻常。 第一百五十四章 关羽威名 关羽招式受阻,极耗功力,饶是如此,几合下来,孟坦压力还是爆增。他虽有寒冰功法能阻些力道,但关羽那青龙偃月刀乃是至钢至猛之物。青龙游动间,自是散了不少寒冰之气,更何况,毕竟关羽刀法沉着,力道何止千斤,这膂力却是硬伤。加上关羽刀法闲熟孟坦哪是对手? 只是他如今始知关羽厉害,先前还道孔秀太弱,这一较量才知高下。 好在还有后招,孟坦情知不是对手,使出平生解数,才得一空隙,拨马掉头便往回跑。 关羽怒喝一声: “哪里跑?” 说罢,双脚一用力,便追了上去。 此时关羽不知,早已有人暗中瞄着关羽,执箭搭在弦上。只待机会一来,便一箭将关羽击杀。且说孟坦拨马败下阵去,向后便逃。那孟坦虽与关羽斗了几合,但二人出招极快,只在眨眼间,孟坦便自知不敌败了下来,韩福哪找得到半分机会?韩福盯着关羽,只见其如闪电一般,眼看便追上孟坦,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当下哪敢犹豫,右手拉弦,但见其箭羽处寒冰骤起,眨眼间,一支雕翎箭便结满冰霜,只见一道寒气,扑的一声,透弦而出! 孟坦正拨马后退,只听得身后寒风骤起。早知道自己被关羽赶上,正要挥刀斩了自己,不由大惊。忽见前方寒光暴涨,眨眼间,便觉一股寒气直从自己身边掠过,听得身后关羽闷哼了一声。 孟坦刚松了口气,忽觉身后压力猛增,比之方才更胜一筹。刚要回头,却觉眼前一黑,接着只觉腰间一痛,登时惨死当场。 原来,韩福情急之下一箭射出。关羽正要刀斩孟坦,不及提防下,左臂中了一箭,只觉一股寒冰袭入身体,但关羽青龙刀已出,手中失了劲力,拿捏不住,竟是青龙刀见主人受伤,情急下刀中青龙破刀而出。 只见一条青龙盘旋半空大口一张,孟坦便只剩了一半身子,血淋淋的坐在马上,两腿尚夹着马腹,就这般死于非命。 想那韩福本是箭道高手,若是瞧准时机,定能一箭毙命关羽。岂知孟坦如此不忌,在关羽手下走不过十合便身陷险境。韩福为救孟坦只能情急下发出一箭,失了准头只射中了关羽的左臂。 登时怯意生起,被这血腥场面吓得怔在当场。但这只在一刹那间,韩福想起眼前处境,也不顾手下士卒,当即拨马就往城内跑。 关羽此时左臂中了一箭,那痛点冰冷非常,然后一点点扩散至整个身体,眨眼间便觉浑身冰冷,如至冰窑一般,感觉有数秒间竟不能动弹。 再看那寒冰箭,箭上寒冰缓缓化去,化作冰水入了关羽左臂。这寒冰箭便也与普通箭并无两样了。直至此时,关羽左臂方有些恢复了知觉,他心思极快,知道此时若不斩韩福,待其关上城门,再想过可就难上加难了。 当即双脚一蹬,催马疾行,那赤兔马何等速度? 如今韩福眼见关羽赶来,知道关羽马快,眼下自己距离关上还有距离,知道自己万万不能逃离。当即回身便是两箭,只见两道寒光一前一后朝关羽射来。 关羽早知他箭法厉害非常,哪能不小心。正万般小心下,只见两道寒芒透过空气破出,但见到时却只有一道寒芒,不由大震。 想来那箭定藏在首箭之后,当即箭至身前,只觉寒气袭人,关羽早执青龙偃月刀,拨了一箭,长刀不停,接着顺着箭势一拍,正拨开随后而至的一箭,连拨两箭去势自然慢了不少。关羽抬眼看去,此时,二人已是只有两米不到。但再想追怕是追不上了,只见关羽大吼一声: “哪里逃?” 只见关羽这一吼,立于马上,浑身衣衫飘舞,隐隐似有一道波随着这一吼扩散开来。速度极快,眨眼间那波便触到韩福,紧接着将手中刀朝韩福掷去,嗖的一道绿光直射向韩福。但见韩福触到那波,浑身一滞,只觉身后寒风骤起,韩福情知不好,但只觉脑子被那波震了一下,连动都动不了。 接着一股巨痛从后腰传来,啊的一声惨叫,栽下马去。那青龙偃月刀是何等兵器,韩福哪能抵挡。 关羽斩了韩福、孟坦,关内众兵哪敢抵挡,早散了个干净。但关羽中了那一箭,却非同小可,此时只觉浑身冰冷。 知道此箭厉害,但关羽过两关斩三将,唯恐曹操得到消息,派人追杀。当即也不敢在此久住,连夜投汜水关而去,路上靠一身虽是逼出了体内寒毒,但那寒冰箭患处还是有些微痛,左臂也不敢太过用力。 关羽一行临近汜水关。 汜水关守将姓卞名喜,乃是黄巾余党,其人为四道十一杰中的第八杰,手使一把流星锤,甚是骁勇。 使流星锤的人都是膂力过人,而卞喜也是如此,他虽授太平道术中的一卷,却并未习得,凭自身体修,倒也打出一片好声名。可惜,被讨伐黄巾军的皇甫嵩所擒,投奔了朝廷,后来归顺了曹操。但身无寸功,又出身草莽,不得重用。卞喜心思缜密,自是不甘于此,在许都暗布眼线。 此次听闻关羽离开许都,朝臣皆有微意,便起了暗害关羽立功之意。但他风闻关羽过两关联斩三员大将,卞喜虽未与两关守将打过交道,但他极有自知之明,暗思其本事应该不在自己之下。 想关羽这等狠人,斩文丑诛颜良,杀的都是名震一方的成名人物,自己虽自忖汜水关无敌,但毕竟是一方的豪杰。比起这等狠人,自忖并无胜算。 既不敢明斩,便来个暗害,当日眼线传回讯息,卞喜便在关前镇国寺中,埋伏下兵士二百,意欲将关羽诱至寺内,以图加害。安排既定,闻关羽已至关外,便冷笑一声,出关迎接关羽。 关羽此时箭伤还未恢复,只是在衣内包扎,表面却看不出来。正护着两个嫂子来至关下,心中一沉。却忽见关前出来一队人马,不由暗握青龙刀。遥遥望去,却见一将未带兵刃,只引着几名兵士前来,不由把手一松。 却是卞喜出关迎接,见前方一将,长须飘胸,一脸英雄相,知是关羽,忙下马施礼道: “不知这位英雄,可是刘皇叔义弟关羽关云长?” 关羽虽暗查两旁,情知没有埋伏,仍是马上施礼道: “正是关某,不知将军所为何事?” 只见卞喜一脸喜色上前道: “将军虎牢关前斩华雄名扬天下,后来又诛颜良杀文丑,战功赫赫,谁人不敬?今风闻将军归去千里寻兄,真义士也!在下汜水关守将卞喜,平生素来敬重忠义之人,知将军路过汜水关,特在镇国寺备下薄酒为将军洗尘,还望将军赏脸。” 说罢,又深施一礼。 关羽闻言,面上不变,心中却不由飘飘然,当即下马施礼: “将军盛情,关某自当随往。” 卞喜见状喜上眉梢,双手来迎关羽。岂知恰巧碰到关羽左臂,关羽吃痛身子一颤,此等细微动作,自是瞒不过卞喜,他却奇道: “将军身上有伤?”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夜宿镇国寺 关羽见卞喜脸上尽是关切之情,只觉这卞喜非是歹人。于是将前两关之事备言一遍,一面自是澄清自己是万不得已才出手斩了两将。卞喜哦了一声,面上虽是惋惜之情,心中却暗叹幸运,此功合该我得。心中喜不自胜,嘴上却道: “丞相早已下令放将军过关寻兄,两关守将竟不遵丞相旨意。唉,也自该死,将军放心,我见丞相,定当代禀衷曲。关将军切勿多虑,某先为将军压惊。” 关羽闻言甚喜,连连称谢,于是上马同卞喜过了汜水关。一路上谈笑风生,好不惬意,不多时,便到了镇国寺,二人双双下马赴宴。 此次关羽性命当真危险至极,乃生平险关,怎奈卞喜棋差一着,他却不知观音菩萨有心要保关羽,在寺中如何能害得了关羽? 却说,一行人到了寺内,寺内鸣钟出迎。眨眼间,便有数十个僧侣出迎。原来那镇国寺乃汉明帝御前香火禅院,眼下虽失了往日风光,但本寺仍有僧侣三十余人。说来也巧,寺内正有一僧,法名普净,见关羽一行入了镇国寺,不由一笑。 当日,汜水关卞喜早叮嘱好镇国寺勿要走脱了消息,否则自己定当杀光寺内僧侣,一个不留。故而镇国寺上下对待这卞喜的勾当也不敢张扬,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其吩咐进行接待事宜。 众僧都紧守口舌,只这普净却上去与关羽道: “将军可是斩颜良诛文丑的关羽关云长?” 关羽不想连寺中不闻世事的孤僧也知其名,闻言微带奇色: “正是。” 普净闻言点了点头,又笑问: “将军可是解县人?” 关羽奇怪,这汜水关怎么会有人知道自己的出身,点了点头。 那和尚不由道: “不知将军离解县几年了?” 关羽抬头算来不觉叹道: “自我离浦东,至今算来已有二十年了。” 普净闻言道: “不知将军可还认得贫僧?” 关羽细细打量,摇了摇头道: “关某离乡多年,实不能相识。” 普净答道: “你年少时贫僧还为你祝过福呢。” 关羽闻言不由讶然: “想不到异乡之中竟能与故人相见。” 一旁卞喜见普净与关羽越说越近,心中甚是不安,唯恐其泄露了机关,叱道: “我欲请将军饮宴,你个僧人怎得如此话多!速速退下!” 关羽自觉得与普净是同乡,看这僧人眉眼间似乎似曾相识,阻住卞喜道: “不然。乡人相遇,安得不叙旧情?” 说罢执普净手入寺,普净请关羽饮茶。 关羽道: “二位嫂夫人在车上,不敢先饮,可先向二位嫂夫人献茶。” 普净教取茶先奉夫人,待其回来,普净和尚以手碰关羽所佩戒刀,以目视关羽体形。关羽如何能不会意?命左右持刀紧随其后。 却说卞喜请关羽于寺中法堂筵席,卞喜唯恐事泄,心中甚是不宁。关羽见卞喜目光闪烁更知卞喜不安好心,当即冷哼一声道: “卞君请关某,是好意,还是歹意?” 卞喜未及回答,关羽早望见法堂壁衣中有刀斧手,大喝一声道: “我以为你是好人,想不到竟是如此鼠辈!” 卞喜知道事已泄露,索性道: “你这逆贼,曹公待你不薄,你竟诛杀其手下大将,可有愧意?曹公虽肯容你,但我等身为将领岂能容你?关贼,还不束手就擒?” 卞喜话音方落,刀斧手便欲动手。 关羽早抽出配刀一刀劈来,威势甚是夺人,众兵只觉得一股浑厚无比的气力席卷而来,端的有万夫不当之势。一时间站不住脚,都被卷倒在地跌在一处,登时乱作一团。 卞喜眼见众兵士伤他不得,怒吼一声,轮起流星锤一锤从关羽身后砸来,关羽早闻风声,回身便是一刀。但他手中毕竟是凡刀,卞喜的流星锤却非凡物,此锤重约四百斤,以凡刀之威,岂能相拼。 刀锤相碰间,只听得叮当一声,关羽手中刀登时折为两半。关羽左臂有伤才弃青龙刀用配刀,奈何关羽弃了大刀加之左臂旧患,竟战不下卞喜,始知此人非是等闲。趁着卞喜流星锤去势方落,劲力已尽,一个闪身抽身飞出门外,取过青龙刀来斩卞喜。 关羽方才与卞喜硬拼一计,知道卞喜膂力过人,久战之下,自己旧伤未复,难免难以维系,但求速战。眼见这卞喜流星锤又向自己砸来,真如闪电一般,也是关羽反应机敏,闪身躲过锤头,抽出一刀砍在链子上。 但那流星锤未被砍折,反倒反身缠了上来,一锤锁住关羽手中的青龙刀。 关羽心中暗惊,只觉手中一紧一股巨力从卞喜手边传来。关羽吃力不住猛的被拔起,飞向卞喜。 卞喜见状大喜,想那关羽膂力不及自己,还不束手就擒,若将其擒至许都……心中想着便喜不自胜,不禁腾出右手伸手来抓关羽。 就在此时,只见关羽青龙刀猛的一甩,一刀夹着流星锤朝卞喜劈来。 卞喜大惊,闪身急躲,刚好躲过青龙刀。却只觉一股猛力直甩过来,竟是自己的锤头被关羽舞开,朝自己脑后砸来,卞喜想都来不及想,便被一锤闷死。直打了个脑浆迸裂,魂飞魄散,死相甚是凄惨。众兵士见状,不由吓得四散奔逃。 随即回身来看二位嫂嫂,却见早有兵士围住。见二女貌美,便想抢回轻薄,幸有关羽随从舍命护持方得保,眼见关羽执刀前来,哪里还敢僵持,哇呀一声惊叫,四散逃命去了。关羽赶散众兵,这才进寺谢过普净道: “若非大师,我已被此贼害矣。” 说罢深施一礼。 普净闻言一笑,只见一股云雾缓缓在脚下涌起,普净笑道: “关羽,你且看我是谁?” 说话间已随着云雾涌起升上高空,只见一白衣女士法相飘在空中,但见那白衣女士法相甚是庄严,手托玉颈瓶一脸笑意看着关羽,关羽见状忙双手合十道: “竟是观音大士,多谢大师相助。” 寺内僧众也不禁吓得纷纷拜道: “是菩萨显神通了,阿弥佗佛!” 一时间纷纷口念佛号。 却见观音菩萨淡笑道: “贫僧此间事已了,亦往他处云游去也。将军当仅以忠义为本,他日前途不可限量。咱们后会有期,将军保重。” 说完便消失在空中飘然而去了,关羽见观音已走,急护送车仗,往荥阳进发。 且说关羽一行人起身奔荥阳而去,王植早听说前三关守将尽皆被斩。 王植不由长舒一口气,其本事比前几关均是不如,却甚有自知之明,如何敢正面与这成名已久的英雄人物交锋? 第一百五十六章 灵丹妙药 第二日,王植使人守住关口。待关羽来至关下,王植领人出关笑面相迎。 关羽备诉寻兄之事。 王植闻言道: “将军与二位夫人放心,丞相已令人告知我等放将军及二位夫人过关。想来,将军旅途劳顿,且先入城在馆驿中暂歇一宿,明日登途不迟。” 关羽听王植说的真切,心中安稳不少。但他屡屡遭人暗算,如今却也多了个心眼。见这王植一副书生面孔,当下暗探其修为,见其远在自己之下,遂放下心来,请二位嫂子入城歇息。 刚安顿好,王植便来请宴,关羽本不想去,奈何既在人家关内,驳不开这面子,只得支身赴宴。 宴席之上,王植手下诸将都来敬关羽杯酒,关羽本有伤在身,又不能与众人言明,更不好薄众人面子,只好有苦自己吃,来者皆是不拒。 好在关羽酒力颇好,与诸将饮了数十樽,关羽却毫无变化,想那关羽本是红脸大汉,然后再喝数杯也是无事,只是喝多了就会犯困而已,却不会酒醉,关羽此时已是有些不胜酒力。端起酒杯道: “谢诸位盛情,关某旅途辛苦,实在有些疲惫。干过此杯,便先告辞,诸位继续。” 说罢饮尽杯中酒,这已是关羽第三次要走。此番关羽执意要走,王植众人见劝不住,使了个眼色,众将方不再留。 关羽请二位嫂嫂用完晚膳后,就安排二位嫂子在正房歇息,又令从者饱喂马匹各自安歇。关羽此时酒劲方上,亦解甲憩息。 王植此时正在馆驿外,遥见关羽房内灯火俱灭,密唤从事胡班道: “关羽背丞相而逃,又于路上诛杀太守并守关将校,罪孽深重!但此人武勇难敌,不可力取。今日,关羽喝了不少酒,想来已经醉了,饶是如此,也不可小视。你今晚点一千军士围住馆驿,一人一个火把。待三更时分,一齐放火;不问是谁,尽皆烧死!我到时会亲自引军从旁接应。” 胡班领命而去,点一千军士,密将干柴引火之物,搬于馆驿门外,准备举事。 却说胡班在馆驿外领人埋伏,只待三更时分,便一同起火。胡班暗思,关羽甚是勇猛,虎牢关前温酒斩华雄,一战成名。后又诛颜良,杀文丑,扬名天下,是闻名天下的英雄。便想一睹英雄姿态,胡班暗自寻思: “久闻关云长盛名,不知这厮长得如何模样。待会若起兵革,别再错认了?” 胡班想及此处,令手下准备,自己支身潜至馆驿,轻手轻脚来至关羽房中。此时关羽正手支案台而睡,长须垂胸,丹眉凤眼,甚是英雄。 胡班见了,只觉此人好一副英雄相,不由又细看了两眼。更是惊叹,失声道: “真天人也!” 关羽正在酒醉之中,神游太虚之间梦会前缘。忽然被外界声响所扰,前梦尽碎,双眼突睁,见胡班立于身前,问道: “你是何人?怎么深夜在此?莫非要起歹意?” 胡班闻言入拜: “在下荥阳太守部下从事胡班。” 关羽只觉的这名字有几分耳熟,思绪良久,忽眼前一亮。 关羽忽想起许都城外的胡员外,便试探着问道: “你莫非是许都城外的胡华之子?” 胡班闻言惊道: “关将军竟知家父?” 关羽淡然一笑道: “往来路上曾有缘相见,对了,你父托我给你捎了封信件。” 于是起身便要去取信件,岂知酒力刚过,脚下竟有些不稳,险些跌倒在地。胡班一旁见了心中暗叹,却见关羽从行李中取出一封书信交给胡班。 胡班展信看毕,叹道: “险些误杀忠良!将军怒罪!” 说罢跪伏在地,关羽见状知有内情,双手抚起胡班道: “壮士请起。” 胡班密告道: “将军,那王植心怀不仁欲害将军。今夜暗令军士四面围住馆驿,约定三更放火烧馆驿。将军快走,今某先去打开城门,将军快快带上二位夫人速速出城。” 关羽闻言大惊,忙披挂提刀奔出门外,叫开两位嫂嫂房门,请二夫人上车,急急逃出馆驿。方行至馆驿外,果见军士各执火把躲在馆驿外。知胡班所言不虚,急引二位来人到城门,只见城门已然大开。关羽催车仗急急出城。 胡班却仍回去放火,已掩人耳目,只是这么一群人出城,王植怎会不知?关羽行不到数里,背后火把通明,亮若白昼,正是王植引兵赶来。 当先王植提枪大喝: “关贼休走!” 关羽勒马回身大骂道: “匹夫!我与你无怨无仇,你竟敢暗算于我。” 王植闻言怒道: “你过关斩将,公然叛国投敌,人人得而诛之。我等忠良,岂能留你?” 关羽策马提刀来斩王植,却只觉左臂甚是疼痛,双手有些无力,竟挥不动刀。王植见关羽此状如何不知嘿嘿一笑道: “逆贼,还不受死?” 原来方才饮宴之时,关羽的酒中被王植下了软筋散。但未防关羽发觉,药量不多,这剂量正好无色无味,若再多半分,便可能被人发觉。 王植显然知晓此毒,只是剂量不多,药效自然不大,而且反应较慢。王植故而令人在三更时分下手,那时药效最大,纵使烧不死关羽,自己也能斩他。 此时,显然时辰早了一点,但药效也发挥了些许,加之关羽左臂受创竟抬不起刀,王植大喜忙挺枪便刺。 关羽此时难举青龙刀,只见那枪已然刺来,枪尖处闪出一丝淡蓝色光芒。他本想闪身躲开,奈何却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眼看便要迎上枪尖命丧当场。 忽然,从王植身后闪出一根乌黑大铁棒,直直打在王植头上,直打的王植脑浆崩裂,啊的一声惨叫,栽倒马下,眨眼间便连半点生气都没有了。 关羽长呼口气暗叫好险,定睛一看方才看清。原来却是胡班拿根铁棒一棒打死了王植,心中暗叹,好强的劲道,这么粗的铁棒,看着便知在分量不亚于自己手中的青龙刀,暗叹幸好胡班是友非敌。 却说胡班捶死王植,拎起铁棒高声喝道: “王植陷害忠良,现已被我斩杀。你们若想活命,速速逃命去罢。” 众兵见失了主将,又有胡班投敌,哪有战心,纷纷向城内逃去。见众兵散去,关羽才道: “多谢壮士相助。” 胡班哈哈一笑道: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关将军似是受伤不轻。” 关羽苦笑道: “只恨不该喝了这许多酒,竟是有些力气。” 胡班知道关羽中了毒,此时已是强弩之末,探手入怀道: “我这有一丹药,却是自己家中独方,可解刀伤。” 说罢取出了一粒丹药递给关羽,关羽见是一粒黄丹,当下也不迟疑,直接吞进肚内。 但觉那丹药入腹,便有一丝清凉入体。登时浑身轻盈,神清气爽,身上伤口处竟慢慢愈合了,不由大惊道: “真灵药也。” 胡班见关羽伤势已好,不由笑道: “将军过誉了,出了此地便是滑州地界了,想来再没什么人拦截将军了。” 说罢,胡班双手一抱拳道: “将军一路小心。” 关羽再谢胡班,胡班转身别过关羽,眨眼间便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一百五十七章 刀劈秦琪 关羽服了那丹药,伤势已好。行至滑州地界,早有人报与滑州太守刘延,刘延为曹操手下大将,昔日关羽诛颜良斩文丑之时,刘延也在当场。 关羽,英雄人物,刘延对关羽自是深为敬重。 刘延能耐也自是有限。不知关羽来投奔袁绍,听闻他来至滑州,忙引数十骑,出郭相迎。 关羽远远望去,见是故人,马上欠身施礼道: “太守别来无恙?” 刘延忙回礼道: “将军威名遍传天下,今不知道将军来此,欲往何处?” 关羽闻言也不推诿直言道: “某如今辞了丞相,去寻家兄。” 刘延闻言一惊,他本以为关羽来此是来助阵官渡的,岂知却是投奔刘备的,迟疑道: “刘皇叔现下不是在袁绍处吗?袁绍是丞相仇人,怎会容公去投敌?” 关羽道: “昔日曾与丞相约定,故而丞相令某前去投奔。” 刘延闻言颇为犹豫道: “将军,可带通关文蝶?” 关羽闻言暗叹自己糊涂,不由面露难色道: “行的匆忙,不曾带在身上。” 刘延闻言,眉头不禁直皱。 刘延想拦关羽,却真是有心无力。关羽的本事他是亲眼所见的,跟那些道听途说之人自是不能同日而语,他的恐惧也是犹为真实。 刘延有自知之名,知道就算自己想拦也拦不住,但若就这样让关羽走了,自己恐怕不好交差。刘延忽然想起夏侯惇,夏侯惇勇冠三军,在他眼里也是虎熊之将。他虽曾亲眼目睹关羽支刀匹马诛杀闻名河北的颜良文丑二将。 但夏侯惇也非是等闲,刘延在官渡也见过夏侯惇斩袁营数员上将。在刘延眼里,夏侯惇的实力与关羽差不多是画等号的,想及此处便道: “将军,今黄河渡口关隘,乃是夏侯惇部将秦琪据守。秦琪素有军功,其叔又是名将蔡阳,恐不容将军过关。” 关羽略一思忖便道: “既如此,太守可否帮关某备下船只,其余诸事便无须将军多虑了。” 刘延闻言忙推脱说: “请恕刘延无礼,船只虽有,不敢应付。” 关羽闻言怒道: “前者我诛颜良斩文丑,亦曾与足下解厄。你我也算故交,今日求一渡船而不与,是什么意思?” 刘延见关羽声严厉色甚是凶猛,当即吓得直冒冷汗,但他哪敢应允,只得道: “将军不要为难末将了,夏侯将军要是知道我与将军方便,必然加罪于我。夏侯将军素来执法严厉,自会重罚,还望关将军看在昔日旧交,放过小将?” 关羽知道刘延所言非虚,当即也不再勉强,只得催车仗前行向渡口而去。 不一日,一行人便到了黄河渡口。只见渡口处军士列阵,旗门处一将跨马走出旗门,但见此将头戴攒金冠,身披流云斗篷,肩上锁子甲,手持一柄长刀,威风凛凛喝问道: “来者何人?” 关羽闻那将言语不善道: “吾乃汉寿亭侯关羽关云长也。” 那人闻言细细打量了一番关羽,面上多有佩服之色道: “哦?你就是关羽?我乃黄河渡口守将秦琪是也,家舅蔡阳你可识得?” 关羽不识秦琪,蔡阳名震曹营,关羽自是听过其名。只是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蔡阳,便道: “恕关某孤陋寡闻,不识其人,却有些耳熟,一时却想不起来。我今欲投河北去寻我兄长刘玄德,特来借渡,还望将军通融。” 秦琪闻言面现怒色道: “难怪家舅说你生性傲慢,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既要去投袁绍还想找我借渡?关羽,你侮慢家舅,背弃丞相,我岂能容你?” 关羽闻言忽然想起汝南之事,料想秦琪不会让其过关,便也不客气道: “原来是曾守汝南的蔡阳,我当是谁,你可知我于路斩戮拦截者多少吗?” 秦琪笑道: “关贼,你刀下尽是杀得些无名下将,能斩我么?来来来,今日便叫你见识一下家舅的刀法。” 秦琪说罢纵马提刀,直取关羽。关羽自是不惧,催马迎上前去,二马相交,双刀碰在一处,真气激荡间,直激起千层骇浪。 秦琪是蔡阳的外甥,本事比起蔡阳自远是不如。那蔡阳哪里见过关羽阵斩颜良文丑,若是亲眼见过,想必也不会如此自负其甥秦琪。 如今秦琪与关羽两刀相碰,不由大惊。这秦琪虽是精通刀法,俱得蔡阳真传,但毕竟火候欠佳,功力不足。而且手中使得乃是一把凡刀,哪能比得了关羽的青龙偃月刀这等天下闻名的兵器。 关羽手起刀落间,秦琪只觉此刀足有数百斤重,且刀身之上青光直泛,似有什么东西缠住其刀,如有实质一般。 ,秦琪凡夫之力自是不能与关羽相比,还是有些力歹,只觉得气力难以维系。 好在其舅蔡阳曾受夏侯惇点拨,刀法精妙,关羽处在战阵之中与秦琪交手,亦不由赞叹。这秦琪的刀法果是了得,不由暗叹人不可貌相,看那蔡阳一副年老体衰的模样,竟有如此精湛刀法。 关羽见秦琪刀法了得,心中有意观模,故而虽早就能置其于死地,却未施重手。秦琪却因此产生错觉,只道关羽本事也不过而而,见与这关羽交手数十合未落下风,不由心中更是信心满满,边舞边笑道: “盛名之下,果然难负其实。想不到闻名天下的关羽也不过如此,比我家舅远是不如。若我家舅在此,你恐难在其手下走出十刀。” 关羽闻言心中哪里肯服,持青龙刀阻住秦琪刀锋,道: “此话怎讲?“ 秦琪挥刀又是一斩道: “家舅五刀之内必败我,你数合之下仍战不下我,还敢在我家舅面前张狂?” 关羽闻言不由冷笑道: “你且看来。” 这时正好秦琪长刀斩来,关羽看准刀势,猛的飞身斜起,一个侧马翻腾。 在空中转了一圈,这一圈却转过了刀势,关羽猛的一下轮圆青龙刀,照着秦琪大刀横档处狠狠一劈,只听得咔嚓一声闷响。 秦琪只见长刀顿时斩为两半,不由大惊,才知关羽厉害。料想不敌,正要转身逃跑,但哪比得过关羽跨下的赤兔宝马,关羽马头早已与其马头相并,关羽有意卖弄淡笑道: “你觉得我比蔡阳如何?” 秦琪见关羽神威难挡,不由大惊,忙从袖囊里抖出五枚金镖,扬手一洒。星光闪闪向关羽射来,关羽眼见金光射来,高喝一声: “无耻小辈!敢暗算于我!” 一个起身,躲过金镖,伸手一刀斩来。只见青光一闪,秦琪还没看清刀势,已被关羽斩于马下,登时气绝身亡。 第一百五十八章 收周仓 刘关张三兄弟曾围剿黄巾军,立下大功,黄巾军自是多闻其名,如今关羽报上刘关张三人大名,那大汉自是知道。只见那大汉神色一动道: “我只知道赤面长须的关云长,却未曾与其有缘,你今日却为何打出这三人名号?” 刘关张三人各有特色,最是好认,那大汉看关羽也是红脸,与关羽倒有几分相近。只是关羽是有名的美髯公,而此时的关羽却将长须放在囊中,他自是看不出来。 关羽闻言解开须囊,正好露出长髯,笑道: “现在你可知我是何人?” 那人一见关羽,长须红面,知是关羽,哎哟一声,忙“滚”下马来,道: “不知将军驾临,冒犯了将军,给您赔罪了。勿请在周仓面前说起小的曾不知天高地厚想要打劫将军。” 关羽闻言不由奇道: “周仓是何人?你又是何人?请怒关羽眼拙,未曾认出壮士。” 那人恭敬道: “将军不知,我姓裴,名元绍。自张角死后,便聚啸山林。我与将军未曾相见,将军自是不认识我。将军不知,这山上还有一虎霸王,叫周仓,板肋虬髯,膂力了得。此人原是张宝部下,后也落了草,我曾想独占此山故与之有过一战,不想这虎霸王却是了得,一条儿狼牙棒端得厉害,我却不是对手。不过这周仓义薄云天,愿与我同享此山,因此我便拜了他作大哥。周仓素来仰慕将军,多曾在我面前提及将军威名。若是知道我劫了他平生敬重的人,我怕他打我。” 说罢情状甚是可怜。 关羽闻言不由笑道: “听你说来,这周仓却也是个英雄。只是绿林并非豪杰托足之处,你等还是早日改邪归正为好,不要泥足深陷,反倒坏了名声。” 裴元绍也点头称是,正说话间,只听远处马蹄声起。二人遥望远方,只见尘土飞扬,却是一标人马从远处赶来,裴元绍远远看见不由惊道: “哎?我大哥来了。“ 说罢,脸色范红道: “将军切记我方才所言,千万别说我曾要打劫将军。” 关羽含笑点头,却见,远处数十骑赶来,裴元绍话毕指着当中一人对关羽道: “将军,这就是我大哥!” 话毕朝那对人马高喊道: “大哥,你看我把谁给你找来了?” 言语间,甚是欢喜。关羽远远望去,只见一黑面长身的壮汉,满面黑须,长相甚是雄壮,穿着一身旧盔,手持一巨型狼牙棒,甚是威风,扫视一眼,目光落在关羽身上,不由惊道: “关将军。” 忙下了马,跪伏道旁道: “小人周仓参拜关将军。” 关羽见这周仓也是面生的很,不知此人如何对自己这般恭敬,于是道: “壮士什么时候见过关羽?” 周仓道: “将军不知,当年小人随张宝之时,我曾与将军战场厮杀一场,未曾见得尊颜。不能相随。今日幸得再见,如将军不弃,能收小人作马前走卒,小人亦心满意足了。” 关羽却不知周仓所言不假,周仓却曾与关羽在战场上混战过。 吕布帐下便有一将领叫秦宜禄,关羽曾幸见过其妻,便一见倾心。后来,曹操征讨吕布,关羽便曾屡次求曹操要此女。曹操心里自是纳闷,关羽此人是个好汉,是什么人能让他如此动情?不由心生疑惑。 后来,下邳一战,曹操破了吕布,便留意了下此女。以曹操对关羽的钟爱,自是不会计较一个女子,不承想,那日刚破下邳,贪了杯酒。 恰恰这位杜氏长相又是极为出众,曹操便自纳了。关羽因此事一直对曹操耿耿于怀,所以屡次想要杀了曹操。 也正是因为杜氏,所以关羽对貂蝉也并不怎么感冒。 却说当年周仓落世以后,那老头就叫他任心而行。这周仓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便终日胡逛。 周仓本也是个粗人,所以周仓也没学到啥,老爸虽是个文士,奈何没人教,加之自己没有父母半点优点。这长相可能是因吃了牛肉馒头吃的,满脸横肉,甚是难看,偏这脑袋也不聪明。 东汉末年民不聊生,节衣缩食都吃不饱,何况他这般能吃?眼见身边的农民都加入了黄巾军,都有饭吃,自己便也随着身边的农民也做了黄巾军。 周仓这一身虎力确实了得,更兼此人比较实诚。上阵杀敌,冲锋陷阵,每每都冲在最前面,身上的无数刀创成了他的累累战果。后来,在张宝的一次遭遇战中,周仓正厮杀间,忽见离自己不远的一条青龙出现在眼前。定睛一看,竟是一长髯红脸大汉舞动刀身,隐有青龙之相。 这周仓当时一见,惊为天人,认定是自己此生良主,便有了追随之心。只是当年匆匆一见刘关张三兄弟便转战他处了,再无缘相见。何况,那时刘关张名声微末,反都不如周仓,去哪寻得,故而反成了泡影。 如今周仓一见关羽,如何能不激动?忙连连下拜求关羽收留,这关羽偏生对这汉子也有种说不出的好感,只是看着山上弟兄,不由问道: “若你走了,你的队伍怎么办?” 周仓闻言便道: “他们愿从者从,不愿意从者,我就给些盘缠遣散了就是,怎能因此而绝我心念?” 关羽见周仓如此忠心,心中自是想收留。只是转念一想,自己还未与大哥会面,实在不宜带这么多人。何况黄巾余党本就不怎么受教化,要是在路上惹出事端反到不美,于是道:“我只身寻兄,却是不宜带这么多人。不若等我寻见兄长,再来相招。” 周仓一听要走,忙跪地拜道: “将军,我周仓粗人一个,本就视将军为天人,如今遇上,岂肯错过?若众人相随不便,尽可让兄弟们跟裴兄弟先在此等候。等见了刘将军,再回来相招,一同投军。将军放心,周仓只要步行跟随将军即可,绝对不会给将军制造麻烦,徒惹是非的,还望将军收我。” 辈元绍众人见周仓如此心诚,也都纷纷劝关羽收留。 关羽闻众人说的恳切,又见周仓如此情真意切,只好道: “既如此,也好,你就随我一同上路。” 裴元绍一众本来也想跟随关羽,但关羽方才有言在先,也不好勉强,只好作罢。于是周仓随着关羽一行继续向汝南方向进发。 一行人停停走走,却说这日行到一座山城,遥遥相望上书古城二字,关羽似有警兆般突然道: “来至此地,感觉甚妙,似乎有故人在此。” 第一百五十九章 再见三弟 孙乾一旁奇道: “关将军何故如此说?” 关羽摇了摇头道: “我也说不出缘故,只是觉得这气息中微有些肃杀之气,似曾相识,却恐是敌非友。” 他却不知此地确实有故人在,就在数月前,张飞率着残兵数十骑逃到了这里,驱逐了当地县官,霸占了古城,在此地成了小霸王,自居县令,自此无人敢招惹他。 只是张飞自被打散后,怒火中烧,后来娶了夏侯渊的侄女,方才好了些。可后来听说关羽投了曹操,心中更气,便出了深山,占了土城。近日又闻关羽诛颜良斩文丑,威震山东,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煞气翻涌的厉害。 近日一言不合便鞭打士兵,还时常借酒浇愁,至于其年少写诗作画的雅致,早就被抛到脑后去了,终日放任自己的煞气肆意妄为,土城内颇有怨言。 所以关羽刚离古城不远,便感觉到了张飞的煞气。自然是这张飞又喝了酒,正在鞭打士兵。关羽虽感觉到了这气息,却想不出是谁人的气息。毕竟离得太远,人海茫茫,怎会想到竟是自己的三弟张飞呢? 张飞正醉酒鞭打士兵,张飞何等手劲,几下便把那士兵抽的鲜血淋淋。这士兵本无大错,只是张飞煞气翻涌,随便找的一个借口,便把人打成这样,旁边的士兵自是不忍目睹。 张将军平日里对士兵虽不能说好,却也不能说坏。可这一醉酒就谁也不是了,真如伴虎一般,喜怒无常。这时正门守城兵士急急跑了过来,见柱子上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士兵,不忍再看,忙禀告道: “将军,外面来了一队人马。” 