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了,恶毒真千金就想被乱棍打死》 第1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苏浅言睁开眼睛时,一张精美绝伦的脸映入她的眼中。 身边的男子美则美矣,就是脸上带着愠色,那双深邃锐利的双眼,仿佛要将她撕烂再抛尸。 “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我的榻上?”男子沉声问道,声音略带嘶哑魅惑。 烛火摇曳,芙蓉帐暖,苏浅言勾唇微笑,伸出手环住男子的脖子,柔声道:“小女子姓苏,名浅言,是北源城第一商贾苏吴鲍之女,因爱慕小侯爷,特在此等候……” 男子闻言,眉心微蹙,正欲抬手将她推开,却只觉浑身乏力,他被人下了软骨散,短时间内使不上力! 苏浅言眉眼弯弯,盯着男子看,耳朵里响起系统“叮咚”的声音。 【苏浅言“死了么”第1888份定单:已将宿主送至书中,请宿主尽快完成任务,获取奖金!】 苏浅言穿梭于各言情小说世界,专门接受书中炮灰配角在“死了么”系统上的委托,替炮灰配角赴死,以此获取“万卷管理局”的奖金。 这是她第1888份订单。从无败绩的她,对于这次的任务成竹在胸! 作死嘛,她最擅长了。 眼前这个男子,是京都顾家小侯爷顾承礼。 原书中对他的描述是前期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才高八斗,后期九族被诛,黑化成书中大反派。 片刻后,书中女主苏舞琴就会带着家中大哥来捉奸! “小侯爷,春宵一刻值千金,岂能辜负?咱们尽快完事?”苏浅言说罢,翻了个身将顾承礼压在了身下,纤纤素手在他胸口游走,微微一探,摸到了顾承礼的腹肌。 “找死?”顾承礼慌乱不已,伸手摸剑。 苏浅言将剑踢下床,俯下身,勾了勾顾承礼的下颚,朝他俏皮地眨了眨大眼睛,一脸清纯可人地说:“你叫,再叫得大声一点呀。” 她巴不得被所有人知道她与男子“苟合”,这样能尽早下线领奖金,然后晋升“逆袭者”,不再做“替死鬼”! 顾承礼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若不是被人下了药浑身无力,他一定要把这个面若桃花心无廉耻的女子一剑刺死! 此时,“啪”一声房门被踢开,苏舞琴带着苏尘羽出现在厢房门口。 “言儿!”苏舞琴看到苏浅言压在一名男子身上,吓得拉着苏尘羽来到塌前,“言儿,你怎么能做这种伤风败俗之事?!” 苏浅言毫不理会他们有趣的表情,身子娇弱地趴在顾承礼的胸口,修长的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圈:“小哥哥,人家是你的人了,你可要负责呀~~” 顾承礼额头青筋直跳:…… 负责什么?衣服都没脱呢! “贱人,给我起来!”苏尘羽暴躁地伸手拉苏浅言。 苏浅言哪里肯被他拉走,这要是拉回去,还得被苏家训斥一顿跪祠堂,跪完祠堂去议亲,随后嫁给北源城太守之子,最后被发现与人苟合,三个哥哥将她乱棍打死。 走剧情太久了,还是加快进度!最好今夜就被乱棍打死! 想到这,她死命抱紧顾承礼的脖子,小樱唇往他脸庞乱啄,小手往他腰间乱探,一把扯掉顾承礼的腰带。 苏尘羽力气大,直接将两人都扯下榻,顾承礼的袍子散开,苏浅言像猴子一样挂在他身上,二人翻了个身,变成顾承礼在上,苏浅言在下。 一枚玉佩掉落在地,“顾”字清晰地映入苏尘羽和苏舞琴的眼里。 “言儿,你快起来,你是苏家嫡女,我只不过是个养女,你就算气我被爹娘疼爱,也不可以如此作践自己,与男人苟合啊!你这样,爹娘可是会难过,哥哥们也会伤心的!”苏舞琴着急地说。 “我就是喜欢这个男人怎么了?就算被乱棍打死,我也爱他啊!我不后悔!”苏浅言探出脑袋,语气坚定地说。 潜台词是:快,打死我! 顾承礼一愣,身下这女子,竟痴迷他到如此地步? “你瞧瞧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就算不顾自己的名节,也得替哥哥们、爹娘的脸面着想啊,你快与我们回府!不然,若是报官,大家面上都不好过!” 苏舞琴说完,捡起那男子掉下的玉佩,说道,“姓顾的,瞧着你这屋子里还有一把剑,定是一个剑客,自古剑客多风流,我们言儿单纯无比,你怎么可以诓骗了她的清白?” “琴儿,不必与他废话!”苏尘羽将顾承礼一脚踢开,拉起苏浅言,道,“贱人,跟我回府!不要在此处丢人现眼!” 顾承礼挨了一脚,他半躺在地上,浑身没有半点力气,只留一丝目光,看向被苏尘羽扯走的苏浅言。 她目光灼灼,满眼都是“爱慕”。 “姓顾的,若是识相,今夜一事,不得声张,否则,我苏家定让你在北源城过不下去!”苏尘羽放完狠话,就拉着苏浅言离开了。 苏舞琴手里拿着玉佩,走到顾承礼身边,蹲下低声道:“不是我们苏家无情,言儿是苏府嫡女,除非你能说服她与你私奔,否则,你们这辈子都不可能。若是想好了,就来苏府找我拿玉佩。” 说完,苏舞琴便快步离开,去追苏尘羽。 他们前脚刚走,顾承礼的护卫和风跑了进来,看到这趴在地上的顾承礼,吓得将他扶起来:“主子,你没事?” “查到下毒之人了吗?”顾承礼面色苍白地问。 “还没!方才见有人在厢房外鬼鬼祟祟,所以属下与玉书去追了,追到半路,发现是调虎离山,所以属下赶紧回来!主子,可是遭人袭击了?”和风将顾承礼扶到榻上,捡起玉腰带和剑。 顾承礼瞥了一眼玉腰带,调虎离山? 对他下药之人,定是想杀了他,但是杀手并未出现,莫非是因为那花痴女引起了骚动,所以敌人没有动手? 亦或者,那个花痴女就是下毒之人?不然,为何她知道他是“小侯爷”? 不过…… 他们此番来北源城是查处军饷失窃一案,若对方想要灭口,绝不会安排一个花痴女来缠他,剑在侧,她都不拔…… 一想到那花痴女,顾承礼就头疼欲裂。 “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再暗着查也没意义,准备一下,去太守府。”顾承礼沉声道。 “是!” 苏府。 苏浅言被苏尘羽用力踢了一脚,整个人立马跪在地上。 啧,可真疼!苏浅言抬眼,目光犀利地瞪着他。 “看什么?!你敢这般看你大哥?” 第2章 在床上认识的 “你算哪门子大哥?我是你亲妹,你带着人来踢门捉奸,给我留面子了吗?”苏浅言反问。 正常人家若是出了这样的事,怎么可能大张旗鼓去抓? 原主自幼在乞丐堆里长到十三岁,被认回苏府后,活在女主光环之下,爹不疼哥不爱,还处处被针对,难怪原主会性格扭曲,到处作死找存在感。 “言儿,你不要怪大哥哥,都是我考虑不周,我本想着快点将你找回来……”苏舞琴忙走上前,说道。 苏浅言站起来看向苏舞琴,道:“我还没说你呢!我为什么会出府你不知道吗?不是你约我出府的吗?你给我的房间号根本就不是吃饭的地儿,而是厢房。” “我……我没有,言儿,你不要污蔑我……”苏舞琴颇为委屈地走回苏尘羽身边。 苏尘羽向来包庇苏舞琴,他说道:“琴儿最为善良,怎么会故意让你进去男人房里?你若是失了身,她日后还怎么议亲?苏浅言,你不要像只疯狗一样乱吠!” “乱吠?好,我不说话。你直接打死我。”苏浅言跑去院子捡了一棍子递到苏尘羽手里。 “你!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苏尘羽猛地抬手,苏浅言可不受这一巴掌,她快速地把苏舞琴拉到自己面前,利落的巴掌落在了苏舞琴的脸上! “啪!” 苏舞琴的脸上红彤彤的! “哇,大哥,你怎么打琴儿姐姐呀?你不是最喜欢琴儿了吗?”苏浅言“大吃一惊”。 “琴儿,你没事?”苏尘羽惊得将火辣辣的手收回,心疼地摸了摸苏舞琴的脸。 “……”苏舞琴自是疼的厉害,她眼泪嗒嗒地掉,“大哥哥你千万不要怪言儿……” “苏浅言!”苏尘羽愤怒地看向苏浅言,拿起棍子就要打,苏浅言也不躲,挺直了腰板打算赴死。 “住手!”苏父苏吴鲍的声音传来,喝止住。 苏尘羽棍子对准了苏浅言的胸口,他看向苏吴鲍和祖母李宜春,气愤地说:“爹!祖母,今日,这小贱人定是不能再留了!养条狗,都比养着她好!” “把棍子收起来!”李宜春和苏吴鲍坐了下来。 苏尘羽不情不愿地收了棍子。 苏浅言颇为失落地看向李宜春和苏吴鲍。 “逆女,过来跪下!”苏吴鲍怒道。 苏浅言走到苏吴鲍面前,没有下跪,而是扑到他身上喊道:“爹爹啊,女儿今日失身于外男,请爹爹责罚,请爹爹将言儿打死!” 苏舞琴没有想到苏浅言会自己承认,便走上前,说道:“爹爹,这件事可不要怪言儿,想来,都是那男子逼迫的,女儿拿了那男子的玉佩做要挟,让他莫要说出去!只要那男子不说,言儿的清白就不会有损……” “琴儿,你太天真了,你以为区区一枚玉佩,就能让那江湖人士善罢甘休吗?”苏尘羽觉得苏舞琴真是好天真,傻乎乎的,不像苏浅言那么诡计多端。 “啊……不行吗?我以为……”苏舞琴将那玉佩取出来,捏在手里,有些为难地看着苏吴鲍。 苏吴鲍看了一眼那物证,火冒三丈地将苏浅言推开,骂道:“逆女!不知廉耻!你琴儿姐姐处处为你着想,你却险些害了她一辈子!你被男人玷污,今日,我就将你逐出家门,你不再姓苏!只有琴儿是我家嫡女!” 苏舞琴听了,唇角为不可察地勾了勾,随后便故作友好地去拉苏浅言:“言儿,你快和爹爹道歉,爹爹会原谅你的!失身也不是你自愿……” “滚开。”苏浅言推开苏舞琴,来到苏吴鲍面前,说道:“你不把我乱棍打死吗?” “乱棍打死”是关键词,她得完成这个任务才能回去领奖金。 “言儿,你别再说了,若是爹爹将你打死,苏府在北源城还如何自处?你就不要激怒爹爹了好不好?爹爹和祖母身体不好,你……”苏舞琴继续扒拉苏浅言。 苏浅言拧眉看向李宜春,李宜春倒是没有发大火,而是直勾勾地盯着苏舞琴手里的玉佩,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老婆子向来宠爱苏舞琴讨厌她,日常找茬站规矩都是常事! 如今她苏浅言闹了这么大一件事,李宜春不趁机将她打死? “琴儿,你手里的玉佩,给祖母看看。”李宜春慢条斯理地伸出手。 苏舞琴忙将玉佩呈上,“这玉佩是那男子的……” 她说这话,是想再三强调这就是物证,苏浅言的确是与男人苟合。 苏吴鲍一听果然被点着了,他气得发颤:“来人,马上将这逆女扔出去,这辈子不得再踏入苏府!” 在外头候着的张管家匆匆跑进来,却被李宜春制止了:“张管家,你先出去!” “是……”张管家又灰溜溜地退下。 苏吴鲍不解地问:“娘,这你都能忍?这小贱人若是再留在府里,我苏府迟早被她害死!琴儿日后也会受她连累!” 李宜春瞥了苏吴鲍一眼,道:“你可知,这玉佩什么来头?” “什么来头?” 众人都颇为紧张地看着李宜春,苏浅言眉心微蹙,这老婆子,该不会认识这玉佩? 不可能啊,她记得书里没认玉佩的环节。 不过她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不然,也不会在一开始,告知顾承礼她姓甚名谁。 那顾承礼受了她这般羞辱,不回来杀了她就不算男人! “咱们家做玉石,手艺了得,做工精湛,经常会接到京都达官贵人的单子。这玉佩,出自你爹之手。” 李宜春说完,站起来,走到苏浅言面前,一改严厉的神色,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言儿啊,你跟祖母说道说道,那与你私定终身的男子,可是京城宁远侯顾家的顾小侯爷?” “顾家?!”听到这两个字,苏吴鲍高兴得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推开苏舞琴,围到苏浅言身边。 “言儿,当真是顾家?”他一改方才的疾言厉色,目光温和。 苏浅言挑了挑眉:“我不知道什么顾家哦。” “傻孩子,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与那男子是如何认识的?”苏吴鲍亲切地问,试图让苏浅言说实话。 “在床上认识的。”苏浅言道。? 第3章 顾小侯爷这是想言儿了吗 听到这话,苏舞琴面颊一红:“言儿,你怎么可以说这种不知廉耻的话……” “诶!琴儿,这怎么叫不知廉耻?言儿与顾小侯爷两情相悦,情难自禁,这也是人之常情。”李宜春瞥了苏舞琴一眼。 苏舞琴那叫一个震惊! 早知道……早知道不把玉佩带回来了,要是顾小侯爷当真来找苏浅言,那苏浅言岂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这苏家还有她一席之地吗? “母亲说得对!言儿,你竟然能勾搭上顾小侯爷,这可是你的本事啊!你不早说对方是顾小侯爷,方才爹爹说的话太重了。这顾小侯爷还住在酒楼呢?尘羽,怎么不把他请到家中?”苏吴鲍看向苏尘羽。 这一看,让苏尘羽打了个激灵。 那男子是顾小侯爷?他不仅踢了他一脚,还放狠话威胁他在北源城混不下去…… 苏浅言看着这势利眼的一家,说道:“我与他只是萍水相逢,一夜情而已!” “一夜夫妻百日恩!言儿,你可真是我苏家的福星啊!”苏吴鲍和颜悦色地说,说完,拉着苏尘羽说道,“走,为父与你一起去请小侯爷来府上住,那酒楼厢房又潮又吵,鱼龙混杂,小侯爷是贵人,怎么住得惯!” 说完,苏吴鲍带着苏尘羽离家了。 苏浅言扯了扯嘴角,这没死成,还变福星了? 此时,苏舞琴正对着李宜春说悄悄话:“祖母,您之前,不是打算让言儿与太守之子上官南定亲吗?这话都传出去了,若是此时来个小侯爷,这……外人会怎么说我们苏家呢?” “琴儿,你不必担忧!只要能与顾家攀上关系,咱们就举家迁往京都!那满京都都是贵公子,祖母这,也是在为你铺路!你是天之娇女,日后做国公夫人,做王妃,甚至入宫做宠妃,那都是指日可待的啊!还在意这北源城市井小民的什么闲言碎语吗?” 苏舞琴听到李宜春这话,原本担忧的神色一扫而光,眼眸里忽闪忽闪,几滴泪顺着她精美的脸庞落了下来。 “祖母,琴儿有祖母,琴儿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祖母宁愿遭受人指点,也要为琴儿进京谋划……” 李宜春伸手抚摸苏舞琴的脸,道:“琴儿,你是祖母的心头肉,祖母自然是要为你周全一生的……” 婆孙俩感动得抱在了一起。 苏浅言清了清嗓子,幽幽地说道:“我才不嫁什么侯爷。苏家世代经商,如何入得了侯府之眼?入了侯府最多做个妾室!想搬去京都有很多方式,何必让我去议亲遭这罪?” “言儿,你方才不是还说,你就是爱那个男人吗?你还往他身上亲,大哥拉都拉不动……”苏舞琴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浅言。 她竟然不想嫁给顾小侯爷? 苏浅言眉眼弯弯,道:“我现在反悔了,那个太守之子,好像也蛮不错的!” 听到她这话,李宜春瞪大了眼睛,指着苏浅言,道:“你……你真是见识短浅,你若是嫁了顾小侯爷做妾,咱们举家迁往京都,才能站稳脚跟!否则,去了那京都,也是被排挤的份!你就算是不为琴儿着想,也得为你爹,为你三个哥哥着想啊!” 苏浅言笑了笑,道:“祖母你这算盘打得好,牺牲小我,成全苏家满门荣耀!” 说完,苏浅言趁她们惊愕的时候,伸手把李宜春手里的玉佩一把抢走。 “言儿你做什么?你怎么可以从祖母手里抢玉佩?!”苏舞琴端起苏家大小姐的架子教训起了苏浅言。 “抢?琴儿姐姐你注意点用词,我这叫拿回玉佩,你们不是想让我嫁给小侯爷做妾吗?没有信物在身,谁会信呢?难不成,琴儿姐姐你想私藏了这玉佩,然后伺机嫁给顾小侯爷做妾?”苏浅言反问。 苏舞琴冷言道:“做妾?我不稀罕。” 她要嫁之人,是顶天立地、天下无双的男子! 她绝对不会委身做一个小小宁远侯的妾! “好了好了,这玉佩就让言儿收着。”李宜春没好气地瞪了苏浅言一眼,如今这小丫头倒是不能惹怒,就让她嘚瑟几天。 “还是祖母懂事。”苏浅言笑盈盈地说,然后摆摆手转身离开了。 看着苏浅言这桀骜不驯的背影,李宜春气得拿着拐杖直敲地板。 “若不是看在小侯爷的份上,我老婆子今夜就将她打死!”李宜春愤怒地说,“苏家怎么会出了这样一个目无尊长的嫡女!” “祖母,您不要生气了,您可要注意身体啊……” 苏浅言回到自己院子里,伺候她的丫鬟小兰蔑视地瞥了她一眼。 “你敢斜视本小姐?”苏浅言停下脚步,垂眸看着小兰。 原主虽然惹人讨厌,但规矩总得有?她来替死,不是来受虐的。 “二小姐,小兰没有斜视您,小兰只是看您身后的灯笼。”小兰辩解道。 “这么爱看灯笼,今夜站在这灯笼下,歪着脖子看个够。不许低头,若是低头了,本小姐将你发卖了去!”苏浅言冷言道。 小兰一听,讶异地说:“二小姐,您……” “啪”的一声,苏浅言抬手扇了小兰一巴掌,这一巴掌又狠又快,打得小兰踉跄几步,歪坐在地上。 小兰看着苏浅言眸子里的狠厉,她有些吃惊,二小姐是不是变了? 以前二小姐不会与她正面冲突的,但眼前这个苏浅言,目光之中带着胁迫,令人不寒而栗。 小兰捂着脸,跑去站在灯笼下,抬起头盯着灯笼看。 苏浅言吹了吹手心,走回房内,将门反锁。 屋内黑灯瞎火,一个人影忽的蹿了出来。 苏浅言秀眉一跳,正欲躲避,却发觉那人身上的味道颇为熟悉。 这不是刚被她“轻浮”过的顾小侯爷么? 顾承礼动作迅捷,捂住她的嘴,将她抵在案桌上。 苏浅言眼角带着笑意,小指头勾了勾他漂亮的下颚。 “顾小侯爷这是想言儿了吗?”苏浅言问道。 顾承礼一愣,随后往她嘴里拍进一颗药丸,旋即松开她的嘴,往后退了几步,负手而立:“你已中了毒,若是三个时辰之内,不将玉佩还我,便会毒发身……” “亡”字还没说出口,苏浅言便粘了上来,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轻敲着顾承礼的胸口。? 第4章 你若再敢无礼 “承礼小哥哥,言儿这么喜欢你,就算你不给我下毒,我也会把玉佩还你呀!下毒这一招,属实多此一举了!” “咳咳!”顾承礼将香软的少女推开,厉色道:“你若再敢无礼,我便不给你解药!” “喔~~”苏浅言眨了眨眼睛,笑着往后退了两步,“原来小侯爷这毒,是用来防我的呀?那你可真是大聪明!我不碰你就是了。不过……玉佩在言儿胸口处,小侯爷自己来取。” 顾承礼瞥了一眼苏浅言的起伏的胸口,“自己拿出来。” “可是人家中了毒,没有力气呢~~”苏浅言软趴趴地坐下,一手撑在案桌上,抵着额头,笑盈盈地看着顾承礼。 “……”顾承礼看着笑靥如花的苏浅言,这女子,是笃定了他不敢碰她吗?! 一双如水般的眼眸勾着他,这世间哪一个男子能抵得住?! 顾承礼拔剑指着苏浅言的胸口,沉声道:“自己拿出来,不要逼我动手!” 苏浅言垂眸看着锋利的剑刃,心想这要是棍子多好,将她乱棍打死了去。 “不如,你换几根棍子?将我打死了?”苏浅言脱口而出。 “?!”顾承礼被惹怒了,手起剑落,苏浅言避之不急,以为自己没命了,没想到自己的腰带被顾承礼割断,衣服散了开来,胸襟里的玉佩应声落地。 苏浅言眼眸微闪,看着顾承礼弯腰捡起玉佩,随后便跳窗离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轻功了得。 “解药呢?”苏浅言歪着脑袋,看着晃动的窗台。 真是不讲信用耶…… 正想着,一个小罐子从窗口 射了进来,落在苏浅言脚边。 苏浅言吞了解药,美美睡了一觉,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院子外头吵吵闹闹的,只听见苏吴鲍正在训斥小兰。 “为什么二小姐还没有起来?!你是如何做丫鬟的?你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全家就等着她出门了!” 小兰哭哭啼啼地道:“老爷,奴婢不是故意不叫二小姐起来的,是二小姐罚了奴婢站在这里一个晚上,还说……还说奴婢若是敢动,就发卖了奴婢!奴婢这才不敢动呀!” 苏浅言微微睁开眼睛,翻身继续睡。 “爹,言儿的脾气你也知道……不要怪小兰了,还是让女儿去叫她起来。”苏舞琴走出来,将小兰扶了起来。 小兰感激涕零地看着苏舞琴:“奴婢多谢大小姐!” “琴儿,委屈你了!快去将她叫起来,咱们赶着要去给太守的母亲贺寿呢!”苏吴鲍急切地说。 苏舞琴颔首点点头,便推开了门,走到苏浅言床边,说道:“言儿,快起来了。” 苏浅言闭着眼睛慵懒地说道:“我再睡会儿。” 苏舞琴拧眉,低下头劝道:“言儿,你若是再不起来,上官大人可是要说我们家没有规矩,老夫人大寿怎么可以迟到?” “你们平日里不是当我死了吗?怎么今日竟舍得让我一起去参加这种大场面了?”苏浅言翻过身来,困惑地看着苏舞琴。 面对苏浅言这挑衅的目光,苏舞琴扯了扯嘴角,她自然是不愿意苏浅言一起去的。 这种名扬北源城的机会,她苏舞琴定是要把握住,不能让苏浅言的美貌压了她一头。 “你可知,昨夜爹爹和大哥哥去酒楼寻顾小侯爷,却听闻他已经去了太守府。今日老太太大寿,顾小侯爷定会出现,难道,你就不想见见他?”苏舞琴问道。 苏浅言笑了笑,侧身撑着脸颊,道:“见是想见的,只是……没有像样的衣衫和首饰……” 苏舞琴见苏浅言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便退后了几步,说道:“你怎么会没有呢?我去帮你挑一件出来。” “不必了,就要你身上那件,脱下来给我穿上。”苏浅言抬手,指着苏舞琴说道。 此时,苏吴鲍等不及走了进来,看到二人僵持着,正打算问一句,苏浅言便嘤嘤呜呜哭了起来:“呜呜,今日要去赴宴,我竟一条像样的裙子也没有,爹,我不去给苏家丢人了!” “怎么能不去呢?顾小侯爷今日可是会出席的,你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见他啊!”苏吴鲍着急地说。 “爹爹,不如,我把这件广袖流仙裙给言儿,反正言儿才是嫡女,我穿什么,都无所谓的。”苏舞琴趁机刷一波好感。 “这……这可是你大哥提早半年去织金阁给你定制的流仙裙啊,就算你同意,你大哥哥也不会同意的!”苏吴鲍赶忙制止道。 苏浅言翻了个白眼,扯了扯被子打算继续睡觉。 苏舞琴说道:“爹爹,你出去,大哥哥那边,我会与他解释清楚,不是琴儿不珍惜大哥哥送的礼物,而是言儿比琴儿更需要这条裙子!为了苏府,琴儿少一条裙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说完,她就打算要脱外袍,苏吴鲍听了,感动地点点头,走了出去。 苏吴鲍一走,苏舞琴便将袍子脱下来,扔在床上,冷言道:“给你,这是我不要了的。” “伺候我穿啊。”苏浅言幽幽地说,“不然我可不会跟你去什么大寿。” “你……”苏舞琴咬着牙,心里头很是不悦,但却又无可奈何。 今日,若不是为了让苏浅言在顾小侯爷和太守之子面前丢脸,苏舞琴才不会这么惯着她! 在顾小侯爷出现之前,苏浅言十分痴迷太守之子上官南! 若是让顾小侯爷知道她三心二意,毫无廉耻,定不会再多看她一眼! 她苏舞琴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值得北源城所有男人为她倾倒!怎么可以凭空多出来一个什么小侯爷呢! 想到这,苏舞琴秉着“小不忍则乱大谋”的想法,将袍子拿起,柔声道:“言儿,起来,我伺候你更衣。” 苏浅言听到这娇柔的声音,便翻身起来,将手伸进衣袖里,用力一伸,把流仙裙的袖子撑破了,小拳头直接打中苏舞琴的胸口。 “啧……”苏舞琴捂着胸口,一边觉得疼,一边心痛她的广袖流仙裙。 “哎呀!琴儿姐姐,你就算是不想给言儿穿,也不必破坏了裙子,你不给我我就随便穿嘛!我向来不与你抢的!”苏浅言喊道,将裙子扔到地上。 第5章 上官哥哥好棒哦 苏吴鲍听到这话,跑了进来,看到这场面,脸色有些僵硬。 苏舞琴忙解释道:“爹爹,不是这样的……我是想伺候言儿穿衣服……谁知道她太用力,所以把衣服弄破了……” “琴儿姐姐,难道我不想出府去见小侯爷吗?你为什么要颠倒黑白?若是你不想我去,我不去就是了!”苏浅言说完,又打算躺回床上。 “言儿,你……” 苏吴鲍气急败坏地说道:“够了够了!一条裙子,值得你们争成这样?!” “爹爹,您不信琴儿吗?”苏舞琴不可思议地看着苏吴鲍,爹爹向来都是偏心她的! “好了,翠菊,去取夫人当年那套云裳琉璃裙给二小姐换上!”苏吴鲍撂下这句话,气呼呼地走了。 云裳琉璃裙?苏舞琴瞪大了眼睛,她曾在收拾家中财物时见过,那裙子的裙尾和袖子都镶着琉璃碎钻,在日光下晶莹剔透,熠熠生辉。 爹爹曾经说,待她年满十六,便将裙子送给她。 没想到,今日却给了苏浅言! 半个时辰之后,苏浅言可算是捯饬好了,她穿着琉璃裙,浅笑倩兮,顾盼生辉,将苏吴鲍和苏尘羽都看呆了。 没有想到,苏浅言好好打扮一番,竟比天仙还要美丽! 她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踩着苏尘羽的脚上了马车。 “啧!”苏尘羽咬牙瞪了她的背影一眼! 漂亮是漂亮,就是太没规矩了,一点也不尊敬他这个大哥! 反观苏舞琴就乖巧得多了。 “大哥哥,你没事?”苏舞琴关切地问。 “没事,琴儿,我扶你上马车。”苏尘羽扶着苏舞琴上了马车。 苏府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太守府赶去。 太守府热闹非凡,北源城太守上官弘毅、其独子上官南正在门口迎接客人。 苏浅言下了马车,跟随在父兄身后,她一袭云裳琉璃裙瞬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上官南看着苏浅言,她每走一步,日光仿佛随着她移动似的,一闪一闪的光点照耀着她,显得她原本白皙的肌肤更加剔透光滑。 好美啊…… 她今日穿这么漂亮,不就是为了来勾引他吗?上官南脸上露出一抹轻视的笑意。 “上官大人,这是苏某给老夫人的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苏吴鲍命苏尘羽递上贺礼,上官弘毅乐呵呵地接受了,二人寒暄了起来。 苏浅言站在苏吴鲍身后,感到颇为无趣,不过,她发现上官南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言儿,上官公子看着你呢。”苏舞琴故意提醒道。 “你不必说,我也看出来了。”苏浅言笑着说,然后瞥了上官南一眼,论相貌,这上官南还算俊美。 原主极度痴迷上官南! 上官南不仅骗取苏浅言的感情,还骗了她的嫁妆。 为了填补军饷亏空,他甚至让苏浅言将家里的地契都偷了出来。 掏空苏家家产后,苏浅言被上官南以失贞为由赶出太守府,最后落得被三个亲哥哥乱棍打死的下场。 今日她既来了太守府,便要作死来一波,惹怒众人,绝对不能再扯上什么“顾小侯爷”了。 “二位妹妹,且随我来。”上官南文质彬彬地说。 苏浅言和苏舞琴跟着他进了院子,苏舞琴很识趣地找借口先行一步,上官南便领着苏浅言在府里转悠。 “言儿妹妹今日,惊为天人,可是特意为了我打扮的?”上官南停下脚步,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苏浅言的红唇。 苏浅言抬眸一笑,道:“上官哥哥你懂言儿的。” 这娇憨的声音,令上官南瞬间心头一软。 不过,她再如何漂亮,也只是个草包罢了,比苏舞琴容易上钩多了! “女为悦己者容,言儿,我自然懂你。” 苏浅言扯了扯嘴角,心想这典型普型男,若不是为了推动剧情,她何苦来说这些酸溜溜的话?这上官南还没有顾承礼好玩呢。 此时,苏舞琴在大厅见到顾承礼独坐在一个角落里,她特意走了过去,问道:“咦,顾小侯爷,言儿没有来寻你吗?” 顾承礼没有抬眼,也没有答话,继续喝酒。 苏舞琴的丫鬟冬香说道:“大小姐,您不知道吗?二小姐在后院与上官公子说体己话呢。” “嘘,他们一定是碰巧遇见罢了,休得胡言。”苏舞琴瞪了冬香一眼,然后便拉着她打算离开。 “苏姑娘。”顾承礼抬头,叫住了苏舞琴,“可否引路?” 引路?苏舞琴脸上露出一抹“为难”的笑容。 苏舞琴领着顾承礼来到后院,果真看到苏浅言与上官南正在桥边谈笑风生。 他对于自己遇刺一事感到困惑,头一个怀疑的对象便是上官弘毅。 若苏浅言与上官家有牵扯,说不定,可以从苏浅言嘴里套出点什么来。 顺藤摸瓜下去,或许还能查出江南地区军饷被盗一案的线索。 但若是他自己贸然前来偷看,怕是引起怀疑,如今有苏舞琴引路,若被发现,也有正当借口。 “上官哥哥,你是说你可以带言儿去放风筝吗?”苏浅言兴奋地问。 “自然,言儿妹妹若是想,没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 “上官哥哥好棒哦!” 听着这话,顾承礼眉心一拧,上官哥哥? 这苏浅言可当真是不害臊! 昨夜对着他的脸又亲又捧,对着他的身体又是摸又是抱,今日竟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娇声喊别人“哥哥”?! “上官哥哥,那你会武功吗?”苏浅言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好不期待。 上官南骄傲地点点头:“会,我还会轻功水上飘!” “好厉害呀!上官哥哥可以表演给言儿看吗?” “自然。”上官南说完,便轻轻一跃,往小池塘里跳,在池面上踏着水跑了起来。 苏浅言一边没见识地拍手,一边夸赞,夸得上官南轻飘飘地,感觉自己举世无双。 顾承礼听着苏浅言那甜甜的笑声,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朝上官南的脚射了过去。 “咚”的一声,上官南落水了! 顾承礼瞥了慌张的苏浅言一眼,转身离开。 苏舞琴忙跟在顾承礼身后,解释道:“顾小侯爷,您不要误会言儿,言儿她没见过什么世面,从前上官公子多有照拂,所以二人像兄妹一般亲密!但是言儿如今有了您,自然是不会有二心的,您可不要误会了言儿。”? 第6章 小侯爷盯着我看 顾承礼并无作答,径直朝前厅走去。 回到座位上,和风低头给顾承礼倒酒,轻声说道:“主子,查过了,苏家二小姐的确爱慕上官南,此事整个北源城人尽皆知,二人似乎到了谈婚论嫁的关系。说不定,此女为了上官南故意接近主子,来探取主子的口风,扰乱主子的判断。” “嗯。继续盯着。”顾承礼面不改色,将酒水一饮而尽。 院子里,苏浅言见上官南摔池塘里了,趁机在岸边摸了一根竹竿,朝上官南一阵乱打,她打算激怒上官南,他若勃然大怒,情急之下定会抢了棍子将她打死! 真是个好主意! 苏浅言咬着牙卖力地拍打着水里的上官南,上官南嗷嗷叫着,不停地伸手。 “看我不打死你!”苏浅言喊着,打上官南的时候她还留了一手,只等他有机会反手抓住竹竿来揍她! 可谁知道这上官南顺着竹竿爬上了岸,满眼感激地握住苏浅言的手:“言儿,多亏你打跑了毒蛇,不然,我就要被蛇咬了!” “啊?”苏浅言拧眉,什么毒蛇? 她低头看向池塘,里面的确闪过一条蛇尾的影子。 看那蛇皮的花样还是条巨毒的蛇! “言儿,你放心,今日,我一定会说服我母亲,去你府上提亲的!你现在乖乖去前厅等我。”上官南伸手摸了摸苏浅言的脑袋,颇为宠溺地说。 苏浅言愕然,没好气地扔掉竹竿,拍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上官南看着她的背影:“真是害羞。” 苏浅言回到大厅,苏尘羽急急将苏浅言拉到苏家坐的位置,训斥道:“你独自去了何处?” “不是你们顾着攀附上官大人,让我和苏舞琴跟着上官南进来的吗?”苏浅言漫不经心地说。 “什么叫攀附?”苏尘羽厉色道,“再者,琴儿一早在此处乖乖等着了,你为何这么迟?可是又去勾搭上官公子了?你是女子,行为如此不知检点,苏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大哥,你这话不能乱说,我看一只狗落水了,帮忙捞了一下,怎么就不检点了?我这叫乐于助狗。” “你还敢反驳了你?!这上官府里那么多人,还用得着你帮忙捞狗?” “好了好了,别吵了!”苏吴鲍没好气地瞪了苏尘羽一眼,“今日小侯爷在,不要随意训斥你妹妹!要兄友妹恭,让小侯爷觉得咱们商贾人家也是十分和睦的。” “就是,人家小侯爷盯着我看呢,给我倒茶!”苏浅言朝对面的顾承礼投去一个飞吻。 顾承礼冷不丁呛了一下,和风忙取出帕子给他擦嘴。 “我给你倒茶?你做梦!”苏尘羽生气地说,说完,脚被苏吴鲍踩了一下,他这才极不情愿地给苏浅言倒了杯茶。 “这小侯爷没见过美女?看到我都能呛着。”苏浅言托着腮,玩味地抿了一口茶,这家伙还挺不经逗。 半个时辰之后,上官弘毅领着老夫人程春英来到前厅,众人皆站起来,朝老夫人行礼。 程春英已经年过八十,今日是她的八十大寿,满北源城的富商都来了,贺寿是明面上的说辞,来的富商基本都会趁机给上官弘毅塞银子,这是每年的惯例。 苏浅言想着怎么作才能在这太守府被人乱棍打死? “多谢诸位前来寒舍,替家母祝寿,在此,上官弘毅替家母多谢诸位莅临!”上官弘毅笑着站起来,随后看向顾承礼,“适逢顾小侯爷来北源城游历,有幸请到顾小侯爷,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顾承礼拱拱手,以示回礼。 “今日是老母亲八十大寿,特将祖传之宝展出供诸位品鉴。”上官弘毅十分得意地让人推出一个半人高的大花瓶。 程春英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 “此花瓶名‘紫钻金瓶’,是先皇赐给母上的御赐之物,也是我上官家家传之宝。当年先皇说过,见此物如见先皇!”上官弘毅抬手拜天,惹来众人一并站起来,朝那花瓶拜了拜。 顾承礼瞥了那花瓶一眼,这上官弘毅今日取出这花瓶,无非是为了警告他莫要再查他上官家。 他作为一方太守,大张旗鼓与商人来往,收受商人贺礼,若说他京中无人,谁敢信? 众富商看到上官弘毅有此宝物,心中更加明确,这上官弘毅是必须要贿赂的!今日这宴席,来对了! “诸位请坐!”上官弘毅十分满意地让众人坐下,仿佛他就是那个土皇帝。 众人落了座,便有人站出来说道:“老夫人大寿,家中小女特为老夫人献上一曲,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程春英笑得眼睛都没了。 苏浅言看着一众女子鱼贯而出,又是唱歌,又是献舞,又是挥墨,又是弹琴,实在是热闹非凡,而程春英就像老佛爷似的欣赏着。 苏舞琴也上去舞了一曲,她这一舞,惊艳众人,前面那些莺莺燕燕显得毫无生趣。 “琴儿献丑了。”苏舞琴在雷鸣的掌声之中,“谦虚”地说,“言儿也备了节目,请老夫人欣赏。” 这话一出,众人便将目光移向正在吃葡萄的苏浅言,苏吴鲍有些不安地问:“言儿,你备了什么节目?你可不要为了逞英雄,丢我苏家的脸啊!” 她明明琴棋书画样样不会!让她出去,这不是丢人吗? 苏浅言抬眼,看了一下笑靥如花的苏舞琴。 她可没准备,苏舞琴为了让她难堪故意这么说。 “哦?苏二姑娘备了什么才艺?总是听南儿提及你,说你如何温柔善良,老身可要好好欣赏欣赏你的节目。”程春英十分期待地看着苏浅言。 “回老夫人话,我家二妹妹舞技拙劣,难堪大雅之堂啊。”苏尘羽站起来,说道,“不如还是由晚辈,给老夫人献诗一首?” “大哥!”苏浅言站起来,拦住苏尘羽,“大哥,不劳你了,我的确是有备而来!而且,这个节目,绝对令大家一饱眼福,耳目一新!” 苏舞琴没有想到苏浅言竟如此从容。 上官南微微一笑,看向苏浅言:“言儿,你需要什么东西?琵琶?笔墨还是别的?” “上官哥哥,给言儿拿三根长棍子。”苏浅言道。 第7章 不用你保护 “长棍子?”众人议论纷纷。 “这苏二莫不是要表演武功?听闻她流落在外头多年,说不定还真是会武功……” 底下人议论纷纷,皆等着看好戏。 上官南虽然困惑,但还是命人取了三根棍子来。 苏浅言的小手拢着三根棍子,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将目光盯准了程春英旁边的大花瓶——御赐之物。 打烂了,她就会被乱棍打死? “死了么”奖金,我来也! 苏浅言咬着唇,抡着三根棍子,在众人讶异、惊恐、慌张的目光之中,朝程春英挥了过去!第一个被吓晕的是程春英,她以为苏浅言要拿棍子揍她,吓得整个人一软,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倒在椅子上。 “老夫人!!!!” 第二个被吓破胆的是苏吴鲍,他“不”字还未说出口,苏浅言便已经将那御赐大花瓶敲烂!他感觉脖子要分家了! “哐!”的声音,令宴席瞬间安静了下来。 “……”上官弘毅瞪着大眼睛,手脚都颤抖着,他指着苏浅言,气得脑充血,说不出话来! 顾承礼冷冷地盯着那个花瓶看,到底是谁,给了这个女人勇气?御赐之物也敢砸烂? “苏浅言!”苏尘羽愤怒地走上前,抬起手想要给她一个巴掌! 没想到,苏浅言主动递上棍子:“大哥,生气了?来!将我打死,给上官家一个交代!” “你以为我不敢吗?!今日起,我苏家没有你这个人!”苏尘羽接过棍子,就要打她。 顾承礼站起来,沉声说道:“慢着。” “顾小侯爷,这是苏某的家事,请你莫要管!此女胆大妄为,昨夜我爹就打算将她逐出家门了,今日她怀恨在心,竟敢将御赐之物打烂,她就是想要害死我苏家阖府上下!这个贱人,我今日,一定要将她打死!”苏尘羽气得唇角发颤。 “看来,你们都没有留意到,那花瓶里藏着什么东西?”顾承礼淡淡地说。 这话一出,倒是引起了上官南和上官弘毅的注意,他们走向那花瓶,看到花瓶碎片里,竟藏着三捆火药! “是火药!花瓶里藏着火药!快,扶老夫人离开!”上官南大喊。 众人慌乱了起来,苏尘羽讶异地瞪着苏浅言:“苏浅言,你是故意的?你知道里面有火药?所以你才打烂了花瓶?!” 苏浅言扯了扯嘴角,对,她就是故意的! 但她哪里知道里面有什么狗屁火药啊?! 书里没说火药藏在花瓶里啊,书中只说了这一日寿宴上出现土匪抢账本…… “说起来,咱们家后院池塘里,平日里护养得很好,但是今日却发现有毒蛇。还是言儿将那毒蛇打跑,救了孩儿一命的!爹,看来,府里混进奸细了!”上官南看向上官弘毅。 “有人想趁着寿宴对我上官家动手!若不是苏浅言及时发现,咱们怕是都要被炸死在这里了!”上官弘毅神色凝重,说完,他便看向苏浅言,感激地说道:“苏二姑娘,你真是睿智,竟发现了花瓶之中的火药!” 苏浅言:…… “其他花瓶里有没有火药?马上查一查!”上官南命令道。 一时之间,家丁们将大厅里的花瓶全都打碎,果然,一个个里面都藏着大小不一的火药包! 此时,后院传来一阵爆炸声“轰!” 商人们乱作一团,带着妻女跑的跑,喊的喊。 一队土匪绑着面罩,手里拿着刀踢破上官府的门,冲了进来! 苏舞琴忙跑到苏尘羽身边,害怕地扯着他的衣角。 “琴儿,莫要怕,有大哥哥在!没事的!我带你走!”说完,他便拉着苏舞琴和苏吴鲍跟着人群跑。 太守府的府兵护着众人往后门退 苏浅言见自己被落下了,忙抓着几根棍子躲在一旁。 一会儿若是土匪要来杀她,她就递棍子! 不一会儿,土匪头子冲了进来,苏浅言拿出棍子,将他扳倒。 “还有个小美人不怕死留在这里?”那土匪头子站起来,朝苏浅言咧开嘴笑,伸手抓她的手臂。 “把刀放下!来捡棍子!”苏浅言厉色道,将手里的棍子扔在地上。 “哟,这小丫头还挺勇?你叫老子放下,老子就放下吗?”土匪头子乐呵呵地笑,他的小弟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屁!叫你拿棍子!”苏浅言没时间与他废话,拿着棍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他手心猛敲,土匪头子的刀落了地,苏浅言另一只手捡起刀,往地上一插,刀瞬间断裂! ……众人愣住了! “这臭娘们,看老子不收拾你!”土匪头子怒上心头,拿了手下的刀往苏浅言砍去。 苏浅言灵敏地躲避,三两下将那土匪头子踩在脚下。 “放下刀,听到没有?我叫你拿棍子!”苏浅言怒喝一声。 “拿!拿!拿棍子!放下刀!都给老子放下!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土匪头子害怕地大喊。 他的手下全都微微弯腰,有些害怕地将刀放在地上。 “这就对了,拿起棍子来打死我!”苏浅言移开脚,摊开手,将棍子踢到土匪头子手边。 土匪头子小心翼翼地拿起棍子,咽了咽口水,这女侠他打不过啊! 打不过,躲还不成吗?他今日的目标,可不是这个小丫头! 他握紧了棍子,大喊一声:“兄弟们,跑!” 土匪们哗啦啦从苏浅言身边跑了过去。 一阵风吹过,苏浅言深深吸了一口气,怎么不打她呢?这些废物是怎么回事?! 她跟着土匪们往后院跑,跑得比土匪还要快,而且,她追着土匪头子跑,因为土匪头子手里有棍子。 那土匪头子追上了苏尘羽,一棍子就要下去,苏浅言见状,忙扑上去替苏尘羽挡了一棍。 “苏浅言?!”苏尘羽讶异地看着苏浅言,“你、你替我挡了一棍?” 他很是不可思议,在他心里,苏浅言是个极为利己的人,怎么可能替他挡棍子?! “来打我!不要打别人啊废物!”苏浅言没有理会苏尘羽的感动,对着土匪头子怒道。 那土匪头子哪敢惹苏浅言啊,抡着棍子去追别人! 苏浅言紧紧跟着那土匪头子,他打谁,苏浅言就替谁挡棍子! 可那土匪只要见她挡上来,就缩了手寻下一个目标! 真没用!苏浅言有点生气了。 苏尘羽不由分说地拉住苏浅言:“言儿快走,大哥保护你!” “不用你保护!”苏浅言推开苏尘羽,朝那伙土匪追了上去。 “言儿……”苏尘羽百感交集地看着苏浅言的背影,他这是伤了苏浅言的心,她怪他对吗? 第8章 你怎么没反应 方才,他还想当着众人的面打她…… 而她,却不计前嫌,替他挡棍子…… 想到这,苏尘羽心口隐隐痛了起来。 “大哥哥,琴儿害怕,我们快走?爹爹还等着我们,想来上官家的府兵快到了!言儿不会有事的!”苏舞琴拉着苏尘羽,可怜兮兮地劝道。 苏尘羽听了,心头有些忐忑,一边是苏浅言,一边是爹爹和琴儿…… 此时,顾承礼的身影从苏尘羽面前闪过,苏舞琴拉着苏尘羽道:“小侯爷去救言儿了,太守府的士兵也来了,言儿不会有事的!我们快走!好吗?大哥哥,琴儿很怕爹爹出事啊……” “……好!”苏尘羽拉着苏舞琴转身跑了。 苏浅言追着那土匪头子追到一处厢房内,土匪头子气喘吁吁地跪了下来:“女侠饶命啊!” “你打死我我就饶了你。”苏浅言将门一关,挑了挑眉道,“现在上官府里被你们放了火,死我一个人也不多,来。” “女侠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土匪头子连连磕头,这女侠这玩他呢?他根本就打不过她! “您要银子是吗?我给您啊!您放了我!”土匪头子掏出刚才顺手牵羊的金条,双手呈上。 “我要这银子做什么?”苏浅言拿走银子塞在袖子里。 这破金条还顶不上她“死了么”奖金的万分之一! “您、您要什么?您要什么我都给您啊!只求您放我一条生路!”土匪头子泪光连连。 “用棍子,打死我。”苏浅言阴郁地推了一下他手里的棍子。 ……土匪头子咽了咽口水,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真、真的吗? “女侠饶命啊,女侠饶命,这东西也给您!”土匪忙掏出刚搜到的账本塞到苏浅言手里,“这、这是有人给银子让我偷的上官弘毅贪污的账本,你一定是想要这个对吗?给你了!给你了!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一山兄弟要养,我不能死啊!” 苏浅言低头看账本,这东西对她来说有屁用?! 她正欲发飙,门便被踢开,外头早已浓烟滚滚,顾承礼从浓烟之中举剑冲了进来,苏浅言眉心一拧,这家伙怎么来了? 土匪头子见苏浅言发愣,便转身跳窗逃了。 苏浅言恐暴露自己会武功,只好佯装被毒晕,抓着账本扑在顾承礼的身上虚弱的说:“救、救命……” 顾承礼扶着娇弱的她,看到她怀里的账本,颇为困惑。 “这账本?” 苏浅言黏在他身上装死。 “多谢了。” 顾承礼从她怀里拿走账本,将她打横抱起,冲出了浓烟,身后房子不停地倒塌。 苏浅言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一片树林里,天色已暗,旁边是一池泉水,顾承礼的衣服和账本都放在岸边。 她坐起来,看向泉水中央正在沐浴的顾承礼。 他身形颀长,胸口健硕,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身材可真好呀! 对了……账本…… 苏浅言收起花痴的笑容,盯着那本账本看。 顾承礼此番来北源城就是为了找账本,这么重要的东西暴露在这里,也不怕被人偷了去? 莫不是为了试探她? 若她将这账本扔到水里,顾承礼会不会将她杀了? 苏浅言心中燃起希望,今天,一定要被乱棍打死! “承礼小哥哥~~~~”苏浅言站在岸边,挥着账本,眉开眼笑地看着顾承礼。 顾承礼转过身,看向笑得一脸天真无邪的苏浅言。 “看好了哟。”苏浅言秀眉一挑,将账本朝泉水之中甩了出去,“咚”一声,落了水。 顾承礼像盯着傻子一样,盯着苏浅言看。 苏浅言有些尴尬,这个人,怎么一点反应没有,难道那不是他要的账本?! “你、你怎么没反应?那不是你心心念念想要的账本吗?”苏浅言困惑地问。 顾承礼淡定地游向飘在水面的账本,拿起来甩了甩水,道:“我早就发现,沾了水,里面的字就会显现出来。方才我来到这池泉水边,用水沾湿第一页,发现原本空白的纸面显露出了文字,这一本,的确是上官弘毅官商勾结的罪证。” 嗯?!啥? 落水显字?! 苏浅言眨了眨眼,开始怀疑人生。这都行?! 顾承礼一步一步走向岸边,深邃的目光盯着苏浅言的脸看。 他有点看不透她。 这个弱女子,到底为什么替他找账本?当真是因为爱慕他?! 可即便是爱慕他,为何知道他需要这个账本? 又为何,知道花瓶之中藏着火药? 苏浅言见他身子渐渐暴露出来,忙转过身,道:“你、穿上衣服再过来啊!你不害臊的吗?” “害臊?” 顾承礼盯着她的后脑勺,扯了衣服披上,走到她背后,微微低头,伏在她耳边沉声道:“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他的气息,吹得苏浅言耳根软软的。 她勾勾唇,转过身搂住顾承礼的脖子,仰脸一笑:“承礼小哥哥觉得言儿是哪边的人?言儿若是上官南的人?你是不是要将我打死啊?” “你不是上官南的人。”顾承礼极为笃定地说。 “你怎么知道不是呢?”苏浅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对着顾承礼的脸,轻轻吹了几口气。 既然账本落水不成,那就烧了呗!虽然还湿着,但也能破坏上面的文字! 顾承礼眼睛微闪,看着火折子的火苗冒了出来,苏浅言扯走顾承礼手里账本的第一页,将它放在火上烤。 看着纸上的字渐渐有了变化,顾承礼眉心拧着,第一次露出讶异的神色! 苏浅言微微一笑,歪着脑袋问道:“你不阻止我?” “你是想告诉我,火烤之后显现的字,才是真正的账目吗?” 顾承礼颇为意外地问。 什么?苏浅言收敛了得意的神色,看向手里的纸,怎么回事?方才湿后显现的字因为被火烤了一下,又出现了另一层字体! 这什么破账本啊!为什么沾水沾火都能出字啊?谁搞的白痴账本! 要不撕烂了?! 苏浅言伸手想要拿走账本,顾承礼却先她一步将账本收好,说道:“有人来了。” 第9章 顾承礼对我图谋不轨 “言儿!言儿你在哪里?!” 是苏尘羽的声音。 “言儿!” 这是上官南的声音。 苏浅言眼前一亮,眼下顾承礼衣衫不整,若是被苏尘羽和上官南同时发现她与顾承礼有染,那岂不是……很容易被乱棍打死?! 想到这,苏浅言马上朝顾承礼扑了上去,顾承礼原是在整理衣衫,被她这么一扑,二人皆落入泉水里。 苏浅言挣扎着想要拉顾承礼上岸,顾承礼以为她不会游泳在用力挣扎,便搂紧了她往泉底潜。 岸上有人走动的声音。 “言儿!言儿!奇怪了,分明有人看到顾承礼抱着言儿进了树林的!”苏尘羽困惑地说。 “再找找,北源城就这么大,还能丢了不成?!言儿,你一定要等我!”上官南着急地说。 苏浅言在底下憋着气,像只小河豚似的,目瞪口呆地看着顾承礼,这家伙力气好大,她根本就挣脱不开! 顾承礼以为她要憋死了,便搂着她的细腰,低下头往她唇边靠近。 苏浅言抬手朝他脸揍了一拳,整个人往上浮。 “大哥!上官哥哥,我在这里!”苏浅言浮出水面,不停地大喊,“顾承礼对我图谋不轨!把人家侵犯了!呜呜呜!” 顾承礼:???!!!! 苏尘羽和上官南听到声音,急忙跳下水,二人将苏浅言“救”了上来。 “我不活了,大哥,你还是将我乱棍打死!上官哥哥,我对不住你啊!让我死!”苏浅言擦着眼泪道。 “那个禽兽呢?”上官南果然脸都绿了,气得想要锤墙。 苏尘羽忙说道:“言儿,这种话不能乱说,顾小侯爷人呢?” “在水里!”苏浅言指着泉水哭哭啼啼地说。 “水里?我去看看!”上官南“扑通”一声跳入水里,找来找去都找不到顾承礼人。 苏尘羽取了披风披在苏浅言身上,低声说道:“言儿,你被顾承礼掳到树林里,所有人都知道顾承礼对你有意,你如今,是铁定可以嫁入侯府了!” “大哥!我被他侵犯了,有辱门楣啊,而且还被外人知道了!” “这有什么呢?他愿意侵犯你,定是喜欢你啊,如今有了上官南做人证,不怕他赖账!”苏尘羽说道。 “你这什么大哥啊?你三观有问题啊!”苏浅言生气地踢了他一脚。 “言儿,言儿,我知道,我以前一直对你有偏见,你今日竟然挺身而出救我,我作为你大哥,实在是心中有愧!放心,你既然喜欢那个顾小侯爷……” “……”苏浅言捂住耳朵,不想听苏尘羽叨叨。 此时,上官南从水里浮出来,往苏浅言这边急急忙忙地走来:“言儿,你没事?你当真丢了贞操?” “是啊!”苏浅言没好气地说。 “你……我……我对不住你!没能保护你!”上官南伤心欲绝地说。 “怎么是你对不住我呢?明明是我对不住你,我没保住贞操啊!”苏浅言无语了。 “你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你今日发现火药,救了我太守府,是我上官南一家的恩人,我爹说了,准许你我之间的婚事!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你丢了贞操而不要你的!我一定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将你迎进府里!”上官南信誓旦旦地说。 这话一出,苏尘羽不乐意了:“上官公子,我们言儿与顾小侯爷两情相悦,与你的婚事本就八字没一撇,你就不要自己添砖加瓦了……” “言儿与我才是两情相悦!言儿,你说是不是?”上官南满脸期待地看着苏浅言。 苏浅言疲惫地看着上官南,好好,还是老老实实走书中的剧情,这样也可顺利被打死。 “是。”苏浅言点点头,“我与上官哥哥两情相悦,我不嫁顾承礼!” “言儿,你可想清楚啊!” “我想清楚了!只要上官哥哥不介意,言儿愿意嫁给上官哥哥!” 听着苏浅言这话,苏尘羽一时之间,看不懂这个妹妹了。 放着好好的侯府不要,竟然要嫁给太守之子?! 待三人走远,顾承礼方从水中浮出。 和风从树上跳了下来,跪在顾承礼面前:“主子!这个苏浅言,到底是哪边的人?” “你认为呢?”顾承礼瞥了他一眼。 “小的觉得,她是太子殿下的人,是我们这边的人!方才主子您用账本试探她,她将账本的秘密全都告知,这足以说明,她并非上官南的人。且一个弱女子,敢进去与土匪较量,从土匪手里拿走账本,这足以证明她不似表面上看的那般娇弱!” 和风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她在主子您面前一副花痴样,在上官南面前又是另一个样子,是借着花痴的表面与主子您联络,又试图作为探子拉拢上官南,探取消息。” “她若是上官南的人,方才就不会将主子您供出来!因为这样一来,她在主子您这边失了信任,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听着和风的分析,顾承礼摸了摸鼻梁。 方才她一拳过来,可有点狠! 她的确不似看起来那么柔弱。 不管是应变能力,还是洞悉能力,都很强! 且听闻她在外头流落了好多年,去年才被苏府寻回,这样一个身份,不简单。 “让玉书将这账本整理一下,送往京都。”顾承礼沉声道。 “是!” 苏浅言回到苏府,发现门口站着好些人。 苏吴鲍和苏舞琴正在应酬他们。 “怎么了?讨债的?”苏浅言嘀咕道。 “苏二小姐回来了!”其中一个眼尖的大喊,众人呼啦啦地拥了上来,围着苏浅言。 这些人,有绸缎庄张家、有银饰铺李家,有茶叶刘家。 “当时土匪来了,多亏了苏二小姐仗义相救,替小女挡棍,小女这才安然逃离啊!我张家特送上时兴绸缎十匹,感激不尽啊!” “我家小姐吓得不轻,回来一说是苏二小姐挡了棍子,老爷说了,我们李府无以为报,送上一套银饰给苏二小姐压惊!” “听闻苏二小姐被劫匪掳了去,如今安然归来,我等也就放心了!这是新春的碧螺春,是进贡京城的好茶,二小姐就收下!” 第10章 大哥哥一定帮你 苏浅言眨了眨眼,替人挡棍?不不不,她只是想被乱棍打死罢了,谁知道那土匪没胆! 罢了罢了,这么多好物,人还能跟钱过不去么? 苏浅言捂着背,故作疼痛地说道:“没事,没事,咳、咳咳!只要大家没事,我也就放心了,这些……我是万万不能收的呀!” “苏二小姐,您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能不收呢!” “就是就是,您不收,我难以回府复命啊!” “这二小姐也吓得不轻,真是可怜!您若是不收下,我心难安!” “如此,就多谢诸位了……”苏浅言感动地说。 苏舞琴忙走上前,搀扶着苏浅言,道:“言儿,那土匪将你掳进树林里,没有对你做什么?你没事?” 这话一出,苏尘羽忙喝住她:“琴儿!不要乱说!那不是土匪……” 他想说那是顾承礼,事关言儿清誉,可不能乱说! 不过,他没有留意到,苏舞琴的脸色有些讶异,大哥哥这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语调呵斥她…… “其实是我。”上官南抢先一步答道,“是我去追土匪,言儿担心我,想要帮忙,便也跟着追了出来!” 苏吴鲍见场面有些混乱,又怕别人议论苏浅言被男子带走,便说道:“好了,苏某多谢诸位美意!今日大家都逢凶化吉,自有后福,都散了,我家言儿也需要好好歇息!” 苏府门口又恢复平静,苏浅言回到院子里,小兰想替她的背上药,却被苏浅言赶了出去。 她躺在床上,晃着小脚,心想,这或许是因为她急功近利,所以才会被“反噬”——不仅无过,反而立功了! 从这一个时刻起,她绝对不再乱来,一定老老实实按照剧情走。 作为一个“替死”多年的金牌员工,可不能在这晋升的节骨眼出了差错。 原主是怎么作死的?与女主作对,所以被哥哥们极度厌弃,痴迷上官南,偷家中地契家产。 此时,苏尘羽和苏舞琴拿着药来看苏浅言,却看到小兰在外头站着。 “你为何不给二小姐上药?”苏舞琴问道。 小兰委屈地说:“大小姐,二小姐将我赶了出来……” “我进去看看。”苏舞琴拿着药,看了苏尘羽一眼,“大哥哥就在外头等着,放心,言儿就交给琴儿了。” “嗯。”苏尘羽点点头。 苏舞琴刚想推门,便听到苏浅言喊了声:“滚!” 苏舞琴的手顿在半空,抬起头,看着苏尘羽,眼里有些委屈。 看,苏浅言还是那么蛮横无理,就算立功又如何?还不是没有教养? 谁知道,苏尘羽这一回却没有骂苏浅言,而是对苏舞琴说道:“言儿今日受了刺激,你要多担待些。” “我……”我担待?!苏舞琴一双眼眸有些湿润。 “她今日替我挡了棍子,而我只带着你走,她心里一定很难过,我现在想想,的确是有些对不住她……一个弱女子尚且可以挺身而出,我这个做男子的,当真是羞愧!”苏尘羽感慨了起来。 他一直觉得苏浅言不讲道理,可她内心,是有他这个大哥的! 血浓于水啊! 苏舞琴只好点点头:“大哥哥,琴儿明白,琴儿不会与言儿计较的。” 她说完,便推开门进去了。 苏浅言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苏舞琴,道:“你来做什么?” “我来替你上药,言儿,你一定很疼?”