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别撩了!咸鱼王妃心跳爆表》 第一章 这男人不行,得离! 【恭喜宿主被炮灰自保系统选中,您的任务是努力活下来,只要活着,就有每日签到大礼包赠送,助您逆天改命,走上人生巅峰!】 忽然出现的机械电子音让辛寻音意识回归,有点茫然。 什么东西系统? 而后,一阵脚步声忽然由远及近,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今日是洞房花烛夜,王妃怎能这么早就歇下呢?” 浓郁的酒气直冲鼻尖,顿时将辛寻音惊醒! 床前站着一道颀长黑影,辛寻音还没回过神,下颌就被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扼住。 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许醉意,不等辛寻音反应过来,便欺身压在她身上:“难不成管事的容嬷嬷没有教过王妃,今夜该做些什么?” 辛寻音吓蒙了:“我我我……” 这什么情况啊!她不是在熬夜追小说更新吗!而且这个台词,莫名耳熟啊喂! 借着月光,她终于看清面前那人。 他身着红衣,样貌俊美无俦,眉目英挺,右边眉峰却有一道浅浅剑痕,更让那张寒意森然的脸带了些许阴郁,看得辛寻音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等等,容嬷嬷,泪痣,剑痕?! 不就是她追的那本小说里残暴狠戾的大反派,传闻中的克妻摄政王季枫渊的特征? 该不会是穿书了? “怎么不说话?” 见她紧绷着身子一语不发,季枫渊眼底闪过一丝凉意,修长的手搭在她腰上逐渐收紧:“莫非……王妃心中有鬼?” 那微微的痛意,顿时让辛寻音回过神来。 王妃?……辛寻音,若没记错,她现在应该是书中的第九位摄政王妃,嫁进来的当天,就因为联合刺客半夜行刺,被季枫渊千刀万剐! 联想到书中形容的死状,辛寻音心里一凛,飞快回过神来。 “王爷,臣妾,臣妾只是害羞得紧……嬷嬷虽然教了些,臣妾却不知道王爷喜欢不喜欢呢?” 辛寻音极力忍着心中的怕,纤长手指在他喉结上微微一点,逐渐下滑到男人胸口,故作娇羞道:“不然,妾身一样一样让王爷瞧瞧?” 季枫渊一愣,眨了眨眼。 他刚刚似乎看见一个画面,这女人被剥了个精光扔进刑房,千刀万剐? 难不成是太想杀了这奸细,因而产生了幻觉? 很快他便回过神,感受着那根作怪的手指点上自己胸膛,莫名觉得口中一阵干渴。 辛寻音一脸羞意,耳根都飞起了红霞:“王爷,来嘛~” 这女人怎么这么会…… 他的眸子瞬间变得有些暗,喉结上下滚了滚,只觉得掌心那柔软的腰肢都有些灼人。 辛寻音看出他的异样,心中松了口气,行事也越发大胆,抬手便环住男人脖颈。 “王爷,若您不喜欢这样……也可教教妾身呀?” 想起书中说季枫渊不近女色,辛寻音索性心一横,直接探手下去解开了他那镶珠的腰带,还舔了舔唇,冲他抛去一个妖娆的媚眼。 季枫渊被那双柔软小手碰着腰间软肉,脸色更僵,几乎是本能般起身护住了自己胸口。 “王妃且先歇着,本王忽然想起……还有公务待处理,今夜歇在书房。” 他原本是想装醉试探一下这女人是不是太后派过来的细作,现下别说试探,他只觉得她那眼神仿佛他是个待宰的羔羊,分分钟要被她剥了吃掉! 他感受着耳根的热意,再不敢久留,紧绷着唇从床上起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辛寻音看他走向房门,心里狂笑,表面却一副委屈、无措、幽怨至极的模样,好像面前的季枫渊是个绝世大渣男! 那眼神让季枫渊更加怵得慌! 说好这女人是探子呢!现在怎么像是个色中饿鬼! 辛寻音却在冷笑。 这个所谓的克妻摄政王,压根就没什么问题,她前面八个王妃,要么是他多疑亲手杀了,要么就是被那些想行刺他的刺客弄死的! 虽然原主是个真探子,但想到八个被季枫渊连累死去的姑娘,辛寻音磨了磨牙。 这男人要不得,得想办法离! 她正思索着,,一柄利刃忽然贯穿她侧后方的窗户。 身着夜行服的死士扑进新房,手中长剑直直刺向季枫渊后背! 第二章 不是一伙的? 辛寻音眼眸一颤,发出一声高亢的惨叫:“啊!” 夭寿了!说好的半夜才行刺呢? 那原作者对三更半夜的时间节点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还是说刺客提前来了? 书中刺客的行刺并没有成功,反倒是她送了命……不行,她决不能被季枫渊怀疑! “有刺客!来人啊!王爷别怕!臣妾拼死也要保护您!” 辛寻音眼珠一转,一边将喜床上的花生红枣劈头盖脸往刺客身上砸,一边跌跌撞撞朝着季枫渊跑去。 季枫渊一愣,英挺的眉顿时蹙紧,手已经按上剑柄,直接同那刺客斗在一处。 这女人为何如此惊慌?她跟这些刺客,不是一伙的吗? “你……” 刺客全没想过自己的同伙竟然会反水大喊大叫,顿时慌了手脚。 “闭嘴!” 他持剑便朝着辛寻音斩去,看似凶狠,却是想让她看见剑柄上的徽记,认出自己身份。 辛寻音鸟都不鸟他,只管抓着东西便往他身上砸,还又喊又叫,声音如魔音绕梁。 刺客眼看打不过季枫渊,便想退走,可摄政王府的护院却不是摆设,听见动静,纷纷带着刀剑扑了过来。 “保护王爷王妃!” 辛寻音见状,总算舒了口气,可下一秒,就看见那刺客朝着自己扑来。 干啥?!狗急跳墙还是要杀她灭口?! 她心里一凛,便听见刺客低声道:“你疯了吗!我是娘娘派来的人!现下你惹出这么大乱子!如何收场!” “快假意被我挟持住让我退走!不然我若失手,你也逃不了干系!” 辛寻音心里一凛,脑子里冒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念头。 要是刺客说出她的身份,季枫渊不会让她活,但现在她把事情搞砸了,太后一样不会让她活!很可能前脚挟持她离开,后脚就把她捅个对穿! 这刺客来得比她以为的时间要早,她也没像书里那样刺客一进来就被捅个对穿。 辛寻音这头胡思乱想,另一边的季枫渊幽幽的看着她的头顶,神情惊愕,不自觉收了剑势。 只见她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副画面:行刺季枫渊的刺客挟持了辛寻音出府后,便一剑贯穿女人胸膛! 季枫渊原本只当自己出现了幻觉,可不过一瞬,那刺客竟然真的调转剑锋攻向辛寻音! 难道,此女能让他看见后面会发生的事情? 若没有发现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此女死了便死了,反正太后将这将军府的庶女赐婚给他,不是细作,也是意在羞辱。 但若她有那样的神通…… …… 辛寻音眼看那剑锋朝着自己脖颈刺过来,像是吓傻了一样,手足无措的愣在原地。 “王妃!” 护院们有心抢救,却已经来不及,而季枫渊更不可能救她。 他本就觉得这女人有鬼,就是不死在刺客手里,他也是要杀她的! 刺客顺利的扑到辛寻音身旁,正要押着她离开,却觉胸口却骤然一疼。 那刺客不敢置信的低头,便看见一柄簪子插在自己胸口,那穿着大红喜服的女人脸色惨白的瞧着他,一把将他推开,楚楚可怜的扑向季枫渊。 “王,王爷,妾身好怕!” 刺客握剑的手颤了颤,轰然倒地。 这女人,背叛太后了! 第三章 天不亡我! 季枫渊看一眼女人手中染血的金簪,神色阴晴不定。 许久,他才冲着瑟瑟发抖的辛寻音道:“王妃莫怕,有本王在,刺客伤不了你。” 季枫渊收起霸王剑,目光幽冷,环顾一圈侍卫们,周身裹挟着浓郁的肃杀之气:“一群废物!” 众侍卫噤声,被他身上的威压震慑,愣是连头都不敢抬。 “滚下去领罚,再将此人尸首带走,查查看是什么来头。” 他丢下一句话,再没搭理那帮侍卫,将目光投射在床上的辛寻音身上,若有所思道:“今日让王妃受惊了,眼下这新房见血,怕是有些晦气,今夜,王妃便随本王去凝辉院歇息。” 辛寻音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凝辉院是季枫渊的住处,几任王妃可都没有住的资格,只有本书原女主,她的乖女鹅童雨瑶住过,季枫渊这大狗子为什么让他住进去? “王爷,这,这不妥?” 辛寻音强笑一声,表情尴尬。 “噢?何处不妥?” 见辛寻音表情僵硬,不复先前上来便搂他脖颈满脸娇羞的热情,季枫渊眼中涌起一丝兴味。 看上去,这女人问题不小啊。 他俯身凑近辛寻音,唇角热气喷薄在她耳边:“先前爱妃不是还迫不及待要帮本王更衣,服侍本王歇息么?难不成是被那刺客搅了兴致?” 侍卫们很有眼力见的当没看见,心里却有些犯嘀咕。 王爷从来不近女色,先前那几位王妃,从未见王爷有过如此亲昵,难不成……这个将军府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倒得了王爷青眼? 可真好命! 【好命】的辛寻音只觉得如芒在背。 平心而论,大狗子的颜值算是书中众男性角色的颜值巅峰,可他真的又自私又狠,还多疑善变结仇甚多,待在他身边不仅要防毒防火防刺客,还得提防着枕边人! 旁人眼中这一派温柔缱绻夫妻和美的画面,她真心只觉得遍体生寒! 季枫渊打算做什么? 刺客都已经被她杀了,该不会他还要怀疑她,打算把她骗去严刑逼供?! 这狗男人心狠手辣,摄政王府的刑房更是有诸多闻所未闻的刑具,比如把犯人剥光了放在铁床上,浇上沸水,用铁刷刷去皮肉,再比如活生生把人的肠子给拔出来…… 想到那些恐怖的刑罚用在自家身上时会是什么场景,辛寻音打了个寒噤,脸色更加苍白:“王爷,臣妾觉得这新房很好,也没什么晦不晦气的,大喜的日子……见血那也是开门红嘛。” 而身旁的季枫渊看着她头顶那些血腥的画面,心中已经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 他本就是想寻个机会试探这女人是不是真的拥有她那神鬼莫测的能力,她本人是否知情,若是辛寻音愿意为他所用便罢了,若是不愿意,他倒也不介意让她试试自己摄政王府中的酷刑。 这女人,果真是有先知之能! 现下,他怕是不好打草惊蛇了。 他不经意紧了紧拳,不动声色看她一眼:“既然王妃不觉得晦气,那便依王妃,本王去书房歇着。” 语罢,他便出了新房,留下辛寻音一人有些茫然的看着他离开。 季枫渊这大狗子这么好说话了? 辛寻音直觉有问题,却百思不得其解,脑中却忽然冒出来一道声音。 【滴:检测到宿主死里逃生扭转剧情,开启签到,请宿主抽选奖励。】 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金色转盘,与此同时,大段说明涌入脑中。 看完那些信息,辛寻音的神色瞬间变了! 刚刚出现的那个声音,竟然是真的吗? 她只要能活下来,就能每天签到拿奖励! 但假若她丢了小命,就是魂飞魄散,连自己的世界都回不去! 有这个东西,再抱紧大腿,别让季枫渊作死去欺负女主,以她的身份,怎么都能活下去! 不知道能抽到什么好东西…… 她试探着点开转盘,一阵精光闪过,手中忽然多了一只小盒子。 第四章 谁比谁高贵? 辛寻音狐疑的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颗黑漆漆的药丸。 【冰肌玉骨丹:使用后大幅度提升颜值。】 好东西啊! 辛寻音一向是个颜狗,见状不假思索的将药丸吃了下去,却没看出什么变化。 她躺回床上,想到那刺客的事情,愣是彻夜没有睡着,不知辗转反侧多久才有了困意,却不想才刚合眼,外面忽然传来一道讥诮声音。 “表哥这新王妃架子还真不小呢?都快到寅时了还不起床服侍表哥?这洞房花烛的日子都没有和表哥歇在一处,没有王妃的名分,倒摆了王妃的谱?” 寅时……子丑寅卯。 古人吃早餐这么早?还不到五点就起来? 辛寻音坐起来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眸子,一看窗外,天都还没亮。 谁这么聒噪?唤季枫渊表哥的,该不会是他那个墙头草表妹,宁安县主? 季枫渊才开始揣测那人身份,房门便被重重推开,一袭锦衣,样貌看似娇媚却有些阴郁的女子站在门口倨傲的看着她,唇角噙着讥诮的笑:“将军府的庶女,果真是上不得台面,见了本县主竟敢不行礼!” 辛寻音忍不住翻了个超大白眼。 大家都是炮灰,谁比谁高贵了? 这位宁安县主,在书里倒是比她这个【第九任摄政王妃】蹦跶得久,可如果要挑书里她最讨厌的人,季枫渊和沈月灵完全没有可比性。 狗子虽然贪恋女鹅美貌,用揭露她女儿身这事威胁女鹅嫁人,至少背后没玩阴招,也没有强行对女鹅做什么,甚至后来大周有战乱,女鹅恳求他不要再想儿女私情,放她回去为百姓做事,季枫渊也是动摇了的。 可季枫渊放女鹅自由,自己也预备披甲上阵时,就被自幼护着的表妹骗着喝下毒酒人头落地,只因宁安心悦六皇子,想帮他扫清季枫渊这个心腹大患! 辛寻音思索着季狗子被害死,宁安拎着他脑袋去六皇子面前谄媚的嘴脸,心里一阵作呕,甚至没发现院子角落的阴影处立着一道身着玄衣的身影,一张俊美的脸凉薄含戾! “怎么?辛寻音,你似乎对本县主很是不满?对本县主这副态度,不怕本县主让表哥把你赶出去吗!” 宁安从未想过,表哥的新王妃竟然敢对着她翻白眼! 虽说季枫渊这【克妻】的名头极盛,可还是有许许多多达官贵人上赶着将女儿许给他,毕竟那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那些嫁进来的贵女,对她无一不是百般讨好巴结,这个辛寻音,竟然还敢对着她翻白眼? 辛寻音扯唇冷笑。 “本宫怎会对县主有什么不满呢?” 辛寻音皮笑肉不笑:“只是于公,本宫是入了金册的王妃,县主不过是个县主,于私,本宫是王爷的正妃,县主是王爷的表妹,见到本宫,怎么也该叫一声嫂子,才合规矩?” 王妃?嫂子? 她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也配?! 第五章 这女人真会预言! 宁安气得磨牙。 因着这辛寻音不过是将军府庶女,背后没有母族,昨夜季枫渊似乎又对她有些亲昵,六皇子让她过来敲打敲打这女人,最好能想办法让她乖巧听话为殿下所用,她竟然这样不识抬举! “你好大的胆子……我今日定要教教你规矩!” 宁安看向身后嬷嬷:“将这女人从床上拖起来,家法处置!” 跟在她身后的那些王府家奴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上前便要对辛寻音动手。 “放肆!弄清楚这是谁家!” 辛寻音冲她厉声道:“摄政王府,是你撒野的地方?狗奴才,你们敢对王妃女主人动手?” “女主人?呵,我就是把你打杀了,表哥都不会把我怎么样!” 宁安向来跋扈,怎么会被辛寻音吓住,见仆人们仿佛被震慑住,便自己上前,面目狰狞的冲着辛寻音扬起了手。 可不等她巴掌落下,辛寻音已经干脆利落的一耳光将她打翻在地。 “你,你竟敢……” 宁安满脸不敢置信,咬牙切齿的瞪着辛寻音,似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房门忽然被推开,一道颀长身影裹挟着满身冷意出现,凌厉的目光直直锁在两人身上。 季枫渊的声音冷凝含戾:“好大的胆子!” 宁安见季枫渊来了,眼珠一转做出一副委屈模样,扑过去拉住男人衣袖:“表哥,我,我只是想来给表嫂请安,没想到扰了表嫂清梦,表嫂便对我动了手……” 季枫渊黝黑的眸子转向坐在床上的辛寻音,让辛寻音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这厮怎么来了?! 季狗子会把她怎么着?书里的狗子可是杀伐果断极其护短,万一…… 她还没来得及脑补,季枫渊忽然挥袖将沈月灵甩在地上,脸色阴郁:“你表嫂掌掴你,难不成掴错了?不知规矩目无尊卑的东西!” 辛寻音:……? 她还没想通季枫渊怎么会这般态度,男人已走到她面前,伸手拉起她有些微红的手掌。 “这等粗活,怎需爱妃亲自动手?” 季枫渊语气关切,眼神温柔,却不经意看向她头顶。 现下上面已经空空如也,可他在院子里看热闹时,却分明瞧见她头上出现了一副画面,沈月灵骗他喝下毒酒,亲手砍下他头颅,送给了他那好侄儿……六皇子季城瑜! 就在昨日,暗卫才过来禀告他,说宁安似乎与季诚瑜交往甚密,他原本并不挂心,可是先前那一幕,却让他不得不升起警惕。 宁安真会背叛他?这辛寻音,又真有预言之能? 辛寻音尴尬得几乎要用脚趾抠出四室一厅,只能干笑道:“王,王爷疼爱妾身,妾身实在惶恐。” 尼玛啊!季狗子你在干嘛!你这种酸话对着女鹅说我都能理解!你对着我深情个大头鬼啊! “表哥,我,我……” 宁安万万没想到自幼对她很是纵容的表哥,竟然会因为区区一个赐婚的王妃对她不假辞色,还跑去和辛寻音浓情蜜意! 果然他疼她都是假象,她还是要靠自己俘获六皇子的心,才能保住沈家的荣华! “你什么你?这一耳光,没挨够是么?” 季枫渊凉凉扫她一眼:“来人,将宁安拖下去,掌掴一百,不得留守!” 那些婆子倒吸一口凉气,万没想到王爷竟然真会责罚县主! 可季枫渊发了话,哪里有人敢忤逆,纵使沈月灵是县主,她们也只能咬着牙将不断哭叫的沈月灵拖出去,铆足力气一个耳光接着一个扇过去,毫不留手。 院里充斥着宁安的惨叫,而辛寻音万没想到季枫渊会为了她重罚宁安,心里已经打起了鼓。 这是几个意思?杀鸡给猴看? 第六章 对外男这么!热情? “王妃难不成是觉得本王罚轻了?” 她忽然被季枫渊捉住双手揽进怀中,那双黝黑的眸子温柔似水:“王妃若气不过,尽管罚她便是,天大的事情,都有本王兜着。” 辛寻音愣了。 季枫渊疯了吗? 他这个温柔得能溺死人的眼神算怎么回事?总不能是对她一见钟情? 剧情开始诡异了! 他脑海中无意识蹦出一个画面,她坐在贵妃榻上,而季枫渊裸露上身,穿着一条四角短裤,露出八块撩人腹肌,围在她身旁忙前忙后捏腰捶腿百般殷勤,哭着喊着要给她生孩子…… 太可怕了!她不要!珍爱生命远离囚禁狂和病娇! 她被自己的脑补吓得脸色惨白却又莫名有点暗爽,完全没有注意到面前的季枫渊瞳孔巨震,看她的眼神像是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 他堂堂摄政王……怎会穿成那副不知检点的模样,对着一个女人谄媚讨好?! 季枫渊紧攥着拳,手无意识的按住了剑柄,看着那张吹弹可破的脸,莫名觉得她比先前顺眼了许多,竟美得让他意动。 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季枫渊只觉心里一颤。 怎会如此?! 难不成,他今后是爱上了这个女人?甘心成为她裙下之臣?! 为何会这样?她做了什么事情?为何偏偏是她呢?她不该只是个居心叵测的探子吗?难道是他误会了她? 再想到昨日她面对刺客,却心系他安危的模样,季枫渊心里更加挣扎。 女人不过是物件,是累赘,是太后用来掣肘他的工具,如若他真要在一个女人面前伏低做小,他宁愿不管那所谓的预言之能,一剑斩了此女,永绝后患! “王爷,童司直在外面觐见,说有要事禀告,好像,好像是赈灾银的事情。” 他心中已然起了杀意,府中小厮却忽然匆匆叩响房门,打断了他的思绪。 “请童司直去书房。” 季枫渊暂时摒弃杀意,他很自信,自己并不会因为一个女人低头,而且第一天那刺客的事情,不就证明这女人所预言的未来,实际上是可以改变的么? 只要他好生留心,对这女人有些防范,便可利用她的能力,待他能夺回本属于他的皇位,再杀她也不迟。 思即至此,他起身便想离开,却不曾想刚刚还脸色僵硬表情挣扎的辛寻音忽然眼前一亮,抬手攥住了他的衣袖。 “王爷,童司直是童雨……童耀吗?” 季枫渊微微拧眉,神色狐疑:“你缘何会知晓童司直姓名?” 她能不知道吗!这是她女鹅啊! 明明书里大部分男人都爱她,却一心自强报国,从没想过依靠男人,还女扮男装终生未婚,最后官至太师,做下一系列利国利民的改革,更是让当时的女子都有机会一展才华的本书女主好吗! 根据目前的剧情进展,现在还是在小说开头,女主刚刚女扮男装化名童耀中了会元,被推举入京兆府任司直的时候。 狗子之所以最后惨死,也是因为对女鹅过于偏执,不管是为了她的命还是为了女鹅的事业,都得去保护一下女鹅! “童司直清正廉明,颇有风骨,妾身在嫁入王府之前,便听许多人说过司直的事迹。” 辛寻音一双眸子亮闪闪的,对季枫渊说话的语气都莫名带了些撒娇的态度:“王爷,您能让我去见见司直大人吗?” 季枫渊心里莫名有点不爽。 他的王妃,嫁进来对他便是一副故作热情的模样,他稍有些亲近,便一副为难样子,听见一个外男的名字,反倒这样热情? 虽说他的亲近别有意图,也对这女人没旁的心思,可她这般…… 季枫渊眼神一冷,凉凉道:“你是本王正妃,与外男相会,多有不妥。” 你才外男!你全家都外男!宝贝女鹅是香香软软的大美人好吗! 第七章 乖女鹅,跑啊! 辛寻音暗中腹诽,表面上却啥都没说,她这一次可不会让狗子发现女鹅是女孩子。 不过如果能用这种方式,让他防范着别靠近女鹅,倒也是好事情啊? 思即至此,辛寻音瞬间变了一副脸色。 “王爷不准臣妾见外男,可您在臣妾之前,可是有八位王妃呢。” 她故意撇了撇嘴做出一副嫉妒模样,拉着季枫渊衣袖不依不饶:“何况臣妾也不是私会外男,凭什么不能见自己心中偶像呢?” “……” 心中偶像?! 季枫渊脸一黑。 他一字一顿开口,抬手将辛寻音甩开:“本王说不许,便是不许。” 辛寻音看着他难看的面色,心中狐疑。 不过不是说这厮不近女色么?为什么对她的态度这样奇怪? 看着季枫渊大步离开,辛寻音眼珠一转,悄悄跟了出去。 她得暗中嘱咐女鹅一些事情才行,女鹅这样真正为了百姓着想的人,不该前期吃那么多苦的! …… “修珩有何事禀告?” 季枫渊走进书房时,面如冠玉,却有些单薄清瘦的“俊美公子”已经在书房等待。 “王爷,下官是觉得利州那赈灾银失窃的案子有疑,利州知府并不像是那等不顾百姓死活之人,可府张大人打算结案,又勒令下官速速回京,下官来不及彻查。” 见他过来,童耀起身行了一礼,表情凝重:“那些赈灾银两是民生之本,灾民们的命都系在那些银子上,现下若是朝廷再拨银两,恐怕要筹措准备许久,下官想请王爷……。” 季枫渊微微皱眉,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就协理京兆府,童耀也算是他欣赏的下属,性子刚直,头脑聪颖,断然不会无的放矢,他说有疑,那京兆府尹又让他速速回来,说不定…… 赈灾银失窃本就不是什么小事,若不是他大婚,这案子便是落在他头上的,童耀若是能破案,说不定就能抓出来某些别有居心的大鱼! “本王准了,只是你此去定要小心谨慎。” 季枫渊不等他说完,便果断点下了头,解下自己腰间玉佩递给他:“拿着本王玉佩出城,本王会让暗卫护着你,若有人为难,不必顾虑。” 童耀总算松了口气,拜谢过季枫渊便匆匆出了书房打算赶往惠州,行至长廊,却听见一道焦急的气声传来:“童耀!童耀!童修珩!” 童耀一愣,有些错愕的回头,便被一只纤长的手直接拽到墙角。 他眨巴眨巴眼,看着面前样貌明艳的女子,一时有些茫然。 自己认识她吗?可她的眼神,好像全是关切和担心。 辛寻音看见女鹅,心里虽然欢喜,却没耽误正经事。 “你听我说,我的时间不多!我绝不会害你!” 辛寻音眼看四下无人,压底声音急急开口:“我知道你真实的身份,你一定要好好掩饰,不要被王爷和其他男人知道了,不然他们可能会做不好的事情!” 童耀身躯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你怎知……” “这不重要!我知道你马上要去利州查赈灾银的事情,有人会在路上害你,你千万不能走水路!” 辛寻音一把捂住她的嘴:“另外,过一阵子王爷会赶去利州,你路上出意外也恰好转道利州了!记住千万别跟他一起喝酒,然后那个贪墨赈灾银的人是……” 她正打算说出那个名字,身体忽然有一股剧烈的电流通过,一阵巨痛传来,她瞬间失去了意识瘫软在地。 第八章 惩罚超级加倍 童耀看着昏厥过去的辛寻音,脸色惊疑。 她伸手想要扶起辛寻音,可顾及到自己现下是男子身份,原本和女儿家独处就已经担心坏了别人名声,如果再举止亲昵…… “修珩怎么还不走?”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冷厉声音,童耀回头,便看见季枫渊黝黑的眸子锁在她脸上,带着浓浓的不虞。 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的辛寻音身上,脸色立时变得阴沉。 “童司直,你是否该跟本王解释一下,为何本王的王妃会和你待在一处,又昏倒在地上?” 童耀心里一紧。 她是王妃吗?为什么会知道她的身份,还嘱咐她小心…… 那些话,她该不该说?说了会不会让她置身险地? 季枫渊朝着童耀步步逼近,眼神越来越冷:“童司直不肯说?你和本王的王妃,难不成有别的什么关系。” “没有,下官与王妃不过恰好在这里遇见!” 童耀咬了咬牙,挑着那些似乎不太重要的细节开口:“王妃嘱咐下官去利州查案的路上要小心,千万别走水路,另外告诉下官……让王爷去利州时莫要饮酒误事。” 她以为王爷要去利州的事情,是辛寻音听季枫渊所说,却没注意到季枫渊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幽冷。 他的确打算去利州,可这事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哪怕身边心腹! 现下童耀这样说……难不成是这女人预知到了什么,又不敢告诉他,知道他信任童耀,所以才假借童耀之口提醒? 这才是……她要见童耀的真正目的? 那么他去利州,会因为饮酒误事遇到什么事情? 季枫渊目光晦暗莫名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辛寻音,俯身将她抱起,而后冲着童耀淡道:“你且先回去。” 童耀略带担忧的看着辛寻音,忍不住开口道:“王妃对王爷关怀备至,下官……” “修珩若羡慕,本王给你赐一门婚事便是。” 季枫渊冷冷开口:“今后若有什么事情,还是不要来王府禀告了,差人过来知会本王便是。” 童耀愣了愣,目送两人离开,不知为何,想起那位王妃所说的话,心中却隐隐觉得有一块大石落下。 同摄政王太不避嫌,的确不是好事…… 辛寻音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一行熟悉红字。 【请宿主不要试图强行更改剧情,否则下次将会被加倍惩罚。】 【签到转盘已经刷新,请宿主抽选奖励。】 “……” 她浑身疼得像是被拆了又粗暴组装起来一般,只是微微动了动手指,浑身便一股剧痛传来。 所以透露出角色们不该知道的事情,或者做出太过分的影响剧情的事情,都属于更改剧情的范畴吗? 直到那股剧痛缓过来,辛寻音才勉力睁开眼,却没想到床边竟有个人! 季枫渊交叠着双腿坐在她边上,一双眸子深邃淡漠,直勾勾锁在她脸上。 那只修长的手悬停在她脖颈上方,好似下一秒就打算捏碎她的颈骨! 他想做什么?! 辛寻音只记得自己刚要告诉女鹅那个盗走赈灾银的人是谁,便被电流贯穿昏倒过去,为什么季枫渊会在这里? 是她发现她悄悄和女儿见面,动怒想要杀了她?! 辛寻音打了个寒噤。 第九章 到底有多少秘密? “王妃当真让本王刮目相看。” 季枫渊见她醒来,唇角漾起一丝意味莫名的笑:“你到底,还有多少本王不知道的秘密呢?” “王爷,臣妾,臣妾能有什么秘密呢?” 辛寻音脸色一白,强作镇定的冲季枫渊谄笑道:“臣妾对王爷一片忠心,天地可鉴……” “真的么?” 季枫渊的手在她下颌轻轻摩挲,缓缓滑落到脖颈:“若没有秘密,对本王一片忠心,你和童耀相会,又是为何?” 就因为她见了女鹅一面? 辛寻音的脸色更加僵硬:“臣妾真的只是……景仰童司直,因此才好奇相见,没想到会急病发作昏倒过去!” 季枫渊意味莫名的弯起了唇。 好奇相见?还特意让童耀嘱咐他? “是吗?” 他捏住辛寻音下颌:“那你对童司直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遭了! 女鹅将她说的话已经对季枫渊全盘托出了? 她现在可怎么回? 辛寻音眼珠转得飞快。 她得想个办法暂时含糊过去,可怎么才能含糊过一向精明的摄政王呢? 辛寻音脑子里无端冒出许多古怪念头,她想到季枫渊将女鹅酱酱酿酿,然后对她痛下杀手…… 此时,男人的手离她脖颈越来越近,却忽然顿住。 季枫渊紧皱着眉心,看着辛寻音头顶出现的画面,一头雾水。 他似乎是在同一个看不清楚样貌的女人亲近,而后被那女人蛊惑,对辛寻音痛下杀手?! 他居然做出了这种事? 季枫渊的脸色逐渐变冷,所以她那样害怕,还不肯对她直言,非要假借童耀之口来说,是这样的原因? 辛寻音见他脸色变冷,更加害怕,只能死马权当活马医,捂住心脏一副痛苦模样,白眼一翻开始装晕。 “起来,别装了,好生同本王说,本王不会对你发难。” 季枫渊紧锁着眉,先前辛寻音昏倒时,他便让府医来好生检查过,这女人身体康健,别说丧命急症了,就是寻常的虚弱都没有。 先前晕倒是为何且不说,现在晕倒,多半是装的! 那眼皮都还在微颤,真当他是傻子? 季枫渊深吸一口气,伸手就要去拉她。 是不是人了还?都装晕了还不放过! 老娘要是死了,做鬼都不放过你! 就天天缠着你,还要让另外八个冤魂姐妹天天在你床边开party,对着你弹大悲咒! 辛寻音心里打起了鼓,已经打算睁开眼破罐子破摔,却没想到金铁相交声忽然响起。 她错愕的睁开眼,便看见季枫渊手中的霸王剑竟铮然落地,男人脸上煞白的看着她,嘴唇毫无血色,一双眸子颤栗得如同见了鬼! 这是咋了! 见鬼了? 辛寻音惊得手指一颤,本能想拉住他,没想到季枫渊却踉跄两步,直接倒在了地上。 大狗子死了? 她脑子里冒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念头,要是季枫渊死了,最开心的人怕就是狗皇帝和太后,到时候她这个“叛徒”说不定就要被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王,王爷不要死啊!” 她狠命掐着他人中,几乎要把这厮皮肉掐破,神智未醒,但双眼已经微睁的季枫渊眼前却是另外的画面。 他的棺木还停在院子里,辛寻音被太后和他那好侄儿折磨得遍体鳞伤,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他莫名觉得一股戾气传来。 这就是他的未来? 他怎能死! 就算那八个冤魂索命,他又怎能因此倒下,留下创业未半的遗憾! 第十章 慎行所 季枫渊拼命挣脱着眼前的幻影,偏偏那些冤魂越靠越近,像是梦魇一般朝他逼来。 辛寻音见他双眼紧闭,牙关紧咬,一副小命呜呼了,她只觉得六神无主,倒腾出系统的抽奖转盘,说不定能抽到什么不死神药五的。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牙按下抽奖。 【清心符:能让人摒弃杂念的至宝,使用限制一次。】 符咒? 什么鬼东西! 老娘好歹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系统居然拿这玩意儿糊弄老娘。 辛寻音气得磨牙,将符咒朝着季枫渊身上一摔:“来人!王爷昏过去了!” 可不等她跑出房门,一只大手忽然箍住她小腿,硬生生将她拽到在地。 她重重摔进季枫渊怀中,低沉的耳语和温热的鼻息一道在她耳边喷薄。 “王妃……这就是你的秘密吗? ” 辛寻音心中悚然一惊。 秘密? 季枫渊都知道了什么? “王妃可知我朝律法?” 见辛寻音不答,季枫渊换了个话题。 只是两人的距离过于近了,他语气中的冷冽顺着辛寻音的耳朵直直的穿进脊髓里,让她瞬间充满寒意。 “啥?我朝律法!” 要考我律法准则? 辛寻音完全不懂眼前男人的脑回路,索性闭上嘴巴,瞪着装满无辜的卡字蓝大眼。 季枫渊近距离的接触她的目光,莫名的有种悸动在心头翻涌,他平静了一下才狠狠的道:“王妃居然会操纵小鬼之术?”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带着肃杀之气,吓的辛寻音努力的回想原书中的内容。 原着中,季枫渊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安静的空气里有荡来荡去的阿飘。 曾经有个女人用他这个弱点做了个局,使他大病一场。 那场大病让身在军中的他险些丧命。 在辛寻音遐想之隙,她不知道身下的王爷再次看到了令他恐惧的画面。 她只觉搭在她身上的手用了十分的力气。 季枫渊看到的画面使他本能的抱紧怀中之人,大吼道:“你们都不要过来!” 你们? 都不要过来? 难不成这房中藏着许多暗卫?难道她一直在被监视中? 辛寻音努力的从季枫渊怀里挣扎着探出头,左右察看。 并无他人啊。 她挣扎的动作让季枫渊终于从幻境中清醒过来,这才感受到了手部传来的绵软手感。 刚才因为紧张,他的手放在了不该放的位置,还用力的…… 从未近女色的他几乎忘了刚才的杀意因何而起了。 他猛然站起身来,将身上毫无防备的辛寻音撂在了地上,冷冷的道:“想不到将军府的庶女居然用这种巫蛊之术对付本王!” 说着,他看都不看一眼趴在地上的辛寻音,朗声对外面道:“来人,将王妃送进慎行所。” 慎行所! 那是摄政王为审问女犯人所专设的刑所,那里有超乎想象的刑具,有个别还是专门为对付女性而制造的。 里面的嬷嬷多是怨妇,有无数稀奇古怪对付女人的办法。 最重要的是,据前书中记载,凡进了慎行所的女子皆要除去衣衫发饰…… 在这本书的朝代里,女人就算是被女人看光光也是很羞耻的事情,更何况要还要在那个状态下接受刑罚。 也因此,但凡进入慎行所的女人,没有一个是活着出来的。 不是被折磨致死,就是羞愤自尽了。 如果她被送进了慎行所…… 辛寻音想到那画面,太霉她不敢看! 她不看,季枫渊却看的一清二楚,以至于差点红着脸躲避。 这是什么情况?他为什么看到了她在慎行所被拷问的画面? 明明还没送进去呢! 慎行所的嬷嬷已经进门了,辛寻音收起让她恐惧的想象,努力的想着该怎么才能逃过这一劫。? 第十一章 做我的王妃,只有厚葬,没有和离 辛寻音的脑袋里暂时还没有想到说服季枫渊的理由,干脆摆烂! 反正……慎行所是打死不能去的,爱咋咋滴。 更何况摄政王暂时还只是摄政王,也有所忌惮的。 不然他也不会在婚姻大事上连选择权都没有。 辛寻音也是一枚棋子而已,一个摄政王手里摆烂的棋子或许能成为太后手里的弃子。 她躺在地上,摆好一个优雅的动作,微笑的看着慎行所的嬷嬷靠近。 慎行所的嬷嬷心理素质再高,也对目前还在王妃之位的辛寻音有几分忌惮的。 虽然她们端着的是摄政王府的饭碗,就该听摄政王的话。 但再听话,也得先保证自己得脑袋与脖子不分家。 尤其是这王妃虽是将军府的庶女,却是太后下旨赐婚给摄政王的。 想来,这女人是太后暂时辖制摄政王的工具。 若是太后的工具还没发生什么作用,就被身为摄政王家奴的嬷嬷羞辱致死,太后若是怪罪下来,自然是需要这些嬷嬷们顶罪的。 这些嬷嬷是人精,知道这其中的生存之道,自然是不敢轻易动手的。 “王爷,王妃毕竟是太后赐婚且才进门,若是即刻送进了慎行所,恐招言官非意,太后那边也不好交待……”为首得董嬷嬷小心查看着摄政王的脸色,“依老奴的意思,暂将王妃看管起来,等明日回门后再做处理不迟。” 不等摄政王开口,辛寻音赶紧附和道:“臣妾觉得嬷嬷说的没错,不就是臣妾没把你伺候好嘛,咱们再商量商量。” “商量?” 想到身为堂堂摄政王,连处理自己的家事都要忌惮太后,季枫渊语气中的气恼快要爆表了! “对呀,夫妻房事上的技术不行,不过是经验不足,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不用进什么慎行所。”辛寻音从地上站起身来,嬉皮笑脸的对季枫渊道:“不如你好好教教臣妾,臣妾一定能把王爷伺候舒服了。” 如此火辣的言辞让见惯场面的嬷嬷们都乍舌。 不过,她们早已察觉出了听了这话的王爷已不是刚才的盛怒,心下松了一口气,悄然退了出去。 辛寻音撇了一眼为首的嬷嬷,暗暗记住了她的长相,以备将来有所用。 这所用不过是以备她将来逃出王府时有个助力而已,可不是学什么技术。 摄政王府真的不能再呆下去了。 辛寻音已经等不及等和离了,她要趁着脑袋和脖子还没分家,赶紧偷点金银细软逃命! 季枫渊脸色阴沉的看着辛寻音脑袋上的画面,画面里,辛寻音一身夜行衣,抱着一个包裹,在一个嬷嬷的帮助下,从后院的狗洞钻了出去。 她居然想逃走! 还从狗洞里! “想不到王妃才入府,就与我府上的嬷嬷相熟了。”季枫渊悠然坐在辛寻音对面,眼神里带了几分欣赏的看着她道:“想来入府之前作了不少文章啊。” 这个大狗子问题怎么这么多,每一个都是辛寻音的脑回路跟不上的。 她盯着季枫渊许久,才哀叹一声道:“要不咱们和离?” 这虽然不是她最好的选择,但却是此时将季枫渊所有问题翻篇的最好话题。 只要他放她自由,她愿意配合……配合他与前书女主童雨瑶有个好结果! 你看,主动成全了季枫渊对童雨瑶的爱而不得,这就是女一的自我修养。 简直太伟大了,辛寻音都要被自己感动的哭了。 这感动很快被季枫渊打断,他冷冷的道:“做我摄政王的王妃,只有厚葬没有和离!”? 第十二章 爱妃回门 厚葬? 辛寻音很想问,厚葬能有多厚,能不能现在就变现,等花完了再葬? 但见季枫渊的脸色,她还是选择不问。 问就是不行! “厚葬哪里有我好好活着,表面与你伉俪情深,实际与你已经和离,毫无关系来的好。” “只要我还占着王妃这个茅坑,谁也不能来摄政王的府上拉屎。” “到时候,王爷只要专心忙正事,无需再为赐婚之事忧心了! 反正已经摆烂,她一口气说出重点。 显然,辛寻音的话题并没有糊弄过去。 季枫渊甚至连听都没有听,他脑袋里反复的回想着刚才看到的画面,他要在得到对方解释前,先找到问题的答案。 如果此女会巫蛊之术,在此女背景是太后的前提下,能不能为他所用! 从前学习兵法时,季枫渊最喜欢的一招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如今,若是利用了太后的人对付太后,不知道算不算的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兵行险招! 不过再行此招之前,季枫渊决定还要观察一下。 眼见着季枫渊一言不发的站起来便走,辛寻音只觉得气短。 他这又是啥意思? 不理人算什么啊? 眼见他已经要跨出门去,辛寻音赶紧追上道:“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说话间,她从袖子里掏出早已写好的和离书,“既然同意了,那只需要在这文书上签字就好。” 季枫渊接过和离书,看都不看一眼,只抬眼问道:“王妃什么时候写下的这和离书?” 内心的潜台词却是,这女人居然早就要和离本王! “在我去见童司职之前。” 辛寻音老实巴交的交代,唯恐一个不小心就惹他改主意了。 “原来王妃见童司职之前就想好了这条路。” 季枫渊脸色铁青,他将和离书慢悠悠的撕碎后,离开了房间。 辛寻音想要追上去,却听到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没有我的允许,王妃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这小小的一句话可就害苦了辛寻音。 要知道古代的房间通风采光和隔音都不是好,更可恶的是没有单独卫生间。 想要上个厕所都要小心翼翼的,唯恐被外面的把守的侍卫听到尴尬的声音。 好在第二天便是回门的日子。 一大早,在门外把守的侍卫便被撤去,替换来的是一众丫鬟奴仆。 丫鬟奴仆们忙里忙外的,只为能将辛寻音打扮的像个贵妇一般,以便带出去给摄政王府撑门面。 辛寻音看着镜子里过分追求华丽,而让她显得有几分成熟的装扮,只觉得心累。 “真不明白当王妃有什么好的,连选择穿着打扮的权力都没有,亏得我那几个嫡姐都想巴望嫁给王爷当王妃。” 季枫渊一步跨进来,听到她的自言自语,冷声反问,“王妃本想嫁给谁?” 辛寻音内心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只看着同样衣着华丽的他道:“王爷,你又何必跟我折腾这一趟。” 在他那八个王妃没死的时候,别说一起回门了,就是太后召见都未必能看到摄政王和摄政王妃同时出现。 难不成,霸道王爷爱上我了? 不要? 辛寻音心底的窃喜已经被恐惧狠狠的压制做了。 “你是本王的爱妃,回门这等大事,自然要一同前往。”季枫渊看着辛寻音头顶的画面,口中带蜜的说道。 爱妃? 这话本是带着几许春风的,可辛寻音听着却犹如身处寒冬。 看来这大狗子是不打算放过她了,和离计划就在沉默中失败了。 马车行驶在去往将军府的路上,辛寻音着对面闭目养神的季枫渊,想到了一个全新的逃离计划。 这一次,她保证万无一失!? 第十三章 祁王来闹腾了 马车行走在平坦的街道上,街道两边是辛寻音梦寐以求的世界。 那里有各种美味的小吃,有各种风格的衣服和首饰,有精致细腻的胭脂水粉。 若是能在这里做个自由的富贵闲人,那真是…… 她的想象还未尽善尽美,就看到坐在对面的季枫渊一脸疑惑的盯着她的头顶瞧。 “王爷……做什么这样瞧着人家。” 为了躲避对方的眼神,辛寻音假意害羞的低下了头。 “咳咳,本王问你……” 季枫渊的话还未出口,便听到外面有喧闹之声。 紧接着,有小厮隔着车帘汇报道:“秉王爷,祁王要见王爷,说是要……为宁安县主讨个说法。” 祁王就是那个宁安县主的爹,季枫渊的亲姑父。 小厮的声音带着淡然,似乎早已预料到会这样。 季枫渊当然也预料到了。 宁安县主毕竟是大长公主和祁王的掌上明珠,因为一个将军府庶女出身的摄政王妃受了掌掴到烂脸的羞辱,祁王自然是要闹的。 只是选择在大街上闹,祁王看来是打算撕破脸了。 当然,当年因为立下赫赫战功,又娶了大公主被封为异姓王的祁王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 先帝在时,被先帝忌惮,所以祁王活跃度不高,一直做个安静美丽的异姓王。 先帝驾崩后,他立马重新活过来似的,表现欲爆满。 拉帮结派的公然支持六皇子,大有不把六皇子推上皇位誓不罢休的架势。 不过季枫渊与宁安县主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一直让祁王对他很忌惮。 在拉扯六皇子的过程中,祁王从没有踩踏过季枫渊,只是将他当作普通的摄政王对待。 摄政王不过是一个皇位将在六皇子手中之前,暂时掌权的人。 现下当街拦住季枫渊的马车,不为别的,就为了给自己的宝贝女儿在摄政王府被掌掴讨个说法。 也是公然宣布与季枫渊的关系从不怎么团结但是友爱,直接过度到敌对关系。 这一点倒是季枫渊没有预料到的。 “王爷,当日都是妾身不好,才为王爷招此祸端。”辛寻音看着面色有些晦暗的季枫渊,声音带着恰到的惶恐道:“不如王爷休了妾身,让祁王出出气?” 原本就有些脸色不好的季枫渊,听到她这个时候还说这话,不禁气笑了。 他的笑中带着一本正经道:“你就死了这条心。” 说着,下车而去。 辛寻音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她只觉得马车里没有了冷冰冰的季枫渊,居然有些闷热和无聊。 无聊中,她把今天的系统签到做了,又在转盘中抽取了一个叫做【真心话胶囊】的东西。 刚看完了说明书,季枫渊也就回来了。 从他的脸色可以判断出,事情虽然摆平了,但显然是吃了亏的。 辛寻音观察着对方的脸色,并没有询问过程。 二人在沉默中到达了辛寻音的娘家——忠义将军府。 说是将军府,里面住的却没真正的将军,不过是将军的后人罢了。 现在的将军府当家人,也就是辛寻音的便宜爹辛齐兵是袭了自己爹的官。 本可以做个富贵闲人的他,偏偏要参与到宫斗。 这不,为了能为太后所用,明知道做摄政王妃会死,也要将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 第十四章 那见不得人的去处 将军府的正门早已打开,大有迎接贵宾的架势,可门里门外却不见一个人。 显然,将军府的人并没有收到摄政王也要来的消息,不然也不敢不恭迎。 开着正门是给摄政王妃体面,无人迎接是庶女没有地位的表现。 即便是嫁了摄政王,也不过是枚棋子。 大将军府连表面工作都不肯做,显然是太后那边因为辛寻音没能刺杀摄政王,而丢弃了这枚棋子了。 辛寻音从马车上下来,看着空空荡荡的大门,自嘲的笑笑,便很自觉地朝侧门走去,十足的体现出一个庶女的自我修养。 季枫渊微微皱眉,上前拉住辛寻音,一言不发的在正门前站着。 早已小厮进去通禀,大将军府的当家人辛齐兵几乎是衣冠未及齐整,携着一众家眷跪倒在摄政王面前。 也跪在了辛寻音面前。 “下官不知道摄政王大驾,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季枫渊不说话,只看看辛寻音,一副她满意,他们才能起来的样子。 这大狗子,这是要摆恩爱局? 那就别怪老娘不客气了。 “父亲,母亲,快起来。”辛寻音声泪俱下的扶起辛齐兵夫妇,声泪俱下的道:“当日即送我去那见不得人的去处,好容易死里逃生的能回家一趟,一家子且不进去说笑,反倒在这门外磕头。” “明日我又回那火坑,不知道再见面时是生是死了。” 说着,掩面哭起来,全然不顾辛齐兵两口子小脸飒白,也不管季枫渊一脸茫然,尽情演绎出一个不被娘家重视,也得不到夫君宠爱的悲伤女人该有的戏路。 “咳咳,你不是明日就回火坑,是今天就得跟我回去,做点见不得人的事儿。” 季枫渊得声音里带着不一分钟不舍得分开得眷恋。 做见不得人的事儿?啥事儿! 辛寻音的戏路被打断,好半天才重新进入状态。 “瞧,父亲,母亲,我连在这里过夜都不成呢。” 辛齐兵夫妇唯恐辛寻音在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一个上前邀请季枫渊,一个上前拉着辛寻音进了正厅。 两盏茶后,辛寻音的情绪才算稳定下来。 倒不是辛寻音的主动稳定下来的,而是季枫渊的眼睛总是直勾勾的落在她身上,实在让她无法专心演下去这悲剧。 他的眼睛里带着深情,就那么毫不顾忌的放在了辛寻音的身上,让陪坐的辛齐兵夫妇尴尬的要用脚趾抠地板了。 他这是要做什么? 辛寻音已经不想猜了,借着要去后院看看母亲得由头离开了正厅。 她的母亲是辛齐兵的首席小妾周氏,在辛齐兵还未成亲时,就已经是他的通房了。 这些年虽表面不得宠,但暗地里却是将军的初恋白月光,还为辛家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前书中,身为大将军府庶女的辛寻音能嫁给摄政王,她的母亲自然是功不可没的。 她想要用这次奉献女儿做棋子,给自己唯一的儿子换一个大好前程。 这大好的前程在前书中,不过是承袭个爵位。 大将军的正房一连生了三个丫头片子后,肚子再没有了动静。 如此才让周氏起了贪心,费尽心机将自己的儿子推上了爵位。 不过这个爵位也不过三年便没了,就连整个大将军府都不复存在了。? 第十五章 太后的厚礼 要说这个哭戏还真是体力活。 辛寻因刚才的表演太过卖力,再加上昨晚没有休息好,略微有些疲惫了,走路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一路上看着园子的风景,想到三年后,因为王位之争,大将军府站错了队伍,被一把大火将这里化为平地。 真是可惜了! 若是这园子归我的话,一定将这里弄成世外桃源! 无事时,邀请京都一众适龄男女来这园子里赏花,喝茶,起诗社,打马球,赛马。 想想那小日子就是充满了春风和煦。 不过,支撑小日子春风和煦的,全靠钱! 若是能在拥有园子的时候,顺便拥有一条街,每天靠着收租子过无聊的日子,自然就更好了。 辛寻音遐想的入神,没有发现身边的丫鬟和身后的仆妇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悄然退去,跟随在身后的已经变成了一个太监打扮的男人。 “老奴福禄在这里恭迎王妃多时了。” 福禄脸上堆着真切的笑容,在阳光下颇为刺眼。 辛寻音在脑海里快速检索出此人身份,小心应对道:“自进了将军府,您还是第一个恭迎我回来的呢,想来是太后有事儿要交代了。” 福禄是太后的近身太监,当日刺杀摄政王行动的具体计划就是由他告诉辛寻音的。 前世,读小说的时候,辛寻因不明白太为什么这么忌惮摄政王。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如果刺杀摄政王成功,太后便趁乱再处理了不满三岁的太子,她做真正的掌权人。 反正太子也不过是太后的养子。 世人都以为太后与摄政王之间的仇恨,是怕摄政王权力过重,将来年幼的太子登上皇位时,有诸多的麻烦。 实际上,太后与摄政王之间的争斗,都是冲着皇位去的。, 太后这般野心,若不是因辛寻音是穿越而来,定也看不出来。 看着眼前皮肉都笑得真诚的福禄,她心里感慨着,还是老家伙会演戏! 她自己刚才在季枫渊面前的哭戏简直太拙劣了,情绪过度太过生硬! 福禄并不知道辛寻音在想什么,他也不在意她在想什么,脸上的微笑依旧带着刻意讨好,道:“太后娘娘知道让王妃嫁给摄政王受委屈了,想着今天是王妃回门的日子,特让老奴来此送上一份厚礼。” 厚礼? 太后给的是厚礼,季枫渊能给的是厚葬。 她小小辛寻音命小福薄,怎么就摊上了这等厚爱了呢? 她心里苦笑着,却还是行礼道:“太后娘娘真是抬爱了,本以为太后娘娘会对臣妾失望,没想到太后娘娘不但没有怪罪还如此这般惦记着臣妾。” “臣妾择日定进宫当面谢太后娘娘。” 说着,毕恭毕敬的接过礼盒。 那福禄见辛寻音接过礼盒,如释重负的笑道:“王妃还是不要去了,太后娘娘宫里可乱着呢。” 他说笑着,一脸皎洁的看着辛寻音,似乎等着她好奇问下去。 辛寻音偏偏不问,只笑着看着福禄。 不过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福禄说,太后将她亲弟弟和正房里的一个妹妹接到宫中了。 也就是这俩人是进宫做人质去了,为的就是挟制她。 一个是亲弟弟,她那个便宜娘一向爱子如命,一定会逼着她完成太后的命令。 妹妹是太太房里的幼女,那太太也要加入逼她的行列。 辛寻音只觉得头都大了。 福禄很满意她脸上的变化,慢悠悠的道:“太后早就想给太子找个伴读,可巧大将军府上的公子与太子年纪相仿,又性情相投,便选做了太子伴读。” 你管差十岁叫年纪相仿? “那我妹妹呢,她性情最为顽劣,怕是什么也做不了?” 辛寻音只想赶紧摘掉一个麻烦。 “将军府的小姐活泼开朗,深得太后娘娘的喜欢,已经收她为义女,养在身边颐养天年呢。” 行,看来摘掉麻烦是不可能了。 辛寻音只能自认倒霉了。 告别了福禄,辛寻音连打开那厚礼的心情也没有了,随手将那东西交给丫鬟,朝母亲的小院走去。 不过才离开三天,母亲所在的小院已经焕然一新。 看来生了个太子伴读,待遇也跟着升级了。 辛寻音看着各种名贵的盆景,心里暗暗惊叹着财富的魅力。 “我的女儿,可把你盼来了。” 母亲周氏早已带着丫鬟迎了出来,对辛寻音随便的行了大礼后,不等她示意起身便站起来,拉着她进了正房。 一进正房,周氏便落下泪来,声泪俱下的说着弟弟被带走后的悲伤。 “你弟弟才十三岁啊,从未离开过家。”周氏拉着辛寻音的手道:“他读书一向不肯认真,若是带坏了太子,太后娘娘岂不是怪罪。” 说到这里,周氏忙擦了眼泪,对辛寻音道:“不如你进宫的时候多多嘱咐嘱咐你弟弟,让他多多的读书……” 看着周氏上演的这一出,似乎完全不记得自己的女儿刚刚经历大婚,且险些死在新婚当晚! 自然了,罪魁祸首是不会承认自己的罪虐的。 辛寻音冷哼一声道:“既然娘怕太后娘娘怪罪,怎不将弟弟读书不行,吃喝赌赌第一名的情况说与太后娘娘呢?” “想来,娘若说出了实情,太后娘娘定不会让弟弟做什么伴读的。” 这话一出,掖的周氏好半天才缓了过来,登时变了脸道:“这一切还不是你的过错!” 说着,她端出往日的威严,恨恨的对辛寻音道:“你若能按时完成太后娘娘的指示,又怎么会给你弟弟招惹这等祸端?” 按时完成任务? 那可是刺杀摄政王! 见周氏翻脸,辛寻音将早已准备好的王妃姿态端了出来,静静的看着周氏道:“你不过将军府的小妾,敢这样与本宫说话?” 那周氏在将军府里倚仗的就是与辛齐兵自小的情谊,只恨自己的出身低贱,不然也做了正房太太了。 所以她平日最恨别人拿她是小妾的身份说事儿。 现如今,居然被自己的女儿当着一众奴仆的面说了出来,脸没地方搁,火却有地方撒。 “你是什么阿物儿,不过是我养下来的贱人,也敢在老娘面前自称本宫?” 说着,周氏扬手就要朝辛寻音的脸上招呼。? 第十六章 抱大腿 辛寻音自然不会放任自己被便宜娘打,正准备迎手接住周氏打下来的胳膊,却听到门外一声怒吼。 “住手!” 难道摄政王来给我仗腰子来了? 呀,这是什么偶像剧情节? 接下来是不是他要替我抓住那打下来的巴掌,然后霸气的对周氏说:我的女人,只能我打! 呸! 应该是谁也不能打! 接下来我娇羞躲在他怀里,深情的看上他几分钟。 在这几分钟里,背景音乐响起, “为所有爱执着的痛,为所有爱执着的伤……” 呸呸呸 放错音乐了,还是来点纯音乐! 接下来,有镜头围着我俩转,直到转到我们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爱意或者别的什么…… 总之得是感情戏! 虽然辛寻音不可能跟季枫渊产生什么感情,但他那张脸还是很有偶像剧男主那味儿的。 跟他演这么一场戏,辛寻音心底隐隐有些期待…… 只可惜…… 跟随声音进来的是太太王氏身边的管家婆子。 辛寻音略微有些失望,只是略微…… 跟着管家婆子后面进来的是正房太太王氏。 她一进门就只朝周氏看了一眼,周氏便很自觉的将手收了回去。 “臣妇没有管教好下人,让王妃见笑了。” 说着,只递给了管家婆子一个眼神,对方便心领神会的带人将周氏带了下去。 这下,少说得在祠堂里跪三天。 这是王氏用惯了的招数。 她作为出身名门的当家主母,自然不会苛责一个妾室,尤其是受宠的小妾。 不过再受宠的小妾在她眼里只是个下人而已,小惩大诫即可,无需动怒。 周氏虽然得辛齐兵的宠爱,但在王氏的身份和地位面前,宠爱不值一提。 可是宠爱往往会让人迷失自我,以为宠爱能换成地位。 周氏就是这样的代表。 她推开上前拉扯的仆妇,将刚才丢了面子的巴掌甩了出去,朗声道:“你们是什么身份,也敢来拉扯我的衣裳!” “我女儿是摄政王妃,我儿子是太子伴读!” 说着,周氏上前拉扯辛寻音道:“女儿,看在我生养你的份上,能不能做主不要让我去跪祠堂。“ 虽然周氏是辛寻音名义上的母亲,她需要做好面子上的孝。 可辛寻音向来是个爱憎分明的人,这个周氏推她入火坑时,她们之间的母女情分也算是到头了。 更何况,这样一个希望她做扶弟魔的母亲,不要也罢。 什么颜面不颜面的,反正她哪天说不定连命也没了。 想到这里,辛寻音朝王氏淡然一笑道:“既然太太要处理家务事,那我就不多打扰了。” 王氏本还担心辛寻音求情,心里正为难要不要给她一个面子,听她如此说,心里的欢喜顿时摆在了脸上。 “王妃客气了,是臣妇给王妃添麻烦了。”说着,拉着辛寻音的手,亲切的道:“这里喧闹,不如就跟臣妇往晓明轩休息。” 晓明轩是王氏的正房,想来是要拉她说太后的事情,辛寻音想要找借口逃离,却被王氏含笑拉着往外走,一时居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辛寻音突然就想到了那个本该跟她演一段偶像剧的男一号——季枫渊! 在这紧要的关头,这个大狗子跑到哪里浪去了! 这个时候不出现,怎么上演恩爱的剧情桥段给这些太后的眼线看,让太后早点放弃她这个没用的棋子! 辛寻音心底恨恨的想着,恨不得一把将季枫渊抓来,当着王氏的面亲一口。 这样一来,王氏大约会看出她与季枫渊已经好的穿一条裤子了,是不会再做太后的棋子了。 至于养在太后身边的弟弟妹妹。 恕我辛寻音且先保自身了。 谁叫我是穿越来的呢! 穿越人穿越魂,穿越只做人上人! 尔等凡尘之事,休来烦我! 正想着,迎面就见季枫渊慢悠悠的走来。 远远的看,他那一板一眼的身姿,那脸部线条,那身高,那戳个! 啧啧啧,真的值得按住亲一口! 季枫渊从远处看,以为自己看错了。 只见辛寻音的头顶上空的画面里,他被辛寻音按在了床上,两人四目相对后,居然…… 亲了上去! 季枫渊瞪大眼睛,原本充满威仪的脸,因为眼睛瞪的过于大,眼神里的威严散漫后显得有几分呆萌。 按照原着算,此时的季枫渊也不过二十五岁左右,呆萌的表情在他脸上毫无违和感。 辛寻音看呆了一秒,想起心里的计划,赶紧推开王氏的手,小跑上前迎了过去,欢喜道:“王爷可是在找我?” 季枫渊本想板着脸,但见王氏也在,一把将辛寻音的手拉起来道:“本王想看看爱妃从小生活过的地方,可巧就遇上了,真是缘分。” 虽然嫁过来也有两天了,但是拉手还是第一次。 知道季枫渊在演戏,但是身为颜狗的辛寻音多少还是有些按耐不住,只能故作娇羞的看了看王氏,悄然笑道:“悄悄地,叫人家看见,什么意思。” “我与爱妃情深义厚,还怕别人看见不成?”季枫渊说着,拉着她的手道:“不如爱妃带本王逛逛,顺便给本王讲讲爱妃小时候的趣事?” 那王氏见季枫渊要逛园子,自然不敢阻拦,只得行礼告辞。 “牵手就行了?不需要再亲一口了?” 见王氏一众奴仆走远,季枫渊才松开了辛寻音的手说道。 他的话说的没头没尾的,辛寻音有些不解,她甩了甩被攥疼了的手道:“看王爷演的一出又一出,这是同意我那个提议了?” “首先,你在本王面前要自称臣妾,其次,你是我府上待宰的羔羊,你的生死在我手里,最后,想让我休你是不可能的,更不要那这个跟我谈条件!” 说着,季枫渊递给辛寻音一个霸道的眼神。 不知道是眼神太吓人,还是季枫渊说的话在理,反正辛寻音有些泄气了。 现在她有腹背受敌的感觉。 一边是太后的命令,一边是季枫渊随时能给的厚葬。 她在心里叹气的想,那一条街的梦想暂时要搁置了,眼下怎么生存下去才是重中之重! 是靠着太后,还是抱着摄政王的大腿? 这是个问题! 季枫渊看着辛寻音头顶画面里,他的腿被辛寻音死皮赖脸的抱着,心里不觉好笑。 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想着那事儿? 正当他不解,却见辛寻音两眼冒光的看着他道:“太后身边的福禄刚才来找我了,你要不要知道他为何找我?”? 第十七章 她的笑真上头 其实福禄找辛寻音的事情,季枫渊已经知道了。 就在刚才借口来园子里溜达的时候,他安插在大将军府里的探子已经将二人见面的具体细节告知了季枫渊了。 这下他更加确定了辛寻音就是太后身边细作的身份了。 有了这份确定,就知道敌人在明,接下来只需要随机应变就好了。 季枫渊的计划就是如辛寻音说的,一起演演恩爱戏,看看太后老妖婆还有什么招数要对待他。 所以,就算确定了辛寻音早晚得死,他还是要忍着膈应,牵起她的手。 不过,回想到牵手瞬间时,他心里产生的莫名悸动,再看眼前辛寻音一脸谄媚的笑,居然有点…… 上头! 是真上头! 他佯装不是那么迫切想知道答案。 “如果我告诉你,福禄找我与你有关,你能不能……奖励我?” 辛寻音不死心的追上季枫渊的眼神,与之四目相对时,她的眼眸尽可能的散发出真诚,以换取她想得到的东西。 “你这个姿态特别像狗讨赏。” 季枫渊用讥讽掩盖自己内心的汹涌。 “我这是等价交换。”辛寻音一本正经的道:“我是太后放在你身边的刺客,上次咱俩洞房时的刺客,其实就是辅助我的,只是我临时改了主意,现在呢,更加改主意了。” “你改什么主意了?” 辛寻音见季枫渊没有惊讶,便知道自己走的这步棋对了。 他早就怀疑了! 与其等他一一验证,不如自己亲口说了的好。 于是她将新婚前夕如何被选中,如何被安排任务,如何执行任务的细节一一说与季枫渊。 “所以你现在跟我说,你决定背弃太后,投奔我了?”季枫渊一脸不屑的道:“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不会的,依你现在的实力,对付太后还欠缺点。”辛寻音直言不讳的道:“与其杀了我,让太后再派一个更强大的人来,不如跟我合作。” 说着,辛寻音从怀里掏出那颗系统抽中的真心话药丸,信誓旦旦的对季枫渊道:“这颗药丸是太后给我的,说是你只要吃了这颗药丸,就能说出真心话。” “她想叫你说出你想谋朝篡位的话来,她好借机铲除你。” 说着,辛寻音将那颗药丸干咽了下去。 “现在我把这药丸吃了,一会儿你问我任何问题,我保证都是真心话。” 季枫渊像是看着傻子一样的看着一本正经的辛寻音。 “你是逗我吗?”他冷笑道:“据我所知,世间并没有什么真心话的药,你不会又要使什么巫蛊之术?” 季枫渊说话间,不自觉的看向辛寻音的头顶,只见她头顶的画面里,有一个迷你版的辛寻音在抓耳挠腮的上蹿下跳。 动作中的焦急似乎在想什么很为难的事情。 于是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道:“你现在在想什么?” 似乎药效到了,辛寻音老实回答道:“我在想,怎么才能让你信任我。” “你需要我的信任?” “需要,如果你不信任我,我肯定活不下去了。” “活不下去?” “是的,太后肯定会杀了我。” 季枫渊追问道:“你为什么不执行太后的命令,杀了我?这样你就能活下来了!” “我不能杀了你!”辛寻音想到了书里的结局,目光直直的看着季枫渊,“因为你的我的……” 第18章 这个女人在想什么 当辛寻音在脑袋里想要给季枫渊一个身份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异常的头痛再次袭击了她。 季枫渊此时一直盯着她头顶的画面,他在画面里看到了他一身红衣,正要掀开新娘的盖头。 还未等他看清新娘的脸,那画面突然消失了,辛寻音也如落叶一般摇曳了一下,随即摔倒在了地上。 对辛寻音的话,虽然心里还有几分狐疑,但季枫渊却已经信了八分了。 他看着趴在地上的辛寻音,没有扶起她的打算,而是坐在她身旁,静静的看着她,等着她醒来。 反正已经确定她无任何疾病,眼下的晕倒无非跟前一次一样,是被神秘的力量激晕了。 对,就是神秘的力量。 季枫渊也只能这样想了。 不然他实在无法理解,自己为何能看到辛寻音头顶的想法,而看不到其他人的? 这个解释只能用她身上有神秘力量来解释了。 他如获至宝的看着酣睡模样的辛寻音,想着该怎么利用这个宝贝呢! 呸! 不是宝贝,是利用这个女人! 利用女人这件事,季枫渊并不陌生。 他那死去的八个王妃都是被利用过后,丢弃的,他在她们身上或得到情报,或得到财富,或得到地位。 这很符合小说男二的设定。 也很符合太后所忌惮的摄政王性格。 到了辛寻音身上,这种设定并没有改变,季枫渊依旧要做让太后忌惮的摄政王! 只是这一次,他厌倦了利用女人的设定! 一如辛寻音说的,他现在与太后撕破脸是缺少实力的。 但这种靠太后往他身边安插女人,他再想把女人处理,来图谋心中大业,既不名正言顺也见效甚微。 或许,这一次,他要换个思路了…… 他要利用与辛寻音之间的感情,来挑衅太后,逼她从暗处来到明处。 与其让太后治他一个谋逆之罪,不如他抓住太后野心的把柄,化被动为主动! 想好心中的计划,季枫渊只等辛寻音醒来了。 其实,辛寻音早就醒了,在她倒下的瞬间,与地面接触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她不想睁开眼睛,就想看看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季枫渊如何对待她。 如果起了杀心,那这时候是最好的时机。 如果他没有杀她,就能说明季枫渊已经信任她。 过了许久,辛寻音听到季枫渊坐下的动作,并且判断出她们的距离很近,却不见他的动作。 又经过漫长的等待,季枫渊还是没有动手的意思。 看来他是信任我了! 辛寻音躺在地上狂喜的想,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启集齐一条街的事业了? 她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穿着老汗衫大裤衩和人字拖,走在收租的路上了! 这个想法刚好被下定决心与之合作的季枫渊看的真切。 “既然已经醒了,还不赶紧起来?”季枫渊皱眉看着她头顶画面里,小小的辛寻音正穿着一双奇怪的装束,在街上大摇大摆的走着,而街道两边商铺掌柜也穿着奇怪的朝她鞠躬。 这个女人,满脑子都在想什么! 第十九章 当女一就是爽! 回门归来的路上,再与季枫渊通车而坐,辛寻音莫名觉得马车里狭窄的空间里,有尴尬的气氛存在。 虽然只是丝丝缕缕,但却是很容易捕捉的。 她回想着在大将军府中,二人一起就餐时,季枫渊刻意表现出的温柔体贴。 又是夹菜,又是喂饭,还亲自给她吹一吹。 啧啧啧。 真心的。 他真是有做渣男的潜质! 呸。 他就是渣男! 能把深情演的这么专业,一定不是第一次! 或许他对他前八个老婆都如今日这般体贴呢? 想到这里,辛寻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琢磨着自己会以什么方式结束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呢? 应该不会像那八个前辈一般的惨死? 虽说两人在大将军府时已经达成了口头协议,成立了互帮互助组。 辛寻音以后就站季枫渊的队伍中了。她负责帮助他, 成功帮助季枫渊逃脱太后的诡计,就可以跟季枫渊兑换一个铺子。 兑换铺子之前,季枫渊也答应给她造一个新的身份文书,铺子就全部放在新身份的名下。 辛寻音是个严谨的人,为了防止季枫渊耍诈。她连铺子的所在的城市,地段,大小都说的清清楚楚。 铺子当然是在全国各地都要有,毕竟鸡蛋放在一个筐子里是不安全的。 至于地段和大小,自然是繁华街道的三间带后院的! 不然冒险做的事情与换来的回报不相等,她会失去平衡的。 等太后退居二线,不再与季枫渊为难了,或者季枫渊心愿达成,太后彻底下线了,辛寻音就可以用新的身份,开始新的生活了! 她对他的心愿,他不说,她也无需问。 在心照不宣的前提下,两人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签订协议! 这协议对于辛寻音来说就是新生的希望,而对季枫渊来说,只是一个小把戏,一个对付太后的小把戏。 当然,他还想看看,辛寻音身上的神秘力量到底是什么来头。 就这样,两个人的关系从陌生人一下子升级到了合作伙伴的关系,相处起来就简单的多了。 只是,白日里不管怎么装恩爱,这晚上不睡在一个屋子里,怎么都说不过去。 所以,当晚季枫渊便与辛寻音‘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那床还在辛寻音直呼‘不要’的时候,恰到好处的发出‘吱扭吱扭’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丫鬟奴仆来整理床铺的时候,看到床单上的红色血迹,对视一眼便在对方眼里看到同样的惊诧。 消息很快像是插上了翅膀一般,飞进了宫里。 太央别院里,太后正漫不经心的看着舞姬们表演着新排练的舞蹈。 福禄将这个消息告知太后时,以为她会大发雷霆。 可太后并没有,还饶有兴致的看着舞姬表演,许久都没有说话。 这个才三十多岁的妇女,因欲望超出了能力范围,神态显得有些疲惫。 福禄小心的观察着太后的脸色道:“娘娘,切勿动气,奴婢会找个机会妥善处理的。” 太后仿佛没有听到,只对舞姬摆摆手道:“你们就这么摇来摇去的,太子殿下能喜欢吗?” 舞姬们惶恐的跪下,为首的舞姬颤声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你们只叫哀家不要动气,要息怒,却也不想想,为什么不能做的不让哀家动怒呢?” 太后声音缓和,听起来像是在商量,可跪在下面的舞姬已经感受到杀意了。 福禄瞥了一眼还跪着的舞姬,厉声道:“娘娘都指点你们了,还不赶紧下去琢磨去。” 舞姬们如释重负,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太后的视线里。 “你说说,哀家不过想给太子一个惊喜,博太子一笑,怎么就这么难呢。” 太后一副慈母的语气,哀怨的看向福禄。 只这一个眼神,那福禄吓的赶紧跪下,额头便渗出细细的汗珠。 “奴才该死,是奴才办事不利。” 太后亲自将福禄扶了起来,语重心长的道:“这太子的伴读和教引姑姑都挑好了,且都是摄政王的亲戚,将来读书识礼的,一定会像摄政王一般的出息。” 福禄一时没弄明白太后的意思,只顺着太后道:“您亲自挑选的人,定然是不会错的。” “哀家挑的便不会错吗?” 太后话锋一转,盯着福禄不再说话。 那福禄眼波微转,顿时明白了太后的意思,沉声道:“奴婢明白了。” 见福禄懂了,太后欣慰的笑道:“走,扶哀家去瞧瞧太子,顺便问问那太子伴读,我们如此得人心的摄政王妃都有什么喜好。” …… 摄政王府的梅香园里,辛寻音正凑在绿梅上唯一一朵花上,使劲儿的闻,不知道是梅花的香味还是不禁念叨。 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将那唯一的一朵花给喷掉了。 更戏剧性的是,辛寻音下意识的用手挡喷嚏的时候,将那绿梅的盆打翻在地,碎了个八瓣。 “王妃,您可是闯了大祸了!”梅香园掌事嬷嬷脸都要绿了,“这花是王爷的爱物,世间只此一盆,正打算送给安宁县主做寿礼的!” 安宁县主的寿礼? 辛寻音想起回门当日,安宁县主的爹当街拦住马车。 不知道当日季枫渊是如何摆平的,但目前,以他他不能任何人翻脸的位置,一定是好生安抚。 这珍贵的绿梅可能就是他安抚的招数之一,就被她这么打碎了! 也就是说,她闯祸了? 一向好面子的辛寻音怎么可能在一个嬷嬷面前露出惊恐名之色? 尤其是这个嬷嬷刚才说话的语气,好像安宁县主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似的。 那是从前! 现在她辛寻音从炮灰配角摇身一变成了主角了,那原来的主要人物自然要退居二线了。 像什么安宁县主的,一个炮灰而已。 说着,辛寻音拿出王妃该有的腔调对嬷嬷道:“一盆花而已,它刚才已经让本宫的心情愉悦了,就是它价值的体现了,至于什么县主的生辰,也配用世间唯一的一盆花来庆祝?” 这话说的,不管从措辞还是语气,辛寻音都要为自己鼓掌了。 果然还是当女一爽!? 第二十章 进宫给太后请安 辛寻音在嫁到摄政王府之前,不过是大将军府里的一个庶女。 庶女在这个朝代,不仅意味着身份低贱,同时还意味着教养不好。 见她打碎了花还如此狂妄,管花的嬷嬷心里闪过一丝不屑。 当日,这位庶女嫁过来之前,满府的奴仆都以为这位王妃活不过新婚之夜,没想到自家娶了八个王妃都没有圆房的王爷,居然与眼前的这位王妃圆房了! 那嬷嬷琢磨着,不能小看了这将军府的庶女,将来说不定要做了摄政王府的女主人之位! 她立马换个态度,满脸堆笑的道:“王妃说的是,花本就是用来取悦人的物件。” 那嬷嬷见辛寻音脸上平缓了,才小心继续道:“只是,这花是王爷心头好,托老奴照管的,如今这般碎了,若是王爷怪罪下来……” 辛寻音大手一挥道:“不就是一盆花嘛,本宫去找他说!” 说着,她便要去书房找季枫渊! 门还没出去,就见季枫渊面色暗沉的进来了,一眼就看见了地上的花,脸色更加暗沉了。 管花的嬷嬷见季枫渊的脸色,慌乱跪下道:“王爷赎罪,是老奴……” 嬷嬷一边求饶一边看向辛寻音,示意她,承担责任的时候到了! 辛寻音本想解释,却见季枫渊一脸严肃的蹲在地上,像是捡拾自己已经破碎的心一般,将那花盆连带花枝子一起捡了起来。 这画面也太有破碎感了。 真是惹祸了! 她心头一紧,想要说出口的实话硬生生的憋住了。 身为女一,任何跋扈的行为都不要在男一面前展示,这是女一的基本素养! 那么,身为女一,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哭哭啼啼的承认错误,以博取男一的那啥…… 呸! 想到刚才还豪言壮语,现在就要在管花嬷嬷前哭哭啼啼。 太掉价了,辛寻音才不要这么做! 季枫渊已经看到辛寻音脑袋上的画面里,画面里,小小的她哭哭啼啼的拉扯着他的衣裳,指着地上的花,乞求原谅。 这副柔弱的样子,让他的脸舒展了不少。 但见她头顶画风忽而一转,变成了他双手捧花,单腿跪在地上,一脸媚笑的祈求辛寻音接受这花似的。 季枫渊的登时怒火重新窜到眼角,只一个眼神便叫辛寻音收回了那画面。 辛寻音看到季枫渊抱着花的样子很动人,便不自觉的想到了求婚的画面,谁知道他会突然恶狠狠的盯着她。 “咳咳……“辛寻音干咳一声掩饰尴尬道:“那花,不怪嬷嬷,是我不小心碰倒的。” 季枫渊本想发火,但想到今日早朝后,太后将他叫到宫中说的那番话,努力的挤出一缕笑,温和的对辛寻音道:“不过是一盆花而已,没伤到爱妃就好。” 从他那咬牙切齿的笑里,辛寻音能衡量出那花对于他来说是多么的宝贵。 若不是那嬷嬷还在,或许他恨不得一手把她撕了。 辛寻音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身体一分为二的情景了。 这个摄政王看起来好说话,实际上狠着呢! 嬷嬷倒是识相,眼见着二人就要上演恩爱的桥段了,适时的退了出去,只留下心惊肉跳的辛寻音和快气爆了的季枫渊。 这两个人一个保持着拿花的姿势,一个保持随时想逃走的状态。 就这么的,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 “王爷要是没什么事儿……” 辛寻音好容易鼓足勇气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却对上了季枫渊一脸咬牙切齿的笑。 她赶紧闭上嘴巴,脑袋里回想着一切可以挽救境遇的招数。 此时真想有台电脑,手动搜索‘如何哄一个喜怒无常的男人’! 随着她的想法,她的脑袋上方出现了小小的她坐在一个很奇怪的,带着亮光的东西面前,似乎在看什么。 季枫渊想走近看清楚些,那画面却瞬间消失了。 “嘿嘿,那什么,王爷,这花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是要送给宁安县主的。”见季枫渊走近,辛寻音不自觉的朝后退了两步,语无伦次的道:“要不这样,送礼的事儿你交给我,我保证……” “王妃就这么怕我?”季枫渊又走近两步,脸上的表情依旧保持着咬牙切齿的状态,“我们是夫妻,有什么可怕的。” “您是至高无上的摄政王,能不怕嘛。”辛寻音嬉皮笑脸的转过身,站到季枫渊旁边道:“再说,至亲至疏夫妻,你把这么宝贵的花送给宁安县主,都不告诉我一声,说明咱们还是至疏的状态。” 季枫渊闻言,脸上恢复了正常,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去换身衣服,跟我进宫给太后请安。” 这…… 我这故意拈酸吃醋呢,你就让我进宫,给太后请安? 前言不搭后语。 这两件事儿挨着吗? 怎么就进宫了呢! 没等辛寻音想明白,两口子分别去了太后的宫殿和太子的勤学殿。 太后的太央宫位于后宫的正中间,就在太子的勤学颠后面。 这次进宫来给不止有辛寻音,还有一众小说里的女炮灰们。 有各个王爷的老婆和各种公主,郡主,县主等。 其中以安宁县主最为显眼,毕竟她娘是长公主,他爹是祁王。 虽然祁王闹腾着要把比太子年长的六皇子捧上皇位,但那都是前朝的事儿,跟后宫没有关系。 若不是她那脸上带黑纱,辛寻音差点忘了掌掴过这个小姑娘呢。 不过即使被黑纱遮住了半张脸,也未曾遮住她姣好容颜,配上她与太后亲切交谈时明朗的笑声,足以让她成为整个会客厅的焦点。 不是说好只有女一才能有绝世容颜嘛,怎么炮灰也有? 辛寻音下意识的四处看看,心里无限感慨:难怪人人都想做皇帝! 这莺莺燕燕的姑娘小媳妇们,各有各的好看,难以评判谁最美。 若她是皇上,一定全收了…… 呸呸呸! 这些都是亲戚呢! 她正遐想着,却听到太后声音温和的道:“摄政王妃,来,到哀家跟前来。” 此言一出,全场静默了,大家都将目光投在了辛寻音的身上。? 第二十一章 赌王妃能活多久 这是第一次见太后,那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穿着朴素,笑容温和,完全不是凶狠决然的形象。 辛寻音被她这么一招呼,好像两个人的关系很铁似的。 不过太后都主动套近乎了,她自然端起微笑的朝太后走去。 一路上听到从各个角落传来的窃窃私语的声音。 “她就是摄政王妃?” “长得倒有几分姿色,难怪活阎王没把持住……” “那事儿也不一定需要姿色,吹了蜡烛都一样,不一样的是技术!” “难怪新婚之夜没圆房,偏要等第二天,原来是因为新婚之夜的蜡烛不能吹灭啊!” “呸,大白天的说这个,也不怕害臊。” 在各处传来的低笑声中,辛寻音略有些忐忑的坐在了太后身边。 “虽说是哀家替你做主嫁给了摄政王,但哀家知道他的脾气素来不好,当日真怕委屈了你。”太后拉着辛寻音的手道:“好在,你与摄政王琴瑟和谐,哀家也放心了。” “承蒙娘娘厚爱,臣妾感觉也不错……”辛寻音尬笑着应付。 “哟,咱们这位摄政王妃好福气呢,”坐在对面的宁安县主笑容明朗的接住话茬,“从将军府的庶女,摇身一变成了摄政王妃,与我们都平起平坐了。” 辛寻音最佩服的不是宁安县主敢在太后面前说话带刺,而是佩服她居然可以笑着说话带刺。 按理说,被万般宠爱长大的小姑娘,怎么会拥有这项饱经苦难的劳动妇女才会有的技能呢? 难道,她并不是表面看起来过的那么容易? 不然,怎么会如此跋扈呢? 辛寻音带着这份疑问,细细的打量着宁安县主,从妆容上看不出任何破绽,只那双眼白泛黄的眼睛可以看出,这人似乎很是疲惫。 难怪老在打鸡血的战斗状态里! 见辛寻音不说话,只愣愣的看着自己,宁安县主以为自己赢了,声音更加高亢,“这说来,摄政王妃还是第一次来这么豪华气派的地方?怎么?吓得不敢说话了?” “这位弟妹想来从前在娘家也没有出过门,没见过世面也是有的。” 说话的是贤文王王妃,按辈分,辛寻音要称一声二嫂子的。 老大先皇虽已驾崩,但太子年幼,尚未登基,故而先帝的兄弟们还保留着王爷的位份。 除了已故的两位王爷外,先帝还有七个兄弟,其中老二贤文王是诸位王爷中最为年长的了,故而他的王妃也跟着多得了一份体面。 辛寻音没得为了一句话,得罪了这自认为有体面的人,故而微笑道:“二嫂子说的是,我小门小户出身,若不是太后娘娘慧眼将我婚配给了摄政王,这地界哪里有我站的地方。” 这话的重点是太后娘娘赐婚,你们也敢有意见? 贤文王妃自然是听出来了,抿嘴笑道:“妹妹说的哪里话,自得了娘娘垂爱,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偏那宁安县主不肯放过辛寻音,冷讥道:“能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是命贱长寿罢了。” 说着,也不管太后是什么态度,站起身来对众人道:“各位嫂嫂,姐姐妹妹们,我们玩个游戏如何?” 那些素日与安宁县主交好的自然回应道:“不知道什么什么游戏?” “我们不如就打个赌,赌我们的摄政王妃能活多久。”宁安县主笑道:“我坐庄,赌注可随意,时间也由自己来定,等咱们摄政王妃下葬的那一天,再来算输赢。如何?” 第二十二章 戒指做了赌注! 宁安县主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兴奋了起来,包括辛寻音本人! 倒不是因为她好赌,也不是她想凑热闹,实在是这些老少的小娘们儿太舍得下赌注了。 有顺手从手腕上退下来的镯子,那成色,翠绿翠绿的。 有从头上拔下来的整套的头面,那重量,沉重哇! 还有从荷包掏出银票的,那上面的数字换成阿拉伯的,一后面能跟好几个零。 那都是能兑换成钱,且不在内务府登记在册的东西啊! 辛寻音想要,而且全部都想要! 于是,她激动的道:“我也下注!” “你也下注?”宁安县主不屑的道:“难道你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 说着,她不自觉的看向太后。 太后在此期间一直都没有说话,只微笑着看着她们闹。 好像她很欣赏这般热闹,并不在乎这热闹是不是合适。 “我当然知道我什么时候死了。”辛寻音挑眉笑道:“我与摄政王共白头,直到寿终正寝的那一天。” 开玩笑! 老娘可是正经的女一号,老娘要是死了,你们还有剧情吗? 见辛寻音也下了赌注,唯一没有参与的太后娘娘也凑了过来。 “你们可真舍得啊。”太后翻看着桌子上的一应物件,“好些竟是哀家都没见过的东西。” 说着,太后拿起辛寻音那枚戒指,“咦,这戒指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倒像是在哪里见过。” 贤文王妃早已看出了那戒指的来头,见太后问,献媚的回禀道:“回娘娘,这戒指是当日太先皇临终前留给摄政王的……” 要不是贤文王妃说起,辛寻音差点忘了这戒指的来历了! 摄政王的母亲当年是宠冠六宫的主儿,可惜宫斗段位浅,生下摄政王后就一命呜呼了,死在了盛宠时期。 太先皇悲痛欲绝,欲追随而去,只为还未长大的爱子摄政王才勉强撑下去。 在撑下去的过程中,太先皇将摄政王当未来储君般培养,这一培养就是六年。 临死前,他知道摄政王还年幼,难当大任,便临时将先皇推上王位。 摄政王一直当储君培养而没能成为君王,未来的地位一定尴尬,便叮嘱先皇一定善待这个幼弟! 当然,身为国君,深知口头上的约定是没有用的,弥留之际的太先皇逼着先皇写下字据,并将字据内容刻在了戒指上,交给了已经懂事了的摄政王。 交接的时候,不但太先皇的诸位皇子在场,还有七大姑八大姨,以及文武百官。 “瞧我这记性,怎么就忘了。”太后娘娘当时自然也在场,“也不能总怪年岁大了,毕竟是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呢。” “可见咱们这个摄政王真的是对王妃上心了,不然也不会将这么宝贵的戒指交给王妃啊。”是啊! 太宝贵了! 宝贵的摄政王一点铺垫都没有的,便将那戒指戴在了辛寻音的手上。 现在她才明白,这是给她撑门面用的! 就这么被她压了赌注了! 辛寻音后背都要冒汗了,后悔为什么不早点想起来这戒指的来历,哪怕细看一眼也成啊! 就把这个戒指当了赌注,摄政王知道了会不会杀了她? 第二十三章 皇室那些事儿 虽然当年太先皇用这枚刻着保证书的戒指保住了季枫渊的命,但他的成长过程却并不顺心。 太先皇几个儿子中,先皇为长子,被临时扶上了皇位时,一共有三个威胁,一个是聪明伶俐的三皇子,一个是野心勃勃的四皇子,一个就是作为储君培养过的季枫渊。 先皇当年为了巩固自己的皇位,先是拉拢三皇子,疏远四皇子,以坐山观虎斗的姿态看着老三和老四两败俱伤。 处理了老三老四,先皇便将还在年幼的季枫渊放在西北边陲的军营里,以历练的名头给他了一个将军的头衔。 先皇的本意是要季枫渊死在边境,或者在边境堕落,做一个花天酒地的闲散王爷,最后死于花下。 总之是要他自生自灭,不劳动先皇动手,也就不算违背誓言。 先皇不知道的是,季枫渊在作为储君培养的时候,太先皇还为他培养了一批专门用来保护他的暗卫组织。 这组织自然不是吃素的,不会由着谁害死自己的主人。 所以,身在边塞的季枫渊不但没能死,没堕落,还一战将匈奴击退数十公里,解决了困扰边境多年的纷争。 从此后,季枫渊变成了英雄,再加上他手上的那枚免死戒指,先皇感受了威胁。 便以他到了婚配的年纪,将他从边塞召回,封了个王爷又娶了王妃,拘在先皇身边看着才能放心。 季枫渊的第一位王妃便是当今太后,也就是他的大嫂的亲侄女。 那是一位自小养在太后身边的女子,充作太后的养女,嚣张跋扈自不必说,就以太后的话唯命是从一点,就足以让季枫渊杀了她。 自然了,杀王妃这种事情自不必季枫渊亲自动手,太后也查不出什么。 要说太后与季枫渊之间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将自己的侄女许配给他,也是先皇的命令。 她当做女儿一般的侄女死在了季枫渊府上,太后怎能不恨。 所以,接下来季枫渊娶的几位王妃也都是太后安排的。 这几位王妃嫁过去的人物无非就是借机杀了季枫渊。 结局自然是被季枫渊反杀了,并且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这一来二去的几年过去了,直到先皇和他那个爹一样的死于情伤。 其中过程自不必说,无非是爱妃死于难产,先皇追随而去,留下当时刚满月的,初生即立为太子的幼儿。 根据当朝规矩,先皇驾崩,太子继位。 可刚满月的孩子连话都不会说,怎么能做皇帝? 于是文武百官便商讨出一个主意,太子暂不继位,从太子的叔父中挑选出一个做摄政王,再从文武百官中选出十个做辅佐大臣。 等太子成年可亲政后,再将权利转移。 在挑选摄政王的过程中,季枫渊自然从那些被食色侵染多年的蠢哥哥们中脱颖而出。 季枫渊做摄政王,太后自然是极力反对,反对当然是无效的,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摄政王。 只是,在反对无效的过程中,太后领略到了权利带来的快感。 她想,与其自己的意见等着别人的同意,不如自己来同意自己,让别人不敢反对! 于是,她开启了对权利的征途!? 第二十四章 太后的野心 女人一旦有了不需要依靠男人的野心,会锻炼出许多比男人还要优秀的能力。 太后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她一生无所出,也没有显赫的家世,当日嫁给不受宠的先皇做了王妃,已经是她最幸运的事情了。 谁知道后来却成了皇后,成了如今的太后! 除了要感谢命运的赠与外,她还特想感谢那枚刻着保证书的戒指。 这个戒指出现的当日,就是她坐上皇后宝座的日子。 它见证了她从王妃到皇后的身份转变。 时隔多年,再与这戒指见面,她已经身居高位的太后,却了然一身,除了手里的权利,她什么也没有。 这么重要的戒指,季枫渊居然给了小庶女出身的辛寻音,看来是真的对她动了心。 这原本是完全利己的好事,因为辛寻音是她的人。 同时也是最不利的事情,也是因为辛寻音是她的人。 是好是坏,只能看辛寻音的选择了。 太后今日举办家宴,就是为了提醒辛寻音,顺便再对她试探一番。 目前掌握的情况看,辛寻音接受了回门礼后,并没有及时动手,太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这最坏的打算自然是杀了辛寻音,再杀了季枫渊! 她将那戒指在手里摩挲着,喃喃自语道:“或许,你还能见证更多事情。” 这话像是无心,但在辛寻音听来却像是打开了记忆的大门。 前世,太后成功将摄政王杀死,假意扶太子登上皇位,自己垂帘听政。 没多久,太后就不爱躲在帘子后面,将太子弄死,亲自管理天下。 在她的朝廷里,但凡对她有反对意见的,都要处以极刑后才能死。 死在她手里的文武百官的尸体,大约能填满御花园里的未名湖。 想到太后上位后的杀戮,辛寻音不觉打了个冷战。 “你是冷了吗?” 随着低沉的男声传入耳中,辛寻音看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替她拢了拢衣裳。 那手的主人分明就是季枫渊。 在太后还在沉吟想往事的时候,季枫渊和其他几位王爷并太子进来了。 因为在坐的都是常见面的亲戚,所以也不用回避。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辛寻音头顶的画面,那是一副血流成河的悲壮画面。 画面里,太后狰狞着眼眸里,有无数的头颅闪过。 这些头颅里有熟悉的面孔,也有陌生的面孔,最可怕的是,这里居然有太子的面孔。 饶是见惯沙场上的杀戮的季枫渊都被这画面惊出一身冷汗,他为辛寻音拢衣服的动作看似在关心辛寻音,其实是为了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 他像是飘荡在激流里落叶,终于在辛寻音这里停顿了下来,得到了想要的安宁。 旁人看不出什么门道,只当是季枫渊真的对辛寻音关心,羡慕的同时,还有些嫉妒。 “到底是新婚燕尔啊。”太后满意的看着两人,感慨道:“真是羡煞旁人呢。” “表哥和表嫂哪里是羡煞旁人,简直是目无旁人呢。”宁安县主白了一眼辛寻音,却一眼看见了六皇子季诚瑜也在,原本堆在脸上的恶毒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二十五章 合欢散 先皇一共有七个儿子,老大老二资质平庸,老三老四不得喜爱,老五体弱,难堪大用。 所以在老七太子出生之前,六皇子季诚瑜是最得先皇疼爱的,以至于让一部分官员以为他就是将来的太子,便自然的结成了一党,悄悄支持六皇子。 在这种皇上疼爱的前提下,连季诚瑜也以为自己早晚会是太子,便很自觉的以储君的身份标榜自己。 他身上的所有优点都是奔着登上皇位去的,所以就给世人一种正面人物的感觉。 谁知道半路杀出个老七,初生即被立为太子,彻底打破了季诚瑜和他背后力量的计划。 好在,这个太子即便在先皇驾崩后,也依旧还是个太子。 这也给了季诚瑜全面翻盘的机会! 只是这翻盘仗已经悄悄打了三年,季诚瑜不但没有取得任何机会,反而多了两个劲敌。 一个是他的皇叔,摄政王季枫渊,一个是看起来素净守寡,实际欲望爆满的太后。 从兵法上说,三方相斗的最好局面是与一方结盟,齐心协力干倒单干的一方 。 眼下,季诚瑜便是与太后结盟,一起对付季枫渊! 如此错综复杂的一家人聚在一起,最常见的就是互相恭维。 虽然宁安县主的语气不像是恭维,但字面意思却是。 于是辛寻音故作羞怯的笑道:“妹妹若是羡慕,我倒是可以把这福气分你一半。” 说着,也不顾季枫渊什么反应,亲昵的拉着宁安县主的手道:“妹妹不知道,你这表哥的好处多着呢,他呀,看起来冷冷的,私下却是个暖男呢。” 当着季诚瑜的面,辛寻音笃定宁安县主不会翻脸,故意笑着恶心她。 果然,宁安县主憋的脸通红,一副要红着脸躲避的样子,“表嫂不要乱说,什么分我一半的。” “可是你这表哥不配吗?”辛寻音拉着季枫渊道:“是人物不般配还是家世不般配?” 在场的人也跟着起哄的笑着闹着,毕竟宁安县主再得太后的宠爱,也不过是个县主。 拿她活跃气氛,大家都毫不顾忌。 宁安县主的脸都要憋炸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果然是庶女出身,说话这般模样规矩。” 还未揣度世事的太子稚气未脱的声音里,带着十足的俗气,“宁安县主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与她说这些。” 握草! 三岁小屁孩居然懂这些! 果然,太后就没教他好东西! 不过,老娘斗不过太后,还斗不过你这三岁小屁孩了? 笑话! “太子殿下说笑了……” 不等辛寻音说完,就听到季枫渊不紧不慢的道:“太子殿下说笑了,本王就喜欢爱妃这般没规矩的样子。” 是的,摄政王在太子面前可以称作本王,不指是因为他是太子的叔叔,还因为他是权利在握的摄政王。 季枫渊说完,还亲昵的将她拉进怀里。 随着季枫渊的动作,辛寻音头顶画面里凶神恶煞的小人也随之消失了,紧接着出现在画面里的是辛寻音自我陶醉的样子。 没错。 季枫渊的表演让辛寻音成功入戏了! 她真的以为自己是被季枫渊宠爱的王妃了。 啊……多么羞怯! 辛寻音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戏被季枫渊看到明明白白。 他捏了捏辛寻音的手,试图让她清醒一点,谁知道她脑袋上的小人更加的娇羞了。 两个人目中没有别人的样子被太后看在眼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宫中家宴的正常顺序是吃饭,喝酒,看歌舞,点评歌舞,互相挑衅再互相吹捧。 辛寻音不想跟这些不熟的人聊这么多,只装作闷头吃饭,没空聊天的样子。 我积极吃饭,谁也不要来打扰我! 毕竟她的出身已经被大家看不起了,她也无需端着架子,尽情的撩开腮帮子吃! 只是她身上穿的衣服太紧,吃不了多久就没有了发挥的空间。 “你要不要去后面更衣?”季枫渊适时的凑在她身边,悄然道:“换个宽松的衣服 ,能吃的更多。” 奇了怪了,他居然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样吃,不会给你丢脸?”辛寻音难得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你看她们都看我呢,背后指不定怎么议论呢。” 季枫渊不屑的道:“她们笑你,影响你食欲吗?” 辛寻音一愣,略呆的道:“不影响,她们爱说啥说啥,我吃的开心就好。” 嗯,很好! 季枫渊好像很满意她的回答,拉起她对太后施礼道:“臣弟带王妃去更衣。” 太后含笑着目送两人离开。 “我去更衣,也不用你带着我去啊。” 在没有观众的前提下,辛寻音被季枫渊亲昵的拉着,还是很别扭 的。 见左右无人,季枫渊才松开辛寻音的手,小声道:“你知道本王的的第六位王妃是怎么死的吗?” 他云淡风轻的一句话,给辛寻音带来的却是头脑风暴! 这话啥意思,是暗示还是提醒? 我也有幸与老六拥有一样的死法? 难道是合作出了问题,太后跟他说了什么,让他怀疑了? “我不知道你的第六位王妃怎么死的,你就明话告诉我,我会是怎么死的。” 辛寻音想,要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季枫渊看着辛寻音脑袋上的画面,快速转换中,他知道她误会了,却要故意逗她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 “瞒着你?” 辛寻音脑袋里又是一阵头脑风暴。 没什么瞒着的呀,难道是他看出了她是穿越来的? 见季枫渊一脸严肃地的看着自己的头顶,辛寻音不觉有些紧张,大脑也随之变得一片空白。 原本在辛寻音头顶的画面也随之像断了电一般,消失了。 季枫渊知道这是她紧张时的表现,就像昨晚,他不过是浅浅的试探一番,就将她满脑子的画面给吓没了。 想到昨晚她脑子里的画面,他的兴致更高了。 “想来你可能是不知情的。”季枫渊低声道:“刚才你吃的那晚枫露茶里,有合欢散。” “合欢散?”辛寻音只觉得这玩意有些耳熟。 “只要服下这药的男女,不在数时辰内交合就会毒发……” 第二十六章 真中毒了 哈? 不在数时辰内那啥就会毒发身亡? 还有这神奇以及舒爽的毒药吗! 真的假的! 确定没有在逗我? 辛寻音看着一脸严肃的季枫渊,努力回忆原文中有没有提过这玩意儿。 枫露茶倒是有,但是这个毒完全没有印象啊。 她感觉自己的智商像是被按在地上摩擦,记忆都变得灼热了。 “爱妃的面部已经开始泛红了,想来毒已经进入五脏六腑了。” 季枫渊依旧是刚才的一脸严肃,语气中也不带任何情感色彩。 过于严肃便在作妖,小哥! 我信你个鬼,你个漂亮小哥坏的很! “那……”辛寻音故作娇羞的四处看看道:“咱回家,还是在这儿?” 说着,她主动拉着季枫渊的手,朝更衣的房间走去。 “什么回家还是在这儿?” 倒是季枫渊被唬住了,甩开辛寻音的手,像看着怪物一样的看着她。 “当然是找隐蔽的地方,借王爷解毒了!”辛寻音一脸坏笑的看着他,“王爷不会见死不救?” 什么就见死不救了? 季枫渊本想吓吓这个女人,却不想这女人居然…… “怎么,王爷不愿意啊?” 眼见季枫渊的面色露出异样,辛寻音便知道,刚才他说的那话全是吓唬她的。 “你应该愿意的。”她更加兴奋了,拉着季枫渊的腰带道:“走着,咱夫妻俩去解个毒去!” 季枫渊见她的笑,便知道她已经猜出其中有诈了。 一生要强的他怎么能忍受被辛寻音嘲笑! 他索性做出豁出去的样子,“既然爱妃需要借本王解毒,那跟本王走。” 说着,季枫渊带着她来到一处宫殿。 “这里是本王日常处理政务的地方,除了自己人,其他人都进不来。” 季枫渊一边说着,一边张开双臂,严肃的看着辛寻音。 这动作是什么意思? 让老娘给你宽衣? 呸! 老色皮! 可箭在弦上,不发就是认输了。 “这倒是个好地方,装饰的也不错。” 辛寻音讪笑着上前,一边替他宽衣,一边四处打量,唯恐眼睛落在了不该落在的地方。 “爱妃过奖了。”季枫渊用手指勾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本王看爱妃的面色涨红,怕是再晚些,毒就发作了。” “是吗?”辛寻音紧张的说,“那我再脱快一点。” 话虽如此说,但手上却还是慢动作。 季枫渊知道自己这一步走赢了,故意道:“本王也帮爱妃宽衣,这样节约时间。” 说着,将辛寻音最外面的罩衫脱了下来。 她的灵魂是现代人,只要没脱到内衣,她都是能接受的。 今天她穿了五层的朝服,且脱一会儿呢! 倒是季枫渊,才脱到她的第二件衣服,耳朵根就开始泛红,还没等脱完第三件,就已经红到耳朵尖了。 这样的细节让辛寻音不觉心花怒放。 都说摄政王不近女色,至今还是童子之身,辛寻音是不信的! 毕竟这个时代,男子到了十二岁便由家里安排一个生活启蒙丫鬟,开启偷食禁果的快乐之旅。 季枫渊已经二十五岁了,不要说启蒙丫鬟了,就是王妃都娶了五六七八个了,怎么可能一个都没沾染过呢? 除非他不喜欢女性! 那辛寻音就更不怕了,手里的动作也加快,她头顶画面的小人也笑的更加放肆了。 季枫渊盯着她头顶画面里的迷你小人,心下一狠,将辛寻音一把搂在怀里。 果然,随着他的动作,那画面小人瞬间懵笔了。 辛寻音还没弄明白什么情况呢,她的左半边脸就已经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了。 她那句,‘不要’的惊呼还没有发出,就被放倒在床上了。 季枫渊果然是个练家子,动作快的辛寻音都来不及挣扎。 不是,来真的? 辛寻音在内心呼喊着不要,可要强的本性让她张不开嘴。 她在脑袋里不断的给自己打气,‘他很帅,他是我夫君,他……’ 总之一切合理有合法! 可当季枫渊的大嘴唇子朝她的小脸盘子去的时候,她还是本能的闪开了。 虽然合理又合法,但却不是建立在爱情基础之上的! 她不要! 季枫渊本已经俯下身去,准备硬着头皮亲一下,却被怀里的人躲了。 这一躲不要紧,不但将他的勇气用光了,还将他原本用来支撑身体的胳膊挡开了。 接下来,并不是偶像剧的那般,这样一个意外让原本不想亲在一起的两个人亲上了。 现实是,两个人的脸是别开的,但胸部以下的身体重重的重合在一起了。 “王爷,你腰间的佩剑硌到我了!”辛寻音艰难的从胸腔里挤出一口气,“你是不是该减肥了,我快被压死了!” 季枫渊赶紧站起身来,背对着辛寻音,重新披上衣服,从牙缝里挤出话道:“穿好衣服,本王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哼,败了! 毒药的事情,果然是骗我! 不过,原来他也会紧张。 辛寻音心底冒出他刚才傻气的样子,居然有莫名的甜蜜感。 她整理好衣服头发,坐在季枫渊的对面,看着他喝了三盏茶才忍不住打断道:“到底什么重要的事情?” 季枫渊不紧不慢的将杯中最后一口茶喝完,才做出终于解渴了的样子,懒懒的道:“你中毒了。” 又是辣一套! “刚才不是中过了?”辛寻音挑眉道:“怎么,先是中了太后的毒,现在又中了你的毒?” 这一次,季枫渊没有心情再逗她,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原来,辛寻音回娘家时,太后身边的太监福禄曾交给她一个贺礼。 当时为了急于跟季枫渊结盟,她连看都没有看,就将那贺礼交给了他。 据季枫渊说,那贺礼里装的不是别的,有一枚毒药。 贺礼中除了毒药,还有一个类似承诺书的东西,是承诺只要辛寻音成功下毒,太后就会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 毒药自然是要求辛寻音悄悄的下给季枫渊的。 那毒药来自西域,并不是一般毒药那般服下后就会发作的,而是需要药引子才会发作。 所以,操作起来,并不会给辛寻音本人或者她背后的家族带来隐患。 只是这药引子比较刁钻,需要女子服下毒药的副药,再与中毒之人亲密,才可使中毒之人身亡。? 第二十七章 包藏祸心的弟弟 “需要女子吃下副药?”辛寻音不可思议的重复道:“还要亲密……” 不是? 又来? “你确定没逗我?”辛寻音皱眉看着季枫渊,“刚才这套路不是来一遍了吗?” 小老弟,我娘说了,坏人的话决不能信二遍。 “什么套路?” 季枫渊盯着辛寻音头顶的画面,下意识的问。 在她的头顶画面里,季枫渊显然是个大灰狼一般的角色,正在欺负小小的辛寻音。 他伸手在辛寻音面前晃了晃,打断对方的胡思乱想。 “你刚才喝的那碗枫露茶里,的确有毒。”季枫渊懒懒的神态,“不信的话,你可以看一下自己的脚底,是不是已经开始有血点了,如果是紫红色,说明药物已经进入五脏六腑。” 说着,季枫渊背过身去,给辛寻音一个隐蔽的,看脚的空间。 她半信半疑的脱掉鞋袜,果然看到脚底板有几颗细细密密的紫红色疙瘩,碰到还有些酸痛。 “这毒有没有解药?” 辛寻音对古代像是巫蛊一般的毒药完全不了解,自然只能先选择相信了。 只是这刁钻的毒,亏那制毒的人是怎么想出来的! 还要亲密接触才能让对方毒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十三里下毒? 太恶毒了! 太恶俗了! 沾染上这种毒,辛寻音只觉得自己这个女主角做的真晦气。 “你身上的毒能不能解,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没有中毒。” 季枫渊依旧一副懒懒的样子,看着辛寻音,似乎再等对方着急。 其实也不用等,她着急的样子已经全在头顶的画面里了。 有这样一个把内心想法全放在眼前的女人,还真是有趣。 正当二人沉默着互相想着自己的心事,就听到外面有声音影影绰绰的接近。 “王爷,太子身边伴读求见。” 季枫渊看了一眼辛寻音,才缓缓的道:“让他进来。” 辛寻音被看的有些莫名其妙,等那伴读进来,她才回过神来。 原来太子伴读就是她的,亲的,便宜的弟弟辛寻律! 一进门,辛寻律便跪下来,一边磕头一边对季枫渊道:“求姐夫救我,求姐夫救我。” 不等季枫渊说话,辛寻音立身起来,对跪在地上的辛寻律道:“这里没有你的姐夫,只有摄政王,你有冤可以去报官,闯祸自己兜着。” 想让老娘做扶弟魔,还嫩点哟! 不要说自己是穿越来的,这个弟弟完全就是个陌生人。 就说原书中这个弟弟是母亲的宝贝,脾气秉性随了父母所有缺点,吃喝玩乐样样精通,最后败光了家业。 “姐姐如今做了王妃就不认自己的弟弟了吗?”辛寻律伏在地上哭诉道:“姐姐姐夫若是不救我,太后就要杀了我了。”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这一哭,就露出了马脚。 辛寻音刚想说什么,却听到季枫渊懒懒的问道:“你且说你为什么只有死路一条了?” 辛寻律见问,欣喜的抬头道:“我就知道姐夫不会见死不救的。” 便将他不过跟太子说了句‘做皇帝还不如做个闲散王爷舒服’的顽话,却被太监报告给了太后,太后要杀了他的事情哭着说了出来。 “本来嘛,做皇帝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读书,一年只能休息五天,还每天只能吃两顿饭,多一口都不可以。”辛寻律带着哭腔道:“倒不如做个闲散的王爷,每天吃吃喝喝玩玩的。” 这孩子,居然说的很有道理啊! 但是没出息! 一个男人就要…… 辛寻音下意识的看向季枫渊。 男人就应该像季枫渊一样,上得厅堂,入得洞房,炕上炕下里里外外的都行! 整天想着吃吃喝喝玩玩的,那不就想我一样没出息了嘛。 辛寻音心里想着,脸上却一副很严肃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道:“太子殿下生来的使命就是为国为民,你一个将军府里的庶子懂什么!” “噗嗤。” 辛寻音这边的长姐的气势刚摆好,就听到季枫渊无情的嘲笑。 握草! 这人居然会笑。 而且是嘲笑! 他不是高冷吗? 他不是严肃脸焊在脸上吗? 怎么就笑了? 等辛寻音寻声看去,季枫渊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严肃中透着慵懒的神情。 “你笑什么!”辛寻音有些恼羞成怒,“我教育我的弟弟,你笑?要不你来!” 说着,辛寻音气鼓鼓的坐下,赌气似的猛喝茶。 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笃定了有外人在场,季枫渊一定会哄她的。 辛寻音倒是不贪恋他的温柔,只是喜欢看他笨拙又小心翼翼的样子。 果然,见辛寻音生气了,季枫渊哪里还有工夫管地上的辛寻律。 季枫渊身边的奴仆见状,很有眼力见的将辛寻律拉走了,还把门给带上了。 “终于走了。”门外安静片刻了,辛寻音才对季枫渊道:“赶紧想办法把我那个蠢弟弟从太子身边弄走。” “噗嗤” 又是一声笑。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声,但是他又笑了! 谁说我家摄政王严肃的像活阎王啊,这不挺爱笑的吗? “你想笑就笑,反正留着我的蠢弟弟在太子身边,早晚给你招祸。”辛寻音没好气的道:“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用不着以后,他现在就给本王惹祸了。”季枫渊脸上恢复带着慵懒的严肃。 辛寻音眼波微转,立刻明白了,若有所思道:“他是你的内弟,他挑唆太子不要做皇帝……” 啧啧啧! 包藏祸心! 回想原文中,季枫渊就是类似的罪名,落得人人得而诛之的下场。 如果这一次,他再次落得这个下场,那么身为他的王妃,能落什么好? 想到这里,辛寻音猛地一激灵,拍了一下季枫渊的肩膀道:“兄弟,咱俩能不能活得好,就全靠你了,所以,你赶紧想想办法。” 兄弟? 季枫渊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却还是第一次被女人这样叫。 有点意思! 辛寻音见他一脸呆相,晃了晃他道:“你在想什么啊,赶紧处理政务啊!” 季枫渊顺势一把揽过她,坏笑的道:“我在想,要如何帮你解毒,这也是政务。”? 第二十八章 我会西域方言 四下无人的时候,季枫渊一般都是冷着脸,像是生怕辛寻音会爱上他似的。 这会儿也是四下无人,季枫渊居然两次主动抱着她。 怕不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了? “王爷,你处理的方式还真特别。”辛寻音讪笑着将季枫渊的胳膊从自己的胳膊拿开,满脸堆笑道:“我一个将军家的小庶女,救不救的有什么要紧。” 不管是不是真的中毒,太后马上就能验证出辛寻音是不是已经倒戈。 即便是季枫渊给她解毒了,还是难逃一死。 唉……她这多舛的命运呀。 感觉进了宫斗剧里,她都活不过片头曲! “怎么,你这是要准备赴死了?”季枫渊近距离的盯着辛寻音,发觉她的耐看的脸上有说不出的亲切感。 这亲切感不断的刺激着他,想要与辛寻音亲近亲近。 季枫渊心里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反常,但却控制不住。 他不知道辛寻音并不是真的准备赴死,而是已经有了解药。 就在刚才,她在系统里签到抽了一个【千草还魂丹】据系统介绍,这丹药能把中毒之人从棺材板里拉出来。 有了解药,她自然是不怕的。 只是在季枫渊面前,她还是想以退为进,以免暴露了太多的秘密。 可惜,季枫渊能看到她所有的秘密。 “千草还魂丹?”季枫渊看着辛寻音头顶上的画面,念着药瓶上的名字,“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啊? 他怎么会知道? 辛寻音惊恐万状,下意识的道:“你怎么知道这个东西?” 难不成他什么都知道了? 见她问,季枫渊这才回过神来,不答反问道:“你果然早有所准备?” 说着,不等辛寻音回答,他站起身来,恢复从前的严肃,冷冷的道:“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趁早说了出来,免得日后合作的时候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日后? 那还不是猴年马月的事儿? 辛寻音的思路又不自觉的朝下三路去了。 “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我们之间的合作失效。”季枫渊看着她头顶的画面,语气也冷了下来,“到时候,不等太后处置你,我第一个杀了你。” 又是杀。 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大火气。 辛寻音刚要满脸堆笑,但见季枫渊脸上的表情过于严肃了,吓得也不敢开玩笑了。 “既然你让我说,那你得保证,不管我说了什么,你都要选择相信。” 见季枫渊很郑重的点了点头,辛寻音才长舒一口气道:“我的确知道那毒药,也提前备好了解药。” 见季枫渊表情没变,辛寻音继续一本正经的道:“这解药是我从福禄那里买的,至于过程嘛,你应该也知道,他的外宅里养着一个西域女子。” 说着,她看着季枫渊,等着他的回答。 但见季枫渊眉头微蹙了一下,立刻恢复正常道:“我并不知道什么西域女子。” 不知道? 那就好办了! 如果辛寻音没有记错,原文中,福禄府中确实藏着一个西域姑娘。 这姑娘是西域某族长的女儿,跟随商队来到这里,被福禄的干儿子看中,将其诱拐了来,献宝似的给了福禄。 那福禄虽是太监,不能尽人事,但却爱收集不同风格的美女。 对这个西域女子简直爱的不要不要的,可西域女子刚烈,福禄便让其吃了不少苦头。 也是因为这女子吃了苦头,给后面的故事埋下了不小的隐患。 “那女子是福禄的心头宝,但因为语言障碍一直不得其心,痛苦不已。” “我年少无聊的时候,曾学习过西域方言。” “我答应福禄帮他得到那女子的心,才换来了这颗解药。” 辛寻音说着,将那药丸拿出来,递给季枫渊道:“你要是想要,就拿去。” 季枫渊没有接药丸,只盯着她头顶,疑惑的道:“你会西域方言?” 岂止是会,还拿过六级资格证呢。 要不是穿越,说不定就去考托福雅思gre了。 但见辛寻音的头顶画面里,是她正与一个黄头发白皮肤蓝眼睛的男子用西域方言交流。 竟然私会外男! “不像话!” 辛寻音被季枫渊这不明不白的话吓了一跳,小声反驳道:“会西域方言怎么就不像话了,以后再遇到他们再来侵犯我们的疆土,可以不动一兵一卒的跟他们谈判啊!” “你一个女子,也想干政不成?” 季枫渊更生气了。 不过辛寻音不但不害怕,反而窃喜。 他这是相信自己的话了,也算是过了一关了。 可惜,季枫渊没有相信,但表面选择相信,是为了搪塞过去刚才的话题。 都说着世界上唯一不应该有秘密的就是夫妻,殊不知,最该互相保密的却还是夫妻。 不该说的,不能说的,不说。 相互隐瞒,各自安好。 “王爷,我们这也更衣了好一会儿了,再不回去,只怕太后那边要笑话了。” 辛寻音只想换点转换个环境,让他不会回味刚才的对话,免得发现破绽。 等二人回去,吃的已经全部撤了,大家正品茶聊天呢,见摄政王夫妻二人成双入对的回来,原本喧闹的房间静默了几秒。 趁着这个静默的功夫,季枫渊对太后拱手道:“爱妃身体有些不适,臣弟便先带她回府了。” 啊……身体不适啊。 辛寻音赶紧配合的装出柔弱的样子,对太后施礼道:“臣妾难得吃这么多好吃的,贪嘴惹出旧疾,就先行告退了。” 此言一出,房间里哄然大笑,少不得又是议论庶女的没出息。 太后乐呵呵的道:“既然王妃身体不适,不如请太医跟随你们一起回去,也好叫我放心。” 太医跟来的目的自然是想知道辛寻音到底有没有中毒。 回去的路上,辛寻音身体里的毒已经开始发作,浑身发红发烫,还没到王府便已经昏厥了过去。 辛寻音并不知道这毒居然这么厉害,她只是觉得自己的眼皮很沉重,怎么都抬不起来,嘴巴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粘住了,想说话却张不开。 好在意识还是清醒的,不但能听到外面的动静,感知周围的情况,甚至还能跟签到系统玩会儿小游戏。? 第二十九章 嘴对嘴喂药 自从穿越到现在,辛寻音一直都在随时会死亡的威胁中度过,并没有仔细的研究过系统。 今日得空,她发现这系统里不但有签到抽奖的奖励,居然还有各种古代生存指南。 辛寻音随便翻了翻所谓的生存指南,发现不过是一些日常琐碎的知识,比如怎么制造胭脂水粉,怎么穿衣打扮,怎么伺候每个月必来的大姨妈。 在这个生活资源匮乏的年代,女孩子那几天居然要用草木灰做的布带子,辛寻音想想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不过她这浑身的不舒服很快被一股外力控制了。 季枫渊坐在床榻前,看着面色惨白的辛寻音,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头顶的画面的小人居然是一脸的惊恐。 他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手贴在她的额头上,那头顶的小人果然就不害怕了,只呆呆的,像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是季枫渊的手! 辛寻音清楚地闻到了他身上的那股特殊的香味了。 不像是熏香的味道,倒像是成年男人散发的自然成熟的香味。 他居然用这带着香味的手,摸老娘的额头! 他不会爱上我的了! 不能? 才相处三天呢! 辛寻音打断自己的自恋臆想,冷静下来,看看系统的时间。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按照古人的作息时间,大家都早已休息了,季枫渊怎么还在自己的床榻前? 他不会要趁人之危? 辛寻音下意识的想要捂住自己的衣服,却发现自己的手脚也无法动弹。 “你放心,本王看着太医喂完你药就走。” 季枫渊好听的声音说中了她的心思,让她莫名很尴尬。 不等辛寻音处理好自己的尴尬,就听到那声音继续说:“我对你的小身子板没有什么兴趣,你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 滚! 辛寻音恼羞成怒的在心里大吼。 季枫渊看着她头顶画面的小人,又好气又好笑。 不多时,太医带着婢女进来,对季枫渊行礼道:“汤药已经熬好,只要王妃喝得下去,便苏醒有望了。” “此话当真?” 季枫渊的语气里满是惊喜,在辛寻音听来,像是她能苏醒是天大的喜事似的。 真能装! 辛寻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紧接着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块木头一般被季枫渊抱在怀里。 这是一天内,被他第三次抱着了,真是每次都有新感觉。 紧接着,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嘴角直流进了脖子里。 那感觉,像是小蛇顺着脖子钻了进去,给辛寻音吓的一激灵。 虽然身体没有动,但是季枫渊可以看到她此时的感受,略有些焦躁的对太医道:“这药喂不进去,如何是好?” 太医来之前是被太后安排过的,不准他救活辛寻音。 而季枫渊的脾气太医也是知道的,若是辛寻音死在他手里,怕是要陪葬的。 所以,他心里也焦急,便随便配了个滋补的药方,伺候着喝完便可以交差了。 他要赶在王妃死之前,赶紧离开摄政王府! “王妃此时神志不清,无法张嘴,王爷可以尝试用幼儿的喂药方式。” “幼儿的喂药方式?” 太医点头道:“幼儿不肯吃药,或者不会吃汤药的时候,便是乳母或丫鬟将汤药含在嘴里喂给孩子。” 不要说了! 已经要吐了! 辛寻音只想赶紧站起来堵住太医的嘴,叫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她要听吐了! 可惜,她已经像是等待被屠宰的羔羊,没有任何挣扎的力气。 当季枫渊温热的唇贴上来的时候,辛寻音只觉得面颊发烫。 紧接着苦中带甜的汤药从季枫渊的嘴里传到她嘴里的时候,辛寻音的大脑瞬间缺氧了,紧接着便是本能的吞咽。 妈呀,这感觉…… 像是吃了别人嘴里的糖一般,甜中带着一点点的恶心。 喝完了最后一口,咽下从季枫渊唇边送进来的千草还魂丸,辛寻音还在哀叹自己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这该死的太医! 这太医同样觉得自己该死。 他本也就随口说的用嘴喂药,只想让季枫渊赶紧叫他滚。 谁知道他不但目睹了整个喂药的过程,还被要求守在这里,直到王妃醒来。 太医一脸丧气的回想着这辈子到底做了什么虐,才轮到这样的现世报,被生生的喂了一肚子的狗粮。 好在,不过半柱香的功夫,辛寻音便一下子从炕上坐了起来,怒指太医道:“滚!” 太医虽然不知道辛寻音怎么就好了,但是终于可以滚了,也算是一种解脱。 送走了太医,季枫渊再回到房间来,辛寻音已经躲起来了。 “怎么,还娇羞啊?”季枫渊一边脱掉外套,一边将暗室的门拉开。 辛寻音果然躲在里面,倒不是因为娇羞,而是因为气恼。 这都哪来的灾啊! 见她真的面色通红,季枫渊也不再逗她,将一本册子扔给她道:“这几天你就在家里好好学习册子的内容。” “本王要出门几天,太后那边,本王会告知你在养病。” 听季枫渊要出门,辛寻音一下子窜到他面前,“你要去哪里?” 见她问,季枫渊想起她之前的预言,便也没有隐瞒,将自己的行程一五一十的说了。 原来童雨瑶那边送来了消息,查的案子已经有了眉目,只是有个重要的线索一时无法掌握。 因为案件涉及的背景人物似乎位高权重,童雨瑶不敢轻举妄动,便传消息给季枫渊。 童雨瑶的本意是季枫渊只需派个身边的人来就好,可太后给太子安排伴读事件提醒着他,太后已经开始动手了。 他索性借此机会离京一段时间,给太后一点发挥的空间,看她到底能作出什么妖来。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能不能带上我?”辛寻音忘了刚才喝药的尴尬,一脸期待的看着季枫渊。 “不行,你身体刚刚经历了中毒,需要在家养病。” “我没病,我好了。”辛寻音原地蹦跶了两下,上蹿下跳的道:“我能行的,你就带上我。” 见季枫渊不为所动,辛寻音只好行下策,“你不带上我,太后也不会放过我的,等你回来就等着给我厚葬。”? 第三十章 将自己捆在马背上 辛寻音本想用全天下女人最会用的撒娇、卖萌威胁招数对付季枫渊, 谁知道他却一点都不上当,只静静的看着她,一副就看你接下来怎么演的样子。 “你想啊,太后若是发现我没有死,你也没有死,那她一生气,肯定让我去死。”辛寻音急切的道:“就算不让我去死,也得重新给我杀死你的命令,或者再给你弄个侧妃恶心你……” 不等她说完,便感受他眸中的光带着丝丝寒意,让她不觉得声音也低了下去。 摄政王被太后威胁,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然后呢?” 果然,季枫渊的语气夹杂了冰刃一般。 辛寻音尴尬的干咳一声,温和道:“然后……我不想死,你就带我走?” 说好的撒娇的女人有好运呢? 怎么到她这里就遇到冷钉子了呢? 唉……我那多舛的命运呐! 尽管辛寻音满脸堆着殷切的希望,但季枫渊还是一脸冷漠。 “你若是不想死,就在家好好想想,我让你活下来,你能给我带来什么价值!” 说着,转身要走。 她心里一急,想起前文中,他就是这般去了利州,为救童雨瑶,也就是他眼里的童司职,中了敌方的全圈套,身中数箭生命垂危。 虽然她与季枫渊还没有建立他死,她也不苟活的情感。 但是目前的情况,辛寻音能活下来的希望都在季枫渊的身上。 所以他不能死,也不可以生命垂危! 可是这些话,辛寻音无法跟季枫渊明说,甚至连暗示都不能有,不然系统会因她剧透而给出相应的惩罚。 别无他法,她只能上前拉扯他的衣角,求他。 季枫渊这次离京必然是悄悄的,只能带着几个暗卫,但若带上辛寻音必然要带上丫鬟婆子,还要从骑马改成马车。 诸多不便不说,既慢也太引人注意了。 再说,只要辛寻音待在王府里安心‘养病’,在他回来前,太后是不敢把她怎么样的。 他摄政王的王妃,是他的私有财产,若不是他亲动手,谁也替他处置的权力! 可在季枫渊正要再次拒绝辛寻音的时候,却在她头顶的画面里看到让他心惊肉跳的一幕。 只见他穿着一身铠甲,身下的快马穿梭在雨夜的林间,耳边似乎有无数雨点奋力穿过,细细一看却是箭雨。 他在箭雨中左躲右闪,奈何箭雨不断,最后还是被击落于马下。 季枫渊面色沉重,上前靠近辛寻音,想要看清楚,那画面却突然不见了,换成辛寻音守在昏迷不醒的他身边,哭天抢地的险要昏厥。 “臣妾求你了,王爷,你就带我去。” 辛寻音只有在人前自称臣妾,在人后还是习惯用‘我’,为了撒娇她也是豁出去了。 见季枫渊愣神,辛寻音赶紧继续央求,拽着他衣袖的动作也加大了。 “你上辈子是个拧麻花的?把我的衣服当麻花了!” 季枫渊白了一眼辛寻音,将自己的袖子从她手里拽下来。 “你就带我去,我会骑马,还不爱上厕所。”辛寻音保证道:“我还能女扮男装,绝不给你添麻烦。” 辛寻音将自己能想到一切障碍替季枫渊摆平了,只求他能够点头答应。 季枫渊果然心动了,并且同意了。 对辛寻音说的话,他并没有任何怀疑。 女扮男装,不上厕所,这都不是难事,而身为将军府的女儿,会骑马算是基本技能了。 见季枫渊答应了,按耐住心中的狂喜,辛寻音马不停蹄的换上男装,去马棚选了一匹看起来既温顺又漂亮的马。 她围着马又是念叨又是安慰,还对前来伺候她上马的奴仆道:“去拿绳子来,将我捆在这马上。” 奴仆还以为自己听错,确定了三遍,王妃说的就是字面意思! “王妃,您要把自己捆在马背上?”奴仆有些哭笑不得,“您是不会骑马吗?” 会? 还是会那么一点点的! 但是只是一点点。 前世在公园里花十块钱骑过几圈。 但是那是公园,且马儿是在溜达的状态。 辛寻音琢磨着,跟着季枫渊赶路,一定是快马加鞭,她怕被马甩下去,才想到捆在马背上这个神奇的主意! “咳,我习惯赶夜路的时候在马上睡觉,捆在马背上能睡的踏实。”辛寻音故作气定神闲的对奴仆解释道。 奴仆将辛寻音捆好,又在外面罩了件黑色大氅,从表面上看完全看不出她是被捆在了马背上。 辛寻音不知道的是,季枫渊出门就叫下人收拾马车去了。 他嘴上虽说连夜赶路不准耽搁,可想到辛寻音到底是个女孩子,还是将原本骑马的计划改作了马车。 等两个人在大门口会和的时候,都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了不敢相信。 季枫渊看到辛寻音穿着黑色大氅,笔直挺起腰背的骑在马背上,一身英姿飒爽的男装,让她眉宇间透着肆意洒脱的气质。 而辛寻音看到季枫渊之所以不敢相信,是因为他居然坐在马车上! 辛寻音调转马头,从车窗往里看! 不对! 应该是半躺在马车上! 是那种将马车内部铺成了床,他半躺在被窝里,还用软枕靠着。 整个人都透着慵懒的半梦半醒状态。 好像不是要去办事赶路,而是要赶天亮前去海边看日出! “不是,王爷,过分了?”辛寻音敲了敲车窗,“说好的骑马赶路呢,说好的马不停蹄呢?” 季枫渊一副被打扰了好梦的样子,神情懒懒的道:“马不是在拉马车嘛,快上来,爱妃,我们一起赶路。” 说着,给辛寻音做出一副请的样子。 当着王府的奴仆,辛寻音不敢翻脸,只努力堆笑着道:“臣妾就想骑马,不如王爷陪我啊。” “刚才在房里你让本王如此劳累,还舍得让本王再骑马吗?” 说着,朝辛寻音暧昧一笑,好像两个人在说什么心照不宣的秘密。 天地良心,不就是喂了点药嘛,有这么累吗? 再说,当着一众奴仆的面,他就这么让她上马车? 先不说她是被绑在马背上的,下不下的来两说,就说他在马车上铺着床,上去了岂不是…… “既然王爷坐马车,那臣妾便骑马相陪。”? 第三十一章 满车清梦压星河 古代的夜是真正的黑夜,是穿过黑发看不见手指的黑夜。 行走在这样的黑夜里,若不是身边有季枫渊的马车,周围有暗卫,辛寻音还真是有点瘆得慌。 一开始的一段路,辛寻音只顾适应黑夜,还不觉得什么。 在马上颠簸了一炷香的功夫,辛寻音感觉腿上的血液已经开始不回流了。 再这么走下去,等到了地方,她的一双筷子腿也要废了。 再看马车上的季枫渊…… 她看不见! 马车上静悄悄的,不是在作妖,就是在睡觉。 跟老娘说事出紧急,要急着赶路,自己却在马车上安心睡觉! 亏他怎么想的。 老娘睡不成,你也甭想睡! 想到这里,她让马儿靠近马车,大声朝里面喊道:“王爷,你在做什么?” 过了好大一会儿,马车里才传出一个声音,照例是懒懒的。 “大半夜的,不睡觉还能做什么?” 这话说的,辛寻音真想跳上车去,狠狠的掐他。 可惜她无法下马,更不敢真的掐他。 正想着,季枫渊一挑车帘,露出他睡眼惺忪的脸。 啧啧啧,这脸有点好看。 来精神了呢! 辛寻音对上那张好看的脸,顿时来了兴致。 季枫渊看到她头顶画面里,小小的辛寻音正掐着他的脖子,也来精神了。 “爱妃不肯上马车,是不愿与本王独处嘛?” 何止是不愿与你独处,是只想远离你! 心里这样想,辛寻音嘴上却说:“王爷,臣妾喜欢这漫天的星河,让臣妾想起从前最爱的一句诗,星光不问赶路人。” “爱妃还会诗呢?” 季枫渊更来精神了,眼睛里的星光比天上的上光还要亮。 “不是特别会,但是还是知道一两句的。” 这绝对不是谦虚,真的是只会几句而已。 “那爱妃可知这句诗的下一句是什么?”季枫渊从车窗仰望星河,自问自答道:“下一句是,时光不负有心人。” 时光不负有心人? 何为有心? 辛寻音恍惚记得前书中,季枫渊对家国大业有心,对宁安县主有心,对童雨瑶有心。 最后的结局却落得惨淡收场。 如果说这是他作为男二得宿命。 那么作为前文中炮灰的辛寻音的宿命呢? 她可曾对谁有过心? 不要说作者不知道,就连辛寻音穿越到原主身上,也不知道。 若说新婚之夜,在季枫渊掀开她的红盖头时,她看到那张好看的脸时,就没有动心过吗? 有是自然有的,那是对美好事物所产生的最基本的欲望。 这欲望在欲望金字塔里,只能算是最低级的了。 低级的欲望是每本书中男女主都不能随便显露出的,需要克制。 辛寻音深知这一点,便不在去看去想,努力做个只搞钱的傻白甜。 可是,装傻白甜好累,她什么时候才能好好的活下来,做自己呢? 她一时间的伤感被季枫渊看在眼里,他有些不懂,刚才还要掐死自己呢,这会儿怎么就…… “怎么,爱妃被本王的文采感动了?” 季枫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对车窗外的辛寻音道:“快上来,本王还有更多让爱妃感动的呢。” “王爷的文采自然是好的,只是臣妾忽而想起那句,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更觉应景。” 辛寻音说着,从腰间掏出用来给腿加速血液循环的酒囊,猛灌了一口。 “这酒,真不够味,比我从前喝的差远了!” 这一连贯的动作和语句将季枫渊吓了一跳。 好家伙的,怎么一言不合就喝酒啊! 这也太……飒爽了! “爱妃这是想喝醉了感受满船清梦吗?刚好与我走水路的计划不谋而合!”季枫渊一副心潮已经开始澎拜的样子,“到时候本王与爱妃共饮,如何?” 出了城门,再走一个时辰就能到码头,算着时间也该到了。 只是走水路…… 辛寻音回想起前文中,季枫渊在水路里受过的各种灾,赶紧摇头道:“不要水路,就走陆路,臣妾好容易有个出城的机会,想看看沿途的风景。” 话虽是商量的意思,但却是命令的口气。 本以为季枫渊会反对,辛寻音琢磨着,一会儿该用撒娇还是死皮赖脸的磨的方式,让他答应呢? 却听季枫渊爽快的答应道:“就听爱妃的。” 可以啊!挺听话啊,小弟弟! “不过,我有个条件。” 我就知道! “说,什么条件?” 辛寻音揉了揉有些木了的腿,又喝了一口酒。 “与本王对酌。”说着,他也拿出一个满满当当的酒囊,“有诗不能没酒,咱们来个满车清梦压星河!” 行倒是行,反正有驾车的小厮和暗卫在,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不过,进了马车,你是清梦,老娘就是星河。 满车清梦压星河! 想到这里,辛寻音露出的满意的坏笑。 季枫渊看着她头顶的画面,愣了一秒后,还是红着脸躲避了。 这该死的女人,我邀请她对诗,她居然想睡我! 等辛寻音接受邀请,并从马背上下来时,季枫渊想要找她对诗的念头消失殆尽了。 他本来还纳闷,辛寻音是如何做到一直保持一个姿势骑马并且身形都不晃动的,却见她黑色大氅下,五花大绑的样子,就全然明白了。 当着外人的面,季枫渊不好问什么,只装作心疼的样子,将她抱进马车。 等进了马车,季枫渊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辛寻音,“你不会就打算这么一路绑着去利州?” “我怕我骑马睡着,从马背上掉下来。”辛寻音揉着已经发木的腿,“这不是怕跟不上你嘛。” “本王看你就是不会骑马!” 季枫渊说着,将自己酒囊的酒倒在手心,双手搓了搓,就要去掀开辛寻音的裤子。 “你……你要干嘛!”辛寻音躲闪着,做出一副戒备的姿态。 季枫渊举着沾着酒的手,无辜的道:“本王给你用酒搓搓腿,活血化瘀。” 说着,还要继续动手。 “用不着,我自己能来。” 辛寻音躲闪间,已经躲在了车角,奈何空间太小,躲无可躲。 “你自己来的,没有本王用内力催的效果好。” 季枫渊还是一本正经。 “不要,我说不要……” 第三十一章 摄政王,你能不能别装了 车内的声音如黎明前的号角一般从车帘穿入黑夜,给了黑夜寻找光明的方向。 架马车的随从捂住耳朵,假装仰望星空内心清明。 他叫福瑞,是摄政王还是皇子时,分给给季枫渊的近身太监。 福瑞是看着季枫渊长大的,对他是亦师亦奴仆的关系。 他自认为陪伴季枫渊从幼年被放逐边境的皇子,成长到如今的摄政王,可以说对他是非常了解,更是对他不成大业不娶妻的决心非常欣赏 以福瑞的见识,女人嘛,自古就是男人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所以在摄政王处理前八位王妃的时候,他也出了不少的力气。 再看这第九位王妃! 啧啧啧。 福瑞听着马车里的声音,再结合最近几天看到的,不禁摇头苦笑。 “只怕王爷这次要栽在这位王妃的手里了。” 他一边挥动马鞭,一边开动脑筋,琢磨着怎么将这个好看的祸水从王爷身边弄走。 马车里,辛寻音的双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往日的血液流通以及弹性。 “你有内力?” 辛寻音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裤子,掩饰着尴尬的问。 内力这东西,她身为现代人,也只是听说过。 自打建国后不许成精了,这个词汇就越来越带着玄幻色彩了。 什么任督二脉,气沉丹田啊,那都是江湖野郎中的日常交际用语,辛寻音既不懂也不想懂。 而眼前就有活生生的,有内力的人,还用内力快速的替她运行了腿部气血,让她七分相信,三分怀疑中,找到了话题。 “本王身为武力值天下第一,不但会内力而且内力深厚。”季枫渊很是自信的说,并且豪爽的喝了一口酒道:“爱妃是不是更加喜欢我了呢?” 喜欢你的个大头鬼。 虽然你长得有那么一点好看。 好,是十分好看。 是老娘喜欢的亦狂亦侠亦温文的好看! 但是…… 假装恩爱也要有个度,免得上脑子,伤心又伤肝! “摄政王,咱能不能别装了?”辛寻音整理好衣衫,抱了个软枕便躺下了,“我累了,要睡觉了。” 说着,面朝车板的兀自睡去了。 季枫渊本想与她喝点小酒,说说知心话,顺便套一套她的来路,见她这就睡了,又不好直接说,只拉着她道:“你还没有陪本王对诗,不许睡。” “王爷,臣妾从陪你进宫见太后就没闲着,一会儿中毒,一会儿又没中毒,一会儿又蹦出个弟弟,一会儿又回家解毒,好不容易能歇会儿了,你说你要处理紧急情况,臣妾怕出问题,马不停蹄的跟着。” 辛寻音越说越气,忍不住坐起身来道:“就是生产队的驴都不带这么连轴转的。” 嗯? 我在说什么? 辛寻音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但见季枫渊又跟断电一般的愣住了,赶紧打圆场道:“好,你是王爷,你说了算,对诗,对!” 季枫渊并没有被晃过去,喃喃重复道:“驴,我知道,生产队的驴又是什么?” “就是……正在生产的驴子,生小驴崽的驴!”辛寻音胡乱的道:“都是女人生孩子的事情,你怎么会懂。” 说着,也不管他,兀自的睡去了。 “你别睡啊,与本王共饮对诗。” 季枫渊还是不打算放过她。 “不是,你平时不是挺严肃挺冷漠挺不爱搭理人嘛,你老缠着我做什么?”辛寻音气的将软枕砸在他身上,“这里没有外人,你能不能继续做你的狂拽酷炸炫啊!” 这都是什么词汇? 季枫渊以为辛寻音说的都是些对诗用的新词汇,更加来了兴致。 辛寻音被他缠的没办法,只好强打精神想了一会儿道:“我给你出一句,你慢慢对。” “好,若是本王对上来了,你要继续出题。” 就这么定了。 反正现在所处的朝代左不过是虚构的,虽说文化是相通的,但许多近代诗词还没有出现,随便找个末朝代的词句且先糊弄过去。 于是,她掏出酒囊,猛喝了几口,故作沉吟一会儿才道:“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好诗! 季枫渊不禁拍手赞道。 ”什么好诗好干的,在你没对出之前,不许叫我。” 说着,辛寻音倒下便睡了。 等再睁开眼,天色已经大亮,马车上已经没了季枫渊的影子。 辛寻音心下一惊,打开车帘才发现马车停在了一家酒楼门前,除了马儿陪着她,其他人都已经在酒楼临窗的桌子上吃早餐呢。 再看季枫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情,一张好看的脸上冒着寒气,好像写着‘心有恶犬,生人勿近’,完全不是昨天死皮赖脸的要对诗的样子了。 此人一定有人格分裂! 辛寻音一边整理好衣衫,一边恨恨的想。 “季兄早啊。”辛寻音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在季枫渊的身边坐下,抓起他面前的包子就塞进嘴里,“可把我饿坏了。” 她含糊不清的说着,又端起季枫渊面前的汤,一口喝下。 愣是给身边伺候的福瑞看呆了。 他知道季枫渊一向有洁癖,赶紧给他重新换上一副碗筷。 辛寻音看见只装做没看见,吃饱喝足才惊呼道:“光顾着吃了,早上起来还没洗漱呢!” 说着,抓起一个包子,跟着店小二去后院洗漱了。 福瑞看着脸色未变的季枫渊,小心的道:“主子,若是甩掉她,此刻便合适。” 甩掉她? 季枫渊回想气她昨晚入睡后,他在她头顶看到的画面。 画面里,如海市蜃楼一般的高楼大厦耸立在整齐的街道上,街道上有类似马车却比马车多两个轮子的奇怪盒子在跑。 辛寻音就是坐在那个盒子里,与盒子里的男人说笑着远去了。 季枫渊知道这是她的梦,是梦幻泡影。 但是他还是很生气! 所以,一大早,他不但没有叫她起来一起吃早餐,还让福瑞想办法把她送回府去。 可就在刚刚,看到她穿着男装对他笑,很自然的吃了他面前的早餐。 他顿时就不那么气了…… 第三十二章 没吃过驴肉也见过驴跑 福瑞虽是看着季枫渊长大的,却不知道男人长大的标志之一就是难以掌控。 他以为主子一定会以大业为重。 当季枫渊让他护送王妃回去的时候,他心里是窃喜的。 “主子,您先走,王妃就交给老奴,您放心。”福瑞听着后院辛寻音要走来的声音,低声对季枫渊道:“若是王妃问起,老奴就说您有急事儿先行一步。” “不用了,就叫王妃与本王同去。” 季枫渊改主意了! “可……童司职那边还在等着。”福瑞试探着道:“且朝中事务也不可耽误太久,太后那边……” “童司职那边多等一日也无妨,左右不要打草惊蛇就可以。” “朝中之事自有十个辅佐大臣,至于太后那边,她应该更喜欢本王在外面多呆一段时间。” 二人说话间,辛寻音已经洗漱回来了。 自从吃了系统给的那个提升颜值的药丸,辛寻音深深的对系统膜拜了。 这张脸,只需要简单的水洗,就整个人透着‘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状态! 这效果,辛寻音本人都要尖叫了! 这要是再简单的化个妆,那就简直更哇塞了。 可惜,她现在深处的古代还属于一个胭脂抹满脸的时代,再加上她现在穿着男装,实在不好化妆。 不过,刚才在酒楼后院转了一圈,辛寻音发现这种看起来很高档的酒楼,居然连一张如现代般清晰的镜子都没有。 有的是照人有些失真的铜镜,她换了好几个水缸才看清楚自己的样子。 辛寻音私心琢磨着,若是能在古代造出镜子,一定很热销。 还有洗面奶啊,护肤品啊,甚至美容美发院,甚至还能创办个美容美发学校,让没有地位的女孩子走出家门,有养活自己的能力。 不过,这些比起收租子来,都有些麻烦。 算了,还是安心准备做个包租婆。 她这一路想着心事从后院回来,并没有听到季枫渊和福瑞说什么,更加没有看到福瑞脸上不悦的神色。 再次出发的时候,季枫渊选择了骑马,将马车留给了辛寻音。 这倒不是为了照顾辛寻音。 用季枫渊自己的话说,是跟一个女人同乘一辆马车会影响他的心情。 切,这是出了京城不用演戏了,就露出真实的嘴脸来了! 呸,跟你坐一辆马车,对着那张冰冷的脸,我还怕你心里的恶犬咬伤我呢。 季枫渊刚上马,就看到辛寻音探出车窗的头顶画面里,有一只长着他的脸的狗,正在疯狂追咬着小小的辛寻音。 小小的辛寻音都要被追出画面了,那狗还是不肯停下来。 “架!” 季枫渊没好气的冲马吼了一声,马儿听话的倒腾这蹄子,加快了脚步。 随着马车的晃动,将趴在车窗发呆的辛寻音吓了一跳,头顶的画面也消失不见了。 躺在摇晃的马车上,辛寻音真切的体会到什么是上车睡觉,下车鸟鸟了。 马车不停的走到晌午,才到平安州地界,距离利州还有三分之二的路程,如果再加紧赶路的话,晚上应该能到。 可辛寻音在马车上睡的实在太无聊,趴在车窗上看风景又不过瘾,嚷嚷着要进程溜达溜达。 以她的私心想着,在不确定自己哪天就被太后或者其他什么人杀死之前,她一定要四处转转。 如果她不幸真的炮灰了,那也开了眼界了。 如果她幸运的活下来了,那将来她要再每个喜欢的城里弄几间门脸儿,以备她将来一边收租子一边能四处转转。 平安州这个名字比较吉利,辛寻音决定要从这里开疆阔土。 当然了,她想是她想,季枫渊能不能同意,还得看她表现了。 所以,在开口之前,她已经在马车上练习好了微笑,等她的头露出车窗,还未说话,就先让季枫渊看到她那张明媚的笑容。 “何事?” 季枫渊的语气中的冷冰冰,将她的笑容冻在了脸上。 “王爷。”辛寻音还是挤出甜美的声音,“臣妾从前在将军府,从没出过远门……” “说重点!” 不是,这是咋啦? 这么僵硬呢? “臣妾想在去平安州里转转。”辛寻音看着远处的城门楼子,“早就听说平安州的驴肉火烧好吃,臣妾一直没有机会尝尝。” 这句话是她瞎说的,她只是通过大致的方向判断此处正是驴肉火烧之乡。 “驴肉火烧?”季枫渊挑眉凝视辛寻音,“你不是没出过门嘛,如何知道这平安州里盛产这种吃食?” “没吃过驴肉,还没见过驴跑嘛?”辛寻音有些忍不住了,“就不兴臣妾读万卷书充当行万里路了嘛?” 本以为季枫渊不会同意,毕竟他是个工作狂,所以辛寻音才会如此怼他。 没想到,他居然同意了。 不知道是女一的作用开始有用了,还是季枫渊也嘴馋了。 反正她得逞了! 不过为了掩人耳目,季枫渊叫福瑞驾着马车继续朝利州的方向去,而辛寻音与他同骑一匹马进城。 “这,怕是不妥?”辛寻音有些为难了,“我们俩同骑一匹马?” 男男兽兽不亲啊! “不行的话那就不去了。” 说着,季枫渊就要重新调转马头。 辛寻音赶紧认怂,“我这就上马。” 反正她现在是男装,且人设是又蠢又笨的傻白甜,再怂一点也没什么关系的。 季枫渊很自然的将辛寻音揽在前面,两人同骑一匹马往城里走去。 