张飞闻言两眼猛的睁的溜圆,啪的一声把酒碗砸落于地: “待张爷爷出去瞧瞧,看那曹操老儿是否亲自带兵来了。若来了,定杀他个片甲不留,若是关羽那个背信弃义的家伙也来了,一同斩了!好解我心头之恨。” 说罢,提了长矛,跨上乌骓马便奔了出去。待到城门边上,果见有一队人马,细细看去。这不看则已,一看竟是关羽笑脸迎了上来,张飞这满脸登时转黑,杀气翻涌,满天阴云。 张飞看了这张笑脸心里又将关羽鄙视一番,这人真是无可救药,无耻至极。自己降了曹操,还想来赚自己。 思考间,却见关云长已然看到自己,只见关羽面上喜色高喊: “三弟。” 说完骑着赤兔便迎了上来,张飞见关羽只把矛横在土城门前道: “谁是你三弟,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先吃我一矛。” 说话间,这矛就真的搠了过来。一股巨力直奔关羽扑来,煞气也同时卷了过来,直卷向关羽和赤兔马。 陡然之间,形势逆转,关羽仓促之下,迎刀一挡。与张飞长矛一撞,只觉张飞矛中长龙伴着煞气直卷过来,关羽猛得一拉赤兔马。赤兔马如惊弓之鸟一般,早已向后跃出数丈来远,加上关羽用刀一阻,这才缓过来形势,关羽惊道: “三弟,何故如此?” 张飞怒道: “你既投曹操,有何面目来见我!再吃我一矛。” 说话间又甩出一矛,关羽急忙让过。张飞此时杀气正盛,早迷了心智,一矛击出劲力十足,丝毫没有留手。张飞发起疯来,岂是易与?何况现在关羽刀内青龙又伤,更是不好对付。关羽知道张飞了得,更不愿误会伤了兄弟情谊,哪肯与他动手,忙道: “现在二位嫂嫂就在车上,我不多说,贤弟请自己问过嫂嫂便是。” 二位夫人早就听到外面打斗,只是二人乃是妇人,不好在众人面前露面。但此时再不出来,却不是要出大事了? 甘梅当即揭帘笑道: “三叔何故如此?” 张飞见了二位夫人,惊道: “他们如何能放了嫂嫂,定是关羽骗了二位嫂嫂来赚我。二位嫂嫂稍坐,看我杀了这负义之人,然后请嫂嫂入城去寻哥哥。” 说罢提矛又要来搠,甘夫人忙道: “二叔因不知你等下落,才暂时栖身曹氏。今知你哥哥在汝南,特不避险阻,千里寻兄。一路上过关斩将,几次险把命丧,方送我们到此,怎可说二叔是负义之人,三叔休错见了。” 一旁糜夫人也道: “二叔因我等连累,才暂投曹操,实是无奈。三叔,切勿猛撞。” 张飞道: “嫂嫂休要被他瞒过了!忠臣宁死而不辱。大丈夫岂有事二主之理?” 关羽闻言双目泛红,怒道: “贤弟休屈了我。” 孙乾一旁看在眼里叹道: “翼德,云长特来寻将军,切勿污了将军清誉。” 张飞闻言更气: “如何你也胡说?” 关羽知道此时张飞怒气难消,只好忍辱道: “三弟,我若是捉你,怎么会只有这些许人?” 张飞闻言把手一指道: “那不是军马是什么!” 关羽向后一看,果见尘埃起处,一标人马来到。细细观看,风吹旗号,正是曹军,一时怔怔无语。 张飞见关羽不说话怒气更盛道: “你还敢骗我吗?” 说话间,挺矛便搠了过来。 关羽用青龙刀刀背挡住张飞,急道: “贤弟且住,待我斩此来将,以表真心。” 张飞闻言,这才放下蛇矛,点头道: “好,我且信你这一遭,看你斩此来将,再做定夺。” 说罢收起蛇矛立在一旁直待关羽斩这来将。 不多时,这彪人马果然奔土城而来,为首大将,正是蔡阳。只见蔡阳见到关羽挺刀纵马大喝道: “关羽,你杀我外甥秦琪,却原来逃到这里!真是天助我也,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关羽闻言卧蚕眉一挑道: “我原不想杀你,奈何与三弟有隙,只好借你项上人头示意了。” 说罢,举刀便砍,狂风骤雨般卷向蔡阳。蔡阳闻关羽如此大言不惭丝毫未将自己放在眼里,早就怒极。眼见关羽轮刀斩来,劲风呼啸,真气激荡,甚是凶猛,直迫的身后士卒纷纷退步,心中暗道:关羽竟如此托大,方与我交手便用出力,确是早死。 心里这般想着,手中长刀也已经舞了开来,关羽用力一击却只觉一股软绵绵的力量托住了关羽的青龙刀,如击在棉花上一般软绵绵不着力,不由大惊。见蔡阳刀势,始知蔡阳竟用手中刀泄去了自己的力一击。 就在自己刀势已尽,气劲无之时,只见蔡阳翻身而起,顺势滑下马去,借着下马之势直接滑到了关羽马腹之下,猛的又窜了上来。幸好赤兔马非是凡马,情知不好,急忙闪身躲过。关羽只见从身下边穿出数十道刀气,其气有若实质,闪着白色的光芒,甚是凌厉,关羽心中暗道:好厉害。 当即把刀一甩青光泛起,直与那数十条白光碰在一处,登时激起数道青光,甚是夺目,这蔡阳不用刀的斩挑劈的优势,却只用一个刺字,可单单一个刺字就让关羽眼花缭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不由暗赞蔡阳刀法精湛,其实力却不在自己之下。心中如此想着,手上却不软,刀身一沉,一道青光直向下扫去,蔡阳见青光闪来,知道这一击不容小视,刀影却不得不转了回去。 第一百六十章 自证清白 没想到关羽竟用这样两败俱伤的招式,眼见对方还有一将立在一旁,蔡阳当然不肯轻易涉险。刚闪过去,只见方才自己所处的地面处被关羽刀气生生砸出一条裂痕。蔡阳不由赞叹关羽确实名副其实,当即回身翻上马去,又与关羽战在一处。 这两人都是天下间顶尖的高手,又是全力施为,劲气催发。真气激荡间,附近大地都有轻微震颤。眨眼间便尘土发扬,刀气迸发,直吹的人面皮生疼,仿似要被割破一般,更是睁不开双眼,直感觉刺的眼睛发酸,更看不真切二人动作。 关羽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每一击都可敌万斤,这一击之力若是打在蔡阳身上,想必蔡阳登时便会被砸成肉饼。蔡阳见关羽力量不小,笑道: “好关羽,我也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说话间,暴喝一声,只见地上尘土纷纷扬起,直聚在二人周身,迫得关羽不得不收刀护住周身。只听蔡阳身上噼啪乱响,有如炒黄豆粒一般,关羽知道蔡阳发了真威,忙看向蔡阳。只见蔡阳浑身毛发骤长,人也涨大了数倍,整个头颅也现出了一个虎头,头正中一个王字甚是醒目。蔡阳早弃了马,但他站在关羽跟前,却仍比关羽高出一头,关羽这般胆色,也不由一惊。却见蔡阳轮圆了大刀,口中又喝一声: “去!” 关羽只见一蔡阳手中长刀闪着白芒,重重砸向自己。关羽见状,猛的把青龙偃月刀横在当口,只觉得似大浪一般,卷向自己,有若泰山之势一般急急压向自己,关羽身处这力量中间,只觉得自己好似落叶一般单薄无力。 关羽虽有此感,但知道这只是一种错觉,关羽护住心念,硬接了蔡阳这一击。果然,两口大刀碰在一处,只听得咣当一声震天响,有若平地里起了个惊雷一般。 两人兵器都是神兵利器,这般碰在一处,也没有半点火星,所有力量由两人一并承担下来。这一碰触,关羽跨下赤兔不由倒退两步,后蹄竟陷入土中寸余。关羽更觉虎口发麻,心中暗道:蔡阳膂力与我相当,却是难以应付,须要小心应付。 关羽心中这样想着,青龙刀也沉稳了许多。而那蔡阳也不轻松,噔噔噔倒退了三步有余,双臂也是酸痛的很。蔡阳不由抖了抖双臂,扑愣了下脑袋,暴喝一声,又冲了上去,二人你来我往又斗在一处。 两人打的不可开交,青白光芒乱闪,真气激荡,砰砰做响。刀锋交错间,是难有胜负。 却说一旁观战的张飞,见蔡阳生猛的很,实力然不在自己之下,心道:曹营竟有如此人物,我哥哥战他却要费些周折,我需帮帮二哥。心中这般想着,也便高声大喝道: “哥哥,我为你擂鼓助威。” 说话间,早有兵士抬出一个大鼓。张飞抡开鼓锤便击出一鼓。 那蔡阳正与关羽战在一处,猛的感觉关羽气势大盛,这时又听一声巨响传入耳中,直震得自己耳膜发颤。但觉一股摄人的劲气直扑过来甚是厉害,蔡阳只觉浑身发寒。 原来这张飞击出鼓响,竟催出自己的煞气。蔡阳不曾防备之下,邪气入体,哪能抵挡,那关羽与张飞相处日久,早已熟悉,借这劲气一冲猛然间气势暴涨。 高手对决,哪容得半点差池,蔡阳反应也算迅速,看也不看,使出全身力气甩出一刀。这一刀完全没有做任何预判,是平时修为的精华所在,意欲迫退关羽。果然,关羽没有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见蔡阳身生异变,猛然间破绽尽露。关羽哪还犹豫,抽出一刀猛然劈下。 蔡阳也是了得,虽是处于被偷袭之下,仍是甩出一刀。 只见白光一闪,这一刀,正中关羽青龙刀刀锋之上。但自己仓促发招,关羽则是蓄势而出,双方气劲相差本就不大,兵器碰触间,高下立判。蔡阳只觉手心一热,两手再拿不住刀,长刀登时脱手。 关羽哪容得蔡阳躲闪,青龙刀就势一扫,直奔蔡阳头颅而去。 蔡阳只觉得眼前青光一闪,心中已然大骇,却哪来得及躲闪?啊的一声惊叫,青光尽处,已被斩于阵前。后面曹兵见蔡阳被关羽于阵前斩杀,身后张飞一众更是虎视眈眈,哪还来敢来为蔡阳收尸,各自扛着兵器逃命去了。 关羽见众兵作鸟兽散,生怕没人解释情由,直拍马追去。关羽马快,见逃兵中有员小将,催开赤兔马,直直赶上,伸手一带,那小将早被擒在腰间,哪还能动弹? 其他士兵见状哪敢阻拦,也不管这将领,头也不回逃命去了。却说关羽回马将这小将摔到张飞面前道: “你且问他情由。” 张飞哈哈大笑道: “哥哥阵前斩杀了此人,俺却如何不信?” 说话间,拎起那小将道: “你且说来,那蔡阳为何跟着俺哥哥?” 那小将见这黑脸大汉双目圆瞪,一脸煞气,甚是恐怖,似要吃了自己一般,不由双腿发软怯怯道: “蔡阳得知关将军杀了他外甥,十分恼火,故而要来河北与将军交战,被张辽将军半路追回,差他往汝南攻打刘辟。不想在这里遇上将军,故而有此一战。” 张飞闻言哈哈大笑道: “你既如实说了,三爷爷就放你一条狗命,你且去。” 说罢撒开了这小将,那小将没了支撑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原来这小将害怕的很,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谁想这黑脸大汉竟放了自己,当即如临大敌,飞也似的跑了。张飞也不理那小将,径直走到关羽面前道: “哥哥,小弟刚才鲁莽了哥哥。俺就知道二哥不是那不义之人,来,咱们进去喝酒,三弟给你接风压惊。” 说罢猛的抱住关羽,他这一熊抱,关羽险些没被勒死。关羽正想说话,却感觉张飞似在抽泣,只听张飞哭道: “哥哥,俺真怕你不要了俺和大哥,投了曹操。” 关羽哪曾见过这铁汉如此柔情的一面,听完心中不禁一颤,道: “三弟哪里话,你我三人曾桃园立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关某断不敢忘,切不可再作此想。” 兄弟两尽释前嫌,张飞拉着关羽便进了古城。关羽进了古城四面观看,不由赞叹。没想到张飞平日里粗枝大叶五马长枪,训练起兵马来却是毫不含糊。只见古城兵马虽是不多,但都是齐齐整整,显然均是百里挑一的精兵。 他若是知道张飞前世是白起,恐怕就不会这般想了。想那白起当年手握重兵,横扫六国,何等威风? 关羽、张飞正往古城中走,忽有兵士来报: “城外数十骑从南面望这边奔来,并无旗号,也不知是敌是友,但小的看这队人马可都拿着兵器呢。” 张飞黑脸一沉,煞气腾一下冲的满脸煞黑道: “何人敢打扰我与二哥相会,待我先去看看。” 关羽一旁见状道: “三弟,我与你同去。” 于是二人上马引着一队人马往南城门奔去,众人转过城门,果见一路人马奔了过来,待到近前,不由大笑。原来竟是糜竺、糜芳兄弟带着人马赶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江东来使 糜竺见了二将笑道: “哈哈,总算见到二位将军了,我兄弟二人自徐州被破,四处打听主公消息。后听闻云长降曹,主公却在河北,便要去投奔主公。如今正要往河北去,不想昨日碰到一伙路人,说有一姓张的将军在这古城之中,便细细打探了一番。听其描述和翼德相仿,我一猜便是翼德。所以才来古城寻访,想不到竟真是翼德。” 说罢哈哈大笑。 看官不知,糜竺兄弟趁此当口,却是回了趟佛国。一来向须菩提说明情况,看接下来该怎么办;二来却是糜竺想看看自己的主人,毕竟千年相处,远离久了,甚是想念。 关羽是打听到了,只是张飞却一直没有寻到,所以近日来一直苦苦寻找张飞下落。 众人齐聚古城,兴致甚高。当即,张飞大摆宴席。宴席之上,只差主公刘备,不过糜竺、糜芳却是放下心来,须菩提说过只要找到关羽、张飞,将他们聚在刘备身边,传达大事便是无虞。所以却是放下了一半,如今还差刘备,于是道: “如今诸位已经聚齐,不如明日便去寻找主公,二位将军意下如何?” 关羽闻言点头道: “我也是这般想,明日且把嫂嫂留在古城,由三弟照料,孙乾与我前去汝南探听兄长下落。” 张飞闻言猛的将刚咬了一半的鸡腿扔到了盘子中怒道: “二哥怎么不带俺去?” 关羽看了眼张飞道: “你若是去,二位嫂嫂谁来护持,万一曹军人马前来攻打,谁来阻挡?” 张飞闻言只得允诺。 众人聚了几日,恰刘辟、龚都自汝南差来人请刘备主事。刘备寻思古城毕竟是座小城,只能守得一时,却非长远之计。于是尽起兵马,赶往汝南驻扎。在汝南招兵买马,徐图发展,不在话下。 刘备古城相聚后,去了汝南,给袁绍修书一封,说取道汝南,以扰曹操。 另一面,简雍又怕袁绍生疑,也作书一封,详述刘备取道汝南以扰曹操之事,并表示也将暂居汝南以监视刘备。 袁绍收到来信,恰巧郭图在场。郭图虽不知简雍身份,却知袁绍对简雍极是信任。作为谋士的郭图,自然不能被别人白白抢了自己的首席谋士之位,见此情景怒道: “主公,简雍如此欺你,如何忍得?刘备前次要去说刘表,我就知此人野心不小,必一去不回。那简雍本是刘备手下,如今刘备去了汝南安定下来,他才来报,背叛之心,昭然若揭。” 袁绍本对刘备此举愤恨不已,听闻此话更是火上浇油,口中恨恨道: “这厮竟敢如此欺我?我知你来历才好意助你,你如今竟敢反我?!” 郭图听不清楚袁绍自顾在那嘟囔什么,正欲再听,只听袁绍大声喝道: “来人,兵伐汝南。” 郭图本来正要着意倾听,听袁绍突然嘣出这么一句,先吓了一哆嗦,猛得反应过来。见兵士进来,忙挥退士兵才道: “主公,切莫因小失大。刘备的汝南不足为虑,眼下对曹操还有牵制之用。如今曹操才是现今的劲敌,刘表不与主公联手,却也无妨。此子安守一方,死后其地自归主公。江东孙策日前正盛,威镇三江,地连六郡,谋臣武将极多,若能结连,则大事定矣。” 袁绍刚才怒之已极,方要出兵伐刘。现在一想却是冲动了,连连点头道: “公则所言不错,差点因为刘备误了大事,只是此番派何人去好?” 郭图略思片刻才道: “陈震去却是正好。” 袁绍闻言,略一寻思了下,点了点头: “此人行事,一向稳妥,须得他去。” 于是作书一封,遣陈震过江会霸王。 眼下曹袁两军战势缓缓向官渡逼近,决战之势一触即发。 不表陈震过江会霸王,却说江东孙策与曹操已先结了姻亲,曹操自认可已孙策牵制刘表,对南方甚是放心。 近日闻报,刘备一众在汝南起事,曹操暗思,身后虽有刘备挠楚之势,但刘备毕竟兵微将寡,难成大事,故而将心思力扑在北方袁绍身上。 这日正自苦思破袁良策,细想之下不禁眉头大皱。 眼下,曹军可用之兵不多,军粮又不甚充裕,却是难煞曹操。 忽闻江东孙策帐下张纮求见。曹操当下不敢怠慢,忙宣入府内。张纮乃当世名仕,举止不俗,言语有礼。曹操早闻其名,当下见其确是仪表堂堂,名副其实。双方行礼后,曹操笑道: “久闻江东二张,今日得见其一,实三生有幸。” 张纮忙谦让道:“丞相过誉了。” 曹操道:“不知子纲从江东前来所为何事?” 张纮道:“丞相,我奉我家将军之命特来面圣奏捷。” 言毕,将捷报呈于曹操。曹操哦了一声,接过奏表一看,面上微变,心中却不由涌起惊涛骇浪。 孙策在建安四年这短短半年间,一路南征北讨,败刘勋袭取庐江,降华歆夺取豫章,声威大振,更添无数兵力。 曹操不由得不心惊,眼见曹袁两军开战在即,谁若得胜,天下之势几定。而江东孙策此时得势,立刻情势大变,以孙策之能绝不会让此事顺利成行,十之七八要来个渔翁得利。想及此处不由头痛,却听一旁张纮低声道: “丞相,我此番来京之前,将军千叮咛万嘱咐要我问问丞相,将军去年所托之事……” 言及此处,曹操方才清楚张纮名为来京上表献捷,实则是前来打通关系,欲求大司马之职。孙策此前曾多次欲求此职,只是曹操恐孙策作大,一直未应允,如今听张纮又提起此事,忙推托道: “子纲勿急,此事自有皇上定夺,曹某定会为伯符进言。” 张纮怎能听不出这是曹操的托词,显是不欲给孙策大司马之职。但他受孙策所托,仍不愿放弃,只得道: “还需丞相在皇上面前为我家将军美言几句。哦,对了,我家将军特意从江东挑了几个江南美女送给丞相。” 曹操呵呵笑着点了点头道: “这个自然,纵使你不说,某自会为伯符进言的。” 张纮遂辞了曹操,曹操站起身形望着张纮远去的背影摇头叹道: “狮儿难与争锋也。” 曹操回首谓左右道: “请郭嘉、荀彧前来议事。” 片刻,郭嘉、荀彧一同来至府上。曹操与二人共商此事,方讲完孙策之事,荀彧皱眉道: “此事非同小可,孙策素有雄心。不可不防,更何况,其曾在袁术麾下……” 曹操、郭嘉何等样人?自是听出荀彧的弦外之音。眼下与袁绍之争,孙策势必要偷袭许都,已迎献帝,那时则大势已去,天下间再无自己立足之地。 曹操点头叹道: “文若所言不虚,孙策,实为我之大虑。故而寻二位相商,看二位可有良谋已定孙策。” 第一百六十二章 斩杀许贡 荀彧眉头微皱,一边郭嘉亦是低头暗思,眼下局势极为凶险,曹操已然陷入绝境,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 一时间,三人均无良策。正此时,忽见郭嘉哈哈大笑道: “孙策新并江东,所诛者皆当世英豪雄杰,其门下自有尽忠者欲屠孙策。可是孙策轻而无备,虽有百万之众,无异于独行中原。若刺客伏起,以一人之力焉能敌耳?以吾观之,其必死于匹夫之手。” 曹操闻言愕然,目光急转,飘忽不定。一旁荀彧眉头微皱,不过旋即微微点头: “奉先所言不错,眼下形势,江东自有高人看的通透。若有人行刺,定有人相助,想毕孙策难逃一死。” 天下间三个顶级智者相互对视一眼,齐声大笑。 曹操点了点头道: “此事宜秘密行事,眼下却须先安其心。” 郭嘉、荀彧闻言均点头称是。 曹操自思还得以和亲之策,先行稳住孙策。遂又将曹仁之女许配给孙策的弟弟孙匡,并留张纮在许都,许两家结婚,却独不许孙策求大司马之职。 张纮自是明白,曹操对孙策甚为忌惮。若其得大司马之职,声威更盛,当下只得如实告知孙策。 却说孙策收到张绂书信勃然大怒,便心生袭取许都之心。但眼下,他的形势也并非全然无所顾忌。其实孙策与刘表相互牵制下,二人均不敢妄动,唯恐被对方吞并。但孙策此时势大,便心生此念。 却说这日,孙策正自观看战表,忽觉清风徐来,只觉双眼不支,便伏在檀木案上睡了过去。忽闻身后有人轻轻拍打自己,孙策侧身视之,只见一老者,头扎长冠,碧眼黄须,手持拐杖,正笑望着自己。孙策吓了一跳,暴叫一声喝道: “哪里来的妖道!竟敢私闯我大营?” 说罢孙策起身抽出宝剑,便要刺那老者,老者见状,点指孙策笑道: “好个江东小霸王,你可知,你大限临头?” 孙策怔了一下,口中喝骂一声: “妖道,焉敢蛊惑于我?看剑!” 说罢,一剑刺出,直刺向那老者,却见那老道也不躲闪,口中道: “孺子不可教也!” 话毕,孙策剑已即身,只感觉软绵绵的不着力道。眼前忽然生起一道清烟,良久方才缓缓散去,甚是奇异。孙策一惊,身子一动,不由惊醒,却才发现原来竟是一个梦,当下坐在那里怔怔不语。 正此时,忽闻兵士密报: “将军所料不差,那吴郡太守许贡果然图谋不轨,私通曹操,欲陷害将军。” 说罢呈上所缴书信,严白虎被孙策所破,生死不明,而许贡也自难逃厄运,不久也被孙策所破,当下弃城而逃,逃至余杭,方得安身。虽然他名为吴郡太守,但实际上早已有名无实了,故此对孙策极为愤恨。 近日见孙策连下数城,许贡唯恐其作大,便向曹操密告说孙策意欲谋反。可惜孙策早有防备一直暗中监视许贡的一举一动,其信使方欲渡江,便被孙策的守江部队所获,截获了书信。 孙策展信一看当下大怒,原来那信中写道: 孙策骁勇,堪比项籍。朝廷宜外示荣宠,将其召回京师,切不可使其独居外镇,以为后患。 言下之意,明里虽是要招孙策入京圈禁起来。但以孙策的性格自是不肯入京,许贡暗里之意,显然是告诉朝延孙策将要做大,当趁其尚欠火侯发兵剿灭,以绝后患。 孙策怎能不怒,当下喝道: “好个许贡,来人!” 当下令军士去余杭擒了许贡,不出一日便将许贡擒至帐前,孙策坐在案前怒道: “许贡,你可知罪?” 许贡眼睛一转,料想事情败露,但他怎肯认罪仍自狡辩道: “将军明示,许贡可未做什么。” 孙策嘿嘿冷笑一声: “事到临头,还敢狡辩?” 说罢,将截获的密报掷于地上,不由得许贡不服。许贡一见书信早已面如土色,低头似是抚法,甚是谦逊,忽然猛一抬头只见其眼中精芒爆射,只见许贡口中喝道: “孙贼,老子和你拼了!”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寒光如闪电般直扑向孙策,众军士皆惊,再欲扑上已然不及,却见孙策冷冷笑了一声: “雕虫小技,还敢放肆?” 话音刚落,只见孙策伸出一手,所有毫光登时尽都收为一点,刹那间阻住了许贡的势头,一切都归于平静,眼见许贡手中执着一支短匕,连军卒都未发觉,眼下,许贡的手正被孙策抓个正着,原来这孙策左手伏虎右手降龙,短兵器哪能伤得? 但见孙策手上微一用力,许贡便痛的龇牙咧嘴,手中短匕铛的一声落在地上,只听得一声脆鸣,煞是清脆。孙策抬起一脚,砰的一声踹在许贡腹部,这一脚何等力道,直将许贡踢出丈许外。早有兵士上前将许贡擒住捆了个结实,孙策背过身去,朝内室走去,冷冷道: “推出去斩了!” 许贡也知难逃活命,口中喝骂不止,直至被帐下士卒推出去斩了,仍自喝骂。 许贡一死,其亲眷自然逃窜开来,这许贡一直包藏祸心,暗中训练死士,意欲重夺大权。许贡一死,这些死士也自散了,却说有三名死士颇得许贡真传,深感其恩,欲为其报仇。但几人知其力微,不敢硬拼,何况现在江东四处捉拿许贡同党。三人不敢久留江东,只得朝许都奔去,欲告知曹操。 却说三人风餐露宿到了许都,三人无人无钱,想见当朝丞相,谈何容易?连日来被曹操府前军士阻在门外不得入见。 这日,三人又来欲见丞相,却被那守门的兵士推了开道: “再不走,老子……” 那士兵刚要说句狠话,抬眼间却见到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缓缓走来,此子颇有几分不羁,走起路来,摇头晃脑,但那守门兵士,却不由恭敬行礼。 郭嘉下了芦蓬,暗自盘算,虽然面色惨淡,却仍嘴角轻扬,面露笑意。 时光飞逝,转眼间已至半月之后。这日,孙策兴起,招来众将道: “许久没有出猎了,明日,我想与诸将丹徒西山围猎,诸将意下如何?” 众将皆自称善,近日来连年争战,军心甚疲,却需娱乐一番。当下众将大喜,独张昭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孙策,缓缓低下头。 次日清晨,张昭很早便来至孙策府上,孙策见张昭大喜,执张昭手道: “先生,来得早啦。” 张昭爽朗笑道: “不妨事不妨事,老夫素来习惯起早。既已起来,便顺道来看看将军准备的如何。” 孙策并未整理好行装,遂道: “先生可先于书房休息,片刻便好。” 张昭常来孙策府上议事,自是轻车熟路,便自坐在书房之中等待,早有人送上香茗,退了出去。 张昭扫视了一眼孙策的书房,忽见孙策的配剑悬挂墙上,此剑与孙坚的古锭刀同出一源,乃是一颗天外陨石坠落,便用其炼了古锭刀和一把金钢剑,只是金钢剑未经过祭炼,威力大不如古锭刀,此剑正是金刚剑。 第一百六十三章 孙策被刺 张昭缓缓探入怀中取出一道清符,这清符做工极为巧妙,虽如普通符印一般也是用黄表纸所制,却异常小巧。 张昭犹豫了片刻,还是拔出剑,双指夹住清符,默念口诀,将符印打入了孙策的剑中。那符印一入金刚剑,却直接印入剑中,那符印入了剑中,只在符印打入处有一层淡淡的深色,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丝毫痕迹。张昭长吸一口气,忽听门外有脚步声起,忙合上宝剑,喝了一大口香茗。 正好孙策走入书房中,看到张昭头上微微泛着汗珠,也感觉屋内有些闷热,当下也不怀疑道: “先生,咱们走。” 张昭站起身来,帮孙策正了正衣冠道: “将军,连配剑都不带就去打猎?如此鲁猛早晚要出事。” 说罢,从墙上摘下配剑,其实孙策自有配剑,只是在外面奴婢手中,尚未取在手中。但张昭为自己将剑配上,当下自是不好拒绝,只得配上此剑。 遂领众将同去孙家西山猎场打猎,孙策手下多是草猛豪客,这与孙策的豪爽性情不可谓不相关。 但显然这与张昭的性格却颇有差异,毕竟,孙策出身门第不好,孙坚并不是士大夫一系,出身草莽,本就被当局仕大夫所轻,并未入流,所以孙策入江东后多有反声,孙策不得不行杀戮,稳定基业! 但,这与张昭的仁便差距甚远了。 纵观孙家诸子,唯孙权多有仁举,善识人,且善用人。与孙策相比,颇得当世名士所青睐。 一路无话,众将伴在左右直至西山猎场。 不表孙策西山围猎,却说许都。许都之中,郭嘉早已算得,若除孙策只在今日,哪敢怠慢? 西山猎场之中,众将各显神威,跨马拉弦,追豹逐鹿,收获颇丰。入了猎场片刻便各自散了开来,各自射猎,甚是尽欢。孙策身边只有程普等人相伴,几人相谈甚欢,正聊间,忽见一头麋鹿,孙策大笑谓众人道: “看我擒此鹿来!” 说罢,飞马追出,程普几人哈哈大笑,远远看孙策追鹿而去。 那鹿显然感到了危险,撒腿转身便跑。转眼间便跑出程普几人视野范围,入了山林之中,程普几人知孙策神勇定是无碍也不心急,只是闲谈信步而行,一路上不时交谈。 却说孙策催马追那麋鹿却入了山林之中,一路行来,人烟渐少,麋鹿却也自跟去了,不觉有些败性,如何也不曾想到自己竟会失了猎物。正失落间,忽见前方立着三人持枪带弓,孙策细眼观看,但看三人着装当数东吴兵马,孙策也未在意随口问道: “汝等何人?” 那三人中有一带头者道: “回将军,小人乃韩当将军麾下,在此射猎。” 孙策点了点头道: “你三人可看到只鹿从此经过?” 那士卒随手一指道: “将军所说的那只健鹿正朝那边跑了!” 孙策点头笑了笑,拍马便追。 正在此时,毫无任何征兆,那名军士眼见孙策刚刚回头拍马欲行。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这军士拈枪便刺向孙策左腿,口中道: “麋鹿在此!” 好孙策只觉劲风陡升,心生警兆,单腿离马蹬微一缠绕,正缠到那枪。当下知中了埋伏,却毫不畏惧,哈哈大笑: “鼠辈安敢如此?” 谈笑间抽出金钢剑,金钢剑一出剑鞘,那金钢剑符印缓缓见了阳光。 孙策知道厉害,忙运真元,周围无数真元波动,劲力催发,一股强大的寒芒涌起。孙策双手间一手似有龙形,一手似有虎色,一龙一虎,如有实质一般罩在自己手上。 这一变化只发生在一线之间,速度极短。但那三名死士自然反应迅速,其中一人,拉弓便射,那箭头处刻有符撰隐隐似有什么毒物,闪着腥光,冷冰冰,甚是邪恶。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一道毫光直射向孙策面颊,孙策正自运真元抵住那从天而降的金芒,哪能躲闪,看着那箭直向自己而来,孙策竟毫无办法,只能硬接了这一箭。只见那箭正中面颊,孙策面上登时血流如注;更有另一人一矛刺出,直刺在孙策胸前,孙策避无可避,胸前一阵刺痛,登时鲜血涌出,似决堤的堤坝一般倾泻而出。 孙策此时竟是一动不动,其身上罩定金光,似金人一般,却全然不顾脸上和胸间痛处,双手合为一处,用手一搓,一道龙虎形波力直涌向那金芒,只听轰的一声闷响,那龙虎波形正击打在那金芒之上。 此时的孙策却也不好受,那短短几个呼吸间,三人已破了孙策的护体真气,伤了孙策本元。方才被那金芒罩定,孙策尚感觉不到痛楚,此刻只觉万箭攒心一般,浑身疼痛难耐,再看身上早已血染战袍。脸上更钉着一支凋零箭,其形状煞是可怖。 眼见其中一人一枪又至,孙策随手一握,一手握住枪头。那执枪汉子知道孙策近战厉害,哪肯弃枪,双手紧握枪柄与孙策僵持。 孙策用力一甩,只见那执枪汉子,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开来,砰的一声撞在树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孙策另一手直拔面上箭头,只觉面上箭疮处如喷泉一般,血色刹那间扑了一脸。 却眼见另一死士奔来,孙策忙甩出此箭,那箭正中那死士咽喉处,那死士挣扎了几下,倒在地上不住痉挛,片刻便死了个通透。 先前那人弃了弓弩,拎起长枪直捅向孙策,口中喝道: “孙贼,我们乃是许贡门客,特来为主人报仇!” 孙策哪有时间理会,随手一摸,摸出马上的弓作为防身之物,躲闪着对方的长枪。不想,另一人又至,两人持枪扑向孙策,孙策护体真气被破,浑身是伤,每动一下都有若万箭攒心一般,哪能阻挡?眨眼间便,身披数枪,连其战马亦不能幸免,只得且战且退。 眼看,孙策便鲜血枯竭而死,正逢此时,远远听闻远处喝声连连。孙策寻声扫了一眼,却见程普等人正朝自己奔了过来,众人都是修为强悍者,眨眼间便来至近前。眼见孙策形状,不由大惊,孙策怒喝一声道: “杀贼!” 眨眼间,许贡三门客便被剁成肉酱。 程普等人斩杀了许贡三门客,孙策早已不支,浑身一软,倒在血泊之中,昏死过去。众人看去,也不知是死是活。孙策被众将抬回府上,其状甚是可怖,身披一十三枪,中三箭,面上一箭极为严重,淬满剧毒,抬至府上时已然渗入体内,孙府上下一片哀鸣。 第一百六十四章 妖道于吉 恰虞翻在府上,得神医华佗所授,颇有几分道行,看了孙策的病情不由摇头道: “其毒甚重,待我烧符求先生而来。” 说罢,从怀中取出符印,符印烧起,只待华佗亲至。不料傍晚时分,一胖子自称是华佗弟子求见,程普、虞翻等人忙迎出门外,那胖子深施一礼道: “众位将军有礼,我乃吴郡人士,乃是老师弟子,午时感到有老师符印求救,特至此地。” 虞翻几人诧异道: “华老前辈……” 那胖子恭敬道: “师父去中原游医,不在江东,故而收不到先生的符印。” 众将不由惋惜,忙请这胖子入府观病,那胖子给孙策诊断了诊断,施了几副药,嘱咐孙府上下道: “此枪伤倒无大碍,只是这箭伤却颇为严重,此箭上淬满巨毒,非我辈能医治。但观将军体质大异常人,只得其自己慢慢调养,百日后方可无虞,但切忌发怒,若怒火冲激,再毒性入体,纵使家师亲临,恐也再难医治。” 众人自是应允,当下送走了胖子。 孙策生性最急,恨不得早日复愈,每日憋在房内,情绪甚是低落,幸好身边有一女子相伴,方才安稳许多。 此女子便是三国四大绝艳之一的乔公长女大乔,孙策与大乔二人有此伉俪之情,因周瑜与那小乔乃是情劫所至,这才有了这两段千古的情话,美女配英雄,不知羡煞多少旁人。 当年孙策从袁术处借得三千兵马,路遇同窗好友周瑜,二人共谋大事攻克皖城。 破城之时,周瑜闲来无事在江畔信步,却看到一绝色美人对井梳妆,便心生爱意。遂四处打听,方知此女乃江东富户乔国老之女。但乔国老有两个女儿,却不知周瑜所指是大乔还是小乔了。 