苏舞琴坐到床边,心疼地问。 “疼啊,不然你挨一棍试试?”苏浅言反问。 “我来替你上药。” “不必了。”苏浅言根本就没受伤,那土匪打下来的棍子及时收了手,没落到她身上。 “就让我自生自灭。”苏浅言说完,便推开苏舞琴,扯着被子躺了下来。 苏舞琴手里的药被苏浅言打翻了,苏尘羽听到声音,便冲进来,看到药洒在地上,还洒在苏舞琴的衣服上。 “大哥哥,你不要怪言儿,是我没拿稳……”苏舞琴急忙解释道。 苏尘羽拧眉,看着苏浅言落寞的背影,心忽然揪了起来。 “言儿,琴儿给你上药,快起来!若是不上药,恐会留疤的。” 苏浅言秉着与女主作对到底的信念,坐起来说道:“上药上药?上什么药?不必在此假惺惺,你们是想给我上了药让我别死,好让你们顺利进京攀附顾家对吗?我苏浅言又不是物件,让你们这么摆布?都滚出去,不要再进来了!特别是你,苏舞琴!我看见你就作恶!” 说罢,苏浅言便扯着被子盖在身上,背对着他们躺下。 苏舞琴被苏浅言说得眼睛红红的,“言儿,你竟如此讨厌我……大哥哥,是我不好,我不该进来惹妹妹生气……我走就是了……” 说完,苏舞琴便捂着脸跑了。 这样,苏尘羽一定会骂苏浅言,然后来追她! 不过,她直到跑出院子,苏尘羽都没有追出来。 苏尘羽站在苏浅言的床边,看着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她方才的话,着实触动到他了。 是啊,他们一直要让她给顾承礼做妾,也不管她是不是愿意做妾。 他是堂堂八尺男儿,竟逼迫奋不顾身救自己的妹妹……而他,在那危险的时刻,只带了苏舞琴走,没有管她,令她担心受怕! 她不过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在外颠沛流离十几年,吃苦了那么久……她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她平时的嚣张跋扈没规矩,或许只是她的保护色而已…… “言儿,大哥哥知道了,大哥哥今后,一定尊重你的意思,再也不提顾小侯爷半句话!你既然喜欢上官南,上官南也喜欢你,你们二人两情相悦,大哥哥一定帮你。” 苏浅言眉心一跳,怎么回事? “大哥哥只求你一件事,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好好敷药。我一会,再给你送药来。你还需要些什么?”苏尘羽难得地和颜悦色。 苏浅言心头盘算着,要个地契,看他不跳脚? “我要地契。”苏浅言头也不回地说。? 第11章 别随意动我 地契?苏尘羽一愣,并没有苏浅言想象中的“跳脚”,而是说道:“地契会放在你嫁妆里的,你放心,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去了太守府不被人看轻!” 说完,苏尘羽就走了,留下一脸愕然的苏浅言。 上官府。 上官弘毅与上官南正在商议对策。 “一把火可算是烧了账本,只是那些土匪全跑了,偏顾承礼没死,留在府里终是让我忐忑!眼下,只好利用苏浅言一事,将他赶走,就说他企图沾染你的未婚妻子,让他莫要留在府里!” “好主意,就算他是京都来的又如何?这个措辞,很好!”上官南点点头同意。 “对了,那苏浅言可还对你死心塌地?” “她向来看到孩儿就走不动路,爹,你放心!” “爹是担心,她真的被顾承礼轻浮了,取一只破鞋,这样是委屈了你啊!” 上官南笑道:“爹,咱们要的是苏家的家底,又不是苏浅言那个人,她是不是清白之身又如何?她自己说失身于顾承礼,我愿意娶她,这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她还不舔着脸急着嫁我?到时候,只要三个月后看到她肚子大了,我们就可以将她逐出家门,赶回苏家!” 上官弘毅听了,觉得有道理,便说道:“如此,你自己把握好分寸,只要填补了亏空,将军饷一事掩了下去,你与江明郡主的婚事就能成。” 翌日,顾承礼被上官弘毅赶走了,不过,他转身来到了苏府,令苏吴鲍大吃一惊。 “顾小侯爷,您大驾光临,我苏某有失远迎啊!”苏吴鲍拉着苏尘羽来见顾承礼。 和风拱手道:“我家公子想着去住店,不过昨日一场大火,将公子在上官府里的银票都烧没了。整个北源城,我们公子只认识苏二小姐一人了,所以特意前来拜访,若能暂住一两日,待京中将银票寄来,我们公子就可动身离开,继续云游。” 听到这话,苏吴鲍笑得张牙舞爪:“顾小侯爷客气了,客气了,什么暂住一两日?您就是长长久久地住下来,也是可以的!尘羽,快给顾小侯爷安排厢房!” “爹,这不妥?”苏尘羽一想到昨夜苏浅言那委屈难受的样子,他就有些心疼。 “怎么不妥?” “言儿与上官南两情相悦,若是顾小侯爷住了进来,岂不是会影响言儿的声誉?” “怎么会?你这格局也太小了,快去安排!”苏吴鲍没好气地说。 苏尘羽没有办法,只好将顾承礼的厢房安置在离苏浅言相隔最远的地方。 顾承礼住进苏府一事,马上在北源城传开了,正在用早饭的上官弘毅和上官南喷了彼此一脸。 “你说什么?顾承礼竟然如此不要脸,进了苏府门?!”上官南不可思议的看向管家。 管家点点头:“千真万确!” “莫不是,他也看上了苏家的家产?”上官弘毅思虑乐一番,“亦或者,他想从苏家入手?撬开我整个北源城商户的嘴?” “爹,事不宜迟,看来,要马上去提亲了,不能给顾承礼有机可乘!娘还病着,我自己去给自己提亲!”上官南喝了一碗茶,迫不及待地跑了。 苏浅言在房内用膳,小兰急急地跑进来:“二小姐不好了,二小姐不好了!” “我好着呢,瞎说什么?”苏浅言抬眸看了小兰一眼,这个丫鬟真是毛毛躁躁,若不是不想因为自己的死连累其他丫鬟,她早将小兰赶走寻一个忠心的了。 “顾、顾小侯爷,硬、硬……”小兰喘着气说。 “硬了?” “硬、硬是要见二小姐您!他、他就在院子门口呢!” “喔~”苏浅言放下筷子,道,“这是好事啊,让他进来!” “二小姐,您怎么可以随意见外男呢?” “他一个外男能进内宅,想来是苏舞琴同意的,你倒也不必在这里装模作样。”苏浅言推开小兰,往屋外走去。 走了几步,她忽然回头,小兰急忙停住脚步。 “不许跟!你就待在这里!”苏浅言警告道。 小兰低着头不敢再跟了。 来到院子里,顾承礼就站在梨树下,清风吹来,他白色的袍子猎猎作响。 好一个风光霁月少年郎。 苏浅言唇角上扬,朝他跑了过去:“承礼小哥哥你怎么来了?” 风中带着一阵清香,那是苏浅言身上的味道。 顾承礼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按住她的脑门:“站住。” “嗯?”苏浅言歪着脑袋,饶开他的大掌,“你该不会要说,你迷了路,误闯我的小院子?听闻苏尘羽将你安置在西厢,我这可是东厢,八竿子打不着。” “自然不是误闯。苏姑娘聪慧过人,好一招声东击西,以退为进。”顾承礼收了手,负手而立,看着苏浅言。 “什么以退为进?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哦。”苏浅言仰脸一笑。 “我住进苏府,便是为助你一臂之力,若无意外,上官南听到我住进来,今日必来提亲,你可要好好把握。”顾承礼沉声道。 苏浅言一听,这好事啊!顾承礼竟帮她推动剧情?! 她踮起脚尖,伸手点了点他的下颚:“你怎么这么好哦!多谢你呀!” 顾承礼不自然地抬手摁住她的手腕:“别随意动我。” “好好好。”苏浅言莞尔一笑。 这顾承礼就是喜欢端着,书里也是人前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此时,外头传来上官南和苏尘羽的声音。 “我已经备了聘礼,只要言儿一声应下,今日便可定下成婚吉日!”上官南兴致勃勃地说。 苏尘羽道:“这事,还得言儿点头。” 顾承礼眼眸一闪,拉着苏浅言的手腕,将她逼至梨树下,一手揽着她的细腰,另一只手将苏浅言纤细的手腕扣在树干上。 二人身子紧贴,苏浅言抬眼,瞥见他耳根的红晕。 “小侯爷方才还让我不要动你,你这会儿这姿势,是想做什么?”苏浅言柔声问道。 “下一剂猛药,让你,顺利进上官府。”? 第12章 做贵妾也挺好 “你为何帮我?” “让上官南狗急跳墙,帮你也是帮我自己。殿下的任务,你尽早完成。另一本账本,就交给你了。”顾承礼说完,还未等苏浅言反驳,他便低下头,往苏浅言的耳根凑了上去。 顾承礼原是做戏,只是他甚少与女子接触,眼前这女子身子娇柔,身上散发着好闻的清香,竟令他有些心猿意马。 “什么殿下?你在说什么?”苏浅言不解地问。 看来,这顾承礼是将她当成太子一党的人了。 “前一日你莫名在我中毒之时出现,巧妙化解危险。昨日又洞悉花瓶中的火药,助我寻得账本,告知我破解账本秘法,还利用我激怒上官南。表面上你想嫁给上官南,实际上你并不钟情于他。普通女子最为忌讳与男子有染,而你根本不怕,若不是因为你可以功成身退,脱胎换骨,何故如此作践自己的名声?所以,你并非真正的苏浅言。”顾承礼低哑的声音令苏浅言耳根痒痒的。 不过,他还未碰到苏浅言的耳垂,上官南就鬼叫了起来:“顾承礼!滚开!” 上官南冲进来,将顾承礼扯走。 苏尘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吓得把苏浅言拉到自己身边,“言儿,他、他他想对你做什么?” 苏浅言脸色飞过一丝绯红,她摸了摸火辣辣的耳垂:“他……他……他想碰我……” “顾承礼,没有想到你竟是这么不知廉耻之人!言儿是我上官南的未婚妻子,你如此有违人道!”上官南感觉自己头顶青青草原。 顾承礼淡然一笑,“未婚妻子?可有凭证?” “本公子今日就是来下聘的!” “言儿可答应你了?”顾承礼问。 苏浅言一听,眼眶红红,豆大的眼泪掉了下来:“呜呜呜!我没脸嫁给上官哥哥了!让我去死!” 说罢就要撞树,众人忙拦着,顾承礼幽幽地说:“苏姑娘,顾某愿意让你做我的贵妾。” “这……贵妾?可是有很多聘礼?”苏浅言试探着问。 “做妾怎么会有聘礼,言儿你年纪小,莫要被他糊弄了!”苏尘羽忙说道。 “只要苏姑娘点头,聘礼虽没有,但侯府的外宅、田地、园林皆可送给苏姑娘。” 顾承礼如此豪爽,令上官南十分惊讶。 “言儿,你莫要被他的花言巧语糊弄了,你当我的正房娘子不好吗?”上官南拉着苏浅言说道。 苏浅言犹豫了一下:“可是,他说给我外宅、田地和园林耶……好像,做贵妾也挺好……” 上官南额头青筋直跳:“他糊弄你!我上官家,也有外宅和田地,我也可以给你的!言儿,你不是最喜欢我的吗?” 上官南这两日总觉得苏浅言有些不一样了,从前她只要见到他,就像个傻子一样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可如今,几日不见,就变得口齿伶俐,活泼可爱! 苏浅言的犹豫,令上官南心头十分不舒服,“苏浅言,我上官南一心一意对你,你就算被顾承礼轻薄了,我也不计较,顶着父亲和祖母的压力,执意来求娶!没有想到,你如今为了几亩田地,几个庄园就如此动摇,看来,是我看错你了!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女人!” 上官南说完,就面上无光地走了,心里头极为不悦! 不过,这话他也是为了刺激一下苏浅言,从前他只要一生气,苏浅言就会变着法子来哄他高兴的。 这一回,一定也会追上来了! 毕竟,她是那么爱慕他! 不过,上官南走了十步、走出了院子、走到红墙边,特意放慢了脚步,还是没有听到苏浅言追上来的声音! 奇了怪了! 她当真觉得顾承礼比较好?! 上官南面子上挂不住,但还是折了回来,走到苏浅言院子外头,竖起耳朵听。 里头的苏浅言竟然已经在讨论要顾家哪一处宅子…… “言儿,你为什么如今,有点始乱终弃,飘忽不定呢?”苏尘羽十分困惑。 她从前娇蛮了一点,但也不像现在这般难以揣测啊! 苏浅言根本不搭理他,对着顾承礼笑:“那,你可得备好轿子来娶我,我不会让你吃亏的,你给我宅子,我给你铺子。” “如此甚好。” 上官南听到这,气得冲了进来,道:“苏浅言,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机会?”苏浅言抬眸,想着这上官南会说出什么狠话来。 没想到,上官南倒吸一口冷气,将苏浅言拉到一旁,用细弱蚊子般的声音说道:“言儿,我给你真正能拿在手里的东西!半个时辰之后,黄金百两送到府上,若你同意嫁给我,便收了,若你不同意,你我之间,就此作罢!” “才一百两黄金啊?”苏浅言觉得不太够。 她虽然是任务者,待她完成任务之后,但书中角色获得的财富是可以折换成钱的,虽然比例只有万分之一。 而且,有了银子,她死之前,还可以逍遥快活一段时间呢。 “一万两!”上官南压低了声音说,生怕被顾承礼听到。 苏浅言一听,便拍手道:“好,成交!快去准备!” “但是你得答应我,在我来娶你之前,不得与顾承礼见面!不然,我可是会恼火的!”上官南说道。 苏浅言一听,便捂住眼睛,点点头:“言而有信,听上官哥哥的!” 她说完,捂着眼睛,转身往屋子里走。 这笨笨的样子,还挺可爱的……上官南看着她的倩影远去,眼里颇为留恋。 他得意地走到顾承礼和苏尘羽面前,说道:“顾小侯爷,请你不要再纠缠我未过门的妻子了,方才言儿已与我商定好,今后,不会见你。” 顾承礼唇边掠过一丝浅笑,似是嘲笑。 “你笑什么?滚,衣冠禽兽!” “诶,来者是客,来者是客,上官公子,你也别这么大火气了……”苏尘羽夹在中间,甚为尴尬。 外头渐渐没了动静,苏浅言一边吃核桃,一边对小兰说道:“你敲完核桃,就给我泡碧螺春,然后拿着昨日别人送的绸缎,去给我做几身漂亮衣衫来。” 小兰唯唯诺诺地点头,“是,二小姐。” 小兰伺候完苏浅言,便抱着绸缎往外头走,苏舞琴正好在偏门清点家中马车。 “去哪里?”苏舞琴问道。? 第13章 好好伺候 小兰说道:“回大小姐,二小姐让我出去给她做几身漂亮衣衫。” “喔。去。”苏舞琴看着小兰手里的绸缎,那可是时下最兴的布料,一匹难求,而苏浅言竟然因为替人挡了棍子,收到了十匹之多! 这也就罢了,从昨日到今日,不仅爹爹和祖母都在给苏浅言盘算婚事,就连大哥哥对她的态度都不一样了! 她苏舞琴为这个家做了那么多事,之前就算苏浅言被找回来,他们也都只偏爱她一个,从来不正眼看苏浅言! 这两日,似乎是有些变化了! 不过……她的好日子不会长久,苏舞琴早看出来上官南对苏浅言不过是逢场作戏,他娶苏浅言不过是为了苏家的家产罢了! 看你还能得意几时! 入了夜,苏浅言拉着小兰偷偷出府玩。 “这枚金锭你拿着,小姐我带你吃喝玩乐去!”苏浅言拽着小兰的手出了府,小兰揣着金锭瑟瑟发抖。 “二小姐,这样可以吗?我们这样随意出府,是不是不妥?您如今待嫁闺中,若是被上官公子发现了,可怎么办啊?”小兰怯生生地问。 她主要不是担心苏浅言,而是担心自己被打断腿。 苏浅言瞥了她一眼,道:“早死晚死,都要死,及时行乐才是正道!怎么,你怕了?怕了就回去呗!” 小兰是想溜的,不过大小姐交代她要盯着二小姐。 苏浅言自然也是故意带着小兰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小兰制造一些证据,日后被打死也爽利些。 二人来到一间高档酒楼,包了间雅间,叫了一桌子好菜,还叫来舞娘跳舞。 小兰战战兢兢地坐在苏浅言身边。 “吃啊!看着我做什么!”苏浅言每次被打死前,都会在书里好好豪横一番,吃尽人间美味,享受人间极乐。 小兰咽了咽口水,她这辈子没与主子坐在一起吃过东西…… 而且,还是山珍海味…… 她试探着吃了一口燕窝,发现二小姐没有训斥她,便敞开了吃。 一边吃,一边抹眼泪,她觉得今日就算是死都值得了!二小姐虽然平时娇蛮了一些,但……但对她还是很好的呀! “怎么还哭起来了?”苏浅言十分困惑,“一会啊,有你激动的时候!这里听闻除了有美女,还有美男子……” “二小姐!”小兰吓得筷子都掉了,跪在地上道:“二小姐咱们还是回去!” “怕什么!人生得意须尽欢啊!我已经点了他们这里的头牌,听闻是个绝色美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比女人还要妖娆呢!” 说完,苏浅言站起来,拍拍手,几个身着白色绸缎男子手里拿着扇子,鱼贯而入。 “好好伺候这个小兰姑娘!我可给足了你们银子,不伺候够三个时辰不准散!”苏浅言笑盈盈地说。 小兰一见这几个美男子,果真如小姐所说,肤白貌美,妖娆无比,她扯了扯嘴角,鼻孔里流下两条鲜红的鼻血…… 苏浅言笑了笑,走出房门,将门合上。 她打算在酒楼里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引人注目,这样将名声败得更坏一些。 不过,她方走出几步,就看到迎面走来上官南。 他扶着一个衣着光鲜亮丽的少女,哄道:“明儿,你是我心中最爱的女子,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什么苏浅言,那在我眼里,就是一坨……” 三人打了个照面,上官南最为尴尬。 若没有错,那便是江明郡主墨江明了。 书中的上官南心里喜欢的是江明郡主。 江明郡主乃当朝三王爷之女,上官南一边娶了苏浅言,一边与江明郡主私定终身,待苏浅言被打死后,江明郡主便下嫁给上官南。 上官南拿着苏浅言给他偷来的苏家家产,献给了三王爷私造兵器。 墨江明见上官南不说话了,而对面又站着一个娇俏的女子,便推了推上官南的手臂,“你说,苏浅言在你眼里,就是一坨什么?” 上官南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来,苏浅言擤了擤鼻子,红着眼眶,捂着樱桃小嘴,从上官南身边扭扭捏捏跑过,还不忘“呜呜”哭了两声。 上官南手心冒汗,还好还好,墨江明不认识苏浅言,苏浅言也没有当场骂他。 不过……她,是不是,很难过啊? 他感觉自己的心有点开裂…… “一坨屎……”上官南悻悻地说。 墨江明听了,呵呵笑了起来:“你说她是一坨屎,也不怕污了我的耳朵!这样下贱的女子,若不是因为她有苏家做靠山,本郡主,早将她沉塘了!什么贱人,说不定在外流落的那些年,早就没了贞操!” “够了!”上官南冷言道。 “嗯?”墨江明眉心一拧,有些困惑地看着上官南,“你说什么?你凶什么?” 上官南回过神来,他忙缓了缓神色,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提及她,会破坏了你我二人的心情,咱们不提她了,好吗?” “哼!算你识趣!” “明儿,你先进去,我去买些果子给你吃。”上官南慌忙之中推着墨江明进了一间厢房,然后便跑了。 他得去追苏浅言,好好问问她,为何大半夜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顺便再解释一下他方才与墨江明说的话! 苏浅言来到大街上,买了三个灯笼,又买了三个糖人拿在手里,一边吃,一边逛。 忽然,人群中蹿出来一个小男孩,那小男孩一边跑一边尖叫:“救命救命!” 苏浅言瞧见他身后跟着一只棕色大狼狗,狗比人还要大,百姓们纷纷后怕地往街边铺子里缩,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救他。 此时,棕色大狼狗扑上了小男孩,张开利齿,对着小男孩的后脑勺就要咬! “救命!” 说时迟那时快,苏浅言猛地跳到狗狗身上,压着狗身,将手里糖人往狗嘴里一插,扯出袖带绑住狗的嘴,又反手将灯笼罩在狗的脑袋上,扯下裙子边,将狗四只脚死死绑在一起。 躲在铺子里的百姓们纷纷探出脑袋来,发现小男孩安然无恙,而那只狗四仰八叉地躺在一个年轻女子脚边。 “厉害,厉害啊!”众人纷纷拍掌称赞。 第14章 你错哪儿了 小男孩爬了起来,走到苏浅言身边,抬起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恩人,多谢恩人!” “小事。”苏浅言不以为意地拍拍手 “你快回家。”苏浅言弯腰捡起她另外两个灯笼,正欲走,却被那个小孩扯住。 “师傅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救了我的命,我就是你的亲弟弟了!” “别,我没有弟弟。”苏浅言握紧了手里的灯笼,看着小男孩清澈的眼睛…… 若她的弟弟还活着,定比这孩子还要俊。 “请受弟弟一拜!”小男孩跪在地上,朝苏浅言磕了几个响头,然后便往她手里塞了一个东西,急匆匆地跑离人群。 苏浅言拧眉看着手里的东西——那是一枚紫色祥龙玉。 普通人家哪里会有这种东西?这孩子莫不是个小偷? 苏浅言低头一看,腰间的玉佩不见了。 那孩子果然是个小偷,塞东西给她的时候,顺手把她玉佩扯了。 不过,她的玉与这枚祥龙玉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苏浅言收起玉佩,往人群中走去,顺着护城河来到放河灯的地方,她寻了个隐秘的角落坐了下来,手里摇着两个没有点燃的灯笼。 “没有想到,你还是训狗高手。”一个低哑深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苏浅言抬眸一看,是顾承礼。 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 “你跟踪我?才几个时辰不见,就这么想念我呀?”苏浅言晃了晃灯笼,轻笑道。 顾承礼看着她手里的莲花灯笼,说道:“苏姑娘还用得着跟踪吗?整个安然街都在说你仗义训狗一事。” “少见多怪了,打一只狗有什么好宣扬的。” “的确,不过苏姑娘如此张扬,却是为何?” “那只狗不是普通狗,一会就有人来要寻我了,承礼小哥哥要是有雅兴就看看戏呗。” 她记得书中记载墨江明最喜欢养狼狗,那狗看起来品种昂贵,项圈上还刻着个“土”字,一定是墨江明的。 惹怒墨江明,提高他们的愤怒值。 遇到这种狗仗人势的疯狗,她不将它打死,是不想给那小男孩惹麻烦。 “看戏就不必了。”顾承礼将手伸直苏浅言面前,摊开来,里面是一截蜡烛。 “灯笼没有火,就没意思了。”顾承礼道。 苏浅言眉眼一弯,伸出手覆在他的大手上,温软轻柔。 “谢了。” 苏浅言点燃烛火,放在莲花灯笼里,亮起来的瞬间,顾承礼从她身后离开,而上官南适时抵达。 他出来寻苏浅言良久,听闻她打了狗,来到护城河放花灯! “苏浅言!”上官南急急跑到苏浅言面前,怒道,“你好好解释一下,为何你一个弱女子,入了夜会出现在那寻欢作乐的地方?你置我上官南的颜面于何顾?!你在大街上打狗,这是一个金枝玉叶该做的事情吗?三日后我就要娶你了,你为何要让我上官南丢脸呢?!” 苏浅言红着眼眶,抬起头看着上官南,在昏黄的烛火下,显得她娇艳欲滴,可怜无助。 “上官哥哥,言儿错了……” 这娇媚的声音,令上官南心口一酥。 “你、你错哪儿了?”他忽然没了底气。 明明是他私会墨江明,因为自己恼羞成怒所以故意找茬,这小傻子还说她自己错了? “言儿错在太爱上官哥哥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几个时辰不见,言儿心头难耐,这才打听到上官哥哥要去酒楼。没有想到,在上官哥哥眼里,言儿竟然是……” “竟然是……”苏浅言捂着胸口,含泪站起来道,“竟然是一坨屎……” “言儿,你听、听错了……”上官南心头泛起一股怜惜之情,他走上前,伸出手打算搀扶苏浅言,“我不是说你,我……那、那个女子她……我与她不过是逢场作戏……” “罢了……言儿痴心错付,既然上官哥哥觉得言儿为救小孩与狗生死相搏是丢人,那言儿愿意为上官哥哥去死,成全上官哥哥与那女子。”苏浅言说罢,将灯笼往上官南身上扔去,纵身跳下护城河。 “言儿!”上官南一边拍打身上的火,一边大喊,“来人啊,来人啊,救人啊!” “上官南!”墨江明在上官南的身后出现,她全都听到了。 “你说你与本郡主是逢场作戏?!原来这就是那个贱人苏浅言,她敢打本郡主的狗,还敢抢本郡主的女人,让她死了算了!” 上官南一时脑袋嗡嗡嗡地响,这这墨江明怎么也跟来了啊! “明儿,你听我说……”上官南拍灭了身上的火,灰头土脸地去追墨江明。 “你还想说什么,你若是当真爱我,就不许去救苏浅言!让她淹死在这里!”墨江明愤怒地说。 上官南站在墨江明面前,看着跋扈无比的她,脑海里浮现出苏浅言那单纯幼稚、可怜可爱的脸。 她方才,伤心欲绝,发现他不忠,不仅没有责怪,还跳河成全他!苏浅言是不会游水的,这一跳,绝对必死无疑了! 他感觉心好痛…… “恕难从命!”上官南咬咬牙,转身跳入河中,去寻苏浅言。 苏浅言洑水从另一侧上了岸,看着对岸火把通明,到处在喊她的名字。 找找,折磨一下上官南,让他两边不讨好! 她从石缝里取出早就备好的衣服,在树林里寻了个隐秘的角落,背靠着大树换衣服。 没成想,刚换好里衣,外袍被一阵风吹得飘了出去。 苏浅言伸手扯空,正着急,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树上跳下,帮她揪住了外袍。 怎么又是顾承礼? “你方才躲树上偷看我换衣服了?”苏浅言冲到他面前,扯住外袍。 二人一手一端,顾承礼一个用力,将苏浅言拉到了怀里。 “你此番惹出骚动,是想告诉我墨江明与上官南的关系?看来,北源城以及江南一带军饷失窃一案,三王爷有不可开脱的关系。”顾承礼低头,伏在她耳畔说道,“如今墨江明暴露,你继续深入调查,我继续留在苏府,等你消息。”? 第15章 护她功成身退 顾承礼说完,便松开苏浅言,正欲离去,苏浅言没好气地看着他的背影,“顾承礼,我与你不是一路的!你是不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顾承礼没有回头,唇边漾起了一抹笑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觉得这个女子行为乖张,明目张胆,倒也不失可爱。 走远后,和风窜出来,跳到顾承礼身边,“主子,这苏浅言当真是太子暗哨?” “方才我见她身上有祥龙玉,是她没错。”顾承礼笃定地说。 “如此便好办了,太子这回训练出来的人的确是人中翘楚,十分机灵,这才几日,就探出这么多猫腻。”和风佩服地说。 “让玉书暗中跟着苏浅言,护她功成身退,不得有误。” “是!” 苏浅言打了几个喷嚏,在树林里寻到了她之前在书中看到的山洞,这个洞十分暖和,也没有猛兽,正适合她睡大觉。 睡个两日,待上官南被上官弘毅、墨江明、苏家轮番训斥后,她再出现也不迟! 她如完好无损出现,上官南一定恨死她,害得他受了这么多辱骂。 想到这苏浅言便高兴,距离完成任务只有一小步囖~~~ 她美美地入睡。 北源城中风云涌动,苏尘羽听说苏浅言不见了,急的带人到处找。 苏舞琴自然也跟着出去找了。 寻了两日,都不见苏浅言的影子。 苏府西厢,和风来到顾承礼面前,道:“玉书在树林里盯着苏浅言两日了,她一直呆在南边山洞里没出来。” “山洞?” “嗯,不知道苏浅言是否遇到危险,亦或者在做别的任务。” “她既是太子的暗哨,如今借水遁消失,定有她的道理。”顾承礼想起苏浅言那张扬的笑脸,不由得有些担心。 “听说今日上官南进去搜山了。若苏姑娘在山里做任务,会不会暴露?”和风说道。 听到这,顾承礼眉心一拧,他起身拿剑匆忙走了出去。 山里,上官南已经两日没有睡觉了,他一想到苏浅言可能被猛兽抓走,或者被水流冲走,他心里就难过得裂开! “这里怎么可能会有人呢?就算有人,也被老虎吃了!这里常年都有老虎出没!”下属一边找一边嘀咕。 苏舞琴拉着苏尘羽的手,道:“大哥哥,我们一定不能放弃!” “琴儿,你说得对,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要继续找!言儿她过得太苦了,我还没来得及弥补,她就跳了河!”说完,苏尘羽恶狠狠地瞪了上官南一眼。 上官弘毅听闻上官南带了人进山,急的亲自前来阻止:“逆子,给我回去!苏浅言跳的是河,怎么可能会进了山?!” “爹!不是听闻山上有老虎出没吗?河里都捞了两日,没有发现任何尸体,更不用说衣物了!说不定,言儿被老虎叼进了山里……” “混账!我太守府的人,是用来守护北源城的,不是你随便指挥来找一个女人的!马上回去!” “我不回!”上官南这是第一次忤逆上官弘毅,气得上官弘毅吹胡子瞪眼。 “来人,将这个逆子抬走!苏家人若是不想被老虎吃掉,也赶紧撤了!”上官弘毅命令道。 苏舞琴有些害怕,她可不想命丧于此。 于是,她揪着苏尘羽的手道“大哥哥,琴儿不怕死,若是寻到了言儿,琴儿就算是死了,也值得了!” 苏尘羽本来还想继续找的,但是听到苏舞琴这么说,心中不免担忧:“琴儿,言儿已经出事了,若你再遇到危险,我会生不如死的!我们先回去!” “大哥哥……可言儿她……” “走……上官大人说得对,河流是往下冲的,不可能会冲到山脚来……” 苏尘羽不是不想找,他只是不想再失去苏舞琴! 上官弘毅将山上的人清光,唯独没有抓到上官南,他这一回是铁了心要找到苏浅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苏浅言是因为他跳河,他必须有个交代! 上官弘毅见下属找不到上官南,便命自己的贴身侍卫进山:“若寻到少主,便告诉他,苏浅言绝对不在山上,因为山上根本就没有猛兽,让他不要坏了王爷的大事!” “是!” 山洞里,苏浅言睡饱了起来,喝了几口水,又吃了早就备好的干粮,准备继续躺下休息,却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她吹灭火折子,警惕地收好东西躲在暗处。 一个身影蹿了进来,拽紧她的手,将她拉入黑暗之中。 与此同时,外头还传来了上官南的叫声:“言儿!言儿!” 苏浅言闻着来者身上的海棠清香,这味道…… “顾承礼?”苏浅言抬起头,山洞里一点亮光也没有,但她隐约可以看见顾承礼的轮廓。 “嘘。”顾承礼将指尖覆在苏浅言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 上官南举着火把走了进来,照亮了山洞。 顾承礼忙搂住苏浅言,往一侧躲,他握紧剑柄,做好杀了上官南的准备。 苏浅言淡定地眨了眨眼,她经历过很多紧急状况,发现就发现了呗,正合她意! 她抬眸一笑,纤细的手指戳了戳顾承礼的腰。 顾承礼脸色一僵,苏浅言还不肯作罢,一张笑脸俏皮无比,她微微张嘴,正打算开口说话,顾承礼忙低下头封住她的唇…… “唔……”苏浅言愕然,瞪大了眼睛看着顾承礼。 上官南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正想举着火把继续往前走,却被上官弘毅的侍卫拦住了:“少主莫要再往前走了!” 上官南回头,愤怒地说:“寻不到苏浅言,我誓不罢休!” “少主!大人说了,山上没有猛兽,请你莫要坏了王爷的大事!” “王爷?怎么又扯上了王爷?” “少主!这山上没有猛虎,那是大人放出来的谣言,目的就是阻止百姓上山,您要是再寻下去,不妥!” “可……”上官南还想说话,便被那侍卫敲晕了带走,火把掉在地上,侍卫踩烂了火,急急带走上官南。 山洞之中又恢复黑暗和沉静。 “你,亲够了吗?”苏浅言贝齿轻启,咬了一下顾承礼的唇。 第16章 我颇为欣赏你 顾承礼忙松开苏浅言,往后退了几步,黑暗之中,看得出他颇为羞涩。 “失礼了。” “亲了人家,一句失礼了就可以抵消吗?”苏浅言控诉道。 顾承礼解释道:“方才,是无奈之举。” “你们这些臭男人,遇到了事情,就只会说无奈!难道是我逼着你亲我的吗?”苏浅言捂着脸嘤嘤嘤哭了起来。 “人家,人家还没出阁呢!这可是人家的初吻!” 顾承礼见一向不拘小节的苏浅言竟然在他面前哭了起来,便也觉得自己方才过分了。 初吻,谁说不是呢?他这不也是第一次亲女孩子嘛? 之前苏浅言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经验老到,没有想到,竟如此单纯! “你说怎么赔偿呜呜呜!” “你想要什么?”顾承礼问。 “给我银子呗?”苏浅言忽然停止了啼哭,认真地摊开手。 “银子?” “没有银子,那就要你这个禁步!”苏浅言扯下他腰带上的禁步,兴奋地塞进袖子里,“成交!” 这下,有了顾承礼的东西,日后与上官南成婚了,可以拿出来当通奸的证据。 她可真是大聪明! 顾承礼眉心一蹙,这女人,只拿了个禁步就这么高兴? 若知道可以用银钱解决,他也不必方寸大乱,出了一身冷汗! 汗…… 顾承礼忽然觉得脖子边凉飕飕的。 “你有没有感觉到,山洞里有风?”顾承礼一边问,一边往左边走去。 苏浅言一愣,什么风?怎么了? 对了,方才那侍卫说不要坏了王爷的什么好事? 她跟在顾承礼身后,看到顾承礼用剑鞘敲了敲山洞侧壁,发现侧壁有石头掉落,内有乾坤。 “你这两日,一直在寻这处地方?”顾承礼回头,询问道。 苏浅言扯了扯嘴角,她这两日啥都没干,就在这里睡觉啊。 “你竟寻到了私铸兵器的旧址!”顾承礼嘀咕道,“难怪你要借水遁……” 什么私铸兵器旧址?她不会又做了什么好事?! 苏浅言严重怀疑她这一次穿书系统出现故障! 她记得书中炼器库是苏舞琴发现的。 她被乱棍打死后,苏舞琴为了让苏府东山再起,带着女主光环在此处挖到了人参。 无意中发现有人在此处锻造兵器,因此她进京将此事上告,得到了太子的青眼。 苏浅言走到顾承礼身边,往里头一探,山洞侧壁被敲烂之后,通往一个密室,里头放着铸造兵器的熔炉、磨具和各种铁器,上面落满灰尘。 想来是很久没用了! “我颇为欣赏你。”顾承礼垂眸看着苏浅言,他没有见过办事如此利索果断、遇事如此淡定自若的女子! 苏浅言勾了勾唇,心里汗颜,欣赏就不必了…… “上官弘毅如此紧张此处,定是想要再次开启炼器库,炼兵器需要大量银两……想来,军饷的去处,便是这里了。你我不宜打草惊蛇。”顾承礼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下山。” “喔。”苏浅言正有此意,她本就是打算睡足两天然后再出现的。 而且,炼器库一事事关重大,若是被人发现她知道了,就不是乱棍打死那么简单了,到时候怕是满门被灭,她依然完成不了任务! 苏府。 李宜春敲着拐杖,说道:“这苏浅言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她嫁小侯爷,她不要,非要嫁什么上官南!这下好了,上官南根本就不爱她,如今受不了跳了河,咱们苏家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苏舞琴递上一杯水,给李宜春捏背。 “还是琴儿好啊!我的好琴儿,不似那逆女,脑海中只有自己的婚事!”李宜春叹了口气。 苏尘羽原就坐立难安,如今听到李宜春这么说,心里头很是不高兴。 “祖母,言儿再怎么说,也是我有血缘关系的妹妹,祖母这么说言儿,言儿在天之灵,会难过的!” 看到苏尘羽这样的反应,苏舞琴很是失望,最疼爱她的大哥哥,如今总是替苏浅言说话。 不过,好在苏浅言死了。 她在这个家,依然是最受宠的! 李宜春见苏尘羽敢这么对她说话,怒道:“她虽是你嫡亲妹妹,可她哪里有半点大户人家小姐的样子?!大半夜偷着出去私会男人!光是这点,就丢尽了我苏家的脸!” 苏吴鲍叹了口气,道:“娘,别说了,如今言儿连尸体都见不着,这……” “最好是尸体都没有,否则找回来被万人看见,那不是更丢人了?”李宜春冷冷地说。 “若是觉得丢人,那就将我打死好了。”苏浅言大摇大摆地走进大厅,瞥了那个老太婆一眼。 众人惊呆了,苏舞琴捧茶的手险些抖了。 “你……你没死?”李宜春拿着拐杖指着苏浅言。 “言儿!”苏尘羽冲上去,仔细打量着她,见她完好无损,十分激动。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不必假惺惺。”苏浅言推开苏尘羽,没有理会众人惊讶的目光,往自己院子走去。 李宜春气得敲拐杖:“这、这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苏浅言一听,转身折返,走到李宜春面前,拿走她手里的拐杖扔在地上,摸着李宜春的脑袋,勾唇道:“死老太婆,当年若不是你逼迫我娘,我娘也不会抱着我离家出走,我也不会走丢!你为了苏家脸面,在外头认了个不三不四的孙女回来当宝养着!我回来一载,你是不是日日心里难安,想着将我赶出去啊?” “……”李宜春惊恐地看着苏浅言,她、她说的什么话?!这些话,谁告诉她的?! “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不是你趁着我爹外出,命令还没出月子的娘给你洗脚,日夜伺候你吗?我娘病倒了,你便说她得了天花要将她和我一起埋了,我娘不得已只好抱着我远离苏家!”苏浅言犀利的言辞,令苏吴鲍和苏尘羽大为震惊! 李宜春气得嘴馋,伸出手指着苏浅言:“胡言乱语,胡言乱语!” 第17章 只要她没死,孩儿都愿意等 苏浅言按住李宜春的手:“言儿是不是胡言乱语,您心里最清楚,我还知道很多细节呢!” 毕竟我是看过书的人~ “有本事就打死我,不然,别惹我!否则,我将你做的那些肮脏事都抖出来!”苏浅言狠狠甩开李宜春满是皱纹的手,朝她“呸”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你……你这个,这个逆女!你……我……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李宜春激动得捂着胸口。 “祖母息怒,言儿就是这样的,您不要与她计较了。”苏舞琴忙安慰道。 苏吴鲍看向苏尘羽,二人似乎对当年的事起了怀疑。 “吴鲍啊,你可不要被那小妮子骗了!她就是个祸害啊!她是想离间你我母子的感情啊!”李宜春急忙向苏吴鲍解释。 苏吴鲍点点头,道:“娘说的极是,琴儿,你扶祖母回去歇着。” “嗯。”苏舞琴扶着李宜春走了。 前厅无人,苏尘羽走到苏吴鲍面前,说道:“爹,你说,言儿说的话,会是真的吗?” “她胡说八道的,你娘生了你兄弟三个,祖母对她很好,说她为我苏家开枝散叶,不知道多高兴,怎么还会为难她呢?当年我外出经商,顺路带着身体不好的老二到处寻药,你和老三都跟着我出去锻炼,回来你娘就跟人跑了……” 一想到被戴了绿帽子,苏吴鲍心中只有愤恨! “不说这个了,你去告知上官公子,就说,言儿回来了。问他这婚事,是否如期举办?” 苏尘羽点点头,“是。” 苏浅言回到院子里,小兰激动地扑上来:“二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小兰想您想的好苦啊!” 苏浅言一脸懵:?! 不用这么假?!她消失了两日,这小兰也做起戏来了? 之前她可是懒得讨好苏浅言的,毕竟小兰是苏舞琴的人。 “二小姐您放心,我没有告诉大小姐说您去酒楼玩,也没有说您叫了面首跳舞!我只是说您去见上官公子,您放心,我嘴巴严得很!”小兰压低了声音,十分谨慎地说。 苏浅言眉头一皱,“为什么不说?” 小兰脸颊绯红,道:“奴婢是低等人,就算攒一辈子的银子,也不可能进到酒楼里吃山珍海味,吃燕窝鱼翅,还……还有美男作伴!那些美男,只听我的,让他们跳舞就跳舞,让他们伺候我吃东西他们就伺候,小兰这辈子也算做了一日人上人!这辈子值了!” “小兰十分内疚,那夜我独自享受,却没有跟在二小姐身边,令二小姐落了水!二小姐您若是当真没了,小兰也会随您去的!”小兰激动地说。 “大可不必,大可不必。”苏浅言推开小兰,往屋内走去。 反正,这个小兰在书中也是随她被打死的。 “二小姐,请您相信小兰!小兰虽然之前是大小姐的人,但是对于这一次的事情,小兰只字不提,放心,大小姐完全不知道!小兰发誓,今后一定对二小姐忠心耿耿,死而后已!” “我可谢谢你了。”苏浅言慵懒地坐在窗边,她巴不得小兰说出去呢! 太守府。 上官南听闻苏浅言被找到了,激动得从床上坐起来。 上官弘毅说道:“此女消失了两日方出现,却是为何?莫不是故意的?” “爹!那日苏浅言撞见我与江明郡主私会,她心中难过,生气,我可以理解。”上官南替苏浅言解释道。 “她若是能消气,别说消失两日,就是消失十日,只要她没死,孩儿都愿意等。” 上官弘毅见上官南提及苏浅言的语气与之前大不相同,不免有些担忧:“南儿,你莫不是,对苏浅言动了情?你不是一直说她是个草包,好拿捏,才想着娶她进门吗?” 上官南沉思了片刻,脑海里都是苏浅言那爽朗明艳的笑颜。 不过,很快,他心中又浮现起墨江明的脸。 “爹,我怎么会对一个草包动心?只不过咱们的目的是苏家家产,孩儿给她一点好脸色,那就算是还她的一点恩情了。我心中,只有江明郡主。我卖力地寻她,也只不过是做戏给苏家看的。如今她回来,大婚如期举办,苏家,很快就会落到我们手里。” “你能这样想很好!”上官弘毅拍了拍上官南的肩膀,“上官家今后能否走上巅峰,就看你的了!” 上官南读懂了上官弘毅眼里的期许,他迟疑了一会儿,说道:“爹,难道你不曾怀疑过,那日,祖母寿宴出现的土匪和火药,到底是谁安排的吗?” “定是顾承礼安排的。” “不一定。”上官南摇摇头,“那日苏浅言打翻了御赐花瓶,是顾承礼提醒花瓶里有火药。放火药之人是笃定无人敢动那个花瓶,才放进去的,对方的目的是想炸死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顾承礼。” 上官弘毅听了,觉得甚有道理,“那你觉得会是谁?那伙土匪一直抓不到,无从入手。顾承礼又赖在苏家不肯走……” “他不肯走,说明他还没拿到账本,好在其中一本账本已经被烧了,没什么好怕的。只要我们手里还有一本,就不怕那些富商不听话,也不怕三王爷将我们弃了!明日,我会单独约苏浅言出来,与她说偷地契一事。” 翌日,小兰神神秘秘地走进屋子里,将一张字条递给苏浅言:“二小姐,是上官公子给的信,我没有告诉大小姐,放心!” “没事,你尽管告诉她。”苏浅言漫不经心地接过字条。 “奴婢不敢啊,奴婢生是二小姐的人,死是二小姐的魂……” “好了好了,既然你这么忠心,就帮我掩护一下,我出去与上官南见个面。” “二小姐,奴婢已经准备好了!”小兰醒目地取出帷帽和一袭粗布衣衫,笑盈盈地看着苏浅言。 苏浅言勾唇道:“没想到,你还挺上道。” “嘻嘻……”小兰不好意思地抿唇,被二小姐夸了耶!! 苏浅言乔装成苏家下人,潜出府,去往上官南说的成春寺后面相会。 她脚程快,比上官南预计的要早到。 他还在说服墨江明配合他演戏。 “明儿,一会儿我佯装与你断绝关系,苏浅言那个草包,一定会对我死心塌地,到时候,苏家一切,尽归你。” 第18章 谁敢动她 墨江明哼了一声:“那个贱人,我竟要为了她,与你演这一出,本郡主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明儿,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心中只有你,放心,一会儿,我只会假装打你,不会真的打。待明日过后,你想怎么打苏浅言,想怎么折磨她,都听你的!” “这还差不多!”墨江明翻了个白眼,嘟着嘴满是骄傲。 苏浅言笑了笑,往前踏出一步,弄出声响。 上官南给了墨江明一个眼色,然后大声说道:“多谢郡主厚爱,自苏浅言跳河之后,我才发现,我心中只能容得下苏浅言一人,再也空不出位置来爱郡主,我上官南,与郡主从今日起,断绝关系。” 听到这话,即便知道上官南是演戏,墨江明也十分生气,“你说什么?你为了那个小贱人,竟然敢拒绝本郡主?你信不信,本郡主放狗咬死她?!” “郡主!”上官南抬起手来,做出要打她的手势。 只要苏浅言走出来,他便收手。 不过…… 苏浅言“躲着”看戏呢。 她没有走出来。 墨江明抬眸,不可思议地看着上官南:“你想做什么?你想打本郡主吗?” “你若是敢对言儿出言不逊,即便你是郡主,我也照打不误!”上官南继续放狠话,不过苏浅言还是没有走出来。 上官南的手举了老半天,他绷不住了,转头看向竹林,看到苏浅言正笑盈盈地盯着她。 “言儿,你来了?”上官南放下手,朝苏浅言走来。 “上官哥哥,我是不是耽误你打人了?你继续打,我不要紧的,不必理会我。”苏浅言内疚地看着上官南。 这话令墨江明一阵恼火,她冲上前来,苏浅言害怕得躲到了上官南的身后,揪着他的衣服哭泣道:“上官哥哥,言儿害怕,言儿好害怕呀!” “贱人,装模作样做什么!” 墨江明瞧着她那矫揉造作的样子,气得脸都红了,抬起手就要揍苏浅言,上官南条件反射地扣住墨江明的手,另一只手朝她脸上扇了过去。 墨江明一个弱女子,被上官南这么一打,直接歪坐在地上。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上官南:“上官南!你……” 上官南的手悬在半空,他方才也不知道怎么的,见苏浅言如此害怕,竟生出了怜悯和疼爱之心…… “我……” “好,你好得很!”墨江明站起来,跑去喊人,“来人,将苏浅言这个贱人打死!” 打死?! 苏浅言眼眸一亮,兴奋了! “言儿,我们走!”上官南拉着苏浅言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但苏浅言好不容易触发“打死”这个剧情,怎可以轻易走? 她松开手,朝墨江明跑了过去:“你不许让人打死我的上官哥哥!” 上官南:“言儿,回来!” “上官哥哥,言儿要保护你!言儿若是死了,上官哥哥可要记得言儿!”苏浅言回眸一笑,融化了上官南的心。 她为了他,竟如此勇敢! 墨江明愤怒地让人将苏浅言围住,一根根棍子惹得苏浅言心花怒放。 “小贱人!你以为我不敢打死你?!”墨江明一声令下,“打死她!” “谁敢动她!”上官南大喝一声,脸上带着愠色,朝墨江明走来。 他平日不似这般面容冷峻,如今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逼近,那气势,竟让墨江明有些害怕…… 苏浅言拍了拍墨江明的手,轻声鼓励道:“来呀。让他们打嘛。” “……”墨江明瞪着苏浅言,这个小贱人,竟然以退为进,惹得上官南有了保护欲?! 好一个心机婊! “谁敢动她,便是与我上官南作对!”上官南霸气地拨开侍从,将苏浅言从中拉了出来,护在身后。 “言儿,没事了,有我在!” 苏浅言汗颜:听我说,谢谢你…… 墨江明眼睛里渗出了泪花,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上官南,你说是做戏,却为何要如此伤我的心?! “上官南,你好狠!”她咬牙切齿地说,随后摸着被打了一掌的脸,道,“好,本郡主成全你们,明日,本郡主会送上贺礼!祝你们生死不离!” 说完,她便愤恨地离去了。 上官南眼眸闪了闪,他转身,看着苏浅言姣好白皙的脸,问道:“言儿,你吓坏了?” “没有。”苏浅言悻悻地说。 “看你这个样子,一定是吓坏了。没事了,没事了,今后有我在,谁都不能动你分毫!”上官南方才第一次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原来,他是这么着急苏浅言,即便对方是墨江明,他也不允许苏浅言收到伤害! 他这是对苏浅言动了心了! 苏浅言他要,墨江明他也要! 二人坐了下来,上官南见苏浅言似乎心情有些低落,便说道:“言儿,明日是你我的好日子,开心些!听闻你在家中受到苏舞琴处处制约,若你嫁给了我,便是女主人,不会再被人牵制了。” “喔。”苏浅言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 上官南以为她还不高兴,便说道:“我给你备了很多金饰,你一定会喜欢的。” “喔~”苏浅言看在金饰的面子上,对他笑了笑。 “这就对了,我的言儿,笑起来像花儿一般,真好看。”上官南痴痴地看着苏浅言,她从前也是美的,但是美的空洞。 最近她脸上时刻洋溢着热情和朝气,让人想贪婪地多看几眼。 上官南说完,便开始说正事:“听闻苏家一直都是苏舞琴掌管着,你若出嫁,今后那苏府的东西都流落道苏舞琴手里,言儿,我替你不值。” 苏浅言点点头,他这是想引导她偷地契和铺子了。 “上官哥哥,言儿也觉得吃亏,不如,我把铺子和地契偷出来?”苏浅言主动地说。 听到这话,上官南十分意外,没有想到,苏浅言爱他至此! “上官哥哥,言儿太爱你了,言儿想将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包括苏府!”苏浅言眼里闪着星光。 这可把上官南感动坏了,他握紧了苏浅言柔软的手:“言儿,你对我至此,此生,我必不负你!” 第19章 我没有多心 “上官哥哥,就这么说定了!”苏浅言挣脱开来,起身道,“我回去了,出来太久,苏舞琴会生疑的。” “好!” 入了夜,苏浅言潜入苏吴鲍的房内偷东西,又去苏舞琴屋内搜刮了一轮。 若说苏舞琴不知道,那便是假的。 书中的苏舞琴设计让苏浅言“偷”走一小部分地契,然后将大部分地契和银票藏起来,告知苏吴鲍全部被苏浅言偷了,导致苏浅言被苏家打死。 之后苏舞琴便去山上挖东西,借着挖到“宝物”来“翻身”,使得自己成为苏府的大功臣,更加受到宠爱和信任。 苏浅言回想了一下书中情节,毫不犹豫将苏舞琴藏在后院树下的宝箱挖了出来,将里头的银票、地契拿走一部分。 回院子的路上,她被顾承礼堵在了角落里。 “好一个‘想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给你’,没有想到,苏姑娘说起情话来,字字入心,丝丝入骨,做起事来,果断坚决,使命必达。”顾承礼深邃的眼眸里带着些许醋意。 苏浅言靠着墙抬头,道:“顾小侯爷,今日偷看我与上官南私会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顾承礼脑海里满是上官南握住苏浅言手的画面。 那画面,郎情妾意,温暖如斯! “嗨,都是逢场作戏。”苏浅言捂紧胸口藏的东西。 “看来,苏姑娘很擅长逢场作戏,明日,你是否还要与他洞房?”顾承礼问。 “洞房?”苏浅言笑盈盈地说,“顾小侯爷怎么这么关心言儿啊?大家都是来做任务的,只要任务能完成,什么不能做?” “我只是想提醒你,你是太子的暗哨,若动了真心,坏了大事,可知道后果?” “我什么时候成了太子暗哨?顾小侯爷不要随意给我安身份。还有,管好你自己,你以为你……”苏浅言本想说,管好你自己,你现在为之卖命之人是日后取你九族性命之人。 但她及时住嘴,言多必失,还是别乱说话了! 书中人自有他的命运,就像她来替死那样,这是她的命运。 “若我发现你有了异心,贪恋上官南的花言巧语,别怪我心狠手辣。”顾承礼说罢,伸手朝她胸口袭去。 “你干嘛?”苏浅言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猝不及防地被他抽走了银票和地契。 “上官家与三王爷勾结,私造兵器企图谋反,你苏家富甲一方,这些银票和地契若落到上官南手里,必是助纣为虐!我替你保管!” “保管就不必了!”苏浅言跳起来,抱住他的手臂不放,“还我!” “放手!”顾承礼踉踉跄跄地往墙边走去,手臂高举,苏浅言挂在他身上不肯撒手,还不停地拿脚蹭他。 “下来!” “不下!还给我!” 二人跌跌撞撞,互不相让,“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倒地瞬间,顾承礼及时伸出手臂,给苏浅言垫后脑勺。 银票和地契洒在地上。 苏浅言见状,想从他身下钻出来,但这个男人竟然拿身子压她! “顾小侯爷,你想做什么?”苏浅言感觉到力量悬殊,她虽轻功了得,但这具身体不是习武之人,力气并不大,一时之间无法挣脱。 “……”顾承礼盯着身下的女子,她樱红的唇仿佛诱人的果子,令人想要一亲芳泽。 不,他一定是傻了!为何会对一个暗哨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苏浅言趁他走神,趁机抬脚,拿膝盖用力撞他大腿侧,疼得顾承礼翻了个身。 “苏浅言!” “嘿,不好意思啦,你自己好好呵护一下小弟弟。”苏浅言手忙脚乱地捡地上的银票和地契,飞也似地跑了! “……”顾承礼捂着大腿侧,艰难地站了起来,看着她风一般的身姿消失在巷尾。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弯腰捡地上剩下的地契,她慌乱之中,没有全部捡走。 和风跳出来,陪着顾承礼捡银票:“主子,其实苏姑娘可能是为了套出上官南的话,才拿银票去给上官南的,您不要多心了。” “我没有多心。”顾承礼道。 “那您也不必担心苏姑娘,她是个十分合格的暗哨,我瞧着她的心理素质,比主子您还好。” “我有担心她吗?”顾承礼颇为不耐烦地说。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苏姑娘想来自有他的打算,主子您别慌。” 顾承礼没再说话,他慌了吗? 他比和风更清楚苏浅言种种行为背后的目的。 但他心里就是十分不悦,到底是为什么? 绝对不是担心她! 回到屋内,苏浅言故意让小兰看到银票和地契。 书中的小兰会去和苏舞琴告密,这几日小兰虽然表现出十分忠心的样子,但…… 但若是被打了,也会招? 苏浅言睡了一觉,醒来时,屋内已经十分热闹。 几个嬷嬷等着帮她梳洗打扮,红色嫁衣高高挂着,小兰将那嫁衣熏得香香的。 苏浅言心情很好,她欣然接受嬷嬷们的打扮。 “二小姐真漂亮!简直就像出尘不染的仙子!”几个嬷嬷称赞着。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苏浅言颇为恍惚,对于“死”的逼近,她从来不怕。 只要一想到可能救活自己的弟弟,她替死多少次,承受多少次痛苦,都不怕。 是的,她的弟弟在她那个世界已经死了。 但是,只要做的任务足够多,从“替死鬼”晋升逆袭者,她就有机会可以穿越时空回到过去,规避危险,救回弟弟。 阿柒,姐姐快成功了!苏浅言安耐不住喜悦,唇角不停地勾着。 “言儿,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二哥哥和三哥哥没能赶回来,但他们写了信,让我交给你。”苏舞琴走了进来,笑盈盈地递来一封信。 苏浅言没有接。。 “你不看看吗?你不是,最喜欢二哥哥了吗?” 苏浅言一直都费尽心思讨好二哥哥,这会儿,怎么不看信? “你爱看你就看嘛,我就不看了,浪费我的时间。”苏浅言眉眼弯弯,扬着唇角说道。 第20章 在老身面前,跪下磕三个响头 “……”苏舞琴没想到苏浅言竟然不看信,便自讨没趣,转移话题道:“说来也是,你这么爱慕上官公子,今日总算得偿所愿,自然是想要尽早见到他。不过,也得按照规矩,等吉时才能出门。” “你知道就好,你也得按照规矩,莫要进来,你我相冲,免得让我沾了晦气,诸事不顺。”苏浅言冷冷地说。 “说的是啊,大小姐,您今日不可以见二小姐的啊……您快出去!”其中一个嬷嬷想起这件事,急忙提醒道。 苏舞琴像一个瘟神一样被赶了出来,她气呼呼地揉烂信,往自己厢房走去。 苏浅言披着红盖头,穿着红色嫁衣,被搀扶着来到前厅。 李宜春装病不出席,她压根不想见到这个人! “拜别父兄!” 听到这话,苏浅言稍微侧身,敷衍的行了个礼,然后便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开了前厅。 苏尘羽担忧地看着苏浅言的背影,说道:“爹,言儿如此,去了上官家,会不会吃亏啊?” “她这性子,不会吃亏的。”苏吴鲍倒是没有苏尘羽想的那么多,而且,他本来也只是将苏浅言当做联姻工具罢了。 上官南骑着白马来到苏府门口,他一袭红衣加身,丰神俊朗,英气十足。 围观的百姓纷纷夸赞他一表人才,与苏姑娘是天作之合! 苏浅言上了上官家的轿子,锣鼓唢呐震天响。 人群之中,一个小男孩探着脑袋,扯了一个人问道:“请问,这是谁家娶妻?又是谁家嫁女儿?” “这你都不知道?上官太守嫡子娶妻,江南第一富商苏家嫁女儿!” “是叫苏浅言的姑娘吗?”小男孩问。 “是啊!” 