进了城便是一个类似现代景区古街的地方,辛寻音迫不及待的下了马,一家铺子一家铺子的溜达。 因为身上没有钱,又不好意思跟季枫渊要,她只能干溜达不买。 不过她私心里琢磨着,既然她已经是女一了,那身为男一的季枫渊会不会将她反复看的东西悄悄的买下,送给她呢? 溜达了大半条街,她发现自己想多了。 她不但没有收到季枫渊的买单,倒是收获了他不少的白眼以及亲切的问候。 这问候包括:“还要逛?”“没见过嘛?”“可以了?” 看着他牵着马再店门口等的无奈,辛寻音心里很是暗爽,偏要装作没听见,继续的满大街溜达。? 第三十三章 你的钱是留着厚葬王妃用的吗 与白马王子过上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并不是每个女人不切实际的幻想。 但,每个女人都或多或少的以为,自己有魅力成为浪子的港湾,会是唤醒渣男良知的女人。 辛寻音也不例外,尤其是她拥有了超乎自己想象的美貌后,她更加有这份自信了。 老娘都美成这样了,你个摄政王还不乖乖投降,付个帐,买个单啥的。 可惜啊,这摄政王并没有因为辛寻音的美貌而转变他的个性。 甚至连脸色都不肯变,一整个下午都摆着一张臭脸,像是谁靠近就要咬谁的样子。 看的辛寻音几次想找他借钱,都被他的脸色给吓回来了。 好不容易克制了各种购买的欲望,她的口腹之欲却怎么也控制不了了,在一家驴火铺子前,怎么也走不动道了。 “走!” 牵马跟在后面的季枫渊冷冰冰的抛出一个字。 “我饿。” 辛寻音小声嘀咕。 “走!” 这一次,季枫渊的声音里除了冷冰冰还有不可撼动的威严。 走就走,饿死我算你的! 辛寻音气鼓鼓的扭头便走,满脑子都是对季枫渊的咒骂。 饿死老娘,你好娶第十个王妃是不是? 老娘诅咒你娶一辈子的王妃,也遇到不到一个真心对你的王妃! 等等…… 他就是娶一百个王妃与自己何干?为何要把自己饿死呢? 想到这里,辛寻音扭回来,大步朝驴火铺子走去,撸下手腕上的镯子递给店小二道:“给我来十个!” 那店小二看了看镯子的成色,面露难色道:“这位客官,你这镯子……” 这镯子咋啦?这还是我陪嫁的东西呢,难不成换不到十个驴火! “你这镯子是假的,最多只能值两文钱。”店小二说着,指着对面的铺子道:“您要是不信,可以去对面的两文铺子里看看,那里有好多这种镯子呢。” 岂有此理! 我虽只是大将军府的小庶女,却也不至于拿两文铺子的东西给我做陪嫁? ? 辛寻音脑海里不停的闪着那个带着疑问的‘’字,忽而想到了什么。 大将军府传到父亲这一代,其实已经家道中落了,空有个架子了。 这也本是常事,毕竟家中无人当官亦无人入伍,更加没有支撑家中进项的产业。 按照常人的意识,既然已经破落了,就该裁剪用度,节省开支才对。 但经历过儿时盛况的父亲是不舍得放弃享受的,出入依旧讲究排场,在结交上更是不惜本钱。 辛寻音嫁给克妻摄政王就是父亲为了结交太后,能为太后做事下的本钱。 作为消耗品,辛寻音嫁过去的结局就是死,那么大将军府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将死人置办什么像样的嫁妆了。 反正,死了以后,摄政王府会依礼厚葬。 厚葬这事儿,摄政王府倍儿熟! 辛寻音在心里叹了口气,故做沮丧的可怜模样。 希望季枫渊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能买几个驴肉火烧,来填补她胃里以及内心的空虚。 可惜,季枫渊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不但没买,还催促她快走。 “你是不是没钱啊?” 在季枫渊的催促下,辛寻音的胃火腾然冒起,再也没有办法装傻白甜了。 毕竟傻白甜的男一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她的男一是刀子嘴,炮仗心! 那还装什么劲! 一言不合就是干! “你的钱是不是都用来厚葬王妃了?”辛寻音就差掐腰指着鼻子骂了,“连个买火烧的钱都没有吗?” “我的钱都存着,将来准备用作厚葬王妃。” 见季枫渊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辛寻音更气爆了,她恶狠狠的低声道:“你若是不给我买驴肉火烧,我就把你摄政王的身份曝光,然后……” “然后太后的人追上来,你猜第一个杀了谁” 季枫渊的声音同样带着狠。 他平生最恨被人威胁,尤其是女人的威胁。 或许在别的男人眼里,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威胁是很有意思的事情,会配合女人邪魅一笑,再说句热烈的情话什么的。 可他季枫渊打六岁起就活在随时会被杀死的威胁中。 在这威胁中如惊弓之鸟一般。 如今好容易长大了,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了,还会任由一个小女人来威胁自己不成? 虽然他面色没变,但辛寻音已经明显感觉他身上的气场变了。 她想装回傻白甜,冲他笑笑表示投降,但已经来不及了。 就见他跨上马,调转马头,延长而去。 在这陌生的街头,辛寻音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季枫渊骑着马的身影渐渐远去,想喊又不敢喊。 这是什么套路? 他走了?就这么把我一个人仍在这里? 他会不会不要我了,然后回府宣布王妃死了,弄个空棺材下葬,从此我就下线了? 如此以来,我辛寻音就是个没有户籍,没有身份的女人了? 那…… 略微有点想哭呢! 辛寻音突然想起系统,今天的签到抽奖任务还没做呢! 在签到抽奖前,辛寻音对着老天爷闭眼祈祷一番,希望能抽中一个新身份的文书什么的。 按照套路惯例,但凡女一闭眼,那就会有意外的事情发生。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辛寻音的愿望还没许完就听到身边似乎有什么东西,风一般的闪过,等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在马背上了。 季枫渊一只手揽着她,另一只手握着缰绳,调转马头朝城外的方向走去。 辛寻音想装作见过世面的样子,尽可能的不去尖叫,不去扭扭捏捏的叫喊着,‘你要做什么。’ 既然季枫渊都给台阶了,她打算顺着下去就完了。 表演矫揉造作的前提是对方在乎你。 季枫渊显然并不在乎辛寻音,接她回去也可能是政治需要。 他只是要她一起扮演恩爱夫妻,暂时挡住一些麻烦。 马儿出了城,似乎感觉到主人已经散了心中的郁结,步子也放慢了。 马背上的两个人沉默的各自看着路上风景,想着自己的心事。 就在这个安静的时刻,辛寻音的不争气的肠胃冒出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 她尴尬的挺直后背,吸紧肚子,想要控制发声的部位。 季枫渊依旧没有说话,只将一个布袋子递给辛寻音后,便下了马。? 第三十四章 王妃是隐患吗 已经饿透气的辛寻音只用鼻子就能闻出里面装的什么,但作为资深的套路选手,故作惊讶的摸着包袱,冲着季枫渊道:“喂,这是什么?” 这是打破两人之间尴尬的机会。 辛寻音一定要抓住! 果然,季枫渊看了一眼她。 只这一眼,辛寻音赶紧抓住时机,打开布袋,惊讶的欢呼,“原来你买了我最爱吃的烧饼!” 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浑身的力气卖萌的咬一口。 “哎呀……嗯,真是……好吃啊。” 咬太大了,话都说不利索了。 表演也因此显得浮夸了! 夕阳下,季枫渊牵着马,马背上坐着一边啃烧饼一边说不停的辛寻音。 那画面…… “还真是一对恩爱夫妻啊……” 平安州城门楼上,六皇子季城瑜摇着折扇,看着画面里的两个人,嘴角扯出冷笑。 他从京城一路追着季枫渊来到这里,自然不是为了欣赏这夕阳下的郎情妾意。 “主子,动手吗?” 身边的侍卫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一声令下就能两箭将视线中二人射穿。 “动手?”季城瑜收起折扇,反问身边的侍卫,“你觉得该动手吗?” 侍卫被问住,小声的道:“太后娘娘那边……” 季城瑜用折扇敲了一下侍卫的头,冷哼道:“太后娘娘要摄政王的脑袋,还要爷亲自动手,你当她是给爷表现的机会吗?” 侍卫有些不解,一边伺候季城瑜太监忠贤上前道:“主子若是动了手,太后坐收渔翁之利,主子若是不动手,太后那边不好交差。” 侍卫更加不解了。 合着,这半天又是跟踪,又是盯梢,还找了个最有利的进攻位置,就是为了看季枫渊渐行渐远的? 眼看着季枫渊已经走出了可进攻范围,侍卫有些急了,“既然不动手不行,那再不动手就晚了。” “晚了?” 季城瑜抿了一口茶道。 侍卫看了看远处,急声道:“属下尽力还是有八成把握的。” “哦?那就等还有四成把握的时候再动手。” 侍卫不解,却也不敢质疑六皇子的命令,只能静静等着。 辛寻音在马背上连吃了三个烧饼,直吃的肚子溜儿圆才心满意足的打着饱嗝。 “我给你留着仨呢,换我替你牵马,你坐到马背上吃。” 说着,辛寻音就要上马,却被季枫渊冷声命令道:“不要动。” 出于本能,她从季枫渊的声音里听出了危险的意味,刚要回头四处看,就觉得耳边有风声一闪而过。 “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辛寻音吓了一跳,想要回头看,却看见又一只箭朝自己飞了过来。 就在辛寻音要体验被箭刺中的一刻,季枫渊飞身上马,躲过了那箭,架马朝前狂奔。 城门楼上,侍卫将弓箭收起,有些迷茫的看着季枫渊消失的背影,问身边的忠贤,“咱们爷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想让摄政王死马?” 忠贤白了一眼侍卫,叹气道:“咱们爷也有咱们爷的难处,你就且听着命令,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太后那边若是怪罪下来,岂不是要他顶罪? 侍卫看着季枫渊的马在视线里变成一个点,硬生生的将这话憋进了肚子里。 在马背上颠簸了两个时辰,季枫渊终于在一家客栈门口停了下来。 福瑞已经在门口迎接了,见季枫渊几乎是抱着睡着的辛寻音从马上下来,心里不禁暗恨。 这个女人居然还缠着我那前途一片大好的王爷! 福瑞不知道的是,季枫渊并不是抱着她,而是用咯吱窝夹着的。 也不是缠着王爷,而是睡着了。 辛寻音当然不是幸福的睡着了,而是季枫渊嫌她太聒噪,将她一掌击昏了。 “王爷,暗卫报信来说,六皇子已经跟到这里了。”福瑞一边帮助季枫渊将辛寻音扶下马,一边小声道:“我们要不要动手?” “暂时不用。” 季枫渊说着,将辛寻音打横抱起,以避免福瑞再靠近她。 虽说福瑞是太监,辛寻音也不过是名义上的王妃,但该死的荷尔蒙控制下的季枫渊还是不希望任何男人接近辛寻音的。 安顿好了辛寻音,又在她的房间外安排了两个暗卫,季枫渊才将白日福瑞收到的线报细细的看了。 一如他预定的那般,他前脚离开京城,后脚太后就开始作妖了。 先是以太子身边的教养嬷嬷及丫鬟仆人,以不够细心的由头,全部撤换了。 再就是以摄政王休婚假的由头,太后辅助太子学习处理朝政,十个辅助大臣中居然有七位表示同意的。 “这七个人中,可有人最近有异象?”季枫渊看着名单上的七个人问道。 “回王爷,这七个人中,有四个是咱们的人,其他三个……”福瑞欲言又止的道:“其中一个是王妃嫡姐的婆家,一个是王妃嫡母的娘家……” “知道了。” 不等福瑞说完,季枫渊打断道:“童司职那边,可有最新的消息?” 福瑞神色一凛,低声道:“王爷,老奴正要跟您说这个。” 说着,他见左右无人,上前低声道:“童司职掌握的证据恐怕最终要指向太后,而王妃是太后的人……” 一个合格的奴仆,就是应该把最重要的话留给主子去说。 但是,主子什么都没有说。 在沉默中,福瑞终于没有忍住,道:“主子,王妃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个小小的隐患,但她背后却藏着巨大的灾难。” “主子,您努力了这么多年,在没有成功之前,不能留下任何隐患啊。” 她是隐患吗? 季枫渊在心里琢磨着,她若是隐患,怎么会知道未来可能发生的危险呢? 对了,她知道未来发生的危险! 只需要印证一次她脑袋上的画面内容会不会真实上演,不就能知道辛寻音到底是隐患,还是上天派给他的指路人了! 天还没亮,辛寻音就被嗓子眼冒烟的感觉叫醒,一睁眼就看到坐在她床边的季枫渊。 “你……你怎么在我房间?” 辛寻音一边说,一边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居然是完好的!? 第三十五章 相信遗忘丸 不应该啊! 刚才睡梦中,恍惚记得季枫渊温柔的抱着自己的。 怎么一觉醒来,他还是那个陌生人! 辛寻音百思不得其解。 他那个岁数,我这个长相。 共处一室,我又没有反抗能力,按理说,该发生一点少儿不宜的事情才对啊。 咳咳,当然,老娘不是要主动献身的意思。 只是觉得柳下惠坐怀不乱,完全是因为坐他怀里的那个人丑。 我丑吗? 辛寻音在脑袋里问自己! 答案自然是不丑。 那一定是季枫渊有问题,他好男风! “怎么,本王没脱你的衣服,你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季枫渊看着她头顶的画面,不禁觉得好笑。 这女人不过才十七八岁,怎么满脑子都是…… 出阁时,教她的嬷嬷是个老寡妇吗? “王爷说的哪里话,王爷是正人君子,绝不会趁人之危。”辛寻音讪笑着,“我只是一觉醒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季枫渊见辛寻音已经不记得被自己打晕的事了,眯眼嘲笑道:“本王还是第一次见人骑马都能晕过去的。” “素来听闻大将军府的女儿各个都是骑马射箭的好手,为何你却不行?” 大将军府确实从不拘着女儿学习什么琴棋书画,装什么高雅。 偏叫她们学习骑马射箭,打马球等等,美名曰不忘祖风。 实际上,学这些都是交际应酬,钓金龟婿的上等技能。 至于琴棋书画嘛,正经有家世背景的男子没人会喜欢肚子里学问比自己的好的女孩。 他们会更加喜欢骑马射箭,鲜衣怒马的姑娘。 因此,大将军府便定向培养。 不过这个定向培养是只培养大将军府的嫡女,毕竟只有嫡女才有资格嫁给贵族做正房。 辛寻音的大姐,也就是将军府的嫡长女,因为三箭射下两只大雁而将自己的姻缘射进了王爷家,成了王妃。 像辛寻音这种庶女,也只能嫁给一个看起来有前途,但没有家庭背景的举子。 如今她能嫁给摄政王做王妃,完全是捡了摄政王克妻的漏。 辛寻音每每想到这里,都要叹气。 “大将军府的女儿确实都是骑马射箭的高手,只不过她们负责骑马射箭,我负责高手。” 季枫渊不解她这话是何意,不过他也不想深追她是何意。 他之所以耐心的等他醒来,是准备与她摊牌心中的疑问,再听她老实交代。 自六岁起,季枫渊就开始学习如何鉴别身边的人是否忠心。 如今算来已经有了二十多年的经验了。 今天,他打算换个方式鉴别辛寻音的心。 那就是开门见山的问! 他已经不是六岁那个处处需要别人照拂的孩童了,他有这个实力不去绕弯子。 季枫渊这个新方法用在辛寻音身上,根本就不担心她会说谎。 毕竟她脑袋里再想什么,他看的一清二楚。 可当季枫渊开门见山的问她是不是知道能知道未来发生的事情时,辛寻音居然满脑子都在想什么易经八卦。 季枫渊看了直摇头。 “你最好如实说来,不然本王自有办法教你说实话。” 又是辣一套! 不就是家里养着几个变态妇女么,至于给你骄傲成这样嘛? 辛寻音虽然脑子里这样想,嘴上却讪笑,“这不是正组织语言呢嘛,莫急莫急。” 说是莫急,她心里急得了不得。 怎么绕来绕去的,又绕到了这个话题? 若是实话实说,直说自己是穿越来的,别说季枫渊会吓一跳,就是她自己也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去解释什么是穿越,什么是平行世界。 若是不说实话,将来再有什么破绽,还是一样会被生性多疑的摄政王拷问。 现在他还是温和的问,用他那张好看的脸问。 若是将来,他指不定用什么方法问了。 想来想去,辛寻音想到了系统的签到奖励。 今天是连续签到的第五天,会根据辛寻音的需要,派发一个礼物。 那还等什么,我需要能让季枫渊相信我的药水,对我产生永久信任的药水。 要么说是女主角光环呢,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系统果然奖励了一粒【相信遗忘丸】:先相信,在遗忘。 光听着名字,就知道系统是有多随便,多敷衍了。 果不其然,打开说明书,辛寻音就要破口大骂了。 【相信遗忘丸】 使用方法:吸入式,放在对方所在的环境即可。 使用时效:十五分钟 功效:有效时间内,可使对方对任何事情都深信不疑。(有效时间过后,对方便会遗忘。) 真是坑啊! 才15分钟,我怎么解释的完嘛! 不过要是15分钟后就忘了,那倒是又很大的发挥空间! 辛寻音一边再心里骂着,一边从系统中拿出药丸。 【相信遗忘丸】计时开始! 这就开始了? 太赶了? 辛寻音一紧张,将自己的来历美化一番,挑重点的说了。 当然了,这里的美化是说,将她原本的穿越改成从天而降。 之所以从天而降,是因为深爱季枫渊的父王在天上看着他活得实在辛苦,才委托她这个小仙女来助力。 她也是看在他爹爱子心切的份上,下界相助,拯救苍生,顺便经历自己的桃花劫。 只是她虽知道未来,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若是强行改变未来,那是要遭天谴的。 若是将她的来历泄露,后果便是心中所想终成所恨! 看着季枫渊对自己的胡编乱造深信不疑,甚至还有点崇拜的样子,辛寻音很是满意。 “如此说来,你真是上天派来帮助本王的?” 季枫渊激动的热泪都有些盈眶了,他背着手,在屋子里渡步,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喜悦才好。 “你也不必骄傲,我这也是顺手的事儿。” 辛寻音还想要打击他,却听到系统计时结束。 辛寻音盯着季枫渊的脸,想看是不是像系统说的那般,先相信再遗忘。 “爱妃为何这般看着本王,怕不是觉得本王面容俊美,爱上本王了?” 果不其然,他忘了,他全忘了! 辛寻音内心狂喜,表面却痛心疾首的道:“臣妾是在看王爷的脸是怎么做到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 季枫渊故意凑的再近一些,“那爱妃可是要看清楚了,再做梦的时候,可不要梦到这之外的脸了!” 两个人正脸对脸的僵持着,却听到门外福瑞道:“王爷,船只已经备好,随时可有出发了。”? 第三十六章 走水路涉险 自古掌权者就爱玩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用完疑一疑,疑完用一用的套路。 从小经历坎坷的季枫渊自然更擅长这一套。 所以即便他已经完全相信辛寻音说的,但还是想亲眼验证一番。 所以在他来与辛寻音当面对峙前,他已经做好了验证的准备。 “王爷要走水路?”辛寻音有些迷惑,“不是说好骑马嘛?” 不会?忘了刚才的话的意思是全忘啊? 系统,不带这么坑的! 要知道昨天她刚从系统里抽中了一张技能卡,她都用在骑马技术上了,就为了在接下来的路途上,可以自己骑马。 这不是坑人嘛! 早知道就用在游泳技能上了! “昨晚爱妃在睡梦中说,想要浏览江南好风,说是要落花时节又逢君,本王怎么好扫了爱妃的雅兴?” 看着季枫渊离去的背影,辛寻音陷入沉思。 她昨晚梦到这个了? 他怎么知道! 福瑞不给她思考的时间,在门口催促着,让她赶紧收拾一下,准备上船。 这次出门,辛寻音没有带丫鬟仆人,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来。 不过这也并没有什么,一个将军府的庶女,要不要丫鬟伺候有什么要紧,所以福瑞也只是看着辛寻音收拾,并不上前帮忙。 上船瞬间,辛寻音只觉脑袋晕了一下,随即不知为何,前文中,关于季枫渊在船上遇险的画面再次闯进脑海里。 她心里明白,自己并没有想这件事,但这件事还是冲进脑海里,可见是躲不过了。 既然躲不过,那就只能等它来了。 刚找到自己的房间,福瑞就追着在门口嘱咐,叫辛寻音不要去打扰隔壁的季枫渊,听说是要处理棘手的政务。 辛寻音不关心什么政务,也不想靠近季枫渊。 她只关心那个躲不掉的祸端什么时候来,自己该如何紧急避险。 尽管她想了许多种躲避的办法,该来的还是出其不意的来了,该躲的还是躲不掉。 当一只短箭穿过纸糊的窗子,钉在辛寻音面前的船板上时,她的心脏悠然的停顿了一下。 紧接着,心脏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东西,狂跳着,将全身的血液都调转到了胸腔。 在心脏作妖的时候,辛寻音因为血液循环不畅,呼吸急促,全身已经无法动弹了。 妈呀,吓死我了! 好半天,辛寻音脑子里才蹦出这么一句话。 紧接着,她赶紧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中下部,以免不该出现的液体会出现在脚下。 安抚好身体各个器官,辛寻音才将所有的力气用在了嗓门上。 “有刺客,快救王爷!” 她这掀翻船顶的吼声将在隔壁船上的季枫渊吓了一跳。 他拧眉朝那边望去,紧接着眉心一挑,暗道:“不好!” 是的,没错! 辛寻音的男一号,大名鼎鼎的摄政王季枫渊,用了他的王妃做诱饵,诱骗敌人进攻。 而自己则坐在不远处的小船上,静静的看着局势的发展。 一切都如他在辛寻音脑袋上看到的画面一样,船行至幽州水域遭遇刺客。 只是,遭遇刺客的船只上,季枫渊不在,而刺客以为他在! 就连辛寻音也以为他在! 还小嘴叭叭的喊着,“王爷,快躲起来!” 听到辛寻音的惨叫,再看她所在的位置已经被箭覆盖的像刺猬,季枫渊不顾福瑞的阻挠,飞身朝她所在的船只赶去。? 第三十七章 王妃死了最好 随着季枫渊飞身的动作,箭雨重新锁定目标,冲着他就来了。 福瑞以及躲在暗处的护卫虽然伶俐,但也还是让季枫渊中了两箭。 好在这两件都没有射中要害。 季枫渊依旧顾不得许多,拔掉箭便上了船朝辛寻音所在的房间冲去。 房间的门已经被弓箭射穿,推门而入,里面的情景更是触目惊心。 季枫渊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却还是不死心的四处寻找着辛寻音。 床上没有,床下也没有! 橱柜,桌子下面,甚至连船板下都找了。 没有! 季枫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心痛的感觉。 他只知道,如果再也看不到辛寻音那明艳的身影,他的肝胆都要裂开了。 懊恼的情绪占据了他的心,心存一丝侥幸的想着辛寻音或许躲进了水里,焦急也渐渐缓和下来。 外面的动静渐渐平息,福瑞小心翼翼的上前禀告外面的情况。 “王爷,看起来像是太后的手段……” “叫两人跟我一起下水!”不等福瑞说完,季枫渊站起身来,“去找王妃!” 福瑞想劝一句,但见季枫渊额角的青筋爆了出来,知道是劝不住的,心里不禁暗暗祈祷,‘王妃死了最好!’ …… 等屋子里完全没有了动静,辛寻音才从门后面的大浴桶里钻出来。 “想弄死老娘,哪那么容易!” “多亏有这么个大木桶,不然老娘真是要被射穿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掸掸身上的衣服,小心的从窗户往外看,见外面已经被季枫渊的人摆平了,才闲庭信步一般的渡到甲板上。 福瑞本在甲板上焦急的观察着水面,既怕王爷出事,又怕真的把王妃救上来。 两怕间,就见辛寻音走了出来,差点以为自己见了鬼。 “王……王妃!您……” “是的,没死!”辛寻音没事儿人一样,在船沿边上坐下,“在你主子上来之前,要不你先替你主子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 福瑞以为自己听错。 难不成尊贵的摄政王为了保住自己,舍一个王妃诱骗敌人,这种小事还要向当事人解释? 笑话! 不过福瑞自然不能笑出来,他恭敬的道:“一切都只是意外,王妃无事便好。” 辛寻音本就没打算从这个老狐狸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再说,也不需要套出什么话来,事实就明摆在她面前了。 她要的是季枫渊怎么说,以此好判断自己接下来是不是跑路。 这是辛寻音躲在浴桶里,听着浴桶被箭射中的时候想到的。 如果季枫渊在相信她的前提下,用这种办法验证她,那不如早点一拍两散。 免得不等他试探出来什么,她就小命不保了。 和离! 必须和离! 当季枫渊从水面探出头来的瞬间,辛寻音差点因为他的美貌而改了主意。 长这么帅,要不就算了? 再说,人家都为急的跳河了,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 可当季枫渊的身体从水里完全展露出来时,她决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因为季枫渊身上居然穿着防箭的盔甲! 特喵的,他早有准备! 这能忍? 绝对不能! 辛寻音死死的盯着他身上的盔甲,以免自己的意志力因为看到他的脸而泄气。 “和离!” 她咬紧牙关命令自己挤出这句话。? 第三十八章 爱妃从丫鬟开始做起吧 本替季枫渊擦头发的福瑞听到和离二字,差点要替他的王爷答应了! 无爱一身轻,办大事的不能有儿女情长啊,王爷! “和离?”季枫渊撩开头发,挑眉看着辛寻音,像是没听清楚,“你说和离?” “对,和离。”辛寻音努力不去想他刚才撩头发的动作有多么迷人,将心里准备的腹稿一股脑的说出来,“和离的条件是你给我一个新的身份文牒,在给我一千……五百两,还要平安洲的三间铺子,之后你可以对外说我死了,厚不厚葬的那都是你的事儿了。” “王爷,王妃的条件不算苛刻。” 这个条件听的福瑞心动了。 到底是个庶女,要的东西也透着小家子气。 趁她还没见过什么世面,赶紧答应了,王爷! 辛寻音脑袋琢磨着,有了新的身份,有了本钱和铺子,以她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头脑,不信在这古代发不了财! 等我发了财,那就买门面,不断的买门面,当个闲的五脊六兽的包租婆! 辛寻音不知道,自己的幻想被季枫渊看的清清楚楚,并且在心里露出了鄙夷的姨夫笑。 “嘶,你说,本王给你的新身份是放在勾栏院呢,还是浣衣局呢?”季枫渊漫不经心的看着辛寻音,“要不,爱妃从丫鬟开始做起?” 这几种身份都是些干到死也只能混个温饱的,还不如暂时当着王妃,苟且偷生呢! 辛寻音脑袋画面里那个洋洋得意的包租婆瞬间哭了。 “你……” 辛寻音万万没想到,季枫渊会给她准备这些身份。 真是失策失策! “那你给我一个解释,我被射成筛子的时候,你在哪里?”辛寻音努力做出为自己讨个公道的样子,“拿我做诱饵,你隔岸观火?” 虽然知道答案了,辛寻音还是希望季枫渊说点好听的,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 至少,别让眼前下不来台。 和离的事儿先放一放,她不想去做这个时代的底层啊! 谁知道那季枫渊并不打算给辛寻音台阶下,转身进了船舱。 辛寻音本来还打算迎风流个泪,声情并茂的表演一下自己当时绝望的心情,以引起季枫渊的同情,从而捞到一些好处。 谁知这斯根本不给机会! 这下好了,给辛寻音晾在这里了。 好在她向来脸皮厚,再说这次不过是合作没谈拢,在她眼里也不算丢面子。 有了这次遇险,季枫渊一行改道从水路到陆路,快马加鞭的朝利州去。 有了技能卡的加持,辛寻音找到了骑马的乐趣,自然不愿跟季枫渊一起坐马车上。 一路颠簸着,在黑天前眼看就能到利州的,季枫渊却发起热来。 辛寻音本还琢磨着,今晚就能看到童雨瑶了,福瑞却命令全体原地修整,等待季枫渊退烧。 在这个时代,发热被视为体内有毒,缺医少药的前提下,去毒的方式便是放血。 季枫渊在去救辛寻音的时候,身上中了两箭,虽然都只是皮外伤,又下水泡了伤口,这才引发的感染。 只需要清理伤口,重新包扎,再吃点消炎药就能好的。 可道理,辛寻音是懂的,但是消炎药呢? 系统也是个不靠谱的,而且也不能随心所欲的拿到她想要的东西。 她只能等着福瑞等人手忙脚乱的伺候着季枫渊,祈祷他早点好起来。 利州城里,童雨瑶穿着男装,与喝的已经有些醉了的利州知府张志善并下属官员一起,观赏着浓妆艳抹的姑娘跳着慢慢悠悠的舞蹈。 一曲舞完,童雨瑶拍手赞道:“果然是人杰地灵的地方,姑娘水灵,舞姿优美。” “童司职见笑了,下官府上没有别的好,就这舞姬是一绝。”张志善说笑着,揽过为首的舞姬,摸着对方脸蛋道:“若是童司职喜欢,拿去玩上天无妨。” 童雨瑶见张志善话说的毫无遮拦,忍着胸中恶心故作笑着嗔道:“张知府说醉话了,若是我真的将这几个姑娘带走,张知府晚上该睡不着了。” “童司职说的哪里话,权当下官孝敬童司职的了。”张志善眯着色眼,对怀里的舞姬道:“我们的童司职自来了利州几天了,还未开荤呢,你们几个可要好好的伺候着。” 那舞姬从张志善怀里起身,盈盈下拜道:“奴家定让童司职满意。” 说着,便坐到童雨瑶的怀里,极尽温柔的趴在她耳边笑着。 童雨瑶将欲推脱,身边护卫从外面进来,附在她耳边报告了季枫渊在利州城外修整的消息。 童雨瑶有些不解,欲出城查看,便起身对张志善道:“有要事要处理,恕不能奉陪了。” 见童雨瑶说的僵硬,张志善与其他几位官员对视一眼,大家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害怕。 “童司职,这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是舍弃这等快乐也要去?”张志善试探的问,“可是有掌握了什么线索。” 若是真的找到了那线索,在座的老几位不止是官位不保,以张志善为首的,恐怕连性命都不保了。 今天邀请童雨瑶来府上做客,便是为了拖住她,不想她继续查下去,不让她继续深究下去。 见她这么急火火的要走,怕是不准备给他们留活路了! 童司职并未察觉已经靠近的危险,只拱手抱拳道:“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告辞。” 说着,童雨瑶便要往外走。 “童司职,莫不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张志善的话音刚落,早已有黑衣人从四处涌来,将童雨瑶团团围住。 “张知府这是何意?”童雨瑶还算镇定,“本司职奉旨查案,并未主动为难知府,知府又何必为难我呢?” 说着,童雨瑶拿出季枫渊给她的腰牌。 “摄政王的腰牌?”张知府的脸上不好看,“这么说来,我们更加不能放你走了!” 随着一声令下,黑衣人迅速动手,很快将童雨瑶控制住。 城外。 辛寻音将手里的橘子皮扔进篝火里,篝火迅速将橘子皮点燃,发出霹雳巴拉的爆炸声。 季枫渊的帐篷里死一般的静,要不是福瑞进进出出的端汤送药的,还真以为他已经嗝屁了。? 第三十九章 驴肉火烧的老板 虽然辛寻音知道季枫渊不过是发烧了而已,嗜睡是正常现场,也许睡一觉就会好的。 但当福瑞从他的帐篷里端出一盆血水的时候,辛寻音还是吓了一跳。 好家伙! 不知道还以为帐篷里在生孩子! 她从地上爬起来,将没吃完的橘子扔进了篝火里,钻进季枫渊的帐篷里。 季枫渊像是一只温顺的老狗,半躺在一堆被褥里,安静的睡着。 啧啧啧,那俊眉,那长睫毛,那高鼻梁,真好! 若不是十个手指都在滴血,还真不像个病人。 “王妃……怎么进来了。”福瑞端出十二分的警惕“这里有血,恐吓着王妃,王妃还是外面休息的好。” 说着,递给侍卫一个眼色,对方上前欲将辛寻音‘请’走。 “我来看看王爷。” 她确实就是来看看的。 她来看看平时两面三刀,狼心狗肺的季枫渊怎么从冷面摄政王,变成病娇弱的。 辛寻音对治病救人的方法不是很了解,但她只知道,放血肯定不太靠谱,但只要不是放她的血,爱谁谁。 所以,她就是真的看看而已。 大约是吆喝声惊扰到了病人,季枫渊抬了抬沉重的眼皮,有气无力的对福瑞说:“叫王妃留下伺候,将来她若做了丫鬟,也算是有经验了。” 哈? 都有气无力了,还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怎么没把你憋死! “看王爷无事,我也就放心了,就不在你面前添堵了。” 辛寻音自然是要逃啊。 先不说伺候人的活儿不好干,就说他伤的那个部位,也不是她想伺候的部位。 虽然辛寻音贪恋季枫渊的美色,但只是喜欢看而已,并没有亲自把玩的计划。 万一把玩出感情来了,那岂不是自寻烦恼! 见她要走,季枫渊只一个眼神就堵住了她的退路。 侍卫像是一堵墙,挡在了辛寻音面前。 “既然王妃有心伺候王爷,那么就劳烦王妃帮王爷擦擦身子。” 福瑞真会安排。 辛寻音一边洗毛巾一边在心里默默祝愿福瑞能与心爱的姑娘双宿双飞不孕不育。 福瑞这么安排其实也是一种试探,试探一下王爷对辛寻音的心意到底有没有…… 爱意? 若只是辛寻音纠缠摄政王倒还罢了,但若是摄政王对辛寻音有了爱意,那他就要赶紧出手掐断了。 自古成就大事儿的帝王,都是封心锁爱的! 长这么大,辛寻音还没有给自己以外的人擦过身子。 当她装模作样的拿着毛巾朝季枫渊身上招呼的时候,季枫渊像是被踩了尾巴一般的哀嚎一声。 帐篷内外的侍卫,包括福瑞听到这声哀嚎,差点给辛寻音就地正法了。 “王爷,我真的不擅长伺候人,您就别让我做丫鬟了呗?”辛寻音装模作样的捏着冰凉的毛巾,“再给您伺候个好歹出来,我又活不成了。” 是的,又! 老娘这是在提醒你,上一次活不成全败你所赐! 辛寻音在脑袋里恨恨的想。 “不会可以学,你爹没教过你这句话吗?” 福瑞说着,重新拧了个毛巾,一点点的教她。 擦胳膊腿的时候,辛寻音已经被他身上的疤痕吓到了,等擦到后背,简直要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了。 背上新伤摞旧伤,像是一个个带血的军功章,彰显着目前的平稳生活皆是他用血肉换来的。 从前看书的时候,只觉得摄政王居功谋反,大逆不道! 甚至还因为他间接还是了童雨瑶而憎恨他。 现在亲眼看到了他的伤痕,辛寻音才想到,他少年杀敌的时候,什么太后,太子,六皇子,都在富贵温柔乡里坐享成功。 他身负重伤,在生死线上挣扎的时候,温柔富贵乡的京都大约都在歌舞升平,红灯美酒呢? 就是眼下的发烧,也是因为旧疾复发为主要原因! 去他喵的居功谋反! 这天下本就该属于有功的他! ”嘶,你总是这般笨手笨脚的吗?”季枫渊半睁着眼睛,看着辛寻音头顶的画面,压抑住心里的疑惑,“专往伤口上擦,擦完是不是准备撒把盐啊?” “对不住对不住。”辛寻音收起脑袋里的想法,赶紧道歉。 “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本王决定不让你做丫鬟了。” 说着,他从旁边的小桌子上拿出一份文书交给她。 辛寻音以为是和离书,喜忧参半的打开,顿时被喜悦冲昏了头脑。 “王爷,你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好人!” 帐篷外的侍卫与福瑞闻声面面相觑,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王爷开窍了,终于喜欢女人了?”侍卫小声嘀咕。 “闭嘴!” 福瑞没好气的走开了。 “这是我的新身份?” 帐篷里的辛寻音已经按耐不住喜悦了! 从今天开始她可是平安洲平安巷驴肉火烧店的老板了! 虽说士农工商,商人是最底层,但是比起勾栏院,浣衣局的贱籍,商业户口简直不要太好。 更要紧的是,她还有三间铺子的房契! 从此她就是有房有店铺有新身份的人了! 那么接下来,她只要死掉,然后摄政王府‘厚葬’便可以开启新的人生了! 等等,无功不受禄。 季枫渊怎么突然…… 这文书和房契显然不是刚刚弄好的,难道…… 他不能是回光返照,突发奇想? “拿了本王的东西,那从今往后,你就是本王的人了。” 季枫渊白了一眼辛寻音的头顶,闭上眼睛道:“以后只要配合本王,便能得到相应的报酬。” “配合,配合,绝对的配合!” 只要钱到位,啥姿势都会呀。 见季枫渊不出声了,辛寻音识相的从帐篷里出来,就着篝火的光芒,将那身份文书和房契细细的看了一遍,才将它们收进系统的储物箱中。 这个储物箱是她用这几天签到获得的积分兑换的,根据说明书介绍,这储物箱不仅能储存物品,还能储存声音和画面。 在这个权利能翻云覆雨的年代,这个储物箱简直就是活证据。 辛寻音正美呢,却见侍卫有些慌张的对不远处的福瑞说了什么,影影绰绰间,她听到了童雨瑶的名字。 想到前文中,童雨瑶在利州遇险,难道就算是辛寻音一路拖延,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第四十章 命运让你们插翅难逃 到底是皇家的天选之子,打小营养好,身子骨结实,放了点血后,季枫渊就神奇般的生龙活虎了,能骑在马上蹦跶了。 原本辛寻音看在房契和新身份的份上,想劝他再多休息一会儿,但想到童雨瑶现在已经身入险境,她也不禁有些焦急。 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女子只能坐在后院的数时光,不能在堂前抛头露面。 有许多深宅妇人一辈子的出门次数比哭的次数还少,更不要说是能出入朝堂,与男子一同处理国家大事。 童雨瑶就是在这种大环境下,冒着欺君之罪,男扮女装参加科举,一路混进官场。 当然,她的初衷也不是为国为民,而是为了她家族的仇恨。 童雨瑶的父亲为先帝时期位及光禄大夫,就是先皇身边的顾问,皇帝有什么烦难之事便找光禄大夫商议。 自然了,光禄大夫不止童老爹一位。 按照本朝法制,基本配置是四个。 但因为先帝上位时匆忙,在上位之前也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故而自己给自己配备了十个! 遇到什么朝廷大事儿,就把这十个老家伙叫一起商议,最终以少数服从多数的方法来选定处理国事的办法。 少数服从多数虽说简单方便,但也存在许多的隐患。 比如,一个多数同意的建议毁掉了少数人的利益,或者因为自己的建议总不被采纳而记恨以多数中的战斗数。 很不幸,童老爹都占全了! 很快,童家被各种罪名压倒了,全家男丁发配,女眷充公。 所谓的充公是,老的做奴仆,小的做丫鬟,中间不老不小的,按照长相分配到需要的地方。 当然,是男人需要的地方! 当年,童雨瑶正处于不老不小的阶段,她的去处大概率是某个不入流的男人怀抱。 只是,作为原文的大女主,怎么可能就此被命运束缚? 所以,她的命运路线基本就是趁着夜黑风高,逃到亲戚朋友家,再出现在世人面前就是投奔那家的穷书生童耀了。 接下来,自然是金榜题名,被朝廷重用! 至于那些女扮男装考试时被搜身的细节,当然有很合理的解释。 总之,原文大女主的剧情只要展开了,什么命运安排啊,什么造化弄人,都可劲朝她身上招呼。 这次,童耀替摄政王查案遇险,原文也是用英雄救美一带而过,期间主要刻画了童耀的美和智慧,穿插了点摄政王的威武雄壮,将欺负童耀的贼人一举拿下。 短短的几句剧情,在亲身经历的时候,才知道其中的惊心动魄。 此时距离暗卫来报童雨瑶出事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尽管已经快马加鞭,但距离出事地点还有一段路程。 回想原文,童耀此时一定在遭受非人的待遇,不然前文中,一向冷静的摄政王怎么会舍命相救! 万一,她现在已经被那些畜生拆穿了女扮男装…… 辛寻音不敢想下去,只狠狠的踢了一下马肚子,希望它能再跑的快一些! 刚退烧的季枫渊虽已经恢复了些体力,但因为伤口还在渗血,一直骑的很稳,见前面的辛寻音突然加快的速度,再看她头顶的画面,他愣住了。 只见辛寻音头顶画面里,童耀一身女装,满脸的梨花带雨,被一群狼一般的老男人围在中间。 眼见着那狼一般的老男人就要对童耀的衣衫下手了,他一身玄衣出现,与老男人们厮打在一起。 厮打的过程中,又是箭雨从天而降! 这一次,他没有闪躲,而是将童雨瑶护在怀中,任由那箭从背后射进胸膛…… 像是真的被射中一般,季枫渊感觉一阵心悸,像是失去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失去。 他几步追上辛寻音,一把将她的马缰绳拉住。 “王爷,前方还有五百米就到达战场了,请做好准备。” 辛寻音不满的把缰绳从季枫渊手里夺过来,再看他有些蜡黄的脸,想到他刚才像来大姨夫一般的流血,她不禁松了手。 “你是不是早就认识了童耀?” 季枫渊的语气冰冷,脸上是体内寒气让他大姨夫来的有些不顺畅的表情。 辛寻音愣了几秒,用这几秒钟判断他是在吃醋还是在试探。 吃醋? 不至于? 试探,他想知道什么? “童耀是女人对吗?” 季枫渊不给她判断的时间,接着发问。 “啊……” 可以是吗? 辛寻音小心的查看季枫渊的表情,回想原文。 他不应该知道的这么早啊。 果然,我的出现到底是打断了剧情的推进。 “告诉本王,是还是不是!” 想来是怕吓着辛寻音,季枫渊的眉眼温柔了几分,用很温柔的语气道:“你骗我也没有关系,我很容易处理的。” 如此温柔的威胁让人不寒而栗,怎么回事! 辛寻音的情绪起伏不定,小心挣扎道:“如果我说实话,王爷能否保证不杀我,也不伤害童耀吗?” 这话是在谈条件,所以辛寻音用很谦卑的态度。 季枫渊温和的点了点头,并且还笑了笑。 妈耶,还不如不笑。 那笑容让辛寻音想起冰雪消融后,裸露在阳光下的金镯子。 那一年,辛寻音还没有穿越到原主身上时,原主唯一的金镯子在踏雪寻梅时就丢了,她害怕被嫡母责骂,她找了很久,待第二天积雪融化的时候才找到。 找到的瞬间,她拿起镯子像是拿起千年寒冰一般,以至于就算是辛寻音穿越来到原主身上,还能记得那冰凉的寒意。 “说!” 季枫渊看着辛寻音脑袋上方的找镯子画面,耐着性子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咳咳。”辛寻音尴尬的干咳了一声,老实交代,“童耀是女人,她的事情我知道一些。” “她与本王,有没有……瓜葛?” 瓜葛? 何止是瓜葛! 简直就是虐人心脾啊! 辛寻音叹了口气道:“你俩呢,就像一首打油诗。” 碰上季枫渊追问的目光,辛寻音迎了上去,认真的道:“你追,她逃,你嗨追,她嗨逃,最后命运让你们插翅难逃!”? 第四十一章 精于算计的商人 “命运让我们插翅难逃?“季枫渊喃喃重复着。 看着他满脸的不解,辛寻音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懂最好,慢慢悟! 她不能破坏系统的规矩,说出剧情,只能用这种方式暗示。 唉,我真是好心,提前让季枫渊知道了他的真命天女。 花无重开日,人无少年时。 趁着年轻,小子,赶紧追! 见季枫渊与辛寻音都停下了马,并且亲密交谈,福瑞有些看不下去了。 “王爷,童司职身边暗卫来报,童司职已经被转移出了府衙。” 说着,他看了一眼辛寻音,满眼都是鄙视。 “看我干什么,来活儿。”辛寻音调转马头道:“赶紧的,走着!” 摄政王深夜造访利州府衙,利州上下官员自然跪了一地,嘴上说着:“不知道王爷深夜来访,下官未曾远迎真是失礼。” “本王只是路过,顺便看看童司职。”季枫渊大步流星的朝府衙后院走,“听说你等设宴,宴请童司职,看样子还没有散啊。” 后院的家丁歌舞伎跪了一地。 “王爷,童司职在一个时辰前说是有要事处理,先行一步了。”张志善躬身上前道:“此时并不在府中。” “哦?是吗?” 季枫渊递给福瑞一个眼神,福瑞立刻上前像全文背诵一般的,将府衙三天内的人员往来说的一点都对! 真是一点都对! 张志善虽然惊愕,但表现还算沉稳,他跪下道:“下官竟不知摄政王连这等细微末节都知道。” 听着话头,显然是准备黑化啊! 我这个暴脾气,那能忍? 给他惯得! 辛寻音已经不耐烦了,她上前就给了张志善一脚,“快点交代,你把童司职藏在哪里了。” 惊愕的表情从张志善脸上爬到了季枫渊的脸上。 季枫渊显然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心里不禁感叹,这女人不愧是将军府出来的。 不是善茬! “你敢殴打本官。”张志善被踹倒后,火速重新跪好,“我要去参……” 辛寻音其实是知道童司职被藏在什么地方,毕竟原文她看了三遍呢。 只是系统有规定,她知道也不能说,说了就遭闷雷。 但是救人要紧,辛寻音不顾季枫渊错愕的眼神,一脚踩在张志善的肩膀上,恶狠狠的道:“参不参的随便你,你先说,你把童司职藏在什么地方的水牢里了?” 什么人设崩塌,哪里有救人重要。 “水牢?”季枫渊疑惑的看向辛寻音。 只见辛寻音刚才还是一副好汉的样子,转瞬间就悠悠的倒下了。 动作优雅而美丽,像是一片落叶,咣叽一下掉地上了! 好,这落叶属实有点沉了。 季枫渊将辛寻音抱起来的时候,已经在心里给她制定减肥计划了。 等她第二天转醒,太阳已经晒屁股了。 辛寻音睁开眼睛第一想法就是,我怎么又晕了,第二个想法是,我怎么睡在了地上! 第一个想法很容易解释,因为系统已经发出通知了。 她泄露了剧情的擦边信息,作为惩罚,只是简单的晕了一下,没有任何痛苦和后遗症。 第二个想法的解释就更容易了,因为床被季枫渊占了,她就只能睡在地上了。 虽然在王府时,他们也假模假样的共处一室,但那王府的一室能隔出三室两厅一厨一卫来,两个人可以睡两张不同位置的床。 如今出门在外,住的是官府的客栈,房间布局就只有一张床,自然是给尊贵的摄政王殿下睡了! 等下,她如今女扮男装了,他不说没有外人知道她就是王妃,就不兴再给开一间房吗? 人本来就晕了,还要睡在硬地板上,真是造孽! 她气恼的想要拿起枕头,刚要朝床上招呼,就见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睛。 “你吓我一跳!” 辛寻音心虚的尖叫。 “你打算做什么亏心事,才会如此害怕?”季枫渊懒懒的倚在靠枕上,重新闭目养神。 那靑虚虚的胡茬,那慵懒的姿态,结合在一起只能用一个字形容。 帅! 看他的放松的样子,不用问也能知道,童雨瑶现在应该安全了。 “太阳都那么大了,还睡。” 辛寻音说着,还是将身子缩回被窝里,准备回个笼。 “昨晚你的呼噜声太响,害的本王没有睡好。” 季枫渊带着三分慵懒,三分鄙夷,四分漫不经心。 哈? 呼噜? 那怎么可能呢? 我一个准备做大女主的美少女,怎么可能打呼噜呢? 一定是季枫渊嫉妒我的美貌,才瞎说的! “你是担心童雨瑶才一晚上没睡好。”辛寻音睡意全无,爬起来一边收拾被褥,一边转移话题道:“我身为摄政王府的第九个王妃,什么时候给我配个丫鬟什么的呀?” 从前在将军府里做庶女的时候,她还称几个丫鬟呢。 毕竟将军府是讲究排场的,嫡母又是个要面子的,绝对不会给人落下苛待庶女的名声。 嫁到摄政王府时,季枫渊放话,只要新娘,不要陪嫁。 所以,辛寻音穿越过来都没有享受过被丫鬟伺候的感觉。 当然了,她并不是想剥削旧时代的女性,而是……给她们一次就业的机会嘛。 以后她可是要做富婆的人,少不得要用一些人才,现在就招募人才,开始组建创业队伍! “你就是要做丫鬟的人,还想要丫鬟?”季枫渊说着,坐起身来道:“伺候本王穿衣。” 辛寻音马上换上乐意效劳的表情,鞍前马后的替季枫渊穿好衣服。 就在他准备出门的时候,辛寻音却将他拦住。 “昨天……水牢是不是救出童司职了?” 见季枫渊表情没变,辛寻音继续大胆的道:“那……算不算我又帮上忙了?” “算是。” 季枫渊等着下文。 “别算是啊,就是。”辛寻音更大胆了,“按照咱们的合作共赢计划,你是不是该给我兑换一个铺子了?” 季枫渊愣住。 “就这么想做个精于算计的商人?” 嘶,此言差矣! 辛寻音前世作为税务部门的工作人员,深知纳税是多么的重要。 “商人才不是精于算计,而是在不损人的情况下,充分利己。”辛寻音一本正经的拍了拍季枫渊的肩膀,“你还是太年轻啊,不知道商人纳税多的好处!”? 第四十二章 王妃带人下河捞鱼了 在季枫渊还在惊诧辛寻音居然敢拍他肩膀的空档,辛寻音已经将商户,纳税,立国之本的道理一一罗列出来。 “总之呢,就是支持商户才能把经济内循环搞起来。” 辛寻音说着,还要拍一下季枫渊的肩膀,却对上他如冰窖一般的目光。 她的手在半空,还未落下就赶紧收回。 “那什么,装男人入戏了,莫怪莫怪。” 季枫渊扭头看了看肩膀被辛寻音拍过的地方,伸手掸了掸,才推门出去。 “王爷是不是给我弄铺子去了?”辛寻音的声音追出门,“还是临街三间,三进三出就行,太大了,我也承受不起。” 一连两日,辛寻音除了四处溜达,什么事儿也没有。 当然,这都是见不到季枫渊缘故。 炮灰女配在变身大女主的路上,自然离不开男主的加持。 季枫渊呢,在转变成男主的路上,自然是正能量满满,他本朝有名的工作狂,搞事业的时候自动开启疯批模式。 不用想也能知道,这两日一定是处理伤害童耀的人去了。 不过辛寻音倒也乐得如此,还暗搓搓的希望他俩能做出什么勾勾丢丢的事儿来,将来她就能退居二线,安心做个有钱有闲的富婆了。 所以这两天她特地老往外跑,给季枫渊和童耀留下相处的时间。 利州隶属川蜀,虽与京都距离遥远,但因为这里是我朝军事重地,历来是政客们可以做文章的地方。 因为政客们喜欢拿这里下手,也使得一个简单的贪墨赈灾银粮案件,办的异常艰难。 朝局不稳,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儿,即便是季枫渊也要掂量着办。 一连两天,季枫渊都泡在利州府衙,对着卷宗寻找可以下手的地方。 “王爷,其实我们可以隐而不发。”童耀见季枫渊眉头紧锁,将手里的卷宗展开,“你瞧这里,在先帝手里时,便有了灾款过手留一成的先例。” 季枫渊眉头锁的更紧了。 “如今,王爷把持朝政,若是贸然将这案件重罚,那些言官势必会对王爷不敬先帝做些文章,”童耀直言不讳道:“若到了那一步,就真的被舆论牵着走了。” “这次不是留一成,而是留了大半!”季枫渊声音阴冷,“这六成银粮流入的方向是军中。” 在册的军中并不缺粮,那流入并能吞掉的军队,应该藏着私人队伍。 也就是说,贪墨幕后主使人拿国家赈灾的粮食,给自己的养军队。 这是要憋着造反啊! 根据目前掌握的证据,都指向京都的太后,若是真的认真起来,恐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季枫渊对这场血雨腥风的胜算只有六成,他心里也明白要隐忍。 可这种隐忍,终究是养虎为患! “王爷,军中那边,下官会尽力将赃款追回。”童耀不去看季枫渊的脸色,“在这期间,还请王爷忍耐!” “忍耐?” 季枫渊心里不爽,冷眼看着童耀的低垂的俊秀眉眼。 自从知道她是女人,再看她时,心里难免不起疑心。 ‘此人女扮男装参加科举被朝廷重用,可见城府之深,如此深沉城府之人是否可靠?’ 信任就是这样,一旦有个小缝隙,紧接着就全盘裂开。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本王自会派人处理。” 季枫渊声音充满疲惫和冷漠,抬手示意她出去。 童耀虽是还有话说,但还是依言出去了。 福瑞将童耀送出来,例行做着稳定人心的工作,“童司职连日辛苦了,早点回去歇着,免得王爷再召唤你时,太过劳累。” “福公公说的是,下官这就回客栈。”童耀施礼,“若是王爷召唤,还请公公着人去客栈找我。” 送走童耀,福瑞在门口整理好情绪,才转身回房间。 “王爷,您是不是该休息一会儿了?”福瑞看着桌子上的物件,“这文书是童司职整理两日才得的,您一时半会也是看不完的。” 提到童耀,季枫渊沉吟片刻,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将童耀的背景深挖一下。” 见自家王爷神色阴郁,福瑞答应着,不敢再说话。 季枫渊看着外面的天色,“什么时辰了?” “已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福瑞小心翼翼,“王爷可要传膳?” 季枫渊站起身来,转动了一下长期伏案的脖子,“陪我去外面走走。” 刚刚经历过一场前所未有的洪灾,利州的街道上常有难民拖家带口的乞讨。 沿街的店铺虽开着门,不见生意上门,倒是有不少灾民围着铺子讨要东西不肯离开。 商铺老板们实在不堪其扰,四下轰散不开,索性把街门关上。 那被赶出来的老头搂过饿的哭不出的孩子,叹气道:“活了这把年纪,从没伸过手求人,没办法,总不能把孩子饿死哇!” 说着,不住的抹眼泪。 季枫渊不忍再多看,大步走过。 施粥的铺子前,蹲满了老人和孩子,他们一个个饿的眼神涣散,却不肯将目光从铺子的门上移开。 铺子显然没有粥了,老人孩子们却不肯离开,或许实在走不动了。 季枫渊沉着脸走在大街上,心下对贪墨之人更生恨。 转身想回知府,对贪墨的案子直接下定论,严惩那些贪污之人,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夹杂在乞丐群众,吆喝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那群围着她的乞丐听到她的吆喝声,顿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随声附和着。 福瑞自然也看到了,他细细辨认了那个人,低声对季枫渊道:“王妃是要带着灾民们下河捞鱼。” 下河捞鱼? 川蜀之地虽多鱼虾,但因为烹饪不当,味道浓厚,当地人只把与做成咸鱼干来吃。 当日季枫渊在军中之时,遇到被敌人围困断了粮草,众将士宁愿吃野菜,也不肯吃那带着异味的鱼虾。 迫不得已之时,才会烤鱼吃。 如今灾民虽然饿着,但还有官府的粥铺吊命,还不到迫不得已的地步,自然没人愿意吃鱼虾。 这两日,辛寻音在利州街上溜达,眼见灾民们饿着干等朝廷施粥,却放任河里成群的鱼虾不抓! 她实在看不下去了,便招呼着灾民去抓鱼虾。 第四十三章 不要把灾民逼上造反的路 且不说水灾后,河水湍急,没什么像样的工具,也没有体力去能抓鱼,就是抓上来的鱼虾,送给他们也不愿意吃。 还是辛寻音亲自做了一顿鱼虾给他们吃了,又纠正了他们传统的烹饪方式,才使得这些灾民们认可了鱼虾的味道,这才一呼百应的跟着辛寻音去河里抓鱼。 季枫渊和福瑞跟在灾民的后面,随着抓鱼大军一起来到河边。 河边已经有了不少抓鱼的人,他们分工明确,有人下水,有人在岸边接力,有人在剖腹去内脏,有人清洗,有人烧火。 岸边支起几个锅灶里煮着飘着香味的汤,辛寻音一身男装,雄赳赳的指挥着几个农妇将一些不知名的青菜洗净仍在锅里。 那些农妇在辛寻音面前,难得露出一副少女怀春模样,一遍干活一遍羞羞怯怯的偷看她。 农妇黑黄的脸上被粉色的光晕环绕,季枫渊看了都想笑。 福瑞见自家王爷的脸色没有刚才那么阴暗了,着实松了一口气,试探道:“没想到王妃居然这么能干。” 她能干吗? 季枫渊的眼睛不错的跟着她的身影。 这些灾民的眼睛也跟着辛寻音的身影,好像她的身上有普度众生的佛光一般。 她在几个大锅之间转悠着,一一尝过锅里的汤,智慧着妇女加鱼,添火,加盐,加作料。 不多时,一锅锅鱼汤就已经分到灾民的碗里了,紧接着再煮下一锅。 原本已经暗下去的天光,因为这河边的灶火而显得透亮。 更多的灾民循着这光亮的方向,或者被飘香的鱼汤吸引过来,又或者喝过鱼汤的灾民呼朋唤友来到河边。 有了更多的灾民来,辛寻音便会更加的忙碌。 季枫渊见她有些忙不过来,叫福瑞回去叫人帮忙,自己则上前给辛寻音搭把手。 说是搭把手,实际上是为了防止灾民太多,伤着了她。 “王……”辛寻音欣喜的看见他,脚不沾地的忙活着,“老王,你来了,帮我把那锅盖掀开。” 老王? 一口老血堵在胸口。 季枫渊掀开锅盖,看着她撒进去一些粉末,“你从哪里论的,本王……我怎么就是老王了?” “你自己不老叫自己王嘛。”辛寻音忙里偷闲的看了他一眼,低声道:“难不成,你打算让你喊你老季?” 季是国姓,只有他们皇家才有,叫出来容易招事儿。 “那是什么?” 季枫渊不接话茬,指着她手里剩的粉末问道。 “这是胡椒粉,做鱼汤最不可或缺的东西。” 许是原文作者不那么爱好美食,在这个书中的世界里,基本的调味料都没有出现,辛寻音只好从系统签到里获取了。 季枫渊舀了一勺开锅的鱼汤,刚要尝一尝,却被辛寻音打掉,“还没加盐呢,再说了,你这样用勺喝,大家都喝你剩的呀?” 喝我剩的,那不是他们的荣幸吗? 季枫渊这样想,却还是乖乖的把勺子放下,看着辛寻音放了盐后又盛出一碗。 “嗯?这味道,好像从来没有尝试过。”季枫渊迫不及待的端过来,喝一口后两眼放光,“没想到你还会做羹汤。” “我也没有想到你会用别人用过的,没洗的碗喝汤。” 季枫渊一口鱼汤差点喷出来,再看辛寻音旁边站着一个鼻涕过河的泥娃儿,一脸幽怨的看着他手里的碗,“我寻思我喝完给我娘盛一碗,没想到碗还被打劫了。” 辛寻音见季枫渊的脸迅速被冰冻,她的笑意也快速收回。 “没事儿,不就是他那碗从没有洗过,鼻涕或许掉进去过嘛。”辛寻音憋笑拍了拍他,“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福瑞很快带着人加入了抓鱼,煮鱼汤的队伍。 辛寻音的工作也有人接手,她才想起来问:“童耀呢,她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不趁此机会好好的跟童耀腻古腻古,然后把她娶回家什么的。 见问,季枫渊晦气的扫过辛寻音头顶的画面,脸色更加阴沉了。 辛寻音一看情况不妙,赶紧追问:“你们之间是不是吵架了?有什么误会了?” 要是有误会啊,那我太熟了。 虐恋标配嘛,我能解决! 等我帮你们解决了误会,你们一个在前朝把持朝政,一个在朝堂谏言谏策,暗戳戳的搞点办公室恋情。 这霸道总裁的爱情不就齐活了嘛! 可不兴出什么幺蛾子呀,老王! “听说这些抓鱼的工具,还有锅灶碗筷,木柴调味料都是你置办的?” 季枫渊实在不想看辛寻音将自己跟童耀在一起的画面了,尤其是童耀有了先入为主的男人形象,他真的下不去…… 那啥! 他赶紧打断辛寻音,“就是光这些汤用的盐就不少,你没半点陪嫁,哪里来的钱?” 说到钱的事儿,辛寻音原本兴奋的脸顿时耷拉到地上。 “这不是把你给的房契给当了嘛。” 这两日在利州街道上溜达,越溜达心越痛。 那些灾民们实在太惨了,让她那颗不那么充满良知的心都有些不忍了。 “你说,我要是没有那房契,没有一丁点办法,看着他们受苦也就受苦了,眼睛一闭,假装看不见就完了。”辛寻音哀叹一声,“偏偏我怀里就揣着房契呢,若是不做点什么,我拿着这房契真是烫手。” “没想到你还有这觉悟?”季枫渊不禁看了辛寻音一眼,“若是那些官员如你一般觉悟,哪还有什么灾民。” “鱼汤终究不是粮食,而且河里的鱼虾也不是取之不竭的,还是早点弄点粮食的好。” 说到这里,辛寻音再次提起童耀,“童司职和你不是已经查出贪墨的人了吗,你们打算怎么处置?” 季枫渊蹙眉凝视河边的篝火,“若你是本王,当如何处置贪墨赈灾粮之人?” “那自然是严惩!” “自古以来,但凡有了灾荒,朝廷就会发放救济,为的就防止把灾民逼上造反的路。”辛寻音义愤填膺,“现在,给的粮食没有进灾民的嘴里,若是不查出来还好,查出来不严惩,那岂不是有给了灾民造反的理由?”? 第四十四章 摄政王涉嫌谋反 或许是前世经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熏陶,辛寻音身上有着浑然天成的爱国情怀。 看着国家的百姓遭受灾难,她不但要站出来,还要贡献自己的力量。 这是京城贵女包括食天下供养的公主都没有的情怀,辛寻音一个将军府庶女却有。 “如果严惩幕后之人,会给朝堂带来动荡呢?” 季枫渊继续考验她。 “哼,这都是说辞!”辛寻音冷笑道:“自古朝堂是不会出错的,出错了也有人顶包,要么是局势不稳,要么是女人勾魂,总之不赖自己。” “幕后之人如此暗搓搓的截获赈灾粮,显然对方的实力还没有达到可以明抢的地步。此时不办倒他。难不成还等他蓄精养锐后扳倒你吗?”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辛寻音说到激动处,便将自己毕生所知道的,能表达慷慨激昂的词汇都用上了。 话音刚落,季枫渊骨节分明的手就朝着她嘴上招呼了。 他一把捂住辛寻音的嘴,四下看看,查看是不是又可疑的人在附近。 若是被什么人听去了这句话,怕是真要惹大乱子了。 辛寻音正慷慨激昂中,被猛地捂住了嘴巴,一秒钟的脑袋眩晕后,鬼使神差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捂住嘴巴的那只手。 季枫渊的手感受到了舌头的湿润,瞬间石化了。 两个人就保持着被捂住的姿势。 咳咳。 空气忽然变的好安静,能听见你的呼吸…… 嗯?莫名其妙唱起来了怎么回事儿? 季枫渊率先反应过来,松开捂着嘴巴的手,将手握紧。 辛寻音看到他拳头握紧,还以为又要朝她脸上招呼,赶紧讪笑解释“我从前听说被捂住嘴巴,只要舔对方手心就会被放开,看来是真的。” “你哪来的这么多歪门邪说,正经该多看看书。” 季枫渊嫌弃的看了一眼她,转身大步走开。 “你说何尝不是呢,我又不会文也不会武,出身不好还脑子不好。”辛寻音趋步跟上,“不像童司职,干啥啥都行。” 这本是辛寻音为童耀刷一波好感度的,谁知道季枫渊却沉着脸停下了脚步。 辛寻音一个不妨,险些撞上,好在她来了个脸刹,只脸撞到了他的胸膛。 “回去收拾一下,跟本王回京。” 胸膛的主人用胸腔说话。 “现在?”辛寻音有些莫名其妙,“可是……” 她对上季枫渊冰冷的脸,顿时闭上了嘴巴。 她不想回去。 回去之后又要跟他一起秀恩爱。 虽然她演技不错,可是她想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 “你可以选择不回去,那京都烟袋斜巷的三间临街铺子就……” “马上就行动” 那可是京都啊,寸土寸金的地方,我居然有三间门脸。 发财了发财了! 季枫渊作为这个国家说话最好使的人,他的命令自然是执行力很高的。 一炷香的功夫,辛寻音已经坐上回京的马车了。 回京的路上,辛寻音几次都想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但见季枫渊一路都冷着脸,愣是没敢吭声,心里琢磨着三间铺子,也就坚持住了。 不日,到了京都,早有摄政王府的人等在城门口,辛寻音就被府里的人接回家了,季枫渊直接进宫了。 一连几日,辛寻音都想盼情郎一般的盼着季枫渊回来。 倒不是多么惦记他,主要是他答应给的铺子到现在还没给呢。 真的是。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这一等,就是半拉月。 这半拉月,季枫渊吃住在宫里,连句话都没有捎回家。 因为没有戏可以演,辛寻音的日子过的既闲也无聊。 王府上下也很配合辛寻音的状态,变得异常安静,平日爱登门造访的大姑娘小媳妇一个都没有。 又过了两日,辛寻音还半躺在床上听着管事嬷嬷唠叨,就听到外门有小厮在院子里哭天抢地。 “王妃,不好了,咱们王府被官兵围起来了。” 哈? 这是什么情况? 辛寻音冲出院子,果然见门外站满了官兵。 “摄政王涉嫌谋反,现在奉上头指令,查封摄政王府。” 谋反? 奉上头指令? 他不就是摄政王了嘛,他上头还有人? 男人还是女人? “查封王府,我们这些人是封在里面还是封在外面?” 官兵没有理会这个问题,将门关上,从外面贴上了封条。 随着封条的贴上,摄政王府除了辛寻音有些木讷,其他人哭的哭,喊得喊,顿时乱作一团。 在这纷乱里,辛寻音很快淡定下来,去厨房和仓库查看所有吃食,见能撑一段日子,她又重新爬到炕上闭目养神。 只要有吃的,其他的就再说。 “都嚎什么丧呢,你们娘都死了吗?” 辛寻音正闭目琢磨着季枫渊现在有可能遇到的情况,就听院子里有中气十足的老娘们声音。 她的眼睛猛然睁开了。 怎么就忘了,府里还有个叫慎刑所的部门,那里全是精明强干的老娘们儿啊。 辛寻音一拍大腿,赶紧将那在院子囔囔的妇女叫进来。 “老奴慎刑所掌事参见王妃。” 董嬷嬷行完礼,也不用让,便坐在辛寻音的下首。 “董嬷嬷,你可有办法出府?”辛寻音开门见山,“我要出去了解王爷的情况,顺便找找救兵。” 董嬷嬷闻言一愣,而后带着质疑的目光打量着她。 她见过王爷的九个王妃了,就眼前这个与王爷同房了。 可那又怎么样,女人的手段她见的多了,眼前也不过是个阿物! “我得救王爷,就算帮不上忙,也得知道王爷现在是什么境地!”辛寻音焦急而坚定的看着董嬷嬷,“咱们王府可有什么狗洞啊,暗门啊,下水口啊什么的,只要能钻出去就成。” 前文中没有出现过这个剧情,辛寻音必须得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堂堂王妃可以从狗洞里钻出去吗?”董嬷嬷面带不屑,“到底是将军府里的庶女,眼里就只有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说着,她站起身来,也不行礼,便要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辛寻音被激怒,“甭管我是不是将军府的庶女,此时此刻,我还是王妃,若是王爷出事,我肯定不能是王妃了,而你恐怕连命也没了!”? 第四十五章 搏一搏 单车变摩托 董嬷嬷是什么人? 季枫渊曾经的管事嬷嬷,现在的慎刑所总管! 上至太妃下至县主及名门望族的贵女,到了她手里,马上服服帖帖的老实交代。 她掌管的慎刑所是季枫渊坐上摄政王那年建的。 那一年,先帝驾崩,太子年幼,朝局不稳,各大王爷、藩王、外戚都想在朝政上插一嘴。 眼见权利要被瓜分,季枫渊被临危推上摄政王的位置,才断了各路王的念想。 念想是断了,可到手的权利和利益却不肯撒手。 那可是能变成鬼胎的权利和利益! 季枫渊自然不会放任,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铁拳伸到这些人的前厅和后院,用力量告诉他们; “拿来你!” 这其中,前厅的事物由季枫渊负责,后院的女眷部分就是董嬷嬷分担。 据原文介绍,这个董嬷嬷不仅毒辣还火爆,对付各种牙尖嘴利的小娘们,那叫一个稳准狠,从这些不听话王们的后院获取了不少的情报。 在摄政王巩固权威的初期,历下了汗马功劳。 大风大浪走过来的人,眼下对于她来说也不过是个小插曲,而对于知道原文剧情的辛寻音来说,那简直是平地一声雷! 要知道,原文中摄政王的结局就是谋反夺位时惨死! 难不成就算是辛寻音改变了故事的大纲,也无力改变变炮灰的结局? 即便如此,她也必须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见董嬷嬷完全没有被辛寻音的话吓到,她气急败坏的站起身来就要往外冲。 “王妃这是想死在老奴前面吗?”董嬷嬷的声音不咸不淡的追到辛寻音的耳朵里,“你若真心想救王爷,可否告知老奴你的计划?” 行,看在你坏事干的又多又漂亮的份上,我就简单的告诉你! 其实无非就是原文中的男三该出现了啦。 此人姓白,名展翔,是十大辅助大臣中最不起眼的一位,是将来六皇子登基后的首辅大臣,此时他还没有站队,或许从他身上能找到突破口。 董嬷嬷一听,职业病就犯了,双眼冒光的问:“姓白的家眷现在何处?” “这个……嬷嬷稍安勿躁。”辛寻音倒吸一口凉气,“我得先混出去,找到他探探口风再说。” “你有把握吗?”董嬷嬷还是不放心,“老奴和王妃一起去,他若不听话,老奴就收拾他的家眷。” 嘶……真敬业! 敬业的辛寻音不得不用一颗签到抽的药丸将她稳住,才从她说的密道中出了摄政王府。 按照原文中对京都的描述,辛寻音一路摸索着来到了白家。 此时的白家大门紧闭,符合白展翔没看清方向,就绝不站队的谨慎性格,也是因为这个性格,他谁也不敢得罪,故而辛寻音笃定他会见她。 报了大将军府的名号,白家的门生才将辛寻音一路带到外书房。 “未曾听说辛家将军府有成年公子。”白展翔上下打量着一身男子装扮的辛寻音,“敢问阁下是?” 我这么平吗? “我是摄政王妃,来跟你打探一下他的情况。”辛寻音将董嬷嬷给的腰牌递上去,“您也可以选择什么也不说,但我不会什么都不做。” 或许是辛寻音的话管用,更或许是董嬷嬷的腰牌管用,又或者,他本已经拿定主意站队了。 所以,白展翔很快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个明白,并且分析了其中的利弊。 男三果然是男三,办事牢靠还不求回报。 事情的起因便是摄政王利州查贪腐赈灾粮一案。 这个过程,辛寻音知道,结果她也知道方向。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季枫渊离京的几天,太后哭了几场,居然哭到了让太子开始学习批奏折的机会。 太后更是抓着这次机会,将十个辅佐大臣中的大半拉到自己的坐下,将摄政王的权利一一瓜分了。 等摄政王拿着查案的证据,正准备严惩幕后之人,却发现自己不但没有处置别人的权利了,还很有可能被处置。 因为他回京的第三天,利州就有灾民反了。 这些灾民一口咬定是摄政王贪污了赈灾粮,为的就是拿这些粮食养他藏在正规军中的私家军。 “私家军?”辛寻音有些不明白,“怎么还养在正规军中的?” “贪污的赈灾粮的流向就是驻守在利州的军队,那里不缺粮草,细细查来,原来是藏匿了私家军。”白展翔皱眉道:“王爷自小在利州历练,对利州军队像是对家一样了解,这做起文章来就方便了。” 也就是说,季枫渊此次去利州,其实就是上了他们早就设好的套。 只要他出现在利州城内,便是为了查看自己的私家军,而后回京,理应外和准备谋反。 “季枫渊现在在哪里,他没事儿?”辛寻音急的忘记了名讳。 “所有的证据都已经指向了王爷,但也要走正常的查案程序。”白展翔看着书桌上的卷宗,“今早利州来报,摄政王的私家军镇压了暴民……” 镇压?那就是全部射杀了? 辛寻音拿过卷宗,果见上面写着‘将暴民尽数射杀。’ 射杀? 辛寻音想起去利州路上,一路紧追不舍的弓箭。 原文中,那是太后派出去的弓箭,那么射杀暴民的是不是也是他们? 好一个不要脸的老娘们! 辛寻音忍住怒火,继续看着卷宗。 “舍得一身剐,敢把摄政王拉下马?” “这是暴民们的口号,他们说摄政王为了王位,不顾百姓死活,那他们也豁出去了!”白展翔解释道:“他们要把摄政王拉下马!” 这…… 辛寻音想起季枫渊捂住她的嘴巴前,她就是说了类似的话。 难道…… 本以为自己逃出来能来个美救英雄,多换几套铺子,没想到居然查到了英雄受罪皆因美的口无遮拦…… 啊,苍天啊,大地啊,我美我有罪! “王妃不必过于忧心。”白展翔见辛寻音一脸的悲痛,赶紧安慰道:“王爷此时还在议事厅处理朝政,在没有坐视罪名前,谁都不敢动他。” 没有坐实罪名前是不敢动他,那如果罪名坐实了呢?? 第四十六章 男三男三 推波助澜 如果罪名坐实,季枫渊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那么辛寻音身为炮灰王妃,也要香消玉殒了。 若是那样…… 啊,我要……这美貌有何用,我要……那铺子干什么! 辛寻音不禁在心里哭着吟唱出来。 果然应了那句男愁唱女愁哭,不男不女一边唱一边哭。 等等! 差点忘了原文中最重要的角色——童雨瑶,也就是童耀,她此时还在利州。 若是她能在利州扭转局面,那不就是真正的美救英雄了吗? 到那个时候,季枫渊一感动就以身相许了,岂不美哉! 辛寻音想到这里,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除了默默祈祷童耀能打赢这场硬仗之外,她要不要干点实际的事儿。 若是能帮助童耀打赢这场硬仗,季枫渊顺利洗脱罪名,那季枫渊一定感激童耀到热泪盈眶! 到那个时候,朝堂恋情就能铺展开来了。 辛寻音心里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琢磨着该从哪里下手。 “王妃,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破局。” 男三男三,推波助澜。 这口号绝对不是盖的。 白展翔居然主动献计,辛寻音欣喜的附耳上前。 “若是利州的反民们能改口……” 切,果然男三就是男三,脑回路也只能如此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怎么才能让他们改口呢?”辛寻音琢磨着,“再说他们背后是有幕后推手的,哪里有这么容易改口。” “王妃出身将军府,理应知道唯有暴力能解决暴力。” 白展翔若有所思的道。 是这么说的吗? 以暴制暴? 这男三的人设是不是有问题? 脑子多多少少有点脑浆子不足的症状。 辛寻音打量着这个本朝最年轻的辅助大臣,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走上搞仕途这条路的?” “一靠世袭,二靠运气,三靠努力。” 白展翔一点都没有骄傲。 辛寻音想起董嬷嬷的交代,打探道:“你的家眷呢?” “我没有家眷。”白展翔这才露出骄傲的神色,“双亲早亡,没人逼我成亲,所以尚且还是自由身。” 完了,要想控制此人,靠董嬷嬷是不行了,只能直接下手了。 “帮摄政王呗?”辛寻音瞅着白展翔道:“事成之后许你一个首辅大臣当一当。” 白展翔一副你逗我玩可以,但别把我当傻子的表情。 “认真的,我家王爷听我的。”辛寻音戏瘾犯了,“只要你现在帮他,到时候我跟他说。” “什么意思?” 当然是字面意思。 费了好大的功夫,辛寻音才说服了白展翔,让他悄悄的站在季枫渊的队伍里,等她从利州带着胜利的消息回来。 “去利州的路途遥远,你一介女流……”白展翔将辛寻音送到大门口。 “放心,你就等着飞黄腾达。”辛寻音跨上从他家借来的战马。 “我倒不是不放心你,我是可惜了我这战马,我这马呀,说起来……” 不等他唠叨完,辛寻音已经打马开路了。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辛寻音觉得自己的系统不够炫酷,实用性也太差了,根本没有办法带她装13带她飞。 但这半拉月抽到的东西简直刷新了辛寻音对签到系统的认真。 它里面的奖品简直实用了! 尤其是她抽到的空间转换通道后,简直就是她平安独自旅行的利器。 只要进入系统的空间转换通道,辛寻音就能抵达她想去的任何地方。 这也就是她在季枫渊不在的半拉月里,安静待在房间里睡觉的原因。 趁着他不在,辛寻音每天通过空间转换通道前往平安洲,将她的那三间驴肉火烧店打理清楚了。 将来,若是她的铺子遍布天下,有这个通道也不怕路途遥远了。 这次去利州,辛寻音自然是要通过空间转换通道去了。 省时省力还安全。 本来从摄政王府穿出来也不是不行,但是辛寻音想考验考验府里下人,看看关键时刻,能用的人都有谁! 不过半月的光景,利州已经从难民集中营变成了战场。 往日街道上还有零星的开着的铺子和吃饱了溜达的难民,如今街上除了来往的军爷,一个难民也不见了。 难不成真的全杀光了? 辛寻音牵着有些懵逼的马,朝利州府衙的方向走去。 有了白展翔府上的腰牌,辛寻音很快就与一直在奋战的童耀见了面。 “王……妃,怎么会是你?”童耀警戒的朝她身后看,“你没和王爷一起来?” “你的王爷被软禁在宫中了。”辛寻音长话短说道:“你得把利州的局势控制住,才能解救王爷!” “王爷被软禁?”童耀的脸有了灰败的颜色,“此一劫,在劫难逃。” “别灰心啊,只要你扭转了利州的局面,王爷那边就迎刃而解了。”辛寻音见她似乎泄气了,赶紧安慰道:“我这不是来帮你了嘛,放心。” 童耀哪里能放心,但碍于辛寻音是王妃的身份,只能把她的话当成真的听。 当第二日,辛寻音利用空间转换,偷偷潜入敌营将敌方收到的情报从全力出击改成了窝在老巢休息,又将一份季枫渊笔记的密函交给驻守在利州城边的西北将军,也就是季枫渊的老部下后,利州的局势果然快速扭转了。 不过一日叛乱就被平息! 童耀又用了一日审训了叛军首领,整理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虽然知道幕后之人与京都有关,但辛寻音也没有想到,叛军首领将一切罪责都推在了祈王身上。 “怎么会是他呢?” 辛寻音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是六皇子的支持者吗?怎么可能在太后强盛时期干出这种自损一千八的事情? “王妃,可有不妥?” 自上次在王府里,辛寻音同她说了那些话,如今出现后说会帮助她,利州局势真的就迎刃而解了。 童耀再看辛寻音时,犹如看神一般。 “嗐,我能懂什么妥不妥的,只是这传入京中的文密函中不要提到我。”辛寻音挤眉弄眼道:“我是从王府偷偷跑出来的,若是被发现,对王爷不利。” “还是王妃思虑周全!”童耀想了想,点头道:“我连王爷那边也不说。”? 第四十七章 真巧,你也逛花楼啊 来利州时用了一秒,回去的时候,辛寻音骑着借来的马,一路颠颠的朝京都去。 这一路,每路过一个州府,辛寻音都要溜达一圈,还未到京中,就收到了白展翔为季枫渊冒死平反的消息。 这是辛寻音从他家离开时就商量好的,利州那边一旦有了好消息,白展翔便拿着这个好消息做文章。 等辛寻音到达扬州,就听说了季枫渊将祈王下令赐死的消息。 同时也收到了季枫渊将宁安县主收为妹妹,封宁安公主的消息。 嚯,不愧是皇家的天选之子,玩起赏罚分明来真是得心应手。! 祈王毕竟是异姓王之一,大长公主的相公,宁安县主的爹。 也是公然反对季枫渊做摄政王,帮六皇子摇旗呐喊的勇士,敢当街拦摄政王马车的莽夫。 还是这次利州造反的幕后指使者。 他的死,给季枫渊扫除了一个有力的障碍,也挖去了六皇子的眼珠子。 接下里的局势里,六皇子显然就落了下乘,就看季枫渊和太后一对一了。 辛寻音想不明白的是,即便是祁王赢了,季枫渊被赐死,那皇位还是太子和太后的,也轮不到六皇子。 所以,祁王这是图啥呢? 她低头刮着瓷碗里的茶叶,心下细细琢磨着。 站在一边的老鸨儿满脸堆笑的道:“公子,这都按您要求找的,您瞧着呢?” 辛寻音优雅的放下茶杯,展开手中折扇轻摇着,笑的如春光般灿烂的看着对面的莺莺燕燕,“美则美矣……” 没等辛寻音说完,那老鸨拍手道:“给公子换一批。” 见老鸨如此懂事,辛寻音爽快的丢给她一块银子。 “多谢公子赏。” 反正着银子是临出门时从季枫渊书房偷的,不花白不花。 用季枫渊私房钱看姑娘,四舍五入等于季枫渊在看啦! 如此,花的就更安心了。 “公子看着不像是本地人啊。”老鸨将银子装进兜里,喜滋滋的看着辛寻音,“瞧您这身量气度,倒像是京都富贵乡里的贵公子。” 哟呵,猜挺准啊,老鸡贼! 见辛寻音没有反对,老鸨堆笑的道:“来我们这儿是游玩啊还是做买卖?” 辛寻音将手中折扇一收,朗声道:“我来找个有故事的姑娘。” “有故事的姑娘?”老鸨眼珠流转,“那不就是我么。” 您可拉急儿倒。 您是姑娘吗?您那是故事吗? 您那是事故批发站啊! 接连换了三批美娇娘,辛寻音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对眼的。 “公子别是来砸场子的。”老鸨有些急了,“我们这儿可是这扬州最大的买笑楼了,这儿的姑娘一溜儿的嫩,一掐一咕哝水的,这您都不满意?” “本公子要的是有故事的,你给我来水性的何用?”辛寻音装模作样的轻摇玉扇,不急不缓。 老鸨用一副你给我说人话的表情,看着辛寻音。 “就没有那种落魄人家的小姐,迫不得已卖进青楼,而后被老鸨打着接客,那小姐却只卖艺不卖身的?我想听听她的故事!” 辛寻音这话说完,老鸨深吸一口气,像看着傻子一样的看着辛寻音道:“这位公子,你怕不是话本子看多了,入戏了?我们这里是正经的买卖,这里的姑娘都是从正经人牙子那里买的,有正经手续,至于她们愿不愿意接客,我会不会打?” 老鸨又长吸一口气。 “我是有多闲,接客她们赚大头,不接她们就不赚钱,不赚钱就没饭吃,这用我打吗?” “公子也想想,她们不想赚钱吗?可她们是贱籍她们能做什么?做个丫鬟得没日没夜的伺候人,做个戏子得练功,练上个十年,眼泪和汗流一箩筐,最后还是要被那些臭男人玩弄。” “倒不如来我这里学个一技之长,卖个三年五载的,攒够了养老钱,或嫁人或给客人看中去家中做小,也是个门路。” “想当年我十一二岁的时候,也是想做个干净的人,可没办法呀,肚子饿呀。” “好在我争气,从卖艺到卖身再到卖姑娘,我付出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才有了如今的好日子!” 不是,先不说这老鸨的语速是多么的快。 咱就说,她管卖身算正经买卖,她管卖笑当一技之长! 老娘怎么就这么不敢苟同呢? 不过她有一点说的不错,在这个时代生活的女人,如果不靠家里,确实是一点出路都没有的。 “咳咳,你倒真是个有故事的。”辛寻音说笑着,从荷包里掏出一大块银子,摆在桌子上,“说出你的故事,我想听。” 这下倒给老鸨整娇羞了,她低头浅笑道:“公子就只听故事吗?不来点别的?那个不收钱!” “只听故事,不然你那大体格子,我吹了灯也下不去那什么。”辛寻音一本正经的说:“说出,你是怎么走向犯罪…不是…怎么走向致富的道路的。” 老鸨的故事还没讲完,就被大茶壶叫走了。 “你等我回来,咱们继续聊。”老鸨临走前叮嘱辛寻音。 辛寻音意犹未尽的将老鸨说的最后一个字记在纸上,打着哈欠的看着草稿。 “有了这本《老鸨回忆录》,我的话本铺子也有了招牌了!” “你什么时候开的话本铺子,本王怎么不知道?” 辛寻音被这熟悉的声音吓的一菊灵,用后脑勺也能感知到说这话的人此刻就站在她身后。 “嘿,真巧嘿。”辛寻音讪笑着站起来,学着老鸨的待客之道:“老王,你也来逛花楼啊?” “瞧上哪个姑娘了,我请客啊。” 辛寻音说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以示友好。 季枫渊冷冷的盯着辛寻音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直到她识相的拿开后,才掸了掸肩膀道:“不花自己的钱,倒是大方。” 不会,千里追贼赃来了? “那什么,我这不是没什么盘缠嘛,就想着你平时都有差旅费,花不着什么钱。”辛寻音说着,将兜里的钱尽数掏出来道:“你看,我其实也挺省的了,这一路都没有这么花钱。”? 第四十八章 姨娘上门 辛寻音将银子一一摆开,心痛的想,早知道他会追来,就该早点花光。 “那自然花不着什么钱,这一路客栈的账都记在了本王头上了。” 季枫渊的声音很温柔,但在辛寻音听来却像小刀子在剌她的心脏。 “王爷不在朝中,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是公干啊还是游玩啊?”辛寻音只想转移话题,然后趁机逃走,“你怎么就知道我在这里?” “你的马是朝廷配给白展翔的马,它去过什么地方,都会被言官记下来的。”季枫渊白了一眼因为无知而双眼睁大的辛寻音,“本王是来追赃的,顺便问问我的王妃,为什么还不回府?” “这……我逛了路过州府的各大勾栏院,岂不是给白丞相添麻烦了。”辛寻音的讪笑僵在脸上,“您说我为什么不回王府啊,我觉得遇到问题你应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老娘不愿意回去,那还不是因为王爷你太帅又太会演恩爱戏,撩的老娘没招没落的。 而且,待在王府里,哪里有光花楼爽啊。 “后日跟本王一起回去,有件事需要你的配合。” 季枫渊盯着辛寻音头顶的画面。 只要房契够,啥姿势都会啊! 你我本无缘,全靠你砸房契啊! 辛寻音顿时来了精神,“那什么,上次您说的京都的三间铺子,什么时候兑现啊,我这话本子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开张呢。” 这一路走来,辛寻音收集了各个州府女技术人员从业的故事,自编成话本子,准备印成册,在京都卖。 京都的豪门贵女们,不管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的生活都太无趣了,需要话本子来丰富她们的生活,她们再丰富一下辛寻音的口袋。 季枫渊拿起辛寻音的草稿,皱眉看着,“你就打算拿这种故事卖钱?” “这是针对女性顾客的,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哪儿懂啊。” 辛寻音一把夺过草稿,小心翼翼的放好,伸手对季枫渊道:“把房契拿来?” “跟本王回京都拿。” 季枫渊说的处理赃款,真的就是来处理赃款的。 利州贪墨一案便面上虽然结案了,事情到祁王这里就此完结了,但经过童耀的细心发觉,终于通过蛛丝马迹将祁王贪墨一案与六皇子甚至太后牵扯在一起。 只是这牵扯的线索太微妙,季枫渊要亲自查清楚并且掌握在手里。 “这么说童耀也来了?”辛寻音高兴的道:“那晚上你们好好的工作,千万别浪费时间。” 顺便干点羞羞的事情,为皇家血脉开枝散叶。 季枫渊看到她头顶的画面,狠狠的踹了一脚辛寻音的马,让马儿跑的快些,快到她没法说话。 回到京都已经是三日后了。 这一路,为了给季枫渊和童耀制造相处的机会,辛寻音将马的速度提高,远远的将他们甩下。 回到家,她的身子骨也快颠散架了。 “老奴给王妃请安。” 辛寻音刚躺下,就听到管家嬷嬷不尊不卑的请安声音。 “有事儿快说,没事儿快走。”辛寻音半眯着眼睛道:“要是说一些身为王妃白天不能干什么的规矩,出门右拐,快滚!” 管家嬷嬷没有生气,只静默着不说话。 还是一个声音将辛寻音从床榻上惊坐起。 “我的音儿,你总算回来了。” 随着妇女娇媚的哭声,一个虽穿的素净但还是一脸妖妖迢迢的美艳妇人拧着身子进来。 “姨娘?” 辛寻音有些木然的招呼一声,就见那妇人已经摇身下拜了。 “妾……奴婢给王妃请安。” 哈? 眼前跪着的虽然是辛寻音的便宜娘,但因为是妾,见了王妃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管家嬷嬷见人带到了,便抬着高贵的头颅走了。 “姨娘,你怎么来了?”辛寻音将便宜娘从地上拉起来,“快别跪着了,下人瞧见了要笑话的。” 见她如此说,便宜娘赶紧爬起来,脸上挂着歉意的心疼道:“这摄政王府的下人都长着一双富贵眼,娘亲当初真不该让你爹送你攀这高枝!” 这话说的,好像当初她没欢天喜地似的。 “攀这高枝挺好的,王爷人长的好,对我也好。”辛寻音满足的半躺在坐塌上,“如今王府里只有我一个王妃,就差横着走了。” 见辛寻音如此说,便宜娘立马露出欣喜的神色,“如此说来,你与王爷一见钟情都是真的?” 什么一见钟情,哪听来的词儿? “那自然是真的!”辛寻音一脸骄傲的道,“王爷是跟我对上眼儿了!” “那如此,娘就放心了。” 便宜娘拉着辛寻音的手,满眼噙着泪花,像是真的欣慰似的。 也不道是谁,当初上赶着将女儿推入火坑,只为给自己的儿子谋个好前程! “姨娘此番前来若是单为了看我,那你也看到了,该放心了?”辛寻音看着她的表演,“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虚留姨娘吃饭了,你且回去。” 她前脚回来,便宜娘后脚就追来,一定有事儿! “姨娘来呢,确实是为了看你好不好。”便宜娘扭扭捏捏的看着辛寻音,“只是还有一件事,想求你……” “别说求,我当不起。”辛寻音赶紧制止,“有话就直说,我且先瞧着什么事儿,再说帮不帮。” “也不为着我自己的事儿,是……” 便宜娘见左右无人,伏在辛寻音的耳朵将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在季枫渊被软禁宫中时,辛寻音的嫡母娘家,也就是京都四大家族的王家站在了太后得队伍里。 如今季枫渊的事儿摆平了,王家害怕被季枫渊报复,故而临时抱上了辛寻音的佛脚,准备有枣没枣的打一竿子。 “这事儿,我一个后宅妇人……”辛寻音本还打算用优美的语言拒绝,转念一想,若不说的绝一点,便宜娘一定没玩没了,“我帮不了,也不会帮的。” 确实帮不了,她与季枫渊的恩爱是装的。 再说,站错队伍就要付出代价,活该。 便宜娘见被拒绝,一脸沮丧的道:“可是,你嫡母答应了,只要能帮王家度过难关,这将军府的爵位,以后就是你弟弟的了。”? 第四十九章 宁安公主要入驻摄政王府?欢迎 辛寻音看着声情并茂,直掉猫尿的姨娘,不禁赞叹人家的演技。 这才是个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老母亲啊! 为了她儿子的前程,真的是什么戏都接。 “音儿,看在你与律儿一母同胞的份上,你就帮帮他。”便宜娘又哭了,“将来他袭了爵,你也有娘家做依仗,看这摄政王府谁还敢瞧不起你。” “不是本王看不起你,就是我的宝贝弟弟袭爵,也不过……”辛寻音说到这里,气的想笑,“我还真不稀罕这娘家,赶紧的,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 这事儿根本不是她能左右的,再说辛寻律本就是个不争气的,与其跟这老娘们浪费口舌,不如早点打发了,好能安心的补个觉。 本来是想看便宜娘是怎么演戏的,但晚上还有宫宴要参加,不能浪费休息的时间。 “音儿,你这是何意?”便宜娘眼泪汪汪,“你这是攀了高枝儿就忘了本了?” “是啊,高枝多好啊,凉快。”辛寻音闭目养神,“来人啊,送客。” 还未等便宜娘反应过来,侯在外面的管家嬷嬷带着几个婆子急步进来,架起她便要往外走。 别说便宜娘惊呆了,就连辛寻音也惊呆了。 这还是她嫁到摄政王府后,这些婆子们第一次这么听她的话。 “辛寻音,你敢赶老娘走?”便宜娘说话间已经被架出了房间,嘴里依旧叫嚣着,“你忘了你是从哪个肚子里爬出来的了?你连亲娘都不放在眼里,你早晚……” 或许原主从小习惯了在姨娘的骂声中睡着,辛寻音听着这声音居然拥有了久违了的秒睡。 再醒来是被几个俊脸的丫鬟叫醒,“奴婢给王妃请安。” 啊,请安用得着把我叫起来吗? “你谁啊?”辛寻音看在丫鬟长得不错的份上,勉强熄住了起床气,“什么时辰了?” “奴婢茴香,是王爷派给王妃的贴身丫鬟,来伺候您起床梳洗。” 贴身? 有多贴身? “没听说王爷要给我丫鬟呀?”辛寻音缓缓起身,环顾小姑娘的俊脸,“你们王爷真的将你们给我做丫鬟了?” 想不到上次跟他在利州提了一嘴,他居然还记得。 “王爷说让奴婢伺候王妃,还让王妃将外面的卖身契收着。” 说着,她们一一行礼交上卖身契,自报姓名。 “奴婢莲香。” “奴婢丁香。” “奴婢木香。” “哈?木箱?”辛寻音有些懵,“你们都是王爷派来的逗批?” 这四个丫鬟面面相觑,显然没有听懂王妃在说什么。 “我是说,你们的名字是王爷给你们起的?” 这文化造诣也不怎么高嘛。 “是董嬷嬷起的。” 居然是董嬷嬷,那这就合理了。 “那你们四个都是慎行所的人?” 辛寻音想到慎行所出来的人会的那些技能,不禁有些紧张。 季枫渊给她这样四个丫鬟,不会是威胁的意思? 在这四个丫鬟的伺候下,辛寻音打扮美美的上了去往皇宫的马车。 “茴香,你们四个介意我给你们改名字吗?”辛寻音看着坐在马车角落里的茴香,“反正你也说了,你们四个以后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了。” “王妃,你要四个死人干啥?” 茴香这个脑回路,不愧是慎行所出来的。 “以后你就叫富贵,丁香就叫平安,还有那个木箱叫吉祥……” 不等辛寻音说完,茴香小声道:“当今太后闺中小字是如意。” “这样啊,那剩下那个就叫长寿。” 看着茴香一副便秘的表情,辛寻音满意的笑了。 这是辛寻音第二次参加太后举办的宫宴,秉承着一回生二回熟的原则,辛寻音一进入宴会所在的清水雅居,便热略的跟所有认识和不认识的人打招呼。 “哟,这摄政王妃好气派,怎么还带着丫鬟来了?” 美艳妇人的嘴角挂着笑,嘴里却带着讥讽,“到底是……” “到底是将军府里的庶女,不懂规矩也正常。”辛寻音接过话茬,笑呵呵的道:“本来我想着让你们教教我规矩来着,可一想,你们哪有那个时间啊,一天到晚的忙着嚼舌根。” 一席话让对方哑口无言,想掐脚脖子骂娘又碍于身份,只冷哼一声自己走开了。 “王妃,这样不好?”富贵拉着辛寻音的衣角小声道:“您这样很得罪人呢。” “她刚要讽刺我的时候,就不怕得罪我,难不成我怕得罪她?”辛寻音磕着刚从桌子上抓的瓜子,“再说,我这帮闹一闹,首先表面我不好惹,其次表面我不耐烦应付她们,最后希望她们识相的,以后不要再邀请我。” 有了刚才的较量,以辛寻音为圆心,半径两米的范围内没有出现任何人,她乐得嗑瓜子。 莺莺燕燕的正热闹着,太后雍容华贵的带着太子进来。 太子依旧是那副老成持重的样子,被太后牵着手,却刻意与她保持着距离。 依礼请安后,各自落座,辛寻音才发现本该坐在她身边的季枫渊没有出现,还有那个喜欢嘲讽她的宁安……公主也没有出现。 这俩货不会是背着我搞在一起了? 辛寻音想着原着里,季枫渊为了仕途与宁安县主那点事儿,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像童话故事一般,不好的事情都由老妖婆开口宣布。 “今儿哀家请你们来,不光是为了家宴,还要借用你们的眼睛来见证一件事。” 您要说借眼珠子,我挖下来让丫鬟送来多好,还得害我穿着厚重的宫服坐在这里。 嗑瓜子都不方便。 “咔。” 辛寻音的瓜子声掀起了宴会的高潮,背景音乐走起的瞬间,季枫渊牵着宁安县主……公主缓缓走来。 ‘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bg走来了。’ 辛寻音磕着瓜子,瞧着缓缓走来的一对璧人,顿时有了当正房嫡妻的态度——大气,端庄,最重要的是宽容。 嗯,宽容就应该主动让位。 “宁安公主要入住我摄政王府做王妃吗?”辛寻音放下瓜子,大度的笑着,“欢迎欢迎啊。” 此言不出,大殿寂静。 辛寻音感觉又几道寒光在她身边嗖嗖打转,有太后的,有六皇子的,有宁安的…… 嘶……怎么还有季枫渊的?? 第五十章 谁也别想惦记王府女主人的位置 除了有寒光在她身上扫,辛寻音还感受到了大殿瞬间陷入沉默的尴尬中。 “孤就说这等庶女难成体统。”太子一言打破了局面,“倒是宁安姑姑确实能与王叔相匹配呢。” 原本辛寻音对太子无感,就冲他说的这话,高低得喝一个。 想着,辛寻音便举杯对众人道:“还得是太子殿下,说话就是大气,中听!” 寒光扫射加倍了,怎么回事儿。? “这样一说,哀家也瞧着摄政王与宁安公主似一对璧人呢,只可惜,摄政王已经有了王妃了。” 太后一言,谁人不跟着随声附和。 “是啊,可惜了,郎才女貌啊。” “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啊,没缘分啊。” 辛寻音很满意这画面的出现,她举杯朝季枫渊调皮的眨了下眼睛。 在对上季枫渊的眼神瞬间,她从那眼神里看到了咒骂…… 他的嘴型好像是一句有名的国骂! 瞧你妈? “臣弟家中已经有了爱妃,宁安公主尚未婚配,太后切不可开这种玩笑,免得给宁安公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看着季枫渊说到爱妃的时候,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像是要腻死围观群众和辛寻音这个当事人。 当事人只好表示:“只要是王爷喜欢的,臣妾让位也无妨的。” “本王不许你这样说。”季枫渊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本王拿宁安当亲妹妹的,而本王拿你当自己的命。” 你咋不说拿我当你的命根子! 辛寻音带着蜜汁的笑,心里却快要呕了出来。 季枫渊拉着宁安公主的手,换成温和的微笑,“如今宁安就如本王一母同胞的妹妹一般,将来我要亲自给她觅良婿,本王可不舍得扰了她的清誉。” 宁安公主本还挂着矜持的微笑,心里不住的暗骂辛寻音,但见他给了台阶下,赶紧热泪盈眶道:“渊哥哥疼我。” 看着这一对璧人就这样各表了决心,辛寻音这才心满意足的坐下继续嗑瓜子。 宁安公主向来不是什么省油灯,前文中,她一直用自小与摄政王的青梅竹马的情谊吊着他,甚至高调的搬到了摄政王府住,实际是为了暗中调查他,帮助六皇子。 如今,她若是在这个时候用青梅竹马的情谊开口想住在摄政王府,想来季枫渊一定不会拒绝。 也不好拒绝。 毕竟,季枫渊刚杀了人家的爹。 那只好由辛寻音开口,做个坏人,让宁安公主断了这入住摄政王府的念想。 在她还没有将摄政王府的女主人从自己变成童耀,就是那又美又飒的童雨瑶之前,谁也不许惦记! 至于宁安公主背后的价值嘛…… 辛寻音还是希望季枫渊能不靠女人上位,而是靠实力,因为这才是符合新时代男一的人设。 在众人的见证下,宁安公主成了太后的女儿,享嫡公主的标配,入住太后宫中与她作伴。 无非还是拉拢那一套。 毕竟,宁安公主的爹虽然死了,但她娘长公主还活着。 长公主身后还有当年先皇给她留的自卫队,那是只听公主号令的部队,谁看了不眼热? 宁安公主若是能站在太后的队伍里,那胜算又多了一层。 这样的虚热闹在辛寻音磕瓜子磕的嘴角生沫的时候,终于结束了。 辛寻音见季枫渊上了她的马车,正犹豫着要不要改成骑马回家,就听到身后有带着绿茶味道的声音。 “妹妹一向可好?” 辛寻音转身看见有些眼熟的美艳妇人,想了半天才回忆起来这是原主的长姐,当日靠着三箭射俩大雁的战绩嫁进王府的嫡长女辛寻晴。 辛寻音与她不过是在宫宴上见过两次,虽是一个爹的,却只是远远地点头微笑,从未搭话。 嫡女嘛,向来是以自己会投胎儿而感到骄傲,并且矜持着。 辛寻音不觉得奇怪。 但是她此刻奇怪这位高贵的嫡姐怎么就叫她妹妹了呢? “长姐,我正打算回家呢,你有事儿? 辛寻音的意思是你有事儿的话最好长话短说,倒不是她急着回去,就是觉得这位嫡女找她准没好事儿。 “既然妹妹急着回家,那不如改日再一起回娘家叙旧。” 辛寻晴说话间,闪身走了。 那叫一个敏捷,像是被狗撵了一般。 辛寻音正奇怪,转身看见马车上,季枫渊正挑帘朝这边看,顿时明白了。 “你说你没事儿看小媳妇干什么,给人吓跑了?”辛寻音上了马车,将身上厚重的外套脱下来,“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 季枫渊本还端着王爷的架子,听他如此说,俯身将瘫坐在对面的辛寻音压在身下,温和的道:“本王是不是太过骄纵你了。” 辛寻音看着他眼睛里的凌厉,噗嗤一笑,将他推开道:“这没外人,咱就别演那霸道王爷那一套了。” 被她这么一推,季枫渊没被推远,反而来了兴致,勾着她的下巴,用手指摩挲着,“那爱妃喜欢哪一套呢?才子佳人那一套?” 听着话头,像是吃醋呢。 哪来的飞醋啊。 辛寻音觉得莫名其妙,却听到季枫渊道:“怎么,爱妃这么快就忘了青梅竹马的表哥了?”表哥? 原主舅舅家的那个? 辛寻音那个便宜舅舅当年因为穷的吃不上饭,将她的便宜娘卖进将军府做了丫鬟。 便宜娘很争气,一路从老太太身边的贴身丫鬟做到了将军的通房丫头,又争气的生下了长子,成了将军的爱妾。 如此一来,那原本破落的舅舅家也跟着水涨船高,靠着家里出了个将军府爱妾的名头,干着欺男霸女的行当。 眼见着,舅舅一家也算是郊区的富户了,为了能使自家后辈能挤进京都贵人圈,兄妹俩用大拇指一想,那唯有两家联姻啊! 俗话唱的好,“我家住在黄土高坡,我爹是我娘表哥。” 舅舅和便宜娘特地安排表哥与辛寻音一起长大,为的就是将来能凑成一对。 不过那表哥也算是争气,不仅书读的好,话本子也写的好,给辛寻音这个庶女的青少年时光增加了不少的乐趣。 第五十一章 终于亲上了 若是没有成为太后的棋子,辛寻音大概率真的会嫁给那个表哥,成就一段佳人配才子的情缘。 不过,她没能成事儿,做了太后的弃子,还因祸得福的成了与季枫渊‘恩爱’的王妃。 这些往事,若不是季枫渊提起,辛寻音自己都忘了,季枫渊怎么会知道? 见辛寻音陷入沉思,脑袋上的画面闪过一帧又一帧的与表哥说笑的画面,季枫渊的脸上黑中透着绿。 也就是这绿莹莹的光芒将辛寻音的思绪收了回来,白了一眼俯视她的季枫渊,主动凑上去,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嗯,终于吻上那双勾人的唇了。 顺便又摸了摸他眉间的疤痕,顺着疤痕一路摸到了脖子。 反正就是揩油! 这事儿,辛寻音惦记不是一天两天了,每次他当众说爱妃的时候,她就想咬住这双可恨的唇。 再说男人吃醋不就是撒娇嘛 撒娇不就是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嘛。 满足你! 辛寻音贪恋的在他唇上狠狠的亲了一会儿,直到他眼睛里的冷色被欲色覆盖,脸色也从绿转红了才松开。 季枫渊像是断了电一样的呆在哪里,眼睛里的欲色一直蔓延到耳朵根儿,甚是可爱。 真是药到病除,妙手回春! 辛寻音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你……” 显然,季枫渊有些激动了。 不过他似乎激动的有些过头了,过头到居然下意识的抽出腰间的佩刀,抵在了辛寻音的脖子上。 至于这么激动吗? 辛寻音歪头看看脖子上的刀,琢磨着,这一刀下去,她会不会回到原来的世界? 就像夏天的午后,趴在教室里做了一个悠长而没有结尾的梦后,突然听到老师叫自己的名字而惊醒? 回去也挺好,她太想念那个世界的自由和先进了。 季枫渊的刀已经快要侵入她的皮肤了,却没有看到她的尖叫和求饶,反而看到了她头顶奇怪的画面。 那画面里,辛寻音穿着露着脖子下三寸的简单衣服,在一张白色的大床上伸着懒腰,眼咪咪的盯着床下正在整理衣服的男人说:“小哥,活儿不错吗,下次还点你。” 这…… 季枫渊心下一沉,将剑收了回去,转身下了马车,改成骑马回家了。 辛寻音不知道季枫渊经历了什么内心斗争,她知道反正对他来说还是有用的,晾他也不会杀了自己,见他走了,满意的四仰八叉的躺在马车里,晃晃悠悠的回了王府。 大约是灵魂不属于这里的缘故,辛寻音对那个吻当做生活的小插曲。 谁叫当时他捏着她的下巴,恶狠狠的像个小狼狗一样呢。 但在季枫渊看来,好像很重要,重要到他都不愿意跟辛寻音睡一个屋了。 一连三天,季枫渊像是躲着辛寻音似的,她没起他就走了,她睡了他才回来。 总之,不要碰面。 不见季枫渊倒没什么,但那铺子的房契却不能等呀。 第四晚,辛寻音悄悄的等在书房里,让季枫渊一开门就能看到她。 “你……”季枫渊一副看见鬼的样子,“怎么会在这里。” “臣妾是您的爱妃,一连三天没见你,十分想念呢。”辛寻音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替他脱掉外套,“王爷是在躲着臣妾吗?” “本王躲你做什么?”季枫渊的戒备的躲过辛寻音伸过来的手,“你又想念本王做什么?” “你说呢?”辛寻音白了一眼季枫渊,“我的房契呢?” 原来是这个! 季枫渊有些失落,将房契给她做出一副送客的样子,“下次这种小事叫丫鬟来就行了。” “人家这不是还没亲自谢过您给的丫鬟嘛,再说,人家想看你一眼才找的借口。”辛寻音接过房契,调笑着走了。 留下季枫渊站在书房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想,‘想不到她还有做妖妃的潜质’。 “卑职让王爷久等了?” 童耀一步走来,迎着季枫渊的目光。 季枫渊收回目光,将童耀让进书房道:“本王刚送走爱妃。” 童耀闻言一愣,声音不悲不喜的道:“王妃是个娇俏可爱的小姑娘。” 季枫渊一记狐疑的眼神扫过,童耀赶紧改口道:“臣是觉得王妃与王爷很是般配。” “说正事。”季枫渊示意童耀坐下。 书房的烛火一直燃到凌晨,也没有见童耀从里面出来。 第二天一早,双眼黑了一圈的富贵伺候着辛寻音起床时,小声叨叨道:“王爷跟一个男爷们儿深夜也待在一起,别再呆出什么问题来。” 辛寻音因今天要着手话本铺子,一副打鸡血的样子,见富贵如此说,宽慰道:“好南风总比弄一个会生孩子的妖精回来强。” 那可是童雨瑶和季枫渊。 辛寻音恨不得将两个人按在床上,然后她在床下嗑着瓜子看着。 富贵若有所思的道:“也是哈,只是咱们京都那几个好男风的,反而更爱娶小妾,您说这是为什么啊?” “你还有空操心这个,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见问,富贵立刻打起精神来,“禀告王妃,新员工培训考核已经通过了,平安和吉祥随时能上岗。” “很好!”辛寻音满意的点头,“今天咱们就开干!” “可是,没有王爷的允许,奴婢等不能出府。” 辛寻音将自己的腔子拍的咚咚响,“有本王妃在,怕什么。” 富贵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可是,王妃没有王爷的允许,您也不能随意出府。” 哈? 还有这个规定? 她有了空间转换通道后,连太后的追杀都不放在眼里了,会在乎这个规定? 太后前脚追杀来,她后脚就去了空间转换里逃跑了,会怕谁? 但是她要带着丫鬟一起出门去创业,还是过了明面上的好。 于是她叫富贵给自己装扮成男装,倚在书房门口,听了半天的动静才开口。 里面有均匀的呼吸声,而且是两个。 很好,本王妃很满意呢! “王爷,您的爱妃给你请安了。”辛寻音捏着嗓子,尽可能的装出温柔的样子,“您不必急着起来,您的爱妃就是来跟你说一声,您的爱妃要出门了。”? 第五十二章 都市女孩话本铺子 辛寻音本想趁着季枫渊不方便的时候,在门口通知一声便走。 这样既守了规矩,也不用听到他的拒绝。 反正他最近总是很忙,辛寻音猜是要搞事业了。 刚杀了宁安公主的爹,大长公主的老公,且一堆后事要料理呢。 谁知道辛寻音还没走出院子,书房的门就打开了,季枫渊一脸疲惫的站在门口,“你要去哪里?” “哎呀,王爷,您怎么亲自起来了,有什么事儿您叫一声不就好了吗?”辛寻音迎了上去,故意探头朝房间里看,“呀,童司职也在啊,不要起来了,忙活一晚上的,多累啊,快歇着。” 说话间,她朝黑脸的季枫渊暧昧的挑了挑眉,拍了拍他的腰又悄悄的伸出大拇指,赞道:“王爷真能干!” 童司职不明所以,忙起身给她行礼道:“卑职参见王妃。” “快别行礼了,都一家人。”辛寻音学着市井老鸨的样子,拍了拍童耀的肩膀,“你们坐着,我这就吩咐小厨房给你们做点进补的东西。” 这话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但不管是童耀还是季枫渊都听着像是有弦外音。 她借着去厨房,脚步加快的离开,特地走到拐角处才回头。 果见季枫渊一脸黑线的盯着她离去的方向,愈加大摇大摆的走了。 之所以会如此的得意,因为她手里已经拿到了季枫渊的腰牌,就在她拍他腰的瞬间。 “啧啧啧,系统签到得到的技能卡真棒。”辛寻音惦着腰牌,“随便想学个偷的技能,它就能让你拥有神通技巧。” 去烟袋斜巷的路上,辛寻音点开系统仓库,将里面的物品一一清点着。 这里除了有系统奖励的技能卡,空间转换,还有各种救命的,能让身体便健壮药丸,以及能控制人心的符咒卡,还有各种与季枫渊相处时,记下来的片段。 其中有一段前几天他们在扬州时,遇上了勾栏院举办百花杯歌舞巡回表演节。 就是各个勾栏院将自己最好看的姑娘推选出来,组成一个百花队伍,围着扬州一条龙服务街与游人一起唱跳游行。 辛寻音拉着季枫渊一起混进游行的队伍里,将他推到百花仙女的舞蹈队伍中,看着他眼里带着惊慌失措,但表面装作很镇定的跟着仙女们舞蹈的样子。 她笑的像一百斤的傻子。 这皇家的后代有个通病,那就是爱面子。 季枫渊即便是知道被辛寻音捉弄了,也假装大度的忍着。 “王妃,你没事儿?”富贵坐在马车的一角,看着辛寻音笑的像智障一样,“您到底在王爷书房里看到了什么,怎么回来老偷笑啊。” 辛寻音一边收好储物仓库一边信口道:“看到你们家王爷和童耀睡在一个塌上呗。” “啊……怪不得王爷从前娶八个王妃都没有进过洞房。”富贵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辛寻音,“还以为到了您这儿入洞房了,一切都正常了,没想到……” “这你就不懂了,为什么越是好南风的男人越喜欢娶小妾回家?”辛寻音语重心长的道:“那还不是为了欲盖弥彰。” “还有那些喜欢打老婆的男人,哪个不是在外面温文尔雅的?” “那都是平时不行,在外面只能装稳重,但是又不甘心自己不行,就打打老婆来展现自己的 能耐呗。” 在富贵频频点头间,马车在铺子门口停了下来。 看着三间门面,后面三进的院落,辛寻音满意的点头。 到底是摄政王,真是大手笔! 看来得想办法再帮帮他,顺便多弄几套院子。 铺子按照辛寻音的要求重新装点一番,三天后就正式开张了。 一连忙活了三天,辛寻音几乎吃住在铺子里,并不知道朝局的瞬息万变。 开张的这一天,在鞭炮声中,辛寻音穿着男装,亲自在铺子门口招揽客人。 “都市女孩书局开张,凡进店女士送话本一册。” 吉祥和平安也学着辛寻音的样子,吆喝着招揽客人。 “都市女孩书局?还只为女孩提供服务,啥意思,不把男人放在眼里?” “这是什么铺子?为什么不让男人进?” “我看这掌柜的就是男人,怎么开了间只为女人提供服务的铺子,怕不是骗子?” “就是,谁家大姑娘会随便上街啊,开这个一个铺子,别是挂羊头卖狗肉。” 众人议论着,四散而去。 辛寻音与吉祥平安一起,在门口吆喝了好半天,也没有半个顾客上门。 “掌柜的,你开铺子的时候没说只许姑娘小姐进。”富贵小声道:“你要早点说,我就该劝你一句了,这眼见就是赔本的买卖啊。” “是啊,宅门里爱看话本子的姑娘都不许出门的。”平安哑着嗓子道:“咱们真是赔本赚吆喝。” 见两个人都泄气了,辛寻音也不恼,她还有后招。 当日下午,全京都的后宅都收到了附带摄政王名帖的话本子,其中不乏《庶女的作妖日常》、《鉴定绿茶图鉴》、《撒娇的女人有好命》等等。 第二天一早,辛寻音就收到了回购的订单,数额之大,足以让她做梦都要笑醒了。 不过,那只是做梦而已。 季枫渊很快将她的美梦吓醒,并且是诛心的那种吓醒。 晚上,忙碌一天的辛寻音回到王府,吃饭沐浴后,刚准备让福瑞将今日的营业额拿来,她要在临睡前给自己的美梦提供一点素材,却见福瑞哭丧着脸进来。 “主子……” 福瑞激动的连怎么称呼都忘了。 “叫我店长。”辛寻音纠正道。 “店长,今天的营业额都被王爷身边的福瑞拿走了,说是王爷交代的。” 哈? 还有这等事! 劫老娘色可以,怎么还劫老娘的财来了。 辛寻音怒不可遏的冲进季枫渊的书房,却被他一句话浇灭了怒火。 季枫渊伏在桌案上的头都没有抬,更加没有注意到辛寻音的怒火,“听说你拿着本王的名帖,给他们送了话本子?” 这个‘他们’像是季枫渊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十分恨意。 完了,闯祸了?? 第五十三章 派谁去和亲 辛寻音小心查看着季枫渊的脸色,见他深色阴郁,面色昏黄,眼睛以及右眉上的刀疤都冒着红光。 这是…… 要成精了? 大约是感受到了辛寻音的目光,季枫渊也抬起头看着她。 心虚的辛寻音率先败阵下来,故作娇羞的低头琢磨着该怎么应对。 要想知道该怎么应对,率先要弄明白季枫渊为何事忧心。 不然以季枫渊一心想成大事儿的性子,断然不会为用他名帖给京都各府送书而动怒的。 想来,是因为送书导致了一些让他烦难的事情。 不过她只把书送去了内宅,而且是些消遣的书,能翻起什么风浪呢? 或者是,在哪一帮派里掀起风浪了呢? 如按前文捋的话,此时的朝局已经从三家帮派纷争变成了明面上的两家和暗地里的一家。 这便是明面上的太后和摄政王,以及失去祁王支持,只能暗搓搓搞事的六皇子季城瑜。 满朝大臣也分为两派。 一派是以荣亲王为首的太子党,一派是以首辅大臣白展翔支持的摄政王党,还有少数中立的,或者可以叫做墙头草的。 太后握着太子,摄政王把持着朝政,而六皇子的祁王已经折了…… 难道是六皇子要打宁安公主的主意? 宁安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季枫渊杀了她爹,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还与季枫渊以兄妹相称,此等心胸,可见也是个能成大事儿的。 更何况,她背后还有长公主。 虽不至于得宁安者得天下,但眼下的局势,得宁安者的确能得到巨大的支持。 此时,宁安公主成了太后的女儿,养在太后的宫中,若是六皇子求娶…… 嘶……好像是姑侄的亲属关系,不能随便娶? 更何况,太后一定不会让六皇子求娶的,不然也不会把宁安弄个嫡公主的身份弄在宫里住着。 现在,故事因为辛寻音这个炮灰穿越而改变了故事大纲,导致一系列的故事走向的改变,比如原文中六皇子在祁王和宁安的支持下,成功登上了大宝。 若是这个故事的结局没有变,那眼下,六皇子要韬光养晦拉帮结派才行了。 如果六皇子成功登上大宝,那不管是季枫渊还是辛寻音,恐怕都要重蹈炮灰的命运了。 那到时候,别说什么铺子了,就是到手的银子还没花呢,就一命呜呼了。 辛寻音不要做个人死了钱还没花的大冤种,她得帮季枫渊! 但是怎么帮? 辛寻音小心抬头,查看季枫渊的神色,却发现对方也在盯着自己看。 确切的说,是盯着自己的头顶。 “王爷?” 辛寻音将季枫渊的思绪唤回,就看见她一脸谄媚的笑。 季枫渊重新将头埋在书案上,冷冷的飘出两个字,“何事?” “咱们王府过于冷清了,是不是该纳几个侧妃来为王爷解忧了?” 纳妾是辛寻音能想到的,能帮到他的唯一办法了。 毕竟,这个年代最讲究裙带关系和联姻,一荣俱荣的事儿,各个大臣干的都贼溜儿。 若是弄几个宰相将军的姑娘,那前朝的事儿不就多了几个帮腔的,就连辛寻音的书局也多几个唠家常的不是? 真是一举两得啊。 “王妃好贤惠,才嫁过来一个月就想着给本王纳妾了。”季枫渊将头抬起来,嘴角挂着难以细品的微笑,“ 你倒是说说看,哪家姑娘合适呢?” 见他的态度还不错,辛寻音掰着手指头数着,从城南到城北,从城东到城西,将各府上适龄的女孩子如数家珍一般的一一介绍了。 “想不到王妃还有做媒婆的潜质,将来若是本王落魄了,倒也不用担心吃不上饱饭了。” 啥? 落魄? 你怎么能落魄呢? 原文里,你虽然多疑多事儿多梦,但还是一个心系天下的,深情重大义的大狗子,是个亦狂亦侠亦温文的摄政王! 这样一个人若不能成事儿,那还有没有天理! 辛寻音当下一急,上前拍了拍季枫渊的肩膀,刚要鼓励两句,却看到桌子上的奏折写着选适龄公主与匈奴和亲的字样。 和亲? 她怎么忘了原文中关于和亲的片段了。 原文中,西北经历了一场大旱,匈奴没有粮食,便趁着朝局不稳的时候侵犯边境,和亲也就是在这个背景下提出来的。 匈奴提出的条件是要娶嫡公主并陪嫁十万担粮食,我朝很快答应了。 也就是因为当时答应的仓促,以至于显得我朝有些窝囊了,也是因为这个窝囊事儿,给季枫渊的执政生涯,挂上了不好的风评。 当时看书的辛寻音也觉得季枫渊这事儿办的不行,太软弱。 和什么亲,干就完了! 但现在身处局势中看,不是打不过,是不能打。 总不能为了打苍蝇,而砸了自己的饭碗。 不过,眼下若是和亲,那派宁安去不就好了? 如此,六皇子断了念想,太后也失去一个臂膀,还能保住皇家的体面。 辛寻音如此想着,却不敢明说,只能在脑袋里自己遐想。 不过这一切都被季枫渊看在眼里,这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但因为宁安刚死了父亲,这个时候再派她去和亲,未免显得有些残忍。 前朝的言官非议不说,太后那边也一定不肯。 这也是他头痛的原因 “既然看见了,王妃以为派谁去和亲合适?” 季枫渊见她目光直直的看着奏折,故意问她。 “总不能派我?” 辛寻音想起前世,在某贴上看到傻女们说愿意去和亲,什么家国大业,什么改善异国番邦饮食。 那都是扯,真去了很有可能就成了匈奴首领和兄弟们之间的玩具了。 “也不是不能。”季枫渊冷着脸道:“到时候给你陪嫁几间敖包,你去草原开铺子去。” “别介别介,我王妃当的好好的,去那里做什么。”辛寻音连连摆手,“我觉得安宁去最合适,她是享天下子民尊重的公主,为天下子民做点贡献是应该的。” “哪像我,一个小庶女,拿不上台面不说,查出来要被匈奴报复的。”? 第五十四章 恶毒女配 虽然说是穿在了炮灰身上,还总以女一自居,但辛寻音刚才说的话,那腔调,那做派,明显是恶毒女配的标配啊! 那个曲意迎合,那个为了生存与摄政王谈合作,那个主动亲季枫渊等等,都是女配会干的事儿啊。 尤其是篡夺着摄政王把宁安县主去和亲这件事上。 人家刚死了爹欸! 太残忍了,太符合恶毒女配的戏路了! 试问傻白甜女一,或者又美又飒的女一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吗? 显然不能! 难道,我就是恶毒女配? 那么女一……一定我心爱的童雨瑶! 对,故事的结局大约是童雨瑶与摄政王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而我女二辛寻音一定是富甲一方,美艳无双的闲人! 那么,既然是恶毒女配,那干脆再加点绿茶。 “臣妾刚才说的那话,并不是有心的,王爷不会生气了?”辛寻音抬眼扫视一下季枫渊,又赶紧低下头道:“臣妾只是不忍心看王爷被旁的人辖制,所以才替王爷着想。” “那些坏女人只会为难王爷,不像我,只会心疼王爷。” 说完,辛寻音头恨不得将头埋进两腿之间,做鸵鸟状,等着季枫渊怎么演。 嘶…… 寂静。 还是寂静! 这摄政王不行啊,接不住戏。 “王妃提议不错,只是,既然王妃只会心疼本王,那就由你去劝说宁安公主去和亲。” 季枫渊说着,伸手将辛寻音的头勾起来,等对上辛寻音的眼神,忽的想起上一次做这个动作时她的反应,赶紧把手撤回。 辛寻音没有在意他的动作,只双眼饱含热泪,委屈巴拉的道:“王爷,臣妾如何能去劝宁安公主,臣妾笨嘴拙舌的,又没什么背景依仗,万不能……” 她才不去呢,竟是些得罪人的事儿! “皇宫正门对面的三间铺子……” “臣妾就是拖,也能把宁安公主拖到和亲的马车上!” 那可是二环里啊,二环里! 啊……二环,你比五环少三环…… 季枫渊拧眉看着辛寻音头顶画面的小人沉醉吟唱着,忍不住道:“铺子就这么重要?” “当然重要,我得赚钱!”辛寻音脱口而出,“不赚钱你养我啊?” 这话倒是问住了季枫渊。 他能养她吗? 先不说创业未半,若是成了,或许他能承诺,但若是败了呢? 徒增一个阶下囚罢了。 季枫渊收起心里隐隐的哀伤,重新以合作伙伴的状态审视两个人的关系。 经过这段使劲按得相处,季枫渊除了通过她头顶的画面判断她说的真话还是假话,还可以通过她说话时的自称上判断。 若是自称‘我’,便是没有经过加工的真话。 若是自称‘臣妾’,那便是经过加工的真话,也就是夹杂着假话。 这时就要结合她头顶的画面一起判断了。 刚才她说的赚钱,自然是真话,但他不明白,王府每个月的月历银子不够她用的吗? “你若是缺钱可以跟我说,别再抛头露面的去书局。” 季枫渊的话辛寻音立马两眼冒光,“你有多少钱?” 随即又觉得自己问的太直接,赶紧改口道:“我是说,当摄政王是不是都很有钱?” 她后悔问了,因为原文交代了,摄政王执政期间,将自己的银钱都贴在了军队。 以至于他死后被抄家,愣是没抄到一件值钱的东西,不过是些房契的当票之类的。 “够给王妃厚葬的了。” 季枫渊被问到了痛点,声音冷冷的,像是被突然卷来的冰雪给煽了似的。 更加印证了,他很穷! “什么厚葬不厚葬的,多不吉利。”辛寻音嬉皮笑脸的瞧着早已盯上的,放在桌案上的布口袋,“那不是我的荷包嘛,怎么就在这里占了王爷的书案呢。” 说着,她一把拿过来,裹在怀里便要走。 “放下。” “凭什么,这是我开书局辛苦赚来的。” 辛寻音嘴上说着,脚步还是停下来了。 季枫渊站起身来,将她怀里的布口袋拿了过去,递给她一张纸,“好好看看这个。” 不看还好,看了以后,辛寻音忍不住想骂娘。 只见上面写着‘摄政王妃身为一介女流,抛头露面在街道上招呼客人,实在是有碍观瞻……于理不合……后宅妇人就该……’ 再看奏折上的落款,她直接就不忍了。 “这个死娘炮,我又没去他家送画本子,他……”辛寻音眼珠子滴溜溜转,“白展翔把嘴都伸到王爷后院了,王爷也不管管!” 季枫渊盯着辛寻音她咬牙发狠时,腮帮子鼓起来的肉在抖,忍住笑意,“这不就在管吗?” “合着你就是来管我的?”辛寻音腮帮子上的肉更抖了。 不是。 身为霸道王爷不应该对女配…… 嘶,我是女配啊,那这么对我算活该! 真晦气! 女配当自强! “我去找那个老光棍算账!” 辛寻音一把将那奏折抓过来就要走。 “你站住!”季枫渊的声音带着威严。 辛寻音以为他是要钱袋子,忍痛扔下怀里的钱袋子,迈步要往外走。 “你给本王回来!” 这回不止是威严还有点…… “我去了保证不说是你让我来的还不行吗?” 辛寻音白了一眼季枫渊,心里琢磨着,我都女配了,我还能指望谁呀? 只能指望揍揍男三出出气了! 可惜,男三也有人疼! 不知道是道德的沦丧还是……另有隐情! 总之,季枫渊以不能私会外男和不能殴打朝廷命官为由,不许辛寻音出门,否则没收她从他那偷走的腰牌。 辛寻音做贼心虚,只能怄气回了房间。 临走前,她一把将钱袋子抱在怀里,跑出一溜烟儿。 好容易数钱数到开心了,辛寻音也把季枫渊刚才给的晦气忘掉了,在富贵和长寿的服侍下刚躺好,却见季枫渊一步跨进来。 真是晦气! “你……”辛寻音眼瞅着富贵和长寿还在,堆出假笑,“王爷今天不歇在书房了?” 这俩丫鬟虽然卖身契在她手里,但表面工作还是要做一做的。? 第五十五章 太子脑子坏了 季枫渊倒像是回自己家一样的轻松自在。 不过这本来就是他的家,只是被辛寻音默认为她自己的私人房间。 就连她认为的私人丫鬟,也在季枫渊的一个眼神下,俩丫鬟就眼角带笑的出去了。 瞧瞧,我就说这俩丫鬟是墙头草,谁刮风听谁的。 辛寻音眼巴巴的望着俩丫鬟出了门,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虽说她与季枫渊已经也很熟了,但是她还是不习惯跟他独处。 尤其是上次脑子抽筋主动亲了他以后。 那一瞬间的悸动,那双唇的口感…… 辛寻音真怕会忍不住将他按在墙壁上。 “烦难之事解决了,为什么还睡书房?”季枫渊笑眯眯的盯着辛寻音头顶的画面看,而后张开双臂,用眼神示意她来服侍他。 “丫鬟们都走了,没外人了,你就对付一下。”辛寻音擦干幻想的哈喇子,坐在床上不动,“倒是你的烦难之事怎么解决的,说来听听。” 说不定能当话本子的素材,顺便让房间的气氛变得严肃点。 “就……爱妃替我分担了劝说宁安公主和亲事宜啊。”季枫渊嘴角含着笑意,“本王一高兴,决定陪爱妃睡个觉。” 嗯? 陪爱妃睡个觉? 请问怎么悄咪咪的离开,才不会显得刻意?在线等,挺急的! “明天见!晚安!” 辛寻音气鼓鼓的背过身去,用被子将头蒙住躺下。 这是发什么神经了,没人在也叫爱妃秀恩爱?也不怕死的快。 想到死的快,辛寻音便想到了宁安公主和亲的事儿,感觉自己快死了。 突然好后悔,为了二环里的三间门脸儿,把自己的性命挂在刀尖上。 她长叹一口气,想翻个身却被宽阔的肩膀挡住了。 什么情况。 季枫渊什么时候爬上了我的床! 辛寻音腾然从床上弹起来,与半躺在身边的季枫渊大眼瞪小眼! 他这勾人的眼神,嘴角挂着的蜜汁微笑。 难道要用美男计来犒劳我? 要不要将计就计呢? 辛寻音不禁畅想一番,那勾勾丢丢的画面,实在…… 季枫渊一本正经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幻想,“你的丫鬟把我的床收了,我只能睡这里了,不然你去美人塌上睡?。” 她怎么把这茬忘了! 季枫渊这段时间不是睡书房,就是呆在凝徽苑,她便将他的床拆了,在原来的地方弄了个话本子书架。 “你……”辛寻音有些磕巴,“你从我的床上……滚……算了,我还是给您滚下去。” 辛寻音卷着自己的铺盖,蜷缩在美人踏上,不敢随便翻身,生怕被床上的季枫渊听到,会没话找话的聊天。 夜深人静,孤男孤女的,这要是聊着聊着,摩擦走火了。 那岂不是要…… 她窝着莫名其妙的怒火,或者是欲火,侧耳听着床榻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后,才将系统的空间转换器拿出来。 一秒钟后,辛寻音敲开了白展翔暂住地的门。 “谁呀,大晚上的……”白展翔打着哈欠,“找到政事堂来了,可是有什么……” 看清了来人的面孔,他硬是把自己的哈欠咽了下去。 “王妃,你来这里做什么?”他整理好衣衫,伸头在门外左右看看,“王爷呢,没跟你一起来?” 辛寻音一言不发的进门,自己坐下倒杯水喝了,依旧不说话的看着白展翔。 “王妃这里是政事堂,不是你等女子……” 不等白展翔说完,就听到辛寻音冷冷的问:“我把你孩子推井里了吗?” 见他木讷的摇头,“臣没有孩子。” 辛寻音又问:“我把你娘绊倒过吗?” 白展翔更加不解,“你可以去试试,她的坟在京郊十里亭。” “那我招你惹你了,你居然跑摄政王那里告我状!”辛寻音将手里茶杯狠狠的摔在桌子上,“挡了我的财路,犹如杀我父母,懂不懂!” 果如辛寻音所料,白展翔这样的文官就得吓唬吓唬。 只见他呆了,嘴里嗫嚅着:“不是我,我没有,我不知道。” 辛寻音将从季枫渊那里偷来的奏折,摔在白展翔面前,“白纸黑字,你还想抵赖?” 白展翔将那奏折细细的看了一遍,刚要张嘴辩解,却听到季枫渊的声音,“白卿既然还没睡,便与本王一同进宫。” 他怎么来了? 而且还要深夜进宫,出了什么事儿? 季枫渊进门,见辛寻音也在,并没有很惊讶,只冷冷的扫一眼道:“你也同本王一起去。” 从白展翔换衣服的速度和季枫渊的脸色看,进宫一定是不好的事情,而且是很大不好的事情。 所以辛寻音什么都没有问,一路跟着季枫渊来到了太后的寝宫。 宫苑里,跪着一溜儿的太监宫女和太医,大家都神色谦卑,不敢哭也不敢张望。 太后身边的福禄见季枫渊一行人来,赶紧迎上来,“摄政王您可来了,可急死老奴了。” 说话间,像是无意间,但在辛寻音看来就是故意的,撇了她一眼。 等进了太后的寝宫,辛寻音顿时明白了那福禄为什么撇她了。 简单的来说,她摊事儿了。 多大事儿呢? 就……脑袋生切下的那种事儿。 谁给她整的事儿呢? 她弟弟,亲的! 她的亲弟弟,一个风华不怎么正茂的二流子,在给五六七八岁的太子伴读的时候,怂恿还是儿童的太子喝白酒,以至于把太子的脑子喝坏了! 辛寻音在心里暗骂自己的好弟弟,这下真的是闯下塌天的祸事了! 就目前的形似,太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对太后最为不利,太后一定不会放过辛寻音九族以及祖宗十八代的! 脑子喝坏,就是搁现代医学都无法解决的难题,能何况是放在古代,放在没几个人真心希望太子活着的后宫。 这下真的完了! 此时的太子躺在榻上昏迷着,据太医说,就算是醒来,心智最高也就停留在现在的年龄段了,还有可能更低,甚至可能如婴儿般需要人伺候一辈子。 “太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哀家这可如何跟先皇交代啊。” 太后一看见摄政王就哭了,眼泪嗒嗒的,不像是演戏? 第五十六章 王妃,是不是你要害太子? 太后的哭声像是一个口令似的,登时,殿内外的丫鬟太监陪着哭,院子跪着的一溜人都跟着哭起来。 这动静,像是太子真的要死了。 辛寻音趁着太后一干人等哭的空挡,将系统仓库打开,从里面翻找出前几天签到获得的九转还魂丹出来,想要趁机假意去看看太子的时候,喂给她。 这本是她准备在危急关头留给自己的,现在…… 现在就是危急关头! “大胆!” 福禄一声吼,止住了所有人的哭声,包括太后,但他是骂辛寻音的。 “臣妾只是想看看太子。”辛寻音一脸诚惶诚恐。 这话像是提醒了太后,她老鹰护小鸡似的,几乎是用飞奔的来到太子的塌前,将辛寻音挡在外面。 “你……你还想对太子做什么?” 太后的声音里带着悲伤和愤怒,像是辛寻音已经对太子做了什么似的。 因为她的话里带了个‘还’字。 看来,弟弟闯的货,姐姐要背锅了。 辛寻音知道事情的不妙,却不想不妙到这种地步。 她本来还想着,假若大将军府被灭九族,那她完全可以用系统签到奖励的假死药,死上几天后,再用季枫渊给的新身份重新活过来。 虽然她才只有两个商铺,但也够她以后生活的了。 但若主谋是她辛寻音,那一定是要脑袋和身子要分家的。 只有投胎,没有假死了。 果不其然,辛训律一登场就哭着爬向她,“姐姐,你得救我啊。你说太子喝一点酒没事的,你还说,那酒是你亲自酿的,就是给小孩子喝的。” 说着,他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是的,姐姐没说这话,姐姐,怎么办,救我啊。” 他的演技差,辛寻音可以忍,但是她实在无法忍受辛寻律居然将自己的眼泪和鼻涕一起抹在了她的手背上。 辛寻音嫌弃的甩掉弟弟的手,“你莫不是失心疯了,我自嫁入王府,攀了高枝儿以后,就懒得搭理你了,何时跟你说过这些话,怎么会给你酒?” 哼,这才是恶毒女配得戏路! 见她这样说,辛寻律倒是有些接不住了,只得继续哭诉,“弟弟知道这话不能说,可如今死到临头了,姐姐若是不救我,就没人救我了。我可是咱们家唯一的男丁啊。” “那你想让姐姐如何救你?”辛寻音向他投去了看死狗的目光,“替你担下罪名,保住你的性命?” 见辛寻律满脸期待,她忍不住踹了一脚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替你担了罪名,辛家上下还是得死?” “不会的,她们说,你是嫁出去的女儿,犯了法罪不及娘家的。”辛寻律急切的道:“只要你担着了,跟辛家跟将军府都没有关系了。” 这就露出马脚了? 辛寻音笑着蹲下,抹掉弟弟脸上的眼泪,温柔的道:“她们是谁?她们还说了什么” “够了!” 太后怒不可遏的指着地上的姐弟俩,“你俩不愧是姨娘生的东西,都事到临头了,还互相推诿。来人啊,把她俩都叉出去,严刑拷打,问个明白!” 听到严刑拷打,辛寻律已经在哭了,死了亲娘的那种。 倒是辛寻音还算淡定,只看了一眼面色晦暗的季枫渊,想着若是太子吃下她的药,是不是可以扭转局面? 若是九转还魂丹能让太子醒来,并且脑子没事儿,那这件事无非就是小孩子嘴馋而已。 “太后娘娘,臣妾有个办法能救太子。”辛寻音收起幻想,跪地道:“如今太子尚在昏迷中,或许可以让臣妾一试。” “堂堂太子的身躯,是让你试着玩儿的吗?还是说你看太子没死,想趁机做点什么?”太后说着冷笑看着季枫渊,“你说呢,摄政王?” “臣弟与太后想的一样。”季枫渊冷声道:“不如还是将臣弟的王妃带下去,好好审问一二。” 说话间,他的目光带着杀肃的冷气,扫在辛寻音身上,“总要分清是敌是友以后,才能再说试一试。” 呵。 不愧是摄政王。 为了上位,第一时间扫除一切障碍。 要不是看在他长得帅的份上,辛寻音真想当场就领了这份罪,与他一起奔刑场。 要死一起死! 但是她不可以。 先不说不能便宜了陷害她的人,就说季枫渊一死,太后或者六皇子登上了皇位,那对天下百姓十分不利的。 原文中,太后在季枫渊死后,在与六皇子的决斗中屠过城,而六皇子更是杀干净了太后的各种追捧者及亲戚, 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在危难关头,家国大业永远是心里的第一位。 带着这份使命感,辛寻音雄赳赳的去了天牢,反正天牢也关不住她。 在路过季枫渊的时候,她还给自己加了一点戏,“想不到王爷口口声声说爱臣妾,如今臣妾有难了,就把臣妾踢掉,我们之前说过的海誓山盟算什么?算成语吗?” 有一说一,苦情戏真好演,就用力吼,顺便再推一把对方,流两滴眼泪就好! 眼看着辛寻音被带走,季枫渊捂着刚才被辛寻音推过的位置没有动,只看着太后,等着她继续说点什么。 太后好像也在等季枫渊说点什么。 于是,这两个各怀心事的人便都沉默了,殿内外也都沉默了。 直到太医和宫女端来了熬好的汤药进来,才将这奇怪的沉寂打开。 眼见着喂进去的汤药顺着嘴角流出来,太后又哭了,“太子何曾受过这样的罪,哀家看着心里就难受的紧。” “让本王喂。”一直冷眼旁观的摄政王将药碗从太医的手里拿过来,“从前本王在军队的时候,曾经做过两年的随军大夫,多少有点喂药的经验。” 太医自然是不敢说什么,他试探的看向太后。 不等太后开口,季枫渊道:“太后娘娘不会也担怀疑臣弟会做什么手脚?这对臣弟来说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不是哀家不信任你……”太后脸上堆满了凄苦神色,“实在是我与太子孤儿寡母的,不知道该相信谁,那辛家姐弟……毕竟是你的亲戚,你敢说她们没有受你的指使?” 第五十七章 摄政王谋反 太后的一番话,显然已经起了杀心,要与季枫渊撕破脸了! “太后严重了,莫不说臣弟没有让她们做过这些事,就是论亲疏关系……”季枫渊神色严肃,“这王妃还是太后赐予臣弟的,这太子伴读也是太后安排的,想来比臣弟更加了解他家。” 见季枫渊说起这个,太后可就哭了。 她连哭带唱的道:“先皇啊,你为什么不把哀家一起带走啊,留下哀家在这里帮你提心吊胆的养着太子……” “既然太后不愿让臣弟喂药,那是臣弟逾越了。” 季枫渊说着,将药碗还给了太医,只指挥着宫女将太子的嘴掰开,将药一点点的小心喂到嘴里。 眼看着最后一滴药进入嘴里,时间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药的说明书上说了,服下此药的人会在一炷香的时间里活回来。 辛寻音在路上数着时间,掐算着太子转醒的时间。 可一个时辰过去了,她都在天牢里走出一万步了,还没有传来太子转醒的消息。 她一次次的利用摄政王王妃的身份,向狱卒打探太子的消息,得到的答案都是一致的没醒。 “我说王妃啊,您就别乱打听了,有这个功夫就好好想想吃点什么。”狱卒劝道:“人活一世,临死前得吃点好的。” “那本宫要吃九转还魂丹。”辛寻音在心里叹气,自言自语道:“我拍老王的时候,明明就把药给他了呀,难道他没给太子吃?” “王妃,我可什么都听到了啊,果然是你要害太子。”狱卒乐的屁股开花一样,飞奔出去报信,”我去告诉大人去,免得一会儿一会儿你还得受皮肉之苦。“ 等狱卒再回来,只见他蔫头耷脑的,先是白了一眼辛寻音,而后端出笑脸道:“王妃,您来我这里,我可没有苛待您,是不是?” “是不是太子醒了?”辛寻音见他态度如此,迫不及待的问。 “不但醒了,还能说话了。”狱卒脸上堆着笑,脸却拉老长,“估摸着,放您出去的圣旨还在路上,您受累再待会。” 啧啧啧,这个狱卒很有眼力见嘛,是个当掌柜的料。 “那既然已经在路上,你就给本宫把牢门打开呗。”辛寻音微笑着,做出平易近人的样子,“你弄点酒菜给本宫压压惊,回头少不了你的好处。” 这狱卒也是个有上进心的,听辛寻音说少不了好处,一溜烟的整出三凉三热外加两瓶烧酒。 速度之快,让辛寻音怀疑他是变戏法的。 这连夜被送进天牢,辛寻音还真是饿了,三筷子两杯酒下肚,体力才恢复了。 “做这行几年了?”她一边剔牙一边闲聊,“一个月几两银子啊?” “禀告王妃,我叫刘板儿,今年二十七岁,已婚配,上有七十岁老母亲,下有俩等饭吃的孩子。”刘板儿挠挠头道:“一个月二两银子,真不够家用。” 说着,他见左右无人,低声道:“王妃,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给我调换个岗位什么的?” 辛寻音的酒已经喝上了头,拍着胸口道:“你放心,交给我,御前侍卫能不能行?” “额,王妃,你是喝了多少啊?”刘板儿有些失望,“那御前侍卫都是根正苗红的世家子弟,哪能轮得到我啊。” “怎么,当个侍卫还要看家世嘛?”辛寻音不屑的冷哼一声,“本宫偏不信这个邪!” 说着,端起酒杯对刘板儿道:“这事儿就……” 押了一口酒,辛寻音才想起来正事儿,“我准备开个酒楼,缺个掌柜的,你干脆去当掌柜。” “您……开酒楼?”刘板儿像是听什么天方夜谭,“您……一介女子……” “闭嘴,一月八两银子,外加四天带薪休沐。” 刘板儿赶紧给辛寻音又满上,忙不迭的找来纸笔,要立刻签上契约书才好。 “东家,咱们酒楼啥时候开张啊?”刘板儿将契约叠好装在胸前,满怀期待的问。 辛寻音又喝了一杯酒,醉眼惺忪的道:“等本宫从这里出去,就张罗酒楼的事儿。” 她琢磨着,把太子用一颗九转还魂丹救回来,怎么说也能弄一套铺子? 辛寻音打算在京都开一家主菜麻辣小龙虾的酒楼。 赚不赚钱的不要紧,主要她想吃。 现在只等放她出去的圣旨了,结果这圣旨一等就是三天。 三天里,刘板儿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等来的却是摄政王谋反,他的家眷一并压入天牢的消息。 不要说刘板儿惊呆了,就连辛寻音也惊呆了。 摄政王谋反? 那可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事儿,他居然就干了! 若是他成了,那她辛寻音的脑袋还是脑袋,若是他败了,她摄政王王妃的脑袋就成了城门楼子上的装饰物了。 我那多舛的命运啊! 辛寻音简直要哭了。 刘板儿比她哭的早。 “这三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就等来了这个结果?”刘板儿一边哭一边叹息,“这些好吃好喝的,要是孝敬我娘,或者给我家两个孩子吃,她们不知道多高兴呢!” 这话说的,辛寻音怪不落忍的,从系统仓库里拿出一张银票塞给他。 “这银票是本宫赔你的,是本宫对不住你了。” 一张银票便是一百两,刘板儿吓的连连推让,“这用不这么多,多的我不能拿。” “那剩下的,就当你给本宫打探消息的辛苦钱。”辛寻音失落的道:“本宫就算是死,也得先弄明白自己为什么而死。” 太子明明醒了,也恢复了智力,季枫渊怎么就谋反了呢? 是真的谋反,还是被扣上谋反的罪名,而不得不反抗呢? 原文中,他就是被太后和六皇子扣上了谋反的罪名,被围追堵截,最后中了宁安县主的美人计,喝下有毒的酒,被六皇子斩杀。 宁安县主,宁安公主! 想到这个人,辛寻音的脑袋嗡的一下,脑袋里有画面如泉涌般出现。 画面里,有宁安公主身披战甲骑马厮杀的样子,有童雨瑶身中数箭却不肯退让的样子。 对,童雨瑶! 辛寻音又从仓库里拿出一张银票,对刘板儿道:“无论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童司职找来见本宫。” 第五十八章 美救英雄又被英雄救了 刘板儿确实是个不可多得得人才,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便打听到了关于童耀的消息。 “童司职被抓起来?” 辛寻音听到这个消息,别说是下巴了,就是整个脑袋都要惊掉了。 要知道,童司职武功之高,在所有男配之上! 辛寻音这两天签到奖励了两张武功绝学体验卡,还寻思出去后,跟童耀和季枫渊较量一番呢。 怎么能被抓起来呢? “摄政王谋反,他的一干党羽基本都被抓起来了。”刘板儿撇了一眼辛寻音,小心的说:“就连摄政王本人,据说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哈? 这么快就下线了吗? “据说?据说而已!你快去打听打听,是不是真的!” 辛寻音其实很想用空间转换的方式自己出去,但现在外面敌我难分,她还是选择原地等待。 敌我难分?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在进天牢前,季枫渊也对着自己说了一句敌我难分! 或许他早就知道了会遇到这种情况,才故意让太后将她压入天牢,又故意放出已经被弄死的消息! 为的……为的就是能保护她,还能让敌人放松警惕! 对,一定是这样! 辛寻音只有这样想,才能让心口的钝痛有所缓解,让眼泪不会从眼眶里掉下来。 她将系统仓库里所有的值钱的东西都掏了出来,交给刘板儿,“若是王爷死了,这些对我来说也没有用了,你拿去帮我做几件事情,一是打听清楚摄政王是生是死,他的党羽都关在什么地方,二是帮忙照顾王府家眷,三……帮我弄点酒菜。” 