孙策闻言,便拉着周瑜前去求亲,始知此女为小乔。 二人既有情缘,千里姻缘一线牵,自然终将相见。 周瑜见到小乔时便自沉迷,而小乔见到周瑜之时,也大为动情,姻缘之事却说不尽。 不想,孙策陪周瑜前来提亲,却不想见到了大乔。那大乔貌美,孙策英雄,不想孙策与大乔却也生了情愫,故而结成连理。 孙策身边幸有大乔陪伴,时日才不那般艰难。 这日,孙策只觉憋闷,忽有人报,张纮使者自许都归来,孙策忙传其入内道: “你等此去许都,曹操等人如何?” 那使者道: “曹操对主公甚惧,其帐下谋士亦多有风色,只是……” 孙策自是听出弦外之音道: “只是如何?但说无妨!” 那使者道: “那郭嘉却颇有不服。” 孙策闻言坐直身子道: “他怎么说?” 那使者低头不语,大乔忙走过来抚了抚孙策的胸,温声道: “将军何必心急。” 孙策闻言放平身子道: “恕你无罪,但说无妨!” 那使者仍是不敢,看了看边上的大乔,大乔点了点头,那使者方道: “郭嘉对曹操说将军不足为惧,轻而无备,性急少谋,乃匹夫之勇,他日必死于小人之手。” 孙策闻言大惊,此时自己刚被小人所伤,却不料郭嘉竟早有所料,不由恨恨道: “匹夫焉敢料我?吾誓取许都!” 说罢便欲商量出兵许都,大乔苦劝不住。幸而张昭入见,见孙策如此光景忙劝道: “将军稍安,医者劝将军静养百日。今将军何因一时之忿,而自轻万金之躯?” 孙策闻言方平静下来,躺在床上,大乔抚了抚孙策的胸口。 忽又有来人报,袁绍使者陈震求见,孙策大喜,忙请入见。 今日袁绍为结四方英豪,并力讨伐曹操,便令陈震前去游说。陈震自有一番见识,今见孙策这般形状,心中甚异,叙礼毕,闲谈几句,便道: “将军,实不相瞒,陈震此次确为讨伐曹操一事前来。那曹操欺君罔上,挟天子以令诸侯,民声怨道,人神共愤。袁将军欲联合诸侯并力灭之,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孙策闻言大喜: “孝起来得正好,老子早就想收拾他了。来人,备宴!” 孙策于是邀众将在城门楼上备宴款待陈震,觥筹交错间,孙策与陈震相谈甚欢。却未发现,其手下将士交头接耳间,走了数人,席间不由有些清冷。待孙策、陈震抬头间,只见席间散了一半人,陈震面有尴尬之色,孙策心中更是不悦,谓左右道: “小起前来,怎么人都走散了?” 左右自有人上前道: “陈大人切勿见责,非是因陈大人之事。将军不知,江东有一位姓于的老神仙,众将皆神往已久,只是未有缘相见,却不想今日这位老神仙自楼下经过。” 那人转向陈震道: “显是我等托了陈大人的福,才有缘与这位神仙一见,故而众将皆去拜望。” 孙策面色生寒,陈震却哦了一声笑道: “想不到江东有此等奇人,孙将军,不妨同去看看。” 孙策遂起身凭栏下望,只见百姓伏道焚香而拜,其中亦有孙策手下将领,孙策望那于神仙望去,只见这老神仙鹤发童颜,身披鹤氅,手携藜杖,说不出的超凡脱俗,众人焚香拜地,他只似微微含笑。 孙策正看见,忽然这老神仙似有所感朝塔楼上望去,正与孙策对视了一眼,笑得甚是诡异。呀,孙策大惊,此人却曾相识!口中喝骂道: “呀,好个妖人!本将军寻你不着,你却自己现身而来!来人,速速擒来见我!” 原来此人正是那日孙策在梦中所梦之人,孙策今日见到焉能不惊? 左右闻言大惊,纷纷跪地求情道: “将军不可,此人姓于,名吉,好像居住在东方,在与会之间往来,广施符水救人,普度众生,世人皆呼其为神仙,将军切不可赦渎了神灵啊!” 孙策见众人纷纷为其求情,心中更怒,却听陈震也劝道: “将军,江东有此等高人在,实是江东之福……” 孙策闻言更怒,只当陈震讥讽自己不由怒道: “速速擒来,违令者,斩!” 次日清晨便去狱中提审于吉。 怎料,次日清晨,孙策还未及出府,便有数十高官联名作书上报,且其中多为文士,欲保于吉。孙策见状心中更怒,想不到这于吉竟有如此名气?连军中高官都有涉及,若长久了,还不是黄巾军的翻版?这还了得?当下对众人道: “你们都是读书人,怎么竟信这种妖惑之术?不必多言,此等妖术,蛊惑人心甚矣。你们眼前八成是受了妖术蒙蔽,我正要杀了于吉,禁了此道!到时,你们自然便清醒了!” 众人闻言,忙又再求孙策,孙策只是不理,眼见于吉便要命归西天,吕范道: “将军,听闻此人能呼风唤雨,十分了得。今我江东正值大旱之年,何不让此人为我江东求雨以赎其罪?” 孙策闻言,冷笑道: “我倒要看看此人有何妖法?” 第一百六十五章 孙策之死 孙策的修行,皆出于其父孙坚之手,却不知,大盗三千,殊途同归,实是眼界所限。当下,令人将于吉从大牢之中取出,命其登坛求雨。当下,于吉沐浴更衣,百姓闻于吉求雨,纷纷前来观看,却见于吉身着道袍叹道: “我虽为黎民求三尺甘露,却终难免一死。” 众人纷纷劝道: “老神仙勿要担心,若求得雨来,主公肯定会赦免您的。” 于吉淡然一笑看了眼孙策,但见孙策冷眼旁观,摇头道: “此乃气数。” 当下只是摇头,说话间登上法坛,端坐于法坛之上,取一黄表纸,执起朱砂笔,刷刷作了一道符印,执起符印,在手中摇摆两下,朝空中抛去,呼的一声火起,直化作一道烟尘。 于吉放得符来,便坐在法坛之上,只是口中念念有词。 孙策来至坛中,看着那于吉端坐其上甚是坦然,不由生怒,喝道: “若午时还不来雨,便焚死于吉!” 午时看看将至,分明是在难为于吉,但江东小霸王,杀人不眨眼,却哪有人敢上前阻挡,孙策当下一招手对左右道: “来人,先将柴草堆于坛下!” 当下,众人不敢不从,早有人抱了柴草堆于坛下。 正逢此时,风云变幻,阴风大作,四方阴云渐渐合在江东上空。 原来此时却是那长江龙王亲至江东上空,显是受了于吉的符印,不敢不从,但兴风布雨本要有玉帝旨意,长江龙王亦不敢私自降雨,受于吉符诏,不敢不从,只得亲至江东上空,打个喷嚏,降下雨水,否则也不至如此急切。 而于吉见得龙王真身,更是无忧,口中连词也不念了,只是坐在法坛上微笑看着百姓,只见百姓一阵雀跃,都呼喊老神仙。 孙策见此情景更是生怒,也是他大限临头,心智受蒙,只见孙策大喝道: “时已午时,空有阴风,却无甘露,正是妖人!来人,点火!” 却说当夜,二更时分,孙策正在睡觉…… 忽然,阴风大作,一股阴风直吹开了门窗。 孙策惊醒,抬眼望去,却隐隐见到窗前立着一道人。 想那孙策是至阳至刚之躯,怎惧阴魂?见到那人形状颇似于吉,大喝一声: “好妖道,你为阴魂,竟敢近我!” 言罢,取宝剑朝窗外掷去,却掷了个空落在地上叮当一声脆响,那人影也忽的化作虚无。孙策手抚胸口,良久才平稳下来。 这一闹便又过了三更天,一时间再无睡眠,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次日,吴国太早得到消息,闻言大惊,忙去催促孙策去玉清观焚香祷拜。 孙策不敢不从,只得强自支撑乘轿子去了玉清观。 想这孙策马上将军,戎马半生,从未坐轿,可知此刻病情之重! 却说孙策下得轿来,见到这道观雄伟恢宏,仙气袅袅。 不由叹息,竟无须人搀扶,举步可入。眼见玉清观的大门就在前方,只要他入得门去,拜了那阐教金仙,命自是保得住。 普天下间,于吉所惧之人却是寥寥,这位阐教金仙却正是这寥寥数人之中。但,此实为天数,却不可逆转。 孙策眼见迈入观门,却见玉清观门前却放着两个香炉,香炉之上香烟袅袅。 孙策侧眼视之,猛见一阵清烟浮起,聚散间,仿若人形,渐行渐聚,浮在香炉之上,不是于吉又是何人?孙策不由大怒,对着清烟喝骂连连。 两旁兵士却看不清楚,只见孙策对着清烟一通乱骂,对视间却看不出所以然,只觉得孙策似疯狂一般。 但骂起来人确实比以前精神多了,跟打了鸡血是的,跳骂不止。 当下众兵士均觉情况不对,忙劝定孙策,扶他入观。 孙策也觉有异,深恐遭了算计,便不言语,随众人入观。 看看便入观内,一兵士前去打开观门,孙策却忽见眼前观门打开,从观门之中走出一个道士,手持藜杖,一派仙气,不是旁人,正是那妖道于吉! 孙策情知自己今日恐遭了算计,当下强忍怒怨,问左右道: “你们可看到于吉那妖道?” 两旁亲信均是摇头,孙策冷笑一声,刷的一声抽出宝剑,朝那于吉掷去。 只见于吉胸前中剑应声倒地,再细看间,孙策不由大惊!原来一剑掷死的兵士,不是旁人,正是那日斩杀于吉的兵士。 只见那兵士被孙策一剑刺入了脑中,七窍流血而死,死状甚是可怖! 孙策端的是怒之已极,哪还有心去观内祈福? 当下命众士卒将那兵士抬回府中,而自己却也未进那玉清观中,端的是命已至此神仙难救啊!孙策一行出了玉清观,回转府第,便也是孙策大限之日将近。 却说孙策回转府第,在府外又见到了于吉。 孙策不敢造次,当下怒不回府,转身点了三军兵马出城下营。 其实此时的孙策已是心生惧意,孙策料那于吉当是鬼魂,人多处,必不敢近身,故才出城下寨而住,要兵士加紧四处巡逻,而自己则居于中军大帐之中。 孙策在帐中暗思:若再在江东,早晚被于吉害死,不若起兵径取许都,离了江东! 想及此处,召集众将欲取许都。却不知,连日折磨,孙策心火已升,虽未显现,但形容已是不堪。 外人看来,孙策是瘦骨嶙峋,哪有往日孙郞的风采? 众将见孙策此等模样纷纷劝阻: “将军身体欠佳,实不宜出兵,还当好生休息,待病好后,再行出兵。” 众将苦劝,孙策无奈,只得回了营寨安歇。 当夜,阴风大作,帐门尽开,孙策眼见一老者劈发而来,正是于吉,不由怒火攻心,连连喝骂。 孙策从帐上抽出利剑,手持利剑四下乱斩,直至清晨,只觉心中甚寒,一团心火缓缓燃起…… 却说吴国太闻得心腹来报,不由大恸,当日便要同孙策再去玉清观祭拜,但孙策归来之时,已是下午,却不好再拜。 眼下,孙策难免要落个神形俱灭的下场,想及此处,又恨又痛。 当下,回转城中,次日,便召孙策回府。 孙策不敢违命,但此时,他已是病入膏肓,形将就木,连起身亦是不能,只能被人抬回府中。吴国太再看孙策形容,只见孙策心火已起,瘦的脱了相了,不禁恸至已极,老泪纵横,抚着孙策脸道: “我儿啊,已失形矣啊!” 一旁大乔见此情景也自垂泪哭泣,两眼泪花滚滚落下,哭的跟个泪人一般。 只可惜,竟只有短短两年,眼见这孙策便自殒命,只是恨得已手捂嘴,空自泪流,见这伊人这般无声的哭泣,纵是铁石心肠亦能融化。 大乔虽惹人怜爱,但中国古代素以孝治天下,孙策深望一眼大乔,无限牵挂,寄在这一望之间。 第一百六十六章 交代后事 孙策抬起手来,缓缓抚去吴国太两颊泪水,笑道: “母亲勿忧,儿只是微感不适,待儿好了,再陪母亲。” 吴国太当下哪还忍得住?只是抱着孙策痛哭。 待吴国太稍稍平静,离了孙策,大乔方才上前。孙策忙握住大乔手,温声叫她取了一面铜镜。大乔不忍违逆,只得取了面铜镜,孙策执着铜镜,但见镜中的自己有若骷髅一般,哪看得出自己,只是隐约间还能看出自己的模样,惊道: “啊!我怎么瘦成这样?” 忽见镜中形容一变,只见于吉立于镜中,面带微笑,直视自己。 孙策不由心惊,当下,金疮爆烮,再也抵制不住,怒火攻心,昏绝于地。 直至此时,纵是金仙至此,亦无解法,恐待神形惧灭!可怜江东小霸王,就这般身陨,实是可悲可叹啊!! 大乔见此情状当下大惊,只是捂住嘴哭泣。 幸好吴国太回来,见孙策情状,知孙策大限临头。 当下镇定非常,一面令人将孙策抬至床上,一面却又令人去召来孙权、张昭等一干重臣亲信 但孙策所受疮伤崩裂,亦是大碍,吴国太又令人将华佗弟子的药剂给孙策服下。 良久,孙策这才幽幽转醒,他也知道自己大限临头,看到了张昭。突得心中一震,似有所悟。 原来,孙策一直未想过断剑之事,先是重伤未及思虑。 后来,重伤之中心中烦乱有大乔日夜陪伴,你侬我侬间,更是忘了此事。 今日,人之将死,似是回光返照一般,突然心里通明,方想起断剑之事,目光与张昭一触间,孙策一直注视张昭神色,却见张昭神色却不由得有一丝慌张。孙策此时内心通明,自是感应到了一二。也是张昭机警,自知泄了密事,一个箭步上前道: “将军,怎么憔悴至此?” 孙策以手抚住张昭手,紧紧握了两握。张昭似有所悟,若有所思。 却见孙策将孙权招至前来深吸两口气道: “天下方乱,群雄并起,贤弟可居吴越之地,凭三江之险,当大有可为,自可光耀我孙家门楣。” 孙策所想不假,当年项羽乌江自刎之时,便占得江东之地。 孙策转头看了看张昭,人之将死,似是往日烟云均已成过往,只是付之一笑,又遍洒众将,慨然道: “子布诸君,要好好善待小弟孙权,策,感激不尽。” 话毕,极为费劲的朝众人行了一礼,众将均是血性男儿,与孙策出生入死多年,亲若兄弟一般。眼见孙策如此,不禁泪若雨下,连张昭心中亦有不忍别过头去。当下,孙策取了印绶,递与孙权,轻抚孙权的头道: “阵场厮杀,与天下争衡,弟不如我,举贤任能,巩固根基,我不如弟。” 此言尽得真意,孙权听来,不由点头。想那孙权非是凡龙,他早知那于吉神通,曾数次拜会于吉,不敢强争天命。他与孙策不同,孙策此人向来不信天命,终有此难,一切均成画饼。 孙策叹气道: “贤弟且勿忘父兄创业艰难,以后的路,靠自己了。” 孙权早已泪流满面,后来,孙权称帝亦不敢为孙策追赠帝号,众将多说其薄义凉薄,也是由此而来,至亲如此,也是自不由已。 当下,孙权拜取了印绶。 孙策眼见其母,吴国太忙快步来至床边,竟无语凝噎,只是泪流满面。 孙策摇头笑道: “母亲,孩儿不孝,害得母亲黑发人送白发人,以后不能再孝顺母亲。今将印绶付给二弟,望母亲好生照看。父兄的旧将,且不要怠慢了。” 吴国太闻言,更是神伤不已,老泪纵横道: “儿啊,你弟弟年幼,怎能担此重任啊?” 孙策止住吴国太缓缓道: “二弟之才,十倍于我,母亲放心,倘内事不决,可问张昭,外事不决,可问周瑜。” 孙策说及此处,深深握了握吴国太之手,吴国太却似不明其意。 孙策摇了摇头,却未再言语,吴国太当下似有所悟。 眼下却无可托付之人,只得警示其母,但又不敢说破,深恐孙家遭害,其中无奈可想而知。孙策当下不由长声叹道: “只恨周瑜不在,不得当面叮嘱了!” 一言更是道尽心中苦楚。当下心中一急,体内心火更甚,不由伤极体内五脏,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满屋亲朋均哭作一团,只是眼见孙策尚有一息,均是故自隐忍,不肯放声哭泣,好不伤感。 孙策平息了数下,抬眼看着自己的几个弟弟,又深吸口气道: “我死之后,你等要尽心辅佐仲谋!宗族之中,若有人敢生异心,你等当并力诛杀,其死后更不可让其入了我孙家祖坟!都记住了吗?” 几个弟弟泪流不止,皆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良久,孙策洒望茫茫人群之中,最终目光定格在大乔身上,花容月色,只是此刻泪流雨下,以手捂嘴,强自隐忍,显是悲伤已至深处。 大乔见孙策看向自己,眼中绵绵深情厚意。直到此刻,终于轮到与这生死相依的恋人诀别了。大乔更不能忍,号啕一声扑将过去,当下哭出声来,再不忍看孙策模样。 孙策抚摸大乔柔发,指尖从中游离,缓缓道: “我与你相识桃花树下,一见倾心,只恨眼见阴阳相隔,不能再相守望,你要好好待我伺候我母啊。” 大乔闻言,泪若雨下,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孙策方要闭眼,忽又道 “若小妹前来,你可托她嘱咐周瑜,尽心辅佐我弟,莫要负我与他相知的雅意。” 说话间已是耗尽了最后一口真气,当下心火复燃,眨眼之间,化作一片虚无…… 吴国太哪还忍得住,当下哭作一团。此番端的是再不能相见,空留一片虚无。 可怜江东小霸王,死时方二十六岁,端的是可悲可叹。 但死者已矣,生者却更痛苦。 自巴丘通往吴地的路上却有一人,但见此人玉树临风,气度非凡,年纪与孙策相仿,不是周瑜又是何人? 周瑜早收到孙策遇刺,知道孙策有此一劫,正自领兵催马疾行。将至吴郡,忽勒住马,暗暗盘算,那孙策却还有一线生机,自己定可赶到,或许还可力挽狂澜也未可知。 但眼下江东无数高人,自己也不敢暴露形迹,恐遭人暗算,他为争得这一线,只得快马加鞭而行,以免天数变化。 正行间,忽见前方尘土发扬,却见一马正自疾行。 周瑜抬眼望去,只见那匹快马眨眼间便近得身前,但见翻马奔下一人哭道: “将军,主公……已亡了!” 呀!周瑜星眉一皱,暗暗算来,不由大惊,本来还有命数,怎么突然间竟神形俱灭了? 暗然叹道: “此天数也!” 说罢摇头泪下,当下已知孙策神形俱灭。 但饶是他也算不出是何人所为,只算得一片混沌,知道对方法力远在自己之上,非自己可以力敌,当下星夜前往吴郡奔丧。 周瑜虽知已然与知交生死两茫茫,再难相见,却只求尽得人事。 第一百六十七章 孙家气运 待周瑜赶回吴郡之时,但见吴郡上空祥云朵朵,非旦未降气数,反又增了几分,不禁讶然? 他知孙权此人有飞龙在天之相,非同小可。却也不敢相信,他江东未稳,就能得如此气数? 周瑜当下心中便生疑惑,未进吴郡,孙权已亲自出来相迎,但见孙权面露倦色,显是悲伤过度。但眼神中却神采奕奕,似是功力大进,气运更盛昨日。见得周瑜,双眼已然落泪道: “公瑾既回,我无忧了!” 周瑜迎上,双手紧握孙权,深深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周瑜相信,眼前这个人比孙策更适合成为人皇。 进了吴郡,周瑜不由感慨万千,想及昔日情谊,如今再不能相见,心中实难平静。直到看到那刺眼的灵柩,周瑜再也忍隐不住,登时泪若雨下,哭嚎出来。 想当年,丹阳路口与孙策相识结成昆仲,后又在两叉口与孙策重逢共图天下……一路上披荆斩棘,何等艰辛,眼见大业将成,却不想,竟遭此厄运,落了个神形俱灭的下场!怎能不让人心生寒意?真是天妒英才啊! 大乔抱着孙策幼子孙绍跪伏于地,一一谢礼。 见到周瑜之时,只觉得亲切非常,想那前世也是有无数因果纠缠,此生相见自如亲人一般,只觉一时间似有无数言语要诉说,只是人多眼杂,不得而已。 周瑜正自伤心处,忽觉肩头一沉,却听得吴国太的声音响起: “公瑾,回来就好。” 周瑜忙侧头望去,那龙女想是伤神已极,面色惨淡,哪还有那修真者的淡然?不由心中更痛道: “老夫人,究竟是何人所为?” 吴国太摇了摇头闭上双眼,泪水滚落而下,吴国太吐了口拙气缓缓道: “大仇已报,是许贡门客所为。不要再提仇怨之事,此实为我儿的命数。” 周瑜闻言,泪自涌出,低声恨恨道: “连仇都报不得吗?” 说完此话,当下心中已有计较。 吴国太似未曾听见一般缓缓道: “策儿临终之时,唯一心愿便是能再见一次公瑾。今日公瑾在此,我就在这灵柩之前亲述我儿的话。” 当下将孙策所嘱一一告之周瑜,周瑜闻得吴国太说得悲切,又知孙策将江东托付于已,当下大恸,哭拜于地道: “伯符!周瑜必以死报兄长知已之谊!效犬马之劳!” 吴国太微微点头,有周瑜坐阵江东,天下无忧,必可定这乱世。 不一会,孙权来至灵柩前,周瑜忙与主公礼见过孙权,孙权道: “愿公勿忘先兄遗命。” 周瑜道: “主公放心,某愿肝脑涂地,报知己厚恩。” 孙权点了点头,这才与吴国太双双退出灵柩。 周瑜平复伤感之情,暗自计算,这才走至大乔身边道: “伯符死的蹊跷,你若留在此处,也恐怕有性命之危,要早做打算才好。” 大乔只是啼哭,良久方道: “伯符定是被……” 周瑜忙将指尖放至唇边,摇头道: “不可说,不可说,报仇之事,再勿提了!否则,纵使是我,也保不得你。” 大乔闻言,泪若雨下,周瑜不敢多言,只道: “若一切事了,可去我处,与小乔并伴,定可保你与绍儿安稳。” 大乔闻言不由心中一紧,周瑜心思何等细腻,大乔若留在吴郡,将来孙绍必会卷入江东储位之争,恐难得保! 这背后有诺大的一只黑手操纵着整盘棋局,既然杀了孙策,断不会让孙策之子继位,此事自是不可小视。 眼下,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被这股势力所湮灭了,群魔乱舞之时,任谁都说不准!但周瑜自认以自己此时的修行以及背后的影子,任你通天道行,也不敢像这般弄死自己,让自己死得不明不白。 周瑜自有了打算,神也好魔也好,自有人降服,我要做的只是游离其间。 只不知,究竟是谁败谁胜了?但眼下,自己毕竟势单力薄。周瑜不由又陷入了沉思。良久,看着那空空的棺墓,周瑜不禁苦笑: “伯符啊伯符,你却一走了之,避得清静,你怎忍?” 说罢,泪若雨下,那个手提利剑,豪气干云的少年。此生,再无相见之日了。 周瑜整整一夜都守在那空空的棺木旁,似是在沉思,又似在哀悼。 却说次日,周瑜身着戎装入见孙权。 眼下,毕竟江东未稳,风起云涌,外有刘表虎视眈眈,内有江东仕族蠢蠢欲动……幸好,此时曹操与袁绍决战在即!否则,江东之地必然不保。这也是为什么,于吉在这个时候现身江东。 外人看江东,其危在外,危在刘表!在曹操! 但周瑜和于吉之辈看江东,却英雄所见略同:刘表不足为惧,此乃仁义长者,多的是妇人之仁。 当年,孙坚一死,他本可挥军南下一举平复江东,但刘表却放任自流任由孙策做大。当然,谁都知道,刘表气数不足,根本得不了天下;而曹操,正与袁绍决战北方,自顾不暇。 只有孙家内部才是危机所在,孙家内部看似团结一派和气,但这种团结完是缘于孙权父兄的积威所在! 孙策,龙虎之威,孙家众将中少有敌手;但孙权就不同了,一身道修,阵场厮杀自是远不如其兄。再者就是江东之地看重出身,孙策以杀伐治理,方立威严! 但用这种杀伐守卫江东,自不牢靠,想那江南之地毕竟是文士之乡。 孙策一死,自是少不得一阵血雨腥风!但于吉和周瑜都自相信,以孙家的气运,自然可以逢凶化吉,天命虽有,却也少不得要苦心经营一番。 未及周瑜开口,孙权先道: “兄长来的正好,正要与兄长商量对策!江东内忧外患,敢问兄长,我继承父兄基业,当以何策固守江东?” 周瑜也正要与孙权探讨此事,见孙权求教,不禁暗叹此确是争天下的材料,当下道: “眼下,群雄四起,什么最重要?” 孙权略思片刻道: “人才!” 周瑜笑着点了点头: “不错,自古得人者昌,失人者亡!为今之计,还须求高来人江东坐阵方可守得万。” 孙权道: “兄长辞世之时曾言,内事不决问子布,外事仰仗兄长。” 周瑜闻言谦虚道: “子布有经天纬地之才,足可担当;但以周瑜之才,却恐负倚托之重,某愿荐一人以辅将军,若有此人在,则江东可保!” 昨夜,周瑜便以深做思量,以自己一人之力,未免力所不及,需得一人相助方可。 第一百六十八章 力荐鲁子敬 周瑜如此说话,孙权忙虚心求教,周瑜道: “此人姓鲁,名肃,字子敬,临淮东川人!” 周瑜自是平心推荐,只听他道: “此人胸怀韬略,腹隐机谋,早在令兄在世之时便曾在江东任职,只可惜,其早年丧父,不得不回家守孝。” 鲁肃既然与周瑜有这么深的关系,自然早被周瑜推荐给孙策。当年鲁肃为投奔周瑜,更是历经万千险阻。 鲁肃去了江东,投奔周瑜,自然被引荐给江东小霸王孙策。鲁肃何等人物? 见孙策形状,只有霸王之才,却无争人皇之气,不由叹息,心生离意。所以在孙策手下之时,鲁肃却未施展才华。 周瑜自然也知道孙策的情况,但孙策的弟弟孙权却是一条妖龙,非同小可! 他本欲将其引荐给鲁肃以安鲁肃之心,可惜一直未有缘相见。 但江东确有龙气,因此鲁肃虽有离意,却一直想见见周瑜口中这个碧眼小儿。 后来,鲁肃生父弃世,鲁肃便借此回家隐居,观望时势,以待辅佐明主。 以鲁肃之才名,自常有人上门请其出山,只是鲁肃一直未允。 但近日有一好友刘子扬与其颇有些因果,欲叫其同自己前去辅佐一方诸侯郑宝,鲁肃眼下却也不好剥其面皮。便去投奔郑宝,恰路过周瑜管辖,故特来向周瑜辞行。 却说周瑜与孙权谈论江东之事,谈至鲁肃,接着笑道: “此人家境殷实,兼济天下,其志不小。当年我任居巢长之时便闻此人之名,只是一直未有缘相见。后来,我路过临淮之时军中乏粮,无奈之下,便想借些粮来。于是带数百人去拜访此人,请他资助一些粮食。当时,鲁肃家里有两个圆形大粮仓,每仓装有三千斛米,我刚说出借粮之意。却不想此人竟如此豪爽,当下手指其中一仓,便赠给了我,因此得过此难。” 孙权闻言哈哈大笑: “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豪爽之士,当要见见,只是不知何时得见其人?” 周瑜也随孙权一笑道: “主公却有机缘,若再晚上几日,或许再难见上一面!此时却是正好,其友刘子扬正想他往巢湖投奔郑宝,鲁肃正踌躇不已。今主公可以速召其至麾下,共谋天下。” 孙权闻言大喜,便先令周瑜去请鲁肃出山。 周瑜来寻鲁肃,鲁肃却早知周瑜将至,正收拾行装离开。 不想仍是慢了半步,被周瑜堵在门前,周瑜哈哈大笑: “子敬,怎么?想不辞而别?” 鲁肃摇头道: “你也莫说出口,你也知道我与那刘子扬颇有些因果,莫令我为难。” 周瑜拉住鲁肃的手嬉笑道: “我也知你所想,此番绝不勉强你!昔年,马援对光武帝曾说,当今之世,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你我都知当今时势,正是择明主而栖之时。今日孙家新立幼主,主公亲贤礼士,听我举荐兄弟,便欲请你出山。此等人物,显非寻常人,或可为人皇,你何不去见见再做打算?” 鲁肃闻言颇有所动,那刘子扬虽与自己有颇多因果,但多有借口之意,只恐一个不小心又被周瑜卖了,不得脱身。 听周瑜如是说,方以手点周瑜笑道: “说好了,若我觉得不适合,不许再耍诸多心计!” 周瑜哈哈大笑: “我上次叫你留下等见了孙权再走,你却不信。唉,子敬,且随我来看!” 说罢周瑜推开窗门,鲁肃朝夜空看去:却见江东上空浮着一团华光,显是气数非常,端的是真龙显世的态势,不由惊讶。 鲁肃遂与周瑜同去见孙权,只见书房中端坐一人正似神游太虚。 但见此人:碧眼紫髯,眨眼看下,妖气尽显。 鲁肃不由眉头微皱,心生离意,但碍于周瑜,不得不入见孙权。 却见孙权缓缓睁开双目,目中两道精光爆射,陡然间冲破妖气。 抬眼间直视鲁肃四面似有金光铺射,正有一股君临天下的气魄。 孙权见到鲁肃也心生喜意,孙权非常愿意以貌取人,后来庞统入世,被周瑜雪藏江东,与此也有诸多关联。眼下,鲁肃何等相貌,更兼生性随意洒脱,岂是寻常?孙权自生喜意。 眼见鲁肃正自惊讶,孙权忙向鲁肃行礼,鲁肃这才急急回礼,孙权执鲁肃手笑道: “早闻公瑾言先生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仪表不俗。能得见先生,实为孙权三生有幸。” 鲁肃连道不敢,又道: “早欲与将军一见,奈何机缘使然,却未曾得见,今日喜见将军。” 当下二人相谈甚欢,直至深夜,却不知今夜对于孙权与鲁肃都将是个不眠之夜。 当下,孙权备宴,与周瑜、鲁肃共饮。 这三个天下间顶尖的人物把酒言欢,不谈国事,只谈人情。推杯换盏间,周瑜似有些不胜酒力,连连告饶退了酒席。 只留孙权、鲁肃,二人酒意随着周瑜的离去也自散了去。一个有心挽留,一个有言未尽…… 二人于是撤去宴席,移至榻前,和他对饮,酒意更淡,话意却浓郁了几分。 孙权执着酒樽,在手中转了一圈,突然正色道: “今汉室危如累卵,群雄并起,孤承父兄基业,只望平定天下,成就桓公功业!今有幸与先生榻前对饮,当要请教先生,有何计策可平天下?” 鲁肃闻言,先饮一樽,淡然笑道: “将军果然仁义之士。” 说罢摇头不语,反自倒一樽,孙权似是听得弦外之音,忙道: “先生认为孙权力不能及?” 鲁肃将酒壶放下,正视孙权道: “将军之才,比高祖如何?” 孙权眉头一皱道: “高祖举四尺长剑,数年间平定中原,实非我辈所能比拟。” 鲁肃闻言点点头道: “当年高祖亦想尊义帝而效桓文之功,却是徒劳,为何?” 孙权道: “是项羽有不臣之心,此事方成幻影。” 鲁肃点头道: “将军如此通透,怎么还想做桓文之事?今日曹操若昔日之项羽,有曹操在,将军如何能效桓文?” 说罢,举起酒樽,一饮而尽;孙权则若有所思,似有所悟。鲁肃一饮而尽,豪气顿升: “鲁肃早已料定,汉室气数已尽,实不可复兴!” 孙权闻言不禁讶然,他却不承想这文弱书生竟会说出如此大逆之言,不禁怔在当场。 鲁肃却全然不顾,慨然道: “曹操根基雄厚,不可卒除!为今之计,将军唯有鼎足江东,以观天下。当趁此时曹操、袁绍中原逐鹿无力南征之际,平定江东!其一,我们应先巩固后方,消灭江夏黄祖;其二进军荆州,诛灭刘表;其三,建立帝号,图谋天下!” 黄祖如何入得鲁肃法眼?刘表别人惧其威势,鲁肃却不惧,正要图谋。 这一番言论孙权何曾听过?乍听之下,虽似大逆不道,却着实有几分道理,端的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心思虽有所动,但眼下却还不是时机。孙权首要任务仍在平定江东,稳定内政。良久,孙权哈哈大笑,披衣起身,深施一礼道: “今日闻先生见的,孤受益良深。” 鲁肃则起身回礼道: “能得将军这般明主,亦是鲁肃之大幸!” 二人对视一眼,仰天长笑,那一年,孙权十八岁,鲁肃二十六岁,就在这个夜晚,二人定下了东吴的发展方向。 第一百六十九章 虎豹骑 张昭出身仕族,在江东士大夫一系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有他表态支持孙权,孙权在江东才坐的稳靠了许多。因此,鲁肃对于张昭的种种也只得保持沉默。 鲁肃既在孙权帐下,自要为其尽力,眼下孙权方刚稳定江东,正是用人之时。鲁肃左思右想,忽想起一人,但想想又摇了摇头,大觉不妥。 左思右想,忽又想起,诸葛瑾也是个人物。想及此人,心中不禁大喜。 当下,鲁肃便将诸葛瑾举荐给孙权。诸葛瑾正寻找明主,得鲁肃相邀亲自来见孙权。两人当下相见甚欢,自此诸葛瑾归吴。 不说孙权诸事,先说袁绍使者陈震,此来却未想到会有诸多变数。 他也知此地有高人兴风搅雨,当下不敢久留,恐伤及自己,便与孙权谋划并力讨曹一事。但无论成败,陈震都自会想办法脱身。 对于陈震之事,诸葛瑾却别有远见的,他也是圣人门下,早已洞悉天机,知汉室不可兴,欲图谋天下,以建那盖世功德。 眼下袁强曹弱,若助袁灭曹,哪里还有机会,当下对孙权道: “主公,眼下袁盛曹弱,若我军举军支持袁绍,则曹操必败!自古,狡兔死,走狗烹,乃人间至理。袁绍若得势,必将掉转兵锋,则我江东难保矣!不若先顺曹操,再乘便图之。” 孙权自与鲁肃有了那条上策,早已不甘于做那桓文之功,闻言颇觉有礼,当下便以江东未稳回绝了陈震。 却说,许都郭嘉闻报:孙策竟然死了,死因自是许贡门客刺杀。 当下颇觉惊讶,掐指捏算,不由大惊。但眼下却是无忧,当下大喜。 他也知自己大限临头,更加处处为曹操谋算,只求自己临死前,可以为曹操平定四方,建立不世基业,这便是后来的郭嘉遗计定辽东之始。 眼下,郭嘉不顾安危,奔赴前线,告之曹操:孙策已亡,南方无碍。 曹操大喜,当下,曹操奏封孙权为将军,兼领会稽太守;又令张纮为会稽都尉,赍印往江东。自此南方之事已定。 却说张纮久居许都回东吴后,知孙策已亡,自己与张昭共理政事。这日,却有一故来人寻张纮,劳其将自己引见给幼主孙权。 此人姓顾名雍。东吴方定,除了像张昭、周瑜这种旧臣举荐,旁人却是没有机会的。他与张纮同为江东名士,自然熟识;而张纮最是清白,无甚来历,何况此时他正需举贤任能,因而顾雍请张纮举荐,张纮便自应允。 顾雍何等人物,来至孙权帐下,深得孙权所喜,令其行太守事。 孙权择贤任能,自此名扬江东,深得民心。 陈震回见袁绍: “现下孙策已亡,其弟孙权继立,曹操封之为将军,已结为外应了。” 袁绍闻言大怒,遂起四州兵马,复战许都。 