此时,一个精壮男子扯住了小男孩的手:“祁王小殿下,您不要再乱跑了!上一回差点被墨江明的狗咬了,这里人这么多,仔细又走丢了!” 墨添祁转过头,看着他的侍卫术远,道:“嘘,小点声!来背着我,凑热闹去!” 术远拧眉:“您要做什么?” “看人家怎么拜堂成亲啊!”墨添祁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婚轿抵达上官府,高位上坐着程春英和上官弘毅,以及上官弘毅的正房夫人刘咏梅。 她一副病涔涔的模样,一边咳嗽,一边喝水。 程春英颇为嫌弃地看着刘咏梅,说道:“若是身子不适,就在屋里歇着,若是过了病气给我,你可知罪?” 刘咏梅缩了缩脑袋:“娘教训的是,只是今日是南儿大婚,只要拜了堂,儿媳就回去了。咳咳!” 程春英拿着帕子捂住鼻子,颇为不耐烦。 若说这上官南娶的妻子,她也是十分不满意的,苏浅言在寿宴上,打烂了她御赐的花瓶!这个账,她还没算呢! 苏浅言被搀扶着来到正厅,宾客们熙熙攘攘的看着。 她两只手戴满金银首饰,光是那些饰品,就足够买几个宅子了。 苏家果真是家底殷实! 程春英将众人都在感叹苏家的阔绰,倒是有些喧宾夺主了。 她自掌家这么多年以来,还没有人能压她一头,今日,且来给苏浅言立立规矩,挫挫她苏家的威风,让她知道,上官家到底是谁做主! 程春英清了清嗓子,说道:“苏浅言,你今日既入了我上官家的门,就是我的孙媳妇儿。我上官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既进来了,就要懂规矩,收起你那打狗、耍泼皮的把戏,读点书,认些字,做好贤内助。毕竟,我们南儿今后是要考取功名之人,你这个内人若是粗鄙不堪,难登大雅之堂。” 刘咏梅一点也不惊讶程春英这般说辞,当年她进门时,程春英就是这么训她的。 她是官家小姐,进了上官家都尚且如此,这个苏浅言听闻流落在外多年,怕是要吃苦了。 “咳咳。”刘咏梅咳了几声,叹了口气。 上官弘毅看着苏浅言说道:“还不多谢祖母教导?” 上官南迫切地看着苏浅言,道:“言儿,快回礼。” 苏浅言吹了吹红盖头,漫不经心地问:“回什么礼?她送我什么了?我得回什么礼?” 那几句话不过就是给她下马威罢了,她苏浅言才不吃这一套呢! “你……你竟如此对长辈说话?果真是没有礼数的商贾之女!”程春英气呼呼地说。 “礼数?老太太,您也说了,我打狗泼皮、粗鄙不堪,我家祖母没教好我,是她的不对,你不能说我呀!今后啊,言儿在您膝下尽孝,就请老太太好好教教言儿~~” 小兰站在苏浅言身边,着实捏了一把汗。 刘咏梅用帕子挡着唇角,不禁笑了笑。 这孩子,倒是有趣。 程春英气得满脸通红,当着宾客的面,她非得扳回一局才行! “你既然求我教你,那老身今日就教教你什么叫规矩。你且过来,在老身面前,跪下磕三个响头。” 上官南听了,这才意识到,程春英这是有心为难苏浅言。 “祖母,规矩什么的,留到日后慢慢调教?”上官南开口为苏浅言解围。 “南哥哥,老太太可真是奇怪了,为何要我给她磕三个响头?一则我与南哥哥还未拜堂,算不得上官家的人。二来,在我们苏家,磕三个响头一般都是对祖先灵位磕!老太太还没死呢,我若是磕,岂不是咒祖母死吗?这万万使不得呀!南哥哥您的祖母可一定要长命百岁,不能死啊!若是死了,咱们就得守孝三年,不能洞房,不能传宗接代,这样祖母在地下,岂不是要被祖先们训斥不懂事死太早?” “噗!”刘咏梅没忍住,笑了出来,众人的目光朝她看去,她只好假装咳嗽呕吐:“咳咳咳……呕……” 程春英气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好了好了,吉时已到,先拜堂!”上官弘毅开口转移话题。 趴在墙垣上偷看的墨添祁感叹道:“这么好的姐姐,嫁给上官南那个混小子,岂不是可惜?” 术远扛着墨添祁,问道:“祁王殿下,您看够了没啊?” “好戏还没开始呢!那个老太婆说话那么难听,我让你偷的狗呢?快让人放狗!” 第21章 大婚当日有血光之灾 术远听了,便吹响哨子,过了一会儿,几只狗蹿进了上官府。 苏浅言正欲与上官南拜堂,没想到人群骚动,三只大狼狗恶狠狠地冲了进来,吓得众人慌不择路。 “狗,打死这些大狼狗!快!” “保护老太太,保护夫人!” 场面混乱无比,苏浅言掀开红盖头,被上官南拽着跑,小兰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那三只狼狗一只追着程春英,一只追着上官弘毅,还有一只追着苏浅言。 苏浅言倒是不怕,但那程春英被狗咬了一口,已经吓尿了,被众人抬了下去。 咬完程春英,那疯狗朝小兰飞奔而来,小兰捂着脸吓得尖叫,可过了好一会儿,都不觉疼痛。 她微微睁开眼睛,看到苏浅言抬脚将疯狗踩在脚下,两只手箍住另一只大狼狗的四条腿,就这样,一个人驯服了两只疯狗。 “二小姐!”小兰感激涕零,她竟然被二小姐保护了! 而且,二小姐眼里带着杀意,一袭红衣,手擒大狼狗,脚踩抽风狗,身上环佩叮当响,手中金饰耀眼无比,英姿飒爽令人痴迷…… 不仅小兰看呆了,趴在墙上的墨添祁、站在苏浅言身边欲拔剑的上官南、躲在暗处正准备出手的顾承礼、在场的侍卫、全部都呆滞住了。 好、好帅呀! 苏浅言将手中的大狗狠狠扔出去,又踩了踩疯狗的肚子,拍拍手,往上官南身边娇柔一躲:“南哥哥,言儿害怕,狗狗好可怕呀~~~” 在地上抽风的狗狗,被扔出去摔傻的狼狗:窝差点就信了…… “言儿,别怕,有我在!弓箭手,射!” 上官南手一挥,三只狼狗分别殒命,血洒当场! 众人看着血迹,议论纷纷:“大婚当日有血光之灾,这可是不祥之兆!” “可是到底为什么会有狼狗啊?” 上官弘毅看了上官南一眼,这狗,似乎是墨江明养的? 上官南显然也已经发现不妥,墨江明最喜欢狼狗。 那日她放下狠话,说会送上贺礼,让上官南和苏浅言生死不离,难道,这几只狗是墨江明因为妒忌而指使人放出来的? 她的目的,是要扰乱这场婚宴,让他和苏浅言没法成婚? 甚至……甚至取苏浅言性命?! 想到这,上官南急忙护着苏浅言往宅子内走去。 “言儿,你先在内宅呆着,我随爹去安抚宾客,待娘和祖母都安置妥当了,咱们再继续行礼拜堂!”上官南说道。 就这样,苏浅言被留下了,小兰手里握着一支棍子,在苏浅言面前走来走去。 “别晃了,晃得我眼花。”苏浅言瞥了她一眼。 小兰忙跑到苏浅言身边,说道:“二小姐,小兰今日被二小姐救了,小兰今后一定肝脑涂地,保护二小姐,不会有一丝懈怠!” 半个时辰之后,苏浅言看着坐在台阶打盹的小兰,扯了扯嘴角,说好的不会有一丝懈怠呢? 这个丫鬟,不仅好色,还喜欢给主子画大饼! 罢了,她本就不指望这个丫鬟忠诚,相反的,越弱鸡越好。 此时,一个人影从院子里闪过、 顾承礼身着一袭靛色练武服,干练利索,他在窗边故意停了下来,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这是他趁乱混入后宅找到的第二本账本! 苏浅言眨了眨眼睛,看着他。 “事成,可退!”顾承礼朝她比了个手势,然后便离开了。 顾承礼误以为这是苏浅言故意造出来的混乱,令他有机可乘,偷了账本离开,还示意她可以脱身了。 苏浅言可不想走,你顾小侯爷的任务完成了,我任务还没完成呢。 又过了半个时辰,有个嬷嬷走进来,耻高气昂地说道:“请少夫人去伺候老太太洗脚。” 小兰被这声音吵醒了,她坐着晃了晃棍子,问道:“什么老太太?你是谁?” 嬷嬷垂眸看了一眼小兰,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一点规矩也不懂! “你就是少夫人的陪嫁丫鬟小兰?我是内宅的管事嬷嬷孙嬷嬷。”孙嬷嬷鼻孔朝天,骄傲地说。 小兰方才见识了上官家老太太的尖酸刻薄,这会儿又叫她家小姐去洗脚,二小姐那么跋扈任性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去洗脚? “滚滚滚,我们二小姐还没过门呢,洗什么脚?你没有手啊?上官家养你做什么的?”小兰挥着棍子道。 “你……你你你……还有没有规矩了?”孙嬷嬷按住棍子,挥起手来打算打小兰,苏浅言从里头扔了个茶盏出来,正正砸中孙嬷嬷的手。 “哎哟!”孙嬷嬷捂着手,看着地上砸烂了的茶盏,大吃一惊:“这……这可是成套的慕容先生茶盏啊!整个北源城只此一套!” 苏浅言慢条斯理地走出来,盈盈一笑:“哎呀,不好意思,手滑。” 小兰瞪了孙嬷嬷一眼,跑到苏浅言身边站着。 “孙嬷嬷,你怎么不接住啊?这可是成套的慕容先生茶盏啊,整个北源城只此一套,你竟然没接住!要是老太太怪罪下来,你就是在上官家做个一百年,也赔不起啊!”苏浅言惋惜地看着孙嬷嬷脚边的碎片。 “你……你……敢倒打一耙?!” “我什么我?我是谁啊?你敢这么指着你家少夫人吗?”苏浅言挑了挑眉问。 “你还未与我家公子拜堂,算不上少夫人!”孙嬷嬷气急败坏地说。 “哟,你这会儿想起我还未与你家公子拜堂了?叫我给那老婆子洗脚,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家祖母都舍不得让我给她洗脚呢!”苏浅言哼了一声,转身回屋里去了。 小兰忐忑地跟进去,小声说道:“二小姐,这始终不是咱们苏府,这么跋扈,好像有点不好?” “这不是你先开的头吗?”苏浅言瞥了她一眼。 书中的小兰被苏舞琴指使,在上官家没少得罪人。 “我……我也是怕小姐被人欺负了。”小兰由衷地说。 她方才的确是很生气,还未过门呢,就叫二小姐去给老太太洗脚,这要是日后相处下来,岂不是天天被欺负? “你这样想就对了!”苏浅言满意地点点头,“人不犯我,我必犯人,人若犯我,双倍奉还!” 第22章 你娶我是因为爱我? “啊?”小兰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辞。 原句不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吗? “咱们在苏府怎么样,在上官府也怎么样,记住了,别给他们好脸色!”苏浅言交代道。 “是!”小兰点点头,气势一下子上来了。 刘咏梅吓得不轻,程春英又被咬了,伤势挺重,所以拜堂的礼仪暂时推迟。 加上上官弘毅发现账本丢了,便将酒席取消,带着人四处去找账本。 上官南忙完了,便回到内宅来看苏浅言。 “言儿,今日兹事体大,我不想委屈了你随意拜堂,所以只好让你在府里住几日,待祖母伤势好转,咱们再风风光光的拜堂!”上官南说道。 苏浅言自然是点点头:“南哥哥,我有东西要给你!” 说罢,苏浅言从宽大的嫁衣袖子里取出几张地契,塞给上官南。 “这是?” “这是苏家的地契!我偷的!”苏浅言俏皮地说。 虽然只有一小部分,另一部分,都在顾承礼那里。 上官南看到地契,本该高兴的,这不就是他娶苏浅言的目的吗? 但是,看着苏浅言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她惊艳四方的妆容,他的心有些疼。 苏浅言当真是天真无邪,墨江明今日放狗大闹婚宴,企图要苏浅言的命,而苏浅言全然不知…… 他若是收了地契,休了苏浅言,辜负了苏浅言满腔真心,他就真的是令人不齿! 想到这,上官南推开苏浅言的手:“言儿,这些,你寻个时机,放回去。” “??”苏浅言歪头一愣,“什么意思?” “我是个男人,娶你是因为我爱你,不是为了你的家产!”上官南颇为心虚地说。 他之前的确是为了苏家家产,但眼下……起码他不愿意辜负苏浅言的真心。 “南哥哥,你娶我是因为爱我?你不就是为了我家的家产吗?我把底子都偷给你,你放心收下就是了啊!” 看着苏浅言满脸的怀疑,上官南内疚万分,看来,她心里什么都知道。 “言儿,你……你都知道?” “我知道啊,所以你收下!”苏浅言把地契塞到上官南手中。 上官南又推开:“言儿,我不能收,你既然全部都知道,还这样跳入火坑!你对我用情至此,我绝对不能再利用你了!我若收了,你今后还如何在苏家立足?” 他若是日后娶了墨江明,苏浅言在上官家更是举步维艰,若连娘家都不要她了,她岂不是很可怜?! 苏浅言一脸无语,这上官南怎么回事?什么利用不利用?赶紧收,婆婆妈妈的,耽误她做任务不是? “上官南,你不是说好娶了苏浅言,再寻机将她休了吗?你这个伪君子!”墨江明不知道从何处蹿了出来,站在院子里,指着上官南骂道。 上官南眉心一拧,他走到门口,对墨江明说道:“我曾爱你敬你,可没有想到,你妒忌心如此之强,言儿她做错了什么?你要在大婚当日放狗伤她?” “她做错了什么?上官南,我的三只狼狗被你射死,你还敢质问本郡主?”墨江明不可思议地看着上官南。 “若不是你与言儿说了些什么,言儿怎么会误会我的真心?”上官南没好气地问。 苏浅言向来单纯听话,她怎么可能想到他娶她是为了苏家家产?一定是墨江明说的,不然言儿不会这样! 苏浅言打着哈欠,听着外头的吵闹,心想,什么时候吵完啊?这剧情好像有点不对! 这上官南,不会真的爱上她了? 苏府。 苏尘羽和苏吴鲍听闻上官家出事了,拜堂中断,苏浅言被上官南留在了上官府里。 “爹,言儿一个女子,还未拜堂,被上官南留在府里,这事不是有蹊跷吗?” “有什么蹊跷?”苏吴鲍漫不经心地问,他眼里只有自己家的生意,“既然言儿不想嫁顾小侯爷,那就嫁给上官公子,今后咱们家在江南,一定稳坐第一富商宝座。” 苏尘羽想了想,说道:“爹,都说狗来富,猫来穷,大婚当日狗出现在上官家,咬伤老太太,还被射死,证明这富贵终要灭,而且,灭得还快!血光之灾,恐殃及咱们苏家啊!” 经苏尘羽这么一渲染,苏吴鲍顿时有些心慌。 “你的意思是……这是不祥?” “上官家若是不祥,言儿也会不祥,这样就会累及咱们苏家。爹,我看,还是将言儿接回来,这婚事,就此作罢了!”苏尘羽说道。 站在一旁的苏舞琴一听,忙说道:“爹,大哥哥,可是言儿已经出了阁,若是接回来,岂不是对言儿的名声不好?” “琴儿说的有道理。”苏吴鲍点点头。 苏舞琴见苏尘羽如今事事为苏浅言着想,便说道:“大哥哥,有一件事,琴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事?琴儿你说。” “大哥哥,我昨日放在房内的地契,全都不见了……”苏舞琴小声地说。 “不见了?!”苏吴鲍比苏尘羽还要激动,他站起来,冲到苏舞琴面前,问道,“琴儿,你再说一遍?!” “爹,都是琴儿不好,想着给言儿置办好嫁妆,随后清点一下,清点完了便像往常那般放好,谁知道,一早醒来,就不见了……”苏舞琴眼眶湿润,十分内疚。 “怎么会不见了?府里闹贼了?!莫不是……”苏吴鲍一下就想到了顾承礼。 “爹……昨夜值守的嬷嬷说,好像看到言儿来过我的院子,除此之外,没有见到其他人……”苏舞琴忐忑地说,“会不会是言儿为了讨好上官南,所以才……” 苏尘羽看着苏舞琴,他怎么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若是上官南诓骗了苏浅言偷地契,那就更不能让言儿留在上官府了! “尘羽,你觉得呢?”苏吴鲍意味深长地看着上官南。 “爹,言儿她的确是容易被人诓骗。” “是啊,若是言儿将所有家产都给了上官南,那,那咱们苏家百年基业可就全毁了……”苏舞琴叫到。 苏吴鲍一听,脑子嗡的一声,“当真,全不见了?” “嗯。”苏舞琴流下了眼泪。 “去!去将那个逆女给我抓回来!我要打死她!”苏吴鲍大喊。? 第23章 咱们今后,一拍两散 “爹,我马上去!”苏尘羽冲了出去,带了一群家丁往上官家跑。 而上官家内宅里,墨江明还在“无理取闹”。 “上官南,你今日不将苏浅言赶出去,就别想让我墨江明进门!” “言儿她心地善良,待我一颗真心日月可鉴,你就这么容不下她?”上官南不可思议地看着墨江明。 苏浅言听到这,忙掏出顾承礼的玉佩在手里把玩。 墨江明看见了,便指着苏浅言道:“她对你真心日月可鉴?她现在手里把玩的,不是外男的东西吗?上官南,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上官南瞥了苏浅言一眼,那的确是男人佩戴的禁步。 “那是她大哥哥的!”上官南说道。 苏浅言眉心一跳,走出去,说道:“这是顾承礼的禁步。上官南,其实,我早已心许顾承礼。你将我赶走。” “顾承礼?言儿,你不要胡说了,你明明心里爱的是我!我不会放你回去的!”上官南根本就不信! “我与顾承礼早已有了肌肤之亲,这件事我大哥可以作证。”苏浅言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言儿,我知道你是为了气我故意这样说的!言儿,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上官南真挚地说。 此时,有个小厮来报:“公子!苏家大公子来要人了!说,说必须把少夫人带回去!” 上官南一愣,墨江明则翻了个白眼:“呵,小贱人,早点滚回去!!” 苏浅言一听苏家来要人了,便兴冲冲地推开上官南,往外走。 “言儿,你不要走啊!我们还没拜堂!” “行了行了,你们继续吵,我与别人有了肌肤之亲,你将我退货,我回去领罚,咱们今后,一拍两散,对了,地契送你了!”苏浅言将地契扔给上官南,兴奋地跑了。 “言儿!” 上官南想追,却被墨江明拦住,“你还敢追?你不与我好好解释解释?” “墨江明!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你我二人的事本就没有人知道,现在你闹成这样,将你我之事放在了明面上,定要遭人怀疑!三王爷若是知道你在北源城的所作所为,你怕是也难辞其咎!” “你拿我爹来压我?上官南,本郡主告诉你,我不怕!那个贱人,本郡主一定要她死无全尸!” “啪!”上官南情绪激动地扇了墨江明一巴掌,“墨江明,你嘴巴放干净点!” “……”墨江明捂着脸,“你……你又打我?” “打你又如何?若被我知道你敢动苏浅言,就不是打你这么简单了!”上官南撂下狠话,便急急离开了。 与此同时,顾承礼拿着账簿,来到一处隐秘之地,与京都来的密探对接。 对方坐在轿子里,一个娇嫩的声音从里头传出:“办的不错,账簿都到手了!看他三王八还能搞出些什么动静!本以为没有暗哨的帮忙,你做不成,没有想到只几日时间,便拿到了账簿!顾承礼,你当真是殿下的左膀右臂!” 顾承礼眉头一蹙,什么叫“没有暗哨帮忙”? “您所指的暗哨……”他眼眸微闪,困惑地问。 “那个暗哨,被三王八发现了,在来北源城的路上已经毙命。你继续暗中呆在北源城,监督上官家的一举一动。” 交代完毕,一群黑衣人便蹿了出来,将轿子抬走。 墨添祁在轿子里捂着嘴笑,“术远,本殿说的可还利索?” “祁王殿下厉害,不愧是太子殿下最得力的助手!顾承礼绝对不会发现是您来接应!” “嘿嘿。走走走!” 顾承礼站在原地,脑海里浮现苏浅言的笑颜。 她不是暗哨。 那她为何帮他? 若她不是太子的暗哨,眼下,苏浅言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顾承礼脸色一僵,转身往城中赶去! “主子,怎么又回去了?那轿子里的人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可知轿子里是谁?”顾承礼瞥了和风一眼。 “不知道啊。搞得那么神秘,谁知道是谁?” “祁王七殿下。”顾承礼道。 苏浅言被苏尘羽接回了苏府,苏吴鲍冲上来就要打,苏尘羽忙拦住:“爹,听听言儿怎么说!她今日也吓坏了!” 苏浅言桀骜不驯地说道:“的确,我偷了家里的地契和铺子,给了上官南。废话少说,赶紧将我打死!” “你看看,你看看她承认了!”苏吴鲍气急败坏地说,“来人,将她打死!” 苏浅言心头一喜,不过对于即将承受的棍刑还是有些害怕,这样被慢慢打死一定很疼!不然原主为何要找她来替死呢! 苏尘羽喊道:“爹!眼下关键是要拿回地契和铺子!” “是啊……”苏舞琴附和道。 苏浅言偷走的是一小部分,更多的地契被苏舞琴藏在树下的宝箱里。 苏浅言漫不经心地说道:“有本事就让上官南拿回来啊!” 此时,小兰冲出来,跪在苏吴鲍面前:“老爷!是上官南诓骗我们小姐偷的啊!我们小姐无辜啊!” “上官公子他三心二意,明面上要娶咱们二小姐,实际上与江明郡主早就私定终身,骗了咱们二小姐偷地契!他们打算过几日就休了我们小姐,然后让江明郡主入门!老爷,我们二小姐好可怜啊!”小兰一边哭,一边控诉。 苏吴鲍听了,果真由愤怒转为震惊。 苏尘羽更是气得脸都红了:“你说什么?上官南竟这般无耻?!” “今日那些狗,是江明郡主放的,她这是打算咬死咱们小姐,死无对证!好在小姐训狗了得,这才安然无恙!”小兰继续绘声绘色地说。 “即便如此……言儿,你也不该……不该偷了全部的地契给上官南才是……”苏舞琴説道。 还未等苏浅言回答,小兰便抢先答道:“大小姐,我们二小姐只给了几张而已!绝对没有偷了全部的地契啊!” “诶,谁说没有呢?”苏浅言笑道,“有啊,都给了上官南了!” “蠢货!我要替列祖列宗打死你!”苏吴鲍举起棍子就要打。 此时,一队侍卫冲了进来,将苏浅言团团围住,上官南迈着急促的步伐走了进来:“谁敢动她,就是与我上官家作对!” 第24章 你们不能阻止我和言儿相爱 说完,他不忘挡在苏浅言面前,回头一笑:“言儿,我来了,你不必害怕!” 苏浅言:我可谢谢您嘞! 苏吴鲍、苏尘羽和苏舞琴站成一排,苏府家丁也冲了上来,双方僵持着。 “上官公子!我们世代经商,讲的是一个‘信’字!您如今,利用嫁娶,让小女偷盗家中财物给你,你拿的安心吗?这些年来,我苏府,没少配合你们太守府做事,您若是当真赶尽杀绝,我苏吴鲍也不是吃素的!” “苏老爷误会了!我此番,就是来归还地契的!”上官南拍拍手,二十个下人抬着宝箱走了出来,依次放在苏吴鲍的面前,并将宝箱打开。 里头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琳琅满目! 前面那十箱,是苏浅言的嫁妆,苏吴鲍认得。 至于后面那十箱…… 上官南走上前,解释道:“经历了这么多,我才发现,我心中真心爱着言儿!她的善良、可爱、豁达、勇敢、随性烙在我的心中,挥散不去!若说我原来的确是有私心想要利用她,但……” 上官南回头,目光真挚,灼热地盯着苏浅言。 “但今日起,我对苏浅言,绝对再无利用之意!言儿她听了我的怂恿,冒险偷出苏家地契,晚辈尽数归还。”上官南取出苏浅言塞给他的地契,递到苏吴鲍面前。 苏舞琴看到这个场面,心里头恨得牙痒痒! 而苏浅言则满脸冷漠,你这上官南凑什么热闹啊? “苏老爷,若是要惩罚,也是惩罚晚辈,这一切,都是我逼言儿的!她耳根子软,单纯善良,是我教坏了她!这十箱金银珠宝,是我给苏老爷您送来的赔礼,望苏老爷不要与我这个晚辈计较,原谅晚辈!若苏老爷还是不解气,就打晚辈!万万不要怪罪言儿!她是无辜的!” 听到上官南这话,苏吴鲍竟有些动容了。 苏舞琴见形势不对,忙说道:“爹,可言儿偷的,可不仅仅是这几张地契……” 苏吴鲍回过神来,道:“对,对!你以为拿这几箱破金子就想抵消我苏家的家产?” “地契那么多,苏二小姐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偷得走?”顾承礼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冷不丁说道。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顾承礼,他负手而立,脸上满是少年人的俊朗风姿。 “听闻,苏家是江南第一富商,比我顾家还要厉害。若是如此,这地契银票不得三四箱?”顾承礼眼眸一抬,落到苏舞琴的脸上。 苏舞琴一时慌张,往苏尘羽身边躲了躲。 “不如,搜一搜苏府,看看藏在了何处?”顾承礼脸上露出一抹不咸不淡的笑容。 “说得对!”上官南难得同意顾承礼的说法,他走到苏吴鲍面前,说道,“苏老爷,我对天发誓,言儿,的的确确只拿了这几张地契给晚辈!搜府,绝对能找到地契!” 苏尘羽低头,看着苏舞琴:“琴儿,这顾小侯爷说得对,你说地契全都不见了,是不是你数错了?” 其实,从苏舞琴一开始说地契的时候,苏尘羽就心存怀疑。 在他看来,苏舞琴不是这么粗心大意的人。 面对顾承礼和上官南的疑虑,苏吴鲍将目光看向苏舞琴,苏舞琴只好顺着苏尘羽的话说道:“爹,或许、或许是琴儿数错了……大哥哥,可能是这两日琴儿操持言儿的婚事,所以、所以一时劳累没数对,我这就回屋去再看看!” “琴儿,你操持家务,的确是累了。你去。”苏尘羽意味深长地说。 “嗯……”苏舞琴迈着小碎步跑开了。 在苏舞琴离开后,众人各怀心事,最无语的要数苏浅言了。 她已经放弃抵抗,席地而坐,小兰蹲在地上给她捏肩膀:“二小姐,没事了,莫慌!” 过了一会儿,苏舞琴兴奋地跑进来:“爹爹,大哥哥,的确是琴儿数错了,言儿她,的确是只偷了这几张……” “如此甚好,琴儿,你辛苦了。”苏尘羽给了苏舞琴一个台阶下。 苏吴鲍见地契还在,便没了怒火,他看向上官南抬过来的东西,笑道:“上官公子,虽说你将地契完璧归赵,但我苏某人,现下可不能同意您与小女的婚事了。” 上官南似是早就料到会这样,他拱手道:“但晚辈心中有言儿,只求苏老爷成全!” “上官南!你虽然是太守之子,但教唆我妹妹偷东西,还与那江明郡主私定终身,你以为,我苏家,还能将姑娘嫁过去吗?”苏尘羽走上前,给了上官南一拳。 上官南擦了擦嘴角,道:“这件事,是晚辈的错!但是,你们不能阻止我和言儿相爱!” 苏浅言闻言,拍拍手站起来,走到上官南面前,问道:“你这些金银财宝,是给苏吴鲍的,还是给我的?” “我已另外又备了十箱宝物,给言儿你赔罪!” “哦,跟上,抬去我院子。”苏浅言说道。 “好嘞,好嘞!来人,抬过去!”上官南高兴地说。 苏浅言在前面走,后面跟着长长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搬着宝箱。 苏吴鲍拧眉,对苏尘羽说道:“这苏浅言,倒是一点悔过都没有!” “爹!我们亏欠言儿太多,才会让她轻信外人的话!这一次,她痴心错付,她眼里似乎没了希望,我看着都心疼!”苏尘羽说道,特别是他发现苏舞琴故意说地契全都被苏浅言偷走,他心里更是难过。 他一直宠着的妹妹,竟然生了别的心思,要来害他的亲妹妹! 苏舞琴见苏尘羽这么说,便顺着他的话说道:“是啊,爹,言儿一定是受了惊了……” “罢了罢了,地契没丢,还白得了十箱宝物,我就不拿家法了!只要她不惹什么幺蛾子就好!若她还敢提嫁给上官家一事,我绝对不同意!”苏吴鲍眼里只有他那些宝物。 “但这么一闹,言儿在北源城名声尽毁,还怎么活下去?”苏尘羽担忧地问。 此时,顾承礼走上前,说道:“若不苏老爷嫌弃,鄙人,可以与苏二小姐定亲。”? 第25章 我们二小姐让你滚 “小侯爷,你此话当真?”苏吴鲍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苏舞琴讶异地看着顾承礼,不、不可能?不是要纳妾,他说的是,定亲?! “当真!只要晚辈回了京都,请示父母,便可下聘。”顾承礼说道。 这样一来,可挽回苏浅言的名声。 顺便,还了她屡次相帮的恩情。 虽然,他不确定苏浅言到底为何帮她,也不确定,她身上的祥龙玉从哪里来。 但是他顾承礼向来有恩必报。 苏吴鲍高兴得合不拢嘴,立马应下:“好好!好!有顾小侯爷这句话,我苏某就放心了!” 苏浅言回到院子里,看着上官南命人将宝物抬进来,全部放好后,苏浅言便让上官南滚。 “言儿,我知道你心里难过……” “滚。”苏浅言冷冽地说。 “言儿,好,我先滚,你不要生气……”上官南满脸内疚地说。 “我们二小姐让你滚!负心汉!再不走,我就打人了!”小兰挥着棍子,凶恶的说。 “言儿,我会再来看你的!言儿,我知道你心里爱着我,爱之深,才会恨之切!你放心,我会以实际行动证明,我依然值得你爱!”上官南信心满满地说。 “小兰,打出去。”苏浅言打了个哈欠,慵懒地回屋。 小兰挥着棍子往上官南身上揍去,上官南就这样被赶出了院子。 苏浅言坐在宝箱上,晃着小脚,沉思着。 这剧情,怎么不对呢? 是她魅力太大,让上官南真的爱上她了? 但这不应该啊,她从前做任务,就没有遇到过这样反其道而行的。 莫不是有人为了阻止她完成任务,给她使绊子了? 得凑点银子,问问系统才行。 她带着穿书系统,但这个系统每次都得花黄金万两才会唤醒一次。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把上官南给的黄金万两用了! 想到这,她眼前浮现出一个画面,苏浅言抬手点了点。 在小兰看来,苏浅言这是在对着空气乱点,小姐是不是疯魔了? 【‘死了么’系统:宿主您好,现在您用书中万两黄金换取系统一个求助问题。】 苏浅言想了想,问道:我该怎样才能完成任务? 这问题直截了当,只要知道方向,就准没错! 【‘死了么’系统:继续作。】 继续作?!苏浅言还想问,猛地点眼前的画面,但系统已经关闭,她没银子了! 所以,她的大方向是没错的,作死准能完成任务? 可这剧情不太对啊…… 她得再次唤醒系统问问明白才行! 磨刀不误砍柴工!先搞钱! 小兰见苏浅言发愣,胡言乱语,心里十分难过,她捧来热茶,又不敢打扰小姐。 只怪自己是个没用的丫鬟,要是她早点醒悟,规劝小姐,小姐也不至于如此意志消沉了…… 想到这,小兰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哭什么?”苏浅言莫名其妙地看着小兰。 “二小姐,呜呜呜呜,是小兰没用!” “停,别哭了!你现在出去,帮我典当了这枚玉佩。”苏浅言将祥龙玉拿出来,塞到小兰手里。 “这……这是什么?” “这是值钱的玩意,你去当铺当了,低于一百两就不当了。”苏浅言说道。 “一百两白银?” “黄金。”苏浅言瞪了小兰一眼。 小兰忙拿好玉佩,点点头:“是!” 小兰从苏府出来,拿着玉佩去典当,被一个白衣女子拦住:“姑娘,不知这玉佩你从何处得来?” 小兰忙捂住玉佩,说道:“我们小姐救了一个孩子,那孩子给的!怎么了?我们没偷也没抢!就算是那孩子偷的,也不关我们小姐事!” “您多心了,我看这玉佩精致无比,可否卖给我?” “卖给你?”小兰疑惑地问,看着那女子身着白衣绫罗,不像是穷酸之人。 “好啊,一百两。”小兰伸手道。 女子听了,扯了扯嘴角:“一百两白银?” “不,黄金!” 女子一听,弯腰道:“打扰了。” 买不起买不起。 “(ˉ▽ ̄~) 切~~,没银子打听什么!”小兰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去找掌柜的典当。 白衣女子离开后,便来到苏府外,与和风传递消息。 “玉书,你是说,小兰去典当祥龙玉?” 此女,正是顾承礼的另一个暗卫——玉书。 “是,那丫鬟说苏浅言救了一个小孩,那小孩为报救命之恩送的!” “小孩?”和风恍然大悟,今日主子说轿子里的是祁王殿下,那祥龙玉,莫不是祁王殿下掉的?! “好,继续暗中盯着苏浅言。” “得令。”玉书一个纵身,消失在和风面前。 半个时辰之后,小兰捧着一叠银票回到院子里,高兴地说:“二小姐,今日运气可太好了,遇到了个贵人,那人出两百两银票买了玉佩!” “什么人眼界这么差?那玉佩最多就值一百两。真是人傻钱多!”苏浅言漫不经心地说。 (“阿嚏!”花了两百两银票买回祥龙玉的墨添祁打了三个喷嚏。) “就是,我寻思着,一百两都挺多了!”小兰捂着嘴笑,然后将银票递给苏浅言。 苏浅言拍了拍那些宝箱,说道:“你让人抬出去,全都换成银票!” “是,小姐!”小兰兴致勃勃地出去叫人来做事! 苏浅言在屋子里踱步,这一千两得凑多久啊? 入了夜,去黑市转悠转悠看看…… 用晚膳的时候,苏吴鲍将顾承礼请到前厅一起用膳,李宜春听闻顾承礼想要娶苏浅言做正房娘子,那叫一个高兴。 “顾小侯爷,我们言儿知书识礼,最是良善,若非被那上官南所欺骗,她是绝不会做出偷盗之事的!顾小侯爷您慧眼识珠,只是不知,何时将亲事定下来啊?”李宜春笑盈盈地问。 顾承礼淡淡地说:“晚辈先行回京,禀告父母后,便来下聘。”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李宜春和苏吴鲍对视一笑。 “晚辈今夜便启程回京,只是心中挂念苏二姑娘,所以,留下我的贴身侍卫保护苏二姑娘。暮辞,出来。”顾承礼一声令下,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走了出来。 第26章 活捉苏府二小姐苏浅言 “这位,便是小侯爷您的侍卫?”苏尘羽看了一眼名叫暮辞的男子,他的身形与顾承礼相似,都生的高大挺拔,只是不知道面具后是怎样一张脸。 “是。今日起,他便听从苏二姑娘的差遣。”顾承礼说完,便站起来,对着苏吴鲍拱手道,“晚辈急于回京,就此告辞!” “顾小侯爷不与小女见个面再走?”苏吴鲍问道。 “不必了,苏二姑娘心仪上官公子,如今横遭变故,怕是谁也不想见,顾某就不凑上去惹人生厌了。待苏二姑娘冷静下来,还望苏老爷替晚辈说些好话。” “一定,一定!”苏吴鲍连连点头! “告辞!” 送走了顾承礼,苏尘羽和苏吴鲍便让下人引着暮辞去苏浅言的院子里头,还带了话,说是顾小侯爷留给苏浅言的护卫。 二人离开后,苏尘羽颇为担忧地问:“爹,你说,留一个带刀的侍卫在府里,会不会不妥?” “傻孩子,有什么不妥?这暮辞是顾小侯爷的人,不怕他顾小侯爷赖账!” 苏吴鲍喜滋滋地盘算着,“只要言儿嫁给了顾承礼,咱们就可以进京了!到时候,咱们家的生意,定会遍布京城……” 说起生意,苏尘羽又想起苏舞琴一事,他不禁说道:“爹,我看,也是时候,放手让言儿碰一碰家中生意了。” “她大字不识一个,不成!”苏吴鲍反对道,苏舞琴精明能干,将家中生意打理得很好,怎么可忽然换人! “爹,言儿日后是要嫁去京都侯府里的,若是不懂算账,不会管家,去了岂不是丢我们苏家的脸?”苏尘羽掐中苏吴鲍的软肋说道,“那顾承礼回京,再带人来下聘,就算是最快的马,也得跑两三个月!这两三个月,咱们得尽快让言儿成为一个知书识礼、懂得操持家务的女子!堂堂宁远侯府,娶一个商贾之女做妻,若言儿上不得台面,怎么服众?到时候,怕是爹您的如意算盘,成了一场空啊!” 苏吴鲍一听,果然犹豫了! “尘羽,你说得对!但是,琴儿管的很好,贸然将她手里的铺子抽出来,怕是不妥啊。” “爹,这些年,我因为要准备科考,让琴儿管着属于我的铺子,现如今,我愿意将我名下的铺子,给一半言儿,就当给她练手了。”苏尘羽说道。 苏吴鲍颇为讶异地看着苏尘羽,“尘羽,爹怎么觉得,你这几日对言儿,比从前好多了?你不是,最不喜欢她的吗?” 苏尘羽叹了口气,道:“血浓于水,爹,言儿救我在先,如今又受辱……” 还被苏舞琴设计陷害…… “言儿受了委屈,我这个做哥哥的,自是要帮她。她虽看起来跋扈,却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偷家中地契还不算伤天害理?尘羽啊,爹警告你,只可给一点铺子她练手,否则,将铺子亏光了,还不得琴儿来收拾残局?” 父子二人一边讨论,一边走,丝毫没有留意到苏舞琴躲在一旁偷听。 她握紧了拳头,气的牙痒痒,没有想到,这一局,没能让苏浅言滚蛋,反而还让她渔翁得利了! 不过……论做生意,苏浅言是绝对干不过她的!最好她亏得家底都没了,让苏吴鲍彻底对苏浅言失望! 在这之前,她一定要让二哥哥和三哥哥快些回来帮她才行! 苏舞琴连夜写信,让人捎了出去。 东厢院子里,苏浅言换了一身夜行衣,学着暮辞的装扮戴了面具,推开门,看到暮辞靠在院子门打盹,小兰又坐在台阶睡觉,便跳窗跑了。 暮辞眼眸微睁,悄咪咪跟了上去。 苏浅言回忆着书中黑市的地理位置,七拐八拐,来到一个隐秘的山脚,拐进去,此处比外头还热闹。 这里便是北源城的“黑市”。 黑市里倒买倒卖一些来历不明的贵重物品,还经常有人高价悬赏,有找宝物的,有找孩子的,有杀人的。 来往的人皆戴着面具,不问来处,只看能力。 苏浅言抬头看着挂牌上最高的一个悬赏,“提太子狗头——一千万两”,这个没有人接。 这么难的任务,谁会接啊?分分钟被腰斩。 苏浅言将目光下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活捉苏府二小姐苏浅言,悬赏五十万两白银。” 她才值五十万两,还是白银?这人也太抠了? 不过,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苏浅言轻轻一跃,将那张悬赏撕了下来。 “这位大侠,这边请。”一个穿着黑袍的老头走出来,引苏浅言去屋内说话。 “咱们的规矩,大侠都知道?”老头问道。 “知道,三日内,完成不了任务,你们会重新将悬赏挂起来。”苏浅言压着声音说道,“不过,我也不能白做工不是?这苏浅言又不是江南大盗,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你看你挂了一个晚上都没人扯,就证明没人愿意接这单生意。” 黑市里都是见不得人的买卖,来去之人也都不简单,没人会为了这五十万两白银,去得罪苏家,更重要的是,这苏浅言是个良民。 抓一个良民,对于行走江湖的人来说,一般是不屑于顾的。 都说盗亦有道,江湖中人也讲一个因果报应。 “正是,不过,对方出手阔绰,所以老头我才将它挂了上去。”老头笑了笑,“那这位公子,可还有其他诉求?” “你告诉那个人,若愿意出黄金五十万两,我今夜就能将苏浅言带去给她!” “今夜?”老头十分讶异。 “没错。” “好,这位大侠,在此稍候片刻。” 苏浅言坐了下来,环顾着四周,都是一些接头做“生意”的人。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老头走过来,道:“对方说可以。” “好,半个时辰之后,让她带上票子,到护城河南边的小山坳等着。” “成,不知道大侠的名讳是?我好登记下来。” 苏浅言想了想,说道:“怪盗一枝梅。” “这个名号已经有人登记了。”老头说道。 第27章 我是小女子,没设下限的 不会?这么土都有人占了? “狂拽炫酷吊炸天。”苏浅言漫不经心地说。 “成,狂拽炫酷吊炸天大侠。请交中介费用银子十两。”老头伸出手来,看着苏浅言。 这都要银子? “狂拽炫酷吊炸天大侠,您这是第一次来?因为我们黑市只负责挂悬赏,做的是中间商的生意,不参与打打杀杀。你们一切恩怨,与黑市毫无关系啊。”老头见苏浅言发愣,便耐心解释道。 苏浅言轻咳了两声,掏出十两银子放在老头手里。 走出黑市,苏浅言放慢了脚步,她正了正面具的位置,然后看了一眼地面。 有个人一直跟着她,她在进入黑市前就发现了。 是谁呢? 若不是顾承礼那个偷窥狂,就是顾承礼派来“保护”她的暮辞了。 是谁,试试就知道。 苏浅言脚步轻快,往屋顶上跳去,那人紧紧跟上。 苏浅言佯装踩空,从屋顶上跌落下来,一个黑影闪过,将她正正抱在怀里,轻盈落地。 “狂拽炫酷吊炸天是什么意思?”顾承礼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 “……”苏浅言汗颜,果然是顾承礼这个偷窥狂! “你跟着我做什么?不是回京都了吗?不是派了个叫暮辞的监督我吗?”苏浅言从他身上挣扎了下来,伸手扯顾承礼的面具。 顾承礼按住她的手,捏着她的手指,将自己的面具摘了下来,月色下,少年人脸上泛着冷冽的气息。 “不要觉得你自己长得帅,就可以随便跟踪人,若是个丑的,我早将你打趴下了!”苏浅言将手抽回。 顾承礼清冷的面上露出一抹浅笑,他就知道,苏浅言会给他惊喜。 她虽不是太子的暗哨,但,她很适合做暗哨。 他很欣赏她。 “我便是暮辞,暮辞便是我。”顾承礼将面具重新戴上,说道,“我还有些任务要做,借着这个身份留在北源城,苏姑娘,不会介意?” “介意?你只要不耽误我的事,我不介意的,只是你在我苏家白吃白住,不得给点住宿费伙食费?” “自然,三个月后,连着聘礼一并给苏姑娘结算。”顾承礼说道。 “聘礼?”苏浅言讶异地问:“你当真要娶我?你不会爱上我了?” “倒是没有,只是帮苏姑娘挽回一点名声,苏姑娘到时婉拒便可。”顾承礼漫不经心地说。 “婉拒?若拒了,聘礼归我不?”苏浅言试探着问。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苏姑娘这么缺银子,可以试试别的办法” “君子取之有道,我是小女子,没设下限的。” 说完,苏浅言勾勾唇,一个想法冒了出来,她揽住顾承礼的手臂,道,“对了,暮辞小哥哥,来都来了,不如跟我一起干?” “跟你,一起干?”顾承礼错愕地看着苏浅言,想都不用想,面具后的苏浅言一定是笑的花枝乱颤。 “你不是问我,狂拽炫酷吊炸天是什么意思吗?一会就让你见识见识,是什么意思!”苏浅言会心一笑。 半个时辰之后,墨江明在三名侍卫的掩护下,来到护城河南边的小山坳旁。 “也不知道黑市靠不靠谱!”墨江明不耐烦的说,这里到处都是小虫子小蚊子,咬的她起了包。 她的婢女妙翠说道:“郡主,要不咱们还是回去?江湖人士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怕什么?本郡主又不是不给银子,他要黄金,本郡主给就是了!只要能看到苏浅言生不如死,本郡主给多少都愿意!” 这时候,一个戴面具的黑影闪过,站在山坳对面的树下。 墨江明吓了一跳,妙翠问道:“可、是……可是狂拽炫酷吊炸天大侠?” “正是在下,苏浅言已带到,银票呢?”顾承礼怀里抱着一个布袋,苏浅言在里头挣扎着。 “放开我,放开我!” 听到是苏浅言的声音,墨江明十分兴奋。 “将布袋扯下来,我要看看是否是苏浅言!”墨江明说道。 顾承礼将布袋扯下,苏浅言呜呜地哭着:“放了我!你是谁?你们到底是谁!” 虽然月色昏暗,但苏浅言就是化成灰,墨江明也认得! “很好,你既已抓到他,我现在,要你折磨她!扒了她的衣服,要了她的身子!我自然就给银票你了!” 墨江明如此阴毒,实属苏浅言意料之外。 她眨了眨眼,对顾承礼低声说道:“加价!” “懂。”顾承礼沉声应答,随后看向墨江明,说道,“五十万两黄金是抓活人,若是要有别的要求,得加十万两。” “混账,你怎么可以坐地起价?!”妙翠骂道,“你们江湖人士,懂不懂规矩!” “妙翠,住嘴。”墨江明说道,“这个很好,没有想到,苏浅言,你个贱人,白给人上,别人都不要你!呵呵呵!加十万两!”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顾承礼抱起苏浅言,往墨江明的方向走来。 妙翠怕墨江明被认出来,便往前走一步,将银票递给顾承礼。 顾承礼收了银票,将苏浅言放了下来。 “扒她衣服!”妙翠命令道。 顾承礼将苏浅言推倒在地上,伸手就要扯她的腰带,“救命,救命啊!别碰我,别碰我!!!” 苏浅言在顾承礼身下卖力大喊。 “快啊,愣什么!我银子都给了,你就给我看这个?”墨江明不耐烦地催促。 这个什么什么狂大侠,怎么做事慢吞吞的?! 顾承礼看苏浅言演得跟真的似的,她越是叫,越是推搡,他心中一股火就越是旺。 糟了……他是不是被苏浅言带偏了…… 他可是正人君子,向来坐怀不乱的! “快,搂紧我,往河边滚去。”苏浅言揪着顾承礼的衣襟低声说道。 顾承礼回过神来,双手听话地搂紧了苏浅言,苏浅言一边挣扎,一边带着顾承礼往河边挪。 “呵呵呵!苏浅言,没有想到,你也有今日!快,什么狂!将她虐待致死!”墨江明命令道。 此时,苏浅言忽的一脚往顾承礼身下重重踢去。 顾承礼捂着大腿侧,万分震惊地看着她,怎么又踢他这里! 第28章 里里外外地了解我 墨江明见苏浅言打算跳河,便大喊一声:“抓住她!” 声音刚落,苏浅言就跳河了。 顾承礼起身,急匆匆往树林里跑去。 “呵!怎么还让她给跑了!”墨江明气得跺脚。 “郡主,那六十万两不是打水漂了?”妙翠心疼地说。 “没有打水漂,她被那个男人又摸又抱,她还有脸活下去吗?贱货一个!”墨江明感觉心里一片爽利。 “搜,将苏浅言搜出来!” “是!” 苏府,苏浅言和顾承礼在屋内数银票。 “这墨江明真是毒辣,好在给的银子够多,明日再去黑市看看她还挂不挂悬赏。”苏浅言将银票放在锦盒里。 而顾承礼自从回来后,就一直沉着脸。 “怎么了?我不会让你白干活的,你在我苏府的吃穿用度,就抵消了,不要你的银子了。”苏浅言走到顾承礼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顾承礼抬眼,看着眉眼弯弯的苏浅言,道:“你今后,不许再用膝盖踢我这里。” 看着顾承礼指的地方,苏浅言挑了挑眉:“事权从急,条件反射!下回我注意,坚决不踢你弟弟了。” “什么弟弟……”顾承礼扯了扯嘴角。 “好了好了,不踢你了。你再好好呵护一下啊,还是说,需要我帮你按摩一下?涂点药膏?”苏浅言歪着脑袋,露出“天真无邪”的笑靥。 这泼皮无赖的模样,简直让顾承礼无可奈何,他起身,拂袖离去:“不必了!” “你自己说不必的,不是我不怜惜你啊。”苏浅言踮起脚尖,朝他的背影挥挥手。 顾承礼本来已走到门口,听到她这话,忽的回头,黑着脸朝她靠近。 “你、你做什么?”苏浅言后退了几步,被逼到床边,“你不会真的要我帮你揉揉?” 说这话的时候,苏浅言不忘抱紧她的锦盒。 一股压迫感袭来,顾承礼冷冽的脸凑到苏浅言面前,问道:“我很是好奇……” “好奇什么?”苏浅言一对澄亮的大眼睛,打量着顾承礼俊秀的脸。 “你这一身武功……何处学的?”顾承礼问。 苏浅言一听,眉眼弯弯:“你想知道啊?” 看着她笑,顾承礼忽的有种不好预感。 她每次这样笑,一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一个问题一枚金锭!只要公子实力雄厚,便让你从头到尾、里里外外地了解我。”苏浅言伸手搭在顾承礼的肩膀,轻佻地用手指头,撩了撩他的耳垂。 顾承礼看着她这小财迷的模样,薄唇勾了勾,身子往前一靠,苏浅言搂着锦盒躺在了床榻上。 “里里外外?苏姑娘里里外外都被顾某人看过了,没什么好了解的。”顾承礼戏谑地说。 苏浅言脸色一变,忽的拿起锦盒砸顾承礼的脑袋,“顾承礼!我就知道,你上回偷看我换衣服!打死你这个臭流氓!别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我现在才十四岁,还小着呢,身子没发育自然没什么好看的,等日后我长大了,看你这话还说不说的出口!” 顾承礼忙抬手挡,一边挡一边后退:“苏浅言!停手!我什么都没看到!你脱衣服的时候,我用手挡了!” “哼!”苏浅言收了手,气呼呼地瞪他。 “我发誓。”顾承礼认真地看着苏浅言,“那日,真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听你这语气,还有点失落?你很想看?”苏浅言挑眉问。 “不想。你想多了,顾某对苏姑娘,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最好是。”苏浅言嘀咕道,她可不是来谈恋爱的。 她抬眸,看着顾承礼被她打红的额头,说道,“我的武功,不是跟谁学的,是这些年四处流浪,走过许多地方,经历过许多事,渐渐地学会了自我保护。苏家人不知道我会武功,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件事,你知我知也就罢了。你若说出去,我就揭发你!” “我也可以揭发你去黑市揭榜。”顾承礼轻笑。 “我才不怕呢,你的任务比较重要?”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顾承礼忽的警惕起来。 苏浅言忙否认道,“我怎么会知道?你借着暮辞这个名字留下来,不就是还有事儿没做完吗?傻子都想得到你有任务?总之,我不干扰你,你也别干扰我敛财。咱们互帮互利,互不干扰。” “可以,只是不要再踢我了。”顾承礼清了清嗓子。 “知道了啦!”小丫头露出明媚的笑。 顾承礼戴上面具,回到院子里值守,他的目光时不时瞥向苏浅言的闺房,唇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有意思。 真是个特别的女子。 墨江明在护城河的动静惊动了上官弘毅,他将墨江明请到太守府。 “听闻郡主一直在护城河搜苏浅言?”上官弘毅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墨江明不耐烦地看着上官弘毅。 “明儿,放肆!你怎么可以对你上官伯父怎么说话?”一个厚重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墨江明吓了一跳:“爹……您怎么来了?” “本王若不来,你岂不是要将北源城搅得一塌糊涂?!”墨文光穿着一袭黑色锦袍,黑着脸走了出来。 墨江明后退了一步,瞪了上官弘毅一眼。 “王爷,不要怪责郡主,郡主也是爱之深,才会恨之切。”上官弘毅假惺惺地说道。 墨文光眉头皱着,说道:“眼下,你儿子与苏家婚事已经黄了,可想到补救的办法?” 他急需要银子铸兵器。 苏家是一座大金山! “王爷,只要郡主不再插手,我想,小儿还是有办法再将那苏浅言骗到手的。” “实在不行,那苏舞琴也可以啊。”墨文光说道。 “苏舞琴过于精明,又是苏家掌中之宝,是人中翘楚,脑子清醒,怕是难以哄骗。到时候,若是苏家反咬一口,怕是难以收拾。” “既然如此,本王给你一个月时间,想尽一切办法,筹够银子!若事成,本王不会亏待你!” 第29章 给她给她 “下官唯三王爷马首是瞻!”上官弘毅跪下来表决心,“只是郡主若是继续待在北源城,怕是……” “明儿,收起你那跋扈的性子!要么老老实实待在北源城,要么跟我回京!”墨文光厉色道。 墨江明嘟着嘴,说道:“爹,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惹事了!爹,我才不要回京,您知道的,一回去,陛下又要给女儿指婚了……人家才不要嫁给那个病恹恹的世子……” 墨江明口中的世子,是新城公主的小儿子,弱不禁风,至今还未娶妻。 而这个新城公主,是先皇所封的外姓公主,并非皇室中人,因当年救了先皇一命,所以得了个公主的封号。 墨文光自然也不肯将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这样一个既羸弱又无权势之人,所以才默许她离开京都。 “你既然明白,便要收敛你的任性,好好呆在北源城,莫要再去招惹苏家的人!特别是那苏浅言!” “我知道错了。”墨江明嘀咕道。 墨文光看向上官弘毅,说道:“本王这个女儿被本王纵坏了,但她还是知道分寸的,这段时间,便留在你上官家,若是她不听话,你可替本王好好管教。” “下官遵命!”上官弘毅诚惶诚恐地说。 翌日,苏浅言还未睡够,小兰便进来伺候:“二小姐,好消息,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来钱了?”苏浅言揉了揉眼。 “是啊!是啊!二小姐您怎么知道?”小兰佩服地看着苏浅言。 听到这话,苏浅言来了精神,她猛地坐起来,“真来钱了?” “大公子打算把两间铺子交给二小姐您打理啊!”小兰眼里闪着光,这可不就是来钱了吗? 二小姐终于熬出头了! 苏浅言一听,这么麻烦,还得去打理店铺?这算什么好消息?她只想不劳而获! “二小姐您快快梳洗,一同去膳厅吃早膳?”小兰殷切地看着苏浅言。 “不去,我再睡会儿。”苏浅言摆摆手,继续钻进被窝里。 小兰劝说无果,只好退出去,转告给站在院子门口的苏尘羽。 “怎么样,言儿她是不是高兴坏了?”苏尘羽问。 小兰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道:“二小姐她……她说不去,要继续睡觉。” “哦?”这可出乎苏尘羽的预料,他本以为苏浅言会很高兴地出来感谢他。 看来,她还难过着。 也对,经历了大婚当日被破坏婚礼,婚事被搅黄,被负心汉蒙骗这一系列沉重打击,普通人是很难一下子走出来的。 再加上苏舞琴还故意提及地契一事…… 苏尘羽现在一想到苏舞琴故意坑苏浅言,他心中对苏浅言就愈发愧疚。 他不忍去找苏舞琴对峙,毕竟那是他从小宠到大的妹妹! 因此,只好尽量弥补苏浅言了。 “你进去与言儿说,给她十间铺子,还有百里山南边的田地,也给她。”苏尘羽十分认真地说。 “大公子,您……您对我们小姐真好!” “快进去告诉她这个好消息。”苏尘羽和蔼可亲地说。 “嗯!”小兰迈着小碎步跑进房内,片刻后,她噔噔噔跑出来。 “大公子,二小姐说,百里山南边田地与她相克,还是要北边的?”小兰战战兢兢地说。 “北边?北边寸草不生,种什么死什么,言儿要那里做什么?”苏尘羽十分不解。 那里的土地不似南边那么肥沃,早就是个没人管的废墟。 “二小姐说就要那里。” 听到小兰如此笃定,苏尘羽心想,言儿这是怕打理不好,给家里添麻烦吗? 真是太懂事了。 “好,给她给她,整个百里山都给她!快让她出来一起用早膳。”苏尘羽点点头。 话音刚落,苏浅言便走了出来。 看到苏浅言梳妆打扮好了,苏尘羽忙走上前,和颜悦色地说道:“言儿,你可算是出来了!” “大哥,你一整天在我房门口晃悠做什么?你不是借口考科举所以不管家务事,将家中所有事务都给了苏舞琴管吗?最近我看你闲得很。你这样若也能考得上,那真是老天瞎了眼了!”苏浅言故意讽刺道。 若是往日,苏尘羽定会大发雷霆,但是今日他没有发火,反而神秘兮兮地领着苏浅言走到一旁,说道:“言儿说的极是,大哥哥我正打算闭关念书。不过,我有件事,想与你好好地说一说。” “说。” “你那日,在琴儿房里偷了地契……”苏尘羽压低了声音,“琴儿她,也是关心则乱,才会说你偷了全部的地契,你莫要与她计较,她自幼在这个家总是觉得不踏实,所以才会这样……” “不踏实?她自幼在苏家锦衣玉食,爹爹疼哥哥爱,我与娘在外以天为被,以地未席,啃野草吃剩饭,我娘死的时候怕我饿死,还让我挖她的肉吃!我意志坚定宁可饿死也没有动手!这些年我怎么过来的?回了苏府,你们个个都当我回来与那苏舞琴争家产的?”苏浅言嘴里巴拉巴拉地说着,不带停的,站在不远处的顾承礼透过面具看向苏浅言那薄弱的身子,心中对她不免又怜惜了几分。 “告诉你苏尘羽,别在我面前提苏舞琴,恶心。”苏浅言拍拍苏尘羽的肩膀,拨了拨耳边的发丝,仰起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小兰和顾承礼也跟在苏浅言身后走了。 苏尘羽听了苏浅言这一席话,心中颇为感慨。 加之她那日在李宜春面前说的那些话,当年娘出走一事,的确是蹊跷,所有人都说她与人私奔了,成为了苏家不可言说的耻辱。 苏浅言往膳厅走去,顾承礼低头轻声道:“你一直都是这样吗?” 她说话这么冲,难怪不被人喜欢,但她真实的性格,在顾承礼看来,还是可爱的。 “你是个侍卫,打听主子的事做什么?”苏浅言瞥了他一眼,然后回头对小兰说道:“你去命人给本小姐做顶轿子,去膳厅的路这么远,我走的脚都酸了。” 小兰忙应承下来。 到了前厅,苏舞琴已经在伺候李宜春用膳,婆孙俩有说有笑,实在是和谐。 苏浅言前脚迈过门槛,苏舞琴和李宜春的脸色同时冷了下来。 “言儿,你可算愿意来膳厅一起用膳了。”苏舞琴说道。 第30章 琴儿真是体贴 苏吴鲍看向苏浅言,说道:“还不见过你祖母?你让一家子等你用早膳,这是大户人家小姐的做派吗?你若是如此,嫁到了顾侯府,可是要令我苏家蒙羞的。” “爹,您可真健忘,往日不是您让我别来膳厅用膳的吗?” 苏浅言大摇大摆地坐在李宜春身边,吓得李宜春往苏舞琴身边缩了一下。 她那日说的话,犹如扎在李宜春心口的一根刺! 此时,苏尘羽也来到了膳厅,他拱手给李宜春和苏吴鲍都行了礼,然后便落座。 “祖母~~”苏浅言伸手将李宜春揽了回来,“言儿好不容易来一趟膳厅,可得伺候您老用膳啊!” 说罢,她抢过苏舞琴手里的勺子,往李宜春嘴里塞进去。 李宜春猝不及防地被塞了满嘴的米饭。 “言儿,你不会伺候,让我来!”苏舞琴慌张地看着苏浅言,却是没有伸手夺过勺子,她倒是要看看,苏浅言还能怎么作妖,她越是作,老太太越是讨厌她! “琴儿姐姐,你这说的什么话?若是不让我学着如何伺候祖母,去了侯府,人家要说我没规矩的!”