刘板儿见她如此说,还以为她是接受了要死的命运,连连点头答应着,“您放心,我一定不让您饿着肚子上路的。” 谁要上路了! 老娘是准备吃饱喝足杀出去,跟那个太后老太婆拼了! 心里这样想,但面上却挂着悲伤,嘱咐刘板儿道:“你快去,别一次给我花光了,或许我还能活着出去,你还得还给我。” 刘板儿:“……” 他将那些值钱的东西一一收好,却将一个戒指还给辛寻音。 “这上面有太先皇的名字,别说我拿着没处当,万一被人发现我有这个,那是要掉脑袋的。”这个戒指一下子将辛寻音的记忆拉回刚成婚的时候,那时候她是人人都要嘲笑的庶女王妃,大家公然打赌她能活多久。 她也参与其中,并拿这个摄政王保命的戒指,给自己压了个寿终正寝。 那会儿,与摄政王演的恩爱戏,现在回味起来,居然有点甜蜜蜜。 真是假作真时真亦假啊! 她将戒指收回,默默的将她贴在胸口放好。 等刘板儿回来,辛寻音精神上已经准备好战斗,只等吃完他送来的酒菜,补充体力和胆气了。 谁知刘板儿却带来了给她泄气的消息。 “你是说摄政王根本没有死,还从大牢里救走了童司职?”辛寻音怎么那么不信呢,“不是说他谋反么,如何还能出现在京中大牢,还救走了童司职?” 很好,救她不救我! 老娘没有在吃醋,也没有在生气! 政事要紧,童耀又美又飒又会武功,救她出去有大用! 但是,老娘又美又善还聪明,救老娘出去有妙用啊! “这回打听清楚了,不是摄政王谋反,是那个天杀的六皇子。”刘板儿晦气的道:“好好的王爷不当,非得跟自己的弟弟抢皇位,他带着那个什么祁王还是什么长公主的,反正就是把摄政王和太后堵在宫里,要杀了他们,还说是替天行道。” 刘板儿一边说着,一边将酒菜摆好,“你说也是天不绝我朝,摄政王单枪匹马的杀了出来,又救出本来就是去救王爷的童司职,两个人又杀回去救太子和太后!” 真好,英雄救要去救英雄的美,又被英雄给救美了,然后美和英雄并肩作战,谱写金戈铁马入梦来的故事! 果然,女主的光环真杀眼。 辛寻音将酒罐打开,大喝了三口,才压制住胸口的酸涩。 “东家,您慢点喝,这又不是最后一顿。”刘板儿揪心的看着,“您得保养好身体,我还指着您能得酒楼养家糊口呢。” “刚才给你得那些银钱,够你养一阵子的了。” 辛寻音想想都心疼,那可是她所有的家当! 就打听出这么一个让她难过的消息! “我还是还给您。”刘板儿哭丧着脸,将刚才收得物件掏了出来,“买酒菜和打点得时候花了一部分,这是剩下的。” 辛寻音此刻被心里的酸涩堵着,一半是为了钱财,一半是为了莫名的情愫。 她将一部分物件拿回来,缓解那一半的酸涩,剩下一部分推给刘板儿道:“你放我出去,这些都是你的。” 虽然她可以通过空间转换的方式出去,但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就算是杀出了成绩,也会被当作妖女烧死的。 辛寻音可不想做什么另类! 既然摄政王已经反败为胜,那她还是继续做个富贵咸鱼。 “王妃……私自放你出去,我会被……”刘板儿想了想,将面前的值钱物件装回兜里,咬咬牙道:“你跟我走。” 不得不说,刘板儿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但应变能力强,社交能力也壮! 两个人没费什么心机,就从天牢里出来了。 “王妃,您赶紧回家躲两天,等风头过了,您赶紧筹备酒楼。” 刘板儿左右看看,一路小跑的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叮嘱辛寻音,“您一定要开酒楼啊。” 躲两天? 老娘恨不得杀两天! 辛寻音将仓库中的绝世武功体验卡兑换了绝世轻功和小龙女的玉女剑法,朝皇宫的方向杀了过去。 因为脑袋被愤怒占满,她两次飞错了方向,废了好半天功夫才飞到皇宫。 此时的皇宫已经被六皇子占领了,他站在宫门上,轻摇羽扇的看着下面守城的将士门与摄政王带领的军队厮杀的画面。 眼见摄政王被打的节节败退,六皇子嘴角勾笑,朗声对下面道:“传本王令,取季枫渊首级者,封一等奖军,赏半块虎符!”? 第五十九章 季枫渊中箭 六皇子的话让原本就卖命的将士们立马打鸡血了,更是使出十二分力气的厮杀。 其实,不用六皇子鼓励,他们也要拼到底。 因为他们是六皇子的谋反的助攻,若是败了,不但自己死,还要家族陪葬的。 反观摄政王这边的将士,似乎并不那么在乎输赢,只是且战且退,且进攻且防守,打的不急不缓。 这种损耗耐心和体力的打法让六皇子逐渐失去了耐心,急急的命令后备军队一起上! 如此一来,原本季枫渊稳妥的打法已经明显处于劣势。 六皇子乐得见到这样的场景,津津有味的看着,只等着胜利的果实出现。 “宁安公主,战场上刀枪无眼啊。” “是啊,公主,您不能上去。” 此时的宁安公主身着一身黑色战袍,已没有了往日乖巧的绿茶形象,她一剑杀了上前阻拦的人,大步朝六皇子走来。 “你不是说这场计划就只让我的人在外围,如今他们怎么出现在宫门口?” 六皇子饶有兴致的看着英姿飒爽的宁安公主,忍不住上前将她抱住道:“我的好姑姑,你不想早点结束战斗与我……” 说着,他的唇已经印在了她的唇上。 “你还知道我是你姑姑?”宁安公主一把将六皇子推开,“结束这场纷争后,我要做皇后!” “有了长公主府的三千私兵,绝对万无一失了。”见宁安公主平了怒火,六皇子赶紧嬉皮笑脸的道:“你放心,结束战斗就把我的正妃给休了,你一定是皇后。” 宁安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扬眉朝下观望,却看到让她再次燃起愤怒的人。 宁安公主拧眉指着混在将士们中间,正杀的火热的人道:“那个辛寻音怎么会在这里?” 六皇子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过去,那人正拿布带子连放倒了两个将士。 “这王妃有点意思啊,本王竟没看出她武功这么高深!” 宁安公主怒气冲冲的拿过旁边弓箭手的弓箭,冲着辛寻音的方向瞄准,冷哼道:“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我这暗箭!” 箭带着风飞了过来,辛寻音正专心厮杀,并没有注意到,还是季枫渊一脚将她踹开,才躲过那一箭。 辛寻音莫名挨了季枫渊一脚,又当着这许多人,本就心气不顺的她又投入了战斗。 她脑子里满是刚来时季枫渊与童耀背靠背,互相扶植互相保护的样子。 她一边提醒自己,那本来就是女主该有的剧情,她一个女配,就只配吃狗粮。 再说,童耀与季枫渊成双成对,她辛寻音孤美丽而富有,这不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结果嘛! 可心底莫名的不舒服时怎么回事儿? 辛寻音只能让自己进入全身心的厮杀,才能稳住自己的情绪。 整个战场因为辛寻音的出现,而乱了阵势,让本来已经处于劣势的季枫渊一方扳回局面,将士们跟随辛寻音的脚步,不断的占据有利的形势。 季枫渊一边挡在她身边,以防发生不测,一边惊叹于她的武功之高。 只见她只用了一根普通的布带,就将对方打的不得近身,就连想保护她的季枫渊也无法靠近。 眼见着自己的人被辛寻音一个人打的落花流水,宁安公主恨得牙根痒痒,抱怨道:“早就跟你说杀了那女人,你就是不信,如今……” 说话间,她扫过身边的弓箭指挥使,冷声命令道:“用最快的速度放箭,将那女人射杀有重赏。” 那指挥使试探的看向六皇子道:“下面大部分的人是咱们自己人。” “听我的!”宁安公主怒不可遏的道:“放箭!” 见六皇子点头,那指挥使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还是照做了。 本还在厮杀的六皇子的将士们感受到箭雨,不可置信的抬头,见六皇子和宁安公主正站在宫墙上笑着看,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眼见着身边的兄弟们一个个在箭雨中倒下,他们也突然顿悟了。 六皇子这是要舍弃他们了! 明白了这一点,大家便只顾着躲弓箭的射杀,无心在应对敌人了。 箭雨太快太密,即便是已经杀出失心疯的辛寻音也险些被箭雨所伤,好在她轻功是全天下最好的,只飞身一跃,便跃上了宫墙,朝宁安公主方向杀去。 “给我把那女人射杀了!” 宁安公主慌乱中抢过旁边的弓弩,快速射杀着辛寻音,却还是没能阻挡她的前进。 六皇子感觉到了危机,忙指挥着弓箭手集中精力,对付即将飞来的辛寻音。 眼见着数百只箭朝自己飞来,辛寻音突然有那么一丝后悔,不该如此冲动的想要擒贼擒王,不然也不会落得被射成筛子的命运。 也就是在死到临头,辛寻音才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不管怎么挣扎,怎么挣脱,都难以逃脱命运的安排, 也就是她辛寻音不过是被作者被剧情操控的配角而已,干脆跟着剧情走。 剧情让她死,那就死! 感受到耳朵边有箭飞过,她以为自己要死了,而且死在了谁的怀抱里。 待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季枫渊略微有些苍白的脸。 因为苍白,那张脸更显冷冰冰了。 出现幻觉了? 辛寻音干脆闭上眼睛,却听到有人喊:“王爷中箭了!” 那声音分明是童耀的。 辛寻音睁开眼睛,飞身从季枫渊的怀抱挣脱开来,果然看见季枫渊的背后中了一剑。 而保护在季枫渊前面的童耀也中了一箭! 季枫渊救辛寻音,童耀挡在季枫渊身后? 真感人! 不过,两个能打的都中箭了,这还了得! 辛寻音顿时怒火中烧,心里想的全是,“敢杀我女鹅,敢杀我女鹅的男人,老娘跟你拼了。” 也许是这种怒火让她所向披靡,这一次,她很顺利的飞上了宫墙,三下五下的处理了宫墙上的弓箭手,才一步步的朝宁安公主逼进。 “你……居然这么会!”宁安公主瞬间的紧张后便强装出淡定的举起剑来,“不过,既然你愿意送死,那我成全你。”? 第六十章 宁安公主和亲 若不是宁安举着剑指向她,辛寻音都快忘了自己兑换的是玉女剑法,居然用了一个布带子打了半天。 虽然她长得很玉女,但是玉女剑法怎么能没有剑呢! 她飞身上前,将宁安公主的箭一把抢了过来,冷眼看着对方道:“你是主动撞上来,还是我戳过去 ?” 宁安公主还没弄明白什么情况,手里的剑救已经在对方手里了。 不要说宁安公主了,就连她身后的六皇子都有些慌了。 “姑姑,你快杀了这个女人。”六皇子颤声将自己身上的剑递给了宁安公主,“只要你杀了这个女人,我现在就封你做皇后。”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封谁做皇后呢,再说,她是你姑姑,亏你为了皇位,也下得去手。”寻音举剑飞身朝六皇子刺去,“不如我先杀了你,让你带着你这哄骗人的嘴巴下地狱去!” 六皇子幼年身体单薄,一直未曾习武,见辛寻音杀了过来,只得拉住身边的宁安公主挡在身前,又呼叫自己得暗卫。 殊不知,六皇子得暗卫早已被季枫渊的暗卫处理了。 “你叫,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辛寻音冷笑的看着用女人挡在身前的六皇子,又撇了一眼满脸悲壮的宁安公主,“你这会儿若是觉得自己站错队伍,还来得及。” 宁安公主一脸的倔强,强忍着泪水,转身看着六皇子,“季城瑜,你用我来替你挡剑?” 辛寻音前排看戏,很自觉的就把剑收起来了。 六皇子季城瑜一脸的理直气壮,情绪饱满道:“朕做了皇帝,便是万金之躯,你或者任何一个人都是朕的臣子,臣子替朕挡剑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辛寻音一边暗骂‘渣男’一边看宁安公主主怎么接戏。 宁安公主不愧是是贯穿全文的女配,接起戏来果然是另辟蹊径。 只见她不急不缓的,满怀悲痛的,将手里的剑举起来架在了六皇子的脖子上。 好姑娘!干的piu亮! 辛寻音都要为她鼓掌了。 “姑姑,你这是做什么?”六皇子努力控制自己不抖动,“你忘了祁王是怎么死的了吗?” 这果然是宁安公主最在意的话题,她的手抖动了一下。 辛寻音必须说点什么,来强化一下宁安公主的决心,“据我所知,祁王的死……” “爹爹已经死于贪赃枉法。”宁安公主不等辛寻音说完,便厉声道:“我宁安公主,和大长公主府不能死于谋反!” 漂亮,妹妹,你是干这个的! 宁安公主这是为了保护自己和长公主府重新站队了! 关键时刻脑袋清醒的女配,绝了! 为了防止出什么意外,辛寻音也将剑架在了六皇子的脖子上,压着他冲宫墙下喊道:“六皇子已经被宁安公主和本王妃生擒,你们还不束手就擒?” 六皇子的人和宁安公主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手来,有些懵比的看着这一幕。 “你为何要说我将六皇子擒住,难道你不知道如此一说,就没有办法治我死罪了?”连宁安公主也有些懵比,“难道你可怜我?要帮助我?” “我倒没心情帮你,只是留着你还有用。”辛寻音微笑的看着下面的并肩站立的季枫渊和童耀,一字一句的道:“匈奴和亲的事儿交给你了。” 历时三天的谋反,随着六皇子的人头落地及宁安公主十里红妆嫁入匈奴的大事件,渐渐被被京都遗忘。 辛寻音坐在开在皇宫对面的麻小酒楼包间落地窗前,看着隔着一条街的宫门,想起宁安公主出嫁那日的眼泪。 那一日,宁安公主穿着大红色朝服,向坐在高处的太后,太子以及季枫渊叩头,起身时,眼泪便如泉涌般流出。 为了控制宁安公主的情绪,在使臣面前表现出公主很乐意和亲,太后和季枫渊亲自将她扶上轿辇。 即便如此,宁安公主哭红了眼睛,拉着季枫渊的手,深情的说着离别的话,“此经一别,再见或许是来生了,母亲年迈,都托付给表哥了。” 季枫渊也跟着红了眼眶,再三保证,“一定会照顾好姑母的。” 在催嫁的乐曲声中,宁安公主的送嫁队伍渐渐远去,太后和季枫渊红着眼眶站着,只有太子像是局外人一般,不笑也不闹。 经历那场病后,太子虽然活了过来,能说能笑也能吃,但好像就是跟少一根筋似的,做事儿的时候,要么快一拍,要么慢一拍。 宫里所有人都发现了这个问题,但季枫渊不承认,谁也不敢说在明面上。 经历那场政变的胜利,季枫渊摄政王的身份比从前更加有威信了。 太后虽然也心知肚明但太子是她手里最重要的筹码,自然不能承认太子已经痴傻了。 这一次,季枫渊并没有趁机登上皇位,也没有提出废太子,她便乐得一切照旧。 只要太子依旧是能登上皇位的太子,那她这个太后还是有机会的。 这个机会需要慢慢的等,等她慢慢削减掉季枫渊的羽翼。 太后第一个要削减的,就是季枫渊的王妃。 辛寻音经历上次城墙一战,生擒了六皇子,威名响彻整个京都,她的事迹更是被‘有心者’编成话本子,在城市女孩话本铺子里开专场。 这个有心人自然是辛寻音自己本人,她蹭自己的热度赚钱,不丢脸! 也是因为这一战,辛寻音保住了那个带太子喝酒的便宜弟弟,也保住了大将军府。 对此结果,太后自然是不满的,便以心疼太子遭此大劫的由头,降了将军府的等级,还收回了将军府的袭爵资格。 如此一来,辛寻音的麻烦就来了。 在辛寻音的麻小酒楼开张的当天,她的姨娘周氏就找上门来了。 这种身世本就是古女配的娘家标配,这种娘家人,竟干一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儿,仗着就是古代的宗亲礼法,女儿即便是嫁出去的水,也得滋润娘家。 呸,由着她折腾去。 所以周氏上门找茬,辛寻音根本就没有理会,只叫掌柜刘板儿应付着,自己忙着在二楼包间里剥龙虾吃。 “酒楼后厨炒的龙虾够你一个人吃的吗?”季枫渊一脸嫌弃的坐在对面,看着她吃的满嘴都是油。 “你尝一个,火辣辣的好吃。”辛寻音将手里剥好的龙虾递到季枫渊的唇边,“快张嘴。”? 第六十一章 本王想要了解你 在辛寻音的手伸到季枫渊唇边的那一刻,其实她是后悔的。 不要说感情没有到位,就是气氛烘托得也不行,再说,她此时的形象也不够楚楚动人,要做出一副娇羞喂饭得样子实在有点难。 她就那么举着,眼看着手指头上的红油要嘀嗒手腕上了,辛寻音有些耐不住了。 “嘶,给你吃你就吃,跟我还客气啥。”她装出一口得东北腔,做出豪迈得样子,“以后到我这店里,就跟到各个家一样,来,吃!” 说着,辛寻音不由分说得将那虾肉塞进季枫渊得嘴里,还一脸期待两眼冒光的看着他,就只等他说句好听的。 “你跟谁学的一口片儿汤话。”季枫渊两口便咽下那虾肉,辣的喝了两口水,“这辣椒是西南地区才有的,你如何吃的如此习惯。” 说到这里,季枫渊见左右无人,低声问道:“还有你身上的功夫……” “什么功夫?”辛寻音辣的直吸溜鼻涕,“你是说那天救你啊?那也不是为你,我是为了童耀。” 见辛寻音装傻,季枫渊也没有拆穿她,依旧保持这嫌弃的表情,静静的看着她剥虾。 一炷香的功夫后,辛寻音终于给看毛了,将手上的红油在嘴里一吮,再拿手绢一擦,喝了口茶,迎着季枫渊嫌弃的眼神笑问道:“王爷今天不用去教太子读书吗?” 自打谋反事件平息以后,太子读书的事儿便由季枫渊亲自负责了。 见季枫渊依旧不理人,想来是被辛寻音刚才吃手指的动作恶心到了,需要时间消化。 反正也没什么事儿,辛寻音倒乐得看他那张清俊的脸。 许是被盯毛了,季枫渊眼神只闪躲了一下,而后看过来道:“王妃为何如此看着本王?” “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再看你?” 辛寻音打算用小时候与姐妹斗嘴的把戏对付他。 果然,从小被保护太好的季枫渊一愣,居然像是被看中心事似的,脸从腮帮子红到耳朵根。 哎呀,好可爱,更想看了! 辛寻音一边品茶一边看他,直到楼下的叫骂声打破了美好的场景。 “好你个死丫头,如今攀了高枝儿,就不认娘了?”周氏的叫骂声像是复读机,“ 我要去衙门告你,告你不孝敬亲娘。” 辛寻音听了一会儿,挑眉问对面,“她去告我不孝,我会不会被处死刑?” 见季枫渊点头,辛寻音继续问:“那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的王妃陷入这尴尬境地?” “本王的王妃有天大的本事,做个牢都能把管牢狱的人拐来做掌柜的,区区家务事,怎么能难倒王妃呢?”季枫渊收回目光,浅笑道:“本王还真想看看王妃倒是还有多少本事是我不知道的。” 每次季枫渊私下唤她做王妃的时候,就是刻意端架子的时候。 呸,端架子你! 不就是用技能卡兑换的武功的秘密没说嘛,至于这么的阴阳怪气的吗? 再说,老娘都没有计较你跟童耀日渐亲密的事呢! 想想那日童耀为他挡箭受伤后,他不顾自己的伤势,硬是在她府上照顾了三日! 福瑞拦都拦不住,硬是去照顾,还不叫太医去,硬是说他就会治疗箭伤。 这期间指定已经发生了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不然……他不就白硬是了吗! 再说,那箭伤在肩膀,那还不…… 嘶,想想那画面太塞情,她不敢看。 掐算着日子,若是有什么实质性的紧张,不久的以后,一个崭新的生命是不是就要诞生在摄政王府了。 到那个时候,她这个王妃也不能鸠占鹊巢了。 与其那个时候给人腾位置,不如现在就学会自立自强。 唉! “得了,既然王爷不肯管,那小女子只好亲自抛头露面的去学泼妇撒泼了。” 辛寻音说着,当着他的面掏出小镜子,对着小镜子一阵补妆,又站起身来,将自己的一身粉蓝色衣衫整理出我见尤怜的样子来。 再款款走出两步,走出弱柳扶风而后乘风归去的状态。 “你酒楼第一天开张,就这么闹腾影响不好。”季枫渊还不等她走到门口,便道:“不如这也,本王叫福瑞把他请到王府里说。” 说着,他先她一步出去了。 耶! 他肯出面了耶。 长寿写的《绿茶的自我修养》真有用呢,照着上面做,果然就能让男人心甘情愿的上当! 想起这个长寿丫头,辛寻音真的觉得这个时代的女性都被低估了。 就说长寿,从小是被当作丫鬟和打手培养的,后来去了慎行所做审训,都给她的创作积累了太多宝贵的财富。 辛寻音只是让她把从前在慎行所听到的故事写下来,没想到她居然能把这些故事贯穿在一起,写成话本子。 一经推出,那话本子爆卖。 长寿得了分红,尝到了写话本子的好处,便又推出了‘绿茶’系列小说,一经推出…… 别人不知道,反正辛寻音是爱上并且模仿了。 反正她自认为是恶毒女配,那就得学点专业技能,这也叫…… 干一行爱一行? 有了摄政王出马,只一秒钟,楼下的动静便消失了。 辛寻音美滋滋的重新坐回桌子,卖力得为自己剥龙虾吃,却见季枫渊推门而入。 “你……怎么又进来了?”辛寻音有些尴尬,将一双沾满红油得手藏在了身后,“ 我还以为王爷走了。” “你这么希望本王走吗?”季枫渊盯着她头顶的,安静疯狂的吃虾画面,“你就这么爱吃……独食?” 哈? 什么叫独食? “我是这里的老板,老板把菜端到包间里吃,我管这叫……试菜。”辛寻音抛却尴尬,“我在开店初期就给自己定了规矩,每天都要亲自试菜。” 说话间,嘴巴也不闲着的吃虾。 “想不到你居然这么用心。”季枫渊重新坐回她对面,“本王帮你扫清了障碍,你拿什么谢本王?” “谢?就……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斯基,谢谢你,感谢有你……” 辛寻音唱到一半,碰到季枫渊的眼神愣是把歌词给忘了。 “你在那日救了本王,本王用三个铺子谢你。”季枫渊声音渐渐没了温度:“本王帮你这么大忙,怎么着也得……” “别的什么都行,铺子不行。”辛寻音赶紧打断,“你就直说,你想要什么,我看能不能给。” “本王想要……了解你。” 哈?了解我!? 第六十二章 男人该做的事儿 辛寻音唯恐自己的听错,愣是过了几秒钟以后才问:“王爷刚才说什么?” 季枫渊撇一眼窗外的宫殿,将目光重新放在辛寻音身上,认认真真的道:“我说,我想了解你。” 糟了。 他居然忘了用本王了。 看来他是认真的了! 辛寻音脑袋快速转动着,思索他会想了解什么,该怎么应付。 见季枫渊一直盯着自己的脑袋上面看,辛寻音还以为他是害羞了,他故意避免与她目光接触,便嬉皮笑脸的看着他道:“你说,想了解什么?” “我听你母亲说……” 不等季枫渊说完,辛寻音打断道:“你怎么忘了自称本王了?是不是有点紧张啊?” 这是她在长寿的‘绿茶’系列话本子里学到的,遇到对方紧张的时候,一定是适时温柔提醒,以打乱对方阵脚,让对方跟着你的思绪走。 果不其然,季枫渊尴尬的咳嗽了一下道:“我看你在没有外人的时候都自称我,所以为了让我们的交流更……顺畅,所以我还是说我。” “不止更顺畅,还更亲密了呢。”辛寻音说着,故作调皮的眨眨眼睛,“说到亲密,我一直都很好奇,你与童耀……不对,与童雨瑶进行到哪一步了?” “什么到哪一步?” 季枫渊的阵脚果然被打乱。 辛寻音趁胜追击道:“她中箭,你贴身照顾三天,就没干点男人该干的事儿?” 说话间,她露出鄙夷以及怀疑的眼神。 “男人该干的事儿?”季枫渊眼神瞬间暧昧起来,“我倒不知道什么是男人该干的事儿,还请王妃赐教。” 说着,他坐到辛寻音的旁边,用手帕将她手上的红油擦干净后,用一只手将她两只手反绑在身后。 速度之快,让辛寻音都来不及反应,便脸红起来。 这是什么套路,霸道王爷准备硬上弓? 季枫渊不容她多想,用空闲的手勾着辛寻音的下巴,微笑道:“你说如此情况下,身为男人,应该做点什么呢?” “身为男人,这个时候应该松开爱妃的手,然后替爱妃剥龙虾。”辛寻音嬉皮笑脸的想要挣脱他,摆脱两人之间莫名燥热的气氛。 但每挣脱一下,季枫渊的手便紧一分,直到她再也没有动的空间了。 “王爷……青天白日的,这是做什么。” 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辛寻音说话间将嘴巴顺着季枫渊的手指伸过去,“王爷要想亲就亲,做什么绑着人家,很痛的欸。” 啧啧啧,这一口的台湾腔,辛寻音都要被自己恶心到了。 果然,季枫渊也恶心的放开了手,深呼出一口气,做回原来的位置,“接下来,我问什么,你便答什么,不然……” “保证听从您的吩咐。” 辛寻音的确有些怕了。 就刚才那个桥段,身为腐女,她真有些把持不住! 她不敢想,万一她真的把持不住,那…… “你母亲说,你小时候养在乡下一段时间?”季枫渊喝了口茶,平息了内心的躁动,“武功的是那段时间学的?” “我母亲跟你说的?”辛寻音还想岔开话题,“倒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只是她一定没跟你说,为什么把我送到乡下?” 古代的庶女是各个豪门中最窝囊的存在,虽然豪门中不许苛待庶女,但哪一家的主母看庶女不是看眼中刺似的? 有些手段的主母便干脆不让妾室生孩子,尤其是在主母没有生出嫡子之前。 辛寻音便是母亲周姨娘在主母没有生出嫡子之前生出来的,据她的乳母说,幸而是个女孩,若是男孩,估计就要死于意外了。 所以辛寻音一出生就被送去乡下老宅里养着,一直到及笄之年才接回来准备用作联姻。 “送你回乡下的原因,我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你的功夫是谁教你的?”季枫渊的眼神冷清,“若是你不肯正面回答,我也可以派人去调查。” 调查就调查,谁怕谁? 最好去把将军府的人都好好的查一查,看看还有干净的吗? 辛寻音心里这样想,嘴上却道:“我若说是跟一个世外高人学的,你会相信吗?” 见季枫渊的眼神示意她说下去,她便拿出自己编话本子的能耐,将故事编的滴水不露。 反正就是在乡野间救了一名高人,高人叫她学功夫,她给高人采药之类的,最后她的功夫成了,高人的药也成了,便天涯各一方了。 反正将军府本身就许女孩子骑马射箭的,学个功夫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你出嫁王府那晚,为何不用你身上的功夫?” 季枫渊想起那晚,她有诸多可疑之处,尤其是完全表现出不会武功的状态。 “师傅传授我的功夫叫玉女剑法,剑法虽然是记在心里的,但所需要的内功是需要时间积累的。”辛寻音一本正经的道:“前几天我刚满十八岁,内功也终于积累一定程度了,激活了玉女剑法。” 见季枫渊一脸的不相信,辛寻音摆烂的摊摊手,“功夫这东西,真的很玄学的,太后也是因为听说我在乡下习过武,才选我做王妃,顺便刺杀你的。” “不然就算我的爹百般谄媚,太后老妖婆能信吗?” 这倒是实话,辛寻音也不怕季枫渊去找太后对质。 “你倒是坦诚。”季枫渊站起身来,继续问道:“那你的轻功也是那高手教你的?” “倒也不全是。”辛寻音一脸骄傲的道:“他只是领我进门,修行还是在我个人。” 果然,人的脸皮一厚,快乐就管够了。 季枫渊还没说什么,她自己心里倒先美滋滋了。 “如此说来,你还是个刻苦之人?”季枫渊一边说着一边朝外走,临出门前他回头笑了笑道:“回头还有一件事找你帮忙,你先准备着。” 辛寻音见他要走,忙不迭的堆出笑脸道:“好说好说,只要你把铺子的房契准备好。” 等季枫渊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她才靠着门无声的呐喊了两声。 “好险,总算蒙混过关了。” “等下,他刚才好像对我笑了!”? 第六十三章 来吧,一起睡吧 辛寻音不是大女主,便不相信什么事儿都能靠女主光环解决。 所以,周姨娘找上门的事儿,她并不打算就那么搁置了。 拖泥带水,不是她的风格,但与反派正面交锋也不是她的风格。 她的风格就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比如敌人的敌人! 周姨娘的敌人自然是将军府的主母! 辛寻音吃饱喝足,便提着两个食盒去了大将军府。 自打自己的那个便宜弟弟将太子灌醉后闯祸,大将军府被太后问责后,大将军府顿时被京都名贵圈踢出局外,若不是看在这里依旧是摄政王妃的娘家,恐怕那些人早就墙倒众人推了。 眼下,大将军府门前冷落,就连门首上的几个小厮都蔫头耷脑的,辛寻音都下了马车了,也没过来伺候。 还是辛寻音的丫鬟富贵趾高气昂的上前,“摄政王王妃到,还不快快开了正门!” 辛寻音的这四个丫鬟里,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富贵了。 会仗势欺人! 真不愧是我恶毒女配的丫鬟! 小厮们见是摄政王妃,忙不迭的进去通秉的通秉,开正门的开正门。 不过一会儿功夫,辛齐兵夫妇便迎了上来行礼道:“王妃来了该事先通传一声,臣好出去迎接。” 说着,两人朝她身后看。 “王爷没有来。”辛寻音瞅着辛齐兵道。 果然,听她这样说,原本还挂在脸上客气儿恭谨的笑容便不见了。 连客气都懒得客气,甩袖子便走了。 她这个便宜爹就是这个样子,只要是对将军府来说没用的闺女,即便是嫁给皇上,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倒是辛夫人还顾着情分,讪笑道:“王妃见笑了,我家老爷是因为爵位在他这里丢了生气呢。” “本宫如何不知道爹爹的脾气,何来什么见笑的。”辛寻音不在意的笑笑,命富贵将食盒拿过来,“今天本宫的酒楼开张,特地把店里的招牌菜拿来给父亲母亲尝尝。” 在娘家,她喜欢自称本宫。 在从前看不起她的人面前,从地位上占据高处而居高临下的感觉真好! “王妃真是个有孝心的,什么都惦记着我们。”辛夫人笑着接过来,将其中一个递给她的丫鬟道:“这个给周姨娘送去,就说王妃惦记她呢。” 辛夫人果然是个大家出身的,面子上的活做的全乎。 辛寻音心内感叹着,嘴上却道:“母亲糊涂,如何忘了周姨娘中午就去了店里吃过了。” “啊……啊,她吃过了。”辛夫人有些尴尬的道:“我倒是忘了。” 辛寻音盯着辛夫人的脸,“怎么,母亲不知道吗?” 见辛夫人不说话,她故作惊讶的道:“姨娘去了店里只说本宫如何不孝顺,不顾幼弟也不看顾着娘家的爵位,要告本宫忤逆不孝呢!想来姨娘说的,便是父亲母亲的意思,所以本宫这才来给父亲母亲赔不是。” 说着,辛寻音款款下拜,“家中遭遇变故,本宫身为摄政王妃亦牵涉其中,并不是本宫不愿帮扶母家,实属自身难保。” 那辛夫人先还是愣神,见辛寻音真的屈膝了,慌乱的将她扶起来道:“王妃何止如此,实在当不起啊,实在……” 辛夫人顿了顿道:“实在是臣妇没有管理好内院的缘故。” “母亲如此说,就是原谅本宫了?”辛寻音假意开心道:“既然原谅了,那本宫也能放心的回去了。” 回去的马车上,富贵有些意犹未尽的道:“就这样便算是收拾了?” “不然还能怎么样?难道要撒泼?”辛寻音回想刚才走的食盒,辛夫人那呆怔的样子,显然是被气到了,“我敢保证,我们还没到家呢,周姨娘就被请回去了。” 辛夫人是个拎得清的,将军府的爵位没了,对她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反正她没儿子。 倒是若是辛寻音被治个忤逆不孝的罪名,辛家的名声也会跟着完蛋,那辛夫人嫁出去的两个姑娘,还有一个没有出嫁的姑娘也要跟着被牵连。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辛夫人不得不上心! “哼,要是我,定是要看着周姨娘被当家主母狠狠的惩罚一顿才好。”富贵怒不可遏的道。 “喂,我警告你啊,那可是我娘,只许我说她坏话,不许你说!”辛寻音白了一眼富贵,“不然,小心我扣你月钱!” “王妃就知道钱。”富贵嘴上说着,脸上却一脸谄媚。 果然,到了王府,周姨娘早已被请了回去。 管家嬷嬷微笑着上前扶着辛寻音道:“王妃的姨娘今儿下午就来了,老奴只说等您回来的,却不想刚才说临时有事儿非走不可。” “本宫知道了。”辛寻音任由她扶着朝她的院子去,“王爷可曾回来?” 管家嬷嬷道:“已经回来了,正在凝辉苑等着王妃一起用晚膳呢。” 等我一起用晚膳? 经历那场谋反事件后,季枫渊便一直在凝辉苑养伤,辛寻音因此获得了出入凝辉苑的资格,但却从没有在这里过夜和用膳。 他居然等她,在凝辉苑用晚膳! 不会又要了解点啥? 辛寻音停下脚步,故作疲惫的道:“你与王爷说一声,便说本宫身上乏的很,先歇下了。” 管家嬷嬷狐疑的看着辛寻音,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没说什么,福身去了。 不多时,辛寻音才刚对着镜子卸了妆,便见季枫渊进来,身后还跟着端着食盒的福瑞。 “爱妃怎么能不吃晚膳呢?”季枫渊看着福瑞摆好吃食道:“来,陪本王一同吃些。” 辛寻音知道躲不掉了,便一脸沮丧的坐在他对面,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 “我走了以后,是不是又吃一盆龙虾?” 辛寻音听他有用‘我’,知道他肯定是想了解点啥,便假装累的不想说话,只点了点头。 两个人相对无言的吃完,又眼睛实在没地方放的看着丫鬟收拾好。 “我累了。”辛寻音看着外面的天色,故意道:“王爷也该休息了了。” “是该休息了?”季枫渊说着,冲门外叫了一声福瑞。 福瑞并两个丫鬟闻声进来,将铺盖卷在床榻上铺好后,退了出去。 “来,一起睡。”季枫渊躺在床的一边,指着另外一边对辛寻音道。? 第六十四章 你能不能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辛寻音用瞪大双眼表示自己没有听清楚,听清楚也不想听清楚。 “快来,你不是累了吗?”季枫渊说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难不成,你需要我帮你暖热?” “那什么,你先睡。”辛寻音眼睛盯着屋顶,“我突然想起来,今天的营业额还没有算清,明天我菜单我还没确定好。” 说着,辛寻音逃似的,拔腿…… 季枫渊这个人坏就坏在太要面子! 据辛寻音事后琢磨,她当时要逃的行为成功的激翻了季枫渊的自尊心。 你想啊,一个俊男躺在哪里,她却想逃。 是个男人都会怀疑自己的魅力,而男人对自己能力的肯定一般来源下半身的力量。 于是,辛寻音还没来得及逃就被压在了身下。 “那什么……王爷,您下次睡觉的时候,能不能别在腰间藏刀了?”辛寻音在身上蠕动了两下,喘口气道:“它硌到我了。” 季枫渊翻身从辛寻音身上下来,将腰间的刀拆掉道:“从前总被追杀,所以习惯了,以后又爱妃在的时候,就不需要了。” 辛寻音真的很想谢。 “没人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叫爱妃?听起来像是会祸国殃民的品种。” 辛寻音坐起来,揉了揉被刚才被季枫渊突然动作吓到的腰椎。 “还有,你说睡觉就睡觉,但是规矩还是老规矩。”辛寻音说着,将季枫渊取下来的刀放在两个人的被子中间,“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河水不过井水。” “……” 季枫渊嘴角勾笑的看着辛寻音,不屑的钻进自己的被窝,切换睡前准备模式。 那神情像是在质问,‘你不会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 虽然心里有点期待,但是又害怕真的发生什么的辛寻音带着隐隐的失落,也熄了烛火躺下。 黑暗中,两个人的呼吸声像是洪水猛兽一般搅动在一起,让辛寻音莫名有些紧张。 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中,她睡不着也不敢随便翻身,唯恐吵到了旁边的季枫渊,再勾引出他什么话题。 越是不能动,越是觉得浑身哪里都不舒服,很快她身上就出汗了,刚要悄悄的动一下,身边的季枫渊忽然转身抱住她。 就又那么一瞬间,辛寻音心里是惊喜的。 但是惊喜过后,她意识到这个惊喜会给她带来无穷尽的麻烦,心里便冷了下来。 “喂,你没事儿?兄弟?”辛寻音推了推他,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么烦心事儿,跟姐说说,姐帮你分析分析?” 怀里的人没有回应,依旧抱着辛寻音不撒手。 这倒弄得辛寻音没脾气了,她想坐起来点灯,又怕万一看到他泪流满面的样子,岂不是尴尬? 更要命的,看到人家哭了,是不是要安慰? 万一安慰着安慰着,季枫渊喜欢上温柔的她,动手动脚怎么办? 再说,安慰人是个苦差事,要不断的说好话,这一点都不符合她恶毒女配的人设! 想到这里,辛寻音索性躺着不动,琢磨着明天的菜单。 晚饭吃的太潦草,刚才紧张的时候不觉得饿,这会儿放松下来琢磨菜单,肚子里已经饿的咕噜咕噜叫了。 她怕这声音被季枫渊听到,赶紧吸住肚子,制止它发出声音。 “你饿了?” 季枫渊果然听到了,他松开辛寻音,退回自己的位置道:“叫丫鬟送点吃的来?你那丫鬟叫什么来着,富查?” 见他恢复了正常,辛寻音如释重负的点了灯,也不去看他的脸,“我的丫鬟自然叫一些吉利的名字,富贵,平安,长寿……” “这听起来像是狗的名字。”季枫渊笑道:“你们将军府的姑娘都不读书吗?” 说到这里,辛寻音就不想说话了。 虽说她是上过十几年的学的,但对比古代女子的专向培养,还真是差点意思。 比如,古代女子学习琴棋书画,学习的插花,茶道,骑马射箭打马球,都是为了让自己在婚嫁的时候加分。 而辛寻音学的东西都是为了在找工作上加分,所以根本没有可比性。 见辛寻音不说话,季枫渊倒来了兴致,故意都弄她道:“不会生气了?你不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啊。” 这又是什么套路,没话找话说? “王爷,你就有事儿直说,好不好?”辛寻音终于忍不住了,“你说你白天那一出,晚上这一套的,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见这样说,季枫渊一改白日拿腔拿调的冷冰冰模样,似笑非笑的看着辛寻音,嬉皮笑脸中略带些羞涩的道:“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请?”辛寻音看着他脸上那不属于他的表情,感觉后背一阵发紧,“万万使不得,你就说什么事儿?” “你……能不能跟着我一段时间?” 哈? 辛寻音听到了,但是没听懂。 “什么叫跟着你一段时间?” 季枫渊抿嘴半天,才深呼一口气道:“就是做我的护卫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啊? “你不是又暗卫吗?”辛寻音指着房顶,“还是你爹留给你的。” “不是这个,是……”季枫渊艰难的开口,“我……最近感觉自己身边总有他们跟着。” 辛寻音用了很大功夫才弄明白,季枫渊所说的他们是指鬼魂,那些曾经为了季枫渊能顺利回京夺皇位而牺牲将士们的鬼魂。 虽然鬼神之说,辛寻音是不太相信的,尤其是建国以后,各种物种都不许成精后,她更是不信。 但现在所处的时代,鬼神之说便是主流文化,季枫渊相信也是正常不过的。 “他们跟着你,是……”辛寻音想了想道:“不会是怪你为什么没有趁机登上皇位?” 其实辛寻音也想这样问。 眼下是多好的机会! 太后一党受重创,太子是个脑回路容易断电的,季枫渊想登上皇位易如反掌。 可奇怪就奇怪在,他不但没有那么做,反而各种呵护太子,大有一心将太子扶上皇位的意思。 辛寻音都要怀疑那太子其实就是他的孩子了。? 第六十五章 我的好大儿,不乖就抽你 季枫渊的前二十年过的异常辛苦。 六岁失去父亲庇佑后,便被送去了西南边陲,因被当过储君,而遭受太多次的生死意外。 小小的孩童能在西南平安长大,追随他的人一定立下了汉马功劳。 这些人更是在季枫渊二十岁的时候,给他杀出了一个能回京资格的军功。 想来这军功的背后,一定是无数的鲜血。 他们之所以要让季枫渊回京,是因为他们的执念是,这天下本就该属于季枫渊! 他们要季枫渊回京都,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皇位! 眼下,只要季枫渊想,他随时可以坐上那个宝座。 不要说辛寻音,就连朝中的大臣们都以为季枫渊会接着凭借平定谋反之事,顺利登上王位。 可谋反之事平息后,他不但没有登上王位,还重新为太子请先生,甚至还亲自教他,带他出入朝堂,将太子抱在怀里听政。 太子不过是个小孩子,贪嘴贪睡贪玩的孩子,如何能受得了凌晨三四点钟便起来上朝的辛苦? 不过几日便哭闹着不肯去,季枫渊更是哄着抱着也要带他,大有将他强制扶上墙的意思。 这种行为很快招致一向支持季枫渊的大臣的不满,以白展翔为首的辅佐大臣们更是进言让他早点坐上皇位,以正朝纲。 他拒绝了! 咱不知道季枫渊是不是也被穿越了。 原文中一心想要谋朝篡位的季枫渊拒绝了大臣们将他请上皇位的机会。 要不是怕自己被暴露什么的,辛寻音真想给他对几个暗号,试探一下他是不是穿越来的。 不过,怕鬼这个人设倒是季枫渊一个软肋,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你是不是也在怪我为什么没有……” 季枫渊直愣愣的看着辛寻音,与白天时运筹帷幄的他完全相反的样子,眼神的空洞提示他显然已经被这个问题困扰很久了。 “你做不做皇帝这是你的问题,你自己会想到让他们的满意的答案的。”辛寻音摆手道:“现在我要想的是,你为什么选我做你的护卫,难不成我能降妖除魔?” 这话倒问住了季枫渊。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辛寻音在身边,他就能莫名的感觉那些整日跟随他的,冲他喊冤喊不值得的冤魂们便消失了。 这就是为什么他宁愿让辛寻音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也要她做护卫的原因。 见季枫渊不说话,辛寻音倒也不好逼问。 她原本就不太想知道答案,只是惯用了生意人的谈话手段,先知道原因,再具体拒绝,而后再提高自己的价钱。 生意人嘛,最终要的是多赚钱! “给你当护卫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这几个铺子的买卖都刚开张。”辛寻音看着在自己店新作的指甲,“你就说这美容铺子,我还要教那几个丫鬟手法,实在腾不出空来啊。” 美容铺子开在话本铺子旁边,那铺子也是季枫渊因她在平定谋反之事立功,奖励她的。 在这里缺少美容材料的时代,辛寻音开这个美容铺子只是为了好玩,并不真的打算赚钱,所以开店初期,一切都是体验,为的就是培养一批丫鬟。 这丫鬟是辛寻音从摄政王府挑选出来的,拿的是摄政王府的俸禄,干的是美容铺子的活儿,还能学个技术。 辛寻音一直得意着自己的精打细算又助人为乐。 自打话本铺子火了以后,来铺子里喝茶听书的大姑娘小媳妇络绎不绝,她们在听书的过程中,吃点点心是常事,若是能有人给她们按摩面部,做做指甲什么的,更增添一番趣味。 你还别说,不管什么时代,女人的钱是最好赚的。 丫鬟们学的快,很快就掌握了按摩的精髓,这美容铺子一开,各个王公贵族的小姐都要抢着要体验,赚钱那是迟早的事情。 “你要是不愿意也行,我只好将府上的几个丫鬟叫回来,每天陪在我身边了。”季枫渊一副摆烂的样子,“反正她们都学会了一手的按摩技术,权当是放松我了。” 呦吼! 居然敢…… 他居然知道美容铺子的事情,他不是从不过问家务事嘛? 居然敢打我精心培养的丫鬟的主意! 老鸡贼! “护卫,一个月一套铺子。”辛寻音说着,从梳妆台上摸出纸笔,写好契约递给他,“签字,奴家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一个月一套铺子?你当这天下的铺子都是我的嘛?”季枫渊有些不满,“两个月一套。” 辛寻音在心里暗笑,勉为其难的点头答应了。 答应的时候,她还在暗笑季枫渊的单纯,等真正上岗的时候,辛寻音才知道自己才是该被笑话的那一个。 第二天天不亮…… 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凌晨四点,福瑞便在外面有一声没一声的叫。 “王爷,该早朝了。” 辛寻音想翻身继续睡,却被季枫渊一把从地上拉起来。 是的,没错,她昨晚睡在地板上! 因为季枫渊这个狗东西说,护卫是不能和主子同榻而眠。 于是,她睡地上,枕着那俩月赚一套铺子的锲约甜蜜入睡的。 她感觉自己还没有睡五分,就被捞起来说起来干活了。 生产队的驴这个点都不会起来拉磨呀! 辛寻音睡眼惺忪的任由同样睡眼惺忪的丫鬟服侍着装扮好,塞进季枫渊的马车上,坐在马车的角落里,点头哈腰的犯困着。 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福瑞一嗓门给她吓醒了。 “摄政王驾到!” 到了就到了,喊什么喊! 辛寻音晦气的看一眼精神抖索的季枫渊,率先下了马车。 原以为季枫渊上朝的时候,她能躲在哪里睡一会儿,谁知道季枫渊却要求她站在他的龙椅背后,而且是藏在后面,随时听从召唤。 一早上折腾下来,好容易等散朝了,辛寻音想回去补个回笼觉,却被季枫渊叫到他日常处理政务的殿里,吃了早餐后看着他批奏折。 看人批奏折,一开始还觉得特别无聊,等辛寻音将季枫渊当作自己的儿子,批奏折当写作业时,一股恶趣味就来了。 她顿时带入了当妈的角色,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季枫渊,一副’我的好大儿,不乖,老娘就抽你’的样子!? 第六十六章 你要不做皇帝,让给太后吧 带入了母亲看儿子写作业的场景,辛寻音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姨母笑。 不对,应该是慈母笑! 你还别说。 要说这摄政王好看,未免显得太空洞,但见他低眉伏案间定山河的气质,搁现代词汇形容,那就是万千少女的梦! 当然了,搁眼下也是万千少女的梦。 不然,他摄政王当靠权利,也不能娶八个各个肯为他牺牲的老婆。 在辛寻音在心里对季枫渊品头论足的空档,一直站在书案间伺候笔墨的福瑞早已察觉了她的小动作。 他从前对王爷和辛寻音之间的‘恩爱’非常不看好,尤其是大事未成之时。 好容易经历了平定谋反,辛寻音在危难时刻救了季枫渊,让福瑞对辛寻音的看法有了改观。 毕竟,红颜祸水和贤内助的待遇自然是不同的。 但是…… 王爷居然把她带入朝堂,这……违反祖制啊这! 福瑞了解季枫渊,他这个王爷向来是个有原则的,一定是这个辛寻音撺掇王爷! 女人就是祸水,即便是偶尔贤内助一下,但也难改祸水的本质! 每每想及此,他便趁着辛寻音不注意的时候,恶狠狠的剜一眼她。 这要搁从前,辛寻音定是不会察觉的,自从体验了有武术的好处。 辛寻音迫不及待的用自己抽到的技能卡兑换了各种武术技能,她现在身上的功夫,不说天下无敌,就是福瑞在她眼皮子底下干的事儿,她还是能察觉的。 对于辛寻音这样一个高手,察觉便察觉,根本无需放在眼里。 高手嘛,得有点格局,制服一个蝼蚁,还用的着杀牛刀? 正当两方互相看不顺眼之时,暗中较劲的时候,季枫渊也察觉出房间气氛的不对劲,他抬头就看见辛寻音脑袋上空的画面。 那画面里,季枫渊是个小小孩童模样伏案写字,辛寻音正一脸慈爱的看着他,顺便在瞥一眼脚底下踩着的乌龟。 细细一瞧,那乌龟的脸居然是福瑞的。 “噗嗤!” 季枫渊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辛寻音回过神来,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季枫渊。 福瑞也转头,诧异的盯着季枫渊。 辛寻音想,原来,他也会乐不可支?! 福瑞想的却是,王爷在处理政务之时,居然看着那个祸水傻笑! 这等插曲对于辛寻音来说,不过是个小事。 那福瑞却当做天大的事儿,当天他便主动找季枫渊谈一谈。 对于季枫渊来说,福瑞不止是个太监,还是他的老师和朋友,甚至在他幼年时期,更是取短暂的代替了父亲的角色。 所以,福瑞说话在季枫渊心里还是很有分量的。 当福瑞提出要给辛寻音找两个教引嬷嬷学学规矩时,季枫渊想都不想便答应了。 毕竟,学着礼仪,将来出席什么重要的场合,不会有失身份。 在福瑞眼里,这个将军府的庶女自小在乡野长大,嫁过来的时候,陪嫁人员里连个嬷嬷都没有,想来是没人教的。 当然了,学规矩是次要的,给她个下马威是主要目的。 当福瑞带着精心挑选的教引嬷嬷来到辛寻音面前时,她还不知道这个看起来一身阴郁气质的老头憋什么坏主意。 虽说对封建社会男尊女卑的礼仪很是反感,但人已经在屋檐下了,辛寻音决定先低头学一学。 反正挺好玩的。 一个时辰后,以两个教引嬷嬷被辛寻音卸掉胳膊而告终。 当然了,只是脱臼,并不是见血,只需要找个太医接上就好。 福瑞气恼的来报给季枫渊的时候,又意外的在他脸上看到了笑容。 这让福瑞的危机感更加的强了,便有挑选了几个脾气好的教引嬷嬷,带到辛寻音的面前。 有了前车之鉴,这几个嬷嬷倒是不敢硬逼着辛寻音做什么动作。 但辛寻音坐在廊下一边吃点心喝茶,一边叫教引嬷嬷做各种动作,最后还教起了嬷嬷武功。 这可比蹲在季枫渊做暗卫舒服多了! 辛寻音很上瘾,嬷嬷们直呼不要不要。 眼见着教规矩的计划失败,福瑞决定逆向思维。 她不是爱教武功吗? 那就成全她! 福瑞提议让辛寻音教太子功夫,一来可以让太子强身健体,二来…… 二来可以让太子消耗体力,远离朝政。 对于太子的情况,福瑞很清楚,他不是当皇帝的料。 但对于季枫渊努力培养太子的做法,他虽能理解,但不支持。 于是,辛寻音便成了太子的武术师傅。 辛寻音之所以接这个活儿,完全是因为想躲着季枫渊。 嫁过来大半年了,她俩虽然时常人前秀恩爱,但人后像这种朝夕相处,日日相对的情况,少之又少。 从前各忙各的,并不觉得相处有多难,现在日日相对,辛寻音总觉得莫名尴尬。 尤其是季枫渊有事儿没事儿就爱盯着她看。 虽说她是个肤白貌美牌亮条顺的大美女,被荷尔蒙分泌良好的男人看是很正常的。 但就季枫渊那个充满欣赏的眼神,总盯在身上,谁能受得了? 反正辛寻音受不了! 她真怕自己沉迷在这眼神里,从此便陷阱去了。 虽说她是他的妻,可就目前的合作关系,就算能按先婚后爱的套路走,也只能做到举案齐眉。 与一见倾心相比,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俗话说的好,辣椒少吃伤胃,爱情别碰遭罪! 辛寻音只想退步抽身须趁早。 可当她开始教太子后,她又后悔了,她宁愿在季枫渊灼热的眼神里,努力克制自己的欲望,也不愿在太子面前,努力克制要爆发的脾气。 因为太子实在是太笨了! 笨到辛寻音这种不关心国事的人都觉得,太子真的当上皇帝,那这个国家真的是要亡国了。 当晚,辛寻音在晚饭桌上,劝季枫渊,“你要不愿意当皇帝,要不让给太后得了。” 她这话说的云淡风轻,好像在谈论菜的咸淡似的。 尽管如此,季枫渊还是雷霆大怒了。 “这话是谁教你说的?” 季枫渊隔着桌子捏着辛寻音的下巴,恶狠狠的道。 辛寻音一边计算着桌子的宽度,一边感慨他胳膊真长啊真长啊,嘴上依旧云淡风轻,“那得看谁是受益方了,我这话谁受益,就是谁让我说的。” 第六十七章 我不想做皇帝 看着季枫渊气急败坏的样子,若是从前,辛寻音定是要抖若筛糠。 但她现在会武功了,还在乎你那个? 能平等,咱就好好唠,不能平等咱就一较高下! 自打兑换了这么功夫,辛寻音还没怎么用过呢,正好现在手痒,她巴不得季枫渊一怒之下就开打。 可惜,事与愿违了。 “你被太后放弃了。”季枫渊松开辛寻音的下巴,“太后已经在给我寻找侧妃的人选了。” 侧妃? “这么说来,家里要多个姐妹喽。”辛寻音立马端出当家主母该有的气度,“恭喜王爷。” “人选是你娘家的妹妹。” 季枫渊说一半,查看辛寻音的脸色,果见她头顶小人暴怒,补刀道:“还有你舅舅家的表妹。” 一次娶俩? 那是够热闹的。 “太后都这么对你了,你就不做点什么?”辛寻音装不下了,“要不要我趁着月黑风高,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然后我再给你厚葬?” 辛寻音白了一眼季枫渊,心里咒骂着该死的剧情。 季枫渊明明原文那么爱当皇帝,怎么就突然这么清高了? 难不成就因为她的穿越,改变了整个剧情的走向? 好,那就算她的责任,她担着! 现在就担! “娶侧妃那是你的事儿,我不想探讨,但是太子的事儿,你好好考虑考虑,那可是关乎天下百姓的事儿!” 辛寻音这话说完,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点赞。 格局一下子打开了,高尚! 季枫渊似乎知道辛寻音要说什么,他起身便走,临走时留下一句冷冰冰的“妇人不得干政。”的屁话! 不能公平谈话! 这能忍? 自然不能! 辛寻音一个飞身将季枫渊拦住,掐腰直视他道:“这就想走?” “怎么,你要……” 季枫渊的话音未落,辛寻音已经将剑抽了出来。 “你要用我送你的剑杀我?”季枫渊双眼微眯,把眼神里的落寞挤出去,“只怕你没那个本事!” “少废话,要么听我说完话,要么跟我比一场。” 辛寻音已经摆好了姿势。 二人的动静早已惊动福瑞,以及躲在府中各处的暗卫已经闻声出现,将辛寻音团团围住。 “瞧瞧……”辛寻音撇了一眼围住她的人,“连你的人都知道你打不过我,所以将我围住来帮助你。” 激将法! 辛寻音又为自己的语言智慧点赞。 可惜,季枫渊不上当,他挥手示意其他人下去,他要与辛寻音谈谈。 辛寻音有些失落的收起剑,白了一眼它,嘴硬道:“早这样,咱不就谈妥了吗?” 凝晖苑的凉亭里,季枫渊为辛寻音斟上一杯茶,递给她道:“喝完再说。” 一盏茶下肚,辛寻音将太子的情况说了,“就他这个体格和肢体协调能力,就不适合当个起早贪黑的国君。” “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 季枫渊的眼睛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情绪,一瞬间后恢复正常,“在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已经被太先皇当做储君培养了。” 辛寻音虽然很想让他直接说重点,但见他眼中情绪不定,只好耐心的听。 …… 就在辛寻音听的有些困的时候,他终于切回主题了。 “如今的太子,就如我的小时候一般。” 辛寻音不解的看着他,“据我所知,你三岁便能熟读上千首诗词歌赋了,四岁……” “那都是为了能让我当上合格的储君,杜撰的。”季枫渊打断他道:“小时候,我只是个普通的孩子,如现在的太子一般。” “可是,现在的太子明明很蠢笨啊。” 辛寻音的声音很低,但还是保持他能听到的程度。 季枫渊没有反驳,兀自道:“小的时候,我也不明白父皇为什么总逼我学这个学那个,我也不理解为什么一定要当个皇帝,那么累,那么辛苦!” 辛寻音追问的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我现在也没想明白。”季枫渊坦诚道:“所以,我不想做皇帝,只想培养太子上位后,我重回西南边陲,驻守边疆,无招永不回京都。” 哈? 就这? 你不做皇帝了,那咱们当初的合约怎么办? 你不做皇帝,我怎么下线? 要不你还是把我…… “那你有没有想过,太子现在也很辛苦,他已经想放弃了。”辛寻音急道:“他若放弃了……” “有我在,他不会放弃的。”季枫渊笃定道:“我不会让他重复我的命运的,我一定会护他登上皇位。” 忽的想起一句话,‘幸福的童年能治愈一生,不幸的童年要用一生去治愈’。 辛寻音忽然就理解了。 但剧情就这样偏下去了吗? …… 行,本以为六皇子下线以后,季枫渊就是男一了。 但就目前的形势分析,这男一未必是他。 辛寻音只觉得活在这文中有些累了,默默诅咒作者后便去睡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辛寻音除了每天陪着季枫渊上下朝外,还要在他的监督下,教太子武功。 以太子的智力,很复杂的东西教也不会,她索性就从他提高体能上入手。 每天带着太子在院子里负重跑圈,太子学的怎么样,辛寻音不知道,倒是她瘦了几斤。 这一日,辛寻音刚为太子绑好腿上的沙袋,就见太后的仪仗浩浩荡荡的进来。 辛寻音对这个太后没什么好感,索性便装作没看见。 “大胆,你居然对太子用刑?”福寿的嗓门依旧带着尖酸刻薄。 许是身上有了功夫,辛寻音觉得自己的脾气都见长了。 若是从前听到这话,她一定诚惶诚恐的解释,现在,她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小福子,不得妨碍王妃教授太子。”太后笑意盈盈的走近,“还是摄政王妃有主意,我们的太子眼瞧着变壮了呢。” “太后娘娘谬赞了,他那是累肿了,并不是胖了。”辛寻音不冷不淡的道。 “摄政王王妃真幽默。”太后并没有尴尬,笑笑道:“趁着王妃心情好,哀家给你带来一个喜讯,让你喜上加喜。” 辛寻音已经有猜出七八分,却假装激动的朝室内叫道:“王爷,太后娘娘说要请咱们吃饭。” 说着,故意问道:“是不是啊娘娘?”? 第六十八章 摄政王不能有孩子 大部分的时间里,辛寻音讨厌这个时代的刻板带来的压抑。 人与人之间有明显的等级,每个人都只能按照自己的等级来生活。 这种生活包括如何说话,如何做事,甚至包括如何笑。 只有高一级的人有资格向第一级的人肆意说笑,就像太后的地位是整个皇宫最尊贵的,没有人可以跟她随便说笑。 但辛寻音就想打破这个规矩。 想说就说,想笑就笑! 于是,她突发奇想的说出了那句太后请吃饭,以免这个老太婆在她吃饭之前说出什么膈应人的‘好消息’。 季枫渊闻言从御书房出来,先对太后行礼后附和道:“听闻太后要请臣弟吃饭,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太后显然是没有经过这种情况,原本端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空气也跟着凝结了。 “母后莫不是心疼钱。”太子早就不想练功,只想干饭了,“儿臣可以替母后垫上。” 太子的话给太后一个台阶下,她乐不可支的将太子抱起来道:“我的儿啊,你是个有孝心的,母后有钱,带你一起去吃好不好?” 辛寻音开玩笑的时候,一心想着的是让太后请她去自己的酒楼吃,一来是为自己的酒楼造势,二来,她相信,太后会爱上这种吃食的。 只要太后爱上了,那后宫的御膳房以后就要常备着这个菜。 如此一来,酒楼又了一笔外快。 可当太后,太子,摄政王一行人浩浩荡荡真朝酒楼去了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这帮人出门是有多麻烦。 虽然酒楼就在皇宫对面,但太后一行人出门之前,要例行清理街道,两边的铺子也要关掉,整个折腾! 好在一切如辛寻音想的那样,酒楼的招牌龙虾很受欢迎。 不仅太后爱吃,就连她身边伺候的嬷嬷们也赞不绝口。 如此一来,辛寻音只要将这道菜宣传成太后的最爱,就能在全国加盟商了。 到那个时候,就算没有铺子,她也能稳赚不赔。 想到这里,辛寻音嘴角含笑,卖力的替太后剥虾。 “你也别只顾着给哀家剥了,你看摄政王看你的眼神都直了。”太后吃着虾,打趣道:“莫不是嫌你没剥虾给他?” 季枫渊确实在看辛寻音,看她头顶画面里的小人坐在一堆银子上欢呼。 “臣弟哪里配吃他剥的,只配给她剥罢了。”季枫渊说着,将剥好的虾放在了辛寻音的盘子里。 “哀家觉得今天这顿饭才像是一家人一起吃饭。”太后擦了擦嘴巴,感慨道:“自打先皇去世,太子年幼,皇宫总是冷冷清清的。吃饭都没什么意思。” 辛寻音知道这是太后在铺垫,准备说出那件正事了,索性就先准备好了笑容等着。 “哀家瞧着你们二人成婚也有半年多了,怎么没见有个孩子?有了孩子,宫中才会热闹。” 来了来了,该来的要来了。 辛寻音端着笑接话道:“太后娘娘有所不知,摄政王他……” 她很想说:他不能尽人事。 但是她不敢。 她只敢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摄政王他早年在西南受了一些伤,那伤在在要害……”说着,辛寻音红了脸,“想来,是与孩子的缘分还未到。” 见辛寻音红了脸,太后即便再想端出长辈的架子,也不好再深问下去了,只笑道:“哀家想着摄政王年岁也不小了,是该早点有孩子了,适才哀家琢磨,或许是摄政王府的人太少了,所以才……” “太后娘娘说的是呢,臣妾也总劝王爷纳妾,好为王府开枝散叶,可王爷就不听啊,他说只守着臣妾一人。”辛寻音娇嗔道:“许是因为没有孩子是因为他而感到愧疚,他坚决不纳妾的。” 季枫渊:哈? 当事人表示,我还坐在这里呢,你就编排我? 不过季枫渊很上道的表示:“臣弟确实是这个意思。” 见他们二人一唱一和的,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太后娘娘冷了脸,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暂时收了这个念头。 送走了太后一行人,辛寻音邀功要向季枫渊要铺子。 “要什么铺子?”季枫渊故作不明白,“难不成挡了我纳妾的好事儿,还暗示我不能尽人事,成了你的功劳了?” 说着,季枫渊一脸坏笑的道:“你又没试过,怎知我不行?” 切,白日宣淫,就跟你真的行似的! “这不替你挡掉了麻烦了嘛,还把王妃的位置紧紧的攥在我手里。”辛寻音一脸骄傲的道:“到时候,等童司职养好了伤,我就把这个王妃的位置让给他。” 童司职自打上次在被射伤后,一直在家养病,辛寻音几次想要去看她,都被季枫渊拒绝了。 倒是季枫渊之间,就算再忙也要每天去她府上打卡。 外人只当季枫渊是感念童司职舍身救他,辛寻音却知道,那是他的白月光,他惦记着呢。 “白月光在照耀,你才想起她的好……” 辛寻音哼唱着,完全没有看到季枫渊的脸已经黑了下来。 日子一天天的过,季枫渊依旧很忙,铺子依旧很赚钱。 太子依旧……没有进步! 时间并没有向世人证明,只要太子努力就会有进步。 尽管理解了季枫渊,但辛寻音只觉得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还是不要做的好。 尤其是纵观历史,但凡扶皇帝上位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她自然不能明说给季枫渊,只能悄悄的改变自己的决定,等赚够了钱就假死。 朝臣们不像辛寻音这般可以抽身不管,他们比任何人都着急谁会做他们的领导。 毕竟,队伍已经站了,若是队长没有上位,那岂不是满盘皆输。 所以,当童耀养好伤重回朝堂时,立刻被众大臣举荐成‘游说季枫渊当皇帝’队的队长。 要么还是说女主光环呢,童耀一出马,果然就有所成效了。 季枫渊终于不带着太子一起上朝了,众位大臣终于如释重负了。 这可苦了辛寻音了,因为太子不上朝就有更多的时间连体能了。? 第六十九章 辛明儿挨打 早朝时间原本是辛寻音身为暗卫躲起来的时间,也是她趁着这个时间,利用空间转换通道,去平安洲和扬州看铺子的时间,如今,全被蠢笨的太子占据了! 你能想象凌晨四点起来梳洗,只为五点钟带那个小笨孩跑操的心情吗? 辛寻音不但能想象,还得必须照着做。 那感觉,真的好像赶紧去‘死’。 可就这种日子,还有人羡慕的不得了,又因这羡慕,生出许多愤恨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辛寻音的嫡亲姐妹。 自打上次太后动了给季渊纳妾的心思时,找上了辛寻音的嫡妹辛明儿。 从太后的经验看,最能打败辛寻音的,将辛寻音这颗摄政王身边的爪牙拔出的,就是自己的姐妹。 太后本想过了明面上,将这个收在身边做义女的辛明儿送给摄政王,却不想这两口子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不过,这完全不会打乱太后的计划。 辛明儿身为将军府的嫡女,却因为母亲一连生了三个丫头片子而不受长辈宠爱,再加上她出生以后,家里唯一的男丁被妾室生了下来。 母亲除了哭就是痛骂她是个赔钱货,为什么不争气,不能是个男孩子! 在这种生活环境下,心理不变态也多少出了点毛病了。 但有一点,在辛明儿的心里一直很明确,那就是她要做出一番成绩来,让母亲看看,就算她是个女孩子,也能为家族争光。 所以,当太后将自己刺杀摄政王的计划告诉辛明儿的时候,她是激动的。 因为太后说,只要她能替太后完成任务,便能做主将她辛家被夺去的爵位沿袭到她身上。 让她成为本朝第一位女爵爷! 小小的辛明儿不过刚及笄,哪里会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她只激动着自己终于可以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抱负了,那自然是要抓住的。 虽然,太后给她的任务是先给摄政王生个孩子。 她有些不懂,为什么要先生孩子! “傻孩子,只有你跟他生了孩子,有了情爱,他才会信任你。”太后摸着辛明儿那张明媚娇俏的脸,耐心解释道:“只有在他信任你的时候,你才有机会杀了他。” 从前,太后安排的那些女人败就败在这一点,还没有取得季枫渊的信任,就被他反杀了。 这一次,太后要改变计划。 “可是……外面都在传,摄政王不能人事,恐怕生不了孩子。”辛明儿为难的道:“我三姐姐嫁给她那么久,不都没有孩子吗?” “哀家已经问过太医院了,摄政王一切都正常。”太后拍了拍辛明儿的肩膀,“你那个姐姐狡猾的很,她是不肯给摄政王生孩子的。” 辛明儿不懂,“为什么,她一个庶女嫁给摄政王,为什么不赶紧生个孩子巩固定位,难道还想和离不成?” “你那个姐姐,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哥。”太后若有所思道:“或许她就真的再等和离呢?” 辛明儿若有所思的笑了。 她虽然已经做了太后的义女,但在后宫的存在感不高,只有太后身边的几个丫鬟嬷嬷认识她。 这一日,辛寻音告假,去了话本铺子听书去了,季枫渊身边伺候的福瑞也不在,他想喝水,唤了好久没人应,刚要自己去倒,却看见一个穿着明艳的少女一步进来道:“仔细烫了手,还是叫我来倒。” 说着,她伶俐的倒了杯茶,递与季枫渊。 季枫渊只当是福瑞叫来伺候的宫女,只顾喝了茶,也不理会,继续埋头在桌案上。 可那少女好一会儿也不出去,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走。 “你这丫鬟不用当差吗?”季枫渊觉得奇怪,“怎么还不出去?” 不料那姑娘噗嗤一笑道:“姐夫好大的威风,倒赶起人来了。” 姐夫? 季枫渊恍惚想起来,辛寻音有个妹妹养在了太后身边,还被太后收做了义女。 一开始,他还以为太后会拿这个义女作什么妖,一直着人暗中观察着。 不想半年过去了,这姑娘什么动静也没折腾出来,便也不放在心上了。 “你如何在这里,可是找你姐姐有事?”季枫渊左右看看,“你也瞧见了,你姐姐今天并不在这里,你可以往烟袋斜巷的话本铺子去找她。” 一句话说的辛明儿眼圈红了。 季枫渊向来不喜欢女孩子动不动就淌眼抹泪的,尤其是还不熟的姑娘。 据辛寻音向他推荐的绿茶话本子里说,这种没说话就开始哭的姑娘,多半是有事相求,或者是作事呢! 他可没有心情和时间陪这个绿茶姑娘。 “你若有事就去找你姐姐,你若没事儿便出去。” 这话更麻烦了,因为她跪下了。 “姐夫,求你救救我,不要让我在太后身边呆着了。”辛明儿一边哭一边撩开胳膊上的衣服,“姐夫你看,我若在这待下去,只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季枫渊蹙眉看去,只见她胳膊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大大小小,有新的,有陈旧的,想来是一天天累积的。 “你不是太后的义女嘛,谁人还敢打你不成?”季枫渊看那伤不像是假的,将她拉起来道:“太后知道吗?” “就是太后让那些嬷嬷打的。” 说着,辛明儿哭的更惨了,却不敢放声大哭,只压低声音抽泣。 “太后为何打你?” 见问,辛明儿瞪大双眼质问道:“姐夫当真不知吗?” 难道是因为怨恨辛寻音没有刺杀他,而将怨气撒在了这个姑娘身上? 季枫渊虽然不相信,但是却知道太后是做的出来的。 慎刑所的卷宗里记载了各种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冤案,但确实是女人作出来的。 这些变态的女人最擅长为难女人。 “你挨打,为何不跟你姐姐说?”季枫渊还是带着戒备心理,“难不成你姐姐不帮你吗?” 辛明儿闻言苦笑,“我与姐姐自小就不熟,她一直养在乡下,回家就替将军府做了那等事,想来是恨将军府的,也是恨我的,我又有什么脸面求她呢。”? 第七十章 辛明儿的惨况 见季枫渊已经开始思考了,辛明儿知道有希望,抓住时机的跪在地上道:“今儿臣女是特特的绕过三姐姐,悄悄的跑来的,刚才在门外呆了许久不敢进来,见姐夫要茶水吃,才斗胆进来为自己博个机会。” “博个机会?” 季枫渊见她还算坦诚,便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是,博个全身而退的机会。”辛明儿迎着他考量的目光,笃定的道:“太后让臣女想办法接近殿下,然后取得殿下的信任后,找机会把殿下杀掉。” “莫不说臣女不敢杀人,就算是臣女敢,那三姐姐那么好的功夫都无法成功,又何况是臣女?”辛明儿自嘲笑道:“这几个月,臣女连殿下的面都见不到,又如何能完成这任务。我求姐夫……不,臣女求殿下,救救臣女!” 说着,辛明儿不住的磕头,大有季枫渊不喊停,她不会停的架势。 季枫渊只冷眼看她不住的杵在地上,不多时额头便渗出血来,但她的动作却没有停。 是个狠人…… 季枫渊但见她额头上的血渐渐聚成血滴,顺着她的眉毛滴下,才冷声道:“本王向来不管闲事,更不会招惹太后的人,姑娘请回。” 说着,埋头伏案,完全不理会了。 辛明儿知道这个摄政王向来冷酷,可她多次看到他对三姐姐温柔体贴,她以为以她的美貌和智慧,怎么会不敌三姐姐? 终究还是误判了! 女人的盲目自信害了她。 辛明儿知道自己这一步棋走错了,下一步该怎么办她还没有想清楚, 只能抬头怔怔的望着低头伏案的季枫渊。 明明他这么近,却觉得距离自己遥远。 “臣女……” 不等辛明儿说什么,就听到外廊传来的嬷嬷与福瑞对话的声音。 “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不经事儿,太后不过是略说她两句,不想她竟跑了出来,福公公若看到她,劳烦告诉她,就说太后备好了点心,等着她呢。” 只这一句话,辛明儿听了便面色苍白,眼神里满是惊恐之色,但她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手,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福瑞的声音由远及近:“嬷嬷放心,我见了一定替您传达。” “如此,就劳烦福公公了。” 须臾,福瑞进来,看到跪在地上的辛明儿,先是一惊,又见她额头渗血,不由惊呼:“明儿姑娘这是怎么了?” “臣女,多谢摄政王殿下的片刻收留。”说着,也不看人,磕头起身道:“臣女告退。” 在福瑞目瞪口呆里,快速走了出去。 若不是第二日,福瑞来报辛明儿投井的事,季枫渊都要忘记这个插曲了。 他眉心一紧,“人死了?” “人虽没死,但……”福瑞说着,撇了一眼屏风后面,悄声道,“据太医说,八成是救不活了。” 在屏风后面榻上躺着看话本子的辛寻音显然是听到了,她翻身下榻,光着脚跑过来问道:“你是说我妹妹投井要死了?” 说这话的时候,光着脚能显出她的着急,但嘴角的糕点屑和手上的话本子倒像是来看热闹的。 “你是急还是不急?”季枫渊笑着看着她,“说来,她也是你妹妹,想来应该是着急的,怎么还有心情吃糕点看话本子呢。” 辛寻音白了一眼季枫渊,“王爷说别人之前能不能先想想自己,王爷与手足之间又能如何?” 说着,她拍了拍季枫渊的肩膀道:“都是天家亲戚,就甭装那个手足情深了,所谓血浓于水的姐妹也是隔着皮肉甚至隔着心的,说不定还是葫芦里有药的骗子呢。” 她说着,将手里的糕点塞进嘴巴里,又拿起季枫渊面前的茶水,在他和福瑞目瞪口呆的表情里,装作不在意的一口气喝了。 是的,没错,她装的。 据话本铺子新来的话本上说,想要试探男人喜不喜欢你,只需要在不经意之间露出你的娇憨之态,比如刚才的赤脚,喝季枫渊面前的茶水等等。 自打话本铺子对外收书稿后,各家后宅的小姐们有耐不住寂寞而写的,有看了无数话本子不过瘾而起义写的,也有想给自己赚点零花钱而写的。 收到了书稿都由长寿等人审理,再由做事认真的白展翔校正后,印发售卖。 虽然白展翔已经身居高位,但是辛寻音派给他的活儿,他从来都不含糊。 倒不是他感念辛寻音当时给他上位的机会,而是他无家无业的也不想娶亲,每天就靠看姑娘们写的话本子当做消遣了。 话本铺子里最近畅销的话本子是宁荣街上荣威将军府的表小姐写的《少女心事我知道》,此书一经上市两次脱销。 此书不仅文笔好,还非常的有代入感,辛寻音看一半就萌生了去拜见作者的念头。 奈何名帖递上去了几次,对方就是不肯见,辛寻音也只好作罢。 如今,她现在试探季枫渊的办法就是用的表小姐书里写的办法。 至于试探的原因嘛…… 要说喜欢上了季枫渊?也不至于! 毕竟季枫渊的女主只会是童雨瑶。 虽说童雨瑶此时还没有爱上季枫渊,但两个人朝夕相处,加上季枫渊经常留童雨瑶深夜加班,早晚会处出感情的。 但是……辛寻音就是很想知道,季枫渊对自己…… 也许这就是女人。 明明知道不可能,但还是想试试。 而季枫渊的反应,她也没看出所以然来。 既没像书中说的那样,男子会轻声责怪不穿鞋着凉后,亲自给她穿上。 也没有像书中说的那般,在辛寻音喝了他的茶水后,把杯子立刻换掉。 总之,就是没有什么反应。 辛寻音心里略微有些失落,也有些庆幸。 她整理好心情,穿好鞋袜准备出门去。 “做什么去?”季枫渊的声音追出门来。 辛寻音头也不回的道:“虽说没什么感情,但是基本的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我去看看我那妹妹,都生命垂危了,我不去看看不合适。”? 第七十一章 可以一试 在辛寻音的印象里,辛明儿虽然是嫡女,却不像大姐和二姐那样的高傲,她总是怯怯的躲在乳母的身后,一双大眼睛像是藏满了心事。 在辛寻音被养在乡下老宅的那些年,她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见到这个妹妹。 那时候的大将军府对她这个庶女并不友善,所以她也没有机会去了解辛明儿眼睛里的心事。 现如今,这个嫡妹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的躺在床上,据太医说,她投井时撞到了井壁,伤了头,恐怕不会再醒来了。 “我的妹妹,你这是怎么了?”辛寻音用帕子遮住脸,轻声抽泣道:“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解决,非要投井不可。” 她本打算做个悲伤的样子,但见辛明儿那张年轻的面容,想到她的生命即将进入死亡,不免动了真情,真的滴出眼泪来。 “摄政王妃来的正好,哀家正要去找你!” 辛寻音正哭的伤心,就听到太后威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辛寻音忙拭泪道:“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哀家可当不起这个安字。”太后坐在床边,先是看了看辛明儿,又掖了被角才转身对辛寻音道:“亏你还是她的姐姐,出事了才见你来淌眼抹泪的,早做什么去了?” 辛寻音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端着笑脸道:“太后娘娘不如明示,臣妾做了什么事,才招惹您的怨气。” 她心里知道,又到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环节了,索性先怼两句,让自己舒服了。 “瞧瞧,瞧瞧她这张嘴……”太后被辛寻音说的话气到了,转身对身边的福寿道:“若说不是这摄政王妃说了什么,刺激到了明儿,才导致她投井,哀家是不信的!” “哀家没儿没女,太子养在哀家身边,你们不放心,要亲自教养。”太后哭诉道:“只这一个明儿养在哀家身边,陪着哀家,你们也要把她从哀家身边夺走吗?” 自打朝堂臣子发觉太子的异样后,他们便分作了两派,一派拥立摄政王季枫渊上位,一派保太子党。 两派相争期间,摄政王党将太子党压的死死的,但季枫渊不愿上位,那些大臣便极力上奏将太子从太后身边转到由季枫渊亲自教养。 这是朝堂上的事情,跟辛寻音没有关系。 但太后说的,什么刺激了辛明儿的事情,她却不懂。 就算你要欲加之罪,也要有点根据? “您是说臣妾说了什么,才导致我的妹妹投井的吗?”辛寻音皮笑肉不笑的道:“不瞒您说,自打您将明儿收做义女后,臣妾自知自己的身份低微,便与明儿保持着距离,从没有接触过,更谈不上说了什么话。” 这是实情,不要说辛寻音每天忙着赚钱,没有功夫搭理这个妹妹。 就算是她现在有空,但介于辛寻音是穿越来的,只拥有原主的记忆,却不拥有原主的情感,对将军府这个娘家也没什么感情,与这个妹妹更像是陌生人,故而从不想着接触。 “知道你会抵赖,哀家早已教人调查过了。”太后说着,示意福瑞将人叫来。 不多时,在季枫渊身边伺候的小太监被带进来,战战兢兢的看了看辛寻音,又看看太后,扑通跪倒在地哭诉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看到明主子进了御书房,过了好大一会儿再出来的时候,神情恍惚,额头还渗着血。” “明儿去过御书房?” 辛寻音想了半天,最近也就是追话本子的时候告了一天假,没有在季枫渊身边。 果不其然,时间对不上,地点对的上,人物对的上,只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是对不上的。 太后便一口咬定了是辛明儿在御书房的时候听了什么刺激的话语,才会导致她回来便想不开,投了井自杀。 辛寻音当然是解释不清楚,也不打算解释。 显然,过程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就看太后要什么结果了。 “既然太后一口咬定了臣女对您的明儿说了什么,那太后打算如何处置臣妾呢?” 辛寻音态度温和,就想看太后该怎么演下去。 “哀家只是心急,才会质问你。”见辛寻音如此问,太后居然落下泪了,“如今哀家也不要什么处置,只求你,想想办法,将我的明儿救过来。” “救过来?”辛寻音不解,“臣妾不过是一介妇人,并不会救人,且宫中这么多太医都不能救,臣妾该如何救呢。” “哀家听闻 当日童司职在宫门中箭,伤了要害,是你的药丸救了他。”太后急切的道:“明儿是你的亲妹妹,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这话说的。 童雨瑶是女主啊,就算辛寻音不给她药丸,她也有女主光环,不会死的。 辛寻音之所以给她药丸,完全是因为那段时间签到抽奖连续抽到几颗九死回转丹。 数量之多,让辛寻音怀疑这丹药会不会因为量产而质量下降。 故而拿去给童雨瑶,一来送个人情,二来试试那药,三来嘛,给季枫渊送药创造机会。 本重伤昏迷的她,吃了辛寻音的药丸当日就醒转了。 自那以后,便有了辛寻音有起死回生药的传言。 “哀家也知道你那药金贵,可……”太后说着,又落下泪来,“说来不怕你笑话,看到她就如看到当年的自己,故而对她……” 不得不说,太后演的真好! 有一瞬间,辛寻音恍惚觉得半真半假了。 但听到后来,太后要辛寻音救人,还要将她送到摄政王府调养的时候,她才明白,这才是太后真正的目的。 要辛明儿入住王府! “娘娘有所不知,那药丸是臣妾早年在乡下住着的时候意外得来的,上次已经是最后一颗了。”辛寻音故作为难的道:“臣妾怕是难以胜任了。” “哀家知道你是不信哀家。”太后见她拒绝,哭求道:“哀家向你保证,只要你能救活明儿,你想要什么,哀家都给你。” 如此一说,辛寻音倒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 正当她问难,却见季枫渊一步进来道:“臣弟的确可以一试。”? 第七十二章 姐妹情深 辛寻音本不想给季枫渊添麻烦,才极力反对将辛明儿放在摄政王府里养着。 可他本人都同意了,辛寻音自然不能再说什么了。 这下,人是季枫渊招来的,跟她辛寻音没有关系。 一连十几日,辛明儿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着,每天靠一点人参水吊命。 起先的几天,太后还每日打发人来送人参,顺便打探病情,后来见辛明儿一直没有好转,也不那么上心了。 人参也不送了,人也不来了。 辛寻音恍惚记得,辛明儿是她心爱的义女来着。 摄政王府上下因这辛明儿是王妃的妹妹,故而也很上心,只是流水的人参喂下去,就是没有醒转的意思。 辛寻音自然是不急的,反正醒不醒,人都在摄政王府了,她就等着太后作妖了。 反正,她每天都与季枫渊泡在宫里,这昏迷的辛明儿在摄政王府怎么配合太后作妖,她也看不见。 只是,辛寻音没有想到的是,辛明儿的亲生母亲居然也不急。 按理说自己的女儿有了今晚没明晚,怎么不得…… 她却只是在辛明儿被送到摄政王府的当天来看望过,不过是流几滴眼泪便走了。 从那天后再也没有露面,倒是辛家大姐辛寻晴每天都来府上探望。 比较起来,这辛寻晴倒像是母亲一般,每日早早的便来了,日落时分才回去。 想来这就是长姐如母的意思了。 不过,长姐在怎么如母,辛寻晴都已经嫁人了,理应以夫家为重,怎么有这等功夫天天泡在妹妹身边呢? 这教辛寻音不禁对这个在原文中从没怎么出现过的人物感到好奇。 这位长姐是大将军府的第一个孩子,是众多姐妹中,唯一得到过父爱的孩子。 她拉的一手好弓,射的一手好箭,这都是当日父亲亲自教的。 她也很整齐的靠着这一手好的弓箭,将自己的姻缘射进王府。 只是这王府已经不姓季。 当日季家兄弟赢得了天下后,为了避免以后各个分支因争王位而互相残杀,约定好,除了皇帝的直系血脉姓季外,其他兄弟按金木水火土排序作为姓氏。 辛寻晴的婆家永昌王府金家虽因是皇族分支已经不姓季,但因为与先皇亲厚而被赐姓金。 金姓,在这个朝代是仅次季姓的高贵姓氏。 婚嫁讲究门当户对的京都富贵圈,辛寻晴当日嫁进金家做了长孙媳妇,完全是高攀了。 但不知道是辛寻晴有本事,还是金家的长孙对她实在是爱护,即便是辛寻晴连生了三个女儿后,那长孙也没有传出纳妾的传闻。 只这两点,便足以说明这女子不但有魅力,还有手段。 从前辛寻音与这大姐姐也不过在宫宴上碰到过一两次,只有一次她与辛寻音说了一句回娘家叙旧话,便再也没有交集了。 辛寻音想来与这等高傲嫡女没什么旧可叙,便一直没有放在心上。 这样一个女子中的翘楚,一连多日出入摄政王府,辛寻音愣是没有看出她有什么过人之处。 这一日,因是季枫渊母亲的忌日,并没有去上朝,辛寻音便也能休息一天,一大早便穿戴整齐,准备去话本铺子消磨一整天。 最近她保护季枫渊有功,又得到了几个铺子,距离最近的就在王府后面的街上,被她也改成了话本铺子,主要是为了方便她自己每天在百忙中抽出时间去转一圈。 按理说,季枫渊母亲的忌日,辛寻音身为儿媳,是要跟着季枫渊一起去扫墓的。 可是,辛寻音自知自己不过是季枫渊的下属,便很自觉的不去做这种无用功。 谁知道刚一出门,便遇到了辛寻晴的马车,她见辛寻音要出门,一脸惊诧道:“音儿妹妹今日也要出门吗?” 这话问的奇怪,今日怎么不能出门。 “是啊,大姐姐。”辛寻音端出客气的笑,准备打个照面便走。 “今日是摄政王殿下母妃的忌日,身为儿媳……” “大姐姐既然知道今日是王爷母妃的忌日,怎么一大早的还登门造访?”不等辛寻晴说完,辛寻音打断道:“难道大姐不知道主家有事,是不便前来打扰的吗?” 辛寻晴显然是没有想到辛寻音会呛她,毕竟她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发难的。 怎么到了辛寻音这里,她的用心良苦怎么变成了居心不良了? “我是来瞧小妹的,她如今这个样子,难道你都不担心吗?” 又是一个道德表站在高处发问的问题。 “大姐姐若是担心,不如把小妹接你家去?”辛寻音皮笑肉不笑,“一应费用都由摄政王府来出,你只管照管就好,如何?” 辛寻音早就想甩掉这个包袱了。 倒不是她对生命的漠视,而是…… 她以现代的医学原理判断,辛明儿大约是摔到了脑出血,有血块压住了她的大脑,导致的昏迷。 这种昏迷在经过时间的推移,淤血化开,辛明儿便能醒来。 出于对姐妹之间情谊的不信任,辛寻音隐隐的觉得,只要这辛明儿醒来,一定会作个大妖。 若是这个时候,把这位作大妖的主儿送走,那可以说是季枫渊母妃忌日最好的祭品了。 可惜,辛寻晴自然是不肯上当的。 不消说她在婆家做不得主,就说她婆家是标准的太后党。 辛寻晴身为金家的长孙媳妇,自然是不敢破坏太后计划的。 “既然贵府有事不便打扰,那我明日再来。”辛寻晴长吸一口气,摆出端庄的笑容,“音儿妹妹出门,不如一起?” 一起逛街? 表演姐妹情深? 辛寻音倒是不怎么介意。 自打她做了季枫渊的暗卫,她的时间都成了他的了。 虽然她每天也不过是躺在他屏风后面的榻上看话本子,吃零食,但要时刻陪伴着季枫渊,不能出去溜达,自然没什么交际。 她穿越来的时候,正是辛寻音本主从乡下老宅刚回来的时候,所以本主也在京都没什么朋友,穿越过来也没什么时间交朋友。 既然辛寻晴愿意扮演姐妹情深,那她也乐意体验一把与姐妹一起逛街的乐趣。 第七十三章 话本铺子被烧了 这世间的所有情感都是不能考验的,即便是嫡亲的血缘关系。 在这以自身利益为上的世界里,任何关系都不可能做到亲密无间。 即便是夫妻,母子,姐妹之间,也随时会因为利益冲突而翻脸。 这些道理,辛寻音自然知道,她本没有必要与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大姐一起逛街,而是躺在话本铺子的包间里,一边吃着美食,一边听女官儿声情并茂的讲话本子。 虽说话本子是面对京都贵族的,但在贵族的文化里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故而许多侯府宅院的女子并没有读过什么书。 当然了,也不是完全不读,她们至少要认识一些字,以备将来嫁人后管家看账本用。 但那些字的累积,对于看话本子还是有些难度的,于是,辛寻音便从扬州买来一些从歌舞妓女团退役的女子,请专业的师傅教她们说书。 一来,给这些年纪渐长的技术从业者再次就业的机会,二来,辛寻音还能从这些经历丰富的女人身上得到许多的素材,以便在书荒的日子里,或者辛寻音看的不解恨的时候,能自己写一写。 这三来嘛,就方便了那些识字不多的后宅女孩子,一点字都不识妾室们能有机会知道话本子的内容。 自打话本铺子有了说书的女官儿,生意比从前更好了不说,那些后宅不愿意出门的,更愿意将女官儿请到府上去,一家子或者好友聚在一起听。 而那些原本没什么耐心看话本子的公子们,也因为话本子有了美女说书人而爱上了。 再加上辛寻音做暗卫时无聊之余,根据前世记忆,将她读过的武侠小说整理印刷,又教说书女官儿好好的演习,那些整日被家里管束的公子哥儿们听了,没有不想仗剑走天涯的。 只可惜,再想仗剑走天涯,也放不下家里的牵挂,于是,便整日泡在书馆里等更新。 一时间,京都人家请客,若是没有个话本铺子的说书女官儿,那都不叫席面了。 如此一来,除了说书该收的费用,还有车马费,茶水费,说的好还能得到额外的赏钱。 这些女官儿们便更卖力的学习了。 这些曾经取悦过男性的女说书先生,是再也不会想到自己还能让大宅院的女人开心,激动之余,简直将辛寻音当作再生父母一般。 不过,这等赚钱的买卖被辛寻音揽在手里,自然是要被人看在眼里,红在心里的。 旁的人眼红却忌惮着辛寻音是摄政王王妃的身份,只能干瞪眼。 京都时富贵之地,纵使辛寻音有摄政王撑腰,也有比摄政王身份更尊贵的人,那便是连太后见了都要叫一句皇叔的康王府的老金王爷。 此人自小不爱读书亦不爱打仗,只爱宅在家里看话本子。 你要说他不务正业把,他从不吃喝嫖赌,纨绔子弟的爱好一个都不沾。 你要说他是个正经人,主流的文化课一个都不及格,就爱话本子。 就是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话本故事爱好者,在各种政权的斗争下,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反而皇家为了彰显自己的家团结有爱,对这个老实的王爷都很亲热,为的就是给百姓树立一个家和万事兴的形象。 在这种背景下,老金王爷就有更多的时间投入到话本子的世界里,不但要看,还将他喜欢的作者请到王府里,在他的监督下写。 只是,他身为一个闲散王爷,只靠着俸禄和小封地的收入并不够他养这么多作者。 于是他在京都开了几间话本铺子,用铺子的收入支撑自己的爱好。 话本子本就是主流文化之外的东西,它的主顾群基本很固定,无非是后宅的女人和像他一样的闲人。 自打辛寻音的都市女孩话本铺子开张后,将他本来固定的主顾群分走了一大半。 再加上辛寻音的话本铺子还推出了说书业务,几乎将他的老主顾全部都抢光了。 如此一来,老金王爷话本铺子的收入没了,他养着的作者们也被辛寻音话本铺子丰厚的报酬吸引了过去。 抢人生意犹如杀人父母! 老金王爷的父亲可是先太太上皇,那辛寻音不久相当于杀了先太太上皇嘛? 这老金王爷越想越气,活了大半辈子没跟人红过脸的他,硬是憋着一股气,趁着夜黑风高,一把火将辛寻音位于烟袋斜巷的话本铺子给点了。 因为点火的人是老金王爷,巡街的人发现了也没有往上报,只是将那周围的铺子保护好,没有蔓延整条街而已。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听说了老金王爷点了话本铺子的事情,大家都等着看叔叔点了侄媳妇铺子的热闹,也没有人主动报官。 等辛寻音的丫鬟富贵按时到铺子的时候,发现铺子已经化成了灰烬,本来她还怒气冲冲的打算回家报告给辛寻音,但听说是老金王爷点的,她也犹豫了。 那可是摄政王的王叔,辈分大年纪大,若是贸然的去跟辛寻音说了,以富贵对她的了解,那指定是一场纷争。 到那时,老金王爷毕竟是长辈,即便是占理儿,也不能给他治罪,他也没什么钱财赔偿,没得惹一堆麻烦。 反正铺子已经这样了,富贵琢磨着,不如就自己担个没有管好烛火的罪名,听从辛寻音的发落就好了,反正她平日里也不来铺子。 谁知道这一日,辛寻音不但来了,还带着娘家大姐辛寻晴一起来的。 一下马车,辛寻音还没反应过来,那辛寻晴就大声嚷嚷道:“哟哟哟,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铺子怎么成灰了?” “怕不说得罪什么人了,不然周围的铺子怎么都好好的,就咱家铺子烧了呢?” 辛寻音这才反应过来,前前后后的在废墟里溜达了几圈,才对跟在身后的富贵道:“你可有什么线索?” 富贵想着自己的说辞,支支吾吾的道:“许是我关门之前,没有检查烛火,索性铺子关门以后也没有人,只烧了一些书……”? 第七十四章 女子不得经商 辛寻音前世是读过不少的宫斗小说和宅斗小说的,有着丰厚的宅斗宫斗的书本经验。 但自打穿越到这里以后,不知道是全员智商下线了,还是她穿越的这条线就是简单模式。 在宁安县主下线后,她就没有遇到什么对手了,每天除了收个保护费外,就剩看话本子这一个爱好了。 眼下,这话本铺子被烧成了这样,辛寻音的心…… 其实也没怎么碎,毕竟这话本铺子刚开张的时候,她手头不怎么宽裕,装修上多少有些欠缺点意思,她早就想重新装修了,奈何自己每天得守着季枫渊,一直没抽出空来。 这下好了,一把火点了,倒省了她不少得事儿。 …… “掌柜的,您没事儿?” 富贵但见辛寻音看着一堆废墟发呆,还时不时露出傻笑得模样,小心翼翼得道:“您看怎么赔,我这些年也攒了些银子,要是不够……” “赔什么赔,既然是意外,那就当破财免灾了。”辛寻音满不在乎得道:“咱们就原地再弄一个话本铺子,比上一个要漂亮得话本铺子!” “掌柜的……” 富贵不可置信得看着辛寻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还是那个平日里在王府,与王爷因为钱得事儿,把算盘打的啪啪响得王妃嘛? 这还是那个因为王爷少给她一两报销的账目就要追好几天得王妃吗? 简直不敢相信! 伺候在辛寻音身边的平安见状,赶紧朝富贵使眼色,叫她不要在说话了,免得王妃改了主意。 “果然还是三妹妹有钱,这么大得铺子说没就没了,连眼皮都不带眨得。”辛寻晴唏嘘道:“不像我们小门小户的,少个镯子也要查问清楚。” 说到这里,她尤不解恨,指着富贵道:“既然是你惹得祸端,自然是要赔的,不要觉得你家掌柜的年轻,不经事,就要蒙混过关!” 见辛寻晴如此说,富贵自然不敢说什么,只委屈巴巴的点头。 倒是看热闹的看不下去了,指指点点的道:“这火呀可不是这姑娘点的。” “是啊是啊,不能冤枉富姑娘。”隔壁布店老板帮腔道:“昨儿富姑娘走了两个时辰以后,这铺子才着的,若是烛火,哪能这么长时间呢?” “是啊,这怪不着富姑娘,这火明明从外面往里着的。”对门酒楼掌柜的指着后院道:“你瞧,那后廊上被烤的印记,定是从街门上开始着的。” 从街坊一言一语中,辛寻音感到很欣慰,因为从大家的口风里可以得知,富贵在这里非常有人缘。 将店铺交给这样的人手里,她觉得很放心,所以即便是因为富贵的不小心造成的,她也不打算追究。 辛寻音不追究的态度让两个人心里百抓千挠的。 一个是辛寻音的大姐辛寻晴。 她自打嫁入王府,就没有做过超过十两银子的主,见辛寻音烧了一个铺子连眼皮都眨一下,那心里的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另一个便是烧铺子的始作俑者老金王爷。 他连夜烧了铺子,以为这样会对辛寻音起到一个警示的作用。 谁知道当天,她就找来了工匠,准备在原地起一个新的话本铺子,还亲自参与设计了一个与话本铺子贴合的主题园子。 在这老金王爷看来,这都是抢了他生意赚到的钱,才会这样大手笔的花,嫉妒怒火再次点燃了他。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烧铺子这种小儿科的手段,而是剑走偏锋,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对辛寻音发难。 一连几天,辛寻音在季枫渊批奏折的时候,坐在他对面拿着画笔对着纸张,一副便秘表情的设计着她心目中的园子。 并没有注意到坐在她对面的季枫渊也一脸凝重的看着她,几次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可看到她那严肃的表情,又不忍心说了。 倒是一直在舍那边伺候的福瑞有些忍不住了,尤其是看见季枫渊放在辛寻音身上的眼神都能拉丝儿了,他心里那个急。 “王爷,您该休息一会儿了。”福瑞将温度合适的茶水放在了季枫渊的面前,“您喝口茶水,润润嗓子,把该说的事儿说了,也好让王妃去用膳。” 辛寻音头也不抬的道:“什么事儿,还得喝口水润润才能说啊。” 说话间,她拿起放在对面的水杯,一口气喝了,还不忘夸赞道:“好茶!” 自打上次她用季枫渊的水杯喝了一次水后,便像是上瘾一般的喝习惯了。 不是说季枫渊的东西有多香,是他的茶叶是特供的,独一份的茶,自然是香。 福瑞特地将茶杯放在季枫渊面前,就是怕被她喝了,谁知道她还是喝了,心里更加气愤,却还是忍着道:“既然王妃将那茶水喝了,不如王妃便替王爷说了这事儿。” 说着,福瑞将一份奏折放在辛寻音面前。 “这……女子不得经商?”辛寻音看到一半,简直要破口大骂,“怎么不规定女子不许生孩子呢!” “这是哪个老匹夫上奏的,我倒要问问他是不是他娘生的。” 辛寻音迫不及待的翻到奏折的最后,只见上面写了好几个名字,这些名字姓氏都属于皇族的金木水火土。 福瑞心里鄙夷着辛寻音的粗俗,轻声提醒道:“王妃,这里是皇宫,不能骂人。” “我这不是骂人,我这是质疑!” “王妃,在宫里,您不能自称我……”福瑞轻声纠正,求助似的看向王爷,“王爷,老奴觉得……” 听福瑞叫自己,季枫渊眼神从辛寻音身上挪到了福瑞身上,笑道:“这里没有别人,王妃可以放心的做自己,福公公就不必苛责了。” 福瑞心里一沉,哀叹道:“王爷,几位老王爷联名上奏,要王妃遵守家法国规,这事儿可不能由着王妃的性子来啊。” 辛寻音见福瑞如此说,气不打一处来,刚要与他理论一番,就见季枫渊一双桃花眼就那么直直的看着自己。 不由得,辛寻音脸红起来,把刚要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第七十五章 季枫渊想通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辛寻音总能在自己身上找到季枫渊落下的眼睛。 比如她躺在屏风后面看话本子时,他一定会时不时的回头看上一眼。 比如,她在院子里教太子打军体拳的时候,他一定要坐在廊下看着。 再比如,现在,她想骂人,他就那么嘴角含笑的看着。 一副…… 一副你干啥都好看的样子。 他不会是…… 辛寻音不敢想下去,她本能的躲避着那炙热的目光,假装不经意的收回怒气,重新将目光放在奏折上。 “既然不让女子经商,那我就不经商了呗。”辛寻音满不在意的道:“从今儿起,我名下的铺子都转租给……老金王爷了。” 说着,她拿起笔来就写起契约来。 “咳咳,这奏折就是老金王爷上奏的。”季枫渊好心提醒道:“你确定要转租给他吗?” “从前,白丞相也上奏一道类似的折子,不是被你打回去了吗?怎么,怕了老金王爷了?” 铺子被烧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有人报给季枫渊了,当他听说这铺子是老金王爷点燃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等辛寻音的反应。 辛寻音的反应之所以对于季枫渊如此的重要,完全是因为最近他的心态再转变。 眼见着太子的状况并不如他预想的那般渐入佳境,朝廷重臣们已经没有耐心等待,纷纷劝季枫渊主动上位,不要给太后留时间去积攒力量。 他心里虽然明白,也看到了太后确实在努力的招揽前朝的大臣,还顺手霍霍着他的后院。 但季枫渊始终狠不下心来! 这种想在太子身上治愈自己童年的执念,一直压在季枫渊的心底,快要成为心底的毒瘤了。 就在这个毒瘤面临治疗或者放养的关键阶段,老金王爷烧了辛寻音铺子的事情出现了。 一开始,季枫渊只把这件事当做老金王爷嫉恨辛寻音生意好的小事。 毕竟老金王爷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幺蛾子也没有出过,即便是从前朝廷分为三家的时候,他也没跟着掺和,是最老实本分的王爷了。 没想到,太后居然会趁机将老金王爷拉入自己的麾下,指使他上奏折借题发挥。 季枫渊突然就不想忍了! 或许是因为太后多次干涉他家中之事,或许是因为太后将辛寻音的妹妹弄到摄政王府里,或许是因为太后居然想要欺压辛寻音。 总之,季枫渊不想忍了。 在他下定决心之前,他想看看辛寻音的态度。 多日相处和观察下,季枫渊发现辛寻音除了能想象出预示未来的画面,还有诸多可爱之处, 比如,她发呆时的迷糊样子,她做起事情来的杀伐决断。 从辛寻音的身上,他发现了从前没有察觉的东西,还渐渐了有了从前没有的想法。 这个想法便是要保护这个女人。 男人一旦有了这个决心,便能生出许多的雄心来。 比如,让她活的自在。 可她现在并不自在。 家里住着一个添堵的妹妹,时不时要见到那个让她不开心的姐姐。 家外,要带天资愚笨的太子,最喜欢的话本铺子被烧了,还不允许经商。 这简直…… 想到这里,季枫渊一把将辛寻音写好的契约撕毁。 “你这是做什么?”辛寻音不满的看着季枫渊,“既然他都能因为嫉妒烧了我的铺子,我干脆把他的嫉妒给他填补上不就结了。” “反正这事儿,今儿不是他说,明儿也会有人说的。” 季枫渊没有说话,示意福瑞将辛寻音带出去。 “你赶我走干什么,我不是……”辛寻音还想说什么,就见童耀已经站在门口了,心领神会的道:“原来是童司职来了,你们一定有要事商量,那我和福公公就不打扰了。” 说着,也不用福瑞请了,一路小跑的反拉着福瑞跑了。 童耀不明就里,有些尴尬的看着匆忙离去的辛寻音,“臣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季枫渊将眼前的奏折推到她面前道:“你来的正好。” 童耀将那奏折看了,不禁皱起眉头,“王爷,这明显是针对王妃的,您打算……” “童司职,同样身为女子,你当如何?” 童耀是女人身份的事情,季枫渊在利州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所以在她替季枫渊挡箭后,他只带着自己信任的太医亲自照顾,为的就是避免被朝臣知道童耀是女子身份的事情。 自古,女子不得像男子那般立在朝堂之上,商讨国家大事,更不能随意抛头露面的像男子一般随时能在街上闲逛。 即便是辛寻音这般不在乎的人,出门上街也是要坐马车,或者扮成男子才可以。 一旦童耀的身份被戳穿,那在当时的季枫渊便少了一员大将。 “臣认为……”童耀看着季枫渊的脸色,揣度他的心思道:“以臣之见,女子经商是要看她会不会,而不是能不能。” 见季枫渊面色没变,童耀才继续道:“王妃经商比一般男子都要强的多, 为什么不可以,还不是因为这些不如王妃的男子们怕了,输了,才会用男女之说说事?” “例如朝堂之上,若是让那帮老臣与一个聪慧的女子共事,他们不会想着自己该如何努力超过女子,而是要将女子的能力抹杀,以此来平衡自己的内心和节奏。” 季枫渊有些不解,“你说节奏?” “对,他们习惯了做厉害的那个人,不允许别人超越他们,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进步空间,又不想被淘汰,故而就占着那个位置,清除一切能超越他们的人。” 这话说到了季枫渊的心坎里了,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将压在桌案下的一份密函抽出来,丢给童耀。 童耀还未打开那密函,便眼睛里充满了惊喜,俯身跪倒道:“恭喜王爷!” “事还未成,恭喜尚早。” 童耀仍不起身,目光坚定的道:“只要王爷想要,那位置便是唾手可得。” 一连数日,季枫渊上朝之前都没有叫她,她也乐得自在,安心的在家里看话本子。 富贵自那日承认了是自己烧了铺子,便一直低眉顺眼的在辛寻音面前伺候。 尽管辛寻音早已知道了来龙去脉,不让富贵赔偿,她还是低眉顺眼的样子,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第七十六章 太后赢麻了 太央宫里,太后穿着朴素的家常衣服,与坐在对面的,同样身着朴素的老金王妃一边喝茶一边唠着家常。 老金王妃显然有些拘谨,端着茶杯的手有些抖,放下茶杯后又不知道该将手放在哪里。 “婶婶久不入宫,与这里都生分了,日常还是该多走动才是。”太后笑着圆场,“如今这宫中,只有哀家一个孤婆子和太子一个没娘的孩子,实在是冷清。” 老金王妃原本还端着笑脸听太后说,见太后伤感起来,想要安慰又没什么话安慰,只赔笑道:“过几年,太子大了也就熬出来了。” 见老金王妃如此说,太后的脸又哭丧起来。 “只怕,有人不希望太子能长大呀。”太后哀叹着,喝了一口茶,似乎有意将自己的悲伤咽下去似的。 “娘娘切莫悲伤……”老金王妃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重复道:“娘娘切莫悲伤。” 要进来与太后请安的太子见她哭了,神色慌乱的上前,“母后娘娘不要哭,儿臣会保护母后的。” 这样母慈子孝的画面被老金王妃看在眼里,不禁流下感动的泪水。 “太后娘娘与太子母子情深,当真让人感动。”老金王妃说着,将太子拉在怀里,“太子可要快快长大,不然就真的保护不了太后娘娘了。” 太子一脸懵,仰头稚气的问,“是谁要欺负太后娘娘,孤这就叫摄政王妃去打他!” 福禄上前躬身笑道:“老奴斗胆问一句,若就是摄政王妃欺负太后娘娘,太子该当如何?” 太子像是没听懂,又像是听懂了,他求助似的看向太后。 太后嗔怪的看一眼福禄,恼道:“你跟一个孩子说这个做什么,他才多大。” “母后,儿臣不小了。”太子挺起胸膛,“儿臣这段时间跟着王妃师傅学了不少的本事,能保护母后了。” 太后啼笑皆非的看着太子,对老金王妃道:“这孩子,就是孝顺。” 嘴里是欣慰的话,脸上依旧是苦楚的表情,老金王妃揣度着太后的心事,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她是大家出身,当年嫁给老金王爷,本就是门当户对。 可老金王爷在权利的斗争中渐渐的沉默,眼里只有话本子。 如今老金王妃虽是个王妃,连个正经的诰命还没有呢,故而她并不常入宫,就连重大节日时,必须出现的场合,也因为没有体面的穿戴而不常来。 按理说,如此破落的王族是要被淘汰的。 谁知道,老金王爷的一把火点的,将被遗忘的老金王府的作用给点燃了。 太后听说了老金王爷烧了辛寻音的铺子后,便以安抚老金王爷的由头,将他召集入宫。 这老金王爷大约是话本子读多了,脑袋里的套路也多。 太后不过是点播两句,他便很自觉的呈上了对付辛寻音的办法。 在老金王爷的设定中,这个辛寻音不过是有点经商头脑的乡下丫头,平白的做了摄政王妃,靠着乡下村姑的劲儿暂时吸引住了一心搞事业的摄政王。 只要将辛寻音的事业加分项去掉,那对于摄政王来说便没了吸引力。 这正中了太后的下怀,一向爱装朴素寡妇人设的太后自然喜欢这种一点就透的帮手。 自从上次折损了六皇子季城瑜,又没了宁安县主和祁王以后,太后还是第一次找到了帮手的感觉。 虽然六皇子死后,原本支持他的那些臣子有一部分投在了太后的的麾下,可没了六皇子被她当枪使,这些支持者也只能暗搓搓的行动。 现在,她有了老金王爷这个明正言顺的皇族长辈做枪,是再顺心不过的事情。 果然,老金王爷的奏折呈上后,季枫渊便有些坐不住了。 据线报说,季枫渊不但召集了白展翔和童耀去了御书房,还与几位辅佐大臣起了争执。 这争执的重点自然是女子到底能不能经商,又延伸到女子可不可以适当的抛头露面,读书识字,参与到政务中来。 不管争执的结果如何,太后都已经赢了,而且赢麻了。 因为若是女子可以插手政务,那她的机会来了。 如若女子不得插手政务,不得读书经商,那她处理掉辛寻音的机会就来了。 一旦辛寻音下线,那她下一个帮手辛明儿也该上线了。 这些日子,辛明儿在她的安排下,一直处于‘沉睡’状态。 这苦肉计是使给季枫渊看的,让他知道辛明儿不过是一枚废弃的棋子。 虽说当初将这个废弃的棋子放在摄政王府的理由有些牵强,但这段日子,太后的人救也没有上门了,相信不久,这枚棋子也该有点作用了。 前朝争论的接过如何,太后好似并不关心,每日都招一些没落的皇族旧亲进宫,或打牌,或聊闲天。 总之摆足了一个寡妇该有的状态。 辛寻音不一样,她知道自己经商这件事被小题大做,背后一定是有人操控的。 而操控这件事的人指定是太后。 故而,那日在季枫渊面前,她故意做出一副任由太后宰割的姿态,要将铺子转给同样爱好话本铺子的老金王爷。 她的本意其实在试探季枫渊。 连日来,辛寻音每日陪在他身边,看他不管是处理朝政。还是与忠臣互利互惠,甚至是与奸臣退伪拉扯,都已经是个合格的君王了。 再看太子。 身体上的智力缺陷自不必说了,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 单说太子的个性,完全就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文不能学以致用,武不能吃苦。 整日里想的就是如何偷懒,如何套好太后的欢心。 三岁看大,若是未来的君王就是这个样子,那不就亡国了吗? 这一点,连辛寻音都看出来了,季枫渊像是死活看不见一样。 虽然知道季枫渊是因为拯救自己的童年,但辛寻音决定以退为进,让他好好看看,自己想拯救的童年其实就是在把自己推向死亡的边缘。 果不其然,她第一步走对了。 在她假装怕了奏折的内容后,季枫渊有崛起的迹象了。 那么接下来,辛寻音就要将他往王位上推了。 第七十七章 铺子全没了 皇位自古是彰显风水轮流转的典型。 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不一定是最优秀的,也不一定是最幸运的,但一定是带有机缘巧合成分的。 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太子身为储君,占有天时地利,却得不到人和。 太后野心勃勃,有一定的人和,却没有天时地利。 不过这两点,她可以在作妖的过程中创造。 而季枫渊,此时应该算得上天时地利人和全占了,但却不名正言顺。 皇家的人嘛,都要个面子。 毕竟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 若是季枫渊抢了侄儿的皇位,上去了,不要说天下人骂,就是季枫渊本人也会如坐针毡的。 人嘛,都活着一张脸面。 故而,当季枫渊将以老金王爷为首的皇族联名上奏的奏折,以雷声大雨点小的声势,高高拿起又轻轻放下了。 也就是说,季枫渊选择了隐忍。 这虽然不是辛寻音想看到的,但她知道,以这个可大可小的事情做翻转的契机,似乎还缺点力度。 没关系,她可以等。 反正,她还想看太后这么作妖呢! 因此,面对这个决定,辛寻音并没有哭闹,而是认栽的将铺子转到皇族的公中,由族长分配下去代为管理。 如此一来,不但辛寻音闲了下来,连带她的几个丫鬟也跟着闲了下来了。 本来这几个姑娘跟着辛寻音搞事业,搞的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一旦闲下来还真有点不适应。 尤其是富贵,她在铺子里的时候,就好像觉醒了周扒皮血脉,不但要铺子里的人早点去,自己也亲自早去晚归。 猛地闲下来,伺候辛寻音,那脸耷拉老长了,膈应的辛寻音话本子都看不下。 “要不,你坐那歇会儿,让小丫头子给你捏肩捶腿啊。”辛寻音放下话本子,指着自己身边的位置道:“你在我跟前晃来晃去的,影响我看话本子了。” 富贵噘嘴看了一眼辛寻音,小声埋怨道:“王妃,您好歹是摄政王妃,怎么就任由他们把你苦心经营的铺子给霸占了呢!” “这怎么能叫霸占了呢,这不是还是咱们家的产业嘛。”辛寻音安慰她道:“虽然铺子分给了族中几个管事的了,但房契还在咱们手里,再说,收入不是还给我三成呢嘛。” “才三成!”富贵气哼哼的坐下,“那可是热火朝天的铺子呢!” “别的不说,就说那话本铺子连着美甲铺子,多好的生意,怎么就能轮到永昌王府家的来插手了?” “这永昌王府接管以后,还不是要她家长孙媳妇出来管理铺子!怎么,她就不是女人了!” 永昌王府正是辛寻晴的婆家。 不知道辛寻晴用了什么办法,搞到了这两个生意最火爆的铺子,每天忙得连来看望小妹的功夫也没有了。 “富姐姐,你呀稍安勿躁,眼下这些都是暂时的。”在一边整理话本素材的长寿放下笔道:“咱们不用经营铺子,可以在家写话本子呀,只要写的好,也不少赚钱,还不用抛头露面。” 平安一边打着算盘,一边不屑的道:“你就知道写,却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 “这明显就是双标嘛,一边限制我们王妃去抛头露面,美名曰是遵守族规,一边又允许永昌王府家的孙媳妇出来管理铺子,理由是那是针对女性顾客的铺子,自然要女人接管。” “亏他们怎么有脸说出来这个理由的,我一个丫鬟都替他们感到害臊。” 吉祥整理着所有铺子里的员工的卖身契,头也不抬的道:“以后啊,这族归干脆就叫摄政王府规得了。” 几个丫头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热闹却丝毫没有影响辛寻音看话本子。 看到精彩处,辛寻音还要伏案将里面喜欢的句子抄下来。 “王妃,您可好几天没去御书房了,今天还不用去吗?”富贵见辛寻音不理会,故意刺激她道:“我可听说,咱们家王爷与童司职,还有那个光棍丞相,一起泡在御书房里好几天了,吃住都在里面呢。” 果然,这话让辛寻音放下了话本子。 几个丫鬟不约而同的看向她,都等着看她作何反应。 “哎呀,这写的也太好了!”辛寻音目光呆滞了几秒,感叹道:“我必须见见这个作者,必须见!” 富贵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起身拿起她放在案上的书看了看。 “这又是那个荣威将军府的表小姐写的?”富贵也跟着兴奋起来,“书局只要有她的书,那肯定是脱销的!” 一说到赚钱,富贵就兴奋了,她也撺掇着辛寻音,去见见这个表小姐。 “富姐姐现在越发的没规矩了,不说劝劝王妃,在这个节骨眼上别惹事了,还撺掇着她去。”吉祥白了一眼富贵,“那荣威将军府是闲杂人等能进去的吗?” 荣威将军府与辛寻音出身的将军府从占地面积上看,是没什么区别的。 但荣威将军府里住着真正的将军,且是从不涉及党羽之争,只在国家面对外敌时出手的将军。 这样的将军,除了有不站队的本事,还有不站队的魄力,是京都贵族中另类的存在。 也是因为这个另类,将军府的公子小姐从不与京都其他公子小姐结交。 还是住在将军府的表小姐林羽的话本子才华,才让辛寻音注意到这神秘的将军府。 林羽是将军府主人萧威嫡妹的女儿,因年幼失去父母,被萧威这个舅舅接到家中抚养。 自话本铺子开展了投稿业务,林羽便不断的给话本铺子供应稿子,她的稿子一旦印成书刊便脱销。 一个从不出门交际,也不闲逛的深宅小姐,能写出这么吸引人的话本子,足可见她是个学识渊博,才华横溢且心思细腻的小姐。 辛寻音最欣赏的就是这种姑娘,多次递帖子拜访,都被她决绝了。 “本宫看起来是闲杂人等吗?” 辛寻音眼下无事,偏不信这个邪,立时就要换衣服再次拜访。 富贵也兴奋的想去看看这个话本铺子的摇钱树,巴不得的赶紧替辛寻音换衣服。 主仆收拾完毕,刚要出门,却见季枫渊脸色暗沉的进了院子。 第七十七章 去见偶像林羽 每一次,辛寻音看到季枫渊这个神色的时候,就知道他一定有不好的消息通知她。 对,是通知她,而不是与她商议! 上一次,他如此脸色进门的时候,是通知她将铺子的账目打点清楚,交给族中管理。 这一次,他又这样的脸色进来,一进门就直勾勾的看着辛寻音。 她心里暗叹着晦气,却还是笑着迎了上去。 “哟,这不是我们家当家的王爷么,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辛寻音一边说着,一边对身边的富贵道:“快,给我们王爷上最好的茶来。” 富贵像看鬼一样的眼神看着辛寻音,没动。 “嘶,怎么还不去,是本宫的话不好使呢,还是王爷的脸面不够大?” 辛寻音说着,朝富贵狠狠的使眼色。 富贵马上心领神会,因为辛寻音每次自称本宫的时候,就是有暗示的。 “行了,不要满脸跑眉毛了。”季枫渊脸色缓和下来,“我来只说一句话就走。” 完了。 他自称‘我’了,一定是大事儿! 辛寻音心底叹气,挥手让众丫鬟们下去,自己坐下倒了被茶,猛喝一杯才道:“什么事儿,你就说。” 季枫渊犹豫了一下才坐在辛寻音的对面,轻声道:“你得想办法让你妹妹醒过来。” 哈? 我想办法? 辛寻音按耐住口中的芬芳,努力的组织文明的语言。 季枫渊蹙眉看着她,好半天才道:“你这个表情,像是有街要骂?” 她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下,才叹气道:“首先,我没有办法让她醒来,其次……” “你有!” 不等辛寻音说完,季枫渊笃定的看着她道。 嗯? “我没有!”辛寻音坚决的道。 “上次你让我给童司职吃的药丸,我找太医看过了,那就是能让人起死回生的药。还有太子那次昏迷,也是你那药将他救回来的。”季枫渊嘴角含笑,“想来,你应该不止一颗?” “那是……” 不等辛寻音说完,季枫渊伸出一个手指道:“一颗药丸一间铺子。” 本以为辛寻音会欣喜若狂的答应,谁知道她给他一记白眼,喝茶抖腿不看他。 “两套?”季枫渊试探道。 见辛寻音还没有反应,他咬牙切齿道:“三套!” 有点心动呢! 但要淡定! 我辛寻音从不能去抛头露面而被迫服软那一刻起,就黑化了! 不是那个一套铺子就能打发的傻白甜了! 但是,三套诶! 系统每天签到,其实得了挺多宝贝的,最近几次都是强化颜值头脑和技能的。 所以,现在辛寻音的不管是外貌还是头脑,方方面面里里外外的,都棒极了,就差财富来锦上添花了。 “不会,三套都不行?”季枫渊看着辛寻音的头顶画面,假装怒道:“既然不行,那我再想其他办法。” 说着,季枫渊起身要走。 本以为这个女人会在他起身的那一刻,拦住他,谁知道他都走到门口了,她还没有叫住他。 “我真走了?”季枫渊从门口转身,严肃的道。 辛寻音欣赏似的,看着季枫渊努力装冷酷的样子,慢悠悠的吃着茶道:“走呗,反正我这药啊,卖了也能换不少现钱,比铺子来钱可快多了。” “唉,铺子有什么好的,拿到手也不能自己经营,还不如换点现银子的好。” 这话是有意刺激季枫渊,他的一句话,就教她交出了铺子。 这口气她能咽下,但却不能没点刺激作用。 显然有作用了。 季枫渊沉默了。 半饷,他眼角生出几分寒意,转身便走了。 真走了? 辛寻音蹑手蹑脚的追出门,果见他已经大步出了院门。 完了,给他惹急眼了。 怎么办,追不追啊? 追了,显得太掉价了。 不追,三套铺子就这么没了! 正当辛寻音倚着门犹豫的时候,就见季枫渊冷着脸折返回来。 辛寻音还没来得及调整好冷冷的面部表情,就见他伸手到了面前。 “干什么?” 辛寻音假装不明白。 “把药丸拿出来?”季枫渊面色还是没有变,“不然我可就真走了!” “走就走呗。”辛寻音白了一眼季枫渊,还是乖乖的从系统仓库中摸出药丸。 再递给季枫渊之前,辛寻音眼波流转,“除了三套铺子,我还要去荣威将军府。” 季枫渊一时间没明白。 “荣威将军府家的表小姐是我的偶像,我想去见见。”辛寻音解释道。 季枫渊还是一脸的不明白。 “你就告诉我行不行就得。”辛寻音恼怒的道。 等辛明儿醒来的消息传进宫中时,辛寻音已经坐在了荣威将军府的别院里,与表小姐林羽一起吃茶呢。 不过,若是她此时知道了辛明儿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搞她的事业,估计辛寻音的茶也吃不下去了。 好在,她不是第一时间知道的。 此时此刻,她坐在林羽的对面,两眼放光的看着她。 “王妃,您这般看着我,我还怎么说下去?”林羽被看的有些不自在。 辛寻音这才觉得自己失礼,赶紧将目光放在手里的纸上道:“不好意思,激动了,你继续说。” 林羽见她如学生般乖巧,嘴角带笑继续道:“我认为,写话本子最重要的是要弄明白,你想讲什么样的故事……” 回府的马车上,富贵看着整理手稿的辛寻音,不解的问,“好容易见到本尊,您怎么不催她把那本没写完的书给完结了呀,怎么就问一些关于写作的问题,您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啊。” 辛寻音头也不抬的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只要我将这些方法整理好,就能开个写作培训班了。” “写作培训班?”富贵一听到来钱的事儿就兴奋,“王妃,您真是天才!” 主仆二人一路畅想着将来的培训班,不知不觉便已经到了王府。 王府门口,本该迎上来的小厮和婆子不见人影。 富贵一边抱怨一边下马车叫嚷,叫了半天,只一个管事嬷嬷赶来,见了马车才面露喜色道:“王妃,您总算回来了!”? 第七十八章 这是来大活了呀 辛寻音只顾着自己怀里的稿子,并没有注意到嬷嬷那双求助中带着泪痕的眼睛。 “本宫回自己家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怎么还可算回来了呢?” 辛寻音心下奇怪,撩袍进了院子,才知道那嬷嬷为什么如此说。 只见院子里,丫鬟奴仆小厮院子围成一个半圆,而在半圆的中间,季枫渊正气定神闲的看着董嬷嬷一众人干活。 慎刑所掌事亲自动手的活儿,那当然是大事儿了。 待辛寻音走进,那帮围着的丫鬟奴仆并小厮,很自觉的给辛寻音让开一条路。 按照常理,看热闹的人这么自觉,那这热闹一定与她有关。 想到这里,辛寻音将伸出去的脚收了回来,扭身走到旁边的长廊,往自己的后院去了。 “王妃,您不看看嘛?”富贵跟了上来,“我瞧着,是王妃的妹妹受刑呢!” “受呗,该受受她的。” 辛寻音走的匆忙,连院子里那片她最爱的海棠花都没细看,只顾着朝自己的院落走。 快步走,能将她的思绪从游离拉回现实。 辛明儿会醒过来,这是她交出那颗丹药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的事情。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季枫渊会这么快就让她醒。 按照常理,一个植物人的苏醒,不应该是个缓慢的过程吗? 而且,植物人苏醒后第一件事情,不应该是检查身体各项指标是不是正常,而不是受刑啊。 季枫渊果然是季枫渊。 原文中,季枫渊总被冠以活阎王的称号,可与他相处了这么久,没有发现他有任何与这个称号相称的特征。 再看他此时对待辛明儿的手段! 刚苏醒就被绑在院子里受刑,且在受刑的过程中,让全府上下的人来观刑,确实可以是活阎王! 要不是辛明儿是她的妹妹,她辛寻音就要为季枫渊鼓掌叫好了。 可无论如何,辛明儿都跟她是一家人,她若是去看行刑,是叫好呢,还是求情呢? 都不妥! 索性,眼不见为净! 凝辉苑里,辛寻音围着摆在院子中间的绿梅看了几圈了,心内除了一句‘握草,真好看!’之外,没有任何诗情画意的句子来形容这花了。 正当她懊恼着自己的才疏学浅又记性不好,看到美好的事物除了握草,啥也不会的时候,季枫渊轻摇羽扇的走进来。 “群芳摇落春心泯,独汝绿珠展艳妆。”他说着,指着绿梅道:“爱妃觉得这诗句可应景?” 切! 就你会! 辛寻音白了一眼他,不屑的道:“这才春天,你要是热,你就脱衣服,别弄个扇子装风雅。” 季枫渊嘴角含笑,只看着辛寻音,看她因为气鼓鼓而腮边鼓起的肉。 这目光每次落在辛寻音身上的时候,就像是一把剑,将她的心事刨开,展现在他的面前。 “富贵,将这绿梅抱本宫房里,本宫要好好瞧瞧。” 辛寻音装腔作势的,逃也似的要走。 “站住。” 季枫渊的声音带着几分清冷,像是乍暖还寒时的春风,冷儿不烈,却消磨人心。 辛寻音的心被这春风撩拨一下,不觉乱了神态,连脚步也停了下来。 只是,这一次,她不等季枫渊开口,率先道:“知道了,不把绿梅搬走了。” 说着,头也不回的朝自己的院子去了。 “王妃,您没事儿?”富贵不明所以,“您是不是生王爷的气了?” “我生他的气做什么?”辛寻音将手里原本遮阳的扇子,拼命对自己的扇着,试图冷静下来,“我有那个功夫,我研究怎么开培训班了。” 富贵对其他事情都迟钝,就对赚钱的事儿上心,见辛寻音说赚钱的事儿,她顿时忘了刚才奇怪的感觉,两个人火速回院子开启新的赚钱计划。 掌灯时分,写作培训班还只是雏形的时候,辛明儿在嬷嬷的搀扶下,跪倒在辛寻音的面前。 “姐姐……”辛明儿一句没说完,吐出一口血来道,“求姐姐,把我留下了。” 该来的终于来了。 辛寻音虽然讨厌这种剧情,以她的急性子,真想立时就给眼前装可怜的姑娘弄死得了。 但作者既然写了,那就面对呗。 总不能看一个不顺就就干死,来一个反派就弄死? 谁叫她也只是被剧情操控的配角呢! 再说,作者这样写,她也理解,为了推开剧情开展副线嘛! 只是这副线剧情就苦了她了。 这是来大活了呀! 她在心里哀叹一声,将将辛明儿轻轻扶起,又命嬷嬷给她弄个软座,一切安排妥当后,才端出姐姐的样子道:“你这又是何必?” 虽然辛寻音不带有原主的情感,但同为女人,同为配角,还是互相配合一下的好。 “姐姐,我……”辛明儿强忍着眼眶的泪,哭诉道:“我若回家,或者回到太后身边就只能等死。” 这话倒是耳熟。 季枫渊之前跟她说过,辛明儿在太后宫中遭到虐打,就连投井也可能是被逼无奈的。 不过,辛寻音觉得这是季枫渊的直男想法,不然太后怎么会将投井后的辛明儿塞进了摄政王府呢? 这很明显就是套路嘛,想靠自虐博得同情嘛! 根据辛寻音的见解,像辛明儿这种闷不做声,眼睛里装满心事的小姑娘,多半是自卑的。 而自卑是一种能反噬的自我保护机制,为了保护自己,自卑的人会选择主动伤害自己,来抵御来自她人的伤害。 用自轻自贱的方式掩盖真相,吸引别人关注她想被关注的地方。 此时的辛明儿想被关注的地方便是身不由己。 为着这个身不由己,悄默默做着损人利己的事情。 但是季枫渊到底是个大猪蹄子,在战场的尔虞我诈的心思,很难懂女人的心思。 不过,辛寻音虽然懂,也不打算拆穿。 因为她很喜欢看戏。 尤其这种身涉其中的,打感情牌的苦情戏。 见辛寻音似乎在思考,辛明儿赶紧抓住时机,“姐姐,只要你让我留下来,让我在太后那边有个交代,你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太后那边有个交代?”辛寻音假装听不懂,“难不成太后在这府里,还安插着与你联系的人?”? 第七十九章 看在你浓眉大眼的份上 摄政王府从表面上看,是完全不设防的,谁人都能安插点什么进来。 比如,辛寻音本人就是太后安插来的王妃。 还有府上的小厮,丫鬟嬷嬷之类的,有许多是各个王府或者内务府送来的。 这其中难保不是安插进来的眼线。 可这府上的事情,季枫渊是从来不管的,他好像什么都不怕,来什么人都接着,来什么招都接着。 辛寻音之前没有季枫渊的魄力,但自从有了各种技能卡兑换的技能后,也无惧这些人的小动作。 从而也理解了丛林老虎从来不在乎狐狸小动作的格局。 此刻,她这么问辛明儿,也不为了知道谁是眼线,只是想看她会不会说实话。 负责看管辛明儿的嬷嬷见她不说话,恨恨的道:“回禀王妃,永昌王府的辛大娘子下午来过了,想来就是她了。” “大姐?”辛寻音狐疑的看了一眼懂得抢答的嬷嬷,“她来探望小妹不是很正常吗?” 嘴上虽如此说,但心里还是腹诽,‘登门居然不拜访我这个主母,看来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这果然不是一家人,不做两家狗。 合着包括辛寻音在内,都是太后用在摄政王府的狗。 唉,配角真可怜! “是大姐姐来传递的消息,她说,既然我醒了,就要想办法让王爷信任我。”辛明儿嗫嗫的道:“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辛寻音已经不耐烦了。 “还说,让我早点给王爷生个孩子。”辛明儿说着,踉跄着又跪下了,“这是太后的意思,我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辛寻音丢给她一个不相信的眼神,“王爷这么帅,你怎么可能会不肯?” 哈? 辛明儿愣住了。 “当初,我也是派来刺杀王爷的,可王爷实在太帅了。”辛寻音咂巴着嘴,像是回忆美味似的道:“当他给我掀开盖头的那一刻,我看清了他的脸,就立马改主意了。” “这么帅的一个王爷,杀了岂不可惜。”辛寻音越说越陶醉,“于是,我就用我的个人魅力打动了他,让他爱上了我,才有如今郎情妾意,蜜里调油的好日子。” 说着,她指着地上的辛明儿,立眉喝道:“你敢说你没动过这样的心思?” 辛明儿张嘴结舌,“我……” “果然动了这样的心思了,是不是!” 辛寻音登时变了脸,“那教我如何容得下你!” “三姐姐,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辛明儿回过神来,不住的磕头道:“求三姐姐可怜可怜我。” 辛寻音做出伤了心的样子,伏在案上伤神。 富贵还是第一次见辛寻音做此姿态,挥手示意嬷嬷将辛明儿带走。 辛明儿一边哭诉着一边任由着嬷嬷带了出去,哭声婉转,余音绕脖子绕到窒息的感觉。 辛寻音从桌案上抬起头来,露出轻蔑的笑。 小样,跟我斗,你回去酝酿酝酿去! “本王竟不知,王妃这么早就爱上本王了。” 季枫渊带着如明月皎洁的笑走了进来。 不是,怎么这个时候安排个偷听到的剧情呢! 俗不俗啊? “你别急着骄傲,本宫那是糊弄小孩的。”辛寻音面不红心不跳,“倒是你,不是忙着在御书房里,怎么有功夫回家了?” 季枫渊不在意的收起折扇,悠然坐在辛寻音身边,试探的抓住她的手,“本王若不闲,怎么能听到王妃的心声呢?” 他自称‘本王’…… 还好还好,他是在开玩笑。 辛寻音努力平复着心里的悸动,将手收回来,“我是你的暗卫,还是你的合作伙伴,保护你,配合你是商量好的价钱,摸手呢,那是另外的价钱!” 说着,她给自己倒杯水,可因为紧张,差点倒撒了。 “瞧,被你拉过的手都都不能倒水了?”辛寻音自嘲的道:“你得加钱!” 季枫渊嘴角含笑的看着她,不说话,也不挪开目光。 “行,看在你浓眉大眼又含情脉脉的份上,有什么事儿你就直接通知我。” 辛寻音故作落落大方的回看过去。 果不其然,季枫渊这样看着她,就是有件为难的事情要辛寻音去办。 第二天一早,辛寻音替他去办这件为难的事情时,不免想起他的目光,心里莫名多了几分期盼。 许是有了竞争,就有了斗志。 辛寻音居然隐隐的期盼这目光了。 太央宫门前,辛明儿一脸惶恐的跟在辛寻音身后,小声的道:“姐姐,真的要去吗?” “若不是王爷来求我,我定是不会为你走这一遭的。”辛寻音不耐烦的道:“你不去也行,你自己去跟王爷说,就说你自愿放弃这个机会。” “机会?”辛明儿在嘴里重复着这个词,“你是说姐夫愿意收留我了吗?” 辛寻音简直无语了,“刚才在马车上不是与你说了吗?王爷已经想好了让你留在王府的办法了,一会儿你就配合我就是了。” 辛明儿这才如梦初醒般的擦掉脸上的泪水,端出严肃的神情跟在她身后进了太央宫。 太后依旧穿着朴素,努力的扮演着一个无欲无求的小寡妇。 陪着太后唠嗑的是老金王妃和永昌王妃,也就是辛寻晴的婆婆。 这三人最近好的像穿一条裤衩的亲人一般,辛寻音用脚趾头也能猜出,她们临时抱团不过是因为利益。 辛寻音依礼对太后行礼后,直接略过了那俩半老徐娘,笑着对太后道:“太后娘娘,臣妾特地早早的来,只为给您道喜。” 太后脸上一副淡然,嘴上却道:“哀家竟不知,何喜之有?” 辛寻音说着,拉着身边恨不得将头埋在两腿之间的辛明儿道:“您瞧,您最爱的义女,醒过来了!” 这话说的夸张,让辛明儿不自觉的将头埋的更深了。 太后先是一愣,而后激动的站起身来,走到辛明儿面前,拉着她的手老泪纵横道:“我的儿,你可算醒过来了。” 两个陪坐的王妃也跟着流下感动的泪水。 辛寻音看这场哭戏,憋不住的想笑。 好容易这老几位哭够了,气氛也烘托的差不多了,辛寻音直接进入正题道:“就知道太后娘娘思念臣妾这妹子,臣妾给您送来了,也算交差了。”? 第八十章 一次娶俩,身体怕不是要被掏空了 见辛寻音说要将自己留在太后宫中,辛明儿差点哭着跪下。 幸好辛寻音拉的及时,不然她就演不下去了。 “臣妾这妹子也是个实心眼,一醒来就怕太后娘娘惦记着,巴巴的让臣妾带她进宫。”辛寻音说着,拉着辛明儿的手道:“怪不得你这么急切的要来,原来太后娘娘是真的疼你啊。” 这话说的直白,老金王妃是长辈,嗔斥道:“你居然怀疑太后娘娘,你怎么敢?” 辛寻音本不打算与这个皇族里最高辈分的人打交道,但她主动开炮了,那自然得接着。 “婶婶说的哪里话,臣妾如何敢怀疑太后娘娘呢。”辛寻音指着自己的妹妹道:“不要说太后娘娘喜欢,臣妾也喜欢我这妹子呢。” 说着,将辛明儿推到老金王妃面前道:“婶婶您瞧我这妹子,长得多好看啊,尤其是那眼睛,一共俩,不多也不少。” 老金王妃本想顺势拍一下太后的马屁,可辛寻音这样说,她实在接不住,只拉着辛明儿笑着道:“是真好看,有几分太后年轻时的神韵。” “婶婶也觉得好?”辛寻音笑着道:“婶婶若觉得好,侄媳妇便替臣妾这妹子求个好姻缘,婶婶若是有相熟的青年才俊,可得想着臣妾这妹子。” 端着笑脸跟这不熟的人拉家常,就好像前世在村口与不熟的老太太聊闲嗑一样累,辛寻音只想赶紧切入正题。 果然,太后接茬了。 “明丫头确实也该找个婆家了。”太后娘娘拉着辛明儿,亲切的道:“好孩子,你告诉哀家,可有中意的郎君,哀家给你做主。” 从太后殷切的眼神不难看出,她要的答案,辛明儿是心知肚明的。 “臣女……”辛明儿为难的看看太后,扭捏的道:“臣女还不想成婚。” “傻妹妹,哪有姑娘不成婚的。”辛寻音赶紧接话道:“我看着世家子弟中,也就荣威将军府的二公子能配上太后的义女,不知道妹妹意下如何?” “自然了,为了能配上荣威家的二公子,太后少不得要给你个县主的封号,到时候你也不算是攀高枝。” 荣威将军的二公子是辛寻音临时拉过来垫背的,只等着太后放大招。 “那荣威将军的二公子远在边陲军营,如何能让明儿嫁到那里去!”太后嗔怪道:“我的义女,自然是要封县主留在京都的,能承欢哀家的膝下才是。” “那太后以为谁合适呢?”一直没说话的永昌王妃适时插嘴道:“放眼京都里,这些才俊中也就是摄政王是个像样的,只是……” 说着,永昌王妃带着不怀好意的笑道:“摄政王妃与摄政王的感情深厚,定不会阻止摄政王纳妾?” 好了,终于来了! 不用再铺垫了。 “永昌王妃这话说得跟说话一样,您这话但凡有点道理,也不至于一点道理也没有。”辛寻音皮笑肉不笑的道:“臣妾与摄政王感情深厚,自然是容不下外人的。” “怎么能是外人呢,明姑娘是你的亲妹妹。”老金王妃插话道:“你们摄政王府没有长辈,你这个正妃又是亲姐姐,想来不会让太后的义女受委屈的。” 呵呵。 辛寻音白了一眼老金王妃,装作气的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太后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如若不是你们提醒,哀家差点忘了这么好的一个人选了。” 说着,她拉着辛明儿的手道:“只是,委屈我们明儿只能做个侧妃了。” “呵呵,委屈她做侧妃?”辛寻音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不如太后让摄政王休了臣妾,让她做正妃好了!” 说着,她气的连行礼也顾不得了,便捂脸假装哭着出了太央宫。 “瞧瞧,都被摄政王给惯成什么样子了。”老金王妃指着她离去的背影道:“是该给摄政王纳个侧妃挟制一下了。” 出了太央宫,辛寻音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立马换了一副轻松的表情。 自从有了那道‘女子不得……’的折子,辛寻音连去御书房的资格都没有了,更不用教太子了。 虽然轻松了,可心里还是怅然若失的想,如果能一直陪在季枫渊身边,来个日久……那个生情呢? 心里想着,脚步也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御书房门口。 侯在门口的福瑞早就看到了朝这里走辛寻音,他心里不喜这个能让王爷眼神拉丝的女子,又不好阻止她过来,只得迎了上去。 “王妃,您怎么来了?”福瑞满脸堆笑,“王爷这会儿正在与童司职商议要事,一时半会怕是……” 说着,福瑞丢给辛寻音一个‘你懂得’眼神。 身为季枫渊的心腹,福瑞自然也知道了童耀的真实性别。 跟对辛寻音的态度不同的是,福瑞得知了童耀是女的,简直高兴的要将童耀洗干净丢到季枫渊的床上。 因为童耀的才干,实在是福瑞理想中贤内助! 听到童耀这个名字,辛寻音原本还有些失落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 怎么差点忘了,女主是童雨瑶啊! 丢给福瑞一个心领神会的表情,便识趣的走开了。 辛寻音刚进门,太后将辛明儿赐婚给摄政王做侧妃的圣旨便已经到了。 太后为了不显得刻意,除了让季枫渊娶了辛明儿,还加了老金王妃的一个侄女安华荣。 辛寻音看着圣旨上的名单,不知道该怎么笑才好。 “王妃,您没事儿?”富贵小心上前问道:“您怎么笑的像是准备娶儿媳妇一样慈爱呢?” “是吗?”辛寻音赶紧照镜子,控制好微笑的弧度,“果然很慈爱哈。” 带着这慈爱的微笑,辛寻音终于在掌灯时分等来了季枫渊。 一进门,辛寻音便朗声道:“恭喜王爷,喜得两位侧妃。” 季枫渊早已在宫中得了消息,神色疲惫的往坐塌上一躺,“爱妃若是不嫌弃,替本王受这喜事如何?” 一次娶俩,看来他怕是身体被掏空啊! 辛寻音白了一眼季枫渊,也暂时压住了心底的酸,问道:“你明知道辛明儿是太后准备安插在你身边的,何苦让我陪着演这场戏?今儿在宫中,笑的我脸都僵了,这会儿还酸着呢。” 她说这话的初衷是为了讨报酬,谁知道季枫渊一下子做起来,伸手将她的脸捧在手上道:“那我给爱妃揉一揉。” 第八十一章 你是我的死穴 不知道是心底莫名的情愫控制起来太过僵硬的缘故,还是他的动作太快来不及闪躲的缘故。 等辛寻音感觉到脸上发热的时候,季枫渊的双手已经像是捧着苹果一般的捧着她的脸了。 突然很想唱歌呢。 “咬一口苹果,从你的门前经过……” 嘶…… 收! 辛寻音努力让自己游离的脑子收回来。 不如,假装他是我儿子,他是我儿子,我儿子! 在心底默念了三遍。 嗯,我又可以了! “您手上的老茧是要给我的脸搓泥吗?”辛寻音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挪开,嫌弃的道:“你刚上完厕所洗手了吗?” 说着,要富贵端水来,要重新洗脸。 将脸埋在水里的瞬间,辛寻音彻底的可以了。 重新回到座位上,辛寻音对季枫渊伸手道:“拿来你。” “拿什么?”季枫渊回味着刚才她头顶的画面,心里有些失落,“事儿还未成,就要报酬啊?” 说着,他盯着辛寻音的眼睛道:“你就这么想赚钱啊,难道我的钱不够给你花的吗?” “你的钱?”辛寻音不屑的道:“眼看就要娶俩侧妃了,这是一笔大开销,将来还得厚葬?又是一笔开销。” 说着,她掰着手指头道:“前面已经厚葬了八个王妃了,家底都赔进去了?” 辛寻音说的是实情,她初嫁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摄政王府其实很穷。 穷到管家靠时常典当一些古董,才能维持基本开销。 辛寻音其实也不怎么缺钱了,尤其是系统仓库里的宝贝换成钱的话,也能下半生无忧了。 只是她自打穿越过来,解决了生存问题后,也没个仇人,也没个对手,闲着容易起心火,不如赚钱,让自己忙起来。 她赚的不是钱,是快乐。 季枫渊不擅长料理家事,自然不知道自己府中的亏空,嘴硬道:“我摄政王能让你没钱花?” 见季枫渊认真的让人心疼,辛寻音不自觉问道:“我花你的钱?我算你的什么人呢,就花你的钱?” 这个问题,是辛寻音时常提醒自己不要多想的时候会问自己的。 她从自己这里找不到答案,却很想知道季枫渊能给出什么答案。 只见他眼神闪躲了一下,喝了口水才道:“你自然是我的王妃了,花我的钱天经地义。” 王妃? 好? 第九任王妃! 仅此而已。 辛寻音在心里苦笑,脸上却不屑的道:“我们目前不过是合作关系,不如趁着有你这个保护伞,让我多赚点钱,将来……” 说到将来,辛寻音见季枫渊眼神不知为何黯淡了,便不自觉的住了嘴。 “将来如何?”季枫渊眼睛带着波光的追问。 “将来啊,婚丧你各种王妃的时候,我也有钱随个分子不是?”辛寻音将桌子上圣旨一推,“赶紧着手准备。” “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季枫渊将圣旨展开,冷笑道:“宫里那边一定等着看笑话呢,不能让她们等个空啊。” 等笑话? 辛寻音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辛寻音不屑的道:“也不知道你费这个劲儿做戏干什么,娶回家放着不就得了?” 季枫渊沉默一会儿,眼神拉丝的看着辛寻音问道:“你刚才问我,你是我的什么人?” 辛寻音白了他一眼,“有屁快放,放完我出去透气!” 他的眼神太苏了,她是真的要出去透透气了。 “你是我的死穴。”