袁绍虽损两阵,折了两员上将,却不失士气,进攻势头不减,缓缓移兵官渡。 此时,虽没有争取到孙家的同盟,但曹操后方袁绍部署的两枚棋子,却已经彰显出了作用。 其一就是刘备,自土城聚义后,刘备实力大增,文官武将齐聚。 刘备曾坐阵徐州,素有仁公美名,群众基础极其雄厚。去了汝南之后,虽然刘辟、龚都这两个黄巾妖孽率领一群散兵游寇在汝南名气极坏。 但自刘备去后,大力整治,形势一片大好;而刘辟、龚都军事实力本就不差,经过关、张等猛将训练更胜当年;同时又大幅增兵扩充,加强训练。若任其形成战力,将对许都造成巨大威胁。 而另一方则是韩荀,袁绍起兵后,便派韩荀率自己本部人马一千精骑暗渡官渡,骚扰曹操后方,破坏许都至官渡的粮道,致使官道成为曹操部的噩梦一般。 这队人马来无影去无踪,异常骁勇,行如流水,快若闪电。曹操虽屡抽兵马围截,却因韩荀。 在冀州闲逛时,正好碰到袁绍麾下校尉韩荀。但见此人根骨颇好,本已入了道门,原是黑山军中头领,乃是黄巾党四道十三杰中四道之一。 陈奇走后,他苦心修行,又训了二百暗鸦,达至了暗鸦的上限,并且还弥补了一些陈奇训兵的不足,可谓青出于蓝。 暗鸦来去无踪,极善设埋打伏。此后,韩荀屡立奇功,故得袁绍赏识,因此才放心派其深入敌后,破坏曹操粮道。 无论是刘备还是韩荀,都对曹操有着不可小视的创伤。 而眼下曹操却实在抽调不出兵力来除掉此二人,但官渡一战在即,若不尽快解决这后顾之忧,刘备一众万一打入许都,自己就算满盘皆输了;而韩荀不断骚扰粮道所带来的损失,更是不可计数,本来就粮草不足,那韩荀一众,打了粮兵便烧了粮草,损失无数。 曹操思来想去,盘算良久,只得去寻曹仁。 阳翟,为官渡、河内、许都的交汇处,其俯视三地,故而负责三地的严防工作,乃是兵家要地。眼下,正是厉锋校尉领广阳太守的曹仁坐镇。 曹操来到曹仁营中,备述其中情境,曹仁早有预料般笑道: “大哥不必担心,眼下刘备立足未稳,正可先行拔掉那厮;至于那韩荀,我早知此人,早就想会会。” 曹操闻言大喜道: “贤弟似有良策,不妨说说。” 曹仁笑道: “刘备、韩荀不足为惧,我自领两千精骑,便可一举扫灭此二人。” 于是,曹仁从营中抽出两千兵马。这两千兵马却也是不同,一千骑虎,一千骑豹,号称虎豹骑。 曹仁还没有能力可以练出这么多人马的虎豹骑,所以这路人马也只有两千人:每人均是百里挑一,分级挑选,更要历经层层选拔,可以说是尖子中的尖子,人才中的人才。端的是威风八面,但作为曹军的秘密武器,却一直处于训练中,从未上过战场。 此番随主帅出征,算是该部队的第一次作战任务。 曹操离开不久,这么一支曹营中的王牌部队便悄悄地离开阳翟,准备对刘备的杂牌军与韩荀的暗鸦军展开最惨烈的围剿。 刘备坐稳汝南,以其仁义之名,兵不血刃收了数城。龚都、刘辟均佩服不已,更是死心效忠刘备。 这群游兵流寇虽经过训练,且人数多达万余之众,但毕竟时日太短,作战能力不敢恭维。但这支队伍的军纪却颇好,主要是因为刘备一直想趁袁曹决战之机,趁机攻取许都,立下不世功业,守住汉室江山。 但刘辟、龚都的人马毕竟是黄巾余党,匪气十足,让这样一支部队去取许都,与董卓入京没什么区别,所以刘备先对部队纪律进行了严厉治理,相对而言军队训练上就差了一些。 刘备曾在许都为官,以其情商自然结交了许多政界高官。 第一百七十章 有备而来 尽管曹仁的虎豹骑出动是曹营的高度机密,但刘备还是得到消息:曹仁带着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正在围剿许都东北部的韩荀。 曹操在官渡前线督战,许都防守主帅不在,此时偷袭许都正是时机。 刘备收得密信大喜,当下加紧练兵:一面训练一些简单的阵法,一面再派人手打探以防中计,估计再过半月便可进军许都。 为了防止万一,刘备又令赵云引一千精兵严密防守由许都方向过来的部队,以防不测。 夜,已深,刘备坐于军帐之中正自苦思。 忽听外面似有些许混乱,不由心中生疑,刚要起身,忽心生警兆,忙抽身一闪,一支劲箭正射在自己桌上,直入草木木半分。 接着只听得军中虎哮连连,如回到远古时代一般,细细一听,只听得杀声震天,再抬眼一看,但见火把油松,映得军帐一片火红,亮若白昼一般。更有无数箭矢如下雨般纷纷射入自己帐中,刘备门外守卫的鲜血扑扑涌出溅在自己的大帐之上。 这个场面,纵使刘备身经百战,也得刘备不敢起身,只得倚在方桌下,只觉劲箭如飞蝗般从自己头顶飞过。忽听得外面扑扑几声闷响,箭势小了不少。刘备又过了片刻,这才小小心翼翼坐直身形,瞪大眼睛四处张望。忽然,大帐门开,只见关羽手提青龙偃月刀步入帐中,喝道: “大哥,快随我来!” 刘备听出关羽声音中的急切,哪还犹豫?一个闪身从帐上取下自己的双股剑,当下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只着一身睡衣便跟着关羽逃出帐外。 再见帐外:野火点点,漫无边际,更有无数野兽嚎叫,甚是惊悚!只见得后营早就烟尘滚滚,火光冲天,直映红了半边天!仍有无数骑虎跨豹身穿钢盔的武士提枪执劲弩奔入营中。这些人训练有素,分工明确,有放火的,有掩护的,有打伏的,有攻击的,也有放弩的。 而刚才围着刘备营帐乱射的几名武士显然是有备而来,围定刘备军帐一顿劲弩,用心端的是险恶至极!这样一群狠人,已方哪敢抵挡?均是处于被宰和待宰之中,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这哪是一场战斗,这分明是一场屠杀,最可恨的是,自己连对方是谁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就被这些武士杀了个片甲不留。 关羽、刘备来不及细想,听声辩位,只觉得后营喊杀声最为密集,显是敌人从身后包抄过来,先断了自己通往荆州的要道。关羽与刘备对视一眼,两人均是身经百战,当下哪还迟疑,引着刘备就奔赵云驻军处奔去。 方要出寨门,迎面正碰上两人:这两人身着铁盔,分骑两头猛虎。虎身上上武士双脚一用力,两虎怒吼般嚎叫一声,张牙舞爪,登时吓得刘备的马腿脚发软跪倒在地,刘备直接滚下马去,两虎直朝刘备扑去。 情势危急,关羽跨下赤兔马却怡然不拒,前蹄腾起,只见青光闪现,关羽手起刀落间直把一人砍下虎去。那虎见青光闪来,本能的感受到死亡的气息,竟自跑了。 另一人挺枪刺向刘备,幸好关羽反手一刀,直把那一人一虎合刀劈死。但劈死这人,以关羽之能亦觉颇为费劲,更不用说普通兵士了,这些人端的是以一抵十的能战之士。 关羽伸手一抓,直把刘备抓上马来,带着刘备直奔赵云而去。刘备真是虎口脱险,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中计了。 原来,曹操早知手下将领忠诚不足,暗地里自有无数人与袁营勾结。但此时自己势弱,这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曹仁的兵刚出去,曹操就放出风去,曹仁将亲自出兵剿灭韩荀。 一路上曹仁昼伏夜行,而且手中兵士本就训练有素,那虎豹更是山野之间的野兽,极善隐匿形迹,哪有人发现的了? 这么一支部队就这样绕过许都,又绕过濦强,先堵住了刘备的归路。 也正是此举,无意间绕过了刘备的警戒部队,直接导致了这场战斗的胜利。 刘辟、龚都的一万杂牌军哪有抵挡的份?被杀的七零八落。刘辟、龚都闻得厮杀,哪还不明白被人偷袭,比刘备跑的还快。 可以说,整个营中一开战,便连个主将都没有了。又是一群从未接触过血腥的杂牌军,哪能抵挡这么一支特种部队? 眨眼间,满地伏尸,血痕累累,黑色焦土皆被染成血红,腥臭的味道弥漫在战场的每个角落,这是一场屠杀。一夜间,便将这一万大军杀散,端的是死的死散的散。 天色刚亮,曹仁集合部队一检查,死伤不足十人,全歼歼敌人。这种伤亡绝对是大胜,曹仁大喜,军士军士坐在血泊中休息备战,又派人去巡视战场,偶有几个假死的人,被这群人如玩物般射杀了。 至中午时分,大军军离去,一把火将刘备的整个营寨烧成一片焦土似乎似乎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一般,没有一丝痕迹。 却说刘备一众逃回赵云驻地。片刻间,赵云、张飞一众武将谋士便都聚在帐中。 张飞最是莽撞,见刘备一众灰头土脸,刘备更是只穿了一身睡衣,但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刘备竟会被人偷袭,而且被偷袭的这么惨,当下便道: “大哥,你们这是怎么了?” 刘备沉吟不语,片刻就闻人报: “刘辟、龚都二位将军引了人马前来。” 张飞闻言喝道: “莫非这二贼造反?老子先宰了他俩!” 说罢便欲出寨,却听刘备一旁喝道: “三弟,不得鲁莽!” 张飞闻言方自安稳,片刻便听刘辟喝道: “窝囊,太窝囊了!” 人未至而声先到,话音方落,就见刘辟浑身血渍,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率先踏入帐门。 但见这汉子身长八尺,面如灶君,满脸长须,嗓门更是大的惊人,正是黄巾军四道十三杰中一杰。却见他身后跟着一人,阴恻恻,身长七尺,瘦若无骨,面色蜡黄的丑汉,好似长年营养不良。但浑身肤色黝黑,虽瘦骨嶙峋却带着肌肉,正是龚都。 刘辟大声道: “老子连人都没看清就被人端了!妈的,兵马都散了。” 身后的龚都则不发一言,似有所思。 刘备摆手笑道: “刘将军勿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人在就好。” 这一笑间,方才的愁闷一扫而尽。 刘辟闻言哈哈大笑,伸手竖了个大拇指: “刘皇叔,你果然是个人物!” 第一百七十章 有备而来 尽管曹仁的虎豹骑出动是曹营的高度机密,但刘备还是得到消息:曹仁带着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正在围剿许都东北部的韩荀。 曹操在官渡前线督战,许都防守主帅不在,此时偷袭许都正是时机。 刘备收得密信大喜,当下加紧练兵:一面训练一些简单的阵法,一面再派人手打探以防中计,估计再过半月便可进军许都。 为了防止万一,刘备又令赵云引一千精兵严密防守由许都方向过来的部队,以防不测。 夜,已深,刘备坐于军帐之中正自苦思。 忽听外面似有些许混乱,不由心中生疑,刚要起身,忽心生警兆,忙抽身一闪,一支劲箭正射在自己桌上,直入草木木半分。 接着只听得军中虎哮连连,如回到远古时代一般,细细一听,只听得杀声震天,再抬眼一看,但见火把油松,映得军帐一片火红,亮若白昼一般。更有无数箭矢如下雨般纷纷射入自己帐中,刘备门外守卫的鲜血扑扑涌出溅在自己的大帐之上。 这个场面,纵使刘备身经百战,也得刘备不敢起身,只得倚在方桌下,只觉劲箭如飞蝗般从自己头顶飞过。忽听得外面扑扑几声闷响,箭势小了不少。刘备又过了片刻,这才小小心翼翼坐直身形,瞪大眼睛四处张望。忽然,大帐门开,只见关羽手提青龙偃月刀步入帐中,喝道: “大哥,快随我来!” 刘备听出关羽声音中的急切,哪还犹豫?一个闪身从帐上取下自己的双股剑,当下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只着一身睡衣便跟着关羽逃出帐外。 再见帐外:野火点点,漫无边际,更有无数野兽嚎叫,甚是惊悚!只见得后营早就烟尘滚滚,火光冲天,直映红了半边天!仍有无数骑虎跨豹身穿钢盔的武士提枪执劲弩奔入营中。这些人训练有素,分工明确,有放火的,有掩护的,有打伏的,有攻击的,也有放弩的。 而刚才围着刘备营帐乱射的几名武士显然是有备而来,围定刘备军帐一顿劲弩,用心端的是险恶至极!这样一群狠人,已方哪敢抵挡?均是处于被宰和待宰之中,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这哪是一场战斗,这分明是一场屠杀,最可恨的是,自己连对方是谁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就被这些武士杀了个片甲不留。 关羽、刘备来不及细想,听声辩位,只觉得后营喊杀声最为密集,显是敌人从身后包抄过来,先断了自己通往荆州的要道。关羽与刘备对视一眼,两人均是身经百战,当下哪还迟疑,引着刘备就奔赵云驻军处奔去。 方要出寨门,迎面正碰上两人:这两人身着铁盔,分骑两头猛虎。虎身上上武士双脚一用力,两虎怒吼般嚎叫一声,张牙舞爪,登时吓得刘备的马腿脚发软跪倒在地,刘备直接滚下马去,两虎直朝刘备扑去。 情势危急,关羽跨下赤兔马却怡然不拒,前蹄腾起,只见青光闪现,关羽手起刀落间直把一人砍下虎去。那虎见青光闪来,本能的感受到死亡的气息,竟自跑了。 另一人挺枪刺向刘备,幸好关羽反手一刀,直把那一人一虎合刀劈死。但劈死这人,以关羽之能亦觉颇为费劲,更不用说普通兵士了,这些人端的是以一抵十的能战之士。 关羽伸手一抓,直把刘备抓上马来,带着刘备直奔赵云而去。刘备真是虎口脱险,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中计了。 原来,曹操早知手下将领忠诚不足,暗地里自有无数人与袁营勾结。但此时自己势弱,这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曹仁的兵刚出去,曹操就放出风去,曹仁将亲自出兵剿灭韩荀。 一路上曹仁昼伏夜行,而且手中兵士本就训练有素,那虎豹更是山野之间的野兽,极善隐匿形迹,哪有人发现的了? 这么一支部队就这样绕过许都,又绕过濦强,先堵住了刘备的归路。 也正是此举,无意间绕过了刘备的警戒部队,直接导致了这场战斗的胜利。 刘辟、龚都的一万杂牌军哪有抵挡的份?被杀的七零八落。刘辟、龚都闻得厮杀,哪还不明白被人偷袭,比刘备跑的还快。 可以说,整个营中一开战,便连个主将都没有了。又是一群从未接触过血腥的杂牌军,哪能抵挡这么一支特种部队? 眨眼间,满地伏尸,血痕累累,黑色焦土皆被染成血红,腥臭的味道弥漫在战场的每个角落,这是一场屠杀。一夜间,便将这一万大军杀散,端的是死的死散的散。 天色刚亮,曹仁集合部队一检查,死伤不足十人,全歼歼敌人。这种伤亡绝对是大胜,曹仁大喜,军士军士坐在血泊中休息备战,又派人去巡视战场,偶有几个假死的人,被这群人如玩物般射杀了。 至中午时分,大军军离去,一把火将刘备的整个营寨烧成一片焦土似乎似乎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一般,没有一丝痕迹。 却说刘备一众逃回赵云驻地。片刻间,赵云、张飞一众武将谋士便都聚在帐中。 张飞最是莽撞,见刘备一众灰头土脸,刘备更是只穿了一身睡衣,但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刘备竟会被人偷袭,而且被偷袭的这么惨,当下便道: “大哥,你们这是怎么了?” 刘备沉吟不语,片刻就闻人报: “刘辟、龚都二位将军引了人马前来。” 张飞闻言喝道: “莫非这二贼造反?老子先宰了他俩!” 说罢便欲出寨,却听刘备一旁喝道: “三弟,不得鲁莽!” 张飞闻言方自安稳,片刻便听刘辟喝道: “窝囊,太窝囊了!” 人未至而声先到,话音方落,就见刘辟浑身血渍,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率先踏入帐门。 但见这汉子身长八尺,面如灶君,满脸长须,嗓门更是大的惊人,正是黄巾军四道十三杰中一杰。却见他身后跟着一人,阴恻恻,身长七尺,瘦若无骨,面色蜡黄的丑汉,好似长年营养不良。但浑身肤色黝黑,虽瘦骨嶙峋却带着肌肉,正是龚都。 刘辟大声道: “老子连人都没看清就被人端了!妈的,兵马都散了。” 身后的龚都则不发一言,似有所思。 刘备摆手笑道: “刘将军勿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人在就好。” 这一笑间,方才的愁闷一扫而尽。 刘辟闻言哈哈大笑,伸手竖了个大拇指: “刘皇叔,你果然是个人物!” 第一百七十一章 欲投袁绍 刘辟身旁的龚都则讶然地看了看刘备,不禁更生佩服,暗赞此人果有大将之风。 刘备摇头苦笑道:“这股人马人数虽然不多,但均是以一当十之辈,非同小可。就算是我们这些人加在一起,恐怕也不是对手。” 张飞闻言气鼓鼓的道:“大哥也忒夸张了点?” 刘辟却道:“张三哥,您是不知道。那群人身上的铠甲都不是寻常人物,跨下更骑着虎豹,大不寻常,你且看看这箭。” 说罢抽出一支弓箭,众将围作一团观看:只见那箭身上刻满符印,身后雕翎更非寻常,每只箭造价都不会低。众将相视均啧啧称赞不已。 龚都在一旁解说道:“这些人弓弩娴熟,箭不虚发,且进退有序。龚某行军十数年,未遇到这样的部队!恐怕天下之间,除了当年名震天下的白马从义外,莫能敌者。” 赵云执着箭不由点头,他曾在公孙瓒手下为将,自知白马从义勇猛,但武器显然没有这般讲究,恐怕就是白马从义也不是对手,忙自出营令手下加紧防备。 刘备道:“算了,先不考虑这个了,先谈谈我军去向。” 糜竺道:“眼下汝南是回不去了,此时汝南未稳,我军新败,若这般回去,八成会被当地士族造反献给曹操。” 张飞闻言两眼圆瞪:“他们敢!” 刘备摆了摆手阻住张飞点头道:“子仲所言不假,依子仲之言,该当如何?” 糜竺略思片刻道:“依我之见,不若去寻袁绍。” 刘备闻言颇为所动,关羽却沉声道: “袁绍性狭易怒,我又曾连斩他手下勇将,恐不能容。” 刘备闻言拍了拍关羽笑道: “贤弟多虑了,眼下袁绍正值用人之际,断不会如此,就听子仲所言。” 其实刘备早有打算,他若迎了献帝自不用说,若然兵败,本欲投往荆州刘表。 袁绍狼子野心,怎及得刘景升仁义? 但眼下,刘备确实是被曹仁这路人马杀破了胆,想来这路人马从背后绕过赵云部,掐断了自己通往荆州的道路。此举显然是胸有成竹必要置自己于死地。 此时若去投刘表,不是羊入虎口吗?刘表投不得,又回不了城,不去寻袁绍还能如何?难道去找曹操投诚? 正此时,赵云入帐道: “既然将军已经决定,那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拔营去往孟津渡口。” 众将相视一眼,均无异议,说不上那股人马现在已经寻得自己踪迹,正赶过来击杀自己。 此处人马虽是公孙瓒旧部且久经战阵,但要遇上这么一支部队,八成也只有饮恨刀下的份,哪敢久留?商量既定,即刻便拔营而走。 不说刘备惨败欲投袁绍,却说曹仁,曹仁率兵一路上沿着通往许都的道路搜索刘备残部。 其实曹仁绕过赵云部队完全是赵云点高,曹仁事先并不知道刘备踪迹,但刘备军毕竟人员良莠不齐,保密工作有限,所以曹仁很快就发现了这支队伍的行踪。一插到底又折返回去,正碰上刘备的队伍,这才将其剿灭,美中不足便是没有抓到刘备。 夜半时分,曹仁已经站在白天赵云部扎营之所,看着现场,一名虎豹骑道: “将军,这里大概有一千多人,四个时辰前已经离开了。据末将观察这股部队应是朝西方行军,这队人马训练有素,似乎这才是刘备的主力。” 曹仁点了点头暗思道:看来刘备去投奔袁绍去了,量此人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曹仁抬起头双眼放光道: “豹骑。” 几个壮汉齐声道: “诺!” 曹仁吩咐道: “你们领人留守此地收复附近各县!” 几人同声喝道: “诺!” 曹仁望着西方,听受袭部队的描述,他便早已知道韩荀部定是哈将所练,非同小可。 豹骑乃是自己所训的旁枝,作战实力比虎骑要差的不少,若遇到这么一支精兵,只有待宰的份,想及此处,曹仁冷冷道: “虎骑听令!” 几名壮汉道: “诺!” 曹仁道: “兵发鸡洛山!” 几名壮汉齐声喝道: “诺!” 鸡洛山,位于许都与官渡之间,正是许都补给官渡的必经之路,韩荀部就在这里徘徊,往来猎杀运粮士卒。 听受袭生还的士兵描述,突袭的部队是一群暗鸦:这群暗鸦异常狠辣,来若疾风,去若闪电。 眼下这支部队的实力已不容小视,若再过些时日,其实力会更加强悍。到那时,恐怕曹仁部便无胜算了。可见有这么一支精兵时刻关注着,运粮军确实是一场噩梦。 曹仁的虎骑不到两日便进了鸡洛山,但在这搜索了一天的时间都没有发现韩荀的踪迹。 显然,韩荀的反侦察能力极强。虽然曹仁也曾布下陷阱在险地引诱韩荀出现,但韩荀就如事先知道一般,硬是不露头。 不过曹仁倒也不算无功而返,至少护送了两队运粮兵安然抵达前线。而且曹仁亦有心得,每次在运粮队出发前,上空总是若隐若现有只黑点在空中徘徊。 曹仁令虎骑日间休息,自己则带了八名虎骑统领来至山中冥想。 忽然,山中似有一股极大的力量从正南方向股股传来,一只飞鸟惊起,扑扇着翅膀冲上高空。曹仁心生警兆喝道: “走!” 曹仁的话音刚落,身形一抖,已在数里之外。 南方早传来数声惨叫,便有四名虎骑统领丧命。 也是另四名统领反应迅速,跨虎骑而逃,但那虎骑速度哪及暗鸦速度? 看看将至,四虎骑身后传来股股杀意,只觉森寒之气罩身。 几名暗鸦已俯身下飞,且速度惊人,看看将要猎杀四虎骑。 这四虎骑统领也是反应迅速且配合默契,眼看不能活命,落后的两虎骑忽然收住脚步。回首扑弹出两道劲弩,迎面两只暗鸦中箭身亡。 那些暗鸦也是结阵有方,见对方箭弩凶悍霸道,立刻变换阵形,分两路包抄而来。但暗鸦进势不阻,不及两虎骑上弩,便合围上去。 两虎骑也自凶悍,弃虎而落,滚落地上,只听得那两虎两声虎哮,便自倒地身亡,身上精血眨眼间便被吸食一空,干瘪下来。但经这么一阻,前边的两虎骑终得活命。 落后的两虎骑就地一滚背靠背站立,两手持配刀,暗自防备。一群暗鸦忽然从头顶飞过,惊起片片落叶,落在树上将二虎骑围在核心。两虎骑早已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忽的一声,群鹰飞起。眨眼间,原地便只余两个干瘪的尸体。 曹仁方刚站稳身形,只觉得大脑发晕。 第一百七十一章 欲投袁绍 刘辟身旁的龚都则讶然地看了看刘备,不禁更生佩服,暗赞此人果有大将之风。 刘备摇头苦笑道:“这股人马人数虽然不多,但均是以一当十之辈,非同小可。就算是我们这些人加在一起,恐怕也不是对手。” 张飞闻言气鼓鼓的道:“大哥也忒夸张了点?” 刘辟却道:“张三哥,您是不知道。那群人身上的铠甲都不是寻常人物,跨下更骑着虎豹,大不寻常,你且看看这箭。” 说罢抽出一支弓箭,众将围作一团观看:只见那箭身上刻满符印,身后雕翎更非寻常,每只箭造价都不会低。众将相视均啧啧称赞不已。 龚都在一旁解说道:“这些人弓弩娴熟,箭不虚发,且进退有序。龚某行军十数年,未遇到这样的部队!恐怕天下之间,除了当年名震天下的白马从义外,莫能敌者。” 赵云执着箭不由点头,他曾在公孙瓒手下为将,自知白马从义勇猛,但武器显然没有这般讲究,恐怕就是白马从义也不是对手,忙自出营令手下加紧防备。 刘备道:“算了,先不考虑这个了,先谈谈我军去向。” 糜竺道:“眼下汝南是回不去了,此时汝南未稳,我军新败,若这般回去,八成会被当地士族造反献给曹操。” 张飞闻言两眼圆瞪:“他们敢!” 刘备摆了摆手阻住张飞点头道:“子仲所言不假,依子仲之言,该当如何?” 糜竺略思片刻道:“依我之见,不若去寻袁绍。” 刘备闻言颇为所动,关羽却沉声道: “袁绍性狭易怒,我又曾连斩他手下勇将,恐不能容。” 刘备闻言拍了拍关羽笑道: “贤弟多虑了,眼下袁绍正值用人之际,断不会如此,就听子仲所言。” 其实刘备早有打算,他若迎了献帝自不用说,若然兵败,本欲投往荆州刘表。 袁绍狼子野心,怎及得刘景升仁义? 但眼下,刘备确实是被曹仁这路人马杀破了胆,想来这路人马从背后绕过赵云部,掐断了自己通往荆州的道路。此举显然是胸有成竹必要置自己于死地。 此时若去投刘表,不是羊入虎口吗?刘表投不得,又回不了城,不去寻袁绍还能如何?难道去找曹操投诚? 正此时,赵云入帐道: “既然将军已经决定,那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拔营去往孟津渡口。” 众将相视一眼,均无异议,说不上那股人马现在已经寻得自己踪迹,正赶过来击杀自己。 此处人马虽是公孙瓒旧部且久经战阵,但要遇上这么一支部队,八成也只有饮恨刀下的份,哪敢久留?商量既定,即刻便拔营而走。 不说刘备惨败欲投袁绍,却说曹仁,曹仁率兵一路上沿着通往许都的道路搜索刘备残部。 其实曹仁绕过赵云部队完全是赵云点高,曹仁事先并不知道刘备踪迹,但刘备军毕竟人员良莠不齐,保密工作有限,所以曹仁很快就发现了这支队伍的行踪。一插到底又折返回去,正碰上刘备的队伍,这才将其剿灭,美中不足便是没有抓到刘备。 夜半时分,曹仁已经站在白天赵云部扎营之所,看着现场,一名虎豹骑道: “将军,这里大概有一千多人,四个时辰前已经离开了。据末将观察这股部队应是朝西方行军,这队人马训练有素,似乎这才是刘备的主力。” 曹仁点了点头暗思道:看来刘备去投奔袁绍去了,量此人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曹仁抬起头双眼放光道: “豹骑。” 几个壮汉齐声道: “诺!” 曹仁吩咐道: “你们领人留守此地收复附近各县!” 几人同声喝道: “诺!” 曹仁望着西方,听受袭部队的描述,他便早已知道韩荀部定是哈将所练,非同小可。 豹骑乃是自己所训的旁枝,作战实力比虎骑要差的不少,若遇到这么一支精兵,只有待宰的份,想及此处,曹仁冷冷道: “虎骑听令!” 几名壮汉道: “诺!” 曹仁道: “兵发鸡洛山!” 几名壮汉齐声喝道: “诺!” 鸡洛山,位于许都与官渡之间,正是许都补给官渡的必经之路,韩荀部就在这里徘徊,往来猎杀运粮士卒。 听受袭生还的士兵描述,突袭的部队是一群暗鸦:这群暗鸦异常狠辣,来若疾风,去若闪电。 眼下这支部队的实力已不容小视,若再过些时日,其实力会更加强悍。到那时,恐怕曹仁部便无胜算了。可见有这么一支精兵时刻关注着,运粮军确实是一场噩梦。 曹仁的虎骑不到两日便进了鸡洛山,但在这搜索了一天的时间都没有发现韩荀的踪迹。 显然,韩荀的反侦察能力极强。虽然曹仁也曾布下陷阱在险地引诱韩荀出现,但韩荀就如事先知道一般,硬是不露头。 不过曹仁倒也不算无功而返,至少护送了两队运粮兵安然抵达前线。而且曹仁亦有心得,每次在运粮队出发前,上空总是若隐若现有只黑点在空中徘徊。 曹仁令虎骑日间休息,自己则带了八名虎骑统领来至山中冥想。 忽然,山中似有一股极大的力量从正南方向股股传来,一只飞鸟惊起,扑扇着翅膀冲上高空。曹仁心生警兆喝道: “走!” 曹仁的话音刚落,身形一抖,已在数里之外。 南方早传来数声惨叫,便有四名虎骑统领丧命。 也是另四名统领反应迅速,跨虎骑而逃,但那虎骑速度哪及暗鸦速度? 看看将至,四虎骑身后传来股股杀意,只觉森寒之气罩身。 几名暗鸦已俯身下飞,且速度惊人,看看将要猎杀四虎骑。 这四虎骑统领也是反应迅速且配合默契,眼看不能活命,落后的两虎骑忽然收住脚步。回首扑弹出两道劲弩,迎面两只暗鸦中箭身亡。 那些暗鸦也是结阵有方,见对方箭弩凶悍霸道,立刻变换阵形,分两路包抄而来。但暗鸦进势不阻,不及两虎骑上弩,便合围上去。 两虎骑也自凶悍,弃虎而落,滚落地上,只听得那两虎两声虎哮,便自倒地身亡,身上精血眨眼间便被吸食一空,干瘪下来。但经这么一阻,前边的两虎骑终得活命。 落后的两虎骑就地一滚背靠背站立,两手持配刀,暗自防备。一群暗鸦忽然从头顶飞过,惊起片片落叶,落在树上将二虎骑围在核心。两虎骑早已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忽的一声,群鹰飞起。眨眼间,原地便只余两个干瘪的尸体。 曹仁方刚站稳身形,只觉得大脑发晕。 第一百七十二章 韩荀 原来韩荀早看到曹仁行踪,但若与曹仁硬拼,显然要损失惨重。故而令暗鸦隐在高山之上。 虽然入夜之后,在空中看不出个究竟,但料想曹仁定离了队伍。故而亲自率兵出来一试,却不想抓了个正着。 曹仁方落稳身形,却忽见凭空飞落四只暗鸦,如闪电一般击来。 曹仁见四只暗鸦仓皇而逃,扑的一声,吐出一丝血渍。 刚刚自己拼力奔跑已然伤了元气,此时,曹仁哪敢犹豫?直朝自己本阵奔去,一群暗鸦如风似电般扑向曹仁,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杀了曹仁! 眼见曹仁扑入一片密林,忽然,暗鸦心生警兆,猛觉得一股劲力扑来:只见嗖嗖嗖无数弩箭破林而出,直射向追来的暗鸦。冲在最前面的暗鸦呼呼中箭坠地,却也有数名暗鸦迫入箭雨之中,直杀入密林。进得林中才看到,原来无数虎骑藏于林中,不由大惊。但那些暗鸦反应也自迅速,眼见不能逃生,竟拼了性命杀入虎骑丛中。 这群暗鸦拼力冲杀,一时间,刀光剑影,虎哮鹰啄,好不血腥。虎骑勇士挥枪猛刺暗鸦,而跨下猛虎也自张口吞那暗鸦;而暗鸦更是凶悍,常以同归于尽的姿态与虎骑或猛虎同归于尽,一场困兽之战好不惨烈,鹰、虎、人血混在一处,更有无数人瞬间化作干瘪的尸体。这一场冲击战速度极快,似乎暗鸦一入林中,便有损伤。而那暗鸦也过于凶悍,虎骑虽然人多势众但也损伤惨重。 但终究是暗鸦遇袭,其损失比虎骑还甚。 原来曹仁也恐受袭,早先便做好了战斗准备。但却不是为了能引得出韩荀暗鸦,而是为了找到韩荀位置后立刻击杀做准备,却不想两方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发生了这样一场遭遇战。而那虎骑训练有素,虽然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进入战斗状态,却得到了最大的作战效果。暗鸦损失极大,逃生者不及三分之一,当然,虎骑的损失也可想而知。 剩余暗鸦见状迅速在低空回旋逃之夭夭。 曹仁好半天才喘出一口气,冷冷道: “追!” 无数虎骑奔出密林,直朝暗鸦方向扑去。整个鸡洛山刹那间陷入一片虎啸剑鸣金戈铁马之中。青松翠柏间,树叶挲挲落下,无不透露着气壮山河的悲壮;半空之上无数暗鸦振翅朝云霄飞去,虎跃间,似有万千劲箭离弦而出发出破风的鸣响,夹着劲风射向尚在半空的暗鸦。那暗鸦也是凶猛,扑闪着躲避着劲箭,那般自然飘逸,毫无半点阻滞,足见其训练有素。 却说虎骑刚冲出密林进入平原,忽觉两股力量从斜刺里奔出,刚要反应,只见无数骑兵从平原上飞出。这些骑兵马头上蒙住头罩,所以那些马匹见到猛虎也不惧怕,反倒嗅到鲜血的味道发动冲锋。 这批骑兵均身着重甲,手执长矛,朝虎骑群中冲杀;而且这些马匹的马蹄上均用布裹住,事先没有任何征兆,就这般如从天而降般冲入了虎骑之中,一时间直杀得虎骑纷纷落骑。 原来重骑兵与暗鸦合在一处方是完整的暗鸦。那些重骑兵左腕处均套有铁腕,暗鸦可落于腕上,虽然鹰爪锋利,却也不至于受创。正是因此,曹仁的人马寻了很久也不曾见到大量鹰群,更寻不到一丝踪迹。 这些暗鸦分工极为明确,有负责抢攻的,也有负责防守的,而韩荀的本相则是负责进行指挥军事作战的。 本来鹰的夜视能力就并不强,虎骑又是事先埋伏好,哪能发现的了?