苏浅言说完,笑盈盈地看着李宜春,“祖母,您就行行好,让我练练手?” “练手?你好大的胆子!你不但没有给长辈行礼,还敢拿我练手?你这是要呛死我是不?”李宜春气的发颤,愤怒的语气之中,又带着一点畏缩。 毕竟,她感觉苏浅言手里似乎有她的把柄,所以不敢过于严苛。 加上,苏浅言准备要嫁到侯府,这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哎呀!行礼又是怎么行?我不会啊!琴儿姐姐,你可以教教言儿吗?”苏浅言一听,便眨了眨眼,看向苏舞琴。 这意思,是要苏舞琴给她做个示范。 苏吴鲍没好气地说,“琴儿,快给你妹妹做个示范!教教她怎么给长辈端茶行礼!” 苏舞琴一听,颇为不愿地走到李宜春面前,对着李宜春行了个礼,“琴儿给祖母请安!” “啪啪啪!”苏浅言拍手称好,“琴儿姐姐这礼行的真好!” “……”苏舞琴忍气吞声地看向苏浅言,“言儿,你也来做一遍。” “等你行完一整套礼仪,我再做。对了,这茶怎么端?”苏浅言又问。 苏舞琴咬着牙,端起了一杯茶,蹲下递给李宜春:“琴儿伺候祖母喝茶。” 李宜春满意地接过茶,抿了一口,抬手道:“乖孩子,起来。” “谢祖母。”苏舞琴优雅地站起身,站到了李宜春的身后。 “言儿,你来试试看?”苏舞琴说道。 苏浅言倒了一杯热茶,端起来走到李宜春面前,装模作样地蹲了一下,忽的脚跟不稳,连茶带人往李宜春身上倒了过去。 李宜春的衣服全湿透了。 “哎呀!”李宜春忙按着苏舞琴的手站了起来。 “祖母,不好意思呀,要不再来一次?”苏浅言满脸内疚地看着李宜春。 “不吃了不吃了,回屋!”李宜春气得直摇头。 “慢走不送哦。”苏浅言坐了回去,朝李宜春和苏舞琴挥手。 苏吴鲍猛地拍桌:“逆女!你是故意的!给我跪下向你祖母磕头认罪!” “故意?爹,我没学过礼仪,爹,你不是一直说我毛手毛脚的难登大雅之堂吗?”苏浅言颇为委屈地看着苏吴鲍,眼角的泪都要流出来了,谁见了,不说一句可怜呢? “你……” 苏吴鲍正欲发火,苏尘羽忙替苏浅言说话:“爹,祖母,言儿她的确是没有像琴儿那样,自幼接受礼仪教导,爹,祖母您们就不要怪责她了!” 说完,他将目光投向站在屋外的暮辞,压低了声音说道:“若是让顾家人知道,咱们苏府不和睦,怕是对言儿这门亲事不妥。” 李宜春听了,只好忍着怒火说道:“磕头认罪就不必了,罚你抄心经十遍,明日拿过来!琴儿,走!” 李宜春走后,苏浅言便放开了肚皮吃,苏吴鲍和苏尘羽十分讶异地看着她,这大快朵颐的样子,真真是一点大户人家小姐的模样都没有! 好在那暮辞没有看到,不然,可丢人了! 苏舞琴送李宜春回去后,便赶回膳厅,却发现饭菜都被苏浅言吃完了。 她饿着肚子坐下,听苏吴鲍和苏尘羽安排给苏浅言铺子,听到他们把百里山都给苏浅言的时候,她不由得一滞。 “爹、大哥哥,言儿没有学过经商,也不会看账本,这么多,言儿可不得累坏了?言儿不是还得学习礼仪吗?”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给她太多! 苏浅言一听,便说道:“琴儿姐姐说的是,我得学习礼仪!不如,那十间铺子,就由琴儿姐姐打理,琴儿姐姐这些年管理家中铺子得心应手,想来不会出错,只要琴儿姐姐日日将账本给我看看就行了。” “如此,那我便帮妹妹分担了。”此话中苏舞琴下怀。 反正苏浅言也不会看账本,是赚是亏?赚了多少?她根本就看不出来,至于那个百里山,就给苏浅言自己管。那处南面种满果树,雇了一些果农,那些果农十分刁蛮难管教,谎报收成是常有的事。 “琴儿真是体贴。”苏吴鲍满意地说。 “行了,我先去百里山走一走。”苏浅言站起来正欲走。 “言儿,我陪你去看?”苏尘羽也站起来,想要跟着。 “不必了,你不是要科考吗?整日游手好闲。”苏浅言颇为嫌弃地说。 “你怎么跟你大哥哥说话的?!”苏吴鲍眉心一拧。 “爹,言儿说得有道理。”苏尘羽悻悻地坐了回去。 他再不能如此清闲下去了!言儿说得对,他要科考,而不是借着科考的名义不管家中事务,落个清闲!他一定要奋发图强,考出个名堂来! 苏舞琴看着苏尘羽,觉得他真的与从前不一样了,心中颇为失落。 苏浅言离开了苏府,坐着马车往百里山出发。 这个书中的世界,颇为富饶,黄金遍地,通货膨胀,一千万两黄金比较轻易获得。 但是她唤醒了一次系统,消耗了一千万两黄金,势必对这个国家的经济造成影响。 过几天,百姓们一定会发现自己手里的银子变得值钱了。 她若想要再轻易获得一千万两黄金,那比登天还难。 所以,她将目标放在了百里山北面的铁矿。 据书中记载,苏舞琴便是无意中发现那处有铁矿,从而令苏家翻身重新成为江南第一富商。 “二小姐,您怎么不管那十间铺子,反而要一座烂山呢?百里山虽种着果树,但收成少……又都是刁民……”小兰替苏浅言抱不平。 第31章 潜龙勿用 苏浅言笑道,“收成少?少就少,二小姐我是那种贪钱之人吗?” 收成“少”正好啊,她不必将所得上交给苏府,自己纳入怀中。 “二小姐,小兰也知道您这回是想锻炼一下,这样去了京都,不至于什么都不会,但……但那百里山都是些刁民……听闻大小姐去年被气得够呛……” “竟是如此?那一会你可要替小姐我兜着啊。”苏浅言“期待”地看着小兰。 一会儿让小兰去应付,她好去北面看看铁矿。 小兰一听,二小姐竟如此给予厚望,便挺直了腰板,说道:“二小姐,您放心,交给小兰,管他们多刁蛮,小兰一定不负重托,保护好小姐!” “嗯,有你真好。”苏浅言随口赞扬道。 小兰脸颊微红,抿唇道:“小姐您才好呢,让奴婢跟着一起坐马车……” 苏浅言没留意听她说什么,心里盘算着一会走哪条路。 到了百里山南边山脚,一众果农听闻苏家派人来看果园,便都派了代表在山脚等着。 “一会啊,先哭穷!再哭天气,然后哭收成不好。”领头的果农说道。 “老李,你可记得一会带那苏家小姐去果子最小的林子里看。” “知道知道,俺这么多年都轻车熟路了!那苏家小姐娇滴滴的,怎么走得了那条路?!大狗都备好了!” 他们正盘算着给苏家小姐一个下马威。 谁知道,等了好半天,等来一个丫鬟和十几个家丁。 “苏家小姐呢?”领头的果农问道。 “我们小姐半路不舒服回府了,小姐命我负责走一走,看一看。”小兰仰起脸,骄傲地说。 果农们:还没开始就回去了?! 苏浅言从北面上山,顾承礼紧跟着她,却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为何大路不走,走这条路?”顾承礼没忍住,问了一句。 “带你寻宝去。”苏浅言一边说,一边往上攀爬,忽然,她发现了一条小径,似是有人刻意开的路。 “走这条。” 苏浅言急急往前走,一个不留神,脚底打滑,顾承礼忙伸手扶住她的腰。 “当心。”顾承礼低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浅言回头看着他凶恶的面具,说道:“要不,你背我上去?我实在是不喜欢爬山。” “莫要得寸进尺了。”顾承礼松开她,一本正经地说,“你若不喜,便不要爬了。” 非要上去做什么? 苏浅言鼓着脸,说道:“小气,本想带着你一起致富,你连背都不肯背我,那我自己上去,你别跟来。” “咳咳!”顾承礼清了清嗓子,道,“恰好今日我要去城中办点事,苏姑娘武功高强,想来也不需要我保护。” 昨日半夜和风来消息,说墨文光来了江南。 “告辞。”顾承礼说完,便跑了。 苏浅言见他溜得飞快,朝他背影吐了吐舌头,嘟着小嘴,继续踩着枯草往上走。 越往深处走,苏浅言越是笃定,这山上已经有人居住,并且,对方人数还挺多。 隐秘在山上的人,不是土匪就是逃犯,逼急他们,让他们把自己打死? 苏浅言唇角微勾,从地上摸了一把土往自己脸上揉,又在地上滚了两圈,滚的时候,一个白色身影匆匆跑出来:“言儿,你为什么要在地上打滚?你不要想不开啊!” 这声音,不是苏尘羽还能是谁?! 他将苏浅言从地上扶起来,看着灰头土脸,脑子好像有点不好使的苏浅言说道:“言儿,你为何如此啊?大哥哥若是没有跟上来,你打算如何作践自己啊?” 苏浅言眉心微蹙,抬起脚,“要你管?滚。” 她轻轻一踢,将苏尘羽踢下了小山坡,看着滚远的他,苏浅言拍拍手,往石堆深处走去。 忽然,从石堆后窜出来一个带着红色面具的人,拿着剑从背后偷袭苏浅言。 苏浅言耳根微动,转过身按住他的手,将那人的手臂一反转,抽走他手里的剑,架在面具男的脖子上。 动作之迅捷,令半路返回躲在暗处的顾承礼颇为讶异,他的剑还没拔,苏浅言已经制服了对手。 看来,的确是用不上我了。面具后的顾承礼勾了勾唇,毅然离去。 “你是苏家人?”面具男问道。 “你又是谁?”苏浅言微微一笑。 “大爷我你都不认识?你可知江湖上,有一个名叫‘怪盗一枝梅’的人?” “原来是你啊。”苏浅言想起那日在黑市登记名号,没想到,这就是那个怪盗一枝梅。 “看来,你听过大爷我的名号,大爷我手里沾满血,专替人灭口,妇人、小孩、还有像你这般的女子,大爷我都杀过!” “哟,我好怕怕哦,那你快带我去你营地。” 高她大半个头的面具男一愣,这年头,还有人专门来找死的? 方才跟踪了她许久,确定她只身一人才动手,没想到打不过! 他虽打不过,但到了营地里,人多势众,定能将她杀了! 面具男带着苏浅言七拐八拐,走了好多条路,攀爬了好多个石壁,这才来到藏在石壁峭中的一处隐秘藏身之地——潜龙帮。 “这位丑妞,大爷我劝你莫要惹我潜龙帮!否则,帮里的弟兄们,会将你剁了!” 看着飘扬的旗帜上那三个字“潜龙帮”,苏浅言冷冷一笑:“潜龙帮?俗。” “俗?这可是大爷我取的名字!” “潜龙勿用,不仅立意差,还庸俗,有什么值得骄傲?”苏浅言用力拽着面具男的手臂,“有多少兄弟,都叫出来!” 话音刚落,一群莽汉手里拿着各种武器冲了出来,他们没有戴面具,身形不一,有的手里拿剑,有的手里拿枪,还有拿棍子的。除了面具男身上的衣服好一点,其他人身上都穿着粗布衣衫。 “帮主!”领头一个男子冲了出来,急切地看着面具男和苏浅言。 这挟持帮主的女子,怎么看起来有点面熟? 面具男捂着受伤的手臂,喊道:“左护法,将她拿下!” 领头那个原来是左护法,这帮派虽然小,全部人加起来不过二十个,但职位倒是齐全。 苏浅言拿剑柄敲面具男的头:“统统放下武器!否则,姑奶奶我砍了你们帮主!” “你……”左护法瞪大了眼睛,好像有点认出这个灰头土脸的女子是谁。 第32章 欢送姑奶奶 她该不会,是那日在上官府揍他的女子?! 苏浅言见那群人无动于衷,便用力一割,将面具男的脖子割开了一条血痕。 “放,快放!”面具男害怕地大喊。 众人纷纷放下武器。 “拿棍子!”苏浅言说道。 这话一出,左护法腿脚一软,这一定是那日的女子,那女子脑子有病,总爱让他拿棍子! 所有人都去找棍子了,苏浅言满意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帮主,杀人无数,姑奶奶我今日替天行道,你们够义气的,可得为他报仇哦。” 苏浅言说完,一剑封喉,面具男还未说话,便已倒地…… 看着地上淌着鲜血,左护法及一众莽汉都愣住了! 他们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看着苏浅言。 苏浅言扔掉剑,做出赴死的准备。 谁知道,那群人,纷纷扔掉棍子,朝苏浅言跪了下来,大喊:“姑奶奶!” 嗯?苏浅言拧眉,那左护法拿着棍子扑上来,跪在苏浅言面前:“多谢姑奶奶将我一众弟兄从这恶棍手里解救出来!” 解救?what?! 什么意思?! 这剧情,玩儿呢?! 苏浅言目瞪口地看着他。 “姑奶奶,我们本是在另一个山头做土匪的,但我们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啊,都是自己耕地,自给自足!做土匪只是为了不让别人欺负我们!谁知道,这怪盗一枝梅将我们大当家杀了,将我们全部带到这里,把我们妻儿关起来,不听话的就会被他杀死!上一回,去上官家放火烧东西,就是被他所胁迫的!”左护法急急地解释道。 “是啊是啊!姑奶奶,您今日杀了他,不仅替天行道,还救了我们的妻儿,我们的妻儿不用再受他胁迫了!” “姑奶奶,您就是我们的再造父母啊!” “姑奶奶,请受我们一拜!” “姑奶奶!您今后就是我们的姑奶奶了!”左护法感动地说,“您就是那日,在上官家,放我们兄弟一马的苏浅言对?” 苏浅言眨了眨眼,看着他的脸,那日他们全都带着面具,她认不出来。 “我都涂成这样了,你们还认得出?”苏浅言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的脸。 “认得出,认得出,姑奶奶貌美如花,眼睛清亮!是整个魏国最美的女子!”左护法开始拍起马屁来。 虽是拍马屁,但他心中也是由衷感谢苏浅言。 “姑奶奶,今日起,没有潜龙帮了!今日起,我们兄弟,都听姑奶奶差遣!姑奶奶方才说了,这潜龙勿用,立意很差,也很庸俗,请姑奶奶给我们取个新的帮派名字!”左护法殷切地看着苏浅言。 “谁要跟你们拉帮结派啊?”苏浅言无语地说。 没有想到,这也死不成。 “姑奶奶放心,您是苏家的金枝玉叶,咱们是土匪,自然入不了姑奶奶的眼!但姑奶奶的恩情,我们没齿难忘!”左护法又跪下来磕头。 上一回在上官府里,苏浅言就看出来了,这是一群软柿子,连杀个人都不敢。 他们又穿的破破烂烂的,看起来吃了不少苦头,方才这什么左护法还说他们的妻儿被虏了,为了妻儿受人摆布,都是一群重情重义之人。 “罢了,你们去将你们的妻儿救出来。为了妻儿,不要再做土匪了,你们既然在这里安营扎寨,再让你们离开也是麻烦,不如……”苏浅言思索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不如,替我苏家做事,包你们温饱无忧。” 听到这话,众人都觉得有些吃惊,这是做梦吗? 姑奶奶要他们替苏家做事,温饱无忧? “你是左护法?”苏浅言看向那个领头的男子。 “回姑奶奶,我叫任我行。我们都是从前任家村的!”任我行乐呵呵地说。 “任我行,这名字……还挺有意思。”苏浅言嘀咕道,她努力回忆书中的剧情,好像没有提到这个名字,大概也是个炮灰。 “你们也别叫什么帮派了,现在朝廷严查拉帮结派,万一被当做反贼抓走就完蛋了。”苏浅言,“既然是任家村的,就还叫任家村。” “是!姑奶奶!”任我行带头,众人又跪了下来。 苏浅言眉眼跳了跳,这些人,动不动就跪…… “不过,还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做,只要做好了,我保证你们可以继续待在这里。”苏浅言瞥了一眼地上的棍子。 众人一听,来了劲:“姑奶奶吩咐!我们兄弟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倒是不必。”苏浅言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只需要,你们拿起棍子,将我打死。” 打死?!任我行一愣,姑奶奶这是……这是试探他们的忠诚? “我们就算是打死自己,也不会打姑奶奶!”任我行站起来,意志坚定地说。 其他人一听,便纷纷附和! “给你们五十万两黄金呢?”苏浅言问。 五十万两黄金? “我们视金钱如粪土!”任我行大喊。 众人齐声喊:“金钱如粪土!” “姑奶奶最大,金钱如粪土!”任我行继续喊。 “姑奶奶最大,金钱如粪土!”众人附和。 ……苏浅言额头疯狂冒汗……这什么破口号!既不押韵,也不好听,粪土粪土,干嘛拿她和粪土放在一起哼! “任我行,你过来。”苏浅言伸出手指,朝任我行勾了勾。 任我行屁颠屁颠地走上前,“姑奶奶,有什么吩咐?” “你先将这里的人口登记在册,再将那什么怪盗一枝梅领去官府拿奖赏。”苏浅言顿了顿,说道,“此处是我苏家的铁矿山,南面是果园,这背面石头底下埋着铁矿,你这几日,带着弟兄们四处巡视。记住,上有赭者,下有铁,去寻红色石头,若是寻到了,就来人报我,我自会来看。” “是,姑奶奶!”任我行点点头。 “别叫我姑奶奶了,把我叫老了!”苏浅言眉心微蹙。 “是,姑奶奶!” “……”罢了罢了,苏浅言轻叹一口气,既然死不成,就继续搞钱,“我走了。” “欢送姑奶奶!”任我行大喊一声,众人齐刷刷放下手里的活,跟着任我行一齐朝苏浅言鞠躬。 第33章 你们都误会她了 苏浅言扯了扯嘴角,摆摆手走了。 她离开的时候,苏尘羽刚爬上来,他灰头土脸的样子,吓到了任我行:“谁?!来人,将这个人抓起来!” 苏尘羽被抓了绑在柱子上。 “你是谁?!” “你们是谁!我言儿呢?!”苏尘羽大喊,方才言儿将他踢开,自己进了山,不知道是不是要寻死。 他好不容易爬上来,却被这一群土匪绑了,那言儿上来这么久了,一定危在旦夕! “把言儿放出来,我给你们银子!”苏尘羽继续喊。 “什么言儿?”一个人纳闷地看着他,“你这穿的人模人样的……” 任我行走过来,围着苏尘羽转了好几圈,“你说什么言儿?” “我小妹,苏浅言!你们要是敢对她做些什么,不要怪我苏家不客气!”苏尘羽鼓起勇气大喊。 听到“苏浅言”三个字,任我行吓得腿软,众人也纷纷凑上前。 “来,快!给姑奶奶的哥哥松绑!快!谁绑的,姑奶奶知道了,可得生气!” “任大哥,不是你叫绑的吗?” “是我吗?怎会是我呢?”任我行一边给苏尘羽松绑,一边堆着笑脸道:“姑奶奶的哥哥,您好。” “……什么姑奶奶……”苏尘羽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们。 这些贼人对他的态度,怎么变得这么快?! 任我行将苏浅言仗义相救的事情说了出来,并加以渲染,说他们如何如何凄惨,多亏姑奶奶收留,让他们留在此处…… 苏尘羽听了,心中一滞,言儿她……可真是太善良了! 她受了那么多苦,还保持着一颗炙热真诚的心,将他踢开,就是不想让他受到那个“怪盗一枝梅”的威胁! 而且,言儿竟然,竟然还手刃坏人…… 言儿她……武功竟然这么好? 看来,她这些年,真的是受尽了苦楚,被世道所逼迫,不得不习得一身好功夫…… 想到这,苏尘羽不禁落泪:“言儿,大哥哥对不住你!” “姑奶奶的大哥,你怎么哭了?俺们留在这,是姑奶奶授意的……你要是不让我们留……”任我行忐忑地看着苏尘羽。 苏尘羽擦了擦眼泪,说道:“你们留下!我……我先走了!” 苏尘羽走了几步,又拐回来,问道:“那个好汉,怎么下山最快?” “这里有一条枯草密道,滚下去最快!”任我行咧开嘴笑。 “……又、又滚?!” 入夜,苏尘羽回到苏府,见苏浅言的马车已经停在外头。 言儿回来了! 他急急地走进屋,却看到李宜春和苏舞琴正在为难苏浅言。 “你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未来的侯府夫人,为何弄成这个鬼样子?!你可知错!”李宜春愤怒地说。 “老夫人,我们小姐她……” 小兰走上前打算替苏浅言解释,但苏浅言推开她,看向李宜春,问道:“祖母,我去山上走了一圈,摔了一跤,您不心疼心疼孙女儿?” “摔一跤怎么能成了这样?”苏舞琴小声嘀咕道,“言儿,你就跟祖母认个错,服个软……” “我没错,为甚么要认错?衣服脏了,脸脏了,很丢你们的脸吗?我坐在马车里回来,进出都有府里人遮挡着,外头人根本就不知道我什么样子。还是说,你们以抓我的缺点为乐?”苏浅言淡定地问。 “苏浅言!你要明白,你如今能攀上侯府,是你的福气,你若是不想这份福气没了,就给我老老实实,不要拿你从前做叫花子的样子出现在侯府人的面前!”李宜春厉色道。 苏浅言嫣然一笑,道,“说了大半天,是怕我在侯府人前丢了面子!” 她走到李宜春身边,一屁股坐到了李宜春的大腿上,脏兮兮的脸往李宜春脸颊蹭:“祖母您真好呀!但是孙女将暮辞支开了,现在暮辞说不定在果林里迷了路呢!祖母放心放心!” “混账东西,滚开滚开!”李宜春大惊失色,一个劲地推开苏浅言。 苏舞琴忙走上前,将苏浅言拉开,一个不小心,她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哎……”苏舞琴难过地叫了起来,“言儿,你为什么推我……” “我推你?”苏浅言笑了笑,“苏舞琴你说谎不打草稿,我推你做什么?” “你……” “我什么我?你大可以去爹和大哥面前告状啊!”苏浅言满不在乎地说。 “言儿,你这话,是想让我又被大哥误会吗……”苏舞琴委屈地站起来,摸着腰,难受地说。 此时,目睹了一切的苏尘羽迈着步子走了进来,还故意拍了拍脏衣服。 他方才是沿着枯草路滚下来的,的确是很快。 也很疼! “大哥哥!”苏舞琴见苏尘羽回来了,便凑上去,关切地说道,“大哥哥,你的衣服为什么脏了破了?可有受伤?” 李宜春也着急地问道:“尘羽,你可是在哪里摔了?疼不疼?需不需要请大夫?!” 苏浅言见这两人对苏尘羽的态度与她截然不同,不禁冷冷瞟了苏尘羽一眼。 好家伙,她衣服脏了,就是丢脸要受罚,苏尘羽衣服脏了,他们只关心他有没有受伤。 苏尘羽对上苏浅言的目光,他眸色柔和,随后看向苏舞琴,说道:“琴儿,言儿她是与我一同摔的,你这般说她,可是要连着我也跟祖母道歉了?” “大哥哥……你……”苏舞琴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尘羽。 李宜春见状,便说道:“怎么会一起摔了?是不是这小丫头故意弄伤你?!” “祖母!”苏尘羽走到李宜春面前,说道,“祖母,是我不小心,言儿为了救我,这才一起摔了,你们都误会她了!” 苏浅言:??? 李宜春闻言,便说道:“如此,这丫头还算有良心,知道护着兄长。” “大哥哥,你衣服脏了,琴儿帮你补一下?”苏舞琴殷勤地朝苏尘羽走过去,但苏尘羽没有看她,而是径直走向苏浅言。 “言儿,走,你累一天了,回去歇着。大哥哥一会给你送鸡汤过去,你还喜欢吃什么?大哥哥给你准备?对了,你这衣服都破了,脱下来,让琴儿帮你补?她的绣工极好。”苏尘羽柔声道。? 第34章 您竟敢画王八骂老夫人 苏浅言一时有些不习惯,这苏尘羽对她的态度怎么这么好? 被她踢傻了? “对了,琴儿,你是大姐,你在家中应该多关心言儿,而不是处处挑她的错处。你在苏府自幼锦衣玉食,生活无忧,也接受礼仪训导,识字明理,有些事,你不要与她计较。” 苏尘羽十分认真地看向苏舞琴。 苏舞琴一愣,随后点点头道:“大哥哥,琴儿知道了。” “你不要口头上说知道,你要言出必行,我希望,看到你的改变。”苏尘羽说。 “我……我会改……”苏舞琴莫名其妙地说。 她改什么? 她做错什么了吗?大哥哥怎么这样?! 本着作死的目的,苏浅言瞪了苏尘羽一眼,道:“不必了。猫哭耗子假慈悲!” 说罢,她便推开苏尘羽,带着小兰离开了前厅。 苏尘羽留恋地看着苏浅言的背影,心中的内疚一分也没有减弱。 他做的还远远不够…… “大哥哥,言儿她……好像不领情。”苏舞琴嘟着嘴,看着苏尘羽。 “没事。总有一日,我会让她接受我的。”苏尘羽嘀咕道。 这话再次震惊了苏舞琴。 回到屋里,苏舞琴气得摔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大小姐,您别哭了,您要是哭了,大公子会难过的!”苏舞琴的丫鬟二春担忧地说,她手里还拿着苏浅言换下来的脏衣服,“这……这二小姐的衣服还缝吗?” “大哥哥现在都不喜欢我了,他现在都被苏浅言勾了魂!她的衣服,我能不缝吗?我若是不缝,苏浅言又要借机为难我,让大哥哥误会我了!”苏舞琴带着哭腔说道。 “怎么会呢?大公子自幼是最喜欢大小姐您的呀!那二小姐粗鲁又教养……” “没教养……”苏舞琴红着眼,说道,“她仗着在外头长大,就可以没教养了吗?” “谁惹我心爱的琴儿妹妹生气了?看我不打死她?”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随后是一个英俊少年推开门,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三公子回来了!”二春惊喜地喊道。 苏舞琴一听,忙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眶,转身扑向苏桑梓的怀里,“三哥哥!琴儿好想你呀!” 她没有想到,信才发出去不久,苏桑梓就回来了!三哥哥还是一如既往地宠她! 苏桑梓是个武痴,自幼在外头跟一个武林高手学武,一年就回来一两个月。 “我收到琴儿的信,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可是苏浅言那个贱人又欺负你了?”苏桑梓见苏舞琴哭得梨花带雨,心里头不知有多难受! 苏舞琴忙说道:“三哥哥,没有,没有,不关言儿的事,是琴儿不好,是琴儿只顾着关心大哥哥,忽略了言儿……” “三公子,二小姐还让我们大小姐给她缝衣服……其实这衣服破了脏了的话,扔了便是……何必……何必为难我们大小姐呢?”二春插嘴道。 “闭嘴,谁让你胡言乱语,挑拨离间的!滚出去!”苏舞琴生气地说。 二春委屈地放下苏浅言的衣服,退了出去。 “你关心大哥那是正常的,咱们几个自幼一起长大,是她苏浅言可以比的吗?她妒忌你,羡慕你,没有想到,竟然还敢让你帮她缝衣服?她也不想想自己是根什么葱!”苏桑梓看着那脏兮兮的破衣服,眉头紧皱。 “二春说得对,咱们苏家又不是缺这一两银子,何必要让你缝?你的手,是用来给她缝衣服的吗?这个苏浅言,竟敢如此为难你!”苏桑梓生气地说,“三哥哥今夜定为你讨回公道!” “三哥哥,你别去,你若是去了,大哥哥要误会我的!”苏舞琴忙拽住苏桑梓的手,劝道,“不是言儿让我缝的,是大哥哥……大哥哥以为我针对言儿,所以让我改正。我改就是了,三哥哥你可不能与大哥哥起冲突,若是伤了和气,琴儿会内疚的!” “再者,言儿如今许了京都宁远侯府顾家,身份今非昔比,就连祖母都不敢说她半句……” 苏桑梓一听,更来气了,怎么大哥也跟那个野丫头混在一起欺负琴儿了?许了侯府又如何?这不是还没嫁出去吗?竟然敢在苏府撒野?! 不成,他一定要给苏浅言一个教训! “琴儿,你放心!你在院子里好好待着,别缝什么衣服!三哥哥我去去就来!”苏桑梓说罢,便冲了出去。 果真是个风风火火的少年。 苏舞琴看着他帅气的背影,唇角不禁勾了勾。 “大小姐,那这衣服还缝吗?”二春从门口探出脑袋,问道。 “缝,自然要缝。不缝,大哥哥岂不是又要误会我?”苏舞琴坐了下来,不满地看着那件脏衣服,“你去洗了晒干,再拿过来给我。” “是,大小姐。” 此时,苏浅言正在院子里写字,李宜春身边的王嬷嬷走过来问道:“二小姐,老夫人问您十遍《心经》抄好了吗?” “嬷嬷,你来得正好,我刚写完呢。”苏浅言笑着放下笔,让小兰将纸叠好递给王嬷嬷。 小兰走上前,看了一眼苏浅言写的东西,差点就把饭喷了出来:“二、二小姐,您……” “你什么你?还不给王嬷嬷送过去?她年纪大,站久了一会摔了又赖我。”苏浅言催促道。 王嬷嬷眼皮跳了跳,“多谢二小姐关心,老奴身体康健着呢……” 小兰将纸递到王嬷嬷面前,王嬷嬷微笑着接过,但看了一眼最上面的纸,竟一个字都没写,反而画着一只大王八!她急急翻开下面的纸,也是画着王八! “你……二二小姐,您竟敢画王八骂老夫人?!”王嬷嬷气的指着苏浅言质问道。 苏浅言闻言,便走到王嬷嬷面前,问道:“王嬷嬷,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哪里骂祖母了?” “您、您这哪里是心经,这分明画的是王八!”王嬷嬷指着画,颤抖着问。 “哟,王嬷嬷,我来苏家这么久了,您还不知道吗?我大字不识一个,让我抄心经那不是天方夜谭吗?但祖母所训,不从就是不孝!所以我想了个好办法,我画只乌龟给祖母,愿祖母如神龟般福寿连绵!另外啊,我一边画,一边感受着乌龟的静和慢,这诗人云,静养千年寿,重泉自隐居,不应随跛鳖,宁肯滞凡鱼……” 第35章 为何进你妹妹房间 “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奴听不懂!”王嬷嬷没好气地说。 “你没文化不懂不怪你,我祖母才高八斗,自然会懂。”苏浅言挥挥手,“小兰,送客。” 送走了王嬷嬷,苏浅言正打算就寝,忽然,外头窜出来一个人影,苏浅言原以为是顾承礼回来了,便没有在意,让小兰熄灯。 小兰吹灭了蜡烛,走出去,一道人影闪过,将她打晕,随后推开门直接闯入苏浅言的闺房。 苏浅言听到动静,但不确定对方是谁,不敢贸然动手,便装睡,由着那人来到跟前。 这人不是顾承礼,他身上的气味有些不同。 实际上闯进来的是蒙着面的苏桑梓,他打算给苏浅言一个教训,谁让她敢针对琴儿呢? 他举起剑,打算割掉苏浅言的头发,剑刃反光,另一个人影蹿了进来。 苏桑梓避之不及,被那人狠狠踢飞。 “谁!”苏桑梓躺在地上,捂着胸口,看着面具人。 “苏二小姐的侍卫,暮辞。”顾承礼沉声说道,然后拔剑朝苏桑梓刺去。 苏桑梓抓起剑,抵挡了几招,被步步紧逼,退至院中。 苏浅言跑出来,喊道:“来人啊,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 “……”苏桑梓看着杀气满满的顾承礼,自知打不过,打算撤退,却被顾承礼踢断了肋骨,倒在地上。 顾承礼的剑抵在苏桑梓的脖子。 “住手!你可知我是谁?!我是苏浅言的三哥!”苏桑梓忙扯下面罩,冲苏浅言大喊,“苏浅言,你是想弑兄吗?你可知,弑兄是要被浸猪笼、乱棍打死的!” 苏浅言一听“乱棍打死”四个字,来了劲,扑到顾承礼身边,指着苏桑梓喊道,“暮辞,杀了他!我不认识他!” 顾承礼举剑正欲动手,苏吴鲍和苏尘羽便带着家丁冲了进来,“暮辞!手下留情!这是犬子苏桑梓!” “留什么情?我不认识他,他想要非礼我!”苏浅言按着顾承礼的手,嘟着嘴说道。 顾承礼属实有些为难了,这人若是刺客,敢半夜进苏浅言的闺房,一刀杀了倒是不可惜!但这人是苏浅言的哥哥,若是闹出人命,对谁都不好。 想到这,顾承礼收了手,将苏浅言护在身后。 “这是三公子?为何三公子会半夜蒙了面进入苏二小姐的房内?还请苏老爷给我一个解释。”暮辞看向苏吴鲍,语气冷冽。 “呜呜呜,就是咯,人家都吓死了!三哥哥蒙着面,言儿都认不出来,三哥哥要言儿的命,言儿给你就是了!何苦半夜进来吓人!”苏浅言捂着脸,靠在顾承礼手臂旁,嘤嘤嘤地拿着顾承礼的剑往自己身上贴。 “言儿,你不要冲动啊!”苏尘羽急的跑上前,拿走苏浅言手里的剑,这玩意,可不是开玩笑的! 苏吴鲍气呼呼地走到苏桑梓身边,说道:“逆子!为何进你妹妹房间!” 这若是平时,苏吴鲍是不会管的,但今日暮辞在,这暮辞是顾承礼的人,要是不解释清楚,顾承礼怕是要觉得他们苏家有违伦理! 苏桑梓被踢断了肋骨,疼得要死,但眼下被抓个正着,只好胡乱解释。 “我就是想要和苏浅言开个玩笑,哪知这个暮辞,竟然动真格!我现在起不来,暮辞,赶紧给小爷我下跪道歉!” “凭什么?”苏浅言走上前,凶道,“暮辞是我的人,保护我天经地义,你想对我动手动脚,暮辞没杀了你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苏浅言,你竟然帮着外人?!你这个白眼狼!”苏桑梓愤愤然地说。 “我是白眼狼又怎么样?难道由着你欺负我吗?”苏浅言走上前,抬脚又踢断他几根肋骨,疼得苏桑梓哇哇大叫。 苏吴鲍和苏尘羽来不及阻止,又看暮辞在场,便不好说什么,只好让人将苏桑梓抬走。 苏尘羽命人请了大夫来给苏桑梓包扎。 听大夫说肋骨断了好几根,得休养一段时间,不得练功,苏桑梓气得火冒三丈! “这苏浅言就是我的克星!师傅说我是武学奇才,这要是断了练功,可怎么办?!”苏桑梓气愤地说。 苏尘羽瞥了他一眼,道:“三弟,不是大哥说你,你这功夫学了十年了,怎么连暮辞都打不过?你那师傅可靠吗?” “怎么不可靠?我师傅是南帝传人,我是他入室弟子,师傅说我是武学奇才自然没有错!跟着师傅这么些年了,山上的弟子没有一个打得过我!大哥,我一定要报仇,我要让苏浅言付出代价!啧……好疼!”苏桑梓捂着胸口,痛苦地说。 苏尘羽看着苏桑梓开口闭口都是说苏浅言的不是,不禁拧眉,面容带着愠色:“这件事,要我说,不怪言儿!你一个男子,夜里蒙着面,闯入亲妹妹闺中,你到底想做什么?” “大哥,我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 “教训?言儿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恐吓她?”苏尘羽颇为生气。 看到苏尘羽这般疾言厉色,苏吴鲍清了清嗓门,说道:“好了好了,别再争执了,一家人,以和为贵!桑梓,你既然受了伤,就暂时留在家中静养,悟空大师那里,为父自会让人去替你说明情况!” 苏桑梓只好应下,但他心中的愤怒丝毫未减! 果然,如琴儿所说,大哥被苏浅言迷惑了,现在竟然处处都替苏浅言说话,连他这个亲弟弟的死活都不管了! 也罢,他有的是机会捉弄苏浅言! “阿嚏!” 苏浅言打了个喷嚏,院子里又传来打闹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顾承礼揪着一个壮汉走了进来。 苏浅言一看,那不是任我行吗? 他一身粗布衣衫,沾满了枯草,一看就是从山上滚下来的。 “姑奶奶好!”任我行噔的一声跪了下来。 “起来,别动不动就跪。”苏浅言抿了一口茶说道。 顾承礼颇为讶异地看着这个画面。 方才这壮汉爬墙进来,他以为又是刺客,谁知这人说要找姑奶奶…… 万万没想到,他不过离开苏浅言几个时辰,她就成了姑奶奶了? 第36章 人家要睡了 “好嘞,姑奶奶!”任我行乐呵呵地站起来,憨憨的说道,“姑奶奶,您让小的们找的赤色石头,咱们找到了,所以我就赶紧过来告诉姑奶奶了!” “这么快找到了?果然人多力量大啊!”苏浅言眼里闪烁着亮光,“多吗?” “多,多!特别多!” “好,你们,会采铁吗?”苏浅言问。 “采铁?”任我行挠挠头,只是什么意思? “咱们只会种菜。”任我行不好意思地说。 “那行,我给你画个草图,你们就着草图挖,挖到了,我给你弄点火药。”苏浅言说完,噔噔噔跑去书阁。 “暮辞,过来研墨啊!”苏浅言喊道。 顾承礼放下剑,走了上去。 看着苏浅言眉飞色舞地画图,他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多。 这小丫头,怎么会知道如何挖铁矿? “你可知,魏国所有的铁矿,都属朝廷?”顾承礼沉声问道。 “我不知道啊。”苏浅言漫不经心地说。 “那我现在告知你……” 顾承礼话还没说完,苏浅言便伸手捂住耳朵,“你说什么?我没听到哦?恩恩?你说啥?我好像忽然有点耳鸣哦。” 顾承礼伸手将她两只手掰开,十分认真地说道:“发现铁矿不报,若被朝廷知道,可是要诛九族的!你不怕死吗?” “我没有说不报。”苏浅言挣扎了一下,“你把我捏疼了!” 顾承礼连忙松开她的手腕,“抱歉。” 苏浅言哼了一声,嘀咕道:“你如此尽心为朝廷,朝廷为你了吗?一个小铁矿都要逼着我上报……” “我是怕你稀里糊涂,怎么死都不知道!”顾承礼脱口而出。 “噢?”苏浅言颇为讶异地看着顾承礼,“这世上,竟还有担心我的人?” 她自穿书做替死鬼后,面对的,都是要逼她死的剧情和人事。 她早就忘记被人真正关心是什么感觉。 “不过,我就是想死啊。”苏浅言漾起一个笑容,将内心的波动藏了起来。 顾承礼盯着她灿烂无垢的笑容,说道:“不,你不想死。” 一心求死之人,怎么会是这样一副模样? “别说的你很了解我似的。”苏浅言拿起笔,继续画,“你查你的案,我搞我的银子,说好了互不干扰的,这个铁矿,我要定了。天下之大,不全都是高位之人的,这种霸道主义,皇权独尊在我这里行不通。”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瞧见那个壮汉了没?若不是被逼无奈,谁会跑去做土匪?这世道坎坷,你身为拔萃的士族子弟,却沦为争权夺利的武器,实属遗憾。” 听着苏浅言这一番言论,顾承礼反问:“那依你所见,士族子弟该如何?” “我又不是士族子弟,我没什么见解。”苏浅言将画好的图纸卷起来,走到任我行面前。 “给你。明日,你带着弟兄们下山买工具,火药我来负责,明日之后,你的妻儿是吃馒头还是吃燕窝,就看你们的了!” 任我行听了,高兴地说道:“是,姑奶奶!” 他离开后,顾承礼依然呆在房内不走,苏浅言拧眉说道:“顾承礼,我要就寝囖。” “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顾承礼方才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你有一个万全的计划,既能让自己脱身,又能让铁矿为你所用?是不是?” “哎呀,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她就是想搞银子罢了! “我知道了……”顾承礼嘀咕道,他想来想去,这苏浅言都不是个简单的人,她如此淡定地让人去买工具…… “苏浅言,你是想,引起上官弘毅的注意?”顾承礼恍然大悟地看着她。 苏浅言无语地走回床榻,盖上被子:“你好吵,快出去啦,我要睡觉了!” 顾承礼来到床边,继续猜测道:“引起上官弘毅的主意之后,他与三王爷定会想要买了你这个铁矿,这样一来,你收了银子,反手一个举报……上官弘毅既赔钱,又赔矿!” 苏浅言从被子里露出双眼,眨了眨,道,“顾承礼你可以啊,你脑子这么多弯弯绕绕,都快超越我了!” “顾某不及苏姑娘。”顾承礼轻笑道,“如此,你便放手干。” “有事苏浅言,没事苏姑娘,你真行!没有你的同意,我也会放手干的,滚啦,人家要睡了!” 顾承礼看着她俏皮又慵懒的样子,不仅没有反感,反而觉得她那娇蛮的语气中带着些可爱。 翌日,苏浅言又坐马车去看果园,但依然是让小兰去查看,她自己上北面晃悠。 这一次,顾承礼没有离开,而是一路跟在她身后,听着一众土匪“姑奶奶”“姑奶奶”地叫。 “姑奶奶,就是这里!这里一片都是红色石头。”任我行高兴地指着崎岖的地面。 “很好,工具买到了吗?” “买到了,整个北源城的挖掘铲、钻头都被我们买了!” “行,干活,我去那边树下乘凉。”苏浅言走到树下,在任我行备好的躺椅上躺了下来。 真舒服! 而顾承礼则像个监工似的看着那些人干活。 “暮辞!别看了,过来给姑奶奶我扇风。”苏浅言悠闲地晃了晃小脚,颐指气使地说。 顾承礼倒也是听话,乖乖回到苏浅言身边,说道:“你倒是会享受。” 这天气微风不燥,十分凉爽。 “羡慕了?要不要一起来躺一躺啊?”苏浅言拍了拍躺椅,笑盈盈地说。 “不必了。”顾承礼负手而立,看向任我行的人干活的方向。 此时,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抱着一篮橙子跑到苏浅言跟前,娇声道:“姑奶奶好!这是我娘让我给姑奶奶送过来的,姑奶奶辛苦了!” “好大的橙子!”苏浅言伸手拿了一个,“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任大妞,我爹是任我行!”任大妞大声地说。 “任大妞?这名字随便取的?”苏浅言嘀咕道,看着小丫头清澈的眼眸和秀气的五官,苏浅言说道,“姑奶奶给你改个名字,今日起,你叫任恬橙!这名字开过光,谁安这个名字,谁就转运!”? 第37章 上官公子,自重 说罢,苏浅言抽起顾承礼的剑,在地上写了“任恬澄”三个字。 小丫头眼里发光,雀跃地喊道,“我有新名字啦!我有新名字啦!我叫任恬澄!” 任恬澄开心地跑开后,顾承礼拿走苏浅言手里的剑,瞥了一眼她手里的大橙子,说道:“你取名字,也蛮随意。”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虽然是看着橙子给她取名字,但甜字换成了恬,橙字也换了字,你敢说,我取的这个名字不好听?”苏浅言仰起脸,颇为骄傲地问。 “还成。” “还成?我也给你改一个转运的名字?” “不必了。” “顾小气?顾正经?小顾子?”苏浅言俏皮地围着顾承礼一阵转悠,“顾咕咕?” “……别闹。”顾承礼清了清嗓子。 “咕咕咕?哈哈!”苏浅言来了劲,拿着橙子往他面具上滚。 “我又不是鸽子。”顾承礼拨开她的手,不自然地将脸别到一旁,耳边只有苏浅言清脆的笑声。 “姑奶奶!姑奶奶,上官家来人了!”一个瘦瘦的男子跑了上来,气喘吁吁地喊。 “来的这么快?暮辞你先躲起来。”苏浅言把橙子塞到顾承礼手中,跟着那瘦瘦的男子走去查看,果然发现上官南带着几个人上来了。 苏浅言看着走上来的上官南,脸上露出“讶异”又害羞的神色。 上官南看到苏浅言身着一袭天青色襦裙,脸上挂着一抹娇气的笑颜,不施粉黛,如秋日中一道耀眼的阳光,让人一见倾心。 “言儿!我这几日,想的你好苦!”上官南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苏浅言面前。 “上官公子,自重……”苏浅言柔声道,装模作样地退后了几步。 “上官公子?”上官南一脸震惊,“言儿,你我之间,已经生疏至此了吗?我想听你叫我南哥哥!” 躲在屋内的顾承礼一听,早饭都要吐出来了。 “上官公子,大婚当日,我与公子说的很清楚了,公子既然已经有了郡主,何必再来拨撩言儿的心?”苏浅言娇柔地低下头,一脸“委屈”和“无奈”。 她这般深情,让上官南更加心痛! 辜负了苏浅言,是他最大的遗憾。 “言儿……我……我对不住你……但我会弥补你的!言儿,自那日之后,我心中一直都是你的身影,挥散不去!这几日,我茶不思饭不想,听闻你来了百里山,便想着与你见上一面。” 苏浅言要撩,爹交代的任务也得做,他锐利的双眼,看向不远处正在挖地的一众猛汉。 “上官公子,人你已经见到了,请回……” 可上官南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扯开话题问道:“这里都是些大石,言儿,你们在做什么?” 苏浅言忙挡住上官南的视线,说道:“上官公子,我们没有做什么……” 此时,“轰”的一声,任我行将苏浅言给他备的炸药包扔进了挖出的小洞里,石块炸碎,散得到处都是。 “你们在……开矿?”上官南瞪大了眼睛看着苏浅言。 “上官哥哥……”苏浅言一急,脱口而出,“可不可以拜托你……不要告诉别人!” “为何?”上官南讶异地看着苏浅言,他猜对了! 今日一大早便听闻有人将北源城里的铲子一扫而光,一次性买这么多利器,定是要挖什么东西! 只是他没有想到,调查到最后,背后之人竟然是苏浅言! 苏浅言伸手扯了扯上官南的袖角,说道,“上官哥哥,若是言儿说了,你会帮言儿保密吗?” 见苏浅言已经改口喊自己“上官哥哥”,他心中一软,说道:“自然,言儿有什么事,都可以与我说!之前是我不好,但我现在心里,都是你!只要是你的事,我自然会保密的!” “上官哥哥,你真好。”苏浅言感动地说,一双眼睛亮闪闪的,看得上官南脸都红了。 “其实,我爹爹将这百里山给了我。想来,上官哥哥也知道,这百里山南边种满了果树,可是北面却难以种植,可爹爹他……他要我好好管理,必须有收成,否则……否则就要将我逐出家门……”苏浅言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擦眼睛。 “苏吴鲍竟如此待你?” “自那日,被上官哥哥退婚之后……言儿在苏府里,过得像一只狗……”苏浅言吸了吸鼻子,委屈地看着上官南。 上官南心疼地看着她:“都是我不好……” 苏浅言摇摇头,“不关上官哥哥的事,是言儿没用……本以为水到穷处,没想到,我雇的这些壮汉,竟然发现了铁矿!可言儿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铁矿必须上报朝廷,只是……言儿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若是不证明给爹爹看,我就真的没有容身之处了,所以我这才让人悄悄地开采,想着采一些上来解燃眉之急,,剩下的……剩下的再报给朝廷……” 苏浅言声泪俱下,说得上官南为之动容。 他叹了口气,苏浅言在苏府的待遇,他向来十分清楚,这一回,苏吴鲍逼她在百里山种果树,实属故意为难。 既然如此……何不稍加利用这一点,既能为言儿解困,上官府还能获利…… “言儿,铁矿的确必须上报朝廷……可我又不忍心看到你受伤。”上官南语重心长地说,“不如,我帮你!” “如、如何帮?”苏浅言殷切地看着上官南,仿佛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上官南想了想,说道,“言儿,这个铁矿必须上报。” “上报……那爹一定会生气的,白白没了一个座山……到时候言儿拿什么和爹爹交代……爹爹肯定要说言儿是个扫把星,呜呜呜……”苏浅言一边说,一边抽泣起来。 上官南低下头,摸了摸苏浅言的头,说道:“小傻瓜,我说过,会帮你的!这北边地界山,我先买下来,到时候,我再上报朝廷就是。这样一来,你在你爹那里,也算有了交代了。” 苏浅言一听,梨花带雨的抬起头:“真的吗?”? 第38章 人家不懂嘛 “嗯!”上官南看不得苏浅言哭,她一哭,他便觉的心疼。 “上官哥哥,你最好了!这样言儿在苏府,也不算太难熬!可……可你我之间,已经没了关系,你这般帮我,郡主她,会不会不高兴?” “言儿,她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上官南不假思索地说。 “可……你们之前,不是还私定终身了吗……” “言儿,你误会了,那是我爹安排的!不说她了,言儿,这山上的人也将他们遣散了。等我上报朝廷之后,自会有人将铁矿运走。铁矿一事,你就不要声张了,只与你爹说,我买下了这座山就好。免得他疑心。” “嗯。一切都听上官哥哥的!”苏浅言忙不迭地点头,她那表情,带着崇拜和依赖,让上官南很是受用。 “只是,不知道上官哥哥,给多少银子言儿?”苏浅言好奇地问。 “言儿需要多少?我就给多少。”上官南坚定地说。 “一千万两?”苏浅言眨了眨眼。 “可以,稍后便将一千万两银票送到苏府。”上官南豪气地说。 苏浅言听了,拧眉,白银? 小气鬼! 不过……她转念一想,之前已经坑了他一千万两黄金,如今黄金凭白蒸发了,货币流通减少,有白银都算不错的了! “那言儿多谢上官哥哥了!”苏浅言说完,便唤那任我行过来,“叫大家伙都散了!” “这……我们的工钱还没结算呢!”任我行气势汹汹地喊。 “你们这些莽汉,别吓坏了言儿!”上官南忙走到苏浅言面前,护着她。 “上官哥哥……言儿原先是雇佣他们一个月的,是该给工钱,只是……我现在没有银子……” “我来给!”上官南爽快地说。 “如此,那就麻烦上官哥哥,一户给一枚金锭了!”苏浅言抱歉地说。 “一户一枚金锭?!言儿,你这是被骗了啊!” 哪里需要这么贵! “……唔……那人家不懂嘛……”苏浅言为难地低下头,一脸不懂世事的模样。 “条子都签了,你是苏家二小姐,可不能不认账啊!”任我行带着莽汉们喊了起来。 迫于无奈,上官南只好接了这个盘! 忽悠完上官南,苏浅言便下山了,刚到山脚,看到顾承礼已经先她一步抵达。 而小兰气呼呼地坐在马车边上哭。 “欺负人,太欺负人了!这些刁民,根本不把我们小姐放在眼里!拿这些烂果子打发我们!” 苏浅言走上前,一看,摆在小兰面前的有两筐橙子,都是干瘪的烂果子。 “为这点小事就哭?你还是我苏浅言的丫鬟不?”苏浅言瞥了她一眼,然后二话不说上了马车。 “二小姐!”小兰紧跟上去,进了马车里,抱怨道,“二小姐,这些人都是刁民,说收成不好,山上都是这样的果子,可我瞧着山上那么大,肯定也有好的呀!谁知道,他们不让我去!欺负我一个人!” 苏浅言眼眸微眯,说道,“安啦,这破橙子,值得你这样花心思?走了,回府去!” “二小姐,若是不让他们上交收成,老爷是会责备的!小兰只是怕二小姐被责备……到时候,大小姐又要拿这件事说您了!那十间铺子,还在大小姐手里呢……” “我都不怕,你担心什么?她那么爱管事,让她管就好啦,只要她每月把盈利给我就行了!”苏浅言不以为意地说。 她早已经让任我行在南边山上寻个好地方建房子,那些果农忙着应付她,定是没有留意山上有别的人在。 今日任恬澄拿了大橙子给她,想来,他们已经寻到好去处了。 有任我行在,她也不怕那群果农不老实。 回到府里,苏舞琴正在看账簿,见苏浅言今日又是空手而归,二春窃喜道:“大小姐,按您的吩咐,已经让那些果农故意拿干瘪发烂的橙子给二小姐,她果然什么都没带回来。” “我要让大哥哥和爹爹知道,苏浅言她什么都干不成!”苏舞琴说完,想起给苏桑梓煎的药,便起身说道,“去把药拿来,我亲自给三哥哥送过去。” “是!” 送完药,苏舞琴便往前厅走去,远远就听到前院有争吵声,不对,准确来说,是苏吴鲍生气的声音。 “从前,琴儿管理百里山的时候,那些果农无有不服帖的,到这八九月份,都是一车一车橙子送过来,这到了你手里,怎么就没了?”苏吴鲍痛心疾首地指着苏浅言问。 苏浅言不以为意地喝着茶,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才接手几日啊?我怎么知道没了?他们说果子干瘪发烂交不上来,难道,我把干瘪发烂的橙子给您老抬回来?您吃么?” “这、这是吃不吃的问题吗?我看,你就是没有能力!看来,果然不可以随意换人去管理!”苏吴鲍颇为嫌弃地说。 “是你们自己要给我的,又不是我哭着要?爹,您说话做事过过脑子,我本来就没接受过什么教导,你也没教我怎么做,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你有错,还赖我身上了?”苏浅言挑了挑眉,反问道。 这话成功激起苏吴鲍的怒火。 他实在并非因为她收不回什么橙子而生气,而是因为她这话里话外都带着刺儿,着实令他恼火! “你敢这么说话,我今日要是不教训你,我就不是你老子!”苏吴鲍喊道,“张管家,拿棍子来!” “哟,上棍子了。”苏浅言一听来劲了,站起来问道:“你打算,打我几下?要么就打死,要么就别费劲了。” 站在一旁的小兰扯了扯嘴角,二小姐这是真不怕死啊! 顾承礼看到管家拿了棍子上来,而苏浅言似是急于被惩罚的样子,不由得眉心一皱,走了出来,说道:“苏老爷,只要有我在,谁都不能碰苏二小姐。” 这话一出,苏吴鲍这才反应过来,对了,顾承礼还给这小丫头留了个侍卫! 局面正胶着着,外头有人来报:“老爷,上官公子来了!说想单独见一见二小姐!” 第39章 为父也算替你出了口气 苏浅言一听,悠然坐了回去,对苏吴鲍说道:“让上官公子进来,爹,你回避一下。” 这架势,仿佛她才是苏家当家人似的! 苏吴鲍见外头上官南催促得紧,里头又有个暮辞,只得暂时忍着,说道:“你说我没有教导你,今日起,我便开始教你!今夜,抄十遍家规,不抄完不许睡觉!” 说罢,苏吴鲍就生气地拂袖离去。 苏舞琴本是在偷听,苏吴鲍这么忽然走出来,二人打了个照面。 “爹爹,您别生气,您这样,琴儿心里会难过的!”苏舞琴心疼地扶着苏吴鲍的手,“琴儿还没见爹爹这么恼火过……” “哎!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为什么她不像你这般懂事听话,非要处处与我作对呢!我哪里对不住她了?!”苏吴鲍叹息道。 “爹爹,这也不能怪言儿,不如,还是找人来教言儿规矩。之前教琴儿的那个嬷嬷不是挺好的嘛?她是宫里出来的,有分寸,按着宫中的规矩教言儿,准没错的!”苏舞琴温柔地提议道。 苏吴鲍无奈地摇摇头,道:“是该好好教教她了!就算不会识文断字,会规矩,也是好的!” “那琴儿一会就让人送信去相邀,想来,几日后就可以抵达北源城了。” “好,还是琴儿好!你去办!我现在,脑子疼!” “琴儿给爹爹送碗参汤。” “你还熬了汤?” “嗯!”苏舞琴点点头,说道,“三哥哥受了伤,琴儿心里难受,所以煲了汤给三哥哥送过去了。” “何其有幸,我苏吴鲍能有你这样的女儿啊!” 前厅,上官南给苏浅言送来了银票,他还想靠近苏浅言说点什么,顾承礼便故意从一旁走出来,看着他。 上官南一愣,指着顾承礼,问苏浅言:“此面具人是?” 苏浅言忙压低了声音,说道:“是爹爹给我买的护卫。其实是为了监视我……” 上官南听了,更觉得苏浅言可怜,在苏府,她的确是十分艰难,方才在外头就听到苏吴鲍在训斥她了。 “言儿,你受苦了!” “这是言儿的命……” “银票你收好,我特意给多了一百万两,你上交了一千万两给你爹,剩下的,自己留着。” 听到这话,苏浅言可算是露出一个笑容了:“多谢南哥哥!南哥哥再见!” “嗯……再会。”上官南咧开嘴笑,被苏浅言送走了。 苏浅言将银票藏好,顾承礼紧跟着她身后,沉声道:“从上官公子到南哥哥,苏二小姐可真是变化自如。”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认真你就输了!”苏浅言笑盈盈地说。 “银票你打算如何处理?” “什么如何处理?自然是收入囊中了!这可是上官弘毅污来的银子,现在不拿,等他抄家了,我就什么都捞不到了!再说了,这是我用铁矿明码交换来的,你别又逼着我上交啊!”苏浅言忙将银票塞入胸口里,紧紧捂住。 “抄家?”顾承礼别的没听到,只听到这个重点,“你怎么知道他会被抄家?” “……呃(⊙o⊙)………”苏浅言眨了眨眼,道,“你不是正在查他吗?现在我给你制造机会了,你还不一锅端了?这上官家迟早被抄不是!这么一想,我算是你对助攻了?” 顾承礼看着她亮闪闪的大眼睛,说道:“怎么,想邀功?” “嘻嘻。”苏浅言伸出手,拇指和食指摩挲了一下,“你到时候得了什么赏赐,也分我一点儿?” “小财迷。” “不,本姑娘是大财迷,今夜,本姑娘再带你去见见世面!” 入了夜,苏浅言戴上面具来到黑市,那老头热情地招呼了她。 “狂拽炫酷吊炸天大侠,您上一回神速一般完成任务,现在,又有一个任务,不知道您接还是不接。” 苏浅言压低了声音问道:“什么任务?除了最顶上那个‘拿太子狗头’之外,只要银子够多,本大侠什么都愿意接的。” 老头笑道:“这银子自然是多的,只不过,有风险,而且,以一人之力,或是无法完成啊。” “可以试试。” 老头听了,便将苏浅言引进一个小屋内,里头隔着屏风坐着人,屏风两侧各守着两个黑衣侍卫,看起来武功很高的样子。 老头将她引进去后便撤了,留下苏浅言一人面对。 “这位大爷,可是有重金悬赏?”苏浅言开口问道。 “呵,大爷?你上一回拿了我的银子,却没有让苏浅言死成,翌日她还完好无损地回到苏家,我觉得你得将银票还给我!” 这声音,不是墨江明吗? 苏浅言勾勾唇,道:“这位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您让我抓人,人抓了,摸也摸了,本人作为一个任务者,自问十分完美地完成了您交代的任务,您若是要我归还银子,就不怕您在黑市混不下去?” “你还敢反驳?来人,将他拿下!” 声音一落,两边共四个侍卫拔刀朝苏浅言冲了过来,墨江明附在屏风旁边偷看。 墨文光瞥了她一眼,说道:“有什么好看的?不出十招,那人定人头落地。为父也算替你出了口气。” 墨江明笑着走回墨文光的身边,听着屏风外刀剑相碰的清脆声,说道:“爹,只要将这个人抓了,让他把五十万两还给我们就好了!拿到银子再灭口。” “我今日来,可不只是为了替你出气,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今日,上官弘毅来找他,说寻到一处铁矿,但需要让人暗中将铁矿采走,否则一旦被人举报,朝廷来收走,他们就会两头空。 得了这个消息,墨文光自然是快马加鞭,赶紧来到黑市寻能人异士做任务。 可惜,寻了大半天,没有人有能力接,光是他这四个护卫都打不过! “你也是,随意动爹的银子,就为了捉弄一个女人!”墨文光带着一丝怒意说道。 墨江明嘟着嘴,撒娇道:“爹~~~人家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嘛……” “待日后你爹成事,要什么男人不成?非要与一个商贾之女挣?不过,这商贾之女,是着实不自量力,敢与我女儿为敌!” “就是就是,苏浅言就是个贱人,怎么可以与女儿相提并论?” 此时,外头逐渐没了声响,墨文光说道:“这位大侠,若你将小女给你的银票拿回来,我还能饶你一命。” 第40章 你出多少银子买我 墨江明骄傲地看向屏风,等一个回答。 