季枫渊严肃又认真的说。 有一瞬间,辛寻音有点窒息的感觉。 想来,这就是走心了的感觉。 不过,季枫渊接下来的话让辛寻音恢复了正常。 原来他不过是想让宫里知道,辛寻音是他的死穴,娶侧妃的事情,只要辛寻音不痛快不答应,他便要为她抗旨拒婚。 一旦摄政王抗旨,太后定然为了面子,要劝和。 到时候,季枫渊便能趁着太后忙着这件事的时候,与童耀‘等’人做一些大事。 对,要突出季枫渊和童耀,而那个等,自然是白展翔了。 呵呵。 合着让辛寻音替他挡事儿,好让他有时间童耀‘等’做事? 行! 谁叫咱不差事儿,有事儿真上呢! “别铺垫了。”辛寻音不耐烦的道:“你就直接说,让我怎么做。” “就你说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应该会?” 季枫渊眼神皎洁的看着她,像是看着白月光。 不就是闹么,小事儿! 不过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而是一哭二闹三都给我死! 当晚,摄政王府夜半着火,叫醒了沉睡的京城。 第二日,整个京都便知道了摄政王妃善妒,为了不让摄政王不纳侧妃,不惜要与摄政王同归于尽。 “这女人,居然不让男人纳妾,简直不成体统。” “好歹也是将军府出来的小姐,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呢?” “听说这位王妃是将军府的庶出,打小养在乡下,一身的乡下悍妇的习性呢。” 京都大街小巷,茶余饭后议论的全是这件事。 事态也如季枫渊计划的一般,太后一党的注意力果然都转到了这件事上。 太后党们在前朝借题发挥了一下,太后更是亲力亲为的将辛寻音叫到后宫劝。 此时的辛寻音已经假装几天不吃不喝了,当然,她有系统奖励的丹药吊着,再加上夜里偷吃,所以从外表上看,她已经憔悴不堪了,其实一点都不饿。 倒是因为病态的憔悴不堪,给本就带着几分清冷的气质的她添了几分破碎的美感。 就因为这几分破碎的美感,辛寻音还故意跑去御书房外假模假式的跪了一会儿,目的就是为了让季枫渊来扶她的时候,她适时的倒在他的怀里,趁机摸一下他的腹肌。 至于别人怎么看,辛寻音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完全沉浸在演戏的快乐中。 果不其然,这一套戏下来,太后花了近十天,才劝得辛寻音勉强点头答应了。 太后像是怕辛寻音再后悔似的,在她第二天的第二天,便下旨成婚。 纳侧妃的排场本不需要太大,但因为辛明儿顶着的是县主的身份嫁进来,自然要给点面子。 故而,摄政王府布置的还算喜庆。 “这是这府里第十次装扮了?”辛寻音坐在廊下吃着麻辣小龙虾,对身边的富贵感慨道:“你瞧瞧这么嬷嬷们的熟练程度,都能去干婚庆了。”? 第八十二章 我也可以不娶侧妃 近十天没有放肆的吃过东西了,辛寻音吃的完全不顾形象。 “王妃,您慢点,我们四个一起剥的都供不上您的一张嘴。”平安一边剥龙虾一边抱怨道:“早知道最后还是得答应,您就不该坚持这么久,白受罪了。” 富贵将剥好的虾下意识的放进自己的嘴里,嚼了两下道:“也不算白折腾,你是没见咱们家王爷这些天做小伏低的样子……” 见富贵说了一般不说了,其他三个姑娘都停下手来催促她说下去。 “我都没眼看。”富贵一副难以回味的表情,感慨道:“足可见,咱们王爷对王妃的用情至深啊。” 辛寻音心里苦笑,嘴上却嚷嚷道:“快给我剥虾,不然我叫王爷把你们通通卖进勾栏院去!” “没个正经。” 季枫渊人还未到,声音却先进来了。 想来是听到刚才的对话了,他的眼神冷冽的放在了富贵身上。 只一秒,富贵便跪了下来。 辛寻音一把将富贵拉起来,冷眼对季枫渊道:“有能耐去外面使去!如今我可没拦着你纳妾,别拿我的丫头撒气。” 季枫渊坐下便剥虾,几个丫鬟识相的赶紧顺着墙角溜了。 辛寻音本还想闹一闹脾气,不吃他剥的虾,但见他手指修长的实在好看,再想这手是文能批奏折定天下,武能弯弓射大雕的手,他剥的虾也变得更香了呢。 一连剥了半盆,辛寻音也吃了半盆。 期间没有人说话,就这么安静的一个人剥,一个人吃。 时间在两个人有迹可循的动作下,像是有无数个复制粘贴。 就在辛寻音享受这安静的时刻的时候,季枫渊突然打断了节奏,停下剥虾的动作,两只眼睛不错神的看着她。 “这就累了?”辛寻音用不屑的白眼躲避他的目光,“一看就是被伺候惯了的,临时装个样子都学不会。” 说着,她就要将虾盆端过来,自己动手剥。 “别动。” 季枫渊的神情严肃,还未等辛寻音反应过来,就见他的手朝她脸上伸了过来。 有了上次捏脸的经验,她本能的闪开了。 “你要干嘛?” 季枫渊没有说话,伸出去的手往前跟进了一下,从她的嘴角拿掉一粒辣椒种子。 你脸上沾了东西了。”季枫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然你以为我要干嘛?” 辛寻音悬着的心落地,笑嘻嘻的道:“我以为你要把你手上的红油抹我脸上呢。” 季枫渊低眉浅笑,重新拿起一枚虾,一边剥一边漫不经心的道:“其实,如果我娶侧妃让你不开心的话,我可以不娶的。” 嗯? 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该娶娶你的,不然家里也每个斗气的,怪冷清的。”辛寻音快速道:“我没有不开心啊,唐唐摄政王亲自给我剥虾吃,我很开心啊。” 她觉得,只要她的语速够快,就不会让脑子乱想。 “没有不开心就好。”季枫渊勉强笑了笑,“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今晚就睡在书房了。” 爱睡哪儿睡哪儿呗,告诉我干嘛? 心里这样想,辛寻音嘴上却笑嘻嘻的道:“摄政王记得早点睡,不然明天会没有精神的。” 摄政王前脚出了门,辛寻音后脚便带着丫鬟们去了话本铺子。 话本铺子的经营权虽然不属于辛寻音了,但原来的经营方式还是照旧的。 且铺子后面的院子还是属于她的产业。 后院的亭台里,请说书的女官儿讲书,辛寻音并几个姑娘听书喝酒取乐一直到后半夜才兴尽而归。 一进门,一院子的红灯笼像是一双双红色的眼睛,刺的辛寻音有些眼睛疼。 她摇摇晃晃的朝自己的院子里走,恍惚间看到季枫渊站在柔美的灯光下,眼睛拉丝的看着她。 有那么一秒,辛寻音沉浸在这眼神陶醉着。 一秒后,她黯然一笑,闭上眼睛便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区别了。 好像季枫渊 等第二天一觉醒来,太阳已经晒到床边了。 “侧福晋是不是已经进门了?”辛寻音看到阳光,一下子做起来,问身边的富贵道:“怎么不叫醒我?” 富贵打着哈欠,含含糊糊的道:“是王爷不叫奴婢叫的。” “王爷来过了?” 辛寻音下意识的看着自己睡的位置。 嗯,是床,不是坐塌。 “王爷昨晚和您睡一张塌上,您都忘记了?”富贵揉着眼睛道:“王爷上朝后交代奴婢,务必不要吵醒你。” 睡在一张床上? 辛寻音想要开动脑筋回想,什么都没有想不起来,还因为脑筋开动而一阵头疼。 算了,不想了。 睡一个被窝有什么的,反正啥也没干。 对? 辛寻音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假装不经意的问:“昨晚我喝多了,没说什么胡话?” “奴婢昨晚比您睡得还沉呢。”富贵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们几个都不记得怎么回来的了,连衣服都没脱便睡了。” 那我的衣服怎么就脱的只剩中衣了呢? “你别老奴婢奴婢的,听着别扭。”辛寻音有些心烦意乱,“不跟你说了吗?在我面前不许说奴婢。” “奴婢……我这不是担心侧妃都来了,将来被她们抓了错处去嘛。”富贵一边服侍着辛寻音起来,一边小声道:“说来,王爷真对您有心了,说是怕吵您睡觉,侧妃进门连炮仗都没让放。” 呵呵,真贴心啊! 平安端着一碗燕窝进来插嘴道:“何止是有心,因为担心您今天会伤神,特特的安排了说书的女官儿候着呢。” 呵呵,真周到! 长寿将听书用的茶点果子端了进来,笑着道:“王爷还说,若是还觉得无聊,便拿着帖子去荣威将军府逛逛。” 呵呵,那荣威将军府又不是公园,逛个什么劲儿! 作为善妒的正妃,在摄政王娶侧妃的大喜日子里,辛寻音要做的就是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伤神’。 不过,这伤神着实有点过于热闹了。 她的酒还没醒透,就被几个丫鬟安排的满满当当,脑袋瓜里装满了说出女观点饿声音,瓜子皮磕了一地。 第八十三章 她的牙齿撞破了他的唇 前院热不热闹的,辛寻音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院子里热闹的有点过头了。 以至于天还没黑,她就被吵的有些头疼。 为了不让自己闲下来多想,她还是由着丫鬟们的兴致,热闹到了三更。 由着丫鬟们服侍着躺下,已经筋疲力尽的辛寻音躺在床上却怎么睡不着。 前院的热闹早已安静下来,掐算着时间,季枫渊应该已经与其中的侧妃洞房呢。 他会选谁呢? 辛明儿是县主,地位更高一些,但是太后的人,想来他多少要给个面子的。 安华荣是永昌王的人,也是个背景不干净的,想来也要忌惮几分。 他会不会一个都不选?或者,两个一起选? 嘶……应该不能! 脑袋不能这么乌突突的开火车,辛寻音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觉得就想起数月前的,属于她与季枫渊的洞房花烛夜。 那是她穿越来的瞬间,便陷在了季枫渊那带着星星的眼睛里。 不过,还没陷太深,就被临时出现的杀手拔了出来。 对,杀手! 辛明儿会不会重复这个剧情? 她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等下了床才回过神来。 他是摄政王,能在剧情里杀死他的只有六皇子和宁安公主。 这俩人一个已经死了,一个已经去大草原上和亲去了。 再说,他有那么多暗卫呢。 辛寻音平静下来,重新躺回床上,辗转间听到门外一阵窸窣的声音,紧接着,有院门打开的声音。 “爱妃,我来了。” 是季枫渊! 辛寻音狐疑之余,还有几分欣喜。 “王爷,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新房在前面呢。”福瑞追上来,扶住季枫渊道:“您喝多了,走错地方了。” “王爷,王妃哭了一天,刚刚睡下。” 守夜的富贵和嬷嬷似乎也不想季枫渊这个时候来,上前搀扶着,做出送客的样子。 “本王没有走错,本王来看爱妃!” 季枫渊挣脱开扶着他的手,摇摇晃晃的推门进来一把将门关上,将跟上来的人关在门外。 辛寻音躺在床上,莫名有些紧张,听到他的脚步声朝床这边走来,她赶紧闭上眼睛假装着,心里忍不住悄摸摸的想,他会做什么呢? 会不会像电视剧演的一般,抱着她,将她摇醒,然后深情的说一句,“我这一辈子,可以娶很多人,但是最爱的只有你一个。” 不不不! 季枫渊是个内敛的人,即便是喝醉了,感情也不会这么炙热。 可能……上来就是一个带着烈酒味道的吻后,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然后不顾她的挣扎做点羞羞丢丢的事情? 哎呀,娇羞了呢。 从门口的距离到床边的距离不够几步路,季枫渊居然走了乱想两次的时间。 不对劲! 辛寻音竖耳听着,才发现胡思乱想的功夫,脚步声音已经没了。 他走了? 辛寻音有些失落,悄摸摸的睁开眼睛,却发现他正站在床前,直勾勾的看着她呢。 幸好屋子很黑,辛寻音的心事被收的很好,便大方的盯着他,直到他眼睛里的小星星红着脸躲避了。 “既然醒了,赶紧从床上下去。”季枫渊说着,一屁股坐在床上,便要脱靴子,“我要睡觉了!” 呵,霸道惯了是吗? 辛寻音恼羞的裹紧被子道:“我先占的床,为什么要我下去。” 季枫渊好像很意外的,身体僵了一下,下一秒,他将靴子甩掉便直直的躺下了。 他躺的位置正是辛寻音睡着的位置,他就那么直直的躺下势必会砸在她身上,幸好她动作敏捷,一个闪身…… 闪过头了! 嘶……自打兑换了各种武功技能,她的身体就有些不太容易掌控了。 这一个闪身,居然将她从床的另一边掉了下去! 还好她的敏捷并没有因为这个失控而出错,在她落地的瞬间,一个弹跳的站起来。 “爱妃果然好身手!”季枫渊带着几分醉意和笑意,半侧躺在床上鼓掌道。 辛寻音气不打一处来的道:“王爷过奖了,能不能快滚?” “不能。” 他语气里多了从未出现过的无赖。 “兄弟,听我一句劝。”辛寻音收起心底的小确幸,坐在床边意味深长的道:“不是我不留你,今天是你的新婚之夜,俩侧妃,你好歹去睡一个。” 这可是新婚之夜! 只要见其中一个,另一个要记恨一辈子,这摄政王府的宅斗素材不就有了嘛! 到时候她就能嗑瓜子看戏,看话本子哪里看实战有意思? 见辛寻音嘴角含笑,季枫渊扫过她头顶的画面,挑眉道:“不去!” 哟呵,反了教了你! “不去就滚!” 辛寻音没了耐心,站起身来,将压在季枫渊身下的被子一抽,他便落在了地上。 发出了‘咚’的一声。 额,他会武功,怎么就轻易落地了呢? 辛寻音有些尴尬,赶紧上前将他从地上拖起来,又点燃灯台,举着朝他脸上照。 “哟,头摔了一个大包诶。”辛寻音忍着笑,装作心疼的样子吹了吹大包道:“吹吹就不疼了哈,明儿上朝,那些言官们看到,又有话要说了。” 忽的又想起什么,补充道:“要不明儿休沐,今儿是你新婚之夜,第二天请假也正常。” 说着,她带着坏笑的盯着季枫渊。 这一盯恰碰上了那双被冰霜渐渐冰封的眼睛,她愣住了。 惹毛他了? 虽然辛寻音能打的过他,可若新婚之夜将他打伤,那俩侧妃会不会记恨她一辈子? 那到时候她就是宅斗的主角了! 所以,还是别了。 于是她冲着季枫渊咧开了一个大大的微笑,以示好。 可下一秒,季枫渊的手从她的脑后,将她的唇狠狠的按在了他的唇上,速度快的辛寻音都来不及闭眼。 显然,季枫渊是没有经验的。 不然他定然不会在辛寻音露出牙齿的瞬间,将她的嘴按在他的唇上。 后果便是她的牙齿将他的唇撞出血来了。 血的腥甜味很快盖过季枫渊嘴里的酒味,在两人唇上蔓延开来。 这一刻,很难说是什么情感涌入胸口,辛寻音真的只想放肆的抱着眼前的人,将所有的情感都宣泄出来。 可…… 她只是个女配,走心就全完了。 她闭上眼睛,将季枫渊推开,笑着道:“小兄弟可以啊,趁着喝醉了占我便宜。”? 第八十四章 她们是鸡,你是犬 第二天一早,辛寻音醒来的时候,季枫渊早起去上朝了。 她缓缓的从床上坐起身来,怅然了看一眼已经干净整洁了坐塌,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像是,心事缺了一角。 “王妃,您醒了?”富贵带着皎洁的笑容上前道:“要是觉得累,您还可以再躺会的。” 平安招呼外廊上的小丫头端来漱口水,嗔怪道:“富贵惯会讨好,两位侧妃还在等着敬茶呢,再睡就不合适了。” “什么叫我惯会讨好,是王爷临走的时候交待的。”富贵撇了一眼平安,转头笑着对辛寻音道:“王爷说了,让王妃好好休息,若是不想去受侧妃们的敬茶,可以不用去的。” 昨晚是他与两位侧妃的新婚之夜,却睡在正妃辛寻音的屋子,临走前还这么体贴的交代。 若是被两位侧妃听到了,指不定将她杀了的心都有! 他……可真是宅斗的种子选手! 可是,回想昨晚…… 他主动亲了辛寻音,还满眼带着星星的看着她。 那眼神像是有许多话要说,像是有一件事要做。 辛寻音都明白,但是不能…… 所以,在她拍着他的肩膀叫他小兄弟,笑他占便宜的时候,他分明已经翻脸了。 翻脸到抱着被子,主动去坐塌上睡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睡坐塌,以往与辛寻音睡同一间屋子的时候,都是辛寻音睡在坐塌上,或者在地上打地铺。 虽然屋子里的床很大,完全可以让两个人在床上一起打滚。 可这两个都不想让对方上来一起打滚。 回想起他当时的表情,辛寻音分明记得,他眼中难以言喻的痛楚,眼底藏着希冀,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在那一刻,辛寻音心底是希望他说,但面上怕他说。 好在,最后他选择不说,而是用痛楚化作愤怒,将眼底的希冀狠狠的压制住了。 他生什么气呢? 辛寻音心里想笑,笑他的幼稚,也笑自己的自欺欺人。 虽然身体是十八岁的身体,但辛寻音的心智却是现代人的二十五岁,又谈过几场恋爱。 季枫渊这段时间的表现意味着什么,她不是不清楚。 她只想借着无知少女的皮囊,假装什么都不懂。 因为她知道,季枫渊是从小没有父母而极度缺爱的人,是不会轻易爱上别人的人,是只要他爱上了就不会放手的人,是对他好一点,他就会记一辈子的人。 他还是注定要成为帝王的人! 帝王的情爱,从古至今都是凉薄的,不管是因多而薄,还是因薄而多,辛寻音都不想掺和。 她不太清楚自己是什么人,但是她很清楚,一旦爱上帝王便注定要成可怜人。 她不要做可怜人,她要做有钱有闲的富贵闲人! 只是,她本以为只要自己把握好,不去喜欢他,就不会有痛。 可原来就那么清清楚楚的看着他将自己的心摆在她面前,什么都不做也会痛! 辛寻音长叹一口气,平定了心底的情绪,打起精神来。 反正,我是来游戏人间的,我要起来宅斗了! 见辛寻音面色忧愁,富贵还以为她是因为要见侧妃而忧愁,劝慰道:“王妃莫要叹气,我都打听过了。那安侧妃家是津门人,听说那津门人最擅长说书之类的……” 平安一边伺候辛寻音洗漱一边嗔怪道:“你又胡闹了,安侧妃是什么身份,岂能叫她说书。”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让她说书啊。”富贵白了一眼她,道:“我是说,这侧妃一定比那个整天会装可怜的明县主有意思。” “有没有意思,一会儿见了不就知道了!” 摄政王府的正厅里,辛寻音穿着正妃大妆,端坐在左侧椅子上,时不时的吸吸肚子,以便让自己的身姿端庄一些。 富贵立在她身后,小声提醒道:“王妃,您坐稳了,不然被侧妃看见了,要小看您了。” 辛寻音本还一副严肃的样子,听富贵这么一说,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道:“你不说,我还忘了,得让她们看不起我才有意思。” “惯得她们各个飞扬跋扈,把这摄政王府搅得不得鸡犬不宁才好。” “王妃心眼儿挺多呀。”季枫渊穿着朝服一步进来,“把摄政王府搅得鸡犬不宁?那你是鸡还是犬啊?” 辛寻音半躺在椅子上,撇了一眼唇上带着伤疤的季枫渊,小声道:“她们是鸡,你是犬,你们在一起就是鸡犬不宁。” 季枫渊明明听到了,却因为两位侧妃都已经走进来了而没有反驳,只正身坐下,一双眼睛越过两位侧妃,停留在外框上。 看着两位如花的姑娘跪倒在她面前,辛寻音不自觉的端出正室的架子,冷眼瞧着。 女人大约不管是什么身份,在打量别的女人时,总会拿她们跟自己对比。 辛明儿虽已经是明县主了,但因自知是带着任务嫁过来的,神情猥琐,一副嗫嚅的样子。 那安侧妃看模样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整个一个没长开的青苹果。 都不及我嘛! 辛寻音在心里小小的得意了一下,喝过她们敬的茶,又学着老嬷嬷的口气交代了几句,便叫丫鬟摆饭来。 富贵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王妃,您说现在摆饭?” “自然是摆饭。”辛寻音说着,看着季枫渊笑着道:“王爷刚下朝便朝家里赶,想来还没得及吃早饭,两位妹妹更是一大早就等着请安敬茶,也一定没有吃饭。” “两下都没吃饭,不正好一起吃个早饭顺便相处一下嘛。” 说着,辛寻音站起身来,不顾季枫渊满面凉意,丢一个好好享受的眼神,“本宫就不打扰王爷和两位妹妹。” 说着,扶着富贵的手款款的走了。 “站住!” 没走出两步,季枫渊的声音便冷冷的追上来。 难道他要当着侧妃的面翻脸? 辛寻音不信! 所以她转身给他一个大大的微笑,“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却见他对两位紧张的像小雏鸡一般的侧妃挥手示意,“你们各自回房吃饭去,本王要和爱妃一起用膳了。” 好嘛!又是个宅斗加分项。 第八十五章 你一定要等我 眼见两位侧妃的面子挂不住,辛寻音心里暗恨,却不好翻脸。 “王爷,本宫早就吃过了。”她端着笑,将两位要出去的侧妃拦住,“两位妹妹自嫁过来一定还没好好看看王爷的样貌,不如叫她们陪你,你们说说笑笑的吃了饭,以后也就熟悉了。” 两位侧妃站在门口,闻言想回去,却碰到季枫渊冷漠的表情,想走,又被辛寻音拦着。 辛寻音不过是想做回好人,顺便试探一番……让两位新娶的侧妃与季枫渊熟悉一下,顺便分散掉昨晚不好的记忆。 谁知道季枫渊一点情面也不给,硬是将那俩侧妃撵走了,美名其曰,“只有爱妃陪着,我才吃得下。” 真是呵呵了,这厮怕不是要害我。 等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辛寻音一屁股坐在季枫渊的对面,“我看着呢,你吃。” 季枫渊面色晦暗,只看着桌上的吃食发呆。 他的脸上鲜少有这样呆滞的表情,半睁着眼睛,纤长的睫毛搭在眼角,像是少女的心事半藏半露。 辛寻音还想要逗他,但见如此,也不好再张口,如他一般坐在餐桌前发呆。 过了好半天,季枫渊像是终于想明白似的,动手吃饭,但却还是没有说话。 眼见着房间的气氛变得诡异,辛寻音只好硬着头皮道:“这下你的侧妃都平安娶进来了,咱们之前说好的报酬是不是该兑现了?” 听辛寻音说这个,季枫渊又把手里的碗筷放了下来。 “你看我干吗?”辛寻音理直气壮的道:“买卖成了自然是要收劳务费的呀,我这为了你的事儿,都成京都第一悍妇了,三套房算是便宜你了。” 季枫渊摸了摸下巴,只看着她,仍旧不说话。 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会是要赖账?”辛寻音试探的问,“咱可不兴这个啊,讲诚信树新风!” 季枫渊还是没有说话,直勾勾的看着辛寻音。 那眼神,开始拉丝儿了。 “你……你不会又有事儿求我?”辛寻音加重了‘求’字。 季枫渊听的真切,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张开嘴好 半天才道:“本王……” 又开始自称本王了,看来不是什么大事儿。 辛寻音示意他说下去。 “我需要借你一笔钱。”季枫渊的声音明显有点弱,“急用。” 哈? 借钱? 我那钱都穿在我的肋骨上了,借我钱那不是要我命吗? 再说,摄政王要跟自己的王妃借钱,传出去不让人笑话吗? 只是,刚才他那副艰难开口的样子,想来是遇到及其为难的事情了,实在有点不好意思拒绝呢。 救急不救穷啊! 辛寻音的面部表情扭曲了一下,艰难的道:“我先不管你借钱干嘛,你先说你打算借多少?” “你有多少?” “你借多少?” “你有多少我借多少!” “你借多少……” 等会? 才俩回合,辛寻音怎么感觉自己被绕进去了呢? 他明明可以明抢,却还打算给她一个借条。 他可真善良啊! “什么叫我有多少你借多少啊?”辛寻音要掐脚脖子骂街了,“你要那么多钱要干什么,跑路啊?” 季枫渊显然不太明白跑路的意思,或者理解错了跑路的意思,他神色黯然了一下,轻声道:“时机快要成熟了,只差一笔钱了。” 辛寻音立刻心领神会,压低声音道:“你要买杀手杀了那老巫婆?” 见季枫渊一脸诧异,辛寻音才恍然明白他说的时机是什么意思。 “行,这些钱我本打算留着以后……“辛寻音说着,将胸前挂着的一枚玉钥匙掏了出来,交给季枫渊道:“你拿着这个去烟袋斜巷的话本铺子,藏书阁里第七排的第三行,用这个就能到打开。” 她所有的钱都藏在了这个从系统兑换出来的玉宝箱里了。 季枫渊接过那玉钥匙,嘴角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笑,“如此,多谢了。” “害,钱财的事儿是小事。”辛寻音感慨道:“有借有还嘛,再说你事成之后,能放我自由,咱们就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这话让季枫渊把玩玉钥匙的手停了下来,低眉反问:“一辈子的好朋友?” 还好还好,他没质疑那句自由。 不然…… 按照帝王自古没实话的规律,那自然是泡汤了。 辛寻音放下心来,岔开话题道:“那什么,我这还有几枚救命的丹药,若是需要的话,送你几枚,这个不算钱的。” 季枫渊勉强笑了一下,“好啊,我一会儿让福瑞去你那取。” 辛寻音只觉得季枫渊笑的有些奇怪,却听他继续说:“接下来的日子,你不要出门,也不要出院子,外面不管发生什么,只要不是我亲口跟你说的,你都不要信。” “嗯。”辛寻音随口答应着。 她对出入不自由的事情完全不在意,谁叫她有空间转换通道呢! “我最近也不会去你那里了,如果你找我有事,可以给我写书信。” 写信? “你要出远门啊?”辛寻音不解的问,“去哪里?” “这个你就别问了,总之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季枫渊说着,站起身来走到辛寻音的面前,将她从凳子上拉起来。 她有些懵逼的跟着站起身来,还以为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附耳交代,还特特的将身体往他跟前凑了凑。 不想,季枫渊一把将辛寻音狠狠的抱住,力气之大足以让辛寻音差点怀疑人生。 一切都太突然了。 突然的辛寻音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就那么由着他抱着。 时间也突然变得很慢,慢到辛寻音都能感知到后背汗液的滑动。 好在,很快季枫渊大约也觉得热了,才将她松开。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道:“等我!” 这话说的有点……沉痛并且暧昧。 这是什么意思? 为了避免尴尬,辛寻音本想开个玩笑糊弄过去,却见季枫渊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速度将旁边的餐桌给掀翻了。 给掀翻了! 掀翻了! 翻了! 辛寻音愣神的功夫,福瑞已经带着人进来了。 “王爷,这是怎么了?”? 第八十六章 接下来该厚葬了吧 福瑞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屋子里的情景,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他上前查看季枫渊,“王爷,没伤到您?” 确定了他没有受伤,福瑞才转头对辛寻音道:“王妃,恕老奴无礼,王妃即便对王爷娶侧妃这件事情有多不满,也不能动手伤王爷啊。” “昨晚,王爷为了你都没见两位侧妃,王妃还是把王爷的头和嘴巴弄伤了。” “今儿下朝,王爷本要去御书房,又怕王妃在府里被两位侧妃为难,特特放下公务赶来陪王妃。” 说着,福瑞又指着地上的烂摊子,叹气道:“您说,您这又是做什么啊。” 说话间,指挥着奴仆前来收拾。 那姿势神态和语气,像极了想护短又不好意思护在明面上的婆婆。 给辛寻音直接给整不会了。 倒是季枫渊会接戏,他冷脸看了看来人,又将目光挪在了辛寻音的身上,甩下一句,“你太让我失望了!” 然后……走了! 神经病啊! 辛寻音在心里大骂,但却不知道该如何骂。 一切都太快了! 他先是扭扭捏捏的借钱,再说一些感动的话,顺势抱一下,再甩袖离去。 这……这不是渣男么这? 这不是套路么这? 这不会是为了赖账这? 刚才借出去的钱要打水漂了! 辛寻音方的一批! 回院子的路上,辛寻音恍恍惚惚的明白了一些。 这会不会是季枫渊为了下一步计划,要演的戏? 不至于,她辛寻音一个没有背景,没有资源的无足轻重的人,需要安排这么一场大戏吗? 但进了院子,她的院落便快速被府兵给封住了。 她又不懂了。 即便是演大戏不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就这么硬生生的安排了? “王妃,您可回来了。”富贵赶紧迎了上来,“刚才来了一群人,将屋子里搜罗了一遍,把能带走的都带走了。” “都带走了什么?”辛寻音扫视一眼,果然满目狼藉。 “将您的王妃的玉蝶文书和进宫穿的大妆拿走了。”富贵小心查看着辛寻音的脸色,小声道:“还带走了在这里伺候的丫鬟和奴仆。” 见辛寻音面色未动,她才小心翼翼的继续道:“平安,吉祥和长寿都被带走了。” 辛寻音很意外,但她习惯了装13,故作淡然道:“这不还有你嘛。” 富贵小声道:“我……是来收拾东西的,马上就得走。” …… 这特么…… 算了,忍了。 院子里没有人倒方便了。 “那你们都走。”辛寻音故作疲惫的道:“我会求王爷善待你们的。” “可是您都见不到王爷。”富贵快要哭了,“我们几个出去就要去慎刑所,听说不交代点什么,不许出来。” 交代点什么? 能有什么可交代的? 辛寻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反正不过是做戏的一部分。 她想起季枫渊之前说的话,拿起纸笔,快速写了一封信交给富贵道:“你把这交给王爷,应该能保住你们……不会受太多罪。” 富贵收拾好东西,拿着信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原本不大院子,因为只剩下辛寻音一个人而显得空旷。 她定定的站在廊下,看着院门的门缝中的人影,心里琢磨着,既然是做戏,要不要砸点东西助助兴呢? 眼瞅着屋子里,能砸的东西还不少,辛寻音一边砸东西一边琢磨着,一会儿利用空间转换通道,去哪里玩玩呢? 想来是砸东西的声音过于大了,辛明儿特特跑来隔着门前来安慰。 “姐姐,莫急,想来是王爷误会了什么,等他查明白了自然会放了姐姐的。”辛明儿语气诚恳,“若是得机会,我也会帮姐姐求情的。” “你是来特地来看我热闹的?”辛寻音朗声冷笑,“别做你的娘的梦了,就算没有我,王爷也不会看上你的。” 这话倒是实情。 尽管辛明儿借着替姐姐求情的由头,一连数日的在正房等着季枫渊, 却连他的面都没有见到。 这些都是慎刑所的董嬷嬷告诉她的。 董嬷嬷身份特殊,守门的府兵不敢与她为难,她得空便能来一趟。 说起来,自打辛寻音嫁到这王府中,除了自己的几个丫鬟,就与这董嬷嬷最相熟。 董嬷嬷的肚子里装着无数辛寻音想听的素材,她总喜欢没事儿的时候,缠着她,让她讲审问女犯人的故事。 这董嬷嬷也是个热心肠的妇女,像极了街道居委会爱给人介绍对象的大妈。 这次辛寻音被莫名其妙关起来,满府都当是如前八位王妃一般,要被厚葬了,便都不理会。只这董嬷嬷依旧如往日那般对待辛寻音,来汇报府里的一些情况。 其实,不用她汇报,辛寻音也能知道个差不多。 因为她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通过空间转换通道,到处溜达,宫里宫外,各个州府,甚至包括季枫渊的书房和凝辉苑。 所以她不但知道了董嬷嬷说的那些,还知道了董嬷嬷不知道的秘密。 这秘密便是季枫渊要娶童雨瑶做正妃了! 正妃,就是辛寻音现在的位置。 呵呵,她还活着呢,还没厚葬呢,下一个上位的人就安排上了。 不过,那是童雨瑶,亲爱的女鹅,算是物归原主。 所以,辛寻音心里并不觉得怎么样,反而有种求仁得仁的……欣慰? 好,如果忽略心口那股不知道该叹还是该松一口的气的话,这个结果她还是很欣慰的。 故而,她躲在凝辉苑的密道里,偷偷听季枫渊与白展翔谈起这件事的时候,只愣了一秒便露出欣慰的笑。 这个决定对目前的形势很有必要,所以白展翔希望能尽快达成这个目标,以便诱导太后搞小动作。 辛寻音不太明白娶童雨瑶与太后搞小动作有什么关系,但她清楚的听到了季枫渊拒绝的声音。 因为辛寻音知道原文的主线剧情,所以她知道季枫渊的拒绝毫无意义。 不过,如此跳跃的事情,辛寻音很好奇他们会如何操作。 难不成将她软禁起来,也是其中的一道程序,接下来就是厚葬了?? 第八十七章 有了今晚没明晚 自古帝王家的配偶出现在史书上的,都不过寥寥数语。 因为帝王的配偶实在是太多了,三宫六院二十五个娘们,能进帝王心的人甚少,能厚葬的倒是多。 若是有幸被厚葬,辛寻音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被载入本朝史书的,不过是皇家的类似户口本的玩意儿上记录一笔。 内容也只能是关于年龄和家世的记载。 不过,细细想来,辛寻音与季枫渊之间也没什么事值得记下。 甚至,连可以回忆的共同画面也寥寥。 尽管,有很多时刻,辛寻音都看出了季枫渊的心思,但是他就那么轻轻的一下,像是清风略过发丝般的不经意,她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他没有坚持,她就不能当真。 自从偷听到了季枫渊的计划,辛寻音便不再关注前朝的事情,安心通过空间转换通道,去吃吃喝喝玩玩。 这种逍遥快活的日子,在前世是辛寻音想都不敢想的。 前世,她是个不敢走夜路的弱女子,她是一个整天忙着上班的社畜,她是个买件衣服都要货比三家选最便宜的那一家的穷人。 可到了这里,她有了功夫自保,想去哪里都不怕,她无事可做,整日都闲着,至于衣服首饰,她从系统签到抽奖里就得到了很多。 说到这个系统签到,辛寻音有点怀疑它是要破产了。 因为近些日子,它奖励的东西冲各种名贵的药物过度到了首饰衣裳了。 似乎它要被掏空了。 不过,系统仓库已经满满当当了,辛寻音倒也不怪它。 反正,只要不耽误她吃喝玩乐就好。 这一日,因为辛寻音晚上又溜出去玩太晚而起的有些晚了,起来却发现,平日里放饭的位置却没有饭。 辛寻音正要破口大骂,就听到门口的守卫在议论着关于女子与男子平等的问题。 她诧异之余,悄悄的靠近,细细的听了一会儿,居然是关于童雨瑶的。 “这女子定是疯了,居然要男子与女子平等,那将来打仗都不要男子去了,都派女子去好了。” “是啊,这大到保家卫国,小到下田种地,她们女子能行吗?” “咱们王爷莫不是得了失心疯,怎么就信了那个童什么的?” “说是叫什么童耀,原名童雨瑶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通过科举考试的。” “你想啊,她的身份都能作弊,考试一定也能作弊喽。” “说的也是啊。” 二人大约是不懂朝政,实在没什么可议论的了便换了个话题。 其中一个带着暧昧的语气,小声的道:“万万没想到,童司职是女人,怪不得王爷总留她在凝辉苑过夜。” 接话的那个人先四处看看,压低声音道:“从前我就觉得奇怪,那凝辉苑除了绿梅姑娘住过,什么时候留宿过人啊!” “是啊,还以为王爷是娶了新王妃后放下了,不在意了,没想到啊……” 接话的那人赶紧制止道:“你不怕被里面的听到了啊!” “听到又怎么样,里面的这位也是个过了今晚没明晚的了。” 两人议论的热闹,辛寻音却听得心里一沉。 她倒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过了今晚没有明晚,也不在意那个绿梅姑娘是谁。 但是童雨瑶主张男女平等? 这个提议是不是早了太多年了? 难道童雨瑶也是穿越来的? 不过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不是说要娶童雨瑶做王妃吗? 第一步不是应该像门口侍卫说的那般,先处理掉她这个没用的咸鱼王妃吗? 事态的第一步就没有按常理走,那后面的逻辑自然也被打乱了。 辛寻音没有想到,童雨瑶的提议会得到太后党的支持。 不过这也很快就能想明白,毕竟太后是女人嘛! 有了太后党的支持,这件事情就变得容易多了,只是,改革的步子没有迈太大。 最终,童雨瑶的提出的方案只同意了一半。 这一半包括女子可以入学堂参加科举如朝堂,另一半是关于女子婚嫁全凭自愿的规定。 各种利于女子的政策深受女子们的推崇,童雨瑶也因此升任本朝唯一女国师。 辛寻音偷溜出去玩的的时候,时常在街头巷尾听到对童雨瑶的赞美声,也听到有学堂里渐渐有了女娃儿的读书声,看到了街道的店铺里,渐渐有了女子做店小二的身影。 每每看到这些,辛寻音都要感慨做人的价值观不同,格局便大不同。 先不说童雨瑶是不是于她一般的穿越来的,就冲她先天下之忧而忧,心系天下女子的格局,也活该被男主喜欢。 再看她,一个钻进钱眼里的商贩,除了赚钱享乐外,没有一点别的追求。 辛寻音真的是羞愧着,并快乐着! 快乐的时光总是匆匆忙忙的,转眼初冬的雪花阻碍了辛寻音四处溜达的脚步,幸好签到系统已经增无可增了,现在每天的签到奖励便是一些书,可以供她打发时光。 到底是先于时代的东西,系统奖励的书籍居然是纸质版和电子版两种的,在她需要的时候,只需调配出来,就能拿到,也可以闭上眼睛从黑幕中看电子版。 无风的日子里,辛寻音便将躺椅搬到廊下,铺上柔软的被子,躺在阳光下,闭上眼睛,享受着阳光和电子书,日子也过的去。 外面发生的事情,辛寻音不再关心,她只想在有今日没明日的日子里安心的享受,可架不住热心的董嬷嬷隔三差五的来汇报。 不过这也多亏了董嬷嬷热心,才使得辛寻音在被软禁的日子里,生活物资上得以充足。 这一日,是传统的腊八节,董嬷嬷早早的就拿着装着腊八粥的食盒来了。 “哟,董嬷嬷,今天来的早啊。”辛寻音将手里的话本子放下,裹着毯子挪动了一下,将炕面让出一块地方,“这里还算暖和,快坐下。” “我的好王妃,你还有心情看书呢?”董嬷嬷里里外外的看了看,“这外面的热闹都热翻天了,瞧你这屋子里冷的要结冰了!”? 第八十八 据说王爷要娶新人了 董嬷嬷一边说着,一边从食盒的下面拿出一些红罗炭,顺手将碳盆子重新点上。 “我不冷的。”辛寻音故作可怜又坚强的道:“嬷嬷说外面的热闹,可是咱们王府要放腊八粥啊?” 这话倒是真的。 即便入冬以来,辛寻音的院子里就一直没有炭火,她因为有系统奖励的取暖设备,一点都觉得冷。 见问,董嬷嬷先在碳盆子上烤了烤火,才对着炭盆叹气道:“想来王妃是个爽快人,应该不会被眼下的小事击倒。” “您先说是什么小事嘛。”辛寻音略带着撒娇的口气笑道:“不会是王府要拿我熬粥,舍给贫苦百姓?” 见辛寻音还笑的出来,董嬷嬷才抬眼道:“据说,王爷要娶新人了。” 终于来了! 居然到现在才来! 辛寻音还以为这事儿会在秋天,如今从春夏到了深冬,眼看又要春天了,才将这件事提上日程。 “不知道是哪家姑娘啊?”辛寻音装作不知道的问。 不问还好,这一问,董嬷嬷的怨言变成车轱辘话,一直说到她心情爽了为止。 好像她不是来给辛寻音打抱不平的,而是来辛寻音这里为自己被娶童雨瑶这件事冲击了的心灵寻找安慰的。 临走前,董嬷嬷一边为辛寻音重新将炕铺好,一边叮嘱她一定不要放在心上。 “嬷嬷放心,我如今这个样子,即便放在心上又能如何。”辛寻音蜷缩在炕上,重新拿起话本子,故作坚强的笑笑道:“倒不如过好眼下的日子。” 见辛寻音如此说,董嬷嬷才放心的走了。 喝着温吞的腊八粥,辛寻音琢磨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想着该用什么姿态去面对。 被关了大半年了,辛寻音的表演从一开始的怒砸了院子里所有的东西,到后来便是破口大骂,而后消沉,到现在已经过度到了因悲伤而显得可怜凄楚的状态了。 若此时‘暴毙’一下,是最好的时机了。 她的系统仓库里已经有不少这类的药了,只等季枫渊来与他商议一个具体的计划了。 可惜,季枫渊没有来。 一直到了临近除夕也没有来。 娶童雨瑶的事情就那么只听到风声,并没有见下一步的行动。 据已经没有时间常来的董嬷嬷说,是因为太后和朝中的大丞相白展翔对这件事反对,所以就那么搁置了。 “也不知道王爷吃了什么迷魂汤,怎么就要娶那个厉害的女人。”董嬷嬷愤恨的道:“更何况,那个女人已经成了太后的座上宾了,能是什么好女人!” 这话说的,辛寻音不觉得有点心虚了。 想她当初就是太后赐婚给季枫渊的。 “咳咳,太后不希望童雨瑶变成王爷的人,自然是反对的。可那白展翔本就是王爷的人,怎么也反对呢?”辛寻音不解的问。 “我的好王妃,你还管那些做什么,不娶不更好嘛。”董嬷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除夕夜,依规矩王爷是要带王妃出席宫中大典的,到时候您的好日子就又回来了。” 哈? 要不是董嬷嬷提醒,她都要忘了就要到了一年一度的皇家祭祀大典和家宴了。 季枫渊还会带她去吗? 辛寻音回想最后一次见他时,他说的那句:“等我。” 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她都不记得他说这话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了。 “王妃,年关府里忙,最近就不能来了。”董嬷嬷一边说着,将一个包袱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摆出来,“这里都是一些过节的东西,万一……” 董嬷嬷话说了一半,只丢给辛寻音一个你懂的眼神便走了。 她没说的那句是:‘万一王爷不来,也能过个好年。’ “你不会觉得我不行了,所以连炕都不给我铺了是吗?”辛寻音的声音追出门去,“没想到你还挺势力!” 董嬷嬷隔着窗户啐了一口道:“等忙完大节再来看你。” 不想,节还没过,辛寻音就见到董嬷嬷了。 只是这一次,她是在慎刑所见的,罪名是用巫蛊之术诅咒摄政王。 当辛寻音被用这个罪名带到慎刑所的时候,她不禁对作者产生了深深的鄙夷。 又是巫蛊之术那一套! 如今的话本子,随手捡一本都会出现的栽赃陷害的情节! 栽赃陷害自然是百口莫辩,辛寻音也不打算辩白什么,还不等董嬷嬷下令扒去她的衣服,她就什么都承认了,嚷嚷着要画押。 “这……得按程序走。”董嬷嬷提醒道:“虽然罪证已经找到了,但说不定是有人陷害你呢?” 辛寻音知道她的意思,摆摆手道:“甭管是谁陷害的,不对,没有人陷害我,就是我干的,我甘愿受死!。” “我恨季枫渊,他娶了我,说爱我,现在又不爱了。”辛寻音冷笑着朗声道:“不爱了就该死。” 董嬷嬷面色焦急,却不能说什么,只道:“要不要将王爷请来?” “不用请来了,麻烦嬷嬷转告他,我死了以后随便找个野葬岗扔了便好。”辛寻音一脸的悲壮,“我要与摄政王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慷慨激昂的说完这些,不要说辛寻音觉得尴尬,她看得出董嬷嬷也很尴尬。 她趁着左右无人,低声提醒道:“巫蛊之术虽是大忌,但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后果,罪不至死,最多也就是送到乡下庄子里。” 擦! 你早说啊! 我能收回刚才的悲壮煽情吗? 一如董嬷嬷说的那般,辛寻音当晚就被送去了庄子。 临走之前,季枫渊亲自来送辛寻音。 此时她已经收拾妥当,只等着管家安排好马车就能走了。 董嬷嬷并富贵吉祥几个丫鬟正不住的往包袱里塞东西,唯恐到了乡下会让她受委屈。 “我一个戴罪之人是去乡下受罪去的,又不是去郊外踏青,用不着这么多东西。”辛寻音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们忙碌,笑着道:“再说,我自小就长在乡下,去了乡下反而更自在。” “如此说来,将你放在乡下就如放鸟归山喽?”季枫渊带着一身风霜进来,指着桌子上一堆包袱冷声道:“这些统统不许带!”? 第八十九章 辛寻音被赶到乡下庄子 见季枫渊一副渣男神态进来,几个丫鬟怯怯的撇一眼辛寻音便出去了。 只有董嬷嬷将季枫渊指着的那几样拿起来道:“这几件都是老奴送给王妃的,也算是尽了主仆一场的情谊了。” “想不到辛氏不但会巫蛊之术,还会蛊惑人心?”季枫渊冷冷的盯着辛寻音,像是恨透了她似的。 大哥,至于嘛。 不就是配合你演戏嘛,需要这么认真吗? “王爷过奖了。”辛寻音冷笑一声:“从前一起看月亮的时候,叫我爱妃,如今新人换旧人了,叫我辛氏。” 辛寻音迎着季枫渊的目光,自嘲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事儿,以后还是不要用在我身上了。” 不得不说,冷脸的王爷看起来更帅了。 想着这张脸这辈子都见不到了,她心里居然还有点遗憾。 不过,送去乡下庄子比厚葬强多了,可以算得上求仁得仁了。 董嬷嬷见二人剑拔弩张,适时的出去了。 一时间是,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一个站在桌子边,一个站在门口,气氛顿时变的尴尬起来。 “有什么话说就赶紧说,一会儿夜深了,去乡下的路不好走。” 辛寻音率先打破沉默,指着旁边的桌子道:“咱说归说,不带掀桌子的啊。” 一句话将两个人的记忆同时拉回半年前的那个早上。 季枫渊大约是想起了什么,咬肌僵硬了一下才坐下,又指着旁边的位置示意她也坐下。 辛寻音坐下了,但没有坐在他旁边,而是坐在他的对面,以防止出现什么幺蛾子。 季枫渊沉默良久,才低声道“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啊?”辛寻音被问懵了,“我能有什么说的,听从组织安排呗。” 反正,她不过是个棋子,一个没有用的合作伙伴,被对方舍弃也是正常。 见辛寻音如此说,季枫渊倒不知道该说什么,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待到放在嘴边,却发现这茶水生涩难闻。 “你日常就喝这个?”季枫渊将茶杯放下,冷声问道。 其实也不是,她平时只喝系统奖励的天山纯净水,这桌子上的茶水只是日常摆设,时间久了便生出了一股味儿。 但见季枫渊如此问,辛寻音故作轻松的开玩笑道:“一个随时被厚葬的王妃,自然只配喝这个。” 见她如此说,季枫渊面色的更加难看,可他却也说不出什么。 “此经一别,再见或许是来世了。”辛寻音只想赶紧结束,学着话本子告别的模式,煽情道:“你我夫妻也快一年了,临别之前也没什么要说的,就愿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见季枫渊听了没什么反应,她继续道:“到了庄子,我会吃假死药,到时候你就把我扔乱葬岗就行,等我醒了我自己会消失的。” “不行!” 季枫渊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度,将辛寻音吓了好大一跳。 “咱们当初不是说好的?”辛寻音说着,将契约掏了出来,“你看,我现在对你来说也没什么用了,该下线了。” 季枫渊没有看契约,嗫嚅了半天才道:“可你还没有整条街的铺子啊。” “这不重要了。”辛寻音满不在乎的道:“这段时间的清贫日子让我明白了,有口饭吃就可以了,何必妄求那么多呢。” 这不是实话,只是说辞。 谁不喜欢钱呢! 但先有自由,有钱才有意义! “可我还欠你钱呢。”季枫渊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略带兴奋的道:“你至少等我把欠你钱还上。” 这事儿倒忘了。 不过…… “不用了,那些钱财对于以后的我也没什么用处了。”辛寻音装作悲凉的道:“房是招牌地是累,攒下钱财是催命鬼,还是不要了。” “你不要那是你的事儿,但我必须要还。”季枫渊语气里有不容置疑的权威,“在这之前,你若敢服下假死药,我便杀了你全家给你陪葬!” 说着,他起身快步走了,留下辛寻音一脸的莫名其妙。 哟呵,这就一副帝王的派头了! 不过什么就怒了呢? 他这是怕失去什么啊,还是因为没还上钱而恼羞成怒啊? 不等辛寻音想明白,马车已经停在了院子前。 富贵和平安从马车上下来,欣喜的冲进院子,“王妃,我们从王爷那里讨了恩典,跟您一起去乡下。” “恩典?”辛寻音有点感动,“你们俩这又是何必,我去了乡下也许就再也回不来了。” 富贵和平安几乎异口同声的道:“回不来我们也要去。” 马车从后门出了王府,消失在夜幕里。 季枫渊站在凝辉苑的梅香楼上,目送着马车离去,虽身边的福瑞道:“派去的人都就位了吗?” 福瑞心里叹了口气才道:“一切如王爷安排的那样。” 见福瑞叹气,季枫渊撇了他一眼,有将目光重新放在马车消失的地方,“你也觉得不该如此?” 福瑞闻言一愣,低头道:“奴才不敢。” 一阵冷风吹过,几片雪花落在了季枫渊的眼睛里,冰凉中让眼睛一阵酸涩。 “王爷,回去,明天就是除夕了,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福瑞小心提醒道:“童姑娘还在书房等着您呢。” 季枫渊闻言点点头,沿着刻满梅花的台阶信步下楼去。 雪花落在石阶上,平白给上面毫无生气的梅花添了几分娇媚。 他停下脚步,盯着地上的梅花看的出神。 “王爷,绿梅姑娘又来信了。”福瑞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的道:“奴才看过 ,一如多年来的一样,报平安……” “本王知道了。”季枫渊打断他,一脚踩过梅花上的积雪,大步朝书房走去。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晃的辛寻音只觉得肚子饿。 在慎刑所折腾了一趟,不但晚饭没吃,就连午饭也没顾得上。 就这么饿着肚子被赶出来了,辛寻音真觉得有点伤感呢。 “王妃,你没事儿?”富贵看出辛寻音的神色,安慰道:“你不用担心,庄子上什么都有的,比待在王府还多了几分自在呢。” 平安也道:“是啊,临走之前,长寿说了,一有新的话本子就托人带到乡下去,第一时间给你看。”? 第九十章 宫中家宴 除夕夜,太央宫里。 身着大妆的皇亲国戚们按照品级等在宴会厅,等着太后主持的家宴按时开始。 在太后还没有到来之前,女眷们最关心的是摄政王会不会带‘那个女人’来。 知道情况的,便知道‘那个女人’是指童雨瑶,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那个女人’是指辛寻音。 如今的摄政王已经不是往日的摄政王了,这些有耳报神的皇亲国戚自然是不敢如往年那边打趣他的王妃,但趁着他未出现,抱团小声议论还是要的。 “都说着摄政王为了迎娶那个童什么的,昨晚连夜就将正妃送乡下庄子去了。” “那可不,我问过永昌王府家的了,说是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就给送出去了,那乡下苦寒,又缺医少药的,过个几天可不就能安排病死?” “这个摄政王还是如从前一般,踩着女人的血上位,也不怕……” 还不等那女人说完,被狠狠的打断道:“嘘,你不要命了,在这里嚼这等舌根!” 说着,见左右不曾有人注意,才小声道:“这一次不一样,据说是两个人先有了感情才想娶的,又恰好能被利用,两全其美了。” “难怪,我说怎么新娶的两个侧妃都给打发到尼姑庵了呢。”那人冷笑道:“原来是为真爱腾位置呢。” “利用完女人就杀了的人,也配什么真爱。” 正议论着热闹,就见太后领着神情日渐呆滞的太子进来,众人忙住了口,依礼跪拜后才各自坐下。 “众位久等了。”太后一坐下就微笑着对众人道:“若不是为太子临时换寝衣,也不至于耽搁到这个时辰。” 这话说的唐突,但这是太后主动提起的,怎么能不接话。 贤文王妃赶紧笑着接话道:“太子尚在年幼,难免多操些心也是有的。” 见有人接话,太后越发有话要说了,“哀家没有养育过,这宫中子嗣单薄,也未曾见过养育小娃娃的,居然不知道四岁小儿还是会尿裤子的。” 说着,太后率先笑了,惹得众人也跟着陪笑。 只有太子好像一脸的不高兴,却又不知道怎么说,一副眼泪快委屈巴巴的样子。 眼看着太子要哭出来,太后宠溺的将太子揽在怀里,笑道:“这里坐着的都不是外人,是一家子至亲骨肉,没什么丢脸的。将来……” 说到这里,她的眼眶先红了红才道:“将来,若是有个好歹,这些都是你的亲人,会替哀家庇佑你的。” 一语未了,还不等众人表态,就见摄政王一阵风似的进来了。 “太后这又是说的什么话,大过年的会有什么好歹?”摄政王说着,朝众人行礼道:“本王被事情绊住故而来迟了,让大家久等了。” 品级低的赶紧起身回礼,只有贤文王王坐着不动,“是被事情绊住了,还是被女人绊住了呢?” 见贤文王如此说,摄政王不置可否的笑笑,并没有多言。 “难不成咱们的摄政王又看上了谁家的女子了?”太后面露悲伤神态,“今儿除夕夜,哀家的义女不知道在那地方怎么过的。” 众人见太后提这个话题,无人接话,只低头不语。 “哪有什么女子。”摄政王笑笑坐下,举杯对太后道:“今儿是除夕夜,臣弟来晚了,先自罚一杯。” 众人诧异。 自从摄政王数年前被太后的一壶花酒,而不得不娶了第一位王妃后,他便滴酒不沾的,更不会喝宫里的酒! 今儿怎么这么主动? 一定是大事儿! 还是太后身边的嬷嬷伶俐,在她耳边悄声道:“据御书房那边报,摄政王想带童国师来参加家宴,被国师拒绝了。” “哦?”太后撇了一眼嬷嬷,“当真?” “如何不真?”那嬷嬷低声道:“王爷从御书房一直追到宫门口,都没能说服童国师,好多人都见了。” “原来是这样。”太后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宫中的家宴一如往常家宴一般,客套中带着些许血脉相连的凝聚感,在歌舞声中推杯换盏。 京郊十里亭庄园里,辛寻音正指挥着富贵将腌制了一天的鹿肉架在通红的木炭上烤着。 “你要转着烤,不然烤的不匀就不好吃了。”辛寻音嘴上说着,亲自上了手,“这么转。” “哎呀我知道了。”富贵一边烤着一边抱怨道:“除夕夜也不让人家休息一下,还得在这里烤肉。” 平安一边忙着穿肉一边笑道:“我劝你还是歇了这个心,王妃说了,一会儿还有客人要来呢,赶紧烤!” “谁要来啊?”富贵好奇的问辛寻音,“谁大过年的会来?” 辛寻音头也不抬的道:“白展翔白丞相。” “啊?” 富贵和平安异口同声的发出惊呼。 “怎么?”辛寻音白了一眼二人,“人家没爹没娘的,我邀请来一起过年不正常吗?” “不正常!”平安和富贵异口同声的道。 “不正常就不正常,反正……”辛寻音苦笑一下,“我就私会外男了,能咋滴?” 说话间,白展翔已经被管家赖嫲嫲带进院子了。 辛寻音笑着迎上去,见白展翔拎着两捆书进来,朗声道:“你说你来,还带什么礼物,你说你带就带,怎么还竟带不值钱的呢!” 辛寻音想着对高门大户才子佳人的话本子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翻来覆去就是些套路。 “你不要啊?”白展翔白了一眼辛寻音,“那我只好给林姑娘说一声,你不喜欢她的新年礼物。” “林羽又写新的话本子了?”辛寻音一把抢过来,“写这么多吗?” “有些是我写的。”白展翔面上有几分羞怯,“你看看怎么样。” 辛寻音诧异的道:“朝廷给你的俸禄不够用啊?” 见问,白展翔面红到耳朵根,先撇了一眼富贵和平安,见他俩出去了,才小声道:“林姑娘喜欢看我写的。” 哈? 林羽和白展翔? 辛寻音第一感觉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了。? 第九十一章 童雨瑶是杀太子的凶手 因为童雨瑶推行利于女子的政策,使得女子们改变了传统的婚恋观。 从以往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现在的自由选择,京都的那些饱读诗书的女孩子便有了自由选择的机会。 林羽是荣威将军府的表小姐,本与第一丞相的白展翔毫无关系。 甚至,因为荣威将军从不参与到朝廷的争斗,与白展翔这种明显战队的人不是一路人的。 但因为辛寻音的话本铺子用了林羽写的话本子,而白展翔负责话本子的校对工作,故而两人便有了间接相识的机会。 白展翔通过林羽的文字,感觉到了她寄人篱下的艰辛,便用书信和写话本子的方式对她关心一二。 一来二去的,两人便建立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这么说来,我啥也没做就当了一回媒人喽?”辛寻音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瞅着脸红到耳朵根上的白展翔,“你打算怎么谢我啊?” 白展翔自饮一杯,含羞带臊的道:“那我总不能以身相许?摄政王会杀了我的。” 富贵和平安见这话说的不像话,赶紧将白展翔手里的酒杯夺了过去,“几个菜啊,就喝成这样!” 白展翔认真的数着:“一二三四,七个菜啊!” 辛寻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提摄政王,咱们还能做朋友。” 说着,指挥富贵平安都满上,举杯道:“这是我过的最开心的新年,就不要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白展翔一脸的不高兴,“提摄政王怎么就不是开心的事情了,我告诉你,他的事儿就要成了,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要成了? 辛寻音心里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怅然,一口气喝了杯子里的酒道:“他成他的,咱们不提他也能乐起来。” 富贵和平安都只闷闷的喝酒,不说话。 白展翔替辛寻音斟满了一杯酒道:“我知道,在你们心里,王爷是为了目标不折手段的人,但……” 不等白展翔说完,辛寻音打断道:“但他有他的苦衷是不是?” 见白展翔一脸诧异,她低眉笑道:“他从出生起就被当作未来储君培养到六岁,从天之骄子成了别人的眼中钉,失去了庇护,过上了提心吊胆的逃命生活。” “为了防着他,先皇一定不择手段对付他,他也一定遭受过非人的待遇,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内心承受了太多的东西,以至于他后来是如何的残忍或者不折手段,都能追溯到他的童年经历。” “而他要成的那件事,从他出生的时候就印在他的骨子里了,他必须成功,即便是他有短暂的退缩,也必须会成功。” 辛寻音喝了一口酒继续说着:“到那个时候,他有的是想去理解他,去宽慰他的人,他只需要熬过眼下最黑暗的时光,就能迎来他想要的曙光。” 辛寻音醉眼惺忪的放下酒杯道:“到那个时候,他每一个苦衷都是他成功的阶梯。” 一席话,说的白展翔哑口无言,沉默良久才道:“难怪王爷如此看重你,原来你有这样的心胸!” “什么心胸不心胸的,我不过是用天神的视角看这件事。”辛寻音哀叹一声道:“他能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辛寻音不能说的是,在她眼里,人的成功就是用自己喜欢的方式过完这一生。 她不知道季枫渊是不是真的喜欢,但他已经选择了,便没有回头路了。 “行了,夜深了,我们吃吃喝喝的也该散了。”辛寻音举杯道:“愿新的一年,我们都能好好的活着。” 窗外不知道何时落雪了,雪花被冷风卷在窗棂上,发出轻微的声音。 季枫渊一身夜行服伫立在窗外,看着屋子里温润的水汽中的辛寻音。 雪花落在他的身上,渐渐有了厚度后,才转身离开。 雪一直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晨起时,地上已经有了厚厚的积雪。 辛寻音半躺在床上,举着话本子有一句没一句的给屋子里忙碌的富贵喝平安讲着。 忽地,从京都方向传来几声沉闷的钟声。 丧钟为谁耳鸣? 屋子里的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动作,竖耳聆听。 “是皇宫里死了人了?”富贵听了半天,不敢确定的看着辛寻音,“似乎是很重要的人。” 辛寻音不懂这个,但心里已经有不好的感觉,转头看向平安。 不等平安说话,管家婆子带着哭腔的在门外叫道:“王妃,不好了,太子殿下他……薨了!” 太子? 他不过四岁的小孩子,怎么回突然死了呢! 辛寻音惊坐起,赶紧叫婆子进来细细的说。 婆子脸上带着泪痕,“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是王府那边来传话,叫王妃赶紧回去。” 辛寻音虽被送到庄子,但名份还是摄政王妃,自然要去吊唁。 一路快马加鞭,等辛寻音穿着素衣进宫,她也没打听到任何消息。 直至到了太央公,辛寻音见了太后,心里已经明白了六七分了。 太后此时披头散发的,哭的嗓子和眼睛都干了,只瞪着眼睛,看着太子的尸首干嚎。 此时的太子已经死了几个时辰了,按理该入殓了,可太后拦着不让,谁也不敢乱动。 辛寻音一进来就看到小小的太子躺在一边,孤独而可怜。 所有人都围着太后安慰着,无人去管已经死去的太子,也没什么人真的为太子的死感到难过。 许是因为带过太子,做过他的老师,又许是感慨他小小年纪失去父母又失去生命,辛寻音只觉得鼻头一酸,滴出两股子眼泪。 见辛寻音进来,那些王妃诰命们都想看她怎么在太后面前表现了,却不想她先去哭了太子。 “你还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呢!”贤文王妃道:“太子死了,你家王爷的美事儿就要成了。你还哭的出来?” 永昌王妃冷哼一声,“哭是演给太后娘娘看的,心里指不定怎么开心呢!” “是啊,说不定这会儿正琢磨着,等摄政王当上了皇帝,她怎么做皇后!” “她也配?”有人不屑的道:“她不过是一个被赶去乡下庄子的废弃之人,如何做皇后,要做皇后也该是那童雨瑶!” “童雨瑶是杀太子的凶手!她如何做的了皇后!”? 第九十二章 哀家养的狗反过来咬哀家了 但凡这话不是太后说出来的,辛寻音也就信了。 可这话确实是从太后嘴里说出来,并且说完后便抱着太子的尸首哭天喊地的叫着:“我的儿啊,你才四岁啊!” 这画面和声音,无不让见者伤心听者落泪。 不过大部分人伤心之余也不忘了震惊! “太后娘娘是说太子是被童雨瑶害死的!” “那还了得,赶紧通知御林军,把童雨瑶抓起来啊!” 嘴上虽如此说,但大家心里都清楚,太子死后,这王位十有八九是摄政王的了,而童雨瑶是摄政王的人。 且不说童雨瑶杀了太子是否属实,但太子已死,太后将来的地位尴尬,只怕要远离皇宫,远离朝堂了。 这个时候,再为这个强弩之末的太后说出头的话,只怕要承担站错队伍的尴尬。 除非太后自己能翻出什么大风浪来。 对此,这些王妃诰命还蛮期待的,毕竟她们背后的家族曾经都对摄政王或多或少的欺压过。 可太后哭的快要闭过气去了,哪里还能说什么,一众王妃诰命也只能干着急的劝慰着。 见辛寻音只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有心想要为太后说话的,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便将邪火发在了她的身上。 “一个被摄政王厌弃之人,你如何还有脸面站在这里?” “这个时候能不回来嘛?毕竟王妃的位置还是她坐着呢。” 辛寻音昨晚的宿醉还未完全清醒,本不想理会这些人,但见她们越说越上瘾,实在不想忍了。 反正,摄政王一旦上位,她这个配角也该下线了。 不如趁此机会,怼一波,找找蹭上位者热度的感觉,让自己痛快一下。 “既然知道本宫现在依旧是摄政王妃,那就放尊重一些,不然等摄政王坐上了皇位,就不要怪本宫不给你们留情面了!” “你……你……”对方显然没有意识到辛寻音会在此时撕破脸,她颤声道:“摄政王果然狼子野心,太子一定是他派人杀的!” “你说出来的话越来越危险了。”辛寻音看着对方的眼睛道:“莫不是你在替谁公然反对摄政王?” 对方见辛寻音的眼神里充满杀气,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其他人也不便站出来说什么,一时间,空气变的很安静。 “摄政王妃难不成当哀家也死了不成?” 太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哭声,重新恢复往日的威严。 辛寻音从前没有怕过她,如今大局已经成了八分,自然更不会怕她,朗声笑道:“本宫自然不会当太后娘娘死掉了,只是太后张嘴就诬陷童雨瑶,又对馅摄政王于不义,是何居心呢?” “哀家是何居心?”太后自然不会把辛寻音放在眼里,她冷哼一声道:“摄政王派童雨瑶杀了太子,到底是何居心?” “你说是她杀的就是她杀的?若是都靠嘴说,那岂不是容易!”辛寻音也冷笑应对,“要本宫说,就是你杀了太子嫁祸给了童雨瑶也不一定!” 太后先是一愣,随即恶狠狠的道:“想不到哀家当年选的狗,居然会返回来咬哀家了!” “太后还知道本宫是你选的啊?”辛寻音浅笑道:“当初你选我就是为了刺杀摄政王,如今,又用太子的死构陷摄政王和童雨瑶,一石二鸟不会是为了你自己做皇帝?” 此言一出,让原本像是嘴巴被糊住的王妃诰命们反映过来,忙对辛寻音呵斥道:“大胆,你敢这么对太后娘娘说话!” “我不但敢,而且还敢跟她对峙呢。”辛寻音笑眯眯的对怒不可遏的太后道:“太后娘娘,您敢不敢呢!” “本宫有什么不敢的!”太后娘娘冷笑道:“只不过,在对峙之前,得委屈一下王妃了!” 说着,她的一个眼神,便有人快速上前。 “将摄政王妃拿下!” 来人闻言将辛寻音团团包围。 “原来不急着给太子入殓就为了给本宫演这一出啊。”辛寻音眉心一跳,“太后娘娘,你还真不把太子当做孩子看啊。” 见辛寻音不急着为自己脱罪, 却说这等闲话,太后便得意了,“如果不把你抓来,如何让摄政王露出他的狼子野心呢。” 说着,示意将人带走,“好好伺候王妃,务必让她说出该说的东西。” 辛寻音是有功夫在身的,莫不说眼下的这些人,就是护卫皇宫的正哥御林军来了,她都不放在眼里。 不然,这有系统的爽就体会不到了。 不过是片刻功夫,屋子里已经躺下了不少哀嚎的士兵。 辛寻音收好软剑,对太后道:“这一招对付本宫显然不行,换一个。” 太后等王妃诰命们显然已经慌了神,有几个胆小的想要悄悄溜走,却发现宫门已经从外面锁住了。 “你们还做美梦呢。”辛寻音斜眼看着众人,“太后把你们召唤来,跟本宫是一样来做人质的的,若是她的目的达成了,就是把我绑走,若是她的目的没达成,就是帮你们做人质,逼你们家里支持她。” 说着,她悠然坐下,指着永昌王妃和辛寻晴道:“你们俩是个例外,因为你们两家已经放弃你们了。” 辛寻音一直躲在自己的婆婆背后,生怕与自己的妹妹产生正面冲突,将来落了个不顾手足的名声。 如今见辛寻音如此厉害,心里早已没底,听她又如此说,想想自己的处境,厉声道:“妹妹,你收手,帮着摄政王造反是没有好处的。” “姐姐倒是聪明。”辛寻音叹口气道:“只可惜,姐姐想用构陷我自保,却不知道你家相公为了自保,早已将你出卖给了摄政王。” “不可能!” “绝不可能!” 永昌王妃婆媳异口同声的道。 辛寻音没空理会她们,只看着颓然的太后道:“若你主动放本宫出去,本宫保证让王爷不杀你,但若是我自己出去,那就保不住你了。” “只知道你功夫高,却不想如此高!”太后自嘲的笑笑道:“哀家当初真的是给摄政王找了一个号的贤内助啊!” 说着,她收起脸上的笑容,厉声道:“只是,就算你功夫再高,恐怕也难从连珠箭中飞出去!” 第93章 季枫渊成功上位 随着太后一声令下,藏在暗处的弓箭手将整个宫殿包围起来,院子里,藏在宫墙外的弓箭手也露出身形,呜呜泱泱的比屋子里的人数多出了几倍。 “哟,这是同归于尽局啊。”辛寻音看着包围圈,对王妃诰命们道:“瞧瞧,本宫说的没错,你们都得死!” 有胆小的,在弓箭手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抽泣了,听辛寻音如此说,不自觉哭出声来。 有胆大的,低声对太后道:“娘娘,我们就不参与了,就暂且退到内殿。” 内殿早已被弓箭手占满了,所有人都没有了退路,包括太后在内。 “给哀家把这些人全部拿下!” 随着太后的一声令下,弓箭手射们纷纷射出第一只箭。 在箭雨里,太央宫里哭声一片,有央告的,有求饶的,有谩骂的,也有吓呆的。 辛寻音趁乱观察一下地形,知道靠硬闯的话一定会被射成刺猬,便悄悄的开启系统仓库,准备一会儿乱的时候,通过空间转移通道,先把自己转移出去。 当辛寻音做好了最坏的,准备逃命要紧的时候,却见原本站在太央宫宫墙上的弓箭手像是受到了什么魔法攻击似的,纷纷从墙上掉了下去。 太后见此情景,心下一慌,趁着辛寻音分神的功夫,快速靠近,将不知道从哪里拿到的剑抵在了辛寻音的脖子上。 好家伙,一向装着寡淡的太后居然会功夫! 且不低! 这下有意思了。 “想不到太后娘娘居然隐藏这么深!”辛寻音斜眼看着脖子下的剑,“不过,你用劫持本宫来要挟摄政王,是不是有点幼稚了?” “少废话!你以为哀家不知道,他将你送去庄子里,其实就是为了保护你!”太后恶狠狠的动了动剑:“你们夫妻二人演的戏,以为能骗得过哀家!” 随着太后的剑往辛寻音的脖子上靠近了一些,剑刃在嵌进皮肤的瞬间,有血从伤口处流出。 “哀家倒要看看,这摄政王看到你的血,还会不会镇定自若!” 别说太后想看,辛寻音都想看了! 相处这么久了,做夫妻也一年多了,还从没有过夫妻之实,仅有的几次亲密接触,也不过是含含糊糊的过去了。 这究竟算什么呢? 若是他见她受伤慌张了,那指定是爱了,若是没有反应,甚至下令将她和太后一起乱箭射死呢? 辛寻音还是蛮期待的。 很快,摄政王身着铠甲带着御林军进来。 真帅! 辛寻音还是第一次见如此装扮的他,心头一阵莫名欢喜,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这么帅的男人,居然是我的夫君! 不过,这位夫君进门的第一眼没有看辛寻音,自然也没看见她冒血的脖子。 他扫视殿内的弓箭手和满地的王妃诰命,才慢慢的将眼睛放在了太后身上。 “太后娘娘,你的党羽已尽数被斩杀,你若想活命,就立刻放下剑。” “哀家的党羽?”太后冷笑一声,:“哀家从来都没有什么党羽,眼下哀家不过是为了自保!” “摄政王谋反,先杀了太子,又来杀哀家,哀家为了自保,不得不挟持摄政王妃!” 说着,太后手上剑又往里使劲了一下,暗红的血液顺着剑刃流了下来。 “你看,你若不收手,你的爱妃就要死在哀家的剑上了。” 辛寻音忘了疼的没有任何反应,她在等摄政王的反应。 可惜,摄政王也没有任何反应。 甚至眼睛都没有从太后的脸上挪下来,“你若不怕万箭穿心,就尽管下手!” 说着,他抬起手来就要对身后的御林军打手势。 那架势,丝毫不在意辛寻音的死活。 得了! 女配还是靠自己。 辛寻音将手上早已从仓库里摸出来的迷药,在太后准备狰狞着准备说两句的时候,撒在了她的面上。 紧接着,太后举着剑倒在地上。 辛寻音满意的看着她的姿势,挑眉对摄政王道:“杀人之前废话太多容易被反杀。” 摄政王面色阴沉,只看了一眼辛寻音便带着人走了。 连话也不说一句,真是可惜了。 辛寻音无奈的摊摊手,在众人都离开的时候,通过系统离开了皇宫。 后面的事情,辛寻音只能靠听说知道了,眼下,趁乱逃出去,外面的大千世界就真正属于她了。 几天后,辛寻音在距离京都两千里的江南,在城门上看到了季枫渊登基的诏书才彻底的放下心来。 这种放心有几分好大儿终于成才的欣慰,还有几分难掩的失落。 按照常理,她推波助澜的女二辛寻音都主动消失了,他成功上位的男一都不做作样子,找一找她吗? 虽说男人三大乐事是升官发财死老婆,这三样他全占了,那也好歹装一个痛失吾爱的遗憾 样子嘛。 嗐,这就是男人! 好在,自由的日子过得也不赖,除了没有整条街的铺子,辛寻音现在也算是有钱有闲的富贵闲人了。 只是,让辛寻音感到心痛的是,当初出逃时,为了以后与季枫渊两清,让他再也找不到她。 辛寻音主动放弃了季枫渊为她准备的身份文书,也意味着放弃了那身份文书下的田产地产和铺子。 不心痛是假的。 那可都是她几乎用命换来的铺子,都是她的血汗钱。 尤其是季枫渊在她消失后,没有找她时,她更是心痛的不能呼吸了。 原来,她逃,他急红了眼,用举国之力找她的桥段,永远不会出现在她女二的身上! 终究是她……想多了! 现在她的身份是从签到系统里抽奖抽到的,是江南富商的遗孤。 虽说富裕无忧,到底是有些许的孤独。 尤其是在这江南多雨的季节里,辛寻音除了吃吃睡睡看看话本子,就是想谈恋爱。 也许是因为配角的关系,辛寻音的世界里除了季枫渊,居然也没个男二男三做个备胎。 倒是季枫渊,在上位后便平白冒出个青梅竹马的女配。 在他娶童雨瑶做皇后的诏书还没有下来的时候,与那青梅竹马的恩爱桥段都已经传到了江南了。 第九十四章 外戚专权 众所周知,青梅竹马的意思是两个好看的小孩从小一起玩到大,互相喜欢到长大。 前提是两个都好看。 若是两个中有一个不好看,那就不能叫青梅竹马,最多算是一个村的。 季枫渊的好看,是经过辛寻音认可的,而那突然冒出来的青梅竹马,是辛寻音从未听说过的,更加没有见过。 且不说这种等男人功成名就后才冒出来的青梅多么让人讨厌,就说这季枫渊个大猪蹄子。 不是应该先娶了童雨瑶做皇后吗?怎么就先宠上青梅竹马了! 辛寻音起先听到传言还是不信的,在她心里,季枫渊绝对不是那种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人。 可当她通过空间转换通道潜入皇宫,亲眼看到以后,才知道传言已经碍于季枫渊是皇帝,自动过滤了重点部分。 重点部分便是,季枫渊自春天登基以来,那青梅竹马便成了他后宫里的唯一女子。 真真日日夜夜的独宠,可谓是宠冠六宫了! 更过分的是,那青梅竹马的长相,也就是童雨瑶的七分而已,怎么就…… 辛寻音趴在宫墙上,看着院子里的青梅满头大汗的与宫女一起舞刀弄剑,鄙视的神情一直从眼角溢到脚后跟。 看着偌大的皇宫,想着里面就住着季枫渊和那个青梅竹马,心头不免有些窝火。 这种窝火就像是忙活了半天,到头来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带着这种窝火,辛寻音半夜摸到了白展翔的府上。 不过是半年没见,白展翔居然年轻了不少。 看见辛寻音的瞬间,他像看见鬼一样,让原本黝黑的皮肤白了不少。 “你……你……你怎么进来的?”白展翔双手拽着衣襟,像是怕被辛寻音看到不该看到的地方似的,“你进来多久了,都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说来,这白展翔也不过三十岁,至今还未娶老婆,晚上可能会自嗨一下,故而怕被看到。 不过,辛寻音表示,“我刚潜进来就把你叫醒了,偌大个京都,我也只能来你家了,谁叫你家连个护卫都没有呢。” 白展翔一边披衣服一边气鼓鼓的道:“我一个清正廉明的朝廷命官,要什么侍卫。” 辛寻音倒了杯水递给他,“你先喝口水,漱一下嘴里的味儿。” “哈?”白展翔听话的喝了一口水,回过神来盯着辛寻音,“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就回来了?” “怎么,回来会坏了他的好事儿?”辛寻音白了一眼白展翔,“说说,那个青梅竹马是怎么回事儿?” 见辛寻音问,白展翔询问的神情已经挂在脸上,憋了好大一会儿才悠悠的道:“皇上果然没有说错。” “没说错什么?”辛寻音伸手朝还在懵笔状态的白展翔脑后拍一下,“少扯那些没用的,快说,宫里冒出来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儿?” “你居然不关心皇上,就关心那个女人?”白展翔回过神来,递给辛寻音一个鄙视的眼神,“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呀,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辛寻音也没含糊,很快用武力告诉他,不说也得说。 原来那所谓的青梅竹马是真正的青梅竹马,是从六岁一直陪伴季枫渊长到十五岁的姑娘。 这青梅名叫沈静冰,来自西北边的西凉,父亲是个富贵的贸易茶商。 富贵是指不仅生意做的好,还与官场上的人关系好,在西北这种三国交界的地方,与三国的官员都相熟。 当年,六岁的季枫渊被先皇送到西北,路过西凉的时候,遭到追杀,是沈静冰的父亲将他救了下来,藏匿在家中,躲过各种追杀一直养到了十五岁。 在这期间,不仅学得文成武就,还与一同长大的沈静冰许下了终身。 只是,这个终身对于沈静冰来说就是一辈子的誓言,而对于季枫渊来说,只是一个台阶而已。 大约是季枫渊对沈家做了什么许诺,沈家不仅将季枫渊放回西北军队,还给他提供了大量的资金用来收买人心。 甚至,还利用沈家与三国的关系,替季枫渊‘谋划’出不少军功来,足可见感情是多么的深厚和牢靠了。 即便是季枫渊回京的这些年,沈家也与季枫渊保持着密切的联系,甚至,还在摄政王府与皇宫都安插了人。 这一次季枫渊之所以能快速的将太后打压下去,除了他自己的谋划外,沈家也出了力的。 “这么说来,当年皇上就给她许了后位了?”辛寻音愤愤不平的拍了一下桌子,“那童雨瑶怎么办?在我心里她才是能做皇后的人。” 白展翔见她如此,嘴巴张老半天,临开口却犹豫了,改口道:“难道你就不关心关心太子的死?” “那个孩子也是可怜。”辛寻音惆怅的道:“原本我以为,他以后可以做个闲散的王爷了,谁知道太后这么狠心!” “谁说是太后做的!” “不是太后?”辛寻音惊坐起,“不会是季枫渊!” “皇上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白展翔左右看看,见无人才小声道:“也不是皇上做的。” “那还有谁?” 辛寻音用脚趾头也想不透,“不会是童雨瑶?” 不应该啊! 即便童雨瑶的家族死于先皇之手,以她的个性,最多也就杀杀太后,怎么可能对一个小娃娃下手呢? 更何况是个傻了唧的小娃娃。 “是沈家的人做的。” 白展翔盯着辛寻音,见她果然瞳孔一震才悠悠的道:“皇上也很无奈。” 一瞬间,辛寻音的脑袋闪过四个大字,‘外戚专权’。 就光这四个大字,就够在史书上画出重重一笔的。 也就是说,未来的日子,季枫渊的日子依旧不好过。 “还以为季枫渊登基后能与童雨瑶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却不想还有这么一段。”辛寻音挑眉叹息了一下,起身道:“既然事情是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开窗飞身便要走。 开窗飞身不过是做做样子,等到了无人的地方再用系统的空间转换通道出京都。 谁知这白展翔一把抓住她的裙子,让她飞身的动作停滞了。 辛寻音顺着裙子看下去,只见白展翔眼巴巴的站在窗下,死死的拽住辛寻音的裙角,“这就走了,不见见皇上?” 第九十五章 给我做三年的皇后 见皇上? 见他大爷! 我都走了一二三四五六个月了,也没见他找过。 他不希得找我,我还不乐意见他呢! 再说,他现在过得多滋润啊,皇帝当着,青梅宠着。 一点也没有因为我的消失而受到任何影响! 这让辛寻音往日的悸动像喂了狗一般,终究是错付了。 “皇上呢,我就不见了。知道他过的不好,我也就放心了。” 辛寻音说了一声‘得罪了’,一脚将白展翔的手踢开,飞身便要走。 要说辛寻音的轻功天下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但要说阴险狡诈,季枫渊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辛寻音的一个飞身还没起飞成功,就被一个黑影狠狠的扑了下来,在下降的瞬间,辛寻音看清楚那黑影居然是季枫渊。 他居然在白展翔的府上,且偷袭我! “我刚才就问你,要不要见见皇上。”白展翔从窗户往外叫嚷,“你若是听我说完,哪至于被拍在地上!” 辛寻音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怒目瞪着白展翔,“想不到你居然……” 那句与贼为伍的话没有说出来,就见季枫渊的目光透过黝黑的夜,扫射在她身上。 那目光带着初秋的微凉,让辛寻音不觉有些…… 痒? 一定是对他过敏,不然怎么会痒呢! 不过,他长身玉立如一道月光,让辛寻音不敢多看,勉强挤出一个嬉皮笑脸,“真巧,你也翻老白家墙头啊?” 见季枫渊不说话,眉目间尽是苍凉的看着自己,辛寻音心虚的朝后面看,希望白展翔能在这个时候说点什么,哪怕是叫两个人进去喝喝茶也是个好台阶。 可惜,白展翔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连本来开着的窗户也紧闭了! 转身回再看季枫渊,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碎步挪到了跟前,一转头差点亲上的距离。 “呵呵,那什么,好久不见啊。”辛寻音伸手摸着他腰间的玉佩,躲避他如黑曜石般的目光,“当了皇上就是不一样,身姿都比从前提拔了呢。” 下一秒,辛寻音被抱住了。 不是那种情深义重的抱,是她挖了对方祖坟的那种凶狠的抱。 “季枫渊,你勒的我喘不过气来。” 辛寻音艰难的将手从他的胳膊下挪动了一丢丢,以缓解这突如其来的紧绷。 不过,这斯是什么意思? 我走了,找都不找,我出现了又紧紧抱住? 演戏有瘾啊? 好容易等季枫渊主动松开了,辛寻音也将眼睛从天下挪下来。 就这会儿功夫,辛寻音已经数完了目光所及之处有多少星星,顺便将接下来的对话猜了一遍。 “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 果然如辛寻音猜想的那般,季枫渊问出第一个问题。 答案也是刚刚想的,“我去浪迹天涯了。” 季枫渊抿嘴看着她,脸上分明写着,‘我允许你重新组织一次语言。’ 在他的目光烧灼下,辛寻音很自觉的交代,“就四处溜达溜达,花花钱找找乐子。” “找到了吗?” “还行。” …… 第一轮对话结束。 辛寻音的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跟我回去?” 季枫渊的语气像是俩人一起散步,走到这里累了,该回家了。 辛寻音左右看看,故意装作懵懂的样子道:“回……回哪里去?” 见季枫渊眼神又拉丝了,她赶紧假装想起来似的,“你是说回……回家啊!回哪个家?” 有圣人曾经说过,一定要把为难的问题像丢炸弹一样,丢给对方。 季枫渊显然不准备接炸弹,他选择拉着辛寻音就走。 虽说武功这块,辛寻音可以将季枫渊拿捏的死死的,但要说眼神和气势这块,季枫渊直接将辛寻音拿捏的死死的。 眼见着季枫渊拉着她就要上房,辛寻音一个嗓门叫出来,将他的动作吓的停滞了一下。 “来人啊,救火啊!” 还有圣人曾经说过,半夜遇到劫匪不要喊救命,要喊救火。 因为救命意味着挺身而出的人也会有危险,但救火,不挺身而出可能就会惹火烧身。 “哪里着火了?”白展翔披着衣服,冲了出来,“火在哪里?” 府里上下的家丁奴仆紧随其后的赶来,却眼看着季枫渊带着辛寻音越墙而去。 “老爷,那……那……”管家瞠目结舌,“是不是刺客?” “我倒想他是刺客。”白展翔一边拢着衣服,一边对众人道:“都回去歇着,今晚你们什么都没有看见。” 摄政王府。 已经沉寂了六个月的王府正院,因为季枫渊的到来而有了几分生机。 董嬷嬷带着富贵平安吉祥长寿跪在院子里,木然的磕头道:“老奴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因为动作和口气极度诚恳,以至于埋头太深没有看到季枫渊身边带着的辛寻音。 她本想跟董嬷嬷和富贵平安几个丫鬟打个招呼,但想到自己还是会离开,倒不如不见。 便跟着季枫渊进房了。 富贵听到关门声才抬起头来,望着已经合上的门槛出神,“嬷嬷,我怎么瞅着那女子的背影像是咱们王妃?” 董嬷嬷缓缓的起身,厉声道:“莫要胡说,我们的王妃去盛京养病半年了,至今还未回来。” 这个说法是季枫渊在找不到辛寻音后,对外宣称的。 别人无所谓信不信,但满府上下,董嬷嬷和富贵四个丫鬟是不会信的。 按照她们对季枫渊的了解,经历了那场宫廷政变,辛寻音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辛寻音顺着门缝朝外看,见董嬷嬷与富贵等人起身朝屋门上看了一会儿才离去。 “她们是不是已经认出我来了?”辛寻音从门缝闪开,悄声对季枫渊道:“你说,她们若是看到我,会不会吓一跳?” 季枫渊没有说话,眼神又开始拉丝。 大哥,咱有话好好说,不带用眼神杀的。 辛寻音心里想着,嘴上已经堆满了笑,“你特特的带我回府,不会是要还我钱?” 虽说辛寻音现在不缺钱,但谁能嫌钱多呢。 再说,总得有个话题可以说。 “钱的事儿,我暂时还不上,但是忙还要你再帮一个。” 好家伙,不愧是皇帝,不还钱还理直气壮要帮忙。 “什么忙,你且说说看。” “帮我做三年的皇后!” 第九十六章 不,我不想做皇后 辛寻音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做三年什么?” 皇后这玩意也能合同制吗? “替朕做三年的皇后,与朕一起匡扶正义,重塑朝纲,造个太平盛世。” 季枫渊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 虽然有些听不懂,但辛寻音大为震撼呢! 像是带着辛寻音宣布什么伟大宣言似的,一下子将两个人的话题从还钱跳跃到了家国大业的高度上了。 只是,辛寻音印象中的皇后要么成立了打胎小队做了队长,要么与皇上生分的像君臣。 总之,没有一个是有好下场的。 “不,我不想做什么皇后。”辛寻音不得不严肃的拒绝,“我不懂什么是正义,什么是朝纲……” 季枫渊打断她,“你可以懂,” 什么意思? 不懂装懂? “我的情况,你应该也知道,我是怎么坐上皇帝的位置你也知道,前朝有多少的官员嘴上和心里都是不服的!” “而后宫之中,你也知道,沈氏……” 我不知道! 辛寻音仗着自己此时的外貌年龄不过十九岁,故意瞪大那看透一切的双眼,换个话题道:“你刚才在白展翔家出现,不像是突然闯进去的,倒像是……” 住在他家的! 皇帝住在宠臣家里,是道德的沦丧还是…… 白展翔白天是因阴狠不近人情的宠臣,晚上,白展翔化身皇上的同居室友,与季枫渊酒后互相…… 辛寻音不禁往她喜欢的画面想。 她头顶的画面显示的内容不禁让季枫渊身体中后部一紧,拍了一下桌子道:“你在瞎想什么?” “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辛寻音赶紧收回想象,“你怎么不在皇宫,却住在白展翔家?” “不止白展翔家,前朝重臣的家里,有一个算一个,我都去住过。” 季枫渊一脸的骄傲,像是在说什么了不起的政绩似的。 “可是,民间传言,你独宠那个沈姑娘,夜夜宿在沈姑娘的宫里?”辛寻音不明白了,“你晚上不回去住,她就没起疑心吗?” 见问,季枫渊的面色晦暗了一会儿,不过须臾,眼睛里似乎点燃了烛光一般,歪头凑在她脸上道:“你就是听说了这个消息,才吃醋的回来了是吗?” 哈? 我吃醋? 吃你个大头鬼的醋! “我是为了得知真相!”辛寻音躲避着季枫渊的眼神,“还想问问你,为什么没有向当初说的那样,娶了童雨瑶!” “当初不是说好了,将我送去乡下庄子,是为了给童雨瑶腾位置吗?”想起这件正经事,她便能理直气壮的直视季枫渊了,“如今怎么了,又不喜欢,所以就不娶了?” “那我被软禁的罪白受了?我被送去乡下庄子的屈辱白受了?” 说着,辛寻音为了配合情绪,怒目圆睁了一下。 “我什么时候说要娶童雨瑶了?” 哈? 不承认了? 渣男! “反正,你当初说过。”辛寻音打算在这个话题上把季枫渊绕进去,“我觉得童雨瑶才是最配你的人,什么青梅,什么沈姑娘,那都不配。” “什么配不配的。”季枫渊显然上套了,“童雨瑶是我的得力干将,替我在前朝做事就好,为什么要娶她?” “做皇后啊!” 说到做皇后,季枫渊才回过神来,将辛寻音按在凳子上坐下,又替她倒了杯水,看着她喝了才慢悠悠的道:“我们现在商讨正事,不要把无关的人再牵扯进来了,好吗?” 行,看在你态度凶狠的份上,那我就勉强的端正态度,狠狠的拒绝了你。 “做皇后的事儿,没得商量。”辛寻音直视着季枫渊,自动忽略了他眼神里的拉丝,“我这一声不羁放纵爱自由,才不会为了蝇头小利被你圈在宫里。” 这个答案显然把季枫渊给气到了,他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怒火,温和的道:“条件你随便开。” 辛寻音无情的道:“你连欠我的钱还没还呢,还能答应我什么条件?” 季枫渊的脸色暗了下去,却还在努力的用牙齿说:“就算没有金钱,你就不考虑考虑你的母亲和弟弟?”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辛寻音无所谓的道:“她们的遭遇都是她们的命数,与我无关。” “那童雨瑶呢,你若不做皇后,我就把童雨瑶的罪好好的研究一下。” 季枫渊显然已经被气的失去理智了,居然开始打自己功臣的主意了。 “大哥,你要做昏君还是要做明君,全靠你自己把握。”辛寻音双手一摊,摆烂道:“你若想做昏君,尽管杀尽天下人的心。” 季枫渊的牙齿发出摩擦的声音,“那就没有你在乎的人和事儿了?” 辛寻音爽快的回答:“暂时没有。” 季枫渊给了辛寻音一个怒极反笑的表情,久久的盯着她,不再说话。 哼哼,看你能奈我何! 辛寻音悠哉的喝茶,时不时撇一眼还沉浸在怒火中的季枫渊。 有一说一。 帅哥咬牙切齿都带着迷人的气质。 真好看! “三年后,给你封地,你可以去你的封地称王。” 季枫渊像是下定决心般的盯着辛寻音,“如此,可否愿意做朕的三年皇后?” 嗐,你早说,咱不就不耗这么长时间了嘛! 辛寻音简直要心花怒放了。 那可是封地,那可以称王啊! 快叫我女王大人! 到时候,女王大人在自己的封地里想弄商业一条街就弄一条街,想整房地产就整房地产。 反正咱有的是地! 不过,要先确定了封地的位置,才能签协议! 万一化一块荒郊野岭的给她,那还做什么女王大人,干脆做女巫得了! 辛寻音从系统仓库将地图掏出来,确定了季枫渊给的封地是沿海一带,才拍板,“成交!” 辛寻音与季枫渊各自在契约上签了,便开始了皇后的上任仪式。 不过在仪式开始之前,还有一套程序要走。 这套程序的名字应该叫“皇上顾念旧情接养病康复的发妻回宫。” 程序的第一步自然是先将辛寻音从‘养病’的地方接进宫中,顺手还将在尼姑庵‘为国祈福’的辛明儿和安华容。 将这两位接回宫里是辛寻音的主意。 按照女人的心机,若是后宫只有辛寻音和沈静冰两个女人,势必会有争斗。 但若是将辛明儿和安华荣一起弄进后宫,到时候季枫渊随便宠她俩其中的一个,便将沈静冰的怒火分走了。 到时候,辛寻音完全可以吃着西瓜,磕着瓜子,认认真真的看宫斗了。? 第九十七章 宫斗开始了 还以为将辛明儿和安华荣接到宫里,就会与那沈氏不对付。 辛寻音还仔细的琢磨了一下,宫斗的第一步到底是先将季枫渊放在辛明儿的宫里,还是推到安华荣的床上。 以便引起沈氏的嫉妒,两个女人互相撕13。 辛明儿表面柔弱内心要强,这种姑娘一般面上会很谦和,懂隐忍懂退让,并不是宫斗的最佳人选。 而安华荣还只是一个心眼儿实在的小姑娘,也不太适合宫斗。 至于那个沈氏,辛寻音只在第一天进宫的时候见过她。 样子嘛,也就七分,脾气秉性看不出来,但从她来请安时的神态可以看得出,她很讨厌辛寻音。 讨厌就对了。 不要以为当年押对了宝,就能为所欲为! 辛寻音的存在就是为了压制她的! 想要外戚专权,想要朝堂上老沈家说的算? 先过我辛寻音这一关! 辛寻音万万没有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变化赶不上造化。 当世人都在感叹她一介破落将军府家的小庶女,居然有这么好的造化,能赶上夫君做了皇帝的时候。 作为新皇的季枫渊为了报答辛寻音一年来的‘相濡以沫’或者’慧眼识珠’,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马上给她安排一个帝后大婚,让她好好的出一把风头,也让世人除了感叹之外,还要再惊叹一番。 原本在辛寻音眼里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封后典礼后,她就能后宫耀武扬威狗仗人势了。 可在季枫渊的操作下。这件事变得异常的复杂。 首先,先不说帝后大婚是多么劳民伤财,那帮言官们是多么的反对! 咱就说,老夫老妻一年多了,再办一次婚礼那不就成二婚了,合适吗? 再说,光是那套大婚的衣服首饰,得有三十斤,辛寻音的脖子见了直呼不要! 不过,季枫渊的一套说辞引导,辛寻音也就接受了。 因为季枫渊说,帝后大婚能从各个大臣手里收到各种宝物和份子钱,各个番邦属国也要进贡。更重要的是,礼成后,辛寻音可以挑拣自己喜欢的,拿到自己宫里据为己有! 而且,帝后大婚,可以给沈家一个下马威,让沈家更加记恨这个将后位霸占了的女人,给辛寻音提供很好的宫斗素材。 一举两得的美事儿,很快便拍板了。 就在帝后大婚典礼在有条不紊的筹备之时,却意外收获了一份大礼。 远嫁到匈奴的宁安公主带着八万精兵前来祝贺,不可谓是一份大礼了。 只是宁安公主八万精兵并不是送给季枫渊的,而是要将帝后大婚搅得不得安宁的。 季枫渊登基虽说是顺水推舟的事情,但在大部分人眼里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当初对于太子的死,知情的人都明白,那是太后下手后栽赃给季枫渊的,不知情的人却觉得太子死的蹊跷,难保就不是季枫渊的手笔。 太子死亡真相毕竟是皇室的丑闻,不能公之于天下。 但对于太子暴毙,太后伤心追随而去的说法,到底难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远在匈奴的宁安公主自然也是听说了什么,才会带着八万精兵,赶在帝后大婚前夕来到京都,说是为了庆祝帝后大婚,实际是来讨说法来了。 虽说这嫁出去的公主泼出去的水,但她硬要讨说法,自然不能忽视。 这驻扎在京郊十里亭的八万匈奴精兵自然给朝堂带来了震荡,季枫渊更是亲自披甲上阵,亲自出城门,到京郊十里亭迎接这个表妹。 季枫渊与表妹的相见是会抱头痛哭,还是会刀兵相见,那都不是辛寻音一介妇人说的算了,也不是她该好奇的事儿。 她要做的,是要用全身的心眼子,准备开启宫斗大戏。 暂且没有了大婚压力的她,此时她的长乐殿里热闹非凡。 上午是说书专场,下午是斗地主专场,晚上是后宫姐妹联谊专场。 说书场自然请宫外的说书女官儿进宫,在辛寻音早膳的时候开始讲,一直讲到她吃了午饭睡了午觉。 午觉结束后,辛寻音便与富贵吉祥几个丫鬟轮流斗地主或者打麻将。 晚上的后宫联谊,联的自然是安华荣。 辛明儿作为辛寻音的妹妹,是不需要联的,在加上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如何嫁给季枫渊的,又是因为什么而被接回来的。 所以,除了日常的请安,辛明儿从不主动往辛寻音面前凑。 倒是安华荣,得知自己能从尼姑庵里被接回来,全是辛寻音的功劳,天天往长乐殿里跑,从前只是晚饭后过来闲聊,后来午睡后便来参与斗地主,最后一大早就来听书,顺便连早饭也在辛寻音这里蹭了。 不知道是话本子听多了,还是天性使然,原本怯懦乖巧的小姑娘居然在辛寻音的宫里变的活泼可爱了。 辛寻音对此很满意,想着等季枫渊回来发现后宫多了个小可爱,一定会很满意的。 只是这小可爱才刚刚变得可爱,就被沈静冰抓到了错处,罚了跪。 辛寻音被以为,宫斗这种事情,怎么也得等到季枫渊收拾了宁安公主,帝后大婚举行后,给后宫剩下三个小娘们儿封了位份后,才正式展开呢。 谁承想,现在就开始了。 真是猝不及防啊! 只是,宫斗事件起因也过于简单了,不过是安华荣午睡后,急着来长乐殿斗地主,没注意路过的沈静冰,对方恼羞成怒,用一个不把她放在眼里的罪名,并用了些许武力,让安华荣跪了两个时辰。 后宫里,向来是个打狗看主人的地方。 沈静冰明知道安华荣与辛寻音交好,还故意为难,摆明了是与辛寻音过意不去。 那这个能忍吗? 自然是不能的! 这后宫中又不是她一个人会武功,更何况她那点功夫,不过是三脚猫而已。 故而,辛寻音得了消息便带着安华荣便要长青宫,找那个沈静冰算账。 安华荣经过罚跪这一出,又恢复了原来的胆小怯懦,带着哭腔劝道:“姐姐,她会武功,耍那长枪,咱们还是别去了。” 眼看着小可爱变得不可爱了,辛寻音的心好痛,怒火更甚,不由分说的拉着安华荣往长青宫的方向去。 第九十八章 宁安公主带八万精兵回来了 还未进宫门,一股奇异又熟悉的香味便飘进了辛寻音的鼻子里。 一向热爱美食的她,居然一下子闻出这香味是属于记忆中火锅的,心里的怒火不觉的消失了大半。 虽然这个朝代的子民大部分时间是安居乐意,适合创造美食,但火锅却因为大料不足,比起现代显得寡淡。 但沈静冰的火锅明显大料十足,闻了便让人食指大动。 等辛寻音不顾宫女和太监的阻拦,一脚踹开长青宫正殿的门,果然就见沈静冰一个人守着一个铜锅子正吃得津津有味。 辛寻音踹门而入显然吓到了沈静冰了,她嘴上的动作僵在了脸上,嘴巴边上还滴答着麻汁。 不等辛寻音吆三喝四的说点什么,沈静冰一脸尴尬的站起来,指着铜锅子颤声道:“这……这是我从家乡带来的,一共就那么一点,不能分给你吃了。” 呵!本宫堂堂未来皇后,能因为没吃上一口火锅而踹你门? 笑话! 等我咽了嘴里的口水再口吐芬芳。 “咳咳,你罚安华荣跪两个时辰是什么道理!”辛寻音将目光从铜锅子上挪开,盯着沈静冰那张只能打七分的脸,“她是皇上在摄政王府的旧人,正经的侧妃,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罚她?” 大约是知道辛寻音所来不是为了火锅,而是为了安华荣罚跪的事情,显然松了一口气后,慢悠悠的坐下,继续吃着火锅,完全不把辛寻音放在眼里。 很好。 看劳资怎么收拾你! 辛寻音的暴脾气,上前一拎就让沈静冰远离了桌子,远离那咕噜咕噜冒着香气的铜锅子。 本来,女人之间打架都是嘴皮子上的胜利才算胜利,辛寻音不擅长斗嘴皮子,准备先用武力吓唬吓唬她。 毕竟,沈静冰也是耍了一套大宝剑,才把安华荣吓的乖乖跪了两个时辰。 谁知道,此招一出,给沈静冰整兴奋了,给辛寻音整不会了。 只见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杆红缨枪,对辛寻音抱拳道:“想不到姐姐如此好臂力,妹妹这就跟你较量一翻!” 那架势,像是来比武的。 哈? 说好的宫斗呢,说好的狠角色呢,说好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冷嘲热讽呢? 实在不行,哭两下子也算是那么一回事儿啊,怎么就变成比武现场了! 不过,若论起武功,辛寻音自然不在话下。 就她思考的空档,沈静冰已经被按在地上嗷嗷求饶了。 “大姐,大姐,撒手撒手。”沈静冰一边试图挣脱辛寻音的手,一边试图耍赖,“你拉着我头发了,疼的紧。” “这么说来,你是承认自己输了?”辛寻音手上没有松开,“既然输了,你罚安华荣跪了两个时辰,你便也去跪两个时辰才行!” 安华荣闻言,悄摸摸的拉了拉辛寻音的衣襟,悄声道:“其实也不用跪两个时辰。” “你看安妹妹多宽容大度!”辛寻音一脸骄傲,“人家非但没有怨恨你,还替你求情,你就说你羞愧不羞愧!” “不是的,姐姐,我是想说……”安华荣压低声音道:“用她那个锅子,换那俩时辰!” 哈? 辛寻音险些以为自己听错。 “为什么呀?”辛寻音只觉得她很没出息,“就为了一顿饭,就白跪两个时辰了?” “可是,那可是火锅啊。”安华荣的声音更低了,“我听宫里的嬷嬷说,在后宫,只有在重大节日才能吃呢。” “而且,这火锅最适合在听书的时候吃了,人越多越热闹。” 说着,安华荣小眼巴巴的看着辛寻音。 那样子,完全是一副乞食的小狗。 辛寻音没想到,她处理的第一场宫斗,居然以大家一起吃火锅告终了,她更没有想到的是,沈静冰不止会炒火锅底料,还会一切她印象中好吃的川菜。 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川菜名厨! 要不是因为要做皇后,辛寻音真想立马开个川菜馆,聘请沈静冰做厨师。 与她相熟后,辛寻音和安华荣并宫里的宫女们吃火锅吃的嘴角长泡,她也成功的迷上了话本子和听书。 关于她和季枫渊的故事,却不似外面传的那般青梅竹马。 据沈静冰自己说,当年她爹爹救季枫渊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是皇子的身份了,她爹属于精准投资了。 而培养沈静冰与季枫渊的青梅竹马,也是她爹一手操作的。 季枫渊在京都的这些年,收到来自沈静冰的书信,其实都是她爹待写的,她本人都不知道其中的内容。 不过,这种投资的回报自然不是只要沈静冰做个后宫妇人而已。 沈静冰的父亲要的是与当今圣上保持互利共赢的关系,让她来后宫做嫔妃不过是个幌子。 等待季枫渊这么多年,沈静冰也二十五岁了,在这个年代属实也不小了,保持单身在这个时代太惊世骇俗了,不嫁给季枫渊,也没什么人可嫁了,便任由她爹的安排进了宫。 至于季枫渊是不是宠爱她,晚上来不来她那儿,都不是她想关心的事儿,宫斗什么的,也完全没有兴趣。 而将安华荣罚跪俩小时,居然是辛明儿的主意! 是辛明儿对沈静冰说,只要她闹一闹,说不定能争取到皇后的位置。 她早就知道辛明儿是辛寻音的妹妹,若是直接找辛寻音来说,辛寻音定是不信的。 她一琢磨,干脆顺了辛明儿的意思,看她到底能作什么妖,顺便也给辛寻音提个醒。 辛寻音没有想到,沈静冰是这样的沈静冰,辛明儿是那样的辛明儿。 看来宫斗计划还是要从长计议。 宫里的日子过的安稳,时间就显得非常的快。 转眼,季枫渊已经离宫十天了,等再回来,不但处理了宁安公主的八万精兵,就连宁安公主也被他处理了。 这种处理是处理大甩卖的那种处理! 具体过程辛寻音不太了解,她只知道,季枫渊将宁安公主带进后宫的结果让她很不满意。 更让她不满意的是,季枫渊居然将安置宁安公主的任务交给了辛寻音。 要知道,当初宁安嫁到匈奴,还是辛寻音强迫的,如今二人相见,那自然是分外眼红的! 季枫渊居然把这等难事交给她,看来不耍点脾气是不行了! 第九十九章 后宫都听本宫的 在季枫渊离宫的这些日子里,辛寻音可给他创造了一个和谐友爱的后宫。 他回来非但没有第一时间感激她,还给她的工作带来麻烦,把宁安给带回来! 这世界就没有别人了吗?作者就不能再创造出一个人物来嘛! 那个宁安是什么人设?一个作精,恶毒女配! 这样的人物应该早点下线才对,怎么就又出现了呢? 还是季枫渊亲自带来的,还要安排在后宫! 照这个意思,将来还要在后宫给她安排个职位呗? 这成什么道理了! 且不说宁安与季枫渊是表亲关系,属于近亲了。 就说宁安嫁到匈奴不到一年,都没听说和离,眼下安排她住到嫔妃盖住的地方,算怎么一回事儿啊! 辛寻音越想越生气,带着气来到了勤政殿,一言不发的看着正在批奏折的季枫渊,直到看的对方抬起头来。 “不过十天没见,你怎么胖了这么多。”季枫渊上下打量着她,“还有几天就大婚了,那嫁衣还能穿的下吗?” “穿不下就给你的宁安穿,反正你俩就挺般配的。”辛寻音白了一眼季枫渊,“刚好她做皇后,你做皇帝,你们一个心狠一个手辣,绝配!” 季枫渊早已料到辛寻音会是这个反应,他也不急着解释,只看着她的脸,眼神里渐渐多了一分期待。 辛寻音的脸上因为急躁而添了绯红,更显的人比花娇了。 季枫渊看着这张脸不禁想,这样的容貌,若是不那么贪财,脾气不那么火爆,甚至不那么多话,当真算是绝色了。 见季枫渊又眼神拉丝的看着自己,辛寻音本能的紧张,气焰却仍然未减,“你把你的好表妹弄进宫里,纯属就是给我的后宫生活增加难度,我不干了!” “你来找我不全是为了宁安?”季枫渊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翠绿翠绿的石头,“这个拿去应该够安抚你的心灵了?” “切,谁稀罕你这东西。” 辛寻音不屑的接过来揣进怀里,脸上的表情换成了八卦,“你知道不知道,其实沈氏对你没什么好感?” “我知道啊。”季枫渊将头埋会奏折堆里,头也不抬的回答。 “那你还躲着人家。还制造出后宫专宠的假象?”辛寻音看着他低垂的侧脸,“难不成你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怕对方喜欢上你,才躲到各位大臣家住?” 皇帝跑臣子家住,真真头一回听说。 “我那不叫躲,叫微服私访。”季枫渊一本正经的道:“我制造专宠的假象,还是不是为了把你给勾出来。” 把我给勾出来? 就为了让我帮你管理后宫,安排好你随时要插进来的女人? 真是老鸡贼! “行了,现在把我也勾出来了,你就明话告诉我,宁安你打算怎么处理?”辛寻音将怀里的玉掏出来把玩着,“丑化给你说前头啊,本宫的后宫可是本宫做主,她敢出什么幺蛾子,我就收拾她!” “该收拾就收拾,不要给我留面子。”季枫渊难得没有反对,一张冷脸上透着淡定,“朕的后宫,就是你的后宫,该处理谁处理谁!” 见辛寻音蹙眉看着自己,季枫渊马上补充道:“宁安是八万草原骑兵换来的,她要个妃位,朕就给她,别的什么就给不了了。” 哈? 八万骑兵换一个妃位。 这属于卖官了这? 那照这个意思,后宫这么多院子,完全可以把这些妃位卖出去啊! 嘶,如此一来,这三宫六院哪里是什么皇家院落,妥妥的妃位房啊,买房送妃位! “咳咳,以后后宫不会再安排人了。” 季枫渊看着辛寻音头顶上画面里,小小的辛寻音拨弄算盘的样子,实在好笑。 “怎么能不安排人呢,你瞧这么大的皇宫后院,现在才几个女人?”辛寻音痛心疾首的样子,“人少了多寒酸,再说,你都这把年纪了,一个孩子都没有呢。” “你多弄几个妃子来,趁着今年还身强力壮的,先生个十个八个的,过年过节的也热闹不是。” 说着,不等季枫渊反对,便在京都各大宅门里盘算,盘算谁家姑娘模样好,哪个姑娘脾气秉性好,哪个姑娘才学好。 辛寻音一边盘算,一边对发呆的季枫渊道:“你别以为这些不重要!从遗传学角度说,母亲的基因好,孩子准没跑。” 季枫渊见辛寻音给自己安排女人的态度过于积极,本就拧在一起的眉毛,听完这话拧的更紧了。 “你刚才说的遗传学角度,那是什么角度?” 害,一激动,嘴瞟了。 “你别管什么角度,总之听我的就对了。”辛寻音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还别说,就刚才那么一拍,辛寻音找到了当娘的感觉。 真爽! 季枫渊看着辛寻音头顶画面里,一个女小人正在爱抚男小人的头顶,那模样和神情,活脱脱就是母子,正在上演母子情深。 “呵呵,我拿你当皇后,你却想拿我当儿子?”季枫渊提起手里的笔杆,狠狠的在辛寻音头上狠狠的敲了一下,“你是给我安排后宫呢,还是给自己安排儿媳妇呢?” 怎么就被看穿了呢? “甭管安排什么,我都是为你好。”辛寻音有些惊讶,面上却不显,理不直气也壮的道:“我一个要做皇后的人,自然以皇上的需要为第一位的。” “既然你以朕的需求放在第一位,那你总该先了解朕的需求才是?” 提起需求,季枫渊像是突然通了电似的,往日总是冷冰冰的脸上多了一抹暧昧的神色。 “这还用了解?用脚趾甲都能猜的出来。”辛寻音不屑的道:“身为帝王,明面上要名垂千史,暗地里要权利,女人,领土,三手都要抓,三手都要硬。” “你懂得倒挺多。” “那当然了!”辛寻音满脸骄傲,“我还知道,你之所以选我做你的皇后,一呢是没得选了,二是因为我没有家世,没有背景,还功夫高点子妙。” 季枫渊手里的笔杆子又在她的头顶上敲了一下,“你怎么不说你贪财!” “我都没有说你好色呢!”辛寻音捂着头道:“咱们俩一个要天下,一个要钱财,合作愉快!” 季枫渊低眉看着辛寻音伸出的那只手,轻轻叹息,“我选择你做皇后,并不是因为这个。” 第一百张 谁是珠儿? 辛寻音发现自己其实是个胆小怯懦的人。 在她按照之前的想法,撩拨了季枫渊,对方的反应超出她预期的时候,她便怕了。 尤其是季枫渊在她面前难得的低眉顺眼。 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让辛寻音的心乱了。 “你的宁安就现住在太央宫,那是先太后住过的地方,她应该会喜欢的。” 辛寻音撂下这句话,趁着心事还浮到脸上,赶紧离开了。 安顿好了宁安,大婚的日子也就临近了,辛寻音每天要学很多规矩礼仪,自然也顾不得与宁安碰面,每日被教引嬷嬷拘在长乐宫里学规矩。 这一次,因为是大婚上的规矩,要公之于众的,嬷嬷们教的很认真,辛寻音学的也很仔细。 在她潜意识里,她必须在大婚当天好好表现,才不会给季枫渊丢脸,才对得起季枫渊力排众议,安排的这场大婚仪式。 帝后大婚的当天,辛寻音穿着几十斤的衣服首饰,与同样身着厚重的季枫渊不停的行李。 敬天敬地敬祖宗再敬对方。 若不是季枫渊嘴角含着笑意,眼睛总是在她脸上拉丝,她都要怀疑季枫渊也要快累晕了。 礼成后,辛寻音便被送进事先装点一新的洞房,蒙着盖头等着。 这一等就是一个下午,期间她好几次想自己摘下来,都被守着的董嬷嬷阻拦。 董嬷嬷作为陪嫁嬷嬷,她已然从慎刑所里退休,因已五家可归,与辛寻音脾气相投,便留下来做了她长乐宫的管事嬷嬷。 作为曾经的慎刑所的第一任掌事嬷嬷,即便做了管事嬷嬷,严厉的脾气秉性是不会改的。 几次她揪住辛寻音想要揭开盖头的手,笑着道:“娘娘,您再打盖头的主意,我可就把您的手反绑了。” 说着,她兀自笑了,“到晚上,皇上来了,见您被绑住了,也容易做一些爱做的事儿。” 果然是老家伙,开起火车来污突突的,一点也不含糊。 好容易挨到掌灯时分,辛寻音终于把能揭盖头的季枫渊给盼来了,可他却喝的四六不知了。 按照董嬷嬷的规矩,以季枫渊现在的状态,就等他半夜醒酒了,自然会揭开头的。 按照她的说法,“醉眼朦胧的掀开盖头,灯下看美人,越看心里越美,说不定就能凿除小皇子了。” “什么小皇子,本宫的脖子恐怕熬不到小皇子了。” 董嬷嬷却不给她任何狡辩的机会,带着丫鬟一路小跑的离开了。 辛寻音听着脚步声走远了,心下拿定主意,要将盖头自己揭下来,可当她伸出手,就被一只大手抓住了。 辛寻音心内一惊,赶忙缩回了手。 “爱妃如此心急吗?” 季枫渊的声音带着因为疲惫而充满了磁性。 “既然你没醉,能不能揭开盖头说亮话。”辛寻音急了,“你不揭我自己揭了?” “别动!” 季枫渊突然将她抱住,困住了她的手。 “有些话,我只能在这个时候说。”季枫渊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紧张,“朕……我……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在盖头下的眼睛。” “像一汪清溪,等进去了才发现,那清溪后面有能吞噬所有的暗流。” “嗯嗯嗯,暗流暗流。” 不愧是搞文艺的,夸人都这么麻烦,直接说眼睛好看不就得了,还弯弯绕绕的。 “如果不是后来亮出的刀,我想我就被暗流给吸进去了。”季枫渊继续喃喃的道:“若那一天如今晚一般无事该多好。” “好好好。”辛寻音随声敷衍着,“无事好。” “可惜,我这一辈子,就不会没事。”他的情绪突然低落了下来,“自六岁起,我便开始为今天筹谋,为今日而活着……” 六岁起就开始琢磨娶我,为娶我而活? 不愧是会阴谋阳谋的王者,都喝失态了,还能张嘴就说假话! 渣男! “珠儿,你知道吗?”季枫渊继续喃喃,“这一路的艰辛,你看得到吗?” 你才猪呢! 等等,他说的是‘珠儿’? 那又是谁! 辛寻音挣脱开季枫渊的怀抱,伸手掀开盖头,顺手又给他一记手刀。 看着他乖乖软软的躺下,辛寻音这才放下心来。 “都说到珠儿了,再任由你这样说下去,你指不定还要说出什么阿猫阿狗的东西来呢。”辛寻音替他脱下衣服,“虽说,这是你难得放松的吐露真言的好机会,可我猜你醒来后一定会后悔的。” 安顿好季枫渊,辛寻音才空着一颗心躺在他身边。 回想上一次的洞房花烛夜的心情,这一次,确实安稳了不少。 “其实,做你的王妃也蛮好的。”辛寻音想起那些演出来的甜蜜,“若是那些时候的事情都是真的,我想今晚我应该激动的睡不着。” 可惜,他是帝王,注定会以事业为重,而她是女人,注定将感情当做全世界。 爱上帝王注定会是悲剧。 所以,还是不要有什么幻想空间的好。 无爱一身轻,男人只会影响我发财的速度! 大婚的圆满完成后,宫里的其他女人也有了位份。 根据本朝的后宫地位排行,辛寻音为皇后,沈静冰为贵妃,宁安为贤妃,安华荣为德妃,而辛明儿为明夫人。 本来,季枫渊也想将安华荣封为夫人的,但辛寻音决定给她个妃位,他便也没反对。 自那日大婚后,辛寻音一想到他呢喃着叫‘珠儿’便与季枫渊刻意保持一段距离,再加上季枫渊每天忙于朝政,两人比从前见面的次数还要少。 见不到季枫渊的日子,辛寻音每天安排的满满当当,玩的不亦乐乎。 早膳过后,几个女人花枝招展的请安后,贤妃拧着高贵的脸蛋子第一个离开,明夫人低眉顺眼的小心告辞,长乐宫里的欢乐也就开始了。 听书打牌吃川菜。 沈静冰这些年闲置在家,自己闷在闺房里学了不少的解闷的事情,如今有了辛寻音和安华荣,玩的更欢乐了。 这三个欢乐的女人每天最不期盼的事情就是侍寝。? 第一百零一章 正在的宫斗 辛寻音,安华荣和沈静冰这段时间处的像亲姐妹似的,就差住在一起了。 侍寝对于三姐妹来说,是件十足麻烦又拘谨的事儿,她们三个都不喜欢。 而季枫渊也很争气。 只是每个月初一十五的时候,按照惯例要来辛寻音的长乐宫加班加点的处理政务之外,其他的日子不是在勤政殿,就是在明夫人和贤妃那里。 尽管贤妃在入住后宫时,身份已然换成了匈奴送来和亲的公主,但前朝后宫都知道她就是当日与六皇子一起谋反的宁安。 当初送宁安去和亲,像是送走一个祸害一般。 如今这么不明不白的回来了,还做了季枫渊的贤妃! 真不明白季枫渊是如何想的,反正,辛寻音知道,这个贤妃留在宫里早晚是个祸患,不过,只要这个祸患不祸及与她,爱谁谁! 只是这贤妃怎么肯放过辛寻音呢,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方便直接找辛寻音的茬,只敢朝辛明儿身上扎法子。 这辛明儿本就不是表面看的那般柔弱,纵然贤妃一来二去的挑衅辛明儿,也没有占得半分便宜,倒是给长乐宫的老姐妹带来不少话题。 这样的岁月静好转眼已到了初秋,日子过得过于顺心,让辛寻音莫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种不真实感除了偶尔会被季枫渊的出现而冲淡外,其他的日子却总是浓浓稠稠的将她包裹。 像老痰裹着酸菜一般。 秋天不过才几日,就开始下起雪来了。 每年第一场雪来的日子,就是匈奴来的使者将进贡的牛羊马鹿送进京都的日子。 就因为沈静冰的一句鹿肉锅子是天下美味,辛寻音比谁都盼着匈奴的进贡! 好容易盼到了匈奴的使者带着牛羊马鹿的进了内务府,辛寻音还没来及去要鹿肉,就被赶鸭子上架,处理当皇后以来的第一场宫斗。 宫斗的主角自然是明夫人和贤妃,其他的俩妃子都在她的长乐宫翘首以盼着她拿鹿肉呢,哪有那个闲工夫。 至于起因嘛,那自然是越大越好! 但辛寻音没想到这么大! 明夫人与贤妃的不合是满宫皆知的事情,大到争宠,小到来给辛寻音请安时的互相讽刺,都能看到两个人互相争斗的现场直播。 不过,这些都是女人之间的小争斗,一个眼神的鄙视,一句嘴上的冷嘲热讽,小打小闹的,辛寻音也只当看热闹罢了。 谁知道,辛明儿竟如此敢想,居然给贤妃安了一个与匈奴使者私通的罪名。 她怕不是脑子长泡了? 这种绿皇上的事情就是知道也装作不知道啊,怎么还大声嚷嚷出来? 就算能绊倒贤妃,那你一个主动给皇上说你妃子绿了你的女人,那还保得住吗? 这显然就是鱼死网破谁也别活的死局啊,我的好妹妹,你这不是没事儿让我找事儿嘛? 辛寻音心里默默骂娘,正身坐在上首,无奈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女人互相指责互相谩骂。 “你若没与那使者私通,为何私下会见那使者?” “我与那使者相见只有我的道理,倒是你,不问青红皂白的就诬陷我私通,到底是何居心?” “这么说来,你这是亲口承认与那使者私下会面了?”辛明儿兴奋的跪倒:“皇后娘娘,您听到了,她亲口承认了。” 她吼那么大声,我又没聋,自然听到了。 但是不想管! 于是辛寻音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俩,示意她们可以继续为自己辩解。 她倒要看看,还有没有新鲜的句子。 “皇后明断,嫔妾并没有私通。” 贤妃一个不情不愿的头嗑地上了。 辛寻音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 嗯,直呼皇后,没加娘娘,减一分,磕头磕的太过敷衍减一分。 嗯,那就暂时站辛明儿! 于是,她道:“匈奴使者无召不得入宫,更加不能入后宫,贤妃将使者巴巴招进宫里,所为何事啊?” 很好,语气拿捏的这块,可以说很皇后了! 辛寻音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辛明儿对她说的话也很满意,又是一个头嗑地上道:“娘娘明察秋毫。” “皇后如何忘了,嫔妾的家乡来自匈奴,故而私下叫使者来,只是问一下家乡的风土人情。”贤妃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难道,皇后连这都不能理解吗?” 怎么把这茬忘了? 为了皇家的名声,贤妃入宫之前的身份已经改成了匈奴的公主了。 但是……那不是糊弄朝臣,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的吗? 怎么还当众拿来羞辱她的智商了? 辛寻音心头一怒,看向贤妃,但见贤妃眼里满是淡定,脸上写着一排大字,‘哼哼,跟我斗?在座的各位都是渣渣!’ 果然是常年浸润在现场版宫斗剧中长大的恶毒女配,此招一出,辛寻音居然有些招架不住。 若是揭穿了贤妃的身份,那是不给季枫渊脸面。 当朝皇帝娶匈奴家的二手王妃,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想来,贤妃就是笃定了这一点,才会如此嚣张。 不过…… “既然贤妃娘家远在匈奴,那年下的回娘家省亲要尽早安排。”辛寻音若有所思的道:“若是大雪封了山,可就回不去了。” 年节回娘家的规矩是童雨瑶提出来的。 在这之前,嫁出去的闺女就是泼出去的水,除非生孩子和重大疾病,不然基本没有机会见到家里人。 童雨瑶自季枫渊登基以来,提出了许多惠及女子的政策,其中让女子回娘家的政策更是前所未有的,得到前朝那些老匹夫的一致同意。 想来那些老匹夫早就盼着家中老妻能时常回回娘家,最好能长久的住在娘家,给他们多一些喘息的空间。 后宫的妃子不比民间,能与娘家常常走动, 为了不使外戚干政,后宫嫔妃每年只能在中秋和过年的时候回娘家省亲。 眼下春节就要到了,要是能把贤妃送匈奴去,说不定能过个能过个安静祥和的新年。 想到这里,辛寻音为自己的激动给感动了呢! “皇后这记性如今是怎么了?”贤妃用眼睛出气,“皇上早就恩准嫔妾将娘家接入宫中,现在就住在皇宫的后街上呢。” 擦,又把这事儿给忘了! 辛寻音端坐着,手却想扶额!? 第一百零二章 您真的打算一辈子就这样了 别人穿越了不是搞事业就是搞甜甜的爱情,怎么辛寻音穿越就要处理这等屁事儿呢? 辛寻音眼睛里全是问号,盯的跪在下面的明夫人和贤妃都愣住了。 “娘娘?” “皇后?” 辛寻音被唤醒,先看了看明夫人,“其实,你要是长得不丑其实还挺好看的。” 又看看贤妃道:“你若是再聪明一点,就容易掉头发了。” 嗯,语气如董嬷嬷在皇后突击培训时说的那般平稳舒缓,可以说很皇后了! 辛明儿一愣,深深跪拜,“娘娘谬赞了。” “哈,明夫人这般脑子,还敢诬告我?“贤妃一副同情智障的神情,“连好赖话都听不懂?皇后那是夸你呢吗?” 嗯,她又直呼皇后,没加娘娘,减一分! 见辛寻音不说话,贤妃又得意了,“皇后,你说明夫人就这个脑子是怎么回事儿?不会是家族有什么遗传病?” 呵,她好像在暗讽什么。 辛寻音递给旁边立身站立的董嬷嬷一个眼神,对方心领神会,上前对着贤妃的脸就是一个大笔兜子。 因为声音过于响了,辛寻音都觉得耳鸣了。 我的意思是你替我说两句,不是上去打她呀! 不过打的好! 辛寻音面色依旧沉稳,即兴发挥,“刚才董嬷嬷的一巴掌,你可知因何?” 被打蒙了的贤妃眼睛里噙着眼泪,恨恨的盯着辛寻音,像是要一口吃了她似的。 哟呵,这是要叫板啊。 “董嬷嬷?” “老奴在。” 辛寻音又递给她一个眼神。 董嬷嬷又是二话不说,抬手就照着脸上来了一巴掌。 喂,真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想让你替我说两句啊喂! 辛寻音有些坐不住了。 虽然她不怕惹什么事儿,也能抗住事儿,但她不喜欢麻烦事儿。 这个贤妃挨了打,一定会做点啥的! 到时候万一搅和了她的鹿肉宴,她一定会生气的! 挨了两巴掌的贤妃可不给辛寻音琢磨的功夫,她像是打了鸡血的斗鸡一般,从地上窜起来,指着辛寻音道:“我是看在表哥的面子上,才叫你一声皇后,你就真把自己个儿当皇后了?”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不过是表哥的一个傀儡,一个有用的棋子而已,他早晚会废掉你的。” 哟呵。 她挺狂啊,但是她说的什么意思? 辛寻音满脑子都是鹿肉,一时无法接受她说的内容,但是她知道,面对嚣张的女人,面对嘴上总有三言两语的女人,打就完了! 不打不足以早点吃上鹿肉。 尽管贤妃身上有些功夫,辛寻音也不过三招便将其制服了。 看着一脸不服气的贤妃,辛寻音莫名有点想说教呢。 “你是不是忘了,城墙那一战,你输给本宫了,就永远输给本宫了。”辛寻音依旧摆着董嬷嬷教给她的皇后该拿捏的架子,“以后不管你是匈奴的公主,还是从前的宁安公主,你都不过是后宫的一位妃子,安分守己便有你的位置,若再敢以下犯上,就休怪本宫将你亲自送到匈奴。” 大约是匈奴给她带来过不好的记忆,她闻言先是一愣,眼中见见有了溃败之色。 “董嬷嬷,你去查查贤妃与匈奴使者私下会面的事儿,有了结果直接送到皇上那儿去。”辛寻音假装很疲惫,“至于贤妃和明夫人各自罚俸半年,禁足一个月。” “臣妾遵旨。” “臣妾领命!” 一个是遵旨,一个是领命,态度上的不一足可体现了二人的心态不一。 “董嬷嬷,我刚才像是那么一回事儿?”辛寻音见送客的董嬷嬷进来,颇为得意的笑了,“我可全是照你教我的那般说话呢!” 董嬷嬷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娘娘以后若要收拾谁,只给老奴一个眼神便罢了,您是千金贵体,怎么能亲自动手。” “多活动活动,也能多吃点。”辛寻音不无得意的对董嬷嬷笑着道:“你就负责查清楚了上报给皇上,我去内务府要鹿肉去。” 说着,她便招呼富贵平安去将安华荣和沈静冰叫来。 “贵妃和容妃已经在后院等着呢。”富贵噘嘴道:“娘娘,要鹿肉这点小事儿还是奴婢去,您亲自去,显得我们这帮大宫女什么都不会干似的。” “你不懂,我要是去了,能要来一整头鹿,你去就只能要来半扇。”辛寻音盘算着,“要来一整头,能吃到过年呢,省的总去要了。” 富贵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跟在辛寻音身后,朝内务府方向走去。 宫道上,积雪已经被打扫干净,堆在刷成红色的宫墙根上,显得煞是好看。 “娘娘,您是皇后,可以让人抬着去。”富贵小声提醒着,“明夫人去趟御花园还要人抬着呢。” “我说她怎么这般没有脑子。”辛寻音不屑的道:“感情最近没有接地气,不该罚她禁足,该罚她去御花园住白菜!” 富贵整个一个无语,她撇着跪在城墙根的宫女们,小声道:“娘娘,您在长乐宫外,要自称本宫。” “我就是这后宫的老大,爱称啥称啥。”辛寻音抬手示意那些小宫女赶紧起来,“地上多凉啊,快被跪着了。” “娘娘……” 富贵欲言又止的紧追她的步伐。 “有屁快放,放了好腾出空来吃鹿肉。”辛寻音想到鹿肉,脚下又加速了。 富贵气喘吁吁的赶上,“娘娘,这些天,奴婢都吃胖了,你真打算这么吃下去啊?” 辛寻音一愣,她停下脚步,回身仔细看了看富贵,“圆嘟嘟的,不算胖啊。” “您胖了。”富贵的声音细细的,像是蚊子的哼哼。 “胖了就胖了呗,反正整个皇宫都没有我在乎的人,又何必在乎外貌上的变化。” “娘娘,您就真的打算这么过一辈子了?” 富贵的声音更加低了。 什么意思? 一辈子? 辛寻音沉默了,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 若是一辈子就这样,和姐妹一起吃吃喝喝的,应该也会很开心? ? 见辛寻音沉默了,富贵提高胆量道:“您真的打算在这后宫困一辈子?” 第一百零三章 重操旧业 人处在安定中的时候,很难去想过去思未来的。 辛寻音眼线过的异常的安稳,有两个如亲生一般的姐妹,一个会做菜,一个傻不拉几指哪打哪。 每个月都有足量的俸禄,有丫鬟伺候,啥也不用干。 如果不是每个月的初一十五还要看季枫渊现场直播批奏折,真的是无可挑剔了。 若是一辈子…… 等等,想起季枫渊,辛寻音马上就想到了契约。 三年做皇后的契约! 所以她根本无需考虑一辈子呆在宫里的问题,她要考虑的是,如何好好享受这三年的皇后生活。 董嬷嬷是个办事效率极高的人,在辛寻音的烤鹿肉还没吃到嘴里的时候,她便已经从季枫渊那边复命回来。 “回禀皇后娘娘,老奴已经查清楚了,贤妃确与匈奴使者私下会面了。”董嬷嬷躬身对眼睛放在鹿肉上的辛寻音道:“皇上说让您看着办。” “我怎么看着办,我没空。”辛寻音的眼珠子像是长在了鹿肉身上,“这几串到底能不能吃了啊?” 沈静冰打开辛寻音伸出来的手,“还冒着血呢,你说能不能吃?” 安华荣一边帮忙一边道:“姐姐再等等,好了我马上拿给你。” “娘娘?”董嬷嬷还耐着性子等着。 “啊?你是说让我看着处理?”辛寻音仔细想了想,“那就把辛明儿放了,光关那个贤妃的禁闭。” “就这样?” “就这样。”辛寻音头也不抬的道:“反正又不是绿了我,他自己都不在乎,我又何必得罪人呢。” 一语未了,却见一身明黄的季枫渊进来。 “想不到朕的皇后就是这般替朕处理的。” 季枫渊的出现让屋子里的人都跪了下来。 季枫渊先将辛寻音扶起来,才对地上的人道:“都起来。” “皇上,今天又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辛寻音语气里满是对不速之客的怨念,“你一来,沈贵妃和容妃就不会给我好好烤肉了。” 辛寻音这完全是在岔开话题,希望他忘了刚才的话。 “规矩学了这么久,怎么还是我来我去的?”季枫渊看向董嬷嬷,“董嬷嬷,你是办事儿办老了的,怎么也如此?” 董嬷嬷闻言慌忙跪下,“皇上恕罪,是老奴无能。” 不等季枫渊发话,辛寻音便将董嬷嬷扶起来道:“这不怪她,是我怎么都学不会,反正三年后……” “反正学来学去,我就是记不住。”辛寻音嬉皮笑脸的拿起一串烤鹿肉,“皇上,这是今年的第一串烤鹿肉,我请你吃了。” “不像话!” 季枫渊不怒自威的语气让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董嬷嬷一个眼神,沈贵妃等一干人用最快的速度撤离了。 房间里只剩下辛寻音和季枫渊的时候,她总是莫名其妙的想起新婚那晚,他嘴里念叨的珠儿。 这样心心念念的叫着,难不成那人才是他心里的白月光? 为了不让自己的好奇心撬开自己的嘴,也为了缓和屋子里的气氛,辛寻音默默挪到烤炉前,学着沈静冰的动作,仔细的烤着肉。 “想不到沈贵妃居然还会这手。”季枫渊的语气平缓下来,走到辛寻音的身边,也动手烤起肉来。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辛寻音下意识的道:“她当真是个宝藏姑娘,窝在这后宫真是可惜了。” “可惜了?”季枫渊不高兴,“嫁给皇帝是天下女子的心之所愿?” 您可真够自恋的! 真是笑话,她嘴角直接勾起了三分嘲讽。 要不是命运安排和封地诱惑,谁愿意在这没人亲人和爱人的大院子里呆着? “怎么,你觉得不是?”季枫渊看着辛寻音头顶的画面,“如果给你自由,你愿意嫁给什么样子的人呢?” “若是给我自由,我就不嫁人。”辛寻音一边吃着烤鹿肉一边感慨道:“嫁人有什么好处?“ 这话倒是给季枫渊问住了,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只顾着吃的辛寻音道:“宁安与匈奴使者私下会面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 “不都说了,面壁思过一个月。”辛寻音疑惑的看着他,“难道你觉得罚重了?那就十天。” 季枫渊整个一个无语的表情。 “朕……我的意思是最好是半年起步。” 辛寻音更加不解了,不过她只得,季枫渊一定有他的原因,便换个话题道:“你不是也总说‘我’身为皇帝,要自称朕。” “我只在你面前会这样自称。”季枫渊眼神开始莫名拉丝,“也只有在你面前,我还能松快会子。” 辛寻音躲避着他的目光,“你不会有事儿求我?” “我就喜欢你,这个聪明今儿。” 您还真是断句专家。 “我没空,每天都忙得紧。”辛寻音不耐烦的道:“你看,你一来,她们都走了,真没意思。” 季枫渊的脸泛着绿光,“不需要你做什么,就和从前一样,做我的暗卫。” “你还缺暗卫?”辛寻音上下打量着他,“再说,谁敢杀你?” “大长公主。” 宁安的娘?又是他她家? 这个老娘们儿还能蹦跶着造反呢?真是贼心不死啊!+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她还有三千公主私兵,还是可以闹腾闹腾的。 她的掌上明珠女儿被季枫渊送去匈奴和亲,她的老公被季枫渊处死,如今女儿又委身于后宫,做季枫渊的妃子。 啧啧啧,辛寻音设身处地的想,若是她是大长公主,撕碎季枫渊的心都有。 “你是说……”辛寻音很快明白了,“罚了贤妃,就是逼宁安动手?” “我怀疑她已经动手了,但是没有证据。”季枫渊说着,眼神继续拉丝,”所以还得劳烦你,再保护我一段时间。” 这话他说着不寒碜,辛寻音听的却寒碜了。 “你快别说这话,当心被人听了笑话。”辛寻音左右看看,“给你当暗卫也不是不行,就是我的损失……” “封地多五里。” 成交!? 第一百零四章 一条街的铺子 给季枫渊做暗卫这种小事是不会占用辛寻音太多精力了,她依旧如往常一般,他上朝,她在殿后睡觉,他批奏折,她在屏风后面睡觉。 一天之中,除了吃饭的时间里生龙活虎,其他时间都在睡觉。 有几次,季枫渊都以为她是不想看到他,故意装睡,几次试探才发现,她是真睡! 不! 其实她是装的! 表面的睡觉是在掩盖她闭着眼睛看电视剧电影。 这是她系统签到继送电子书后,又奖励的福利。 只要闭上眼睛就像是带着vr眼镜一般,电视剧和电影就在眼前上演了。 季枫渊的那几次试探,辛寻音都是知道的,但是她不想理会。 最近看电视剧和电影的间隙,辛寻音在认真的思考人生,哪有功夫理他。 她在思考穿越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若是说一开始为了攒钱跑路,现在,系统仓库的宝物若是换成钱,怕是她三辈子也花不完。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意思,辛寻音不是特别的明白,她只知道,无论跑路到哪里,没有亲戚,没有朋友的生活也无什么趣味。 就比如眼下,她与朋友一连数月的吃吃喝喝,一开始很有意思,可日子久了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新鲜的话本子也有听腻的什么,山珍海味也吃絮叨了,姐妹之间的聊天,该说的也都说了。 就突然之间有点无所事事了。 倒是富贵的那几句话总在辛寻音的耳边萦绕。 是不是该找个目标来做一做了? 一般像这种问题,是需要安静下来好好思考的。 辛寻音静不下来,她将想看的电视剧和电影反复的翻开,看几眼就失去兴趣,关掉后又想看。 如此反反复复的烦躁着,无所适从。 季枫渊不知道她的状态,有她在身边的日子里,他莫名的有种踏实的感觉。 在这种踏实的感觉里,他渐渐的找到了当皇帝该有样子。 转眼,春节即将来临,作为新皇登基的第一个春节,后妃省亲早已安排上了,宫中除了辛寻音不愿意回家外,其他几个嫔妃都回娘家了。 就连在关禁闭的贤妃也被送到了大长公主府省亲了。 宫里一下子少了那么多人,偌大的后宫顿时变得冷清了,好在辛寻音白日总在勤政殿与季枫渊一起呆着,不然这日子也是挺无趣的。 这一日便是年前的最后一个工作了,季枫渊伏在玉案上整理着奏折,辛寻音躺在不远处的美人榻上,在看新上映的贺岁片。 因为看的过于投入了,一不小心就笑出了声。 笑声将自己吓了一跳,等她睁开眼睛,就看季枫渊蹙眉看着自己。 “做美梦了?笑的那么开心?”季枫渊嘴角噙着笑,“说与朕听听呗?” 他那个‘呗’说的极具亲和力,但是辛寻音没法跟他说,只拧了一下身子,继续做出要睡的样子,“本宫身子乏得很,你且去别的地方玩玩,让本宫再睡一会儿。” “朕到哪里去呢,这后宫的嫔妃都回娘家了。”季枫渊掰扯着她,不让她睡,“你白天睡,晚上也睡,仔细睡出毛病来。” 冬日的衣服厚重,再加上屋子里火盆太暖,被季枫渊这么一拉扯,辛寻音只觉得后背冒汗了。 “你做什么这般拉拉扯扯的,很热的。”辛寻音坐起甚至来,将外面的罩衫带子解开,“你走开,本宫要松快松快。” 季枫渊放开手, 伸手替她将外衫脱下来,很自然的叠好放一边。 “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个手艺。”辛寻音拍了拍叠好的衣服,随口道:“你的珠儿教你的?” 话已出口,辛寻音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脑子在追嘴巴。 她真不是故意问出来的,但既然已经问出来,那只好…… 坐等看戏了。 季枫渊自然是先是一惊,脸上写满了,‘你怎么知道。’而后便是淡定一笑,拍了拍辛寻音的肩膀,笑着没有说话。 这就完了? 辛寻音在心里翻白眼,连个解释都没有? 果然是拿我当外人了。 “得了,也快到饭点了,本宫去方便一下,准备吃饭。” 辛寻音站起来便要走。 “这会子你倒是会用本宫了?”季枫渊拉住了她,“你可知在朕面前,你要自称臣妾,而不是本宫。” “本宫喜欢说自称什么就自称什么。” 辛寻音满不在乎的道:“你管好你的国家,我管好我自己,和平相处不挺好么?” 说着,她转身便出去。 等再回来,季枫渊已经换上了一身寻常百姓的衣服,见辛寻音进来,对门外的董嬷嬷道:“带皇后换衣服。” “我……”见董嬷嬷进来,她赶紧改口,“臣妾还没吃饭呢,吃了饭睡午觉醒了以后再换衣服。” 董嬷嬷满脸堆笑的拉着辛寻音走了,“娘娘,您就听皇上的安排。” 在董嬷嬷的伺候下,辛寻音穿上一身像丫鬟一样的衣服,她对着镜子照了一圈,“皇上这是安排我伺候谁啊?” “娘娘惯会说笑,皇上这么宠爱您,连早朝都带着您,怎么舍得您去伺候人呢。” “他宠爱我?” 你怕不是得了老花眼了?咱有眼疾可得及时治啊。 不过此时的辛寻音已经饿得不想多说什么了,由着董嬷嬷的安排,与季枫渊一起坐上一辆马车。 当马车走出宫门,辛寻音已经猜出七八分了。 “你不会是要带我去下馆子?”辛寻音有些不满,“我都透气了,还要去等菜,不如在宫里吃了。” 季枫渊嘴角含笑着道:“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辛寻音白了一眼他嘴角的笑,“你长得好看你说的算。” 马车又走了一刻钟,只听马夫道:“到了。” 辛寻音已经饿得无精打采,只任由着季枫渊扶着下了马车,等回过神来看,差点不相信眼前的情景。 “美食一条街!” 辛寻音看着街道的牌坊,还是不能相信。 “从前你跟我说过,等你有钱了就盘一条街的铺子。”辛寻音指着身后的铺子道:“现在,你的愿望成真了。” 第一百零五章 这个年不打算过了 长乐街上,大长公主府。 若不是宅子上挂着的牌匾,任谁也不会想到,这破败的大院落是大长公主府,还是正当盛宠的贤妃的娘家。 已经临近春节,家家户户都贴着春联挂灯笼,只有大长公主府里死气沉沉,像是不准备过这个年了。 外院的安静和冷清将内院的后热掩盖的严严实实,却没有将大长公主的野心很好的掩盖住。 大长公主今年也不过四十岁,便已经经历了三朝。 原本这个皇位是侄子中谁坐,都不耽误她大长公主的地位。 只是女人一上了岁数,便爱管一些有的没的。 有能力的便搞事业,没有能力的便要管周围人的婚丧嫁娶婆媳矛盾的闲事。 大长公主属于有些能力,但不足以搞事业,却又不屑于管什么闲事,便要折腾一些大事。 这件大事自从她的夫君被刺死,女儿被送去匈奴和亲后便一直在筹谋了。 筹谋的第一步便是将宝贝女儿宁安从匈奴接回来。 当日是因为国库不够折腾的,才选择不打仗而和亲。 大长公主便将能变卖全都变卖了,凑出足够的银钱与季枫渊谈判。 谈判的结果便是季枫渊收了钱,也帮她办了事儿。 当日昭告天下的帝后大婚的其中一个目的,便是让宁安有理由回京。 只待宁安回京便找个理由留下,若匈奴不肯,季枫渊便要用大长公主给的钱去将宁安给换回来。 只是,大长公主和季枫渊都没有想到,宁安不但平安归来,还带回匈奴的八万骑兵。 彼时,季枫渊刚登基,正缺立威的事件,若不是大长公主及时叫宁安将那八万骑兵献给季枫渊,此时的大长公主府只怕是已经化为废墟了。 季枫渊便用这八万骑兵换来宁安的自由。 这便等于宁安公主自己带来的筹码给自己换来了自由,季枫渊白白得了一大笔银子。 看着为了筹钱已经卖无可卖的家,大长公主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她早就谋划好了暗杀季枫渊的计划,只等已经是贤妃的宁安回家省亲的时候动手了。 按照最新规定,妃子回家省亲,若路途遥远或其他特殊原因,可在娘家过年直到元宵节后。 宁安自然是要等元宵节后回去,以便有充足的准备时间。 对于暗杀的计划,宁安已经做好了不同的计划,而暗杀的主力军便是她从匈奴带来的暗卫。 暗杀的时间便在除夕夜,设在宫门前的,季枫渊摆下了团圆饭时动手。 如今距离除夕夜还有三天,宁安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这一日,宁安正与家中的府兵在后院操练着,就听到暗卫来报,说季枫渊与辛寻音微服出现在了美食街上。 “美食街?”许久没在京都逛过的宁安一时不知道那是哪里。 暗卫解释了一番她才明白,“你是说那条街所有的铺子都在那贱女人的名下?” 见暗卫点头,宁安冷笑,“我只当他是铁石心肠的,想不到还能这样细心的为那个贱女人筹谋。” “在宫里的时候,也不过初一十五去那个贱女人那里应景,想不到暗地里还藏着深情!” 想到季枫渊来自己宫里时与她刻意保持的距离,从不与她亲近,她便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当即决定,就在今天动手。 暗卫劝道:“小的们没有经过事先演练,对地形不太熟悉,恐有不妥。” 就两大长公主也很担心,“若是失手,下次动手就难了,女儿,你可要想清楚了。” “母亲放心,此时正值年关,街上人员复杂,他微服出巡想来不会带多少暗卫。”宁安眼中全是怒火,“我们随机应变,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美食街上,来自全国各地的美食都摆在摊位上,吆喝声和人群构成春节特有的热闹氛围。 辛寻音穿插在各个美食摊位前,手里抓着羊肉串,嘴里嚼着驴肉火烧,是不是还要喝上一口由季枫渊端着的胡辣汤。 “你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季枫渊一脸的宠溺,看着她吸溜汤的样子煞是可爱。 “你不懂,吃东西一定要快。”辛寻音嘴里嚼着东西,说话含糊不清,“人从饿到吃饱是有时间的,从你第一口开始,你的身体就开始计时,在这个时间内,你若不多吃点东西,就吃不下了。” 