虎骑冲锋后,韩荀立刻做出了相应的反应――指挥骑兵伏击虎骑。 鹰骑兵突然分两路杀来,虎骑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死伤无数,更有无数暗鸦卷入战团,专挑虎眼猛啄,啄到便吸走对方精血,无数猛虎受创,两方眨眼间便陷入苦战之中。 虎骑终究强悍,暗鸦攻击主力是鹰,这些铁骑平时主要也是训练鹰,其作战能力自然大打折扣。 初时突袭还好,但那些虎骑均是心理素质极好,战斗极为丰富的战士,虽被伏击但很快就稳住了阵角。虎骑结阵冲杀,一时间,虎啸山林,长枪拼杀,铁骑哪能抵挡? 更有无数劲弩配合射杀暗鸦,很快重骑兵便不能抵挡,陷入苦战之中。 忽然,半空中传来一阵凄厉的悲鸣,端的是声震长空,接着一道乌光从天边划过,直朝南飞去。重骑兵闻声似接到将令般迅速结阵朝南退去。 但曹仁虎骑哪里肯舍?驱虎衔尾追去,这一场追逐战一直持续到了天明时分。在偌大的平原之上,尘土飞扬,虎啸马嘶,金戈铁马,劲箭横飞,好不壮观。 却见那乌光落处正是韩荀,那韩荀落在了队伍前列,手持一把暗鸦断魂枪跨下一匹乌色骏马。他在空中飞了一夜,体力早已承受不住,但眼下毕竟是曹操地界,这般在平原上纵横,早晚会被曹军人马发现。当下不由焦急万分,但曹仁的部队紧紧追在身后,一时之间也无良策,只能借着马力朝前奔跑。 老虎终究体力不如骏马,再过几个时辰,定能逃出魔掌!到时退回本营,再重整旗鼓,大可重新来过。所以,韩荀率着暗鸦发力往空旷无人处奔走。 一前一后直奔至太阳升起,虎骑果然体力不支,落在了身后;韩荀的骑兵自然也累得不轻,但韩荀一众不敢怠慢,又逃出一里左右,方才休整。 经过方才一役,重骑兵损失了几近三成,而暗鸦损失更惨,几近七成暗鸦都留在了鸡洛山。 韩荀不由唉声叹气,怪只怪自己贪功冒进,否则哪至此地? 想及此处不由心生悔意,但这世间又哪有后悔药?韩荀强自支撑,离了骑兵,忽觉前方密林之中马蹄声起,似有二三十人。 韩荀正要催马朝林中走去看个究竟,抬眼间,却见密林中走出一队人马:这些人身着军服,显是军中之人。 当头一将,甚是威猛,手持一杆枪,但他身上带了几分痞气,颇有几分玩事不恭的样子,让人从心底生起一种轻视的感觉。 这人看到韩荀也是一怔,喝道: “你是什么人?在此地作甚?” 韩荀一身黑衣,未着重甲,但手中提着一把枪,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韩荀也不想惹事,微一抱拳道: “在下鸡洛山人,近来山中来了一伙强匪。在下不才,为民除害,方才与强匪在平原上发生一场激战。强匪不敌,逃至此地。某正欲除恶。” 却不料,那将闻言上下打量了一番,双手将枪放横扶在马上调笑般道: “呦,看不出来,还有两下子!来,正好本将军闲来无事,让本将见识一下你身手。” 韩荀闻言眉头大皱道: “草民不敢。” 第一百七十二章 韩荀 原来韩荀早看到曹仁行踪,但若与曹仁硬拼,显然要损失惨重。故而令暗鸦隐在高山之上。 虽然入夜之后,在空中看不出个究竟,但料想曹仁定离了队伍。故而亲自率兵出来一试,却不想抓了个正着。 曹仁方落稳身形,却忽见凭空飞落四只暗鸦,如闪电一般击来。 曹仁见四只暗鸦仓皇而逃,扑的一声,吐出一丝血渍。 刚刚自己拼力奔跑已然伤了元气,此时,曹仁哪敢犹豫?直朝自己本阵奔去,一群暗鸦如风似电般扑向曹仁,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杀了曹仁! 眼见曹仁扑入一片密林,忽然,暗鸦心生警兆,猛觉得一股劲力扑来:只见嗖嗖嗖无数弩箭破林而出,直射向追来的暗鸦。冲在最前面的暗鸦呼呼中箭坠地,却也有数名暗鸦迫入箭雨之中,直杀入密林。进得林中才看到,原来无数虎骑藏于林中,不由大惊。但那些暗鸦反应也自迅速,眼见不能逃生,竟拼了性命杀入虎骑丛中。 这群暗鸦拼力冲杀,一时间,刀光剑影,虎哮鹰啄,好不血腥。虎骑勇士挥枪猛刺暗鸦,而跨下猛虎也自张口吞那暗鸦;而暗鸦更是凶悍,常以同归于尽的姿态与虎骑或猛虎同归于尽,一场困兽之战好不惨烈,鹰、虎、人血混在一处,更有无数人瞬间化作干瘪的尸体。这一场冲击战速度极快,似乎暗鸦一入林中,便有损伤。而那暗鸦也过于凶悍,虎骑虽然人多势众但也损伤惨重。 但终究是暗鸦遇袭,其损失比虎骑还甚。 原来曹仁也恐受袭,早先便做好了战斗准备。但却不是为了能引得出韩荀暗鸦,而是为了找到韩荀位置后立刻击杀做准备,却不想两方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发生了这样一场遭遇战。而那虎骑训练有素,虽然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进入战斗状态,却得到了最大的作战效果。暗鸦损失极大,逃生者不及三分之一,当然,虎骑的损失也可想而知。 剩余暗鸦见状迅速在低空回旋逃之夭夭。 曹仁好半天才喘出一口气,冷冷道: “追!” 无数虎骑奔出密林,直朝暗鸦方向扑去。整个鸡洛山刹那间陷入一片虎啸剑鸣金戈铁马之中。青松翠柏间,树叶挲挲落下,无不透露着气壮山河的悲壮;半空之上无数暗鸦振翅朝云霄飞去,虎跃间,似有万千劲箭离弦而出发出破风的鸣响,夹着劲风射向尚在半空的暗鸦。那暗鸦也是凶猛,扑闪着躲避着劲箭,那般自然飘逸,毫无半点阻滞,足见其训练有素。 却说虎骑刚冲出密林进入平原,忽觉两股力量从斜刺里奔出,刚要反应,只见无数骑兵从平原上飞出。这些骑兵马头上蒙住头罩,所以那些马匹见到猛虎也不惧怕,反倒嗅到鲜血的味道发动冲锋。 这批骑兵均身着重甲,手执长矛,朝虎骑群中冲杀;而且这些马匹的马蹄上均用布裹住,事先没有任何征兆,就这般如从天而降般冲入了虎骑之中,一时间直杀得虎骑纷纷落骑。 原来重骑兵与暗鸦合在一处方是完整的暗鸦。那些重骑兵左腕处均套有铁腕,暗鸦可落于腕上,虽然鹰爪锋利,却也不至于受创。正是因此,曹仁的人马寻了很久也不曾见到大量鹰群,更寻不到一丝踪迹。 这些暗鸦分工极为明确,有负责抢攻的,也有负责防守的,而韩荀的本相则是负责进行指挥军事作战的。 本来鹰的夜视能力就并不强,虎骑又是事先埋伏好,哪能发现的了?虎骑冲锋后,韩荀立刻做出了相应的反应――指挥骑兵伏击虎骑。 鹰骑兵突然分两路杀来,虎骑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死伤无数,更有无数暗鸦卷入战团,专挑虎眼猛啄,啄到便吸走对方精血,无数猛虎受创,两方眨眼间便陷入苦战之中。 虎骑终究强悍,暗鸦攻击主力是鹰,这些铁骑平时主要也是训练鹰,其作战能力自然大打折扣。 初时突袭还好,但那些虎骑均是心理素质极好,战斗极为丰富的战士,虽被伏击但很快就稳住了阵角。虎骑结阵冲杀,一时间,虎啸山林,长枪拼杀,铁骑哪能抵挡? 更有无数劲弩配合射杀暗鸦,很快重骑兵便不能抵挡,陷入苦战之中。 忽然,半空中传来一阵凄厉的悲鸣,端的是声震长空,接着一道乌光从天边划过,直朝南飞去。重骑兵闻声似接到将令般迅速结阵朝南退去。 但曹仁虎骑哪里肯舍?驱虎衔尾追去,这一场追逐战一直持续到了天明时分。在偌大的平原之上,尘土飞扬,虎啸马嘶,金戈铁马,劲箭横飞,好不壮观。 却见那乌光落处正是韩荀,那韩荀落在了队伍前列,手持一把暗鸦断魂枪跨下一匹乌色骏马。他在空中飞了一夜,体力早已承受不住,但眼下毕竟是曹操地界,这般在平原上纵横,早晚会被曹军人马发现。当下不由焦急万分,但曹仁的部队紧紧追在身后,一时之间也无良策,只能借着马力朝前奔跑。 老虎终究体力不如骏马,再过几个时辰,定能逃出魔掌!到时退回本营,再重整旗鼓,大可重新来过。所以,韩荀率着暗鸦发力往空旷无人处奔走。 一前一后直奔至太阳升起,虎骑果然体力不支,落在了身后;韩荀的骑兵自然也累得不轻,但韩荀一众不敢怠慢,又逃出一里左右,方才休整。 经过方才一役,重骑兵损失了几近三成,而暗鸦损失更惨,几近七成暗鸦都留在了鸡洛山。 韩荀不由唉声叹气,怪只怪自己贪功冒进,否则哪至此地? 想及此处不由心生悔意,但这世间又哪有后悔药?韩荀强自支撑,离了骑兵,忽觉前方密林之中马蹄声起,似有二三十人。 韩荀正要催马朝林中走去看个究竟,抬眼间,却见密林中走出一队人马:这些人身着军服,显是军中之人。 当头一将,甚是威猛,手持一杆枪,但他身上带了几分痞气,颇有几分玩事不恭的样子,让人从心底生起一种轻视的感觉。 这人看到韩荀也是一怔,喝道: “你是什么人?在此地作甚?” 韩荀一身黑衣,未着重甲,但手中提着一把枪,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韩荀也不想惹事,微一抱拳道: “在下鸡洛山人,近来山中来了一伙强匪。在下不才,为民除害,方才与强匪在平原上发生一场激战。强匪不敌,逃至此地。某正欲除恶。” 却不料,那将闻言上下打量了一番,双手将枪放横扶在马上调笑般道: “呦,看不出来,还有两下子!来,正好本将军闲来无事,让本将见识一下你身手。” 韩荀闻言眉头大皱道: “草民不敢。” 第一百七十三章 臧霸防区 那将甚是豪爽哎了一声道: “有什么敢不敢的?大丈夫怎能如此不痛快?” 韩荀本来是出来探察地形的,后边本就有追兵,哪有闲心和他比试?当下便要离开,却哪知那将见状喝道: “说你是抓贼的,我看你就像个贼,看枪!” 说罢,手中长枪一抖,一股无形的力道登时罩定韩荀,仿如棉花一般无处着力,却又有若实质般缠定自己,不得脱身。 韩荀心中一震:看此人像个地痞流氓,哪料到此人如此厉害?当下不敢怠慢,暗鸦断魂枪一抖,一道寒光闪现,直迎其锋。哪料到对方长枪有若灵蛇一般,啪的看看将至正迎上自已的长枪,竟如鬼魅一般转了个弯,电闪般直刺向自己双目。 韩荀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也是他久经战阵反应迅速,顺着枪势翻身落马,这才躲过一枪。那将军也自勇猛,见其落马,长枪一抖又是朵朵枪花将其罩在当中。 想不到此人如此高明,其能远在自己之上。 现在缠定自己,莫要说走,就连保命都是两说。而且他手中那枪极为特别,如灵蛇吞芯一般,不着痕迹,且又角度刁钻……显然此人是用枪的行家。自己在对方手中,简直如孩童一般,好似猫捉老鼠般玩弄自己。 那将身后的二十名军士,个个拄着枪,摇着旗,哈哈大笑,不住为那将军叫好,不时响起一阵掌声。 正在此时,只听得兵器击鸣声响起,虎啸马嘶声不绝于耳。显然,韩荀的重骑兵与曹仁的虎骑又斗在了一处。 重骑兵没有自己命令哪会离开?正碰上从后追上的虎骑,方有一场好斗。 韩荀见状,心中大憾,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霉星上头,怎么这般倒霉?当下施展浑身解数与那将斗在一处,嘴中却连连求饶道: “将军饶命!草民绝非匪寇,请将军明鉴!” 却见那将士哈哈大笑: “好小子,有点本事!再来,看你还能支撑几合?” 嘴上说的轻松写意,手下却愈加狠辣。 其枪势如绵绵细雨般压下,仿似朵朵梨花罩身,看似好看,但直迫得韩荀哪能言语?只得拼力周旋。 那将也自听到兵器交击声,一边缠定韩荀,一边令人前去查看。 却说两名兵士刚走出不远,就见前面尘土飞扬,一彪铁骑从尘土中冲杀过来。但见那些铁骑皆是浑身血渍,眼见对方穿着曹军服饰,哪肯放过? 左臂一抖,两只暗鸦脱臂飞出,如离弦飞箭一般!这两名兵士只看到两道乌光一闪,他俩哪能抵挡这暗鸦? 其余士卒见状,均脸现惊愕,想不到还有如此彪悍的一队人马。连正在交手的那员将领也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一支队伍,拿余光一扫,不禁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觉枪势一缓,韩荀压力骤减。 暗鸦也自是看到主将被人困住,当下又放出两只暗鸦直击向与韩荀缠斗那将。 只见两只暗鸦如离弦之箭一般,锐目圆睁直刺向那将双目。 两头暗鸦夹着寒风朝那将飞去,那是何等劲气?直刺得那将头皮发麻。 “呀!” 那将爆喝一声,枪尖一抖,点出数朵枪花。只听嘭嘭两声闷响,那两鹰登时毙命当场。韩荀见势不好方要趁机逃跑,身形刚一起身。 却万万不曾料到,那将枪花行如流水一般,打了个旋,直直罩定韩荀全身,又将他卷入其中,只听他口中喝道: “上!” 身后二十名军士哪还犹豫?直迎上韩荀的暗鸦铁骑。当下,双方缠斗在一处,兵器交击,乒乓作响。 很快,身后又是一标人马飞出直扑向韩荀的骑兵。这彪人马比方才的暗鸦还要勇猛几分,跨下均是下山猛虎,虎啸间,便有数匹健马吓得腿软筋麻跪倒在地,如何交战? 如屠杀一般,眨眼间便将韩荀的暗鸦击溃。见到这么一支队伍乍然出现,与韩荀斗在一处的那将也不禁心急,急出几招猛攻韩荀,啪啪几枪便将韩荀暗鸦断魂枪打落在地,回头喝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但枪尖仍直点韩荀咽喉,一股劲气直透过枪尖罩定韩荀,让韩荀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身形一动,那将手中的枪势必会将自己击杀。 那些虎骑看对方穿着,也知是自己人马。但这些虎骑一向眼高于顶,这支队伍乃是尖子中的尖子,王牌中的王牌,哪会在意这么一支杂牌军队? 一个统领冷冷道: “快把那人交出来,我等好去复命!” 这统领言语间甚是无礼,丝毫没将那将领放在眼里,好似对一个手下说话一般。 那将闻言一怔,冷笑一声: “好大的胆子!竟敢跟老子如此说话!” 说罢收回长枪,眼睛盯着那群虎骑对韩荀说: “既然这么说,老子就放了你!你走!” 说罢笑嘻嘻的看着虎骑,韩荀哪还犹豫?身形一抖,刚要飞马离开,忽觉眼前一道黑光闪现。眼前精芒一闪,只觉颈上生寒。低头看处,只见颈上一个血大的窟窿,有无数血水涌出。韩荀缓缓跪倒在地。 其速度之快,道行之高,连这将领也不由心惊,众虎骑忙纷纷施礼道: “将军!” 只见黑影落处正是曹仁,曹仁微微笑道: “原来是臧将军。将军勿怪,此实为曹仁教导无方,冲撞了将军。” 原来此将正是臧霸,韩荀与曹仁一追一跑间,正落入臧霸的防区。臧霸带了一小队人马前来巡视,正碰上韩荀,这才有了方才一幕。 臧霸见是曹仁,尴尬笑道: “曹将军,有礼了!想不到曹将军竟有如此身手,佩服佩服。” 曹仁走向前去回礼道: “还多亏臧将军相助,否则难斩此贼!曹某定不会贪功,自会禀明丞相,为臧将军记上一功。” 臧霸哈哈大笑道: “那臧霸多谢曹将军了。” 曹仁连道不敢,臧霸道: “将军操劳一夜,为苍生奔走,不妨到舍下歇歇脚,休息休息。” 曹仁略思片刻道: “曹某还有军务在身,实不敢久留,他日定到臧将军府上拜访。” 说罢深施一礼,臧霸哦了一声道: “既如此,那臧霸便不留将军了。” 曹仁点头回身翻身上马,再施一礼,引着虎骑离开。他却不知,正是这一点,令臧霸对曹营更是心灰意冷,再无留恋。 臧霸身旁一军士道: “原来曹家亲军,难怪如此嚣张跋扈!” 臧霸闻言狠狠瞪了一眼那兵士,吓得那兵士忙低下头,不敢再胡言乱语。 第一百七十三章 臧霸防区 那将甚是豪爽哎了一声道: “有什么敢不敢的?大丈夫怎能如此不痛快?” 韩荀本来是出来探察地形的,后边本就有追兵,哪有闲心和他比试?当下便要离开,却哪知那将见状喝道: “说你是抓贼的,我看你就像个贼,看枪!” 说罢,手中长枪一抖,一股无形的力道登时罩定韩荀,仿如棉花一般无处着力,却又有若实质般缠定自己,不得脱身。 韩荀心中一震:看此人像个地痞流氓,哪料到此人如此厉害?当下不敢怠慢,暗鸦断魂枪一抖,一道寒光闪现,直迎其锋。哪料到对方长枪有若灵蛇一般,啪的看看将至正迎上自已的长枪,竟如鬼魅一般转了个弯,电闪般直刺向自己双目。 韩荀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也是他久经战阵反应迅速,顺着枪势翻身落马,这才躲过一枪。那将军也自勇猛,见其落马,长枪一抖又是朵朵枪花将其罩在当中。 想不到此人如此高明,其能远在自己之上。 现在缠定自己,莫要说走,就连保命都是两说。而且他手中那枪极为特别,如灵蛇吞芯一般,不着痕迹,且又角度刁钻……显然此人是用枪的行家。自己在对方手中,简直如孩童一般,好似猫捉老鼠般玩弄自己。 那将身后的二十名军士,个个拄着枪,摇着旗,哈哈大笑,不住为那将军叫好,不时响起一阵掌声。 正在此时,只听得兵器击鸣声响起,虎啸马嘶声不绝于耳。显然,韩荀的重骑兵与曹仁的虎骑又斗在了一处。 重骑兵没有自己命令哪会离开?正碰上从后追上的虎骑,方有一场好斗。 韩荀见状,心中大憾,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霉星上头,怎么这般倒霉?当下施展浑身解数与那将斗在一处,嘴中却连连求饶道: “将军饶命!草民绝非匪寇,请将军明鉴!” 却见那将士哈哈大笑: “好小子,有点本事!再来,看你还能支撑几合?” 嘴上说的轻松写意,手下却愈加狠辣。 其枪势如绵绵细雨般压下,仿似朵朵梨花罩身,看似好看,但直迫得韩荀哪能言语?只得拼力周旋。 那将也自听到兵器交击声,一边缠定韩荀,一边令人前去查看。 却说两名兵士刚走出不远,就见前面尘土飞扬,一彪铁骑从尘土中冲杀过来。但见那些铁骑皆是浑身血渍,眼见对方穿着曹军服饰,哪肯放过? 左臂一抖,两只暗鸦脱臂飞出,如离弦飞箭一般!这两名兵士只看到两道乌光一闪,他俩哪能抵挡这暗鸦? 其余士卒见状,均脸现惊愕,想不到还有如此彪悍的一队人马。连正在交手的那员将领也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一支队伍,拿余光一扫,不禁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觉枪势一缓,韩荀压力骤减。 暗鸦也自是看到主将被人困住,当下又放出两只暗鸦直击向与韩荀缠斗那将。 只见两只暗鸦如离弦之箭一般,锐目圆睁直刺向那将双目。 两头暗鸦夹着寒风朝那将飞去,那是何等劲气?直刺得那将头皮发麻。 “呀!” 那将爆喝一声,枪尖一抖,点出数朵枪花。只听嘭嘭两声闷响,那两鹰登时毙命当场。韩荀见势不好方要趁机逃跑,身形刚一起身。 却万万不曾料到,那将枪花行如流水一般,打了个旋,直直罩定韩荀全身,又将他卷入其中,只听他口中喝道: “上!” 身后二十名军士哪还犹豫?直迎上韩荀的暗鸦铁骑。当下,双方缠斗在一处,兵器交击,乒乓作响。 很快,身后又是一标人马飞出直扑向韩荀的骑兵。这彪人马比方才的暗鸦还要勇猛几分,跨下均是下山猛虎,虎啸间,便有数匹健马吓得腿软筋麻跪倒在地,如何交战? 如屠杀一般,眨眼间便将韩荀的暗鸦击溃。见到这么一支队伍乍然出现,与韩荀斗在一处的那将也不禁心急,急出几招猛攻韩荀,啪啪几枪便将韩荀暗鸦断魂枪打落在地,回头喝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但枪尖仍直点韩荀咽喉,一股劲气直透过枪尖罩定韩荀,让韩荀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身形一动,那将手中的枪势必会将自己击杀。 那些虎骑看对方穿着,也知是自己人马。但这些虎骑一向眼高于顶,这支队伍乃是尖子中的尖子,王牌中的王牌,哪会在意这么一支杂牌军队? 一个统领冷冷道: “快把那人交出来,我等好去复命!” 这统领言语间甚是无礼,丝毫没将那将领放在眼里,好似对一个手下说话一般。 那将闻言一怔,冷笑一声: “好大的胆子!竟敢跟老子如此说话!” 说罢收回长枪,眼睛盯着那群虎骑对韩荀说: “既然这么说,老子就放了你!你走!” 说罢笑嘻嘻的看着虎骑,韩荀哪还犹豫?身形一抖,刚要飞马离开,忽觉眼前一道黑光闪现。眼前精芒一闪,只觉颈上生寒。低头看处,只见颈上一个血大的窟窿,有无数血水涌出。韩荀缓缓跪倒在地。 其速度之快,道行之高,连这将领也不由心惊,众虎骑忙纷纷施礼道: “将军!” 只见黑影落处正是曹仁,曹仁微微笑道: “原来是臧将军。将军勿怪,此实为曹仁教导无方,冲撞了将军。” 原来此将正是臧霸,韩荀与曹仁一追一跑间,正落入臧霸的防区。臧霸带了一小队人马前来巡视,正碰上韩荀,这才有了方才一幕。 臧霸见是曹仁,尴尬笑道: “曹将军,有礼了!想不到曹将军竟有如此身手,佩服佩服。” 曹仁走向前去回礼道: “还多亏臧将军相助,否则难斩此贼!曹某定不会贪功,自会禀明丞相,为臧将军记上一功。” 臧霸哈哈大笑道: “那臧霸多谢曹将军了。” 曹仁连道不敢,臧霸道: “将军操劳一夜,为苍生奔走,不妨到舍下歇歇脚,休息休息。” 曹仁略思片刻道: “曹某还有军务在身,实不敢久留,他日定到臧将军府上拜访。” 说罢深施一礼,臧霸哦了一声道: “既如此,那臧霸便不留将军了。” 曹仁点头回身翻身上马,再施一礼,引着虎骑离开。他却不知,正是这一点,令臧霸对曹营更是心灰意冷,再无留恋。 臧霸身旁一军士道: “原来曹家亲军,难怪如此嚣张跋扈!” 臧霸闻言狠狠瞪了一眼那兵士,吓得那兵士忙低下头,不敢再胡言乱语。 第一百七十四章 曹操的后顾之忧 臧霸本有心在曹营有这一番建数。只可惜,今日始知就算自己再有何建数,但终究是外姓人,此番全当自己报曹操活命之恩。 曹仁平了鸡洛山,迅速回往阳翟。此一战彻底解决了曹操的后顾之忧,曹操始敢与袁绍在官渡放手一搏,官渡,两大势力即将在此放手一拼。 曹操这日正坐在许都,忽前方加急文书来到,曹操展信一看不由长出了一口气,叹道:“该来的迟早要来。” 此时曹操手下众谋士都在,荀或听曹操这般说道: “莫非袁绍兴兵来讨?” 曹操点了点头道: “袁本初尽起冀、青、幽、并四州兵力号称七十万直奔官渡而来,诸位有何高见?” 众谋士听到袁军兵马如此之多,均倒吸一口冷气,不由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听到曹操言语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荀或见曹操眉头微皱,知道众将的表情令曹操也大受打击,长身而起道: “如此甚好。” 众人闻言都大跌眼镜,不知荀或所言,纷纷望了过来,荀或笑道: “主公,我军如今缺兵乏粮已是不争的事实,袁绍起大兵七十万,其粮草又从哪里来?而其集兵官渡,补己线已是长的有些离谱了,如此对我军更是大大有利!” 一旁郭嘉一直笑望着场中,此时不由道: “若主公能在官渡战败袁绍,则天下之势已定。” 众谋士闻言齐齐点头。 但这话说来容易,七十万大军,岂是易与?曹操此时可用马步兵不足三十万,何况又要防四面诸侯,能抽出的兵力更是远远小于这个数。营中早有人已经开始考虑是否该先给新主子示示好,表示表示了。 但曹操如今却无心去考虑这些事了,郭嘉、荀或二人说的简单,操作起来却是难上加难。同样是粮食供应问题,曹操却比袁绍更紧张。毕竟袁绍四州之地,曹操却只有一个兖州。 其实曹操手下两个首席谋士都各有自己信心十足的地方,袁绍只争那一线之间,这一线何其渺茫? 满营众将闻言大喜,齐声喝道: “诺!” 众谋士均是沉思不语,这种时刻对阵确是极为不利。但若不战,却是众心难平。知道曹操此举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却说袁绍正与众将议事,忽有人报: “报将军,曹操亲率大兵,已在阵圆处了。” 袁绍闻言哈哈大笑,对众将道: “曹阿瞒沉不住气了!众将随我出战,先给他些颜色看看。” 众将亦是齐声喝道: “诺!” 袁绍正欲出去,忽然想到了什么,道: “来人,把沮授押到阵前,我要让他看看我袁军的风采!” 两名近卫喏了一声便去大牢提沮授来见。 却说袁绍亲领众将,到得阵前,遥见对面曹操:但见曹操列阵处是清一色的步兵。袁绍不由心中暗笑:想和我打野战,看我如何吞掉你这些走卒。 此时沮授早被压了过来,袁绍拿余光一扫,看到沮授,冷笑一声,朝曹操高喝道:“对面可是阉人之后曹阿瞒?” 曹操闻言不怒反笑道: “袁绍,天子与某待你不薄,某还保奏你为大将军,如今为何谋反?” 袁绍闻言大怒道: “呸!你名为汉相,实为汉贼!比那王莽、董卓更甚!我奉义师讨逆,你还敢反诬我为反贼?” 曹操哈哈大笑拱手朝南道: “袁绍小儿,我奉圣上旨意讨逆,你还敢不承认谋反?” 袁绍闻言高声道: “我奉衣带诏来讨逆贼,你个逆臣,还敢说奉旨?” 曹操一听到衣带诏不由怒极,执马鞭遥指袁绍对两旁道: “谁替我擒拿此贼?” 张辽听得将令,拍马提枪便从阵中冲出,直向袁绍杀来。 袁绍冷笑不止,谓左右道: “谁与我擒此贼将?” 张合暴喝一声,提枪拍马冲出阵来。 张合劲气未复三分之一,故而终未及颜良、文丑在袁营中的地位。 二人双枪交锋处,漫天劲气横飞,尘土飞扬。 张合枪法阴毒,招招要害,枪尖处直有阴冷之气传来,丝毫没人怀疑这一枪的威力。那张辽却凛然不惧,张辽除了躲闪功夫了得,枪中更有粘合之力,普通兵器根本伤不得他分毫。当下与张合缠斗在一处,打的好不过瘾,直打了四五十合不分胜负。 两军阵前诸将看的真切,都不由得摩拳擦掌。曹操手下许褚看的好不过瘾,眼见张合、张辽二人难分胜负,当下不等请示曹操,提着大斧,摧马便冲上阵来。 那边高览见敌营之中又冲出一敌将,生怕张合有什么闪失,当下摧马迎上。 高览虽不及颜良文丑,但此时张合功力未复,二人武力却相差无几。也是勇力十足与许褚战在一处,四将抵在场中,直打的风起云涌,劲气横飞,不时便有数道光芒碰在一处。 曹操眼见袁将不弱,抽出手中倚天剑,但见剑身一道寒光从剑柄处涌起直迫向剑尖,接着似有一道红色光圈在曹营中散开般,曹军无不为之一震,竟然不知何故竟充满了力气,需要释放一般。 此时曹操仿佛知道众兵所想,高声喝道: “杀。” 曹洪、夏侯惇二将随着曹操引兵直杀了过去。 袁绍在阵前看的清楚,挥了挥手:前军韩猛,淳于琼等上将各领本部人马冲了上去。 一时间杀声四起,刀剑交击声,不绝于耳。战场上血流横飞,一片狼藉。几乎抬眼间便能看到一片片倒下去的人,血色漫天,直将整片大地映成一片血红。 袁绍冷冷的看着战场,似乎死去的人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一般。沮授也在后面看着这副惨烈的画面,而这,几乎是东汉末年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沮授看的正出神,袁绍突然开口道: “沮授,你看此战胜负如何?” 沮授听袁绍问起自己,沉声道: “主公虽兵精将勇,但曹操与将士同甘共苦。主公若以同等之兵对之,必败无疑!” 袁绍双眼微微眯起,沮授这话说的明白,袁绍不过仗着兵多而已。这话袁绍听来自然不会高兴,冷哼一声道: “曹操与兵同甘苦又如何?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战争更是如此!沮授,你连这都看不出来,真真让我失望。” 说罢,不理沮授,大手一挥,只见边上旗牌官双旗一摇一摆。此时曹操正与众将冲到袁营处。只见袁绍大军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连连败退,曹操军马士气正盛。 曹操大喜,心道:真天助我也!胜此一阵,足以涨我军威! 就在此时,忽见许褚等将杀透袁军靠了过来。曹操不知何意,只听许褚、张辽诸将斩开冲来士兵,喊道: “主公,怎么旗牌官叫咱们撤军?” 曹操回身一看:可不是,旗帜信号鲜明,分明是要叫速退!曹操心中奇道:莫非荀优谋反了不成? 转眼望向两翼,忽然大声道: “撤兵!” 第一百七十四章 曹操的后顾之忧 臧霸本有心在曹营有这一番建数。只可惜,今日始知就算自己再有何建数,但终究是外姓人,此番全当自己报曹操活命之恩。 曹仁平了鸡洛山,迅速回往阳翟。此一战彻底解决了曹操的后顾之忧,曹操始敢与袁绍在官渡放手一搏,官渡,两大势力即将在此放手一拼。 曹操这日正坐在许都,忽前方加急文书来到,曹操展信一看不由长出了一口气,叹道:“该来的迟早要来。” 此时曹操手下众谋士都在,荀或听曹操这般说道: “莫非袁绍兴兵来讨?” 曹操点了点头道: “袁本初尽起冀、青、幽、并四州兵力号称七十万直奔官渡而来,诸位有何高见?” 众谋士听到袁军兵马如此之多,均倒吸一口冷气,不由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听到曹操言语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荀或见曹操眉头微皱,知道众将的表情令曹操也大受打击,长身而起道: “如此甚好。” 众人闻言都大跌眼镜,不知荀或所言,纷纷望了过来,荀或笑道: “主公,我军如今缺兵乏粮已是不争的事实,袁绍起大兵七十万,其粮草又从哪里来?而其集兵官渡,补己线已是长的有些离谱了,如此对我军更是大大有利!” 一旁郭嘉一直笑望着场中,此时不由道: “若主公能在官渡战败袁绍,则天下之势已定。” 众谋士闻言齐齐点头。 但这话说来容易,七十万大军,岂是易与?曹操此时可用马步兵不足三十万,何况又要防四面诸侯,能抽出的兵力更是远远小于这个数。营中早有人已经开始考虑是否该先给新主子示示好,表示表示了。 但曹操如今却无心去考虑这些事了,郭嘉、荀或二人说的简单,操作起来却是难上加难。同样是粮食供应问题,曹操却比袁绍更紧张。毕竟袁绍四州之地,曹操却只有一个兖州。 其实曹操手下两个首席谋士都各有自己信心十足的地方,袁绍只争那一线之间,这一线何其渺茫? 满营众将闻言大喜,齐声喝道: “诺!” 众谋士均是沉思不语,这种时刻对阵确是极为不利。但若不战,却是众心难平。知道曹操此举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却说袁绍正与众将议事,忽有人报: “报将军,曹操亲率大兵,已在阵圆处了。” 袁绍闻言哈哈大笑,对众将道: “曹阿瞒沉不住气了!众将随我出战,先给他些颜色看看。” 众将亦是齐声喝道: “诺!” 袁绍正欲出去,忽然想到了什么,道: “来人,把沮授押到阵前,我要让他看看我袁军的风采!” 两名近卫喏了一声便去大牢提沮授来见。 却说袁绍亲领众将,到得阵前,遥见对面曹操:但见曹操列阵处是清一色的步兵。袁绍不由心中暗笑:想和我打野战,看我如何吞掉你这些走卒。 此时沮授早被压了过来,袁绍拿余光一扫,看到沮授,冷笑一声,朝曹操高喝道:“对面可是阉人之后曹阿瞒?” 曹操闻言不怒反笑道: “袁绍,天子与某待你不薄,某还保奏你为大将军,如今为何谋反?” 袁绍闻言大怒道: “呸!你名为汉相,实为汉贼!比那王莽、董卓更甚!我奉义师讨逆,你还敢反诬我为反贼?” 曹操哈哈大笑拱手朝南道: “袁绍小儿,我奉圣上旨意讨逆,你还敢不承认谋反?” 袁绍闻言高声道: “我奉衣带诏来讨逆贼,你个逆臣,还敢说奉旨?” 曹操一听到衣带诏不由怒极,执马鞭遥指袁绍对两旁道: “谁替我擒拿此贼?” 