万万没有想到,没等到回答,却等来一张带着面具的脸! 苏浅言从屏风后忽然探出脑袋来,吓得墨江明和墨文光连忙拿起帷帽戴上。 “哟,原来是父女两啊!”苏浅言一笑,踢倒披风,双手抱在胸前,歪着脑袋,看着手忙脚乱的墨文光和墨江明。 “你……”墨江明躲在墨文光身边,指着苏浅言,吓得说不出话来。 墨文光看向苏浅言背后,他身边那四个武林高手,竟然都被苏浅言倒挂起来,嘴里塞满了布条! 此人……此人的武功竟如此之高?! 他这四个侍卫,是在黑市经过层层筛选,最后挑出来极为出类拔萃的人士,跟着他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从未失过手! 没有想到,今日,竟都栽在眼前这个娇小的男子手里! “银子啊被本大侠花光了,要银子没有,要命就一条,有本事来拿?”苏浅言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废物,叹了口气道,“不过,想来这位大爷也没什么本事了。” “你好大胆子!你可知我们……”墨江明怒火中烧,急的差点脱口而出自己的身份。 墨文光拦住她,对苏浅言说道:“这位大侠,你误会了,你误会了,我今夜不是为了拿回银子,而是为了……试探你的武力值,所以才冒犯了。” “哦?当真?” “当真。”墨文光看着她,说道,“阁下武功的确是高,本人正是用人之际,若这位大侠愿意为我所用,保证你今后吃香的喝辣的,美人环绕,权势滔天!” 苏浅言一听,还有这等好事? “真的假的?你是谁啊?你出多少银子买我?”苏浅言问。 “那就要看阁下的本事了。”墨文光笑道,“若这位大侠,可以替我做成一件事,我便将你收入麾下。” “口气挺大,你想收我,我还不愿意与你为伍呢。废话少说,这一次,是什么任务?给多少银子?”苏浅言问道。 墨文光见她没什么耐心,便想着眼下先解决铁矿一事,他说道:“我想你二十日内,神不知鬼不觉帮我将百里山北面的铁矿运走。” “铁矿?” “嗯,接,还是不接?” “多少银子?” “五十万两黄金。”墨文光说道。 又是五十万两。 看来,那铁矿跟她一样值钱。 先把银子弄到手,过几日等通货紧缩,这家伙该后悔了。 “先给银子,再做事。”苏浅言说道。 “那不成,若是你半路走了呢?”墨文光说道。 “哦?若是如此,那我也怕你言而无信啊,你方才不是还让我把上一回的银子吐出来吗?若你不肯先给银子,那你另请高明!”苏浅言说完,便转身打算离去。 快推开门的时候,墨文光喊住她:“这位侠士!你当真有办法在二十日内将铁矿运走?” “我不止可以,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你想要的地方!” 听到这,墨文光心里更加高兴了,这要是能运到猛虎山,他们就可以直接开始造兵器! 而且,是江湖中人做的,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到时候即便是被人发现,也可以全身而退。 “既然我们之间暂时没有信任,那这样,若你今夜,可以马上运送一批铁矿到猛虎山,我便一次性给你五十万两银票!”墨文光说道。 “当真?” “当真!” “行,若你言而无信,就不要怪我举报你,反正举报朝廷也有奖励,只不过奖励少一些罢了。” “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我这边,先给你一万两银票,绝对不让你白做工!” “豪爽啊!”苏浅言伸手扯走银票,“你明日,等着看到铁矿!” 说完,她便转身推开门,消失在巷口。 一直躲在屋顶的顾承礼也悄悄地离开了。 苏浅言拉着顾承礼来到百里山。 “我不让你吃亏,你跟着我一起干,我银票分你两张,还能让你立功。”苏浅言将一万两银票递给顾承礼。 “怎么一起干?” “挖铁矿啊!” “我挖?你做什么?”顾承礼问。 “我这么娇弱的女子,你舍得让我搬搬抬抬吗?人家这皮肤,可经不得这么折腾呢。”苏浅言娇滴滴地说,将光洁无暇的手往顾承礼眼前做作地摇了摇。 的确像个娇弱可人的小美人! 顾承礼扯了扯嘴角,方才是谁以一敌四?威猛无比? 苏浅言话音刚落,任我行便带着一众弟兄,蒙着面从一旁跑了出来。 “姑奶奶,咱们在这里等您很久了!可以干活了吗?” 此处虽被上官南买了,但墨文光交代了他不要派人值守,目的就是为了方便转移铁矿。 毕竟这样的山,是不会有人上来的。 “可以干活了,拿起之前我让你们准备的橘子筐!”苏浅言一声令下,任我行等人将几十个大篮筐和独轮车、杠杆秤推出来。 “哪里来的?”顾承礼低头问。 “从果农那里顺手牵羊的。”苏浅言比了个“嘘”的手势。 “……” “好,开始挖!!”苏浅言说完,大家就开始摸黑干活。 而她则跳到最高的大石上,眼观八方。 毕竟他们这里动静大,还是比较容易被发现的,特别是墨文光那个狐狸,若是派了人来这里偷看,说不定会人财两空。 好在路不好走,这大半夜,若不是武功高强,轻易上不来。 墨文光身边那几个高手都被她打断了脚,暂时作不了妖。 夜深,不好挖,苏浅言便让人装了四个筐,上头用干瘪的橙子掩盖住,命人推走。 顾承礼手里拿着锄头,走到苏浅言身边,说道:“你打算给他几个筐?” “今夜先给一个。让他解解馋。”苏浅言说道,“而且,多了你也扛不动不是?” “我扛?” “不是你,还能是谁呀?人家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很柔弱的~~~”苏浅言微微一笑。 深更半夜,苏浅言和顾承礼可算是把一筐铁矿送到猛虎山山脚了,顾承礼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他感觉自己完全变成了苏浅言的小厮。 “苏浅言,今后我绝对不会再帮你做这种事了!!”顾承礼揉着肩膀,气喘吁吁地说。 第41章 那我给你揉揉肩膀 “好啦,下回我自己扛……”苏浅言委屈巴巴地说道。 顾承礼瞥了她一眼,虽然她武功高强,但肩膀如此单薄,这一筐铁矿可不得将她压扁了? 就连他如此健硕,都觉得已经是极限。 “你还有什么鬼点子,都一并说了。” “怎么,你帮我?” “你若依然用这么笨的方法,我怕你给笨死了。”顾承礼无语地说。 “哎呀,只是今夜让你扛而已啦,明日起,我让任我行他们以运送橘子的名目送过来。” 如此听来,倒也可以。 “那我给你揉揉肩膀,以示抱歉咯?”苏浅言说完,便踮起脚尖,抬起脸,看着顾承礼的面具,笑盈盈地朝他肩膀捏去。 透过面具,看着眼前这个满脑子银票和鬼点子的可爱女孩,他有些哭笑不得。 他怎么会对她这么言听计从,方才就该拒绝的! 不过,看在她这么用心帮他捏肩膀的份上……就不与她计较了…… 这时,捏了五六下的苏浅言忽的松开手,笑道,“好啦,回府啦!” “就没了?” “捏了好几下了,我手酸了,你自己再捏捏。”苏浅言挥挥手道。 “……” 翌日,上官弘毅看到一筐铁矿出现在猛虎山,过了好一会儿,有一些戴着斗笠的男子推了三车橙子过来。 “什么人?”守卫拦住他们。 “禀官兵老爷,有人让我们把橙子运过来!说一定要送到的!” 上官弘毅听了,似乎想到什么,便让他们把橙子留下。 任我行等人把橙子筐卸下,推着独轮车走了。 上官弘毅翻开烂橙子,看到里头是铁矿,瞬间大喜。 看来,造反指日可待了! 此时的百里山山脚,苏浅言这回没有上山转悠了,那些果农又拿着干瘪的橙子来忽悠她。 “收下。”苏浅言笑着说。 “……”果农们怀疑自己幻听。 收下?二小姐不发彪? 二小姐那个丫鬟小兰可是每次都大发雷霆骂他们的! 这二小姐竟然,没有生气? “二小姐,这些可都是烂果子!”小兰气愤地说。 “我们也不想交烂果啊,劳作了一年,收些烂果子是我们乐意的吗?”果农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就是!无奸不商!你们就是想逼死我们!如今只有这些果子了,要就拿!” “你们这些人,你们可知道苏家雇佣你们来干活,不是让你们做地主的!”小兰指着为首的那个果农说道。 “怎么样,若是有,我们会不交出来吗?大不了,拿了我的命去赔!” 果农们纷纷凑上来,抬头挺胸,十分无礼。 苏浅言淡定地看着他们,说道:“不要激动,都没有收成了,还这什么激动,一激动消耗能量就多,得不偿失啊。” “要我说啊,你们有多少烂果子,就交多少,这也是无可奈何的,我都懂。”苏浅言宽宏大量地说。 “当真?”果农们不可置信地问。 “当真!只是这么多,我没有人帮忙运送,你们就辛苦一点,帮着运到苏府。” 就这样,果农们全部出动,推着独轮车,把二十几筐烂果子送到了苏府门口。 送果子的时候,任我行带着人去果园里摘橙子,把长得好的都摘了。 等果农们回来的时候,发现果园里几乎少了一半的果子! “有人偷果子!我们的橙子啊!都没了!”几个果农吓得冒汗! “要不要报官啊?是哪些贼人上来偷果子了?!” “不成,不可以报官,若是报官,苏家二小姐定要发现我们是故意交烂果子的!” “不报官,难道就这样吃亏?” “偷果贼一定还会来,咱们下回盯死了这片果林!” “对,死死盯住!” 苏府,烂果子摆满了庭院,都是臭酸味。 “抬走,抬走!”苏吴鲍捂着嘴生气地让人把烂橙子统统抬走。 苏尘羽本在闭关念书,但闻到这腐烂的味道,也忍不住出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苏吴鲍命人将橙子抬走,一边训斥苏浅言。 而苏浅言则坐在一旁喝茶,好像苏吴鲍骂的不是她。 苏尘羽看到此情此景,觉得言儿着实可怜。 她一定不是故意收这些果子的。 她一定有难言之隐,上一回,他跟着她上了山,发现她救了那些所谓的“土匪”。 说不定,这一次,言儿又是大发善心,为了那一帮果农,故意收了烂果子…… 她顶着父亲的辱骂,还要故作淡定,她真的将自己的心藏得很深,她一会儿,定会躲在哪个角落哭? 想到这,苏尘羽忙走出来,制止苏吴鲍:“爹,此事不怪言儿!” “不怪她?她抬着些烂橙子回来,这是做什么?她还有一点分寸吗?” “言儿一定有难言之隐。”苏尘羽看向苏浅言,说道,“言儿,你是否觉得那些果农可怜,所以故意为之?” “嗯?没有啊。”苏浅言漫不经心地说。 她只是为了给任我行摘橙子争取时间,还有,抬回来恶心这一家人。 “你不用掩饰自己,你在大哥哥面前,可以做自己的,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苏尘羽关切地说。 “我说的就是实话。”苏浅言不以为意地说。 “实话,那你到底为什么将这些果子抬进来?!还免了他们上交收成!”苏吴鲍痛心疾首地问。 “我故意恶心你们的。”苏浅言道。 “言儿,你不方便说,没有关系,大哥哥相信你。”苏尘羽朝苏浅言投去一个信任的目光,然后拉着苏吴鲍说道,“爹,这座山是我给言儿的,收成如何,都入我的数,不怪言儿。” “你……你脑子有坑?”苏吴鲍不可思议地说。 “爹,我们要对言儿好一些。她在外,受苦了!”苏尘羽认真地说。 若不是受了很多苦,为何学会了武功?学会了武功,在家人面前,却一点也不肯表露出来,没有心机,任打任骂,多懂事的妹妹啊! “她受苦?我看,现在受苦的是我!如今打不得,我迟早要被她气死!”苏吴鲍气急败坏地甩袖离去! 苏尘羽将苏吴鲍走了,便来到苏浅言面前,说道:“言儿,爹有时候脾气比较暴躁,你不要往心里去。如今大哥哥虽然闭关念书,但你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差人来找我,我一定支持你的。” “哦,那你回去念书,不要出来晃悠。”苏浅言冷冷地说道,她觉得苏尘羽很耽误她被乱棍打死。 第42章 我始终觉得愧疚她 苏尘羽听了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言儿真是很为她着想,她如今在府里被为难,却不想打扰他温书! “言儿!”苏尘羽颇为感动地看着苏浅言,“你放心,大哥哥一定会考取功名,不让你在京都受欺负!” “……”苏浅言唇角扯了扯,推开他,道,“我会受欺负?我不欺负人算好了。” 看着苏浅言离去的背影,苏尘羽微微一笑,这个妹妹,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苏浅言前脚刚走,苏桑梓后脚就被人搀扶着走过来,“大哥!听闻那苏浅言抬了腐烂的橙子进来,她分明是想毒死我!” “谁让你出来的?言儿她这是善举!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言儿会伤心的!来人,将三公子抬回去!”苏尘羽一声令下,几个小厮跑上来,把苏桑梓抬走了。 “大哥~大哥!” 夜里,苏浅言又拉着顾承礼去黑市拿银子,交易成功后,苏浅言保证十日内将所有铁矿全都抬去猛虎山。 而顾承礼一方面觉得苏浅言十分缺德,赚着墨文光的银子背地里计划着坑死他,但另一方面,又觉得她是在帮他。 毕竟,只要铁矿到手,墨文光一定会重启那个炼器库,到时候人赃俱获,军饷失窃、谋逆案一并清算。 起底江南贪污案牵涉的官员,将叛乱扼杀在摇篮里,也算是为大魏百姓做好事了! 事情进展得十分顺利,二十日时间,铁矿被挖空,这里铁矿充足,足以铸造一支军队的铠甲和兵器。 上官弘毅不停地夸赞上官南,觉得他花了一千万两白银很值! “爹,这矿是我从苏浅言手里骗来的,我始终觉得愧疚她……” “你傻啊,你对她有什么愧疚的?咱们大事将成,你可不能关键时刻掉链子,你要稳住江明郡主的心啊!” “可我现在,心里总是想起苏浅言……” 都说得不到的是最好的,以前苏浅言缠着他要死要活,他觉得十分廉价,如今这些时日,她从无主动找过她。 “这有什么?日后你娶了江明郡主,再纳她进府就好了。”上官弘毅不以为然地说。“不过一个女人,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美人没有?” 看着上官南失落的样子,上官弘毅只好松口,说道,“过几日,江明郡主过生辰,指定要在咱们府里过,你以此为借口,去给苏府发帖子!只是一样,生辰当日,不可因为苏浅言失态!” “爹,我若因为江明郡主生辰给言儿发请帖,她会怎么想?万万不可!” “那就不发给她,只给苏老爷发。你就继续在脑海里想她!”上官弘毅不耐烦地说。 这个儿子,怎么一点雄心大志都没了? 看来,这个苏浅言,非除不可了! 上官南一听,只好改口,“我去给她下帖子。” 大不了,那日再好好解释一下,言儿总会听他的。 苏府,苏浅言正在学规矩。 说是学规矩,但她正坐在凉亭喝茶,叫嬷嬷给她做动作。 “嬷嬷,这个动作人家不会啦,你再做一遍让我看看?” “老身都做了十几次了,二小姐怎么还学不会!莫要以此为借口偷懒!起身!”刘嬷嬷气急败坏地拿着戒尺说道。 坐在另一个凉亭监督的李宜春和苏舞琴看着刘嬷嬷手里的戒尺,恨不得她打苏浅言! 哪怕一次也好! 苏浅言秉着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赖在椅子上就是不起,刘嬷嬷的戒尺打过来,苏浅言便喊:“呜呜呜,暮辞,有人要打我,要是打出伤痕了,人家还怎么嫁给小侯爷呀!” 顾承礼十分无语地拿着剑挡在苏浅言和刘嬷嬷之间。 刘嬷嬷只好无奈地回头看向李宜春。 李宜春张开嘴巴,做了个“打”的口型。 刘嬷嬷回头,看着面具男,还未反应,顾承礼便已拔剑将刘嬷嬷的戒尺劈成两半。 “……”刘嬷嬷吓得腿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呀,暮辞!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刘嬷嬷!要是把刘嬷嬷吓死了,我祖母和琴儿姐姐可就罪过了呀!”苏浅言着急地说。 “抱歉。”顾承礼收了剑,十分“诚恳”地看向苏浅言。 对面李宜春和苏舞琴的表情实在是有趣。 此时,张管家拿着上官家送来的请帖,兴冲冲地喊道:“老夫人,老夫人,上官府来请帖了,请咱们家小姐过去赴宴!” 苏舞琴一脸骄傲地站起来,正准备迎接张管家手里的请帖,以往这些宴席,都是她出席的。 谁知道张管家转了个身,递给了苏浅言。 “上官府的人说,上官公子指定邀请二小姐前去赴宴。” “张管家,你这话可真?是什么宴席?”李宜春不可置信地问。 “来的人说,是江明郡主的生辰宴,邀请了整个北源城的名门闺秀呢!” 江明郡主的生辰?苏舞琴心动了,她想要去!上一回在程春英的寿宴上,她虽扬了名,但却被苏浅言出尽风头。 若是趁着宴席,结交了江明郡主,那她今后去京都,也算有人照拂了。 “言儿不是被上官公子退婚了吗?若是我,定是没有脸面去了。”苏舞琴低声说道,“言儿,咱们不去,这上官公子,还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呢。” “哦,那你去?” “我?”苏舞琴不好意思地看向李宜春,“祖母……您的意思呢?” “就让琴儿去!”李宜春看出苏舞琴眼里的意思,而她也想让苏舞琴去。 反正苏浅言和上官家闹掰了,这一回,让苏舞琴去修补一下感情。 “那给你。”苏浅言将帖子扔在地上,鞋子从上面踩过,直接离开了院子。 苏舞琴一股气涌上来,苏浅言这是故意作践她吗? 张管家忙捡起来,将踩得脏兮兮的帖子递给苏舞琴。 刘嬷嬷将苏浅言带着人走了,便来到李宜春面前,说道:“老夫人,容我说句实话,您这孙女,无可救药了!” “也罢也罢,您这样好的老师,她竟然如此浪费,那是她没有福气!只是您还是要继续留在府里,免得外人说我不教她,日后被人诟病啊!您看着,能教多少是多少!”李宜春说道。 第43章 敢动本殿的救命恩人? “哎,我尽力!” 毕竟苏家人给的银子多啊,就再忍忍。 “她规矩不想学,你可教她插插花,做做茶。她既然不想学正经的,你也教些她容易接受的。”李宜春说道。 意思就是,不用教的太好。 到时候去了侯府,自有人收拾她! 反正她作为祖母,已经尽人事,暮辞也看尽了苏浅言的嘴脸,她李宜春定不会被顾家人说三道四的! “老身知道了,本来也是这般计划的。”刘嬷嬷应了下来。 苏浅言这些日子在府里学规矩,而顾承礼一到了夜里便消失不见,苏浅言知道他在追踪炼器库的进展便没有管他。 她思来想去,觉得这银子越来越难凑,便不停地想着书中还有没有什么金矿啊,玉石矿啊? 思索无果,不如换个思路。 她看向打盹的小兰,问:“小兰,你说,怎样会被乱棍打死啊?” 小兰抖了抖精神,站起来走到苏浅言身边,说道:“二小姐,您怎么又问这个问题呀?您放心,现在老爷和大小姐不敢动您的!” “他们不敢动我,谁敢动我啊?” “谁敢动您啊?现在整个北源城,谁敢与咱们苏府和京都顾家作对啊?”小兰得意洋洋地说。 这正是苏浅言烦恼之处。 不过,小兰倒是点醒了她。 北源城没人敢与她苏家和顾家作对,那去了京都呢? 听闻,京都走路都能踩到几个伯爵王公! 要不,转移阵地? 那也得顾承礼愿意真的带她走才行啊! 这破剧情,真是太难了!非要乱棍打死! 以前被毒死、被砍头、被刺杀、坠崖,各种死法她都顺利完成! 主要是这次,剧情老跑偏! 若不是她怀疑系统出了问题,她何必费心机搞钱? “二小姐,您在想什么啊?”小兰好奇地看着苏浅言。 “没什么,睡了!” 隐秘树林里,墨添祁正坐在轿子里,与顾承礼对接消息。 “我觉得,直接捣了炼器库就好,把三王八抓走!”墨添祁说道。 顾承礼拧眉,道:“不可,没有证据,会被他反咬一口。”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 “卑职认为,可利用他铸造兵器,待他的工期接近尾声,再收网。”顾承礼说道。 “那岂不是助纣为虐了?若他到时候被逼急造反了呢?”墨添祁反问。 “他只是有个炼器库,他的护卫并没有全部抵达北源城,他所拥有的的兵力只是一个太守府和北源城的兵。到时候,只要将他们困在猛虎山,自然能让他们弹尽粮绝。” “你有几成把握?”墨添祁问。 “七成。”顾承礼道。 “……我再考虑考虑!”墨添祁觉得自己还是得给太子写封信,问问看。 毕竟他也不是决策人。 顾承礼拱拱手,离开了。 墨添祁见顾承礼走了,便松了一口气,问术远:“我方才,没有露出破绽?” “没有,殿下十分老练!” “嗯。”墨添祁满意地点点头。 “对了,殿下,卑职打听到,明日江明郡主设生辰宴,请了苏浅言。” “喔?是那个救了我,不识祥龙玉好货的姐姐?”墨添祁眼睛一亮。 “是,卑职盯着太守府的时候,似乎听到上官弘毅在吩咐府兵,明日寻个时间,将苏浅言灭口。” “这老东西,敢动本殿的救命恩人?”墨添祁笑了笑,“要不,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殿下,您要暴露自己?” “哎,躲躲闪闪的,好没意思!暴露出来,吓吓那只三王八!”墨添祁笑了起来。 他在上官府那日看到苏浅言怼那个老太太很是精彩,他好想和这个姐姐好好认识认识呢! “给墨江明准备一份礼物!” “是!” 翌日,苏舞琴盛装打扮坐马车去上官府赴宴,二春说道:“大小姐,您今日犹如仙女下凡,实在是美的耀眼,整个北源城的女子都被您比下去了!” “当真?”苏舞琴笑了笑。 “当真!就是那个郡主,也定没有大小姐您美!” “这话你可不能乱说。”苏舞琴笑的花枝乱颤。 二人下了马车,二春上去递请帖。 “我们公子和郡主请的是苏二小姐,不是苏大小姐。”家丁说道。 二春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说道:“都一样的,我们二小姐她……身体不适,所以……” “就算是身体不适,也不该是大小姐来啊。”那家丁将请帖塞回二春手里。 站在几步远的苏舞琴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身边经过的贵女纷纷指着她说道:“苏家人还敢来呢?不是被退婚了吗?” “退婚的是二小姐苏浅言,不是苏舞琴!” “哟,就算如此,我要是她,也不会再来了!丢人!” 苏舞琴黑着脸回马车,气得不停地缴着帕子! 二春回到马车,为难地说道;“大小姐,他们说……” “闭嘴,我又不是聋子!我都听到了!回府!” 马车正打算拐弯,上官南冲上来,说道:“苏姑娘,请留步!” 苏舞琴听到上官南挽留的声音,心中的骄傲扳回了一点。 她让人停了车,撩开帘子,看向上官南:“上官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言儿她不舒服,我替她来,没有想到却被阻拦。” 原以为上官南会说几句场面话,没有想到上官南直截了当地说道:“的确,我是想邀请言儿,并无邀请你。” “……” “言儿她身子不适吗?” “是!”苏舞琴没好气地放下帘子,二春命马车赶紧走。 上官南担忧地看着马车远去,原来,言儿病了。 他还是亲自去请她来! “套车,备马!”他急急转身回去。 苏舞琴前脚回到苏府,上官南后脚就跟来了。 此时苏浅言正在睡觉,刘嬷嬷在院子里等着她插花。 “二小姐啊,您快出来!哪有女子睡到此时的?您这样,今后怎么嫁出去啊?” “烦死了!走,不要吵我们小姐睡觉!”小兰恶狠狠地看着刘嬷嬷。 “无法无天了,一个下贱的丫鬟也敢这么与我说话!你们主仆二人,迟早要完蛋!这世上,能有看上二小姐您的人,那一定是瞎了眼了!”刘嬷嬷气急败坏地说。 “你是说本公子瞎了眼吗?”上官南走进来,十分生气地问。 第44章 今日,我便认你为义女 刘嬷嬷见上官南来了,便翻了个白眼,退到一旁,说道:“上官公子,你可知独闯女子闺阁,对女子名声可是不好的?” “若我不来,莫不是由着你辱骂苏家二小姐?滚出去!”上官南厉色道。 刘嬷嬷缩着脑袋,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小兰看着上官南,问道:“上官公子,我们小姐还没起,您请回,不要在这里影响了我们小姐的名声!” “她,为何还没起?”上官南关切地问。 小兰迟疑了下,总不能说二小姐日日都睡懒觉? “我家二小姐她……她昨夜抄家规,抄了十遍,所以才如此疲惫!”小兰胡乱扯了个谎。 反正小姐的确是被老爷罚抄家规了,虽然二小姐根本就没有写。 “竟是如此?”上官南关切地问,“所为何事?” “上官公子,您就不要问了,我们小姐这些日子,被逼学规矩,都快魔怔了!今日您一个外男来到内宅,不知道我们小姐还会被怎么编排呢!您大婚当日做的那些事情,惹得我们二小姐不敢出门,您发发善心,赶紧走!” 上官南听了,万般内疚,他走到门口,对着门缝说道:“言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今日我借着墨江明生辰宴,给你发了帖子,只是想光明正大看你一眼。我给你备了衣衫和一套冰玉首饰,这套冰玉首饰是我娘的传家宝,若你愿意来,便收下。” 苏浅言翻了个身,听到冰玉首饰,眼前一亮。 这可是值钱货啊! 她清了清嗓子,娇声喊道:“南哥哥你先回,言儿一会儿就去赴宴。” 这个鸿门宴,墨江明是主角,说不定她有机会被乱棍打死呢。 “如此,我先回去等你。”上官南满心欢喜地离开了。 苏舞琴躲在角落听完了全部,气的嘟着嘴直跺脚。 苏浅言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把帖子给她,让她丢人! 现在上官南竟然亲自来请她,这让她苏舞琴丢尽了脸面! 她一定要上官家和苏浅言付出代价! 一个时辰之后,苏浅言出现在上官府门口,不过,她没有戴上官南送她的冰玉首饰。 那一整套冰玉首饰十分珍贵,她让小兰拿去典当,只带着顾承礼前去上官府。 进入宅内,苏浅言果然听到不少人在议论她。 “这不是苏二吗?那日不是被退婚了吗?怎么还有脸来啊?”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嘛,这上官府是什么地方,她自然是做梦都想攀附的!” 这些大户人家的小姐指着她议论,这么大声,不用想,都知道是墨江明指使的。 顾承礼听了,低头看向苏浅言,普通人若是听了这些话,定是又臊又恼,但苏浅言脑回路不同,她似乎自动屏蔽了这些话。 “不给她们点教训?”顾承礼低头问,苏浅言向来眦睚必报,不该呀。 “别人养的疯狗对着你叫唤了几声,难道你也要叫回去吗?狗奴才嘛,不必自降身份与之计较,懂了吗?”苏浅言杨声问道。 “喔。”面具后的顾承礼勾了勾唇角。 这话让那些小姐们听了,霎时间脸都绿了! 这苏浅言说他们是……是狗奴才?! “苏浅言,你别太过分了!”其中一个女子站出来,指着苏浅言生气地喊。 “哟,你是谁啊?我说你了吗?”苏浅言困惑地问。 “我……你……” “原来还是个结巴,哎,这一届的富家小姐素质太一般了。”苏浅言大摇大摆地从他们身边经过。 这一届?素质?! 她怎么说话奇奇怪怪的!!! 众人来到前厅落座,方才被苏浅言怼过的小姐们都坐在她的对面,一个个拿锐利的目光盯着她。 她脸皮可真厚,都被退婚了,还敢坐在这里! 此时,刘咏梅在丫鬟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自上官南大婚那日,程春英被狗咬了后,家里大权就落在了刘咏梅身上。 她原来是疾病缠身,下不了床,可自接了家中管家大权之后,身子却越发好了,人看起来也精神了不少! “上官夫人来了,看苏浅言还嘚瑟什么!” 所有人等着看苏浅言的笑话。 没有想到,刘咏梅笑盈盈地走到苏浅言面前,和颜悦色地说道:“是苏姑娘啊!我听闻南儿邀请了你,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呢!” 大婚那日,苏浅言把程春英怼得吐血,她心里十分爽快! 这些年她被程春英处处打压,好不容易来了个能对付程春英的,可惜啊,没能进门! “言儿多谢上官夫人厚爱。”苏浅言站起来欠身道。 “快坐下快坐下,咱们今日,是给江明郡主贺生辰!你们都是年轻人,不必拘谨,我就是来看看你好不好。南儿可有把冰玉首饰给你啊?”刘咏梅直勾勾地盯着苏浅言,她对这个孩子是越看越喜欢! “给了。” “那就好,那就好!”刘咏梅拉着苏浅言的手,说道,“我是真喜欢你啊!苏姑娘,大婚那日,实在是我上官家对不住你!你今日还能来,可见你胸襟宽广,不惧流言蜚语,着实让我佩服!你是女子中的翘楚,我要是有你这样一个女儿,该多好啊!” 苏浅言一听,这刘咏梅是想认她做女儿? 书中的上官家最后被抄家,女眷全部流放,十分凄惨。 倒也可以。这样是不是更接近被乱棍打死? “上官夫人,言儿自幼没了娘亲,一见到上官夫人,心中便有一股暖流涌动,实在是倍感亲切。”苏浅言反手握住了刘咏梅的手。 站在一旁的顾承礼不禁干咳了几声。 苏浅言没理他,继续说道,“言儿时常幻想着,可以有娘亲疼爱,有娘亲庇护……不过,终是痴心妄想罢了。” “怎么会呢?”刘咏梅大喜,“这怎么会是痴心妄想呢?我一见你,心中便欢喜!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今日,我便认你为义女,你觉得如何啊?” 认义女这件事,是上官弘毅提议的,上官弘毅的目的是想断了上官南的念想,好好辅佐墨文光。 另外,若是苏浅言成了刘咏梅义女,今后见面容易,想要除掉她,也方便些。 不过,这些深一层的意思,刘咏梅自然是不知道的,她一个后宅妇人,是真心喜欢苏浅言。 “当真可以吗?”苏浅言受宠若惊地问。 第45章 有我保护你 “自然,让你这个侍卫去通知一声你爹,咱们今日,便将礼给办了。” “上官夫人,我爹他……对我向来有偏见,若是告诉他,说不定,他会反对,他会觉得我是为了攀附您……” 刘咏梅听了,思忖了片刻,这苏浅言在苏府不受宠,是北源城人尽皆知的。 真是可怜的孩子! 虽是不受宠,却也不卑不亢,坚强乐观。 “那就不必告诉你爹了!我去后院给你准备些东西,你先坐着,该吃吃,该喝喝,将这里当做自己家就可以了。” “嗯~”苏浅言乖巧地点点头,坐了下来。 歌舞起,墨江明在十个丫鬟的簇拥之下出现了,她身着一袭红色广袖裙,头戴宝石步摇,明晃晃,金闪闪的。 上官南跟在她身边,眼睛瞟向苏浅言。 众人都站起来,异口同声地说:“恭迎江明郡主!” 墨江明满意地落座,却看到满场只有苏浅言没有起身行礼。 “苏浅言,你见了本郡主不行礼,可知罪?”墨江明冷言问道。 苏浅言抬眸一笑,道,“民女没学过大魏的礼法,不知道犯了什么罪?” “你……”墨江明一下子就被点燃了,她喊道,“来人,将她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这个惩罚正合苏浅言心意,她雀跃地站起来,顾承礼却伸手将她按回去。 苏浅言还想起,顾承礼又将她按回去。 “干嘛?” “保持你死皮赖脸的态度,不要起身,有我保护你,没人可以动你一分一毫。”顾承礼沉声道。 谁要你保护啊?不要阻止我去死啦…… 苏浅言差点脱口而出,不过,转念一想,还是对顾承礼这话有一点感动。 “多谢啦,不过,这是我的宿命!”苏浅言掰开他的手,站了起来。 “你们主仆扭扭捏捏在做什么?你以为你这个侍卫可以脱了干系?来人,一块打!”墨江明挑眉说道。 上官南正欲阻止,外头忽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江明小侄女的生辰宴可这是非同凡响啊!”墨添祁穿着一袭褐色锦袍,稚气未脱的脸上张扬着笑容。 虽然他不足十岁,却已显贵气和俊逸,让人一看,便知道是王公贵族。 上官弘毅在他前边躬身带路,喊道:“祁王驾到,还不行礼!” 众人一听,纷纷跪下行礼。 连墨江明也慌了,她下了主位,走上前,对着墨添祁行礼。 而此时的苏浅言,看着墨添祁有些讶异,这个小男孩,好像有点面熟。 好像是那日在大街上遇到被狗追的小孩? 这是当朝最受皇帝喜欢、当今太子的同胞弟弟七王爷祁王? 原来,她救了个受宠的小王爷啊。 难怪他手里有那么好的祥龙玉。 “七叔叔驾到,江明有失远迎……”墨江明说道,然后指向苏浅言,“让七叔叔见笑了,江明只是想惩治一下不懂礼之人罢了。” 说完,她便怒斥道:“大胆苏浅言,见了祁王殿下,还不下跪?!” 苏浅言挑了挑眉,她就不跪咋地,赶紧将她打死! 看着桀骜不驯的苏浅言,上官南急得一身汗,而墨江明则得意地冷笑,这墨添祁十分顽皮,由他来惩治苏浅言,最好不过! 众人正等着苏浅言被拉下去打,没有想到,墨添祁非但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朝苏浅言走来:“你不是本王的姐姐吗?” “……”苏浅言眉心一皱。 这书里的人,都喜欢乱认亲的? “姐姐,你不记得弟弟了吗?”墨添祁走到苏浅言身边,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 顾承礼看向墨添祁身上的祥龙玉,对于他这样的举动,好不讶异。 墨江明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七叔叔,您,您认错人了?她怎么可能是七叔叔的姐姐呢?” “长辈说话,你一个小辈插什么嘴?”墨添祁嘟着嘴,怼了她一句,然后又转过头,看着苏浅言,“姐姐,你可别赖账,弟弟手里,还有姐姐的玉佩呢!” 说完,墨添祁从袖子里取出那日从苏浅言身上扯走的玉佩。 “祁王言重了,您是天之骄子,我一个民女,怎么敢与王爷称兄道弟。”苏浅言淡淡地说。 “说得对!”墨添祁没有生气,反而高兴地说,“咱们不是兄弟,咱们是姐弟!” 这场面,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震惊,还是该嫉妒…… 这苏浅言,竟然能被当朝七王爷认作姐姐?! “侄女,过来给你姑姑行个礼。”墨添祁回头,朝墨江明使了个眼色。 “姑姑?!就凭她,也配?!”墨江明瞪大了眼睛,这苏浅言摇身一变,成了她姑姑?! 这话一出,墨添祁天真的脸上,闪过一丝狠厉,表情严肃地看向墨江明,令她有些不寒而栗。 “江明的意思是……是她……她怎么会成了您的姐姐……江明不懂……” “你脑子不行,当然不懂,本王也没必要说与你听,乖乖过来行礼即可。”墨添祁厉色道。 墨江明咽了咽口水,极为不愿意地走到苏浅言面前,朝她行了个礼:“见过……见过姑姑……” 苏浅言挠了挠脑袋,这剧情怎么又跑偏了!不过,看着墨江明那吃瘪的模样,还挺爽的! “这就乖啦。”墨添祁脸上又挂起了笑容,“对了,本王坐哪里啊?” 上官弘毅忙狗腿地跑上前来,引着墨添祁到主位:“若祁王不嫌弃,就坐这儿!” “不嫌弃,就是委屈了本王的姐姐,给本王的姐姐弄一个好一点的位置。江明小侄女,你就下去坐。”墨添祁忙不迭地安排着座位。 就这样,苏浅言与墨添祁坐到了主位上,而墨江明委屈地坐到方才苏浅言坐的地方。 “对了,今日是什么来着?江明小侄女的生辰宴啊,本王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墨添祁拍拍手,术远便从外头进来,手里抱着一个琵琶。 “这可是本王特意为你准备的礼物,江明小侄女,来一曲!”墨添祁笑嘻嘻地看着墨江明。 第46章 马上去下毒 苏浅言不禁一笑,这墨添祁可真损! 不过,不知道为何,每每看到墨添祁那清爽的笑容,她便会想起自己的亲弟弟。 众人颇为尴尬地看向墨江明,今日是她生辰,怎么的,竟还要表演? 墨江明万般无奈地起身,走到术远面前,接过琵琶,含泪拨动琴弦。 墨添祁转头看向苏浅言:“姐姐,你觉得我们这小侄女表现如何?” “一般般,学艺不精,曲子没感情。好难想象,这竟然是一个郡主弹出来的,咱们大魏,是不是没人才了?”苏浅言漫不经心地说。 墨江明一听,气得咬着牙,狠狠地瞪着苏浅言。 “好凶哦。”苏浅言嘀咕道。 墨添祁一听,便训斥道:“江明小侄女,怎么可以这么盯着长辈?你吓到你姑姑了!” 墨江明心中暗暗地想:什么鬼姑姑!苏浅言,我墨江明一定要你好看!墨添祁,你总有一日,要死在我手上! “对了,江明小侄女,这琵琶或许你生疏了,你从前不是最擅长跳舞了吗?不如来舞一曲?证明给本王的姐姐看!”墨添祁来了兴致。 “七叔叔,江明今日身子不适,恕不奉陪了!”墨江明将琵琶放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众人不禁愕然,大气不敢喘。 这场面,谁见过啊?! 而墨添祁也没有生气,他不至于和一个小女人生气,气走她就是自己的本意! 墨江明离开了前厅,气呼呼地往后院走,她的丫鬟们跟了上来,不停地安抚,却被墨江明扇了好几巴掌,“滚!统统给本郡主滚!” 今日是她的生辰,却给了苏浅言做嫁衣! 苏浅言春风得意,而她竟沦落到给他们演奏! 气死人了,气死人了! 回到屋里,墨江明一个劲地砸东西,妙翠跑进来说道:“郡主!那苏浅言实在是得意忘形,现在前厅传来了礼乐声,我方才打听了一下,上官夫人打算认苏浅言为义女!现在,在举行仪式呢!” “……”墨江明一听,更加生气了,“她凭什么?!今日是本郡主的生辰宴,怎么变成了她苏浅言的主场?!上官弘毅不是答应了我爹,今日要弄死那个小贱人的吗?!” “郡主,您息怒,这……这好像就是上官弘毅的计谋,我想,那酒水里,应该有毒的!” “应该?什么叫应该?!我要你马上去下毒,一定要确保她今日死无葬身之地!”墨江明恶狠狠地说。 “是!妙翠马上去!” 妙翠急急地跑出去了,主子受辱,就相当于奴才没用,她一定要替郡主报仇! 前厅歌舞升平,众人吃吃喝喝,那些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排着队来给苏浅言敬酒,不过都被苏浅言冷眼劝退了。 而刘咏梅是真高兴,白得了个漂亮闺女,还说要寻一日再办一场大的宴席,让大家都知道,她有闺女了! 上官南坐在一侧,看着苏浅言,光芒万丈的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身边坐着墨添祁,那墨添祁还是个孩子,“姐姐姐姐”地叫她。 苏浅言对墨添祁也还算温柔,看得出她不排斥。 偶有遇到与她视线相碰,上官南还未微笑,苏浅言便将目光移开,好像当他不存在似的。 她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会答应娘做干女儿? 这样一来,他与苏浅言岂不是永远不可能了?! 她又为什么成为了墨添祁的姐姐! 她身边的人,似乎越来越多了! 总有一日,她将不再喜欢他了! 一想到这,上官南心头就隐隐作痛! “姐姐,上官南一直盯着你看呢。”墨添祁指了指上官南的方向。 “祁王殿下,您还是别再叫民女‘姐姐’了。民女实在是受不起。”苏浅言说道。 “怎么受不起?姐姐救了我一命,叫一声姐姐,是我占了便宜,本该给姐姐送上大礼的,可惜出门在外,多有不便!姐姐,不如你还是收了我这枚玉佩。”墨添祁将祥龙玉取出来,塞到苏浅言手里。 “原来,这玉佩是殿下买回去的?”苏浅言颇为讶异。 “姐姐当这枚玉佩,一定是无奈之举,我懂的!”墨添祁咧开嘴笑,“还有,莫要再叫我殿下了,多生疏啊,姐姐叫我阿柒!” “阿柒?” “对啊,我排行老七,父皇和皇兄都是这么叫我的!” 苏浅言一听,有些恍惚,她的弟弟,也叫阿柒。 顾承礼站在一旁,看着苏浅言表情的微妙变化,她向来大大咧咧,凡事不拘小节,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能让她动容,怎么会忽然有这样失落的神色? “姐姐,怎么喇?” 苏浅言回过神来,看着这神似弟弟的墨添祁,不由得柔声道:“好,那我今后叫你阿柒。” “嗯!”墨添祁高兴地笑了起来。 此时,有丫鬟过来倒酒,苏浅言瞥了一眼那丫鬟手里的酒壶,只见那小丫头的手指在壶盖上移动了一下,自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其实,苏浅言和顾承礼都发现了端倪。 这是所谓的阴阳壶,按住壶盖的小孔,便倒出没有毒的酒,松开壶盖的小孔,壶里的毒药便会与酒混在一起,变成一杯毒酒。 看来,这墨江明亦按捺不住要动手了! 苏浅言的确是要做任务求得一死,但可不是毒死。 那丫鬟倒完酒,苏浅言将她叫住:“阿柒,今日是江明郡主的生辰,不如,将这两杯酒送她。” “这么好的酒,怎么能便宜了她?”墨添祁拿起酒就要喝,苏浅言一手抢过,扔在地上。 “姐姐,怎么了?”墨添祁好奇地看着苏浅言。 众人也将目光朝他们这边看来。 小丫头瑟瑟发抖地低下头。 “没什么。”苏浅言将另一个酒杯递到小丫鬟面前,“你,喝了它。” “饶命啊!苏姑娘,饶命啊!”丫鬟吓得跪了下来。 “怎么了?”刘咏梅和上官弘毅、上官南纷纷凑上前来。 顾承礼瞥了一眼地上的酒,将手放置在剑柄上。 术远此时也回过神来,说道:“殿下!这酒有毒!” 第47章 配不上姐姐 墨添祁一听,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姐姐又救了他一次! “说,谁指使你的!”顾承礼拔剑,抵在那丫鬟的脖子上。 “是……是妙……” 小丫鬟话还没说完,上官弘毅已经拔剑,将她一剑穿心,血溅当场。 贵女们纷纷吓得捂着脸往外跑。 “让祁王受惊,是下官的不是!下官一定严查,给祁王一个交代!”上官弘毅抽出剑,拱手说道。 “那你就好好查。”墨添祁瞪了他一眼,他虽年纪还小,但上官弘毅如此着急灭口,此事摆明了与他有关。 “恭送祁王!” 宴席散了,天已经黑,送走了宾客,刘咏梅担忧地看向上官弘毅。 “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府里会有人要毒害殿下和言儿?” 这苏浅言是她今日才认的干女儿,就有人做这种事,方才在殿上谁被羞辱的最厉害?其实刘咏梅心知肚明。 只是,她没有料到,墨江明的手,竟然可以伸得那么长。 “此人居心叵测,老爷,您可不要引狼入室,害死咱们整个上官府啊!”刘咏梅认真地说道。 上官弘毅看着刘咏梅,她这些年来都活的稀里糊涂,他差点就要忘记她还有思想了。 “此事,我自有主张,放心,祁王殿下不会真的翻脸的,他拿不出证据。至于苏浅言,你认了她做干女儿,便也是我的干女儿,日后,多点让她来府里陪陪你,免得你总是胡思乱想。”上官弘毅说完,便推开刘咏梅,大步流星地离开。 刘咏梅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头的担忧并没有消去。 不成,墨江明留在府里,给她上官府带来多少麻烦?先是放狗,害得她的好儿媳妇没了,今日又在殿上行凶,这女人实在是太心狠手辣了! “书青,陪我去一趟东厢。” “是!夫人。” 二人走到墨江明门外,只听到墨江明生气地训斥妙翠:“这都没死成?!” “郡主息怒!现在祁王和苏浅言都离开了,在外头,更好办事!” “这一回,若还失败,本郡主就将你砍了!” 刘咏梅听到这话,吓得手软,手里玉镯相碰的声音,惊吓了屋内的墨江明 “谁!” 刘咏梅忙朝书青使了个眼色,将她推开,书青慌里慌张地跑了。 门“吱呀”一声推开,刘咏梅假意要走,妙翠带着杀意喝住刘咏梅:“原来是上官夫人,怎么不进来坐坐?” “我……我是路过……郡主似乎还在气头上,我便先走。”刘咏梅急出一身冷汗。 妙翠二话不说,将刘咏梅拽了进去。 墨江明笑盈盈地让妙翠给刘咏梅倒酒。 “上官夫人,江明自留在府里,得上官夫人一直照拂,今日虽是本郡主的生辰,却过得一点也不高兴!好在,夫人来了,可以陪江明小酌几杯。” 刘咏梅垂眸,看向那杯酒,心里盘算了一下,这墨江明,不至于要了她的命。 顶多……有毒罢了? 想到这,刘咏梅便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她就晕了过去。 “郡主,需不需要去告知上官大人,上官夫人在咱们房里?”妙翠问道。 “这个姓刘的,在这府里没什么地位,她消失几个时辰,有谁会过问?绑起来,等事成之后,再将她放走。” “是!” 书青借着给夫人购置绸缎的名堂,从侧门出了上官府。 她本来是想去告知上官弘毅,但一想到夫人来到太守府这么多年,老爷何曾给过什么脸面? 若是告知公子,或许还会拖累了公子,不如,去告诉苏浅言好了! 这样一来,苏浅言便欠了夫人一个人情,而且,由苏浅言出面对付墨江明,便也不会破坏太守府与郡主的关系…… 经过这么一些思虑,书青果断让家仆套马车,去追苏浅言。 现下的苏浅言坐在马车里,对面坐着一个墨添祁,还有一个顾承礼。 墨添祁歪脑袋仔细端详着顾承礼,觉得他的身影十分熟悉。 “姐姐,你这个侍卫怎么戴着面具?不能让他摘下面具给我看看嘛?”墨添祁问道。 “这是顾承礼派来保护我的。他叫暮辞,长得抽象,所以不肯摘面具。”苏浅言说道。 这话一出,墨添祁便确定了此人的身份。 这人一定是顾承礼! 不然他怎么活动起来那么随意,得到的消息那么准确?原来,是假借侍卫的名义留在了苏府啊! 墨添祁简直要被自己的聪颖震惊了! “顾承礼为什么派人保护姐姐吖?”墨添祁问道。 苏浅言眉眼弯弯,意味深长地看了顾承礼一眼,道:“他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生怕别的男人接近我,所以,就派了这个面具男来跟着我囖。” 顾承礼听了,眼皮跳了跳。 墨添祁不可思议地捂着嘴巴:“看不出来啊,他那么闷骚的人,竟然对姐姐用情如此深?不过,姐姐,阿柒说句实话,他除了样貌出挑之外,没什么优点,着实配不上姐姐!” “……”顾承礼垂眸瞥了墨添祁一眼。 “是吗?我现在是阿柒的姐姐,他自然就配不上我了!” “就算姐姐不是阿柒的姐姐,他也配不上!要不,阿柒给姐姐介绍我皇兄、当今太子?”墨添祁兴奋地问。 “咳咳!”顾承礼轻咳了两声,打断他们的谈话。 “苏姑娘,祁王殿下与我们不同路,还是尽快分开。”顾承礼沉声道。 墨添祁正欲说什么,外头术远的声音就传来:“殿下,到分叉路口了!” “诶,快乐的时光这么短暂。”墨添祁遗憾地看向苏浅言,“姐姐,咱们先再见,日后,我让人来北源城接你!你记得啊,莫要答应顾承礼那个闷骚男,我太子哥哥才是最好的男人!” 顾承礼抬脚,将墨添祁踢了下去。 “你……你敢踢本殿下?!”墨添祁捂着屁股,指着马车帘质问道。 术远忙拉着墨添祁往他的马车里塞:“殿下,快一些!再不然路就不好走了!” 听着外头的声音,苏浅言饶有深意地看着顾承礼:“怎么,你连祁王都敢踢?” “太子我都踢得,还有谁不能踢?” 第48章 你干嘛脱衣服? “真的假的?踢过太子啊?”苏浅言有些不敢相信。 顾承礼没有答话,苏浅言嘀咕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不想日后被株连九族,还是夹着尾巴做人。” 一想到书中宁远侯府满门抄斩的惨烈,苏浅言忽的有些担忧。 好歹,这是这段时间与她并肩作战的朋友啊,虽然都是她在忽悠他。 顾承礼没将她的话当一回事,此时,马车颠簸了一下,苏浅言一下子撞到了顾承礼的怀中。 一股淡淡的清香袭来,苏浅言的发髻蹭到他的下颚,十分轻柔。 顾承礼双手微微扶了她一下,“坐好。” 此时,外头车夫喊道: “二小姐,有个叫书青的丫鬟说要见您!” 书青?她不认识什么书青。 苏浅言撩开帘子,书青扑上来,喘着气说道:“苏二小姐!我、我我、是上官夫人的贴身婢女!江明郡主,江明郡主企图在路上对您动手,您还是快弃马车而逃!不然、不然就活不成……” 话还没说完,一支箭便射了过来,直接将书青射死,车夫也殒了命! 苏浅言放下帘子,看向顾承礼,“走?” 话音刚落,箭如雨一般朝马车射了过来,直接将马车射成了筛子。 一轮暗箭后,一队杀手冲了出来,将马车团团围住。 “你对抗过这么多弓箭手吗?”顾承礼拽住苏浅言的手,问道。 “我虽然武功高强,但眼下手里没武器,就是有,哪里抵挡那么多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不知道有多少人!早知道墨江明那么毒,今日就该把金丝软甲穿上了!”苏浅言眨了眨眼,她若是死在这里,任务可就失败了! 她说着话,顾承礼已经在脱衣服。 “你干嘛脱衣服?我可不是那种死前寻欢的人啊!顾承礼,我虽然总是调戏你,可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苏浅言瞪大了眼睛,捂住胸口。 “苏浅言,死到临头你还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顾承礼扯下内里的护心镜,塞到苏浅言手里,“戴在心脏处,别出来!” 苏浅言一愣,顾承礼已经拿着剑冲了出去,苏浅言只听到外头刀剑的声音,还有不少暗箭“嗖嗖”地射过来,马车眼看就要被射烂了。 此时,杀手用利剑挑开帘子,朝她刺来,苏浅言举起护心镜反手将剑压在地上,一脚将那人踢飞,抢了剑,朝顾承礼的方向跑去。 “让你戴上,这是护心镜,不是盾!”顾承礼见她拿着护心镜在手里,有些生气。 “我不戴,还你!”苏浅言将护心镜往顾承礼怀里塞回去,拿着剑顶着箭雨朝树林里奔去。 “好久没杀人了!”苏浅言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气,树林之中逐渐飘来浓浓的血腥味。 顾承礼解决完所有剑客,便朝树林中跑去,见到苏浅言利落地处理那些躲在树上的弓箭手,一个个尸体落地,没有一个活口。 “你很适合做杀手。”顾承礼奔向沾满鲜血、站在风中面无表情的苏浅言。 苏浅言扔掉手里的剑,双手在顾承礼胸口擦了擦,微微喘气:“做杀手多脏,又臭又累,我才不要呢。” 顾承礼由着她擦,忽然,他留意到她袖子破了个口子,鲜血从手臂渗了出来:“你受伤了……” “啧啧,真疼!”苏浅言嘟嘟嘴,看向地上七零八落躺着被顾承礼杀了的蒙面剑客,这加上弓箭手得有二十几个人! “你说,这墨江明可真下得了重本,她就这么想要我的命吗?”苏浅言一边感叹,一边由着顾承礼帮她包扎伤口。 “你就是个刺头,她不杀你杀谁?”顾承礼吐槽道,将绑带打了个结。 “疼!别绑太紧了……”苏浅言啧了一声,眉心微拧,委屈地看向顾承礼。 “知道疼,还出来?”顾承礼这话虽是训斥,却带着一丝温柔。 “我总不能因为墨江明要杀我,连累了你啊?”苏浅言嘀咕道,“我向来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连累任何人。” 顾承礼听了这话,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浅言的脸。 她脸上的血迹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美貌,反而因为血迹,令她看起来有别的女子身上没有的英气。 对上顾承礼这深沉的目光,苏浅言挑眉问道:“干嘛盯着我?感动了?” “……你的脸,太脏了。”顾承礼伸手,嫌弃地擦了擦苏浅言脸颊边的血迹。 “我这是没有面具,你不信看看你自己的面具,你这才叫狰狞呢!!”苏浅言伸手将顾承礼的面具摘掉,洋洋得意地说。 看着不服输的苏浅言,顾承礼向来严肃的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笑什么?” “我笑了吗?”顾承礼从她手里拿走面具重新戴上,转身去查看蒙面杀手的尸体。 “你没笑吗?我看你笑了!”苏浅言追上去。 刚走几步远,顾承礼猛地停下脚步,他似乎想到什么,回头看向苏浅言:“你走,去报官。” “那你呢?” 苏浅言话还没说完,顾承礼就拿着剑跑了,苏浅言反应过来,弯腰在地上捡了一把剑,跟了上去。 顾承礼一路飞奔,苏浅言也不落下,紧紧跟随,二人很快来到另一处修罗场…… 墨添祁的马车已经被射穿,车夫死了,地上躺着许多尸体,墨添祁的护卫全都毙命,术远身中数箭,挡在满是血迹的墨添祁前面。 三个杀手拿着剑朝墨添祁和术远刺过去! 术远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整个人趴在墨添祁的身上:“殿下……术远……没用……来世……再……再向殿下谢罪……” 墨添祁已经奄奄一息,甚至无法开口说任何一句话。 千钧一发之际,顾承礼和苏浅言杀了出来,将那三个杀手刺死,墨添祁微闭的眼睛,看见了一抹光,和一个面孔…… “姐姐……” “阿柒!不要睡!不要闭上眼睛!”苏浅言抱起墨添祁,“不可以睡!” “姐姐啊,你……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墨添祁虚弱地看着苏浅言。 第49章 怎么,吓坏了? “不要说话了!我带你去疗伤!你看着我,看着我,不许闭眼!”苏浅言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我……我实在是……好痛……我……”墨添祁气若游丝地张着嘴巴,话还没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顾承礼背着同样身受重伤的术远,看向满眼泪花的苏浅言:“先寻一处地方给他们疗伤。” “去百里山!”苏浅言定了定神。 顾承礼点点头,随后从墨添祁身上扯下一枚玉佩,扔在地上,又把术远的护卫令牌扔在地上,随后一把火,点燃了马车。 百里山顶,苏浅言把墨添祁带来了,任我行等人吓了一跳:“姑奶奶,这孩子是活的还是死的?” “任我行,你带着所有人去北面找药草。”苏浅言记得书中记载,这百里山上长有一大片止血草和一些珍贵的药草,“止血草边长的那些药草,不管认不认识,全都拔过来给我!” “是!姑奶奶!” 任我行风风火火地领着所有人出动,任恬澄也拿着篮筐要跑,苏浅言叫住她:“小橙橙,你过来!” 任恬澄蹦蹦跳跳地跑到苏浅言面前,“姑奶奶好!” “你在这里呆着,帮我煮些热水,还有拿毛巾给我,越多越好,对了,有绣花针吗?全都拿来!” “嗯!”任恬澄点点头,跑去拿东西。 顾承礼给术远和墨添祁都查看了伤口,二人皆戴着护心镜,所以箭没有射中心脏,可是身上也已是千疮百孔。 苏浅言拿起绣花针,往墨添祁胸口的穴道扎了上去。 “你会行针?”顾承礼问。 “以前学过一点。”她穿了很多书,在书中自然是学到不少本领。 眼下,只能先行针,封住命脉,待药草拿到手,再进行治疗! 苏浅言给术远和墨添祁都行了针,暂时吊住一口气,她写了些药材,让顾承礼下山拿几味贵重的药,买针灸用的针,吩咐任恬澄看着两个伤者。 “我去买药,你去做什么?”顾承礼看着苏浅言,他总觉得,她面对墨添祁时,有些不同。 平时的她没什么情绪波动,都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 但她看墨添祁的目光很是不同。 她脸上的着急和紧张是发自内心的。 “我?自然是去教训贱人了。”苏浅言说完,从门口扯了一根藤条塞入袖子,“怎么,你要阻止我吗?” 顾承礼迟疑了一下,说道:“别伤了自己。” “放心。”苏浅言利落地离开了。 上官府。 听闻城郊失火,墨添祁的轿队遇袭,苏浅言的轿队也遇袭,现下人下落不明,估计还在火海里。 火烧得太旺,上官弘毅带着上官南去灭火。 墨江明听闻此事,高兴地看向妙翠:“做得好!墨添祁,苏浅言,你们可别怪本郡主,若不是你们羞辱本郡主在先,本郡主也不会赶尽杀绝。呵呵呵,这世界上,没有我墨江明做不到的事!” “他们还懂得杀人灭口,不留痕迹,郡主,这下,您可算出气了!”妙翠说完,指了指还昏迷着的刘咏梅,问道,“那眼下,要不要把夫人送走?” “去,将她松绑!”墨江明坐下来,悠然地喝着茶,心情极好。 此时,外头起了风,将屋里的烛火吹灭,一道黑影闪过,窗口被风吹开。 墨江明放下茶杯,说道:“妙翠,点火!关窗!” “是,郡主!”妙翠走向窗台,将窗关上的瞬间,她感觉背部被人甩了一鞭,将她直接打在地上。 “谁?!” 墨江明紧张地站起来,可回答她的,是藤条。 “啪!”一鞭挥来,甩在墨江明的脸上,她疼得捂着脸叫了起来。 叫了一声,苏浅言又朝她嘴巴甩了一鞭,鲜血直流。 “谁?!” “你姑奶奶。”苏浅言冷冷地说。 墨江明吃惊地指着眼前的黑影:“苏、苏苏……” “怎么,吓坏了?”苏浅言走上前,月色从窗台纸照进来,她脸上血迹斑斑,一双漂亮的眼睛充满了杀意。 “……”墨江明吓得瘫软在榻上,她指着苏浅言,“你……你是人是鬼?!” “你让人来杀我?还劫持了我义母,你说我是人是鬼?”苏浅言身上泛着寒意。 此时,妙翠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朝苏浅言的后背刺来,还未刺中,便被苏浅言反手抢过剪刀,扎在她的胸口。 “助纣为虐的奴才,不配活着。”苏浅言勾唇笑了笑。 妙翠瞳孔放大,瞬间倒在地上,咽了气。 这些动静,将刘咏梅吵醒了。 黑暗之中,她看着眼前这一幕,满身鲜血的苏浅言,正在对墨江明甩鞭。 “啊!啊!饶命啊,饶命啊!” 刘咏梅大气不敢喘,怔怔地看着她凄厉的背影。 “墨江明,你敢动我的人,就不要怪我对你下狠手!” 苏浅言一脚踩在榻上,伸出手掐住墨江明的脖子,“你在宴席上下毒企图残害祁王,我已放了你一马,不与你计较,没有想到,你竟买凶杀人!还将我义母关在此处,企图做到神不知鬼觉不觉?你好好看清楚,你惹的人是谁?”苏浅言拔出墨江明头上的金钗,抵住她的脖子。 “苏浅言,你不能杀我,我是郡主,你杀了郡主,是要坐牢的,是要抄家的!”墨江明害怕地看着苏浅言。 “我杀了你,你杀了祁王,谁的罪责大?”苏浅言反问。 “没有人能证明我让人去杀祁王!”墨江明喊道。 “有!我作证!”刘咏梅忽然喊道。 墨江明诧异地看绑在椅子上的刘咏梅,黑暗之中,她没了往日的畏畏缩缩,反而显得十分坚毅。 “我证明,你,你让人去杀祁王和苏浅言!我都听到了!”刘咏梅再次喊了一声。 “刘咏梅!你不怕我爹将上官府端了吗?!”墨江明怒道。 “害怕?郡主,你这是将我上官家往火坑里推啊!”刘咏梅颤抖着说。 “听听看,我有人证,你有动机,我可以将你交给官府,此事惊动京都必不会交给地方去审!不过……”苏浅言拿着金钗从她脖颈划过,一道血丝渗了出来。 “交给官府多没意思啊?你不是不想让人知道吗?那你就一直躲在黑暗之中?”苏浅言微微一笑,扔掉金钗,拿起藤条,朝墨江明的脸甩了上去。 第50章 你对祁王,似乎有所不同 很快,墨江明的脸,便毁了! “我的脸!我的脸!”墨江明疼得直叫唤。 苏浅言没有理她,而是走到刘咏梅身边,给她松绑:“义母,今日一事,多谢您让人来相告。” “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只是……祁王他?” “祁王……没了。”苏浅言垂眸,看着刘咏梅。 刘咏梅吓得心都要停了,完了完了! 祁王若是没了,朝廷定要派人下来查啊! 看到刘咏梅如此惊慌失措,苏浅言认定此事与她无关。 “您派来的丫鬟,也没了。”苏浅言继续说道。 刘咏梅痛心地流下了眼泪,书青……那可是她的陪嫁丫鬟,自幼跟在她身边的啊…… “义母,此事,上官府怕是难脱关系,言儿如今有一计,可保义母平安。” “言儿,你说,你说!”刘咏梅迫切地看着苏浅言。 苏浅言瞥了一眼疼的在地上打滚的墨江明,伏在刘咏梅耳边,嘀咕了几句。 “此话,当真?” “嗯。眼下只有这一招了。”苏浅言点点头。 “言儿,若这一次,上官府能躲过这次浩劫,我刘咏梅一家的命,今后都是你的!”刘咏梅紧紧拽住苏浅言的手。 苏浅言摇摇头,道:“义母,不必想的如此重,我只是报义母让人告知的恩情。” 此时,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浅言连忙跳窗离去。 刘咏梅急急跑去将门锁好,外头小厮喊道:“郡主?郡主怎么了?” “没什么,退下,若是老爷回来了,便叫老爷过来一趟。”刘咏梅捂着墨江明的嘴,大声地说。 “是!夫人!” 苏浅言回到百里山,顾承礼已经将药材买了回来,任我行等人也陆陆续续地将药草带回,任恬澄看着苏浅言给墨添祁行针,觉得很不可思议。 “姑奶奶,这样扎,就可以死不了吗?”任恬澄眨着大眼睛问道。 “胡闹,不可以打扰姑奶奶!跟我回去!”任我行批评道。 苏浅言抬眸看向任我行,说道:“你怎么凶做什么?小橙橙还是个孩子。” “姑奶奶,我这孩子皮,怕打扰了姑奶奶。” “没事,你回去整理药材,留小橙橙陪我就好。”苏浅言没有介意,她反而觉得任恬澄很有灵气。 任我行听了,便乖乖退出去,还朝任恬澄使了使眼色,让她不要给姑奶奶惹麻烦! 苏浅言见任恬澄十分好奇,便说道:“你想学?” “想!”任恬澄点点头。 “那我在这个孩子上行针,你用那个练手。”苏浅言指了指术远的身体。 站在一旁的顾承礼:“……” 希望他有一天不必被这样练手…… “好嘞!”任恬澄兴奋地跑到术远面前,期待地看向苏浅言。 “这个穴位,可以让气息倒行逆施。”苏浅言指了指墨添祁胸口的一个穴位。 “人之将死,气息不顺,可通过扎针,令这里流通,暂时吊住性命。但,时间并不长,若无法及时止血,此人将油尽灯枯。”苏浅言伸手摸向另一侧,“此处,扎一针,可暂时止血。” 苏浅言一板一眼地教着,任恬澄认真地学习,不停地点头。 二人忙活了一宿,顾承礼也没歇着,按照苏浅言的吩咐,捣药、熬药、敷药一样不落。 月落日出,阳光洒进房间,照在苏浅言疲惫的脸上,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任恬澄已经累得在地上睡着了。 顾承礼看向苏浅言,犹豫了许久,说道:“你尽力了。祁王深中数刀,虽没击中要害,却失血过多,即便是宫中最好的御医,也不一定救得回。” “嗯……”苏浅言一瞬不瞬地盯着墨添祁稚气的脸,点了点头。 “你对祁王,似乎有所不同?”顾承礼问道。 他自昨日便看出来,苏浅言对于墨添祁的态度,与其他人不同。 她看起来虽然十分利己,本质上却并非那种攀炎附势之人,为何会对祁王如此不同? 他们不过认识还不到一日时间,能有多深的感情? 可苏浅言却为了救他彻夜未眠。 是善良?还是动了心? 墨添祁才十岁,有他顾承礼威武霸气?顾承礼看着苏浅言,很听听她怎么说,虽然她不一定会说。 苏浅言迟疑了好一会儿,伸手抚了抚墨添祁的头发,将他脸庞整个轮廓暴露出来。 真的很像很像她的阿柒! “顾承礼,你有弟弟妹妹吗?”苏浅言问道。 书中好像没有提及他的亲人,反正被株连九族,满门抄斩了。 “没有。”顾承礼道。 “喔……我有一个弟弟。”苏浅言盯着墨添祁说道,“他的年岁……” 苏浅言迟疑了一下,说道,“若是没有停止生长,今年,也该如祁王这般大,也会如祁王这般俊秀。” 顾承礼拧眉,苏府还有个小公子?不对,苏府她最小。 是她这些年在外四处流浪结实的的弟弟?死了? 不然,怎么“停止生长?” “哎,不说了,你又没有弟弟。”苏浅言揉了揉眼睛,“眼睛好酸哦,我躺一下,你把门合上。” 顾承礼转身去关门,再回头时,苏浅言已经背对着他躺在躺椅上了,娇娇软软的背影,很是惹人怜。 只见她伸手揉眼睛,不知道是在擦泪还是在擦眼睛。 顾承礼的心忽的揪了起来,他从未见她这般模样。 这是想哭,却碍于面子,不想在他面前哭出来。 “你睡,我给你做点吃的。” 顾承礼将门打开,背后传来苏浅言似笑非笑的声音,带着一点嘶哑:“你还会做饭呢?” “想吃什么?” “葱油面。”苏浅言淡淡地说。 “嗯,你等着我。”顾承礼轻笑,走了出去。 过了半个时辰,顾承礼拿着一碗面推门而入,苏浅言已经睡熟了,白皙的脸上,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泪痕。 他将面条放下,弯腰给苏浅言盖上毯子。 “阿柒……”苏浅言猛地拉住顾承礼的手,“对不起…阿柒……姐姐很快就会来找你……” 顾承礼一滞,蹲了下来,将苏浅言的手轻轻捏在掌心。 第51章 你干嘛握着我的手 他仿佛一瞬间明白,为什么苏浅言会一直暗示别人拿棍子打死她?她为什么明明心地善良,却做事出格,咄咄逼人。 是不是因为,她弟弟的死,与她有关,所以她想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解脱? “苏浅言,做人,要向前看。”顾承礼轻声地说道,“死了一了百了。活着,才是最为艰难的……” 话音刚落,苏浅言便睁开了眼睛,二人大眼瞪小眼。 空气一瞬间凝固……颇为尴尬…… “顾承礼,你干嘛握着我的手?” 顾承礼连忙将她的手甩开,清了清嗓子,道:“是你捏着我,不是我握着你。你把我当成你弟弟阿柒了。” “啊?”苏浅言狐疑地盯着他,“我怎么可能将你当成我弟弟,你长这么大了,我弟弟还小呢。” “我怎么知道?”顾承礼指了指桌上的面条,“吃,免得累死了。” 苏浅言翻身起来,看着桌上的清汤挂面,问道:“葱呢?” 这是开水烫了个面就拿来了? “没有葱。” “油呢?” “也没有油。” “……”苏浅言扁扁嘴,尝了一口,没有葱没有油,但是还挺好吃的,起码比预想的好吃。 “这是我吃过,最寡淡的面了。”苏浅言一边吃,一边笑。 “有的吃就行了,还挑?”顾承礼看着她,鼓鼓的双颊,狼吞虎咽。 “不挑不挑。”苏浅言埋头吃面。 此时的上官府,鸡飞狗跳。 上官弘毅听了刘咏梅的话,吓得不轻。 “你说江明郡主指使人去杀祁王和苏浅言?此话当真?”上官弘毅震惊地看着刘咏梅。 “此话当真,老爷,我这个人您知道的,这辈子,求的就是一个安稳,从来不会说三道四,但……但这一次,江明郡主实在是做过火了,这可是会给我们府里惹来祸端的!”刘咏梅担忧地说。 “祁王一死,圣上,当今太子爷,哪一个会绕了凶手?若是太子亲自下来查,咱们上官府首当其冲,定会被三王爷当枪使……”刘咏梅按照昨晚苏浅言教她的说。 这一层,她一个妇人都能想到,他上官弘毅怎么会想不到呢? 换句话说,她一个内宅妇人都能想到,那外人会怎么看此事? 这可是灭顶之灾啊!一个江明郡主,险些将他这些年的经营毁于一旦! “夫人,你说的有道理……”上官弘毅看向刘咏梅,问道,“你说,江明郡主绑架了你,企图让你做替罪羊?所以你才划破了她的脸吗?” “是啊,老爷,我做替罪羊不要紧,可暗杀当朝王爷可是死罪!不仅是死罪,还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明眼人都知道,我一个内宅妇人,又多年不掌家,怎么有这么大的能耐去买凶杀人?更何况,我昨日才认了苏浅言做义女,路上便让人杀了她,这……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老爷,墨江明其心可诛啊!”刘咏梅恐惧地看着上官弘毅。 “我昨夜奋力反抗,不受她操控,无奈之下,才划烂了她的脸……老爷,若是我昨夜没有反抗,今日,您就见不到我了,我一定会被墨江明送去做替死鬼啊!” 昨夜苏浅言告诉她,上官弘毅早就与三王爷勾结在一起,企图谋反! 她必须离间上官弘毅和三王爷之间的关系,这样,才有一线生机! 上官弘毅瘫软地坐了下来,他看着刘咏梅,说道:“此事,你莫要声张,南儿已经命人暗中去请三王爷来北源城,到时候,我自会与他解释。” “老爷,您……您一定要救咱们一家啊!” “我知道!记住,紧闭你的嘴,死都不能说昨夜发生了什么!” “嗯嗯!”刘咏梅捂着嘴巴点点头,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上官弘毅猛地抬手,想要将她打晕,刘咏梅感觉到掌风,颤抖了一下,忽然说道,“对了,昨夜,苏浅言她……” 这话一出,上官弘毅的手悬在半空,收了回去,“苏浅言?昨夜?” “昨夜……”刘咏梅转过身来面对着上官弘毅。 昨夜,苏浅言对她说,上官弘毅或者三王爷说不定会杀了她灭口。 方才,她明显感觉到上官弘毅的掌风…… 当真如苏浅言的预测,上官弘毅,竟然真的选择弃了她…… “苏浅言,她没死……她回来说,说听到墨江明的阴谋,她当心墨江明杀我,想要带我走。”刘咏梅战战兢兢地看着上官弘毅。 “你的意思是,苏浅言没死?而且,她告诉你,墨江明是买凶杀害祁王的凶手?”上官弘毅表情凝重地看着刘咏梅。 “嗯。”刘咏梅点头,“对,她怕我遇到危险,我说没事的,我在上官府,有老爷保护,老爷不会与三王爷沆瀣一气的!” 这话一出,上官弘毅倒是真的不敢对刘咏梅做什么了。 毕竟,如果他动了手,苏浅言便知道他与三王爷勾结一事! 若是这样,可就麻烦了,要处理的人越来越多。 “夫人,没有想到,苏浅言竟然福大命大,墨江明买凶她都可以逃出生天。”上官弘毅意味深长地说。 “要不我说喜欢她呢?她福气大啊!老爷,她来告诉我这一切,就是想帮我们上官家,我叫她不要说出去,毕竟此事事关重大!我还说老爷一定会有打算,老爷,您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可如今苏府说找不到苏浅言的人。”上官弘毅陷入了沉思。 “或许……她躲起来了?此事毕竟事关重大……她怕死所以躲起来了呢?” 听到刘咏梅这话,上官弘毅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毕竟她知道买凶之人是墨江明。 苏浅言是个聪明人,不会傻傻回苏府等着被人暗杀。 她这会儿一定躲了起来。 说不定正准备去报官! 若她去报官,一切就晚了! 上官弘毅将这一切告诉墨文光的时候,他一脸愤怒。 “你是说,你的夫人伤了本王的女儿?!” “王爷息怒,这都是贱内自作主张,下官本想拿贱内的命来给郡主出气,但眼下,有个棘手的人,令到下官实在是没有办法动手给郡主报仇!”上官弘毅解释道。 “谁?!这北源地界,还有你上官弘毅搞不定的人?!” 第52章 苏姑娘不乐意了? “苏浅言!她没死,她逃了,现在不知所踪!但可以肯定的是,贱内的确见过她!若是下官杀了贱内,她便会发现下官效忠于王爷您,这样对炼兵器不利啊!” “那本王的女儿就白白被伤?!”墨文光怒火滔天,拔剑对准了上官弘毅的脖子。 “王爷!眼下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啊!眼下祁王已死,圣上一定会派人下来查!太子说不定会借此给王爷重重一击!这才是咱们现在该考虑的首要问题!”上官弘毅跪下来,哀求道,“王爷,郡主伤了脸,性命无虞,但若是此事不作筹谋,王爷这些年的蛰伏,就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啊!” 墨文光闻言,努力压制内心的火气。 上官弘毅说的有道理!他现在不能乱了阵脚! “你方才说,太子说不定会给本王一击?呵,此事事关祁王,他不亲自下来江南一趟,谁敢动本王?”墨文光意味深长地看着上官弘毅。 “王爷的意思是……” “只要太子来了北源城,我们就能把他拿下!” “王爷是想,瓮中捉鳖?” “对,捉的,就是他这一只跛脚鳖!!” 苏浅言在山上待了几日,日日让人往苏府捎一点消息,证明她没死。 这件事急得苏吴鲍团团转。 “没死,就得回来,如今日日派人送消息回来,说她没死,这人到底在哪里?!”苏吴鲍又急又气。 苏舞琴担忧地说:“爹,此事事关祁王殿下,言儿也不知道分寸,她若是这样潜逃,说不定官府会以为此事与咱们苏府有关啊!” “若是如此可怎么得了?咱们可是良民百姓!”李宜春生气地说,“这个逆女!就会给苏家带来麻烦,真是咱们苏府的克星!” 苏尘羽听着他们这些话,心中不免有些失望,言儿遇到这重大的案件,她失踪了,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她不敢出来,是怕有人继续杀她吗? “尘羽!赶紧派人跟着那个送信的人,把你妹妹找到,让她滚回来!”李宜春命令道。 苏尘羽一听,来了火气:“够了!言儿遇到这种事,定是吓坏了,她选择躲起来,一定有她的理由!” “尘羽,你怎么可以这么对祖母说话?”李宜春不可思议地看着苏尘羽。 “言儿是我亲妹妹,是祖母您的亲孙女,咱们苏府行得正坐得正,从来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怕人家来查吗?!祖母和爹你们总是说言儿给我们带来麻烦,现在,是她遇到大麻烦!作为她的亲人,我们应该想办法保护她才对啊!”苏尘羽这话一出,倒是让李宜春和苏吴鲍无话可说。 苏舞琴忙改口道:“大哥哥说得对……言儿现在遇到了麻烦……可,我们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我们能做什么呢……”苏尘羽忽然觉得自己好没用!竟然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 “大哥哥,你不要太担忧了,我们是一家人,言儿是我们的妹妹,我们现在一定不能乱,一定要稳住!我想,朝廷很快就会派人来追查此事了,正如大哥哥所说,咱们苏家行得端坐得正,不怕他们查!到时候水落石出,言儿就平安了!” “琴儿,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 苏舞琴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入了夜,一个黑影跳入苏舞琴的房内,将她劫持了。 “你是谁?”苏舞琴害怕地问。 “苏姑娘莫要害怕,是在下!” 听到上官弘毅的声音,苏舞琴更害怕了。 “是……是上官……大人……” “呵呵,你知道是我,就好办了。”上官弘毅扯下面罩,往苏舞琴嘴里,塞入一颗药丸。 “大人……我……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苏舞琴惊恐地问。 “毒药,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会给你解药的!”上官弘毅笑着说。 “大人!大人要民女做什么?” 上官弘毅负手而立,说道:“苏浅言人在哪里?” “大人,我们也在找她……我们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呀!” “当真?你若骗我,可是没有好果子吃!” “真的!真的!这几日,她只让人送消息来,说她还活着,并没有说在哪来!大人,大人想要找她做什么?”苏舞琴紧张得额头都冒出汗来。 上官弘毅看到她这么害怕,十分满意,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据他了解,苏舞琴和苏浅言向来不合。 “眼下,我有个交易,不知道苏姑娘,有没有兴趣?” “交易?”苏舞琴眼眸闪了闪,“我们苏府是生意人,对上官大人送上来的交易,自然是有兴趣的。” 上官弘毅勾了勾唇,说道:“苏姑娘是聪明人,这些年,你往我太守府送了很多东西,我都一一记录在案……” “大人,您……” 这可是行贿,上官弘毅竟然记录了下来,他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别紧张!我记录下来,是为求一个稳妥!你知道的,你是商人,我是父母官,若是随意收了你东西,被你反咬一口可怎么办?我这样做,大家都安心不是?” 苏舞琴缓了缓神色,说道:“大人说的是……苏家对大人向来都忠心耿耿,这些年更是因为有大人的扶持,才得以成为江南第一大户,眼下,大人有什么事需要苏府帮忙,琴儿都没有二话!” “我就喜欢苏姑娘这豪爽聪明的样子!”上官弘毅哈哈大笑,“我与你做一场交易,你给我五千万两银票,日后,我数倍奉还!” “五千万两?!”苏舞琴瞪大了眼睛,看着上官弘毅,这是……这是明着抢啊! “别怕,借口我都帮你找好了,就说,是苏浅言偷了。她不是不回来了吗?”上官弘毅意味深长地说。 “……”苏舞琴不可思议地看着上官弘毅。 “怎么,苏姑娘不乐意了?” 苏舞琴想了想,问道:“大人,五千万两不是小数目,可否告知小女,是要拿去做什么?” “这个,你就不必问了。” 苏舞琴心中有些不安,联系最近发生的事情,这上官弘毅忽然要这么多银子,一定不是他自己用。 他是朝廷命官,要么就是拿去堵亏空,要么就是…… 她不敢往深了想,只好问道:“小女若给了,有什么好处?” 第53章 陪我去嘛 “你拿了银子给我,我帮你除了苏浅言,不好吗?” “大人能……帮我杀了苏浅言?” “杀一个苏浅言有什么难?还有更大的福气在后头等你呢。”上官弘毅暗示道。 苏舞琴装作没听懂,她问:“那……我的解药……” “三日后,你凑齐五千万两,我就给你解药。”上官弘毅微微一笑。 三日过后,苏舞琴东凑西凑,可算是凑齐了五千万两,她苏家虽然是富甲一方,但这实在是太多了,只要五千万两一出手,苏家的底子可就空了! 上官弘毅对于苏舞琴的听话很是欣慰,他拿走了银票,说道:“很好,日后三王爷事成,你便是第一功臣!” 苏舞琴紧张地看着上官弘毅,“你们,果然要谋逆?” “说的这么难听?成王败寇罢了!你不要忘了,你是助力者。”上官弘毅说完,便将一个药瓶放到苏舞琴手里,“此毒每十日需要一次解药,否则就会浑身瘙痒,毒发身亡!听话,莫要说出去,否则,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我一定不说……”苏舞琴握紧了解药。 “对了,听闻你百里山养了一批种不出好橘子的果农?”上官弘毅意味深长地问。 苏舞琴一愣,“大人想做什么?” “既然是没什么用的果农,不如,给我。” 因着墨添祁的死,墨文光逼着他尽快炼制兵器和装备,到时候兵强马壮,就不怕太子了。 如今他不能动用太守府的兵力,只能在外头找人。 “那些果农,不大听话……” “放心,我能让你这么听话,也能让他们听话。” “那……那就依大人的……” 因任我行之前按照苏浅言的要求,时不时带人去搜刮一轮果园,所以果农们都死死守在果园里,不敢懈怠,生怕一离开,偷果贼又来了。 百里山很大,任我行挑的安家之处十分隐秘,也没人打扰。 墨添祁在草屋里昏睡了几日,苏浅言日夜盯着他,心里很是忐忑。 虽然她知道,墨添祁不是她的阿柒,只是长得像她的阿柒而已。 但,他遭难,是因为维护了她,是因为她才与墨江明作对,导致墨江明下了狠手! 这样的经历,与当年她弟弟的“死”如出一辙。 她不能安心…… 她一定要救活墨添祁!哪怕希望渺茫! 顾承礼送往密信回来,看见苏浅言还坐在墨添祁的屋里,帮他行针,舒活筋骨。 任恬澄站在苏浅言身边,学着她的样子,给术远行针。 因杀手目的是墨添祁,所以墨添祁的伤势比术远重很多,此时,术远的右手动了动,吓得任恬澄扔掉针,扑到苏浅言身边。 “姑奶奶,他动了!他动了耶!” “太好了!”苏浅言绽开笑颜,捧着任恬澄的小脸,“小橙橙真棒!” “是姑奶奶教得好!”任恬澄眨着大大的眼睛,高兴地说、。 “去把煎好的药拿过来喂他。” “好嘞!”任恬澄噔噔噔地跑开,看到顾承礼的时候,停下脚步朝他行了个礼。 这是苏浅言教她的。 顾承礼微微点头,走了进去,把佩剑放在桌上。 “果农都被苏舞琴调走,正往猛虎山去。” 苏浅言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上官弘毅一定是把人调去给墨文光练武器了。你家太子什么时候来啊?” “太子可不是我家的。”顾承礼往苏浅言身边的空椅子坐了下来,“密件中说了,他不来。” “不来?我的阿柒都要死了,他不来?” “我告诉他,祁王没死。” “这倒是真的,祁王的确是没死!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醒来。”苏浅言嘟着小嘴,在顾承礼面前,她没有表现得很低糜,实际上,她早已不会大喜大悲。 “他要我扮作他。”顾承礼说道。 这话一出,苏浅言转过脸来,看着顾承礼:“真是狡诈的狐狸。他让你替他赴险?” “你很讨厌太子吗?竟说出这么大不敬的话?”顾承礼从之前便一直觉得,苏浅言似乎很不喜欢太子。 她甚至觉得,他站位太子党,很是不明智。 她明明没有见过太子,却表现得很了解似的! “算不上讨厌,就是看不惯罢了!他知道墨文光要造反,知道自己的胞弟在死亡线上挣扎,他不来,而是让你假扮他,虽说这是个绝妙好计,但……”苏浅言将目光移开,盯着墨添祁,“对他来说是绝妙好计,但对我来说,私心来讲,我不想你出事。” “你不想我出事?”顾承礼勾勾唇,饶有意思地看着苏浅言。 “是啊。”苏浅言大方承认,她抿唇,带着一抹笑意。 她越是大方得体承认,顾承礼反而有些心慌,他笑了笑,道:“我也不想出事,放心,不会有事。就算我出事了,不是还有你这个神医在吗?” “我医术高明是真,但这里药材太匮乏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若是心脏都中剑了,我可救不回你!你那个护心镜,不太顶用。” 苏浅言说完,想起什么似的,拉着顾承礼起身,雀跃地说:“你不是说,果农们去猛虎山了吗?咱们也混进去呗!” “……” “我给你炼个厉害的护心镜!”苏浅言眼里闪着光,“走!” “你还会炼器?” “学过一点!”苏浅言松开顾承礼的手,不知道去翻什么东西。 “学过一点?” “哎,对了,咱们得换一张脸再去。”苏浅言从箱子里翻出一张面皮,这是她前几日做的,每次出去给苏府送信都是她本人。 “你也换一下。”苏浅言将一张面皮塞到顾承礼手里,“走?” “……” “怎么,你要让我自己去吗?这多危险啊?”苏浅言嘀咕道。 “你还知道危险呢?” “陪我去嘛~~~”苏浅言漾开笑脸,娇声道,两人办事更顺利一些,他负责偷金属,她负责炼,完美! “那你的阿柒怎么办?”顾承礼看了一眼还躺着的墨添祁。 苏浅言拍了拍顾承礼的胸口,道:“放心放心,术远已经有反应了,阿柒也快了,让小橙橙帮忙盯着就好!她很有天赋,也很细心,有她照顾,我放心!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眼下咱们几个都需要一些保命的东西,先把装备搞到手,下回还能死里逃生!” “你不是,一直想死吗?”顾承礼冷不丁地问。 第54章 我有一句话,想与你说 苏浅言一愣,“我想死,但不是被射死!我想被乱棍打死!” “为何?一剑毙命不好?非要乱棍?”顾承礼问。 “对。”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说了没有为什么,你别揣测我了。”苏浅言拉着顾承礼往外走,“赶紧的!” 顾承礼低头看了一眼苏浅言白皙修长的手,握在手里软软绵绵的。 苏浅言和任恬澄交代了一些事项,便和顾承礼去果农家里偷了两身衣服换上,浑水摸鱼地进了队伍里。 到了炼器库,里头早已热火朝天,墨文光早就从黑市买了很多人来此处炼铁和制造盔甲、护心镜、武器、长枪等东西。 苏浅言看着这规模,着实有些震撼。 此时,墨文光出现了,他与上官弘毅一边巡视,一边说话。 “王爷,这些果农都会好好听话的,请放心,他们的妻女都被关了起来,我也已经给他们服了药,若是有异心,只有死路一条!” “好!只要太子那只坡脚鳖出现,本王就能杀了他!” “王爷,此举,没有回头路了啊!” “放心,当今圣上年迈,听到祁王死了,已经病倒!只要太子一死,宫里便有人里应外合!这个,你不必担忧,日后本王事成,你便是第一功臣!” 听到这话,上官弘毅忙弯腰鞠躬:“下官多谢王爷栽培!” “哈哈哈哈!”墨文光笑得仿佛已经得到了天下。 此时,他们全然没有发现,顾承礼正在浑水摸鱼,这边偷点铜,那边偷点铁,他这辈子,还没这么偷过东西! 为了苏浅言,他可是什么都干过了! 二人混了一天,离开的时候,一人怀里揣着一个护心镜。 鬼鬼祟祟地回到百里山,苏浅言将自己怀里那个护心镜也给了顾承礼。 “你背后一个,胸口一个,万无一失。”苏浅言说道。 “那你呢?” “我在这里很安全,没什么大事!”苏浅言踮起脚尖,拍了拍顾承礼的肩膀,“年少有为,好好干!等你啊!” “……”顾承礼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苏浅言的脸,“苏浅言,我有一句话,想与你说。” “什么话?说!”苏浅言脸上带着笑意,眉眼弯弯地问。 顾承礼犹豫了一下,唇边掠过一丝浅笑:“罢了,待我回来,再与你说。” “喔!我也有句话要与你说!”苏浅言眨了眨大眼睛,拉着顾承礼的手臂。 “你说。”顾承礼柔声道。 苏浅言,想要说什么? 苏浅言神秘兮兮地附上去,说道,“此事如若成了,我也有功?记得,跟太子讨点金元宝!但是你别说出我的名字,你为你自己讨金元宝,然后到时候你把金元宝给我!” “……”顾承礼拧眉,“到现在还惦记金元宝?” “那不然金条?我不挑的!” “罢了……”顾承礼轻轻拨开苏浅言。 “记得说啊!记得记得!” 顾承礼走后,苏浅言便回了草屋,听闻术远已经醒来,便安心了,累了一天,她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苏浅言发现床边放着两个她昨日炼的护心镜。 咦? 顾承礼没拿走?他这是半夜折回来了? 护心镜夹着一张字条:“保护好自己。” 苏浅言盯着那苍劲的字,脑海里不由得浮现起顾承礼那张英俊的脸,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此时,任恬澄捧着一碗面条走进来:“姑奶奶您醒了?!我爹做了面条给姑奶奶吃!” 苏浅言问道:“术远呢?” “术远叔叔醒了,吃了东西,正在照顾祁王殿下呢。”任恬澄说道。 “那你一会过去给祁王行针,我下山一趟。”苏浅言把护心镜递给任恬澄,“这是护心镜,一个给你自己,一个给祁王。” 反正她是用不上的。 “姑奶奶,您去哪里啊?现在山下在到处找您呢!”任恬澄担忧地看着苏浅言。 “我自有去处。” 昨夜思量了一下,既然苏舞琴已经和上官弘毅勾搭上了,那她若是去到苏舞琴面前戳穿她,苏舞琴定会命人打死她? 想到这,苏舞琴迫不及待地吃完面条,独自下了山。 这几日,因为苏舞琴给了一大笔银子上官弘毅,所以心里很虚,最近都一个人待在苏府账房里,就连院子里都只留着二春,到了账房外院才有几个家丁守着。 苏舞琴焦头烂额,想着该什么时候告诉苏尘羽和苏吴鲍,五千万两不见一事…… 她是打算将这个锅推给苏浅言的,但,缺一些证据。 她得制造一些证据,但至于如何制造,她还没想好。 此时,二春在外头敲门,支支吾吾地说道:“大……大小姐……有人,有人要见您?” “我不是说了吗?这几日,我谁也不见!”苏舞琴冷色道。 “是……是二小姐……” 苏舞琴一听,眉头微皱,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匕首,藏在袖子里,说道:“让她进来!” 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男子装扮、戴着帷帽的人走了进来。 苏浅言将帷帽取下,露出一张清秀的笑脸。 苏舞琴瞪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苏浅言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出现! “二春,你去外院呆着,我有些私密话,要与二小姐说。” 二春点点头,关上门便离开了院子。 她到了外头,恰好看到苏尘羽下马车。 “大公子!”二春连忙上前行礼,“大公子,我去跟大小姐说一声您来了!” “不必了,她最近劳心劳累,我拿点东西就走。”苏尘羽沉声道。 “好……”二春点点头。 苏尘羽前脚走进去,二春后脚也跟了进去,苏尘羽狐疑地盯着她:“你为什么跟着我?” “我……我没什么,我进去伺候大小姐……”二春有点紧张。 苏尘羽不是傻子,他看出来二春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事瞒着他。 苏尘羽本来是要去取一些银两,以备到隔壁城粘贴寻苏浅言的告示,但他临时改了方向,往账房方向的连廊走去。 “大公子!我先去告诉大小姐您来了!” 二春着急地喊,苏尘羽回头,瞪着她,“闭嘴!不许跟上,否则,我发卖了你!” 第55章 此人,轻薄你? “……”二春害怕地点点头,心虚地往后退了几步。 房内。 苏舞琴见外头没人了,便看向苏浅言:“你……没死……” “我不是时不时让人捎消息回来证明我还没死吗?”苏浅言来到苏舞琴身边,将她推开,坐了下来。 “你……你没死就好!但是,你为什么,不回苏府?”苏舞琴颤抖着问。 “有些事没做完,所以不回。”苏浅言说道。 目前术远已经醒来,墨添祁也不会昏睡太久,任恬澄已经熟练掌握她教会的技巧,她没什么好担心的,所以,她可以下山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什么事?”苏舞琴摸了摸袖子。 苏浅言抬眸,看着苏舞琴,问道:“琴儿姐姐,你这么关心我呀?怎么我好像听说,除了大哥,你们都没有派人找过我啊?” 苏舞琴笑了笑,道:“妹妹说笑了,家中生意多,爹爹顾此失彼,但从没有放弃找你啊。我们还去官府好多次,贴了好多悬赏,但都没有什么消息。” “哦,是这一张悬赏吗?”苏浅言从袖子里扯出一张寻人悬赏 。 上面将她画的很丑,而且,才十两银子。 “你悬赏十两银子,是认真的吗?”苏浅言好奇地问。 苏舞琴抿唇,道:“妹妹误会了,若有消息,便会给十两银子,若是寻到了人,自会重筹。” “怎么个重筹法?十万两?” “妹妹的命,自然是值十万两的。”苏舞琴点点头。 “那你给我。”苏浅言朝苏舞琴伸出手来。 苏舞琴笑盈盈地低下头,看着苏浅言,问道:“妹妹要十万两做什么?” “我自己回来了,你那十万两不是该给我吗?还是说,你现在,连十万两都拿不出来?”苏浅言将那张寻人悬赏往苏舞琴脑门按了上去。 苏舞琴面带愠色,拨开那张破纸,看着苏浅言:“你自己回来,自然就不需要给你了!你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 “我要银子做什么?你不是替我管理铺子吗?我来收盈利,天经地义!苏舞琴,你别告诉我,我的铺子到了你的手上都亏损了?” “最近局势不大好,的确是亏损了。”苏舞琴清了清嗓子。 “那真好笑,以前大哥的铺子在你手里没亏损,铺子一给了我,就亏损了?我还是翻一翻账簿!”苏浅言说完,便打算打开抽屉看账簿。 苏舞琴忙按住她的手:“你做什么?这账簿是我们苏家的机密,你没有资格看!” “我没资格?还是因为,你不敢让我看?” “我为什么不敢?” “因为,你与上官弘毅勾结,不仅将果农送给他做兵器,还给了他银子!至于多少银子,我的确是不知道,但数目一定不少!”苏浅言厉色道。 此话,令苏舞琴十分震惊,她……她怎么知道?! 果农一事,她明面上是让他们去猛虎山帮忙收拾杂草,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做什么! 至于她与上官弘毅勾结一事…… “言儿,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为什么会给上官弘毅银子?还不是因为你之前与上官南的婚事作废,为了缓和两家人关系,我不得已才给他塞了银子!我们苏家能在江南站稳脚跟,你以为是那么简单的吗?至于他拿去做什么,难道我还能左右不成?” “我知道我知道,咱们生意人不容易,但,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给了多少?你可知道,私造兵器,是株连九族的重罪,你若是因此牵连了咱们苏府,可就是大罪人了!”苏浅言笑了笑。 听到苏浅言这话,苏舞琴慢慢走近,说道:“大罪人?我是被逼无奈!言儿,上官弘毅的确是拿了咱们家的银子,而且,是一大笔银子!不过,那银子不是我给的。” 看着凑得越来越近的苏舞琴,苏浅言不禁一笑:“不是你给的,是谁给的啊?你想说,是我偷了家里的银子给他,所以畏罪潜逃?日后若是上官家出了事,你也可以用这个措辞,将自己和苏府摘得干干净净,对吗?” “言儿,商不与官斗,斗不过的!我原本以为你死了,才出此下策!” “那我现在还活着哦。你是不是考虑将我打死?” “你说的哪儿的话?”苏舞琴冷冷一笑。 “我看外头站着几个小厮,院子里也有棍子,我不介意你将我打死。” “这是你说的,不要怪我!”苏舞琴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她早就想杀了苏浅言了! 既然她主动送上门来,她就不客气了! “不过,我知道你不会乖乖就范的。”苏舞琴从袖子里取出一把匕首,架在了苏浅言的脖子上。 “哟,你还有刀呢?”苏浅言挑了挑眉。 苏舞琴抬手用刀柄往苏浅言脑门敲了上去。 苏浅言配合她的表演,假装昏死过去,方便苏舞琴去叫人来将她打死。 见苏浅言昏死了,苏舞琴忙拿起桌上的笔往苏浅言脸上胡乱一画,然后将帷帽戴在她的头上。 费了好大力气,将苏浅言从椅子上拖了下来,放在地上,然后大喊:“二春!来人啊,来人啊,这个登徒子想要侵犯我,快来人将他乱棍打死啊!” 苏舞琴一边喊,一边跑去开门,结果,打开门,看到苏尘羽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口。 二人四目相对,苏舞琴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大哥怎么会在这里?!他是什么时候在的?! 苏尘羽瞥向地面的“登徒子”,问道:“此人,轻薄你?” “大哥哥!”苏舞琴往苏尘羽身上扑去,“大哥哥,琴儿好害怕,用刀柄将她敲晕了!快让人来打死他!不然,琴儿的清白就……” 苏尘羽将她推开,不可思议地看着苏舞琴的脸,她还在演呢! 方才,她们在屋里的对话,他一字不落,全都听到了! “啪!”苏尘羽一巴掌,甩到了苏舞琴的脸上。 苏舞琴感觉仿佛天都塌了,她看着苏尘羽,眼里满是泪花。 “大哥哥……你……你打我?” “你与上官弘毅勾结,是真?你打算利用言儿的死来开脱,是真?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从前的单纯善良是假的吗?”苏尘羽愤怒地质问。 第56章 你是我妹妹啊 “大哥哥,我……” “不要叫我大哥哥!”苏尘羽失望地看着她,“我没有你这个妹妹!” “大哥哥,你听我解释,我……” 苏浅言微微睁开一只眼睛,心想,好家伙,又死不成了,这个苏尘羽怎么又出现了? 苏舞琴这个女主到底行不行啊?! 趁着他们在拉扯,要不先逃? 她的脸被帷帽盖住了,她悄咪咪地挪动身体,刚动了一下,就被苏尘羽发现了。 苏尘羽推开苏舞琴,扑到地上,将苏浅言抱在怀里,一把扯走她的帷帽,喊道:“言儿!” 苏浅言脸上沾着墨水,不过,苏尘羽还是认得出来。 苏浅言睁开眼睛,扯了扯嘴角:“你怎么来了?” “我若是不来,你今日就真的没了!言儿,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你可知道,我这些日子,心中有多煎熬?!”苏尘羽痛心疾首地说。 “……”我可谢谢你了! 苏舞琴见状,便拿起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大哥哥,你现在已经不相信琴儿了!琴儿真的是为了苏家着想,琴儿所做的一切,都不后悔!大哥哥,琴儿这辈子,可以在苏府长大,是琴儿的福分,琴儿愿意以死谢罪!” 说完,她便打算自尽,二春慌张地跑进来,拼命的拦她:“大小姐,您不要想不开啊!” “我是苏府的罪人,让我去死!让我去死!!”苏舞琴眼泪不停的掉下来。 “来人!”苏尘羽大声喊道,外头的小厮跑了进来。 “将大小姐关起来!” “这……”小厮门面面相觑,不知道动不动手。 “怎么,连我也叫不动你们了?!”苏尘羽怒道。 小厮门一听,连忙动手,苏舞琴放下匕首,哭的梨花带雨:“大哥哥,琴儿自己会走。” 说完,她便狼狈地走了出去。 几个小厮跟在她身后,将她送到了苏府平时关押奴才的房里。 苏尘羽命人将账房围得水泄不通,二春一并被关在柴房里,不让人走漏任何风声。 “正平,去告诉爹,我今日起,与苏舞琴都待在账房这边,府里就先不回去了。今日发生的事情,不许外传!” 苏尘羽的小厮正平拱拱手道:“是!大公子!” 苏浅言坐在账房正位,托着下巴,看着苏尘羽。 “言儿,你走。”苏尘羽忽然说道。 苏浅言淡淡然看了他一眼,道:“为何?” “苏舞琴给了上官弘毅那么多银子,此事不简单,定与祁王遇害有关,我不敢再细想……”苏尘羽站起来,走到苏浅言面前,从怀中取出一沓银票,递给她。 “你拿着这些银票,先避一避!若苏府能躲得过此劫,你便回来,苏府若躲不过,你便远走高飞,这里的银票够你衣食无忧一辈子了。” 看着苏尘羽的脸,苏浅言有些吃惊,他不是怕自己拖累了苏府,而是怕她被牵连? 苏浅言收了银票,说道:“其实,你完全可以按照苏舞琴的说法,就说我偷了五千万两银子,将苏府摘干净。毕竟,那百里山,现在是我的,不是苏舞琴的,也不是大哥你的。这样一来,即便是京都来人查祁王一事,也不一定会波及苏府。” “不,此事我自有主意!言儿,事不宜迟,你快走!”苏尘羽拉着苏浅言起身,将她往外头推。 “马车给你备好了,也给你配了几个小厮,都是自幼跟着我的人,有些功夫在身上……”苏尘羽说完,迟疑了一下,“虽然不一定能帮得上你,但……若是有需要,他们也会拿命来护你的!” “大哥!”苏浅言目光炯炯地看着苏尘羽,“何必呢?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言儿,问什么傻问题?你是我妹妹啊!”苏尘羽宠溺地摸了摸苏浅言的脑袋,“希望日后还有机会,让我再尽尽做大哥的责任!” 说完,他解开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苏浅言身上,仔细地系好,又极为认真地端详着苏浅言精致的脸庞,温柔一笑,道:“好了,你快走!一切有我在!” 苏浅言看着苏尘羽这般模样,拽紧了披风,毅然踏出了账房。 上了马车,她总感觉有些不安,方才,苏尘羽看着她的目光十分真诚,对于疯狂穿书做替死任务的她来说,这样的疼惜,倒是难得。 苏浅言不禁撩开帘子,回头看向苏府账房的方向,却发现那里燃起浓烟! 不会?苏尘羽这是要烧了账房?他不会傻到自己也躲在里面?! 这是打算来个死无对证?! “停车!”苏浅言大喊。 “姑娘,不成,我们公子说了,必须护送姑娘去安全的地方!”正平红着眼眶说道。 “主仆都是一根筋!”苏浅言踢开正平,跳下马车,往苏府账房方向奔去。 账房起了火,苏舞琴和二春闻到臭味,她们砸开锁,看到苏尘羽举着火把正打算过来放火。 “大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琴儿,此事因你而起,若是京都来了人,一彻查,整个苏府都会因你而被牵连!眼下,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若是你连着账房都被烧没了,便死无对证,那五千万两就当送给上官弘毅了!” “大哥哥!你不能烧死我啊!”苏舞琴瞪大了眼睛,看着苏尘羽,这个自幼疼她的哥哥,怎么会变成这样?! “大哥哥,我幼年时,你教我念书,你教我写字,教我看账簿,这些,都深深印在琴儿脑海里!琴儿从未想过,大哥哥有一日会想要烧死琴儿!”苏舞琴眼角含泪,走到苏尘羽面前,声泪俱下。 “我也从未想过,你会变成这般模样!”苏尘羽冷冷地看着苏舞琴,“我曾经心爱的妹妹,是善良、替人着想的!而不是处处设计陷害别人!” “大哥哥!我不是故意要陷害言儿的!我……我是被上官弘毅逼的,他给我下了毒!我没有办法不给银子他!” “他给你下了毒,你就拿整个苏府来冒险吗?苏府哪里对不起你了吗?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琴儿吗?!琴儿,你不是这么蠢的人!”苏尘羽痛心地质问,“且不说此事,之前你针对言儿的种种,都令我万分失望!” “……大哥哥!”苏舞琴红着眼看着苏尘羽,“失望?是我变了吗?不是你变了吗?你变得,那么偏袒苏浅言?!你既然这么偏心,你自己去死就好了,不要拉我垫背!” 第57章 将苏尘羽,从族谱中剔除 苏舞琴说完,便扑上去抢苏尘羽的火把,二人扭打在一起,火把掉在了地上。 “二春,砸晕他!”苏舞琴大喊! “苏舞琴!”苏尘羽万万没有想到,苏舞琴竟然敢这样做! 他使出力气将苏舞琴反扣在地上,而此时的二春已经搬起了花盆,往苏尘羽的后脑勺砸了上去! 苏尘羽晕倒在地上,苏舞琴害怕地起来,与二春一起,拖着苏尘羽的身体往火势滔天的账房扔去! 二人做完这一切后,便慌张地跑了。 她们前脚刚走,苏浅言后脚便赶到,此时的苏尘羽已经被浓烟包裹,苏浅言用湿毛巾捂住口鼻,冲入火海之中,将苏尘羽扛了出去。 苏舞琴回到苏府,苏吴鲍和李宜春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琴儿,怎么回事?!方才你大哥还派人回来说要与你留在账房几日,怎么忽然账房就起了火,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爹爹,祖母!”苏舞琴扑在李宜春身上,哭道,“祖母,琴儿对不住苏家,琴儿对不住祖母和爹爹的栽培啊!” “怎么回事?好好说!”苏吴鲍急得团团转。 “爹爹!我这几日一直在账房查账,发现……发现数目不对!便让人请了大哥哥一起来核对账本,没有想到,却发现了大哥哥的秘密……大哥哥他,他私下拿了银子贿赂上官弘毅……”苏舞琴哭道。 “什么?”李宜春不可置信地看着苏舞琴。 “你大哥他向来不管事的啊!怎么忽然……”苏吴鲍似是不敢相信。 “我也以为大哥哥不管事,但这几日我的确是算来算去,数目都不对,整整缺了五千万两!苏舞琴说道。 苏吴鲍瞪大了眼睛:“此话当真?!” 还未等苏舞琴回答,二春便说道:“老爷,此事真切,您可以问问账房的伙计,我们大小姐这几日日夜不寐,都在算账,若是账目正常,我们大小姐怎么会呆在账房那么久?而且,大公子向来也不去账房的,怎么今日竟去了?我们大小姐一开始也没发现,但查着查着,大小姐发现了问题,大少爷便命人将大小姐关起来……这一切,账房的小厮可以作证的啊!” “二春,别说了!”苏舞琴怒斥道。 “不,琴儿,你让她说!这个孽障,到底还做了什么?”李宜春按住苏舞琴的手问道。 “老夫人,我们大小姐发现了亏空,大公子说是他拿去贿赂上官弘毅,怕东窗事发,便一把火烧了账房,还想把大小姐烧死!我和大小姐好不容易才从里面逃出来的!”二春跪下来说道。 “尘羽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苏吴鲍不可思议地看着苏舞琴。 李宜春搂紧了苏舞琴,说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爹爹,祖母,琴儿说句不好听的……眼下……账房烧没了,账目死无对证……若是到时候京都来人查起祁王遇害一案……咱们苏府……” 李宜春眉眼一跳,看向苏吴鲍,“琴儿说得对!咱们得早做打算啊!听闻,太子亲自下江南彻查祁王一案,上官弘毅怕是难辞其咎,若是查出他收了咱们苏府的银子……” “爹爹,大哥哥给上官弘毅银子,想来应该不是故意的……大哥哥从不会拐弯抹角,他或许是被上官弘毅蒙骗了!” “他被蒙骗,就要置我们苏家百年基业于水火之中?不成不成!现在,还是得想想办法,若是上面查下来,咱们怎么样可以全身而退!”苏吴鲍着急地来回踱步。 此时,苏桑梓在下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方才他听了个大概,觉得大哥不会是这种人。 但琴儿说得言之凿凿,一定是真的! “桑梓,你来得正好,你说眼下该怎么办?”李宜春看向苏桑梓。 苏桑梓心情沉重的看着李宜春,他这些年一直在外头学武,根本就没有理过家里的事,他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要不,再给点银子,让上官弘毅不要提及咱们苏府?”苏桑梓问道。 李宜春听了,直摇头:“什么馊主意!” 苏舞琴抬眸,看向苏吴鲍,支支吾吾地说道:“爹爹……琴儿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讲……” “你说!” “大哥是苏家的长子嫡孙,若是犯了事,咱们整个苏家都会受到牵连,琴儿不怕被牵连,琴儿愿意替大哥哥承担罪责!”苏舞琴说完,便跪了下来。 她不停的拖延时间,如今火烧得旺,神仙也救不了苏尘羽了! 只要苏尘羽死了,死无对证,她想怎么掰扯都可以! “琴儿,你大哥放火烧账房,挟持你,你竟然还这么维护他?!跟上官弘毅交易的,是他又不是你!到时候一查,就会水落石出,你以为这样可以瞒天过海吗?!”苏吴鲍问道。 “爹爹,为了苏家,琴儿愿意的!” “不成!”李宜春敲了敲拐杖,说道,“你方才说了,尘羽是长子嫡孙,他做错了事,责无旁贷!但若他不再是苏府的人呢?” “娘,你什么意思?”苏吴鲍震惊地看向李宜春。 李宜春摇摇头,道:“我这也是无奈之举!马上召集家中长辈,将苏尘羽,从族谱中剔除!今日起,他不再是苏家人!” “祖母!”苏桑梓和苏舞琴纷纷跪了下来,“祖母三思啊!” “三思?京都都要来人了,死到临头,还三思?!上官弘毅拿五千万两做什么,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吗?这可是牵扯到谋逆大罪啊!谋逆可是要株连九族的!我心意已决,不要再劝!待他回来,便将他逐出家门!”李宜春的话,响彻在整个正厅。 苏府的账房烧得一塌糊涂,到了傍晚,才烧完,而苏家聚集了家中长老,都等不到苏尘羽回来。 “这尘羽去了何处?怎么还不回来?” “就是,难道是畏罪潜逃了?” 众人议论纷纷。 “要我说啊,不过是放了一把火,不必将他逐出家门啊!”其中一个长者语重心长地说。? 第58章 恭喜王爷,大业得成 “大叔公,您不知道,他偷了家中五千万两银子,被发现,就一把火烧了账房,还企图杀了琴儿!如此大逆不道,不逐出家门,对不起苏家的列祖列宗啊!”李宜春解释道。 众人听了,纷纷叹息,这苏尘羽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那我们再等等!” 李宜春怕夜长梦多,不如就趁着他还没回来,赶紧把事情办了。 “诸位叔公,虽然他人没回来,但照样可以将他逐出家门的!”李宜春说道。 苏吴鲍心情沉重的看向李宜春。 就这样,苏尘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苏家剔除了名字。 此刻的苏尘羽睡在客栈地板上,半夜才醒来,他睁开眼睛,看到苏浅言躺在床上,便猛地坐起来。 他死了吗? 怎么会在地板上?! 苏浅言被他的动静吵醒,眼睛微微睁开,翻了个身,看向地板上的苏尘羽:“醒了啊?” “言儿!”苏尘羽起身,走到床边,看着苏浅言,“言儿,我死了吗?” “你说呢?” “我不知道啊!” 苏浅言打着哈欠坐起来,说道:“你差点就死了。我真没想到你这木鱼脑袋会想到一把火烧了账房!更没想到,你连苏舞琴一个弱女子都对付不了!” “我……”苏尘羽眨了眨眼,感觉颇为内疚,“哎……除了将账房烧了,我实在是想不到可以为苏家解困的办法!至于苏舞琴,我本想将她烧死,此事由她而起,她该负起责任!是我太不了解她了,没有想到,她和二春,都如此心狠手辣!” “现在知道也不晚。”苏浅言瞥了一眼一旁案桌上的食盒,说道,“吃点东西。自己拿,我睡会儿。” “言儿!”苏尘羽将打算躺下的苏浅言拉起来,说道,“言儿,你又救了我一命,不行,我现在要回苏家,看看苏舞琴到底打算怎么样!我不能让她把苏府拉下水!” “别回去看了!你已经不是苏家人了!”苏浅言脱口而出。 方才客栈里的人都在议论,说苏家把苏尘羽从族谱中剔除了。 “你说什么?”苏尘羽大吃一惊。 苏浅言走到桌前,慢条斯理地将里面的食物取出来,说道:“苏家人将你逐出家门了。” “……” “若我没有猜错,这苏舞琴定是在苏吴鲍面前抹黑你,说你偷了家中银子给上官弘毅,怕被发现,所以一把火烧了账房,还打算烧死她!而上官弘毅要这么多银子,定有蹊跷,加之祁王一案,百里山的果农去了猛虎山替上官弘毅办事,苏舞琴一定能分析到上官弘毅背后的势力,以及他要做什么!” 苏浅言顿了顿,继续说道,“只要苏吴鲍不是个傻的,都能听出苏舞琴想表达什么,这样一来,为了活命,苏吴鲍便将你逐出家门,和你撇清关系!而苏舞琴笃定了你会被烧死,所以才走了这一步险棋。” 苏尘羽听了,走到苏浅言身边坐了下来,他的表情,从震惊变为失望。 “看来,我若出现,再怎么解释,都没有人会信我的了。” “他们不信就不信囖,这一局,还没走完。”苏浅言意味深长地说,“吃,吃饱了,才有力气看戏啊。” “看戏?”苏尘羽看向苏浅言,她十分淡定。 “你以为,上官弘毅会这么放过苏舞琴?他一定还会跟苏舞琴伸手的!”苏浅言咬了一口糕点,觉得腻得慌。 “你吃,我睡了。”她放下糕点,往床边走去。 苏尘羽看着她毫不忌讳他在场,潇洒地上床睡觉,心里头万分沉重。 不过,眼下还是先填饱肚子! 两日后,太子即将抵达北源城的消息在城中传开。 上官弘毅一边找苏浅言,一边从苏舞琴手里继续要钱,兵器造得差不多了。 刘咏梅继续按照苏浅言交代的,往上官弘毅耳边吹风。 “老爷,这要是不成功,咱们上官家可就完了啊!” “你一个妇人,管这么多做什么?” “妾身最近一直做梦,梦见咱们……被……被满门……” “闭嘴!” “老爷!您可要三思啊……” 这话听一次两次没什么,天天听,上官弘毅心里也有些疙瘩。 而且,上官南自苏浅言消失之后,日渐消沉,还时不时说要去杀了墨江明,为了稳住他,上官弘毅不得已将他关在房内。 几日后,太子的仪仗抵达北源城,上官弘毅大开城门相迎。 苏浅言和任我行混在人群中,看着那豪华的仪仗,光是随行宫女就有百来人,还有几百个带刀侍卫护在马车左右,那马车很高大,说是马车,还不如说是移动的房车,里头有床有桌子,舒服得很。 此刻顾承礼穿着太子的蟒袍,端坐在里头。 “下官上官弘毅,恭迎太子殿下!”上官弘毅领着地方官前来拜见。 “我们殿下此番不是来游玩的,祁王遇难一案,可有进展?将笔录都拿给我们殿下亲自查看!”随行的太监李公公吩咐道。 “请殿下移步太守府,下官将案件的笔录交给殿下!”上官弘毅说道。 “也好。”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太守府移动,马车停在了太守府外院,但顾承礼并无下车的打算。 “殿下想要尽快看到档案,快呈上来!”李公公催促道。 上官弘毅听了,便点点头去拿东西。 书房里,墨文光正等在那里。 “当真是太子?”墨文光问。 上官弘毅点点头:“殿下都不肯下马车,如此小心,一定是太子!而且,早在太子进城之时,我们的人就探查过了,里面坐的,的确是太子!” “如此甚好!他想看祁王死的案档,那就让他看!今夜,让本王的军队从西边城门进来,捉他这只鳖!” “是!恭喜王爷,大业得成!”上官弘毅跪下来磕头。 “哈哈哈哈!本王若事成,你便是第一功臣!” 是夜,墨文光的军队顺利进入北源城,顾承礼躺在马车里,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 礼炮声一响,一群穿着盔甲的人将太守府团团围住,弓箭手趴在屋檐上,围得水泄不通,就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墨文光身着一身铠甲,从人群之中走出来,走到马车面前,说道:“太子殿下,好久不见啊!” 第59章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三哥?”顾承礼仿着太子的声音,做出惊讶的语气。 墨文光听到太子的声音,十分高兴,他笑道:“太子殿下,您叫我三哥,真是折煞了本王,不如下马车,与本王共饮一杯,叙叙旧情?” “三哥好兴致啊,可惜了,孤没有这个心情。” “是没有心情,还是不敢啊?”墨文光勾唇一笑。 “孤有何不敢?”顾承礼站起来,缓缓地朝门口走去,微微撩开半截帘子,露出半边蟒袍。 看见蟒袍,墨文光十分兴奋。 “不过,还得看三哥,有没有这个命与孤喝这一杯酒。”顾承礼沉声道。 “这个问题,是太子要考虑的。”