季枫渊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说法,“那我得赶紧吃了,不然一会儿就饱了。” 辛寻音将手里吃剩下的驴肉火烧和羊肉串塞给季枫渊,“你赶紧吃,我去前面看看那个糕点馃子。” “你……”季枫渊看着手里满满当当的东西,“我吃不完啊。”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吃不完呢。”辛寻音头也不回的道:“你慢慢吃,我在前面的糕点铺子那等你啊。” 看着辛寻音走远,季枫渊对不远处的暗卫使了个眼色,对方犹豫了一下,还是朝辛寻方向下去了。 人群熙攘间,季枫渊低头喝汤的时候,藏在暗处的暗卫伺机而动,渐渐的朝这边靠近。 察觉了异常,季枫渊没有动,佯装继续喝汤,想给对方一个下手的机会。 果然,对方间季枫渊一直低着头,大胆的走到胡辣汤摊子前,高声吆喝,“掌柜的,给我来一碗。” 掌柜的热情招呼着,擦了擦辛寻音刚才坐的空座道:“您这里坐,除了汤,您还来点什么?” 他指着季枫渊桌子上的东西道:“就要这位客官一样的东西。” “得嘞,您等着。” 掌柜的一走,对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桌子掀翻,掏出剑朝季枫渊刺去。 季枫渊早已有了防备,一个飞身躲过桌子和剑,而周围的食客们却没有那么幸运了,尽管他们四散逃去,还是有人被飞起来的碗筷打到,发出惨叫声。 霎时间,隐藏在暗处的暗卫们赶紧围拢过来,包括跟着辛寻音去了的暗卫听到尖叫声也追随过来。 辛寻音听到惨叫声,本能的朝季枫渊这边跑,却被身边的一个壮汉一记手刀砍晕了过去。? 第一百零六章 做个交易如何 人生的玄妙之处就在于,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遇到什么人和事。 在季枫渊指着人流嚷嚷的街道,对辛寻音霸气的说:“整条街都送给你。”的时候,她第一时间不是感动,而是在心里鄙夷了一下他。 狗皇帝,有钱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也不说什么时候把钱还上。 当初借钱的时候,一副怯懦的样子,如今都年关了,不说还钱,还整幺蛾子。 真是狗皇帝! 不过,身为女人,即便不感动,她也装出感动的样子。 因为她知道,若是她此时不感动,接下来的几年里,都不会收到什么感动了。 所以不管狗男人送出什么样子的礼物,第一时间感动就完了,接下来就把自己真正需要的暗示给她。 辛寻音感动完,便假装沉醉在街边小吃里,尽管这些街边小吃有些不卫生,有些还没宫里的沈贵妃做的好吃,但她还是乐在其中,只为了在接下来的开心中,说出心中真正想要的。 那便是:“狗皇帝,还钱!”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该吃的吃了,该欢喜雀跃的欢喜雀跃了,该让狗皇帝吃的剩饭也塞给他了,就等着接下来他嬉皮笑脸的追上来,她没脸没皮的开口了。 谁知道! 打起来了! 辛寻音回身看着季枫渊被人掀了桌子,正要叫声‘好’!却发现对方还抽出一柄平原少见的剑。 “不好,是刺客!” 辛寻音惊呼一声,正要飞奔过去营救,却因为注意力全在季枫渊身上,而被身边的人偷袭了。 堂堂武林高手,居然被一击手刀打晕了过去。 等辛寻音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的仍在了地上,懊恼的感慨,“男人果然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若不是辛寻音的系统能用意念控制,她还真的就只能被这么脸贴着地的狼狈相,等着季枫渊来营救。 且不说他得猴年马月才能找到她,就是被季枫渊看到她的狼狈样子,也够她尴尬的了。 所以说,女人啊,不管什么时候,还得靠自己。 她用意念从仓库里拿出刀,却忽略了刀不能自动割掉绳子,还需要她自己动手。 “自己动手便自己动手。”辛寻音艰难的将刀调整个方向,费了半天的力气才将双手解放。 解放了双手,接下来就好办了,她舒缓了一下已经麻了的双手,咒骂着:“哪个小贼敢破坏老娘的雅兴,居然敢在老娘准备要债的时候把老娘打晕。” 大约是辛寻音的声音太大了,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辛寻音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情况,双手赶紧背在身后,假装刚刚醒来的样子。 门从外面被推开了,冬日的阳光顺着门照射进来,刺进辛寻音的眼睛里。 过了好一会儿,辛寻音才适应了光线,看到站在光亮里的人。 “宁安县主?” 辛寻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千算万算,没算到会是她。 “你应该叫我一声贤妃或者宁安公主。”宁安嘴角勾着笑,难得带着几分温柔,“不过,你叫我什么都不重要,你只需要记住我的名字就好。” 宁安与季枫渊是表兄妹,两人从外观上看虽然明显不同,但嘴角勾笑时的样子很像。 都甚美! 美的让辛寻音不自觉想到了季枫渊,“你把你表哥杀了?” “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惦记着表哥,足可见与表哥情深义重了。”宁安收起嘴角的笑和温柔,面目狰狞的道:“可我偏偏不把你们葬在一处!” “无所谓,葬不葬在一起都不耽误我俩的心在一起。” 辛寻音不介意在刺激刺激宁安,主要是想看看这张脸还能扭曲到什么程度。 果然,她的脸还可以继续失控。 “你们的心还想在一处?”宁安狰狞的笑了,“若是你们都被挫骨扬灰了,还如何在一起?” “那我们的灵魂也能在一起。”辛寻音挑衅的看着她,“只要爱还在,我们不管怎么样,都能在一起。” 啧啧啧,这话要不是说给一个女人听的,那还是真牙碜。 说了都要让人红着脸躲避呢! “爱?”宁安嘲讽的笑了,“你还真以为我表哥对你有爱?” 辛寻音摆出一个自信的表情,等着她发挥。 “季枫渊这个男人从六岁开始就会利用女人了。”宁安开始了,“我本以为在你身上可能会不同,可惜……你也错付了!” 辛寻音很配合的哭喊叫嚷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今天还送给我一条街!” “给你一条街,给你大婚之荣,给你时刻伴驾的资格。”宁安冷笑道:“这些都不过是带着政治目的的利用罢了,比如大婚,那还是他承诺我母亲,许我回来的机会!” 说着,宁安盯着辛寻音,生怕错过了她的表情,“你心里还美着呢,其实不过拿你当个物件,在他需要的时候,摆出来罢了。” 辛寻音又配合的叫嚷,“绝对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他娶了九个王妃,每一个都成为了他的垫脚石。”宁安同情的看着愚不可及的辛寻音,“你还当自己是个例外?” “怎么……怎么不算呢?”辛寻音摆出某小花出圈的表情。 那表情里带着无辜,矜持和否认。 “你醒醒,就连他送你的一条街,也是拿我大长公主府的钱做的人情。”宁安说到这里,怒其不争的道:“你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相信他!” 说着,她指着外面的天道:“你看,从你被劫持到他被暗卫救走,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了,他可有来救你?” 他被暗卫救走了? 老母亲的心可以放肚子里了。 于是,那就接着演呗。 “你是说,他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辛寻音的眼睛里简直要含泪了,“此时他在宫里?” 宁安不打算与之废话,只摇头举起手里的剑,“女人啊,就跟我手里的这把剑一般,是真剑!” 说着,她就要动手。 “且慢。”辛寻音伸手挡住,“做个交易如何?”? 第一百零七章 除夕宴与皎月郡主 勤政殿里,季枫渊稳着心神,将自己的精力全部放在笔下的奏折上。 美食街的记忆像是住在心里的小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什么地方蹿了出来,让他一阵心悸。 宫里四处都静悄悄的,除了季枫渊手里的笔,没有任何人和物敢随便发出声音。 福瑞一边屏气凝神的磨墨一边拿眼观察他的脸色,等待着他面色平缓的时候,再说点什么。 不远处有稀稀落落的鞭炮声响起,还有烟花冲上天空的声音。 这些声音都没有将季枫渊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手里的笔不停的在纸上写写画画。 门外的小太监悄悄的进来,求助似的看了看福瑞,又一个闪身出去。 福瑞心领神会,跟着小太监走至门口。 “福公公,门口白大人求见。”小太监小心翼翼的道:“也不知道皇上这会儿心情怎么样,小的不敢大声说,只得把您老人家请出来了。” 福瑞垂着眼睛琢磨了一下,叹了口气道:“让白大人进来也好。” 小太监面露喜色,一路小跑的去传了。 福瑞重新回到磨墨的位置上,见季枫渊看了他一眼,赶紧道:“皇上,白大人在门外求见。” “他来做什么?”季枫渊将笔放下,“这都回家过年了,他……” 忽地想起白展翔还没有家室,只身一人在京中便道:“然他进来。” 白展翔进来,先看了看福瑞,见他眼色不对,将要问的问题憋住,躬身行礼,“陛下,除夕宴已经准备好,请陛下过目。” 说着,将图纸和菜单交给了福瑞,再由福瑞交到季枫渊的手里。 “这事不是童相在管吗?怎么又交到你手里了?”季枫渊展开单子细看,“大长公主府的人为何不在名单里?” 白展翔面露难色,“大长公主念及祁王……” 不等白展翔说完,就见福瑞满脸跑眉毛的表情。 “嗯,祁王死了还不到一年呢。”季枫渊感慨,“想不到这一年中发生了这么多事,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了。” 额,皇上这话啥意思? 白展翔听的一脑门的汗,强笑道:“皇上说笑了,大节下的不说这个。” 他岔开话题,说起年后春闱的事情,“这是陛下登基后的第一场春闱,童相从现在就开始准备了,便把年节的事儿交给臣了。” 说着,他斟酌着季枫渊的脸色,“按理说,这事情归皇后和内务府管,臣实在……” 话说到一般,白展翔见季枫渊忽地站了起来,不敢在说下去。 “西南王和北襄王的位置换一下,朕听闻北襄王家的郡主也跟着一并来京都了。”季枫渊大步朝外走,“朕去除夕宴上看看去。” 福瑞闻言喜笑颜开,“要说这北襄王家的皎月郡主与皇上自小便相熟,郡主小时候便是个灵牙嘴利,听闻也因为这个,至今都没找到婆家呢。” “皎月找不到婆家也正常。”季枫渊随口答着,忽地听修改来道:“如今她也二十有五了?” 福瑞掐指算了算,惊叹道:“那可不二十五了,活脱脱的老姑娘了。” “这话你最好当着皎月的面说,看她不撕了你的嘴。” 主仆二人说笑着往前走,白展翔跟在后面只觉得晦气。 皇后娘娘都已经失踪两天了,不说派人找找便罢了,这眼下是要新人换旧人了? 北襄王是什么地位? 就是不论他祖上的军功和镇守边疆的功劳,就之说这次季枫渊登基,北襄王的神助攻,就够北襄王在功劳簿上躺平了。 这要是他家的皎月郡主进了宫? 不对,功高震主! 一个靠军功的异姓王,若是识相的,就知道不能把自己的闺女再塞进宫里。 想到这里,白展翔刚才还为辛寻音鸣不平的心舒缓了不少。 他再心里默默祈祷,祈祷童雨瑶能早点找到辛寻音的下落。 原本设在宫门前的除夕宴是由童雨瑶负责的,可自打辛寻音被当街劫走后,皇上用皇后归家省亲了,年后才回来的接口掩盖。 自己不找,也没派什么人找。 童雨瑶虽不常走动,但想着两人初见时,她言语间的救命之恩,便将除夕宴交给了白展翔,自己亲自寻找辛寻音的下落。 京都的冬天因寒冷而显得落寞,家家户户的鞭炮,灯笼和鞭炮声赶走了,也带来了除夕的团员和热闹。 宫门前的除夕宴上,季枫渊落座后,其他亲王,郡王和臣子及其家眷们也纷纷落座。 这是季枫渊登基后的第一个除夕,为了展现稳定和团结,驻守在边关的异姓王及将军们也出席了除夕宴。 晚宴开始前,照例时季枫渊讲一些收买人心的话,而后便是饭前的文艺汇演,最后才是吃饭。 与以往不同的是,从前的除夕宴只是后宫家宴,而这一次的除夕宴是世人都能来看的国宴。 辛寻音和宁安挤在围观的人群里,朝着宫门前的除夕宴伸长脖子。 “这也看不清楚什么呀?”辛寻音被挤的不耐烦,抱怨道:“真是形式主义,说是给人看,还不是什么都看不见。” “皇位这个东西,能拥有的人都同时具备阴险狡诈虚伪。”宁安心里的愤恨都快溢出眼睛了,“不管怎么得来的皇位,最后总有冠冕堂皇的理由。” 辛寻音点头表示同时,“不如,把他给办了,咱们当皇帝怎么样?你一,我二四六,你单我双。” “想什么美事儿呢!”宁安白了一眼她,“你现在可看好了,即便是你不在,除夕宴照例举行,季枫渊身边也不会缺女人!” 坐在季枫渊身边的皎月郡主正替季枫渊倒酒,笑颜如花的样子,像极了市井老鸨。 辛寻音收回目光,收起心里的鄙夷,将目光重新放在季枫渊身上。 皇后失踪快三天了,皇上不找也不伤心,除夕宴上与女宾客说笑,原本冰冷的脸像是开了菊花一般。 若不是辛寻音与他事先由三年的皇后之约,若是真的爱上了季枫渊,看到此情此景,情何以堪?? 第109章 我可不是恋爱脑 人心的变化往往就在一念之间,前一秒还热情似火,想要拥抱太阳,下一秒便心灰意冷,想永居月宫。 宁安从辛寻音脸上看到了这种变化,很是满意。 “怎么样,这下满意了?”宁安将手里的短剑送到辛寻音的手上,“该看的都看到了,该动手了?” “这么多人,动手就是个死,那你当我傻?”辛寻音的眼睛依旧盯着季枫渊,“他都喝了三杯了,那女的还给他倒,她是不是酒托啊?”宁安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眯眼看着季枫渊身边的女孩,“那可是北襄王家的老姑娘,听书一直没嫁出去就是等着嫁给皇上的。” 又是等着嫁给皇上的。 这个时代的姑娘就一点自己的追求都没有嘛? 看来童雨瑶还是要加强女性独立的宣传,不然这一代的姑娘算是完了。 “怎么,听说嫁给皇上你就不高兴了?”宁安冷笑道:“宫里的时候,皇上也不爱去你宫里你有什么可酸的?”“去你宫里又怎么样,还不是分床睡的!”辛寻音回怼一句,忽地想起什么。 季枫渊不会是喜欢男同志?他与自己同塌的时候也止于礼,与宁安更是分床睡,其他几个估计也是这种情况。 难不成…… 不会?辛寻音正出神,就见维持秩序的御前侍卫换了个队形,惹得围观群众也跟着往前挤了挤。 这一挤,就把辛寻音喝宁安给挤开了。 在人群中,辛寻音不想用轻功被发现,便顺着人群涌动的方向走。 原来是晚宴结束了,皇亲国戚们往城楼上走。 “接下来要放烟花,撒钱了,准备好捡喽。” 人群里又人幸福的叫嚷着。 撒钱?还有这个项目! 他有钱不还给我,撒着玩儿?看我不杀了你! 辛寻音攥紧手里的短刀,随着人群涌动。 烟花开始的时候,辛寻音随着人群一起仰头看,待看到季枫渊与那个什么郡主并肩笑看烟花的时候,她顿时觉得这烟花的光亮太刺眼了。 “咱们的交易,你失败了。”宁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挤到了辛寻音的身后,“你若不动手,就休怪我……” “真是阴魂不散。”辛寻音正不爽呢,索性一把将宁安抓了过来,将短刀抵在她的后腰上,“咱们的交易还没有开始呢!” 宁安没有慌乱,“当初不是说好了,我带你看季枫渊的真面目,若是他因为找不到你而心灰意冷,你便赢了,我放你自由。而现在,他一如平常,你便输了,替我杀了他!” 那可是皇帝,杀了他百害无一利,辛寻音就是像看热闹,又不傻。 “我不是你那种恋爱脑,没有爱情就没了一切。”辛寻音眼睛里是绽放的烟花,“季枫渊就算娶了全世界的女人,都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当初与她做交易图的就是好玩,也是为了看一看季枫渊到底会是如何表现。 宁安闻言没有惊恐,反而失声笑了。 “早就预料到你会这样。”宁安冷声道:“能与季枫渊成双入队的,能是什么好玩意儿。” “那你就早该知道,若是你再有什么行动,第一个死的就是你。”辛寻音将放在她腰上的刀往前推了推,“你不怕死不要紧,大长公主府整个团灭其实也没什么,反正你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没有回头路才需要搏一搏!” 宁安说着,用嘴巴发生一声锐利的口哨,随着哨音的响起,原本看热闹的人群突然像是被点开了开关一般,将身上的装束撕掉,露出藏在里面的弓弩。 宁安已经将她与辛寻音围起来的弓弩手,“你也说了,我没有回头路了,而你也一样没有了。” 宁安的目光如炬,“你若不跟我一起行动,第一个死便是你!” 站在城楼上的季枫渊早已看到了人群的变化,自然也看到了被弓弩手围起来的辛寻音,他不动声色的继续看着烟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看见。 很快,箭雨带着火光朝季枫渊所在的城墙上射去,将城墙上装饰的东西点燃。 城墙上的皇亲国戚或尖叫,或哭泣的四散逃去,只有季枫渊却趁着箭雨不密集的时候,飞身朝辛寻音的方向飞来。 辛寻音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给季枫渊一个特写,她只知道,若是季枫渊因此中箭,对于刚刚稳定的朝局又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谁当皇帝不要紧,要紧的是折腾来折腾去,最苦的是底层的老百姓。 辛寻音别的不行,受过的九年义务教育让她学会了凡是以大局为重。 一剑放倒了宁安,她飞身朝季枫渊的方向去,将他周身的箭雨打落。 季枫渊也趁着箭雨被打落的空隙,将辛寻音抱起飞身朝城楼上去。 此时的城楼上的火已经被救下,能着火的装饰物也已经拆掉了,只剩下火灼烧过的温热。 “我就知道你会没事儿。”季枫渊有些失神的看着辛寻音,“你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事!” “有事儿美事儿的,你能不能把我先放下来?”辛寻音有些尴尬的指着城门下的火光,“楼下正打架呢,你跟我这煽情,合适吗?” “你瞅瞅这下面的人,都打的敌我不分了,好好的年不好好的过,非打架,我一定给她们一个好好的教训不可!” 季枫渊这才想起来,将辛寻音放了下来,她却还是说个不停,他索性用唇将她上下说不停的嘴巴堵上。 嗯? 碰到季枫渊的唇,辛寻音脑袋瞬间短路了,只觉得唇上一凉,心里一惊。嘴唇好凉啊,是不是受凉了?贫血了? 季枫渊的唇久久不肯离去,城楼下的嘶喊声依旧继续。 刚才看到的画面再辛寻音的脑袋里打转,几个念头再心里来回翻滚着。 努力定了心神后的辛寻音将季枫渊的脑袋从她的嘴上推开,“大哥,楼下都打成这样了,你就想那事儿,你怎么想的你?” 说着,不等季枫渊说什么,辛寻音已经飞身下去,投入战斗了。 第110章 我要为你正名 季枫渊登基后的第一个除夕宴以混乱结束,被言官和百姓视为不吉。 在他带着辛寻音去美食一条街吃小吃的时候,也偶尔能听到类似的言论。 有时候是吃她随手丢过来的一个糕饼的时,听路过的人说,有的时候是喝她剩下的汤时,摊位老板议论的。 每次听到这种言论,辛寻音都要凑过来问一句,“皇帝当成这样,伤不伤心?” 季枫渊每次都要一本正经的回答:“只要你没事儿,其他都不是事儿!” 每当这个时候,辛寻音都会丢给他一个‘我信你个鬼,你个遭老男人主意多的很’的表情,顺便再白他一眼,“怎么,你的皎月妹妹的事儿就不是事儿了?” 一说起皎月郡主,季枫渊都要连连摆手表示,“那是我兄弟。” 哼哼,我可没见过谁会跟自己的兄弟一起看烟花的。 心里如此想着,脸上却摆出不在乎的笑。 对美食街的新鲜劲儿过去了以后,辛寻音便不再去了,也不去御前做什么贴身暗卫,每日都躲在自己的宫里,不是写写画画就是对着窗户外面发呆。 董嬷嬷只当是经历了年前的那场劫难,辛寻音对季枫渊心灰意冷了。 其实莫说是辛寻音,就连董嬷嬷并长乐宫里的大宫女都有些心灰意冷了。 想着当日,季枫渊虽不是独宠辛寻音这个皇后,但两个人在一起时的自然和亲密可不像是演出来的。 就算不看平日,就只看辛寻音和季枫渊二人经历的风雨,也能算得上患难夫妻了? 怎么辛寻音被歹人劫走,季枫渊不但没有着急,还不许宫里任何人急。 若不是皇命难违,董嬷嬷都要亲自去找人了,季枫渊却一直按兵不动! 好在辛寻音后来平安回来,不然长乐宫上下都不能过年了。 既然回来了,这日子总归还是要过下去。 好在季枫渊好像理亏似的,再辛寻音回来以后,对她特别的小意温柔。 这种小意温柔看来时并没有打动辛寻音,董嬷嬷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能暗戳戳的劝她不要把男人看的太重要。 “什么男人?什么重要?”辛寻音一脸懵的从书案上抬起头来,“谁的男人,有多重要?” 问罢,她把探索的目光放在富贵吉祥几个大宫女身上。 几个丫鬟一边摆手一边战术性后退,“奴婢没有,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见丫鬟四散走开,辛寻音将目光重新放在董嬷嬷身上。 “老奴只当皇后是自己人,才斗胆给娘娘说几句掏心窝子话。”董嬷嬷被看的有些尴尬,“皇上虽好,可他毕竟是个男人。” 男人咋啦? “然后呢? “然后……男人不都那样嘛。”董嬷嬷避重就轻的道:“娘娘若能不把男人放在心上,只把自己放在心上,这往后的日子啊,就好过了。” 这话说的好像辛寻音已经把季枫渊放在心上似的。 不过,这董嬷嬷可有啊! 在这以男人为主要力量的时代,居然能明白这样的道理,妥妥的能跟童雨瑶混的啊。 “董嬷嬷,你这话不怕被皇上听到啊?” “不瞒娘娘说,就算皇上听到也无妨,老奴从前就是把夫君给休了才去了摄政王府。”董嬷嬷满不在乎,“在老奴眼里,男人不过是握在手里的沙,握不住就扬了他!” 惊呆了! 这句话有点超前了? 难不成,董嬷嬷也是穿越来的? 辛寻音试探性的问:“两点之间?” 董嬷嬷眨了眨眼,“娘娘,什么两眼之间?” 装? 或许是她忘了,那就再换一个! 辛寻音一脸希望的“天王盖地虎?” 董嬷嬷蹙眉道:“娘娘说什么呢,哪里有什么地虎?” 好。 看来不像是穿越来的,倒像是被男人伤害过的可怜女子。 辛寻音拍了拍董嬷嬷的肩膀,以示安慰,“放心,我心里没有男人,只有钱。” 董嬷嬷欣慰的笑了,随即她又拉下脸来,“您这宫里有皇上送来的这么多珠宝,宫外还有皇上送你的一整条街的铺子,铺子的租金都划拉到您的私账上,您还不知足啊?” 辛寻音哀叹一声,“刚要夸你脑子灵醒,你怎么又犯起糊涂来了。” “皇上给的东西那叫御赐,御赐的东西只是暂时寄存在我名下的,是不能随便处置的。”辛寻音拍了拍董嬷嬷的肩膀,“皇上哪天不高兴,一句话就把放在我这里的东西收回去了。” 董嬷嬷如梦初醒的点了点头,“那……娘娘若是一直博得皇上的宠爱,不就可以……” 董嬷嬷说着,自己都觉得亏虚,声音也弱了下去。 “所以啊,不能等着狗皇帝哪天不高兴的时候把本宫的家底掏空。”辛寻音拍的自己的腔子咚咚响,“只要我振作起来,也能赚个富可敌国!” “娘娘慎言啊。”董嬷嬷左右看看,“怎么能说陛下是狗……” “本宫再自己宫里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辛寻音不屑,“若是在自己宫里也要小心谨慎,那还活个什么劲儿啊。” “皇后这是说什么呢,一会儿骂朕是狗皇帝,一会儿又是要死要活的。” 季枫渊一脚进来,身上又穿着外出的衣服。 董嬷嬷知道这是准备带辛寻音出门,便招呼大丫鬟来伺候皇后更衣。 “别忙了,我哪里也不去。”辛寻音拉着季枫渊道:“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在还是继上次宫墙上一吻后,辛寻音第一次主动靠近他,季枫渊只觉得手被她拉住的瞬间,有暖流贯穿全身。 董嬷嬷很有眼力见的将宫里的小丫鬟们都带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二人。 “你要给我看什么好东西?”季枫渊悄悄的手上用了些许力气,捏了捏她手,心里更增了他是的感觉。 辛寻音只顾着显摆桌案上的东西,没有看出季枫渊的心理变化,“我要给你正名。” “给我正名?正什么名?”季枫渊不解。? 第111章 办报纸 古代是个讯息不发达的时代,人们要么用过惯性思维去了解世界,要么去通过别人的嘴去了解世界。 这就是为什么在古代,农民起义能做到一呼百应的效果。 因为农民身为底层中最有力量的人群大多数是没有读过书的。 农民的地是租来的,努力一辈子也只能做到吃饱饭和繁衍两件事情,根本无钱读书,无能力去思考。 而读书这种事情一般是富农家有了闲钱后,才会给家中男孩子安排的项目。 且并不是给所有男孩子才能有幸读书,一般富农只会选孩子中其中一两个聪慧的送进学堂,让他们为家族争个翻身的机会。 辛寻音所处的朝代亦是如此。 在众多的读书人当中,有许多背负着家族的使命,皇帝老儿指哪里,他们就打哪里。 剩下的一部分读书人则是真的为了改变天下而生的,而这部分人是最喜欢将他们理解的天下灌输给别人,并希望得到别人的理解和支持的。 辛寻音想着,这天下如今是季枫渊的天下,而季枫渊也是她的夫君。 天下人议论国君,也是议论她的夫君。 她虽可以不在意,却也不想置之不理。 故而,她这几日不出宫门的想出了一个绝佳的注意。 那就是办一个官方发行的报纸,三日发行一版,内容上除了公布可以示人的治国之策外,还可以加上介绍全国不同地区的风土人情,再有个故事连载,加点什么笑话,谜语和猜字游戏等等,便可以老少皆宜了。 当然,考虑到大部分人是不识字的,可在每个郡县设置几个可以听到读报的地方。 如此一来,天下的事便有了共治天下的媒介了,季枫渊的政绩也能被天下人知道了。 “你想通过这种方式给我正名?”季枫渊笑着重新拉起辛寻音的手,“这是不是意味着你对我的事情很看重,对我上心了?” 说这话的时候,季枫渊的一双眼睛像是深井一般凝视着辛寻音。 辛寻音想从这深井中找到些冰,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找了半天,不但什么都没有找到,还深陷进这双眼睛里。 真好看! 辛寻音心里感慨着,暗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什么学问,好好形容一下这双好看的眼睛,以至于每次看到这双眼睛的时候,想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卧草,真好看!” 不过,这细细的看来,季枫渊的着双眼与前世中男明星的眼睛差不多。 辛寻音想起那男明星,心里一阵悸动。 季枫渊本很满意辛寻音这般的看着自己,可没过多久,就看到辛寻音的头顶的画面上,有个穿着奇装异服的陌生男子。 他猛然松开了辛寻音的手,指着她头顶画面道:“这人是谁?” 人? 辛寻音像是看见鬼一般将季枫渊护在身后,大声叫道:“什么人?” 季枫渊这才如梦初醒,刚才看到的画面不过事她想象出来的,并不是真的什么人,便甩甩手,将书案上的纸张重新拿起来。 “朕堂堂天子,何须像天下人证明什么?”季枫渊满不在乎的放下纸张,“且不说这叫什么报纸的劳什子做起来麻烦,就说三日发行一次,哪有那么多事务需要共治天下的?” 辛寻音早知道他会这样说,心里狠狠的白了一眼他,将报纸重新铺好,指着其中一处道:“这个每日新闻板块,只要有我在,就不会有空缺的时候。” “后宫女子不得干政。” 季枫渊的眼神里重新装满了冰。 “切,谁稀罕干政,又不是什么好活。”辛寻音双眼追寻他眼里的冰,“你不会这么不自信,怕被我把天下夺了去?” 自古,男子对女子设的那些规矩,不过是怕女子强过他们,怕把他们比下去罢了。 这股子骨子里的不自信一直深埋在男子的心里,渐渐的形成一股蛮力,用蛮力制定一系列的规矩,将女子管制住了。 “什么不自信?”季枫渊的眼眸寒意逼人,“自古以来,女子与小人最为祸国殃民。” 辛寻音冷哼,“你若是自信该气定神闲,不怕被别人知道,也不怕被别人非议才对,为何我只说一句,你眼中便要杀人一般。” “这还不是不自信,所以才故意做出衣服不好惹的样子。” 居然有几分道理。 季枫渊不自觉地便放下戒备,将目光重新回到报纸上,“你是皇后,这些事不用你来操心,你只管管好后宫的事就好。” 书综合,季枫渊甩袖便要走。 辛寻音自然不会让他走。 “你这般事何意?”辛寻音掐腰,“我好心好意的替你想出这样一个好法子,你不感谢也就罢了,怎么还这般态度?” “再说,你跟我签合约的时候,只跟我说做皇后,并没有说要管后宫事务,倒是沈贵妃,她学了五六年的管家,后宫可以交给她管理。” 季枫渊气不打一处来,“您知不知道,身为皇后管理后宫乃是本分!” “那我们还是夫妻,怎么也没有看到你尽什么本分啊?” 辛寻音脱口而出马上就后悔了。 只顾着斗嘴要赢了,忽略了为夫是什么本分了。 “你这是在……怪我?” 季枫渊一脸的坏笑。 “我……我怪你做什么?”辛寻音尴尬的红着脸躲避。 “你再怪我没有尽夫妻该尽的事啊。”季枫渊往前走两步,拉近与辛寻音之间的距离,低头看着她,“其实这不能怪我啊,我一直都以为你不愿意。” “现在,既然你愿意,那……” 季枫渊说着,见左右无人,“不如就现在?” “白日宣淫,亏你狗皇帝想得出来。”辛寻音一把将眼前的季枫渊推开。 季枫渊重新凑过来,“这么说,你是愿意的了?” 什么愿意不愿意的,狗皇帝,劳资跟你谈生意,你居然像睡劳资! “报纸的事儿,你三我七!”辛寻音咬牙切齿的道:“但版权归我管,只要不违法,你无权干涉。”? 第112章 五五分 季枫渊最佩服辛寻音的一点就是,不管什么时候,她最先想到的问题关键点便是利益最大化。 从前与她谈合作的时候,就是因为她这一点,也很欣赏她这一点。 后来,为了留她再身边,季枫渊也再利用这一点。 而现在,他有点讨厌这一点了。 因为利益最大化是看不到感情的,甚至忽略感情的。 如今,季枫渊已经得到了天下,接下来,他想得到辛寻音。 “为什么要我三你七?”季枫渊蹙眉,“我不要这三,也不许你七。” 辛寻音冷笑了一下,上下打量着季枫渊,“你可是小看了这三成了,我敢笃定,报纸一旦发行,给你的那三成足够你乐呵的了。” “朕看起来很像缺你那三成银子的人吗?”季枫渊梗着脖子,“朕富有天下!” 呵呵,你你要是不梗着脖子,或者不欠我钱,我就真信了! “亲爱的皇帝陛下,您不好好想想吗?” 辛寻音一脸坏笑的看着季枫渊,看着他梗着的脖子慢慢变红,一直红到耳朵根儿。 “我想也是不缺你那三成银子!” 嘴还挺硬,本宫喜欢! 不过,本宫更喜欢当面拆穿嘴硬的人。 “亲爱的皇帝陛下,前几天在宫门口办的除夕宴,有几个带肉的菜?”辛寻音眼睛眨呀眨的,“你好好回忆回忆?” 见辛寻音如此,他由羞转怒了。 “国宴是为国祈福,自然要吃素食,才能显着心诚。”季枫渊端出做皇帝的威严出来,“至于国库,目前还是充盈的。” 充盈? 还目前? 不就是过年前扳倒了几个贪官,把贪官的钱弄到国库了嘛,等开了春,各种花钱的项目就来了。 “你知道什么才是充盈的状态吗?”辛寻音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国库真正的丰盈状态是收入多于支出。” “我给你算算啊,这京城的贪官,最多来两轮就洗的差不多了。” “可你刚把宁安给处置了,开春的战争一定是避免不了的,到时候是不是要用钱?” “春天一到,又到了交配的季节,是不是要修缮宫殿,然后选秀?又是一笔开销。” “还有春闱,遴选才子的事儿不能耽误,又是一笔开销。” “还有……” 辛寻音掰着手指头,眼看着季枫渊由怒转愁,她很自觉的就闭上了嘴巴。 有时候,男人的状态就是一个没有做完家庭作业的孩子。 在孩子的心里,作业就在那里,他以为自己只要开始就一定会写完,但就是不肯开始。 这个时候,家长只要给他缕一缕,让他有点危机感,便成功了一半了。 果然,季枫渊嗫蠕了半天,伸出四个手指头,“你四我六!” 这是真的由危机感了,都要改抢劫了。 “主意是我想的,版面是我做的,内容是出的,你凭什么六?” 辛寻音简直要炸了,从她这里抠钱简直就是要她的命! “就凭我是皇帝,就凭每一版的时政要闻都要由我来提供!”季枫渊顿了顿,“还要凭我出人力将报纸发出去,并且设专人读报。” 行,看在你说的有道理的份上…… 不行! “五五分,不然免谈。” 辛寻音说着,收起书案上的报纸,对外面道:“富贵,那说书娘子来了没啊?” 富贵进来中规中矩的回答,“回娘娘,早就到了,已经在偏殿候着呢。” 她穿着一身粉色襦裙,声音本就带着几分娇俏,给那张平淡的脸增添了几分可爱。 “你这个丫鬟有点意思啊。”季枫渊斜眼看着富贵,对辛寻音道:“叫董嬷嬷好好管教管教。”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辛寻音没理他。 倒是富贵像是遭了闷雷一般,脸上迅速红了起来,眼睛里噙着眼泪,垂头呆站在那里,像是犯了什么大错一般。 “你不会以为我的丫鬟穿成这样是为了勾引你?”辛寻音打量着季枫渊,“你可拉倒,她身上穿的是新年福利,长乐宫的宫女人手一件。” 说着,辛寻音哈哈大小,示意富贵可以下去了。 季枫渊再次恼怒,“报纸你四我六,不然免谈。” 说着,拂袖而去。 “娘娘,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吵起来了呢?”董嬷嬷从外面进来,“老奴刚才从外面听到,您还嘲笑了皇上,您就不怕皇上怒起来……” “怒呗,他能拿我怎么样呢?”辛寻音满不在乎的道。 “皇上一时不能拿您怎么样,或许可以拿您母家……” 母家? 自打辛寻音做了这个皇后,她拿所谓的姆家倒是多次上赶着来巴结。 不过辛寻音是个连面上工作都不肯做的人,辛家来的不管是亲娘还是主母,都一概不见。 反正,这个辛家还有一位明夫人。 一个府里靠两个女儿在宫里的位份,也该过上好日子,偏那起子人不知足,还要什么爵位。 贪心之人是欲壑难填的,所以辛寻音选择置之不理。 倒是那辛明儿在皇上面上提起过几次,不过大约是因为爵位之事最后要落在辛寻音的亲弟弟身上,故而也没怎么用心。 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次春节,辛寻音故意不回娘家,就了为了避免麻烦事儿。 倒是辛明儿头铁,居然主动回家,少不得要面对这些了。 “娘娘,明儿就是各位小主的回宫日子了,您得准备准备。”董嬷嬷又开始她新一天得语重心长,“这自古不许后宫与娘家走得太近,就是担心她们与娘家勾结,做一些不利皇家的事儿。” “明儿她们回来了,娘娘得开个什么什么会,让她们收收心,将心思都放在皇上身上。” 见辛寻音对这事儿并不上心,董嬷嬷有点急了,刚要继续开始她得语重心长,却见季枫渊一步进来了。 董嬷嬷得嘴巴已经张好了,见了季枫渊改口道:“皇上怎么又来了?” “怎么,朕不该来吗?” 季枫渊说着,挥手示意人都出去后,才掰过来气鼓鼓得辛寻音道:“ 我同意了,五五分。”? 第113章 京都报 季枫渊最佩服辛寻音的一点就是,不管什么时候,她最先想到的问题关键点便是利益最大化。 从前与她谈合作的时候,就是因为她这一点,也很欣赏她这一点。 后来,为了留她再身边,季枫渊也再利用这一点。 而现在,他有点讨厌这一点了。 因为利益最大化是看不到感情的,甚至忽略感情的。 如今,季枫渊已经得到了天下,接下来,他想得到辛寻音。 “为什么要我三你七?”季枫渊蹙眉,“我不要这三,也不许你七。” 辛寻音冷笑了一下,上下打量着季枫渊,“你可是小看了这三成了,我敢笃定,报纸一旦发行,给你的那三成足够你乐呵的了。” “朕看起来很像缺你那三成银子的人吗?”季枫渊梗着脖子,“朕富有天下!” 呵呵,你你要是不梗着脖子,或者不欠我钱,我就真信了! “亲爱的皇帝陛下,您不好好想想吗?” 辛寻音一脸坏笑的看着季枫渊,看着他梗着的脖子慢慢变红,一直红到耳朵根儿。 “我想也是不缺你那三成银子!” 嘴还挺硬,本宫喜欢! 不过,本宫更喜欢当面拆穿嘴硬的人。 “亲爱的皇帝陛下,前几天在宫门口办的除夕宴,有几个带肉的菜?”辛寻音眼睛眨呀眨的,“你好好回忆回忆?” 见辛寻音如此,他由羞转怒了。 “国宴是为国祈福,自然要吃素食,才能显着心诚。”季枫渊端出做皇帝的威严出来,“至于国库,目前还是充盈的。” 充盈? 还目前? 不就是过年前扳倒了几个贪官,把贪官的钱弄到国库了嘛,等开了春,各种花钱的项目就来了。 “你知道什么才是充盈的状态吗?”辛寻音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国库真正的丰盈状态是收入多于支出。” “我给你算算啊,这京城的贪官,最多来两轮就洗的差不多了。” “可你刚把宁安给处置了,开春的战争一定是避免不了的,到时候是不是要用钱?” “春天一到,又到了交配的季节,是不是要修缮宫殿,然后选秀?又是一笔开销。” “还有春闱,遴选才子的事儿不能耽误,又是一笔开销。” “还有……” 辛寻音掰着手指头,眼看着季枫渊由怒转愁,她很自觉的就闭上了嘴巴。 有时候,男人的状态就是一个没有做完家庭作业的孩子。 在孩子的心里,作业就在那里,他以为自己只要开始就一定会写完,但就是不肯开始。 这个时候,家长只要给他缕一缕,让他有点危机感,便成功了一半了。 果然,季枫渊嗫蠕了半天,伸出四个手指头,“你四我六!” 这是真的由危机感了,都要改抢劫了。 “主意是我想的,版面是我做的,内容是出的,你凭什么六?” 辛寻音简直要炸了,从她这里抠钱简直就是要她的命! “就凭我是皇帝,就凭每一版的时政要闻都要由我来提供!”季枫渊顿了顿,“还要凭我出人力将报纸发出去,并且设专人读报。” 行,看在你说的有道理的份上…… 不行! “五五分,不然免谈。” 辛寻音说着,收起书案上的报纸,对外面道:“富贵,那说书娘子来了没啊?” 富贵进来中规中矩的回答,“回娘娘,早就到了,已经在偏殿候着呢。” 她穿着一身粉色襦裙,声音本就带着几分娇俏,给那张平淡的脸增添了几分可爱。 “你这个丫鬟有点意思啊。”季枫渊斜眼看着富贵,对辛寻音道:“叫董嬷嬷好好管教管教。”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辛寻音没理他。 倒是富贵像是遭了闷雷一般,脸上迅速红了起来,眼睛里噙着眼泪,垂头呆站在那里,像是犯了什么大错一般。 “你不会以为我的丫鬟穿成这样是为了勾引你?”辛寻音打量着季枫渊,“你可拉倒,她身上穿的是新年福利,长乐宫的宫女人手一件。” 说着,辛寻音哈哈大小,示意富贵可以下去了。 季枫渊再次恼怒,“报纸你四我六,不然免谈。” 说着,拂袖而去。 “娘娘,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吵起来了呢?”董嬷嬷从外面进来,“老奴刚才从外面听到,您还嘲笑了皇上,您就不怕皇上怒起来……” “怒呗,他能拿我怎么样呢?”辛寻音满不在乎的道。 “皇上一时不能拿您怎么样,或许可以拿您母家……” 母家?自打辛寻音做了这个皇后,她拿所谓的姆家倒是多次上赶着来巴结。 不过辛寻音是个连面上工作都不肯做的人,辛家来的不管是亲娘还是主母,都一概不见。 反正,这个辛家还有一位明夫人。 一个府里靠两个女儿在宫里的位份,也该过上好日子,偏那起子人不知足,还要什么爵位。 贪心之人是欲壑难填的,所以辛寻音选择置之不理。 倒是那辛明儿在皇上面上提起过几次,不过大约是因为爵位之事最后要落在辛寻音的亲弟弟身上,故而也没怎么用心。 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次春节,辛寻音故意不回娘家,就了为了避免麻烦事儿。 倒是辛明儿头铁,居然主动回家,少不得要面对这些了。 “娘娘,明儿就是各位小主的回宫日子了,您得准备准备。”董嬷嬷又开始她新一天得语重心长,“这自古不许后宫与娘家走得太近,就是担心她们与娘家勾结,做一些不利皇家的事儿。”“明儿她们回来了,娘娘得开个什么什么会,让她们收收心,将心思都放在皇上身上。” 见辛寻音对这事儿并不上心,董嬷嬷有点急了,刚要继续开始她得语重心长,却见季枫渊一步进来了。 “皇上怎么又来了?” 第114章 明夫人的任务 作为家中第三个女儿,明夫人的童年像是一场噩梦,这噩梦的主题便是她的母亲总是冷着脸质问她,“你为何如此不争气,为什么不能是个男孩。” 一开始,在母亲的质问下明夫人总是哭,哭自己为什么不是男孩,后来便是麻木,最后便是愤怒支撑自信——“我就是个女孩子也能做出一番事业!” 靠着这份自信和在察言观色中获取的小聪明,明夫人在太后重用将军府的时候,进宫做太后要挟辛寻音的人质。 那时,辛寻音刚嫁给季枫渊,因为刺杀失败,激怒了太后。 太后身边的福寿公公上门的时候,明夫人便贿赂了福寿,进宫做了‘人质’。 本以为只要表现的够符合世家女子的样子,便能趁机被太后指婚,嫁给某位王爷。 谁知道后来,却被太后派去给季枫渊做侧妃。 身为庶女的辛寻音做了季枫渊的正妃,每日与季枫渊同进同出,而身为嫡女的明夫人却做了季枫渊的侧妃,新婚之夜都没有见到季枫渊。 这等对比下,她母亲愈加觉得她无能。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那时候的季枫渊除了事业,眼里就只有辛寻音这一个女人。 本以为她只要装作与世无争,不惹季枫渊反感,就会有出头之日,却不想随着辛寻音被送去庄子,连她也被送去了尼姑庵去为‘生病’了的辛寻音祈福。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过,即便身在尼姑庵,明夫人也没有放弃学习,只等合适的时机能重见天日。 这个机会一直等到季枫渊登基做了皇帝。 季枫渊的这个皇位在外人看来,并不是明正言顺的。 虽然大家都知道太子的死与太后有关,但最终上位的季枫渊,那关于太子的死,便能在他身上做些文章了。 这些文章自然包括季枫渊的品行便是暴虐,他能接连杀死自己的正妃和侧妃,对于一个侄子有什么可手软的呢? 上位者在上位之前做过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上位后做些什么。 在明夫人看来,季枫渊坐上皇帝后,第一件事便是厚待身边的人。 这自然包括枕边人。 虽然明夫人没有与季枫渊共枕过,但却也是有名分在的。 于是她除了盼着圣旨接她回宫的消息,还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想办法贿赂那些言官对季枫渊谏言。 谁知道,钱花出去了,等来的却是辛寻音的病一日不好,季枫渊便一日不进后宫。 那人家本人都不进后宫了,自然后宫自然就不需要填充了。 如此一来,季枫渊又立了深情的人设,又省去了诸多的麻烦。 明夫人知道,她姐姐辛寻音当初根本就没有病便被送去庄子,如此一来,就不存在等病号的那一天。 她的希望破灭,不知道该恨谁,便把这份恨先放在了辛寻音的身上。 好在,辛寻音最后被‘病愈’接回宫中做了皇后,而不是‘病逝’。 因此,明夫人被接进宫中做了位份最低的夫人。 她并没有因为暂时的位份而气馁,她有只要进宫,就能做出一番事业的自信。 果不其然,进宫后,虽然位份最低,却能分走季枫渊三分之一的恩宠。 这全依靠她在尼姑庵修行期间,与老尼姑讨要的夺宠秘制香丸。 依靠这个香丸,即便季枫渊来了什么都不做,却也爱在她的宫里歇着。 在她眼里,一个女人的价值多半是由男人的恩宠决定的。 也凭借着分走三分之一皇宠的底气,明夫人这次回娘家便答应了替娘家‘要回’爵位。 这个任务说起来可大可小。 新皇登基,最先要做的就是维护形象,稳定和收买人心。 辛家的祖上作为开国将军,又是现任皇后的母家,将从前的爵位重新归还,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眼下,难就难在,皇上不给明夫人讲述这些理由的机会,还有了维护形象的产品——《京都报》 自从劳什子发行以后,季枫渊的声望迅速提高了,再也没有谁再提起太子的死因了。 季枫渊日日都在长乐宫,不要说明夫人看着着急,就是辛寻音也看着烦了。 因为他一来,沈贵妃和容妃就不能来了。 她们不来,辛寻音都好久没有摸牌了。 虽说,报纸是辛寻音的事业,但她其实不过是出主意的闲人,剩下的事情自然有人去做。 她的主要任务无非是最后审核和定版而已,季枫渊的任务也只是等着大家夸他就可以。 谁知道这厮不厌其烦的。每日都来与辛寻音探讨,探讨版面如何分布才最合理,内容是不是还可以更丰富。 终于有一天,辛寻音忍无可忍,说出了那句憋在心里很久的那句,“皇上,前朝没事儿了吗?” 此时的季枫渊正沉醉在春闱中有两位女子进了殿试的伟大成果中。 最新一期的报纸里,辛寻音主张对负责春闱的童雨瑶的功绩大肆宣传一下,暗戳戳的表明一下她身为罪臣之女的身份,最后鼓吹皇帝宽厚,重贤能不计较出身。 季枫渊对此表示不满,他主张大肆宣传童雨瑶是在皇上的重用下才取得这番功绩。 虽然事实就是季枫渊即便知道童雨瑶是女子的身份,依旧重用她。 但辛寻音作为一个有气节的主编,怎么可能允许这种明显讨好献媚的文章出现在她主编的报纸上呢? “皇上,你看,这都快入夏了,你也赚点钱了,选秀的事情该安排安排了?”辛寻音试图分散季枫渊的注意力。 果然,季枫渊心动了,闭嘴了,眼睛开始拉丝了。 呵,男人。 在他沉默的空档,辛寻音迅速的将报纸最后的版本定好,交给一直候着的富贵。 富贵很乖觉的对辛寻音竖起了大拇指,拿着报纸走了。 沉默良久,季枫渊声音充满哀伤,“你希望朕选秀?” 这套路,辛寻音太熟了,不就是欲拒还迎嘛! 那就给他一个不能拒绝的理由:“皇上总归要为子嗣考虑啊,你也快三十了,就算今年能生出皇子来,等能接你班了,你都干不动了,得抓紧要了!”? 第115章 明夫人有喜了 辛寻音的语气过于的语重心长,活像个长辈,听的季枫渊起先真的有些忧愁了。 男人在奋斗的时候是不会想着下一代的,待奋斗有了结果,就会恐慌于他奋斗的结果没有人继承了。 算来,季枫渊已经二十六岁了。 他这个年龄在这个时代属实已经不小了,别人在他这个年龄至少有八个孩子了。 而他,一个都没有。 甚至,连心爱的女人都…… 想到这里,季枫渊真有些慌了。 不过,他很快醒转过来,眼睛拉丝的盯着辛寻音,“皇后,你年纪也不小了。” “人家小着呢,今年才十九呢。” 辛寻音得意洋洋,这十九的身体三十的脑子,跟季枫渊过日子跟玩儿似的。 “我母妃生我那年是17岁。”季枫渊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你十九岁,也可以生孩子。” 辛寻音不客气的道:“我连男人都不想嫁,还生孩子呢?” 季枫渊试图诱惑,“封地加十公里。” “没戏!” “加二十公里。” “不可能。” “……” 二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逗着,就见董嬷嬷低头进来,“娘娘,明夫人那边传话来,说明夫人身体不适。” “身体不适找太医啊。”季枫渊明显不耐烦,“这种事情告诉皇后何用?” 董嬷嬷端着脸色,“太医已经看过了,特让老奴来回禀,明夫人有喜了。” “有喜了?” “有喜了?” 辛寻音与季枫渊几乎异口同声。 只是一个是诧异,一个是震惊。 “恭喜皇上,心想事成。” 辛寻音缓缓的行了个礼。 她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只觉得胸口好似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不上不下的,十分憋闷。 “心想事成?”季枫渊好像有些生气,“你当真以为这是我心中所想?” 说着,不等辛寻音反驳,起身拂袖而去。 “神经病啊!”辛寻音冲着他的背影小声嘀咕道:“有孩子了,高兴昏头了?” 富贵一步进来,“娘娘,您是要叫沈静冰沈贵妃来吗?” 吉祥也跟着进来,“娘娘心情不好,叫沈贵妃来做点好吃的平复一下也好。” 谁心情不好了? 不过,可以利用心情不好来诓骗沈贵妃来做一顿好吃的? 那也是极好的。 沈贵妃自从娘家省亲归来,便轻易不愿意下厨房做饭了。 沈静冰虽不是出身名门,娘家却也是根基深厚的财主。 她爹沈迟是个聪明的商人,当年投资了季枫渊算是投资对了。 但培养沈静冰做未来的皇后,显然是培养错了。 培养了这多年,沈静冰表面上会管家,实际上喜欢做菜。 而她母家更是嫌弃她进宫只争了个贵妃的名头,而不是皇后,还打听她进宫不争宠,只身皇后的小厨娘,日日在皇后宫里做饭。 回宫之前,她娘家已经交给她任务了,若是不能生下皇上的长子,就从家族里派出新的妹妹接任了。 据说,她爹这几年没少从西境搜寻漂亮的女孩子秘密培养,只为能有一天送进宫里,成了皇上的爱妃。 回宫后,沈静冰便窝在自己的宫里,无事不出门,非必要绝不做饭。 今天这等重要的事情,绝对是必要时期,因为长子已经在明夫人的肚子里了,她可以做顿饭发泄一下郁闷的心情。 同样来发泄心情的还有容妃。 容妃回了一趟娘家,带来的任务是不要参与任何宫斗和拉帮结派,万事保命要紧! 所以自打回宫以后,她便躲在自己的宫里,以病了的理由既不见人也不见皇上。 明夫人怀了龙子,风头自然正盛,她也趁机出来透透气。 酒足饭饱后,三个女人围着桌子剔牙,享受饱餐后的困倦感。 如此惬意的时刻,容妃打着饱嗝,说了句飒风景的话。 “皇后娘娘,明夫人有喜,咱们是不是该去送份贺礼过去?” 按理说,是该去。 但是,辛寻音看过太多宫廷类的话本子,若是随便送点东西过去,万一被明夫人利用了就麻烦了。 所以辛寻音的意见是,“不送。” 沈贵妃表示,“附议。” 容妃琢磨,“我得好好想想。” 三人的宴席还没散,董嬷嬷送进来一个消息,“明夫人升为明妃了。” “明妃好!”辛寻音撑着身子做起来,“说起明,咱们斗地主,地主明牌的那种。” “好!”沈贵妃也坐起来,“输了不许赖账。” “娘娘现在有钱,不会赖账的。”容妃起身,“是不是啊,娘娘。” 辛寻音白了一眼二人,“那我也得视情况而定。” 三人说的热闹,董嬷嬷一边帮着收拾桌子一边欲言又止。 “董嬷嬷,你要是尿急就赶紧去。”辛寻音笑着道:“做什么一脸便秘的表情啊。” 平日辛寻音说话的方式,董嬷嬷早已习惯了,她也不恼,只唉声叹气的继续收拾。 “董嬷嬷这是怎么了?”容妃年纪小,看不出什么,“倒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 沈贵妃年纪大,她知道却也不说破,只拍了拍容妃的肩膀道:“打牌!” 这边牌桌刚开始,门口小太监便扯着嗓子喊,“皇上驾到。” 虽然三个人面上的表情都是很扫兴,但只有辛寻音敢真的说出来。 “没事儿就来坐着,没事儿就来坐着,真烦。”辛寻音一边抱怨着,一边对董嬷嬷说:“出去拦住皇上,就说我病了……不对,就说我因为嫉妒明妃有喜,不愿意见皇上。” 董嬷嬷脸上的表情更加便秘了,“娘娘,皇上已经进来了。” 辛寻音一抬头,果见季枫渊已经进来了。 容妃和沈贵妃赶紧起来行礼,脑袋里迅速编离开的理由。 就连辛寻音本人都在琢磨,怎么离开才显得不那么刻意? 三人的内心活动着,让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尴尬。 “你们都坐下,朕陪你们玩一会儿。” 此言一出,辛寻音三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虽说辛寻音平日与季枫渊是和平共处的关系,但? 第116章 对三,要不起 别人穿越的主线要么是复仇,要么是甜甜的爱情,要么就是搞搞事业。 辛寻音觉得自己的穿越像是闹着玩似的,复仇没有对象,甜甜的恋爱与她无关,搞事业也没啥心劲儿。 好像她穿越到这个世界里就是为了凑数的。 就像她前世一般,在人间凑数。 不过细细想来,其实她穿越的剧情里,也有复仇主线,只不过不是她的,而是童雨瑶的。 童雨瑶作为原文的女主,身上背负着与季家的灭门之仇。 辛寻音作为炮灰,大约是因为与这条复仇线完全没有关系,所以压根就没有参与到复仇里。 而童雨瑶在太后和太子都死了,算是复仇成功以后,又开启了她的事业线。 而辛寻音,没有爱情,没有复仇,没有事业,还得陪那个牌技差脾气大的季枫渊打牌。 “该你出了,愣着做什么。” 辛寻音的思绪被拉回来,看着手里的牌,“你刚才出的什么?” “对三!” “要不起!” 辛寻音摆烂了。 见皇后都刻意让着皇上,沈贵妃和容妃有样学样,“要不起。” “对四。” “要不起。” “要不起。” “要不起。” …… 就这样这么明显的套路,季枫渊愣是玩了一下午还意犹未尽。 终于把现钱输完了,辛寻音见季枫渊还要继续,便一拍脑袋,“皇上,臣妾忽然想起来,还有个版面要加点内容。” 这一拍,好像同时拍了沈贵妃和容妃的脑袋上,他们也忽的想起来了。 沈贵妃,“臣妾的炉子上还煮着汤,该回去放盐了。” 容妃,“臣妾那两只猫该吃饭了,臣妾该回去喂猫了。” 在季枫渊还未表示反对的时候,三人火速离开牌桌,该回宫的回宫,该进书房的进书房了,留下季枫渊一个人略带惆怅,“宫里是该进点新人了。” 不知道是季枫渊真的有瘾还是真的有瘾,自那个下午后,季枫渊每隔一日就要组织一次牌局,每次都要将辛寻音三人的钱都赢完才收手。 一开始,辛寻音三人抱着陪玩的态度,故意输给季枫渊,后来输急眼了,三人便凑一起对付季枫渊一个人。 不知道是季枫渊太强,还是辛寻音三人配合的不够好,即便是三人合伙对付他,还是能输个精光。 终于,辛寻音忍无可忍,自作主张的将选秀的事儿提前了。 当季枫渊拿着钱盒走进长乐宫的时候,辛寻音将一个册子递给他,“皇上,这是选秀的报名表,你过滤过滤?” “这都是皇后分内的儿,不需要朕过滤。”季枫渊推开,“你看哪个名字不顺眼,就去掉哪个。” 选秀这么随意吗? 辛寻音表示懵笔呢! “沈贵妃和容妃呢?朕不是叫福瑞去请了吗?”季枫渊一屁股在牌桌前坐下,“怎么还没来?慢吞吞的。” 辛寻音语气悲痛,“她们不会来了。” 季枫渊诧异,“怎么?病了?” 辛寻音痛心疾首,“她们没钱了。” 季枫渊好像非常不理解没钱是什么意思,过了好半天才喃喃自语,“她们不是有月例银子吗?” 亏你还好意思提! “您不是说了嘛,近来西南战事和灾荒紧张,叫宫中节俭些,好支持前线。”辛寻音摆出双手,“后宫的月例银子就主动停了,改从我这里领取了。” 说着,辛寻音一脸的骄傲。 这骄傲是来自‘你的女人全靠我养着!’ “既如此,你就多支她们一些。”季枫渊大言不惭,“总不能委屈了她们。” 大哥,您真是好人。 “连日因为陪你打牌,报刊的事儿都耽误了,你没发现最近销量下降了?”辛寻音气不打一处来,“销量下降就意味着收入降低,我哪有多余的银子给她们?” 辛寻音说的是实话,报刊的销量确实下降了。 不过倒不是因为辛寻音的工作失误,毕竟报纸的排版已经很成熟了,且这次春闱后,辛寻音从中榜的学子中选了几个负责报刊后,她便更加省心了。 自开春以来,西南连续大雨导致水灾,西南及附近的小国陷入饥荒而导致暴乱,国库在前朝就已经空虚了,朝廷只能征兵纳粮。 征兵还好,只是这春天纳粮实在让民众惊慌,不知道未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便捂紧钱包,不敢乱花钱。 平日大手大脚花钱的,如今连几个铜板一份的报纸都不舍得买了。 不过,对于报纸销量的下降,辛寻音倒不是很担心,她担心的事,朝廷纳的粮,送到西南会被附近小国抢走。 到那个时候,边境危机会导致一系列的问题产生。 这些问题并不是靠武力镇压就能解决的,而是要从粮食上下手。 那些暴民其实也是被饿逼的! 辛寻音来自现代,从前上学学历史的时候,她对史书上记载的因为饥荒印象非常深刻。 尤其是那些灾民因为吃草根,吃观音土而导致肠道梗阻,最后活生生憋死的记录,实在是不忍。 此时正值春季,若是能提高粮食产量,种一些高产又快速长成的东西,或许能拯救她们。 “你在想什么?”季枫渊面色凝重的看着辛寻音的头顶,“报纸上的灾荒,你也看到了?” “废话,我又没瞎。”辛寻音思绪被打乱,有些不耐烦,“你这个当皇帝,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一句话让季枫渊沉默来了。 他何曾眼睁睁的看着,可历史遗留问题导致国库空虚,他也不是大罗神仙,也变不出粮食来,只能先拆了东墙补西墙罢了。 除此之外,他能做的就是以身作则节省开支,逐一处理贪官,让他们吐出来一些。 就连他送给辛寻音的美食一条街的收成也都用在了前线。 再无他法了! 不过,刚才,季枫渊在辛寻音的脑袋上看到了水稻每一颗都结的像扫把一样粗,脑袋大的地瓜,胳膊一样长的玉米穗…… 若是真的能种出这样的果实,那眼下的困境便能迎刃而解了!? 第117章 全民种地 辛寻音在穿越之前,虽然出身普通工人家庭,却也充分享受了物质丰富的生活。 不要说从未挨过饿,就连肉都没有断过顿。 穿越后,她才知道,即便身为本朝的贵族,也不是日日都能吃肉,随时可以吃到水果蔬菜。 在摄政王府做王妃的时候,她身为王府的女主人,每日早餐的也不过是各种清粥小菜换着样的吃,午饭的标配是一荤两素并一道酱菜凑成四个菜,不过这荤也不过是两口的分量。 因为本朝医师认为荤腥是一切上火的根源,而上火是大部分疾病的根源,所以以吃素为健康。 晚餐本朝人主张清淡甚至不吃,故而亦是清粥小菜什么的。 若是额外想吃什么,那就要主子自己拿出钱来,叫小厮或者厨房置办了。 只是,主子的月例银子也是有限的,再加上本朝的食物品类有限,保存方式单一,也不是想什么就吃什么的。 这还是贵族的生活标准,若是农民就更艰苦了。 在乡下,许多农民早起务农是不吃东西的,等在地里忙到太阳升到三竿才回去吃饭,饭菜也不过是有青菜的时候吃点青菜配饼子或者米饭,没有青菜的时候,吃咸菜配饼子或者米饭。 至于吃肉那都是年节才有的待遇,即便是过生日,也只是吃个水煮蛋来庆祝。 即便是能打猎的地方,也会将打来的猎物卖掉换取粮食以及生活用品,再有多余的才能吃到。 但往往生活不过是糊弄饱肚子便要知足了,不然各种灾难来临的时候,便是连饭都吃不到的苦日子了。 在这个朝代,有两种灾难是最为致命的,一个是瘟疫一个是饥荒。 瘟疫来临,就目前的医疗水平,只有等死。 饥荒,除了旱灾水灾虫,还有一点便是现在的粮食产量太低。 许许多多的农户,辛苦种地一辈子,也只能混个温饱。 从没有听说过谁家因为种地而过上好日子的,只听说过,谁家因为种地加上年景好,而能经常吃顿稠饭。 以辛寻音和她带的系统的能力,想要提高医疗水平,那…… 那只能等大家都过上好日子的时候了! 毕竟,生命的质量取决于经济水平! 先让老百姓吃饱饭,才是眼下的重中之重。 而吃饱饭的重点便是提高粮食的产量,这对于前世学会计学的辛寻音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好在,她是有系统的。 签到系统经过不断的升级,每连续签到一个月,便能兑换一张心愿卡。 而凭借心愿卡,便能拿到想获得的东西。 距离下一次兑换心愿卡还有几天,辛寻音一时竟不知道是该先兑换种地的教材,还是好的种子,还是化肥和农药了。 在她有限的知识储备里,想要种出高产的东西,自然离不开好的种子和化肥农药,但是理论知识也很重要。 季枫渊看出了辛寻音的心事,主动提出将全国会种田的人都召集到来,帮助辛寻音种出胳膊长的玉米,扫帚大的稻穗。 这下,辛寻音也有了自己的事业线。 只是这事业线一开始就有点……怎么说呢,就有点劳民伤财。 就拿季枫渊说的提供人才来说。 辛寻音以为他要提供的人才是各个地方选拔来的,没想到被他一整,改成了考试。 那些老农民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还会参加由皇家举办的技能大赛。 不够通过技能大赛,确实选拔出了出类拔萃的人才。 有了人才,接下来就是土地。 依照辛寻音的意思,要从京郊的土地里选出合适的。 但季枫渊不同意。 因为他不想辛寻音出宫,甚至连皇家别院都不让去,就要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美名曰:可以将成果及时记录在报纸上。 但其实他是怕辛寻音出了皇宫就不见了,就像从前一样。 好在皇宫确实也足够的大,很多废弃的宫殿没钱整修,索性就拆了,整出一大片土地来。 拆那些宫殿的时候,辛寻音心疼的呲牙咧嘴的。 “这些可都是古物,拆了真是可惜啊。” 季枫渊倒是满不在乎,“等国富力强的时候,朕再给你建一座更大的宫殿。” 给我建? “我不要。”辛寻音看着整出来的土地,小声道:“你还是留给你的珠儿。” 季枫渊面色一沉,“你说什么?” 辛寻音赶紧改口,“我是说猪,其实我们还能培育一批优质肉猪。” 这倒不是她瞎说的,是因为前几天用心愿卡兑换心愿的时候,她一不小心想到了红烧肉,系统居然额外送她了两只种猪。 现在就放在她的系统仓库里,每天都要定点的投喂和清理粪便,别提多烦了。 “养猪?”季枫渊面色恢复如常,“朕的后宫改成养猪场,成何体统?” 辛寻音指着面前的土地,“拆房种地就成体统了?” “自古以来,将空闲的土地种上粮食就是对土地的尊重。”季枫渊理直气壮,“朕就要在全国推广开荒种地运动,自然要以身作则。” 可以啊,没想到他还能想到全国开荒,可见是真的用心了。 辛寻音表示很满意。 季枫渊看着她头顶的画面,又是一副母子情深的画面,那画面里的母亲是辛寻音的脸,而那个儿子确实他的脸。 这画面不止一次出现在辛寻音的头顶上了,有几次,季枫渊都想问她为什么…… 而每次,季枫渊都觉得这是两人之间不能说破的秘密,而作罢。 后宫里除了怀孕了的明夫人,包括皇帝在内的所有人,都加入到了种地的行列。 劳动的快乐让后宫的气氛变得更加融洽,除了因为怀孕而整天待在房间里的明夫人。 季枫渊处理完公务便陪在辛寻音身边,倒让辛寻音对他每日的出现产生了莫名的期待。 皇后带头在后宫种地的消息轰动了全国,一时间,学习种地成为取代琴棋书画的一种女子必备技能之一。 不敢是京都贵族后花园里,还是平民百姓的房前屋后,都变成了待嫁女子的学习和演艺的场地。? 弟118章 地里的活太多了,该选秀了 劳动最大的乐趣便是能看到劳动成果。 当然了,种地并不是立竿见影的。 整个后宫最能立竿见影的成果当属辛寻音养的两只种猪和明夫人怀有身孕的肚子了。 种猪是系统提供的,就连饲料也是系统提供的,养起来省心省力还长肉快。 眼下,宫里人饭后散步最爱做的事情便是站在猪圈前,看着两只猪哼哧哼哧的吃东西。 沈贵妃,“这猪真肥。” 容妃,“这猪真白。” 辛寻音,“这猪是我养的。” 养猪场宫人小声嘀咕,“明明是我们伺候的。” 甚至连季枫渊每日处理朝政烦闷的时候,也会泡到猪圈前看着它们不停的吃吃吃。 只有明夫人一来就要呕吐,捂着鼻子避之不及。 猪圈这块明明已经打扫的很干净了,她还是要做出恶心的样子,要不是季枫渊经常来猪圈看两只小猪的吃播,估计明夫人也不会挺着肚子上赶着来。 最近季枫渊很少来后宫了,前朝的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压倒葫芦浮起瓢。 西南的灾情受天气影响已经有所缓解,西北却趁机来冒犯,匈奴那边大有与与之合作的意思。 季枫渊每日泡在勤政殿,听大臣不断的上报新的军情,再听大臣一遍又一遍的递上对策,焦头烂额间,已经无暇顾及后宫的事情了。 本来想要节省开支,今年的选秀就取消了,可后宫的地实在太大了。 季枫渊从民间选出来的种地能手不过都是些技术骨干,真操实干的还得靠宫里的宫女和太监。 这些宫女和太监一来是年纪都还小,二来宫女力气小,太监又不能干重活,就算是辛寻音带着沈贵妃和容妃一起干,这种地的进度属实有点跟不上了。 “选秀,必须选秀!”辛寻音看着一眼看不到头的土地,咬牙切齿的擦了擦汗,继续挥动锄头,“地里的活实在太多了,不能耽误了!” 容妃年纪小,最爱做的事情便是跟在辛寻音的身后拔草,也最爱随声附和,“皇后娘娘说的是,这宫中多几个姐妹一起拔草,再用草编东西玩,一定特别热闹。” 沈贵妃看了看头顶毒辣的太阳,“若是知道进宫是做这些,我那二十五年就该痛痛快快的玩一玩,成日家被逼着学习管家,比种地还累。” 辛寻音将手里拔出的草仍在一边,“咱们这块地是种子培育基地,将来种子培育完成了,我们就能功成身退了,到时候你还能用上你学过的管家。” “我又不是皇后,才不要做吃力不讨好的管家呢。”沈贵妃掐腰,“你贵为皇后,享受皇后的待遇,却不做皇后该做的事情,你安心吗?” 辛寻音停下手里的动作,似乎觉得沈贵妃说的有几分道理,她仰头看天,“嘶,说的也是啊,我不过是个管理后宫的皇后,为什么还要负责从私库里拿出银子给大家发月钱呢?” 沈贵妃和容妃忙道:“皇后娘娘辛苦了,一边赚钱替皇上养着我们,一边种田替皇上养着天下子民,还替皇上选秀延绵子嗣,着实后宫楷模,女子中的翘楚。” 辛寻音穿越之前就是整日与数字打交道的,对文学修养造诣不深,甭管她们说的两句成语多么不撘,她都当做夸她的来听。 心情甚好了呢! 自打辛寻音负责发月钱,不管是嫔妃还是宫女,月钱不但比从前准时了,还多了份奖金。 奖金按照考核来分发。 这考核自然是辛寻音设置出的打分制度,每人每天有十分的基础分,代表着基本月钱,根据规定的奖励和处罚,增减分数,便能得到相应的奖金和罚款。 这个制度一出,后宫的管理模式发生了改变,即便不用沈贵妃亲力亲为,后宫也没人再偷懒了。 只是,这严谨的规章制度,自然消减了部分人的权利,这其中以怀有身孕的明夫人最为明显。 自打她怀有身孕,每日不是腹痛就是恶心,总之没有一天舒心的日子。 一开始,宫人还传太医找皇上,后来习惯了,也就懈怠了。 为此,明夫人没少在她给宫人考核的时候,发泄怨气。 这些宫人有些老人自然不会任由明夫人宰割,便将这些情况往上报,报到了辛寻音这里来。 辛寻音琢磨着,明夫人一来是自己的名义上的嫡妹,二来怀有身孕,便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推给了季枫渊。 季枫渊每日忙于朝政,焦头烂额,再看后宫的是个女人有三个为了他,整日在田里劳作,只有明夫人因怀有身孕。情有可原的不能参与劳作。 但却不知道安分守己,没事儿找事,自然是要惩治的,便罚了明夫人禁足。 辛寻音试图求情,“这不好,她怀孕呢,得多动一动。” 季枫渊目不转睛的看着母猪的大肚子,“她那宫里也能溜达,再说,怀没怀孕,她自己心里有数。” 啥意思? 肚子都大了,太医都确诊了,还能没怀孕? 再说,怀没怀孕,你还能不知道? 迎着辛寻音探寻的目光,季枫渊幽幽的道:“种地要选好地,才能长出好的种子。” 他好像在内涵什么,辛寻音不太想知道。 忙碌让日子过的飞快。 转眼已经到了端午,季枫渊登基后第一次选秀。 因为季枫渊没有参与,所以这次选秀便是字面意思——选出种地优秀的姑娘。 经过几轮筛选,九名胳膊腿粗壮,肩宽髋大的姑娘被有幸选中。 当这九位姑娘出现在季枫渊面前的时候,他只觉得有一堵墙横在面前,挡住了光线。 “怎么样,都是本宫替皇上选的。”辛寻音满脸表功,“皇上可还满意。” “甚是满意。”季枫渊咬牙微笑着,“只要皇后满意,朕就满意。” 辛寻音显然看出了季枫渊的不满,她只装看不见,“既然皇上满意,那就由皇上给她们位份分宫。” 辛寻音的意思是赶紧给个名分,赶紧让她们投入到劳作中,地里的小麦再不收就来不及了。 季枫渊却误解了她的意思。? 第一百一十九章 皇上,我想给您生个孩子 按照二十四节气的排布,端午节前后是小麦成熟收割的最佳时期。 这后宫的大片麦田都是辛寻音靠着系统,培育出的麦种,收割后便要准备种植水稻了。 从麦田改稻田,是个复杂而繁重的工作,必须抓紧时间,抢在雨季前,让水稻在稻田里生根。 辛寻音选的这九名秀女,各个都是在家练习过种田的好手,再加上她们九个秀女没人要从家里带一两个贴身丫鬟。 如此算来,这人手一下子就多了近三十人,相信不出三日,就能将麦田里的小麦收进仓里! 但季枫渊并不那么认为。 这哪里是选秀女,简直就是挑长工啊。 眼下宫里临时种地用得着她们,将来不种地了,那岂不是要他…… 他看着九名壮硕的姑娘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心里的阴影面积已经超过了麦田面积。 “秀女是皇后选出来的,不如就由皇后来安置她们。” 辛寻音早就巴不得这句话了,“既如此,那本宫变做主了!” 说着,她端着名册,“你们九个都封做夫人,你们自由组合,三个一组,分别住在长青宫,长丰宫,长翠宫。” 这三所宫殿都里后宫的麦田最近,做起活来也方便。 宫里增加了九个新人,三座宫殿也要增加服侍的宫女嬷嬷并太监。 这些杂事交给沈贵妃后,辛寻音便带着她们下地了。 沈贵妃是个办事儿利落的,不过一个时辰便处理明白了。 按照往常,辛寻音作为皇后下地干活,她作为贵妃自然是要跟随的。 今日她处理完杂事,贴身大宫女便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声,她便放弃了去地里干活的想法,转身朝勤政殿走去。 勤政殿里,季枫渊一边处理奏折,嘴里一边骂骂咧咧。 “你说她是怎么想!” 福瑞,“娘娘……也是为国事操劳。” 季枫渊气不过,“就算她一心记挂着国事,也该……为什么找几个青年来!给朕找了九个比朕都健壮的!” 福瑞眉头微蹙,“皇上,后宫不能出现青年男子,除了太监。” “太医之中不也有青年男子嘛,为什么不叫他们……”季枫渊话说到一半,忽的想起了什么,改口道:“明夫人那边怎么样了?” 福瑞眉头深皱,“还装着呢。” “嗯,装着好。”季枫渊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书案,“等朕抽出空来再处理。” 福瑞心说,等你抽出空来,大胖小子都要落地了。 但是他没说,不敢说,正想说点别的什么岔过去,却见门口的小太监来禀,“沈贵妃求见。” 福瑞与季枫渊对视一眼,福瑞道:“宣沈贵妃。” 不一会儿,沈贵妃袅袅婷婷的进来,施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臣妾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贵妃平身。”季枫渊语气平缓,“赐座。” “臣妾不敢坐。”沈贵妃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道:“除非皇上答应朕一个条件。” 季枫渊愣住,福瑞也瞠目结舌。 好半天,季枫渊才道:“那你便跪着。” 沈贵妃闻言,汗如雨下。 她这一招是跟皇后学的。 每一次,皇上与皇后有了分歧,皇后便用此类方法威胁他达成目的。 怎么到她这里,就不好使了呢? 难不成是语气有问题? “那臣妾便跪着!” 这一次,沈贵妃的语气里学了七分辛寻音的倔强。 季枫渊这才抬头细细的看了看沈贵妃,忽的想起她的少女时光都在等他上位中度过,心中颇有感慨,声音也柔和下来,“沈贵妃甚少穿的这样艳丽。” 沈贵妃欣喜的抬起头来,“皇上可喜欢?” 都说边境女子不似中原女子婉转含蓄,从前季枫渊并没有在意,今日却见了。 “朕喜欢有什么说法,不喜欢又是什么说法?” 沈贵妃站起来,走到皇上面前,低声道:“皇上若是喜欢,能不能让臣妾给您生个孩子?” “……” 季枫渊面容复杂的对她上下审视了一番,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皇上,明夫人虽然有孕,但还未知男女是不是?”沈贵妃目光灼灼,“臣妾也可以怀孕,还能一举夺男。” 说着,她求助似的看向福瑞,“福公公是有经验的老人,你看我是不是宜男相?” 说着,她真的在福瑞面前转了一圈。 转的福瑞整个脸都绿了,苦笑着道,“娘娘说笑了,老奴哪里有什么经验。” 季枫渊也是哭笑不得,心下琢磨,从前在长乐宫见沈贵妃,也没见她如此不着调过,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难不成真有什么大病? 大约是因为福瑞没有给她捧场,沈贵妃多少有些急了,再次跪倒在季枫渊的脚边,“皇上,臣妾进宫这么久了,可曾给您添过麻烦?” 季枫渊只觉得这话耳熟,一时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皇上,臣妾等您这么多年,只等来一个贵妃之位,可曾对您有过怨言?” 季枫渊机械回答,“不曾。” “那臣妾只求给您生个孩子,这个要求过分吗?” 季枫渊气笑了,“说来倒也不过分,只是眼下朕没空。” 这下沈贵妃急了,“怎么能没空呢,眼下你我都奔三了,就算是没空也得抽出空来啊,难道一刻钟的功夫都没有?” 沈贵妃不信,“您平日去后宫瞧猪都能瞧上小半个时辰,难道抽不出一刻钟的时间?” 一刻钟? 她是在内涵什么? 季枫渊有些怒了! “你母家就是这般教导你的?” 季枫渊眯起眼睛,冷光从窄缝里挤出来,落在沈贵妃的身上,她只觉浑身一冷,临来时的勇气消耗殆尽。 她颓然从地上起身,浅浅的施了一礼,“刚才是臣妾造次了,若是唐突了皇上,还请念在多年通信的笔友情分上,能宽恕臣妾。” 见她恢复了往日的漫不经心,季枫渊的神色也缓解了许多,“你回去,今日之事,朕不会分任何人说起的。” 当晚,长乐宫里,辛寻音发出咆哮半的笑声,“沈静冰找你要个孩子?哈哈哈哈哈!”? ? ? ?? 第一百二十章 明夫人来请安 辛寻音的声音过于豪放,惊动了整个长乐宫。 季枫渊急忙捂住她的嘴,“我答应她不告诉别人,你这么一叫嚷,岂不叫我难堪。” 她一个不及,被捂住了声音,刚要伸舌头舔他掌心,就见董嬷嬷急急的进来。 “娘娘,发生了什么事儿?”董嬷嬷眼见着季枫渊收回了手,明白了,“听见娘娘的声音突然没了,以为出了事……老奴告退。” 董嬷嬷刚走出门,就听到辛寻音悄声道:“沈贵妃真这样说的,直接要帮你生孩子?” 虽然声音很小,但董嬷嬷还是听出了辛寻音的幸灾乐祸。 她想了想目前的形势,不觉摇头叹气。 长乐宫的这位娘娘哪哪都好,就是对恩宠不上心。 眼见着皇上每次都要找各种借口来长乐宫,却不见二人同房的迹象。 这都多大了? 董嬷嬷一边往外走一边掐算着,“皇上二十有六了,再不生孩子就要绝后了。” “大胆!” 董嬷嬷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背后一声凄厉的女人声音,她忙回头,来不及细看对方面容,便先跪下,“老奴参见明夫人。” 明夫人很少来长乐宫,但每次皇上在的时候,她都要过来请安。 最近皇上总来,她也总来,长乐宫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是,这么晚了,悄然出现在董嬷嬷身后,想来是在长乐宫偷听呢。 董嬷嬷是见过世面的人,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你刚才说什么?”明夫人身边的丫鬟墨竹朗声问,“如今明夫人怀有龙子,你这话是何意?” 董嬷嬷二话不说,抬手就朝墨竹的脸上招呼。 第一巴掌,墨竹和明夫人在诧异后愤怒,第二巴掌,墨竹显然想要躲闪,明夫人显然气恼了。 “大胆!”明夫人挺着肚子挡在了墨竹身前,“你凭什么打她?” 董嬷嬷退后一步,远离明夫人的肚子,躬身道:“老奴教训这个嘴上说话没有把门的丫鬟,为明夫人分担烦恼。” “帮本宫分担烦恼?”明夫人气笑了,“你当着本宫的面打本宫的奴婢,还倒打一耙。” 董嬷嬷跪下,“明夫人息怒,老奴只是按规矩办事。” 明夫人还要说什么,就听墨竹跪地道:“夫人息怒,是奴婢刚才口不择言了,董嬷嬷教训的是,还请娘娘不要生气了。” 明夫人自然明白墨竹的意思,也不便再说什么,甩手道:“本宫去给姐姐请安。” “老奴这就去通传,还请明夫人稍后。” 董嬷嬷转身要去,明夫人果然将她叫住,“不必了,本宫也是常来的,无需通传。” 说着,故意不等董嬷嬷反应,拧着身子便往后头去了。 董嬷嬷看着她走路的姿势,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屋里燥热,这才不过五月,辛寻音的屋子里便已经用上冰了。 季枫渊与她二人围着冰桶,正笑的前仰后合,却见明夫人端着笑脸进来。 辛寻音对她的到来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还嫌她来的有些晚了,没看到刚才她故意挑逗季枫渊的样子。 “嫔妾给皇上皇后请安。”明夫人假模假样的俯身要跪拜,却被身边的墨竹扶住了。 只有她来请安的时候,辛寻音才有当皇后的感觉,这大约就是人发达了,只有在自家人面前才能找到成就感的原因。 明夫人要下拜,皇上不说话,她这个皇后自然也不好说免礼,只拿眼看季枫渊。 季枫渊像是较劲的似的,非得看着她膝盖弯下去才低声道:“行了,免礼回去。”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并不能让明夫人识相离开,这种情况她见的多了。 “皇后姐姐最近忙着田里的事务,着实辛苦,嫔妾怀有身孕不能帮着姐姐,便亲自下厨给姐姐炖了点汤补补身子。”明夫人说着,从墨竹手里拿过食盒。 季枫渊面色暗沉,“你既怀了身孕,就不必在忙活了,且回去休息。” 第二次逐客令了,是个人都会羞愧了? 辛明儿不会。 她低眉浅笑了一下,“皇上体恤嫔妾,嫔妾却不敢恃宠而骄,再说皇后姐姐是嫔妾的亲姐姐,为姐姐做点事儿也是应该的。” 体恤? 你管这个叫体恤?这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辛寻音笑而不语的看着,看着明夫人从食盒里将汤往外端出来,摆在她面前,“这些都是姐姐爱吃的。” 季枫渊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辛寻音却喜笑颜开。 这种戏码,她每隔几日便能看一出,实在是有意思。 大约是嫌今天的戏码太过老套,季枫渊突然加戏,“你刚才还说我,你瞧她的肚子,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是公开打脸? 辛寻音会惯着他? 不过,辛寻音还没说什么,明夫人的脸色却变了。 好似怀有身孕是天大的错误似的,忙忙的要行礼,“妹妹来给姐姐送汤,绝对不是要给姐姐显摆身孕的意思,还望姐姐不要错怪了妹妹。” 每次听她说话,辛寻音只觉得头疼,要么拿腔拿调的,要么姐姐妹妹的一堆。 眼下她说这话…… 暗指她辛寻音嫉妒? 天大的笑话! 生孩子有什么好处?肚子变丑,身材变丑,脸蛋变丑,就连那儿也会变丑! 更可怕的是,现在的医学条件,生孩子真正是从鬼门关走一遭。 不生睡不着,生了也睡不着,养孩子比怀孕还苦。 不对,生孩子生不好就死,养不好,也是慢性自杀。 啧啧啧,这活儿谁抢着干谁傻。 她的心理活动,季枫渊看的清清楚楚,但见她头顶画面里,有个哇哇哭的婴孩,她想伸手去抱又连连拒绝的样子,他看了实在好笑。 于是他道:“既然明夫人如此大度,又与音儿如此亲厚,不如将孩子生下后,交给音儿抚养?” 叫我明夫人,叫她‘音儿’? 明夫人心里酸的紧,竟忘了细细品味皇上的意思。 倒是墨竹反应快,赶紧捅了捅明夫人道:“皇上要将您的孩子养在中宫,想是您高兴糊涂了,快点谢恩啊。”? 第一百二十一章 明夫人黑化 明夫人恍然跪下,还未谢恩就听辛寻音朗声道:“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季枫渊故作意外道:“怎么,音儿不喜欢孩子?” 但见辛寻音的脸色变了,故作了悟的道:“想来音儿是不喜欢别人的孩子,只喜欢自己的孩子?” 说着,挑眉笑着看辛寻音,看她的脸已经憋出了内伤。 “音儿,今晚便是良辰美景,不如我们就要个孩子。”季枫渊说着,起身将辛寻音拥在怀里,“刚才你也说了,朕子嗣单薄,所以我们要努力了。” 辛寻音刚才确实是说过这话,但她的意思是讽刺他不行。 绝对不是想跟他一起生孩子,替他延绵子嗣开枝散叶的意思! 但是,明夫人在这里看着呢。 很明显,明夫人是不乐意看到这一幕的。 可辛寻音偏要演给她看。 后宫的日子没有点斗争实在太无聊了,很明显明夫人是个很好的宫斗选手。 “皇上,明妹妹还在这里呢。”辛寻音故作娇羞的将头藏在季枫渊的脖子后面,“叫她听了该笑话我羡慕她怀有龙子了。” 季枫渊身上有好闻的香味,介于某种香草和木头的味道,辛寻音有瞬间沉醉了。 不过她还没沉醉多久,就被季枫渊抱的差点喘不过气了。 但是她不能说,还要面带微笑,尽可能装出幸福的样子。 在辛寻音勒的脸都红了的时候,故作娇羞的笑着推开季枫渊,“皇上,明妹妹还在这里呢。” 此言一出,明夫人才知道自己在。 看着眼前皇后和皇上亲密无间的样子,明夫人还以为自己不在呢。 原来她就在现场! 不但在现场吃狗粮,还要端出合体的微笑:“姐姐和皇上鹣鲽情深,妹妹实在是羡慕。” “明妹妹说的哪里话,你怀有龙子,是后宫最羡慕的对象呢。”辛寻音理了理根本没有乱的头发,对季枫渊一个明媚的微笑,“皇上,等秋后无事,就让宫里的妹妹都怀上龙种。” 哈? 季枫渊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都怀上龙种?她把我当什么?播种的机器吗? 季枫渊很生气,但无力反驳。 辛寻音很乐意看到他这个样子,挑眉继续,“皇上不会偏心,不愿意让其他妹妹有孩子?” 这是什么话,他不懂,也不想接。 “音儿贤惠,可你当知道,我最看重的是我们的孩子。”季枫渊又将她揽在怀里,“中宫有了孩子,朕才是真的欢喜。” 明夫人:“……”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看到你们有多甜蜜? “时间不早了,皇上和姐姐劳累了一天,想来要早点安置了。”明夫人的嘴角都要酸的说不出话来了,却还是要强笑。 很好,辛寻音很喜欢。 但是距离黑化还差点火候。 “明妹妹这就走了?不会是看到本宫与皇上亲密,生气了?”辛寻音上前拉着明夫人的手,“妹妹不会是因为皇上每日都来本宫这里,心里难过了?” 见明夫人面色难看,却还在努力微笑,辛寻音真诚的道:“妹妹如今的身子是该好好的关心一下,想来却是皇上的疏忽,不像本宫,只会心疼妹妹。” 开始了,明夫人的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怒火了。 看来要开始黑化了。 辛寻音满意的松开她的手,重回季枫渊的怀抱,撒娇道:“皇上,明妹妹怀着身孕,你就多陪陪她嘛。” 季枫渊满脸黑线。 “不如今晚就跟明妹妹回去,好不好?”辛寻音忽略季枫渊的脸色,“就当你替臣妾好好照顾照顾这个妹妹。” 季枫渊一脸拒绝。 都到这一步了,明夫人再不识相的说点什么,就真的是自找难堪了。 “姐姐说笑了,皇上喜欢在姐姐这里,倒是为难皇上了。”明夫人苦笑着往外走,“妹妹忽的想起该回去喝安胎药了,就先回去了。” 明夫人刚走出房间,辛寻音便松开了拉着季枫渊的手,很自觉的与他保持一段距离。 “怎么,用完了就扔?”季枫渊一步上前,将她重新揽在怀里,“我是你气你妹妹的工具?” 那……怎么不是呢? “哪能呢,你是我兄弟,是革命兄弟。”辛寻音讪笑的试图离开他的怀抱,“我不是……劳动了一天多么辛苦呀,找点乐子。” 季枫渊手上用力将她揽住,“那你想不想找点更大的乐子?” 更大的乐子? 辛寻音想到都要红着脸躲避了。 “不好?”辛寻音嬉皮笑脸,“明夫人毕竟怀着身孕呢?” 这个时候提明夫人,显然有点破坏气氛,季枫渊有些恼怒的将她抱起来往后走。 “你做什么?” “自然是做想做的事,做最爱做的事。” 季枫渊说的这么直接,辛寻音一下子变明白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辛寻音想挣扎,却发现季枫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她内里穴道点住, 她无法运转内功,更无法与同样武功高强的季枫渊抗衡。 “不是,大哥,你放我下来。”辛寻音假装投降,“你说的那事儿跟我想的那事儿是一回事儿吗?” 季枫渊心里已经松懈了,嘴上却不肯承认,“不管你在想什么事儿,我只管做我想做的事儿。” 说话间,季枫渊已经将辛寻音放在了床上,在放在床上的瞬间,辛寻音因为重心不稳,与床板发出了碰撞。 守在外面的富贵和吉祥听到声音,想进来却被董嬷嬷拦住了。 “今晚不管里面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许进去。” 见董嬷嬷如此说,富贵和吉祥也是看过话本子,立刻明白了里面即将发生的事情,很自觉地红着脸躲避了,只留下董嬷嬷掐指算着,“若是早两天,或许就能有了。” 正算着,只听房间里辛寻音大声嚷嚷,“季枫渊,你听我说完再动手。” 被直呼大名,季枫渊的理智恢复了几分,只是进行到了这一步,骤然停手显得很没面子。 辛寻音见季枫渊没有停手,急忙道:“季枫渊,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第一百二十二章 爱情不是这样的 辛寻音自穿越过来就忙着生存,忙着赚钱,从没有想过与季枫渊发生点什么。 毕竟,作为炮灰,爱情在生死面前不值一提。 在季枫渊登基后,她确定自己的生命不再有危险,而同时财富已经累积到可以富可敌国的地步,便想着做理想中的咸鱼。 可理想终究只是理想,在皇权高于一切的朝代,辛寻音想要在隐姓埋名的同时,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是很容易成为收割的目标的。 于是,辛寻音在富了以后,还想要贵。 虽然这完全可以买条狗,给它起个名字叫富贵便能解决了。 但辛寻音选择了更艰难的那条路,那就是整块封地做女王。 当然了,这条路并不是辛寻音主动走上来的,而是季枫渊诱惑她的。 要不是他用计谋逼她现身后,又拿封地做诱惑,辛寻音这会儿也许还在外面浪迹天涯呢。 天涯不重要,重要的是浪迹! 封地的诱惑实在太大了,而且,她要付出的代价不过是做他三年的皇后而已。 季枫渊登基之出,太需要辛寻音这种省事儿的女人替他分担后宫的杂事了。 于是,契约一成,她与季枫渊又成了先婚没爱的契约夫妻了。 契约夫妻自然这是商业合作,不包括情感交流。 至于辛寻音主动种田养猪,纯属是因为百姓们太苦,而她在后宫养尊处优既不道德也过于无聊。 绝对不是因为心疼季枫渊,想要替他分担的意思。 可季枫渊不这么认为。 他日常处理奏折后,便来后宫与辛寻音一起劳作时,总是带着满满的感激和爱意。 他认为,辛寻音这是在为他分忧,出于爱他才会如此辛苦! 所以,当他把辛寻音压在身下的时候,多少带着这份自信的。 而辛寻音不主动表达,总是表现出若即若离的样子,完全是因为她是女性,等着季枫渊主动呢。 于是,季枫渊主动了,而辛寻音害羞了。 一切在季枫渊有限的经验里,完全是正常的。 直到辛寻音说到后果。 他不懂。 “后果是什么?”季枫渊停下手里的动作,双眼拉丝的看着辛寻音,“后果便是你要做我一辈子的女人。” 一辈子? 辛寻音简直要倒吸一口凉气了。 一辈子对于口头承诺来说,简直太容易了。 可是,辛寻音是个足够理智姑娘,即便眼前的很帅,很会撩。 甜言蜜语不会让她心生欢喜,眼神拉丝也不会让她沉醉其中。 在她眼里,季枫渊是皇帝,是不可能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 当然了,若说靠着爱情能与一个人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也是不现实的。 辛寻音也没有追求的那么极致! 可是,她来自现代,即便不能两情相悦一生一世,那也应该相濡以沫的一生一世。 而眼前的季枫渊显然…… 皇帝若是只守着一个女人,岂不是叫前朝那些言官烦死。 再说,男人只会影响辛寻音拔剑的速度。 智者不入爱河,怨种重蹈历史覆辙,寡王终成富婆! 她要做女王的人,怎么能被季枫渊牵绊住! 于是她内心更加鉴定,“后果便是你和我之间不再纯洁了,你要么遣散你的后宫一众女人,从此以后只守着我一个。要么我与你老死不相往来。” 一席话,给季枫渊听愣了。 “就这点要求?”季枫渊嘴角勾笑的松开自己的腰带,衣服随之散开,露出肌肉分明的腹部,“我还以为是多严重的后果呢。” 见季枫渊并没有退缩,辛寻音有些着急了,“你并不喜欢我,干嘛要……” 不等辛寻音说完,季枫渊的吻便已经落下。 “呜呜呜……” 辛寻音有话要说,但是她的心已经让他说不出来了。 这一吻,理智全没了,有的只是心慌意乱。 “谁说我不喜欢你。”他的唇从她的唇上挪开,给她喘息的机会,吻着她的发丝道:“我喜欢你,一开始就很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你。” 是吗? 辛寻音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回想与他相处时的种种。 一开始就很喜欢? 真的是这样吗? 辛寻音能想到的是一开始,他总是冷冷的看着自己,后来便是一脸慵懒的样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季枫渊看她的眼神开始拉丝,开始让她红着脸躲避了? 辛寻音记不清了。 但是她很清楚,之所以会红着脸躲避,是因为她已经悄悄的动心了。 只是她不自知,或者不想面对。 前世,她与男友的感情实在太失败了,她的不安全感导致她既渴望独立又想依赖,既害怕被控制又害怕被抛弃。 这种矛盾的综合体导致她不断的试探男友是不是真的爱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共度余生,在这个过程中,消耗了太多了美好,最后只剩下争吵。 以至于她重生后,便决定做个富裕的寡王。 而季枫渊从没有表现出爱她,或者非她不可的样子。 相反,他也像是被命运安排而不得不接受她,又被命运安排不得不与她合作。 当然,有可能是那种先婚后爱,慢慢相处得到情感依赖。 但那不是爱情,是某种意义的友谊或者亲情。 辛寻音想要的是情意相融的爱情。 季枫渊能给吗? 应该不能? “你喜欢我?”辛寻音试探着,小心的收好自己的心事,故作无所谓的躲闪着他的亲吻,“你是不是对明夫人啊,沈贵妃啊,容妃也是这么说的?” 季枫渊的吻落在她的发丝,只是呼吸不再如刚才那般急促。 见他脸色变了,辛寻音知道他已经冷静下来,心里又窃喜又失落,便嬉皮笑脸的:“被我猜中了?” “你猜中什么?”季枫渊看着她,“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明夫人有了你的孩子,而你心心念念的女孩叫珠儿。”辛寻音依旧嬉皮笑脸,“而你现在又说一直喜欢我。” 眼见季枫渊的脸色晦暗,辛寻音假意嬉笑着,眼神皎洁的看着他。?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一夜无话该有的事儿 从现在的姿势看,辛寻音被季枫渊压在身下,但从气势上,辛寻音已经碾压了季枫渊。 “你如何知道珠儿这个名字?” 季枫渊面色颓然,与她并肩躺在一个枕头上。 因为看不到季枫渊的脸,辛寻音一下子从刚才被压迫的状态下抽离出来,有些不适应,见他问的语气并没有恼怒,便也放下心来。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就说说,你和珠儿的故事。”辛寻音转身用手撑着头,看着他的侧脸,“是不是你的初恋啊?” 他的侧脸像是话本子描述的那般,一切都如刀刻,却又如浑然天成一般的精致。 “什么是初恋?”季枫渊闭着眼睛,“珠儿是我从前的丫头。” “丫头?通房的那种?”辛寻音有些兴奋了,“那就是初恋了,她现在在哪里?要不要接进宫里?” 原来白月光是珠儿,辛寻音并没有表面的那么兴奋,只暗自庆幸刚才的理智。 江湖规矩,心里有白月光的男人碰不得。 季枫渊没有回答,过了好半天才道:“她已经死了。” 完了,不怕有白月光,最怕白月光挂了。 照此剧情发展先去,季枫渊大约是要找无数个白月光的替身,开启集邮的快乐了。 要声音像的,眉眼像的,才貌像的的。 辛寻音不禁暗自思忖,她会不会也有哪里像? 呵呵,宛宛类卿的剧情,我呸! “她死的那一边才十二岁。” 辛寻音正在心里挣扎着,却听到季枫渊的声音很是苍凉。 这种苍凉像是无家可归的孩子躲在某个角落,静静的等着黑夜慢慢过去,晨曦一点点得亮起,新生的太阳照在他的脸上,却没有让他有任何期待。 “真可怜。” 辛寻音不知道是在说珠儿还是在说此刻的季枫渊。 十二岁应该还没来得及情窦初开。 紧接着,季枫渊继续道:“那年我六岁,是她为了挡住了命运的第一箭,射向我的第一箭。” 六岁和十二岁,应该只是亲情的依赖。 辛寻音心里说不出开心还是难过,反正如释重负。 不过紧接着,她明白了,珠儿是陪着他度过最艰难岁月的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死了,还是因她而死。 当年年仅六岁的他应该很害怕很难过? 辛寻音突然很想抱抱他。 想着便如此做了,甚至还拍了拍他的头,“如果珠儿在天上看到你有能力自保了,应该会很开心。” “是啊,我又能力自保了,可想保护的人却已经死了。”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保护我吗? 辛寻音正准备噘嘴,却听到季枫渊悠悠的道:“我也想保护你,但前提得是你需要我的保护。” 也是,想我辛寻音武功盖世,无人能敌。 辛寻音自鸣得意的笑了,拍了拍季枫渊的头道:“没关系,以后我保护你。” 她不知道,对于男人来说,头部是很重要的位置,被女人拍了会勾起男人的某种最原始的欲望。 等辛寻音明白这个道理,已经重新被季枫渊覆在身下了。 “不是,大哥,你又要干嘛?” 辛寻音已经气氛都到这里了,应该不会再发生什么了,却见他突然又进入状态,顿时有些慌了。 “我已经将自己秘密说了出来,你要对我负责。”季枫渊一边摩挲辛寻音的头发,一边看她头顶的小画面,“说,你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秘密? 就你这也算秘密? 辛寻音只想笑,“大哥,您这算……” 碰上季枫渊的眼神,辛寻音只得放弃挣扎,主动亲了一下他,“这样,咱们就算扯平了?” “扯平?”季枫渊似笑非笑,“你不与我交换秘密,还占我便宜就算扯平了吗?我要还回去!” 说着,他深深的吻了下去,还单手将她的双手控制住,另一只手忙碌起来。 辛寻音只觉得他的手一路摩擦带闪电一般的略过全身,还没挣扎就已经被电晕了。 …… 守在门外的董嬷嬷见里面的灯熄灭了,也悄然离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辛寻音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想要破口大骂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的无法正常说话了。 “主子,可是要喝水?”听到声音的富贵进来,将床幔收起来。 见外面的阳光,辛寻音惊慌的问,“什么时辰了?” “已经午时了。”吉祥端着水进来,“皇上身边的福公公来几趟了,见主子没醒就回去了。” 都已经午时了?岂不是耽误了收小麦? 辛寻音掀开被子想要起身,却发现床单上有一片殷红,吓得她赶紧重新盖上。 “咳咳,你们把水放下就先出去。”辛寻音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脸红,“我自己来就好。” 董嬷嬷眉开眼笑的端着吃食进来,“娘娘可是担心那边的麦田啊,皇上都安排好了,您就放心的歇着。” 富贵和吉祥红着脸上前,准备将辛寻音扶起来。 辛寻音不敢动,每动一下身体的撕裂感都会提醒她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在心里暗骂季枫渊,嘴上却道:“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就先不起床了,你们把东西放下就先出去。” 富贵与吉祥互相看看,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绯红便点头出去了。 等两个丫头出去了,董嬷嬷才笑眯眯的看着辛寻音。 “你这个笑,像是老巫婆啊。”辛寻音红着脸收紧被子,只想钻进去。 “娘娘,从今儿开始,您就是正经的主子了,也该打起精神了。”董嬷嬷说着,坐在床边,悄声道:“明夫人知道皇上与您……听说砸了一屋子的摆设。” “与她何干?”辛寻音奇怪,“就单纯的不想看到我和皇上好啊?那我偏好给她看,气死她!” “娘娘说的孩子话,您是皇后,她怀着的孩子将来要称您嫡母的。”董嬷嬷顾左右而言它,“若是把那孩子气出好歹,您做嫡母也心疼不是?” 辛寻音不懂,她盯着董嬷嬷示意她说人话。 董嬷嬷无法,只得再次压低声音道:“据老奴所知,明夫人根本没有怀孕。” “什么?”辛寻音的声音洪亮,“她没有怀孕?”? 第一百二十四章 明夫人的计谋 沈贵妃的宫里,本该在殿里伺候的锦瑟侯在殿外,屏息凝神的听着殿里的动静。 其他宫女见主子从外面进来就没有好脸色,都很自觉的保持静默,要多没有存在感就有多没存在感。 只王嬷嬷上前悄声问锦瑟:“还在哭呢?” “可不嘛。”锦瑟蹙眉,“从没见娘娘这样过,这是怎么了?” 王嬷嬷想了想道:“想来是今儿在勤政殿的时候受委屈了?” 锦瑟看看天色,“这都哭一下午了,也该缓缓了?” 王嬷嬷叹气,“就让娘娘好好哭一哭,不然这日子可怎么过。” 两个奴仆坐在殿外,收住叹息默默的听着。 掌灯时分,沈贵妃终于缓过来了,也想通了,她重新妆点好面容,唤锦瑟进来。 “娘娘,您要什么?”锦瑟小心低着头,生怕看到她面上的泪痕会尴尬,“想来是娘娘饿了,可用传膳?” 沈贵妃看看天色,“去小厨房要一道炙烤羊肉,我想吃家乡的味道了。” 锦瑟应声去了,王嬷嬷笑着进来,“娘娘没回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爱吃这道菜。” 王嬷嬷是沈贵妃的乳母,皇帝恩准她跟着贵妃一起进宫。 “嬷嬷,你说,我若是不能完成那个任务,会不会真的被废弃了?”沈贵妃兴致索然,“家里有那么多待嫁的妹妹,各个都比我强。” 王嬷嬷笑着给她倒了碗茶,“娘娘说笑了,纵然府里有多少妹妹,谁能有皇上与您多年通信的情谊?” 不提这个还好,提了这个,沈贵妃的眉头锁的更深了。 当年,季枫渊回京后,沈家为了拉拢季枫渊,便叫沈贵妃与他书信往来。 可那都是表面上的,实际上那信都不是沈贵妃亲自写的。 王嬷嬷虽然也知道,但却还提这个。 眼见沈贵妃又要哭了,王嬷嬷笑道:“娘娘还是如小时候般心性,遇到不如意的事情就要哭一场。” 见沈贵妃不好意思了,她才悄声道:“其实,娘娘可曾想过,皇后虽然得宠,但却是个庶女出身,纵然现在弄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讨好皇上,可终究难长久啊。” 原本为了在宫中地位稳固,王嬷嬷从前只教她抱紧皇后大腿。 毕竟皇后性子宽厚,想来不会为难沈贵妃。 可现在看皇后的品行,一点没有正主的样子,整日家不是在农田里,就是在猪圈里。 将尊贵的皇宫愣是霍霍成了乡下庄子。 再加上,沈贵妃进宫是有目的的,不能整日与皇后一起瞎胡闹。 “皇上对后宫总是淡淡的,也就最近能在麦田里见到皇上,不然我也鲜少有见到皇上的机会啊。”沈贵妃蹙眉,“嬷嬷,你有什么法子能把皇上……” 说着,她见四下无人才悄声道:“我听说西域有迷人的香料,或许父亲能……” 王嬷嬷红了脸,忙忙摆手道:“阿弥陀佛,我的好主子,那是什么歪门邪道,岂能当真,依我说,明夫人如今有孕……” 一语未了,就听到宫女传话道:“明夫人来给沈贵妃请安了。” 王嬷嬷闻言赶紧闭嘴,与沈贵妃对视一眼,又将沈贵妃的头饰理好才道:“叫她进来。” 明夫人的孕肚已经显怀了,她款款施礼,忙被王嬷嬷拉起来。 “妹妹客气了,这么晚了还来请安,实在是太见外了。”沈贵妃让座,“王嬷嬷,备些茶果来。” 王嬷嬷应声去了,却被明夫人叫住。 “姐姐别忙,嫔妾只略坐坐就走,可不敢乱吃东西的。”明夫人笑着摸着自己的肚子,“若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怕是被那起子人拿来找事儿了。” 沈贵妃不解,忙问,“这话何意?” “如今嫔妾怀着孩子,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明夫人苦笑,“刚才从长乐宫里,皇后娘娘还说等这孩子生下来,要交给她抚养呢。” 沈贵妃更加迷惑。 “嗐,瞧嫔妾都说了些什么没要紧的。”明夫人苦笑道:“嫔妾深夜来打扰不为别的,只因嫔妾怀着孩子不能与你们一起劳作,恐与姐姐生分了……” …… 王嬷嬷送明夫人出去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 锦瑟见明夫人的骄辇走远才小心的问王嬷嬷,“明夫人这是来……” “来拉咱们娘娘跟她一起对付皇后呢。”王嬷嬷冷哼一声,“想来是知道肚子里是龙子了,不然怎么会有这等胆量?” 宫里人少,辛寻音不擅长料理宫务,后宫杂事都是交由沈贵妃处理。 沈贵妃擅长管家,辛寻音做个甩手掌柜,自然就不会知道这深宫的黑夜是酝酿罪恶的好时机。 麦田果然没有超出辛寻音的预料,不但有了大丰收,还在新选进宫的九个秀女的努力下,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了收割。 当然,这些都是辛寻音躺在床上听富贵汇报的。 “娘娘,你是没看见,那几个新进来的小主们以为谁在麦田里努力,谁就能得到皇上青睐似的,那叫一个卖力啊。“富贵眉飞色舞,”殊不知,皇上天天在娘娘这里,压根没有去看她们。“ 是啊,皇上天天来长乐宫,所以辛寻音连床都下不了。 是人干的事儿? ”富贵,你说话注意点。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了,还以为咱们娘娘恃宠而骄呢?“平安小声嗔怪,”今时比不得往日,沈贵妃和明尼夫人走的可近着呢。“ 富贵不以为然,”就是她们抱团争宠,恐怕也争不过我们娘娘。“ 辛寻音半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听着,忽的想起沈贵妃做的炙烤羊肉,便睁开眼睛道:”去看看沈贵妃可有空。“ 平安应声出去,忽而又转身回来,“娘娘不说什么事儿,打发奴婢巴巴的去了,可要怎么说呢,好歹说点事儿,或者送个什么东西也好搭话呀。” 辛寻音想了想,“也没什么说的,你只将梳妆台第二格的那几张旧帕子送去。” 平安拿起帕子,面露难色,“这都是日常用旧了的,若是送去,沈贵妃岂不是又要闹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好姐妹也分三六九等 平安之所以说又要闹了,是季枫渊连续在辛寻音宫里住的三天里,沈贵妃没少折腾。 先是呼吁后宫女子以繁衍子嗣为重,下地种田是男子的活计,自己带头不再下地种田。 好在新选进来的九个秀女各个处在对种田的疯狂爱好阶段,且审时度势的看,沈贵妃虽掌管中馈,但皇后却是后宫发月例银子的实际操作人。 再加上虽外界传言皇上与皇后感情不和,但进宫没几日就看出,皇上不但对皇后另眼相看,还带着几分欣赏和尊重。 要知道,在这个朝代,虽然童雨瑶已经提出了尊重女性的思想,但实际操作起来,仍旧有许多的障碍。 就拿女人下地种田来说。 在贵族中,女人犹如养在后花园的娇艳花朵,只能让别人听说,不能让别人欣赏,让花朵出门寻找阳光和雨露,更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 辛寻音在后宫种田起了表率作用,贵族女子也是响应童雨瑶提出的女子当自立自强。 而童雨瑶的号召也是得到季枫渊首肯的,若此时听从的沈贵妃的话,岂不是将女子的地位拉回只能生孩子的维度了吗? 于是那九个秀女并没有听从沈贵妃的意见,主动投身到了后宫麦田里挥洒汗水。 这不但得到了皇上的欣赏,还得到了皇后辛寻音的重赏。 沈贵妃第一次起义便以失败告终。 她本以为她的意见会得到九个秀女的一致同意,毕竟种田是个太辛苦的工作了。 可谁知道,进宫的这九个身强力壮的姑娘都是爱干活的憨批,导致她起义失败,还与皇后撕破了脸。 既然撕破了脸,那自然就无所畏惧了,接下来,沈贵妃便开始了第二轮折腾。 想来,沈贵妃在家当姑娘时没有遇到过什么为难的事情,也不曾见过真正的手段,所以她的第二轮折腾连水花都还没起,就被辛寻音给灭了。 不过,辛寻音向来是事不过三,过三就删的主儿。 她这次主动要平安给她送手帕,就是为了给她一个提醒。 也是给她一个台阶。 毕竟,后宫不是职场,除非对方死了或被打入冷宫,不然还是要坐在一张桌子吃饭,甚至还是要伺候一个男人的。 想到这里,辛寻音心略略的痛了一下,对平安道:“终究是姐妹,你且去,她自然会明白我的意思。” 平安将信将疑的去了贵妃宫,还没见到正主,却被她身边的王嬷嬷拦下了。 “我们主儿这会儿正与明夫人闲聊呢,你且把东西放下,回头我给她便是。” 王嬷嬷嘴上殷勤小心,却不肯接东西,只示意身后的小宫女却去拿。 平安心里不爽却面上不显,笑道:“娘娘嘱咐我一定当面呈给贵妃,就不劳动嬷嬷了。” 说着,平安作势要往屋子里走。 “站住!”王嬷嬷登时大怒,“即便你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得脸的,也没有资格擅闯贵妃的房间?” 见王嬷嬷提高了音量,显然是故意说给屋子里人听的,她陪着笑脸道:“瞧王嬷嬷说的什么话,我只是奉命行事,还望您老给个面子。” 自打沈贵妃折腾失败了两次,王嬷嬷就有些急了。 她一边后悔不该劝沈贵妃与明夫人走的太近,一边担心皇后会报复。 这几天她提心吊胆的防着,却不想等来的是平安送几个旧手帕。 她以为是皇后故意恶心贵妃,护主心切的她自然要翻脸的。 “我们贵妃虽然不及皇后有钱,但几张手帕还是有的。”她已经丝毫不掩饰了,“皇后娘娘不如留着赏给别人。” 平安依旧不恼,“说什么赏不赏的,岂不是见外了,皇后娘娘说了,毕竟是自家姐妹,送几张手帕而已。” 王嬷嬷用鼻孔出去,“什么姐妹,她是姐姐还是妹妹?我竟不知道我们贵妃在宫里还有姐妹?不过我倒是记得,皇后娘娘的亲妹子是明夫人。” 沈贵妃与明夫人本在屋子里说话,听到外面的动静各自笑了笑,并没有打算理会。 见这会子两个奴仆不但吵起来了,还提及到了自己,便也坐不住了。 “王嬷嬷,可是有什么事?”沈贵妃的声音慢条斯理的从屋子里传来,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王嬷嬷还没说话,平安朗声道:“回贵妃娘娘,皇后娘娘遣奴婢来给贵妃娘娘送几条帕子。” 王嬷嬷赶忙道:“就是送帕子,贵妃娘娘身体不适就不必召见了。” “什么帕子,必定是上好的?”那沈贵妃的声音依旧懒懒的,“你且回去告诉皇后娘娘,她的心意嫔妾领了,只是这么好的帕子只怕她也没有几条,让她分给别的妹妹,嫔妾就不要了。” 平安笑道:“不是上好的,就是普通的帕子。 屋子里好半天没有出声,王嬷嬷得意的道:“回去,我们娘娘不要。” 平安未动,果听到沈贵妃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普通的帕子?” “对,就是往日娘娘在皇后宫中喝酒吃肉的时候用过的旧帕子。” 屋子里再次沉默。 良久,沈贵妃似乎叹息了一声,“送进来,你且回去。” 平安走后,沈贵妃拿着帕子出神。 明夫人抿茶不语的看着,看着她将那帕子在指尖一圈一圈的转着。 “皇后娘娘这是提醒贵妃娘娘不要忘了往日的情谊呢。”明夫人放下茶盏笑道:“这是皇后姐姐惯用的伎俩了。” 沈贵妃不解,“惯用的伎俩?” 明夫人解释道:“当日,她初登皇后大宝,她自己的亲娘求她上门,她也是送了几套半旧的衣裳,提醒亲娘对她往日的苛责。” “皇后姐姐一直记恨着亲娘,不过也没有过分为难,也是大度了。” 见沈贵妃依旧一脸不解,明夫人追问,“怎么,她不是你的好姐妹嘛?居然从没有跟你说起过?” “好姐妹?”沈贵妃苦笑的想起家中的姐妹,“想来这姐妹也是分三六九等。”? 第一百二十六章 收租子的日子到了 皇后亲自培育出的麦种丰收的消息,通过报纸传播到全国各地。 各个州府争相抢购这能提高产量的麦种,甚至还有临近的小国听到消息也来订购。 一时间‘后宫出品,必出精品’的名号传遍大街小巷,也将辛寻音这个皇后渲染了几分传奇色彩。 辛寻音自然不会骄傲,因为她没有时间。 京都的天气属于季风气候,若是不抓紧时间将水田修出来,过来雨季便更加辛苦。 辛寻音很想亲力亲为,可季枫渊连续住在长乐宫,像是有什么瘾似的。 终于在第七天,辛寻音忍无可忍,按住季枫渊道:“你不累吗?” 季枫渊双眼拉丝的看着辛寻音,“是你说的,我再不抓紧,恐怕就子嗣艰难了。” “那你也不能可着一个人霍霍啊。”辛寻音有些无奈,“我这白天不能总躺着啊,我得下地干活啊我。” 季枫渊依旧一脸无辜,“是你说的,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便不能再去见别的女人。” 说着,他手上开始有了小动作。 “你能不能先别动手,我们今天睡素的好不好?” 辛寻音扭捏着,想动用内里阻止他,却被季枫渊眼疾手快的点住了穴道。 “季枫渊!” 辛寻音明显急眼了,可惜没用。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辛寻音改变策略,抓住季枫渊的手,“若是答不上来,便是心里根本没有我,只是想让我为你传宗接代。” 季枫渊停下来,眼神拉丝的道:“怎么会没有你呢,要不是碍于言官的嘴,我现在就能为你遣散后宫。” 那九个秀女刚替你干完农活,就遣散,你还是个人? 不过先不管这个,辛寻音得先逃脱他的魔抓,“这些承诺嘴上过瘾就好,但是你若说不出今天是什么日子,便是骗我的。” 见辛寻音一脸严肃中还带着几分委屈,季枫渊果然努力的去想了。 “成亲纪念日?不对,已经过去大半年了,你的生辰?还没到?初次接吻?也不是?”季枫渊一边掐算手指一边碎碎念,“初次拥抱?初次促膝长谈?秉烛夜谈?一起逛街?” 一一列举却都被辛寻音否定,季枫渊显然有些急了,却又不肯承认不记得了,只硬着头皮继续猜。 一刻钟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季枫渊说了一切能说的,还是得到否定的答案,终于无奈的放弃了。 “不猜了,你就直接告诉我答案。” “果然,心里就没有我。”辛寻音委屈扒拉,“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不记得了。” 季枫渊白了她头顶一眼,“不就是不想让我动你嘛,我答应你了,你就说今天是什么日子。” “先把我的穴道解开。”辛寻音得寸进尺。 等解开穴道,辛寻音第一件事就是将季枫渊的内力封住,才得意洋洋的道:“今天是美食一条街收租的日子,你居然都不记得了。” 季枫渊只觉上当, 却也无可奈何,“这算什么大日子,那若是我说今天还是我执政的第二百天呢,若是你不记得,是不是也是心里没我?” “你说晚了。”辛寻音得意的道:“再说,你执政多少天不重要,反正你会一直执政,但是收租这件事却很重要,毕竟一个季度才收一次。” 季枫渊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闭着眼睛懒懒的道:“所以呢?” “所以,男人的钱在哪里,心就在哪里。”辛寻音看着他好看的睫毛,“你说把这条街都买下来送给我,租金却自己收着,是不是心不在我这里的缘故?” 季枫渊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都这么多钱,还惦记那么点?” “我惦记我自己的钱不是很正常么?”辛寻音直直的看着他,“倒是你,整天惦记我的钱去填国库。” 季枫渊丝毫没有感到愧疚,“为国为民嘛,你不是说子民是国之根本,对他们好一点就是建设美丽国家了。” 我说的这话你倒记得清楚。 辛寻音也找个舒服的姿势躺下,闭起眼睛道:“我是建议你对子民好一点,并没有建议你拿我的钱对子民好一点。” 季枫渊翻身将她拥在怀里,“你是一国之母嘛 。” “你后宫这么多女人,各个都是子民的小娘?”辛寻音在他怀里动了动,“这么不见你搜刮她们呀。” 季枫渊将头埋在她的脖间,迷迷糊糊的道:“她们都不是我的女人,我从来没有碰过她们。” 没有碰过,那明夫人的肚子是蜜蜂蜇肿的么? 辛寻音心头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她随口说的,她自己都没有当真,季枫渊却当真了。 可当真的方式却是撒谎。 一个撒谎的爱人,还值得托付终生? …… 第二天天还没亮,辛寻音熟睡中感觉有人在摇她,她本能的缩进被窝里,哼哼唧唧的道:“今天太累了,明天。” 季枫渊好笑的捏着她的鼻子,将她憋醒后笑道:“你说的明天,此话当真?” 清醒过来的辛寻音看看天色,一把将枕头砸在他身上,“你有病啊,现在叫我起来。” “你把我内力封住了,我没法去上朝。” 辛寻音睁开眼睛,将他的内力解开,“真是的,你都皇帝了,还要用内力保护自己,真可怜。” 说着,辛寻音再次睡去。 日晒三竿的时候,辛寻音再次醒来,沈贵妃已经守着一盘炙烤羊肉等着了。 见辛寻音醒来,富贵和平安一边伺候她起床一边小声的将沈贵妃来的事情说与她听。 “不过是送旧帕子就把沈贵妃从明夫人那里拉拢过来了。”富贵称赞道:“还是娘娘有计谋。” 辛寻音笑了笑,“什么计谋,不过是人心都有所求,我能投之所好罢了。” 平安奇了,“沈贵妃要家世有家世,要宠爱也不缺,还想求什么?” 富贵小声道,“求孩子呗。” 辛寻音白了一眼富贵,嗔怪道:“你就不怕这张嘴给自己招祸啊?”? 第一百二十七章 帝后吵架 后宫向来是藏不住秘密的地方,沈贵妃在长乐宫哭着跪求皇后原谅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后宫的每个角落,也传到了季枫渊的耳朵里。 下朝后,季枫渊来不及去勤政殿便赶到长乐宫。 辛寻音半躺在贵妃榻上,细细的看着报纸的版面。 最近因为后宫种田丰收的消息传遍了全国各地,各地百姓重拾信心,也不再攥紧手里的银钱,敢于消费了,故而报纸最近的销量比从前更多了几成。 销量大了,自然要更加用心,辛寻音便亲自把关。 “这里,再加几个笑话,要那种雅俗共赏的。”辛寻音指着一个地方,对长寿道:“如今大家最期盼的就是五谷丰登,就从笑话大全里找关于丰收的。” 长寿从前负责话本子的校对,有一定校对基础,如今主要负责报纸的校对。 “娘娘,您上次说设置个什么邮箱,让读者提意见,可您最近一直忙着,我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操作,便一直搁置了。” 给报纸设置读者邮箱是辛寻音最近构思的一个新的赚钱项目,借着设置读者邮箱的由头,在全国各地建立互相通信的邮局。 想法是好的,只是拉入现实还是要一定过程的。 毕竟,这个年代的识字率太低了,加上古人都爱群居,一般情况下,自己的亲戚都在附近,有事儿直接口头捎信儿了,并不需要寄信,便也不怎么伤心了。 长寿重新提起来,辛寻音也没什么兴趣,便道:“那个且先不做了。” 长寿奇怪,却想起董嬷嬷说的,皇后娘娘似乎已经开始进入皇后的状态,以为她无心搞事业,便不再提起。 终于将报纸的事情处理完,送走了长寿,辛寻音可以闭目养神一会儿,就见季枫渊火急火燎的进来。 “听说你叫沈贵妃跪着认错了?”季枫渊一进门就兴师问罪,“你知不知道,这事儿若是传出去……” 辛寻音本就觉得莫名其妙,但见季枫渊一副畏首畏尾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朗声道:“怎么,若是传出去言官定要议论你不顾当日沈家提携?” 见季枫渊神色难看,辛寻音冷笑补充:“还是说怕传出去被沈家知道了,要找你麻烦?” 虽然知道自古以来,皇帝也身不由己,但却不想传说中腹黑冷血睿智的季枫渊居然连这点事情都要来兴师问罪。 且不说她并没有让沈贵妃下跪认错,即便是有,那也几句话便可以说得清的,至于发那么大的火吗? 辛寻音气不过,前几天晚上还郎情妾意,恩爱两不疑的,如今不过是这么一点小的风波便大发雷霆,真的是! 人干事儿? 怎么人家穿越就遇到绝世宠妻好男人,怎么轮到辛寻音这里,就这么不经事儿呢? 难不成是因为她不是女主的原因? 虽然辛寻音在穿越之初就认为自己是女主,但以目前的剧情看,她这条线过于平缓了,完全不是女主的路数。 那如果她不是女主的话,童雨瑶依旧是这故事的女主? 辛寻音不解。 自从她入宫后,便鲜少听到关于童雨瑶的事情,即便是有也是她的一些丰功伟绩。 先是让女孩子进学堂进朝堂,后来让女人走出家门走向社会。 这些利好虽然得罪了一些权贵,但在季枫渊的庇护下,还是艰难而有力的执行了。 那么,作为女主角,有了这些业绩应该算的上事业成功了? 事业成功后,就该开展爱情了? 算来,童雨瑶今年也不过二十四岁,正是结婚的好年纪。 她那个人品,那个年纪,那个样貌,那个才学,属实配得上女主的头衔。 那么女主的爱情,自然是和男主搭配了。 那么…… 辛寻音打量着坐在对面沉默良久的季枫渊。 难不成……季枫渊与童雨瑶? 季枫渊直勾勾的看着辛寻音的头顶,她脑袋里的画面已经像是上演电视剧一般的演了一出大戏了。 虽然没看懂,但里面的人物他都认识,于是他试探道:“你与童雨瑶有联系?” 辛寻音见问,还以为他是心虚了,故意装作不在乎的样子,“你放心,我们没有联系。” 放心? 季枫渊一脸不解,“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是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当朝皇帝和当朝宰相喜结连理,那真是…… 辛寻音冷笑一声,“既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那你还不赶紧离了我这里?” 哈? 这后宫还有敢赶皇帝走的女人? 不要说季枫渊,就连门外候着的福公公和董嬷嬷都吓了一跳,屏气凝神的听着里面的动静,准备随时伺候着。 但听里面,季枫渊声音骤然变冷,“你刚才说离了你这里?” 辛寻音声音高了八度,“对,滚出我的地盘。” 董嬷嬷听的倒吸一口凉气,已经准备随时冲进去替辛寻音求情了。 “你说滚?”季枫渊又是一个反问,“你让朕滚?” “对,怎么?不服气吗?”辛寻音做出随时战斗的准备,“较量一番?” 季枫渊怒不可遏,却用最凶的语气说出最怂的话,“滚就滚,朕会怕你?” 说着,一阵风似的出来,将侯在门口来不及躲避的董嬷嬷撞倒。 “皇上息怒,老奴莽撞了。”董嬷嬷艰难的爬起来叩头,“皇上息怒啊。” “他没什么怒,你且进来伺候。”辛寻音追到门口,“你是我的嬷嬷,不必看他的脸色。” 季枫渊转身怒视着辛寻音,一字一句的道:“皇后殿前失仪,禁足半……个月!” “你怎么不说半个时辰呢,你怎么不禁足半年呢?”辛寻音的声音追着季枫渊,不依不饶。 “你……” 季枫渊被气的面红耳赤,甩袖子走了,还没回过神的福瑞赶紧跟上去。 董嬷嬷从地上爬起来,不解的道:“我的好娘娘,本以为您这好日子来了,怎么还没三天就结束了呢?” “哼,还不是这个渣男,为了什么沈贵妃,来找我茬!”辛寻音冲着宫门怒吼道:“也不想想,若不是我当年酒架,有你今日?有那个沈静冰今日?” “我呸,神经病!” 第一百二十八章 谣言四起 随着辛寻音与皇上决裂的消息传遍六宫,沈静冰便觉得自己走的那步棋走对了。 那日,她不过是端着一碗炙烤羊肉去了长乐宫,又在辛寻音面前忏悔另一番不该听明夫人的谗言而已,便将皇帝和皇后搞的大吵一架。 活了二十多年都很听话的她,终于折腾了一回儿大的,此时她感到很骄傲。 同样还很骄傲的还有明夫人,此时她正在勤政殿小心的替季枫渊揉着太阳穴,娇滴滴的在他耳边道:“皇上别生气了,姐姐不过是性子急了一些,绝对没有什么恶意。” 季枫渊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示意明夫人不要在说下去了。 明夫人自然很识相的闭上了嘴巴,静静默默的揉着,想着自己的心事。 “你也累了,且回去休息。”季枫渊缓了缓有些晕的头,“最近不要往我这里来了,那件事,你就放心。” 明夫人停手,行礼出去了。 侯在门口的锦瑟带着笑脸迎上来,扶着明夫人道:“小主,还是您厉害。” 明夫人面露疲惫,脸上却不显,只由她扶着上了轿辇,轻声道:“我们去麦田看看。” 听明夫人如此说,锦瑟皱眉道:“去那里做什么,又臭又脏,您怀着身孕,还是不要去了。” “听说皇上关了姐姐的禁闭,想来新来的几个妹妹一定都很慌,我得替姐姐稳住她们。 麦田里,几个穿着嫔妃服制的女孩子正坐在凉亭下吃着瓜子聊着天,田地里,是她们身边的侍女在挥汗如雨的插着秧。 “听说了吗?”穿粉色衣服的馨嫔小声道:“皇上与皇后彻底撕破脸了,听说是因为皇后……” 说着,她四下看看,见没人注意这里,才小声道:“听说她与皇上之前,就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 “不能?”穿紫色衣服的曲嫔厉声道:“你可别瞎说,皇上与皇后自潜邸成婚已经快两年了,若真如你所说,早就发作了,又何必等到今日?” 黄色衣服的顺嫔不屑的道:“你的消息也太滞后,听说皇上与皇后成婚后,一直都没有……” 说着,她脸微微红了一下,又正色道:“不然,以当初摄政王的脾气,能容她活到现在?” 几个人都若有所思,“难怪当初的摄政王没有啥了这位王妃,还以为是遇到真爱了,原来是……” 顺嫔补充道:“咱们这位皇后厉害着呢,当初做姑娘时,被养在舅舅家,早就与舅舅家的什么表哥私定终身了,后来太后赐婚给了当初的摄政王,摇身一变成了如今的皇后。” “嘘,你小点声,当心被听到。”曲嫔急色道:“非议皇后,那可是大罪。” “这算什么非议,你信不信,这个皇后很快就会完蛋的。” 几个人正说的热闹,就见明夫人的轿辇朝这里来了,忙住了嘴,起身行礼。 “本宫还以为你们都在日头下劳作,还巴巴的派工人做了解暑汤,亲自给你们送来,却不想你们都在偷懒。” 三人吓的冷汗都下来,忙跪下道:“明夫人息怒,我们三个……” 不等她们说完,却看见明夫人下了轿辇,亲自将她们扶起来,柔声道:“你们都是大家子出身,让你们进宫做这个已经是难为你们了。” 说着,在三人诧异的目光中坐在凉亭里,示意她们也坐下。 “其实,我们身为皇上的嫔妃,对于这些事情本不必亲力亲为。只要看着下人做好,便罢了。” 见明夫人如此有亲和力,三个人也放松了下来,加之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除了嘴碎点没什么心机,便被明夫人的话题牵着走。 “我们本也不愿意进宫做这个,可家里说我们必须进宫。”曲嫔叹息道:“为了能进宫,我早在三个月前特地把自己吃胖晒黑。” “你吃胖晒黑算什么,我可是在田地里学了半年的种田呢。”顺嫔委屈的道:“这不都是学皇后娘娘么。” 馨嫔最有眼力见,她小心的斟酌着明夫人的脸色,小声道:“都说皇后娘娘出身大将军府,可论样貌论气度,却不如明夫人。” 明夫人不好亲自将自己是嫡女的身份说出来,只笑着道:“我们女人讲究什么样貌气度,嫁得好便是福气。” 见明夫人如此说,馨嫔便有了数,七拐八拐的就把话题聊到了皇后从前在娘家的事。 早已有传闻,辛寻音在娘家时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哥,听说那表哥在辛寻音嫁给季枫渊后,性情大变。 一向不喜欢读书的他发奋读书,更是在季枫渊登记后的第一次春闱取得了探花的成绩。 “都说那探花郎长的一表人才,皇后娘娘知道了应该会很高兴?”馨嫔眼神暧昧的看着顺嫔,“你说是不是?” 顺嫔赶紧接话道:“那是自然的,故人已今非昔比,不知道高兴之余,会不会有些许遗憾。” 明夫人故作淡然道:“人生有遗憾才完整嘛。” 说着,她扶着腰站起来,对众人道:“你们且忙着,本宫先回去休息了。” 后宫从来不是谁人淡如菊,鹤立鸡群就能得到恩宠的地方,自然也不会谁传闲话传的多就能得到恩宠。 季枫渊自那日与辛寻音吵架后,出了沈贵妃宫里去了一日外,便一直泡在勤政殿。 皇上不进后宫,皇后被关了禁闭,新来的九个女人便都不肯下地干活了,趁机跃跃欲试的去勤政殿,在皇上面前刷存在感。 有炖汤送去的,有做糕点送去的,有献歌的,有献舞的,还有献诗歌的,总之五花八门,各显神通。 季枫渊什么感受不知道,反正他身边的福公公又吃又喝,还饱了眼福。 有了这些女人陪衬,越发显得宫里比往日热闹了。 不过这种热闹向来是辛寻音不喜欢,她这些日子假装很悲伤,整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实际上利用系统,每天偷偷跑出去吃喝玩乐,不亦快哉。? 第一百二十八章 原来学会偷吃了 大约是看了太多话本子的缘故,辛寻音再看话本子时,总觉得宫斗里的那些女人们下药啊,怀孕争宠啊,背后嚼舌根子啊,弄个破事儿互相嫁祸的戏份,实在是太蠢了。 那是人干的事儿? 真女人是从不会对女人下手的,只会对男人下手! 故而后宫几个女人折腾的幺蛾子,辛寻音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爱管。 不然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进了寂寞深宫,不折腾点事儿,那这下半生该怎么过啊。 想到下半生,辛寻音想到自己的下半生,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辛寻音都算得上是个随波逐流的人,没什么追求,没什么爱好。 做事情三分钟热度不说,还见好就收。 一连几天在美食一条街转悠,辛寻音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话本铺子也转悠了,听书馆也溜达了,甚至连勾栏院也混进去几次了。 也不知道是见识的多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觉得做什么都无趣,甚至还有个非常可怕的想法。 那个想法便是:“若是季枫渊在就好。” 有了这个想法后,辛寻音知道自己完了,这辈子算是栽季枫渊身上了。 季枫渊将来三宫六院二十几个娘们儿常伴左右,而辛寻音却只有季枫渊……想想那日子都要悲伤逆流成海了! 为了避免这种状况发生,辛寻音必须要马上抓紧时间的找点乐子! 这一日,她又趁着傍晚无事,偷偷溜了出去在京都的大街上闲逛。 正街角啃着羊肉串,等着茶汤铺子上茶,远远的看见两男的异常的眼熟,眼熟到好像前世见过一般。 “难道我的朋友也穿越了。” 辛寻音忘了茶汤,悄悄的跟了过去。 等走近才发现,那俩男的其中有一个是童雨瑶女扮男装,而另一个在辛寻音眼里约等于女扮男装了。 “表哥?”辛寻音从后面拍对方的肩膀,故意吓唬他们,“你们怎么在这里?” 童雨瑶一眼就认出了辛寻音,“皇……大妹子,你怎么在这里?” 听皇上说关禁闭了呀? 被辛寻音唤作表哥的男子周敦儒一脸白净儒雅的样子,被辛寻音一吓唬,脸都红了。 “好久不见。”周敦儒浅浅了作揖,“你怎么会在这里,没人跟着你吗?” “我……我是出来寻找新闻素材的。”辛寻音含糊的糊弄过去,却指着他俩道:“你们为何会在一起,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见辛寻音问,童雨瑶面颊红了一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尖,才将视线放在辛寻音的脸上,“我们是同僚。” 同僚? 辛寻音如果没记错的话,他那个乡下表哥不过是土财主的儿子,还是那个靠卖妹妹进将军府的那种土财主。 怎么会有门路和钱财给他跑官,还跑出职位不小的官啊。 难不成是将军府出力了,那个便宜娘出力了? 不能!整个将军府都已经被打压的死死的,就连自己的亲弟弟到现在还窝在家里吸血呢,是不会有能力跑门路的。 见辛寻音打量周敦儒,童雨瑶几乎是本能的替他说话,“你表哥是今年的新科状元,皇上钦点的探花郎。” “这么大的喜事儿,怎么也没人跟我说一声啊。”辛寻音说着,又拍了拍周敦儒的肩膀,“还没恭喜恭喜表哥呢。” “你当初嫁到摄政王府不也没通知我吗?”周敦儒语气里有怨气,却还端着笑,“如此咱们就算扯平了。” 当初,辛寻音嫁到摄政王府是个意外,自然没来及当面与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说一声。 后来,辛寻音的身体被穿越了,与这个表哥不熟了,便不需要再说一声了。 现在看来,这个表哥一脸的怨气,想来与原主在一起长大的过程中,建立了身后的情谊了。 再看童雨瑶对周敦儒的态度,明显就是心悦之,而表哥明显还不懂。 那么,真女人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呢? 那自然是推波助澜拉! 秉承着撮合一对胜造七级浮屠的美好夙愿,辛寻音拉着二人去了京都最豪华的酒楼,要了他们能欣赏夕阳,能过夜,能看繁星和月亮的包间,又在二人的酒杯里下了一点点从保命签到系统抽到的愉悦神经的药物后,悄然离去。 事了拂尘去,深藏功与名! 街上晚风习习,两边的店铺挂着庆祝端午的灯笼和装饰,辛寻音喝了点酒,心情甚好的走在这样的街道,有种漫游在世外仙境的感觉。 这个人啊,一定不能太过得意,一旦得意了就容易忘形,忘形了就会放松警惕,放松警惕就容易出事。 这不,辛寻音一路朝皇宫的方向走去,脑袋里想着此时的童雨瑶和周敦儒可能已经那啥了,便要坏笑出声,忘了自己是偷偷溜出来的,不能正大光明的走门。 等她到了正门,看到门前站着的侍卫,她忽而想起来,掉头准备走,却被侍卫拦住了。 这一盘查,自然要出问题的,辛寻音自然不会叫她盘查,慌不择路间蹿上了宫墙。 这段宫墙她熟的很,从前在这段宫墙上杀过六皇子,救过季枫渊,还被季枫渊强吻过…… 辛寻音正摸着墙砖回忆往事呢,就听见侍卫招呼着冲上来要抓她。 她一个闪身,将那些侍卫甩的远远的,朝自己的宫殿飞身而去。 事后,辛寻音是后悔的。 后悔自己不该为一时之乐而喝酒,若是不喝酒就不会头脑不清楚,若是没有头脑不清楚,就不会翻墙,不翻墙就不会惹得护卫满宫找刺客,若是没有满宫找刺客,兴许辛寻音还能给季枫渊解释一二。 但是,闹太大了,满宫的侍卫都在找人,连御林军都赶来了,势必要将这皇宫翻出底朝天来,只为找那个‘男人’朝皇后宫中去了的‘男人’。 辛寻音解释不清了! 尤其是对上季枫渊那张冷冰冰的脸,辛寻音啥也说不出来。 “听董嬷嬷说,你已经很多天没有吃饭了。”季枫渊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在桌子上敲击着,“还以为你是绝食了,原来是学会偷吃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莫名其妙的闹 尴尬,气氛一度变得很尴尬。 尤其是御林军们举着火把将长乐宫围的像铁桶一般,抓到的‘男人’却是当朝皇后。 “皇上,这也许是个误会。”御林军统领李成阳很懂事的在皇上面前行礼,对身后的大队伍道:“收队。” 辛寻音一脸献媚的笑,对御林军道:“辛苦辛苦了,没事儿了,都赶紧回去休息。” “那微臣告退。”李成阳苦笑着对辛寻音行礼后,便带着队伍离开了。 长乐宫的宫女们见自家娘娘打扮成了男装,还混了出去,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跪了一地。 “你们也都下去,没你们啥事儿了。”辛寻音对为首的董嬷嬷道:“都走。” 董嬷嬷不动,富贵等也不敢动。 “本宫说没你们什么事儿了。”辛寻音气恼的道:“怎么还不听话了呢。” 董嬷嬷只叩首道:“皇后娘娘,奴婢死罪。” “怎么就死罪了呢?不就是我偷溜出去了嘛,与你何干呢?” “怎么与她无关呢?”季枫渊的声音像是秋后的月亮,“你从宫里溜走,她们都没有察觉,怎么会无关呢。” 辛寻音本想支走这些丫鬟嬷嬷,好好的跟季枫渊耍个赖,把这件事给蒙混过去。 可眼下季枫渊不放她们走,辛寻音也不好拉下脸来求他,只能冷着脸,“是本宫在宫里太无聊了,想出去逛逛,要打要罚的与她们无关。” “你还挺讲义气?”季枫渊长舒一口气,“听董嬷嬷说,你已经几天没有吃饭了,端进去的饭菜都原原本本的端了回来,朕在这宫里足足等了你两个时辰!” 哟,那不就是她在酒楼里与周敦儒和童雨瑶一起把酒言欢的时间嘛? 她在外面花天酒地,他在宫里独守空房,怪不得怨气这么重呢! 想到这里,辛寻音摆出个笑脸,“皇上,那您一定没吃饭呢,不如叫他们弄点吃的。” 说着,她朝董嬷嬷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带着丫鬟奴仆们都走了。 “皇上?” 见季枫渊面无表情,只盯着她头顶看,辛寻音试图叫他。 “皇上?” 不理。 “老季?” 依旧不理。 “老王?” 还是不理。 事不过三,那就别怪我出杀手锏了! 辛寻音飞身上前,还没施展功力,就被季枫渊按住了。 “松手,松手……”辛寻音有种被狂风拍在地上的感觉,嘴上不肯讨饶,“我数三个数,快松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季枫渊冷笑,“我就要看看你是多么的不客气。” 说着,他手上又加了一成的力气。 “大哥,放松,很痛的。”辛寻音见他认真的,赶紧服软,“刚才那些人追我,还没喘匀气呢,你快松开我。” “谁叫你先准备偷袭我呢?” 季枫渊甩开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会偷袭你?”辛寻音一边揉着自己的腰,一边好奇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居然能预知我要做的事情。” 季枫渊不屑的道:“甭管你要做什么,我一样就瞧的出来。” 辛寻音甩出一副不信的表情,自己伸手倒了一杯水,见季枫渊瞅她,她赶紧将那杯水双手捧给他。 “您喝,您喝,您先喝。” 搭配上献媚的表情,辛寻音只巴望着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若是过不去,大不了一会儿再陪他睡上一觉…… “你别指望睡一觉,我就不追究了。”季枫渊抿了一口茶,“说,你是怎么溜出去的?” 呀,还真的知道我是如何想的,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辛寻音盯着季枫渊,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你是不是早就盯着我了?”辛寻音准备反客为主,反将一军,“你为了沈贵妃,莫名其妙的来跟我吵架,把我关禁闭,然后放出漏洞来,让我偷偷溜出去,再盯着我……” 辛寻音越说越入戏,冷哼一声道:“我明白了,是想把这皇后的位置让给你的沈贵妃?” 说着,她翻箱倒柜的找东西,“我凤印呢,我那什么金册呢,放哪里了?” 季枫渊看着她头顶,静静的看她表演。 “董嬷嬷,我那凤印什么的放在哪里了?” 辛寻音对外面吼,外面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算了,今天先不找了,我口头答应你,现在就把皇后的名号给我拿走。”辛寻音一边说着,一边收拾包袱,“我这就自己去冷宫里呆着,给你们腾地方。” 不得不说,论胡闹,谁也不能与辛寻音比。 果然这么一闹,季枫渊不追问了。 “你去冷宫?”他冷笑,“看来你是没有学过宫规了。” 这与宫规有什么关系。 辛寻音沉浸在自己的戏份里,琢磨着,他要是拦一下,这事儿就过去了,他若不拦,去冷宫的话,偷溜出去更方便了呢。 可惜,他什么都没有选,而是拿契约说事儿。 “你是不是忘了,封地的事儿。”季枫渊像是看傻子一般的看着辛寻音,“你就这么走了,不但得不到封地,还被我……” 虽然季枫渊没有说出口,但辛寻音已经猜出她准备说的那句话是“被我白睡了。” 这……能忍? 辛寻音思考了三秒,得到的答案是绝对不能! 可是,在刚才的扭打中,季枫渊已经抢先将她的内力封住了,她就是想忍,也无法用暴力将他打服了。 但是…… 女人的优势便在于胡搅蛮缠的时候,让男人无力反抗。 于是她快速靠近季枫渊,伸手在他咯吱窝出挠痒痒。 “哈哈哈哈……辛寻音你助手。”季枫渊一个闪身躲开,将辛寻音抱在怀里,也挠她的咯吱窝,“看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当董嬷嬷带着富贵平安来送饭时,远远的就听到正殿里传来一阵阵的嬉笑声。 “和好了。”富贵笑嘻嘻的道:“还得是皇后娘娘能制服皇上。” “别瞎说。”董嬷嬷横眉道:“你没发现咱们皇上有点喜怒无常么,若是被他听到了,又该找咱们娘娘的事儿了。”? 第一百三十章 都给我轰出去 天还没亮,关于皇后宫中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后宫。 明夫人是第一时间受到的消息,一大早便借着给贵妃请安的借口,进了沈贵妃的宫中。 按照常理,她不过是个贵妃,皇后尚且在,是不需要给贵妃请安的,可明夫人愿意捧着贵妃,沈贵妃也乐意接受。 自打那日在季枫渊那里吃瘪,沈贵妃突然觉醒了,她想,即便不能生出儿子来,也要争个尊贵的地位,让娘家人歇了往后宫送人的心。 反正,她现在是实际掌管中馈的人,又有一个背景深厚的娘家,最重要的是,这个娘家还在皇上落难的时候,对他予以帮助。 以明夫人的意思,这么好的条件,不争一争真是可惜了。 当然了,明夫人也只是暗示,并没有明说,毕竟当今皇后是她的亲姐姐,明夫人不好明说什么的。 沈贵妃自认为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别人的画外音还是能听得懂的。 她打定了做皇后的主意,便将生孩子的目标暂时放下了。 像沈贵妃这等傻姑娘,一旦有了新目标就容易暴露自己的内心,她一心盯着辛寻音那边的动静,如今她出了这等事儿,等于给她送了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她一定要好好利用。 午后,季枫渊半躺在屏风后面,琢磨着奏折上的事儿。 他没有想到,自己后宫发生的事情能这么快就被前朝的官员注意到,还特地洋洋洒洒的携程折子上奏。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不止一个言官上这等奏折。 这让季枫渊不得不好好想想,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他们又是怎么做到统一的,难不成是有仙人托梦又加以指点? 季枫渊为这等想法感到好笑,摇头准备闭上眼睛睡。 守在一边的福瑞见季枫渊神色不对,忙道:“皇上可需要什么?” “没什么。”