张辽听得将令,拍马提枪便从阵中冲出,直向袁绍杀来。 袁绍冷笑不止,谓左右道: “谁与我擒此贼将?” 张合暴喝一声,提枪拍马冲出阵来。 张合劲气未复三分之一,故而终未及颜良、文丑在袁营中的地位。 二人双枪交锋处,漫天劲气横飞,尘土飞扬。 张合枪法阴毒,招招要害,枪尖处直有阴冷之气传来,丝毫没人怀疑这一枪的威力。那张辽却凛然不惧,张辽除了躲闪功夫了得,枪中更有粘合之力,普通兵器根本伤不得他分毫。当下与张合缠斗在一处,打的好不过瘾,直打了四五十合不分胜负。 两军阵前诸将看的真切,都不由得摩拳擦掌。曹操手下许褚看的好不过瘾,眼见张合、张辽二人难分胜负,当下不等请示曹操,提着大斧,摧马便冲上阵来。 那边高览见敌营之中又冲出一敌将,生怕张合有什么闪失,当下摧马迎上。 高览虽不及颜良文丑,但此时张合功力未复,二人武力却相差无几。也是勇力十足与许褚战在一处,四将抵在场中,直打的风起云涌,劲气横飞,不时便有数道光芒碰在一处。 曹操眼见袁将不弱,抽出手中倚天剑,但见剑身一道寒光从剑柄处涌起直迫向剑尖,接着似有一道红色光圈在曹营中散开般,曹军无不为之一震,竟然不知何故竟充满了力气,需要释放一般。 此时曹操仿佛知道众兵所想,高声喝道: “杀。” 曹洪、夏侯惇二将随着曹操引兵直杀了过去。 袁绍在阵前看的清楚,挥了挥手:前军韩猛,淳于琼等上将各领本部人马冲了上去。 一时间杀声四起,刀剑交击声,不绝于耳。战场上血流横飞,一片狼藉。几乎抬眼间便能看到一片片倒下去的人,血色漫天,直将整片大地映成一片血红。 袁绍冷冷的看着战场,似乎死去的人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一般。沮授也在后面看着这副惨烈的画面,而这,几乎是东汉末年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沮授看的正出神,袁绍突然开口道: “沮授,你看此战胜负如何?” 沮授听袁绍问起自己,沉声道: “主公虽兵精将勇,但曹操与将士同甘共苦。主公若以同等之兵对之,必败无疑!” 袁绍双眼微微眯起,沮授这话说的明白,袁绍不过仗着兵多而已。这话袁绍听来自然不会高兴,冷哼一声道: “曹操与兵同甘苦又如何?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战争更是如此!沮授,你连这都看不出来,真真让我失望。” 说罢,不理沮授,大手一挥,只见边上旗牌官双旗一摇一摆。此时曹操正与众将冲到袁营处。只见袁绍大军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连连败退,曹操军马士气正盛。 曹操大喜,心道:真天助我也!胜此一阵,足以涨我军威! 就在此时,忽见许褚等将杀透袁军靠了过来。曹操不知何意,只听许褚、张辽诸将斩开冲来士兵,喊道: “主公,怎么旗牌官叫咱们撤军?” 曹操回身一看:可不是,旗帜信号鲜明,分明是要叫速退!曹操心中奇道:莫非荀优谋反了不成? 转眼望向两翼,忽然大声道: “撤兵!” 第一百七十五章 曹营被围 许褚诸将见曹操并无撤军之意,此时早四散开来杀向敌军;加之战场厮杀声早盖过了曹操声音,曹操连呼数声,众人竟然没有反应。 曹操眼见袁军两翼已经合围了上来,而自己的兵马却仍慒然不知,心中暗叫不好,当下大急!这却如何是好?若被袁绍行成合围之势,自己的一万军马,包括自己,哪还有活命的机会? 曹操越想越怕,高声喝道: “快撤!快撤!” 只是这声音在这金戈铁马之中,显得甚是微不足道,哪有人听的到?曹操眼见袁绍两边合围的兵马已经快冲上来截断自己归路。若真的合围上来,四面受敌,大军只能如待宰羔羊般任人屠戮。 正在这紧要关头,曹操倍感焦急的时候,忽听呜声尽起,鸣金收兵声不绝于耳。众将无不将目光聚焦在曹操身上。曹操登时如释重负,打了一个撤退的手势,众校尉纷纷调转马头朝本营归去。 这时,众将才注意到外围看看便被袁军围住,众将引着本部人马砍开敌兵向后疾退。 曹操治军严整,各将校进退有序,张辽、徐晃负责在前方开路,许褚所率领的曹操近卫负责掩护大军撤退,死死拦在后面,且战且退。 远处的袁绍看的真切,又一摆手,旗牌官自是明白。打了个旗号,只见两翼步兵迅速向曹操后方合围过去,若是合围得住,那曹操可真是大势去矣! 在此危难之机,曹操反到镇静了下来,朝徐晃和夏侯渊打了个手势,二将会意,引着本部各一千人马分向两翼杀去,意在护住中军,阻止袁军封围。 曹操暗叹:好在袁本初两翼的部队不是骑兵,却是大幸,这才给自己留了这一线生机。 心中如是想,跨下马却未停步,引着剩余的几千兵残马疾疾向后退去。 此时两翼徐晃、夏侯渊已经与袁军开始交上火了。在这种时候任何将领的个人主义都显得苍白无力。袁军本就势大,此时黑压压的欺了上来,夏侯惇、徐晃两翼的部队被打的节节败退,根本阻止不了袁军的攻势。 甚至有无数曹兵被对方的攻势挤倒在地,还未等站起身来就被袁军一拥而上,就被乱军活活踩死,其他被袁军活活打死打伤的更不计其数了,无数刀枪剑戟硬生生刺了过来,盾牌只能挡住一小片,曹军两翼硬生生的挤到中间,眼看空间越来越小。其形状甚是惨烈,几乎成一边倒的态势。 袁绍三面大军如阴云般压上来,眨眼间便要将曹操这一万人围在当中。 曹操前方是大片平原,再有几百米便是自己的防区,可是敌军两翼的兵马已经倾压过来,直把徐晃和夏侯渊压进包围圈中。眼看前方空间已越来越窄,敌人合围之势马上就要成行了。曹操心中更是焦急,自己虽能驾马先行,但这一万兵马势必将被袁绍吞掉。这样一来,曹军的士气将会受到致命的打击,将再无法恢复。而此时,自己已经没有援军了,要想领着这一万人马冲出重围,只能靠自己! 如何是好?曹操心中一面暗暗盘算,一面摧兵速行。 三百米,二百八十米,二百六十米,曹操不禁心中狂跳,忽然两翼一股杀气袭卷而来,无数长枪迫出,抵住曹军。 此时,徐晃、夏侯渊双双退回,血淋淋地站在曹操身边道: “主公,顶不住了。” 哗的一声,敌军如银河之水般倾倒而下,从两翼涌向扑向曹操。面对黑压压的袁军,曹军似在惊涛巨浪面前一般无力。 袁绍在正坐在军帐之中,但前方战势,他看的真切。忽的一下站起身来,一手握紧拳头拍在桌案上,高喝了声道: “好!” 曹操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没栽倒在马下,敌人已经形成了合围。接着,就是要慢慢吞噬自己的一万兵马。若是全军覆没,势必将把曹军的士气打到谷底。到时,不要说满营众将,就连自己也将失去了一战下去的勇气。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猛兽的吼叫之声,仿似有无数野兽奔腾而出,正奔着战圈而来。紧接着,本来被封死的袁军竟纷纷逃也是的向两旁退去。 曹操定睛看去,只见一群身着精装的将士如天神一般骑着猛虎恶豹冲了上来。再一细看,上面坐着的人穿着正是自己的军服。 这一群人马为首的大将正是曹操手下名将曹纯,但见曹纯高喝一声: “杀!” 但率先冲入了袁军阵中。 曹纯只带了二百余虎豹骑冲了上来,兵力与袁军数万兵众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正是这把利刃直直的插了上来,竟然令袁军难于争锋。袁兵哪在战场上见过这阵式? 只见数百猛兽张着血盆大口,嘶鸣着冲了过来,其声势震的袁军不由直打哆嗦,不要说打了,见到还不撒腿就跑?虎豹骑也确实血腥,一入战场,登时爪挠口嘶,而骑兵负责阻挡敌人对虎豹的伤害,一时间哀嚎之声不绝入耳,登时袁军乱作一团。 曹操见前方敌军陷入混乱,虽不知何故,但战机往往稍纵即逝,把握住的人就是胜者,哪容的多想?曹操无疑是这方面的高手,见对方有破绽不由挥出倚天高喝一声: “冲。” 曹军本来士气低下,此时不由一震,只觉冲满了力气,只想奋勇杀敌,一时间曹军如流水一般涌向前方,袁军前后受敌哪能抵敌的住?不由向两边退去,而没来得及退的,就只有两面带宰的份。倾刻间,曹军便冲破袁军重围。 曹军退回官渡大营,大败一阵。 袁绍趁势逼近官渡下寨,还是呈半包围状直逼曹营。曹军依傍地势紧守寨门,只要袁军攻寨,便以箭矢退敌,袁绍军久攻不能下寨。 曹操军中自有能。刘晔正探查敌情,审配与袁绍在军帐中议事,却未加防备,不想被刘晔听个正着。 刘晔听到审配说到此话,不禁大惊。若是如此,曹军如何守寨? 刘晔便连夜入见曹操: “丞相,我得到准确情报,袁军正欲俯射我寨。” 曹操闻言大惊,这可如何是好?此时自己正是占了这地势,若任袁军俯射,自己端的是处于劣势之中。 正眉头紧皱间,刘晔将制造发石车一事向曹操提起。曹操听闻刘晔所说,大感兴趣,若能将这发石车造出来,那威力当是何等强大?于是连夜便令刘晔画出图纸,督造了数架发石车。 第一百七十五章 曹营被围 许褚诸将见曹操并无撤军之意,此时早四散开来杀向敌军;加之战场厮杀声早盖过了曹操声音,曹操连呼数声,众人竟然没有反应。 曹操眼见袁军两翼已经合围了上来,而自己的兵马却仍慒然不知,心中暗叫不好,当下大急!这却如何是好?若被袁绍行成合围之势,自己的一万军马,包括自己,哪还有活命的机会? 曹操越想越怕,高声喝道: “快撤!快撤!” 只是这声音在这金戈铁马之中,显得甚是微不足道,哪有人听的到?曹操眼见袁绍两边合围的兵马已经快冲上来截断自己归路。若真的合围上来,四面受敌,大军只能如待宰羔羊般任人屠戮。 正在这紧要关头,曹操倍感焦急的时候,忽听呜声尽起,鸣金收兵声不绝于耳。众将无不将目光聚焦在曹操身上。曹操登时如释重负,打了一个撤退的手势,众校尉纷纷调转马头朝本营归去。 这时,众将才注意到外围看看便被袁军围住,众将引着本部人马砍开敌兵向后疾退。 曹操治军严整,各将校进退有序,张辽、徐晃负责在前方开路,许褚所率领的曹操近卫负责掩护大军撤退,死死拦在后面,且战且退。 远处的袁绍看的真切,又一摆手,旗牌官自是明白。打了个旗号,只见两翼步兵迅速向曹操后方合围过去,若是合围得住,那曹操可真是大势去矣! 在此危难之机,曹操反到镇静了下来,朝徐晃和夏侯渊打了个手势,二将会意,引着本部各一千人马分向两翼杀去,意在护住中军,阻止袁军封围。 曹操暗叹:好在袁本初两翼的部队不是骑兵,却是大幸,这才给自己留了这一线生机。 心中如是想,跨下马却未停步,引着剩余的几千兵残马疾疾向后退去。 此时两翼徐晃、夏侯渊已经与袁军开始交上火了。在这种时候任何将领的个人主义都显得苍白无力。袁军本就势大,此时黑压压的欺了上来,夏侯惇、徐晃两翼的部队被打的节节败退,根本阻止不了袁军的攻势。 甚至有无数曹兵被对方的攻势挤倒在地,还未等站起身来就被袁军一拥而上,就被乱军活活踩死,其他被袁军活活打死打伤的更不计其数了,无数刀枪剑戟硬生生刺了过来,盾牌只能挡住一小片,曹军两翼硬生生的挤到中间,眼看空间越来越小。其形状甚是惨烈,几乎成一边倒的态势。 袁绍三面大军如阴云般压上来,眨眼间便要将曹操这一万人围在当中。 曹操前方是大片平原,再有几百米便是自己的防区,可是敌军两翼的兵马已经倾压过来,直把徐晃和夏侯渊压进包围圈中。眼看前方空间已越来越窄,敌人合围之势马上就要成行了。曹操心中更是焦急,自己虽能驾马先行,但这一万兵马势必将被袁绍吞掉。这样一来,曹军的士气将会受到致命的打击,将再无法恢复。而此时,自己已经没有援军了,要想领着这一万人马冲出重围,只能靠自己! 如何是好?曹操心中一面暗暗盘算,一面摧兵速行。 三百米,二百八十米,二百六十米,曹操不禁心中狂跳,忽然两翼一股杀气袭卷而来,无数长枪迫出,抵住曹军。 此时,徐晃、夏侯渊双双退回,血淋淋地站在曹操身边道: “主公,顶不住了。” 哗的一声,敌军如银河之水般倾倒而下,从两翼涌向扑向曹操。面对黑压压的袁军,曹军似在惊涛巨浪面前一般无力。 袁绍在正坐在军帐之中,但前方战势,他看的真切。忽的一下站起身来,一手握紧拳头拍在桌案上,高喝了声道: “好!” 曹操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没栽倒在马下,敌人已经形成了合围。接着,就是要慢慢吞噬自己的一万兵马。若是全军覆没,势必将把曹军的士气打到谷底。到时,不要说满营众将,就连自己也将失去了一战下去的勇气。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猛兽的吼叫之声,仿似有无数野兽奔腾而出,正奔着战圈而来。紧接着,本来被封死的袁军竟纷纷逃也是的向两旁退去。 曹操定睛看去,只见一群身着精装的将士如天神一般骑着猛虎恶豹冲了上来。再一细看,上面坐着的人穿着正是自己的军服。 这一群人马为首的大将正是曹操手下名将曹纯,但见曹纯高喝一声: “杀!” 但率先冲入了袁军阵中。 曹纯只带了二百余虎豹骑冲了上来,兵力与袁军数万兵众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正是这把利刃直直的插了上来,竟然令袁军难于争锋。袁兵哪在战场上见过这阵式? 只见数百猛兽张着血盆大口,嘶鸣着冲了过来,其声势震的袁军不由直打哆嗦,不要说打了,见到还不撒腿就跑?虎豹骑也确实血腥,一入战场,登时爪挠口嘶,而骑兵负责阻挡敌人对虎豹的伤害,一时间哀嚎之声不绝入耳,登时袁军乱作一团。 曹操见前方敌军陷入混乱,虽不知何故,但战机往往稍纵即逝,把握住的人就是胜者,哪容的多想?曹操无疑是这方面的高手,见对方有破绽不由挥出倚天高喝一声: “冲。” 曹军本来士气低下,此时不由一震,只觉冲满了力气,只想奋勇杀敌,一时间曹军如流水一般涌向前方,袁军前后受敌哪能抵敌的住?不由向两边退去,而没来得及退的,就只有两面带宰的份。倾刻间,曹军便冲破袁军重围。 曹军退回官渡大营,大败一阵。 袁绍趁势逼近官渡下寨,还是呈半包围状直逼曹营。曹军依傍地势紧守寨门,只要袁军攻寨,便以箭矢退敌,袁绍军久攻不能下寨。 曹操军中自有能。刘晔正探查敌情,审配与袁绍在军帐中议事,却未加防备,不想被刘晔听个正着。 刘晔听到审配说到此话,不禁大惊。若是如此,曹军如何守寨? 刘晔便连夜入见曹操: “丞相,我得到准确情报,袁军正欲俯射我寨。” 曹操闻言大惊,这可如何是好?此时自己正是占了这地势,若任袁军俯射,自己端的是处于劣势之中。 正眉头紧皱间,刘晔将制造发石车一事向曹操提起。曹操听闻刘晔所说,大感兴趣,若能将这发石车造出来,那威力当是何等强大?于是连夜便令刘晔画出图纸,督造了数架发石车。 第一百七十六章 同仇敌忾 一时间,两方箭雨如飞蝗般往来不止,但俯射自是大占优势,一时间曹军损失甚是惨重。袁军又趁机袭营,直冲破了鹿角,险些毁了寨门。 曹操不得不亲自在寨前督战,与将士同仇敌忾,这才守住寨门。但袁军攻势甚是凶猛,直坚持至午时,便有些抵敌不住了。 正此时,发石车造好了。曹操暗叹,幸好料敌先机,否则必得此败。当下忙令人将昨夜制造的几架发石车推到寨墙之上。那巨石车甚是精巧,而且上膛极为方便,只需将巨石放置在石台上。 再按机关,便可将巨石弹出数丈高,威力果然惊人。当下曹营几架发石车对准土垒一顿好砸,有若土炮一般,直将敌军土垒之上的弓箭手砸的死的死伤的伤,死伤无数;更不多时又将土垒砸的变了形状,哪还有什么优势?一时间再也没人敢登上土垒放箭了,袁军上下更是对此物的威力大为恐惧,都称其为霹雳车。 袁军损失甚是惨重,不得不收了兵马,放弃了高空作战。 袁绍又聚众谋士出奇谋破敌,众谋臣皆无良策,却见审配笑道: “既然空中难以克敌,就转入地下。我有一队人马号掘子军,是我近来秘密训练而成,甚是精通掘土之术。若由这支队伍挖掘地道,可从我寨中起直入敌营,大可趁夜袭敌营寨……” 袁绍听得连连点头,不禁笑道: “当真好计,好计,就如你所说。” 众谋臣均暗赞审配计高,却不知隔墙有耳,早有一耳将袁营所谋听的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刘晔连夜入见曹操道: “主公,袁绍欲挖掘地道从地下袭营。” 曹操闻言眉头一皱,却又一笑道: “若是被他暗中算计,倒是麻烦了,但眼下既已料敌先机,自是简单。既如此,只要派人密切监视地面情况便可,只要侦测到敌人的大致位置,趁其入营偷寨之时,必可大胜一场。” 刘晔闻言迟疑地点了点头道: “主公果然谋略过人!不过,敌军队中有高人指点!末将听说有一路人马号掘子军,这路人马非同小可。昔年公孙瓒死守易京本来固若金汤,公孙瓒经营易京多年,粮草又充足。不想顷刻间兵败,就是因这组掘子军挖空易京才致公孙瓒速亡。其挖掘速度惊人,非寻常所比。可一日数里,已这种速度挖掘,若是有个十余组,主公恐怕派兵监测到,也不及准备,危险重重啊!何况敌军这批部队对地下挖掘甚为精通,自会防着我军派兵监听,只怕难有作为。” 曹操闻言知其有妙计点了点头道: “那依你之见当如何防犯?” 刘晔略思片刻道: “某确有一计,管叫敌军有去无回。” 刘晔在曹操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听得曹操不由连连点头。 当天曹操就下令,在寨内挖了一条丈许深的壕沟,又命人备足了水灌至沟旁。 诸将都不明所以,在寨内挖了这么一条河,出寨都要踏桥而行,甚是不便。只是曹操下了命令,也不好多事。却说一切顺利进行,当天便挖完了一个宽可容二人高约四五米的深壕。此时已经有很多谋士知道战况明白其意了,只是也不揭穿主公老底,当打胜之后说一句主公英明是每一个为臣者应有的素质。 却说曹操这边已准备就绪,袁绍那边也差不多了,早已布置好了大军,只等夜间挖地道袭营,一举歼灭曹军。 直至夜里,只见鬼子军铁锹翻飞,如走路一般眨眼间便挖了一条地道通向了曹营。这些掘子军都是审配所训甚是精通土行,挖的地道可容一人行走,其后便有士兵紧跟着,约二十路部队齐头并进向曹营袭去。 不到四个时辰,这二十条地道便通入了曹操营寨。却说鬼子军到得营寨深壕处,只在底下轻轻一捅,就看到了曹营的天空,一股豁然开朗之感油然而生。只是上面有一个高四米的壕沟,需要爬上去,众兵士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点了点头…… 却说审配听说李通在曹营,不由大喜。李通身处曹营腹部,若其从内部出手,曹操定大为头痛 李通此时正为阳安都尉,这日忽有人报有客来访。李通便将来客请进府内,那人见了李通,但见李通生的甚是雄壮,道: “你便是都尉李通?” 李通笑道: “在下便是李通,你是何人?怎认得本都尉?我们……似乎未曾谋面?” 那使者点了点头,打了个眼色,看了看左右。李通自是清楚,挥了挥手,屏退从人。这时那使者才走上近前,低声道: “李将军,我是袁绍使臣。奉我家主公之命,特来拜会李将军。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我家主公素来仰慕将军,希望将军能受征南将军一职,为我家主公效力。” 要知这征南将军可不是什么杂牌将军,官职不小。李通接过书信扫了一眼,冷笑道: “袁公路也未免太小瞧我李通了?” 听李通如是说,来使笑道: “李将军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家主公仰慕将军,必当满足将军的要求。” 李通暗笑一声皱了皱眉道: “这个嘛……好,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别的要求,只有一个要求……” 来使见李通开出了条件,知道有门,忙上前道: “将军有什么吩咐?” 李通看着他低声道: “我想要一样东西。” 使者闻言忙道: “将军想要什么职位?” “不,不是职位,是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李通定定的看着那使者,直看的使者有些发毛,方冷笑一声道: “你的项上人头!” 那使者闻言吓得脸刷一下就白了: “李将军,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通闻言啪的一拍桌案喝道: “我李通身为汉朝臣子,岂能随那袁公路做那叛逆之臣?来人!” 外面兵将早就听到动劲,听了将令,忽拉拉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直吓了那使者一跳,惊恐的看着李通。 李通喝道: “把他给我绑了。” 那使者哪知道形势突变,方才还软言好语,现在便翻脸不认人了,颤颤道: “李将军,两军阵前,不斩来使。” 李通冷眼看了看这个穿着和普通百姓一样的人道: “你也算来使?混入我境内,意图不轨,还不束手就擒?” 早有人上前把那使臣摁倒在地,那使臣见李通硬的不从,急中生智道: “将军且慢,我还有一封书信,是审配军师特意嘱咐要我亲自交于你的。” 李通一听,眉头一皱道: “他?哼!” 一想起审配,李通就气不打一处来,将书信撕个粉碎,朝地上一扔道: “本来我还想留你一条狗命,竟然敢拿他的信来压我!来人,拖出去砍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同仇敌忾 一时间,两方箭雨如飞蝗般往来不止,但俯射自是大占优势,一时间曹军损失甚是惨重。袁军又趁机袭营,直冲破了鹿角,险些毁了寨门。 曹操不得不亲自在寨前督战,与将士同仇敌忾,这才守住寨门。但袁军攻势甚是凶猛,直坚持至午时,便有些抵敌不住了。 正此时,发石车造好了。曹操暗叹,幸好料敌先机,否则必得此败。当下忙令人将昨夜制造的几架发石车推到寨墙之上。那巨石车甚是精巧,而且上膛极为方便,只需将巨石放置在石台上。 再按机关,便可将巨石弹出数丈高,威力果然惊人。当下曹营几架发石车对准土垒一顿好砸,有若土炮一般,直将敌军土垒之上的弓箭手砸的死的死伤的伤,死伤无数;更不多时又将土垒砸的变了形状,哪还有什么优势?一时间再也没人敢登上土垒放箭了,袁军上下更是对此物的威力大为恐惧,都称其为霹雳车。 袁军损失甚是惨重,不得不收了兵马,放弃了高空作战。 袁绍又聚众谋士出奇谋破敌,众谋臣皆无良策,却见审配笑道: “既然空中难以克敌,就转入地下。我有一队人马号掘子军,是我近来秘密训练而成,甚是精通掘土之术。若由这支队伍挖掘地道,可从我寨中起直入敌营,大可趁夜袭敌营寨……” 袁绍听得连连点头,不禁笑道: “当真好计,好计,就如你所说。” 众谋臣均暗赞审配计高,却不知隔墙有耳,早有一耳将袁营所谋听的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刘晔连夜入见曹操道: “主公,袁绍欲挖掘地道从地下袭营。” 曹操闻言眉头一皱,却又一笑道: “若是被他暗中算计,倒是麻烦了,但眼下既已料敌先机,自是简单。既如此,只要派人密切监视地面情况便可,只要侦测到敌人的大致位置,趁其入营偷寨之时,必可大胜一场。” 刘晔闻言迟疑地点了点头道: “主公果然谋略过人!不过,敌军队中有高人指点!末将听说有一路人马号掘子军,这路人马非同小可。昔年公孙瓒死守易京本来固若金汤,公孙瓒经营易京多年,粮草又充足。不想顷刻间兵败,就是因这组掘子军挖空易京才致公孙瓒速亡。其挖掘速度惊人,非寻常所比。可一日数里,已这种速度挖掘,若是有个十余组,主公恐怕派兵监测到,也不及准备,危险重重啊!何况敌军这批部队对地下挖掘甚为精通,自会防着我军派兵监听,只怕难有作为。” 曹操闻言知其有妙计点了点头道: “那依你之见当如何防犯?” 刘晔略思片刻道: “某确有一计,管叫敌军有去无回。” 刘晔在曹操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听得曹操不由连连点头。 当天曹操就下令,在寨内挖了一条丈许深的壕沟,又命人备足了水灌至沟旁。 诸将都不明所以,在寨内挖了这么一条河,出寨都要踏桥而行,甚是不便。只是曹操下了命令,也不好多事。却说一切顺利进行,当天便挖完了一个宽可容二人高约四五米的深壕。此时已经有很多谋士知道战况明白其意了,只是也不揭穿主公老底,当打胜之后说一句主公英明是每一个为臣者应有的素质。 却说曹操这边已准备就绪,袁绍那边也差不多了,早已布置好了大军,只等夜间挖地道袭营,一举歼灭曹军。 直至夜里,只见鬼子军铁锹翻飞,如走路一般眨眼间便挖了一条地道通向了曹营。这些掘子军都是审配所训甚是精通土行,挖的地道可容一人行走,其后便有士兵紧跟着,约二十路部队齐头并进向曹营袭去。 不到四个时辰,这二十条地道便通入了曹操营寨。却说鬼子军到得营寨深壕处,只在底下轻轻一捅,就看到了曹营的天空,一股豁然开朗之感油然而生。只是上面有一个高四米的壕沟,需要爬上去,众兵士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点了点头…… 却说审配听说李通在曹营,不由大喜。李通身处曹营腹部,若其从内部出手,曹操定大为头痛 李通此时正为阳安都尉,这日忽有人报有客来访。李通便将来客请进府内,那人见了李通,但见李通生的甚是雄壮,道: “你便是都尉李通?” 李通笑道: “在下便是李通,你是何人?怎认得本都尉?我们……似乎未曾谋面?” 那使者点了点头,打了个眼色,看了看左右。李通自是清楚,挥了挥手,屏退从人。这时那使者才走上近前,低声道: “李将军,我是袁绍使臣。奉我家主公之命,特来拜会李将军。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我家主公素来仰慕将军,希望将军能受征南将军一职,为我家主公效力。” 要知这征南将军可不是什么杂牌将军,官职不小。李通接过书信扫了一眼,冷笑道: “袁公路也未免太小瞧我李通了?” 听李通如是说,来使笑道: “李将军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家主公仰慕将军,必当满足将军的要求。” 李通暗笑一声皱了皱眉道: “这个嘛……好,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别的要求,只有一个要求……” 来使见李通开出了条件,知道有门,忙上前道: “将军有什么吩咐?” 李通看着他低声道: “我想要一样东西。” 使者闻言忙道: “将军想要什么职位?” “不,不是职位,是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李通定定的看着那使者,直看的使者有些发毛,方冷笑一声道: “你的项上人头!” 那使者闻言吓得脸刷一下就白了: “李将军,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通闻言啪的一拍桌案喝道: “我李通身为汉朝臣子,岂能随那袁公路做那叛逆之臣?来人!” 外面兵将早就听到动劲,听了将令,忽拉拉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直吓了那使者一跳,惊恐的看着李通。 李通喝道: “把他给我绑了。” 那使者哪知道形势突变,方才还软言好语,现在便翻脸不认人了,颤颤道: “李将军,两军阵前,不斩来使。” 李通冷眼看了看这个穿着和普通百姓一样的人道: “你也算来使?混入我境内,意图不轨,还不束手就擒?” 早有人上前把那使臣摁倒在地,那使臣见李通硬的不从,急中生智道: “将军且慢,我还有一封书信,是审配军师特意嘱咐要我亲自交于你的。” 李通一听,眉头一皱道: “他?哼!” 一想起审配,李通就气不打一处来,将书信撕个粉碎,朝地上一扔道: “本来我还想留你一条狗命,竟然敢拿他的信来压我!来人,拖出去砍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蛇打七寸 那来使不承想这审配如此好使,一纸书信就把自己人头送了个彻底,当下连连求饶。但李通手下哪肯听他的,拉出去便砍了项上人头。随即又将来使的人头与授印信件都发往官渡曹操处。 曹操正处在窝火中,截获无数战报降书。本来受伤的心终于在看到李通发来的东西后大为振奋,更将李通之事在曹营上下大肆宣传,又封建功侯,赏金千两。 李通杀了袁绍来使之事传到袁军耳边,气得袁绍暴跳如雷。更郁闷的是审配,审配万没想到李通竟然敢不听自己的!但他毕竟不是莽夫,当下心生狐疑。 袁曹两军日日交战,但都无法攻下对方,渐渐陷入了相持阶段。自八月起,一直到九月,袁绍军队后方四郡粮食源源不断运到前线,可谓是兵精粮足;相较之下,曹操就有些捉襟见肘了,曹操只有一郡之地,粮食供应方面自是吃紧的很。尽管荀彧方面已经想尽了办法,却依然难以维持这么大的一笔军事开销。 眼见粮食成了大难题,兵马日渐消瘦,军心不稳,随时都有引起哗变的可能。当年龙亢之变的动人心魄一幕幕在眼前闪现,心中也没了底。犹豫再三,还是给荀彧发了封书信问计于荀彧。 却说荀彧收到曹操书信,不禁大惊。曹操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其怯意已生,若任其负面情绪发展,自会影响军心,哪有分毫胜算?当下连忙亲笔书信一封,直接叫送信的人马不停蹄送给曹操。 曹操展开信,不由笑了,信中大致内容有三: 一、自己若不能在此与袁绍决一死战,将彻底失去逐鹿中原机会; 二、官渡一战虽然艰难,却是咽喉要地。若能守住此地,正如抓住了蛇之七寸,令袁绍郁郁不得前进; 三、破袁之事,中可操之过急,当在出其不意。古语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守住官渡冲要之地,待袁军势尽之时,必有惊变! 曹操见荀彧如此说,顿时大为心安,负面情绪一扫而光,自此每日在军中巡视。更与众军士同饮同食,大为鼓舞士气,似乎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 这日,徐晃出营巡哨,见一人在营外鬼鬼祟祟,便细加盘问,不想竟如此意外地抓获了袁军的一个细作。于是细加盘问,竟得到了极为重要的情报。 原来,袁绍手下亲信韩猛运粮到军前接济,为防不测,派这细作来探虚实。徐晃久经杀场,自是知道事情紧急。立刻将此事报告给了曹操,这真是一件绝佳的战机。 曹操为防意外,亲自审讯这细作。察言观色了半天,才深信这兵士说的不假。曹操早耐不住性子了,当下便要亲自引军前往去断其粮草。 此时荀优正在旁边,忙阻住曹操,劝道: “丞相,韩猛不过一猛夫,不足为虑!只要派徐晃领轻骑千余骑,必能成功断其粮草,何必主公亲自出马?” 曹操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时激动失态,点了点头笑道: “公达说的正是,既如此,公明,此事就交由你来办。” 徐晃道了声诺,领了将令,带着千余骑本部人马直扑韩猛。