墨文光说完,便挥挥手,弓箭手拉满了弓,对准马车。 顾承礼将帘子放下,说道:“三哥一袭铠甲,可是要逼宫?” “逼宫不敢,只是与太子切磋一下武艺,看看谁更适合当太子罢了。” “你在此处设伏,照样做不成太子。”顾承礼冷冷道,手放在腰间,摸了摸藏在腰间的软鞭。 “太子多虑了,我敢在此处设伏,就有办法控制京都,父皇早已病重,若是听到你死了,你觉得会如何?” “即便父皇病倒,也轮不到你。” “这,就不必太子担忧了,还是先当心当心你自己!”墨文光抬手,一声令下:“射!” 百里山,苏浅言站在最高点,看向太守府的方向,已经有火光出现。 她捏着手里顾承礼给她留的字条,微微叹了口气,转身跳下了山。 她总不能,看着顾承礼一个人涉险…… 反正若是被箭射死了,大不了就是打破她从无败绩的业绩,她还可以去下一本书。 而此时的北源城门口,潜伏着一队人马,人群之中,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骑着最好的一匹马,威风凛凛地看向城门。 “殿下,可要开始破门?” “再等等。”墨靳庭抬眼,看了看深邃的夜空,“还没到时候。要引出墨文光的全部兵力,再动手!” 苏浅言来到太守府门口,发现里头已经火光冲天,此时,任我行带着一帮兄弟跟了上来。 “姑奶奶!这里危险啊,您要干大事,可不能忘了我们啊!”任我行将苏浅言揪回巷子里。 苏浅言诧异地看着他们,他们个个身穿盔甲,手里拿着长枪。 “你们跟来做什么?这盔甲谁给你们的?” “之前,你身边那个暮辞让我们从炼器库里偷的!”任我行笑嘻嘻地说,“说保护姑奶奶时可以用得上!” “一群傻子,这可是反贼的盔甲。”苏浅言脱口而出。 “那不正好迷惑他们!” “你们快回去!我现在没空理你们!”苏浅言厉色道。 “姑奶奶,不成!你要一个人去冒险,我们怎么能同意?!您是我们的姑奶奶,您做啥,我们做啥!” “就是啊!姑奶奶,您要做什么?是不是要打架?我们都可以给姑奶奶打先锋的啊!” 众人纷纷举起枪,七嘴八舌地说。 “打什么先锋啊!他们那么多人,你们一进去,就被箭射死了!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你们穿着这盔甲,去城中转一圈,打游击!迷惑敌人!分散点,千万别让人抓住你们!” “好嘞!”任我行二话不说,拉着众人离开了。 苏浅言见他们离开,便跳上屋檐,往火力最旺的地方奔去。 顾承礼带进来的几百人死了不少,地上全是尸体。 前后院全都是短兵相接的声音。 苏浅言扒了一个人的盔甲套在身上,混入其中。 “不好啦,不好啦,太子带兵进城了!”她跑到无人之处,便大喊一声再跑出去。 在刀光剑影之中,苏浅言灵敏地躲着,目光一直搜寻顾承礼的身影。 此时,墨文光似是有些不淡定了,因为方才以为马车里是太子,没有想到竟是顾承礼! 且他那辆马车也有机关,一轮攻击之后,竟伤不到他半分,最后只好放火。 火势一大,顾承礼便浑水摸鱼跑了。 而此时,城中有人来报,说城里出现了穿着盔甲的将士,神出鬼没,抓不到。 现下,院子里又不停有人喊太子来了! “城门还未见有人攻击,太子怎么进来?”墨文光十分困惑。 上官弘毅心里总十分不安,他总是想起刘咏梅说的梦,她不止一次说梦到被满门抄斩。 此刻,太子若是当真潜入,说不定,是早有谋划! “王爷,既然城门无人攻,会不会,是太子早就预备埋伏在城中的将士?否则,顾承礼如何敢独自进来?!”上官弘毅担忧地看着墨文光。 “这不可能!”墨文光喊道,“不过,就算太子来了,我们也有胜算!” “报!城中发现身穿铠甲的不明人士!” “报!城西发现身穿铠甲的人!” 不停地有人跑进来报,墨文光慌了。 “你这个太守怎么做的?有人进城,你都不知道吗?!”墨文光生气地揪着上官弘毅的领子质问。 “王爷……最近……最近一直盯着猛虎山……可能是因为这样,所以有疏忽……” “本王不要听借口!顾承礼已经受伤,赶紧给本王抓!抓起来!”墨文光将上官弘毅推开,生气地提枪冲了出去。 苏浅言鬼鬼祟祟地躲在一旁,拿着枪观察着,忽然,被一个人掐着脖子,带入了一间厢房内。 那人正欲折断她的脖子,苏浅言喘着气说了句:“顾承礼,是我!” 顾承礼及时收了手,将她揽入怀里,眼睛盯着窗口。 “苏浅言,你不要命了吗?!这都敢进来?”他虽盯着窗口,但却不忘训斥苏浅言。 “你才不要命了!”苏浅言看着他沾满鲜血的蟒袍,他的胸口被一支箭射中,如今鲜血已经扩散,整个心口一片鲜红。 苏浅言伸手打算拔出那箭头,被顾承礼喝住:“箭头有毒,别摸!” “傻呀,不摸怎么拔出来?”苏浅言拧眉,毫不犹豫地拔出匕首,另一只手握紧了箭头,将箭头从顾承礼的心口拔了出来!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顾承礼低头,深邃的眼眸带着愠色。 谁知道苏浅言根本没理会他,直接扒了顾承礼的衣服,裸露出半边胸口。 第60章 得寸进尺 “你做什么?” “帮你把毒素吸出来,不然,你活不到明日。”苏浅言说完,殷红的唇,便覆上他的伤口,血腥味充满着整个空间…… 顾承礼半靠着墙,低头看着苏浅言,握紧的拳头渐渐放松了下来,拧着的眉头也松开。 他用力搂住苏浅言的腰,沉声道:“你就,这么舍不得我死吗?” “舍不得,你还得带我去京都呢。” 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顾承礼浅浅笑了笑,将她搂得更深。 苏浅言擦了擦唇角,抬起头说道:“毒素吸了一些,但我还得挖掉一些肉。你,怕不怕?” “不怕,你要挖什么,都可以。”顾承礼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说的我喜欢挖肉似的……”苏浅言扁扁嘴,拿起匕首,往他心窝戳了一下。 “啧……”顾承礼重新握紧了拳头,冷汗从他额头低落。 苏浅言紧张地眨着眼睛,她从袖子里取出一瓶药,洒在顾承礼的伤口上,扯下衣裙的一角,帮他把伤口包扎好。 “疼?”苏浅言见他一直忍着,有些心疼。 “疼。不过,我有个缓解疼痛的办法。”顾承礼微微喘气,靠着墙说道。 “什么办法?”苏浅言问,她倒是很好奇,这个人怎么做到这么能忍的! “抬头,我告诉你。”顾承礼薄唇微动。 苏浅言抬起头,一双清亮的眼睛,盯着顾承礼沾着血迹的脸。 顾承礼一手紧紧揽住她的腰,低下头,猝不及防地往她唇上吻去。 “顾……” 顾承礼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薄唇辗转了一下,侵略性地咬了咬她的唇。 “好了,不疼了。”顾承礼将她松开,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找死!”苏浅言抬手,往他脸上打了一拳。 “苏浅言,我是伤者啊!”顾承礼捂着鼻子,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凶啊? “分明是登徒子!”苏浅言羞得满脸通红。 “……自认识你起,你也没少占我便宜。”顾承礼耳根微红,看向窗口。 “这哪里一样啊……”苏浅言嘟着嘴控诉道。 “怎么不一样了?我是黄花大闺男,你又摸又亲,就不许我现在亲你一下?” “你那是一下吗?我当时是亲你脸颊,你……你现在伸舌头了!还咬我呢!” 不讲武德! 顾承礼一愣,他方才,也是情不自禁…… 好想吻她,好想将她占有。 “苏浅言……”顾承礼眼眸微闪,将她又拉到自己跟前。 “干嘛……”苏浅言气鼓鼓地抬头。 “我这次不咬你。”顾承礼一本正经地说,然后低下头,往她唇边软软地亲了一口。 “……”苏浅言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顾承礼,“你得寸进尺了?” “你也可以咬我,扳回一局。”顾承礼笑盈盈地说。 “谁要!” “你自己不要的。” 顾承礼满脸笑意,低下头,将手拂过她的耳根,认真地看着苏浅言的脸,“苏浅言,等我。如果我这次能活下去,定三书六礼,接你去京都。” 被他这深邃的眼眸盯着,苏浅言的心跳有些快,她轻轻推开顾承礼,道:“不必啊……”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顾承礼猛地敲晕,歪倒在他的怀里。 “这次,真不能让你跟着了。” 顾承礼将苏浅言的盔甲脱下,把她塞进一个柜子里,然后拿起剑,冲出了厢房。 苏浅言醒来的时候,被任我行、苏尘羽、任恬澄、以及其他任家村的人围着。 任我行大喊:“姑奶奶醒了!姑奶奶醒了!” “咳咳咳!”苏浅言捂住鼻子,一股汗臭味,“你们都起开,不要围着我,臭死了!” 众人纷纷退后,“熏到姑奶奶了!快撤,快撤!” 任恬澄捧着一杯茶来到苏浅言床边,说道:“姑奶奶,是我爹将您背回来的,您睡了两日,我给您扎了两日针,现在终于醒来啦!” “你爹?顾承礼呢?现在北源城怎么样了?”苏浅言看向任我行,她被顾承礼敲晕了,真服了这个老六! 任我行忙走上前说道:“姑奶奶!有人告诉我你在上官府东厢里,我就去找,这才将您背了出来!顾承礼是谁?不知道啊,没见到过啊!” “那现在上官弘毅他们怎么样了?”苏浅言着急地问。 苏尘羽说道:“罪王墨文光带兵暗杀太子,上官弘毅倒戈,迎太子入城,将墨文光一举歼灭!” “上官弘毅果然倒戈了。”这个结果,在苏浅言的意料之内,她一直让刘咏梅劝上官弘毅,他本就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君子,遇到这样的事,肯定选择利己的决策。 “不过虽然他倒戈,但太子还是杀了他!”苏尘羽说道,“现在,他和墨文光的人头挂在城门示众!上官家削官,永世不得为官,好歹,保住了九族性命!” 这个结果,苏浅言一点也不意外,书中的太子本就是这样恩威并施的人。 他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但,却会为了自己的名声,做一些看起来仁德的事情。 “苏家呢?”苏浅言问。 “因贿赂朝廷命官,虽是被逼,却也造成了一定影响,所以没收了田产和铺子,所有的玉石矿,全都归朝廷。”苏尘羽说。 “那到底是抽空了家底。”苏浅言嘀咕道,这和书中的剧情进展差不多。 唯一不同就是,她苏浅言还活着。 若是如此,顾承礼,应该也没死? 苏浅言脑海里回想着顾承礼敲晕她之前说的话。 “苏浅言,等我。如果我这次能活下去,定三书六礼,接你去京都。” …… 什么三书六礼……她没想过要嫁给他。 只是想着跟他混去京都罢了。 他到底,怎么样了呢? “言儿,你方才提及顾承礼?现在苏家变成整个北源城的笑话,顾承礼应该不会想要娶你了。”苏尘羽说道,“咱们也不贪他的权势,听大哥哥的,跟大哥哥去京都,大哥哥一定考取功名,给你争气!” 苏浅言看着苏尘羽,没有做多余的解释,她与顾承礼之间,不是他们想的那样,所以解释了也没用。 “对了,祁王呢?”苏浅言想起来,墨添祁还躺着呢! 第61章 阿柒,你终于醒了 任恬澄刚想回答,便听到外头有人在喊:“谁占了我们的山头,滚出来!” 任我行听到这话,气呼呼地抡起长枪就要出去,苏浅言叫住他:“等等,这声音有些熟悉,我出去看看。” 听着似乎是苏吴鲍的声音。 “姑奶奶,您刚醒,怎么能动气!” “就是,我们一起出去!” 一群人,呼啦啦地围着苏浅言,走了出去。 外头,果然是苏吴鲍带着果农们上山了,苏舞琴还站在苏吴鲍的身边。 看到苏浅言或者,苏舞琴吓了一跳,看到苏尘羽也活着,她直接僵住了。 “是你?!”苏舞琴指着苏浅言道,“言儿,大哥哥,你们没死?你们是故意躲在这里的吗?你们没死为什么要躲在这里?你们可知,我们苏家因为你们一时糊涂,现在落得个什么下场啊?” 苏舞琴这一上来就把锅甩给苏浅言和苏尘羽,苏尘羽正欲辩驳,被苏浅言拦下。 “苏家是什么下场,我不关心,苏舞琴,你现在带人上来做什么?” “若我们不上来,还不知道你们在这里呢!”苏吴鲍气愤地看着苏尘羽,“看来,得将你们抓去官府,让太子知道,我们苏家,是被你们拖累的!我们根本就是良民,没有参与任何造反!” 现在苏家就剩下这一座山了,其他田地铺子都被太子没收了! “爹爹!他们怎么会承认呢?爹爹,不必与他们多费唇舌,我们将他们赶走即可!”苏舞琴说道。 说完,苏舞琴看了一眼苏浅言身边那群猛汉,说道,“苏浅言,你身边这些人,该不会是土匪?你勾结土匪,可知道是什么罪?”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是土匪了?”任我行挥着抢,恶狠狠地问。 果农们围了上来,指着任我行道:“是不是你们,之前一直在这里偷我们的果子?!” “原来是小偷!去报官!我们要报官!” “报官?你们有这个胆,怕是没有这个能力。”苏浅言微微一笑,往前走了两步,吓得果农们纷纷后退。 苏舞琴见状,便问道:“你以为,我们现在苏家没落了,就没有人管了吗?你们无端侵占良民的山头,这可是大罪!你们若是不想坐牢,便识相的离开,我与爹爹,看着你们姓苏的份上,便不去举报你们了!” “举报?苏舞琴,你脑子有病啊?你去举报啊,我不怕你!我和大哥从来没有勾结过什么三王爷,反倒是你,为了毁灭证据,竟然连大哥都想杀!你去报官,看看太子会不会审这个案子。”苏浅言微微一笑。 “苏浅言,你别以为你有土匪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若是有王爷给她撑腰呢?”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众人纷纷转头,看到术远扶着墨添祁站在不远的草屋下。 “你醒啦?”任恬澄高兴地跑到墨添祁身边。 墨添祁惊讶地看了一眼任恬澄,他昏迷的时候,耳边总是听到这个女孩子的声音。 没有想到,她的样貌,与她的声音一般甜美。 苏舞琴和苏吴鲍没见过墨添祁,不知道他是谁,但任我行等人纷纷跪了下来:“参见祁王殿下!” 祁……祁王?! 苏舞琴震惊地看向苏吴鲍,二人急忙跪了下来。 “阿柒,你终于醒了!”苏浅言看着墨添祁,眼里闪烁着光。 “让姐姐担心了,是阿柒的不是……”墨添祁说完,便看向苏舞琴和苏吴鲍,“方才,这两个人带着刁民上来打扰到本王休息,来人,打!” 术远扶着墨添祁,低声说道:“殿下,咱们没人了!” “哪里会没人呢?”任恬澄大声说道,“我爹可以帮王爷动手!” “草民愿意替王爷效犬马之劳!”任我行低着头,中气十足地说。 这话一出,苏舞琴和苏吴鲍面面相觑,有些害怕。 果农们更是纷纷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草民们有眼无珠,不知道是王爷在这里……若知道王爷在,小的们是不敢高声半句的啊!” “马后炮谁都会说的啦。”苏浅言双手交叠,走到苏舞琴面前,踢了踢她的手,“怎么样,苏舞琴,你求求我,我可以让祁王饶你。” “苏……苏浅言,你……”苏舞琴抬起头,眼里满是愤怒,但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一回,能从太子手里拿回一条命,已是万幸! “求你……让祁王,绕了我和爹爹!我们是你的亲人啊!”苏舞琴哀求道。 苏吴鲍也抓住苏浅言的手说:“对啊,言儿,我是你爹爹啊,你总不能让人打你爹爹?!这可是大不孝啊!” 苏尘羽面对这一家人,已经心如死灰,他看着他们,一句话也不说。 苏浅言回头,对这墨添祁笑道:“那就麻烦阿柒,让手下的人,打轻一点!” “好嘞,听姐姐的!”墨添祁苍白的脸上漾起一个笑脸。 苏舞琴气得额头的青筋都冒出来了:“苏浅言,你不是说饶了我吗?” “我?我说过吗?你听错啦!”苏浅言拍拍苏舞琴的脸,笑盈盈地走开了。 就这样,苏舞琴和苏吴鲍被打了二十个板子,然后被任我行赶下了山。 过了一会儿,太子便派人上山将墨添祁等人接下山。 因墨添祁伤势严重,下山后又昏了过去,墨靳庭听术远说了苏浅言以及任我行等人救治墨添祁一事,便亲自接见了他们。 虽是亲自接见,但也隔了个屏风。 毕竟,太子的真容,普通人自是不可能随意见到的。 苏浅言领着众人,朝太子行了礼。 墨靳庭深沉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苏浅言,上前来。” 苏浅言往前走出一步,墨靳庭从屏风后,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女子身影。 “祁王虽生性顽劣,但认了你做姐姐,孤这个做兄长的,自然不能不认。你又救了祁王一命,有功,必赏,孤自会替你请旨受封赏!你这些日子,便留在北源城,听候京都来使封赏。” “民女多谢殿下。”苏浅言欠身行礼。 “你这位哥哥,听闻,被苏家逐出家门?”墨靳庭问道。 苏尘羽一愣,这太子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第62章 言儿,保重 “听闻你还是个读书人?可惜了,待在江南这种闲散如云鹤之地,哪里定的下心来读书?孤给你拟了一封推荐信,上了京都,可到国子监跟着朱大儒随堂听学。”墨靳庭说。 李公公捧着一封信,递到苏尘羽面前。 苏尘羽感激地伸手接过推荐信,朝墨靳庭磕了三个响头:“草民,多谢殿下厚爱!草民一定用功读书,不负殿下栽培!” 见完墨靳庭,苏浅言便领着众人回苏府。 还未走到苏府,苏尘羽便叫住苏浅言,说道:“言儿,今日太子一言,令我振奋!如今苏家没落,我打算即刻上京求学,早日考取功名,这样一来,我便可以将你接到京都去!” “至于那个家……”苏尘羽远远看了一眼苏府的大宅子,他的心,从未像这般薄凉过。 “大哥,苏府是你我的家,太子将苏宅赐给了我们,我们回家,你不必觉得不舒服。”苏浅言开解道。 “话虽如此……”苏尘羽淡淡一笑,“但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恕大哥哥没有你这么豁达。” 苏浅言看着苏尘羽,她不是豁达,只是这大房子不住白不住,还便宜了苏舞琴和苏吴鲍等人。 她知道苏尘羽这个人执拗,被家人从族谱剔除名字,这样的耻辱,他受不了,所以,就没有再劝他留下。 “大哥哥,你上京需要盘缠,我这里有银票。”苏浅言将之前苏尘羽给她的银票一张不差地塞给苏尘羽,“你拿好,到了京都,可以置办个小院子,买个小厮伺候着!” “言儿……”苏尘羽感动地看着苏浅言,他从前一定是猪油蒙了心,竟一直都看不出来苏浅言的好,一直被苏舞琴蒙蔽,处处针对苏浅言! “言儿,保重!”苏尘羽朝苏浅言拱拱手。 “大哥哥保重!”苏浅言抿唇一笑。 看着苏尘羽走远,任恬澄扯了扯苏浅言的袖子,抬头问道:“姑奶奶,从这里去京都要多久呀?” 苏浅言想了想,说道:“一个人骑快马,到了驿站换马的话,应该一个月可以到。” “那祁王还要好久才回到他家。”任恬澄嘀咕道。 “放心,有太子在,祁王会安置好的!”苏浅言勾了勾任恬澄的小脸,拉起她的小手,继续往苏府走去。 到了苏府门口,任我行走上去拍门,门里头被苏吴鲍叫人紧紧卡住了。 看这架势,是不肯给他们开门了? 苏浅言拨了拨耳边的发丝,慢条斯理地说道:“踢门。” “好嘞!”任我行大喊一声,众人纷纷走上前,围着大门,抬起脚,“一二三,踢!” 声音震耳欲聋,躲在里头的苏吴鲍和苏舞琴吓坏了,苏桑梓生气地走出来,指着门骂道:“苏浅言,你不要太过分了!爹和琴儿被你打成重伤,祖母被你气得躺在床上起不来,如今苏家没落,你这白眼狼竟然要侵吞苏府家产!连这宅子你都要毁了吗?!” 话音刚落,门里的木栓就被踢烂,门打开了,苏浅言站在门口,拉着一个小女孩,微笑着看向他。 “本不想与你废话,但是你说话有点颠倒黑白,这宅子是殿下给我的,我怎么会毁了呢?我只是让人进来清理垃圾而已。任我行,干活。”苏浅言手指一勾,二十几个大汉冲了进来。 苏桑梓不慌不忙扎了个马步,抬手看向苏浅言,厉色道:“苏浅言,我原本念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不想与你计较,但你忘恩负义,实属罕见,令人发指!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打死你这个孽障!” “你敢说姑奶奶是孽障?!”任我行气得抡起拳头就要揍,被苏浅言制止了。 “等等,他说他要打我?”苏浅言带着笑意走了进来,看着苏桑梓那张还未成熟的脸。 他生的倒是一副清爽的少年模样,只比她大两岁,意气风发,不知好歹,也是正常。 “苏浅言,你别以为我不敢打女人!”苏桑梓眼里迸发出杀气。 “来。”苏浅言站在苏桑梓面前,负手而立,带着一抹蔑视的笑意看着他。 “我师承南帝传人悟空大师,乃悟空大师第一入室弟子,苏浅言,若我失手杀了你,你可不要怪我!这是你,自找的!”苏桑梓扬起脸,鄙夷地看着苏浅言。 “要打就打,说这么多做什么?我还师承北丐传人唐三藏呢!”苏浅言吹了吹额前的发丝,百无聊赖地说。 “北丐传人?唐三藏?”苏桑梓意味深长地跟着念了一遍。 “打不打?我们姑奶奶站着脚都累了!”任我行起哄道。 “咳!看拳!”苏桑梓起势,双拳带风,朝苏浅言奋力砸去。 “嗖~轰!”一个人从苏宅飞了出来,重重落到地上,将苏府门口的地板都砸裂了! 苏桑梓脸着地,趴在地上,不可思议地看向苏府,苏浅言……她……她只用一只手,就将他打飞了?! 看着门渐渐关上,苏桑梓伸出手,颤抖着:“苏……苏浅言,我还会……还会回来的!” 把苏桑梓打飞,李宜春急急跑出来,对着苏浅言喊道:“苏家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忤逆父兄,殴打父兄的孽障啊!你对得起苏家的列祖列宗吗?!你对得起你娘吗?!” “老妖婆,我对得起谁,对不起谁,不需要你来说三道四。说起这苏家列祖列宗,他们知道你们将苏尘羽逐出家门了吗?他们知道,你纵容苏舞琴贿赂上官弘毅,令到苏府没落吗?你现在该去质问苏舞琴对不对的起苏家对她的养育之恩,而不是来问我。”苏浅言笑着坐了下来。 李宜春拄着拐杖,气愤地说道:“你明知道上官弘毅有诈,你还故意消失,让琴儿被上官弘毅蒙骗,你这是故意的!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好吵啊,你说说你,一把年纪了也不学好。我本来想着你年纪大,给你一间柴房住,现在我反悔了,任我行,将这些无关人士,统统赶出去!”苏浅言冷冷地说。 “你想让我住柴房?!” 任我行走到李宜春面前,提着她的耳朵大声地说:“你老了耳朵都聋了!我们姑奶奶说将你赶出去!” 第63章 你不怕我坑你 任我行声大如雷,李宜春被震得捂住耳朵,连连后退。 “你敢将我赶出去?!” “怎么不敢?殿下的旨意还在呢。”苏浅言从袖子里取出一份墨靳庭亲手写的文书,“你敢违抗太子殿下的命令?” “你……你你敢拿太子殿下来压我们?!你枉顾亲情、残害兄长、背信弃义、侵占家产、愧对苏家列祖列宗!即便是太子殿下来了,我们也可以将你乱棍打死!”李宜春咬牙切齿地说。 苏浅言微微一笑,将文书塞回袖子里:“那我拭目以待。任我行,送客!” “老太婆,请!”任我行带着人将李宜春往外推搡。 “苏浅言,你当真要将我们赶出去?你爹和琴儿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你若是当真如此,就休要怪我不客气!” “吵死了。你倒是厉害给我看啊,你若是没办法将我乱棍打死,就不要在这里乱吠!滚~”苏浅言摆摆手,转身朝厅内走去。 李宜春气的吹胡子瞪眼,任我行等人将她抬了出去,门“轰”地关上了。 过了一会儿,苏舞琴、苏吴鲍也都被抬了出来。 外头李宜春等人骂累了,离开了,任我行走到苏浅言面前,说道:“姑奶奶,人可算是走了!只是那老太婆一直叫嚣着要找苏家人和李家人来,不知道……” “不必管她,她若真能找来人,我倒是要谢谢她。”苏浅言淡淡地说,随后取出一张纸,说道,“你在这上面按个手指印。” “好嘞!”任我行想都不想地咬破手指,按了下去。 苏浅言一愣,问道:“你看都不看就按了?你不怕我坑你啊?” “哎,我又不识字,姑奶奶说什么就是什么!姑奶奶就是坑我,那我也是愿意的!”任我行乐呵呵地说。 这憨厚的样子,让苏浅言忍俊不禁,她说道:“你们做大人的不识字就算了,小橙橙还有那些个小娃娃,还是得学些东西,不然日后要吃亏的。” “我让你按的这份文书,是地契转让书。太子将宅子给了我,但我住不了这么大的宅子,所以转让给你了,就当你这段日子喊我姑奶奶,为我做了那么多事的报酬。”苏浅言将地契转让书递给了任我行。 任我行一听,吓得额头冒汗:“姑奶奶啊!您可不能开玩笑,这宅子是太子赐给您的!这么大,这么豪华,我怎么敢……” “你怎么不敢?我方才看你一直摸那门,摸那花圃!你这么喜欢,住下就是了。”苏浅言打趣道,“还有,我怕李宜春真的叫人来打我,若是他们把宅子抢了回去,咱们岂不是吃亏?所以我先转给你,日后你再转回给我。” 任我行一听,觉得很有道理,还是姑奶奶聪明! “那就听姑奶奶的!”任我行欣然接受了。 苏浅言抿唇一笑,真是憨憨。 “那你快安排大伙儿住下,这宅子很大,够你们二十几户人住的了!住不下的那部分就卖出去,给娃娃们凑些读书钱。”苏浅言交代道。 “是,姑奶奶!” 李宜春等人坐着马车,往李家庄赶去。 “祖母,怎么不去找我的叔父他们?”苏桑梓问道。 “你练武练傻了!出了这档子事,苏家人现在还敢管苏浅言吗?她手里有太子的文书!现在只能请李氏族人出面,将那贱人打死,把宅子夺回来!”李宜春说道。 “可是……祖母,不如,不如等我二哥回来再从长计议?我二哥已经快抵达北源城了!从前苏浅言最听我二哥的话了!” 李宜春听了,便说道:“阿倾自幼体弱,如今在外养了好些年,你怎么能让他受刺激……” 苏倾幼年时染了病,吃了好多药,身子十分羸弱,在外跟着道士修道养身子,经常一年到头都不回家。 “祖母,这件事事关重大,让二哥回来主持公道,最合适不过了!” “阿倾什么时候能到?”李宜春问。 “昨日来信说过两日就到了。” “你让他,改道去李家庄!” “为何?”苏桑梓困惑地问。 “你爹和琴儿需要静养,我们一同前去李家庄,让你二哥来与我们汇合,到时再从长计议。”李宜春说道。 苏桑梓听了,只好按照李宜春说的办。 一行人回到李家庄,李宜春的表兄李明秋将他们接入庄子里,并请人给苏舞琴和苏吴鲍治疗。 安顿好之后,李明秋便支开了下人,留下李宜春说话。 “春妹子,如今,这苏家竟败落成这样!若是知道今日,我就不让琴儿跟着你去苏家了!”李明秋叹了口气。 李宜春忙走上前,捂住李明秋的嘴:“秋哥,你不要乱说话!当年,你让我把你的亲孙女琴儿抱去苏家养,就是为了日后掌管苏家财务大权!她是你的孙女这件事,他们全都不知情,只道是当年在道观得道士点化、与苏府有缘的孩子!这事,切不可让无鲍知道了!” “他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担心什么?这个庶子,也值得你这么为他?”李明秋不屑地说。 “我不是担心,我是怕!”李宜春忐忑地说。 李明秋见她如此,便拉起她的手,说道:“好了,别怕,如今苏家败落,你将这一群人接到我这里,我自然是要为你着想的,你就说,你想我怎么帮你?” 李宜春想了想,说道:“自那个苏浅言回了苏家,我就一直诸事不顺,琴儿也受她处处制约!如今,无鲍受殿下赐杖,躺在床上起不来,就连琴儿也……这个仇,我一定要报的!” “怎么报?”李明秋问道。 “这……秋哥,这就是我为难之处啊……”李宜春摇摇头,一筹莫展,“赐杖的是殿下,宅子也被殿下给了苏浅言,不管怎么跟她讨要,都名不正言不顺……” “名不正,言不顺,那就把名堂搞起来。”李明秋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无鲍不是躺在床上吗?若他病死了呢?苏浅言便是大罪啊!” “死……死?!”李宜春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明秋。? 第64章 自作多情 “外人只知道苏吴鲍被殿下打了,但他回苏府的时候还好好的!若是苏吴鲍因为被苏浅言赶走,流落在外,不幸染病而死?你说,苏浅言,是不是罪该万死啊?”李明秋看向李宜春。 李宜春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恐。 “春妹子!”李明秋拉起李宜春的手,“难道,你忘记你我的孩子是怎么死在苏吴鲍他娘那个贱人手里的吗?当年姓苏的娶了你之后,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你,不仅宠妾灭妻,还由着那妾室处处针对你!就连你的孩子病了,她都不管不顾,你却还替她养孩子养了这么多年!春妹子,这仇难道你忘记了吗?!” 李明秋这话,惹得李宜春心头满是怨恨。 “如今苏家没落了,也没什么好指望的,苏尘羽被赶出了苏家,日后他若是考取功名,你觉得他不会回来报仇?春妹子,该狠心就要狠心!否则,若苏浅言当了家,查出当年他娘死一事与你我有关、查出这些年来你不断拿银子补贴我,查出当年苏倾的病出自你之手、查出苏桑梓拜的师傅其实是你找人假扮的……”李明秋捏紧了李宜春的手,他们做的一件件坏事,皆沉沉地击中李宜春的心口。 “他若死了,一来可以诬陷苏浅言,说她害死自己的亲爹,二来,可以借口苏吴鲍留了遗言,说将苏浅言逐出家门,将苏宅收回!这活人,不该与死人计较,如此一来,两全其美,你说对不对?!” 李宜春痛下决心:“好!就依秋哥说的办!” “那就先散播苏浅言将父兄痛打一顿,赶出苏府的谣言!再从苏吴鲍的药动手,还有,这些日子,一定要日日去苏府门口喊苏浅言来看她爹!”李明秋说道。 入夜,苏浅言来到墨靳庭落脚的宅子,想要打探顾承礼的消息。 她总感觉顾承礼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着实奇怪,莫不是死了? 想到这,她的心头总有些不安。 书中的顾承礼可是黑化后活到大结局的,不可能就这么死了? 此时,李公公捧着一盆水经过,苏浅言闻到一股血腥味。 她看向李公公出来的方向,那屋子,是墨靳庭住的。 苏浅言一闪而过,来到墨靳庭屋子外头,里头的烛火熄灭,李公公又捧着一盆水推门而入。过了好久,李公公方捧着水走出来,交代门口的侍卫:“殿下睡着了,你们醒目点,不要打盹!” “是!”两个侍卫低声应承。 李公公走后,苏浅言便从北面窗口偷偷潜入室内,屋里一股子血腥味,点的龙涎香都没有办法驱散。 要么,就是太子受了重伤,要么就是太子藏了人! 苏浅言捻手捻脚地来到塌前,正欲看个仔细,“熟睡”中的“太子”忽然转过身来,一把拽住苏浅言的手腕,将她反压在了身下。 苏浅言不慌不忙地看着他,唇角微微扬了扬。 “顾承礼,你怎么还在扮太子啊?” 顾承礼一袭长发如瀑,面色俊冷苍白,矜贵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苏浅言,想我了?”他沉声问道。 “怕你死了,特来一看。没有想到,今日我跪的人,竟然是你,不是太子,真是亏了。”苏浅言一把推开他,翻身坐在了床边。 顾承礼淡淡一笑,“太子身份尊贵,自然不能随意暴露。你若是觉得亏,我给你跪回来?” “那你跪。”苏浅言回头,嘟着小嘴道。 “拜天地那天,再跪不迟。”顾承礼打趣道。 “谁要与你拜天地?”苏浅言眼眸闪了闪,“你既然安然无恙,那我便走了。” 说完,她起身,眼睛不自觉往顾承礼身上扫了一圈,没缺胳膊断腿,就是胸口有伤。 看来他就跟小强似的打不死。 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来都来了,多陪我一会?”顾承礼捂着胸口下了床,走到苏浅言跟前,一双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苏浅言目光躲闪,打趣道:“顾承礼,你这么寂寞吗?” “是啊。”顾承礼低下头,唇边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言儿,愿意陪我吗?” 苏浅言被他盯得心慌,他那双眼睛仿佛会吃人。 旁的人叫她“言儿”她没什么感觉,但这话从顾承礼嘴里说出来,让人酥酥麻麻。 “不愿意。”苏浅言鬼使神差地推开他,跳窗跑了。 顾承礼的目光追随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停留在窗台。 这些日子,他满脑子都是苏浅言,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人家都不愿意留下。 大抵是他自作多情了罢。 “来人。” 顾承礼变着声音喊了一声,外头的侍卫忙拱手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启程回京。” “殿下,这……” “听不懂孤的话吗?” “是,是,殿下,小的这就准备!” 翌日,苏浅言离开苏府,只身往李家庄去,一路上听许多百姓都在议论苏府一事。 “听说了吗?那苏浅言将苏家老太太,老爷都赶走了,听闻苏吴鲍病重,气得快死了!” “当真?是那个流落在外很多年认回来的苏浅言吗?” “不是她还能是谁啊?现在啊,李家庄收留了苏家老太太,正四处找大夫了,听闻那苏吴鲍快不行了!” “真是造孽啊!养只猪都比养这样一个孽障好!” “可不是?听闻那苏舞琴仗义得很,被打得满身是伤,却依然对对苏老爷不离不弃,这样的女儿去哪里找啊!” 苏浅言喝了一口茶,放下铜板,离开了茶馆。 她心里琢磨着,这李宜春倒是动作迅速,这么快就把这事渲染成这样了。 她现在打算去李家庄赴死,所以昨日才将苏府给了任我行,还特意去见了顾承礼最后一面。 希望这回,能死成。 她跳上马,往李家庄赶去,赶到的时候,看到李家庄门口停着一辆简朴的马车。 一个白衣少年被一个老奴搀扶着,从马车走了下来。 “苏二公子,您来了!”李家庄看门的小厮拱手道。 苏浅言跳下马,看着那个少年的背影。 他身形颀长,虽看起来病重,但衣冠整齐,虽不穿金戴银,却从背影可感觉到一股金贵的气质。 这便是苏家二公子苏倾。 “咳咳,得知家父病重,一路上紧赶慢赶,可算是到了!有劳这位小哥带路!”苏倾有一把好嗓音,苏浅言隔着很远,都觉得这声音犹如天籁。 第65章 不要见人就吠 书中的苏倾病是真的病了,但不似外人看得那么简单。 书中的他离家在道观休养多年,但属于他的那一部分铺子依然是他自己在经营。 所以按照原书剧情,苏浅言偷了家中家产之后,苏舞琴撑起整个家,后来苏倾一回来,苏府又成为江南首富。 现在苏浅言没死,剧情走向有所改变,因是太子亲自断的案,责令苏府家产尽数上交,苏倾那一串铺子也不例外。 所以,他如今可以说,也是一穷二白。 苏倾入了李家庄,便被带去看苏吴鲍,屋内苏吴鲍已经昏迷不醒,李宜春看到苏倾来了,哭的泪流满面:“阿倾啊,你可算是来了啊,你若是来晚了,就见不着你爹最后一面了啊!” 苏倾看着苏吴鲍苍白的脸,他那样子,好像是中毒了。 这些年他药石不断,久病成医。 “祖母,我爹他,怎么了?”苏倾问道。 李宜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还不是那个苏浅言!太子已经手下留情,没有将苏宅收走,让我们几个且住着,可那苏浅言一来就将我们赶走!还带了一堆地痞无赖仗势欺人!你爹是被苏浅言气成这样的啊!这都躺了两日了,不见醒来,几个大夫看过,都说没办法了啊!” “没办法?”苏倾拧眉,“是什么意思?” “阿倾啊,你爹怕是……怕是不行了!若你爹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老婆子就是打死苏浅言,也要为你爹报仇啊!”李宜春扑在苏倾身上哭。 苏倾身子瘦弱,往后退了一步,跟在他身边的老奴钟叔忙扶了扶他,“二公子,您向来身子弱,可不要过于伤心了!” 苏倾拍了拍钟叔的手道:“咳……钟叔,你先出去。我想和爹待一会儿。” 李宜春听了,怕苏倾和苏吴鲍待在一起看出些什么来,便问道:“阿倾,你不去看看琴儿吗?” “父母在,不远游,我却因为自幼体弱,不得不远离北源城,本就不孝,祖母,您就成全孙儿,我想和爹待一会儿,尽尽孝!”苏倾说完,咳了好几声,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李宜春见他病成这个样子,便点点头,道:“如此也好!钟叔,我们出去!” “是!” 李宜春和钟叔走到了门外,将门合上。 苏倾伸出手,探了探苏吴鲍的脉息,又看了看他的舌头和眼睛,确定他是中了毒,而不是李宜春所说的被苏浅言激怒至此。 他将苏吴鲍的身体翻过来,仔细看了看他的背部和臀部。 听闻他和苏舞琴都被仗责,但这伤势并不算很重,只是些皮外伤,不至死,起码,不至于卧床不起。 苏倾看向门口的影子,李宜春不停地催促:“阿倾,快出来,你身子本就弱,不该待在里面太久啊!” 苏倾俊秀的眉头微微一蹙,然后起身去开门。 “祖母,琴儿和桑梓呢?”苏倾问道。 李宜春说道:“琴儿也病了,桑梓那日,被苏浅言打出了苏府,如今也躺着呢!” 苏倾心头一震,那日收到苏桑梓的书信,只催促他转道李家庄,提及他被苏浅言踢了一脚,摔得很疼,并没说十分严重。 为何如今也躺着? 这事儿,怎么想都不对。 “阿倾,祖母带你去看看!”李宜春拉着苏倾往厢房那边走去。 苏倾依次看了个遍,苏桑梓身上有伤,躺在床上婚迷不醒。 苏舞琴倒是看不出有没有伤,毕竟男女有别,但她的气色是最好的。 苏倾看向李宜春,她年纪最大,如今,却最为健朗。 实在是怪得很! 不过,他没有在李宜春面前表现出来,他按照李宜春和李明秋的安排,住在了南厢房。 关了房门,钟叔说道:“公子,可是觉得奇怪?” “连钟叔你都看出来了?”苏倾冷着神色,坐了下来,“这些年,我在道馆修身养性,试着忘记李宜春对我做的那些事。没有想到,如今苏家没落,她竟要赶尽杀绝。” “公子您避世已久,您不与那婆子计较,是您大度;您不想说出当年之事,是不想搅得家无宁日,但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公子,如今咱们来了李家庄,怕是难逃一劫!”钟叔凝重的看着苏倾。 苏倾瞥向窗外,似是有人在偷听。 他压低了声音,道:“当年的事,没有证据,我自是不能乱说。钟叔你马上离开,就说我忘了带药,离开李家庄后,去苏府告诉苏浅言,让她马上带人来救我们。” “二小姐?她……可靠吗?” 苏倾脑海里回想起当年苏浅言刚寻回来时的模样,那时她对自己很是倾慕,什么都听他的。 “当年是我将她寻回来,希望她……”苏倾说到这里,也没有了底气,他将自己的玉佩递给钟叔,“若她不肯,你再折回道观……请道长来。” 钟叔收了玉佩,点点头。 此时的李明秋正打算让李宜春给苏倾下毒,二人密谋了一会儿,听到小厮来报:“有个女子,自称是苏浅言,在门外求见!” “好啊,来的这么快!”李明秋十分高兴,拉着李宜春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 苏浅言下了马,站在李家庄大门,忽的一群人手里拿着棍棒冲出来,将她团团围住。 “哎呀,这就操家伙了。”苏浅言打了个哈欠,看到李宜春和李明秋走出来,两人脸上带着一团怒火。 “你这个不肖子孙,你爹病重,被你赶了出来,如今危在旦夕,你可知错!”李宜春指着苏浅言质问道。 “我知错?我知什么错?死老太婆,不要见人就吠。”苏浅言双手交叠,挑衅地看着李宜春。 李宜春听了这话,气的七窍生烟,她拽着李明秋的手道:“表哥,您瞧瞧,我活了几十年,竟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这么折辱!您可要为妹子我做主,为苏家做主啊!” 未等李明秋答话,苏浅言便摸了摸手臂,阴阳怪气道:“哎哟,还表哥,妹子?你俩,该不会有染?呸呸呸,好恶心哟……” 第66章 性子这么烈 这话令在场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小厮门握着棍子面面相觑,李宜春忙松开李明秋的手,气得脸都变了形:“混账东西,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残害父兄,还想血口喷人,来人,给我打死她!” “等等。”李明秋阻止道,这件事不能闹大,他始终姓李不姓苏。 “表哥,她这般胡言乱语,你还等什么?”李宜春不可思议地质问。 “就是,你这老头等什么呢?”苏浅言不耐烦地看着他,“你都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了,跟着我祖母搞事情,你现在不把我除掉,你可是会后悔的。” 李明秋淡定地看向苏浅言,她这么漂亮,他暂时还舍不得打死她。 而且,此事他得光明正大地处理了。 李明秋笑了笑:“此事怕是有误会,小外甥女,不如进庄子再细说!” 苏浅言挑了挑眉,“也好。” 进了庄子里,李明秋的和善便没了踪影,立刻让人将苏浅言关进柴房里。 “表哥,怎么不将她直接打死了!”李宜春站在柴房外头,不解地问,“若是让阿倾发现些什么……” “诶,此事我自会料理,若是将她打死了,苏府的地契从何处寻?只要有了地契,或者让她写一张地契转让证明,一切才合法合规!此案毕竟是太子亲自审的,不可过于张扬!”李明秋解释道。 李宜春听了,将信将疑,她说道:“虽然如此,但我这些日子,受了她不少侮辱,我今日,定要她好看!” 说完,李宜春便用拐杖推开门,刚走进去,苏浅言便朝她洒了一把花粉。 “咳咳咳咳咳!噗,咳咳咳咳咳!”李宜春咳得喘不过气来,“你……你……你这个……咳咳咳咳咳!” “哎呀,祖母,息怒息怒,别说话了,快喝杯水止咳!”苏浅言递上一个水壶,往李宜春嘴里灌。 “这……这是什么!咳咳咳!”李宜春被灌得满脸通红,衣衫都湿透了。 “哎呀,不好意思,我拿错水壶了,这是马尿!”苏浅言慌张地扔掉水壶,吓得捂住嘴巴,惊慌失措地看向李宜春。 “你……你……你我说怎么这么臊!苏浅言,我要把你打死!”李宜春气得发颤,整个脑袋头昏脑涨,推着李明秋要他做主,“表哥,打死她!” 李明秋被苏浅言这一系列动作震惊了,他早听闻苏浅言不服管教,没有想到,如此胆大包天! “来人,将她捆起来!”李明秋大喊。 两个小厮跑了进来,把苏浅言捆在了椅子上。 李宜春拿起棍子就要打,苏浅言笑道:“要打,就打死,打不死的棍子,我不受。” “你、你还敢说这种话,我管你受不受,今日我一定要打死你!”李宜春高高举起棍子,被李明秋拦住了。 “等等,此事我来处理!”李明秋严肃地看着李宜春。 “你来处理?你来处理!你说了多少句了,表哥,你就这么看着我被这个小妮子欺负?!” “那自是不能!妹子,你还是快去换一身衣衫!”李明秋捏着鼻子,颇为嫌弃地说。 李宜春咬咬牙,扔掉棍子,气呼呼地住着拐杖去换衣服。 李宜春走后,屋子里还是一股子马尿味,李明秋让小厮退下,将门关上,他捂着鼻子,走到苏浅言面前,仔细端详着。 这小丫头,长得可太俊了,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如一汪泉水一般清澈,肌肤吹弹可破,一双素手修长白皙,一张樱桃小嘴水润粉嫩!她虽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裙,却掩盖不住她惊人的美貌,让人见了忍不住多看几眼。 “看什么?老色批。”苏浅言抬眼,对他这个打量的眼神颇为不满。 “性子这么烈?”李明秋笑着弯下腰,“是该管教管教。” “喔?这世界上,还没人能管的来我。”苏浅言微微一笑,一对眸子闪了闪。 苏浅言这一笑,令李明秋心花怒放,他一双满是皱纹的手朝苏浅言的脸伸去:“那就试试看?” 话音刚落,苏浅言便抬脚往他档口踢了上去! 李明秋一副老骨头被踢倒在地,疼的不停哀嚎:“哎哟……哎哟……你这个小贱人!来人……” 他刚想叫人,苏浅言一脚将鞋子朝他嘴巴踢了过去,李明秋的嘴里塞了一只鞋子,他瞪大了眼睛,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苏浅言解开绳索,朝他走来。 “……唔唔唔!!!” “呜呜叫什么啊?”苏浅言弯下腰,朝他胸口点了一下,“上一个想对我动手动脚的人,你猜怎么样?” “呜呜呜呜??!!!” “被我煮了喂狗。”苏浅言明媚的脸上露出一抹杀意,“我虽然视性命如草芥,但,我还是有追求的,你这样的糟老头子,也配碰我?来,说说看,想断几根骨头?” “呜呜呜呜!!!!”李明秋疯狂地摇头。 “都不要了啊?”苏浅言讶异地看着他,“你好勇敢啊,我还是第一回遇到不要骨头的人!” “呜呜呜呜!!!!”李明秋急忙点点头,“咿呀咿呀哟!!” “你是说,我答对了?哎哟,天纵英才,我就是这么聪明。”苏浅言抚了抚额头,拿起方才李宜春扔掉的棍子,坐回椅子上,将棍子对准了李明秋的脚。 这个距离,刚刚好。 “呜呜呜!”李明秋不停地摇头和点头,他被苏浅言点了穴道,现下想动都动不了! 这女人太可怕了!李宜春没说她会点穴会武功啊! 他大意了,以为苏浅言只是个普通的女人! “放心!我先打断你的骨头,你再让人打死我就好了。记得,得打死我,不然,纯粹是浪费我时间。我可没什么耐心!”苏浅言说完,漫不经心地将棍子朝李明秋脚跟打去。 “嗷嗷嗷啊啊!”李明秋痛苦地哀嚎。 这声音惊动了外头的小厮,他们推门而入,被此情此景吓呆了。 “嗷嗷嗷啊啊!”李明秋疯狂地喊着,这群蠢货,快把这女人绑起来啊! 苏浅言见有人来了,便扔掉棍子,拿起绳子:“你们来绑我?还是我自己绑?” 第67章 我爱给谁给谁 “……”那两个小厮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 他们得去叫更多人来!不然,怎么对付得了这个疯批女人?! 庄子里的动静太大,苏倾院子里看管的人也都一边议论一边跑了。 “那女人,太厉害了!” “苏家老太太被喂了马尿!现在气得要打死她!” “看起来那么柔弱的女人,没想到竟然是泼妇!快走快走,去救老爷!” 苏倾耳朵贴着门,听了一会儿,忽然有人急促的敲门,令他退后了好几步。 “二公子!”是钟叔的声音! 苏倾打开门,将钟叔迎了进来。 “二公子,二小姐她,老奴刚才从后门离去的时候,看到正门围着好多人,听到是二小姐来了!”钟叔气喘吁吁地说。 苏倾神色凝重起来,所以,那些小厮们议论的人,是苏浅言?! 她为何会来?若说她将爹和琴儿他们赶出苏府了,为何还要独自前来? 她是来……救他们的吗?! “老奴看了一下,看到二小姐被带进李家庄了!所以,老奴想问二公子,我……我是不是直接去道观请道长?!” “你还出的去吗?”苏倾问道。 “方才老奴说忘了拿药,所以出去了,这会儿李家庄乱成一团,老奴再试试!” “好!我在李家庄里再周旋一番,能拖一日是一日。” 柴房那边,苏浅言一根棍子,令到所有小厮都不敢进去,而李明秋还躺在地上呢。 苏浅言见人越来越多,便扯掉李明秋嘴里的鞋子,解开他的穴道,沉声道:“滚。” 李明秋吓得尿了出来,他倒是想滚啊,可是他……他的脚被打断了啊! “来……来人……”李明秋看着苏浅言害怕地大喊。 苏浅言以为他要喊人打死她,没有想到,这个怂包竟是喊道:“快把我抬出去!” 两个小厮跑进来,火速把李明秋拖了出去,柴房门“轰”地关上。 苏浅言没趣地坐回椅子上,手指敲了敲椅子,自己是不是用力过猛了? 不过,对方想吃她豆腐,不揍都不行!她是来替死的,又不是来卖身的,这罪她可不受。 想到这,肚子饿得咕咕叫,苏浅言走到门口,一脚踢开门,对看守自己的小厮说道:“拿些吃的来!” 那小厮吓得后退好几步,“好,好……” “快点~” “是!是!”小厮慌不择路,跌了个跟头,爬起来继续跑。 苏浅言转头看向另一个小厮,那小厮吓得拿起棍子挡在胸口。 “一群怂包。”苏浅言嘀咕了一句,转身回去。 过了一刻钟,小厮捧着热乎乎的饭菜来了,他麻溜地放在桌上就跑走了。 苏浅言看着送来的粗茶淡饭,用银针探了探,发现银针发黑。 “真是黑心肝。”苏浅言扔掉银针,推开门,吓坏了那胆小的小厮。 “谁下的毒?”苏浅言瞥了他一眼。 小厮忙解释道:“是……是……是您家老太太啊!不关我事啊!不要让我断子绝孙!” 他一边说,一边捂着自己的裤裆,方才李老爷的狼狈样子,他们都看到了,他们可不想像他那样,小祖宗都坏了! 苏浅言拿走他手里的棍子,说道:“她在哪啊?看来,得下一剂猛药了。” “在……在东、东厢!”小厮指着东边说道。 “谢啦。”苏浅言抡着棍子往东厢走去,无人敢拦,如入无人之境。 去东厢的路上,必经过苏倾的厢房,他在窗口看出去,一个女孩手里拿着棍子,英姿飒爽地从连廊走过,没有人敢凑上前去,她走路带风,不怒自威。 这……不是苏浅言吗? 苏倾看呆了,在他印象中,苏浅言最多算得上跋扈,并无这般英姿。 她身上的气质,令到苏倾有了底气。 她一个小女孩,都敢为了家人,独自闯入李家庄,而他,竟还想着如何运筹帷幄…… 苏倾暗淡的眸子里有了亮光,他站起来,推开了门…… 苏浅言来到李宜春的院子,吓得李宜春饭都不敢吃了,往屋子里躲。 “苏浅言,你敢过来,我让人打死你!” “你倒是叫人来打我呀。”苏浅言往饭桌前坐了下来。 “你……你以为我不敢吗?!”李宜春这话说的十分没有底气。 苏浅言扔掉棍子,她人都送上来了,示弱一下,给这老婆子一个机会。 “你……你方才,在我的饭菜里……下……下毒了?”苏浅言忽的捂住胸口,虚弱地说。 李宜春见状,方才的胆怯没了,她笑了笑,拄着拐杖走到苏浅言面前,道:“下毒?” “难道……不、不是吗?”苏浅言一只手撑在桌上,喘着气。 “呵……你中毒了?”李宜春高兴地笑了起来,“苏浅言,没想到,你也有今日啊!” “……”苏浅言趴在桌子上,没了方才的跋扈。 “先别急着死。”李宜春从袖子里扯出一张地契转让书,“你把苏宅转出来!在这里按个手印再死!” “苏宅?”苏浅言笑了笑,“老婆子,你还想着要苏宅呢?我来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苏宅早被我转出去了!你就算是杀了我,也拿不到苏宅!” 听到这,李宜春大吃一惊:“你、你把宅子给谁了?!” “我爱给谁给谁,反正不会给你,你这个杀人凶手!”苏浅言继续激怒李宜春。 “你!你个贱人!”李宜春勃然大怒,她抬手准备打苏浅言,却看到苏浅言眼里一抹冷意。 “你再这么不痛不痒的对我,不怕我毒性褪去,又给你教训?” “苏浅言,你……我要让人打死你!”李宜春急急往门口跑去,还未开门,便被苏倾用棍子敲晕了。 李宜春倒地的声音,令苏浅言心头一震,她微微睁开眼睛,看到苏倾那一抹单薄的身影朝自己走来。 这人做什么呢?耽误她做任务。 苏倾走到苏浅言面前,给她把脉,发现她脉息平稳,他弯腰,打算撑开她的眼皮看看,却忽的看到苏浅言睁开了眼睛。 二人四目相对,苏倾吓了一跳,他紧张的脸上恢复淡然。 “你、没中毒?” “嗯~”苏浅言眉心微拧,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第68章 心上人 “我……我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委屈,如今苏家落了难,你却如此勇敢站出来,只身一人来救我们……”苏倾满脸的错综复杂。 这话听得苏浅言一脸懵逼。 “你别误会,我……” “我没误会,我知道你,浅言,你的心里,有苏家。我这些年,不该如此软弱,我若是早一些站出来,也许今日的苏家,不会是这般样子。”苏倾似乎陷入了一种自我反思之中。 “苏倾,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要救你们。”苏浅言继续解释道。 但她越是解释,越是让苏倾悔恨不已。 “好了,别说了,浅言,我先带你离开!”苏倾说完,扎了个马步,背对着苏浅言,“二哥背你。” 背?苏浅言看了一眼他单薄的身子,“算了,我走路都比你快。而且,我不走,你要走自己走。” “我不会走的。”苏倾说完,感觉背后吃痛,苏浅言直接将他敲晕了。 敲晕苏倾之后,苏浅言便背起他,将他扔到了李家庄外头。 “不好了不好了,苏浅言跑了!”家丁们眼睁睁看着苏浅言跳出了李家庄。 没了这个麻烦,苏浅言又跳回李家庄里,此时,一众家丁将她围了起来, “不用追了,苏浅言又回来了!” “打死她!” 一根根棍子朝苏浅言这边打来,苏浅言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放松身体,闭上了眼睛…… 来来…… 任务就要完成…… 忽然,一支冷箭射到了苏浅言的脚边,冲上来的小厮们停住了脚步。 一个目光冷冽、相貌俊美的男子穿着一袭镶金边黑色紧身服站在屋檐上,胸口绣着一个“渊”字,他手里握着一把长弓,盛气凌人地看着他们。 “京都金渊阁左司,暮辞,是也。”那人收了弓,跳下屋檐,站在了苏浅言的面前,取出一块金色腰牌,高高举起。 这话,令在场所有人都诧异万分,纷纷放下棍子下跪:“草民见过金渊阁左司大人!” 金渊阁?左司?暮辞? 苏浅言看着这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他是个狗屁暮辞?暮辞不就是顾承礼吗? 此人借用顾承礼的名号…… 不对…… 苏浅言恍惚中想起了什么…… 这金渊阁隶属皇帝直接管辖,是皇帝和太子的左膀右臂,顾承礼在京都的身份是一个没有官职的小侯爷,实际上他是金渊阁的左司暮辞。 昨夜她发现顾承礼假扮太子留在了北源城,那这个假扮暮辞的…… 该不会是太子墨靳庭?二人互换身份,角色扮演呢?! 想到这,苏浅言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疯狂,应该……不会? 太子墨靳庭来管她的事做什么?他们又不认识! 这人一定是顾承礼派来跟着她的手下!一定是! 这个顾承礼,真是多管闲事耶! “本司奉太子之命保护苏浅言姑娘,尔等刁无端挑事、仗势欺人、圈禁良民、私自动刑,实属可恶可恨!”借用暮辞名号的墨靳庭收起腰牌,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一众小厮。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啊!” 墨靳庭勾唇笑了笑。 这两日,他一直派人暗中盯着苏浅言,本以为她与谋逆一案有所牵连,但今日见她的所作所为,有些蠢,又有些蛮,是个为了救父兄不顾一切的鲁莽女子。 这样的女子连一个庄子的人都搞不定,何谈谋逆? 光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却忘记长脑子了。 而他早答应了墨添祁要给苏浅言封赏的,总不能让人就这么死在这里? 所以他才出手相救。 “恕不恕罪,不关我金渊阁管,到了府衙,再向县衙陈情!”墨靳庭说完,他的护卫冲了进来,将家丁们团团围住。 苏浅言一整个无语了,她越发觉得这个男人不是普通人。 说话做事都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估计真的是太子。 “不必谢我。”墨靳庭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苏浅言。 苏浅言扯了扯嘴角,“我可真是谢谢你!” “我说了,不必谢我。告辞。”墨靳庭微微一笑。 “赶紧走。”苏浅言没好气地说。 这话,令墨靳庭有些不适,普通女子见了他,都要折服在他的俊美容颜之下,这个女人,如此不客气? 他虽不是以太子的身份出现,但好歹作为金渊阁左司的身份与她说话啊…… “你……” 苏浅言并不理会他,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头也不回。 墨靳庭看着她的背影,不禁笑了笑,难怪这顾承礼跟他说要求娶苏浅言,这女子,倒是有趣。 