季枫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道:“让血滴子查的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 见问,福瑞面露难色,“皇上,您且休息,昨晚都没有睡好。” 福瑞昨晚与董嬷嬷一起受灾长乐宫外,听着辛寻音和季枫渊一会儿笑一会儿闹的,像小孩子一般的打闹到深夜。 季枫渊是福瑞看着长大的,自六岁起,他便再也没有看到过季枫渊有过这等畅快的笑了。 这等笑容若是在一般王爷脸上出现,是十分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季枫渊不行,他是皇上。 皇上是什么?是批阅奏章的工具人,是处理国事的机器人。 当然了,皇上也可以有七情六欲,但只能有浅浅的,像是在玻璃渣堆里找糖吃一般,偶尔有一次甜头就好了。 毕竟,古人教导我们说,唯有苦能使人清醒,甜使人堕落。 季枫渊身边有辛寻音这样一个女子,那不就是奔着堕落去了吗? 所以,当沈家找到福瑞,并且开出优厚条件的时候,福瑞几乎都没有犹豫便答应了。 于是,在季枫渊睡着的间隙,福瑞去了趟沈贵妃宫里。 等季枫渊醒来,沈贵妃便已经带着一众嫔妃跪在了勤政殿外,高声喊着,“臣妾要告发皇后与人私通,秽乱后宫。” 当然,这些嫔妃中自然不包括怀有身孕的明夫人,也没有称病不出宫的容夫人,有的是新入宫的九位嫔位女子。 这九位女子皆仰仗辛寻音的喜好被挑进宫的,有几个几乎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拉过来战队了。 尤其是自认为有几分姿色的那几个,跪在地上一脸的不情愿,在别人喊口号的时候,也不肯张嘴,只想等着一会儿面见皇上的时候,能有个好的状态。 不过,她们在太阳底下跪了一炷香的功夫,口号也喊了一炷香的时间了,还没有听到皇上召唤的声音。 她们几个本就不想配合,见不到皇上更加不愿意卖力了,只是沈贵妃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她们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机械得跟着喊,“臣妾要告发皇后与人私通,求面见皇上。” 季枫渊感觉自己得眼皮刚沾上,就被什么动静吵醒,他竖起耳朵听了一下,猛然坐起身来。 “福瑞,什么人在外面喊?”季枫渊揉了揉有些晕得头,“她们在叫喊什么?” 福瑞装作刚睡醒得样子,忙不迭得道:“老奴真是老了,这么打动静都没有听到,皇上容老奴去看看。” 季枫渊盯着福瑞还算稳健得背影,忽地想起什么,眼睛里得杀意一闪而过。 不一会儿,福瑞面色晦暗得进来,故作为难得道:“是沈贵妃带着六宫小主跪在外面,求见皇上。” 季枫渊审视着福瑞,“她们快说所为何事了吗?” 福瑞一脸为难,“老奴……老奴不知。” “是不知,还是不敢说?”季枫渊嘴角勾出一抹笑,“朕在这里都听明白了,你会不知?” 福瑞脸上汗如雨下,他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 “罢了,既然是告发皇后的,便交给皇后处理。” 季枫渊起身回到书案上,将原本没有批完的奏折用红笔狠狠的划了一个叉。 辛寻音宫里,阖宫上下都在补觉。 昨晚皇上在的时候,大家都殷勤小心的伺候着,这会儿便趁着皇后睡午觉,大家都跟着睡觉。 沈贵妃带着九个嫔妃涌进长乐宫的时候,宫里一片死寂,连个迎上来的人都没有。 这直接让沈贵妃的火气自觉的减了三分,等进了正殿,看着熟悉的布景,她的火气又减了三分。 待辛寻音懒洋洋的起身,慵懒的坐在上首看着她的时候,沈贵妃的怒火又减了三分。 不过,当着众人的面,沈贵妃不好就这么灰溜溜的逃走,便用最后一分的火气,卯足了劲的瞪着眼睛,指着辛寻音道:“昨日私自闯进你宫里的野男人是谁?” 辛寻音神情懒懒的,只撇一眼沈贵妃,又把眼睛合上了。 沈贵妃感觉自己被鄙视了,怒火增加了几分,“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奉旨来的!” 辛寻音没有废话,“董嬷嬷,看她们有没有证据,没有的话都给我轰出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 你奉谁的旨 在一般的后宫世界里,大家会因为皇帝的宠爱而争得你死我活。 争到的人以为皇上很爱自己,而没争到的人却不怪皇上不爱自己,而是怪对手手段太贱。 从头到尾,她们都没有意识到,不管谁争到或者争不到,皇上才是那个最大的赢家。 辛寻音率先明白了这个道理,便自以为以后的日子会好过一些,却不想其他人还不懂,却要拖她下水。 不过,她虽然不够聪明,却也是个从不许随便被别人随便欺负的人。 她要在对方第一次出手,便将他打压的死死的,不给她任何活命的机会! 黑夜笼罩的皇宫因为至高无上的权利的加持,平添了几分庄严肃穆。 恰恰就在这庄严肃穆下,辛寻音却干着偷鸡摸狗的事情。 她带着富贵和平安小心翼翼的蹿上宫墙,再一路朝长乐宫的方向奔去,又摸黑进了长乐宫,借着外面的月色遛进被窝。 刚要躺好,辛寻音却感觉到床铺有温热的气息,她刚要问,有一只手将她的嘴巴从后面捂住。 有一瞬间,辛寻音懊恼自己的因为计划成功而兴奋的忘了观察周围情况了。 不过,她并没有感到绝望。 因为那只手是属于季枫渊的。 “你要吓死谁啊。”辛寻音掰开他的手,嗔怪道:“大半夜的,你怎么遛进我房间了?” “这是什么话,我来我妻子的房间,怎么能叫遛呢。”季枫渊理直气壮,“再说,我还没问你,你这大半夜的去了哪里?” 季枫渊的声音太大,辛寻音唯恐她坏了自己的计划,赶紧将他的嘴巴捂住,小声安慰道:“我出去逛街去了,还给你买了好些东西,准备明天送给你。” “小恩小惠就把我打发了?” 辛寻音小声叹息道:“等我处理完这事儿,给你弄个赚钱的项目。” 这下季枫渊才满意了。 最近国库吃紧,好在粮食的夏收还好,可周边小国屡屡来犯,镇守在西北的北湘王三番五次的来要钱要粮,要的季枫渊只嘬牙花子。 要不是为了战事,他真想把北湘王叫到京都来,好好的捶打捶打。 不过,有个宝藏辛寻音在身边,季枫渊还是有办法搞到银子的。 只要国库有了银钱,便可以在周边国家买粮食了,这事儿还要用到沈贵妃的父亲。 沈贵妃的父亲虽然十分不好对付,但总归还是个人才。 眼下正是用人才的时候,所以季枫渊才会容忍沈贵妃在后宫里折腾。 女人之间的折腾,不过是些小打小闹,只要他及时出手制止,便能化解风波了。 于是,他带着这份自信,早早的守在长乐宫。 辛寻音的计划,董嬷嬷前脚收到,后脚便汇报给了他,于是他辛寻音出宫后便守在这里了。 “让我给你赚钱可以,不过一会儿你可不要耽误我演戏!”说着,辛寻音用被子将季枫渊强行按倒:“快睡觉!” 黑夜中,季枫渊乖乖躺下,不一会儿便发出均匀的呼吸。 辛寻音听着他的呼吸声,也渐渐有了困意。 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辛寻音将睡未睡时,听到宫外传来声响,她在黑暗中嘴角勾出一抹笑。 “本宫奉旨来查皇后寝宫,快快开门。” 是沈贵妃的声音,她果然是个没脑子,给点当就上。 辛寻音在黑夜中冷笑,拍了拍季枫渊道:“一会儿你若敢护着沈贵妃,休怪我翻脸无情。” 季枫渊睡正香,被拍醒猛然做起来,做惊弓之鸟状,“发生了何事?” “都当上皇上了,还这么怕被暗杀,你这皇上做的可真够……”辛寻音拍了拍季枫渊的头“来,不怕不怕哈,乖乖睡觉。” “你无事便好。” 说完,季枫渊像是没有听到外面动静似的,倒头继续睡。 虽然他看起来睡的很香,但辛寻音总觉得这其中有蹊跷,摸索着在季枫渊身上点了几个穴位才放心的出去了。 沈贵妃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将长乐宫围的水泄不通,就连御林军也举着火把来了。 “董嬷嬷,你再不开门,本宫就要御林军将门强行打开了。”沈贵妃坐在轿辇上,看着自己新作的指甲,故作漫不经心的道:“本宫是奉旨办事,若是伤了什么人,那也怪不得本宫了。” 说着,她抬起手来,指挥着人破门。 御林军整装上前,正准备破门,门却打开了。 长乐宫里,灯火通明,宫人们穿着整齐的站在辛寻音的两边。 而辛寻音坐在正殿,以最慵懒的姿态看着门外的人群,慢悠悠的道:“沈贵妃好大的阵仗。” 沈贵妃见了辛寻音像是看见鬼一般的尖叫一声,差点从轿辇上掉下来。 “怎么,沈贵妃这是抽什么风啊,看见本宫不行礼倒也罢了,怎么还……”辛寻音说着,慢慢起身走出来,“莫不是看见本宫有些失望?” 沈贵妃到底是个没多少心机的,眼下出了这等状态,智商顿时下线了,刚才强装出的跋扈表情也消失不见了。 “皇后娘娘说笑了,嫔妾不过是奉旨办事,惊扰了皇后娘娘,切莫怪罪啊。”沈贵妃眼神躲闪着,往人群里看,“接密报,长乐宫有人私自逃出宫去,皇后可知是谁?” 辛寻音像是看着傻子一般的看着她,“沈静冰,你都带着人来了,自然有了答案了,又何必在这里耍威风,你就说,打算怎么处置?” 沈贵妃被怼,又当众被叫了全名,仅剩的一点勇气消失殆尽,余下的只有强撑的愤怒。 “你……莫要仗着自己是皇后便可以包庇谁。”沈贵妃指着辛寻音,激动的连自称都忘了,“我告诉你,我是奉旨办事,若是被我查出来了,谁也不好使。” “啧啧啧,沈贵妃,你办事儿就办事儿,怎么还学福公公的口音呢,都改东北腔了。” 辛寻音好笑的看着她,看着她的面庞一点点的从红变黄。 本以为是自己的气势吓到沈贵妃了,当她从沈贵妃眼睛里看到季枫渊的脸,顿时明白了。 季枫渊面沉如冰,“你说你奉旨办事,奉谁的旨意?”? 第一百三十二章 搞点赚钱的项目 沈贵妃万万没有想到,季枫渊会在这里,她一脸懵逼的跪下,便没打算再起来。 “皇上……您不是应该在容妃那里吗?”沈贵妃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季枫渊,“莫不是……” “莫不是就连福瑞也不知道朕在哪里,或者是福瑞联合朕一起哄骗你?”季枫渊冷哼一声,“沈贵妃,你猜这两种可能会是哪一种? 沈贵妃跪在地上好半天没有说话。 不要说沈贵妃有点懵,就连辛寻音也有些懵。 怎么个情况,她设的局,怎么季枫渊也来收获胜利的果实,或者说,来抢胜利的果实呢! 他不是被点住了穴道,这时候应该沉睡才对啊? “沈贵妃,只要你说出今晚事情原委,朕念在你与朕往日的情分上,可饶你死罪。”季枫渊的眼神和语气都带着冰刀,射在了沈贵妃身上。 死罪? 辛寻音完全在状况之外,不过她很快便明白了七八分。 想来是沈贵妃与皇上身边的福瑞公公私下有勾结,才会有今日之事。 自古帝王跟前时不允许自己人与外人有所勾结的,这等危害皇上安危之事,自然是死罪了。 不过死罪先搁一边,就看季枫渊脸上的神情,辛寻音有些恍然。 恍惚一下子回到了初遇时,那时季枫渊整日冷着一张脸,心事重重的拧着眉。 自从坐上了王位,他性情大变,或者说终于恢复了从前的开朗,便再也没有在他脸上看到刀光剑影。 辛寻音是见惯了他那张冷冰冰的脸的,沈贵妃却是第一次见。 她直接下瘫了,马上将自己与福瑞勾结的事儿说的一字不落。 “皇上,臣妾只是……”说到最后,沈贵妃想给自己求个情,碰到季枫渊的眼神,硬生生的改口道:“臣妾知道错了。” “只有这些吗?”辛寻音追问,“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是万万想不了这么周全的计划的,除了福瑞与你勾结,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当着季枫渊的面,辛寻音想听到辛明儿的名字。 倒不是因为辛寻音想处理这个妹妹或者嫉妒这个妹妹,而是她这个好妹妹在她眼皮子底下蹦跶了这么久,也该敲打敲打了。 “皇后娘娘才认识嫔妾几天啊,就敢说了解嫔妾?”沈贵妃跪在地上冷笑,“你知道嫔妾家有多少姐妹吗?你知道后院的宅斗吗?” 嘶……宅斗啊,在话本子看到过。 不过她还真的不知道沈静冰家里的什么情况,只知道她是长女,负责管家并且擅长管家。 其他的便只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东西,听什么类型的话本子,打牌会先出哪张,猜拳会先出布。 “既然你都认了,你说朕该怎么罚你?” 沈贵妃知道自己是完了,只深深的磕头道:“但凭皇上处置,或关起来,或发配冷宫,臣妾都认了。” “你倒坦然。”季枫渊冷笑道:“若将你放在这两个地方,你那父亲和言官定是要说朕不顾及往日情分了。” 沈贵妃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才敢大胆行事。 “这样,朕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过你。”季枫渊嘴角勾笑,看着沈贵妃由惊转喜,才慢悠悠的道:“就把你交还与你父亲,让他亲自管教。” 眼看着沈贵妃的喜凝结在脸上,有冰霜在她脸上蔓延。 辛寻音知道,若是将她送回娘家,那娘家一定会再送进来一个沈贵妃,那她就再无出头之日了! 好一个狗皇帝,不杀人,只诛心! 辛寻音顾不得兔死狐悲唇亡齿寒的感慨,她此刻想给季枫渊点赞了。 “皇上……”沈静冰一向不擅长说软话,她只泪流满面的重复着,“求皇上不要将臣妾送回去,求……” 辛寻音虽没有以德报怨的情怀,但想到沈家说不定会派一个还不如沈贵妃的人,与其那样,还不如将沈贵妃留在宫中。 且,辛寻音私心想着,这个时候若是替沈贵妃求情,定是会收到她的感恩戴德。 如此一来,辛寻音便可以在她的感恩戴德下,作威作福了…… 想到这里,辛寻音便要开口,却听到季枫渊悠悠的道:“朕知道你不想回去,那便罢了。” 好家伙,居然一点机会都不给! 辛寻音狠狠的瞪了一眼季枫渊。 季枫渊继续慢悠悠的道:“这是全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且饶过你,从今以后,你若再敢对皇后不敬……” 沈贵妃感激涕零,“臣妾再也不敢了,臣妾以后一定以身作则,带着后宫姐妹以皇后为尊。” 季枫渊好笑的看着辛寻音,“皇后可满意。” 满意,满意的很啊! 一场热闹结束,众人散去,辛寻音拦住准备重新睡觉的季枫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福瑞是我身边的人,跟了我二十多年,他要做什么,我自然知道。”季枫渊避重就轻,“他只是想到老了回家乡的时候有沈家的人照顾而已。” “福公公的老家在东北,沈家在西……”辛寻音有些不解,不过她也不想解,纠正话题道:“我不是说你知道这个,我是说,你这么会知道我的想法?” 季枫渊眼神躲闪,打着哈欠道:“这么晚了,赶紧睡觉,我还要早起早朝呢。” 说着,拉着辛寻音就要卧房里走。 他越躲闪,辛寻音便越想知道,可不管她怎么追问,季枫渊都只说是因为了解,所以知道。 辛寻音才不会相信这等鬼话,但季枫渊不说,她也无从下手。 后宫经历了这番风波,大家都收敛得了不少。 容妃依旧称病不出门,明夫人忙着养胎,其他九个新进宫的依旧想方设法的想见皇上。 而沈贵妃自经了上次的事后,也歇了心,每日泡在长乐宫,陪在辛寻音身边。 辛寻音呢,每天都忙着给季枫渊出主意赚钱。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要啥啥没有,想做点什么赚钱的项目都很难施展拳脚。 送个快递,没有下单的平台,弄个外卖,依旧没有下单平台。 这些技术硬伤没有办法解决,那只能搞点基建干了,反正这天下的土地都是季枫渊的,有这么强大的一个土地供应商在身边,不用简直是暴殄天物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搬迁钉子户 日子在平淡中如流水般缓缓的流走,没有兴风作浪的事件发生,后宫属实有些无聊了。 好在辛寻音最擅长的就是没事儿找事儿。 当然,找事儿也是为了赚钱的事儿,谁叫季枫渊缺钱呢! 为了能更多更快的赚钱,辛寻音主张将京都最繁华的地段圈起来,规划成商住一体的排房,卖给所有能买得起的人。 而这地段所住的平民给他们安置在周边,盖上安置房,至于这地段中的大户人家,重新去郊区给他们盖院子,原本的院子便留作公园。 如此一来,便是个填充国库的大项目,辛寻音想到简直都要苍蝇搓手了。 当然了,万事开头难,难就难在京都最好的地段住的都是有功之臣。 比如荣威将军府,还有辛寻音大姐辛寻晴的婆家康王府,甚至还包括辛寻音的娘家等等。 这种商业上的事儿,季枫渊是不能出面的管的,他只负责将土地使用权限给了辛寻音,剩下的他便等着收钱就好。 这下,难题就落在了辛寻音的身上,以她一贯的做事风格,自然是先拿自己娘家下手。 可还没等她下手,明夫人就挺着肚子跪在了辛寻音的面前,声泪俱下的说了一通不能将娘家搬到郊区的理由。 辛寻音一个字都没有听。 “你先起来说话。”辛寻音见她肚子挺大,跪在那里实在别扭,“董嬷嬷给明夫人赐坐。” “姐姐若是不答应,嫔妾便长跪不起。” 明夫人这句话她是听见了。 威胁我? 你还嫩点。 辛寻音给董嬷嬷一个眼神,对方会意,上前对着明夫人后背就是两下,再将她拉到凳子上乖乖做好。 “你放心,董嬷嬷刚才点的你两个穴位都是控制你下半身的,不会伤害到你肚子里的孩子。”辛寻音递纸巾给她,“擦擦眼泪就回去,别在我这里浪费眼泪了,兴许你去皇上那里,还能得到安慰,在我这里你能得到鄙视。” 明夫人在背后做的那点事,辛寻音心里跟明镜似的,倒不是懒得跟明夫人计较,而是看在她现在还在孕期,暂且饶过她,等生了孩子再一并算账。 “姐姐,皇上说了,决定权在姐姐这里,嫔妾求姐姐,看在我们……” 不等明夫人说完,辛寻音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说看在我们什么的份上呢?为一个父亲所生?一起长大的份上?” 辛寻音冷哼道:“你的父亲是你的父亲,我几乎没有父亲,而你我本有嫡庶之分,你自小养在将军府,我自小养在乡下,什么时候一起长大过?” 明夫人来之前就做好了被辛寻音拒绝的准备,她准备了一长串的说辞,见了辛寻音,看她头顶带着只有皇后有资格带的凤头钗,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果然,进后宫还是要做皇后,这样不仅在娘家人面前有面子,还能在皇上面前说的上话。 见明夫人看着辛寻音头上的钗子发呆,陪坐在一边的沈贵妃冷笑道:“我劝明夫人还是回去养胎,这要是有个好歹的,岂不是要栽赃在皇后娘娘身上。” 这话说的难听,但从沈贵妃嘴里说出来,明夫人一点都不意外。 当日,她置身事外,怂恿沈贵妃借着皇后与人私通的罪名,登上皇后的宝座失败后,她便料到了沈贵妃这等没心机的货会与辛寻音重修旧好。 不过明夫人自是不怕沈贵妃会在辛寻音面前说出什么,她不过是云淡风轻的聊了些家常,剩下的是沈贵妃自己发挥的。 而沈贵妃回过神来,也知道自己是吃了哑巴亏,故而每次见到明夫人都没有好脸色。 明夫人也不与沈贵妃计较,只勉强挤出一抹笑,行礼告退了。 “亏这明夫人还是你亲妹妹,你做事儿她不说支持,还第一个来使绊子。”沈贵妃望着明夫人笨拙的背影,“怕不是以为自己怀了龙子,就能搞点事情了?” “你别整天搞事情搞事情的,瞧你上次搞的那些事情。”辛寻音没好气的道:“什么好处也没捞到,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不说,连福瑞……” 说起来,福瑞是季枫渊在这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他见证了季枫渊的黑暗和光明,也参与了很多或明或暗的事情。 在季枫渊坐上龙椅后,本可以安享晚年的他却突然领悟到了权利的好处,并想利用权利为自己谋求好处。 自古以来,最难做的帝王便是季枫渊这种摄政王出身的。 一来它不是顺应天意的登上了九五之尊,二来,以当时的朝局看,只怕天下人都当是季枫渊杀了太子和太后,才坐上这九五之尊的。 背负这种名誉上位的皇帝,坐上皇位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善待周围一切能善待的人,挽回自己已经损了的名誉。 只是,季枫渊百密一疏,忘了给福瑞安排了。 福瑞身为季枫渊的自己人,一边理解着他的艰难和辛苦,一边暗自抱怨老无所依,一边悄悄咪咪的为自己安排。 虽说衣锦还乡是福瑞最好的安排,可一般意义上的衣锦还乡不过是穿着好衣服回家乡显摆一下富贵,再离开。 而福瑞的衣锦还乡不仅要显摆一下,还要在家乡住下,将来还要葬在家乡的,那第一步自然是跟家乡的贵人们搞好关系,以便将来有个照应。 福瑞有这个想法时,好巧不巧的,正赶上沈贵妃娘家因西边边境不平,举家搬迁到东北。 沈家是做贸易生意起家,如今负责给宫里做采买,与周边各个国家都有贸易往来,搬家是常有的事儿,与宫里人为善也是常有的事儿。 而帮助沈家,就是帮助未来的自己一时间成为福瑞的信念。 沈家想要一个皇后之位,那福瑞便助他,反正辛寻音这个没有根基的皇后,他早就觉得配不上季枫渊了。 只是福瑞失策了,他没有想到季枫渊会如此护着辛寻音,不但暗中掌握了他的一切计划,还在最关键的时候,帮助了辛寻音。 自从福瑞与沈贵妃之间的密谋败露以后,季枫渊既没有处理沈贵妃,也没有处理福瑞。 这让沈家和福瑞都惶恐不已,生怕季枫渊憋什么大招。 好在,季枫渊用沈家如从前那般,并没有为难。 故而沈家比从前更加卖力的为皇上办事,不辞辛苦的行走在多国间,将过冬的粮仓填的满满的。 这买粮食自然是需要钱的。 从前太后奢靡,只管花不管赚,加上连续几年的天灾,边境的战争,将国库掏的一干二净。 季枫渊自登基以来将那些能办的贪官都办了,可收缴上来的银子也只够顶一时的。 辛寻音手头赚钱的项目,报纸的分成也不过够日常开销,而基建项目启动是要投资的,故而还没有见效。 这买粮食的钱虽由沈家垫付,但早晚还是要给的。 季枫渊看着窗外的暴雨,琢磨着,若是能下一场钱雨就好了。 正琢磨着,却见辛寻音穿着一身蓑衣,从雨里走来。 “刚想着若是能下一场钱雨就好了,你就冒雨来了。”季枫渊上前将她的帽子摘下来,“可是来给我送钱来了?” 辛寻音给了他一个长得美就不要想的美的表情,“我是来给你出难题来了。” “不是送钱的事儿就不要说了。”季枫渊恼怒的将帽子重新扣在辛寻音的头上,“赶紧走。” 嘶……这厮自打当上了皇上,是越来越放肆了。 “你为何这般看着朕?” “皇上,我还是怀念我们初见时的真诚和拘谨,甚至还有些冷漠和敷衍。”辛寻音收回眼神,“不像现在,你完全没有了架子,像是一个搞笑男。” 季枫渊蹙眉,“什么是搞笑男?” 嗯,什么搞笑男,就是喜剧里的丑角。 但是辛寻音不敢说,怕他恼羞成怒。 “你是说我想戏剧里的丑角?”季枫渊的脸果然有些扭曲了,“那你知道不知道丑角暗中还很坏啊?” 说着,他逼近辛寻音,将她环在怀抱里,俯身坏笑的看着他。 辛寻音利用身高差,从他的臂弯下钻了出来,小声嘀咕道:“嗯,暗中不但很坏,还很禽兽!” “你说我禽兽?”季枫渊从背后抱住她,“那我就做点禽兽该做的事儿。” 说着,作势就要将他往屏风后面拖。 “来人啊,救命啊,皇上大白天搞黄色了。”辛寻音假装大呼小叫,“快来人啊。” 两个人笑着闹着累了,才停下来,一起坐在廊下听雨。 雨声淅淅沥沥,是最好的白噪音,泡在这种白噪音里,辛寻音不自觉的想起与季枫渊的从前的甜蜜瞬间,将刚才的烦恼忘得一干二净。 季枫渊看着双手托着脑袋的辛寻音,看着她头顶一帧一帧闪过的画面,像是有柔软的毛球在心里扫过一般,软软的很贴心。 他将辛寻音拉在怀里,轻声问,“你在想什么?” 辛寻音趴在他身上,轻声细语的道:“我在想你。” 季枫渊虽已经知道答案,却还是满意的笑了,“我就知道,是你先喜欢上我的。” 很好,臭男人,破坏气氛! 辛寻音猛然抬起头来,对着季枫渊一字一句的道:“分明是你设计,故意将我留在你身边!”? 第一百三十四 万事讲究个缘分 虽然辛寻音不清楚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季枫渊的,又喜欢季枫渊什么。 但当季枫渊总是用各种诱惑与她谈合作,将她留在身边时,她是窃喜的。 虽然他从未主动说过什么情话,也没说过什么诺言,但他用各种手段,用一切能用的办法,将辛寻音留在身边就足以说明一切。 辛寻音自认为是个冷血的人,她自穿越而来后,没有像其他穿越女一样,将原主的亲戚认作亲戚,将原主的血缘认作血缘。 在辛寻音的价值观里,所谓亲情,所谓血缘,并不是指‘我生下你,就有恩于你。’而是‘我生下你,倾注了关心和情感的陪你长大。’ 辛家上下,在原主穿越前,父亲母亲将原主养在乡下不闻不问,亲弟弟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见上一面,相处时也是遭受弟弟的欺凌,母亲的嫌弃,父亲的无视。 肉身尚且六亲缘浅,更何况辛寻音现在是魂穿。 魂穿的精髓就在于,她只接受原主的人物设定,不接受肉身的七情六欲。 所以,在这世界上,辛寻音是没有亲人的,也没有朋友。 季枫渊在辛寻音心里,一开始是合作伙伴,后来是亲人。 而现在倚在他肩上,一起廊下听雨,她们就是至亲的夫妻。 既然是夫妻,那两个人之间应该是没有秘密的? 辛寻音眼底闪过一丝皎洁,坏笑地将他的脸扳过来与自己对视,“说说看,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季枫渊的前二十五年一直在生死存亡间奋斗挣扎,是无碍自然神的超级信奉者,一直以来,不要说爱上什么人了,就连正眼都没有瞧过女人。 在辛寻音之前的八个王妃身上,季枫渊用最极端的方式展现了他骨子里的自私阴险甚至歹毒,他利用了她们,并且杀了她们。 其实一开始对待辛寻音,他也是同样的心态,先用再杀。 因为在他心里,没有爱,只有王位。 事情往往都是事与愿违的。 当他再离王位有重重阻隔的时候,他眼里只有那个目标,可当他距离王伟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却犹豫了,慌张了,开始停下来思考了。 面对爱情也是这般,前八个王妃,都是他没有停下来思考的牺牲品,而辛寻音是他停下来思考的结果。 虽然万千少女的梦便是唯独自己能使浪子回头,也相信只有自己才能让浪子回头,殊不知,万事讲究的一个缘分。 所谓缘分便是命中注定,命中注定你会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辛寻音便是季枫渊对的时间遇到的人。 可当他把这个理论说给辛寻音听的时候,他在她脸上看到了失望和勉为其难的笑。 “原来是对的时间啊。”辛寻音躲闪着,“那如果在那个时间遇到其他人也会是对的人?” 季枫渊恍惚明白了什么,赶紧找补道:“如果不是遇到你,也不会是对的人。” 呵呵,男人。 辛寻音冷笑着起身,走到建房有的对面坐下,“只顾着听雨了,竟忘了正经事。” 季枫渊也急需正经事将这事儿翻篇,赶紧接话道:“是你刚才说的为难之事?你且说来听听?” “还不是你的两个小老婆娘家事儿多。”辛寻音说起这个便气不打一处来,“我好不容易给你想一个赚钱的主意,这两个娘家却不肯配合搬迁,要做钉子户呢。” “钉子户?” “就是赖在那里不肯走。”辛寻音将施工图摊开,指着其中一处道:“这里是大将军府辛家,是规划区东区最好的公园所在地,也是医院,书院和菜市场的最佳位置,他家若不搬,整个工程的档次就低了下去,将来买房人看规划图,附近没有配套设施,房价就卖不出去了。” 季枫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故意加重语气道:“若是我记错的话,这大将军府的辛家,可是皇后的母家。” 用得着你提醒我?辛寻音没好气地道:“那还是皇上的岳丈家,怎么没见你给你小舅子弄个爵位,吃一吃朝廷的俸禄?”被辛寻音怼得哑口无言的季枫渊,好奇地问:“你说爵位我倒是想起来了,当初明夫人诊出有孕时,便向我开口要过爵位,倒是你这个亲姐姐从未提起过,这是为何啊?”“皇上是不是想听我为何如此的六亲不认?连自己娘家都不肯贴补?”辛寻音双手交叉抱胸,“若是我当真向皇上要给爵位给弟弟,皇上会给吗?若是给了,我拿什么回报你呢?” 难不成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一个废物,舍面子再搭上点什么? 图什么呢? 辛寻音才不会这样傻呢。 “你我夫妻,说什么回报不回报的。”季枫渊眼睛拉丝地看着辛寻音,“这样生分,我可要伤心了。” 伤呗。 辛寻音腹诽。 嘴上却说:“夫妻不夫妻的,你心里还没点数吗?” 辛寻音时刻记得季枫渊是皇帝,是又三宫六院的人,即便眼下再夺的恩爱,也敌不过岁月和新人。 倒不如好好地记得三年之约,只将与他是朋友,是一起约好放炮的朋友。 反正…… “我们就是夫妻。”季枫渊拉着辛寻音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辛寻音的头顶,“我们永远都是夫妻。” 季枫渊眼睛里又好看的光泽,那光泽足够再瞬间感动她。 但是一瞬间后,辛寻音抽回自己的手,指着桌子上的图纸道:“谈工作的时候,不要扯别的,咱们就说这事儿怎么办?” “我就喜欢你严肃而认真的样子。”季枫渊不放弃,手撑头的细细看着辛寻音,“不过我还是喜欢你眉眼里全是我的样子。” 这话说的,真晦气。 “我何时眉眼里全是你了?”辛寻音白了她一眼,“你不会是因为大将军府是你岳丈家,明夫人又怀着身孕,不想插手?” “什么叫不想插手。”季枫渊向后仰道倒,靠在椅背上,慵懒地道:“是根本不想插手。” 辛寻音明白了。 当初说好的,开发京都的项目,季枫渊只负责批文和等着数钱,剩下的事情都由辛寻音负责。 如今不过是钉子户问题,辛寻音就找道季枫渊这里来了,他当然不傻,不会这等麻烦事儿。 “你的意思是,你管喽?”辛寻音收起规划图,间季枫渊重重地点了点头,冷笑道:“我就等你这句话呢!”说着,她拿着规划图雄赳赳地走了。 “做好善后工作,不要让百姓以为朝廷苛待老功臣啊。” 季枫渊的声音追上了辛寻音。 哼,老功臣,都过了三代了,哪还有什么功臣! 第一百三十五 大将军府搬迁 大将军府里,辛寻音身着男装,坐在正厅的正位上,优雅地喝着茶。 本朝已经允许女子同男子一般做事,所以出门可以不用男扮女装,但辛寻音喜欢不同的穿衣风格,且喜欢独自骑马的感觉,便扮作男装,出行方便。 “娘娘怎么有空光临寒舍了,不是连过年都不愿意回家省亲的吗?”辛寻音的便宜爹辛齐兵一副恭敬却不礼貌的样子,“难不成偶然坐上了皇后的宝座,就忘了自己的出身了?” 嫡母王氏倒是很礼貌,只一脸热切的关心明夫人的近况。 自从明夫人怀孕,这王氏三天两头的进宫看明夫人,自然知道她好不好。 两口子的态度很明显,她们知道辛寻音所来的目的,但是不想理会,甚至还带着敌意。 辛寻音自然也不急,只当回家闲逛,将家中一切问候一遍才看着外面的太阳,“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摆饭?” 两口子本以为辛寻音说完事儿就走,毕竟她是连过年都不愿意回娘家的主儿,压根就没有预备招待。 可眼下她不急着说事儿,却急着吃饭,两口子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 “本宫好容易得空来看望父亲母亲,却不想被这般苛待。”辛寻音冷笑一声,假意伤心道:“不知道是因为本宫这皇后之位没让大将军放在眼里,还是根本没有把当今皇上放在眼里?” “若说旁人非议皇上也就罢了,怎么连父亲也这般。”说着她哀叹一声 ,“既然大将军府不欢迎本宫做客,父亲母亲也不想见到本宫,那本宫走便是。” 这么妥妥的一个大帽子扣在头上,辛齐兵吓得魂飞魄散,忙跪下辩解。 辛寻音哪里有那个工夫,说话间便走,辛齐兵夫妻俩用跑的都没有追上。 两口子哭丧着脸站在大门口望着辛寻音纵马离去的背影,心里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却一时也不知道到底哪里不详。 答案很快揭晓。 辛寻音离开一炷香的工夫,皇上身边小福子便来到大将军府传旨。 旨意的内容,辛齐兵听到一半便假装晕过去了,不然实在不好收场。 因为旨意的内容是,辛齐兵藐视皇后,意指皇后之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念他出身功臣之家,又是皇后母家,责令自省。 这个自省看起来是最温和的惩罚,但却也是最严厉的。 因为一个人在自我检讨的时候会发现,自己除了一身的臭毛病,啥也不是。 辛齐兵靠祖上的荫封,占着京都的好宅子,对现在的皇帝一点用处也没有不说,每个月还要靠朝廷发的银钱过活,那就这么一个人,怎么有脸忝居大将军府呢? 不过自省三日,辛齐兵便搬离了大将军府,去了城郊的安置府邸。 搞定了大将军府,辛寻音并没有轻松,因为康王府要比大将军府难搞得多。 康王按照辈分,是季枫渊的二大爷,前前后后经历了三个皇帝了。 虽然先帝在时,这个康王府便是默默无闻,没人关注的。 可先帝死后,几场风波下来,皇家长辈这一块,就剩他一个长辈了,很自然地就把自己的身价给提高了。 康王见的皇帝多了,自然就不放在眼里了,更何况季枫渊这般不是靠遗诏登上皇位的人,他更加不放在眼里了。 在季枫渊登基时,康王更是称病不肯露面。 如今,季枫渊登基后要做的第一个大工程,就是动他的老宅,那他自然时不愿意的。 不愿意归不愿意,他自持着皇叔的身份,自是不肯屈尊降贵地向季枫渊或者辛寻音相求的,更不允许自己的家人去央求。 故而,自京都的工程动工以来,康王府时最安静的府邸了。 辛寻音深知这个老家伙的脾气,她知道若是主动上门相商自然是落在下风了,她也不急,只将康王府周围一切能拆的全拆了,能铺设的管道和地基坑全部都挖了,直接将康王府忽视了。 如此一来,康王府的生活便大受影响。 先不说一应的食物和水要从外面运,就是康王府上上下下要出门也不方便了。 等康王觉得不方便的时候,他依旧端着架子,康王妃却按捺不住了,她是每隔三天便熬到城郊的灵岩寺烧香的,家门口被挖得像下水沟一样,出门还要走很远的路才能上马车。 她尊为康王妃,这等苦楚何曾受过,与康王诉苦未果,只好打辛寻晴的主意。 康王妃生有三子,长子为世子,有尊贵,三子年龄最小,有宠爱。 辛寻晴是家中二儿媳,二儿子中规中矩,从小就不受父母宠爱,不然也不会同意他娶一个破落将军府的女儿。 当日,辛寻晴靠一手好的弓箭吸引了康王府的二公子,喜结连理,被京都传为佳话。 可辛寻晴进了康王府的门后,却没有过上好日子,婆母明里暗里的挑刺,妯娌便是直接看不起。 好容易熬到现在,辛寻晴靠接管了辛寻音的铺子,有了自己的进项,腰杆子才挺直些。 如今,康王府要被拆迁,负责人还是辛寻音,她听到这个消息简直要笑出声来了。 因为康王府一旦被拆迁,那将来她便有理由不再与婆母和妯娌住在一起了。 反正她手里有钱,将来完全可以自己置办个新盖好的房子,与夫君自己过日子。 可康王府拿架子不肯搬,这可急坏了辛寻晴,她几次想去找皇后,让她给康王府施压,可几次递上帖子去宫里,都没有得到回应。 皇后娘娘没见到,自己的婆母康王妃却找上门来了,一开口便要她去求皇后娘娘收回成命。 康王妃趾高气扬的态度让辛寻晴很不舒服,她便也不客气地道:“母亲高看儿媳了,莫说我与皇后娘娘自小就不亲厚,如今说不上话,就是说的上话,她贵为皇后娘娘,又是替皇上办事,哪里是我这个姐姐能求的?” 康王妃在季枫渊登基后,出门便以皇上婶母的身份自居,走到哪里都被追捧着。 眼下却被自己的儿媳妇这般顶撞,她自然不肯放纵,甩手便给了辛寻晴一个巴掌,“叫你去你就去,难不成你要忤逆?”忤逆自古是大罪,尤其是儿媳妇忤逆婆母,是连儿子一起罚的。 辛寻晴的夫君康二爷若是被忤逆连累,便是仕途无望了。 想到这里,辛寻晴赶紧跪下,忍着眼泪道:“母亲息怒,儿媳便去试试,只是皇后娘娘向来不近人情,若是无功而返,还望母亲勿要怪罪。”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京都紫金诚 京都的工程已经动工月余了,辛寻音用上了毕生所学,以及从保命签到系统里得到的基建知识,将京都的第一个房产工程设计的除了没有电灯外,剩下的功能全都覆盖了。 包括室内卫生间,室内厨房等等的用水和排水,门窗采用双层玻璃等等设计。 她还给这个工程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紫金城。 好,其实爷不是她起的响亮的名字,而是随便糊弄的一个名字。 “我记得你说你在乡下读过书的?”季枫渊看着工程名称,一脸便秘的问。 辛寻音头也不抬的道:“略识得几个字,不过不做睁眼瞎罢了。” “那就难怪了。”季枫渊长叹一声,见辛寻音恶狠狠的盯着自己,赶紧改口道:“难怪会起这样清新脱俗不落文人俗套的名字。” 辛寻音收回眼神,“这回找你,是想请你帮个忙。” 这还是头一次听辛寻音说要他帮忙,季枫渊有些意外,“不会康王府的事儿,那个不归我管。” “谁叫你管了,我是找你帮忙。”辛寻音说着,将一份计划书和合同放在他面前,“房子已经动工一个月了,是时候开始卖了,不然到后期资金周转都是问题。” 季枫渊还以为自己听错,“这还没盖好呢,就开始卖了,你不会是要骗百姓的钱?”辛寻音耐心的将预售制度给季枫渊细细的讲了一遍,“你放心,我们是要签契约的。而你,就是契约的第三方。” “你的意思是,若是我想提前拿钱,就要做契约的第三方?”季枫渊摇头道:“那岂不是以我的名号……”不等季枫渊说完,辛寻音便道:“你只负责签字,剩下的交给我,我保证,这房子肯定盖好,交到买家手里!” “若是盖不好呢,或者中间出了什么问题,房子不能如约交付该怎么办呢?”季枫渊讲契约书摊开,“如此以来,百姓便会对朝廷失望,对朝廷失望是回引发大矛盾的。 辛寻音无奈了,看来古人真的是实诚啊。 不过,季枫渊如此负责,倒是比辛寻音前世的那些开放商有良心多了。 只是做生意不能只靠良心,还要靠技巧。 辛寻音的技巧便是说服季枫渊,拉他下水。 只有拉他下水了,朝廷中的官员必然回追捧着买,官员的亲眷们爷会被发动着买,反正他们有的是钱。 百姓见官员贵族们都买了,自然也会萌生买的冲动。 再加上买了紫金城的房子,就能有资格在这边的书院上五年的学,那书院里的先生都是当年教过太子的。 就冲这教学水平,就算是为了下一代爷要买。 更不要说还设有的医院,里面的大夫自然是从太医院退役返聘的。 从前只有大官的家眷生病有资格请太医看,普通贵族想找太医看病,还要花银子托关系。 现在,只要买房便能享受问诊,就冲这个,百姓也要买啊。 还有周边设有的马车站,驿站,客栈,酒楼等等,与生活息息相关的,应有尽有。 这样的配套设施,想来没人不会心动? 当然,有钱的百姓自然还是少数,能一下子买一套房的自然不多,到那时,辛寻音又能开展钱行贷款业务了。 一下子就能绑定一批人的二三十年的收入,想想还是…… 挺能赚的! 不过,说服季枫渊是第一步。 好在辛寻音早有准备,它将事先拟好的计划书摆在季枫渊面前,一一讲解一番。 “首先,我有足够的信心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这个项目,至于未知突发情况,锲约里也写的清清楚楚,不能及时交房的,是有一定赔偿比例的。” “其次呢,预售制度是一种营销手段,并不是骗钱的招数,百姓可以在开盘时付三分之一的定金,等房子到手后再交剩下的三分之二,而交的那三分之一是交到你手里保管。” “这叫第三方资金监管,也就是说,这笔钱是由你来管理的。若是我没能如约完成交付,你可以代表朝廷出面善后,根本不会影响你的声誉。” “最后,你就不想知道你前朝的那些清廉的官员手里,到底还有没有钱啊?” 如果前两条还不够打动季枫渊的话,那最后一条简直是撬动了他的心脏。 看到他眼睛里的光冒着算计,辛寻音便知道有戏了,那最后一条就不用说了。 那没有说出来的最后一条便是:你就不想知道那些后宅妇人多有钱? 有了季枫渊授权的契约书,紫金城的预售活动热火朝天的开始了。 如辛寻音设想的那般,最先来买的,自然是朝廷的那些官员。 不过他们很谨慎,即便再有钱也只买一套,还是面积加位置偏远,总价低的一套。 京都贵族从商的便没有那么藏着掖着了,尤其是家族大的,儿子多的,一买就是几套,大房小妾们人均一套,有的甚至买十几套,各房儿子们人均一套。 不过三天,项目部的在售房源销售一空。 辛寻音拿着账单,交给季枫渊的时候,如愿的再他脸上看到惊喜到惊讶的表情。 “居然卖出了这么多银子。”季枫渊细细的看了一遍,“照这样下去,国库有希望了。”辛寻音适时提醒,“还有三分之二的尾款还没到手呢。”“呀,如此以来……”季枫渊翻到账单的第二页,“花销这么大?” 辛寻音满意他脸上哭丧的表情。 “只想着赚钱,却不想投资啊。”辛寻音指着其中最大的花销,“这是水泥厂,虽然是大投资,但是将来到了二期工程这笔投资就没有了。”“二期?”“对呀,就是这一批盖好以后,再在周边接着盖。”辛寻音满眼憧憬,“用不了多久,你的帝都便能换个样子。” 季枫渊没有跟随辛寻音的幻想而激动,指着其中一笔开支道:“玻璃厂是什么?”“就是生产玻璃的呀。”辛寻音眼睛眨呀眨的,“都是将来要用的。” 要用这些原材料,季枫渊能懂,但这两个厂子是什么意思,他却不明白。 历朝历代,大家建房时不是用泥就是用石头,而那个水泥是什么,季枫渊没有概念,。 至于玻璃,他更加不懂了。 “你怎么会懂这个?”季枫渊疑惑追问。 这当然是系统的功劳了,就连生产设备,都是从系统里兑换的。 但是她不能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第一百三十七章 水泥厂与玻璃厂 其实一切解释都是为了更好的掩饰真相。 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辛寻音在季枫渊面前不再撒谎了。 因为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的谎言去圆谎。 用撒谎去圆谎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用无数的谎言对待对方后,若再想与对方建立亲密的情感,恐怕是再也不能了。 对于水泥厂和玻璃厂的解释,辛寻音只讲了一堆关于做梦和古书的废话。 过程便是她做梦梦到关于水泥厂和玻璃厂的问题,在睡梦中有了答案,睡醒后便搜集古书,将其中的奥妙找了出来。 “那古书呢?”季枫渊半信半疑,“为何我从前都没有听说过。” 辛寻音早有准备,将事先从系统拿出来的书籍交给季枫渊,“你从小接触的都是圣贤书,哪里知道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这故事是系统提供的,可信度很高。 在季枫渊被那书吸引的时候,他身边的小太监福子上前,小声对辛寻音道:“富贵姐姐让我给您带个话,康王妃并康二奶奶已经在长乐宫等了小半日了,实在打发不走。” 季枫渊看书被打扰,怒道:“越发没规矩了,福瑞当初在时是怎么教你的?” 小福子一脸委屈的跪下请罪。 自从福瑞被皇上安排去行宫养老,他的大徒弟小福子便顶替了他的位置。 到底没有福瑞那般了解季枫渊,故而时常受到苛责。 “他不过是个毛孩子,且又是与本宫传话,就不要为难他了。”辛寻音说着,将书案上季枫渊签过字的账单拿了回去道:“我宫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且先回去了。” 长乐宫里,康王妃打量着四周陈设,心中暗自思忖,“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的,即便是占了凤凰窝,也收拾的跟雪洞似的寒酸。” 康二奶奶辛寻晴像个鹌鹑一般,坐在椅子上垂头不说话,生怕自己哪里又被婆母看着厌弃,当着这许多人发火了。 自从康二奶奶用私房银子给自己置办一套大房子的事情败露以后,康王妃这才知道,康二奶奶当初接管的几间不起眼的铺子会是这般的赚钱。 她表面上不屑那几个靠算计赚来的钱,心底却恨的在滴血。 紫金城的房子她早就看中了一套大宅院,奈何康王爷不发话她也没有决定权,只能眼睁睁的看人家买走了。 有心想拿私房钱给自己买一套小的,又怕被家里人知道了她这些年在府里干的勾当。 如今看来,倒不如老二家媳妇,外面有铺子,买房子买的也名正言顺。 一想到这一点,康王妃便恶狠狠的看一眼康二奶奶。 康二奶奶感觉到了拿阴森的目光,却也不敢抬头,只低头装作喝茶。 娘儿两个在长乐宫的偏殿,一坐就是一上午,小宫女一趟趟的告诉她们,皇后娘娘去了紫金城的现场,或者去了京郊采石场等,客套的逐客令,依旧没能将二位赶走。 没有办法,富贵只得在辛寻音回来用午膳前,赶紧通报与她知道,免得来时撞上。 眼看午膳时间已经到了,富贵等人正犹豫要不要给康王妃娘儿俩的摆饭,就见辛寻音进来了,“听说我大姐来了,快快摆饭。” 富贵和平安只得将神贵妃亲自下厨做好的午膳端了上来。 摆好了饭菜,辛寻音摆出一家人吃饭的样子,给康王妃婆媳俩让座,不过,每次让菜都是先叫姐姐吃,再对康王妃道:“您也吃。” 完全一副款待姐姐,康王妃只是来陪客的样子。 康王妃不开心,但是她不好明说。 一顿饭下来,康王妃婆媳除了不停的吃菜外,根本来不及说出所来的目的。 午饭后,丫鬟们上茶,辛寻音也摆出一副哈欠连天的样子,康二奶奶几次想搭话,却看到辛寻音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见康二奶奶欲言又止,康王妃心里着急,却懒得跟辛寻音正面对话。 在她眼里,她是皇上的婶娘,而辛寻音不过是大将军府出来的庶女,就算腆居中宫,也该对她加以尊重才是。 可惜,辛寻音不给她这份尊重,不但不主动说话,连正眼都不瞧她。 康王妃为了这次能进宫,已经用了不少的银子了,自然不能无功而返,故而,她用眼睛狠狠的看康二奶奶,逼着她开口。 “皇后娘娘……”康二奶奶小心斟酌着辛寻音的脸色,“此次前来有一事相求。” 见辛寻音没什么反应,只眯着眼睛看着自己,她便鼓足勇气,将康王府出入不方便,若是不想康王府为难她,用一套宅子来赔罪的事情说了。 说到最后,康二奶奶都要说不下去了,只得为自己找补道:“皇后娘娘,您是知道的,康王府上下出行实在不方便,若是……” 不等康二奶奶说完,却听到辛寻音均匀的打呼噜的声音,声音之大,将富贵和平安都招来了。这两个大宫女小心翼翼的捡来,先是对康王妃婆媳二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小心翼翼的招呼小宫女进来,连人带椅子,将辛寻音抬走了。 就那么抬走了。 康王妃与康二奶奶各怀心事的对视一眼,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董嬷嬷堆着笑脸进来。 “我们娘娘打小就有醉饭的毛病,每次吃饱啊就得立马睡觉,不然一个下午都会心情不畅快。”董嬷嬷说着,扶着康王妃起身,“如此,倒是怠慢康王妃了。” 眼看着董嬷嬷是带她出门的,康王妃急着道:“事儿还没说完呢,怎么就走了呢?”“哟,我的好王妃,这人也见了,饭也吃了,还有什么事儿没说啊。”董嬷嬷半笑半严肃道:“难不成非要扰了皇后娘娘的午睡,让她找皇上发脾气才罢了?”说话间,董嬷嬷已经将人送出了宫门,眼看着康王妃婆媳上了马车,董嬷嬷才摇头回来了。 “送走了?”辛寻音探头探脑道:“还是董嬷嬷厉害!” 董嬷嬷笑着道:“好歹娘娘也是皇后,怎么还会怕了这些人呢?辛寻音伸伸舌头道:“这叫缓兵之计。” 长乐宫外,康王妃的马车行驶在宫道上,康王妃浑浑噩噩的被送上马车后便觉得哪里不对劲。 即将走出宫门之时,康王妃回过神来,对驾驶马车的嬷嬷道:“去容妃宫里。”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三皇子带来的边境危机 时至盛夏,正是京都的雨季,一连多日的大雨将整个京都的街道淹没。 康王府门口的沟沟坎坎被雨水冲刷的泥泞不堪,用来铺设水管和下水道的沟槽虽然已经放置了水泥管道,但因为下雨耽误了施工进度,便搁置了。 康王府管事李旺站在门口哀叹一声,指挥者众人冒雨将装水的水缸小心翼翼的抬进来。 不知道是水缸太沉,还是路太滑,众人不过走了几步,便有人摔倒在门口的泥坑里, 随着这人的摔倒,水缸失去平衡,狠狠的砸了下来。 众人想要抢救却已经来不及了,只眼睁睁的看着水缸将那人砸死了。 雨停后,康王爷指挥着众人,抬着那人的尸体,浩浩荡荡朝皇宫方向走去。 时隔多日老康王爷第一次走出王府,一路上都有人围观跟随,却不敢随意议论。 到了宫正门口,康王也一个头磕地上,朗声道:“求皇上给本王一个公道。” 正直下朝时间,大臣们一一从宫门里出来,有怕事儿的赶紧离开,有不怕的,驻足观看,更有甚者,停下来询问事情原委。 这朝中早已有人对辛寻音这个皇后不满,尤其是自打她弄起了什么房地产勾起了全京都贵族们的攀比心理。 京都,大家都以谁买的房子多,作为财力实力雄厚和家族子孙多的体现,故而有许多贵族挤破头也要买,买不到便买别人手里的,这导致房子还未住上便已经开始上涨了。 那些买到房的,见房子变成了一种投资,自然开心,没买房的,错过了这次财富升级的机会,一定有怨气,于是,她们就把这些怨气发泄在皇后的身上。 身为皇后国母,怎么能经商呢! 勤政殿里,季枫渊蹙眉听着白展翔的汇报,越听越生气。 “康王爷身为皇上的皇叔,家里出了这等事,理应去宗人府,如此大闹宫门,无非是要给皇上施加压力罢了。”白展翔一边说着一边斟酌皇上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道:“康王爷一向不理世事,这些年专心修道,臣斗胆猜测,康王爷要么是受人指点,要么……” 说话间,白展翔见季枫渊的脸色不好,似乎已经全然明白了,忙收住了口,不敢再说下去。 季枫渊确实明白了。 自从他如此名不正言不顺的登基后,朝鲁表面上平稳,实际上却暗潮涌动。 当初先皇在立小太子的时候,当初的大皇子贤文王和三皇子翊王,和六皇子都是朝臣追捧的太子人选。 这些朝臣各自站队,追捧着自己支持的皇子们。 谁知道先皇还未等这几个热门人选羽翼丰满便撒手人寰,临死前还立了个襁褓之中的小太子。 面对这样的变故,大皇子和三皇子首先想要争摄政王的位置。 毕竟,太子还小,太后虽然年轻,但终归是女流,懂什么朝政? 太子虽然是他们的心头好,不过如今退而求其次,自然要做摄政王。 毕竟真正掌权人是摄政王,而不是连笑都要别人逗弄的太子。 大皇子和三皇子本以为自己对摄政王的位置势在必得,却忽略了保皇党的力量。 他们宁愿支持一个只有军功,没有追随者的季枫渊上位,也不愿看着皇子们为了皇位而对兄弟痛下杀手。 可惜后来,即便摄政王的位置被军功卓着的季枫渊夺去了,也依旧没有熄灭皇子们夺嫡的心。 在季枫渊辅助小太子的几年间,他先是用强硬手段逼得大皇子乖乖交出掌握的朝臣,乖乖做个富贵王爷,后设计,将三皇子送去东北边境驻守,才平息了当时朝局中的内乱,让两个皇子在敲打中,消除了对皇位的幻想。 而如今的朝局,比当日的更加复杂,季枫渊的手段却不能如当初那般狠绝。 毕竟当日,他替小太子打理朝政的时候,完全可以心无旁骛的杀伐决断,即便是有不妥之处,也完全可以以小太子年幼,必须帮他理清朝局的理由行事。 那时候,季枫渊什么名声都可以承受,即便被朝臣叫活阎王都无所谓。 毕竟,这些臣子们都是欺软怕硬的,季枫渊做起活阎王反而更加轻松。 而如今,季枫渊是坐在皇位上的人,他没有雷厉风行的摄政王帮他扫除障碍,凡事都要靠自己。 作为皇帝,名声就像他的羽毛,一定要爱惜。 即便做不到爱惜,也不能让其粘上污迹。 毕竟,言官和天下才子的嘴一定有话要说。 可如此一来,不管做什么,都好像被束缚了。 许是被抓住了这个弱点,大皇子贤文王在春闱后,便以欣赏才子之名,组织联诗会,将各路才子都召集到他府里喝酒联诗。 据季枫渊掌握的情况,大皇子此次为自己找到了几个支持者。 而身在东北看守边境的三皇子自季枫渊登基以来,也没闲着。 他先制造东北边境被邻居侵占为由,不断地向朝廷要粮草,实际上是他在没有收到旨令的时候,擅自带兵攻打邻国,迫使邻国不得不应战。 因为有足够的粮草,三皇子很快占领了邻国的土地,并将收获的俘虏悄悄的在邻国训练,作为他自己的军队。 一开始就是季枫渊并不知道这些情况,他刚登机,忙着稳朝局,忽略了边境可能遇到的问题,若不是辛寻音系统地图因为三皇子打了而扩展了一些,她也不会发现,原来系统里的地图就是季枫渊所拥有的江山, 辛寻音被罚闭门思过的那几天,她逛烦了京都,便去了祖国的边境,待她去了东北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不过,发现归发现,辛寻音却不能主动告诉季枫渊,不然她就解释不清如何得知的了。 大约是被三皇子打急了,邻国派出使臣言和,甚至还要用公主和亲,都被三皇子拦截了。 辛寻音便利用地图优势,将言和使臣打晕,偷偷送到地图里,带到了京都。 等言和使臣从睡梦中惊醒,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京都,先是跪拜老天爷,又在面见帝王时,将自己奇特的经历说了出来,只说两国言和是天意。 季枫渊看了言和书后,表面看着平静,回到后殿差点摔了茶盏。 不过,季枫渊到底是个能忍的人,他没有摔茶盏,也没有立即处理了三皇子,而是将负责为国库采买粮食的沈家送去了东北,名义上是用实际行动支持三皇子,暗地里是为了掌握边境的一切。 有了沈家在前冲锋陷阵,季枫渊可以稍微缓一缓精神处理了前朝。这也就是,为什么沈贵妃在后宫里作,季枫渊还莫名支持的原因。 第一百三十九 明夫人流产了 自古以来,东北的军事地位便不如西境,一个是因为气候原因咯,东北苦寒,每年能活动的时间很短,再加上当地物产丰富,大家都挺乐意安居可以,除非是遇到年景不好的年月,不然大家非不要不战争的。 不好战的另一个原因则是地势原因,东北边境地区被山脉阻隔,能被攻打的难度极大。 故而,东北边境作为不那么重要的军事地位,季枫渊交给了有野心的三皇子看守,如此一来,即便他野心再大,也没有施展的空间。 这三皇子毕竟是天选之子,即便到了这等地方,也能折腾点事儿出来。 同样作为天选之子的大皇子,身在京都更要折腾点事儿了。 只是苦于没有施展的机会,故而只能装一装闲散高雅王爷的架子,做出一副热爱文学的样子,整日与才子们一起看花看星空看晚霞,等待合适的时机。 康王爷扛着家奴尸体的事件很快传到大皇子的府上,此时他正与才子们吟诗作赋,听闻这个消息,感觉像是得到什么特大的好消息似的,带着学子们赶去宫门前去看热闹。 说是看热闹,其实不过是想借着才子们的嘴,将这件事宣扬出去,最好宣传的时候,能对季枫渊加以批判和羞辱。 这些才子中,有个姓周,化名瑞的,是和苏南乡下人,因家境清寒,又没能博取功名,故而只能在大皇子的门下当门生。 作为门生的职业素养便是想大皇子所想,做大皇子不能做。 于是,康王爷家奴被皇后欺压惨死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让原本火热的紫金城项目变得烫手起来,那些买了这个项目房子的人家好像都成了造成康王府生活不便的罪魁祸首,为了弥补自己的罪,或者说不敢得罪和不愿得罪康王府,有与康王府关系好的,纷纷主动将房子退掉了。 退房这件事说起来容易,但是要走的程序很多,而辛寻音为了某种虚荣心的满足和合同的履行,将赚的钱都交给了季枫渊,入了国库,用作将来对付东北的启动资金了。 进了国库是有一定手续的,若想再要回家,只怕是麻烦,还会给季枫渊增加压力,索性,她便拿自己的钱,退给了那些人,将推掉的房子重新挂出去售卖。 有了康王府这么一闹,又有才子们的渲染,那被退的几套房一直挂着没有卖出去。 辛寻音倒也不急,她琢磨着,大不了到最后她全买下来,将来租给那些需要的人,做个真正的包租婆。 反正,这个项目在京都绝对占黄金位置,又有配套设施,将来不愁租不出去的。 于是,这小风波并没有影响辛寻音的情绪,但是宫里最近发生了一件事不但影响了她的情绪,而且很严重。 这件事便是明夫人小产了。 算算日子,明夫人怀孕也有六七个月了。 本来,辛寻音琢磨着,等宫里的水稻种子丰收后,便到了明夫人待产的日子里,若是男孩可以叫稻田,若是女孩便叫稻香。 当然,这是她私下琢磨的,并没有打算真的实施。 毕竟,孩子的冠名权永远属于孩子的父母。 辛寻音作为孩子的便宜母亲,还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就好。 谁知道,这个时候明夫人流产了! 要知道,怀孕六七个月时,孩子已经完全是个孩子了,若是生活在现代,这孩子九成九是可以救活的。 可现在的医疗技术,这么大月份流产,孩子肯定会死掉,甚至连大人也会死掉。 辛寻音自穿越来,不是没有经历过死亡,甚至还亲手杀死过人,但那都是带着家国情怀,为了国家斩杀叛军而杀人。 辛寻音虽然对明夫人无感,甚至还有点反感,但她经历生死的瞬间,辛寻音莫名有些心疼。 毕竟,明夫人也不过是十八岁的少女,在前世,也只是个高中生而已,居然现在要因为生孩子而死掉,这…… 辛寻音坐在正殿,听着产房里一阵高一阵低的惨叫,辛寻音突然很害怕……是那种兔死狐悲的害怕。 尤其是当明夫人的母亲赶来陪在她身边时,辛寻音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毕竟明夫人遇到悲伤的事情,尚且还有个母亲可以依靠,而她…… 她只有系统可以依靠了。 至于季枫渊。 明夫人血流了两盆了,也没见他人露面。 这尚且是第一个孩子,应该有悲痛情绪的,都尚且如此,若她日…… 辛寻音一边想一边拍大腿,普及现代医学的脚步刻不容缓了,她在心下发愿,若是明夫人能平安度过此劫,她一定会掏私房钱建个医学院,,通过系统编写的医学资料,系统的教出一批助产士! 也许是上天有灵,也许是老天爷都惦记辛寻音的那点钱,反正她刚发愿,明夫人那边便赴国难关了。 只是孩子到底没保住。 不过明夫人还年轻,养一段时间就又能为季枫渊生孩子了。 身为皇后,这等漂亮话不但要心里想,还要说出来,并且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才好。 可当辛寻音说出这等大气上档次的话时,明夫人却红着眼,指着辛寻音骂道:“你不用来我这里价慈悲!你不是早就盼着这个孩子早点死,如今如愿了,做梦都要笑醒了?” 说着,她哭着挣扎起来,做出一副要跟辛寻音拼了的样子。 因为失血过多,明夫人的脸色十分难看,面色蜡黄,眼窝凹陷,愤怒表情时十分狰狞,将原本就不胆小的辛寻音吓了一跳。 她虽然不够聪明,但是也不傻,自然听出来明夫人骂骂咧咧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本宫念在你刚失去孩子的份上,且不与你计较,你先养着。”辛寻音往后退了一步,忍着心口的怒火,吩咐身边的富贵道:“你将库房里能养身子的补药都拿来,让她随便挑。” “她……”富贵眼神复杂的看一眼屋里,耳朵里听到追出屋外的谩骂声,欲言又止的道:“奴婢劝您还是不要这么做,尤其是皇上还没下定论前,什么都不要做。” 辛寻音满不在乎的道:“我从来不做亏心事,自然什么都不怕,做好该做的,其他的管他呢。” 富贵知道劝不住,只得依她的意思做了。 只是,就连富贵都没有想到,后来的事情会发展的这么快,会发展的这么意外。 明夫人小产的第二日,皇上派人查小产原因的人就在皇后宫中翻出了能导致滑胎的药方。 虽然翻出的地方是皇后宫中负责守夜的小宫女,但到底出在了皇后宫中。 加之明夫人拿出了皇后早就不喜欢这个孩子的证据,一切便朝着皇后容不下这个孩子,才花钱收买就连宫中小宫女,暗中给明夫人下药。 这下药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儿,抓到不管冤不冤,宫女肯定是死罪,而这位所谓替皇后办事儿的小宫女啥也不肯交代,扬言只愿以死谢罪,定不将皇后娘娘交代出来。 这话传到辛寻音的耳朵里,只觉得好笑。 因为那个宫女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她之所以想笑,就是笑对方居然做了这么幼稚的一个局,而就是这么一个幼稚的局,辛寻音居然被困住了。 她被皇上下令不许出宫,每日忏悔自己的罪过。 于是辛寻音真的很听话,就真的按照季枫渊说的,没有出宫,就看d对方如何搭一台戏,唱一出大戏。 一出好戏中,最常见的便是苦情戏,辛寻音已经做好了接戏的准备了! 第一百四十章 福瑞和沈家谋反 明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季枫渊的第一个孩子,虽然还没出生,但在宫中皆为此而感到高兴。 这种高兴在辛寻音看来,并不是为明夫人怀有孩子,而是至少可以证明季枫渊是有生育能力的。 在这之前,季枫渊的八个王妃都没有听说过怀孕,辛寻音不是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体,甚至用过系统里的现代技术替他检查过。 甭管什么检查,都没有明夫人怀孕这个结果来的可靠,所以对季枫渊来说,也是洗脱嫌疑的最有力的证据。 可不知道怎么了,季枫渊好像一点都不难过。 反而很及时的将有害死皇嗣嫌疑的辛寻音放了出来,还一次都没有看过明夫人,甚至连宫人们提起都被他厉声制止,好像明夫人怀孕对于他来说是奇耻大辱一样。 辛寻音出于好奇,也问过为何这般对待明夫人。 在辛寻音眼里,明夫人这个妹妹虽不让她喜欢,但她不是沉迷于雌竞的女人,挤兑女人和趁着这个机会将她死死压制住,都不是辛寻音会做的事儿。 至于外面传言的,皇后就要什么趁机争宠啊,早点怀上孩子,巩固地位什么的,辛寻音不但没有想过,甚至都不愿意怀上季枫渊的孩子。 尤其是在明夫人流产这件事上,季枫渊表现的过于冷漠绝情,让她怕了。 她自知自己不过是普通的美丽女人,没什么特别之处会让季枫渊刮目相看。 且,再好的人,看个年也就厌倦了,这是难逃的规律。 所以,辛寻音一直很小心,不去怀上季枫渊的孩子,也很努力,让自己有能力赚钱,让自己对于季枫渊来说有价值。 这可能辛寻音骨子里自卑的缘故,她总觉得,爱情里就应该有互相利用,才能互相欣赏和信任,建立在你在对方心里有用基础上的爱情才是能长久的。 不过,辛寻音只知道自己赚钱的能力可以被季枫渊利用,却不知道,其实季枫渊却利用她,或者说利用皇后这个位置,在悄悄的做一件事。 康王府的人守着一具尸体已经在皇宫门口静坐了三天了。 虽然盛夏已过,但秋老虎还很难熬,那尸体饶是不断的换冰,也经不住时间过长,不断的冒出恶臭,每日上朝的官员从旁边路过,都要不断的忍受这个味道。 不过,季枫渊不管,朝臣也不好管的太深,毕竟这事儿说大,不过是个家奴失足,辛寻音的工程只是间接造成的,这件事说小的话,也不过是季枫渊的家事,臣子们毕竟是外人,不好多管。 当然,臣子们也来不及管,眼下朝廷里最关心的便是东北战事。 自打三皇子私自养兵的事情败露以后,季枫渊便趁机快速出击,想要用造反的由头将他一举拿下。 这本并不是难事,东北的驻军本已经被季枫渊早已派去的福瑞全面掌握了,就连粮草,也都在沈家的手里,只要季枫渊一声令下,很快就能将三皇子和他的俘虏军队变成笼中困兽。 现在,季枫渊的命令下了,驻军也出动了,粮草也跟上了,捷报却迟迟没有穿到京都。 季枫渊已经不止一次的派人去前线打探,可派出去的人都没有回来。 这…… 只能说大事不妙了。 至于不妙到什么程度呢? 季枫渊向来是把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想,这种情况,他已经默认了福瑞与沈家同时背叛了他,到了三皇子的麾下,成了三皇子最得力的助手。 背叛从来都不让季枫渊感到可怕,他惧怕的是,形成这个局面的是他亲手造成的,而且没有更好的解决途径。 也就是说他信错了人,且过分相信了对方。 朝堂上,众臣子对东北局势发表了不同的看法, 这些看法在季枫渊看来,就是打他的脸。 他最信任的福瑞,和多年来一直支持他的沈家同时背叛了他,还要被朝臣们一点点的分析,并且寻找解决方案! 下了朝,季枫渊回到勤政殿,第一次没忍住将桌面上的茶盏挥掉了地上。 “皇上喜怒!” 一旁伺候的小福子先是将殿门关好,才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碎片捡起来。 季枫渊本生着闷气,见小福子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如当年福瑞一般无二,心头涌上无数往事来。 那时候,他是落魄的皇子,不但没有未来,还有性命之忧,从天上的生活坠落到逃命的地狱,他身边只有福瑞。 那时候福瑞还没有那么老,也没有那么啰嗦,他总是充满力量,总是眼里有光,总是激励认命的季枫渊振作起来。 等季枫渊振作起来,他又不断奔走,为季枫渊修路蒲桥,让他走的更远更顺畅。 他用自己的力量,将季枫渊托举到这等高位上,实在是季枫渊的大恩人,那个时候,他便决定,一旦事成,定与福瑞同享果实。 可当季枫渊真正做上帝王,他骨子里的帝王血脉像是觉醒一般,突然拥有了一切帝王的特质。 自古帝王多薄情,这不仅是形容帝王对女人的态度,也是对昔日共谋事的兄弟和恩人身上。 他对福瑞说不上无情,但也算不上恩情。 更可怕的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季枫渊反思归反思,心里却潜意识的觉得,即便他没有让福瑞共同享受果实,这也不应该成为他背叛过自己的借口。 人一旦有了根深蒂固的想法,就很难改变。 辛寻音已经感受到了季枫渊身上的无情, 也知道了前朝发生的事儿,若是没有明夫人流产的事儿,她是一定会帮助季枫渊的。 可这件事以后,辛寻音犹豫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叛徒的徒弟 天气转凉,从西北吹过来的寒流已经给东北边境带来了第一场雪。 辛寻音站在白雪皑皑的山头,看着山下的军营,心里琢磨着,若是能易个容,换个装什么的就可以潜入了。 只可惜,她身上的系统除了奖励东西和技能,却不能让她换个男人的身份或者容貌。 话又说回来,她此次前来的目的不过是来看一看让季枫渊发怒的局面到底什么样子。 要知道,季枫渊向来是个喜怒不喜形于色,能逼得他在勤政殿摔杯子,那得是多大得事儿呢? 辛寻音带着好奇,通过系统来到了东北,才发现,这件事确实值得他暴怒,也得亏是他,这事儿要搁辛寻音,可能早就气得掀桌子了。 因为辛寻音看到那个常年在季枫渊身边低眉顺眼得福瑞,此时正在与沈贵妃得父亲,也就是那个主要负责粮草买办得沈大人,正毕恭毕敬得将叛徒三皇子当座上宾。 这两个可是季枫渊最信任得两个人啊。 这就相当于…… 辛寻音想不清楚相当于什么,说是父母背叛,有点过了,说是朋友背叛,又不是那个关系。 再说,假如真的是朋友,背叛也是正常。 并且,福瑞和沈大人严格来说,应该算是季枫渊事业的投资人。 在季枫渊还未成功的时候,他们俩都用用力的投资过季枫渊,再看季枫渊是如何回报他们的呢? 福瑞因与沈贵妃合作,被季枫渊送回老家养老。 说是回老家养老,可福瑞当年的亲人都已经过世,虽然子侄们有一堆,但与他不过是血缘关系,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 子侄们只惦记他把遗产留给谁。 至于沈大人呢? 当初沈大人帮助季枫渊的原因自然是不单纯的,但就因为这种不单纯的合作关系,才会让他多年如一日的帮助季枫渊。 可季枫渊又拿什么回报他的呢? 当初说好的皇后之位并不属于沈家的女子,甚至在季枫渊登基后,只拿沈大人当作普通臣子看待。 辛寻音光替他们想想,就觉得怒火中烧。 “活该!”辛寻音扫视一眼山下的情形,嘴里恨恨的想。 不过想归想,辛寻音还是将这边的地形,军营的分布等等都记录好。 要问她这么做是因为季枫渊吗?是因为爱季枫渊吗?是因为不能看到季枫渊愤怒生气吗? 都不是! 完全是因为辛寻音闲的。 因为季枫渊最近心情不好,前朝臣子们都不敢招惹他。 偏偏那个康王爷一点眼力见也没有,整天弄个尸体整日摆在宫门口,一定要皇上给个说法。 季枫渊没有时间管这件事,辛寻音想管又没有权力,便一直搁置着。 可康王也等不了,大皇子更是趁机搞事情,大皇子纠结的那些贫苦才子们,更加坐不住了。 这世界上,没有人比穷苦的才子更希望战争的爆发了,因为他们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肚子的空想和幻想。 当这些空想和幻想拉入现实不能换做钱财和地位之时,便认作自己是怀才不遇,若是生逢乱世,一定能有一番报复。 如今,季枫渊登基后,表面平和的朝廷终于露出一点波澜,这等穷酸才子们岂能放过? 所以康王爷的事情出了以后,这些才子见皇上没有反应,便有些急了。 因为他们早已做好了准备,一旦季枫渊没有好好的解决这件事,那么,这些才子们便以天下的名义对季枫渊进行讨伐。 当然了,是文字讨伐。 季枫渊身为武将出身,深知兵权对于国家的重要性,所以一直都掌握在自己人手里。 文字的讨伐对于历代君王来说,不管作何反应都要名誉受损。 更何况,就目前的情况,季枫渊根本无暇理会这些才子。 这便造成了众才子纠结在一起,与康王爷一起跪在宫门口,为冤死的家奴讨公道。 康王爷一生并没有做过什么大事,也未做过什么恶事,这些年来说不上明哲保身,但也是不惹事儿保平安。 这一次之所以这样较真,一来仗的是自己身为皇叔的身份,二来,他觉得这一不过是家务事,只要个说法,保住自己的宅子,最后嘛,他以为,这一切不过是针对皇后的,不会闹得太大太难看。 毕竟皇后不过一介女流,即便是主张男女平等,但皇后毕竟是后宅妇人,整日抛头露面的做生意,到底不像话。 身为皇叔,康王爷觉得有必要拿出家长的姿态好好的教育教育她了。 可如今,才子们高举大义,参与到静坐的队伍里,康王爷其实是心慌的。 虽然他从不参与朝政,但也明白,一旦才子加入,会是什么局面,但气氛已经烘托在这里了,总不能草草收兵? 即便不顾自己的老脸,那自己的那三个宝贝儿子的脸面往哪里放呢? 要说起这三个宝贝儿子,康王爷一直很觉得对不住他们。 因为康王爷没本事,在太子死后,他的长子本想争一争皇位的,但因为康王爷没什么势力,也只能悄悄的放弃了。 康王爷每每想到这件事,都觉得亏得慌。 因为他曾经离太上皇只有一步之遥,若是他能成为太上皇,还会受辛寻音这等拆迁的欺压嘛? 想到这里,康王爷便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了。 勤政殿内,季枫渊正对着一张地图细细的看着。 小福子一动不动的举着烛台,生怕有了影子,影响视线。 不一会儿,烛台上的蜡烛油便滴在了他的手上,又顺着他的手滴在了地图上。 “奴才该死,奴才死罪!”小福子赶紧跪下,一脸的诚惶诚恐,“皇上息怒啊。” 季枫渊冷冷的看一眼地上的小福子,又瞥见他手背被烫红的那片印子,淡淡的道:“朕没有怒,如何熄?” 小福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季枫渊,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毕竟,季枫渊最近喜怒无常的,连他一向看中的皇后娘娘都被罚了,更何况是他一个叛徒的徒弟?? 第一百四十二章 解锁读心术 自打福瑞的事儿传了出来,最紧张的莫过于小福子了。一开始他以为自己会被师傅的事情连累了,虽不至于死,但至少不会在御前伺候了。 御前伺候虽不是什么好活儿,但对于有职业追求的太监小福子来说,是必须要得到的位置,这个位置不但能让他在别的太监面前抬起头来,最重要的是,只有做了这个等级的太监才有可能有择偶的机会。 当然,这种择偶只是精神上的慰籍,两个或者多个寂寞的灵魂互相慰籍,在尔虞我诈的后宫多一个家人或者亲人。 小福子自打六岁入宫,一路从底层做起,好容易进了福瑞的法眼,做了御前端茶递水的活儿,做了露脸的工作,能被皇上看到的活儿。 谁知道,后来出了这样的事情,他的梦想也随之破碎了,背叛的事情像是毒瘤,长在了他与皇帝之间,若是一不小心,他就会被连累。 所以,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尽可能的不引起皇上的注意。 可现在,皇上对着滴满蜡烛油的地图,想不注意都难了。 “皇上,奴才该死。”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了曾经的福瑞也是这般的跪在地上,让他息怒。 那个时候,他刚刚成年,因为年少的战功,被先帝忌惮,被召唤回京都,而国王的战功都要被算在别人的将军身上。 他不满,他激动,他要用手里的军队打回去京都去。 福瑞跪在地上死死的劝他,还将各种利弊告知他。 若是没有当日的福瑞劝阻,这会儿他在乱葬岗已经化成土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软,挥手对地上的小太监道:“起来。” 小福子如梦初醒,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赶紧找东西,将地图上的蜡烛油小心翼翼的刮干净。 “哟,这是做什么呢?”辛寻音一步进来,就见皇上的脸色不好,故意逗他道:“瞧着脸上一脸的菜色,不会是好几天没吃肉了?” 说着,不等皇上回答,辛寻音自嘲的笑笑道:“说来也是,这宫门口整天飘来一阵尸臭味儿,怎么能吃的下肉呢?” 她惆怅的叹了口气,“我都好几天没吃肉了,小沈同志也不给我做肉吃了,生活真是索然无味。” 眼见着皇上的脸色更加难看,小福子低垂着头,唯恐被迁怒了。 好在,皇上很快便叫他出去了。 小福子刚出门,皇上立刻就换了面孔,“说,这回儿又是什么为难的事儿要处理?” 辛寻音白了一眼皇上,悠然的坐下,“这话说的,我没事儿就不来找你了?” “再说,我这次找你啊,是为你解决燃眉之急的。” 说着,辛寻音从怀里将一张地图打开,将皇上书案上的地图盖住,一脸得意的看着他。 皇上看到一脸懵,但当他看到地图上的布局,顿时就目瞪口呆了。 “你……哪来的地图?” 皇上第一感觉是辛寻音加入敌军了,但又一想,她最近一直在皇宫里呆着伺候辛明儿呢。 自打辛明儿的孩子掉了,辛寻音像是换了个人,对事业也不上心了,对粮食也不管了,只一心为辛明儿身体各种忙活。 甚至,一向与他相处中从没有任何摩擦的辛寻音,居然为了辛明儿的事儿来指责他没有人情味。 皇上自然懒得解释其中的缘由,便一怒之下怒斥了辛寻音。 被训斥了的辛寻音,好几天都没有出现在皇上面前,这一次出现却给他带来惊喜,甚至惊吓。 “你如何得知这些位置的?”皇上细细的看着地图,摸索着地图上的山脉,“你确定这些位置都是正确的位置嘛?” 就在皇上诧异的空挡,辛寻音也意外获得了新的功能。 一开始,辛寻音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她明明没有看到皇上动嘴,却听到他清清楚楚的说话了。 “哇,这么也太及时了, 我就需要这样的地图。” “等等,她为什么什么都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陷阱?” “难道她也背叛我了?我可只剩下最后一个可以信任的亲人了,不会?” “为什么所有人都背叛我,难道真的是我出了问题?” …… 怎么了? 这是,读心术? 辛寻音目瞪口呆的盯着皇上的嘴,而他也用同样的状态看着她。 “你在看什么呢?”辛寻音用手在皇上面前挥了挥,“不会是怀疑我跟他们一起诓骗你?” 皇上赶紧收回自己的神态,装作不在乎的样子道:“就算全世界就剩我自己了,也能稳住当时的局面。” 哼,装。 辛寻音一脸坏笑的看着皇上,期待他再想点什么。 果然,他嘴没有动,却听到他说:“我不想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想和她在一起啊。” 和她在一起? 和谁? 辛寻音心下生气,顺手将书案上的地图扯了下来,转身就要走。 “你做什么去?”皇上几步追上,忙拦住她,“我没说错什么呀。” 这还是皇上第一次在辛寻音面前说这么软的话,但用的确实最强硬的语气。 最硬的男人! 辛寻音决定逗逗他,“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给您坏过孩子的女人尚且都不入您的眼,又何况是我呢?” 说着,她躲开皇上,准备往外走。 “你怎么能跟那个女人相提并论呢?你是辛寻音呀,其他女人都只是其他女人而已!” 辛寻音听到声音,回头,见皇上的嘴确实没动。 “你刚说什么?”辛寻音不死心的问。 皇上的有些不解,“我什么都没有说啊。” “那我都要走了,你都不说点什么吗?”辛寻音举着地图道:“这可是我用毕生所学绘制的,带着这地图,就算是御驾亲征都不会有什么闪失。” “嗯?她怎么知道我打算御驾亲征?” 皇上一脸狐疑的看着她,好半天才道:“你毕生所学?你都学过什么?” “你先别管我学过什么。”辛寻音无奈的道:“你先答应我,把宫门口的尸体处理了,我就把地图给你。” 第一百四十三章 御驾亲征 辛寻音是经过多次确认,才确定了自己突然又了读心术。 就像当初突然穿越一般,就那么的突然。 当然了,这一次的突然比上一次的突然要好的多,至少她能知道了皇上的真实的思想,再也不用担心会出什么意外的状况了。 比如眼下,皇上怀疑辛寻音亲自考察的地图有问题,甚至还别有用心,若是没有读心术,依照辛寻音的技术,肯定是恼羞成怒,爱咋咋滴了。 眼下,她知道了皇上的疑心,自然给他一一解决了。 不过,解决归解决,辛寻音并没有圣母情节,她之所以要帮助皇上,是又条件的。 “你是说,要我解决了宫门口的康王爷?”皇上还以为多大的条件,轻松的笑了,“好说好说。” “还有一件事。”辛寻音不喜欢他那张脸上露出如此轻松的笑,“我那妹子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也该去看看了。” 见辛寻音提起别人,皇上的脸顿时变演变色的,“你妹妹身体不是一直好好的么?”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情啊?她是怀着你的孩子,流产了,你不说看看,怎么还当没事儿人一样呢?”辛寻音气鼓鼓的小声嘀咕,“怪不得都生不出孩子,缺德。” “你说什么?”皇上的脸顿时生了寒意,“你再说一遍?” 辛寻音冷哼一声,“说一遍又怎么样?你叫我说我就说啊?” 皇上差点被辛寻音逗乐了,过了好半天才道:“好了,我今天晚上去看看他。” 辛寻音这才给他一个,‘这还差不多’的眼神,将地图交给了皇上,便出了勤政殿。 勤政殿外,白展翔带着一个眼熟的白面书生候在殿外,见辛寻音出来,赶紧行礼。 “给皇后娘娘请安。” 辛寻音站定,疑惑的看向白面书生,“这是谁家儿郎,生的好生俊俏。” 白展翔见辛寻音直勾勾的盯着他,又这般直白的夸奖,一步上前,站在辛寻音面前,躬身道:“这是臣的侄子,皇后娘娘谬赞了。” “你侄子?”辛寻音再看白展翔的脸,忍着笑意道:“那你着侄儿一定随了你嫂子的好模样?” 白展翔见辛寻音暗自挖苦他的长相,不以为然的道:“我们家皎月说了,我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美男子,只有她能欣赏的美男子。” 他嘴里的皎月便是皇上的那个过年一起喝酒的什么妹妹,单身二十六年,一直挑挑拣拣的,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了白展翔,前段时间皇上亲自赐婚,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一开始,辛寻音对这种赐婚不以为然。 皎月郡主看上了白展翔就要赐婚,着万一白展翔不乐意呢? 现在看来,辛寻音的担心真是多余。 有那闲心担心别人,还不如好好的担心担心自己呢。 辛寻音心酸的想。 “你们家皎月,叫的倒亲切。”辛寻音将白展翔巴拉一边,细细的端详着他侄子,“白小将军此次进宫所为何事啊?” 白小将军被打量着的面色微红,却还是抬起眼来看了一眼辛寻音。 却见这个被叫做皇后的人不过与自己年纪差不多,心里的紧张顿时缓解了不少,嘴角含笑道:“回皇后娘娘,臣进宫是为东北战事。” 辛寻音见这少年回答的淡定,欣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为东北战事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我对那边情况熟悉的很。” 先不说动作吓到了白小将军,就是语气也吓到了他,“皇后娘娘去过东北战场?” “去啊,正要去呢。”辛寻音随口道:“我正是来跟皇上商量带我一起御驾亲征呢!” “您要跟着御驾亲征?” “皇上要御驾亲征?” 白展翔与白小将军几乎异口同声的问。 皇上御驾亲征是辛寻音刚知道的,而她要跟着去,是刚才才有的。 别误会,辛寻音真不是因为看到白小将军才想去的,就是单纯的想去了。 于是,白展翔和白小将军从勤政殿回去后,辛寻音再次出现在皇上的面前。 这一次,她提着一盒点心,还带着诚挚的微笑。 “你做的点心?” 皇上打开盖子,拿出一块,正要吃呢,就听到辛寻音道:“这是小沈同志做的,但是是我亲手拿来的。” “小沈同志?” “就是背叛你的那个沈家的女儿。她擅长做各种好吃的,你不会都忘了?”辛寻音说着,哀叹一声,“这后宫这么多姑娘,忘记也正常。” 皇上将点心搁回去,盯着辛寻音看。 “好,好,你太忙了,根本没时间进后宫。”辛寻音自己捡起一块点心,“你怎么不问我呢我来做什么?” 还没等皇上嘴巴张开,辛寻音就听到一个声音,“不就是想跟着御驾亲征么,刚才白展翔都说了。” 辛寻音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却见皇上将头埋在书案上,“明天下午午时后出征,你回去准备。” 这是准了? 这也太好说话了? 等第二天午时后,辛寻音坐在皇上的马车出了宫门,见康王爷还带着家奴坐在宫门口,身边还有许多的学子在旁边烘托。 “你不是答应我处理了这件事吗?”辛寻音关上窗帘,不满的道:“你就这么处理的啊?” “就这么处理的。”皇上指着辛寻音道:“把你从京都带走,问题就解决了啊。” “行,你可真行。” “再行也没有你行啊。”皇上将头埋在书里,“你那妹妹到处宣扬是你害死了她的孩子,你却还微微不知的照顾她,这是何等精神啊?” 说到这里,辛寻音可就不气了,开始自豪了起来。 当然,辛寻音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是怎么想的,即便没有证据也要把她的名声搞臭似的,见人就说是她这个皇后害死了她的孩子。 这话一开始说的时候,梨花带着雨的,还有人信,但时间久了,大家见皇上也没有表态,也开始对这话产生了怀疑及厌弃了,到最后都没有人信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三皇子的正大光明 辛明儿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在后宫一直是个迷。 不过,这个迷并没有影响后宫的正常秩序。 沈贵妃依旧做她的贵妃,行驶着皇后的权利,替皇后管家管人和管钱,顺便还要负责伺候皇后的一日两餐。 虽然很累,但是至少地位是稳定的。 尤其是沈家作妖以后,沈贵妃也想明白了,要想在后宫生存,勾搭皇上是没戏了,只有抱紧皇后的前后腿,才能保证地位不可撼动。 沈贵妃抱前后腿的技艺不佳,唯管家尔。 故而,辛寻音免去了不少的后顾之忧。 至于后宫的其他人,明夫人忙着养身子,容妃整日装病躲在宫里不出来。 还有那九个为农田而选出来的壮硕姑娘,自然投入到了秋收的行列。 看着后宫有条不紊的存在着,辛寻音表示很放心,她坐在马车上得意的哼着小曲,斜眼看着季枫渊。 哦,不对,是皇上。 最近在季枫渊的身上,辛寻音切实的感受到了权利带给一个人气质的改变,所以她总是时刻提醒自己,季枫渊不在是从前的那个摄政王了,而是当今的皇上。 一个……上任就被自己人坑的皇帝。 许是被辛寻音盯的有些不自在,季枫渊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辛寻音的头顶。 只见她头顶画面里,季枫渊的小人被福瑞蹂躏。 “居然看我笑话!” 季枫渊没有说话,辛寻音却听到了。 她赶紧小声试探,“皇上?” 以此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怎么?”季枫渊目光从她头顶收回,“莫不是你后悔了,想要回去?” 才不是呢,御驾亲征跟郊游似的,多有意思。 不过她不能将这个借口说出来,只搪塞道:“我听说童相此番也跟随皇上一起前往,好想看她在战场上厮杀啊。” 说着,辛寻音一脸崇拜相。 季枫渊嘴角带笑的看着她,“你不会是因为童相在,不放心,才要跟着的?” 什么不放心? 辛寻音白了一眼季枫渊。 这该死的自信从哪里来的呢? “看来你是不知道童相与我表哥的事儿啊?”辛寻音冷笑的讥讽,“就算你是皇上,也做不到人人都爱,是不是很悲伤啊。” 这话要是别人说出来,说不定季枫渊会很生气。 但这话是辛寻音说出来的…… 那更生气了! 等辛寻音骑在马上,看着马车上正倚着车窗,看着她的季枫渊,忽的想起与他初相识。 那时候,她刚嫁进摄政王府,执行着刺杀他的任务。 事情虽然没有完全败露,但至少露出了马脚。 当时的辛寻音以为自己死定了,即便是不是死于刺杀,也会死于无用。 因为季枫渊的王妃们都在他利用后,被杀。 可不知道怎么了,季枫渊不但没有杀她,还替她出头,处处维护她。 当时的辛寻音年轻,以为自己的美貌打动了季枫渊,即便不是打动,或许是因为她长得颇有几分他心目中白月光的样子,才侥幸得以活下来。 但是,后来一系列的事情,让辛寻音不得不怀疑,季枫渊对她…… 是爱吗? 还是别的什么? 辛寻音从前不敢问,也不敢往深处想。 毕竟那个时候,她一心只想着如何活命,什么男男女女,情情爱爱的,对于她来说,是影响健康的东西。 现下不一样了,辛寻音既能保证自己活着,还能保证活的很好。 那……饱暖思情欲,人之常情嘛。 而且,辛寻音与季枫渊该进行的都进行了,不得不思考一下对方到底爱不爱自己了。 虽然有点晚了…… “你想什么呢?” 季枫渊盯着马背上的辛寻音,她头顶的画面像是走马观花一般的闪过他与她过去的画面。 有拥抱的,有亲吻的,甚至还有床上的! “不害臊!” 辛寻音听到他的心里话。 嗯?什么不害臊。 难道他早就拥有了读心术?所以刚才想的他都知道? 辛寻音顿时有种没穿衣服在季枫渊眼前晃悠的感觉! 好害羞啊! 不过……也就是说,是因为辛寻音知道剧情,而季枫渊拥有读心术,所以他才千方百计的将她留在身边吗? 这样的话,就说的通了。 辛寻音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将心底的失落狠狠的压制住,白了一眼季枫渊,“想不到皇上如此的小气,不就是说了句实话嘛,就把臣妾赶出马车!” “什么叫赶出马车。”季枫渊半眯着眼睛,慵懒的神态在秋日午后的阳光下显得分外的温润,“朕这是为了锻炼你的能力,日后到了战场,难不成还要躲在后方等捷报啊?” “你怎知就是捷报?”辛寻音小声嘀咕道。 季枫渊听的明明白白,却也不与她计较,只将车窗帘放了下去。 从京都去往东北战区,一路长途跋涉了数天,从薄衫皇上了貂才终于到达。 虽然早已下过几场雪,但还没有冷透的土地并没有完全被盖住,雪水将官道弄的泥泞不堪,马车也陷在里面无法动弹,只好原地驻扎。 与此同时,三皇子早已收到了季枫渊御驾亲征的消息,他倒是很稳定,一路上并没有趁着季枫渊还未准备好,搞个什么偷袭,而是一直整装待发的等待着。 三皇子倒是稳了,可他身边的福瑞却稳不住了,他是了解季枫渊的。 季枫渊是福瑞看着成长起来的,一旦他开始动手,就一定能稳赢。 福瑞几次劝三皇子早点动手,对方却不肯听。 倒是因为三皇子不信任福瑞,而是他常年在东北,自认为比季枫渊了解这里的气候和地形。 他想利用这个优势,等季枫渊的人马到了他理想的位置后,再出击。 “我们要抓住机会,将他拿下,不然等他准备好了,便失去了最好的时机了。”福瑞劝道:“现在他们刚刚原地驻扎,人疲马乏最适合偷袭。” “偷袭?”三皇子冷哼一声,撇了一眼福瑞,“你当我是你前主子呢,为了皇位,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都做?” 说着,他目视前方,自信满满的道:“本王要争,也要阳光下,正大光明的争。”? 第一百四十五章 福瑞的结局 尽管三皇子心如明镜,却也不耽误他被季枫渊的军队打的屁滚尿流。 如福瑞预料的那般,只要季枫渊亲自带兵,就没有不胜的时候。 他好像是天生的战神,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能胜利,有时候是因为天时,有时候是因为地利,有时候是因为人和。 这也是福瑞当年一心追随季枫渊的主要原因。 眼看大势已去,福瑞知道大势已去,便也不做挣扎,只等着季枫渊处置自己了。 可直到季枫渊带着三皇子的人头回京,福瑞也没有收到处置自己的消息,等来的却是小福子。 小福子此番跟季枫渊来东北,本是该伺候在皇上身边的,可皇上不让他伺候,那些端茶递水的工作都被皇后接管了。 要不是在临走前,皇上派给他这么一个活儿,小福子都以为皇上是不要他了。 不过几个月没见,福瑞比从前在宫里时的样子变化也太大了,除了头发全白了以外,从前那双不管看哪里都带着放射性光芒的眼睛也暗淡了。 小福子不禁想起宫里老嬷嬷们时常说的:“人老珠黄。”想来就是福瑞这个样子。 “师傅?” 小福子小心翼翼的对坐在暗处的福瑞叫了一声。 “你叫我师傅?”福瑞的声音干哑,让本来就尖细的声带显得更加的狰狞。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管您做了什么,不管您在哪里,都是我的师傅。” 小福子说的诚恳,换来的是福瑞扯出一抹勉强的笑,“你竟不恨我。” “为什么要恨您?” 小福子不解,不过他上前将福瑞搀扶到阳光下晒着。 “从前在师傅因为你不够机灵,不是打就是骂,甚至还因此打压了你一段时间,不让你在圣上面前露面。你都不曾记恨为师吗?” 若不是福瑞提醒,小福子都要忘了那段岁月了。 那个时候,小福子与师兄弟十人一起,跟随福瑞一起伺候当时还是摄政王的季枫渊。 其他师兄弟们总能分到在季枫渊面前露脸的活儿,只有小福子,每次轮到他就只是跑腿不留名的活。 要说不满,肯定是有的。 但如今站在高位回头看,只会感谢过往的历练。 “我也是在你这个年纪跟随先太上皇。”福瑞眯着眼睛,拒绝阳光的温度从眼睛里挤进心脏,“那时候,我也如你……” 许是陷入回忆,福瑞只说了一半,便停住了。 小福子看看日头,想着还要追上皇上的马车,便打断他的回忆,“师傅,皇上派我来……” 福瑞被打断也不恼,淡定道:“你不必多说了,是鸩酒还是白绫,你便直说。” 小福子掏出圣旨的手愣了一下,忙笑着解释道:“皇上的好意思是,让您安享晚年,将来他得空便来看你。” 福瑞不信,他一把抢过圣旨,果见里面内容如小福子说到那般,浑浊得双眼已经被眼泪覆盖。 过了好半天,福瑞来踉跄着朝京都得方向跪倒,放声嚎哭:“皇上,老奴知错了!” 季枫渊得马车上,辛寻音正如受气小媳妇一般得守在书案前,一点点的磨墨。 季枫渊举着毛笔,蘸饱了笔却迟迟不下手。 “大哥,我都磨了一个时辰了,您一共就写了五个大字。”辛寻音不满得揉了揉手腕子,“磨得我腱鞘炎都发作了。” 季枫渊头也不抬得道:“是谁说的,只要让她上战场,让她做什么都行?” “是我说的,但是我也给你打了胜仗了不是?”辛寻音回想到在战场上激情厮杀的画面,便忍不住兴奋起来,“按理说,你应该给我奖励才对啊。” “是啊,给你奖励。”季枫渊盯着她头顶的画面,“我就该奖励你近身伺候朕。” “呸,还不如不奖励。”辛寻音看着书案后面的床榻,眼泪快要从嘴角流出来,“皇上,着天寒地冻的,不如我给你暖暖床啊?” “好啊,我们一起去床上暖。” 说着,季枫渊一脸坏笑的拉着辛寻音往书案后的床榻上挪。 “我忽然想起来了,我好久没洗澡了,还是不要将皇上的床榻弄脏了才好。”辛寻音故作淡定的不挪窝,一本正经的为自己找理由。 季枫渊盯着辛寻音脑袋上的画面看,但见她没有撒谎,便也就罢了。 “我发现……你总是盯着我的头顶看,我头顶是有什么吗?”辛寻音想起心中的疑问,试探的道:“难不成皇上可以从我的头顶上看到我心里想的?” “不会,她猜到了?” 季枫渊嘴巴没动,心里却说:“要不要跟她说明白?” 要!非常要! 辛寻音在心里呐喊,但面上却依旧嬉皮笑脸,“皇上,你不会有什么特异功能?” “什么是特异功能?”季枫渊被辛寻音盯的心里毛毛的,他回避着她的目光,“我不知道什么特异功能。” “特异功能就是传说中的天选之子。”辛寻音开启她的灌输套话法,“只有被上天选中的特殊的人,才会有异于常人的功能。” 说着,辛寻音做煞有介事的思考状,“像你,已经贵为天子,自然有异于常人的地方,比如……” 说着,她试探的看向季枫渊,“你是不是有窥探别人心事的功能?” 季枫渊的心里说:“好像有。”嘴上却说:“没有。” “真的没有?” “真没有!” 辛寻音纳闷道:“按理说,不应该啊,我总觉得你能看懂我的心思。” 说着,她直勾勾的看着季枫渊,带着坏笑道:“难不成是因为你爱我,所以你才能看懂我的心思?” 本以为气氛已经烘托到这里了,炸不出什么话来,便只能以真心话大冒险结束了。 谁知道,辛寻音用真心话大冒险开玩笑,换来的却是季枫渊一脸错愕的表情。 那个表情就像是…… 就像是正高兴的张嘴大笑,嘴里里忽然飞进一只苍蝇一般。 正当辛寻音不知道该如何遮过去的时候,却听到季枫渊的心里话,“我爱她吗,应该爱?”? 第一百四十六章 紫禁城成功交付 回到京都已经是十天后了。 虽说东北平叛胜利的消息早已传进京都,却不如将三皇子的人头挂在城门上来的震撼。 许是这般铁血的手段让京都其他不安分子暂时歇了心,许是天气冷了,大家都开启猫冬了,总之,季枫渊的政务明显少了,少到主动去后宫支牌桌的地步了。 接连输了三天,辛寻音等人有些不太欢迎季枫渊了,却又不好意思直说。 尤其是沈贵妃拦着不让说,甚至还主动喂牌给季枫渊,让她赢。 东北平叛后,沈家因为参与其中而获罪。 不过季枫渊念在沈家当日对他有恩的份上,只将沈家圈禁在京都,并没有诛九族,也没有因此而降了沈贵妃的名分。 为此,沈贵妃感激涕零之余,便在饭桌上和牌桌上好好的回报季枫渊的大恩大德了。 她这一回报,辛寻音就苦了。 从前,沈贵妃只要研究出什么新菜式,第一时间便给辛寻音送去,现在都归了季枫渊了。 虽然季枫渊不怎么爱吃,但是他好像就见不得辛寻音吃的舒服似的,偏要留下来,甚至还鼓励沈贵妃这也做。 每每看着沈贵妃提着食盒去勤政殿,辛寻音都想劫道。 其实,辛寻音也可以去勤政殿去蹭吃蹭喝,可不知道为什么,自打上次听到了季枫渊心里的那个疑问,辛寻音便想躲着季枫渊。 即便躲不了,也避免与他单独相处。 季枫渊似乎察觉了辛寻音的心思,他并不说破,却时常来辛寻音面前刷存在感,尤其是喜欢来辛寻音的长乐宫吃晚饭。 这一吃晚饭,自然是聊聊天的,聊到了天黑,自然是要留宿的。 好在,有个爱争宠的明夫人。 每每季枫渊来长乐宫,明夫人便花枝招展的将季枫渊勾走。 辛寻音目送他们离去的身影,总要感慨一句,“后宫若是没人争宠,那得多无趣啊。” 昼短夜长得冬日总让人昏昏欲睡,好在日子过得拥挤热闹。 腊月初八,经过大半年得忙碌,辛寻音开发得紫金城项目便开始正式交付了。 因为在开盘初期就已经卖的差不多了,所以这工程可以说相当赚钱了。 辛寻音将账本摊到季枫渊得书案前,满意得看着他双眼睁大得样子,得意得道:“怎么样,我是不是个全才?” “又能打帐又能赚钱,既能貌美如花,又能赚钱养国家。” 季枫渊细细得将账本看了一遍,“当真可以赚这么多嘛?” “其实比账面上还多。”辛寻音抠着自己新作得美甲,“我应得得那部分没有写在账面上。” 季枫渊倒是不管这个,他有些激动的站在殿内墙上的地图前,“我觉得这里也该规划一番。” 辛寻音看着季枫渊手指的地方,提不起兴趣,“那住着的多半都是你们皇家的亲戚,难办着呢。” “怎么就难办了呢。” 季枫渊果然见钱眼开,这就忘了康王爷闹事的风波了。 “若是处理不好这些住户,导致钉子户占据了过多的公共资源,房子不但有可能要降价,甚至还会卖不出去。” 季枫渊不解。 这也正常,他自出生起,便自带皇家身份加持,即便经历波折,却也不能完全体会普通人的心理。 所谓普通人,无权无势,有的只是辛苦大半辈子换来的积蓄。 从前,即便普通人花光继续,也买不到京都中心的房子。 现在终于有机会能买到了,但房子的好处都被权贵给占据了,普通人自然是宁愿去郊区住,也不愿意每天活在权贵们的阴影下。 辛寻音的解释让季枫渊似懂非懂。 看着他一脸懵懂的样子,还蛮可爱啊。 辛寻音下意识的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安慰道:“听不懂没关系,姐姐也只能说这么多了。” 季枫渊早已习惯了辛寻音突然冒出来的不敬语,摸着自己被捏的脸,“你是谁的姐姐!” 不过,到底是天选之子的皇帝,一点就透。 隔天,紫金城项目中的钉子户康王府,便在季枫渊的邀请下,住进了京郊的大院子。 康王府的委屈,在一年一度的宫中家宴上,辛寻音看的明明白白。 不过,康王妃不说,辛寻音自然不会主动说。 再说,这有什么可说的,一个指着皇上养着的家族,就应该听从皇家的安排嘛。 俗语说的好,吃谁家的饭,听谁的话。 新年在各种祭祀祈福,家宴,国宴,回门宴中度过。 今年宫中没有回娘家的嫔妃们比去年多了。 沈贵妃因为娘家获罪,无处可回。 明夫人借口小产后失调,也没有回去。 容妃倒是回去了,不过没过春节就回来了。 其他九位嫔妃,有回去的,也有没回去。 如此一来,后宫热闹了,作为皇后的辛寻音便不能躲懒了,少不得应酬着安排。 好容易挨到年后,辛寻音终于可以歇着了,季枫渊却要带着他微服出宫。 出宫这种事情,只有偷偷摸摸的情况下,才回显得好玩。 而季枫渊带着她出去玩,就像是公费旅行一般,看似自由,其实得按照规定路线走。 季枫渊身为皇帝,他出宫得规定路线自然是各种百姓喜闻乐见得地方,比如茶馆啊,美食街啊,街头杂耍铺子啊。 莫不说辛寻音心里年龄已经三十多了,就算是她二十岁得身体早已看腻了这些街头得玩意儿。 但是季枫渊喜欢,她也不好意思扫了他得兴致。 毕竟,皇上嘛,没见过什么世面。 这一日初五,正是开张迎财神的好日子。 街上的店铺门前都铺着长长的炮仗,一家接一家的,一串连一串的,好不热闹。 季枫渊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便信步朝着没有炮仗的街道走。 辛寻音跟在后面,眼看着他朝勾栏院一条街走去,嘴巴要阻止,心却没有动。 果不其然,季枫渊刚走两部,就被闻声赶到的从业妇女们团团围住了。 “哟,这么早就有客人啊。” “客官进来做做啊。” “哟,今儿果然有大财神呢。” 第一百四十七章 打死人了 季枫渊也算是经过江湖历练的,面对从业妇女的纠缠,他先是一惊,随后便指着不远处看热闹的辛寻音对众人道:“我已经选好了,就不劳妈妈们费心了。” 有从业妇女不满,撇了一眼辛寻音,先是惊讶对方的长相,随后不屑的道:“哟,那是谁家的姑娘啊,怎么这么勤奋啊?” 有从业妇女抓住时机,柔声道:“那姑娘小身板如今经得起揉搓,不如去我家再选个。” 其他从业妇女也帮腔,“就是就是,再多选几个。” 原本辛寻音还打算袖手旁观的,但见这帮娘们儿居然说她体弱。 这能忍? 她快步上前,三下两下的将这帮长期浸润在皮肉生意的胖皮囊扔在了边上。 “老娘的人,你们也敢碰?”辛寻音拍了拍手,又凑在鼻尖闻了闻,“你们这是擦了多少的脂粉啊,都掉渣了。” 季枫渊欣赏着辛寻音的行云流水,听她说他是她的人,心里莫名有种温暖的感觉。 他自己也想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 反正,每一次辛寻音柔弱的小身板装江湖大哥,替他平事儿的时候,他总会有这种感觉。 像是被保护着。 这是他从小就缺失的东西,所以很喜欢,甚至有些迷恋。 从业妇女们显然没有想到如此瘦弱的小丫头居然是个练家子,她们被摔在地上,先是还只顾着哼唧,而后想起来什么似的,呼天喊地的叫喊,“来人啊,有人抢客人啊了。” 作为这个行业的好奇分子,辛寻音不是没有研究过这行的规矩。 这行中最忌讳的就是抢客人,故而没家勾栏院都养着打手,以备不时之需。 随着从业妇女哭天抢地的呐喊,辛寻音心道不好,虽然她不惧怕打架,可今天她穿着女装,还带着季枫渊,多少有些不方便。 于是,她拉着季枫渊道:“快走。” 季枫渊还沉浸在被辛寻音保护的感觉里,猛地被辛寻音这么一拉,脚下的动作明显慢半拍。 就这半拍,勾栏院的打手便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 “就你抢了客人啊?”为首的打手冷笑打量着辛寻音的身板,“看起来不扛揍啊。” 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是啊,这小娘们儿用不着劳动大伙了,可着我一个人来就行了。“ 说着,他带着猥琐的笑,从众兄弟们面前走向辛寻音。 辛寻音面带微笑,只等他到达预定位置,给他一招,季枫渊却上前将辛寻音挡在身后。 “我的人,你也敢碰?”季枫渊学着辛寻音的语气,却因为说的不熟练显得有些笨拙。 但是,果然是帅哥光环太重,辛寻音只听了这句话,心里的死鹿就活了过来并且乱撞了。 那人没有怕,不屑的道,“你小子口气不小啊,不过露水情缘,怎么就你的人了。” 这话说的轻浮,是个男人都不会忍,更何况以自负着称的帝王。 只听“咔哒”一声,那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便歪在了路边。 有了这个震慑,其他打手本能的后退,有人好奇伸手在那络腮胡子的鼻息上试探了一下,惊慌道:“杀人了,杀人了。” 也难怪这些人如此惊奇。 虽说这个朝代换皇帝的频率高了一点,但百姓的生活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就像老话说的那般,不管谁当皇帝,太阳还是照样从东边升起。 故而,大环境的安定,让普通人面对杀人案还是很恐惧的。 即便是勾栏院的打手,大家平时也不过是做些撑撑场面的活儿,并不是真的会打架,更不会打出什么人命。 但现在…… “杀人了,杀人了。” 原本将季枫渊和辛寻音围堵起来的打手们,匍匐在地上的从业妇女们,一边尖叫着离开,一边高声呼喊,“快来人啊,杀人了。” 这叫声压过了街边的鞭炮声,将那些店主们都叫了过来。 这些店主们也是见过世面的,但见辛寻音和季枫渊身着不俗,又见打死的是勾栏院的打手,便猜是权贵为了勾栏院的小娘子,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瞧着。 没一会儿,巡街的捕头便带着队伍来了,先是检查了死者,正准备对季枫渊和辛寻音进行盘查,却已经认出了季枫渊的身份,碍于众人在场,便只说将他们带去衙门。 只要将人带去衙门,其他事情就不是他一个捕头能处理的了。 不过,不用细想便知道,皇上当街杀人自然是有他的理由的,至于这个打手,死有余辜罢了。 “既然将主犯带去衙门,是不是也应该通知死者家属一起去啊?” 正当小捕头准备将季枫渊和辛寻音带走,人群中却有人发话了。 辛寻音循声望去,只觉穿着灰鼠皮袄,面如满月的男子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但见那捕头对此人行礼道:“康世子。” 原来是康王爷家的康世子! 辛寻音暗道,这人不会在这里公报私仇? 她下意识的看向季枫渊,却见季枫渊面无表情,便也跟着她一样摆出一张臭脸不说话。 围观群众对这个康王世子都熟悉的很,他在这块有几家铺子,经营的也是皮肉生意。 众人见他出来为死者出头,便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也跟着起哄架秧子。 “若说带主犯去衙门,也该带死者家属去,就算死者没有家属,这事儿出在勾栏院,也该勾栏院的人跟着去。” “是啊,若是死者家属不跟着去,说不定就讨不到什么说法了。” “何止讨不到说法,恐怕到时候就白死了。” 这些打手之所以在勾栏院做打手,要么是背井离乡来京都讨口饭吃的,要么是家里只剩下他自己,做打手没有什么牵挂。 那捕头也知道这一点,便想着将主犯带回衙门,不过是赔些银子钱,这事儿就算是了了。 如今见康王世子管了这事儿,又琢磨着康王世子自然是认识皇帝的,敢这么公然叫板,少不得就是为了公报家里的私仇,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一百四十八章 康王世子想做什么 眼见着围观群众越聚越多,舆论也开始一边倒,七嘴八舌的人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什么包庇啊,草菅人命啊什么的都开始往外说了。 辛寻音深知舆论的力量是难以评估的,此时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便是这些人的唾沫钉子也能把她收拾了。 反正,有季枫渊在,她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再说,人却是也不是她杀的。 退一步讲,就算是她杀的,她也有办法让人活过来。 保命签到系统跟随她这些天了,她也得到了不少的好宝贝,除了上次在东北战场上用了一些,剩下的都存在系统仓库里,她都担心放久了会不会影响药效。 不过,眼下众目睽睽,若是辛寻音将那人起死回生,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更何况,康王世子居然当街与当今皇上叫板,她作为皇后,只想看看热闹。 当然了,除了看热闹,她还要研究这背后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这个时候,最难做的便是这小捕头了。 身为京都官员中的最末端,掌握各个官员的职称及面部特征是他的基本修养。 就是因为这修养修的太好了,他不但记住了皇上的长相,还充分了解了皇上登基背后的不容易。 眼下,一向只知道吃喝嫖赌的康王世子都敢当街让皇上为难,足可见,这即便做了皇帝也更加不容易。 带着这份理解,小捕头知道,自己有必要在这个时候说点什么。 即便不为了正义,不为了皇帝,也要为自己的仕途说两句。 一边是康王世子,一边是当朝皇帝,小捕头就算是用指甲盖思考,也知道该帮谁说。 他先吩咐旁边的捕快两句,而后对众人道:“我以通报上面了,上面马上就安排人来,你们该散的散去。” 见众人不理会,那小捕头抽出刀来,“留下者便是自知与本案有关的,到时候一并送去衙门候审。” 所谓候审便是被带去衙门的小屋子里,吃住都在那屋子,需要审问的时候,才能出屋子,其余时间都不能离开,直到案子结束。 这大过年的,那些怕麻烦的掌柜自然不愿意参合其中,没得讨个晦气。 见众人离开,康王世子也欲转身离去,却听到季枫渊道:“康王世子留步。” 辛寻音本以为这康王世子是头铁了,要跟皇权做斗争,却见他跟随人群也要走,心里便生了几分鄙夷。 不过鄙夷归鄙夷,他走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那么麻烦了。 不过是走走过场,然后辛寻音再找个机会将死者救活就罢了。 虽然这死者嘴脸实在恶心,但罪不知死,季枫渊也是因她而失手伤了他。 辛寻音正为自己这伟大的同情心感动着,却听到季枫渊将康王世子留下的声音。 她有些疑惑的看向季枫渊,却听到他的心里话,“走了就不热闹了。” 热闹? 季枫渊想要上面热闹。 康王世子闻言,面色微变,却也不看季枫渊,只笑着对小捕头拱手道:“不知这位大人是否需要在下做点上面?” 那小捕头面露难色,想说却不敢说,只看了看季枫渊,点了点头。 不多时,京兆尹李锡林带着一众衙役亲自赶来。 身为京都的父母官,此时该是休假的好日子,谁知道休假享受不到,还要接这等棘手的案子。 而且这案子不管怎么办都难办,不管办成什么样像是皇上对他的考核。 李锡林一路上都在琢磨这件事,以至于见了皇上,却忘了行礼。 不过季枫渊和辛寻音都穿着便装,自然也不在乎这些礼节。 只是,还未等李锡林开口问话,那死者的老板便拉着他哭诉,“府尹大人,你可要为小的做主啊,小的侄儿过完年才刚到小的这里来帮忙,就被打死了,我可如何给他老子娘交代啊。” 李锡林本就紧张,被他这般一惊一乍的哭诉吓了一跳,强压着怒火道:“既然事情发生在你铺子门前,你便说说是何情形。” 这个所谓的老板其实就是康世子道上的兄弟,他见有康世子亲自坐镇,杀人的两个又穿着华丽,眉目不俗,心下以为得了一个讹一大笔钱和在康王世子面前献媚的好机会,便主动凑了过来。 至于那死者,自然不是他的亲戚,不过是从乡下雇来的打手,生死不过赔点银子就完了。 故而,他将杀人的过程说成了季枫渊与辛寻音合力将对方打死。 在他描述的过程中,仵作已经将简单的尸检报告呈了上来。 李锡林看着报告,轻飘飘的问,“你说这二人合力将死者打死,怎么不见死者身上有伤痕?” 只这一句话,让刚才还悲愤交加老板停住了哭腔,他下意识的看向康王世子,但见对方一脸的云淡风轻,只得硬着头皮道:“反正我看到的是两个人一起将我那可怜的侄儿打死了。” 季枫渊一直没有说话,他像是局外人一般的看着热闹。 辛寻音欣赏着他的态度,也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季枫渊和辛寻音的态度让李锡林更加紧张,他有些不满的看了看康王世子,才将目光缓慢的挪到那老板身上,“既然你认定了你侄儿是这二人合力打死,依你看来,该当如何?” 那老板闻言,差点喜形于色,但见康王世子面色未变,只得收起准备说的,悲声道:“这二人与我那可怜侄儿无冤无仇,却将他在当街打死,按理,该当以命抵命才是……” 说着,他悄摸摸的看看康王世子,见他依旧没有反应,只得咬牙坚持道:“对,就该一命抵一命。” 说着,他可怜巴巴的跪下,拉着李锡林的官袍哭诉道:“您是我们的父母官啊,一定要为我侄儿做主啊,可不能看对方衣着华贵,身份特殊就包庇啊。” 他一边哭一边用李锡林的官袍擦本就没有的眼泪。 不过,他不知道状告的对方真实身份,只当是哪家有钱人家的公子得罪了康王世子,便奋力的表演着。若是他知道自己状告的是当今圣上,一定会后悔自己的言行。? 第一百四十九章 皇后娘娘出事了 想来人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行产生后悔的时刻。 长乐宫里,沈贵妃陀螺般的在小厨房忙碌着,只为皇上和皇后回来,能吃到她亲研制的锅子。 这边底料都炒好了,菜也快齐备了,却见辛寻音身边的吉祥火急火燎的跑进来。 “不得了了,皇后娘娘被带去衙门了。” 沈贵妃忙的脚不点地,顺口问道:“什么牙门,皇后的门牙怎么了,她不会吃不到今天的锅子了?” 吉祥急的了不得,拉住沈贵妃道:“是审问罪犯的衙门,不是什么门牙。” 沈贵妃这才停下来,有些不解的重复,“皇后娘娘被带去了衙门?” 这简直是今天最好笑的笑话了。 “皇上亲口说的。”吉祥补充道:“皇上自己回来的,回来便叫小福子来长乐宫传话,说要奴婢给娘娘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 “皇上让你给皇后收拾换洗的衣服?”沈贵妃简直像听鬼故事一般,“皇上为何不把皇后直接带回来啊?” 吉祥见问,收好眼泪,悄声道:“我跟小福子打听了,他说是皇后娘娘当街杀了人,被家属抓个正着,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所以……” 沈贵妃本还以为是皇上与皇后之间的恶趣味玩笑,眼下见吉祥说的如此认真,想来是真的,她忙收拾出一个食盒,提着它朝勤政殿去了。 勤政殿里,季枫渊坐在书案前看奏折。 若是远远的看,只能看出季枫渊完全投入在奏折里了,从他的表情上看,那奏折上一定是很棘手的问题。 一直守在身边的小福子却知道,那不过是一张请安的奏折,里面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季枫渊之所以这样,他私心忖度,一定是为皇后娘娘的事情。 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用他不怎么七窍玲珑的心琢磨,皇后被带进了衙门,一定不是什么小事。 既然不是小事,那此时的季枫渊一定在专心的想主意,他一定不能打扰,以免惹祸上身。 想明白了这一点,他连呼吸都切换成了静音,恨不得掐成几段的呼吸。 正努力着,却见沈贵妃带着她标准的,看起来智商不是很高的热情笑容朝这里走来。 是的,整个宫中的奴仆都知道,这个沈贵妃是个心眼儿好却脑子不好的主儿。 从前的贵妃,那一定是努着劲儿的跟争宠,在皇上面前刷存在感。 这位沈贵妃却反其道行之。 没事儿绝对不在皇上面前露面,从来不想着争宠侍寝的事儿,整日缠着皇后娘娘,不是为皇后娘娘分担中馈的事务,就是忙着给皇后娘娘做好吃的。 自打沈家获罪,沈贵妃也像是顿悟了似的,终于学会提着食盒来勤政殿了。 却也只是单纯的送吃的,并不是想跟皇上干那事儿。 这会儿提着食盒来,想来一定是为了皇后娘娘的事儿。 小福子赶紧迎上前,接过沈贵妃手里的食盒,小声道:“皇上坐在书案前有一炷香的功夫没动了,不知道这会儿有没有心情见您,我且去通报一声。” 沈贵妃拍了拍小福子的手,顺手将准备好的银子塞进他手里,“劳烦福公公了。” “这如何使得?”小福子面露难色,欲将那银子还给沈贵妃,“这倒叫娘娘轻看我了。” “哪里的话,本宫是见公公站在寒风中辛苦,有心给公公添件衣服却又手笨的很,不如公公自己买的合适。” 见沈贵妃如此说,小福子一边收好银子,一边在心里感慨,若是她这份口才用在皇上身上,定是能从皇后娘娘那里分一份恩宠的。 不过…… 皇后娘娘算是有恩宠吗? 若这细细想来,皇上对皇后娘娘的恩宠在后宫算是独一份了,只是眼下,皇上如何让衙门将皇后娘娘带走了呢? 收起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小福子行礼后将沈贵妃求见的话说了。 好半天,皇上没有任何反应。 嗯,看来是为皇后娘娘过于忧心了。 小福子为刚才怀疑皇上对皇后的恩宠而感到羞愧,只得再次通传道:“沈贵妃在门外求见。” “嗯?”皇上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来,“你说谁?” “沈贵妃。” “快叫她进来。” 沈贵妃再次从勤政殿出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还没回到自己的宫殿,传言就像是春风一般,将整个皇宫笼罩在春天暧昧的气息里。 “娘娘昨儿辛苦了。”沈贵妃的乳母嬷嬷迎了上来,扶着沈贵妃坐下,“我的好娘娘,你终于想通了。” “想通什么了?”沈贵妃疲惫的打了个哈欠。 乳母嬷嬷老脸一红,也顾不得身边还有其他宫女,压低声音道:“老奴给您算过了,今儿是您受孕的好日子,若是您这一胎能一句夺男,咱们沈家就有希望了。” 此言一出,其他贴身宫女很自觉地红着脸躲避了,就是沈贵妃自己也不爱听她说这话。 “嬷嬷休要胡说。” 乳母嬷嬷急了,“老奴哪里胡说了,昨晚小福子便来传话,说皇上留您在勤政殿过夜……” 说着,她看了看四周,悄声道:“那是皇后娘娘都不曾有的待遇啊,如今皇后怕是……您掌管中馈,若是此时再有孕,将来少不得是要……” 沈贵妃站起身来朝床榻走去,“嬷嬷怕不是忘了,本宫的娘家还是罪籍。” “那不过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乳母嬷嬷不以为然道:“且皇上从来是不看出身的,皇后娘娘不也是庶女出身的么?” 沈贵妃看她越说越不像,只蹙眉道:“这话你在这里说便罢了,若在旁处说,别说本宫救不了你。” “娘娘放心,这话就算老奴不说,自是有人说的。” 后宫的属性大约就是雌竞,后宫的女人刚听说皇后娘娘出事后,便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却不想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却被沈贵妃捷足先登了! 这能忍? 自是不能忍的! 尤其是那几个自选进宫就出苦力,连皇上的小手都没有拉过的九个姑娘。? 第一百五十章 喜提太医 一连几天,勤政殿的门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似的,总有嫔妃提着东西来这边探头。 每每看到花枝招展的嫔妃探头,小福子总觉得要腰疼。 当然,这腰疼并不是源于某种运动,而是每次见了这些嫔妃都要弯腰与她们解释,“沈贵妃在里面陪着皇上呢,皇上说了,除了沈贵妃,谁也不见。” 这套话和动作终于在第十遍的时候,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因为除了称病回母家养病的容妃,后宫的十位娘娘都来过了。 这十位娘娘中,要属最难纠缠的便是婉夫人。 这婉夫人是当初辛寻音为了‘粮食’计划,选进宫的秀女之一,也是这九位秀女中,长得最好看的。 因名字中带个婉字,辛寻音便封她为婉夫人。 虽说这婉夫人是为皇上选的,但却归辛寻音这个皇后调遣。 皇后说下地干活,便热火朝天的下地干活。 这些养在闺中的小姐一开始便觉得下地种田热闹又有意思,可经历了夏收和插秧后,她们纷纷表示上当了,进宫太苦了。 好在,辛寻音的种田计划不过是为了培育种子,种子培育好了之后,后宫的农田便没了。 这些嫔妃们没了繁重的劳作,就略显的无所事事的无聊了。 从前皇上每日都只在皇后宫中的时候,她们便不觉得有什么。 皇后嘛,与皇上共患难的皇后,多些恩宠也是应该的。 可如今皇后娘娘不在了,大家都好容易有机会了,偏偏又出了个沈贵妃专宠。 “从前倒看不出来沈贵妃居然有这等本事。”婉夫人不顾小福子的阻拦,伸头探脑的朝勤政殿里张望,故作大声道:从前整日说与皇后娘娘姐妹情深,如今皇后娘娘出了事儿,不想着如何搭救姐妹,却忙着……” 不等婉夫人的话说完,里面就飞出一个茶盏。 幸好婉夫人身手敏捷躲避了,不然这碗茶怕是要将她新上身的衣服弄脏了。 小福子哭丧着脸对婉夫人道:“娘娘,都跟您说了,不要在勤政殿门口嚷嚷,您不听,您看这……” 说着,他叹了一口气,招呼小太监们来收拾碎片。 婉夫人尴尬的脸上露出一抹绯红,嘴巴却很强硬的道:“本宫也没说什么呀,皇后娘娘如今生死未卜,难道就不该……” 一语未完,却见季枫渊已经昂身站在殿门口,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 婉夫人什么话也不说了,直直的跪了下去,连招呼都不敢打了。 “你刚才说皇后生死未卜?”季枫渊声音清冷,听了让人遍体生寒,“你这么担心她,不如替她去了如何?” “去了?”婉夫人不解的抬头,“去哪里?” 季枫渊嘴角带笑,像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似的,“她当街杀了人,你说还能去哪里?” 婉夫人被季枫渊的笑容迷惑住了,她下意识的道:“可是臣妾听闻,是您当街杀了人,皇后娘娘是替您受过……” 这次,婉夫人的话还没说完是因为真的说不出来了。 因为她被季枫渊卡着脖子提了起来。 眼见着婉夫人的眼珠子要爆出来,脖子上的青筋渐渐显露,季枫渊才将她摔在了地上,朗盛对小福子道:“婉夫人得了失心疯,着太医给她好好医治医治。” 小福子虽然也觉得婉夫人难缠,但却也说的是实话,他不明白皇上这突如其来的脾气是怎么回事儿,忙不迭的命小太监将已经吓了昏过去的婉夫人抬走。 也不知道是婉夫人激怒了皇上,还是皇上本性如此,总之,从那日后,不管是谁提起皇后,便能收到皇上送的太医一枚。 这些太医无一例外,都特别擅长治疗失心疯。 以至于,整个后宫都很自觉地忘掉了皇后这个人,也忽略了皇上对沈贵妃的独宠。 好像一开始便是这样,辛寻音这个皇后从没有在后宫出现过,甚至没有在季枫渊的生命里出现过。 其他人都能忽略辛寻音的存在,唯独长乐宫不能。 长乐宫的存在就像是个禁忌,可里面住着的宫女和嬷嬷却在提醒着世人,这里曾经有过主人,这里的主人是当今皇后。 吉祥自那日托付沈贵妃去皇上跟前打探消息,得到的是沈贵妃获得独宠的机会后,便再也不敢找沈贵妃再提辛寻音的事了。 宫女们若是没有主子的授意,是见不到皇上的,所以富贵吉祥几个大宫女便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董嬷嬷身上了。 董嬷嬷不比寻常的嬷嬷,她除了是长乐宫的管事嬷嬷,还是季枫渊曾经的得力干将,又加上上了些年纪,有些体面,想来去打探辛寻音的消息是不难的。 谁知道董嬷嬷提了辛寻音虽没有喜提治疗失心疯的太医,却收获了告老还乡。 看着董嬷嬷留着眼泪收拾行李,富贵吉祥等四个大宫女再也忍不住了,齐刷刷的跪在勤政殿门前,要为皇上将皇后娘娘救出来。 “我的几个小姐姐,您可别在这儿哭了,若是被皇上听到了……”守在门口的小福子哭丧着脸道:“我知道你们跟皇后娘娘的感情好,可你们都不打听什么情况,只来这里跪着也没有用啊。” 富贵抹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后娘娘既然被京兆尹带走,想来只要皇上的一句话便可以放人的,去外面混打听有什么用,不如听皇上的一句话。” 吉祥瞪着双眼,“想当初,皇上有难的时候,皇后娘娘夜不能寐的帮他想法子,如今皇后娘娘有难了,皇上居然不管,可真真应了那句话了。” 小福子知道她要说什么,忙摆手示意她不要说了,“姐姐,您要是不想出宫,就千万不要再多说了。” 没想到吉祥不管不顾,只冷哼一声道:“怕什么呢,大不了就是赶出宫去,难不成还要杀头?” 季枫渊在书案前坐着,外面的对话他听的很清楚。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他望着窗外喃喃自语,“辛寻音,这下你是真飞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周家的婚宴 开春后,京都迎来新一年的百花绽放。 有了去年的粮食丰收,今年的春天比去年显得更加喜气洋洋。 在这份喜庆的氛围中,本朝第一位女宰相童雨瑶与去年的探花郎的婚礼显得格外的热闹。 这探花郎正是辛寻音的表哥,曾经一度风传是与辛寻音青梅竹马的表哥。 自打辛寻音做了皇后,这等风言风语便跟她的人一般的消失了。 宰相和探花郎的婚礼,自然是皇上亲自赐婚的恩典,再加上皇上携沈贵妃亲自主持了婚礼的加持,才彰显皇恩浩荡。 礼成后,周家本以为皇上不会留在这里吃酒席,便没有提前预备,只等着皇上主持完婚礼,带着沈贵妃走了后,才开席。 可皇上不但没有走的意思,甚至还想在周府溜达溜达的样子。 周家人几脸为难,却又不敢推脱。 沈贵妃见季枫渊面沉如水,便对众人解释道:“本宫忽的想起皇后娘娘时常说起小时候的事情,便想着去她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看看。” 这话也就是沈贵妃这个宠妃敢说,若换了旁人说起皇后,那是要被喜提太医的。 周家人见沈 -。” 还不等众人来得及反应,季枫渊已经率先迈出步子朝后院走去。 沈贵妃跟上,见后面无人跟随,才小声道:“皇上,您是要在这里找找皇后吗?” 季枫渊不说话,只信步朝走着,靠着心里微弱的信念,回想当日发生的一切,祈祷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他记得,那天,因康王世子公然在街上为难他,使的他心里激起了怒火,才叫京兆尹将他们一起带到衙门。 原本,季枫渊想等到了衙门,便要问一问康王世子,是不是对他做了皇帝有什么不满,才会联合地痞流氓为难与他。 一行人到了衙门,还不等季枫渊与康王世子展开较量,那死者居然活了过来。 死者的复活对于任何辩论来说,都不在有意义,康王世子吃了憋,只得跪地认错,却还嘴硬着说将人打伤也是罪。 秉承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原则,辛寻音主动承担了主要责任。 季枫渊至今还清晰的记得辛寻音那天趴在他耳边悄声说:“我就是想体验一下坐牢的感觉,等我烦了,你再来搭救我。” 季枫渊早已习惯了辛寻音的天马行空,便欣然同意了。 谁知道季枫渊还未回宫,便受到了辛寻音从牢房里逃走了的消息。 等他赶回牢房,却发现那牢门等等一切看守都尽忠职守,只辛寻音不见了。 好好的一个人,就那么不见了。 季枫渊第一次从辛寻音头顶看到她思想画面的时候,便认定她不是凡人。 从前他只当辛寻音是带着神的旨意,来到他身边,助他完成大业的。 当日他初登上王位之时,辛寻音便消失了,那会儿他便觉得,辛寻音是被上天收走了。 虽然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可后来,辛寻音又回来了,这让季枫渊欣喜之余,多了些珍惜。 眼下,辛寻音在牢房里突然消失,所有人都很震惊,只有季枫渊猜出七八分。 为了防止其他人对辛寻音的消失展开什么关于鬼神的遐想,季枫渊假装震怒,对外宣称辛寻音畏罪潜逃,还发出了全国通缉令。 为了将戏做足,他还要沈贵妃配合他,只为让外人都以为皇上厌弃了辛寻音,引导大家朝‘皇上早已容不下皇后了’的假象。 故而这些天,他一直表现的很恨辛寻音的做法,其实他不过是思考,琢磨着怎么样才能让辛寻音再次出现。 他翻阅了无数的典籍,甚至在民间的怪谈录中寻找方法,始终没有收获。 这一次来周家主持童雨瑶的婚礼不过也是个借口,他想来辛寻音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试图在心里召唤她回来。 春日的暖阳再怎么和煦,也架不住在太阳底下不停的走。 园子已经转了五圈了,皇上还没有停下的意思,不要说沈贵妃着急,就是周家的一众宾客也急了。 皇上还没吃,谁人敢吃。 好在,季枫渊也意识到再在这里走下去,只怕引起他人的揣测,便起驾回宫了。 忙活了大半日,午饭也只是在马车上吃了些点心。 沈贵妃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后宫,路过长乐宫时,见宫门紧锁,不免心里有些伤感。 自打长乐宫的几个大宫女一起被赶出去,这长乐宫彻底的荒废了。 就像辛寻音这个皇后一般,渐渐的淡出了大家的生活。 虽然她听皇上说了辛寻音消失的全过程,却始终不相信辛寻音是因为逃狱而消失的。 她至今清晰记得,那日皇上将她留在勤政殿过夜时,睡梦里叫的是辛寻音的名字。 虽然皇上心底有谁,她不甚在意,可平白让她担了宠妃的名头,着实有点得不偿失。 尤其是后宫女人的眼睛放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总觉得这些眼睛要从她身上剜下一块肉来,才解恨。 “贵妃娘娘何故站在这里吹风?” 正愣神,一个揉揉的声音将她唤醒。 “原来是蓉妹妹,身体可好些了?”沈贵妃说着,上前拉着她的手,“可是回母家就是好多了,气色好了,也长胖了。” 容妃面色绯红,低眉道:“多谢娘娘惦记着,嫔妾如今好多了。” 说话间,她望着长乐宫的宫门,勉强笑道:“刚才路过,见贵妃娘娘站在这里,恍惚想起当日刚进宫时……” 话未说完,眼泪却先留下来,沈贵妃也触景伤感,两个人拉着手垂泪。 “哟,这好好的怎么还在这里哭起来了?” 二人正抹泪,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讥讽。 不用回头,便知道这讥讽之声的主人是明夫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产后失调的缘故,明夫人连声音也变得尖刻起来了。 自从沈贵妃做了宠妃,没少在晨昏定省的时候听她那尖刻的嗓子。 一听到她尖刻的嗓子,沈贵妃心头生出厌烦,她便稳住神态,转身朗声道:“见了本宫,为何不先行礼?” 第152章 明夫人复宠 后宫的风云变幻,任谁也猜不出规律。 明夫人本以为只要后宫里有辛寻音,她这辈子都很难再翻身了呢,却不想居然很快就亲眼看到辛寻音的失势。 这种失势不是失去了皇上的宠爱,而是彻底消失了。 起先,后宫因这事儿闹起来的时候,她还不信。 好好的一个皇后,要被京兆尹关进大牢? 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嘛。 她花了好大一笔银子,将这件事细细的打探了一番,才真的相信,辛寻音真的不见了。 就那么的凭空消失了。 就像她凭空出现,搅乱明夫人原本对未来美好希冀一般。 没有任何道理。 就像她当初将小产的罪过赖在辛寻音身上,却没有对她有任何影响一样。 虽说,明夫人从怀孕到小产,全是按照季枫渊安排的政治需要。 季枫渊登基建后宫有一年多的时间了,后宫一直没有任何子嗣的消息,便有传言说是季枫渊的杀戮太重,八字太硬,不容易有子嗣。 甚至还有的说法是,季枫渊根本不具备生育能力。 眼见着季枫渊的年岁也不小了,大臣们便建议他从宗室里挑选出一个孩子,先作为继承人的备选。 当然,这只是备选。将来季枫渊有了孩子以后,这个备选便可以原路送回。 可这话说的容易,作为曾经被作为储君标准培养的季枫渊深知,培养一个上位的人很容易,可若想将上位人的权利拿走,那就难了。 季枫渊绝对不允许自己曾经的命运再次上演,故而他才安排明夫人‘怀孕’。 之所以是明夫人,倒不是因为明夫人最听话,而是她的欲望最容易满足。 比起沈贵妃要的安稳,容妃要的安全,明夫人要的前途,是季枫渊最容易给的。 只是,如果明夫人没有因为‘小产’而作妖的话,那原本承诺给她的贵妃之位,也就顺理成章了。 可惜,明夫人到底还是太年轻,最终什么也没有得到。 眼看着自己白忙活一场,明夫人当然后悔,可惜后悔是世间最没有用情绪。 尽管后悔能折磨人魂牵梦绕,但就因为这份无能无力,促使当事人久久不能忘。 明夫人的前途再次扑朔迷离,她怎么能不乱恨。 乱恨的第一人当然是辛寻音。 现在辛寻音不见了,她失去了想恨的对象,便将目标定在了受宠的沈贵妃身上。 这些日子,她细心观察着沈贵妃,就是想看看她是不是如表面那般受宠。 这也不怪明夫人怀疑。 季枫渊这个人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不有的人不怀疑。 经过她多日的观察,果然发现了些蛛丝马迹。 就比如今天。 季枫渊独独带了沈贵妃出席臣子的婚礼,按理说是受尽恩宠了,可明夫人看她脸上的疲惫之色,和眼下强撑起来的跋扈。 一看就是没底气了! “沈贵妃,恕嫔妾礼数不周了。”明夫人皮笑肉不笑的甩了甩手里的帕子,眼睛里满是自怜,“自打嫔妾小产后,这身子骨越发的不好了,皇上都准了嫔妾不拘礼节,贵妃不会要为难嫔妾。” 见她那惯会自怜自爱的样子,沈贵妃蹙眉,“既然身体不好,就在自己宫里好好歇着,这大中午的出来溜达,可见是身体好透了。”“姐姐说的哪里话。”明夫人愈发委屈了,“太医说叫嫔妾多在太阳下走动,将来养好身子,再为皇上绵延子嗣呢。”这话说的触动了沈贵妃的心事,她面上顿时浮出异样的神色,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倒是身边一直站着的容妃伶俐接话,“明夫人莫要一口姐姐姐姐的,这长乐宫里的,才是你正经姐姐呢。” 这话是提醒明夫人。 自从辛寻音不见了,从未见明夫人有什么焦急或者伤心,容妃早就看不惯这一点了。 沈贵妃像是被提醒了一般,拉着容妃道:“明夫人惯会弄出这姐妹情深的样子来,倒是快忘了谁是她的正经姐姐了。”二人说着,也不等明夫人接话,便走了。 “哟,还说嫔妾说什么姐妹情深,您二位不也讲究什么姐妹情深么。”明夫人追着二人的背影,冷哼道:“莫不是你们姐妹情深,才把皇后娘娘挤兑走的。” 明夫人位份低,这般追着说话已经是失了身份和礼数,更何况还口出狂言。 沈贵妃是个不擅长与人斗嘴的,她虽生气,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叫身边的宫女道:“明夫人言语冒犯本宫,掌嘴十下,在长乐宫门口跪两个时辰才能回去。”沈贵妃身边的宫女早就想试试做宠妃宫女,横着走的感觉了,可沈贵妃向来是个事儿少的,眼下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哪有放过的到底。 两个时辰后,明夫人哭晕在勤政殿门口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后宫。 沈贵妃和容妃一边吃着火锅,一边听大宫女禀报。 “那明夫人又拿自己怀孕的事儿说事儿呢。”大宫女不屑的道:“距离她小产没有一百天也有八十天了,什么样的身体也该养好了,怎么到了她那儿就死活养不好了呢?” 沈贵妃吃的脑满肠肥,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感慨道:“要是皇后娘娘在,我还能多吃点。”容妃小口小口的吃着,“贵妃娘娘这是在说与我一起吃饭不香喽?” “就你个小蹄子牙尖嘴利。”沈贵妃笑着对身边的大宫女道:“你且去勤政殿问问,皇上若不来吃的话,就把剩下的给倒了。” 大宫女早已习惯了沈贵妃给皇上吃剩饭的习惯,一溜烟儿的去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皇上说晚点来咱们宫里歇着,晚饭与明夫人一起吃。” 沈贵妃闻言与容妃对视一眼,却见容妃脸色都变了。 “皇上与明夫人一起晚膳食?”沈贵妃似是不信,“是留在勤政殿里吃,还是回明夫人宫里吃?” 宫女不解:“说是去明夫人宫里……” 不等宫女说完,沈贵妃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急匆匆起身去了勤政殿。 第153章 辛寻音穿回来了 辛寻音怎么都没想到,在她已经接受自己穿越,并且成家的现实后,居然还能穿越回到现代。 她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看着屏幕闪烁的时间。 “居然就只是两个小时之前?”辛寻音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难道只是在做梦?” “怎么了小音?”旁边的小杰撇了一眼她,“不会又做春梦了?给你介绍对象你也不去见,一天到晚的追纸片人,那能好使嘛?” 纸片人? 辛寻音神情有些恍惚,她脑袋里全是她认识刚才的事。 就在“刚才”她对季枫渊说:“既然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身为天子自然不能真的去坐牢,反正这事儿也是因我而起,不如我去坐牢。” 辛寻音记得当时季枫渊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自打季枫渊明白辛寻音并不是他能随便掌控的女人后,每次他对她无奈的时候,都会露出这种表情。 只要他脸上出现这种表情,就表示他失败了。 于是,辛寻音很得意的去了一间豪华的单间。 想来,这京都贵人多,贵人犯事儿自然与庶民同罪,不过,这受罪的标准却是不同的。 这间牢房不但有柔软的床,还有独立卫生间,甚至还有书记供消遣。 总之就跟到家了一样。 辛寻音虽是二进宫,却还是第一次有这等待遇,说实话,她有些兴奋。 当然,兴奋点并不是可以住这么豪华的牢房,而是可以利用坐牢的这段时间,好好的用系统的空间转换通道,去全国各地转悠转悠。 自打进了宫,她身边总有人跟着,要么是丫头,要么是季枫渊派来的暗卫,像是影子一样甩不掉。 辛寻音有时候想消失一下都不容易。 这些日子,她早就想去利州和平安洲看看去了。 虽说她不记挂铺子赚的那点钱,但看着自己的产业还能养活几个人,让他们有奔头,也是一种享受。 于是,辛寻音进了牢房便迫不及待的支开想要巴结伺候的人,假装休息,其实进入了空间转换通道。 从事她进入通道,眼前不过一道白光闪过,想要去的地方便到了。 这一次,她眼前没有闪过白光,而是死一般的黑夜和寂静。 一开始,她以为是系统新年新气象,或者是系统的新皮肤,于是便没有多想的等待。 谁知道等了许久也没有反应,她试着呼唤系统也没有反应,等她叫出声来,却被身边的小杰叫醒了。 原来是一场梦…… 一个仅仅两个小时的梦。 醒来,她还是财务公司的一名普通员工,每天与税务打交道。 什么帝王皇后,后宫等等,都不过是一场梦。 “你琢磨什么呢,赶紧准备好资料。”小杰将一杯咖啡递给她,“不会是因为新负责人要来,紧张了?” “才没有,就是有点累而已。”辛寻音努力的回想自己原本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努力自然的笑笑,拉着小杰道:“多谢你提醒我。” “客气什么,你是因负责人助理,以后多照应我一下,不就有了嘛。” 小杰说着,拍了拍她的肩,回到自己工位去了。 她也想起来,公司要来新的负责人,她为了负责人助理的位置连续加班很多天…… 新负责人从欧美留学归来,因为一毕业就成了公司的主要负责人,所以要从本单位选拔助理。 辛寻音为了这个位置,拼命的努力。 或许就是因为连续加班,才会导致幻觉……穿越…… 不对,这不过是一场梦! 辛寻音一边提醒自己面对现实,一边整理好开会的资料。 会议室里,一切准备就绪。 当前负责人带领大家掌声欢迎新负责人时,辛寻音看到了新负责人的脸,顿时脑袋像是被电了一般。 或许像是被驴踢了。 反正,就是她从没有过的感受。 因为新负责人长着与季枫渊一模一样的脸! 第一百五十四章 季枫渊的过去 带着这种被驴踢了的感觉,辛寻音麻木地坐在凳子上,目瞪口呆的看着季枫渊如记忆中的那般一本正经的讲话。 这种一本正经,很难不能让辛寻音不会想到他在朝堂上,与群臣舌战的样子。 那个时候,辛寻音初露身手后,做了季枫渊的贴身护卫,贴身到能跟他一起上朝的地步。 当然了,一起上朝也只是躲在龙椅后面,或老画本子,或睡觉,或许悄悄的看季枫渊化身工作狂的样子。 那个时候的朝堂分为三派,这三派经常为自己拥护的人互相斗嘴,甚至吵架。 作为各位大臣的领导,自然担负了调节气氛的责任。 所以,季枫渊有时候会唱红脸,有时候会唱白脸,大部分的时候,都是面无表情。 他面无表情的时候,很自然的严厉像是带着面具,以至于不管他唱白脸还是红脸,辛寻音都觉得比冷着脸好看。 就比如现在,季枫渊的那张脸在笑,而且…… 他好像在对自己笑! 辛寻音愣愣的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到他说什么。 好迷啊…… 辛寻音木木的想,他要说什么呢? 不会说他也穿越来了? “辛寻音……” 正当她努力的想,却感觉到有人在用胳膊肘捅她。 顺着胳膊肘的方向,辛寻音看到小杰略带尴尬的笑:“辛寻音,季总让你讲两句……” 辛寻音这才如梦初醒,慌乱的站起身来。 