徐晃走了片刻,曹操又不放心,想来此战机千载难逢不容有失,又派张辽、许褚引兵前去接应。 等待是漫长的,张辽、许褚已去了良久,曹操此时的心情却早就乱如热锅上的蚂蚁了。暗道:要自己在此苦等,倒真不如自己去了,荀攸啊荀攸。 当下暗骂了荀攸几句,但事已至此,却也无可奈何。来回踱着步,喝了无数茶水,一有动静就马上出帐去看。几次失望又有几次希望,真真是望眼欲穿啊。 其实,在曹操心里还有一个希望:眼下兵粮紧缺,若徐晃能把粮食也带回来,不仅可以解自己的燃眉之急,更能对袁绍造成极大的打击。不过这无异于火中取栗,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要能烧了粮草,已经就是大获胜了。 不过,人心里总是有侥幸心理的,曹操自是也不能例外。曹操在大帐中一直从午时等到黄昏时分,却依然不见徐晃等归来。曹操心中不禁涌起无数个念头,越想越悲观。曹操却不知道,此时的徐晃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却说韩猛一众引着押粮车数千辆浩浩荡荡直扑官渡前线,一路上韩猛也是小心翼翼。途经一山谷时,韩猛心生警兆,喝道: “有杀气!” 话音刚落,忽听得一声炮响,从前面杀出一支人马。领头者手提千斤阔斧正是徐晃,当下截住朝军去路。从山谷两侧又杀出两路人马拦腰斩断韩猛一众。两军眨眼间便混战在一处。 韩猛见有人拦截,当下扫视四野。古语云,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远远看见徐晃威风凛凛立在旗门下,料想其是主将。当下飞马提刀直取徐晃,那大刀舞得虎虎生威,果然配得起韩猛这个猛字。 徐晃见敌将生猛,正欲与之交战,乍看之下却有几分眼熟,心中甚是奇怪。 徐晃两侧众军士纷纷抽出身后背着的火把,火把哗的一下应声而起。 这时韩猛才注意到,几乎每个曹兵背后都背着一个火把,韩猛大惊道: “想烧我粮!” 徐晃哪理韩猛,带头冲了过来。 徐晃手上也拿着一枝火把,看看便至韩猛近前,轮起火把直朝韩猛粮车上抛去,那粮车上松油火把呼的一声窜起来老高。登时火光冲天,黑烟哗的一声夹着火星散尽无边的黑夜当中。曹军纷纷冲上近前,如徐晃般将火把抛向韩猛粮车上去。 一时间火把像长了眼睛似的,跟流星一般疯狂的飞了过去,不时有火把触及粮草,一触及便是火光冲天,顿时这一车就着起来了,本是无边的黑夜,登时亮如白昼,夜风助长了火神的气焰,让他更加肆虐的吹向无边的天际。 斧头子由远及近,直射到他瞳孔里来一般,韩猛哪里还来得及发信号?韩猛一个抽身,长刀横在胸前,正架在徐晃斧间。只听得啪的一声暴响,直激起数道火花,震得二将虎口发麻。 韩猛心急,双手一并力,将斧子架了开去。 方要再发,哪知徐晃轮起斧子又是一砸,韩猛不敢大意,只好又迎了一斧。这徐晃一斧挨着一斧,越打越生猛。韩猛心急如焚,一面听着后面大火借着风声尽情肆虐呼呼作响;一面又有徐晃猛劈猛砍,直逼得韩猛没有招架之力。 韩猛当真是又气又急,若是平时他也不惧这龙须虎,二人本事相差不大,只在伯仲之间。只是如今龙须虎已有心算无心,又兼韩猛一心顾着粮草。韩猛本来就是护送粮草的,曹操却派人烧粮草,蛇打七寸,韩猛哪有战心? 第一百七十七章 蛇打七寸 那来使不承想这审配如此好使,一纸书信就把自己人头送了个彻底,当下连连求饶。但李通手下哪肯听他的,拉出去便砍了项上人头。随即又将来使的人头与授印信件都发往官渡曹操处。 曹操正处在窝火中,截获无数战报降书。本来受伤的心终于在看到李通发来的东西后大为振奋,更将李通之事在曹营上下大肆宣传,又封建功侯,赏金千两。 李通杀了袁绍来使之事传到袁军耳边,气得袁绍暴跳如雷。更郁闷的是审配,审配万没想到李通竟然敢不听自己的!但他毕竟不是莽夫,当下心生狐疑。 袁曹两军日日交战,但都无法攻下对方,渐渐陷入了相持阶段。自八月起,一直到九月,袁绍军队后方四郡粮食源源不断运到前线,可谓是兵精粮足;相较之下,曹操就有些捉襟见肘了,曹操只有一郡之地,粮食供应方面自是吃紧的很。尽管荀彧方面已经想尽了办法,却依然难以维持这么大的一笔军事开销。 眼见粮食成了大难题,兵马日渐消瘦,军心不稳,随时都有引起哗变的可能。当年龙亢之变的动人心魄一幕幕在眼前闪现,心中也没了底。犹豫再三,还是给荀彧发了封书信问计于荀彧。 却说荀彧收到曹操书信,不禁大惊。曹操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其怯意已生,若任其负面情绪发展,自会影响军心,哪有分毫胜算?当下连忙亲笔书信一封,直接叫送信的人马不停蹄送给曹操。 曹操展开信,不由笑了,信中大致内容有三: 一、自己若不能在此与袁绍决一死战,将彻底失去逐鹿中原机会; 二、官渡一战虽然艰难,却是咽喉要地。若能守住此地,正如抓住了蛇之七寸,令袁绍郁郁不得前进; 三、破袁之事,中可操之过急,当在出其不意。古语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守住官渡冲要之地,待袁军势尽之时,必有惊变! 曹操见荀彧如此说,顿时大为心安,负面情绪一扫而光,自此每日在军中巡视。更与众军士同饮同食,大为鼓舞士气,似乎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 这日,徐晃出营巡哨,见一人在营外鬼鬼祟祟,便细加盘问,不想竟如此意外地抓获了袁军的一个细作。于是细加盘问,竟得到了极为重要的情报。 原来,袁绍手下亲信韩猛运粮到军前接济,为防不测,派这细作来探虚实。徐晃久经杀场,自是知道事情紧急。立刻将此事报告给了曹操,这真是一件绝佳的战机。 曹操为防意外,亲自审讯这细作。察言观色了半天,才深信这兵士说的不假。曹操早耐不住性子了,当下便要亲自引军前往去断其粮草。 此时荀优正在旁边,忙阻住曹操,劝道: “丞相,韩猛不过一猛夫,不足为虑!只要派徐晃领轻骑千余骑,必能成功断其粮草,何必主公亲自出马?” 曹操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时激动失态,点了点头笑道: “公达说的正是,既如此,公明,此事就交由你来办。” 徐晃道了声诺,领了将令,带着千余骑本部人马直扑韩猛。徐晃走了片刻,曹操又不放心,想来此战机千载难逢不容有失,又派张辽、许褚引兵前去接应。 等待是漫长的,张辽、许褚已去了良久,曹操此时的心情却早就乱如热锅上的蚂蚁了。暗道:要自己在此苦等,倒真不如自己去了,荀攸啊荀攸。 当下暗骂了荀攸几句,但事已至此,却也无可奈何。来回踱着步,喝了无数茶水,一有动静就马上出帐去看。几次失望又有几次希望,真真是望眼欲穿啊。 其实,在曹操心里还有一个希望:眼下兵粮紧缺,若徐晃能把粮食也带回来,不仅可以解自己的燃眉之急,更能对袁绍造成极大的打击。不过这无异于火中取栗,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要能烧了粮草,已经就是大获胜了。 不过,人心里总是有侥幸心理的,曹操自是也不能例外。曹操在大帐中一直从午时等到黄昏时分,却依然不见徐晃等归来。曹操心中不禁涌起无数个念头,越想越悲观。曹操却不知道,此时的徐晃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却说韩猛一众引着押粮车数千辆浩浩荡荡直扑官渡前线,一路上韩猛也是小心翼翼。途经一山谷时,韩猛心生警兆,喝道: “有杀气!” 话音刚落,忽听得一声炮响,从前面杀出一支人马。领头者手提千斤阔斧正是徐晃,当下截住朝军去路。从山谷两侧又杀出两路人马拦腰斩断韩猛一众。两军眨眼间便混战在一处。 韩猛见有人拦截,当下扫视四野。古语云,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远远看见徐晃威风凛凛立在旗门下,料想其是主将。当下飞马提刀直取徐晃,那大刀舞得虎虎生威,果然配得起韩猛这个猛字。 徐晃见敌将生猛,正欲与之交战,乍看之下却有几分眼熟,心中甚是奇怪。 徐晃两侧众军士纷纷抽出身后背着的火把,火把哗的一下应声而起。 这时韩猛才注意到,几乎每个曹兵背后都背着一个火把,韩猛大惊道: “想烧我粮!” 徐晃哪理韩猛,带头冲了过来。 徐晃手上也拿着一枝火把,看看便至韩猛近前,轮起火把直朝韩猛粮车上抛去,那粮车上松油火把呼的一声窜起来老高。登时火光冲天,黑烟哗的一声夹着火星散尽无边的黑夜当中。曹军纷纷冲上近前,如徐晃般将火把抛向韩猛粮车上去。 一时间火把像长了眼睛似的,跟流星一般疯狂的飞了过去,不时有火把触及粮草,一触及便是火光冲天,顿时这一车就着起来了,本是无边的黑夜,登时亮如白昼,夜风助长了火神的气焰,让他更加肆虐的吹向无边的天际。 斧头子由远及近,直射到他瞳孔里来一般,韩猛哪里还来得及发信号?韩猛一个抽身,长刀横在胸前,正架在徐晃斧间。只听得啪的一声暴响,直激起数道火花,震得二将虎口发麻。 韩猛心急,双手一并力,将斧子架了开去。 方要再发,哪知徐晃轮起斧子又是一砸,韩猛不敢大意,只好又迎了一斧。这徐晃一斧挨着一斧,越打越生猛。韩猛心急如焚,一面听着后面大火借着风声尽情肆虐呼呼作响;一面又有徐晃猛劈猛砍,直逼得韩猛没有招架之力。 韩猛当真是又气又急,若是平时他也不惧这龙须虎,二人本事相差不大,只在伯仲之间。只是如今龙须虎已有心算无心,又兼韩猛一心顾着粮草。韩猛本来就是护送粮草的,曹操却派人烧粮草,蛇打七寸,韩猛哪有战心? 第一百七十八章 军中奸细 眼见大火将粮草吞的只剩下灰灰了,自己的运粮兵也被徐晃杀的差不多了,再不走恐怕自己也得放这。韩猛知道再守也没有意义,猛的一刀将徐晃荡出圈外,趁势拨转马头飞马便走。徐晃见韩猛跑了,也不追赶,引着兵士杀散袁军,又把袁军粮草烧了个干干净净。这才领着本部人马往曹营退去。 袁绍诸将正在帐中议事。忽有人报,外面火光冲天。袁绍急领众将出帐观看,果然见西北方向火光冲天,直映红了整个西北。 众谋士闻言均低下了头,众人正猜疑间,忽见几个缺盔少甲血染征袍的兵将朝中军大帐奔来,见到袁绍诸将远远便高喊道: “将军,不好了,粮草被劫了。” 众谋士闻言都是一惊,袁绍嘴巴一撇,眉头紧皱道: “来人,把他们擒来见我。” 那几个兵还不知所以,早就上来几个袁绍亲卫,三下五除二将他们拿住,押至袁绍近前。 袁绍看了几眼这几个士兵沉声道: “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领头的带着哭丧腔道: “回将军,粮草被曹军劫了,韩猛将军正在苦战曹军,看看便顶不住了,叫小的们先回来报信!” 袁绍闻言点了点头,冷笑一声道: “来人,拖出去,斩了。” 众兵士见状齐声道: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我等无罪,为何斩首?” 袁绍怒道: “谎报军情,乱我军心,还敢说无罪?” 说罢不理众兵求饶,又吩咐两旁道: “张合,高览,火速领本部人马前去支援韩猛,不得有误!” 二将闻言领命去了。 却说张合、高览二将引着本部人马前去增援韩猛,一路上,张合眼见前方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心念一动对高览道: “哥哥,看这情况粮草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咱们再往前去,也是无益,不若在其返曹途中拦截,或能有所斩获。” 高览虎目一转点了点头道: “兄弟,你的道道多,就听你的。” 商量既定,二人不去增援韩猛转引军马绕道大路。不想正遇上徐晃烧粮而回,高览大笑一声对张合道: “果然不出兄弟所料,此功何该咱们兄弟得。“ 说罢拍马挺枪直取徐晃。 徐晃正领兵而回,忽见前方大路杀气腾腾,抬眼间,便见无数援兵杀来,心中凛然道:哎呀!莫非我军被围了? 不过哪及细想?眼见敌将扑来,那两将气势磅礴劲气横飞,知道二将都是顶尖的高手,哪敢怠慢?凝神聚气,挺身便战。两军人马事前也没半点预兆,转瞬间便斗在一处。一场白刃战在所难免。 徐晃军虽是大胜了一场,但毕竟劳累了一个下午,早已疲倦不堪。相较之下,袁兵却正是精力充沛,以逸待劳,略胜一筹。徐晃脑袋虽不精明,却如何不知这个道理?奈何对方二将太过厉害,哪有心思巡视手下兵士? 只感觉对方二将枪法凌厉非凡,而且劲气极大,自己虽使的是沉重兵器,但不知怎么,每一交击下都觉得虎口发颤。直杀得徐晃是腿软筋麻,看看便抵敌不住。心中正愁如何是好,暗道:我命休矣! 忽听敌军后阵乱了起来,隐约间似有打斗的声音,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只听对面一将枪势一缓道: “哥哥,快跑,敌人援军到了。” 这话却是张合说给高览的,高览一听,手下不停,回头看了一眼,但见已方旗正不整,显是陷入交战之中。张合一向颇有主见,他说要跑,那肯定是败局已定了!高览想及此处,长枪一挑,直迫退徐晃,二将引兵斜插而去。徐晃早就抱了必死之心了,眼看二人枪势放缓,逃了开去,哪敢再追?放下斧子,坐在马上呼呼喘气。 原来正是曹军张辽、许褚引军来至阵前,正看到张合、高览部围攻徐晃,便加入战团。当下二将引兵杀散袁军。两路兵马合军一处,又大胜了一场,这才引军朝曹营奔去。 待众将杀散袁军归营之时,天光已经大亮。众将谈笑风生,兴高采烈奔大寨归去。 临至寨前,众将远远看到大寨前一个矮小的身影在寨前来回眺望。众将对视一眼,自是看的清楚。 曹操的身材一看便知,更何况远看处便自有一股王霸之气?原来曹操就这样站了一夜。众将不敢怠慢,忙催马疾行。徐晃放下战马向曹操汇报了战况。曹操听的挫手大喜,连声叫好,当即重赏三军。 曹操侥幸大胜了这一场,袁绍这边就是一场惨败。袁绍闻战报恨的是暴跳如雷,众谋士见袁绍如此,都不敢上前说话。 忽一兵士来报,众谋士看了眼这兵,相视一眼,均对这个兵士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表示怀疑。这兵士却还不知情,只听这兵士道: “报将军,韩猛将军回来了。“ 袁绍怒道: “他还有脸回来?叫他滚进来!” 那兵士吞吞吐吐道: “韩……韩将军说他自知有罪,在营外不敢进来。” 袁绍一拍桌案道: “难道还让我迎接他凯旋不成?” 这兵士见袁绍怒火几乎烧了眉毛,哪里还敢待在营里,连说了几个诺,连滚带爬的便滚出了帐外。不一会,一将光着上身,背着荆棘便进了大营。 众谋士一见韩猛这个样子,都有些忍不住笑,看这货生的猛浪竟来个负荆请罪,只是袁绍此时正在气头上,哪里敢笑出来? 此时袁绍正闭目凝神,强压火气,听到屋里有些微异动。 抬眼一看,却见一男子跪在那里,背着荆棘,不是韩猛还能是谁? 袁绍沉声道: “莫非韩将军弃武从文了?还知道读春秋,学起了廉颇?凭你也配做廉颇?” 说罢一拍桌案,直震得案上茶盏翻飞,吓得韩猛一哆嗦,连头都不敢抬道: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袁绍怒道: “你不敢?你把我的军粮都烧了个干净,还道不敢?来人,给我拖出去斩了。” 众谋士闻言,纷纷上前劝道: “主公不可,韩猛大将也。” “主公,韩猛虽有过,却是将才。” “主公,此非韩猛之过也。” 话虽然乱,但袁绍听得清楚,刚才确实有人说了不是韩猛之过这句话,袁绍登时一股怒火窜了起来,双目圆睁道: “审配,你这话什么意思?不是他的过,还是本将军的过?” 众人都将目光移向审配,审配闻言忙道: “主公,不才觉得此事甚是蹊跷。我军粮草路线一向严密,为何曹军能及时地埋伏在那里等候?” 袁绍闻言眼珠一转道: “那依你之见呢?” 审配道: “粮草一向是我军重中之重,乃是我军之依仗,更是我军与曹军决胜的关键。某觉得今次运粮队被曹军打了埋伏,正是因为行军路线知道的人太多所致。眼下两军交战,众心难测啊,主公。” 袁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忽然眼前一亮拿眼扫视四周道: “你觉得谁是奸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军中奸细 眼见大火将粮草吞的只剩下灰灰了,自己的运粮兵也被徐晃杀的差不多了,再不走恐怕自己也得放这。韩猛知道再守也没有意义,猛的一刀将徐晃荡出圈外,趁势拨转马头飞马便走。徐晃见韩猛跑了,也不追赶,引着兵士杀散袁军,又把袁军粮草烧了个干干净净。这才领着本部人马往曹营退去。 袁绍诸将正在帐中议事。忽有人报,外面火光冲天。袁绍急领众将出帐观看,果然见西北方向火光冲天,直映红了整个西北。 众谋士闻言均低下了头,众人正猜疑间,忽见几个缺盔少甲血染征袍的兵将朝中军大帐奔来,见到袁绍诸将远远便高喊道: “将军,不好了,粮草被劫了。” 众谋士闻言都是一惊,袁绍嘴巴一撇,眉头紧皱道: “来人,把他们擒来见我。” 那几个兵还不知所以,早就上来几个袁绍亲卫,三下五除二将他们拿住,押至袁绍近前。 袁绍看了几眼这几个士兵沉声道: “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领头的带着哭丧腔道: “回将军,粮草被曹军劫了,韩猛将军正在苦战曹军,看看便顶不住了,叫小的们先回来报信!” 袁绍闻言点了点头,冷笑一声道: “来人,拖出去,斩了。” 众兵士见状齐声道: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我等无罪,为何斩首?” 袁绍怒道: “谎报军情,乱我军心,还敢说无罪?” 说罢不理众兵求饶,又吩咐两旁道: “张合,高览,火速领本部人马前去支援韩猛,不得有误!” 二将闻言领命去了。 却说张合、高览二将引着本部人马前去增援韩猛,一路上,张合眼见前方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心念一动对高览道: “哥哥,看这情况粮草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咱们再往前去,也是无益,不若在其返曹途中拦截,或能有所斩获。” 高览虎目一转点了点头道: “兄弟,你的道道多,就听你的。” 商量既定,二人不去增援韩猛转引军马绕道大路。不想正遇上徐晃烧粮而回,高览大笑一声对张合道: “果然不出兄弟所料,此功何该咱们兄弟得。“ 说罢拍马挺枪直取徐晃。 徐晃正领兵而回,忽见前方大路杀气腾腾,抬眼间,便见无数援兵杀来,心中凛然道:哎呀!莫非我军被围了? 不过哪及细想?眼见敌将扑来,那两将气势磅礴劲气横飞,知道二将都是顶尖的高手,哪敢怠慢?凝神聚气,挺身便战。两军人马事前也没半点预兆,转瞬间便斗在一处。一场白刃战在所难免。 徐晃军虽是大胜了一场,但毕竟劳累了一个下午,早已疲倦不堪。相较之下,袁兵却正是精力充沛,以逸待劳,略胜一筹。徐晃脑袋虽不精明,却如何不知这个道理?奈何对方二将太过厉害,哪有心思巡视手下兵士? 只感觉对方二将枪法凌厉非凡,而且劲气极大,自己虽使的是沉重兵器,但不知怎么,每一交击下都觉得虎口发颤。直杀得徐晃是腿软筋麻,看看便抵敌不住。心中正愁如何是好,暗道:我命休矣! 忽听敌军后阵乱了起来,隐约间似有打斗的声音,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只听对面一将枪势一缓道: “哥哥,快跑,敌人援军到了。” 这话却是张合说给高览的,高览一听,手下不停,回头看了一眼,但见已方旗正不整,显是陷入交战之中。张合一向颇有主见,他说要跑,那肯定是败局已定了!高览想及此处,长枪一挑,直迫退徐晃,二将引兵斜插而去。徐晃早就抱了必死之心了,眼看二人枪势放缓,逃了开去,哪敢再追?放下斧子,坐在马上呼呼喘气。 原来正是曹军张辽、许褚引军来至阵前,正看到张合、高览部围攻徐晃,便加入战团。当下二将引兵杀散袁军。两路兵马合军一处,又大胜了一场,这才引军朝曹营奔去。 待众将杀散袁军归营之时,天光已经大亮。众将谈笑风生,兴高采烈奔大寨归去。 临至寨前,众将远远看到大寨前一个矮小的身影在寨前来回眺望。众将对视一眼,自是看的清楚。 曹操的身材一看便知,更何况远看处便自有一股王霸之气?原来曹操就这样站了一夜。众将不敢怠慢,忙催马疾行。徐晃放下战马向曹操汇报了战况。曹操听的挫手大喜,连声叫好,当即重赏三军。 曹操侥幸大胜了这一场,袁绍这边就是一场惨败。袁绍闻战报恨的是暴跳如雷,众谋士见袁绍如此,都不敢上前说话。 忽一兵士来报,众谋士看了眼这兵,相视一眼,均对这个兵士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表示怀疑。这兵士却还不知情,只听这兵士道: “报将军,韩猛将军回来了。“ 袁绍怒道: “他还有脸回来?叫他滚进来!” 那兵士吞吞吐吐道: “韩……韩将军说他自知有罪,在营外不敢进来。” 袁绍一拍桌案道: “难道还让我迎接他凯旋不成?” 这兵士见袁绍怒火几乎烧了眉毛,哪里还敢待在营里,连说了几个诺,连滚带爬的便滚出了帐外。不一会,一将光着上身,背着荆棘便进了大营。 众谋士一见韩猛这个样子,都有些忍不住笑,看这货生的猛浪竟来个负荆请罪,只是袁绍此时正在气头上,哪里敢笑出来? 此时袁绍正闭目凝神,强压火气,听到屋里有些微异动。 抬眼一看,却见一男子跪在那里,背着荆棘,不是韩猛还能是谁? 袁绍沉声道: “莫非韩将军弃武从文了?还知道读春秋,学起了廉颇?凭你也配做廉颇?” 说罢一拍桌案,直震得案上茶盏翻飞,吓得韩猛一哆嗦,连头都不敢抬道: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袁绍怒道: “你不敢?你把我的军粮都烧了个干净,还道不敢?来人,给我拖出去斩了。” 众谋士闻言,纷纷上前劝道: “主公不可,韩猛大将也。” “主公,韩猛虽有过,却是将才。” “主公,此非韩猛之过也。” 话虽然乱,但袁绍听得清楚,刚才确实有人说了不是韩猛之过这句话,袁绍登时一股怒火窜了起来,双目圆睁道: “审配,你这话什么意思?不是他的过,还是本将军的过?” 众人都将目光移向审配,审配闻言忙道: “主公,不才觉得此事甚是蹊跷。我军粮草路线一向严密,为何曹军能及时地埋伏在那里等候?” 袁绍闻言眼珠一转道: “那依你之见呢?” 审配道: “粮草一向是我军重中之重,乃是我军之依仗,更是我军与曹军决胜的关键。某觉得今次运粮队被曹军打了埋伏,正是因为行军路线知道的人太多所致。眼下两军交战,众心难测啊,主公。” 袁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忽然眼前一亮拿眼扫视四周道: “你觉得谁是奸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限将至 众谋臣听到这话,登时连毛都立起来了,暗骂审配每次都搞得人心惶惶。 审配眉头一皱,道: “主公,粮草路线知道的人太多了。微臣实在无从猜度……不过,我军以后对行军路线必须慎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袁绍点了点头,审配又道: “乌巢是屯粮之所,更是不得有失!依末将之见,须加派人手把守,力保无虞。” 袁绍道: “此话有理,我计已定。不过粮草一事还需你亲自走一趟我方得放心!这样,你即刻回邺城监督粮草,勿必保证前线供应充足。” 却说众臣之中,郭图闻言登时眼前一亮,奸笑一声,便敛了神色。这一细微动作极快,但还是被许攸看了个真切。 审配领命而去。袁绍又派大将淳于琼,部将眭元进,韩莒子,吕威璜,赵睿四将引军马两万,赴乌巢把守,直将乌巢守得若铁桶一般。 自此起,袁绍更是稳扎稳打,不给曹操丝毫破绽。 曹操营中日渐艰辛暂且不提,却说袁营之中眼见官渡之战战局明朗,袁绍获胜将毫无悬念,统一中原更是指日可待。 想自开战以来已有半年之久,袁营中的谋臣纷纷献策,唯恐没有抓住这开创基业的机会,只有许攸还未献一谋。只在迫害田丰、沮授时狠狠地落井下石了一把,许攸不免心中忐忑,眼见国家即将统一,封侯拜将只待明朝,自己身为军中高层,最后却落个寸功未立,岂不可悲? 许攸也非庸才,但长久以来未献一计,自然有其原因。昨夜许攸又在帐中琢磨了一夜,做了无数算计,今晨早早便来到袁绍帐外献计。 许攸走至袁绍军帐前便心生忐忑,暗道:不会又碰到那个变态?他心中这般想,脚下却毫不犹豫,加快了脚步。走至袁绍军帐前,不由松了口气,冷笑一声。刚要起步,忽听身后有人呼道: “子远,留步!” 许攸头都没回,只觉满脸黑线,紧握拳头,真恨不得胖揍那货一顿。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不是旁人,正是郭图。 其实许攸早就想向袁绍献个一计半计,但郭图那孙子经常对自己说:此战关系甚大,若袁绍得势则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但那许攸深知,若袁绍一死,自己也大限临头,他恨不得袁绍长命百岁,哪肯去害袁绍?当下许攸只是支吾着表示要对付袁绍,却不行动。何况,许攸向来以自己小人之心度郭图之腹,只道郭图那孙子不自己去害袁绍,却要自己冲在前面,显然是不看好曹操,却要自己做炮灰,哪里肯干?! 许攸不仅不想去,还想向袁绍屡屡献计。却不想郭图计高一筹,简直太孙子了,自己每有良谋,往往刚出一个字,早被郭图全盘倒出,哪有机会展露才华? 却说许攸此时听到郭图那阴阳怪气的声音,许攸真真是气得肝胆俱颤,心中暗骂郭图无耻,自己不去陷害袁绍,却让自己打先锋!但他又知道郭图厉害,不敢得罪,只得正了正色,回头笑道: “公则兄,这么早,你怎么来了?” 郭图小跑过来,气息未平,不由摆了摆手,大喘了几口气,才露出个笑脸道: “子远,我为何事,你还不知?” 许攸闻言眉头紧皱: “你莫烦我,我自有主意,休要逼我!” 郭图闻言直视许攸良久,直看得许攸心中发毛,忙软语求道: “公则,眼看袁公就要胜了。我再做什么都是图劳。你我兄弟一场,何必要我去做那灰灰?” 郭图闻言硬声道: “只要你肯,我自有计,却说你去是不去?” 许攸见他说的不善,颇有胁迫之意,心中有气道: “好好……你既如此,我这就去见袁公。” 郭图闻言一把拉住许攸,冷笑道: “如此说来,你是不肯听我的了?” 许攸一把挣脱郭图,迈步进入袁绍军帐,边走边道: “智力残疾才听你的呢!” 郭图闻言冷笑道: “许子远,你可别后悔!到时莫来求我!” 说罢抚袖而去,许攸见郭图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心中又生怯意,生怕郭图使坏,刚想说句软话。抬眼一看,却见郭图已自去了。许攸心中虽然不安,但此时哪想得这些?得个机会,忙入见袁绍。 袁绍正坐在军帐中一面品茶一面思索沮授所言,沮授意欲袁绍增派人手运送粮草,与审配几乎如出一辙。袁绍兵粮运送路线过长,由邺城至前线官渡,少则半月,多则月余。若粮草有失,则功亏于溃,但如今自己已派了自己四个弟子率万人去护送粮草,又有审配督运粮草,简直是万无一失!他却哪知沮授所想? 那负责粮草的乃是淳于琼,手执锤钻,性如烈火,且好酒贪杯。 此时袁绍志骄意满,却未及细思,反倒暗笑沮授太过谨慎难成大事,想那曹操如何能知道自己屯粮所在,那粮草屯积之所又有无数禁制,纵有飞天遁地之能,也难以察觉。就算知道,曹操又能调动多少人马?要想偷袭粮草,简直是难于上青天,沮授此举实在是太多虑了。 正想间,忽见许攸入见。袁绍何等精明?他虽天目关闭难识忠奸,但谁做过多少事,谁进过多少言,他还是看得清的。自官渡开战以来,此人未出一计未献一谋,着实可恶!白白占着军中重任,空耗着军中粮饷。 袁绍如此想,面色自然不善。许攸自封神时便是精明的主,见袁绍此等形状哪还不明白,心中暗想:幸好早来一步,待献得良谋,自可平息其心中怨怒。 当下忙笑呵呵道: “主公,早啊。” 袁绍冷哼一声: “眼下决战在即,可不像有些人睡得安稳。” 许攸闻言不善,讪讪笑道: “主公所言甚是,许攸日夜苦思战局。想我军与曹操在官渡僵持,消耗日重,实难以成眠。如今曹操兵微,却以本部军力与我军僵持于官渡,料许都防守定不严整。若我军分派兵马绕过官渡偷袭许都,许都势必难以抵挡!” 许攸言语间偷察袁绍脸色,见袁绍闻言颇有所动,刚欲开口,忽然门外有邺城信使求见,只得住口。袁绍忙将邺城信使招至帐中,原来是邺城审配送来的书信。不知怎么,许攸心中没来由得一震,总感觉这信来的蹊跷,莫不是与自己有关?想及此处,偷眼查看袁绍颜色。却见袁绍展信后,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声,似是心情不错,忙又续道: “若我军攻陷许都,便可以奉天子讨伐曹贼,由许都出兵,再与官渡兵马腹背合击曹操。如此一来,曹操不就成了疲于奔命的丧家之犬吗?”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限将至 众谋臣听到这话,登时连毛都立起来了,暗骂审配每次都搞得人心惶惶。 审配眉头一皱,道: “主公,粮草路线知道的人太多了。微臣实在无从猜度……不过,我军以后对行军路线必须慎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袁绍点了点头,审配又道: “乌巢是屯粮之所,更是不得有失!依末将之见,须加派人手把守,力保无虞。” 袁绍道: “此话有理,我计已定。不过粮草一事还需你亲自走一趟我方得放心!这样,你即刻回邺城监督粮草,勿必保证前线供应充足。” 却说众臣之中,郭图闻言登时眼前一亮,奸笑一声,便敛了神色。这一细微动作极快,但还是被许攸看了个真切。 审配领命而去。袁绍又派大将淳于琼,部将眭元进,韩莒子,吕威璜,赵睿四将引军马两万,赴乌巢把守,直将乌巢守得若铁桶一般。 自此起,袁绍更是稳扎稳打,不给曹操丝毫破绽。 曹操营中日渐艰辛暂且不提,却说袁营之中眼见官渡之战战局明朗,袁绍获胜将毫无悬念,统一中原更是指日可待。 想自开战以来已有半年之久,袁营中的谋臣纷纷献策,唯恐没有抓住这开创基业的机会,只有许攸还未献一谋。只在迫害田丰、沮授时狠狠地落井下石了一把,许攸不免心中忐忑,眼见国家即将统一,封侯拜将只待明朝,自己身为军中高层,最后却落个寸功未立,岂不可悲? 许攸也非庸才,但长久以来未献一计,自然有其原因。昨夜许攸又在帐中琢磨了一夜,做了无数算计,今晨早早便来到袁绍帐外献计。 许攸走至袁绍军帐前便心生忐忑,暗道:不会又碰到那个变态?他心中这般想,脚下却毫不犹豫,加快了脚步。走至袁绍军帐前,不由松了口气,冷笑一声。刚要起步,忽听身后有人呼道: “子远,留步!” 