只是毫无准备的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木木的看着季枫渊。 “作为公司为我选拔的助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辛寻音脑袋乱哄哄的,脱口而出道:“你……你是季枫渊?”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说这个,愣了一秒才笑道:“公司说很认真的在给我找助理,看来并没有多认真嘛……” 此言一出,大家都尴尬的笑了。 等大家笑声停止,季枫渊才绅士风度的重新自我介绍。 “我的名字叫季枫渊,有幸成为公司的新一任负责人,希望在我任职期间,大家能够一如既往的努力工作。” 说完,他眼睛里带着光的看向辛寻音。 就是这个眼神! 拉丝! 名字和眼神都对! 他也穿越了! 辛寻音脑袋里只有这些,根本没多想他眼神的暗示,本能的鼓掌。 其他人只好跟着尬鼓掌,一时间会议室的气氛变得很尴尬。 好在,季枫渊很擅长缓解尴尬,很快将任职会议顺利结束了。 “你刚才怎么了?” 咖啡间里,小杰见四下无人,拉着辛寻音小声道:“你不会是看上这个新负责人了?刚才都露出花痴相了。” 不过,说完这话,小杰似笑非笑的打量着辛寻音,“难怪我给你介绍男朋友都不见……我劝你,找男朋友呢,不能光看对方的条件,也要看看自己的条件。” 辛寻音脑袋里都是怎么与季枫渊搭上穿越线。 她不知道她和季枫渊这个情况是不是在古代已经死了,还是依旧平行存在。 如果是死了,那回去还是有可能复活的,但是如果平行存在,有可能便是再也回不去了。 如果再也回不去了,而眼前的季枫渊并不是她的季枫渊……那她压抑在心底的情感便再也没有宣泄的出口了。 她有着后悔,后悔在与季枫渊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及时行乐,没有早点清楚的对他表达自己的爱意。 若是能及时的表达,说不定还能给他留个孩子,依托思念…… 不过……如果季枫渊没有穿越过来,他大概率会过上后宫佳丽三千的好日子,用不了多久就会忘了辛寻音这个人的。 想到这里,辛寻音就觉得…… 得弄明白眼前的这个季枫渊是不是穿越来的! 想到这里,辛寻音没理会小杰的纠缠,冲了杯咖啡,朝季枫渊的办公室走去。 她刚走,便有同事进来,见辛寻音出去,小声道:“她是怎么了?开会的时候……” 不等对方说完,小杰便带着不屑的微笑:“这是要捡高枝儿站去了……” 说着,喝一口茶掩饰鄙视。 “啊……我说呢,平时也不见她努力,怎么为了做个负责人助理,拼成那样!”对方恍然大悟:“刚才她在会议室的表现,不会是引起对方注意?够心机的!” “这算什么心机呀,毕竟新来的这位年轻,帅气,还有事业,是万千少女的梦也正常!”小杰又喝了一口茶:“小辛都是个老姑娘了,等了这么久,自然要等最好的。” 对方不屑的摇摇头,“天下没有的午餐,也没有不用排队就能吃到的甜点。” 连对方要说的,正是自己要知道,小杰拉住她问:“听你这话的意思是知道点什么喽!” 对方见左右无人,帖耳道:“这个季枫渊其实是公司大领导的儿子,高中就有个青梅足马的女朋友,那姑娘还是本市首富的女儿,他这次回国就是为了跟她结婚,定居国内。” 第一百五十五章 季枫渊的愤怒 季枫渊的办公室里,他一边听着电话,一边将手头的资料整理清楚。 电话那头轻声细语的撒娇,“你刚回国都不先说来陪陪我,就去了公司。” “我这不是第一次接手这么大一个摊子,心里没底,先捋顺了,才能定下心来好好的陪你啊。”季枫渊语气中带着忍耐的温柔,“而且,我还不了解你,陪你无非是买买买。” “人家从前买买买,那是因为寂寞,现在你回来了,买买买就没意思了。”对方娇嗔着,“你到底陪不陪我?” 季枫渊未语先笑了,“我刚要给你买个商场,你就觉得买东西没意思,那我就把这个项目先搁置。” “别别别,挺有意思的。”电话那头娇笑着,“你忙完了打给我。” 季枫渊笑着摇头挂了电话,刚要叫助理,却见辛寻音端着咖啡已经站在玻璃门外了。 “进来。” 季枫渊对她招手。 辛寻音忐忑着要不要进去,脸上却先挂好了职业的微笑。 听他刚才打电话的口气,对方应该是个女孩子。 从谈话的内容听来,对方不是他的母亲,就是他的女朋友。 看来,他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有了。 长相,事业,钱财,女朋友…… 那这样说来,这个人就不是她认识的季枫渊,而是平行时空,与自己毫无交集的季枫渊。 如果不是…… 辛寻音端出专业的工作态度,推门而入。 “季总,不知道您爱喝咖啡还是茶。”辛寻音举了举手里的咖啡,“想着您从国外留学回来,应该更能接受咖啡,便擅自做主,给您倒了杯咖啡。” 季枫渊脸上微微一笑,“我家是卖茶的,自会吃饭起便开始喝茶。” 这话的意思是…… 得了,就算是马屁拍马蹄子上了。 辛寻音举杯将那咖啡喝了一口道:“那这就当我给自己倒的。” “不过,我现在确实需要咖啡快速提神。”季枫渊无奈的摊了摊手,“所以,麻烦你再帮我倒一杯。” 哈? 辛寻音还差一点点就要生气了。 她忍耐着挤出一点点的微笑,“您刚才叫我不会是就为了告诉我,您家是开茶庄的,从小爱喝茶,偶尔喝咖啡?” “不可以是吗?”季枫渊似笑非笑的看着辛寻音,“了解你的上司,对于助理来说,绝对是件好事儿。” 恩恩,自然是件好事。 辛寻音点头微笑,转身准备出去,“那我给您倒杯咖啡来。” “既然你要再跑一趟,就泡杯茶。”季枫渊的声音追出来,“要七十度以上的水冲泡。” 辛寻音转身,微笑,“好的,您稍等。” 再回过身,心里已经开始骂娘了。 季枫渊并不是刻意为难辛寻音,只是刚才在开会的时候,她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并不会很好。 他早就听闻这所会计事务所里的下属难服从管理,还以为是前负责人给他找一个不专业的助理,故意为难他。 自然了,他刚刚留学回来,就负责这样一大摊子,不服众也是有的,被人来个下马威自然少不了。 只是,季枫渊从来都不会忍。 不多时,辛寻音端着茶小心翼翼的进来。 季枫渊撘眼一瞧,见她端来的茶水里,有一半是茶叶,顿时眉头蹙了起来。 辛寻音瞧见了,满不在乎的道:“凑合喝口,喝完咱们办正事。” “办正事?” 季枫渊眉头再次蹙起。 辛寻音也觉得自己说话有点粗俗,“我的意思是,赶紧工作。” 这话说的又过于霸道了,她已经来不及改口了。 “倒是个爽利的脾气,这种性格的人一般工作效率都很高。”季枫渊倒是赞赏的点了点头,“你先简单的介绍一下事务所的情况。” “刚才开会的时候,不都介绍过了吗?” 辛寻音只觉得他在为难她。 “刚才是公开介绍,现在是你作为我的助理,为了能让我更快更好的展开工作,私下的介绍。”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希望辛寻音说点公司的八卦。 这本是与领导搞好关系的最常见的做法,辛寻音从前虽然没有用过,却见其他助理用。 但是,辛寻音不知道季枫渊的脾气秉性,万一是诈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而且,她本身就很鄙夷这种为了上位,刻意迎合领导的人。 更何况,一个人的主观评价完全代表了这个人的价值观。 辛寻音可不想那么随便的暴露自己的价值观。 “这……私下与公开,咱们事务所就如刚才会上介绍的一般无二。” 季枫渊见她回答的严谨,只微微一笑,示意自己不信。 爱信不信。 爱去。 她想穿越回去,哪怕一会儿。 她想利用那一会儿的时间,告诉季枫渊,她心里一直都有他。 “辛助理?” 正当辛寻音出身,季枫渊的生意将她唤醒。 哈? 辛寻音回过神来,却见季枫渊像是见了鬼一般的表情看着自己。 辛寻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季总,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不妥。” 季枫渊木讷的回答,眼睛却死死的盯着辛寻音的头顶。 在辛寻音的头顶上有一个小画面,画面里,辛寻音穿着古装的衣服,与一个穿着同时代衣服的男子依偎在一起。 而那男子的脸赫然就是他的脸。 这是什么情况? 眼前这个助理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自己了? 季枫渊知道自己长得不错,身边也不缺少女子追捧,但还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赤裸裸的看到自己这样的存在别人的想象力。 这简直…… 是一种侮辱! 见季枫渊发愣,辛寻音也愣了。 因为此时此刻,眼前的季枫渊与她爱的季枫渊有着同样的表情和动作。 这个表情都是惊悚,动作都是盯着她的头顶,好像她头顶上有让他诧异的画面。 不过,很快,季枫渊的脸上浮现出辛寻音陌生的表情。 那就是愤怒!? 第五十六章 沈月灵也穿越了? 莫不说辛寻音没有见过季枫渊愤怒的表情。 别说愤怒了,在季枫渊的脸上是很难看到任何大喜大悲的表情的。 从前辛寻音不喜欢他这种冷脸,后来慢慢熟悉了,也就习惯了。 如今面前这个与季枫渊长相一模一样的脸上,出现了辛寻音从没有见过的表情,她认真的看了好久。 甚至想,如果季枫渊每一次愤怒都这么狰狞,她是不是就不喜欢他了? 嗯,面目狰狞真的很破坏好感度啊。 这么一看不要紧,季枫渊的脸上又从愤怒转为了惊悚。 因为他从她的头顶又看到了一个画面。 那画面里,他穿着古装的衣服,正在对同样穿着古装的一群人发火。 而辛寻音则蹲在角落里,默默地观察,冷笑。 就像…… 现在! 季枫渊看看她的脸,再看看她头顶的画面,感觉背后一阵寒意。 “季总,你没事儿?”辛寻音有些错愕,“你怎么突然脸色这么难看,您有三高吗?或者有什么先天性的隐疾之类的?” 季枫渊整个无语的表情,他冷静下来,声音也带着几分清冷,“我没有病,但是我觉得你好像有什么病。” “季总说笑了,我的体检报告显示我很健康。” 面对几分熟悉的清冷,辛寻音显然有些绷不住了。 这货冷起来,简直就是季枫渊嘛。 想到她的季枫渊,辛寻音便一阵心疼,她要想办法穿回去才行。 “季总,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出去了。” 她得先出去,离开这间屋子,看不到与季枫渊长相一样,名字一样的男人,才能恢复思考。 “你把你的资料拿来,我要看一下。” 季枫渊坐下,挥手示意辛寻音出去。 别说季枫渊相看,辛寻音自己都想看看自己的资料。 她在意识到自己又穿回来时,已经悄悄的试验过了,身体里原本有的系统根本召唤不出来了。 跟随系统送的那些东西,仓库里她保存的那些东西,也都全部没有了。 要知道,仓库里除了存着一部分关于季枫渊的记忆,还有她怕自己忘了,特地保留的关于自己过去的事情。 如今穿越回来了,还真的有一部分忘了。 系统靠不住,辛寻音只能自己动手寻找丢失的记忆了。 辛寻音躲在洗手间,将从人事部借来的资料细细的看了一遍,却依旧没有找到丢失的记忆。 只是当她将资料送到季枫渊的办公室,见到那个熟悉的女人后,她恍惚想起了什么。 季枫渊的办公室里,有个特别眼熟的女孩子,正与季枫渊说笑。 辛寻音站在门口,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却见小杰并几个女同事却悄悄的靠近,还给辛寻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看样子是为了偷看新来的季总。 辛寻音赶紧从玻璃门前闪开,以免被季枫渊看到。 “看到那女孩子的长相了吗?”小杰拉着辛寻音,小声问道:“这可是咱们市的市花!” 市花,还石榴花呢! 辛寻音不屑的想。 “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啊,是不是知道季总有女朋友了,心情不爽了?”身边的同事一脸的八卦。 另一个同事接话茬:“哪能不爽呢,以咱们小辛的脾气,她看上的一定是要争一争的。” 这话显然是指前段时间竞聘做新负责人助理了。 真是有意思。 辛寻音在古代后宫都没有听过这么多的酸话歪话,没想到在现代却听到了。 亏她刚穿越到古代的时候,还怀念过周围都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 看来这有没有文化,跟素质真的没什么关系。 没素质的人,读再多的书,也改变不了本性。 “你们要看,就大大方方的看,这么偷偷摸摸的,真不成体统。” 辛寻音不屑的看看她们,大摇大摆的走进季枫渊的办公室。 “她刚吃说不成体统?” “是啊,这是老土啊,还是复古啊。” “这是宫斗剧看多了?” 众人不屑的声音传进季枫渊的办公室里,不过随着辛寻音关门的声音堵在了门外面。 “季总,这是您要的资料。”辛寻音将资料放在桌子上,“您还有客人,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等等。” 季枫渊的声音显然带着几分焦虑。 好像是在求辛寻音留下的意思。 她转身,微笑,“季总,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您有事儿再叫我。” “我给你介绍一下。”季枫渊挡住辛寻音的去路,拉着一直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女子道:“这是我女朋友沈月灵。” 沈月灵? 辛寻音简直要倒吸一口凉气了。 那个跋扈的宁安县主,她也穿越来了? 怪不得刚才只看背影,就觉得这个女孩子眼熟。 季枫渊又搂着沈月灵介绍,“这是我的助理……” 他在做思考状。 显然他没有记住她的名字。 “辛寻音。”辛寻音主动介绍自己,表示友好的笑笑。 沈月灵眨巴着原本就带着几分机灵劲儿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辛寻音。 还以为下一秒,她便开始跋扈表演,谁知她却甜甜一笑,“我家季哥哥就拜托你照顾了。” 那样子,俨然一副老母亲托孤的样子。 本来,辛寻音以为她会为难自己,都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了,却不想是这样的。 情绪转换的太快,她脸上的表情也用力过猛了,“您太客气了,作为季总的助理,照顾她也是应该的。” 说完,她尬笑着,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如此,我便不打扰了。” “站住。” 季枫渊更加着急了,脱口而出的话,不止让辛寻音吓一跳,还将依偎在他怀里的沈月灵吓了一跳。 “季哥哥,你是不是时差没有倒过来。” 辛寻音也附和道:“是啊,季总,工作不是一下子就能捋顺的,您要不还是先回去休息。”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也许是确实累了,季枫渊这一次没再说什么,只看了看辛寻音的头顶,没有说话。 他实在不明白,为何辛寻音头顶画面里,会出现他亲手斩杀了沈月灵头颅的画面。? 第一百五十七章 季枫渊与沈月灵的过去 要说季枫渊与沈月灵之间的关系,那要从两个人四岁时说起了。 那一年,沈家刚刚发迹,沈家老爷子携全家搬进本市豪宅区,为的是能让心爱的孙女在最好的地方成长。 这种愿景是美好的,但是现实是残酷的。 沈家属于暴发户,时代的暴发户。 在街坊四邻都还穷着的时候,突然富了起来,便开始有点飘。 这一飘便泄露了整个家族的受教育水平,故而在教育子女上,或多或少的欠缺点什么。 季枫渊第一次见到沈月灵是在幼儿园的教室里,她穿着亮闪闪的裙子,金项链和金手镯的光辉与裙子的亮片混在一起,照亮了整个教室。 她紧紧的拉着妈妈的手,满脸骄傲和倔强的看着教室里的小朋友,最后将眼睛落在季枫渊的身上。 “妈妈,我不要和那个男孩子上同一家幼儿园。” 沈月灵指着季枫渊。 顺着她的手指,沈月灵的妈妈看到了季枫渊,原本在脸上的骄傲瞬间消失。 “别瞎说,那是季家的孩子。”沈月灵的妈妈小声对沈月灵道:“你不但要和他一起上幼儿园,还要跟他做好朋友。” 沈月灵显然很不满意这个安排,她当即在教室里大发脾气,撒泼打滚和尖叫。 季枫渊在她的翻滚中看到,她脖子上和手脖上带着项圈与地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要哭回家哭,不要耽误我上课!” 季枫渊一嗓子下去,老师和妈妈都控制不了的沈月灵恢复了安静。 时隔多年,沈月灵再次提起时,总说那天是被季枫渊征服了,其实季枫渊没有说的是,他是讨厌那刺耳的声音。 两个人从幼儿园一直走到高中,高中后,季枫渊出国,沈月灵不爱读书,便在家里的疏通下,读了一所艺术类的大学。 大学毕业后,季枫渊继续博士,沈月灵便开始了创业。 季枫渊回国接管家族隐藏的事业,沈月灵做上名气主播。 按照两个人以及家族的规划,在季枫渊回国后的第一时间便是订婚,将两家的生意绑定在一起,然后全权叫到季枫渊的手上。 如此一来,孩子的事情有了着落,做家长的也能放心的退休了。 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季枫渊也是能接受的。 至于他对沈月灵的感情,那自然是…… 虽然不至于爱的多么深厚,但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辛寻音脑袋画面里出现的情景。 身为一个熟知法律的人,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简直荒谬!” 季枫渊脱口而出的愤怒让辛寻音和沈月灵都愣住了。 她们同时看向季枫渊,“你没事儿?” “没有没有。”季枫渊下意识的收敛情绪,微笑着拉着沈月灵的手,“你先回去等我,我处理完手里的事情马上就回去。” 说话间,那落在沈月灵身上的眼睛开始拉丝,让作为一线吃瓜群众的辛寻音感到一阵…… 膈应! 辛寻音只想要悄悄的离去。 “站住!” 季枫渊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辛寻音转过身,脸上带着讪笑,“那什么,季总,我还有事儿就先出去了。” “你身为我的助理,应该知道,我的工作需要比你的事情还要重要。”季枫渊端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在我没有下班之前,你都不能走。” 说着,他揽着沈月灵的腰,“我把她送到停车场,你在这里等着我。” 看着两个人连体婴一般的背影,辛寻音只觉得晦气。 不过已经快到下班的时间了,按照公司规定,即便是季枫渊想加班,公司也不允许带着助理加班。 想办法穿越回去的事情,只能等着下班以后在想了。 大约叫季枫渊的人都是工作狂,做工作狂的助理,辛寻音真的会谢。 好容易熬到了下班时间,辛寻音忙着收拾东西回去,季枫渊却在办公室里磨磨蹭蹭。 虽说没有领导不走,助理不能走的规定,但是出来混社会的,领导没走,助理走了,好说不好听啊。 于是,辛寻音带着怨气,跟随季枫渊一般磨磨蹭蹭。 眼见着公司的人都走光了,辛寻音有些急了。 “季总,沈小姐一定在家等着你呢。” 第一次暗示。 显然没什么效果,季枫渊依旧磨磨蹭蹭。 “季总,公司规定,任何人不能加班。” 第二次暗示。 辛寻音依旧没有看到什么效果。 于是,第三次明示,“季总,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我家里还有事。” 这一次,辛寻音不管季枫渊有没有反应,她都要走了。 眼看都回来好几个时辰了,她就这么突然消失了,季枫渊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了。 再辛寻音的三次暗示和明示下,季枫渊终于心不在焉的收拾好了,他将辛寻音的资料放进包里,略带几分慵懒的态度,“走,下班。” 虽说工作了几年,可这几年赚的钱都用在了投资和包装自己了,所以,辛寻音一直没有闲钱买车。 以往,她都要打车回家,今天她决定走走,以便理清思绪,顺便看看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外面发生了什么变化。 等等…… 离开的这段时间? 如果辛寻音没有记错,她穿越已经有两年了,而她再次醒来,其实不过才过了午睡的时间。 也就是两个小时。 难道,平行世界的一年是现实世界的一个小时? 那距离她回来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了,那平行世界岂不是已经过去了三年? 三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男人忘掉一个女人。 辛寻音是从来不相信一个男人在失去女人后,会抱着‘永失吾爱’的心态孤独终老。 不管那女人是他挚爱的女人,还是给予他生命的女人! 三年时间,足够忘记了。 辛寻音应该不是季枫渊挚爱的女人,更不是给予季枫渊生命的女人。 他是后宫佳丽三千的皇上,他把她忘记了怎么办? 辛寻音突然很慌,慌到失去目标的感觉。 假设他把我忘了,我又出现在他面前,看着他与别的女人搂搂抱抱? 辛寻音心理冷笑,“那画面太没我不想看。”? 第一百五十八章 打出去 街景与记忆中没有任何变化,家里的物件没有任何摆设。 辛寻音沮丧的坐在沙发上一边等着外卖,一边劝自己,‘一切就当是场梦,如梦幻泡影的梦,意难平的梦。’ 只是这个梦,她不想醒来…… 想来是下午太过集中精力,现在卸下了心事,辛寻音感到一阵疲劳,便很快睡着了。 …… “醒了,醒了,终于醒了。” “快传太医!” “快去告诉皇上。” “富贵,你别哭了,快去倒水。” 富贵? 这名字是狗的? 我好像没养狗啊! 辛寻音朦胧中睁开眼睛,却见一个眼睛含泪的小姑娘正用热切的目光看着她。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里?” “娘娘,你可算醒转过来了。” 娘娘? 娘娘! “我是什么娘娘?”辛寻音虽然想起来一部分,但是不敢确定,“现在是什么朝代,谁是皇帝?” 那女子目瞪口呆,想说什么却被身边的一个嬷嬷拉开了。 “娘娘刚醒过来,还是等太医看过了再说。”那嬷嬷顺势坐在床边,“您先躺着,不要乱想,一切等皇上来了,再问不迟。” 没多会儿,穿着明黄色朝服的皇上带着太医进来。 “你……” 辛寻音看着季枫渊的脸,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尤其是看到季枫渊的眼睛明显红了一下后,她更是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季枫渊是皇帝,当众能表现出这个表情,已经实属不易。 足可见他心里应该在忍耐着巨大的悲痛。 “你终于醒了。”季枫渊当着众人,声音低缓,“你感觉怎么样?” 辛寻音细细的看着季枫渊,悄悄的掐了一下自己。 是疼的,不是在做梦。 “我是不是昏睡了三年?” 见辛寻音问,季枫渊还未说什么,身边一溜儿宫女先哭了起来。 “朕找到你时,据说你已经昏迷许久了。”季枫渊替她掖了耶被子,“如今距离朕将你带回来已经过去两年了。” 果然。 现实世界的一小时,就是这个世界的一年。 按照这个逻辑,辛寻音穿越回来的时候大约是晚上七八点,如果她能睡十个小时,那就能在这个世界上呆十年。 十年! 够了! 辛寻音心里暗暗的想着,默默的打算着这十年的时间该如何用。 见她目光呆滞,季枫渊心下急了,忙忙的唤太医,“快,看看皇后如何了。” 皇后。 没想到她都昏睡了这么久了,季枫渊还没有新立皇后。 三四个太医轮流诊脉良久,又小声商量了一会儿,才由最为年长的太医开口道:“回禀皇上,从脉象上看,皇后娘娘一切康健,只要能吃下东西,能下地活动便是大好了。” 说到吃东西,辛寻音猛然想起自己临睡前点了外卖的。 若是被外卖员叫醒,或者电话吵醒,那岂不是又要陷入昏迷了? 她有些后悔,也有些紧张,不过转念一想,既然一小时便是这个世界上的一年,那等外卖送来也是半年后的事情了。 眼下,她要吃东西。 见辛寻音张嘴要吃的,季枫渊欣喜的吩咐人去准备,他还亲自将辛寻音扶起来。 “我能下地走路的。”辛寻音掀起被子就要起来,“我得活动活动。” 季枫渊小心的将被子重新盖上,“你躺了太久,看起猛了头晕。” “没事儿,真没事儿。”辛寻音说着爬起来,“时间不等人,我得赶紧活过来。” “什么时间不等人?”季枫渊声音带着悲伤,好像辛寻音说了什么让他悲伤欲绝的事情。 糟了,只顾着说话了,都忘了系统的事儿了。 辛寻音试图召唤系统,得不到回应。 再次呼唤,依旧没有回应。 正当辛寻音准备放弃,却看到系统的界面出现在眼前,只可惜,上面赫然写着,“系统故障” 难道就是因为系统故障才导致她来回穿越的吗? 那系统故障了,是不是意味着存在系统仓库的东西都…… 辛寻音迫不及待的点开系统仓库,好在所有存在这里的东西都在。 “我说不能起的太猛。” 见辛寻音又呆住了,季枫渊赶紧将她抱在怀里。 这一次,他抱得太紧了,辛寻音险些喘不过气。 “我没事儿,就是刚才缓了缓。”辛寻音在季枫渊的怀里挣扎了一下,“这还有人呢,你松开。” 随着辛寻音的一句话,屋子里瞬间没人了。 季枫渊狠狠地抱住辛寻音,“我真想将你揉进我的身体里,这样,你就再也不会跑掉了。再也不会跟你分开了。” 这话说的,略微有点恶心啊。 “我记得你从来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辛寻音坏笑的看着季枫渊,“是不是我昏睡的这段时间,在别的姑娘那儿练习的顺口了?” “什么姑娘?” 季枫渊一副装傻充愣的样子,将辛寻音心底的醋坛子彻底打翻了。 “快,老实交代,这些年,后宫又多了谁啊?” 应该说不止多了姑娘,说不定还多了许多孩子。 即便是辛寻音贵为皇后,也不能与皇家的孩子相提并论。 “你吃醋了?”季枫渊欣喜的搂着辛寻音,“不然怎么会计较我身边又多了什么姑娘呢?” 若是从前,辛寻音一定会否认,但经历了一场穿越,她改主意了。 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问题,都要遵循自己内心的想法,表达自己该有的情绪。 “我就是吃醋了。”辛寻音从他怀里挣脱开来,对门外道:“我的饭菜怎么还没到。” 富贵等几个大宫女端着食盒一溜烟儿的进来,将饭菜一一摆在桌子上。 见桌子上都是她爱吃的,她真的就像是两三年没吃过东西一样,狼吞虎咽起来。 若不是季枫渊非要喂她,她本可以吃的更多的。 辛寻音实在不习惯这么被人喂饭,正欲抢过饭碗自己吃,却听到门外一阵呜咽声。 “我的好姐姐,你总算醒过来了。” 从声音和称谓上可以判断出,哭的像奔丧一样的姑娘是她的亲妹妹明夫人。 辛寻音还在思考要不要见,却听到季枫渊蹙眉道:“撵出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大皇子吵着要父皇 对于辛寻音来说,过去不过才几个小时而已,可她却算错了。 她消失的数小时里,这个世界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因为一开始,辛寻音消失后,季枫渊四处寻找无果,本已经打算放弃了,却在三年后,在冷宫里找到已经昏迷的她。 人在面对危机的时刻,脑袋总是热血的。 见辛寻音陷入昏迷,季枫渊来不及思考她是怎么没的,又是怎么来的,为何会昏迷在废弃已久的冷宫。 他心里,只有将辛寻音救回来一个想法。 如今,辛寻音醒了,目测也并没有什么大碍,关于那三个问题也闯入脑海了。 虽然他翻阅了各种怪诞志,也打听了不少的民间奇闻密事,都没有找到关于此事的答案。 现在,辛寻音醒着,他想问。 眼下,气氛什么的都刚刚好,正是开口问的好时机,明夫人却不知死活的闯了来,季枫渊自然是没好脸色的。 不过,对于季枫渊的没好脸色,明夫人早已习惯了。 这些年,宫里一共就那么几个活跃的人,一个是主持后宫的沈贵妃,一个是温柔娴静的容妃,再一个就是能作妖的明夫人。 沈贵妃和容妃是颇得皇上宠爱,所以才会在后宫显得活跃。 而明夫人则是靠着不怕死和脸皮厚,在后宫里活跃。 大约是因为受皇命而怀孕小产,即便是皇上不待见她,也不耽误她时常在皇上跟前刷存在感。 不是去勤政殿送些吃食,便是在逛园子的时候偶遇皇上并且崴脚,再不就是找沈贵妃和容妃的茬,让这二人联合将明夫人告到皇上面前。 总之,不管是刷上线还是刷下线,明夫人都要时不时的提醒一下季枫渊,后宫里,还有她的存在。 这一次,她哭天抢地的来到长乐宫,也是带着这个目的来的。 当日,听闻辛寻音被找到,她心里便冷了,但见了辛寻音,发觉她是‘活死人’心便开始活跃了,借着与辛寻音是姐妹的由头,总在皇上来看辛寻音的时候,来帮着‘照顾’。 一开始,季枫渊就知道明夫人在演戏。 这么多年皇帝当下来,他已经得心应手,不管是手下的臣子,还是后宫的嫔妃,谁的事出无常,他都能准确的猜出所谓什么妖。 只是,位居高位者的乐趣不是拆穿,而是欣赏他们为了从自己这里得到蝇头小利而各尽其能。 故而,从表面上看,季枫渊这些年对季枫渊还是很纵容的。 明夫人将这纵容当做了爱,日渐恃宠而骄,却不想在今日被当众打脸,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脑袋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自然是,辛寻音才刚醒,皇上便容不下她了,她不恨皇上的无情,却恨辛寻音魅力无边。 不过,即便被当众打脸,明夫人也能镇定自若的收好心里的恨,将脸上的悲痛切换成笑容,直直的进来,“皇上又跟臣妾说笑了,姐姐如今醒了,皇上是高兴糊涂了?” 说着,她上前拉着辛寻音前后的打量着。 本以为,五年过去了,辛寻音就算再魅力无边,躺了这些年也该形容憔悴了,却不想她居然像是被岁月放过一般,一如多年前的水嫩。 不过,五年时间过去了,过去种种,想来辛寻音大约都不记得了? 想到这里,明夫人热切的道:“姐姐,你感觉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想吃些什么,下人们服侍的可好?尽管告诉妹妹,妹妹帮你……” 说话间,明夫人感觉到来自季枫渊的眼神扫射,还未说出去来的姐妹情深的话便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皇上,您还有国事要忙,不如您先回去,由臣妾来照顾姐姐。” 迎着季枫渊的目光,明夫人将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 “你给朕下逐客令?”季枫渊眼神慵懒,神情淡漠,“你的脑袋是不是在脖子上呆的不耐烦了?” 明夫人假装很害怕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笑嘻嘻的道:“皇上最会说笑了,臣妾这不是想着姐姐毕竟是臣妾的亲姐姐,有些女人之间的话,也只能对臣妾说嘛。” 说着,说着她对辛寻音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似乎在等对方的支持。 “明夫人,你没事儿?”辛寻音一副看戏的表情,“你与本宫之间的恩怨要不要我从小时候的事儿开始说起?” 见辛寻音什么都记得,明夫人心底咯噔一下,不过这数年来修炼的脸皮并不是白来的,她微微一笑,为自己找台阶。 “既然姐姐什么都知道,想来就不用妹妹了。”说着,她带着微笑,转身行礼,“那边不打扰皇上与姐姐叙旧了。” 二人目送明夫人离开,都从对方眼睛中看出笑意。 “不过两年没见,我这个妹妹居然长本事。” “两年?”季枫渊只当她昏迷,弄混了时间,“距离最后一次与你见面已经过去五年了。” 五年! 辛寻音虽然诧异,但很快也就想明白了。 “这五年……”辛寻音脑袋万千个问题一闪而过,随意抓住一个问道:“这些年过去了,你的国库应该充盈了?” 其实她想问自己的事业有没有被季枫渊搞下去。 当初她的设想便是将京都建成与现代相似的社区,让大家从住上提高生活质量。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能赚钱。 身为一个开发商不想着赚钱,只想着行善积德,那现实吗? 见辛寻音第一个问的问题是这个,季枫渊有些如释重负,因为有一个问题,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跟辛寻音解释。 “那个……国库充盈,边境安宁,风调雨顺,百姓们安居乐业。” 辛寻音见他如此说,乐不可支的道:“居然能一口气说出这么多成语,可见是进步了。” 见辛寻音心情好,季枫渊便小心翼翼的试探,“当初你是如何从监牢里消失的?又为何会出昏迷在冷宫里?” “昏迷在冷宫里?” 辛寻音正假装努力回忆,却听到院子里一阵骚动,“皇上,容妃那边……大皇子吵着要父皇。” 第一百六十章 有大事儿要办 - -有那么一瞬间,辛寻音的觉得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翻滚。 不过这种异样的感觉很快被她用笑着看戏掩盖真实的情绪,只拿眼看着季枫渊。 像是看着一个……笑话。 不知道是因为辛寻音的眼神,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很明显,季枫渊的眼神和身体在这一瞬间是慌乱的,好像自己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一般。 “想不到你趁我不在悄悄的让我当上了母亲了。”辛寻音打趣的道:“容妃生的?她是个温和的,生出来的孩子一定是个好的。” 这本是辛寻音为了缓和气氛故意开的玩笑,去不想,季枫渊的冷汗都要下来了,“音儿,我……” “我没能……对不起。” 哈? 皇帝在给后妃道歉? 就为了皇帝在皇后昏迷期间跟其他妃子有了别的孩子? 别逗了好嘛? 虽说辛寻音内心不能接受,但对于一个成熟的灵魂来说,她已经不相信一个男人在失去一个女人后,会为了这个女人孤独终老。 即便这事儿搁现代是不能,更何况是古代的皇帝! “老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辛寻音不仅有话要说,“身为一个皇帝,这都这么多年了,就生出一个孩子来?” 你不会是不行? 辛寻音用眼神表示。 “沈贵妃还生了个女儿。”季枫渊小声为自己辩解。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辩解。 “可以啊,老季,儿女双全啊。”辛寻音拍了拍季枫渊的肩膀,“不过我最喜欢女儿,不如你去看看咱儿子,我去看看咱女儿?” 这话说的,像是兄弟一般。 虽然季枫渊表示,他想陪着辛寻音,可辛寻音再三表示,“不,你不想,你只想看看你儿子。” 在辛寻音的坚持下,季枫渊跟着来传话的小太监走了。 “娘娘,您这刚醒……”富贵进来,看着小宫女们将桌子收拾齐整,小心翼翼的道:“您都昏睡了两年了,还以为皇上会陪着您聊上几天几夜呢。” 董嬷嬷将药端进来,嗔怪道:“瞎说什么呢,皇上先是皇上,再是父亲,最后才是夫君。这一点还看不明白吗?” 这话看似在说富贵,其实是董嬷嬷在点化辛寻音。 “嬷嬷,还是你最智慧。”辛寻音起身吩咐道:“帮我换上男子的装扮,我要出宫看看。” “出宫?”董嬷嬷眉头紧锁,“您刚醒过来,虽说太医……” 辛寻音一个眼神制止了董嬷嬷,“我躺了这么久,更知道时间的宝贵,所以,我要抓紧时间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当然了,潜台词是去京都看看,她不在的这些年,外面发生了什么变化。 当辛寻音身着一身男装出现在大街上,却发现自己的装扮实在太突兀了。 五年前,虽说男女平等的问题已经被提出,且已经开始实施。 出门的未婚女子已经不需要戴帷帽或者女扮男装了。 但是没推行一个政策是需要时间的,当时街上虽然已经有女子活动,但却是少数,且是被生活逼迫的,不得不出门找饭辙的女性。 但凡家里有人养活,女子还是习惯性的不出门。 五年过去了,街上俨然已经成了女子的天下。 放眼望去,女子们穿红着绿的在街上肆意的微笑,而沿街的商店里,大部分都是女性店小二。 从掌柜到店小二,从中年妇女到年轻的小姑娘,她们脸上都挂着职业的,发自内心的微笑。 再看周围的建筑,一如当日辛寻音规划的那般,周围楼房齐齐整整,街道再也没有污水横流,垃圾乱倒的现象了。 看着这副景象,辛寻音不禁要感慨一句,“也不知道季枫渊这些年赚了多少钱。” 一说起这个,富贵便来了精神,“这几年皇上大兴土木,将京都建成了这般繁华,吸引了不少外国番邦来参观呢。” “咱们的京都,现在是真正的富贵迷人眼了。”平安也颇为得意。 辛寻音一边欣赏一边赞许点头,忽的她想起一件事,下意识的问道:“你们两个以后退休了,可以退休金啊?” “什么退休金?”富贵好奇的问,“我们俩是发誓一辈子不出宫的,要跟在娘娘身边一辈子。” “你们没有退休金?”辛寻音忽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事儿怪我,当初布置的不周全。” 当初在辛寻音的规划里,京都完成初步建设后,就成立社保系统,让京都的百姓都老有所依,看得起病。 可惜,她一个穿越就是五年后,这京都早已形成规模,该赚的钱也进了国库了。 “娘娘,您又要折腾什么?”富贵有些担忧,“您身子骨才刚好一些,就别折腾了呗。” 那怎么能行呢,时间不等人。 当晚,辛寻音从宫外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去勤政殿找季枫渊。 以往,季枫渊在这个时间段是一定在的。 可惜,辛寻音扑空了,守着勤政殿的小太监带着歉意的笑,告知她,此时的皇上在沈贵妃那里哄着小公主睡觉呢。 “小公主自打出生起,便是皇上哄着才肯睡,这便成了习惯了。” 辛寻音从没有想过季枫渊做了父亲是什么样子,也想象不出他哄着女儿睡觉的样子会是什么样子。 见小太监解释,辛寻音不在意的摆摆手,“既如此,那便不要说本宫来过了。” 转过勤政殿后,便是辛寻音的长乐宫了,她没有急着回去,而是绕着长乐宫,去了御花园。 所谓御花园其实不过是个小小的园子,没走几步也就到头了。 来回走了几圈,辛寻音的心里便已经有了计划。 “娘娘,您这又要去哪里?”跟在辛寻音身后的富贵见她并不往长乐宫去,而是往出宫的方向走,急急的追上道:“这么晚了,宫门都关了。” “关了就打开。”辛寻音掐算着时间,“想来白展翔还没睡,我有件大事要他办。”?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五年六个孩子 白展翔的宅邸前,辛寻音站在门口,看着与现代小别墅一般的建筑,感慨着这气派。 二楼的房间里,此起彼伏的婴儿啼哭声打破了辛寻音的感慨,她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进去。 “娘娘,这就是白大人的家……”富贵疑惑她为什么不敲门。 辛寻音疑惑不解,“我好像听到婴儿的哭声,白大人成亲了?” 见辛寻音问,富贵噗嗤一乐,“娘娘您忘了,皇上赐婚他与皎月郡主成亲了。” 是哦。 辛寻音最近精神过于紧绷,差点将这事儿给忘了。 “想来成亲也有五年了,怎么才生孩子?” 见问,富贵低声笑道:“娘娘不知道,这位郡主可是个多子多福的,五年生了六个孩子呢。” 五年六个? 十月怀胎的话,生不出这么多? 辛寻音有些算不过来! 见辛寻音一脸迷惑,富贵带着掌握一手情报的街头大妈,面带皎洁的道:“这位皎月郡主五年怀了三次,每次都是双胞胎,还每次都是俩儿子。” “这下,白大人原本孤身一人,一下子变成了一大家子,人人都夸这福气都是皎月郡主给他带来的呢。” 六个秃小子,可真是好福气啊! 辛寻音想想都替白展翔苦笑。 “这皎月公主呢,不但会生孩子,还会养孩子。这六个孩子都是白大人带着。”富贵继续八卦,“按照皎月郡主的说法是,父亲能决定一个孩子的高度。于是白大人就肩负起这个重任来了,皎月郡主还将这个育儿经验传授给了咱们皇上,所以咱们大皇子和公主……” 富贵说的开心,忽的想起什么,赶紧将嘴巴闭上,小心看着辛寻音。岔开话题道,“娘娘,咱们敲门吗?” 白大人忙着六个孩子,肯定是没有精力帮自己办事儿。 “算了,改天再来拜访。” 辛寻音收起心里的事情,摆了摆手,带着富贵折身回宫。 长乐宫已经在辛寻音的吩咐下,将灯火全部熄灭了。 “皇上还真的就没有来啊!”富贵牵着辛寻音走进漆黑的屋子,小声抱怨道:“还以为娘娘醒来,皇上至少得摆三天宴席呢,却不想就这!” “摆不摆宴席的什么要紧,要紧的是,长乐宫早已熄灯,也派人告知皇上我已经歇下了。”辛寻音打着哈欠道:“他不来不是很正常嘛。” 主仆二人说话间,已经摸黑将辛寻音的外衣脱下了。 “娘娘,我叫人点灯?”富贵扶着辛寻音朝床边摸去,“这屋子实在太黑了,点个灯起夜也方便。” “不用了,我就睡了,你也回去休息。” 听着富贵关门的声音,躺在床上的辛寻音对着暗夜轻声道:“出来。” “你如何得知我在这里?”帐幔后面,季枫渊略有些灰心的走出来,摸索着坐在床边。 辛寻音坐起身来,看着黑暗中他不怎么真实的脸笑道:“好歹都是习武之人,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怎么行走江湖。” “行走江湖?”季枫渊语气里满是兴奋,“你不见的这些年,其实是行走江湖去了是吗?那你为何会出现在冷宫里?” “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 辛寻音有些不耐烦。 当然,这不耐烦大部分是因为季枫渊的问题他一个都不想回答,也回答不上来。 于是她学着从前在电视剧里演的那般,用嘴巴堵住他的嘴巴。 可惜,天太黑了,辛寻音判断失误。 她的嘴唇没有准确的找到季枫渊的唇,而是一口吻住了他的鼻子。 空气在这一刻变得安静了,安静到辛寻音能听到季枫渊的心跳声。 越来越急促是怎么回事儿呢? 算来,季枫渊也三十多岁了,不会被亲一口还会小鹿乱撞? 不至于? 孩子都生俩了。 辛寻音正腹诽着,却听到季枫渊说出问题关键,“你吻着我的鼻子,我没有办法呼吸了。” “啊……对不起。”辛寻音赶紧松口,“不好意思,太激动了。” 季枫渊起身点灯,细细的看着辛寻音,一脸坏笑,“我再此等爱妃等了两个时辰了,想不到爱妃比我还迫不及待。” 这话若是在黑暗中,辛寻音还是能接的住的,但眼下,他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 真想红着脸躲避呢。 “我哪有心急,我只是没看清而已。” “还是如从前一般嘴硬呢。”季枫渊抓住她的双手,将她拉入自己的怀抱,“我倒要尝尝,你这嘴巴,到底有多硬。” 尝尝? 辛寻音有些懵。 紧接着,更让她懵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来,将她沐浴在温柔和紧张中。 第二天一早,辛寻音再次醒来,就看见床前有几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辛寻音一个激灵爬起来,本能的捂着自己的衣服,“你们要做什么?” “醒了,醒了。”董嬷嬷兴奋的对外面道:“快,去告诉皇上,皇后娘娘醒了。” 想到昨晚的狂风骤雨,再看床上的狼藉,辛寻音小声嘀咕,“醒就醒了嘛,干嘛还要告诉皇上?” “皇上上朝之前特地嘱咐的,皇后娘娘醒来后马上告知他。” 一语说完,就见有太监进来。 “皇上有旨,请皇后娘娘移驾御花园。” “这样去?” 辛寻音看着自己的装扮,又悄悄的闻了闻自己的口气。 这样不能出门。 好在富贵平安几个是伶俐的,不过简单的操作,一个香喷喷漂亮的皇后娘娘便收拾停当了。 辛寻音由着太监抬着去御花园,心里琢磨着季枫渊会有什么惊喜给她。 是满花园的奇珍异宝,还是一地的银子呢? 或许还可以大胆一点。 难不成是金山? 莫名有点期待呢。 御花园很快就到了,除了装点一新,暂时看不出什么了。 好,也许跟钱财无关。 辛寻音在心里安慰自己,让自己的努力的端出微笑和期待,并暗暗在心里做好惊喜的准备。 再走两步,整个御花园已尽收眼底。 嗯,好像后宫的所有人都来了。 辛寻音继续微笑着,等她看见季枫渊左右手各牵一个孩子,笑着看向她的时候,她已经笑不出来并且开始失望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得了两个好大儿 故事的发展,在辛寻音看到季枫渊牵着孩子的瞬间,她心里所有的期待感瞬间被击碎。 她恍惚明白了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却又感觉并不是十分的明白。 辛寻音努力的笑着,笑的脸上的肌肉都有些酸疼了。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随着沈贵妃的一声行礼,乌泱泱的跪倒了一片。 “儿臣给母亲请安。” 紧接着两个稚气的声音传进辛寻音的耳朵里,像是两把利剑刺进了心脏。 “都快起来。” 辛寻音的声音在颤抖,她努力的平复了一下,才让自己站稳。 “母亲,儿臣好想你啊。” 哈? 想我作甚? 辛寻音心里不解,脸上却挂着谦和的微笑,眼睁睁的看着两个肉嘟嘟的小家伙朝她扑来,一把将她抱住。 真是妈妈的好大儿啊。 便宜孩子抱起来就是软糯啊! 抱着孩子,辛寻音脑袋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好好好,好孩子,母亲也……” 也特瞄的想你们,想的差亿点没有想到! “喜欢吗?” 季枫渊眼睛拉丝的看着辛寻音,看到她笑着点头才将目光收回。 “皇后娘娘,您可不知道,为了给你准备这个惊喜,天没亮我们就被皇上叫起来了。”沈贵妃上前抱起小公主,嗔怪道:“这后宫有了您啊,往后我们就清闲喽。” 这话说的,辛寻音好像必须得了便宜还卖乖一样。 “想不到我不在的这几年,你们才给我添这么几个孩子。”辛寻音摆出一副老母亲的样子,“皇上,你得加油了。” 季枫渊脸上的表情有些抽搐,辛寻音很是满意。 谁叫他一大早,饭都没吃就来窝她的心。 这脑子得是多大的泡,才能想出这么一个把别人的孩子送给辛寻音做惊喜的主意。 这下,辛寻音惊是惊着了,这喜嘛,就无从说起了。 季枫渊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一脸热切的看着两个孩子围着辛寻音叫,“母亲。” 好像这个画面是他认为的,最感人至深的画面了。 辛寻音默默的忍受着,想着季枫渊从小没娘…… 可眼下这俩孩子有亲娘啊,且亲娘就在旁边看着呢。 众所周知,老母亲最后的底线是幼崽,而老母亲在护幼崽的时候,是带有攻击性的。 也就是说,季枫渊如此大的阵仗,就是为了让她得罪两个幼崽的老母亲? 真特喵的直男大孙子! “这俩孩子一看就是被各自的娘亲养的很好的孩子。”辛寻音将她们各自推到沈贵妃和容妃怀里,“我怎么能抢她们的孩子呢。” 说着,她也学着季枫渊似的,眼神拉丝的看着他。 只是那眼神里写着的是;“你给老娘死。” 谁知道季枫渊没有领会辛寻音眼神的暗示,就连沈贵妃和容妃也有些慌了。 什么情况? 我把孩子还给你们还有错了? “皇后娘娘,这孩子您一定要……”沈贵妃性急,她口不择言的道:“就当臣妾为您生的孩子。” 辛寻音要是皇上,她此时脸上一定满是黑线。 奇怪的是,季枫渊脸上没有黑线,而是满是期待。 似乎在期待辛寻音认下这俩孩子。 并且不是口头上的认下,而是很郑重其事的认下。 封建礼法中的嫡子和庶子的事儿,辛寻音也只是在影视剧中听说过,她自己身为庶女穿越过来时便已经是摄政王妃了,故而她对嫡出庶出的待遇并没有很深刻的认知。 眼下,辛寻音身为皇后,只有她生出的孩子才能算是嫡子,而沈贵妃和容妃生的,即便是皇子公主,也是庶出。 庶出在这个世道多少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意思。 故而,就连沈贵妃和容妃都希望辛寻音将这两个孩子认在膝下。 那就…… 认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见辛寻音答应了,沈贵妃和容妃都露出满意的笑容,一个简单又隆重的仪式后,辛寻音终于成了儿女双全的人了。 忙乎完了这个仪式,辛寻音早已没有了饿的感觉,她只觉得糟心。 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辛寻音与大家时隔了五年,对于她自己来说,与大家分开不过几个小时。 几个小时前,她还与季枫渊暧昧不清,互相试探心意。 几个小时后,季枫渊有了两个孩子,还都认在了辛寻音的名下。 这真是…… 辛寻音瞅着桌子上的饭菜,实在没有心情吃了。 “娘娘,您多少吃点。”董嬷嬷在一边候着,小心道:“皇上这样安排是好事儿,将来也是让您有个依靠。” “嗯嗯,好事儿。” 辛寻音胡乱的答应着。 她突然想回到现实世界去了。 这里的一切实在太乱了。 “娘娘,我们老家有个说法,说认下了孩子,就能给自己带来个孩子。”富贵说着,重新盛了一碗鸽子汤,“您好好养养身子,来年咱们长乐宫也能添个小皇子。” “嗯嗯,添个小皇子。” 辛寻音机械的接过碗,随声附和着。 富贵几个宫女面面相觑,见董嬷嬷示意她们出去,便带着候着的小宫女们离开了。 “娘娘?”董嬷嬷细细的盯着辛寻音,“你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太医?” 说话间,董嬷嬷正观察着辛寻音的反应,却听见富贵在外面急急的道:“明夫人,我们娘娘正在用膳,不便打扰,您还是回。” “用膳怎么就不便打扰了?”明夫人明媚的笑声传进来,“从前姐姐昏迷不醒的时候,我也是时常伺候用膳的。” 平安冷声道:“明夫人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您哪一次来不都是瞅准了皇上来的时候,您才来么?” “就是,现在皇上不在这里,您可以不必来了。” 这话说的难听,若是普通的人早就翻脸了,偏明夫人这些年早已不普通了,她笑着道:“小丫头子就会乱说话,我与皇后娘娘是亲姐妹,她如今得了两个孩儿,我便是不伺候她用膳,也该来祝贺一下才是。” 听着外面的热闹,辛寻音回过神来,朗声对外面道:“叫她进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合理的解释 明夫人这边听到辛寻音的召唤,一溜烟儿的带着谄媚的笑进来。 “哟,姐姐的气色愈发的好了,想来是全好了。”明夫人说笑间,坐在辛寻音的对面,“这都下午了,姐姐怎么才用膳啊。” “辛明儿,你若是来给我装什么姐妹情深呢,麻烦你出门右拐,若是有话要说就赶紧说。” 辛寻音一边喝汤一边盯着桌子上的菜,眼睛一刻也不肯放在辛明儿身上。 作为穿越女配,辛寻音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自己是不是主角。 故而对辛明儿这种恶毒女配配,脸配合演戏的兴趣都没有。 “想不到姐姐病了这么久,依旧是个爽利人。”明夫人说话间用手绢按了按眼角浮起来的粉,“倒叫妹妹刮目相看了。” “我看刚才那个仪式上没有你。”辛寻音喝一口汤,“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没折腾出点水花出来?” “是妹妹没能耐,没能生出一儿半女的。” “知道自己没能耐还往我这里凑?”辛寻音这才看一眼她,“你不过也就二十四岁,怎么就弄得满脸褶子了?可见是操心太过了。” 明夫人按在眼角的手停顿了一下,随机笑道:“姐姐说的哪里话,妹妹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姐姐。” 呵呵。 辛寻音在心里冷笑了两声。 “甭管你为了谁,今天我叫你进来呢,就为了一句话。”辛寻音放下手里的碗筷,“从今儿起,不管你有什么坏主意,歪主意,都不要打在我的头上,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见辛寻音说的直接,明夫人干笑两声,“姐姐这是何意?” “本宫刚才说话用的是我,不管是看在你是本宫亲妹妹的份上。”辛寻音说话间,站起身来,绕到明夫人的背后,“你若是不听,那就休怪本宫不客气了。” 明夫人讪笑着站起身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辛寻音,“皇后娘娘若果然当我是一家人,就知道,我应该明白我是为了什么。” 说着,她服了一礼,在辛寻音的目光灼灼下出去了。 其实,辛寻音刚才那些话不过是为了诈一下明夫人。 她不过刚醒,许多事情并没有听说,却也能看出一二。 昨晚季枫渊对明夫人的不待见,今天这等盛典,明夫人没有参加,便能看出这明夫人在这段时间没少作妖。 不然,以季枫渊的个性,多少都会看在辛寻音的面上,给她个脸面的。 能让季枫渊这等不喜形于色的人,连表面工作都不肯做了,应该是忍无可忍了。 不过,五年的时间过去了。 辛寻音总觉得与季枫渊之间隔着太多东西了,尤其是两个活生生的孩子提醒着辛寻音,她与季枫渊之间,永远不可能会是亲密无间的两个人。 一想到这里,辛寻音便觉得有些六神无主,竟找不到合适的心情。 “娘娘,这刚吃过饭,奴婢陪您出去走走。” 董嬷嬷小心翼翼的扶起辛寻音,像是扶着一个小孩子。 辛寻音拿开董嬷嬷的手,笑道:“本宫还不至于要你搀扶的地步。” “娘娘……”董嬷嬷欲言又止,站在原地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既然您醒了,是不是该说点什么了?” 嗯? 此话何意啊? 见辛寻音不解,董嬷嬷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五年前,您就那么神秘的消失了,而后又出现在冷宫里,虽说……但早已有传言,说您……说您。” “说本宫什么?”辛寻音追问,“不会说本宫是外星人?” 董嬷嬷见辛寻音如此说,赶紧跪下来道:“奴婢该死,奴婢不该把这话说与您听,只是,皇上……他实在太难了。” 见董嬷嬷谎成这样,辛寻音突然想起从前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古代将异类视为不吉,甚至当做能祸国殃民的妖物,要被烧死的。 不要说古代,就是穿越到现代,来这么一出消失和出现,也能引起许多的人的猜疑。 “那什么,董嬷嬷,你刚才说皇上他太难了?”辛寻音避重就轻,“可是前朝有什么对我不利的消息吗?” 说起这个,董嬷嬷便气不打一处来,滔滔不绝的将这些年的事情一一说了。 总体来说,就是围绕着辛寻音有可能是妖孽,到底是活埋还是烧死这个问题展开的分歧。 前朝一部分大臣主张活埋,这样至少有个坟头,让本朝的皇后有个明正言顺的去处。 还有一部分大臣主张烧死,连根头发丝都不能有,以免再生祸端。 面对这两派的纷争,季枫渊表示:“滚。” 只是这事儿若是一次两次的被提起也就罢了,在辛寻音昏迷的这两年,国富民强起来,大臣就没什么事儿,总拿这件事出来讨论。 季枫渊一边不厌其烦的力排众议,一边不予余力的救治辛寻音。 这两年可谓是实在辛苦。 “如今您醒了,前朝的大臣们一定在追问一些细节,以佐证自己的判断。”董嬷嬷垂头丧气,“我与皇上也算是旧相识了,看他如此辛苦,老奴这心里着实不忍。” 董嬷嬷当日跟随季枫渊的时候,他出入京都,那时候他还是一无所有的,被前朝忌惮的,被太后想要掌控的摄政王。 那时候,董嬷嬷是见过季枫渊的艰难的,也是在心疼他的艰难。 本以为如今力排众难,当了皇帝,又赶上风调雨顺的年景,日子能好过一些,谁知道又遇到这些事情。 说句心里话,董嬷嬷虽然喜欢辛寻音,但这两年也时不时的冒出不想她醒来的想法。 因为只有辛寻音不在醒来,前朝才会放过这件事。 当然,希望总是会破灭的。 辛寻音不但醒来了,还依旧被季枫渊捧在手心里。 如此一来,那摆在前朝两派之间的问题到了必须解决的时候了。 “娘娘,您仔细想想,或许能想到什么合理的解释。”董嬷嬷有些心急,“哪怕您编个合理的故事,只要能这事儿圆过去就好。” 辛寻音想了想,吩咐董嬷嬷道:“给本宫大妆,我要去勤政殿。”? 第一百六十四章 到底是活埋还是烧死 勤政殿内,季枫渊端着茶杯,细细的看着茶杯上的纹路,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 小福子立在身边,神情淡漠,只是额角的汗水暴露他此时的紧张。 他紧张倒不是因为季枫渊此时的状态,而是书案前跪着的两拨大臣。 这两拨大臣此时跪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斩杀皇后,之所以分成两波是因为他们的行刑方式不一样。 一拨主张活埋,留个全尸体。 一拨主张焚烧,头发丝都不能留。 而皇上一言不发,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任由这两拨人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小福子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成家的,所以他不明白季枫渊对皇后的感情,甚至想不透,皇上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了一众大臣到底值不值。 当然了,他更加不明白这帮大臣是怎么想的。 国家有这么多的难题要处理,他们偏偏要抓住皇上的家事不放。 就算皇后娘娘是妖孽又能怎么样呢,她又没有做过坏事。 这背后一定有推手,不然这帮老家伙这么卖命的磕头做什么。 小福子心里这般想着,心态也淡定了许多。 “皇上,左相晕过去了。” 随着一声惊呼,跪倒的人群里果然有人倒下去了。 “晕过去就送回家去。”季枫渊神色不改,“再着两个太医去伺候。” 季枫渊一声令下,早已有小太监抬着担架来了,手脚麻利的将那晕倒的大臣抬了出去。 那抬出去的是那拨主张活埋的主心骨,见领袖倒下了,便有些退缩了。 只是,姿态已经摆在这里了,不继续下去似乎也不妥,便只能硬撑着。 两边正僵持着,却听到小太监小声传话,“康老王爷求见。” 小福子正琢磨谁会是幕后推手呢,听到这个名字,眼前顿时一亮,不等季枫渊表示,便挥手示意放行。 季枫渊似乎爷默许了小福子的自作主张,又或许根本不在意他的自作主张,依旧自顾自的看着手中的茶杯。 “老臣叩见皇上。” 康老王爷声音带着岁月的苍凉,跪下去的时候还有些颤抖。 算起来,康老王爷其实也没有太大岁数,自打康王府搬出城里,他嫌与平日的门生们喝酒聊天太不方便,便在辛寻音当初开发的紫金城买了套大宅子。 他一个人住在大宅子里,摆脱了康老王妃的束缚,便有些放飞自我了。 到底是上了年纪的,稍稍的放纵便掏空了身子。 不过二年,原本还能跪在宫外请命的身体子骨便像是塌方的堤坝一般,再也没有往日的精神了。 “皇叔不在家里陪着姨娘们喝茶,怎么有心来看望朕了?”季枫渊放下手里的被子,眼睛却还没有从被子上挪开,“不会是有什么要紧事?” 见季枫渊态度傲慢,康老王爷已然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季枫渊已登基六载,即便是他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忍下。 “老臣今日来与皇上说说家事。”康老王爷说着,不等季枫渊说起身便已经站起身来,“臣听闻,皇后娘娘……” 不等他说完,季枫渊的眼睛从被子上挪到康老王爷身上,“皇叔如何得知?难不成皇叔在宫中有监视朕的耳目。” 耳目这种事情,不能说都有,也绝对不能说都没有。 每年,各个王府都会给宫里送礼,这礼品中自然也会有丫鬟奴仆。 这些丫鬟奴仆的使命是心照不宣的,只是大家都不会选择说出口。 “皇上这话从何说起,皇后娘娘说起来是臣的之儿媳妇,听闻她醒来,臣急急的就赶来了。”康老王爷面不改色,看看周围道:“如此大的喜事,皇上为何还要责罚这帮老臣啊?” 说话间,他已经站起身来,扶起一位老头,“这位是历经三朝的元老啊,怎么能这般跪着呢?” “还有这位,是当年跟着先帝平定西南的功臣啊。” 季枫渊看着康老王爷一边絮叨着,一边将那些人一一扶起来,冷笑着道:“皇叔远离朝堂,倒是对朕的这帮臣子很是上心。” 康老王爷哀叹一声,“皇上到底还年轻,又在小时候被送去那种地方,身边没有个老人教导,哪里知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的道理啊。” 那帮大臣见康老王爷如此说,本来想做背景板不说话的,此时已经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皇叔是准备先说说家事,还是先跟我讲讲这守江山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季枫渊说话间,将书案上的茶杯重新拿起来把玩。 不知道怎么,一旁的小福子直觉那茶盏今天要小命不保。 “面对皇上,自然是先谈国事,再谈家事。”康老王爷重新坐下,一副准备长篇大论的样子。 季枫渊可没有这个耐心听。 自从辛寻音醒来,他还没有与她好好的说会子话呢,就被各种国事家事绊住。 好容易,一大早哄住了辛寻音,本想陪着她用膳的季枫渊又被这帮大臣堵在了勤政殿。 身为皇上,在身不由己的时候,多半选择静观其变。 只是他没有想到,会变出康老王爷出来。 要说当皇帝的这几年,他遇到的最大的难题便是天灾人祸。 诸如旱灾水灾导致的粮食减产,或是大风大降温导致的民不聊生等等,是季枫渊觉得最难的事情。 因为他无能为力。 倒是人祸上,诸如眼前的,都是人为操控的,反而让他很淡定。 只是,这个淡定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关于辛寻音是人还是妖的话题,他已经听了太多次了。 从前辛寻音没有醒过来,他都不予计较。 现在辛寻音活了活过来,他必须给她一个交代了。 “皇叔若说国事,那便跪着说。”季枫渊打断康老王爷的话,“一无军功,二无政绩的臣子,何德何能坐着与朕说话? “就凭你年纪大?”季枫渊冷哼一声,对小福子道:“去,将狼老王爷的凳子挪走。” 康老王爷闻言一愣,他本想倚老卖老的搅和一番,却不想季枫渊一点情面都不给。 第一百六十五章 皇上三思 在康老王爷的凳子被撤去的瞬间,跪在地上的一众臣子顿时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皇上这是要来硬的了。 若是皇上来硬的,那不管臣子们怎么说,都无法改变皇上的心意了。 毕竟,不管如何说辛寻音是妖女还是怪物,她都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危害。 如果有,那也只是迷住了皇上这一桩。 而季枫渊身为被妖女迷住的皇上,却没有表现出昏庸的样子来,就脸这一桩也站不稳脚了。 所以,他们跑来逼死皇后的初衷是什么来着? 众大臣有些麻了,跪的。 “皇上,老臣说国事,恳请皇上仔细听着。”康老王爷重新跪在地上,气有点喘不匀,“咳咳,恳请皇上……” “你说,朕听着呢。” 季枫渊有些不耐烦的捏了捏手里的杯子。 身边的小福子不由的为那被子捏了一把汗,也为跪在地上的康老王爷捏了一把汗。 伴随季枫渊的这五年里,小福子从没有见过他发这么打的脾气。 当然,季枫渊身为皇帝,发脾气自然不是怒吼摔东西,他发脾气的方式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看起来什么脾气都没有,实则…… 小福子不由得稳稳心神,却听到康老王爷正声泪俱下的说着什么。 他的声音因为气喘不匀,再加上年纪大了,又在痛哭状态,所以含含糊糊的说着什么,实在听不清。 季枫渊显然就没有在听,他微眯着眼睛,像是在打盹。 “皇上,老王爷说的极是。” “是啊,皇上,老王爷说的正等我等要说的。” 季枫渊被众臣子的呼声惊醒,他缓缓睁开眼睛,环视一周所有人,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缓缓道:“既然你觉得康老王爷说的对,那不如去他家,慢慢听他说罢,朕就不听了。” 说罢,他起身对小福子道:“朕去看看皇后。” 小福子如释重负的接过皇上手里的杯子,重新放在桌案上。 “皇上,您今天若不下个决定,老臣就跪在这里,不走了。” 老康王爷哪里肯放季枫渊走,他测过身对身后的众大臣道:“我等跪在这里等皇上做决定。” “臣等在这里等皇上做决定。” 季枫渊脚步没停,“看来你们是要要挟朕,用荒唐的理由,亲自杀了朕的发妻?” “臣等不敢。” 众大臣的异口同声激怒了季枫渊,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众大臣,“不如这样,你们回去杀了你们的发妻后,再来要挟朕!” 这话说的显然有失水准,更是让这帮人找到了突破口。 “皇上还说没有被那妖女迷了心智?”康老王爷激动的说:“您听听,您都说了些什么?” 众大臣:“望皇上三思。” 季枫渊深吸一口气,正要甩袖子离开,却见辛寻音一身明黄出现在勤政殿门口。 他快步上前,面带惊喜,“你怎么来了?” 一边扶着辛寻音往外走,一边问跟在身后的富贵,“你们家娘娘的药都吃了吗?” 说话间,两只眼睛不错的放在辛寻音的身上。 众大臣看在眼里,有话要说却不敢说,只拿眼睛看着康老王爷。 “皇上!”康老王爷以头戗地,连哭带喊的坠落出来,指着辛寻音道:“皇上今日若不处置了这个妖女,日后老天爷定是药降罪于我朝啊。” 说着,他扑通一声跪下,“先皇啊,您若是睁眼,就把我带走。” 从声音到动作,若不是精心策划过的,辛寻音都觉得这人不去演电视剧简直浪费了。 季枫渊本想快速拉着辛寻音离开的,却不想被康老王爷堵住了去路,他挡在辛寻音面前,冷声对小福子道:“还不赶紧将老康王爷拉去休息。” 小福子这才回过神来,对小太监道:“老康王爷突发痰症,迷了心智,快抬到王府去,跟两个太医去。” 小福子利索的安排,早已来人将老康王爷抬走,甚至为了不让老康王爷再说出什么惹怒皇上的话,他的嘴巴也被手脚利索的太监堵上了。 见造势的老康王爷被抬走,众臣子们又急又恐,却还是硬着头皮磕头,嘴里胡乱说着乱七八糟的话,总之就是要处死皇后。 辛寻音盛装打扮就是为这事儿来的,还没进勤政殿的门,就被季枫渊拉了出来。 她心头一暖,知道他是为了不想让自己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如此待她,拿她自然义不容辞的为季枫渊做点什么。 想到这里,辛寻音挣脱季枫渊的手,缓步走向勤政殿中的书案前,再众臣子的目光灼灼中,她慢悠悠的坐下。 “听说你们怀疑本宫事妖虐,正在向皇上请命处死本宫?” 辛寻音说话间,拿起季枫渊之前把玩的水杯,那动作那神态,可以说与季枫渊一模一样。 想来是辛寻音的气场,或者说是她身上的皇后衣服的气场过于强大了,跪在下面的臣子恍惚间,看到了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画面。 那画面便是辛寻音成功坐上女王的宝座。 从前童相童雨瑶提出女子也能入学堂,更能入朝堂时,这些臣子便纷纷反对。 怕的就是将来有一天,他们的天子是女人。 虽说讲究男女平等,若真让他们跪倒再女王的脚下,身为男子,多少还是不服气的。 幸而,童雨瑶提出的政策只是小打小闹的,不过是让一些女人有了能出来抛头露面的机会而已。 而如今,当朝的皇后能文能武还能赚钱,更重要的是她还能神秘消失又能神秘出现。 自古以来,人都对未知的东西抱有恐惧和怀疑。 这些大臣合理的怀疑,如此完美的女子,又带着神秘功能的女子,一定是妖虐。 而妖虐出现,一定是为了某种目的。 这目的在他们看来,就如传说中女人祸国的目的一样,为的就是搅乱朝纲,她从中牟利。 甚至,是为了吸收本朝的气数,来完成她的修行。 当然,这些都只是大臣们的臆想。 而允许他们如此大胆臆想的,自然是康老王王爷。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的人生已经重复三次了 五年前,辛寻音因与康王世子在街上发生争执…… 说来也不算什么争执,无非是康王世子想在大街上公然挑衅皇权。 挑衅的结果是辛寻音一时兴起,便主动去了监牢。 这本是康王世子引起为傲的事情,他回家后迫不及待的将此事说与自己的爹听。 果不其然,这件事得到了他爹康老王爷的高度赞扬。 要说康老王爷怎会如此,那自然要从康王府被辛寻音强行圈起来,做了什么紫金城项目说起。 那时候,康老王爷可是整个京都,除了皇上以外,身份最尊贵的人了。 本以为随便耍耍无赖,便能成为所谓的钉子户。 可谁知,皇上一点颜面也不给,不但让他失去原来的住所,还让他在整个京都丢了脸。 灰溜溜的搬去了城郊,每天听老王妃哭天喊地的,烦不胜烦。 这仇恨,老康王爷早就想报了,可惜一直找不到由头。 好容易,被康王世子抓到了这次机会,老康王爷怎么会不抓住。 于是他与世子密谋,趁着辛寻音被关进监牢的时候,将她悄悄的杀了。 一来,这监牢里死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二来,死在监牢里,任凭谁也无法怀疑到康王府上。 好容易,康老王爷疏通了关系,却得知辛寻音不见了的消息。 一开始,他以为是皇上悄悄的将她接回宫去了,左右打听,却得知辛寻音真的消失了。 当时,老康王爷并没有多想,只看着皇上日渐萎靡,心里只想着搞事。 这搞事自然是将辛寻音妖魔化,除之而后快了。 奈何康王府的子孙太无用,搞出的事情都被皇上很快灭了。 康老王爷也知道自己孩子都是些没用的,往后余生除了安静度日才能保平安。 谁知道,辛寻音又莫名其妙的出现了,现在又莫名其妙的醒了。 这一系列的故事传出宫外,便增添了虚构的成分,经过民间的传播,更变成了多个版本。 康老王爷一开始也只当奇闻异事听,可听的多了便留了心。 这一留心,自然是要上心了,这样便有了文章要做了。 当然了,这朝中大臣并不是能任由康老王爷摆布的,只是这传言传的也太不像了。 这些传言眼看已经威胁到了皇家的名声,再加上康老王爷肯带头,便有了现在的局面。 眼看着这个局面已经无法收场,辛寻音的及时赶到,让这些大臣有了新的进展机会,他们见了辛寻音连连后退,嘴里直呼着,“皇上,为了江山社稷,远离妖女啊。” 这话说的,辛寻音好像是什么蛇蝎似的。 不过,一般蛇蝎都是些没人,辛寻音很喜欢这个名头。 “为了江山社稷,就要远离本宫?”辛寻音冷笑着坐下,“那照这个说法,将来若是朝堂上有什么事儿不是你们无能,倒是本宫的原因了?” 此言一出,众臣子瞠目结舌,却不肯被放过辛寻音,“臣等只能尽人力,却不能与天作对。” “与天作对?”辛寻音这次由衷的笑了,“这么说来,你们觉得我是上天派来的?既然相信我是上天派来的,那一定相信一切自有命数喽?” “既然这这间万物一切自有命数,那上天安排的便是命数之一。” “诸如你们的生辰八字,你们当它是对你们命运的判决。” “现在,你当本宫是上天派来,对本朝命运的判决。那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本宫也是安排好的,至于结局如何,自然也是安排好的。” 小福子听的云里雾里,小声插嘴道:“皇后娘娘这话,奴才怎么有些听不懂。” 一直在身边命运说话的季枫渊向他投来目光,吓的他赶紧闭嘴。 “你听不懂,这些饱读诗书的大人们肯定听懂了。”辛寻音目光落在为首的大人身上,“这位大人,想来你也应该明白,既然一切自有命数,那便只能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那大人眼神闪躲,小声反驳道:“这么说来,你就是承认自己是上天派来的妖女喽?” “首先,本宫是有爹妈的,其次,本宫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经历这样的五年。最后,大人若是有答案不妨多搜集点证据,不然你们随口说的,就连我本人都不信服。” 那认还想说什么,但碰上季枫渊的目光,也只能不服气的闭上了嘴。 虽说辛寻音说的全无道理,但是这些大臣以后还是要跟皇上混的,自然明白退步抽身需趁早,便借着辛寻音已经自证清白的由头各自散去。 不过一会儿,原本热闹的勤政殿已经只剩下季枫渊和辛寻音两个人了。 “有什么想问的?” 辛寻音知道自己刚才的那一番说辞不过是借着皇后的身份,强压给众臣子的,不足以说服他们,却能压倒他们。 而季枫渊是皇上,皇后的身份还不足以压倒他。 所以,她等季枫渊问,也等她一个态度。 若是,他不怀疑,眼前的这一关也就过了。 他也怀疑,该怎么办呢? 辛寻音脑袋里快速运转着,可想了一圈却也没有答案。 “你想让我问什么?”季枫渊说话间,已经替辛寻音将皇后的凤冠摘了下来,“不年不节的,又戴这劳什子做什么,压的颈椎疼。” 嗯?颈椎? 古代有这个说法吗? 辛寻音狐疑的看向季枫渊。 “怎么?”季枫渊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你希望我问什么?” “自然是问我是不是妖孽了?”辛寻音端正态度,“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我离奇的消失,又离奇的出现?” “自然觉得奇怪,也犹豫过要不要问你。”季枫渊正色道:“不过,我知道,夫妻之间还是有点各自的秘密的好。” 这算哪门子秘密? 辛寻音表示,他越不问,她心里越发毛,“只要你问,我什么都说。” “既然你要我问,那你不如先听听我的故事。” 见辛寻音一脸的星星眼,季枫渊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道:“我的人生已经重复过三次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三生三世 人生重复了三次? 辛寻音有些听不懂了。 无限流? 不能?前世,辛寻音就没怎么看过无限流的小说,她有些搞不懂。 “你是说你也是……你是重生的?”辛寻音有些结巴,“你……你是从几岁开始重生的,什么时候开始重生的,是魂穿还是身穿?” “你是从哪里穿越来的?是不是现代?你是不是和我一样来自……” “我想起来了,我穿越回去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只是,你有女朋友。” “你不是不喜欢……” 辛寻音连珠炮的问题将季枫渊问住了,他抓住辛寻音的手,却还是不能阻止她的发问,他只能用嘴巴堵住她的嘴巴。 “呜呜呜呜。” 辛寻音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吓了一跳,她本能的躲闪,却被季枫渊用力的按住脑袋。 她只觉得自己的嘴巴就要变形了,好容易挣脱,“你这是做什么,不会是霸总附身了?” “你说的那些我完全听不懂。”季枫渊一脸的无辜,“我只知道,你一定不是妖虐,而是与我一样,陷入了轮回。” 原来,季枫渊已经死了三次了。 第一次,他六岁,最疼爱他的太先皇突然过世,他被送去西南封地。 因为他曾经是最热门的太子人选,新皇对季枫渊十分忌惮,在他去往西南的路上便对他懂了手脚。 那个时候,他身边只有一个近身的太监,剩下的随从全是新皇安排的,想要对一个年仅六岁的孩童下手,简直易如反掌。 只是,新皇在太先皇面前发过誓,绝对不能杀了季枫渊这个幼弟。 于是,这一次动手毕竟隐秘,季枫渊死的也比较安详。 只不过一个时辰后,季枫渊莫名其妙的复活了,还带着部分剧情复活了。 这部分剧情里,是记录了他一生中,能出现在身边的,所有女人对他的利用。 所以重生后,他除了要活下来之外,还要提防身边所有的女人。 第二次重生,是在十五岁,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场战役,打赢了,他便能被先皇忌惮,顺利回京,打不赢,他就要被先皇嫌弃,永远的呆在西南。 为了回京,为了更好的活下去,他拼劲了全力。 这里的全力不止他的体力和智力,还包括他的兵力。 是的,他用许多战士的命去换取这次胜利。 当然,结局自然很惨烈,十五岁的他连同他的将士们,死在了西南战场的夕阳里。 等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六岁那年,一切又从头开始了。 重来一世,他又获取了一些有用的信息,这些信息是关于未来他敌人的。 他一生中会遇到的敌人,还要他们的结局。 有了这些信息,季枫渊自然顺利的过了十五岁的那一关,只是,改变了结果,过程却还是如从前一样。 他回京的那天,便是将士们下葬的日子,也是他将自己的血肉之躯化作利刃的日子。 回京后,季枫渊凭借着重生两次的优势,顺利的过关斩将,却还是在第一次新婚之夜,死在了那个女人的毒酒下。 “原来你第一次结婚就被暗杀成功了?”辛寻音兴奋的打断他,“原来你这么弱啊。” “那个女人趁我喝醉后下手,且在自己的身体里下毒……” 季枫渊一语未了,耳朵却先红了。 这会子害羞什么劲儿啊? 辛寻音细细琢磨着,“那姑娘在身体里下毒,也就是说……” 好啊,把毒放在传说中的那啥里啊。 “当时我还太年轻,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谁知道会出现这种意外。”季枫渊回忆往事,原本清冷的目光中装满了悔恨,“若是没有那次的意外,我便不会再来第三次。” “重来不好吗?” 辛寻音倒是想重来,想从与季枫渊初遇时重来。 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便与他开诚布公,早点…… “每一次重来都是从六岁开始,经历三次六岁,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很是无趣。” 辛寻音的畅想被打断,不满的道:“谁的未来都是历史的一再重演啊。” “好在这一次,有你这个意外,才让这一次的重复没那么无趣。” “这么说来,我并不是一开始就安排在你命运里的?”辛寻音来了兴趣,“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嗯,知道我是那个的?” “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我便能看到你的内心想法。”季枫渊指着她的头顶,“你的幻想就在你脑袋上。” 辛寻音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头顶,“难怪你从前总喜欢看我头顶,我以为你是嫉妒我的发量。” 季枫渊宠溺的将她拉在怀里,“五年前,你消失的时候,我以为你会像我一样,一切从小时候开始,于是我去过你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见过你小时候的玩伴,可到处都找不到你的影子。” 说着,他情绪有些失控,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我消失的那短时间,其实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辛寻音将她穿越到现代的经历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如果你在那个世界醒来,就会在这个世界消失?” 见辛寻音点了点头,季枫渊面露悲伤,“十年后,你会消失,至少消失五年,才会回来是吗?” 辛寻音有些沮丧的低眉,“按照那个世界的一小时便是这个世界的一年算的话,确实是这样的。” “那我们……”季枫渊情绪有点低落,“更要珍惜眼下……” 说着,他不由分说地便要脱辛寻音的衣裳。 “白日宣淫?”辛寻音下意识的四下看看,“再说,眼前的事儿还没解决呢!” “什么问题?”季枫渊一边动手一边不满的道:“你是说,给大臣们解释?” 辛寻音一边阻止季枫渊的手,一边小声道:“总得有个合理的说法?” “皇权即是合法。” 季枫渊话音刚落,却听到小福子在外面小声说着什么,辛寻音趁着他愣神的功夫,赶紧从他身下爬起来,整理好衣服。? 第一百六十八章 明夫人的作死 勤政殿外,小福子一脸哀求的样子看着明夫人,为难的道:“奴才实在无法通传,还望明夫人见谅。” 明夫人手拿帕子,按着自己眼角的粉,尖声细气的道:“如何通传不得啊,我与皇后娘娘是亲姐妹,听闻她穿着正装来勤政殿与大臣们对峙,作为她的妹妹,自然要来支持她。” 小福子心说,你来捣乱还差不多,嘴上却依旧挂着笑,“不瞒明夫人,那些大臣们已经被皇上赶走了,这会子皇上与皇后正说话呢,明夫人还是请回。” 好啊,果然是辛寻音,不管什么难题都有皇上替她兜着。 明夫人偏不信这个邪。 “不是我不信你,只是我实在惦记姐姐,既然无事了,便让我进去看看。”明夫人说着,塞给小福子一块银子,“你就行个方便。” 小福子干笑着将那银子重新还给明夫人,“您实在折煞奴才了,若是给您方便了,我这差事也不用当了。” 正说着,却听身后环佩玎珰,忙忙回头,却见辛寻音一脸看戏的样子看着二人。 “皇后娘娘。”小福子忙扣头道:“奴才这里……” 辛寻音拍了拍小福子的肩膀,“不要紧,你且下去。” 明夫人见辛寻音脸上带着一抹绯红,那颗本就酸的不行的心立刻收紧,不情不愿的行了个礼。 “皇后娘娘没事儿便好,妹妹可要担心死了。”明夫人的礼是行的不情不愿,但表面功夫做的却是十分到位的,“姐姐听宫里的嬷嬷们说,您穿着皇后朝服来与大臣们斗嘴,妹妹担心您吃亏,想来帮忙呢。” 辛寻音无心跟她计较,却有心刺激她,故作轻松的道:“有皇上在,便是有天大的事儿,本宫也会无事的。” 这话说的,既能气着明夫人,又暗搓搓的夸了季枫渊。 季枫渊在屋子里露出满意的微笑。 这微笑幸好没有被辛寻音看到,不然又会嘲笑她了。 这个明夫人,在季枫渊第一次复活的时候,便已经知道她会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了。 只是,她出现在季枫渊的生命里,是做了宠妃,且是搅得后宫不得安宁的宠妃,不但要独宠,还不许后宫有孩子。 季枫渊便是知道了这个结局,故而留着明夫人,却不与她亲近。 就这不与明夫人亲近这一点,就足够让明夫人黑化了。 这是,这世间对一个人鄙视的最好方式就是无视她的存在。 季枫渊鄙视明夫人,故而当做这个人不存在,所以不管她是黑化还是白化,都入不了季枫渊的眼。 这也是明夫人作妖这么多年却没什么业绩的主要原因。 只是,这种无视激化的明夫人更加黑化,这会儿她的心已经是烧焦的样子了。 “既然皇上疼爱姐姐,那倒是妹妹多心了。”明夫人的帕子停在眼角,“自打皇上有了承祥,这心里眼里便没有别人,妹妹还以为……” 说话间,她忙忙的捂住嘴巴,像是担心自己说错话似的,左右看看,“瞧瞧妹妹一说话就忘了分寸,竟妄议皇子了。” 季枫渊已经走了出来,带着满脸的疲倦和慵懒,“你是挺没有分寸的。” 语气间的冰冷疏离将明夫人吓了一跳,不过一瞬间后,她心里居然冒出一丝希望的甜头。 原来挑拨离间可以让皇上多看她一眼…… 于是,她忙笑着道:“皇上疼爱皇子是自然的,只是姐姐来了,自然要先疼姐姐了,说不得,姐姐哪天就能给皇上添个嫡子了。” “这嫡不嫡子的,有什么要紧。”季枫渊拉着辛寻音的手,“朕不是嫡子,皇后也不是嫡出。” 明夫人没有听出皇上的言外之意,满脑子都是想着皇上居然跟她说上话了,而且是两句! 这可是这五年以来少有的现象! 她简直是被鼓励了! 于是,她继续道:“那是自然了,皇上那么疼爱承祥,一直当他储君培养,自然不想再有什么嫡子来争夺地位了。” 此言一出,季枫渊的脸色已经开始暗沉了。 “想来姐姐病了这么多年,一时半会儿可能还需要调理着才能有孩子。”明夫人说话间,眼不错的看着季枫渊,“皇上年岁也不小了,再要孩子……” 眼见着季枫渊的脸色黑的像锅底,辛寻音只觉得脚下生出一股子寒意。 “放肆!”辛寻音厉声喝住明夫人。 制止她并不是因为明夫人说了她不爱听的,而是担心明夫人再这说下去,会连累她。 可惜,制止的太晚,季枫渊还是发火了。 “明夫人今日的话挺多啊。” 季枫渊带着一贯慵懒的态度,来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怒火的惊涛骇浪! 明夫人哪里知道这其中的隐忍,她已经很多年没跟皇上说过话了。 今天不但说上话了,还让季枫渊对她笑了,虽然只是淡淡一笑。 “皇上谬赞了,您若是了解臣妾,便知道臣妾其实动若脱兔,静……” 不等明夫人说完,季枫渊便在她后劲上点了一下,她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早已惊呆了的小福子赶紧上前,将已经晕了过去的明夫人拖了出去。 “明夫人殿前失仪,自请去昭化寺为国祈福。” 季枫渊的声音追了出来,小福子忙忙的答应着,着人将明夫人抬走了。 勤政殿重新恢复了安静,季枫渊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拉着辛寻音重新做回殿内。 “你刚才……”辛寻音心有余悸的想着刚才他的脸色,试探的道:“不会是因为她说你年纪大了……才恼羞成怒的?” 虽然是,但是季枫渊不想承认。 …… 康老王爷被抬回康王府时,康王世子正与门生们喝酒取乐。 但见自己的爹被皇家侍卫抬了回来,慌忙迎了上去,却听到太监宣读圣旨,内容是康老王爷得了失心疯,没事儿不要出门了。 这相当于被软禁了! 康王世子送走了太监和太医,听完老康王爷叙述完事情起因,捏着圣旨的手简直要出血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我想有个你的孩子 长乐宫里,辛寻音在一众大宫女的服侍下刚躺下,却听到皇上来了的消息。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辛寻音半躺着,看着宫女们服侍季枫渊宽衣,“以后这个时间就不必来了,免得打扰我睡觉。” 这本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一来不会打扰辛寻音睡觉,二来季枫渊也而不必大晚上的,在沈贵妃宫里哄完公主,再巴巴的往辛寻音的宫里跑。 这三来嘛,自然是辛寻音不愿得罪沈贵妃。 这五年里,沈贵妃在宫中扮演着皇后的位置,又育有皇上钟爱的公主,想来这些年过的也是十分的如意了。 不然,辛寻音‘醒来‘这么久了,也不见沈贵妃来请安。 育有皇上唯一男孩的容妃在辛寻音醒来后,几次来问安,还将孩子带来给辛寻音看。 沈贵妃不但不见人影,更不许皇上将公主抱到她跟前来,像是怕辛寻音将她的公主真的收养在身边似的。 莫不说辛寻音不喜欢孩子,就算是喜欢,那自然喜欢自己亲生的。 只是,辛寻音知道,过个几年她又会消失一段时间,若是错过了孩子的成长,她会遗憾,故而她不能生孩子。 辛寻音说的不希望皇上来,倒是真心的。 因为皇上每次来了后,她都要悄悄的喝避子汤。 先不说那避子汤难喝的程度,就说背着人悄悄的熬避子汤也给宫里的董嬷嬷增加工作难度。 更何况,这事儿若是落在了明夫人眼里,又是一顿作妖。 只是,辛寻音不管说的多真心,在季枫渊看来都是她在发牢骚。 “你若不喜欢,我可以早点回来。”季枫渊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只是小公主年纪尚小,又对我有些依赖……” “大哥,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直接睡在沈贵妃那里的。”辛寻音反手拉住他的手,一脸认真的道:“女孩子的成长离不开父亲的教导,只有父亲时时在身边,才能保证她长大后不会被别的男孩子骗。” 说起这个,季枫渊果然转变了话题,他一脸虔诚的请教原因。 辛寻音将自己前世从网上看到的那点育儿观念,再结合自己的精力,与季枫渊细细说了,直说到后半夜,才恍然想起来。 ”公主将来的驸马不是由皇上亲自选么?“辛寻音伸着懒腰,打着哈欠道:”到时候在公主府里,她就是老大,怎么会被骗被欺负被冷落呢,不会的。“ ”那也不一定,我能保证给她选的夫婿天天在她身边,但谁能保证她的夫婿的心天天在她身上呢?“ 这…… 看来是千古难题了。 就没有任何人会时时刻刻将自己的心放在别人身上! 但是辛寻音不会说出来,她眯上眼睛,转移话题,”皇上,被你这么一说,我都可怜我自己了。“ 果然,季枫渊一脸内疚,眼睛拉丝的看着她,就差脸上写满内疚两个大字了。 可惜,辛寻音闭着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我的心一直都在你身上。” 见辛寻音不理会他,季枫渊自顾自的小声嘀咕。 像是很卑微的样子。 这一招,若是辛寻音的心里年龄再年轻个十几岁,可能就会信了。 可惜,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对方作说明妖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的心一直都在我身上,于是你趁我昏迷不醒的时候,抽空跟两个女人生了两个孩子,顺便还选了两次秀,用二十几个女孩子充盈你的后宫?” 在事实面前,辛寻音倒要看看他还能怎么演。 “我那是……例行公事。” 果然,做帝王的脸皮非常人能比。 好一个例行公事。 辛寻音冷笑两声,翻身准备睡觉。 “我对你……”季枫渊沉默了一下,才继续道:“其实,我想与你有个孩子,培养他成为皇帝后,咱们隐居山林。” “重活了三次,我对这世间的一切例行公事实在是厌倦了。只有你……“ 季枫渊还没说完,辛寻音的呼噜声已经响起了。 当然了,这呼噜声当然是装出来的。 季枫渊已经煽情到这种地步了,接下来辛寻音肯定要假装很感动,于是跟他做点适合生孩子的事情。 不,她不想。 第二天一早是合宫上下给皇后请安的日子。 自从辛寻音醒来,皇上怕后宫的杂事叨扰了辛寻音,也怕影响与她独处的时间,便免了各宫的请安。 如今辛寻音已经将她的情况坦诚布公的与季枫渊说了,身体上的担忧自然就没有,皇后重新掌管后宫的事宜便要重新交到辛寻音的手里了。 权利的移交是代表皇上对皇后的信任与重视,辛寻音很想拒绝,但季枫渊却不肯。 要说是直男呢,以为爱一个人就是委以重任? 辛寻音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看着一个个美人鱼贯而入,心里不免抱怨,怎么轮到他的男主就这么钢铁直呢?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辛寻音赶紧打起精神来,端起她觉得最端庄得体的微笑,”都起来把。“ ”谢皇后娘娘。“ 看着众人落座,辛寻音示意富贵,”把本宫要给众位姐妹的礼物拿上来。“ 富贵得令。不一会儿就与众人抬来一个装着银锭子的箱子。 ”本宫身居后宫,有的首饰物件皆是皇上所赐,赠与你们也无甚趣味,唯有这银子是本宫赚的,属于本宫之间,今日分给众姐妹一人一锭,拿去花。“ 众人有一脸惶恐的,有一脸期待的,有一脸鄙夷的,更多的是一脸不解。 ”既然是娘娘赏的,那自然是要拿着的。”沈贵妃第一个站起来,从托盘拿起一锭银子,“哟,这得有十两,多谢娘娘赏。” 有了沈贵妃带头,那些惶恐的,期待的,鄙夷的,不解的都纷纷上前拿了银子,谢了恩。 “恩,既然拿了本宫的钱财,日后便要听本宫的话了。”辛寻音一脸慈爱的笑着,嘴上却十分严厉,“本宫眼里见不得腌臜的东西!” 说着,她目光灼灼的扫过众人。 第一百七十章 雌竟爱好者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辛寻音最烦的就是雌竟。 倒不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主要是与同性竞争实在无趣。 真正的女人应该搞钱。 所以,辛寻音见了后宫这帮女子第一件事情就是送钱。 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们,她们却的不是皇上那点爱,也不是与同性比出来的那点优越感,她们缺的是钱。 如今这个朝代正值盛世,外面有那么多漂亮首饰,好吃的好玩的,都是需要花钱的。 虽然这帮女的深处后宫,出门逛街不方便,可那都是从前。 现在辛寻音来了,就不会让她们继续不方便的。 这次回来,辛寻音已经看到季枫渊这五年的劳动成果了。 国库虽然她还没去,但就冲着后宫二三十个娘们儿各个水嫩的,就能看出季枫渊一点都不缺钱了。 满足了温饱,接下来自然是要提高生活质量。 在辛寻音看来,现代社会的生活质量提高最大的体现便是快递和外卖能送到家里。 这个时代没有电和电子设备,普及快递还是有一定难度的,但是普及外卖在后宫还是容易一点的。 只需要将各个饭庄的菜单拿到宫中来,各个宫中的小主每天固定的时间将自己要吃的报给宫女,再由宫女报给御膳房,御膳房派人去各个饭庄传话即可。 这个想法只是外卖的雏形,辛寻音想先试试水,在后宫推行后再想办法全国推广。 这有了外卖,上到嫔妃,下到宫女太监,想吃外面的吃食便可以不用走后门托关系的买,而是光明正大的拿银子买,辛寻音琢磨着自然是受欢迎的。 到时候,她们就能明白有银子的重要性了。 只是,沈贵妃等人并不知道辛寻音此时的内心活动,她们看着手里的银子,想说些漂亮的话来掩盖现场尴尬的气氛,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皇后娘娘赏的银子,臣妾不敢不受,只是,这拿了娘娘的银子便要听娘娘的话……” 一个脸蛋生的娇俏明艳,眼睛里的神态却阴险的女孩子一边说着,一边笑的尖锐。 嘶……辛寻音只觉得她这张脸眼熟,倒像是哪里见过一般。 再细细看下面坐着的姑娘,至少有一多半看起来感觉很熟悉的。 难道是她穿越来穿越去,遗失了一部分记忆? 不然怎么看这些女孩子,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看起来如此眼熟?” 那女子见辛寻音直直的问,还以为是故意羞辱她,只见她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却难掩一脸的不屑,“臣妾熹妃。” 熹妃? 宛宛类卿? 啊!辛寻音终于明白眼前这个熹妃看起来很熟悉了。 她那脸蛋,那眉眼,不就是辛寻音本辛嘛! 没想到啊,季枫渊还是个集邮发烧友。 有点感动怎么回事儿? “熹妃快起来。”辛寻音对自己的替身顿时客气起来,只恨自己刚才只顾着神游,没看出在做的有这么多仿版的自己。 既然是仿版,那就是自己人,得加钱啊! 辛寻音正思索着该用什么借口给熹妃赏点,却听她牵三挂四的道:“从前只知道娘娘是个有钱的,却不知道娘娘居然信奉用钱能收买人心。” 说话间,她惦着手里的十两银子,笑着冲众人道:“咱们姐妹的心啊,在皇后娘娘这里,只值这区区十两银子呢。” 十两银子是她们半个月的月例银子,确实说多不多,但至少也不少了。 要知道,如富贵一般的大宫女,一个月才不过二两银子。 而京都普通人家的伙食费,一年也就二十两。 这十两银子,是辛寻音斟酌过的,才决定的数字,却不想被熹妃这般笑话。 看来这是个无脑雌竟爱好者。 “熹妃妹妹若是嫌少大可以放回去。”辛寻音依旧挂着端庄的微笑,“本宫从来不嫌银子多少,只要是银子,就是好东西。” “娘娘说的是,这银子自然是好东西。”沈贵妃也跟着附和,“她们还年轻,哪里知道银钱的好处,娘娘莫要怪罪。” 这个沈贵妃。 表面上是向着辛寻音说话,实则在暗自讽刺她。 从前也不见她这样,难不成生完孩子产后抑郁了? 不对,孩子都两岁了,还没抑郁完吗? “沈贵妃,你是不是感觉日常心烦胸闷,一会儿觉得生活特美好,一会儿又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娘娘为何这样问?” 沈贵妃有些心虚,她摸了摸自己的鬓角,“莫不是娘娘在说臣妾老了?” “你也不过才三十几岁,怎么就老了呢?”辛寻音忙解释,“本宫是觉得你与本宫从前认识的那个沈静冰不一样了。”? 沈贵妃更加心虚了, 她低眉浅笑,“想来是臣妾生了公主后,失于调养了。” “沈贵妃这些年操持后宫,实在辛苦。” 半天没有说话的容妃在这个时候不急不缓的说出这样一句不轻不重的话。 再看沈贵妃神色,顿时便不大自然了,辛寻音便知道这几年,这两人也不和了。 那就是以后没有人一起打牌? 辛寻音只觉得没趣。 “既然沈贵妃操持后宫疏于保养,从今天起,后宫的事务就不用你管了。” 如此无趣,辛寻音只想赶紧将季枫渊交代的工作做完,让大家散了。 见辛寻音如此说,沈贵妃先是脸色沉下去,而后磕头答应了。 那动作那表情,倒不像是交接工作,像是…… 送走了众人,辛寻音回到梳妆台前,闭着眼睛任由富贵将头上的朱钗尽数拿下来。 “娘娘,您可算想通了。”富贵手里忙活,嘴上快活,“您身为皇后,没有掌宫之权到底不成体统,更何况您膝下无所出,那帮拜高踩低的……” 正说着,却听见董嬷嬷急急的进来,面上焦灼的道:“娘娘,出事了。” 董嬷嬷甚少这般失态。 辛寻音见了第一反应便是季枫渊突然挂了?那他是不是再一次回到了六岁? 第一百七十一章 摄政王人选 董嬷嬷一声惊呼将辛寻音的思绪拉出去很远。 她想到季枫渊重新回到六岁的时候,而她却还停留在这里,帮他养大一双儿女,男孩子扶上皇位定是要选个摄政王的。 到时候她这个太后与摄政王之间,又是一场权势的拉锯战。 故而摄政王的人选一定要从自己人中选。 辛寻音与朝中大臣相熟的只有童雨瑶和白展翔,这两个人是异姓宰相,想来只能做辅佐大臣,并不能做摄政王。 到时候摄政王的人选只怕还是要从季家的人中选。 季家的人,能干的都死在了夺权的路上,剩下的几个都有些蔫坏。 选谁好呢? 辛寻音正琢磨呢,却见董嬷嬷一脸焦急的道:“娘娘,您这么不问出了什么事儿了呢?” “你直说,我都扛得住。”辛寻音稳了稳心神,长舒一口气对董嬷嬷道:“无论多坏的事儿,我都扛得住。” 见她如此,董嬷嬷也就放心大胆的说了。 “辛家小爷因在外面……说是皇上的小舅子……被康王世子拿了去了。” 康王世子怎么这么多戏呢? 辛寻音默默的将他从摄政王人选中划掉。 不过,那辛家小爷? 跟我有什么关系? 见辛寻音一脸的不急,董嬷嬷如释重负,“还以为娘娘会急的不管不顾的去找皇上,不想皇后娘娘如此的识大体。” 董嬷嬷如此一说,辛寻音才想起来,她口中的辛家小爷就是她那个便宜弟弟辛寻律。 关于这个弟弟辛寻律的描写,原文中要比辛寻音这个炮灰要多。 只是,辛寻律作为反派的走狗,最后的结局可以说是很惨了。 不过,这种惨只用三个字便能贯穿一生。 这三个字便是败家子! 败家子最擅长的便是吸干周围一切能吸干的资源。 作为败家子的姐姐,辛寻音可不愿意做什么伏地魔。 “今儿若是辛家夫人求见就说我身体不适。” 董嬷嬷见辛寻音如此说,不自觉的竖起大拇指,“皇后娘娘圣明。” 圣明是圣明了,只是她没有想到,来找她的不是辛家的夫人,而是她的那个便宜爹。 她这个爹吃了几年祖宗的老本后,眼看着家境一日不如一日,便打起了靠女儿的主意。 大女儿辛寻晴顺利嫁到了王府后,却因为娘家不给力,在婆家也没有地位,帮不上娘家。 小女儿辛明儿空有一肚子上蹿下跳的心眼子,却没有折腾的舞台,故而对辛家也没有什么帮助。 辛寻音就更别想了,她是穿越来的,压根没有把辛家当做过娘家,更不会给辛家吸血的机会。 辛老爹的到来倒是让辛寻音很意外,尤其是对于他的变化。 从前他虽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但精气神却还在。 如今五年没见,身子倒是充盈了,精气神却不见了。 看着辛老爹那肥胖的身子艰难的行李,辛寻音莫名有些难受,赶紧叫董嬷嬷将他搀扶起来。 “你我父女,何须如此大礼。”想来是原主的血脉亲情的缘故,说起场面话来嘴角莫名一阵酸涩,“倒不如寻常百姓人家,父母子女能常常聚一起。” “娘娘这些年身子不好,老臣只当是再也见不到娘娘了,却不想还有这样的时刻,老臣……” 辛老爹说话间,已经老泪纵横。 辛寻音心底也不觉得有些酸楚,突然明白了什么叫见面三分情。 一边的董嬷嬷适时提醒,“娘娘能平安这是好事儿,辛大人还是不要做出悲戚之色,乱了宫中的规矩。” 这话说的及时,辛寻音赶紧收好心中悲戚,拿出准备好的端庄。 只有端庄才能在不失礼数的前提下,与人保持距离。 “老臣失礼了。”辛老爹一边抹泪一边懊恼道:“老臣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好容易,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也该说正事了。 “老臣来不为别的,为的是你那不争气的的弟弟……” 说话间,辛老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一脸期待的看着辛寻音。 辛寻音假装不知道那期待的背后是因为什么,只画大饼道:“本宫的弟弟有爹爹照管,又蒙皇上特赦,将来定能重新光耀门楣的。” 见辛寻音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辛老爹只得厚着脸皮将辛寻律如何在外面惹祸,又是如何被康王世子抓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 大约是年纪大了,人老了就会本能的把儿女当做靠山。 辛家的三个女儿一个都指望不上,只能指望儿子了。 不过这个儿子眼下吃喝嫖赌,还以皇上小舅子的名义赊账,与康王世子杠上了,这能有好吗? “你弟弟不过是一时糊涂,可康王世子却……抓着不放。”辛老爹说着老泪纵横,“咱们辛家只就这一个男丁,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你母亲在家哭的眼睛都快瞎了。” “既然母亲眼睛快瞎了,那可是得好好的医治啊。”辛寻音顾左右而言他,“董嬷嬷,快叫两个擅长治疗眼疾的太医跟爹爹回去,赶紧嫁给母亲的眼睛治好。” 辛老爹见辛寻音不接招,只得重重的跪下,带着哭腔道:“娘娘,那可是你的亲弟弟。” “爹爹说的这是什么话,要不是亲弟弟,你如今也不会来本宫这长乐宫哭啊。”辛寻音也懒得应酬,“据说本宫昏迷的这两年,从未见辛家的人来问候,就是本宫我那亲娘和亲弟弟也从未来请安。” “想来,你们在那段时间应该是在心里祈祷过本宫能好起来的,如今,弟弟出事了,那本宫也如你们一般祈祷就显得不够诚意了,本宫这就去佛祖跟前跪着去。” 说着,辛寻音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 辛老爹不曾想辛寻音会如此说,他想追上去再说点什么,却被董嬷嬷不客气的拦住了。 “辛大人有这个功夫来求皇后娘娘,倒不如去找您那位主意多的明夫人。”董嬷嬷拿眼角看人,“咱们这位明夫人啊,别的不行,歪主意还是有一套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外卖平台 辛老将军一脸沮丧的从长乐宫里出来,转头看着朱红色的宫门,回想着刚才辛寻音说的话,不由得叹出一口气来。 原本,他几乎用光了家里的钱财,买通了路子,来求见皇后娘娘,就是为了将辛家唯一的男丁救出来。 退一步说,就算救不出来,从皇后娘娘那里要点钱也是好的。 怎么啥也没有得到,就被撵了出来了呢? 对,他还有明夫人。 这些年,要不是明夫人明里暗里的接济,辛家这个大将军府恐怕早已成了破落户。 如今,虽是不富裕,但往日的旧架子还是在的,但好歹还能支撑一二。 再加上到底是皇后的母家,即便是皇后不喜,多少还有几分尊贵的。 只是,要怪就怪这几分皇后给的尊贵,使得辛家上下总是打着皇后娘娘的旗号占一些没要紧的小便宜。 这些小便宜给辛家带来的便宜让辛寻律看在眼里,便生出了许多的祸端。 从前惹出的祸端不过是赊账,靠着皇后娘娘的情面都好处理。 这一次,他却惹出人命官司,被康王世子拿住了,不要说皇后娘娘的情面不好用,就是皇上的情面也不好使。 再加上辛寻律还仗着自己是皇上的小舅子,公然与康王世子叫板。 这下,辛老将军只得来亲自求皇上娘娘想办法了。 只是,见了皇后娘娘,辛老将军才知道,眼下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这真是要绝了辛家的后啊。” 辛老将军望着朱红色的宫门,欲哭无泪。 “本宫只当是谁在这里望着皇后娘娘的宫门,原来是辛老将军。” 一声甜美的声音将发呆的辛老将军唤醒,他抬眼只见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子并一众宫女嬷嬷已站在身后,忙忙的跪下道:“臣不知这位娘娘是谁,施礼了。” “您可折煞本宫,了,快,快起来。” 说着,早已有嬷嬷将辛老将军扶起来道:“这位是沈贵妃。” 辛老将军闻言赶紧重新施礼。 沈贵妃还了礼才道:“方才见老将军对着皇后娘娘的宫门发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去见娘娘?” 说着,她上前两步,“本宫正要与皇后娘娘送账本,不如和本宫一道?” 想着刚才的遭遇,辛老将军有些尴尬的道:“并没什么要紧的事,不过是来请安罢了。” 一句话逗得沈贵妃笑了,“辛老将军真会说笑,莫不说这宫中请安历来是王妃诰命才会做的事,就说皇后娘娘病了这几年,从未见辛家有人来请安,怎么这会子来了?” 说着,沈贵妃倒也不顾辛老将军面色难看,小声道:“莫不是为了辛家的那位闯祸了的弟弟,被皇后娘娘赶了出来?” 见辛老将军也不否认,沈贵妃悠然一笑,“你也不必瞒着本宫,本宫与皇后娘娘情同姐妹,自然是理解她的难处,她身为皇后,有些事自然是不好做的。” 说话间,她拿眼看着辛老将军,希望他能有所领会。 “贵妃娘娘说的是,臣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辛老将军苦笑道:“若是这事儿发生在旁人身上,臣自是有一番道理,只是这事儿临到自己头上,想要想开却难啊。” 见他这话说的实在,沈贵妃眼波微转,笑意盈盈的道:“按理说,皇后娘娘的事儿原不与本宫什么想干,只是娘娘本就与本宫情同姐妹,有些事儿她不方便做的,本宫这个做妹妹的自然要替姐姐分担。” 半日后,辛寻律被打的囫囵着被放回家中的消息就传到了辛寻音的耳朵里。 彼时,她正坐在书案上看着账册。 这些账册都是沈贵妃送来的,记录着这些年宫中的开销。 辛寻音一边看一边感慨着沈贵妃持家有道,这上上下下几百口子人的事儿被她一个人就料理的明明白白的。 “这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辛寻音一边吃着沈贵妃宫里送来的甜汤,一边感慨道:“若我是男子,娶上沈贵妃这么一个管家婆,就能放心的把家留给她,自己游历天下去了。” 富贵小声嘀咕道:“娘娘,如今她把手都伸到您家去了,您就真放心?” “什么伸不伸的,我估摸着,她是想为我分忧呢。”辛寻音不以为然,“且我已经打听过了,就是那康王世子找茬呢,那人命也不是辛寻律弄出来的。” “可我听说,是辛家大爷为了一个勾栏院的姑娘,当接打死了人。”富贵一点情面都不给辛寻音留,“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儿,就那么容易摆平了?” 董嬷嬷从外面进来,没好气的道:“你一个丫头,不好好的伺候主子娘娘,满口里说的什么?” 富贵便是最怕这个董嬷嬷,见她进来,富贵吐了吐舌头,小跑着出去了。 见四下无人,董嬷嬷才低声道:“娘娘,都查清楚了,是沈贵妃用银子摆平的。” 辛寻音眼睛盯着账册,“动的是哪一项的银子?” “据老奴所查,用的是体己银子。” 辛寻音放下账册,不由得替她咋舌,“她倒好大的手笔。” “沈贵妃这些年将底下人的月例银子早十天支出来,放出去。银子过手便能进不少利钱。” “她倒是聪明。”辛寻音合上账本,“那就从这下手,好好的给沈贵妃立立规矩。” 董嬷嬷赞许的对辛寻音竖起大拇指,将账本拿了去。 辛寻音给各宫小主送银子做见面礼的第三天,后宫外面平台便建成了。 后宫各个小主有碍于平台是皇后娘娘建的,巴不得的定外卖。有嫌弃是皇后娘娘建的,觉得她市侩,不肯定外卖。 大部分是持观望态度,准备看着沈贵妃行事,毕竟沈贵妃做了她们这么多年的老板了。 倒是那些宫女太监,从前因为位份低不能出宫,托人从宫外带东西也没有人脉,早就吃够宫里的食物,外卖平台刚建好,他们便一组的从宫外定外卖。? 第一百七十三章 沈贵妃的钱 如果不是要拿捏一下沈贵妃,辛寻音实在不想看什么劳什子的账本子。 眼看着一箱一箱的账本子搬进了长乐宫,可乐坏了富贵平安她们几个。 在她们眼里,只要辛寻音开始搞事业,她们就能跟着发一笔小财,就连董嬷嬷也觉得辛寻音这样很对。 于是,长乐宫进入前所未有的忙碌中,就连季枫渊来都懒得接待了。 季枫渊每次来长乐宫,不是教案辛寻音理帐本,就是看见辛寻音监督别人理账本。 他总觉得辛寻音得工作重心应该放在与他生儿育女身上,多次提醒,却没有成效也只能任由她折腾。 失去后重新得到的感觉便是这样,从前想要天长地久,现在只要细细的看着她快乐就好。 要说沈贵妃是专业的管家婆呢,从面上看,账面上完全没有问题。 不过,有富贵吉祥这等鸡贼的助手,自然能从各种蛛丝马迹上找到辛寻音想要的证据。 有了这些证据,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沈贵妃私下接近辛老将军的事儿还没有完全败露出来的时候,辛寻音就已经将掌握的证据摆在了她的面前。 “皇后娘娘这是何意?” 沈贵妃一边漫不经心的喝茶,一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辛寻音。 这些年,她在后宫里,一人之下好几百人之上,早已习惯了面对各种难题和难看的脸色,早已能做到面不改色,波澜不惊了。 “沈贵妃果然与从前大有长进了呢。”辛寻音学着印象中电视剧里跋扈的样子,低眉漫不经心的看着指甲上的丹蔻,“气度上是长进了,只是这智商还有待提高呢。” 从前沈贵妃与辛寻音交好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不如辛寻音聪明,也不及容妃温柔和顺,好在擅长管家,不然这贵妃的位置也是坐不稳的。 “皇后娘娘有什么事儿索性说明白便是。”沈贵妃索性摆烂,“您就说账目上缺了多少钱,臣妾照例补上便是了。” 好大的语气,果然没少赚钱。 辛寻音也不急,只一个眼神,富贵便将她整理好的账本递了上去。 沈贵妃不过信手翻了一页,脸上的便已经挂不住了。 “皇后娘娘,这……” 辛寻音很满意对方的反应。 不过很快,辛寻音便从她脸上看到了不屑。 “娘娘,这帐目不是出自我手。”沈贵妃将账本抛掷一边,一脸的惊恐和无奈,“我知道娘娘是碍于我掌管宫务多年,后宫的姐妹都听从我一个人的,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主意……” 不等她说完,辛寻音身边的富贵笑着打断道:“贵妃娘娘说笑了,据奴婢所知,这后宫的小主分为三派,一派是追捧你的,一派是鄙夷你的,一派是观望的,可谈不上都听从您一个人的。” 被当众打脸,沈贵妃很生气,“本宫与皇后娘娘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来人啊,掌嘴!” 见她目光狰狞,辛寻音欣赏似的多看了两眼。 沈贵妃见她的命令满意召唤来人,方才想起这里是长乐宫,脸上讪讪的,慢慢的收起了火气。 “沈贵妃好大的阵仗啊。”辛寻音似笑非笑,“只听说你这几年脾气渐长,本宫还不信,如今亲眼看见,可算是信了。” “皇后娘娘说笑了,这管理后宫这么大的事儿,自然会磨得人心气渐长。”沈贵妃脸上挂着讪讪的笑,“等您有了孩子,再操上这份心,便能理解臣妾了。” 这话说的话里有话,富贵气不过,想要辩白两句,却被辛寻音制止。 “这账本是怎么回事儿,本宫就不明说了。”辛寻音摊手道:“拿来你!” 见辛寻音说话不用我,而是用了‘本宫’,便知道她是认真的了,心里已经怯了三分,嘴上却依旧不肯松嘴,“臣妾不懂娘娘的意思。” “既然不懂,那就让你好好懂。”辛寻音拍手道:“富贵,上罚酒。” 富贵巴不得一句,将事先准备的另外一个账本拿了出来。 这一次的账本并不给沈贵妃看,而是一条一条的念。 所念的内容无非就是沈贵妃什么时候支出月例银子,什么世间放了出去,净赚多少。 才不过读出三条,沈贵妃便已经坐不住了。 她知道与辛寻音绕弯子没什么好处,索性道:“娘娘的啥意思是,我这些年忙活的全部交出来?” 看在沈贵妃还算识相的份上,辛寻音伸出三个手指头。 沈贵妃拍板道:“成交!” “你留三成,剩下七成归我。”辛寻音慢悠悠的提醒,“你是不是理解错了。” 沈贵妃露出一副肉疼的样子,从前的状态也拿了出来,“皇后娘娘有皇上的宠爱便是拥有全世界了,还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您又没有孩子。” 话音刚落,辛寻音的手指头由三个变成了两个。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从三成变成了两成。” 沈贵妃一脸的肉疼,往日在辛寻音面前常常出现的挫败之色尽在脸上。 对于她的反应,辛寻音很满意。 虽然对于沈贵妃来说,辛寻音与她相隔五年了,可在辛寻音看来不过一个下午的功夫,故而她依旧拿过去的眼光看沈贵妃。 果然没有看错! 她还是从前那般弱,只是装的张牙舞爪而已。 第一百七十四章 带皇上跳舞 简单的收拾了沈贵妃,辛寻音在后宫的地位也提高了,后宫的那些小姑娘们一个个的开始对辛寻音这个曾经的废物皇后有了尊重。 不止是体现在每日的晨昏定省上,还体现在她们想尽各种办法,给辛寻音送礼物上。 诸如沈贵妃,厨艺高手便每日送上些吃食,会刺绣的送上衣裳绣品,会歌舞的抓个机会就献艺,会琴棋书画的,想着法的给辛寻音送点字画,写写诗什么的。 实在什么都不会的,又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就只能口头歌颂皇后娘娘的好。 一时间,皇后娘娘成了后宫最受欢迎的人,她的身后每天都跟着莺莺燕燕的一群人,倒将季枫渊比下去了。 不过这莺莺燕燕的,若是不搞搞雌竞,女人凑一起也只能打打牌,玩玩游戏了。 辛寻音来自现代,能玩的办法有许多,这些年轻的小姑娘正是爱玩爱热闹的年纪,便更爱往辛寻音的长乐宫跑。 这一日,辛寻音按照记忆中的办法,将古代的酒勾兑成适合女性喝的酒,在长乐宫开大趴体,吸引来后宫小姐妹来热闹。 大趴体自然少不了暖场子的戏份,辛寻音一高兴,趁着酒劲给大家跳了一段街舞。 街舞还是辛寻音前世的时候,在工作之余为了锻炼身体报的成人班,自学成以来,还是第一次在人前展示。 虽然她的动作还不是更熟悉,肢体也有些僵硬,但对于只会挥袖子转圈圈的后宫女子来说,既新奇又惊喜。 “想不到这世间还有这样的舞蹈。”众人一边鼓掌一边兴奋的道:“真不知道皇后娘娘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 辛寻音这人没别的好,就是喜欢在别人夸她的时候,尽力展示自己,也就是传说中的人来疯。 见这么多莺莺燕燕的夸自己,尤其是这些莺莺燕燕各个长的又勾勾又丢丢的,她当时就飘了,豪爽的对众人道:“既然你们喜欢,那我就再给你们跳一段。” “好!” “娘娘果然女中豪杰!”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辛寻音又踩着乐点跳了一段。 有性格与辛寻音一般豪爽的,早已跟随她的脚步随着音乐舞起来了,大部分都是受过家中规矩管束的放不开,却也已经笑着尖叫了。 大约是喝酒的原因,再加上古代的衣服实在太繁杂,跳起舞来不好发挥还会热,于是她一边跳,一边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脱了,只剩下中衣。 在她看来,满屋子都是女孩子,整个皇宫只有皇上一个健全的男人,这健全的男人还是她的老公,便没有那么拘束。 正跳的自在,几个撑地的动作本该掀起一阵尖叫的狂潮,辛寻音却没有听到预想的声音,却意外的感觉到一阵杀意。 通过倒立的动作可以看到,原本还一脸兴奋的姑娘们满脸写着惊慌失措,那表情,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 “姐妹们,嗨起来啊,是不是音乐不够劲爆?”辛寻音招呼着富贵吉祥等人,“把前几天我教鼓乐班演奏的夜店小调敲起来!姐妹们,跟着我的节奏舞起来!” 说着,她起身拉着离她最近的王美人并江夫人,指挥着她们扭动身体,一边扭动还一边叫嚷着,“跟着我的节奏,大家一起跳起来。” 古代的乐器没有现代乐器来的激烈,再加上没有好的音响什么的,音乐本省就缺少一点震撼的感觉,就是因为缺少震撼,让人无法全身心的投入。 辛寻音只当她们都放不开,才会肢体如此的僵硬,只能自己吆喝着带动气氛。 “跟着我的节奏一起摇摆,在这癫狂的时刻,我们要忘掉一切烦恼!” 她一边唱跳着,一边拉扯周围的姑娘加入她,直到看到站在后面,冷着脸的季枫渊才下意识的停下动作。 虽说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但辛寻音总觉得她和季枫渊之间还有什么窗户纸啊保鲜膜没有被捅开,故而在他身边多少还是有些拘谨的。 “皇上,你怎么来了?”辛寻音一副鹌鹑状,脸上飞来一片霞光,“让皇上看笑话了,嘿嘿嘿嘿。” 辛寻音虽然已经有了几分酒劲儿,但心里却明白的很。 她索性趁着这次机会,将两个人之间的那层莫名其妙的隔阂给去掉。 这几声笑明显带着尴尬和心虚,季枫渊原本有些气闷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 大白天的,当着众人居然穿这么少,不像话! 季枫渊将她刚才脱掉随手仍在一边的衣服一一捡起来,黑着脸道:“穿上!” “我热。”辛寻音小声辩解,将衣服一把拿过来,顺手扔一边道:“皇上,来陪臣妾跳一段。” 众人见她拉着皇上的手,顺势靠在了皇上身上,另一只手已经挂在了皇上的脖子上,早已目瞪口呆的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放。 最会来事儿的沈贵妃与众人使眼色,示意大家悄悄的走掉。 众人收到信号,一个个都在努力的想着怎么离开才不会显得刻意,却被辛寻音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借着酒劲儿,辛寻音高声道:“我要和皇上跳舞了,今儿谁走就是不给我和皇上面子!” 说着,她双手勾着季枫渊的脖子,笑嘻嘻的道:“来,皇上,咱们跳舞。” 皇上跳舞? 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谁敢想象皇上跳舞?大家纷纷露出期待的表情,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 有胆小的只想趁着皇上还没有翻脸,快速离开。也有胆大的跟着辛寻音一起起哄。 眼见着季枫渊的脸色一点点黑下来,起哄的声音也渐渐的低了下去。 “怎么?老季,一点面子也不给?”辛寻音搂着季枫渊的脖子,人几乎挂在他的身上,嘴巴对着他的鼻子哈气,“你若不会跳,只需要跟着我的步伐就好,但是这个面子你必须得给!” “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季枫渊躲避着她的口气,忍不住抱怨。 辛寻音才不管他说什么,不等季枫渊反对,已经带动着季枫渊的脚步挪动起来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贤良名 虽说季枫渊从块头上占据着优势,奈何辛寻音是个被系统加持过的人。 要比力气,季枫渊还真不是辛寻音的对手。 几个小动作下来,季枫渊愣是被辛寻音死死的抱在怀里。 为了端住自己在众人面前的架子,季枫渊只能故作淡定的配合着辛寻音,与她一起晃动着身体,假装很融洽的与众人同乐。 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季枫渊有这样亲民的表现,惊呆之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脚很多余,不知道该放哪里好,至于眼珠子,除了沈贵妃,其他人都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珠子挖出来吃掉,假装看不见眼前的皇上与皇后。 最乐意看到眼前情景的自然是长乐宫的几个大宫女,她们在皇上和皇后的身上看到了爱情的样子,便更加卖力敲锣打鼓,将整个气氛烘托的像是某种重大节日一般。 辛寻音在这种气氛下情不自禁的唱起了,“叠个千纸鹤,再几个红飘带,愿善良的人们都天天好运来……” …… 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辛寻音的这场舞会后,后宫一批妃子莫名其妙的被撵出宫去了。 是一批,不是一个。 季枫渊像是零售罪名的伤人一般,将不同的罪名分发给她们,让她们带着罪名或出家,或出嫁,或送回娘家。 这样的变动搞的后宫人心惶惶,就连辛寻音也感慨。 “本来以为进了后宫就是端上了铁饭碗,没想到还有下岗的一天。” 富贵整理着后宫的花名册,头也不抬的问:“什么是下岗?” “就是……”辛寻音哽住了,仔细想了想,“就是你每个月都能领月例银子,给你送出宫去,去哪里领这笔银子啊?” “出宫也照例领。”富贵一副肉疼的样子看着辛寻音道:“皇上说了,凡从后宫出去的,在没有稳定收入之前,都可以从后宫支月例银子。” 嚯,不愧是穿越中的无限选手,居然将事业险这个概念弄提前了。 与辛寻音这段时间筹备的保险系统简直不谋而合啊。 “皇上可真够大方的。”富贵的嘴巴啧啧有声,“这些娘娘真是有福气,又有自由身,又能有银钱花。” 辛寻音也跟着感慨,“可说是呢,我都想过上这提前退休的日子了。” “皇后娘娘您就做梦。” 沈贵妃拿着账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脸上也如富贵一般的痛心疾首。 自从上次查了沈贵妃的账,将她贪墨的钱分走了六成后,她与辛寻音之间的关系便迅速回到了从前那般。 故而,这掌管后宫的麻烦事儿,自然又重新回到沈贵妃的身上。 只是,这一次沈贵妃学乖了。 不管大事儿小事儿,都要先与辛寻音说一声再裁决。 这本是尊重辛寻音以及她皇后之位的行为,但在辛寻音看来,简直是烦透了。 她将掌管后宫的大权给了沈贵妃的意思就是……她懒得管。 尤其是后宫这些莺莺燕燕的,今儿不是这个有事儿,就是那个有事儿,或者是个一起有事儿。 光是处理这些女人之间的麻烦事儿就够麻烦的了,更不要说还要操持各种生辰宴,重大节日的聚会,或者是什么赏花斗鸟的聚会了。 这些对于辛寻音来说头大的事儿,在沈贵妃手里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的简单。 不过,对于辛寻音将管理后宫的权利重新交给她的决定,沈贵妃抱着怀疑的态度。 不是怀疑辛寻音的别有用心,而是怀疑她没安好心。 所以,一开始她是拒绝的,可拒绝三次之后,她就觉得技痒难耐,便半推半就的接过这个重任了。 为了防止辛寻音暗中使绊子,沈贵妃很乖觉的将自己的每个决定都先给皇上过目,再到辛寻音这里告知,得到皇上和辛寻音的同意后才执行。 这一份小心谨慎,不止是辛寻音烦,就是皇上也烦了。 这不今儿,沈贵妃一大早就带着账本子向皇上汇报后宫嫔妃的遣散费,还没说两句就被皇上冷冷的打断。 这些年,沈贵妃虽然早已习惯季枫渊对她的冷淡,但好歹她对于季枫渊来说还是有政治价值的。 比如,沈家一直是国库背后的中坚力量,在辛寻音昏睡的那几年,沈家做生意的天赋帮助季枫渊完美的将国家从贫困过度到了小康水平。 沈贵妃也是依靠沈家的这份功劳,有幸生了个公主,又是靠着公主才得以天天就能见到皇上。 在辛寻音还未苏醒的时候,她总希冀着见面三分情,看到季枫渊爱孩子,沈贵妃沉醉在自我感动中, 可这份感动在辛寻音醒来后,彻底的幻灭了。 因为看到他如何爱辛寻音,沈贵妃就知道他是如何不爱自己的了。 不过,爱不爱的倒也没有关系,关键是沈贵妃这上等的管家能力,他居然也不欣赏。 在长乐宫里连喝了三碗茶,沈贵妃才咽下这口气,嘴上却不肯饶他,“皇上真是好大的口气,敢情这些钱都不是他费心啦的转来的。” 说着,她拉着辛寻音的手不住的抱怨,“你是不知道,这些年明里暗里,我替他想出多少节省银钱的办法,眼看着有点成效了,他倒好,大手一挥,全打水漂了。” “你说说,这些后宫的女人,哪个不是选秀选来的,这正经事一件没干,就光在后宫养着这些年了,现在好容易遣散了,居然还要养着。” 一件正经事没干? 辛寻音盯着沈贵妃的上下嘴唇,眼见着嘴唇一上一下的,脑袋里却想着这句话。 “你不知道,这些年光选秀不知道花了多少钱……” 沈贵妃还在不停的说,辛寻音不得不打断她,“按理说,选秀你应该能暗中收点什么?” 这话果然打断了沈贵妃,她先是一愣,而后面露绝望之色。 见辛寻音伸手,沈贵妃简直要哭出来了。 辛寻音的手在她脸上拍了一下,笑嘻嘻的道:“我知道,这些钱都被你拿去博勤俭持家的贤良名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工具人 说起这个,沈贵妃的怨气一点不比厉鬼的少。 “为了账面上好看,我暗地里不知道填进去多少去。”沈贵妃气的很失礼的拍着桌子,“他说选秀就选秀,说遣散就遣散,关键是她们在宫里几乎都没有见过皇上,更不要说圆房了。” “你说他这不是糟践钱吗?” 辛寻音心疼被她拍的邦邦响的木桌子,小心翼翼的问:“这些姑娘,都没有和皇上圆房吗?” 她这么问的初衷是担心这些姑娘出宫后的命运。 虽说现在主张男女平等,但女性在婚恋市场上依然如商品般被估价,这些从宫里离开的姑娘恐怕就要顶着‘二婚’的名头,只怕嫁人的时候遇人不淑啊。 可在沈贵妃看来,辛寻音这是吃醋了,赶紧收起自己的小情绪,安慰道:“你放心,皇上这些年的心一直在你身上,除了你,哪个女人都不会进入他的心。” 切,这话说的我也能信啊。 辛寻音不屑的道:“这么说来,你和皇上生的公主是在别人的帮助下喽?” 这话说的直接将沈贵妃的脸给整红了,她见四下没别人,略压低声音道:“这你都知道了?” 哈? 我知道啥了? 见辛寻音一脸的好奇,沈贵妃伏在她耳边道:“要不是比人帮助,我能拿下裤带比嘴巴都紧的皇上?” 这话说的! 展开来具体说说嘛。 辛寻音按耐不住的小眼神,“说出你的故事。” “哪有声明故事啊,那几年,你那个样子。”沈贵妃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他那个年纪,我这个岁数,怎么还不能乘人之危啊?” 得了,可定又是老套的故事。 辛寻音顿时没了兴趣。 “什么叫乘人之危,你可是与皇上郎情妻意,书信往来的青梅竹马呢。” 辛寻音这话说的有些酸了,赶紧自己岔开话题道:“你巴巴的来找我,不可能就是为了说这事儿的?” 说起正事,沈贵妃立马来了精神,她将账本子摊开,展开一组数字,让辛寻音看。 “什么意思,这六十人,没人每月五两银子?”辛寻音不明所以,“这是大宫女的例银数目啊。” 沈贵妃见辛寻音完全不在状态,只好耐心解释道:“皇上要将这六十人全部遣散,除了该给的一笔遣散费,还要每个月没人五两银子。” 说着,她指着账目上的数字,“刚才从勤政殿出来,皇上说,这数字你能解决,让我来找你。” “我能解决?” 什么意思?我是他的钱包吗? “凭什么?”辛寻音拍桌子,“女人是他花钱娶来的,为什么要我花钱养着啊。” 沈贵妃心疼的擦了擦刚才被辛寻音拍过的地方,一副局外人的样子,“皇上说,他与您啊夫妻一体,他的事儿就是你的事儿,同理得出,你的钱就是他的钱。” “我不同意!” 辛寻音继续拍桌子,沈贵妃的手躲闪不及,被她拍在了桌子上。 “皇后娘娘,您就算是再生皇上的气,也不能把气撒在我身上啊。”沈贵妃心疼自己的手,“您打您忠实的管家,属于滥用私刑啊。” 辛寻音不理会她的白话,细细的看着账目上的数字,心里一阵阵的绞痛。 见辛寻音脸上的表情如她预料的一般,沈贵妃倒淡定了,“娘娘,您就忍忍。” 忍? 我辛寻音的字典里就没有忍这个字! 主要是没有字典! “凭什么要我忍!”辛寻音看着花名册,“这些人又不是我招惹来的。” “她们可都给你侍过疾哦。”沈贵妃无情补刀。 侍疾? 辛寻音脸上的哀怨换成慈祥的表情,“那……就当她们是我的女儿们,养女儿至少……“ 说到这里,辛寻音停顿了一线,细细的看了看名单上的一个名字,愣住了。 沈贵妃依旧很满意辛寻音的表现,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就等着辛寻音问呢。 辛寻音很争气的问:“辛明儿的名字怎么会在遣散名单里?” 不是说只遣散不与皇上圆过房的吗? 辛寻音恍惚记得她怀过孩子的。 “想不到?”沈贵妃不屑的笑笑,“要么说是您的妹妹呢,演戏真的太真实了。” 这话说的。 难不成辛明儿跟季枫渊一直都没有…… 不行,辛寻音八卦的小心脏已经扑通乱跳了,可惜沈贵妃掌握的情报也只是知道明夫人还是完璧之身,在被遣散名单里,只是皇上念在她陪伴圣驾多年的份上,每个月给她十两银子的遣散费。 十两! 京都贵族家的正房太太一个月也不过八两银子的月钱呢,要给辛明儿十两。 不过,想给她多少钱是季枫渊的自由,但是凭什么要辛寻音来付款? 合着…… 辛寻音越想越气,她深知忍一时心肌梗死,退一步大脑出血。 于是她决定拿着账本子去找季枫渊算账。 虽然沈贵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但见辛寻音那个眼神,那个气势,她都想再劝劝了。 只是,辛寻音哪里是她能劝住的,她只能在反复叮嘱,“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这话后,默默的目送辛寻音离开。 勤政殿里,季枫渊正在如山高一般的折子后面眉头紧锁的发呆,听到外面有声音,赶紧拿起红笔,装作认真批阅的样子。 进来的人是小福子,他“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听到是辛寻音来了,季枫渊的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却见辛寻音进来时一脸的怒气,他的神经又紧绷了。 “你这是怎么了?”季枫渊打趣道:“怎么满脸写着你要去杀人?” 辛寻音将账本和花名册摔在他面前,“我记得你说你的国库挺充盈的啊?” “是啊?”季枫渊露出一个心虚的微笑,“国库的钱财是用来建设美丽国家的,这还是i的说的呢。” “那我现在再加一句。”辛寻音就差掐腰了,“我的钱财是用来享受生活的,不是用来给你遣散小老婆的。” “她们不是我的小老婆。”季枫渊将气鼓鼓的辛寻音抱在怀里,“她们都是工具人而已。” 第一百七十七章 谁来做皇帝 若是放在旁人看来,季枫渊说这话的时候简直是个渣男,但在辛寻音看来…… “渣男!” 辛寻音白了一眼季枫渊,看着他面前的奏折。 “请安的奏折需要有这么多吗?” 说起这个,季枫渊也是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做皇上这么累,当初就不该争一争的。” 嗯?这像是他说出来的话?“你这是谦虚还是后悔啊?”辛寻音有些不敢相信,“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体会一下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要说这后悔,在你昏睡的那段时间,我每一天都在后悔。” 季枫渊颇为感慨的抱住辛寻音,“后悔将时间都用在了政务上,没能跟你好好的亲近亲近。”说着,他低头亲吻着辛寻音的额头。 小福子早已识相的带着人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辛寻音和季枫渊两个人,和满屋子暧昧的气氛。 “渣男,少来这一套。”辛寻音在季枫渊的怀里挣扎了两下,“你不要告诉我,你一边后悔没能好好过二人世界,一边忍不住娶了百十个姑娘填充后宫。” 季枫渊难得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不瞒你说,选那些女子进宫,只是为了稳住朝局。”自古,做皇帝要管理好自己的国家,首先要学会管理好手下的人。 管理人是门艺术,季枫渊学的不怎么样,目前只掌握了娶了对方的闺女,便能让对方为自己卖命这一招。 这一招既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安定问题,也能最好的抓住人心。 “好啊你,身为帝王居然……”辛寻音想了想,没有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只道:“渣男!” 季枫渊不予辛寻音计较渣男不渣男的事儿,他松开辛寻音,坐回书案前,摆出一副慵懒的样子,“身为帝王,就要学会偷懒,不然这些奏折一个个认真的批阅,要累死的。” 他讲眼前厚厚一摞奏折推到辛寻音面前,“来,用红笔将这一堆写上阅字就好。” 辛寻音万万没想到,还能体验一把做皇帝的感觉,她将季枫渊赶到后面塌上躺着,自己则坐在季枫渊的位置上,用红笔将奏折一一批阅。 “不是,花开的好也要上道奏折?”“哈?母猪生下双胞胎也要当做好兆头跟你说?” “哟,这是梅花鹿生下白鹿……” 辛寻音一边批阅一边摇头叹气,用俸禄养的这帮臣子们,一天天都没有正事儿吗?好容易批完了,辛寻音摇了摇自己的手腕。 倒不是因为写字太累,这点字,比起从前上高中时候写的字,简直不值一提。 而是毛笔写字太费劲,光是拿着笔都累,更不要说要一笔一划的写出字来了。 见辛寻音批阅完了,季枫渊倚在塌上懒懒的道:“左边那一摞,不过就是一些琐碎的事情,你看着处理了。” “我?”辛寻音虽然有些兴奋,却莫名感觉到自己被利用了。 “我这个皇上当的,全年无休不说,每天都还要处理请安的折子,还要看那些琐碎的事情,真的很烦。”季枫渊依旧一副慵懒的样子,无限感慨道:“如今才知道,做皇帝倒不如做个闲散的王爷。” 这话倒是提醒了辛寻音,她放下笔,认真的道:“我觉得你不该把后宫的女子都放出去,而是应该让她们都生孩子,从她们生出来的孩子里挑选一个储君,培养个十年八年十八年的,你就可以退休。” “说不定那时候我不是入土了,就是又进入循环了。”季枫渊白了一眼辛寻音,“再说,培养储君就相当于培养一个人肉靶子,等着别人来射杀。” 这话倒是不假。 这个世界上难做的不是皇帝,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 太子除了要谨言慎行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要学会在夹缝中求生存。 既不能让皇上感觉到威胁,又不能让皇上和臣子,甚至天下百姓觉得太子难堪大任。 故而,皇帝一般真心心疼哪个孩子,是真真不能让他做太子的。 不过,做太子多难,辛寻音暂且不知道,她眼下突然害怕,季枫渊会不会突然进入循环,留下她还在故事里。 如果是那样的话,眼下谁会成为皇帝呢?先皇留下的大皇子已经被季枫渊打发到边境封地去了,康老王爷一家子虽然能蹦跶,但没有能成事儿的人。 “童雨瑶!” 辛寻音想到这个人不禁脱口而出! 原书中,童雨瑶作为女主,几乎具备了人类所有的优良品质的同时,还兼顾了男子对时政,对国家大事儿的思考模式,是绝佳的国君人选! 季枫渊正发呆,被辛寻音这个反应吓了一跳。 “什么童雨瑶?童相怎么了?”辛寻音试探的问:“假设,你不想做皇帝了,你觉得谁是最佳的下一任皇帝人选?”见辛寻音如此说,季枫渊有些迷惑的道:“你是说童雨瑶?”辛寻音重重点了点头,季枫渊的眉头拧在了一起。 她当然知道季枫渊为什么会皱眉。 自古以来,皇帝的人选都是从皇帝的家族中选,甭管智商合不合适,但血脉是铁定合适了。 只是,家族的兴衰是有规律的,故而一个国家掌握在一个家族手里,最后也很难落好。 “禅让制,你听说过吗?”辛寻音试图引诱季枫渊聊下去。 季枫渊有些不耐烦的打断,“这个什么禅让制我没有听说过,但是我知道,若是我将皇位传给了童雨瑶,百年之后,先皇和太先皇一定会杀了我的。” 这话给辛寻音听惊了。 “百年之后你都死了,还害怕再死一回吗?”要说封建迷信要不得呢! 季枫渊自己也意识到这话说的有矛盾,他改口道:“即便是不计较这个,那童雨瑶做了皇帝,第一个要处理的就是我这个曾经做过皇帝的人。”? 第一百七十八章 怀孕了 自古以来,帝王与帝王之间的竞争的结局都是死输者一方的全家。 想到自己就是季枫渊全家中的一员,辛寻音很自觉的打消了让童雨瑶做皇帝这个惊世骇俗的想法。 “虽然童雨瑶不能做皇帝,但她作为宰相,完全可以监国啊。”季枫渊按照辛寻音的思路,找到了一个想法,“不如你来做皇帝?” 哈? 辛寻音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季枫渊的嘴巴里说出来的。 要知道,季枫渊从出生就开始准备做皇帝,从六岁开始便为了皇位而奋斗,甚至经历了三次轮回才坐到了皇位上,现在他说他要把皇位让出来。 “我……你说我做皇上?那你去做什么?”辛寻音有些语无伦次,“咱们先不说前朝那些大臣哈,就是你后宫的那些女人怎么办?” 看着她因为结巴而显得有几分可爱的脸,季枫渊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亲。 “我做幕前,你做幕后。至于后宫嘛,我现在正在遣散啊。” 遣散后宫? 不会是为了我? 辛寻音简直要心花怒放了。 “遣散后宫以后,朕就能做真正的自己了。” 季枫渊看着辛寻音的头顶画面,补充道。 就在这个时候,辛寻音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紧接着,有机械声提醒,“系统升级完成,请宿主重新激活。” 终于升级完成了,不会再存在漏洞了? 辛寻音带着疑惑点了激活,随后系统的界面便出现了‘欢迎回来’的字面。 知道系统能正常使用,辛寻音也就放心了,她用意念将系统界面退出,却见季枫渊正眼不错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辛寻音摸了摸脸上,“我脸上有东西?” “你头顶有东西。”季枫渊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像是一个方块……” 见季枫渊一脸的淡定,辛寻音突然想起关于他能看到她的幻想这件事,于是将自己的系统用大白话跟他讲了。 “你是说,你身体里有两个灵魂,一个是你的,一个是世外高人?” 季枫渊用了好半天才消化了辛寻音说的那些话,将信将疑的问,“那我此时面对的是世外高人,还是辛寻音?” “哎啊,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辛寻音不耐烦的道:“简单的说,就是我身体里的世外高人只能跟我对话,只能传授我东西。也就是说,她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季枫渊半信半疑的点点头,突然神色紧张,“那世外高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辛寻音简直要被他逗笑了,”非男非女,时男时女。” 见季枫渊气鼓鼓的样子,辛寻音愈加要说:“那世外高人不但聪明绝顶,还长相英俊,比……嗯,比谁呢?” 辛寻音说话间只拿眼睛看季枫渊,直看的他脸上显现出冷峻的表情,才放过他。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是这副表情。”辛寻音故意逗她,“当时我就在想,拥有这种表情的男子,内息一定很孤独。” “何以见得?” “你琢磨啊,每天摆着一副臭脸的人,能有朋友吗?没有朋友,他不就孤独了吗?” 辛寻音说着,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等着看他的表情。 果然,他脸上有恼怒之色,“辛寻音,从今天开始,你每日辰时来勤政殿处理公事。” “辰时?那我不如住在勤政殿好了。” 辛寻音本是气话,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故而不能留宿在处理朝政的勤政殿。 虽然这个规矩好像是怕了女人似的,但这些年来也没有女人去打破,便形成了习惯。 一个习惯经历了千百年,就不那么容易打破了。 不过眼下,季枫渊却主动打破。 “既然你愿意,那就住在这里,免得朕去你那里还需要带着换洗的衣物。” 就这样,辛寻音真的住在勤政殿里了,开启了替季枫渊处理奏折的道路。 一开始,在处理奏折钱,都要听取一下季枫渊的意见后再处理,时间久了,辛寻音掌握了规律,再加上有系统的加持,见见的不需要季枫渊的建议了,甚至都不再需要季枫渊在她批阅后,再审批了。 有了辛寻音的得心应手,就有了季枫渊的轻松自在。 当然了,上朝,祭天和出游这种需要皇帝露脸的活动,还是要季枫渊亲自来的。 不止是季枫渊要到场,辛寻音这个皇后也需要亲自到场。 这样的话,辛苦的就是辛寻音了,她没日没夜的忙着奏折,忙着祭祀,朝拜等等,日子久了,疲惫不但使辛寻音受了,甚至都累的吃不下饭了。 听闻皇后吃不下饭,第一个慌的就沈贵妃。 自打辛寻音搬进了勤政殿,沈贵妃便成了后宫实打实的女主人,忙得不亦乐乎。 见辛寻音搬进了季枫渊的勤政殿,她自然是乐意做好后勤工作的,如今辛寻音病了,她真的担心辛寻音会不会搬出来。 故而,她趁着季枫渊在上朝,早早的拿着自己亲自炖的汤,巴巴的来勤政殿看望。 “这……”沈贵妃见辛寻音神态嫣嫣的躺在塌上,不禁道:“皇上这一天都不让您歇着啊,瞧瞧都折腾成什么样了。” “是啊,一天都不让歇着,每天都要忙到深更半夜。”辛寻音在塌上艰难的翻身,感慨道:“我这个腰啊,都累坏了。” 沈贵妃闻言,赶紧将炖好的汤端过来,替辛寻音装了一碗,“我这个汤最是强肾,你赶紧多喝点。” 补什么玩意儿? 辛寻音差点以为自己听错,猛然翻身做起来,“你刚才说着汤补什么?” “补肾……啊,那什么,补身体。”沈贵妃怕辛寻音为难,赶紧开口道:“这汤是补身体用的,你连日辛苦,身体都亏空了。” 何止是亏空。 辛寻音做起来,端着汤无奈的道:“累得我大姨妈都没有来。” “什么姨妈?沈贵妃不懂,而后大为震撼,“你不会是说你的月事……” 说着她压低声音道:“想来你搬到勤政殿也有一个月了,不会是怀孕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初遇时的路 怀孕? 这个词听起来让辛寻音很是惊恐,她一下子从塌上弹了起来。 “你……你没事儿?” 沈贵妃赶紧扶住辛寻音,像是她真的怀孕了一般,“三个月之前都要当心,不能这样大跑大跳的。” “什么就不能了,你才怀孕了呢!”辛寻音没好气的道:“我才不要怀孕!我还要……” 我还要创造美丽祖国呢,怎么能因为怀孕耽误了进度呢。 沈贵妃一脸惊讶,“你不想怀孕?这后宫的女人哪个不想怀孕啊?” “虽说你有圣宠,可君恩自古以来就不长久,哪有孩子来的长久啊。” “你若是一举夺男,剩下皇上的嫡子,将来真是什么好日子都有啊。” 在沈贵妃喋喋不休的空档里,辛寻音已经叫董嬷嬷悄悄的找来了太医。 之所以是悄悄的,就是怕被季枫渊知道了。 太医很快给出了辛寻音不想要的,沈贵妃意料中的答案。 “本宫有喜了?”辛寻音的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哄的一声,将她的理智都炸没了,“你说本宫有喜了。” 那太医知道皇后是皇上的心头肉,赶紧小心赔笑道:“回皇后娘娘,从脉象上看,您确实有喜了,且脉象平稳,说明胎儿十分健壮。” 辛寻音不想管胎儿是否健壮,她生来就不是一个特别有母爱的人。 虽然她新历年龄已经奔三了,生理年龄也有二十出头了,可对于生孩子这件事还是有着本能的恐惧。 先不说古代医疗水平是多么的落后,也不管生孩子到底有多疼,就说这倒霉的穿越。 来回穿这谁受得了? 在现代,她只有睡着了,才能回到古代。 那有了孩子以后,孩子是跟她一起穿啊,还是在古代等着她呢? 若是在古代等着她,那等她回去了,是不是娃儿都已经成家了呢? 那缺失的母爱怎么办? 想到这里,辛寻音就觉得心痛不已。 “皇后娘娘?”面对辛寻音的发呆,太医有些紧张,他小心翼翼的道:“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吩咐? 辛寻音的思路被打断,本能的问道:“打胎药安全吗?” 太医目瞪狗呆。 沈贵妃也目瞪狗呆。 “额,皇后娘娘想来是高兴糊涂了。”沈贵妃第一个反应过来,“她一定是在问有没有安胎药。” 太医忙收了震惊之色,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的道:“臣会将安胎药每日送来的,请皇后娘娘放心。” 沈贵妃从袖中掏出好大一块银子塞给太医,又叮嘱道:“皇后娘娘刚才高兴糊涂了,想来太医应该能够理解。” “臣都明白,贵妃放心,出了这个屋子,臣就回去配安胎药。” 送走了太医,沈贵妃又赶紧将辛寻音手里的汤碗夺了过来。 辛寻音不满的擦了擦嘴,“不是送我的十全大补汤吗?不会是下毒了?” “我又不知道你怀孕了,要是知道你怀孕了,打死我也不会给你炖汤的?” 这宫中孩子少,再加上这可是皇后娘娘怀着的,若要在她沈贵妃手里有个好歹,她已经能想象自己身首异处的惨像了。 不要说她的头要搬家,只怕她九族的命都不保了。 想到这里,沈贵妃又很自觉的与辛寻音保持一段距离。 “怎么,怕我流产赖着你啊?”辛寻音故意跟进沈贵妃,“你放心好了,一定是你干的。” 沈贵妃像是被什么蛰了一般,从塌上弹跳起来,退出两步道:“大姐,我要是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说出来,我马上改,可千万不能开九族脑袋的玩笑啊!” 见沈贵妃真的一脸生无可恋,辛寻音便放过了她,顺便挎起批脸。 沈贵妃不知道她的心事,疑惑道:“按理说,你现在的状态,简直是人生赢家,为什么要做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辛寻音无奈的叹气,“你哪里知道我的难处。” “你的难处?”沈贵妃噗之一鼻,“是皇上太疼你啊,还是日子过的太顺遂了?” “你这样都敢说有难处?那我们这些石头渣子里找糖吃的日子又算什么呢。” 辛寻音不理会她,只一本正经的交代她,不许将她怀孕的事情说出去。 沈贵妃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只要你不说出去,并且帮我把这个孩子弄掉,这个皇后的位置,我便让你做。”辛寻音信誓旦旦的保证。 这不保证还好,一保证,整个将沈贵妃吓的倒吸一口凉气。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皇上?” 还未等辛寻音说话,就见季枫渊一步站在了门口,面色晦暗的道:“不告诉朕什么?” 沈贵妃见了季枫渊像是见了鬼一般捂住嘴巴,连礼都忘了行,一边说着“臣妾告退。”一边逃也似的不见了。 季枫渊一把将手里的奏折摔在桌子上,好奇道:“沈贵妃这是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 辛寻音假装不在意的道:“没什么。” 顺手将他仍在面前的奏折看了看,皱眉道:“怎么又要银子?” 原来奏折上是关于西南建设的要钱的,自打国内大兴土木搞基建后,国库明显有点体力不支了。 西南是季枫渊曾经生活和成长的地方,辛寻音私心想着一定要从那里开始搞建设,将来若是能和他一起回归田园,也该先建设好基本设施。 谁知道,西南像是一个无底洞,无数的银钱填进去,还是不够。 “照这么下去,干脆将国库直接给西南得了。”辛寻音愤愤的合上奏折,“我要去西南看看,看看这些银钱到底用在了什么地方。” “我正有此意!”季枫渊目光中带着些许的兴奋,“正好与你一起走一趟初遇时的路。”? 第一百八十章 快睡吧,明天还得上朝呢 想起过去,辛寻音不自觉的摸了摸肚子。 她从前觉得,人活一世很痛苦,坚决不能再生个孩子体验活着的痛苦。 这种痛苦包括不限制于成长的烦恼和学习的痛苦。 自然了,有痛苦也有欢乐,但人的天性就是对痛苦的印象大于快乐,以至于人在回忆的时候,便能本能的想到痛苦,而忽略快乐。 辛寻音也是个平凡的人,她能想到的从小到大的痛苦都是印象深刻的,故而她觉得不生孩子最好。 见辛寻音捂着堵住,季枫渊有些紧张的道:“你是不是饿了?” 说话间,他顺手将书案上的外卖菜单拿了过来,点了几个平日辛寻音爱吃的辣菜,“今儿商讨钱的事儿,不然早就下朝了。” 辛寻音撇了一眼菜单上的菜名,哀叹一声道:“还是别吃辣的了,来点清单的粥?” “你不用心疼钱,你吃饭的钱还是有的。”季枫渊满不在乎的在她头上揉了揉,“你尽管吃,都算我的。” 切,都算你的? 想我这些年忙活的钱财,除了系统仓库的,剩下的可都归了国库了。 小到餐馆书院,大到报纸和楼盘,创造的财富可都归了国库了。 等等…… 既然我用一己之力供着国库,还忙活着处理朝政,那我为什么不自己来当皇帝呢? 想到这里,辛寻音脑袋里一阵兴奋。 那可是一代女王啊! 她的脑袋里已经在单曲循环,“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 季枫渊的手在她面前摆了摆,“你没事儿,想什么呢,怎么还唱歌跳舞了呢?” 辛寻音这才想起来,季枫渊能看到她的幻想,忙收起思绪道:“我在想,若是我当了皇帝……” 一语未了,就看到季枫渊的眼睛里全是光芒,好像就在等她这句话了。 “你若愿意做这个皇帝,那就再好不过了。”季枫渊一把拉过辛寻音的手,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我早有此意了,只是一直担心你会不同意,便没有提。” 被季枫渊这样抱在怀里,辛寻音本能的护住肚子,将他撑开道:“不要抱这么紧,当心挤掉了。” 季枫渊将辛寻音放开,疑惑的看着她的肚子,“挤掉什么了?” 辛寻音赶紧收回尴尬的表情,装作不在意的道:“没什么,怕你把我肚子上的脂肪挤掉了。” 季枫渊满脸黑线的去张罗早餐去了,留下辛寻音在书案前处理奏折。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还是辛寻音受了什么刺激,她吃起饭来没头没脸的。 一顿风卷残云后,辛寻音满足的坐在桌子前擦着嘴角。 “你……吃这么多不怕撑坏吗?”季枫渊看着桌子上干净的盘子叹息道:“幸好你是能赚钱的,不然照你这个饭量,我还真养不起。” 辛寻音白了一眼季枫渊,打了个饱嗝才道:“既然说到钱了,往西南去的事儿就抓紧提上日程。” 辛寻音是个急性子,季枫渊是个办事儿效率特别高的,两个人一拍即合的出行,一个下午就完成了。 辛寻音只带了一个董嬷嬷,季枫渊干脆谁也没有带,两个人并一个嬷嬷,一架马车便朝着西南去了。 董嬷嬷是个全才老太太,年轻的时候被婆家当男人使,故而驾马车等事儿都做的十分利落,再加上有一身的武艺,只带她倒是也妥当。 只是,辛寻音看不惯季枫渊躺在马车里那慵懒的状态,总觉得他过的太舒服了,想找点事儿折腾折腾他。 尤其是对比之下,辛寻音还要处理奏折,还要琢磨赚钱的事儿。 两件事加一起,她累的头皮屑都要爆出来了。 身为皇帝的季枫渊不是躺在马车上看话本子,就是半坐在马车里看窗外的风景,时不时还要打断辛寻音,跟她聊过去的事情。 “我还记得上一次跟你一起去西南,你把你自己整个人捆在了马背上。”季枫渊一边说着,一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难为你怎么想得,也难为我那些下人是怎么做到的。” 那个时候,辛寻音还不会骑马,也没有这一身的好武艺,满心想得就是怎么跑路,怎么保命。 想到这里,辛寻音真得感谢系统,让她能拥有这么多常人很难同时拥有的技艺,还有常人不会体验的现代与古代之间的穿梭。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从系统重新装载后,辛寻音还没怎么用过呢。 不知道有没有新的功能,比如哑巴术,能让季枫渊变哑巴的技术。 想到这里,辛寻音用意念唤醒系统,将功能列表打开,除了有从前的兑换功能外,果然增加了几项新的功能。 辛寻音一一将它们打开,发现了全新的空间转换通道。 新的通道与以往不同的是,除了能带人转换,居然还可以将想要的场景装进去。 更神奇的是,不需要辛寻音做什么,只需要在系统里操作,便可以将需要的场景搬进空间。 这样,即便辛寻音躺在床上不动,也能进入想进入的场景。 如此一来,只要辛寻音喜欢的场景,甚至景点,都可以装进通道里。 她突然想到,何苦这么辛苦的在马车上批阅奏折,不如利用空间转换通道,将勤政殿装进去,甚至还可以把季枫渊早朝的宫殿也装进去。 如此一来,既能不耽误国事,还能防止季枫渊太闲。 嗯,就这么办! 季枫渊没有注意辛寻音的想法,他还沉醉在各种回忆中,甚至还杜撰了一部分来满足虚荣心。 “你说实话,你那会儿就要跟我去西南,是不是就是为了靠近我,为了勾引我?” “勾引你?”辛寻音一边忙着操作系统一边应付季枫渊,“何以见得啊?” “你当时要坐马车呗,还各种想办法接近我,告诉我未来将要发生的事儿。”季枫渊一脸沉醉,“从前我只知道我长得还算可以,自从你主动投怀送抱之后,我就确定了,我不是长得还可以,而是非常好看!” 呵呵。 辛寻音露出一抹坏笑,对季枫渊道:“皇上,快睡,明天还得上朝呢。”? 第一百八十一章 把辛明儿嫁出去 季枫渊一路上都以慵懒的姿态赶路,一副不是去公干而是去度假的神态。 见辛寻音突然说上朝,他没见惊慌,没有失措,甚至还适时的翻了个白眼,闭上眼睛继续闭目养神。 他不知道的是,辛寻音作为女配,总是能有各种坏主意并且将这坏主意拉入现实。 于是季枫渊很快被辛寻音拉到了空间转换通道里,看了被辛寻音转移在这里的场景,季枫渊一只眼睛差点掉下来。 不要问另外一只呢。 那一只已经发出了惊讶惊恐以及不敢相信。 在他用一只眼睛迸发三种情绪的空档,辛寻音已经将他扶到皇位上了。 “从今天开始,即便是走到天涯海角,你都要凌晨五点起来上朝,一天都不能落。” 见季枫渊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悲愤,辛寻音突然觉得自己可能不是炮灰女配,而是恶毒女配。 身为恶毒女配,别人都折腾女主,而辛寻音负责折腾季枫渊。 于是,季枫渊每天不管赶路多么的辛苦,都要像个傀儡一般的,凌晨起床洗刷,硬撑着去上朝。 等一行人到达达州的时候,季枫渊已经满身的身无可恋了。 “咱们要不还是培养一下接班人,这样我们就能……”季枫渊畅想着未来,“将咱们喜欢的场景放在你那什么空间里,再加上你系统里的银子,咱们这辈子应该不愁了。” 哈? 用我的空间我能忍,居然还打量着用我的钱。 “不是,你自己就没有私房钱吗?”辛寻音快要生气了,“整天就惦记着我的钱,你就不害羞吗?难道你不知道,惦记嫁妆的男人是要被唾弃的。” “你不是说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说你的嘛。”季枫渊丝毫不在意辛寻音的唾弃,小心翼翼的拉着她的衣角,“我吃的少,还能打,你就养我嘛。” 就季枫渊那个神态,那个动作,那个表情,辛寻音已经努力的控制着不去打人了。 但是,季枫渊不给她控制的机会,依旧锲而不舍的笑声嘀咕,“再说,凭什么养女人的男人就自豪,养男人的女人就不能自豪一下嘛?你们不是要女权吗?” 好嘛。 居然还懂女拳这个词。 要不是真的了解了季枫渊的过去,她真的怀疑他是穿越过来的。 不过,他说的也没有错,养男人就应该骄傲。 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是皇上。 养起来还真是挺有成就感的。 不过,不管什么时代,吃谁的饭就要看谁脸色。 养季枫渊虽然很值得骄傲,只是不知道他做惯了九五之尊的皇上,能不能习惯看脸色。 于是,辛寻音决定皮一下。 她白了一眼身边一脸媚笑的季枫渊,冷哼一声道:“想让女人养也不是不行,首先,你得学会生孩,带孩子,孝敬父母,尊重我的长辈,我的长辈给你任何脸色你都要受着。” 见季枫渊好像不太懂的样子,辛寻音继续道:“比如,我爹让你陪他喝酒,你不但得陪,还要陪好。他叫你做什么你都得听着,能受得了吗?” 季枫渊懵懂的点了点头,但眼睛里明显有些不服气。 “还有……我还有个亲弟弟……” 不等辛寻音说完,季枫渊赶紧打断她道:“你的那些亲戚,你不都不往来了吗?” 这倒是是谁。 只是,辛寻音在这剧情里待久了,多少有些奇怪,这本书的男二们都下线了,怎么就没有新的男二上线呢? 甚至男三,女三…… 等等,女三应该是辛明儿。 想起这个辛明儿,辛寻音就觉得心里一阵不得劲儿。 要说这个女人可恨,她也没做什么特别伤天害理的事儿,只不过喜欢折腾而已。 这不,她被季枫渊放出宫去,本可以再嫁的。 毕竟,在这个价值观略微与现代有些不同的时代,皇帝的女人在婚恋市场还是很受欢迎的。 不但受欢迎,娶回家也能得到尊重。 如此一来,辛明儿只要有心仪的对象,皇家为她主持婚事,不但可以风光嫁过去,还能荣华一辈子。 但是她偏不,她不但不嫁人,还到处宣扬自己要为皇上守着清白一辈子,为了皇上终身不嫁。 如此以来,不但皇家的颜面扫地,也堵住了那些被放出去的妃嫔再嫁的路。 大家都纷纷效仿辛明儿,好像若是出宫再嫁,就是不尊重皇帝,不守节似的。 这样的话,按照放出去的规矩,这些妃嫔只要不嫁,皇家便要一直出钱养着她们。 养着她们倒也没有什么,只是,她们自打嫁进皇宫,每天除了吃吃睡睡聊聊八卦之外,连皇上的面都甚少见到,更不要说伺候皇帝了。 想想这些钱花的那么亏,辛寻音都要替国库感到不值。 不行! 得想办法把辛明儿嫁出去才行! 这样不但解决了皇家的难堪,也解决了国库的不值了。 只是,这跟女三相配的,自然是男三。 从前辛寻音觉得白展翔是男三,但是他已经与皎月郡主成亲了。 现在的白展翔活脱脱的奶爸文男主了,一天天除了带娃,就不能做别的了。 如果白展翔不是男三的话,那谁会是呢? 辛寻音只怪自己当初只知道在后宫琢磨怎么赚钱,没有好好的举办几场赏花宴啊,蹴鞠赛啊什么的,能结识一些世家子弟,青年才俊什么的。 若是能早点认识青年才俊啥的,其实养一个也是养,养两个也是养,反正又不是养不起。 到时候,辛寻音也能感受一下有后宫的快乐。 正当辛寻音沉浸在后宫的快乐中,就看见季枫渊一脸铁青的看着她。 “你做什么这样看着我?”辛寻音心虚的将他的头挪开,“这样直勾勾的,像是要吃人一样。” “就是要吃人!”季枫渊指着辛寻音脑袋上方的画面,恨恨的道:“刚才这里出现的男人都是谁?” 男人? 辛寻音连忙挥手笑道:“瞧你那小心眼的样子,我是要给辛明儿挑男人。” 季枫渊立马换个兴奋的表情,“给辛寻音找男人,我们一起来啊。”? 第一百八十一章 把辛明儿嫁出去 季枫渊一路上都以慵懒的姿态赶路,一副不是去公干而是去度假的神态。 见辛寻音突然说上朝,他没见惊慌,没有失措,甚至还适时的翻了个白眼,闭上眼睛继续闭目养神。 他不知道的是,辛寻音作为女配,总是能有各种坏主意并且将这坏主意拉入现实。 于是季枫渊很快被辛寻音拉到了空间转换通道里,看了被辛寻音转移在这里的场景,季枫渊一只眼睛差点掉下来。 不要问另外一只呢。 那一只已经发出了惊讶惊恐以及不敢相信。 在他用一只眼睛迸发三种情绪的空档,辛寻音已经将他扶到皇位上了。 “从今天开始,即便是走到天涯海角,你都要凌晨五点起来上朝,一天都不能落。” 见季枫渊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悲愤,辛寻音突然觉得自己可能不是炮灰女配,而是恶毒女配。 身为恶毒女配,别人都折腾女主,而辛寻音负责折腾季枫渊。 于是,季枫渊每天不管赶路多么的辛苦,都要像个傀儡一般的,凌晨起床洗刷,硬撑着去上朝。 等一行人到达达州的时候,季枫渊已经满身的身无可恋了。 “咱们要不还是培养一下接班人,这样我们就能……”季枫渊畅想着未来,“将咱们喜欢的场景放在你那什么空间里,再加上你系统里的银子,咱们这辈子应该不愁了。” 哈? 用我的空间我能忍,居然还打量着用我的钱。 “不是,你自己就没有私房钱吗?”辛寻音快要生气了,“整天就惦记着我的钱,你就不害羞吗?难道你不知道,惦记嫁妆的男人是要被唾弃的。” “你不是说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说你的嘛。”季枫渊丝毫不在意辛寻音的唾弃,小心翼翼的拉着她的衣角,“我吃的少,还能打,你就养我嘛。” 就季枫渊那个神态,那个动作,那个表情,辛寻音已经努力的控制着不去打人了。 但是,季枫渊不给她控制的机会,依旧锲而不舍的笑声嘀咕,“再说,凭什么养女人的男人就自豪,养男人的女人就不能自豪一下嘛?你们不是要女权吗?” 好嘛。 居然还懂女拳这个词。 要不是真的了解了季枫渊的过去,她真的怀疑他是穿越过来的。 不过,他说的也没有错,养男人就应该骄傲。 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是皇上。 养起来还真是挺有成就感的。 不过,不管什么时代,吃谁的饭就要看谁脸色。 养季枫渊虽然很值得骄傲,只是不知道他做惯了九五之尊的皇上,能不能习惯看脸色。 于是,辛寻音决定皮一下。 她白了一眼身边一脸媚笑的季枫渊,冷哼一声道:“想让女人养也不是不行,首先,你得学会生孩,带孩子,孝敬父母,尊重我的长辈,我的长辈给你任何脸色你都要受着。” 见季枫渊好像不太懂的样子,辛寻音继续道:“比如,我爹让你陪他喝酒,你不但得陪,还要陪好。他叫你做什么你都得听着,能受得了吗?” 季枫渊懵懂的点了点头,但眼睛里明显有些不服气。 “还有……我还有个亲弟弟……” 不等辛寻音说完,季枫渊赶紧打断她道:“你的那些亲戚,你不都不往来了吗?” 这倒是是谁。 只是,辛寻音在这剧情里待久了,多少有些奇怪,这本书的男二们都下线了,怎么就没有新的男二上线呢? 甚至男三,女三…… 等等,女三应该是辛明儿。 想起这个辛明儿,辛寻音就觉得心里一阵不得劲儿。 要说这个女人可恨,她也没做什么特别伤天害理的事儿,只不过喜欢折腾而已。 这不,她被季枫渊放出宫去,本可以再嫁的。 毕竟,在这个价值观略微与现代有些不同的时代,皇帝的女人在婚恋市场还是很受欢迎的。 不但受欢迎,娶回家也能得到尊重。 如此一来,辛明儿只要有心仪的对象,皇家为她主持婚事,不但可以风光嫁过去,还能荣华一辈子。 但是她偏不,她不但不嫁人,还到处宣扬自己要为皇上守着清白一辈子,为了皇上终身不嫁。 如此以来,不但皇家的颜面扫地,也堵住了那些被放出去的妃嫔再嫁的路。 大家都纷纷效仿辛明儿,好像若是出宫再嫁,就是不尊重皇帝,不守节似的。 这样的话,按照放出去的规矩,这些妃嫔只要不嫁,皇家便要一直出钱养着她们。 养着她们倒也没有什么,只是,她们自打嫁进皇宫,每天除了吃吃睡睡聊聊八卦之外,连皇上的面都甚少见到,更不要说伺候皇帝了。 想想这些钱花的那么亏,辛寻音都要替国库感到不值。 不行! 得想办法把辛明儿嫁出去才行! 这样不但解决了皇家的难堪,也解决了国库的不值了。 只是,这跟女三相配的,自然是男三。 从前辛寻音觉得白展翔是男三,但是他已经与皎月郡主成亲了。 现在的白展翔活脱脱的奶爸文男主了,一天天除了带娃,就不能做别的了。 如果白展翔不是男三的话,那谁会是呢? 辛寻音只怪自己当初只知道在后宫琢磨怎么赚钱,没有好好的举办几场赏花宴啊,蹴鞠赛啊什么的,能结识一些世家子弟,青年才俊什么的。 若是能早点认识青年才俊啥的,其实养一个也是养,养两个也是养,反正又不是养不起。 到时候,辛寻音也能感受一下有后宫的快乐。 正当辛寻音沉浸在后宫的快乐中,就看见季枫渊一脸铁青的看着她。 “你做什么这样看着我?”辛寻音心虚的将他的头挪开,“这样直勾勾的,像是要吃人一样。” “就是要吃人!”季枫渊指着辛寻音脑袋上方的画面,恨恨的道:“刚才这里出现的男人都是谁?” 男人? 辛寻音连忙挥手笑道:“瞧你那小心眼的样子,我是要给辛明儿挑男人。” 季枫渊立马换个兴奋的表情,“给辛寻音找男人,我们一起来啊。”? 第一百八十二章 后宅争斗 京都,辛大将军府。 新达夫人看着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的女儿,眉头不自觉的就拧出一个大疙瘩。 “我的女儿啊,那丞相府的二公子不是挺好的嘛,虽然是鳏夫,但是没有孩子,你嫁过去,就跟新妇一样。”辛大夫人叹了口气,“你说你不嫁人,一天天的在家躺着也不出去,到底要做什么啊。” 自从辛明儿被皇后亲自送回来,大夫人总觉得自己的女儿变了,变的连她这个亲娘都觉得不认识了。 从前,辛明儿总是憋着一股劲儿,不管是学习女工还是琴棋诗画,都憋着一股劲儿,想要证明自己。 大一些,家中请了教书先生,辛明儿也 故而,家里的这些女儿们,辛大夫人一直最看好辛明儿,也在辛明儿身上寄托着很大的希望。 这个希望当然不会是让她取个公子哥儿来做上门女婿。 虽说辛大夫人没有儿子,可妾室周氏却有,家里有了儿子便不能再招赘,这个规矩身为大家族出身的辛大夫人自然知道。 可那儿子虽说是辛家的儿子,可那不是辛大夫人的儿子,隔着肚皮的孩子是不可能亲近的。 与其将养老的希望寄托在一个养不熟的孩子身上,辛大夫人想,不如从自己的女婿中挑选。 大女儿属于高嫁,那王府外面看着风光,可内里过的日子却艰难。 先不说婆婆难伺候,就是大女儿最近与婆家闹的分家,被大房占去了大半个家业,已经被满京都的人看笑话了。 她这个做母亲想要出面,却因为自己的门楣低,不能用权势压人,也不能随便露头了。 故而,辛明儿婆家的人选,在辛大夫人眼里一直想要找个门楣低的。 这女婿虽不至于从管家婆的孩子中间找,但也就是比这个高一个等级。 首先这女婿人选必须读过圣贤书,还有就是办事靠谱。 这读过圣贤书的人,先不说身心是不是被圣贤书熏陶的正直善良,就是读书人那习惯性端着的架子都不至于让他做一些十分难堪的事情。 读书人都要面子嘛。 至于办事儿靠谱,就是在正直善良的基础上,能尽他该尽的责任。 有了这两点要求,辛大夫人考察了许久,却不想却出了意外。 这第一件意外就是辛大将军不知道怎么搭上了太后,为了稳定与太后之间的关系,居然要将嫡女嫁给摄政王季枫渊。 那季枫渊先不说年纪大毛病多,就单单他娶一个死一个的逻辑,辛大夫人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进去的。 更何况,嫁过去就是为了执行任务。 这个任务是一荣俱荣,一损女儿自己损的人物,辛大夫人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去涉险呢。 好在,辛家不止有辛明儿这么一个待嫁女,还有一个寄养在乡下,被辛大将军遗忘的辛寻音。 这辛寻音从小就与她亲娘周姨娘长的一般,妖妖迢迢中带着几分娇媚。 在辛大夫人看来,这种长相天生就是做小老婆或者天生就是薄命相,是嫁给摄政王的最佳人选。 于是,辛大夫人便以辛明儿年纪尚小的由头,将嫁给摄政王的‘好事儿’让给了辛寻音。 本来嘛,辛大将军也不记得辛明儿的年纪,更何况,辛寻音的亲娘周姨娘相当乐意这件事的成功。 在周姨娘的眼里,辛寻音出生便是个晦气。 那时候,辛大夫人已经连续生了两个女儿了,周姨娘才怀上第一个孩子。 若是能一举夺男,那对于周姨娘来说,不止是地位上的飞跃,还能为自己赚取一份大好的前程。 因为只要她能顺利生下男婴,就是辛大将军的长子,就算将来的家业不是这个长子的,那也会在辛大将军的心里占据一定的地位。 更何况,只要周姨娘能剩下辛大将军的长子,她就有能耐让辛大夫人再也生不出孩子。 身为一个后宅长大的姨娘,后宅的手段,她不但清楚,且良好的掌握着。 可惜,万事俱备,却生下了辛寻音。 在产婆说出婴儿性别的瞬间,一向要强的周姨娘差点哭出来。 不过很快,她头脑清醒了,知道哭也没有用,掐死这个孩子也没有用,唯一有用的就是赶紧生出男孩! 于是,周姨娘将满月了的辛寻音送去了乡下的哥哥家里,开启了要男孩的计划。 与此同时,辛大夫人好像也有此计划似的,居然一改往日的严肃端庄,整日纠缠着辛将军。 为此,辛大将军府里,后宅的争斗也就正式开始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后宅争斗 京都,辛大将军府。 新达夫人看着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的女儿,眉头不自觉的就拧出一个大疙瘩。 “我的女儿啊,那丞相府的二公子不是挺好的嘛,虽然是鳏夫,但是没有孩子,你嫁过去,就跟新妇一样。”辛大夫人叹了口气,“你说你不嫁人,一天天的在家躺着也不出去,到底要做什么啊。” 自从辛明儿被皇后亲自送回来,大夫人总觉得自己的女儿变了,变的连她这个亲娘都觉得不认识了。 从前,辛明儿总是憋着一股劲儿,不管是学习女工还是琴棋诗画,都憋着一股劲儿,想要证明自己。 大一些,家中请了教书先生,辛明儿也 故而,家里的这些女儿们,辛大夫人一直最看好辛明儿,也在辛明儿身上寄托着很大的希望。 这个希望当然不会是让她取个公子哥儿来做上门女婿。 虽说辛大夫人没有儿子,可妾室周氏却有,家里有了儿子便不能再招赘,这个规矩身为大家族出身的辛大夫人自然知道。 可那儿子虽说是辛家的儿子,可那不是辛大夫人的儿子,隔着肚皮的孩子是不可能亲近的。 与其将养老的希望寄托在一个养不熟的孩子身上,辛大夫人想,不如从自己的女婿中挑选。 大女儿属于高嫁,那王府外面看着风光,可内里过的日子却艰难。 先不说婆婆难伺候,就是大女儿最近与婆家闹的分家,被大房占去了大半个家业,已经被满京都的人看笑话了。 她这个做母亲想要出面,却因为自己的门楣低,不能用权势压人,也不能随便露头了。 故而,辛明儿婆家的人选,在辛大夫人眼里一直想要找个门楣低的。 这女婿虽不至于从管家婆的孩子中间找,但也就是比这个高一个等级。 首先这女婿人选必须读过圣贤书,还有就是办事靠谱。 这读过圣贤书的人,先不说身心是不是被圣贤书熏陶的正直善良,就是读书人那习惯性端着的架子都不至于让他做一些十分难堪的事情。 读书人都要面子嘛。 至于办事儿靠谱,就是在正直善良的基础上,能尽他该尽的责任。 有了这两点要求,辛大夫人考察了许久,却不想却出了意外。 这第一件意外就是辛大将军不知道怎么搭上了太后,为了稳定与太后之间的关系,居然要将嫡女嫁给摄政王季枫渊。 那季枫渊先不说年纪大毛病多,就单单他娶一个死一个的逻辑,辛大夫人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进去的。 更何况,嫁过去就是为了执行任务。 这个任务是一荣俱荣,一损女儿自己损的人物,辛大夫人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去涉险呢。 好在,辛家不止有辛明儿这么一个待嫁女,还有一个寄养在乡下,被辛大将军遗忘的辛寻音。 这辛寻音从小就与她亲娘周姨娘长的一般,妖妖迢迢中带着几分娇媚。 在辛大夫人看来,这种长相天生就是做小老婆或者天生就是薄命相,是嫁给摄政王的最佳人选。 于是,辛大夫人便以辛明儿年纪尚小的由头,将嫁给摄政王的‘好事儿’让给了辛寻音。 本来嘛,辛大将军也不记得辛明儿的年纪,更何况,辛寻音的亲娘周姨娘相当乐意这件事的成功。 在周姨娘的眼里,辛寻音出生便是个晦气。 那时候,辛大夫人已经连续生了两个女儿了,周姨娘才怀上第一个孩子。 若是能一举夺男,那对于周姨娘来说,不止是地位上的飞跃,还能为自己赚取一份大好的前程。 因为只要她能顺利生下男婴,就是辛大将军的长子,就算将来的家业不是这个长子的,那也会在辛大将军的心里占据一定的地位。 更何况,只要周姨娘能剩下辛大将军的长子,她就有能耐让辛大夫人再也生不出孩子。 身为一个后宅长大的姨娘,后宅的手段,她不但清楚,且良好的掌握着。 可惜,万事俱备,却生下了辛寻音。 在产婆说出婴儿性别的瞬间,一向要强的周姨娘差点哭出来。 不过很快,她头脑清醒了,知道哭也没有用,掐死这个孩子也没有用,唯一有用的就是赶紧生出男孩! 于是,周姨娘将满月了的辛寻音送去了乡下的哥哥家里,开启了要男孩的计划。 与此同时,辛大夫人好像也有此计划似的,居然一改往日的严肃端庄,整日纠缠着辛将军。 为此,辛大将军府里,后宅的争斗也就正式开始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辛明儿的名字在名单上 在辛寻音的记忆里,对她的亲娘周姨娘就没有多少好印象。 因为自从她满月起,周姨娘变开始了各种手段的争宠。 辛大太太出身名门,之所以会嫁入已经走向落魄的辛大将军府,完全是因为她娘家的女儿实在太多了,多到轮到她出嫁的时候,已经不怎么在乎门楣啊,未来发展了。 只要说得过去,能拿得上台面就好。 辛大将军府不但能拿得上台面,而现任的辛大将军虽然没什么用,只靠着祖荫封过日子,但人物却长得风流倜傥,是京都有名的美男子。 这一点不但吸引了辛大夫人,也让周姨娘很是迷恋。 也正因为如此,她们两个人生出来的女儿,个顶个的的美。 只是,女儿再美终究是婆家的人。 当然了,也可能是娘家的工具人,但这个工具人也只能与别人联姻的时候,用一次。 要想要在婆家的地位稳定,还是要生出儿子来才行。 尤其是周姨娘这种从小在重男轻女家庭里长大的姑娘,对生儿子简直有病态的信奉。 于是她在生下辛寻音后,便开始各种手段勾引辛大将军,争取一切可以跟他在一起的机会。 辛大夫人自然也不甘落后,只是她到底出身名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她想用,却不好意思用,只能眼看着周姨娘上蹿下跳的。 很快,周姨娘再度有孕的消息通过辛大将军传到了辛大夫人的耳朵里。 她心里既愤怒又嫉妒,便雷厉风行的告诉辛大将军,在她有喜之前,辛大将军不许出门。 自此,辛大将军的苦日子便来了。 辛大夫人是正统教育长大的姑娘,琴棋书画,女工刺绣不说样样拿手,但至少也是及格水平。 但是就是这个及格水平导致辛大夫人是个十分无趣的人。 这后宅无趣,家里便成了炼狱一般。 好容易熬到辛大夫人有了喜,辛大将军才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出了后宅。 只是,辛大将军脱离了后宅,后宅的两个女人却不肯闲着。 不过两人都已经怀有身孕,即便是有千般借口,也无法留住辛大将军。 于是,两个斗了半辈子的女人前所未有的团结起来了,同时想出了一个留住新大将军主意,那就是迎娶新的妾室。 不过,自古女人都爱面和心不合,纳妾的主意很快又使两个女人有了分歧。 这个分歧便是迎娶妾室的人选。 以周姨娘的脾气,自然是要门楣低的,好掌控,尤其是不能将她这个宠妾的地位比下去了。 但以辛大夫人的见识,自然要娶个良妾,不会说分了夫君的宠爱,就是要将周姨娘压下去。 于是,两个女人一拍两散,分头忙活,为辛大将军找各自心仪的妾室了。 只是,两个女人没有想到的是,她们招来的妾室都让辛大将军很满意,并且同时娶进了门。 两边这一相争斗,让辛大将军渔翁得利,两个女人都泄气了,各自在自己的院子等着开奖。 要说这命运就是造化弄人,周姨娘求仁得仁,一朝分娩生了个男婴。 而辛大夫人却只生下个女婴。 为此,辛大夫人将自己满腔的羡慕和嫉妒都化作对女儿的愤怒上。 因此,辛明儿小时候过的也不是多么如意,只是渐渐长大后,身上那股子要强的劲儿让辛大夫人很是喜欢,才会对她渐渐的好起来了。 这种好自然包括对她精心培养,将来找个稳定的女婿。 毕竟养老全指着辛明儿了。 只是这种好也不长 辛大将军当初打着巴结太后的名义,要将辛家的女儿嫁给摄政王的时候,辛大夫人利用自己的身份,好好的打压了一下周姨娘,将这桩倒霉事压在了辛寻音的身上。 谁知道这件事在辛寻音身上坏事突然变好事儿了,她不但活了下来,还成了摄政王的心头好。 眼看着这个庶女整日在京都兴风作浪,而自己精心培养的嫡女却只能低嫁? 辛大夫人虽然不甘心,却也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看辛寻音能热闹到几时! 却不想,辛明儿是个有主意的,她不甘于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姐姐如此风光,她也要为家族争光。 于是,她设计成了摄政王的侧室,本想用自己的美貌和头脑将辛寻音比下去。 谁知道,争气的道路会如此的艰难,她不但没有将辛寻音比下去,还被季枫渊送进了尼姑庵。 这一送就是两年。 这两年来,她想尽了办法,都没有能成功的逃脱,可辛寻音一出现,她就又被接近了宫里。 虽然她自己也很清楚,她被接进宫里,也不过是被当做工具人罢了。 尤其是当季枫渊‘要求她怀孕’的时候,她便知道自己的若想在宫中混出个名堂出来,就必须当好工具人。 只是,当工具人是要屏蔽自己的情感的。 眼看着辛寻音坐了皇后,眼看着辛寻音宠冠六宫,眼看着辛寻音帮助季枫渊解决难题,眼看着辛寻音成了她最想成为的人。 辛明儿简直要被嫉妒支配的疯掉了。 一向要强的辛明儿知道,光嫉妒是没有用的,还要用实际行动去做点什么。 比如,夺得皇上的宠爱,比如让辛寻音不自在。 只是,她也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居然没有损失任何,还让她自己在宫中丢尽了脸面。 尤其是辛寻音失踪的那段时间,她拼命的演戏,想让季枫渊看在她和辛寻音姐妹情深的份上,能够对她垂怜一二。 可惜啊,她的算盘又打错了,皇上不但没有对她垂帘,就是辛寻音醒来后,也没有对她有所感激,甚至还打压她,刺激她。 这让辛明儿很是心灰意冷,她想不到还有什么主意能让自己折腾出水花来了。 要不是皇上一批一批将宫中闲置的嫔妃送出宫去,辛明儿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要默默无闻的老死在宫中了。 好在,命运的水花很快砸在了她的头上。 因为被送出宫的名单里,有了她辛明儿的名字。 如今,辛明儿出息了,不但让皇上拿她没有办法,就连皇后都要对她客客气气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辛明儿的名字在名单上 在辛寻音的记忆里,对她的亲娘周姨娘就没有多少好印象。 因为自从她满月起,周姨娘变开始了各种手段的争宠。 辛大太太出身名门,之所以会嫁入已经走向落魄的辛大将军府,完全是因为她娘家的女儿实在太多了,多到轮到她出嫁的时候,已经不怎么在乎门楣啊,未来发展了。 只要说得过去,能拿得上台面就好。 辛大将军府不但能拿得上台面,而现任的辛大将军虽然没什么用,只靠着祖荫封过日子,但人物却长得风流倜傥,是京都有名的美男子。 这一点不但吸引了辛大夫人,也让周姨娘很是迷恋。 也正因为如此,她们两个人生出来的女儿,个顶个的的美。 只是,女儿再美终究是婆家的人。 当然了,也可能是娘家的工具人,但这个工具人也只能与别人联姻的时候,用一次。 要想要在婆家的地位稳定,还是要生出儿子来才行。 尤其是周姨娘这种从小在重男轻女家庭里长大的姑娘,对生儿子简直有病态的信奉。 于是她在生下辛寻音后,便开始各种手段勾引辛大将军,争取一切可以跟他在一起的机会。 辛大夫人自然也不甘落后,只是她到底出身名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她想用,却不好意思用,只能眼看着周姨娘上蹿下跳的。 很快,周姨娘再度有孕的消息通过辛大将军传到了辛大夫人的耳朵里。 她心里既愤怒又嫉妒,便雷厉风行的告诉辛大将军,在她有喜之前,辛大将军不许出门。 自此,辛大将军的苦日子便来了。 辛大夫人是正统教育长大的姑娘,琴棋书画,女工刺绣不说样样拿手,但至少也是及格水平。 但是就是这个及格水平导致辛大夫人是个十分无趣的人。 这后宅无趣,家里便成了炼狱一般。 好容易熬到辛大夫人有了喜,辛大将军才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出了后宅。 只是,辛大将军脱离了后宅,后宅的两个女人却不肯闲着。 不过两人都已经怀有身孕,即便是有千般借口,也无法留住辛大将军。 于是,两个斗了半辈子的女人前所未有的团结起来了,同时想出了一个留住新大将军主意,那就是迎娶新的妾室。 不过,自古女人都爱面和心不合,纳妾的主意很快又使两个女人有了分歧。 这个分歧便是迎娶妾室的人选。 以周姨娘的脾气,自然是要门楣低的,好掌控,尤其是不能将她这个宠妾的地位比下去了。 但以辛大夫人的见识,自然要娶个良妾,不会说分了夫君的宠爱,就是要将周姨娘压下去。 于是,两个女人一拍两散,分头忙活,为辛大将军找各自心仪的妾室了。 只是,两个女人没有想到的是,她们招来的妾室都让辛大将军很满意,并且同时娶进了门。 两边这一相争斗,让辛大将军渔翁得利,两个女人都泄气了,各自在自己的院子等着开奖。 要说这命运就是造化弄人,周姨娘求仁得仁,一朝分娩生了个男婴。 而辛大夫人却只生下个女婴。 为此,辛大夫人将自己满腔的羡慕和嫉妒都化作对女儿的愤怒上。 因此,辛明儿小时候过的也不是多么如意,只是渐渐长大后,身上那股子要强的劲儿让辛大夫人很是喜欢,才会对她渐渐的好起来了。 这种好自然包括对她精心培养,将来找个稳定的女婿。 毕竟养老全指着辛明儿了。 只是这种好也不长 辛大将军当初打着巴结太后的名义,要将辛家的女儿嫁给摄政王的时候,辛大夫人利用自己的身份,好好的打压了一下周姨娘,将这桩倒霉事压在了辛寻音的身上。 谁知道这件事在辛寻音身上坏事突然变好事儿了,她不但活了下来,还成了摄政王的心头好。 眼看着这个庶女整日在京都兴风作浪,而自己精心培养的嫡女却只能低嫁? 辛大夫人虽然不甘心,却也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看辛寻音能热闹到几时! 却不想,辛明儿是个有主意的,她不甘于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姐姐如此风光,她也要为家族争光。 于是,她设计成了摄政王的侧室,本想用自己的美貌和头脑将辛寻音比下去。 谁知道,争气的道路会如此的艰难,她不但没有将辛寻音比下去,还被季枫渊送进了尼姑庵。 这一送就是两年。 这两年来,她想尽了办法,都没有能成功的逃脱,可辛寻音一出现,她就又被接近了宫里。 虽然她自己也很清楚,她被接进宫里,也不过是被当做工具人罢了。 尤其是当季枫渊‘要求她怀孕’的时候,她便知道自己的若想在宫中混出个名堂出来,就必须当好工具人。 只是,当工具人是要屏蔽自己的情感的。 眼看着辛寻音坐了皇后,眼看着辛寻音宠冠六宫,眼看着辛寻音帮助季枫渊解决难题,眼看着辛寻音成了她最想成为的人。 辛明儿简直要被嫉妒支配的疯掉了。 一向要强的辛明儿知道,光嫉妒是没有用的,还要用实际行动去做点什么。 比如,夺得皇上的宠爱,比如让辛寻音不自在。 只是,她也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居然没有损失任何,还让她自己在宫中丢尽了脸面。 尤其是辛寻音失踪的那段时间,她拼命的演戏,想让季枫渊看在她和辛寻音姐妹情深的份上,能够对她垂怜一二。 可惜啊,她的算盘又打错了,皇上不但没有对她垂帘,就是辛寻音醒来后,也没有对她有所感激,甚至还打压她,刺激她。 这让辛明儿很是心灰意冷,她想不到还有什么主意能让自己折腾出水花来了。 要不是皇上一批一批将宫中闲置的嫔妃送出宫去,辛明儿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要默默无闻的老死在宫中了。 好在,命运的水花很快砸在了她的头上。 因为被送出宫的名单里,有了她辛明儿的名字。 如今,辛明儿出息了,不但让皇上拿她没有办法,就连皇后都要对她客客气气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 辛明儿回家 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辛明儿简直迷失了自我。 自打这个辛寻音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她就没有见过辛明儿有过如此无奈的表情。 经过她的观察,辛寻音主要会在她不答应嫁给各种人物的时候,脸上会露出无奈的表情。 虽然她不知道辛寻音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嫁出去,但是她很喜欢被辛寻音求着的感觉。 故而,她在从宫里出来的日子,每日在大将军府里享受最高的待遇。 毕竟是皇上的嫔妃,在大将军府里,没人敢管,也无人管。 只是,旁的人都能袖手旁观,只当辛明儿是个笑话看。而辛明儿的娘却不能这么看着。 当日,辛明儿要嫁给季枫渊,她是第一个不同意的。 只是,当日辛明儿争强好胜,谁的话也不听,辛大夫人也实在没有办法。 那个季枫渊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辛大夫人可不敢指望他给自己养老。 如今好了,宫里特赦将辛明儿放了回来,辛大夫人终于有机会重新将自己养老的希望从那个庶子辛寻律身上,重新挪到未来的小女婿身上了。 说起这个辛寻律,辛大夫人都不觉一阵胃疼。 按理说,这大将军府里的公子哥,又是唯一的男丁,身上有个招猫逗狗,吃喝玩乐逛勾栏院的毛病也是不足为奇的。 奇就奇在这个辛寻律身上这些毛病也只是偶尔才发作一次,但他身上那股子小家子气的算计,真让辛大夫人受不了。 尤其是他不但要算计自己的小院子,居然还算计她的嫁妆。 在本朝,男人算计女人的嫁妆是很丢脸的事情。 不过,辛寻律是辛大夫人名义上的儿子,儿子惦记母亲的嫁妆,虽然不怎么合理,却很是合情。 尤其是辛寻律仗着自己姐姐是当朝的皇后,是当朝皇上的小舅子,不止在外面耍威风,还要在家里耍威风。 更可气的是这种耍威风还能屡屡得逞。 这些年,辛大夫人的假装已经被辛寻律惦记大半了。 但是辛大夫人除了忍,什么都不能说。 谁叫辛寻律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丁呢。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辛明儿回来了,辛大夫人仗腰子的人来了。 只是,辛明儿好像总是不在状态,不在那种奋斗的状态,准备随时战斗的状态。 自打她回家以后,每天不是吃就是睡,要么就是看话本子,逛街买东西。 这不,现在已经快要下午了,辛明儿还没起来。 听伺候她的丫鬟说,辛明儿昨天在什么女子会所玩到快天明才回来。 虽然辛大夫人不知道什么是女子会所,但她知道,女子在外面玩到后半夜总归是不好的。 于是,她身为母亲,决定好好的劝一劝辛明儿,早点找个老实人嫁了,趁着年轻赶紧生几个孩子要紧。 谁知道进了辛明儿的房间,率先闻到的却是满屋子的酒味。 若是她后半夜回来的,此时是下午,难不成她中午喝的酒? 辛大夫人心下想着,难不成她也知道未来的苦,才借酒消愁,心里不免有些疼惜。 “我的好明儿,你也不必忧心。”辛大夫人温婉的坐在她的床前,对着面朝里卧着的辛明儿道:“你呀不过二十出头,往后的日子长着呢,只要你好好的寻一个人家,早点把婚事定了,进门生个一儿半女的,这日子就有盼头了。” 辛大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搬着辛明儿的肩膀以示安慰。 谁知道这一动不要紧,居然将辛明儿吓的条件反射似的做起来,对着辛大夫人的怀里就是一阵呕吐。 她屋子里的丫鬟赶紧上前将辛大夫人替换下来,拿桶接着。 被这样一身污秽弄的本就不多的慈母之心顿时烟消云散了。 本来嘛,要不是因为将未来养老的希望寄托在辛明儿的身上,辛大夫人对她真没有多少母爱的。 “这成何体统!” 辛大夫人怒不可遏的将自己的长嬷嬷叫来,让她将醒酒汤好好的灌给辛明儿。 那长嬷嬷早就看不惯辛明儿的做派了。 这个小女儿,虽是辛大夫人的女儿,不与辛大夫人亲近不说,这么大的姑娘了,一点都不替母亲分忧。 甚至对待母亲,连基本的礼仪都没有。 不要说别人,长嬷嬷第一个就看不惯,故而她灌醒酒汤的时候,下手也重了些。 一碗醒酒汤灌下去,辛明儿几乎将肚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一切收拾妥当,辛明儿的神志才恢复正常。 眼见辛大夫人一脸怒其不争的看着自己,辛明儿本能的笑了笑。 这种笑是她多年前的习惯,对母亲讨好的习惯。 在辛明儿的整个童年,她从没有看到母亲的笑,或者慈爱的注视,只有蹙眉生气。 每次看到母亲这个表情,辛明儿就觉得自己很有压力,便很自觉的露出笑脸来。 这一次,辛明儿看到辛大夫人脸上的表情,还是本能的露出这个微笑。 只是这个微笑很快在她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轻蔑的笑。 “不是告诉你们了,无事不要来我院子,更不要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进我的院子。” 见辛明儿面色不好,辛大夫人还没说什么,就见她身边的长嬷嬷已经脸拉的老长了。 “按理说轮不到我来说明姐儿。”长嬷嬷翻着白眼,撇了一眼辛大夫人,见她没有反对,继续道:“只是您这也太不像话了,太太是您的母亲,你不说晨昏定省的来请安也就……” “知道轮不到你说你还说,真是该掌嘴!” 辛明儿不等她说完便打断她,厉声对外面道:“小胡子,来掌刑!” 小胡子是从前辛明儿在宫里时,伺候在身边的太监,现如今已经是辛明儿的私人财产了。 主要负责提高辛明儿的身价,和与皇宫的交流。 那些从宫里被解出来的嫔妃每个人都将自己的掌事太监带了出来,这是辛寻音的主意。 就是怕这些女子出了宫,未来的日子被人看不起。 有了代表皇家体面的太监在身边,任谁也不敢随便看轻了她们。? 第一百八十四章 辛明儿回家 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辛明儿简直迷失了自我。 自打这个辛寻音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她就没有见过辛明儿有过如此无奈的表情。 经过她的观察,辛寻音主要会在她不答应嫁给各种人物的时候,脸上会露出无奈的表情。 虽然她不知道辛寻音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嫁出去,但是她很喜欢被辛寻音求着的感觉。 故而,她在从宫里出来的日子,每日在大将军府里享受最高的待遇。 毕竟是皇上的嫔妃,在大将军府里,没人敢管,也无人管。 只是,旁的人都能袖手旁观,只当辛明儿是个笑话看。而辛明儿的娘却不能这么看着。 当日,辛明儿要嫁给季枫渊,她是第一个不同意的。 只是,当日辛明儿争强好胜,谁的话也不听,辛大夫人也实在没有办法。 那个季枫渊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辛大夫人可不敢指望他给自己养老。 如今好了,宫里特赦将辛明儿放了回来,辛大夫人终于有机会重新将自己养老的希望从那个庶子辛寻律身上,重新挪到未来的小女婿身上了。 说起这个辛寻律,辛大夫人都不觉一阵胃疼。 按理说,这大将军府里的公子哥,又是唯一的男丁,身上有个招猫逗狗,吃喝玩乐逛勾栏院的毛病也是不足为奇的。 奇就奇在这个辛寻律身上这些毛病也只是偶尔才发作一次,但他身上那股子小家子气的算计,真让辛大夫人受不了。 尤其是他不但要算计自己的小院子,居然还算计她的嫁妆。 在本朝,男人算计女人的嫁妆是很丢脸的事情。 不过,辛寻律是辛大夫人名义上的儿子,儿子惦记母亲的嫁妆,虽然不怎么合理,却很是合情。 尤其是辛寻律仗着自己姐姐是当朝的皇后,是当朝皇上的小舅子,不止在外面耍威风,还要在家里耍威风。 更可气的是这种耍威风还能屡屡得逞。 这些年,辛大夫人的假装已经被辛寻律惦记大半了。 但是辛大夫人除了忍,什么都不能说。 谁叫辛寻律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丁呢。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辛明儿回来了,辛大夫人仗腰子的人来了。 只是,辛明儿好像总是不在状态,不在那种奋斗的状态,准备随时战斗的状态。 自打她回家以后,每天不是吃就是睡,要么就是看话本子,逛街买东西。 这不,现在已经快要下午了,辛明儿还没起来。 听伺候她的丫鬟说,辛明儿昨天在什么女子会所玩到快天明才回来。 虽然辛大夫人不知道什么是女子会所,但她知道,女子在外面玩到后半夜总归是不好的。 于是,她身为母亲,决定好好的劝一劝辛明儿,早点找个老实人嫁了,趁着年轻赶紧生几个孩子要紧。 谁知道进了辛明儿的房间,率先闻到的却是满屋子的酒味。 若是她后半夜回来的,此时是下午,难不成她中午喝的酒? 辛大夫人心下想着,难不成她也知道未来的苦,才借酒消愁,心里不免有些疼惜。 “我的好明儿,你也不必忧心。”辛大夫人温婉的坐在她的床前,对着面朝里卧着的辛明儿道:“你呀不过二十出头,往后的日子长着呢,只要你好好的寻一个人家,早点把婚事定了,进门生个一儿半女的,这日子就有盼头了。” 辛大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搬着辛明儿的肩膀以示安慰。 谁知道这一动不要紧,居然将辛明儿吓的条件反射似的做起来,对着辛大夫人的怀里就是一阵呕吐。 她屋子里的丫鬟赶紧上前将辛大夫人替换下来,拿桶接着。 被这样一身污秽弄的本就不多的慈母之心顿时烟消云散了。 本来嘛,要不是因为将未来养老的希望寄托在辛明儿的身上,辛大夫人对她真没有多少母爱的。 “这成何体统!” 辛大夫人怒不可遏的将自己的长嬷嬷叫来,让她将醒酒汤好好的灌给辛明儿。 那长嬷嬷早就看不惯辛明儿的做派了。 这个小女儿,虽是辛大夫人的女儿,不与辛大夫人亲近不说,这么大的姑娘了,一点都不替母亲分忧。 甚至对待母亲,连基本的礼仪都没有。 不要说别人,长嬷嬷第一个就看不惯,故而她灌醒酒汤的时候,下手也重了些。 一碗醒酒汤灌下去,辛明儿几乎将肚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一切收拾妥当,辛明儿的神志才恢复正常。 眼见辛大夫人一脸怒其不争的看着自己,辛明儿本能的笑了笑。 这种笑是她多年前的习惯,对母亲讨好的习惯。 在辛明儿的整个童年,她从没有看到母亲的笑,或者慈爱的注视,只有蹙眉生气。 每次看到母亲这个表情,辛明儿就觉得自己很有压力,便很自觉的露出笑脸来。 这一次,辛明儿看到辛大夫人脸上的表情,还是本能的露出这个微笑。 只是这个微笑很快在她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轻蔑的笑。 “不是告诉你们了,无事不要来我院子,更不要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进我的院子。” 见辛明儿面色不好,辛大夫人还没说什么,就见她身边的长嬷嬷已经脸拉的老长了。 “按理说轮不到我来说明姐儿。”长嬷嬷翻着白眼,撇了一眼辛大夫人,见她没有反对,继续道:“只是您这也太不像话了,太太是您的母亲,你不说晨昏定省的来请安也就……” “知道轮不到你说你还说,真是该掌嘴!” 辛明儿不等她说完便打断她,厉声对外面道:“小胡子,来掌刑!” 小胡子是从前辛明儿在宫里时,伺候在身边的太监,现如今已经是辛明儿的私人财产了。 主要负责提高辛明儿的身价,和与皇宫的交流。 那些从宫里被解出来的嫔妃每个人都将自己的掌事太监带了出来,这是辛寻音的主意。 就是怕这些女子出了宫,未来的日子被人看不起。 有了代表皇家体面的太监在身边,任谁也不敢随便看轻了她们。? 第一百八十五章 在宫中孤独终老 身为女性,辛寻音太明白作为女子,并且二嫁女子中尤为艰难。 有了从皇宫出去的太监陪着,就相当于有了皇家光环的加持,有了这个加持,任谁也不能小看了这些从皇宫里出来的女人。 不过,这也是辛寻音多虑了。 自古以来,皇宫里出来的屁都是香的。 这些有实权的太监更加抬高了这些姑娘的身份,还提高了这些姑娘的傲气。 辛明儿就是在这股子傲气中,成长为了大女主。 自从她出了宫被接回家,就找到了自由和权利带给她的快乐。 从前回娘家,她爹辛大将军总是板着脸,先看看她的肚子,再摇头叹气的离开。 而她的母亲辛大夫人,多半是拉着她在房间里,苦口婆心的劝她怎么才能得宠,怎么才能怀上龙子。而她家的周姨娘多半是热心的拉着她,说说家里那个弟弟多么多么的争气。 就连嫁出去的姐姐见了她,多半也是嫌弃她不得宠,又连个一男半女傍身都没有。 每每走的时候,全家人都要叮嘱她玩记得为辛家争气,好像这个家现在不行,全是她造成了似的。 故而每次回娘家后,辛明儿都要郁闷好久。 而这种郁闷又没有合理的,合适的释放途径,因为皇上的眼睛总是在辛寻音身上。 即便辛寻音已经是个瘫子,也丝毫没有阻挡皇上对她的垂爱。 她就琢磨,为什么辛寻音有这么好的命,好像天生的好运一样,什么好事儿都落她身上了。 再看看自己。 论出身,论年纪,论样貌,论学识,辛明儿自觉并不比辛寻音差。 甚至,从某个角度看,辛明儿的脸上能找到辛寻音的影子。 怎么就不得皇上的垂爱呢! 辛明儿很苦恼,但是没办法,只能把怒火发在下人身上,再把邪火释放在后宫争斗上。 可以,这争斗屡屡受挫,让她本就不畅快的人生添了一些悲剧色彩。 故而她觉得,宫里的空气是灰色的,很压抑很不舒服,早就让她生出了逃离的意愿。 然而她这个人一生要强,即便是自己的想法也不肯轻易表露出来,甚至还会以相反的方式表现出来。 所以,当离宫名单里有辛明儿三个字的时候,她是愤怒的。 倒不是愤怒宫里要抛弃了她,而是愤怒于自己的心事被别人拆穿了。 所以,她拿着名单就去找了皇后,质问她为何要这样做。 此时的辛寻音正在计划着怎么赚钱,后宫的诸多杂事,都交给了沈贵妃处理。 虽然沈贵妃每天都来汇报她的工作进展,但每次她选择在辛寻音准备睡觉的时候,而每当这个时候,她都要喝点小酒。 这不能怪辛寻音,谁叫沈贵妃每天汇报工作就像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 虽然辛寻音多次告知她说事儿要说重点,但这一点都不耽误沈贵妃絮絮叨叨的说上一个时辰。 好像在她眼里,每件事情都很重要,重要的都要从三个角度反复的说。 这三个角度分别是,她人,熟人和自己。 意思就是,每件事都要分析三次,分析出所以然来,交给辛寻音判断。 辛寻音是从她开始开口便开始喝酒,等她三个角度说完,辛寻音也基本把自己灌醉了。 虽说古代的酒没有那么高的度数,但是那好歹是酒,架不住量大,故而每一次的关键时刻,辛寻音都是醉酒状态。 然后,即便是醉酒状态,她也能记得对一个人工作最好的肯定就是拍手称赞,点头肯定。 于是,很多后宫的决策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产生的。 辛寻音稀里糊涂地点头赞成,沈贵妃信誓旦旦的去执行。 等辛明儿找到辛寻音的时候,她是糊涂的。 不要说她不知道辛明儿在遣散名单里,就说她连后宫到底有多少嫔妃都不知道。 在她的概念里,遣散嫔妃,不用在这深宫大院带着,守着四角的天空度日如年,对于那些一年只见皇上一次的人来说,绝对是好事! 尤其是皇宫还负责替她们找下家,安排工作,甚至还能养老! 这么好的事儿若是落在前世的辛寻音身上,她简直就要乐疯了,所以实在不明白辛明儿的怒火从哪里来的。 不过不知道归不知道,但是皇后的架子还是要装一装的。 倒不是她拿架子上瘾,而是古代就讲究这一套。 “本宫念你是本宫的妹妹,才安排你出宫另觅良缘,怎么到你这里便成了本宫别有用心了?”辛寻音端着架子,眼睛盯着辛明儿,“难不成你还要留在宫里孤独终老不成?”? 第一百八十五章 在宫中孤独终老 身为女性,辛寻音太明白作为女子,并且二嫁女子中尤为艰难。 有了从皇宫出去的太监陪着,就相当于有了皇家光环的加持,有了这个加持,任谁也不能小看了这些从皇宫里出来的女人。 不过,这也是辛寻音多虑了。 自古以来,皇宫里出来的屁都是香的。 这些有实权的太监更加抬高了这些姑娘的身份,还提高了这些姑娘的傲气。 辛明儿就是在这股子傲气中,成长为了大女主。 自从她出了宫被接回家,就找到了自由和权利带给她的快乐。 从前回娘家,她爹辛大将军总是板着脸,先看看她的肚子,再摇头叹气的离开。 而她的母亲辛大夫人,多半是拉着她在房间里,苦口婆心的劝她怎么才能得宠,怎么才能怀上龙子。而她家的周姨娘多半是热心的拉着她,说说家里那个弟弟多么多么的争气。 就连嫁出去的姐姐见了她,多半也是嫌弃她不得宠,又连个一男半女傍身都没有。 每每走的时候,全家人都要叮嘱她玩记得为辛家争气,好像这个家现在不行,全是她造成了似的。 故而每次回娘家后,辛明儿都要郁闷好久。 而这种郁闷又没有合理的,合适的释放途径,因为皇上的眼睛总是在辛寻音身上。 即便辛寻音已经是个瘫子,也丝毫没有阻挡皇上对她的垂爱。 她就琢磨,为什么辛寻音有这么好的命,好像天生的好运一样,什么好事儿都落她身上了。 再看看自己。 论出身,论年纪,论样貌,论学识,辛明儿自觉并不比辛寻音差。 甚至,从某个角度看,辛明儿的脸上能找到辛寻音的影子。 怎么就不得皇上的垂爱呢! 辛明儿很苦恼,但是没办法,只能把怒火发在下人身上,再把邪火释放在后宫争斗上。 可以,这争斗屡屡受挫,让她本就不畅快的人生添了一些悲剧色彩。 故而她觉得,宫里的空气是灰色的,很压抑很不舒服,早就让她生出了逃离的意愿。 然而她这个人一生要强,即便是自己的想法也不肯轻易表露出来,甚至还会以相反的方式表现出来。 所以,当离宫名单里有辛明儿三个字的时候,她是愤怒的。 倒不是愤怒宫里要抛弃了她,而是愤怒于自己的心事被别人拆穿了。 所以,她拿着名单就去找了皇后,质问她为何要这样做。 此时的辛寻音正在计划着怎么赚钱,后宫的诸多杂事,都交给了沈贵妃处理。 虽然沈贵妃每天都来汇报她的工作进展,但每次她选择在辛寻音准备睡觉的时候,而每当这个时候,她都要喝点小酒。 这不能怪辛寻音,谁叫沈贵妃每天汇报工作就像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 虽然辛寻音多次告知她说事儿要说重点,但这一点都不耽误沈贵妃絮絮叨叨的说上一个时辰。 好像在她眼里,每件事情都很重要,重要的都要从三个角度反复的说。 这三个角度分别是,她人,熟人和自己。 意思就是,每件事都要分析三次,分析出所以然来,交给辛寻音判断。 辛寻音是从她开始开口便开始喝酒,等她三个角度说完,辛寻音也基本把自己灌醉了。 虽说古代的酒没有那么高的度数,但是那好歹是酒,架不住量大,故而每一次的关键时刻,辛寻音都是醉酒状态。 然后,即便是醉酒状态,她也能记得对一个人工作最好的肯定就是拍手称赞,点头肯定。 于是,很多后宫的决策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产生的。 辛寻音稀里糊涂地点头赞成,沈贵妃信誓旦旦的去执行。 等辛明儿找到辛寻音的时候,她是糊涂的。 不要说她不知道辛明儿在遣散名单里,就说她连后宫到底有多少嫔妃都不知道。 在她的概念里,遣散嫔妃,不用在这深宫大院带着,守着四角的天空度日如年,对于那些一年只见皇上一次的人来说,绝对是好事! 尤其是皇宫还负责替她们找下家,安排工作,甚至还能养老! 这么好的事儿若是落在前世的辛寻音身上,她简直就要乐疯了,所以实在不明白辛明儿的怒火从哪里来的。 不过不知道归不知道,但是皇后的架子还是要装一装的。 倒不是她拿架子上瘾,而是古代就讲究这一套。 “本宫念你是本宫的妹妹,才安排你出宫另觅良缘,怎么到你这里便成了本宫别有用心了?”辛寻音端着架子,眼睛盯着辛明儿,“难不成你还要留在宫里孤独终老不成?”? 第一百八十六章 母女之间的较量 自古以来,要想在后宫过的顺遂,就要学会取舍,要取顺遂,就要舍弃对情爱的追逐。 只是女人嘛,谁能放弃对情爱的追逐? 尤其是每日眼睁睁的看着其他女人沐浴在爱河中,而自己孤独且一点机会都没有? 辛明儿肯定是不想的,所以在皇后娘娘说起孤独终老的时候,她的心便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这细微的动作被辛寻音看在眼里,也不明说,只微笑着看着她,等着她自己露出马脚来。 只是,辛明儿是何等的心理素质,就单从辛寻音的微笑上,她就看出对方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那能行吗? 那辛明儿会给她这个机会吗? 那绝壁不行啊。 于是,辛明儿硬着辛寻音的目光,骄傲的道:“本宫就是打算在宫里孤独终老。” “本宫?”辛寻音时时提醒她,“妃位以上才能自称本宫,你不过是个夫人,且在本宫面前,你只配自称臣妾。” 说着,辛寻音拿出一个牌子,撂在桌子上,“今儿本宫赏你一个三级考核的扣分,再敢逾越,这个月的三级考核零分。” 后宫的三级考核是辛寻音给她们制定的规矩。 每个月,每个嫔妃都有固定的分数,根据其表现扣分或者加分,最终的分数值决定了每个月的月例银子的钱数。 若是扣光,当月的月例银子就只剩下只够吃饭的数额了。 若是从前宫里没有外卖的时候,嫔妃们每个月多少月例银子其实都无所谓的。 这些嫔妃大多家世非富即贵,拿点字月例银子不过是用来打赏宫里的使唤婆子和太监的。 可如今不同了。 宫里设了外卖! 除了能买到宫外的吃食,还能买到新鲜的衣裳首饰,甚至还有古玩字画等等。 除了不能本人每个月只有两天能出门闲逛的日子,其他时间,她们就只能靠着外卖来买买买。 女人嘛,尤其是后宫的女人,平日压力大的时候,就靠着买买买来解压了。 往往,买东西缓解的压力与受宠程度成正比。 而宫里没有压力的女人只有三个。 一个是每日守着孩子恬静度日的容妃,一个是每日忙着管家的沈贵妃,一个便是独得皇上恩宠的辛寻音。 而其他的嫔妃,见不到皇上,也没有恩宠,只能靠买东西获取欢愉。 只是,那么多的压力要缓解,钱从哪里来呢? 即便是家中有万贯家财,也不够这么造的,更何况那些嫔妃的家中见送进宫的女儿都不得皇上垂爱,失去了投资价值,便也不肯再给女儿送钱了。 于是她们就指着辛寻音每个月发的月例银子了,各个都抢着好好表现,只为赚取更多的钱。 而辛明儿就更惨了,她一开始就没有家中的支持,更没有什么别的收益。 而她日常争强好胜的时候,就爱挥金如土来虚张声势,如今辛寻音要断了她的财路,自然要急眼的。 故而,比起刚才的沉稳,辛明儿此时眉毛就要立起来了,“怎么,赶我走了还不给我一个妃位?” 说着,她也不堪辛寻音,只自顾自的生气。 遣散嫔妃的生活费是根据其位份分配的,辛明儿想要个妃位,自然是想多拿点遣散费。 这同时意味着,她同意了出宫。 辛寻音悟到这一点,赶紧微笑道:“别说一个妃位了,就是一个贵妃,本宫作为你的姐姐,还是能许给你的。” 辛寻音说完这话就有些后悔了,因为她太了解辛明儿了。 这是一个得了西瓜还要芝麻的主儿,一旦给了她芝麻,就必须给她西瓜,不能就算吃亏了。 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所谓覆水难收了,只能任人宰割了。 故而,在辛明儿提出要以贵妃的位置离开皇宫的要求时,辛寻音便咬着牙答应了。 不过是多付些钱便能将这尊大佛请走,辛寻音还是很乐意的。 有了贵妃的头衔,又有了贵妃的待遇,辛明儿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了皇后是自己亲姐姐的好处。 只是这种好处也只有那么一次。 带着些许的不甘心,辛明儿回到辛大将军府,耀武扬威的做起了家中身份地位最高的人。 一开始,她的不甘心被宫外的花花世界吸引的,暂时忘却了。 在宫里的这些年,虽然听说在辛寻音的见一下,皇上将京都建设的繁华而又热闹。 只是这种听说只是在她有限的想象力中表现出来,等出了宫,她才真正理解什么是繁华而又热闹,什么是灯红酒绿。 京都的街上不但可以让女子随时溜达,有女子和男子一起听说的书馆,一起品茶吟诗的茶馆,甚至还有专门供女子饮酒取乐的声色场所。 在这些声色场所里,所有的店小二都是清一色的美男子。 不过,这些美男子自然是只卖艺的。 这也就够了! 辛明儿不过三日,便在这声色场所里流连忘返,甚至有点迷失自我。 一连几日,都在这声色场所里泡到凌晨才回家。 这京都的女子,虽说也有喜欢在这种声色场所里玩乐的,但那大都是家教不好的姑娘才会玩到凌晨两点,甚至在那里留宿。 正经家出身的姑娘也不过是笑笑闹闹便早早的回家了。 辛明儿是从皇宫里遣散女子中地位最高的,又是皇后的亲妹妹,如此行径自然惹来别人的非议。 这种非议旁的人都可以不在乎,唯独辛明儿的亲娘不能不在乎。 毕竟养女不教便是母亲的过失,辛大夫人出身名门,再加上一向要强,自然不肯担着这个名声。 可不想担着这个名声,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在辛明儿面前苦头婆心的劝。 谁知,辛明儿并不买账,甚至好要端架子,打她陪嫁的嬷嬷。 若说从前她是皇上的嫔妃,如此这般行事,辛大夫人尚且还需要忍耐一番。 而如今,她不过已经是辛家的女儿了,如此行事,辛大夫人自然不能忍。 更何况,如果这一次忍了,将来这个家,她便没有了威望,于是她心里生出一股怒火,准备与辛明儿好好的较量一番。? 第一百八十六章 母女之间的较量 自古以来,要想在后宫过的顺遂,就要学会取舍,要取顺遂,就要舍弃对情爱的追逐。 只是女人嘛,谁能放弃对情爱的追逐? 尤其是每日眼睁睁的看着其他女人沐浴在爱河中,而自己孤独且一点机会都没有? 辛明儿肯定是不想的,所以在皇后娘娘说起孤独终老的时候,她的心便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这细微的动作被辛寻音看在眼里,也不明说,只微笑着看着她,等着她自己露出马脚来。 只是,辛明儿是何等的心理素质,就单从辛寻音的微笑上,她就看出对方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那能行吗? 那辛明儿会给她这个机会吗? 那绝壁不行啊。 于是,辛明儿硬着辛寻音的目光,骄傲的道:“本宫就是打算在宫里孤独终老。” “本宫?”辛寻音时时提醒她,“妃位以上才能自称本宫,你不过是个夫人,且在本宫面前,你只配自称臣妾。” 说着,辛寻音拿出一个牌子,撂在桌子上,“今儿本宫赏你一个三级考核的扣分,再敢逾越,这个月的三级考核零分。” 后宫的三级考核是辛寻音给她们制定的规矩。 每个月,每个嫔妃都有固定的分数,根据其表现扣分或者加分,最终的分数值决定了每个月的月例银子的钱数。 若是扣光,当月的月例银子就只剩下只够吃饭的数额了。 若是从前宫里没有外卖的时候,嫔妃们每个月多少月例银子其实都无所谓的。 这些嫔妃大多家世非富即贵,拿点字月例银子不过是用来打赏宫里的使唤婆子和太监的。 可如今不同了。 宫里设了外卖! 除了能买到宫外的吃食,还能买到新鲜的衣裳首饰,甚至还有古玩字画等等。 除了不能本人每个月只有两天能出门闲逛的日子,其他时间,她们就只能靠着外卖来买买买。 女人嘛,尤其是后宫的女人,平日压力大的时候,就靠着买买买来解压了。 往往,买东西缓解的压力与受宠程度成正比。 而宫里没有压力的女人只有三个。 一个是每日守着孩子恬静度日的容妃,一个是每日忙着管家的沈贵妃,一个便是独得皇上恩宠的辛寻音。 而其他的嫔妃,见不到皇上,也没有恩宠,只能靠买东西获取欢愉。 只是,那么多的压力要缓解,钱从哪里来呢? 即便是家中有万贯家财,也不够这么造的,更何况那些嫔妃的家中见送进宫的女儿都不得皇上垂爱,失去了投资价值,便也不肯再给女儿送钱了。 于是她们就指着辛寻音每个月发的月例银子了,各个都抢着好好表现,只为赚取更多的钱。 而辛明儿就更惨了,她一开始就没有家中的支持,更没有什么别的收益。 而她日常争强好胜的时候,就爱挥金如土来虚张声势,如今辛寻音要断了她的财路,自然要急眼的。 故而,比起刚才的沉稳,辛明儿此时眉毛就要立起来了,“怎么,赶我走了还不给我一个妃位?” 说着,她也不堪辛寻音,只自顾自的生气。 遣散嫔妃的生活费是根据其位份分配的,辛明儿想要个妃位,自然是想多拿点遣散费。 这同时意味着,她同意了出宫。 辛寻音悟到这一点,赶紧微笑道:“别说一个妃位了,就是一个贵妃,本宫作为你的姐姐,还是能许给你的。” 辛寻音说完这话就有些后悔了,因为她太了解辛明儿了。 这是一个得了西瓜还要芝麻的主儿,一旦给了她芝麻,就必须给她西瓜,不能就算吃亏了。 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所谓覆水难收了,只能任人宰割了。 故而,在辛明儿提出要以贵妃的位置离开皇宫的要求时,辛寻音便咬着牙答应了。 不过是多付些钱便能将这尊大佛请走,辛寻音还是很乐意的。 有了贵妃的头衔,又有了贵妃的待遇,辛明儿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了皇后是自己亲姐姐的好处。 只是这种好处也只有那么一次。 带着些许的不甘心,辛明儿回到辛大将军府,耀武扬威的做起了家中身份地位最高的人。 一开始,她的不甘心被宫外的花花世界吸引的,暂时忘却了。 在宫里的这些年,虽然听说在辛寻音的见一下,皇上将京都建设的繁华而又热闹。 只是这种听说只是在她有限的想象力中表现出来,等出了宫,她才真正理解什么是繁华而又热闹,什么是灯红酒绿。 京都的街上不但可以让女子随时溜达,有女子和男子一起听说的书馆,一起品茶吟诗的茶馆,甚至还有专门供女子饮酒取乐的声色场所。 在这些声色场所里,所有的店小二都是清一色的美男子。 不过,这些美男子自然是只卖艺的。 这也就够了! 辛明儿不过三日,便在这声色场所里流连忘返,甚至有点迷失自我。 一连几日,都在这声色场所里泡到凌晨才回家。 这京都的女子,虽说也有喜欢在这种声色场所里玩乐的,但那大都是家教不好的姑娘才会玩到凌晨两点,甚至在那里留宿。 正经家出身的姑娘也不过是笑笑闹闹便早早的回家了。 辛明儿是从皇宫里遣散女子中地位最高的,又是皇后的亲妹妹,如此行径自然惹来别人的非议。 这种非议旁的人都可以不在乎,唯独辛明儿的亲娘不能不在乎。 毕竟养女不教便是母亲的过失,辛大夫人出身名门,再加上一向要强,自然不肯担着这个名声。 可不想担着这个名声,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在辛明儿面前苦头婆心的劝。 谁知,辛明儿并不买账,甚至好要端架子,打她陪嫁的嬷嬷。 若说从前她是皇上的嫔妃,如此这般行事,辛大夫人尚且还需要忍耐一番。 而如今,她不过已经是辛家的女儿了,如此行事,辛大夫人自然不能忍。 更何况,如果这一次忍了,将来这个家,她便没有了威望,于是她心里生出一股怒火,准备与辛明儿好好的较量一番。? 第一百八十七 周姨娘要做的事儿 若说母女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那自然是没有的。 只是,母女在渐行渐远的过程中,渐渐的从母女关系升级为竞争关系。 在这种竞争关系中,母亲因为岁月的沉淀,虽失去了外在的容貌,但内心却被岁月填满,总能是笃定淡然的一方。 而女儿,自持年轻所以气盛,殊不知,年轻时最没有底气,却最能硬气的事情。 故而,在辛明儿与辛大夫人的对峙中,辛明儿摆出的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而辛大夫人却是一脸的淡然,好像就冷脸看对方怎么折腾似的。 “母亲不会真的觉得,我现在在家的这种行径是需要你来管的事情?”辛明儿伸了个懒腰,故作漫不经心的道:“你也去看看宫里下来的规矩,条条框框的写的明明白白,再嫁随个人,不受您的管制了。” 辛大夫人冷笑着不说话,一副欣赏辛明儿的样子,“你跟母亲年轻的时候真的很像,又向往自由又没有那个能力。” “没那个能力?这话什么意思?!”辛明儿有点恼羞成怒,“你这辈子从没有生出男孩子开始就已经完了,如今倒笑我没有能力?我再没有能力,养老的银钱有了,将来没有儿子也能好好的到老,而你……你的那点子嫁妆早就赔进去了?这偌大的将军府,只有出项,没有进账,少不得不过几年就成了破落户了,到时候看你老了指望谁。” 辛明儿只顾着自己说,完全不顾她母亲辛大夫人的脸色,也不管周围丫鬟婆子的目光,只顾着自己嘴上过瘾。 好在,辛大夫人是了解自己的女儿的,她的脸色也只是一闪而过的不愉快,随机嘴角抽出一抹笑容,朗声道:“你到底还是我的女儿,居然连我的养老都想过了,可见心里还是惦记我这个当娘的。” 说话间,辛大夫人喝了一口辛明儿桌子上的茶水,赞叹道:“这贵妃的待遇就是好,连喝的茶都是特供的呢。” 难得被辛大夫人称赞,辛明儿露出得意的笑容,一副轻蔑的道,“你若喜欢,我明儿就叫内务府给你送两包,又不是什么稀罕物。” 辛大夫人见她如此,也不必再说什么,起身便要回去了。 “这就走了?不再说教说教了?” 辛明儿的声音追了出来,带着几分猖狂。 辛大夫人头也不回的道:“且让你得意着,看你到底能得意到几时。” 说这,带着丫鬟婆子浩浩荡荡的离去。 周姨娘从角门远远的看着辛大夫人落败而去,嘴角不禁勾出一抹笑。 “周姨娘,咱们还去吗。”伺候在周姨娘身边的揽翠小声道:“咱们这个时候去,会不会……” 周姨娘之所以守在这里,就是等着辛大夫人从辛明儿的院子里出来。她要从辛大夫人的面色判断辛明儿如今的心态,好及时出手。 这个及时出手自然是与辛大夫人的目的一样,那就是为了让她早点嫁出去,只是与辛大夫人不一样的是,周姨娘期盼辛明儿嫁出去可不是为了有地方好好养老,而是认真期盼她有好的归宿。 当然,这也不是辛大夫人慈心大发,真心的希望辛明儿好,而是要帮辛寻音解决这个心头大患。 帮助辛寻音自然也不是心疼自己的女儿,要为她排忧解难,而是要挽回她这个姨娘在辛寻音跟前的颜面,以做将来,为给自己儿子谋个好前程的底子。 “进去依然是要去的,只是去的方法得变一变了。” 丫鬟不解,“还能怎么变,咱们不都准备好醒酒汤了吗?” 周姨娘恨铁不成钢的在丫鬟的额头点了点道:“傻姑娘,刚才太太就做了明丫头的醒酒汤了,我们还用得着送醒酒汤吗?” 小丫鬟似懂非懂的跟着周姨娘从小路反身回去。 辛明儿的院子里,丫鬟们正井然有序的将辛明儿要穿的衣服一一展示出来,并搭配着首饰介绍着。 辛明儿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时不时的纠正搭配,“这件搭配那套风头钗会更更出挑一些。” 丫头忙点头称赞,着小丫头子去找来搭配上。 “明丫头果然好眼光。”周姨娘提着小食盒跟在一个嬷嬷后面,朗声笑道:“到底是见过世面的,搭配的衣裳都显得大气上档次。” 那领头的嬷嬷一脸为难,跪下道:“小姐恕罪,老奴是要来通报的,谁知周姨娘竟跟了来,怎么说都不听。” 辛明儿不在意的道:“有什么要紧,周姨娘想做的事儿,向来谁也拦不住。” 第一百八十七 周姨娘要做的事儿 若说母女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那自然是没有的。 只是,母女在渐行渐远的过程中,渐渐的从母女关系升级为竞争关系。 在这种竞争关系中,母亲因为岁月的沉淀,虽失去了外在的容貌,但内心却被岁月填满,总能是笃定淡然的一方。 而女儿,自持年轻所以气盛,殊不知,年轻时最没有底气,却最能硬气的事情。 故而,在辛明儿与辛大夫人的对峙中,辛明儿摆出的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而辛大夫人却是一脸的淡然,好像就冷脸看对方怎么折腾似的。 “母亲不会真的觉得,我现在在家的这种行径是需要你来管的事情?”辛明儿伸了个懒腰,故作漫不经心的道:“你也去看看宫里下来的规矩,条条框框的写的明明白白,再嫁随个人,不受您的管制了。” 辛大夫人冷笑着不说话,一副欣赏辛明儿的样子,“你跟母亲年轻的时候真的很像,又向往自由又没有那个能力。” “没那个能力?这话什么意思?!”辛明儿有点恼羞成怒,“你这辈子从没有生出男孩子开始就已经完了,如今倒笑我没有能力?我再没有能力,养老的银钱有了,将来没有儿子也能好好的到老,而你……你的那点子嫁妆早就赔进去了?这偌大的将军府,只有出项,没有进账,少不得不过几年就成了破落户了,到时候看你老了指望谁。” 辛明儿只顾着自己说,完全不顾她母亲辛大夫人的脸色,也不管周围丫鬟婆子的目光,只顾着自己嘴上过瘾。 好在,辛大夫人是了解自己的女儿的,她的脸色也只是一闪而过的不愉快,随机嘴角抽出一抹笑容,朗声道:“你到底还是我的女儿,居然连我的养老都想过了,可见心里还是惦记我这个当娘的。” 说话间,辛大夫人喝了一口辛明儿桌子上的茶水,赞叹道:“这贵妃的待遇就是好,连喝的茶都是特供的呢。” 难得被辛大夫人称赞,辛明儿露出得意的笑容,一副轻蔑的道,“你若喜欢,我明儿就叫内务府给你送两包,又不是什么稀罕物。” 辛大夫人见她如此,也不必再说什么,起身便要回去了。 “这就走了?不再说教说教了?” 辛明儿的声音追了出来,带着几分猖狂。 辛大夫人头也不回的道:“且让你得意着,看你到底能得意到几时。” 说这,带着丫鬟婆子浩浩荡荡的离去。 周姨娘从角门远远的看着辛大夫人落败而去,嘴角不禁勾出一抹笑。 “周姨娘,咱们还去吗。”伺候在周姨娘身边的揽翠小声道:“咱们这个时候去,会不会……” 周姨娘之所以守在这里,就是等着辛大夫人从辛明儿的院子里出来。她要从辛大夫人的面色判断辛明儿如今的心态,好及时出手。 这个及时出手自然是与辛大夫人的目的一样,那就是为了让她早点嫁出去,只是与辛大夫人不一样的是,周姨娘期盼辛明儿嫁出去可不是为了有地方好好养老,而是认真期盼她有好的归宿。 当然,这也不是辛大夫人慈心大发,真心的希望辛明儿好,而是要帮辛寻音解决这个心头大患。 帮助辛寻音自然也不是心疼自己的女儿,要为她排忧解难,而是要挽回她这个姨娘在辛寻音跟前的颜面,以做将来,为给自己儿子谋个好前程的底子。 “进去依然是要去的,只是去的方法得变一变了。” 丫鬟不解,“还能怎么变,咱们不都准备好醒酒汤了吗?” 周姨娘恨铁不成钢的在丫鬟的额头点了点道:“傻姑娘,刚才太太就做了明丫头的醒酒汤了,我们还用得着送醒酒汤吗?” 小丫鬟似懂非懂的跟着周姨娘从小路反身回去。 辛明儿的院子里,丫鬟们正井然有序的将辛明儿要穿的衣服一一展示出来,并搭配着首饰介绍着。 辛明儿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时不时的纠正搭配,“这件搭配那套风头钗会更更出挑一些。” 丫头忙点头称赞,着小丫头子去找来搭配上。 “明丫头果然好眼光。”周姨娘提着小食盒跟在一个嬷嬷后面,朗声笑道:“到底是见过世面的,搭配的衣裳都显得大气上档次。” 那领头的嬷嬷一脸为难,跪下道:“小姐恕罪,老奴是要来通报的,谁知周姨娘竟跟了来,怎么说都不听。” 辛明儿不在意的道:“有什么要紧,周姨娘想做的事儿,向来谁也拦不住。” 第一百八十八章 成为县主 虽说周姨娘一直是辛明儿鄙视的对象,但她有一点是辛明儿一直很敬佩的。 那就是周姨娘不管做什么,只要她想,就没有不成功的。 比如,从前周姨娘想要从丫鬟的身份抬成姨娘,她做到了。 做了姨娘,她还想生个孩子傍身,她又做到了。 只是,第一个孩子是女孩子,起不到什么作用,便一心生男孩,她还是做到了。 即便是辛大夫人出身名门,有了嫡妻的身份,可不管是从生孩子方面,还是受宠方面,她都要比嫡妻正房要成功的多了。 故而,辛明儿见周姨娘进来,不但没有生气,还客气的叫丫鬟上茶。 “到底是宫里的茶,味道就是不一样呢。”周姨娘满脸堆笑的放下茶杯,赞叹道:“也就是跟着明丫头还能尝一尝,不然我这辈子是喝不到这么好喝的茶了。” 辛明儿会心一笑,“我那好姐姐正如表面上那般不理会你吗?” 这些年,辛寻音一路从王妃做上了皇后。 辛明儿倒是不羡慕她上位的本事,也不是那么羡慕的她被宠爱,最羡慕的还要说是她的绝情,对母家的绝情。 要说对母家绝情,那也说的过去。 毕竟辛寻音自小就在外婆家生活,自出生起就没有受过什么大将军府的恩泽。 最厉害的是,辛寻音连亲娘的面子都不给,说不来往就好像不认识似的。 要不是她现在贵为皇后,要不是深受皇上的宠爱,估计这会儿,辛寻音早已因为忤逆不孝被关进监狱了。 偏偏,辛寻音什么都有了,便有了与母家断绝往来的底气。 在一般人看来,与母家断绝往来也是常事。 毕竟,身为庶女,在成长道路上有些委屈也是必然的。 然而,让人无法理解的,辛寻音连亲娘都不理会。 虽说这个亲娘周姨娘有些不靠谱,什么时候眼里心里都只有自己的那个儿子,但是如今女儿有了这般的成就,应该是她的骄傲,自然也是想亲近的。 母女连心,亲近一番也是有的。 可惜,周姨娘不但亲近不上,甚至连辛大夫人都不如了。 至少,辛大夫人逢年过节的时候,还能收到辛寻音赏下的东西,而周姨娘什么都没有。 所以,她只喝了两口宫里的茶,就对茶赞不绝口。 “姨娘也不必如此,将来姐姐有了自己的孩子,便能体会到你这个做母亲的难处。”辛明儿假意安慰道:“到时候,少不得什么宫里的好东西都往你这里送。” 周姨娘闻言,脸上露出苦涩的笑,“我也不指望她能体谅我的难处,倒是真心希望她能早点有个自己的孩子。” 在周姨娘想来,将来辛寻音有了孩子,即便不能理解她的难处,但有了孩子,至少辛寻音能为了孩子有个扶持,自然会想着娘家这边的。 到时候,她的那个宝贝儿子的好前程自然就有了。 只要那个宝贝儿子的前程有了,周姨娘就是此刻死了,也能闭上眼睛了。 当然了,到那个时候,她如何舍得死? 周姨娘可是要当诰命夫人的! 这是她自小便许下的愿望。 她六七岁间被卖到大将军府,在当时的老太太身边做小丫鬟。 因为生的好,老太太格外的喜欢她,不管去哪里都爱带着她,倒不像是丫鬟,像是自己的孙女一般。 一次,老太太去王妃家做客也带着她了,她在那里见到传说中的诰命夫人,给她幼小的心灵带来超级大的震撼。 先不说诰命夫人是如何的高贵如何的被追捧,就是诰命夫人的那套行头,就够周姨娘用一辈子去羡慕的了。 于是,小小的她,当时就励志,这辈子一定要做个诰命夫人。 而诰命夫人的这个愿望,自然是要靠夫君和孩子了。 周姨娘的思绪很清楚,身为一个丫鬟,若想能有个将来让她做诰命的夫君,自然要从大将军府里下功夫。 她一路从老太太身边的小丫鬟,到辛大将军房里的大丫鬟,下了多少工夫,也只有周姨娘自己知道。 而从大丫鬟到通房又受了多少委屈,也只有周姨娘自己知道。 后来的各种艰辛,诸如大将军府的落寞,自己生不出男孩,周姨娘都不敢回头看。直到熬到了儿子的出生,周姨娘也总算扬眉吐气了。 只是,儿子渐渐成人,周姨娘也看出这个儿子是个没有什么前途的,将来也是指望不上的。 眼见着自己的诰命夫人的愿望渐渐没了希望,辛寻音却给她带来全新的希望。 不过,这个希望很快被辛寻音打脸了。 眼看指望女儿是不行了,周姨娘依旧不肯放弃希望。 眼下,她就要另辟蹊径。 茶水从绿色一直喝到没色,周姨娘嘴巴没有停的奉承着辛明儿,似乎辛明儿是天仙下凡一般。 若是一般的姑娘,面对这样热情的夸赞,早已飘飘然了。 但是辛明儿是自小看惯了周姨娘的这般姿态的,她在辛夫人和大将军面前总是这般的讨巧,心里并没有什么波澜。 “我说明姑娘,听说皇后娘娘追着赶着要将你嫁出去?”周姨娘一边说着,一边故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别怪姨娘我多嘴,总听下面人议论,少不得来问一句。” 辛明儿露出一个终于切换到正题的表情,淡然的道:“周姨娘原来是做说客的?” 说着,唤来丫鬟道:“把茶水给周姨娘撤了,免得她总有话要说。” 见辛明儿翻脸了,周姨娘赶紧堆笑道:“明姑娘还是从前那般心直口快,不过我不是来做说客的,我是劝你不要嫁的。” “劝我不要嫁?”辛明儿冷笑道:“想拿我做你和辛寻音较量的工具,你打错了主意了!” 说话间,辛明儿做出送客的姿态来。 周姨娘倒也不慌乱,她一脸媚笑道:“明姑娘且让我把话说完不迟。” “你的嘴里能有什么好话,左不过是想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 这话倒说的没错,周姨娘确实有自己的目的。 “我就是想折腾一下辛寻音,-目的就是让你能成为县主甚至郡主。”? 第一百八十八章 成为县主 虽说周姨娘一直是辛明儿鄙视的对象,但她有一点是辛明儿一直很敬佩的。 那就是周姨娘不管做什么,只要她想,就没有不成功的。 比如,从前周姨娘想要从丫鬟的身份抬成姨娘,她做到了。 做了姨娘,她还想生个孩子傍身,她又做到了。 只是,第一个孩子是女孩子,起不到什么作用,便一心生男孩,她还是做到了。 即便是辛大夫人出身名门,有了嫡妻的身份,可不管是从生孩子方面,还是受宠方面,她都要比嫡妻正房要成功的多了。 故而,辛明儿见周姨娘进来,不但没有生气,还客气的叫丫鬟上茶。 “到底是宫里的茶,味道就是不一样呢。”周姨娘满脸堆笑的放下茶杯,赞叹道:“也就是跟着明丫头还能尝一尝,不然我这辈子是喝不到这么好喝的茶了。” 辛明儿会心一笑,“我那好姐姐正如表面上那般不理会你吗?” 这些年,辛寻音一路从王妃做上了皇后。 辛明儿倒是不羡慕她上位的本事,也不是那么羡慕的她被宠爱,最羡慕的还要说是她的绝情,对母家的绝情。 要说对母家绝情,那也说的过去。 毕竟辛寻音自小就在外婆家生活,自出生起就没有受过什么大将军府的恩泽。 最厉害的是,辛寻音连亲娘的面子都不给,说不来往就好像不认识似的。 要不是她现在贵为皇后,要不是深受皇上的宠爱,估计这会儿,辛寻音早已因为忤逆不孝被关进监狱了。 偏偏,辛寻音什么都有了,便有了与母家断绝往来的底气。 在一般人看来,与母家断绝往来也是常事。 毕竟,身为庶女,在成长道路上有些委屈也是必然的。 然而,让人无法理解的,辛寻音连亲娘都不理会。 虽说这个亲娘周姨娘有些不靠谱,什么时候眼里心里都只有自己的那个儿子,但是如今女儿有了这般的成就,应该是她的骄傲,自然也是想亲近的。 母女连心,亲近一番也是有的。 可惜,周姨娘不但亲近不上,甚至连辛大夫人都不如了。 至少,辛大夫人逢年过节的时候,还能收到辛寻音赏下的东西,而周姨娘什么都没有。 所以,她只喝了两口宫里的茶,就对茶赞不绝口。 “姨娘也不必如此,将来姐姐有了自己的孩子,便能体会到你这个做母亲的难处。”辛明儿假意安慰道:“到时候,少不得什么宫里的好东西都往你这里送。” 周姨娘闻言,脸上露出苦涩的笑,“我也不指望她能体谅我的难处,倒是真心希望她能早点有个自己的孩子。” 在周姨娘想来,将来辛寻音有了孩子,即便不能理解她的难处,但有了孩子,至少辛寻音能为了孩子有个扶持,自然会想着娘家这边的。 到时候,她的那个宝贝儿子的好前程自然就有了。 只要那个宝贝儿子的前程有了,周姨娘就是此刻死了,也能闭上眼睛了。 当然了,到那个时候,她如何舍得死? 周姨娘可是要当诰命夫人的! 这是她自小便许下的愿望。 她六七岁间被卖到大将军府,在当时的老太太身边做小丫鬟。 因为生的好,老太太格外的喜欢她,不管去哪里都爱带着她,倒不像是丫鬟,像是自己的孙女一般。 一次,老太太去王妃家做客也带着她了,她在那里见到传说中的诰命夫人,给她幼小的心灵带来超级大的震撼。 先不说诰命夫人是如何的高贵如何的被追捧,就是诰命夫人的那套行头,就够周姨娘用一辈子去羡慕的了。 于是,小小的她,当时就励志,这辈子一定要做个诰命夫人。 而诰命夫人的这个愿望,自然是要靠夫君和孩子了。 周姨娘的思绪很清楚,身为一个丫鬟,若想能有个将来让她做诰命的夫君,自然要从大将军府里下功夫。 她一路从老太太身边的小丫鬟,到辛大将军房里的大丫鬟,下了多少工夫,也只有周姨娘自己知道。 而从大丫鬟到通房又受了多少委屈,也只有周姨娘自己知道。 后来的各种艰辛,诸如大将军府的落寞,自己生不出男孩,周姨娘都不敢回头看。直到熬到了儿子的出生,周姨娘也总算扬眉吐气了。 只是,儿子渐渐成人,周姨娘也看出这个儿子是个没有什么前途的,将来也是指望不上的。 眼见着自己的诰命夫人的愿望渐渐没了希望,辛寻音却给她带来全新的希望。 不过,这个希望很快被辛寻音打脸了。 眼看指望女儿是不行了,周姨娘依旧不肯放弃希望。 眼下,她就要另辟蹊径。 茶水从绿色一直喝到没色,周姨娘嘴巴没有停的奉承着辛明儿,似乎辛明儿是天仙下凡一般。 若是一般的姑娘,面对这样热情的夸赞,早已飘飘然了。 但是辛明儿是自小看惯了周姨娘的这般姿态的,她在辛夫人和大将军面前总是这般的讨巧,心里并没有什么波澜。 “我说明姑娘,听说皇后娘娘追着赶着要将你嫁出去?”周姨娘一边说着,一边故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别怪姨娘我多嘴,总听下面人议论,少不得来问一句。” 辛明儿露出一个终于切换到正题的表情,淡然的道:“周姨娘原来是做说客的?” 说着,唤来丫鬟道:“把茶水给周姨娘撤了,免得她总有话要说。” 见辛明儿翻脸了,周姨娘赶紧堆笑道:“明姑娘还是从前那般心直口快,不过我不是来做说客的,我是劝你不要嫁的。” “劝我不要嫁?”辛明儿冷笑道:“想拿我做你和辛寻音较量的工具,你打错了主意了!” 说话间,辛明儿做出送客的姿态来。 周姨娘倒也不慌乱,她一脸媚笑道:“明姑娘且让我把话说完不迟。” “你的嘴里能有什么好话,左不过是想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 这话倒说的没错,周姨娘确实有自己的目的。 “我就是想折腾一下辛寻音,-目的就是让你能成为县主甚至郡主。”? 第一百八十九章 双赢的局面 在本朝,只有皇亲国戚的女儿,或者对朝廷立过大功人家的女儿,才有机会成为县主或者郡主。 比如曾经在后宫里蹦跶,后来造反惨死的宁安县主。 比如与皇上有过短暂青梅竹马情缘,如今嫁给了当朝宰相白展翔的皎月郡主。 寻常人家若要想做个什么县主,郡主,享受国家待遇,要么靠投胎,要么靠祖上挣功名。 辛明儿既没有投好胎,祖上也不会挣功名,自然做不了什么县主或者郡主。 “姨娘不要打错了主意,我如今是贵妃待遇,不必县主或者郡主差。”辛明儿故作漫不经心的姿态,“再说,你自己儿子的前程还没有谋到,怎么会这般好心的给我谋呢?” 辛明儿身边的丫鬟跟着噗嗤一乐,想说什么,却又碍于姨娘在,不好多说什么。 周姨娘在正房这边向来没有好名声,对于丫鬟的嘲笑,她也不那么放在心上。 毕竟,她满心是要做诰命的,要做诰命,怎么会随便跟小丫鬟生气。 “明姑娘是知道我的,就如你所说,帮你最终是帮我自己。”周姨娘重新坐回凳子上,端起丫鬟新端上来的茶,“只要有机会提醒一下我生的那个死丫头,我自然是不肯放过的。” 辛明儿也不理会,只笑着道:“我不怕你不放过你的生的,就怕你连我这个不是你生的也放不过。” “明丫头还是一张巧嘴,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的。”周姨娘讪笑着,“你只管将这件事当做帮助你自己,就不会有这般想法了。” “你现在虽然贵在妃位,可那是在皇上面前才有作用,如今你已经在大将军府里了,将来嫁人也是以大将军府女儿的名义嫁人,能选择的对象左不过是那些与大将军府门楣相当的人家。” 说着,周姨娘嘴角扯出一抹笑来,自嘲道:“如今的大将军府是何等的情形,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莫不说别的,就说如今咱们府上主子的吃穿用度,不要说比着宫里的宫女嬷嬷了,就是连京都福贵人家的丫鬟都要不如了。” 说着,她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指着辛明儿身边的丫鬟道:“你再瞧瞧她身上穿的,与我身上穿的衣衫,都是同一块料子裁剪出来的。” 周姨娘身为姨娘,其实在古代的等级制度里,也不过是老爷和夫人的丫鬟而已,故而她最恨的就是提起她曾经做过丫鬟的经历,更不喜欢自己与丫鬟一起比。 如今却毫不避讳的道:“说来,我虽是姨娘,膝下养了一个哥儿姐儿,姐儿如今又贵为皇后。可论出身,我也不过是个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几罢了,与丫鬟穿同一块料子裁出来的衣服本没什么,只是这般出门,到底让旁人看出咱们家已经落败了。” 这话虽是自嘲,但也戳中了辛明儿的痛处。 她往日在宫中的时候,最恨的就是自己的母家没有什么得力的人,能为母家谋个好前程,顺便给她也来点撑腰的成本。 可惜,她的母家不但没有出现这种人物,还渐渐的衰败下去了。 如今虽然旧日的架子还在,也不过硬撑罢了。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辛寻音还是皇后,在京都还是有肯给大将军府几分面子的人家。 只要京都的贵族还带着尊重的眼光看着大将军府,那么大将军府还是有往日的体面的。 只是,不知道这种体面还能撑多久。 从这种人家出嫁,确实没有什么可选择的空间了。 尽管皇后在给她选择人家的时候,尽可能的挑选好的人家了,可也不过尔尔。 若想高嫁,若想嫁的好,确实需要提高身价的。 比如,周姨娘说县主或者郡主。 “姨娘说的不无道理,只是,我是皇后的妹妹,怎么能做县主和郡主呢。”辛明儿眼珠流转,嘴角含笑道:“我答应与姨娘合作,不过,我要做长公主。” 不怪辛明儿惦记这个位置。 当今皇上季枫渊登基的时候,兄弟姐妹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以至于当朝一位长公主都没有。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明姑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呢,还是如从前那般掐尖要强。”周姨娘收起脸上的笑容,“只是,这长公主……是不是略微高了一些,当朝还没有什么人家能配得上长公主呢。” 辛明儿起身伸了个懒腰,得意洋洋的道:“没人能配得上就更好了,那本公主就独身一辈子!”? 第一百八十九章 双赢的局面 在本朝,只有皇亲国戚的女儿,或者对朝廷立过大功人家的女儿,才有机会成为县主或者郡主。 比如曾经在后宫里蹦跶,后来造反惨死的宁安县主。 比如与皇上有过短暂青梅竹马情缘,如今嫁给了当朝宰相白展翔的皎月郡主。 寻常人家若要想做个什么县主,郡主,享受国家待遇,要么靠投胎,要么靠祖上挣功名。 辛明儿既没有投好胎,祖上也不会挣功名,自然做不了什么县主或者郡主。 “姨娘不要打错了主意,我如今是贵妃待遇,不必县主或者郡主差。”辛明儿故作漫不经心的姿态,“再说,你自己儿子的前程还没有谋到,怎么会这般好心的给我谋呢?” 辛明儿身边的丫鬟跟着噗嗤一乐,想说什么,却又碍于姨娘在,不好多说什么。 周姨娘在正房这边向来没有好名声,对于丫鬟的嘲笑,她也不那么放在心上。 毕竟,她满心是要做诰命的,要做诰命,怎么会随便跟小丫鬟生气。 “明姑娘是知道我的,就如你所说,帮你最终是帮我自己。”周姨娘重新坐回凳子上,端起丫鬟新端上来的茶,“只要有机会提醒一下我生的那个死丫头,我自然是不肯放过的。” 辛明儿也不理会,只笑着道:“我不怕你不放过你的生的,就怕你连我这个不是你生的也放不过。” “明丫头还是一张巧嘴,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的。”周姨娘讪笑着,“你只管将这件事当做帮助你自己,就不会有这般想法了。” “你现在虽然贵在妃位,可那是在皇上面前才有作用,如今你已经在大将军府里了,将来嫁人也是以大将军府女儿的名义嫁人,能选择的对象左不过是那些与大将军府门楣相当的人家。” 说着,周姨娘嘴角扯出一抹笑来,自嘲道:“如今的大将军府是何等的情形,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莫不说别的,就说如今咱们府上主子的吃穿用度,不要说比着宫里的宫女嬷嬷了,就是连京都福贵人家的丫鬟都要不如了。” 说着,她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指着辛明儿身边的丫鬟道:“你再瞧瞧她身上穿的,与我身上穿的衣衫,都是同一块料子裁剪出来的。” 周姨娘身为姨娘,其实在古代的等级制度里,也不过是老爷和夫人的丫鬟而已,故而她最恨的就是提起她曾经做过丫鬟的经历,更不喜欢自己与丫鬟一起比。 如今却毫不避讳的道:“说来,我虽是姨娘,膝下养了一个哥儿姐儿,姐儿如今又贵为皇后。可论出身,我也不过是个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几罢了,与丫鬟穿同一块料子裁出来的衣服本没什么,只是这般出门,到底让旁人看出咱们家已经落败了。” 这话虽是自嘲,但也戳中了辛明儿的痛处。 她往日在宫中的时候,最恨的就是自己的母家没有什么得力的人,能为母家谋个好前程,顺便给她也来点撑腰的成本。 可惜,她的母家不但没有出现这种人物,还渐渐的衰败下去了。 如今虽然旧日的架子还在,也不过硬撑罢了。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辛寻音还是皇后,在京都还是有肯给大将军府几分面子的人家。 只要京都的贵族还带着尊重的眼光看着大将军府,那么大将军府还是有往日的体面的。 只是,不知道这种体面还能撑多久。 从这种人家出嫁,确实没有什么可选择的空间了。 尽管皇后在给她选择人家的时候,尽可能的挑选好的人家了,可也不过尔尔。 若想高嫁,若想嫁的好,确实需要提高身价的。 比如,周姨娘说县主或者郡主。 “姨娘说的不无道理,只是,我是皇后的妹妹,怎么能做县主和郡主呢。”辛明儿眼珠流转,嘴角含笑道:“我答应与姨娘合作,不过,我要做长公主。” 不怪辛明儿惦记这个位置。 当今皇上季枫渊登基的时候,兄弟姐妹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以至于当朝一位长公主都没有。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明姑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呢,还是如从前那般掐尖要强。”周姨娘收起脸上的笑容,“只是,这长公主……是不是略微高了一些,当朝还没有什么人家能配得上长公主呢。” 辛明儿起身伸了个懒腰,得意洋洋的道:“没人能配得上就更好了,那本公主就独身一辈子!”? 第一百九十章 进宫求见 自打辛寻音将自己的空间转换系统的功能都用了上来,便和季枫渊一起过上了走走看看的惬意生活,都要忘掉了曾经每日只呆在皇宫是什么感觉了。 这一日,早朝过后,季枫渊和辛寻音一如既往的躲在勤政殿,对伺候的人说是处理朝政,不许任何人进来,其实早就通过空间转换系统,悄悄的出去了。 这一站,她们来到了地图新开阔的地方。 辛寻音从前并不玩游戏,她不懂游戏中的所谓解锁地图,故而一开始她并不知道系统中的地图是要一一点亮了之后,才能解锁下一张地图的。 故而,她的地图总是那几个城市,那几个她熟悉的城市。 季枫渊也是在反反复复去那几个城市后,觉得有些烦了,才问辛寻音,他国土上的其他城市在哪里? 季枫渊身为皇帝,虽然没有去过他领土上的每一寸土地,但对他领土内的每个地方都熟悉的很。 也就是在季枫渊的追问下,辛寻音才知道,原来地图还需要解锁。 知道了解锁功能,季枫渊和辛寻音便像是探险一般的在系统的地图上不停的忙碌着。 这些日子,她和季枫渊去过江南看烟雨,看过西北的大漠孤烟,到过北方边境的辽阔草原,还去去过东部沿海看日出。 一开始,为了避免麻烦,也为了安全起见,季枫渊和辛寻音只会在每个城市的边缘活动,并不往人多的地方凑。 人少的地方,景致虽然好看,但到底少了些烟火气。 季枫渊和辛寻音又不是神仙,总看美景也不能管饱。 一座城市的灵魂在于属于这座城市的美食和美景。 于是,两个人看完了美景,便深入到城市的街道,去品尝美食。 对于季枫渊来说,这一切虽然不是新鲜的,但却是不一样的。 从前他被困在边境做将军的时候,偶尔也能吃到这些类似的美食,但终不比与辛寻音在一起吃的时候,那种幸福和满足。 一轮美食之旅后,辛寻音和季枫渊都肉眼可见的胖了。 惹得宫里的人都在猜测,辛寻音每日躲在勤政殿,是不是在学习厨艺了,不然怎么会将季枫渊喂得如此胖。 这一日两个人一起刚从系统地图里出来,就听到董嬷嬷在敲门。 “皇上,皇后娘娘的母家辛大夫人求见。” 辛寻音此时正躺在塌上消食,听见董嬷嬷的话,第一时间从塌上坐起身来。 季枫渊与她对视一眼,小声道:“许是为了辛明儿的婚事而来的。” 辛寻音闻言更加激动了,她站起身来,不及穿鞋便跑去开门。 这也不怪辛寻音激动,这些日子,她能替季枫渊处理朝政,平战事,解散后宫,唯独搞不定辛明儿。 其他从后宫出去的姑娘要么本本分分的嫁人,要么去拿着宫里给的本钱和资源去做事业,再不济的,也寻个宅院,买一块地,安心的养老。 唯独这个辛明儿,她既不要嫁人,也不想搞事业,更加不想安分养老,只想一边吃喝玩乐,一边到处诉说对皇上的痴情。 好像她从宫里出来,并不是心甘情愿的,而是被辛寻音这个皇后逼的。 以至于辛寻音不管去哪个城市,都能听到关于这个故事的夸张版。 确切的说,不管辛寻音走到哪个城市,都能在街头巷尾听到这个故事,甚至还有话本铺子以此为背景,写出一段有一段不可歌但是可唾弃的话本故事。 即便是内心强大的人,也无法抵御流言的纷扰,更何况这种莫须有的故事渲染。 辛寻音的内心不够强大,早就想将这些故事和传言以最快捷的方法将它们抹杀掉。 只是,身为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做事儿必须敞亮经得起推敲,故而,有些事儿只能想想,不能真的以暴制暴。 故而,辛寻音的策略一直都是希望辛明儿能嫁出去。 能治疗辛明儿‘痴情’的方子,便只有嫁人这一味良药了。 故而,辛寻音只要不与季枫渊出去,处理完朝政便在整个京都给她寻找对象。 从朝廷中的单身青年,到京都个贵族家的适龄公子,甚至连京都中家产丰厚的商贾都选了 ,愣是没有一个让辛明儿满意的。 她不满意也就罢了,每每都要说不及皇上,故而不嫁。 这话说的。 季枫渊是当今皇上,谁敢承认自己比皇上还强? 这样的豪言壮语放出去,就是有人想娶辛明儿,也不敢娶了。 以至于现在虽然有皇后主婚,甚至皇上亲自赐婚,也无人敢应承这桩婚事了。 辛寻音虽然不知道辛明儿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但她唯一能确定的是,季枫渊绝对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要不是距离下次科考还有两年的时候,辛寻音真想给她选个探花郎出来。 “既然是皇后母家,那就由皇后召见,朕就不陪着了。” 季枫渊说话间,一副撂挑子的样子。 两个人相处久了,辛寻音才发现季枫渊与寻常男子一般,身上也有股子懒散劲儿,只不过平日端着架子,不是他亲密无间的人,很难看的出来。 辛寻音见怪不怪的撇了一眼季枫渊,跟着董嬷嬷去见辛大夫人了。 等见了辛大夫人,辛寻音才知道,她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来了周姨娘。 作为周姨娘的女儿,辛寻音即便再不喜欢她,都不能不见她。 这些年,辛寻音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远远的见过周姨娘。 作为妾室,能在这种重要的场合被当家主母带出来会客,甚至在会客的时候,也算是众星捧月,足可见周姨娘也是跟着辛寻音沾了不少光了。 本以为这光环的环绕下,周姨娘获得一些好处便知足了,故而其他日子,但凡周姨娘求见,她都是不见的。 却不想,这不年不节的,周姨娘居然跟着进宫了,辛寻音琢磨着,大约是为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来的。 她那个弟弟这些年做的荒唐事儿,辛寻音不是不知道,却也懒得管。 却不想,周姨娘一开口,确实为了辛明儿! 第一百九十章 进宫求见 自打辛寻音将自己的空间转换系统的功能都用了上来,便和季枫渊一起过上了走走看看的惬意生活,都要忘掉了曾经每日只呆在皇宫是什么感觉了。 这一日,早朝过后,季枫渊和辛寻音一如既往的躲在勤政殿,对伺候的人说是处理朝政,不许任何人进来,其实早就通过空间转换系统,悄悄的出去了。 这一站,她们来到了地图新开阔的地方。 辛寻音从前并不玩游戏,她不懂游戏中的所谓解锁地图,故而一开始她并不知道系统中的地图是要一一点亮了之后,才能解锁下一张地图的。 故而,她的地图总是那几个城市,那几个她熟悉的城市。 季枫渊也是在反反复复去那几个城市后,觉得有些烦了,才问辛寻音,他国土上的其他城市在哪里? 季枫渊身为皇帝,虽然没有去过他领土上的每一寸土地,但对他领土内的每个地方都熟悉的很。 也就是在季枫渊的追问下,辛寻音才知道,原来地图还需要解锁。 知道了解锁功能,季枫渊和辛寻音便像是探险一般的在系统的地图上不停的忙碌着。 这些日子,她和季枫渊去过江南看烟雨,看过西北的大漠孤烟,到过北方边境的辽阔草原,还去去过东部沿海看日出。 一开始,为了避免麻烦,也为了安全起见,季枫渊和辛寻音只会在每个城市的边缘活动,并不往人多的地方凑。 人少的地方,景致虽然好看,但到底少了些烟火气。 季枫渊和辛寻音又不是神仙,总看美景也不能管饱。 一座城市的灵魂在于属于这座城市的美食和美景。 于是,两个人看完了美景,便深入到城市的街道,去品尝美食。 对于季枫渊来说,这一切虽然不是新鲜的,但却是不一样的。 从前他被困在边境做将军的时候,偶尔也能吃到这些类似的美食,但终不比与辛寻音在一起吃的时候,那种幸福和满足。 一轮美食之旅后,辛寻音和季枫渊都肉眼可见的胖了。 惹得宫里的人都在猜测,辛寻音每日躲在勤政殿,是不是在学习厨艺了,不然怎么会将季枫渊喂得如此胖。 这一日两个人一起刚从系统地图里出来,就听到董嬷嬷在敲门。 “皇上,皇后娘娘的母家辛大夫人求见。” 辛寻音此时正躺在塌上消食,听见董嬷嬷的话,第一时间从塌上坐起身来。 季枫渊与她对视一眼,小声道:“许是为了辛明儿的婚事而来的。” 辛寻音闻言更加激动了,她站起身来,不及穿鞋便跑去开门。 这也不怪辛寻音激动,这些日子,她能替季枫渊处理朝政,平战事,解散后宫,唯独搞不定辛明儿。 其他从后宫出去的姑娘要么本本分分的嫁人,要么去拿着宫里给的本钱和资源去做事业,再不济的,也寻个宅院,买一块地,安心的养老。 唯独这个辛明儿,她既不要嫁人,也不想搞事业,更加不想安分养老,只想一边吃喝玩乐,一边到处诉说对皇上的痴情。 好像她从宫里出来,并不是心甘情愿的,而是被辛寻音这个皇后逼的。 以至于辛寻音不管去哪个城市,都能听到关于这个故事的夸张版。 确切的说,不管辛寻音走到哪个城市,都能在街头巷尾听到这个故事,甚至还有话本铺子以此为背景,写出一段有一段不可歌但是可唾弃的话本故事。 即便是内心强大的人,也无法抵御流言的纷扰,更何况这种莫须有的故事渲染。 辛寻音的内心不够强大,早就想将这些故事和传言以最快捷的方法将它们抹杀掉。 只是,身为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做事儿必须敞亮经得起推敲,故而,有些事儿只能想想,不能真的以暴制暴。 故而,辛寻音的策略一直都是希望辛明儿能嫁出去。 能治疗辛明儿‘痴情’的方子,便只有嫁人这一味良药了。 故而,辛寻音只要不与季枫渊出去,处理完朝政便在整个京都给她寻找对象。 从朝廷中的单身青年,到京都个贵族家的适龄公子,甚至连京都中家产丰厚的商贾都选了 ,愣是没有一个让辛明儿满意的。 她不满意也就罢了,每每都要说不及皇上,故而不嫁。 这话说的。 季枫渊是当今皇上,谁敢承认自己比皇上还强? 这样的豪言壮语放出去,就是有人想娶辛明儿,也不敢娶了。 以至于现在虽然有皇后主婚,甚至皇上亲自赐婚,也无人敢应承这桩婚事了。 辛寻音虽然不知道辛明儿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但她唯一能确定的是,季枫渊绝对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要不是距离下次科考还有两年的时候,辛寻音真想给她选个探花郎出来。 “既然是皇后母家,那就由皇后召见,朕就不陪着了。” 季枫渊说话间,一副撂挑子的样子。 两个人相处久了,辛寻音才发现季枫渊与寻常男子一般,身上也有股子懒散劲儿,只不过平日端着架子,不是他亲密无间的人,很难看的出来。 辛寻音见怪不怪的撇了一眼季枫渊,跟着董嬷嬷去见辛大夫人了。 等见了辛大夫人,辛寻音才知道,她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来了周姨娘。 作为周姨娘的女儿,辛寻音即便再不喜欢她,都不能不见她。 这些年,辛寻音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远远的见过周姨娘。 作为妾室,能在这种重要的场合被当家主母带出来会客,甚至在会客的时候,也算是众星捧月,足可见周姨娘也是跟着辛寻音沾了不少光了。 本以为这光环的环绕下,周姨娘获得一些好处便知足了,故而其他日子,但凡周姨娘求见,她都是不见的。 却不想,这不年不节的,周姨娘居然跟着进宫了,辛寻音琢磨着,大约是为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来的。 她那个弟弟这些年做的荒唐事儿,辛寻音不是不知道,却也懒得管。 却不想,周姨娘一开口,确实为了辛明儿! 第一百九十一章 法律说的不算 辛寻音从前的肉身是养在乡下的舅舅家的,对大将军府并不复杂的人际关系虽然不甚了解,但用脚趾甲也能猜出个大概。 不管什么朝代,家族之间的女人永远是竞争关系。 周姨娘有儿子,辛大夫人没有儿子,那周姨娘就是竞争关系中的赢家,而辛大夫人就输家。 对于赢家来说,已然拥有了想要的东西以后,一般人会看输家的笑话。 却不想周姨娘有这等的心胸,居然会将输家女儿的事儿放在心上,这么巴巴的跑来宫里来见辛寻音。 要知道,自打辛寻音做了皇后,周姨娘很少有机会进宫,也甚少见到辛寻音。 只有平时年节时,宫里举办家宴,邀请诰命的时候,周姨娘才会跟着当家主母辛大夫人一起进宫。 当然,身为妾室,周姨娘是没有资格进宫的,更没有资格参加宫中的宴会。 不过,周姨娘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亲娘,虽然没有资格参加,但还是默认她能来的。 在一开始的两年里,周姨娘每每都是宫宴的主角,享受着诰命夫人的追捧,还有世家大族的夫人们更是对她尊敬有加。 从前,这些想都不敢想的待遇,让周姨娘很是受用,在不知不觉间有有些飘了。 这种飘不仅是表现出骄傲的姿态,还敛财替人办事儿。 京都的世家大族里,但凡家里出了点什么事儿,都要找周姨娘帮忙。 大到为了家里不争气的孩子买官,小到家里奴仆闯了祸也要找周姨娘帮忙。 当然了,这些忙都不是白帮的。 周姨娘会按照事情的麻烦程度来选择收费的多少。 当然,别人花钱办的这些事儿,依然是不会被辛寻音知道的。 但是辛寻音不知道的话,想要把事儿办成是有一定难度的,一开始,周姨娘便以皇后娘娘的母亲身份,唬的那些达官贵人们帮着办事儿。 再后来,这些达官贵人见给皇后娘娘的母亲办事儿并不能得到什么好处,便打听出皇后娘娘对自己的母亲也不过尔尔,甚至连自己的亲弟弟的事情都不怎么过问。 这帮猴精的达官贵人明白问题所在后,便不再上当,对周姨娘也只剩下点头微笑的尊重了。 周姨娘也明白其中的意思,便也不再折腾帮人办事儿了。 她以为,只要自己及时收手,辛寻音就不会知道,殊不知,辛寻音不但从头到尾都知道,甚至连善后工作都做好了。 只是,她在善后事件后,都要加点叮嘱,叮嘱对方以后不要再为周姨娘做事。 一来二去的,京都的贵族圈都知道了周姨娘不被皇后娘娘待见的事实,渐渐的也无人与她交际了。 周姨娘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只是面上不肯承认,遇到宫中有什么宴会,依旧跟着主母前来参加,只是不再像从前般的纠缠辛寻音了。 这一次,主动来见辛寻音,足可见她也是鼓足了勇气的。 “皇后娘娘,妾身求见娘娘当真是为了……” “为了本宫呗?”辛寻音不等她做出可怜巴巴的姿态,便主动道:“这一次你又打的什么主意?” 周姨娘见辛寻音抢先说了,便知道她心中有气恼,只小心陪笑脸道:“倒不是完全为了皇后娘娘您,主要是为了妾身自己。” 见周姨娘说话还算实在,辛寻音便示意她说下去。 “妾身……”周姨娘刚张嘴,却看到辛大夫人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她赶紧收好了神情,怯生生的道:“妾身知道,皇后娘娘一直担心明丫头的婚事,妾身想着,若是能解决了明丫头的婚事,不要说娘娘放心了,就是太太也放心了。” 说着,周姨娘悄悄的看了一眼辛夫人,见对方脸上并没有异样才悄悄的放下心来。 周姨娘做小伏低的姿态被辛寻音看在眼里,想着她近两年也算是安分,再加上年岁渐长,从前她脸上的妩媚娇俏已经被岁月蒙上了细纹,尽显老态。 辛寻音心下略有些不忍,语气也缓和多了,“到底是母女,本宫的心事,不想你竟一清二楚。” 这本是她故意放低姿态的话,却不想在周姨娘听起来,像是某种警告。 “娘娘赎罪,妾身不过是一介后宅妇人,并没有揣测娘娘圣意的意思。”周姨娘仓促跪下,“还请娘娘赎罪。” “皇后娘娘赎罪,是臣妇没有管理好家事,让娘娘忧心了。”辛夫人也跟着跪下,“周姨娘所求之事,臣妇虽是头一次听说,但却也是臣妇心中大事,若是能与娘娘一起解决,那……” 辛寻音不想自己不过一个示好,尽让两个年岁半百的妇人吓成这样,想说点软化劝慰,又怕起了什么反作用,只示意身边的宫女将她们搀扶起来。 “本就是一家人,这里也没有外人,不必动不动就跪。”辛寻音端着架子,“若教那些人看到了,又要说本宫不近人情了。” 辛夫人和周姨娘见辛寻音如此说,赶紧站起身来,欠身施礼后重新坐下。 “你说的本宫已经知道了。”辛寻音看着手上新作的美甲,“只是,本宫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们有什么好主意? 见辛寻音主动问,周姨娘按耐住心口的激动,小心的查看了辛夫人脸色,见她示意自己说,才大着胆子道:“妾身私心想着,明丫头不想出嫁想来并不是对皇上有什么真心,而是心理憋着一口气。” “憋着一口气?” 辛寻音说着,试探的看着辛夫人,“太太可知?” 辛夫人脸色变了变,稳住了心态才道:“明丫头是臣妇的孩子,以臣妇对她的了解,她自小争强好胜……” “争强好胜……”辛寻音冷笑了一声,“想来她是觉得自己身为嫡女却不如我这个庶女?难不成她不知道,当朝律法已经规定嫡女和庶女享受又同样的权利,也应尽同样的义务?” 周姨娘见辛太太面露难色,赶紧解围道:“这什么权利和义务都只是书面上的事儿,俗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落实到家务事便不是法律说的算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法律说的不算 辛寻音从前的肉身是养在乡下的舅舅家的,对大将军府并不复杂的人际关系虽然不甚了解,但用脚趾甲也能猜出个大概。 不管什么朝代,家族之间的女人永远是竞争关系。 周姨娘有儿子,辛大夫人没有儿子,那周姨娘就是竞争关系中的赢家,而辛大夫人就输家。 对于赢家来说,已然拥有了想要的东西以后,一般人会看输家的笑话。 却不想周姨娘有这等的心胸,居然会将输家女儿的事儿放在心上,这么巴巴的跑来宫里来见辛寻音。 要知道,自打辛寻音做了皇后,周姨娘很少有机会进宫,也甚少见到辛寻音。 只有平时年节时,宫里举办家宴,邀请诰命的时候,周姨娘才会跟着当家主母辛大夫人一起进宫。 当然,身为妾室,周姨娘是没有资格进宫的,更没有资格参加宫中的宴会。 不过,周姨娘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亲娘,虽然没有资格参加,但还是默认她能来的。 在一开始的两年里,周姨娘每每都是宫宴的主角,享受着诰命夫人的追捧,还有世家大族的夫人们更是对她尊敬有加。 从前,这些想都不敢想的待遇,让周姨娘很是受用,在不知不觉间有有些飘了。 这种飘不仅是表现出骄傲的姿态,还敛财替人办事儿。 京都的世家大族里,但凡家里出了点什么事儿,都要找周姨娘帮忙。 大到为了家里不争气的孩子买官,小到家里奴仆闯了祸也要找周姨娘帮忙。 当然了,这些忙都不是白帮的。 周姨娘会按照事情的麻烦程度来选择收费的多少。 当然,别人花钱办的这些事儿,依然是不会被辛寻音知道的。 但是辛寻音不知道的话,想要把事儿办成是有一定难度的,一开始,周姨娘便以皇后娘娘的母亲身份,唬的那些达官贵人们帮着办事儿。 再后来,这些达官贵人见给皇后娘娘的母亲办事儿并不能得到什么好处,便打听出皇后娘娘对自己的母亲也不过尔尔,甚至连自己的亲弟弟的事情都不怎么过问。 这帮猴精的达官贵人明白问题所在后,便不再上当,对周姨娘也只剩下点头微笑的尊重了。 周姨娘也明白其中的意思,便也不再折腾帮人办事儿了。 她以为,只要自己及时收手,辛寻音就不会知道,殊不知,辛寻音不但从头到尾都知道,甚至连善后工作都做好了。 只是,她在善后事件后,都要加点叮嘱,叮嘱对方以后不要再为周姨娘做事。 一来二去的,京都的贵族圈都知道了周姨娘不被皇后娘娘待见的事实,渐渐的也无人与她交际了。 周姨娘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只是面上不肯承认,遇到宫中有什么宴会,依旧跟着主母前来参加,只是不再像从前般的纠缠辛寻音了。 这一次,主动来见辛寻音,足可见她也是鼓足了勇气的。 “皇后娘娘,妾身求见娘娘当真是为了……” “为了本宫呗?”辛寻音不等她做出可怜巴巴的姿态,便主动道:“这一次你又打的什么主意?” 周姨娘见辛寻音抢先说了,便知道她心中有气恼,只小心陪笑脸道:“倒不是完全为了皇后娘娘您,主要是为了妾身自己。” 见周姨娘说话还算实在,辛寻音便示意她说下去。 “妾身……”周姨娘刚张嘴,却看到辛大夫人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她赶紧收好了神情,怯生生的道:“妾身知道,皇后娘娘一直担心明丫头的婚事,妾身想着,若是能解决了明丫头的婚事,不要说娘娘放心了,就是太太也放心了。” 说着,周姨娘悄悄的看了一眼辛夫人,见对方脸上并没有异样才悄悄的放下心来。 周姨娘做小伏低的姿态被辛寻音看在眼里,想着她近两年也算是安分,再加上年岁渐长,从前她脸上的妩媚娇俏已经被岁月蒙上了细纹,尽显老态。 辛寻音心下略有些不忍,语气也缓和多了,“到底是母女,本宫的心事,不想你竟一清二楚。” 这本是她故意放低姿态的话,却不想在周姨娘听起来,像是某种警告。 “娘娘赎罪,妾身不过是一介后宅妇人,并没有揣测娘娘圣意的意思。”周姨娘仓促跪下,“还请娘娘赎罪。” “皇后娘娘赎罪,是臣妇没有管理好家事,让娘娘忧心了。”辛夫人也跟着跪下,“周姨娘所求之事,臣妇虽是头一次听说,但却也是臣妇心中大事,若是能与娘娘一起解决,那……” 辛寻音不想自己不过一个示好,尽让两个年岁半百的妇人吓成这样,想说点软化劝慰,又怕起了什么反作用,只示意身边的宫女将她们搀扶起来。 “本就是一家人,这里也没有外人,不必动不动就跪。”辛寻音端着架子,“若教那些人看到了,又要说本宫不近人情了。” 辛夫人和周姨娘见辛寻音如此说,赶紧站起身来,欠身施礼后重新坐下。 “你说的本宫已经知道了。”辛寻音看着手上新作的美甲,“只是,本宫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们有什么好主意? 见辛寻音主动问,周姨娘按耐住心口的激动,小心的查看了辛夫人脸色,见她示意自己说,才大着胆子道:“妾身私心想着,明丫头不想出嫁想来并不是对皇上有什么真心,而是心理憋着一口气。” “憋着一口气?” 辛寻音说着,试探的看着辛夫人,“太太可知?” 辛夫人脸色变了变,稳住了心态才道:“明丫头是臣妇的孩子,以臣妇对她的了解,她自小争强好胜……” “争强好胜……”辛寻音冷笑了一声,“想来她是觉得自己身为嫡女却不如我这个庶女?难不成她不知道,当朝律法已经规定嫡女和庶女享受又同样的权利,也应尽同样的义务?” 周姨娘见辛太太面露难色,赶紧解围道:“这什么权利和义务都只是书面上的事儿,俗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落实到家务事便不是法律说的算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大结局 一个社会的运转,并不会因为一个穿越人的到来,而改变太多。 辛寻音身为一个穿越者,想要这个世界作出改变是很困难的。 但是好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她一个穿越者,还有皇上,甚至还有更多没有被发现的。 虽说别的穿越者不容易被发现,那对这个世界的改变作用也是微乎其微的。 好在,这些穿越者中,有个能操控世界观的皇上在,故而能将轻而易举的改变这个世界的规矩。 辛寻音也只是站在季枫渊的功劳簿上,对这个世界进行细微的改变。 这个细微的改变就是女性对男性的态度,对自己的定位的改变。 从前,女子初嫁从亲,再嫁从身,但没有什么不嫁的选项,除非是做了寡妇才能选择不嫁。 但若是年轻的寡妇,即便是不愿意再嫁,社会的舆论也会逼着她不得不嫁。 这种社会风气随着辛寻音亲自将自己的妹妹辛明儿抬为长公主,并且允许她住在皇家别院,并可以终身不嫁后,大家对女子不嫁的行为也渐渐接受了。 如今,辛明儿贵为长公主,社会地位提高了,俸禄也跟着提高了,也终于实现了心里的夙愿——为女子争光,为家族争光。 虽然这种争气,是周姨娘替她求来的,但是管她呢,只要现在享受这个待遇的人是她就好。 不过她也算争气,自打住进了皇家别院,便一心开始学习研究化妆品。 当然了,化妆品的配方也是辛寻音给她的。 辛寻音突然对辛明儿这么好,并不是辛明儿做了什么好事儿,或者对辛明儿妥协了,而是她突然想通了。 这个世界很大,只有放下才能将全世界装下。 于是,她放下过去的种种,对辛明儿,对周姨娘,对整个辛家,甚至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也都宽容了——在她知道自己怀孕之后。 是的,没错,辛寻音怀孕了。 那天,周姨娘和辛大夫人一起来为了辛明儿的事儿求见辛寻音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胸闷气短,当时她还以为是因为要见这两个家长的缘故。 这两个家长从灵魂上讲,是与辛寻音没有任何关系的。 但辛寻音毕竟占用了周姨娘女儿的肉体,且从前一直对周姨娘没有好脸色,这么突兀的求见,辛寻音真不知道用什么心情和姿态与她见面。 好在见面后,周姨娘一如既往的惹的辛寻音不高兴,很快让她端正了态度。 随着周姨娘的一再言语上的进攻和试探,让辛寻音渐渐失去了耐心,可想着到底是自己身体的娘家人,便也不得不撑着,直到她们说出要给辛明儿谋个长公主的位置时,辛寻音一口恶心堵在胸口,直接吐了出来。 “娘娘,您没事儿?要不要叫太医?”身边伺候的董嬷嬷赶紧扶住辛寻音,“是不是刚才吃错了什么?” 周姨娘一开始还很害怕,但见辛寻音的脸色,不自觉的道:“怕不是怀孕了?” 一语提醒了董嬷嬷,她下意识的道:“娘娘月信有两个月没有来了呢。” 周姨娘顿时眼角眉梢都是惊喜,看在辛寻音眼里,倒像是她自己真的怀孕似的,有一瞬间,那种来自母亲真心替孩子高兴的情绪全在周姨娘的脸上了。 这种情绪,辛寻音前世在自己母亲的脸上看到过多次,只这一次,辛寻音有种心郁开解的感觉。 在大呼小叫的找来太医的同时,也惊动了正在勤政殿假装很忙碌的季枫渊,他已然闻讯赶到,不等太医诊断便以为是辛大夫人和周姨娘让辛寻音为难了,刚要大发雷霆,却听到太医颤抖的声音,“给皇上皇后娘娘道喜,皇后娘娘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两个月?”“两个月!”辛寻音和季枫渊几乎异口同声的道。 这对于皇家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但对于辛寻音来说,却不算是。 她第一个想法就是,以现在的医疗技术,适合生孩子吗?打胎还来得及吗? 不过很快,她的这个想法被季枫渊脸上的笑容和眼角的泪光打消了。 “你和我,终于有了孩子,我们终于有了孩子。”季枫渊不顾满屋子的人,激动的不知道是该抱着还是不能抱,激动的语无伦次的道:“这世间只要有了你我的孩子,就能证明我们正在的爱过。” 这话说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辛寻音差点想红着脸躲避了。 但是……此时她只能装作很感动的样子,激动的与季枫渊抱在一起。 周姨娘向来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她见皇上皇后高兴,赶紧跪下道:“如此值得庆祝的时刻,不如娘娘就让好事儿成双?” 辛大夫人也跟着跪下,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虽然是为她女儿的事儿来的,但是此时绝对不是开口的好时机。 果然,皇后身边的董嬷嬷深深的看一眼地上的周姨娘道:“皇后娘娘,如今往后,还是以养胎为重,那些烦心事儿就暂且搁着。” “就是因为娘娘如今是双身子,才要赶紧将这事儿解决了,免得娘娘日后烦心。” 周姨娘不依不饶的态度激怒了董嬷嬷,却碍于她是皇后的生母不便发作,只垂首道:“皇上再此,自有决断。” 皇上还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中,但见辛寻音的眉头微微一邹,心里便泛起心疼,问清事情缘由,便同意了周姨娘的请求。 自此后,辛明儿的事情就此搞定了,便也没什么烦恼的专心养胎。 有了这个孩子,辛寻音才开始对这个世界有了归属感,也开始对皇上产生更深厚的感情。 也是因为有了这个孩子,皇上一改往日的消极怠工,重新开始勤政。 冬天的第一场雪那天,辛寻音生下双生子。 双生子为吉兆,大雪亦是给久旱的大地带来祥瑞,皇上龙心大悦,当即宣布双生子中的皇子为太子。 辛寻音本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终身被龙椅所困,却也没有加以阻止,只沉醉做母亲的快乐中。 全文完。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大结局 一个社会的运转,并不会因为一个穿越人的到来,而改变太多。 辛寻音身为一个穿越者,想要这个世界作出改变是很困难的。 但是好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她一个穿越者,还有皇上,甚至还有更多没有被发现的。 虽说别的穿越者不容易被发现,那对这个世界的改变作用也是微乎其微的。 好在,这些穿越者中,有个能操控世界观的皇上在,故而能将轻而易举的改变这个世界的规矩。 辛寻音也只是站在季枫渊的功劳簿上,对这个世界进行细微的改变。 这个细微的改变就是女性对男性的态度,对自己的定位的改变。 从前,女子初嫁从亲,再嫁从身,但没有什么不嫁的选项,除非是做了寡妇才能选择不嫁。 但若是年轻的寡妇,即便是不愿意再嫁,社会的舆论也会逼着她不得不嫁。 这种社会风气随着辛寻音亲自将自己的妹妹辛明儿抬为长公主,并且允许她住在皇家别院,并可以终身不嫁后,大家对女子不嫁的行为也渐渐接受了。 如今,辛明儿贵为长公主,社会地位提高了,俸禄也跟着提高了,也终于实现了心里的夙愿——为女子争光,为家族争光。 虽然这种争气,是周姨娘替她求来的,但是管她呢,只要现在享受这个待遇的人是她就好。 不过她也算争气,自打住进了皇家别院,便一心开始学习研究化妆品。 当然了,化妆品的配方也是辛寻音给她的。 辛寻音突然对辛明儿这么好,并不是辛明儿做了什么好事儿,或者对辛明儿妥协了,而是她突然想通了。 这个世界很大,只有放下才能将全世界装下。 于是,她放下过去的种种,对辛明儿,对周姨娘,对整个辛家,甚至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也都宽容了——在她知道自己怀孕之后。 是的,没错,辛寻音怀孕了。 那天,周姨娘和辛大夫人一起来为了辛明儿的事儿求见辛寻音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胸闷气短,当时她还以为是因为要见这两个家长的缘故。 这两个家长从灵魂上讲,是与辛寻音没有任何关系的。 但辛寻音毕竟占用了周姨娘女儿的肉体,且从前一直对周姨娘没有好脸色,这么突兀的求见,辛寻音真不知道用什么心情和姿态与她见面。 好在见面后,周姨娘一如既往的惹的辛寻音不高兴,很快让她端正了态度。 随着周姨娘的一再言语上的进攻和试探,让辛寻音渐渐失去了耐心,可想着到底是自己身体的娘家人,便也不得不撑着,直到她们说出要给辛明儿谋个长公主的位置时,辛寻音一口恶心堵在胸口,直接吐了出来。 “娘娘,您没事儿?要不要叫太医?”身边伺候的董嬷嬷赶紧扶住辛寻音,“是不是刚才吃错了什么?” 周姨娘一开始还很害怕,但见辛寻音的脸色,不自觉的道:“怕不是怀孕了?” 一语提醒了董嬷嬷,她下意识的道:“娘娘月信有两个月没有来了呢。” 周姨娘顿时眼角眉梢都是惊喜,看在辛寻音眼里,倒像是她自己真的怀孕似的,有一瞬间,那种来自母亲真心替孩子高兴的情绪全在周姨娘的脸上了。 这种情绪,辛寻音前世在自己母亲的脸上看到过多次,只这一次,辛寻音有种心郁开解的感觉。 在大呼小叫的找来太医的同时,也惊动了正在勤政殿假装很忙碌的季枫渊,他已然闻讯赶到,不等太医诊断便以为是辛大夫人和周姨娘让辛寻音为难了,刚要大发雷霆,却听到太医颤抖的声音,“给皇上皇后娘娘道喜,皇后娘娘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两个月?”“两个月!”辛寻音和季枫渊几乎异口同声的道。 这对于皇家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但对于辛寻音来说,却不算是。 她第一个想法就是,以现在的医疗技术,适合生孩子吗?打胎还来得及吗? 不过很快,她的这个想法被季枫渊脸上的笑容和眼角的泪光打消了。 “你和我,终于有了孩子,我们终于有了孩子。”季枫渊不顾满屋子的人,激动的不知道是该抱着还是不能抱,激动的语无伦次的道:“这世间只要有了你我的孩子,就能证明我们正在的爱过。” 这话说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辛寻音差点想红着脸躲避了。 但是……此时她只能装作很感动的样子,激动的与季枫渊抱在一起。 周姨娘向来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她见皇上皇后高兴,赶紧跪下道:“如此值得庆祝的时刻,不如娘娘就让好事儿成双?” 辛大夫人也跟着跪下,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虽然是为她女儿的事儿来的,但是此时绝对不是开口的好时机。 果然,皇后身边的董嬷嬷深深的看一眼地上的周姨娘道:“皇后娘娘,如今往后,还是以养胎为重,那些烦心事儿就暂且搁着。” “就是因为娘娘如今是双身子,才要赶紧将这事儿解决了,免得娘娘日后烦心。” 周姨娘不依不饶的态度激怒了董嬷嬷,却碍于她是皇后的生母不便发作,只垂首道:“皇上再此,自有决断。” 皇上还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中,但见辛寻音的眉头微微一邹,心里便泛起心疼,问清事情缘由,便同意了周姨娘的请求。 自此后,辛明儿的事情就此搞定了,便也没什么烦恼的专心养胎。 有了这个孩子,辛寻音才开始对这个世界有了归属感,也开始对皇上产生更深厚的感情。 也是因为有了这个孩子,皇上一改往日的消极怠工,重新开始勤政。 冬天的第一场雪那天,辛寻音生下双生子。 双生子为吉兆,大雪亦是给久旱的大地带来祥瑞,皇上龙心大悦,当即宣布双生子中的皇子为太子。 辛寻音本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终身被龙椅所困,却也没有加以阻止,只沉醉做母亲的快乐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