许攸头都没回,只觉满脸黑线,紧握拳头,真恨不得胖揍那货一顿。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不是旁人,正是郭图。 其实许攸早就想向袁绍献个一计半计,但郭图那孙子经常对自己说:此战关系甚大,若袁绍得势则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但那许攸深知,若袁绍一死,自己也大限临头,他恨不得袁绍长命百岁,哪肯去害袁绍?当下许攸只是支吾着表示要对付袁绍,却不行动。何况,许攸向来以自己小人之心度郭图之腹,只道郭图那孙子不自己去害袁绍,却要自己冲在前面,显然是不看好曹操,却要自己做炮灰,哪里肯干?! 许攸不仅不想去,还想向袁绍屡屡献计。却不想郭图计高一筹,简直太孙子了,自己每有良谋,往往刚出一个字,早被郭图全盘倒出,哪有机会展露才华? 却说许攸此时听到郭图那阴阳怪气的声音,许攸真真是气得肝胆俱颤,心中暗骂郭图无耻,自己不去陷害袁绍,却让自己打先锋!但他又知道郭图厉害,不敢得罪,只得正了正色,回头笑道: “公则兄,这么早,你怎么来了?” 郭图小跑过来,气息未平,不由摆了摆手,大喘了几口气,才露出个笑脸道: “子远,我为何事,你还不知?” 许攸闻言眉头紧皱: “你莫烦我,我自有主意,休要逼我!” 郭图闻言直视许攸良久,直看得许攸心中发毛,忙软语求道: “公则,眼看袁公就要胜了。我再做什么都是图劳。你我兄弟一场,何必要我去做那灰灰?” 郭图闻言硬声道: “只要你肯,我自有计,却说你去是不去?” 许攸见他说的不善,颇有胁迫之意,心中有气道: “好好……你既如此,我这就去见袁公。” 郭图闻言一把拉住许攸,冷笑道: “如此说来,你是不肯听我的了?” 许攸一把挣脱郭图,迈步进入袁绍军帐,边走边道: “智力残疾才听你的呢!” 郭图闻言冷笑道: “许子远,你可别后悔!到时莫来求我!” 说罢抚袖而去,许攸见郭图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心中又生怯意,生怕郭图使坏,刚想说句软话。抬眼一看,却见郭图已自去了。许攸心中虽然不安,但此时哪想得这些?得个机会,忙入见袁绍。 袁绍正坐在军帐中一面品茶一面思索沮授所言,沮授意欲袁绍增派人手运送粮草,与审配几乎如出一辙。袁绍兵粮运送路线过长,由邺城至前线官渡,少则半月,多则月余。若粮草有失,则功亏于溃,但如今自己已派了自己四个弟子率万人去护送粮草,又有审配督运粮草,简直是万无一失!他却哪知沮授所想? 那负责粮草的乃是淳于琼,手执锤钻,性如烈火,且好酒贪杯。 此时袁绍志骄意满,却未及细思,反倒暗笑沮授太过谨慎难成大事,想那曹操如何能知道自己屯粮所在,那粮草屯积之所又有无数禁制,纵有飞天遁地之能,也难以察觉。就算知道,曹操又能调动多少人马?要想偷袭粮草,简直是难于上青天,沮授此举实在是太多虑了。 正想间,忽见许攸入见。袁绍何等精明?他虽天目关闭难识忠奸,但谁做过多少事,谁进过多少言,他还是看得清的。自官渡开战以来,此人未出一计未献一谋,着实可恶!白白占着军中重任,空耗着军中粮饷。 袁绍如此想,面色自然不善。许攸自封神时便是精明的主,见袁绍此等形状哪还不明白,心中暗想:幸好早来一步,待献得良谋,自可平息其心中怨怒。 当下忙笑呵呵道: “主公,早啊。” 袁绍冷哼一声: “眼下决战在即,可不像有些人睡得安稳。” 许攸闻言不善,讪讪笑道: “主公所言甚是,许攸日夜苦思战局。想我军与曹操在官渡僵持,消耗日重,实难以成眠。如今曹操兵微,却以本部军力与我军僵持于官渡,料许都防守定不严整。若我军分派兵马绕过官渡偷袭许都,许都势必难以抵挡!” 许攸言语间偷察袁绍脸色,见袁绍闻言颇有所动,刚欲开口,忽然门外有邺城信使求见,只得住口。袁绍忙将邺城信使招至帐中,原来是邺城审配送来的书信。不知怎么,许攸心中没来由得一震,总感觉这信来的蹊跷,莫不是与自己有关?想及此处,偷眼查看袁绍颜色。却见袁绍展信后,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声,似是心情不错,忙又续道: “若我军攻陷许都,便可以奉天子讨伐曹贼,由许都出兵,再与官渡兵马腹背合击曹操。如此一来,曹操不就成了疲于奔命的丧家之犬吗?” 第一百八十章 许攸来投 说到此处,许攸眉飞色舞,仿佛料定袁绍会赞其谋略一般直视袁绍,只待袁绍说一句先生大才。 果然,但见袁绍哈哈大笑,口中连道: “好计,好计……” 许攸忙躬身想谦虚一下,却听袁绍叹道: “好一条缓兵之计啊!” 嗯?许攸听出袁绍口中不善,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直视着袁绍:却见袁绍笑容早已散尽,冷若冰霜一般,自己没来由的浑身一寒,登时如坠冰窟一般。 原来,刚才袁绍收到的信正是审配所发,信中极言许攸侄子贪赃枉法,数额巨大。据查,其幕后必有许攸支持。 袁绍对此也略知一二,只是见情节不大,并未追究。毕竟许攸极善辞令,也颇讨自己喜欢,说话做事比较上道。 再想那许攸本就与曹操有旧情,昔年在东都洛阳,二人私交甚密,后来不知何故断了交情,所以袁绍此次与曹操交战,也是处处提防许攸。 今日见许攸出了此计,初时听来倒觉得是一条好计。但细细想来,自己分兵攻击许都,若许攸与曹操暗中勾结,自己必然损失惨重,直接影响官渡战局,眼下战局明朗实在没必要冒这样的风险,徒增无数变数。 但许攸此时献计,倒息了袁绍不少雷霆之火,毕竟许攸此计听来大有可行,证明自己没养一个废物。但这种心境下,突然收到这样一封信,无异于火上浇油。袁绍心中早已大怒,但怒极反笑,心中暗道:老子刚想打你,你倒配合,把屁股都翘起来了。 吓得许攸忙道: “主公……何出此言?” 正在此时,郭图一行几人走进营帐。许攸更是面红耳赤,冷汗直流,这下是丢了大人了!当下心中有气,只是低头不语。袁绍冷哼一声,也不点明,啪的一声,将审配密信扔在地上口中道: “待拿下许都,再……” 袁绍正在训斥许攸,见郭图等人进来,也顾及许攸面子没有再批下去。当下不理许攸,招呼众人落座,独许攸站在众人中央面色铁青低头捡起了审配的信,扫视一眼,直气得浑身发抖,冷汗直流。 他哪不知道郭图与审配虽各为其主却颇有勾结,此信八成是郭图与审配二人暗害自己的。当下用余光扫了一眼郭图,那郭图只作不见,含笑不语。 袁绍对许攸冷冷道: “你先退下!你的事等我活捉曹贼之后再作处置!” 在座谋士自有素来与许攸不和者,闻言皆冷笑不已。许攸羞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哪敢分辨?当下转身便要离开军帐,却听袁绍喝道: “把书信留下!” 许攸站在军帐门口,深吸口气,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径直走向袁绍。将信放在书案上,便转身匆匆离开。 出得营帐,许攸连破口大骂的勇气都欠奉,只觉得浑身无力,险些栽倒在地上,踉跄回到自己帐中。想来自己的好日子算是走到头了,曹操那张猥琐狡诈的脸缓缓在眼前浮现,一时间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闪现。 许攸与曹操关系本来颇好,二人关系走至今日,乃一桩旧事。当年冀州刺史王芬谋反,许攸也曾参与,本欲拉拢曹操一同作乱。但曹操怎会与他们同流合污?自是不曾答应,而且严厉拒绝。因此曹操与许攸关系恶化,再无往来。 许攸虽想到了曹操,但却是无计可施。郭图屡屡劝自己助曹操一臂之力,却未告诉自己怎么办。眼下自己被郭图逼得太紧,不得不行此险招,但该怎么做呢? 许攸不是没想过偷袭乌巢兵粮,但乌巢有无数禁制,自己哪破得了?本来在官渡之战时,许攸便因与曹操有旧情,被袁绍处处提防,哪会令其知道这等绝密?但此时要他去求郭图,真真恨得是咬碎钢牙,绝无可能。 许攸正自胡思乱想,越想越是烦恼。忽听门外脚步声起,许攸哪听不出来人正是郭图?忙转了个身背对帐外。 郭图卷开门帐,见许攸勿自装睡,哈哈一笑道: “子远,有客来访,勿自假寐,岂是待客之道?” 说罢手一抚,只见一道阴芒在郭图掌中飞出,许攸掌中便多了道禁制。郭图、许攸道行自是不浅,落了凡尘,也都已修得地仙一级。 许攸自知无趣,头也不转哼道: “你算哪门子朋友?敌人还差不多。” 郭图摇头道: “你怎如此不明道理,眼下曹操粮草能坚持半月,已是奇迹。我与曹操本无私交,贸然前去,必经其百般试探,方可信服,岂不贻误了战机?” 许攸闻言也是其理,何况他自思在袁营已是待不下去了,只是找个台阶下台而已。如今郭图已给自己铺好了台阶,许攸哪还端着,忙坐直身子面对郭图道: “公则言之有理,只是,曹操败局已定,当如何才能反败为胜?” 郭图高深一笑,从怀中取出一物,只见此物为一面三角形黄色小旗:旗面上绘着各样符咒,颇为精致。许攸两眼放光与郭图对视一眼,嘿嘿鬼笑起来。 已至深夜,曹操仍坐在军帐中苦思破敌良策。但眼下,袁绍稳扎稳打,哪有丝毫破绽?而自己眼下粮草又供应不足,军心涣散,自己营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向袁绍投诚了。 就在前天,曹操还险些被自己的亲卫所伤,幸好许褚及时发现,才没酿成大祸。此种情形,曹操哪睡得着觉?披着单衣对着烛光静坐,若此番失利,自己将再无立锥之地。 但荀彧等人都言袁绍盛极必衰,其气运外强中干,定有胜算,可这胜算究竟在哪?恐怕连荀彧一众都不清楚,那袁绍岂是易与?若其操作得当,恐怕自己只有引恨官渡! 忽听门外脚步声起,有人轻声道: “丞……相。” 听声音正是许褚,曹操忙打起精神抬起头道: “进来。” 无论何时,曹操绝不能让任何人看出自己的怯懦,语气中透露着坚定果敢。 许褚径直来到曹操营帐外低声道: “丞……相,外面抓了……一个奸细,说是……是……是你朋友。” 许褚这人真不错,不仅肉身强悍,而且忠心耿耿,就是口吃让曹操急得不行。平日里都是其他军士来禀报军情,但近日来曹营上下实在不太平,有什么事情只好许褚亲自来报,听的曹操心急火燎了。曹操初时并未在意,但听到是自己朋友,实在等不急许褚说完,忙道: “他叫什么?” 许褚哪曾说过这么多废话,早憋红了脸半天才道: “许、许攸。” 这个名字在曹操脑海里转了一圈,那个獐头鼠目,浑身黑气的许攸缓缓浮出脑海,曹操哈哈大笑,赤着脚披着单衣便走出了卧房。 曹操见一人带着三分邪气,显然走的是野路子,比自己长的还猥琐几分,正负手而立。身旁早有几名亲卫手握刀柄站在他身侧提防,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许攸。 看到曹操赤脚走出卧房,许攸脸上只是露出几分礼节性的微笑,似乎还带着几分嘲弄…… 曹操哈哈大笑,走上前去,双手紧握许攸双手道: “子远投我,大事必成!” 第一百八十章 许攸来投 说到此处,许攸眉飞色舞,仿佛料定袁绍会赞其谋略一般直视袁绍,只待袁绍说一句先生大才。 果然,但见袁绍哈哈大笑,口中连道: “好计,好计……” 许攸忙躬身想谦虚一下,却听袁绍叹道: “好一条缓兵之计啊!” 嗯?许攸听出袁绍口中不善,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直视着袁绍:却见袁绍笑容早已散尽,冷若冰霜一般,自己没来由的浑身一寒,登时如坠冰窟一般。 原来,刚才袁绍收到的信正是审配所发,信中极言许攸侄子贪赃枉法,数额巨大。据查,其幕后必有许攸支持。 袁绍对此也略知一二,只是见情节不大,并未追究。毕竟许攸极善辞令,也颇讨自己喜欢,说话做事比较上道。 再想那许攸本就与曹操有旧情,昔年在东都洛阳,二人私交甚密,后来不知何故断了交情,所以袁绍此次与曹操交战,也是处处提防许攸。 今日见许攸出了此计,初时听来倒觉得是一条好计。但细细想来,自己分兵攻击许都,若许攸与曹操暗中勾结,自己必然损失惨重,直接影响官渡战局,眼下战局明朗实在没必要冒这样的风险,徒增无数变数。 但许攸此时献计,倒息了袁绍不少雷霆之火,毕竟许攸此计听来大有可行,证明自己没养一个废物。但这种心境下,突然收到这样一封信,无异于火上浇油。袁绍心中早已大怒,但怒极反笑,心中暗道:老子刚想打你,你倒配合,把屁股都翘起来了。 吓得许攸忙道: “主公……何出此言?” 正在此时,郭图一行几人走进营帐。许攸更是面红耳赤,冷汗直流,这下是丢了大人了!当下心中有气,只是低头不语。袁绍冷哼一声,也不点明,啪的一声,将审配密信扔在地上口中道: “待拿下许都,再……” 袁绍正在训斥许攸,见郭图等人进来,也顾及许攸面子没有再批下去。当下不理许攸,招呼众人落座,独许攸站在众人中央面色铁青低头捡起了审配的信,扫视一眼,直气得浑身发抖,冷汗直流。 他哪不知道郭图与审配虽各为其主却颇有勾结,此信八成是郭图与审配二人暗害自己的。当下用余光扫了一眼郭图,那郭图只作不见,含笑不语。 袁绍对许攸冷冷道: “你先退下!你的事等我活捉曹贼之后再作处置!” 在座谋士自有素来与许攸不和者,闻言皆冷笑不已。许攸羞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哪敢分辨?当下转身便要离开军帐,却听袁绍喝道: “把书信留下!” 许攸站在军帐门口,深吸口气,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径直走向袁绍。将信放在书案上,便转身匆匆离开。 出得营帐,许攸连破口大骂的勇气都欠奉,只觉得浑身无力,险些栽倒在地上,踉跄回到自己帐中。想来自己的好日子算是走到头了,曹操那张猥琐狡诈的脸缓缓在眼前浮现,一时间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闪现。 许攸与曹操关系本来颇好,二人关系走至今日,乃一桩旧事。当年冀州刺史王芬谋反,许攸也曾参与,本欲拉拢曹操一同作乱。但曹操怎会与他们同流合污?自是不曾答应,而且严厉拒绝。因此曹操与许攸关系恶化,再无往来。 许攸虽想到了曹操,但却是无计可施。郭图屡屡劝自己助曹操一臂之力,却未告诉自己怎么办。眼下自己被郭图逼得太紧,不得不行此险招,但该怎么做呢? 许攸不是没想过偷袭乌巢兵粮,但乌巢有无数禁制,自己哪破得了?本来在官渡之战时,许攸便因与曹操有旧情,被袁绍处处提防,哪会令其知道这等绝密?但此时要他去求郭图,真真恨得是咬碎钢牙,绝无可能。 许攸正自胡思乱想,越想越是烦恼。忽听门外脚步声起,许攸哪听不出来人正是郭图?忙转了个身背对帐外。 郭图卷开门帐,见许攸勿自装睡,哈哈一笑道: “子远,有客来访,勿自假寐,岂是待客之道?” 说罢手一抚,只见一道阴芒在郭图掌中飞出,许攸掌中便多了道禁制。郭图、许攸道行自是不浅,落了凡尘,也都已修得地仙一级。 许攸自知无趣,头也不转哼道: “你算哪门子朋友?敌人还差不多。” 郭图摇头道: “你怎如此不明道理,眼下曹操粮草能坚持半月,已是奇迹。我与曹操本无私交,贸然前去,必经其百般试探,方可信服,岂不贻误了战机?” 许攸闻言也是其理,何况他自思在袁营已是待不下去了,只是找个台阶下台而已。如今郭图已给自己铺好了台阶,许攸哪还端着,忙坐直身子面对郭图道: “公则言之有理,只是,曹操败局已定,当如何才能反败为胜?” 郭图高深一笑,从怀中取出一物,只见此物为一面三角形黄色小旗:旗面上绘着各样符咒,颇为精致。许攸两眼放光与郭图对视一眼,嘿嘿鬼笑起来。 已至深夜,曹操仍坐在军帐中苦思破敌良策。但眼下,袁绍稳扎稳打,哪有丝毫破绽?而自己眼下粮草又供应不足,军心涣散,自己营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向袁绍投诚了。 就在前天,曹操还险些被自己的亲卫所伤,幸好许褚及时发现,才没酿成大祸。此种情形,曹操哪睡得着觉?披着单衣对着烛光静坐,若此番失利,自己将再无立锥之地。 但荀彧等人都言袁绍盛极必衰,其气运外强中干,定有胜算,可这胜算究竟在哪?恐怕连荀彧一众都不清楚,那袁绍岂是易与?若其操作得当,恐怕自己只有引恨官渡! 忽听门外脚步声起,有人轻声道: “丞……相。” 听声音正是许褚,曹操忙打起精神抬起头道: “进来。” 无论何时,曹操绝不能让任何人看出自己的怯懦,语气中透露着坚定果敢。 许褚径直来到曹操营帐外低声道: “丞……相,外面抓了……一个奸细,说是……是……是你朋友。” 许褚这人真不错,不仅肉身强悍,而且忠心耿耿,就是口吃让曹操急得不行。平日里都是其他军士来禀报军情,但近日来曹营上下实在不太平,有什么事情只好许褚亲自来报,听的曹操心急火燎了。曹操初时并未在意,但听到是自己朋友,实在等不急许褚说完,忙道: “他叫什么?” 许褚哪曾说过这么多废话,早憋红了脸半天才道: “许、许攸。” 这个名字在曹操脑海里转了一圈,那个獐头鼠目,浑身黑气的许攸缓缓浮出脑海,曹操哈哈大笑,赤着脚披着单衣便走出了卧房。 曹操见一人带着三分邪气,显然走的是野路子,比自己长的还猥琐几分,正负手而立。身旁早有几名亲卫手握刀柄站在他身侧提防,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许攸。 看到曹操赤脚走出卧房,许攸脸上只是露出几分礼节性的微笑,似乎还带着几分嘲弄…… 曹操哈哈大笑,走上前去,双手紧握许攸双手道: “子远投我,大事必成!” 第一百八十一章 许攸献策 许攸闻言哈哈大笑,颇有几分小人得志的模样,显是曹操所言甚得许攸之心,当下许攸被曹操拉进了内帐。 曹操吩咐许褚,“备一桌上好的酒菜。” 许褚点了点头,刚要退下,曹操又道:“等等,子远来我营寨之事万要严加保密!另外,待会我和子远在帐中议事,不得让任何人打扰,如有人偷听,格杀勿论!” 许褚闻言点了点头,忙自退下。 曹操这才回到帐中,片刻,许褚便摆了一桌上好酒菜,便退下了。 许攸也不客套道:“阿瞒,袁本初势大,你有何退敌良策,说来听听!” 曹操闻言心念一动,莫非此子是间谍,来这套自己话的? 曹操暗怪刚才自己太不小心,竟失了形状,想及此处不禁有些后悔。 想及此处,曹操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袁本初气数已尽,破他只在官渡。” 许攸嘿嘿一笑连连摇头道:“阿瞒,你说的轻松!那袁本初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眼下,袁本初步步为营,不肯兵行险招。说实话,你实在无丝毫机会。” 曹操闻言眉头微皱,呵呵一笑,持起酒樽,只是自饮,却不言语。 此时,两人都在试探对方,哪能轻易示弱? 许攸见曹操这般淡然,心中有些许焦急,唯恐夜长梦多,迟则有变,敛住笑意冷冷道:“阿瞒,我且问你,你营中还有多少存粮?” 曹操心头一紧,眼下兵粮看看将近,能坚持半月已是万幸,这些机密怎敢轻易透露给许攸? 当下将樽中酒一饮而尽,哈哈大笑道:“我屯居兖州多年,粮草充足,怎么也能坚持个一年半载。倒是他袁公路,兵粮……” 许攸闻言心中有气,正色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有多少存粮?” 曹操心念一动,也不知许攸是真心还是假意,似是下了莫大地决心沉声道:“半年有余。” 许攸长身而起,怒道:“既如此,许攸多虑了,告辞了!” 说罢,便作势要走,曹操忙起身拉住许攸道:“子远……” 许攸留步叹道:“我本有心助你,奈何你处处提防,白白错过大好时机,只能眼看着袁绍人皇加身,我看你还有什么好果子吃?!” 说罢,抚袖便欲离去,曹操见状忙嘻皮笑脸地抓住许攸道:“子远,子远……” 许攸回头冷冷道:“曹丞相,还有何事?” 曹操正色道:“子远,实不相瞒,我军中乏粮,只在月余,请子远救我。” 说到最后自是软声相求,许攸这才满意回过身来坐在席前,当下也不绕弯直言道:“阿瞒,你军中通袁绍者无数。许某早知你情形,你却还来试我。” 曹操老脸一红,笑道:“我知子远定有大计,还望子远指教。再生之恩,定当厚报。” 时间紧急,许攸也不再绕弯,低声道:“今夜,袁绍的兵粮辎重,将夜屯乌巢。护粮部队主将淳于琼性如烈火,虽率五名副将,步骑万人,但我早有安排,只要阿瞒肯听我的,自然不愁大事不成。” 曹操闻言,两眼直冒绿光,连连点头道:“既如此,只要子远所说,曹某莫敢不从。” 许攸闻言道:“既如此,阿瞒,你可尽起精锐,随我夜袭乌巢。” 曹操当下哪敢犹豫,连夜叫众将来帐前商议。 片刻间,曹营帐中便汇集了曹军诸将,曹操简短节说,将战机讲述了一遍。 不想他刚将作战计划讲出来,便听曹洪道:“丞相,不可!那许攸本就好说大话,丞相怎能信此人的话而倾营精锐偷袭乌巢?若有闪失,满盘皆输!” 曹洪曾在京城与许攸也有些交往,所言不假。而且曹操也清楚许攸的这个弱点。“一个数年未见的人说的话怎么能轻易相信?” “丞相,不可草率行事啊!” 一时间,反对呼声极高。 曹操眉头微皱,只是摇头苦笑,将目光缓缓移向贾诩。 贾诩虽降曹不久,在此关键时刻仍被请到了前线官渡。贾诩早就感觉到了曹操的目光,却似未发觉是的环抱双手,眯着眼睛盯着地面,看他神情也不知睡着了没。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这句话声音虽小,但分量却自不轻,仿佛穿透了沸沸扬扬的声墙,直接震破每个人的耳膜。原本的喧嚣刹那间归于平静。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向声源――荀攸。 贾诩的目光缓缓抬起,那光芒中露出异样,曹操的目光刚欲离去,便又被那异样吸引:贾诩缓缓点了点头。 曹操深深看了眼贾诩,这才看向荀攸,但见荀攸长身而起道:“主公,此时不博何时博?难道要等到袁绍兵逼许都,再拼个城毁人亡?” 原本有人要反对两句,但听到这句话,却都偃旗息鼓了。在座的无一不是曹营高层中的核心人物,目前曹军的处境,谁都清楚。 在官渡,曹军绝对坚持不到一个月,半个月不撤,就要覆没在官渡!到时,袁军自然势如破竹,许都攻防战恐怕比官渡之战还要快。想到此节,哪一个都是不寒而栗,陷入苦思之中。 滚滚天道中,谁又不是在争那一线生机呢? “众将听令!” 曹操扫眼诸将道:“曹洪、荀攸镇守官渡,其余诸将随我引军径取乌巢!” 曹操能派去的精兵不多,毕竟官渡也要留军队驻守,所以曹操仅带了五千兵马。 许攸见状心中不由有些忐忑,此刻都是在争那一线之间,曹操却只带这么点人马,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不由怯步道:“阿瞒,这点人……也太少了点……” 曹操哈哈大笑胸有成竹道:“子远啊,我曹操手里的兵,不说是百里挑一,也是十里挑一!哪像袁本初那般只求数量不求质量?” 事实上,曹操当年有三十万青州兵作为根基,但后来实行屯田制,精兵简政,进行了大幅裁员。 所以,今天曹操可用之兵并不多,但显然,这些人无一不是经过上百次战役所凝练出来的。 许攸闻言仍是皱眉道:“守乌巢的乃是当年与你同为西林校尉的淳于琼,万勿小看啊。” 曹操拍了拍许攸的肩头胸有成足道:“子远放心,我自有分寸。” 闪过许攸的目光,曹操不由眉头一紧。 淳于琼,岂是易与?但许攸向来奸滑,不安其心,难免临阵退缩。 若其此时退了,自己再无胜算了。 许攸见曹操一脸淡然,眼睛滴溜乱转,似是在揣摩着曹操的可信度。在许攸看来,曹操向来奸滑,他的话,能信得了一分,已经算是对自己相当不错了,当下还不安稳道:“阿瞒,你叫人将燃油装在酒缸之中。” 曹操正要出帐准备拼命,闻言道:“要这个做什么?酒缸沉重,难于避过袁军防卫,反而误事。” 许攸道:“你只管去做便好,不要管别的。我自引这路人马先去营中接应。否则,如何引燃得了偌大的粮仓?” 曹操点了点头,晒笑道:“好好好……凭子远吩咐,小的这就去办。” 许攸见曹操这般讨好自己,不由笑了出来:“丞相大人,小的哪敢?你只需叫手下军士穿着袁军服饰,我自有法带你入得了乌巢。” 曹操闻言大喜。 说罢,曹操忙吩咐人准备了几车酒坛,酒坛中均放满了引火的燃油。 第一百八十一章 许攸献策 许攸闻言哈哈大笑,颇有几分小人得志的模样,显是曹操所言甚得许攸之心,当下许攸被曹操拉进了内帐。 曹操吩咐许褚,“备一桌上好的酒菜。” 许褚点了点头,刚要退下,曹操又道:“等等,子远来我营寨之事万要严加保密!另外,待会我和子远在帐中议事,不得让任何人打扰,如有人偷听,格杀勿论!” 许褚闻言点了点头,忙自退下。 曹操这才回到帐中,片刻,许褚便摆了一桌上好酒菜,便退下了。 许攸也不客套道:“阿瞒,袁本初势大,你有何退敌良策,说来听听!” 曹操闻言心念一动,莫非此子是间谍,来这套自己话的? 曹操暗怪刚才自己太不小心,竟失了形状,想及此处不禁有些后悔。 想及此处,曹操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袁本初气数已尽,破他只在官渡。” 许攸嘿嘿一笑连连摇头道:“阿瞒,你说的轻松!那袁本初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眼下,袁本初步步为营,不肯兵行险招。说实话,你实在无丝毫机会。” 曹操闻言眉头微皱,呵呵一笑,持起酒樽,只是自饮,却不言语。 此时,两人都在试探对方,哪能轻易示弱? 许攸见曹操这般淡然,心中有些许焦急,唯恐夜长梦多,迟则有变,敛住笑意冷冷道:“阿瞒,我且问你,你营中还有多少存粮?” 曹操心头一紧,眼下兵粮看看将近,能坚持半月已是万幸,这些机密怎敢轻易透露给许攸? 当下将樽中酒一饮而尽,哈哈大笑道:“我屯居兖州多年,粮草充足,怎么也能坚持个一年半载。倒是他袁公路,兵粮……” 许攸闻言心中有气,正色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有多少存粮?” 曹操心念一动,也不知许攸是真心还是假意,似是下了莫大地决心沉声道:“半年有余。” 许攸长身而起,怒道:“既如此,许攸多虑了,告辞了!” 说罢,便作势要走,曹操忙起身拉住许攸道:“子远……” 许攸留步叹道:“我本有心助你,奈何你处处提防,白白错过大好时机,只能眼看着袁绍人皇加身,我看你还有什么好果子吃?!” 说罢,抚袖便欲离去,曹操见状忙嘻皮笑脸地抓住许攸道:“子远,子远……” 许攸回头冷冷道:“曹丞相,还有何事?” 曹操正色道:“子远,实不相瞒,我军中乏粮,只在月余,请子远救我。” 说到最后自是软声相求,许攸这才满意回过身来坐在席前,当下也不绕弯直言道:“阿瞒,你军中通袁绍者无数。许某早知你情形,你却还来试我。” 曹操老脸一红,笑道:“我知子远定有大计,还望子远指教。再生之恩,定当厚报。” 时间紧急,许攸也不再绕弯,低声道:“今夜,袁绍的兵粮辎重,将夜屯乌巢。护粮部队主将淳于琼性如烈火,虽率五名副将,步骑万人,但我早有安排,只要阿瞒肯听我的,自然不愁大事不成。” 曹操闻言,两眼直冒绿光,连连点头道:“既如此,只要子远所说,曹某莫敢不从。” 许攸闻言道:“既如此,阿瞒,你可尽起精锐,随我夜袭乌巢。” 曹操当下哪敢犹豫,连夜叫众将来帐前商议。 片刻间,曹营帐中便汇集了曹军诸将,曹操简短节说,将战机讲述了一遍。 不想他刚将作战计划讲出来,便听曹洪道:“丞相,不可!那许攸本就好说大话,丞相怎能信此人的话而倾营精锐偷袭乌巢?若有闪失,满盘皆输!” 曹洪曾在京城与许攸也有些交往,所言不假。而且曹操也清楚许攸的这个弱点。“一个数年未见的人说的话怎么能轻易相信?” “丞相,不可草率行事啊!” 一时间,反对呼声极高。 曹操眉头微皱,只是摇头苦笑,将目光缓缓移向贾诩。 贾诩虽降曹不久,在此关键时刻仍被请到了前线官渡。贾诩早就感觉到了曹操的目光,却似未发觉是的环抱双手,眯着眼睛盯着地面,看他神情也不知睡着了没。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这句话声音虽小,但分量却自不轻,仿佛穿透了沸沸扬扬的声墙,直接震破每个人的耳膜。原本的喧嚣刹那间归于平静。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向声源――荀攸。 贾诩的目光缓缓抬起,那光芒中露出异样,曹操的目光刚欲离去,便又被那异样吸引:贾诩缓缓点了点头。 曹操深深看了眼贾诩,这才看向荀攸,但见荀攸长身而起道:“主公,此时不博何时博?难道要等到袁绍兵逼许都,再拼个城毁人亡?” 原本有人要反对两句,但听到这句话,却都偃旗息鼓了。在座的无一不是曹营高层中的核心人物,目前曹军的处境,谁都清楚。 在官渡,曹军绝对坚持不到一个月,半个月不撤,就要覆没在官渡!到时,袁军自然势如破竹,许都攻防战恐怕比官渡之战还要快。想到此节,哪一个都是不寒而栗,陷入苦思之中。 滚滚天道中,谁又不是在争那一线生机呢? “众将听令!” 曹操扫眼诸将道:“曹洪、荀攸镇守官渡,其余诸将随我引军径取乌巢!” 曹操能派去的精兵不多,毕竟官渡也要留军队驻守,所以曹操仅带了五千兵马。 许攸见状心中不由有些忐忑,此刻都是在争那一线之间,曹操却只带这么点人马,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不由怯步道:“阿瞒,这点人……也太少了点……” 曹操哈哈大笑胸有成竹道:“子远啊,我曹操手里的兵,不说是百里挑一,也是十里挑一!哪像袁本初那般只求数量不求质量?” 事实上,曹操当年有三十万青州兵作为根基,但后来实行屯田制,精兵简政,进行了大幅裁员。 所以,今天曹操可用之兵并不多,但显然,这些人无一不是经过上百次战役所凝练出来的。 许攸闻言仍是皱眉道:“守乌巢的乃是当年与你同为西林校尉的淳于琼,万勿小看啊。” 曹操拍了拍许攸的肩头胸有成足道:“子远放心,我自有分寸。” 闪过许攸的目光,曹操不由眉头一紧。 淳于琼,岂是易与?但许攸向来奸滑,不安其心,难免临阵退缩。 若其此时退了,自己再无胜算了。 许攸见曹操一脸淡然,眼睛滴溜乱转,似是在揣摩着曹操的可信度。在许攸看来,曹操向来奸滑,他的话,能信得了一分,已经算是对自己相当不错了,当下还不安稳道:“阿瞒,你叫人将燃油装在酒缸之中。” 曹操正要出帐准备拼命,闻言道:“要这个做什么?酒缸沉重,难于避过袁军防卫,反而误事。” 许攸道:“你只管去做便好,不要管别的。我自引这路人马先去营中接应。否则,如何引燃得了偌大的粮仓?” 曹操点了点头,晒笑道:“好好好……凭子远吩咐,小的这就去办。” 许攸见曹操这般讨好自己,不由笑了出来:“丞相大人,小的哪敢?你只需叫手下军士穿着袁军服饰,我自有法带你入得了乌巢。” 曹操闻言大喜。 说罢,曹操忙吩咐人准备了几车酒坛,酒坛中均放满了引火的燃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