入夜,处理完李家庄的事,墨靳庭便去与顾承礼会合。 “孤今日帮了你一个大忙,你可得谢我!”墨靳庭兴致勃勃地走脱下披风。 顾承礼朝他拱拱手,淡淡地问道:“殿下所指为何?” “孤今日,替你那心上人解围了!”墨靳庭坐了下来,示意顾承礼也坐下。 本以为顾承礼会高兴,但他脸上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苏浅言啊!”墨靳庭特意强调了一下这个名字。 顾承礼脑海里回想起昨夜苏浅言的话,便说道:“卑职没有心上人。” “没有?你前几日不是还让我成全你的婚事吗?”墨靳庭反问。 “且搁置。”顾承礼说道。 “你今日怎么回事?”墨靳庭看着顾承礼,“不过也好,那女子,实在是愚钝得很,想以一人之力去一个庄子救她父兄,险些被乱棍打死!这样只有样貌没脑子的人,也不配做你妻子!” 听到这话,顾承礼可算是有一点表情了,他看向墨靳庭:“愚钝?乱棍打死?” “嗯。”墨靳庭点点头。 “……”顾承礼陷入了沉思,他总搞不清楚,苏浅言在想什么,以她的智商,不可能让人有机会将她乱棍打死。 她不整死别人就算好的了。 不过,他并不打算在太子面前说太多关于苏浅言的事。 既然太子觉得她无脑,就当她无脑好了。 “好了,这一路你也辛苦了,今夜换回来。”墨靳庭抽出腰牌,扔回给顾承礼。 顾承礼抬手接住,道:“殿下,今夜,卑职要出去一趟。” 第69章 情话,也听得? 墨靳庭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便说道: “孤看你的心思就不在孤身上。也罢,你就留在北源城,一个月后,给苏浅言的封赏圣旨就会下来了,到时候,你再与她一同上京。届时,你再与孤说,还想不想要这门婚事。你若要,孤排除万难,都会替你说话!” “遵命。” 顾承礼离开后,李公公便进来伺候墨靳庭更衣。 “殿下,为何要答应左司大人说的那门婚事啊?他好歹明面上是个小侯爷,怎么可以娶一个商贾之女呢?”李公公好奇地问。 墨靳庭唇角微微扬起:“连你,都有这门第观念,顾家那一大家子,又怎么会同意?孤答应帮他,是谢他这些年来,给孤办事滴水不漏。二则,滴水不漏之人,难以入手啊,如今他有所要求,岂不是更好?孤才有办法,让他更加忠心。” “殿下英明啊!只不过,那女子会不会拖累了左司?” “拖不拖累的,看你怎么处理了。”墨靳庭意味深长地说,“那女子,没脑子。” “没脑子?” “要不说这姻缘天定,顾承礼就是脑子太多了,娶一个没脑子的,互补。”墨靳庭打趣道。 “殿下真是爱开玩笑。”李公公笑了起来。 “孤不是开玩笑,顾承礼这枚棋子,孤用好了,百利而无一害。让他与朝中任何一个大臣之女联姻,孤都不放心。还是这女子好,没脑没钱,没权势。”墨靳庭一边说,一边笑。 “殿下英明啊!” 墨靳庭脸上带着笑意,脑海里浮现起苏浅言那张精美绝伦的脸,心中不由一叹,这江南,的确是多美人。 墨靳庭忽的被勾起了好奇心,“哎,你说,这顾承礼去找那女子做什么呢?解释?心疼?还是别的?” 李公公刚替墨靳庭换下外袍,墨靳庭就推开他,扯了一件常服。 “殿下,殿下,还没换好……” “不换了,孤出去一趟!不许跟!”墨靳庭披上常服,拿了一把手里剑就出去了。 李公公手里捧着里服,颇为无奈地看着他。 李家庄,府衙来了许多人,将此处包围住,因受了上面指示,所以县衙不得不重视此案,将李家庄所有人都审问了一番,把陈年旧案都翻了出来。 断案速度之快,极为少见,一夜之间,就抓走了不少人,包括李宜春和李明秋。 李宜春被抓的时候,还死死拽住苏倾的脚:“阿倾啊,我可是你祖母啊!你救救祖母!” 苏倾拨开她的手,道:“若您还当我是您孙子,便不会在我年幼之时给我下毒,令我落下病根,还在我的药里加多几味药,令我身子越发虚弱。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今日,您也得尝苦果了。” “你……你都知道了?!” “我早发现端倪,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不忍家破,所以一直离家隐忍至今。好在,你那个相好的,早记录了你们所有的罪行。”苏倾垂眸看着李宜春,她年迈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慈祥,有的只是尖酸刻薄。 李宜春听了,哭的泪流满面,不过,她并非因悔过而哭。 她看向坐在一旁一脸冷漠的苏浅言,骂道:“苏浅言你这个扫把星,贱人,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我何苦止于此,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苏浅言瞥了她一眼:“老妖婆死到临头,还为我着想呢?” “……苏浅言,你去死!”李宜春拔出一把匕首,朝苏浅言扑了过来。 衙役们始料未及,都愣住了。 苏倾见状,忙冲上去,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箭射穿了李宜春的胸膛,鲜血喷涌,溅到了苏浅言的侧脸。 苏倾纯白的袍子也染上了血痕。 “谁?!”衙役们四处张望,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出现在门口。 “金渊阁左司,暮辞。”顾承礼将腰牌举起,两个衙役慌忙跪下来。 “左司大人!” “退出去,我有几句话,要与苏姑娘说。” “是!” 衙役们拉着李宜春的尸体离开了,而苏倾则站在苏浅言身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左司大人,苏某是浅言的二哥,什么话我都可以听。”苏倾说道。 顾承礼冷哼了一声,“情话,也听得?” “……”苏倾一愣,他诧异地低头看着苏浅言,“你们……私定了终身?” 苏浅言抬眸,看着苏倾:“没有。” “苏姑娘这是不打算对顾某负责了?” 这话一出,苏倾打了个激灵,冲上去揪住顾承礼的衣服:“你这混账,你对我妹妹做什么了?” “哎呀,他没对我做什么。”苏浅言走上前,把苏倾拉开,“你先出去,我与他说几句话。” “浅言,这……” “我现在心情不好,出去!”苏浅言厉色道。 苏倾也不示弱:“我不走!” “啪”顾承礼抬手将他一把打晕。 看着苏倾倒在地上,苏浅言没好气地坐回椅子上,鼓着小脸看着顾承礼。 顾承礼取下面具,走到苏浅言面前,似是留意到有人在偷听,便压低了声音问道:“苏浅言,你到底想做什么?” 苏浅言瞥了一眼窗口,有个人影闪过。 她揪着顾承礼的衣襟,将他扯到自己面前,伏在他耳边,说道:“我做什么都好,你不要再管我了!” “这个庄子的人根本就打不过你,你为什么还要故意置身其中,你就这么想死?”顾承礼压着怒火问。 “我就是想死又怎么了?” 窗外的墨靳庭见到二人正在耳磨私语,他们说的太小声了,他啥也听不到。 “你想死,我偏不让你如意。”顾承礼眼眸微眯。 “你烦死了!顾承礼,要不是外面有人偷听,我真想揍你。”苏浅言伸出手,摸了摸顾承礼的脸,咬牙拍了两下。 顾承礼握住她的手,沉声道:“死很简单,自刎、白绫、毒药……你都不要,偏要乱棍打死?” 苏浅言见他看出了端倪,便索性摆烂,凑近他的耳根,说道:“对,我只要乱棍打死。” “为何?” “做任务。” “什么任务?” 第70章 你想亲我? “解释不清,你不懂。”苏浅言道。 “……”顾承礼的手抚上她白皙的脖颈,摩挲了一下,苏浅言瞪着他,感觉一根针扎入了她的后颈,她甚至来不及反抗。 “顾承礼,你给我扎了什么针?” “春药。”顾承礼玩味一笑。 “……”苏浅言一脸汗颜,“你没事给我下春药做什么?” “你告诉我你的任务,我便给你解药。” “解药?”苏浅言扬唇一笑,站起来,歪着脑袋看着顾承礼,“你这么个大好男人在我面前,还要什么解药?” 说完,她便上手扒顾承礼的衣服。 窗外的墨靳庭顿觉大开眼界,这女人,是真的上手啊! 顾承礼一步步后退,直至被苏浅言逼至墙边,退无可退。 “苏浅言,你能不能像个正常女人?”顾承礼盯着她的手,这女人已经将他腰带扔了。 “我不正常吗?你给我下春药,就不许我上你啊?”苏浅言抬手勾了勾顾承的下颚,“这么俊的男人,我还没遇到过呢。顾承礼,你是第一次?” “……” “别害羞呀!敢下毒不敢做?今天,我就让你体会欲仙欲死的感觉?”苏浅言修长的指尖从他的下巴慢慢移动,最后停在他的胸口,意味深长地敲了敲。 苏浅言魅惑的眼睛在顾承礼脸上打转,他的脸已经红了,好像被下毒的不是苏浅言,而是他自己! 呵,真是个单纯的少年郎! 苏浅言正得意,却没留意到顾承礼眼里的猩红,他拦腰将苏浅言抱起,往内间走去。 墨靳庭瞪大了眼睛,看着顾承礼的身影移动至屏风后,他啥也看不到了。 真是干柴烈火…… 墨靳庭摇摇头,离开了。 内间榻上,顾承礼将苏浅言压在身下,说道:“不要逼我在这里将你办了!” 苏浅言挑了挑眉,知道不能再挑逗他,不然以他的武力值,自己还真跑不掉。 “我不管你在替谁做任务,你想死,没那么容易。” “我知道没那么容易,所以你别老破坏我的计划好不?算我求你?”苏浅言嘟囔道。 “你告知我实情,我便不再破坏你的计划。”顾承礼说道。 苏浅言眨了眨大眼睛,道:“那你先起来。” “不起。就这么说。” “你磕着我了……”苏浅言面颊微红的说。 “你知道就好。我没多少耐心了,说。”顾承礼的目光在苏浅言脸上打转。 苏浅言叹了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通俗易懂地说道:“我在做任务,我只要被乱棍打死,就能完成任务,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人都死了还能得到什么?得道升天吗?” “差不多。” “迷信。” “爱信不信。”苏浅言鼓着腮帮子说道。 顾承礼见她这表情,似乎没有说谎,便翻身将她松开,理了理衣襟,道:“你想被乱棍打死,我可以帮你。” “真的假的?”苏浅言漫不经心地问,她觉得不可能。 “真的,到时我亲自打死你,可好?”顾承礼转过头来,询问道。 苏浅言一听,来了劲,起身趴在顾承礼肩膀上,道:“真的?” “嗯。” “有条件?” “自然有,陪我去京都。” “去京都,好说啊,我本就想跟着你去的!”反正北源城已经没人敢动她,这苏家也没什么指望,只能去京都了。 “只是……”苏浅言迟疑了一下,拿下巴蹭了蹭顾承礼的肩膀,问道:“你说,‘到时’,是指什么时候?” “那就看心情了。”顾承礼侧过脸,正对上她漂亮的脸庞。 苏浅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好一会儿,“那,要怎样的心情?” 顾承礼将目光缓缓移至苏浅言近在咫尺的红唇,她身上有一股幽香,清淡优雅。 “你想亲我?”苏浅言脱口而出。 “……”顾承礼喉结动了动,直接将她推开,起身道:“没有。” 苏浅言笑了笑:“想就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虽然你说了我也不一定会给你亲。” “胡说八道。你是女子,端庄一点!”顾承礼没好气地走出去拾他的腰带。 “谁不端庄了?谁给我下了春药?顾承礼我解药呢?” “没下毒!扎了你一下而已!你自己不会分辨吗?”顾承礼一边系腰带,一边说。 “~~”苏浅言扁扁嘴,走了出去,“我怎么知道你的毒猛不猛啊?” 顾承礼整理好衣装后,便看向还躺在地上的苏倾,说道:“这是你二哥?” “嗯。”苏浅言点点头。 “这两日你们得留在李家庄,待县衙审讯完毕后,才能离开,我便不留在此处了,我在北源城等你。” 听到顾承礼这话,苏浅言好奇地问:“怎么,你不假扮太子了?” “北源城还有些收尾要跟,顺便,等圣旨下来,陪你一起进京。”顾承礼解释道。 “哦~~” “放心,金条会有。”顾承礼说道。 苏浅言扬了扬眉,“你还记得我的金条呢?” “自然记得。这些日子,收敛着点,我会帮你完成任务,不要随便惹祸上身。”顾承礼交代道。 “我知道,我又不是傻子!再说了,也没什么祸好惹了。”苏浅言没劲地说。 见苏浅言想通,顾承礼这才放心地离开了。 顾承礼回到下榻之处,墨靳庭佯装看文书,瞟了他一眼,道:“挺高兴啊?” 顾承礼闷声应了一下,道:“殿下还不就寝?” “睡不着。不如,你与孤说一说,你与那女子之事?”墨靳庭放下文书,拍了拍一旁的椅子,脸上满是好奇。 “殿下看都看到了,还问什么?”顾承礼坐了下来,反问道。 “啧。”墨靳庭托着下颚,饶有兴味地看着顾承礼,“你知道孤偷看你?那你还做的下去?” “情至浓时,无所顾忌,更何况,殿下也不是外人。”顾承礼抿了一口茶。 墨靳庭啧啧了两声。 “只是殿下如此关心卑职的私事,合适吗?” 见顾承礼这么问,墨靳庭露出一抹笑意:“合适。世人皆道你是孤的男宠,要废了孤,若孤回了京都替你求陛下赐婚,你说那些清流一派、坊间话本会怎么描绘?孤想想,就觉得高兴。” 第71章 仁至义尽 “殿下高兴,卑职就高兴,时辰不早,卑职告退了。”顾承礼站起来,拱拱手。 “等等。”墨靳庭喊住他,朝他扔去一瓶药。 “最好的金疮药,于你的伤口有益。”墨靳庭说道。 顾承礼拿着药,再次拱手。 四日后,李家庄一案可算是了结,苏吴鲍、苏桑梓和苏舞琴也都逐渐恢复了体力。 苏吴鲍刚醒,就听说了李宜春苟合李明秋所做的一切,令他难以置信,感觉天都要塌了,一夜之间白了头。 “没有想到,当年你娘并未真的与人私奔,而是被姓李那个毒婆子逼走的!”苏吴鲍拉着苏倾的手,眼里黯然失色。 “更没有想到,你当年的病,是她蓄意毒害,逼得你离开家里,远去道观……” “爹,一切都过去了。现在,奸人已除,苏家虽已败落,但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处,便可东山再起。”苏倾安慰道。 看着平日里话不多的苏倾,苏吴鲍不禁抱着他哭了起来:“孩子,苦了你了啊!是爹失察,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 “爹,我不苦,真正苦的人……” 苏倾正想说苏浅言才是真的苦,结果苏桑梓跑了过来大喊:“爹!快去看看,琴儿要上吊啊!快!” 苏吴鲍等人赶到的时候,苏舞琴正打算踢掉椅子,苏桑梓和苏吴鲍忙扑上去将她抱了下来。 “琴儿,你别想不开啊!” “爹爹,琴儿没有脸面留在苏家了,琴儿没有想到,祖母她竟然会害我们……若是琴儿早些发现,也不至于如此啊!爹爹,爹爹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琴儿没有办法报答,只期盼来世再做爹爹的女儿……”苏舞琴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琴儿,你也是被蒙在鼓里,你可不能乱来啊!”苏桑梓说道。 “琴儿,这事不怪你!我们都是受害者!你不要想不开!” “可是咱们现在,没有房子住了……我留下来,只会成为爹爹和哥哥们的累赘……”苏舞琴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苏吴鲍听了,便说道:“琴儿,我想,言儿她这么用心来救我们,她会让我们回去苏宅的……” “是啊,言儿她既然来救我们,就一定会让我们回去,你放心!”苏桑梓也笃定地说。 苏倾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并不表态。 过了一会儿,他们去寻苏浅言,却发现她人早已不见了,只留下一小锭金子,金子下压着一张字条:“已自立门户,不要来找我。” 苏吴鲍颤抖着拿着那张纸,老泪纵横。 “这枚金子,能有什么用?爹爹,还不够给您买药。”苏舞琴扶着苏吴鲍说道。 听了这话,苏倾看了苏舞琴一眼,淡淡地说道:“言儿已是仁至义尽,若我是她,必不会再管。” 听苏倾这么说,苏舞琴便不再答话,只委屈地站在苏吴鲍身边。 苏桑梓着急地踱步,忽然他想起了什么:“爹,我们可以去找我师傅啊!” “你是说南帝传人悟空大师?”苏吴鲍眼睛一亮,“对对对,你可找你师傅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更何况,这么多年来,咱们苏家每年都往他那里送金子,他怎么着,也得收留咱们啊!” “爹,且不说收留,我去和师傅要回今年的学费,他老人家一定会还给我的!到时候咱们拿着银子开个铺子,琴儿这么会做生意,咱们一定可以东山再起!”苏桑梓信心满满地说。 苏倾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可行,毕竟习武之人,大多数都讲一个义字,苏桑梓这么多年都在悟空大师那里习武,还是悟空大师的第一传人,想来,大师不会不管他。 “那我们先去道观住一段时间。”苏倾建议道。 “好!” 一行人,坐着苏倾来时候的那辆简朴马车,往青玉观行去。 苏浅言回到苏宅,宅子的牌匾已经改为“任宅”。 任我行和任恬澄高高兴兴地给她接风。 “姑奶奶您可算是回来了!这大房间给您留着呢!”任我行说道。 “不必了,我不日就要进京,留给我也没什么用。”苏浅言拉着任恬澄的手,看了任我行一眼,“你可有让小橙橙去念书啊?” 未等任我行回答,任恬澄便举起手道:“有!姑奶奶,我给您看看我写的字!我名字写的可好了!” “好啊,走!我再教你几招防身,女孩子家家的,在外头可不能被欺负了去。” 任我行看着她们高高兴兴地去后院,脸上止不住地笑,“你们慢慢学啊,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去!小橙子,别累着姑奶奶啊!” 在任宅的日子,苏浅言每日睡到日晒三竿,睡醒了就看看话本,晚饭听听任我行他们说今日在外头干活的趣事。 几日后,顾承礼解决完北源城一案的收尾,来到任宅找苏浅言。 二人百无聊赖,闲到发霉。 苏家那群人也没有来找她麻烦。 正直中秋夜,任我行在府里搞了一个游园会,热热闹闹,好不开心。 苏浅言玩了一轮,便回到后院喝酒,看到顾承礼已经坐在亭子里,喝着任我行自酿的桃花酒。 “顾承礼,那是任我行给我的,你随意拿了喝,要给银子的。”苏浅言走上去,拿走他手里的酒瓶。 这别的不说,任我行酿酒是一绝,这桃花酒比外头卖的酒好喝太多了! 顾承礼勾唇打趣道:“一瓶酒,值得你这般计较?” 说完,摸出一块碎金,放在桌上。 “我是这种见钱眼开的人吗?”苏浅言麻溜地拿走碎金,将瓶子塞回给顾承礼,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这闲散日子实属难得。殿下来了信,说圣旨在路上了,估摸过几日就要到,你可猜猜,是什么圣旨?”顾承礼看向苏浅言,她这些日子穿着都十分随意,身上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裳,发髻也没好好地扎,乌黑的长发就这什么随意的披着,不施粉黛,不戴首饰,但却盖不住她出尘的美貌。 “救了当朝王爷,怎么,也得给我一些田地?这样去了京都,也好安身立命。”苏浅言眨了眨眼。 “田地?不想当个县主郡主什么的?”顾承礼问道。 第72章 闲来无事,去不去 “要那些虚名做什么?银子才是根本。”苏浅言漫不经心地说。 这时,北面墙垣忽然传来动静,苏浅言和顾承礼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人爬上了墙头,那人头发散乱,灰头土脸的,看到苏浅言和顾承礼,他激动地大喊:“言儿!” 谁啊?苏浅言拧眉。 “我,你三哥哥!”苏桑梓翻过了墙头,重重摔在地上! “救我救我!言儿,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苏桑梓摸着屁股站起来,朝苏浅言走了过来。 顾承礼戴上面具,站到了苏浅言身后。 苏浅言举起蜡烛,往苏桑梓的脸晃了晃:“真是你,你来做什么?我留了书信,我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苏桑梓擦了擦脏兮兮的脸,说道:“言儿,若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来寻你!我本来也是想着不麻烦你了,但眼下,有一桩买卖,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了。” “什么买卖?”苏浅言放下蜡烛,坐了回去。 苏桑梓坐到苏浅言对面,拿起桌上的点心塞进嘴里。 待他咽下糕点,这才说道:“我之前,不是一直跟着悟空大师习武吗?万万没有想到,那悟空大师,竟然是个骗子!” 苏浅言听了,一点也不吃惊,她比较吃惊的是,苏桑梓现在才发现对方是骗子。 “我这些年,往他那里塞了多少银子,一件练武服就要一枚金锭,一把剑就要两块金砖,还不计平日里的衣食住行,他每一次抬价,我都给银子,为的就是学到一些本事!没有想到,他竟然收买了一些人合起伙来骗我!令我觉得,山上的人都打不过我,令我觉得在他那里学有所成!所以一次又一次地踏入他的圈套里!”苏桑梓愤愤然地说着。 苏浅言打断他的话:“说重点!” “咳咳!”苏桑梓喝了一口茶,喘了喘气,道:“重点就是,每年爹都会给他一个大箱子宝物,算是学费,而且,我这一回下山,也没有把我的金锭带回来。如今家里败落了,我想着上山拿回我的东西,谁知道,我一上山,就被他打下来了!” “你这功夫,不打你打谁?”苏浅言吐槽了一句。 “若非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来求你!更何况,我已经在二哥和爹面前承诺会拿回银子!言儿,你念在你我有血缘关系的份上,你帮我上山,把学费要回来!”苏桑梓说道。 “不去。”苏浅言一口回绝。 “言儿,我跪下来求你了!”苏桑梓跪了下来,“你武功高强,我现在只能来求你,只要拿回金锭,我一定会给你相应的报酬的!” “多少?”苏浅言问。 “留在练武场的还有一箱。”苏桑梓说道,“我们六四分?” 苏浅言摇摇头。 “五五?” 苏浅言还是摇头。 苏桑梓咬咬牙,道:“四六!” “你当我乞丐吗?二八分。” 二八……苏桑梓想了想,二八的话……他还能拿到几枚金锭,若是苏浅言不肯帮,那就是都打水漂了! “行!”苏桑梓点点头。 “那咱们出发。”苏浅言回头看了一眼顾承礼,“闲来无事,去不去?” “无聊的紧,去也无妨。”顾承礼答道。 苏桑梓扯了扯嘴角,敢情这两人是为了解闷啊? 三人骑了马,往苏桑梓习武的地方赶去,快马跑了两日,可算是到了东南山脚。 苏桑梓这些年都在东南山上一个叫“顶峰阁”的地方习武,那地方七拐八拐,普通人还真上不去。 “这什么破地方?”苏浅言一边上山,一边吐槽。 “就是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才能自欺欺人。”顾承礼意味深长地说。 苏桑梓觉得丢脸丢到家了,这么些年,他还以为自己当真是练武奇才,绝世高手呢! 没有想到,那什么所谓的悟空大师,是个大骗子,特意在一个僻静的山上搞了个招牌,专门骗他这种不谙世事的公子哥! “苏桑梓,你一个人,养活了整个诈骗团伙啊!”苏浅言打趣道。 苏桑梓羞得满脸通红。 苏浅言和顾承礼踏风而上,很快把苏桑梓抛在后头。 “等等我啊!”苏桑梓艰难地攀爬,可他们二人却越来越远,根本就不理会他的叫唤。 过了一会儿,苏浅言和顾承礼已经不见了踪影。 “丢下他好吗?”顾承礼问道。 苏浅言瞥了他一眼:“等他?黄花菜都凉了,速战速决。” 二人很快寻到了“顶峰阁”的牌匾,那牌匾也十分随意,歪歪斜斜地搁置在一旁,门口有一个扫地的老头,看到他们两个陌生人,脸上闪过一丝讶异的神色。 他打量了一番,这女子衣着普通,但那男子身上的布料昂贵,身上还佩戴着玉,一看,就是世家公子哥。 看来,又有傻子上来习武了。 “二位,可是来拜师的?”那老头走上前,笑眯眯地问,“我看二位筋骨奇特,特别是这位公子,是可造之材啊!” “这位伯伯料事如神啊,我们公子就是来拜师的。”苏浅言笑盈盈地说道。 顾承礼低头瞥了苏浅言一眼,怎么角色转换的怎么快? “只是不知道,你们能教我们公子什么啊?”苏浅言问。 那老头一听,笑着说道:“请进练武场里,慢慢说!” “好,好!” 苏浅言拽着顾承礼,跟在那老头身后,走进了练武场。 那练武场也是极为简陋,地方不大。 “你这里,好像很简陋啊,我们公子要学就学绝世武功,可不是来随意玩玩的。若是这里的师傅好,价钱,不在话下!”苏浅言说着,便扯出一个镶金边钱袋,晃了晃。 那老头点点头说道:“请放心,我这就请悟空大师出来。” 老头走后,顾承礼扯回苏浅言手里的钱袋:“什么时候偷了我的钱袋?” “刚才摸的,没发现?”苏浅言俏皮一笑。 “这么爱摸我?”顾承礼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你长这么好看,谁不爱?”苏浅言打趣道。 此时,一个秃头的中年男子身着一袭白袍走了出来,老头走在前面引路。 “悟空大师,就是这位公子,想要习武。” 第73章 一个小喽啰 悟空大师看了一眼顾承礼,肌肤白皙,穿着雅正,一看就是贵公子。 他身边那个丫鬟,长得惊艳绝色,实在是美极了!他长这大半辈子,都没遇到过这么漂亮的丫头! 见悟空大师盯着苏浅言看,顾承礼走上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这位公子可曾学过武?”悟空大师问道。 他不收有武学基础的,毕竟学过武的会容易看出他是骗子。 “没有。”顾承礼道。 听到这个答案,悟空大师很是满意。 “不过,我想学点真本领,只是大师这里似乎没什么人。”顾承礼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两个老头,不见其他人的踪影。 方才上山,也没见到有什么人上来。 悟空大师解释道:“今日是沐休日,弟子们都下山去了。” “那就好办了。”顾承礼淡淡一笑。 悟空大师和那那老头对视了一下,不明他是什么意思。 顾承礼抽出腰间软剑,一道剑光闪过,吓得老头和悟空大师后退了好几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要做什么?!”悟空大师瞪着顾承礼。 顾承礼俊眉微挑,慢条斯理地说道:“京都,金渊阁。” “金、金渊阁?朝廷的人?!” “快跑!” 二人转身就要跑,苏浅言轻轻一跃,踩着他们的脑袋,跑去关门。 前后门都关上了,里头传来兵器打斗声。 半个时辰后,苏桑梓可算是爬到了顶峰阁,他喘着气,看到苏浅言和顾承礼朝他走来。 “怎么样了?找到人了吗?”苏桑梓急忙走上前,“他狡猾得很,我都打不过他的!不知道是不是跑了!” “人在里面,该要的报酬我们拿走了,剩下的,你自己处理。”苏浅言说道。 听了这话,苏桑梓不敢相信地问:“什么意思?你们拿到什么了?” “你本来说二八分,金子太重了,我拿着惹眼,所以我拿了他的银票,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拿下山。”苏浅言解释了一下。 “我……你……你们已经……已经打完了?”苏桑梓再次震惊。 “一个小喽啰,难道还要大战三天三夜啊?” 苏浅言说完这话,便拉着顾承礼下山。 苏桑梓急忙跑进练武场里,发现悟空大师和那老头都被绑在柱子上,嘴里塞了布条,武场中央放着一个箱子,里头满满都是他的金锭! 太……太不可思议了…… 他觉得比登天还难的事情,苏浅言一下就办好了? 还觉得嫌麻烦没有拿走金子…… 一股羞耻感和无力感涌了上来,他气红了眼,瞪着悟空大师:“我这些年,都被你蹉跎了!” 苏桑梓寻来了一架独轮车,将箱子推上去,离开了练武场。 到了县上,他将金锭换成了银票,送了一沓过去给任宅苏浅言那里,自己留下一张,剩下的拿去道观给苏倾。 苏吴鲍和苏舞琴看到苏桑梓拿回了银票,很是高兴。 “看来,这悟空大师,还是信守诺言的!”苏舞琴感叹道。 苏桑梓一听,没好气的说:“什么信守诺言?这悟空大师分明就是个骗子!他骗了我这么多年,那什么顶峰阁分明只有两个人,他们让我闭关修炼,天天不是打坐就是扎马步、不是静坐就是冥想,给了我两本武功秘籍,说什么只要学成就是天下第一,每月一次的出关闯关,都是他们雇人上来给我打!” 听到这话,苏吴鲍不禁瞪大了眼睛,不会?这都遇到骗子?! 那这些年金山银山地往里头送,岂不是便宜了这些骗子?! 苏舞琴听了,心头也十分震惊:“没有想到,竟还有这种骗子!” 苏倾坐在一旁,听着他们这话,慢条斯理地说道:“当年,若我没有记错,也是李宜春,让桑梓习武的。所以这什么师傅,她根本就没有调查仔细,甚至,我都怀疑她是助纣为虐,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让你我都离家!” 苏吴鲍听了,摆摆手道:“也罢也罢,不提了,她也伏诛了!” “三哥哥,既然那人是骗子,你是怎么拿回银票的?”苏舞琴好奇地问。 苏桑梓说道:“多亏了言儿!” “苏浅言吗?”苏舞琴脱口而出。 苏桑梓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言儿她带了个护卫,上山替我讨回公道,那悟空大师将这些年所得、所买的铺子地契都交了出来!” 听到这话,苏舞琴脸上漾起兴奋的表情,“若是如此,我们就不必吃苦了,这些年送往东南山的金银珠宝,可够普通人花几辈子的了!三哥哥,你快把银票都拿出来!” 她本以为接下来要吃苦了,没有想到,老天对她不薄。 但是,苏桑梓并没有拿出更多的银票。 “我拿了三张,都给二哥了。”苏桑梓看向苏倾。 苏倾点点头。 苏舞琴不可思议地站起来:“三哥哥,你不是说,都拿回来了吗?不可能才三张?是不是苏浅言偷了一些,她没告诉你?诓你说才三张?一定是这样,她现在享受荣华富贵,等着京都来宣旨赏赐,怕我们分了她的赏赐,所以迫不及待与我们断绝关系!现在关系断绝了,她有什么理由偷走属于你的东西?三哥哥,我们去要回来!” 苏舞琴说这话,本以为在场所有人都会同意她的说法,结果,没有一个人吭声。 苏吴鲍自知道真相之后,心已经凉了,更何况苏家毁在了他的手里,他如今,过一天是一天,也没有脸面,去见苏浅言。 回想苏浅言回苏府后,他总是冷落她、训斥她,还因为听李宜春的话,认定她娘带着她与男人私奔了,所以更加厌恶她。 这一切,都是他失察只过,他哪里还有脸面见苏浅言? 而苏倾和苏桑梓的沉默,是因为对苏舞琴的失望。 “三哥哥!你说句话呀!难道,我们要在这破道观过一辈子吗?”苏舞琴红着眼睛问。 苏倾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这破道观,我住了十年,还是挺温馨的。” 苏舞琴忙收敛了神色:“二哥哥,琴儿不是这个意思……” 第74章 灵玉县主 苏桑梓从怀里摸出他最后一张银票,说道:“你这么想要,给你!但是,另外那些,我是不会要回来的了!若不是苏浅言,我一分钱都要不回来!那日,我被悟空大师打下山,无奈之下只好去求苏浅言帮我,她要一些报酬,不为过!” “报酬?她怎么可以这么忘恩负义?”苏舞琴捂着嘴诧异地问。 “闭嘴!”苏桑梓怒道。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对苏舞琴发火。 苏舞琴愣了一下,这个往日最宠爱她的哥哥,竟然……竟然叫她闭嘴?! 苏倾抬眸,看了苏桑梓一眼,问道:“没受伤?” “没有……”苏桑梓捂了捂胸口,“虽然没练出什么名堂,但身子骨还是十分健朗的,毕竟日日扎马步……” 苏舞琴回过神来,她方才有些慌乱了,听到银子都给了苏浅言,所以口不择言,竟然忘记问三哥哥有没有受伤。 三哥哥一定是因为这样才让她闭嘴的,不是因为不喜欢她了! “三哥哥,我……我不是不关心你……我……我只是……只是担心,爹的伤势……所以才……”苏舞琴解释道。 苏桑梓摇摇头,道:“没事。琴儿,我只想告诉你,苏浅言来救我们出李家庄,陷入危险,差点丧命,她已经做的够多的了!你想想我们之前怎么对待她?动不动就想将她逐出家门!就连大哥都……” 将苏桑梓提起苏尘羽,苏吴鲍的眼泪流了下来。 “若不是因为上官弘毅离间我们,爹也不会把大哥逐出家门的,这都是上官弘毅的错,爹,你不要难过了!不是你的错!”苏舞琴连忙将锅甩出去。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总之,我只拿了三张银票!琴儿,你会做生意,这些银票,够我们租一个小院,你再盘一个茶馆,足以维持生计了。”苏桑梓说道。 苏舞琴听了,心中不忿,她从一个高高在上的苏家大小姐,沦落到要开茶馆? 更不用说日日粗茶淡饭…… 但眼下能说什么呢?她好不容易才将自己与上官弘毅摘干净…… “三哥哥,琴儿都听你的。” “嗯。爹和二哥就交给你了。”苏桑梓走去床边,拿出早就备好的包裹。 “你做什么去?”苏倾问。 “我打算,去从军。”苏桑梓坚毅地看向苏倾。 “从军?” “对!我要杀遍骗子,杀遍贪官!我苏家底子雄厚,都能被一个贪官反贼搞成这般田地!此番,若不是苏浅言救了祁王殿下,我们整个苏家都将会被流放!这种事,不能再发生了!我要去从军,干出一番事业来!看今后,谁还敢打我们苏家的主意!”苏桑梓咬着牙说道。 苏倾听了,取出两瓶药,递到苏桑梓面前:“你若是决定了,便去,保护好自己。” “嗯。”苏桑梓接过苏倾手里的药,看向苏吴鲍。 “爹,听闻南源城正在征兵,我想现在就赶过去,看还能不能赶得上!” 苏吴鲍叹了口气,说道:“去,去!” 就这样,苏桑梓连夜告别了父兄,往南源城赶去。 此时的任宅,有人送过来一个信封,里头是给苏浅言的银票。 苏浅言取出一看,还有一张字条。 “言儿,这些是我们亏欠你的,你都收下!三哥哥去从军了,今后我定要干一番事业出来,等我回来,一定不会再像现在这般,被人随意欺骗,也不会像现在这般,需要你帮忙!” “看不出来,苏桑梓还挺有骨气。”顾承礼低头看了一眼苏浅言手里的字条。 苏浅言收起字条,没有说什么。 半个月后,圣旨抵达北源城。 一份给苏浅言,给她封了个灵玉县主。 还有一份圣旨,是给任我行的。 “我也有?!”任我行诧异地看向宣旨公公。 “是啊,请接旨!” 宣旨公公念着圣旨,任我行听得云里雾里,不明就里,待谢了恩,接过圣旨,他才走到苏浅言身边,问道:“姑奶奶,这写的什么意思?” 苏浅言噗嗤一笑,道:“你听了半天,谢了半天,你不知道什么意思呀?这圣旨说的是,你救祁王有功,又在祁王病重期间用心相护,所以,祁王请旨,封你们为祁王府护卫,你做护卫长!” “护卫、护卫长?”任我行歪着脑袋,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我当官了?我们当官了?” 宣旨公公眉眼弯弯,说道:“恭喜任护卫,这祁王的护卫有三队,每队一千人,祁王请旨封您为第一护卫护卫长,任家村所有的男丁,全都入编第一护卫,即刻进京就职,恭喜恭喜啊!” “哎呀!我任我行,竟然还能进京当护卫长?!”任我行高兴地抱起任恬澄,“小丫头,咱们要进京啦!咱们要进京啦!你爹我,有职位啦!” “爹,你太厉害了!”任恬澄高兴得手舞足蹈。 苏浅言看着他们笑,若不是做任务,在这个世界多待一会儿,也是蛮好的。 顾承礼见她看着别人笑,唇角也微微扬了起来。 宣旨公公走到苏浅言面前,道:“灵玉县主,今日便动身上京听封!” “好。有劳公公了!” 苏浅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任宅出发,百姓们都出来围观,指着那华丽的马车说道:“听闻这是御赐的马车!” “虽是御赐,但也没有从前苏府的马车华丽啊。”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那苏家早没落了。” 站在人群中的苏舞琴盯着苏浅言坐的马车,寻了个人问道:“这位大哥,里头坐着的是谁啊?” “这你都不知道,是灵玉县主啊!那领头的是宣旨公公,特来接灵玉县主进京的!” 苏舞琴一愣,“灵玉县主?” “哎,你应该认识,就是从前苏府的苏二小姐。”那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苏舞琴一听,手里的菜篮子都掉在了地上…… 苏浅言……她成了灵玉县主?! 她凭什么?! “……她……她进京做什么?” “封赏啊!听闻,陛下还要给她赐婚呢!这入了京都,嫁的可就是王公贵子了啊!”那人露出羡慕的神色。 第75章 爹爹,吃药了 苏舞琴握紧了拳头,她捡起菜篮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穿的衣衫,向来自傲的她,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屈辱?! 回到苏倾开的茶馆,苏舞琴一脸闷闷不乐。 “二哥哥,你可知,今日,苏浅言进京了。”苏舞琴看向苏倾。 苏倾倒了一杯茶,说道:“嗯,我在茶馆里听说了。” “二哥哥!”苏舞琴走到苏倾面前,着急地说道,“听闻,听闻圣上打算给她赐婚,可是她自小流落在外,不懂礼数,若是冲撞了圣上,可怎么办?二哥哥,虽然言儿不理我们了,可是……可是我们是一家人,我总是担心她……” “你担心她?”苏倾看向苏舞琴,自发生了李家庄一事,他现在心里对谁都有戒心。 更何况,他一直觉得大哥被逐出家门一事很蹊跷,他从前只是不问世事,如今家破,他也不得不在此处开个茶馆。 而苏舞琴从前做生意十分利落,但自从开了这茶馆,她总表现出大材小用的样子,令苏倾颇为失望。 而且,苏舞琴时不时表露出要去找苏浅言的意思。 “是啊,二哥哥,言儿说到底,是我们的妹妹,难道,你不担心她吗?那京都是什么地方?到处是贵人,言儿她向来口无遮拦,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人,可有的受……你忍心吗?”苏舞琴揪着苏倾的衣角问道。 苏倾轻轻拂开她的手,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们也去京都?” 苏倾想了想,扫了一眼空荡荡的茶馆,思及父亲还在病重,便说道:“你我前去京都倒是方便,只是爹还在病中,天气又渐冷,若是这么前去京都,怕是对爹的病情不利。” “可……”苏舞琴委屈地看着苏倾。 “好了,琴儿,不要再想这些事了,如今苏家虽然已经破败,但好歹我们还有一间茶馆可以聊生,我们虽没有血缘关系,但总归是一家人,你说,是不是?”苏倾认真地看向苏舞琴。 苏舞琴听了,真诚地点了点头:“二哥哥,琴儿只是不想让言儿吃亏罢了。琴儿听二哥哥的话,留在这里照顾爹爹!” “嗯。”苏倾点点头。 入了夜,苏舞琴捧着药,去伺候苏吴鲍喝药。 苏吴鲍自从李家庄出来后,便一直病重,一个原因是李宜春给他下的毒剂量很重,是要命的剂量。 还有一个原因,是人到中年突遇家变,如晴天霹雳! 再遇苏桑梓被骗一事,他郁郁寡欢,日渐消瘦,心病缠身,所以卧病不起,日益严重。 苏吴鲍看着苏舞琴捧着药进来,他这些日子越想越不对劲,当年,苏舞琴好像是李宜春抱回来的…… 而这些年,李宜春对她比对自己的几个孙子还要好,家中大小事宜都交给苏舞琴。 苏舞琴因为聪明伶俐,漂亮可人,善解人意,所以大家都喜欢她,宠爱她。 但若苏舞琴也是李宜春安排进来的一枚棋子呢? 想到这,苏吴鲍每每面对苏舞琴,心里都有块疙瘩。 “爹爹,吃药了。”苏舞琴捧着药来到床边。 苏吴鲍坐了起来,他面容憔悴,看着苏舞琴,问道:“琴儿,这些年,我待你不薄,将你当千金小姐养着,将你视如己出,你对爹爹,可是也如此啊?” 苏舞琴露出甜美的笑脸:“爹爹对琴儿恩重如山,琴儿自然视爹爹为亲爹呀!” “若是如此,爹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告诉爹,可好?” “爹想问什么?”苏舞琴有些好奇。 苏吴鲍脑海里浮现出苏尘羽的脸,他抓着苏舞琴的手,问道:“琴儿,你告诉爹,你大哥当时,当真为了掩盖贿赂上官弘毅,而狠心想烧死你?” 苏舞琴没有想到苏吴鲍会提及这件事,她心中咯噔了一下,但脸上云淡风轻。 “爹,是真的!大哥他……琴儿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大哥竟生出了这样的念头,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可大哥不听劝……对我痛下杀手……” 苏吴鲍听了,心口又痛了起来,他激动地抓紧苏舞琴的手,道:“琴儿,你发誓,你发誓,你说的是真的!” “爹,难道你不信吗?”苏舞琴看向脸色苍白,情绪激动的苏吴鲍。 “尘羽他向来良善,对你也好……” “大哥是向来良善,对我也好,但,自从苏浅言出现后,一切都变了!”苏舞琴看着苏吴鲍的眼睛,压低了声音,说道,“爹,你现在也不相信我了吗?你觉得我骗了你?” “你……自然不会……骗我……”苏吴鲍喘着气说道。 “爹,你这么相信我?”苏舞琴推开苏吴鲍,若不是这个老家伙,她何至于留在北源城,既然二哥说得留在这里照顾爹,那爹若死了,就不用照顾了,她就可以劝二哥去京都了! 所以,方才她在药里加多了一味药材。 “你是……是我们宠到大的,我自然,信你……”苏吴鲍气若游丝地说。 苏舞琴笑了笑,道:“爹,其实,我有个秘密想告诉你,大哥他,的确是想要烧死我。不过,是因为,他发现我贿赂了上官弘毅。” “什么?!”苏吴鲍瞪大了眼睛,看着苏舞琴。 “是我,贿赂了上官弘毅,但,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给我下了毒,说我若是不给他银子,就要杀了我,我能怎么样呢?爹,若你是我,也会给他银子?” “什么?你……你,你……” “这不能怪我啊,大哥发现了,苏浅言也发现了,我想杀了苏浅言,没有想到,大哥却为了苏浅言,把我关了起来,还为保住苏家想要灭我口!我怎么可能乖乖地被烧死呢?”苏舞琴微微一笑,“都是大哥害的,爹,这件事,都怪大哥!” “你……你……” “你别生气,免得气死了。还有,爹爹,其实,我是祖母抱回来的,我一直都知道,我不姓苏,我姓李,我是祖母和李明秋的孙女,你知道吗?我姓李啊。”苏舞琴勾唇一笑,眼里露出一抹杀意。? 第76章 二哥哥,你怎么了 “你……你……” “哎,我还与你说什么呢?如今你活着也是受罪,还挡了我的道。你不如先去死,待我进了京,让苏浅言给你买口上好的棺材?不过,说不定,苏浅言也不想理你呢?”苏舞琴拿起药,往苏吴鲍嘴里灌了进去。 苏吴鲍挣扎了一下,很快就没了气息。 苏舞琴放下碗,理了理情绪,跑去开门:“二哥哥,二哥哥不好了,爹他……他不行了,快,快叫大夫啊!” 苏倾急急地跑上楼,冲进苏吴鲍的房内,看到苏吴鲍打翻了药,睁着眼睛躺在床上。 “二哥哥!呜呜!二哥哥怎么办!”苏舞琴哭着靠在苏倾的身边,不停地啜泣。 “钟叔,钟叔,叫大夫!”苏倾的手微颤,眼眶已经红了。 “二哥哥,我去!”苏舞琴说完,便急火急燎地跑了出去。 苏倾在钟叔的搀扶下,来到苏吴鲍的塌前,伸出手替他把脉,可那脉细没有再跳动。 他伸手,把苏吴鲍的眼睛合上,素来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了悲恸的神色。 七日后,苏吴鲍下了葬,茶馆因为死过人,所以再没人愿意来这边喝茶。 苏舞琴看着意志消沉的苏倾,说道:“二哥哥,不如,我们上京找大哥哥?三哥哥去从军,不知道去了何处,但大哥哥在京都备考,总能找到的。爹的事……他还是得知道……他毕竟是我们的大哥哥啊……” 苏倾抬眸,看着同样憔悴的苏舞琴,点了点头。 “那琴儿去收拾行李,今日就出发!” 苏舞琴急忙跑去收拾东西。 此时,钟叔走过来,低声道:“二公子,道观的玉琴道长来了。” “好,引路。” 钟叔领着苏倾来到茶馆后,一个鹤发童颜的道长正在等他。 “玉琴道长。”苏倾朝玉琴道长鞠了个躬。 “苏二公子,听闻你在此处开茶馆,贫道奉师尊空虚道长之命,特来见公子一面。”玉琴道长甩了甩拂尘,看到苏倾脸上的倦色,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空虚道长挂怀,晚辈有愧。” “师尊一直记挂着公子,知公子红尘之事未了,便特命贫道来归还这些年的香油钱。”玉琴道长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饱满的锦袋。 这些,是苏倾这些年在道观养病,苏吴鲍每年让人送过去给道观的香油钱。 “香油钱已捐,怎么还有收回来的道理?”苏倾不肯拿。 玉琴道长笑了笑,道:“公子,师尊说了,若是公子不拿,便是想与道观一刀两断。若公子还念在这些年与师尊谈经论道的交情,便要收下,日后待公子红尘事了,再回玉清观畅谈道禅,岂不快哉?” “道长说笑了,空虚道长对晚辈恩重如山,晚辈如何能与道观一刀两断。既然如此,钟叔,你便收下。” 钟叔走上前,双手接过了沉甸甸的锦袋。 玉琴道长又取出两个小药瓶,递给苏倾:“公子,这是师尊炼制的解毒丸和救心丸,解毒丸可解百毒,救心丸可救命,望公子爱惜自己的身体,万般珍重!” “多谢道长!” 苏倾与玉琴道长相见,被苏舞琴看见了,她的眼睛,落在钟叔手里的锦袋。 那么厚,一定是银票。 苏倾与玉琴道长告别之后,便回到茶馆,看到苏舞琴已经收拾好包裹了。 “二哥哥,咱们出发?不过,眼下我们没有多余的银子雇车夫了,只能让钟叔驾马了。” “这事老奴在行。”钟叔虽然年纪大了,但驾马对他来说是老本行,自是没有二话。 他们关了铺子便出发了,简陋的马车里,十分颠簸,苏舞琴坐着很不习惯,她叹了口气,看向苏倾:“二哥哥,若是咱们还有银子就好了,这么颠簸,你的身子怎么受得了?” “无碍的。就是颠簸了一些,没事。” 苏舞琴见苏倾并没有告诉她,玉琴道长给了他银票一事,便又继续试探道:“二哥哥,那你说咱们去了京都,要开个什么馆子好呢?听闻京都什么都有……” “你说呢?”苏倾对于做什么生意没什么看法,去了京都人生地不熟,本就难以站稳脚跟,还要开铺子,更是难上加难。 此番去京都,他只是想告诉大哥,爹去世一事。 “开个绸缎庄?”苏舞琴眼前一亮。 “咱们现在的银子,不足以支撑开一个绸缎庄。”苏倾淡淡地说。 苏舞琴听了,叹了口气,“那好。” 入了夜,他们在一间客栈落脚,那客栈十分简陋,吃的东西也难以下咽。 对于习惯了锦衣玉食的苏舞琴来说,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而苏倾就这么看着她吃苦,一点也不心疼吗? 他留着那些银子要做什么?! 他只要拿出一张银票,他们就可以坐上最舒服的马车,住上最豪华的酒楼,而不是落脚在这种人迹罕至的破败客栈! 苏倾这些日子,不仅十分消沉,还大有看破红尘之意。 他一个人看破红尘就罢了,还得辛苦她受累。 不成……那银票,她得拿到手。 苏舞琴去客栈的小厨房,亲自做了面条,来到苏倾屋内,笑吟吟的说:“二哥哥,今日赶路累了,我想着晚饭也用得不好,就给二哥哥做了碗面。” 苏倾正在看书,他拿着蜡烛走到桌前,苏舞琴也一并坐了下来。 “有心了。”苏倾看了一眼那碗面,说道,“你吃。” “我方才吃过了,二哥哥,快尝尝!” 在苏舞琴殷切的目光下,苏倾尝了几口,“好吃。钟叔呢?” 苏舞琴微微一笑,“我给钟叔也准备了一碗,他用过了,二哥哥不必担心。” “嗯。”苏倾吃了几口,忽的感觉有些不适,眼前晕头转向…… “二哥哥,你怎么了?”苏舞琴推了推苏倾的手。 “有些头晕……” “二哥哥,许是今日赶路劳累,琴儿扶你去休息?”苏舞琴扶着苏倾,往床边走去。 苏倾躺了下来,苏舞琴落下了帷帐,“二哥哥,你先睡。” 苏倾艰难地伸出手,想说点什么,却使不上力气,说不上话。? 第77章 你就不怕挨板子? 他颤抖着从袖子里取出玉琴道长给他的解毒丸,吞了下去。 随后,他听到苏舞琴在屋子里走动、翻箱倒柜的声音。 “到底藏哪里了?”苏舞琴翻来翻去,都找不到银票。 该不会在他身上? 苏舞琴走到床边,撩开蚊帐,看到苏倾的嘴唇已经发紫,她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十分微弱。 “二哥哥,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不给银票我,让我白白受苦。你放心,等我去了京都,自会让苏浅言给你买一口好棺材。”苏舞琴说完,便伸手摸苏倾的胸口,可算摸到了那个锦袋。 她打开一看,里头好多银票,够她用几辈子的了! 苏舞琴将银票取出,把锦袋塞回去。 苏倾看着她离开房间,体内的毒素发作,他虚弱得晕死了过去。 苏舞琴来到钟叔的房间,发现他已经死了,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赶紧离开此处,她连夜买了口普通棺材,喊了人来将苏倾埋了。 “哥哥啊,你死的好惨,琴儿一定会去京都找灵玉县主的,哥哥你放心!”苏舞琴在坟前哭了好一会儿,这才连夜离去。 待苏舞琴离去了,诈死的钟叔这才急忙跑去把苏倾挖出来,抱着他马不停蹄地往玉清观跑。 苏浅言一行人抵达京都的时候,已是深秋。 原本魏帝墨昊天打算亲自接见的,但因为身体抱恙,便让皇后处理此事。 而皇后因为觉得一个小小县主,不必要大动干戈见面,便将此事交给了丽妃江霏丽处理。 江霏丽自是百般不愿,觉得自降身段。 “这什么破灵玉县主,皇后那个老婆娘不愿意见,就让我来见,这不是降低本宫的身份吗?”江霏丽坐在天书殿内,不耐烦地说。 “娘娘,嘘,小心隔墙有耳。”江霏丽的丫鬟青竹忙压低了声音,“听闻此女救了祁王殿下,是以进京受封。” “救了祁王又如何?要将本宫拘在这里等她?呵,一个乡野女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娘娘,太子有意将这女子指给顾家,皇后娘娘定是怕得罪宁远侯府,遭人非议,所以才让娘娘您来处理此事。”青竹说道。 江霏丽听了,脸上更加不悦:“什么玩意儿,也肖想顾家?!皇后那老太婆不知道本宫的女儿自幼心仪顾承礼吗?她就是故意来恶心本宫的!一会儿,本宫偏不提这件事儿!” “是了,娘娘只管扮做忘记了,皇后娘娘也没法怪责的。三公主金樽玉叶,自也是那女子比不上的,娘娘放心!” 此时,江霏丽的女儿墨成玉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她约莫十五岁年纪,长相清丽,脸上却带着不悦的神色:“母妃,母妃!” “我儿怎么来了?”江霏丽眉心一拧。 “母妃,我都听说了,为什么太子哥哥有意将那个什么灵玉县主指给顾家哥哥?我不管,今日,母妃,你一定要帮我!”墨成玉娇蛮地走到江霏丽面前,扯着她的衣袖撒娇道。 “好好好,我的好女儿,你是大魏的三公主,是陛下最宠爱的公主,你想要什么,难道你父皇不给吗?你父皇早答应了我,等顾承礼从江南游历回来,就给你们指婚!现在太子只不过是有这个意思,皇后都没有点头,你莫要担心!” “哼,我不管,今日,我倒是要瞧一瞧,到底那女子长什么样,竟敢肖想我的顾家哥哥!”墨成玉往旁边的座位坐了下来。 “行,你留在此处,也好陪母妃解解闷。一会儿啊,母妃给她封赏完,就遣她回江南去!” “嗯嗯!” 过了半个时辰,苏浅言被宣旨公公领进了天书殿。 隔着屏风,江霏丽看到了一个消瘦的身影,墨成玉不停地探着脑袋,想要看看苏浅言的正面目,但都被青竹按住了。 “民女苏浅言,参见丽妃娘娘。”苏浅言行了个礼。 江霏丽没有理会她,当做没有听到似的,与墨成玉聊起了天。 宣旨公公有些尴尬地看向苏浅言,微微一笑,似乎已经见怪不怪。 苏浅言见无人理她,便起了身,往旁边的椅子坐了下去。 宣旨公公瞪大了眼睛看着苏浅言,刚想叫她继续跪着,青竹便走了出来,指着苏浅言说道:“没有丽妃娘娘的允许,你怎么敢站起来?来人,掌嘴!” 苏浅言眨了眨大眼睛,微微一笑;“这位嬷嬷是?” “嬷嬷?!”青竹指着自己的脸,她有这么老吗?!她才二十出头,怎么是个嬷嬷?! “哦,看走眼了,这位姐姐是?”苏浅言抿唇一笑,“民女眼神不好,见你穿着老气,还以为是嬷嬷,没想到,凑近了看,是个三十出头的姐姐。” “三十出头?!”青竹的心口好像被人压住似的,气的脸都绿了。 她她她有这么老吗?她穿的很老气?! “难道……难道姐姐不是三十出头?”苏浅言大吃一惊,“姐姐保养的这么好,四十多岁的人,看起来才三十多岁,姐姐恕罪呀,您长得实在是显年轻……” “!……&”青竹就差暴粗口了,她指着苏浅言道,“你、你别在这里说废话,跪下!” “嬷嬷,我为何要跪啊?”苏浅言好奇地问。 一旁的宣旨公公有些尴尬地看着她俩。 “丽妃娘娘在此,你敢不跪吗?你就不怕挨板子?”青竹愤怒地说。 挨板子?求之不得。苏浅言扬扬唇角。 “丽妃娘娘?”苏浅言探着脑袋,看向屏风,“丽妃娘娘在?方才民女下跪时,里头正聊得欢,民女还以为娘娘不在,是嬷嬷们不懂规矩在闲聊呢!原来是丽妃娘娘在里头呀!不过,为什么丽妃娘娘在,他们还敢大声喧哗呢?真是不把丽妃娘娘放在眼里。” 宣旨公公听了苏浅言这话,忙小声劝道:“苏姑娘,莫要再说了。” “好嘞,听公公的。” “好大的口气。”江霏丽冷言道,“苏浅言,你上前来!” 苏浅言不慌不忙地走上前,绕过屏风,来到江霏丽的面前。 看到苏浅言的第一眼,江霏丽和墨成玉都愣住了。 都说江南多美人,这苏浅言的样貌,竟如此出尘脱俗,美丽无方…… 第78章 将她拖下去,赐一丈红 江霏丽还未开口,苏浅言看着江霏丽说道:“嬷嬷,娘娘呢?” 嬷嬷?!江霏丽脸刷的就黑了,“你这个有眼无珠的下贱胚子,本宫就是丽妃,给本宫跪下!” “您是丽妃娘娘?”苏浅言凑了上去,拉住她的手,仔细端详着她的脸:“丽妃娘娘,您的气色可不大好,皮肤粗糙不细腻,还发黄,是不是夜里多思没睡好啊?” 墨成玉气得站起来,指着苏浅言道:“你……你敢说我母妃人老珠黄?!” 人老珠黄?!江霏丽瞪大了眼睛看着苏浅言,她嘴里还在噼里啪啦地讲:“丽妃娘娘,您可知您不受圣眷的原因是什么啊?你不仅脸色发黄皮肤粗糙不似年轻女子,身子还发胖,像个球一样!不仅如此,您穿衣的品位也太差了,这明艳的紫色配绿色不仅显得您老气,还将您的肤色称得更加黝黑了!这谁给您穿的衣服啊,这不是诚心让娘娘您丢人吗?” 苏浅言这机关枪一样的嘴,说的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宣旨公公替她捏了一把汗,不过,这苏浅言倒是说到点子上了…… 青竹走进来,正欲教训苏浅言,苏浅言又把矛头指向她:“还有这位嬷嬷,穿衣打扮也不知道收敛一些,明明是四十岁的人,还穿的跟三十多岁的人一样。” “我说了我是……”青竹正欲辩解,苏浅言又把脸转向指着她的墨成玉。 “若民女没猜错,这位就是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您这打扮也太土了,比我们江南的村妇还要土,这什么金银都往头上戴,什么琉璃颜色不一地往发髻上插,花里胡哨,就像暴发户一样!” “暴发户?!”墨成玉扁着嘴,气鼓鼓地瞪着苏浅言。 这暴发户是什么意思?! 苏浅言拨开她的手,道:“你一定想问,暴发户是什么?这暴发户,在我们那里,就是指一夜之间发财的人。这种人,恨不得穿金戴银,让人知道她有钱了!你若是真的受宠,又何必把这些首饰都戴在头上呢?” “……你……” 江霏丽气急败坏地大喊:“来人,此女目中无人,言行无状,将她拖下去,赐一丈红!” 苏浅言听了,弯眉一笑。 宣旨公公则手忙脚乱地跑进来,磕头道:“丽妃娘娘,万万不可啊!灵玉县主是受陛下之命进宫听封的,如果封赏不成,反而打死了,这……这不是存心与陛下过不去吗?!” 青竹一听,觉得有道理,便走到江霏丽身边,低声说道:“娘娘,公公说的有道理,若是如此,陛下可要训斥娘娘了……” “看来,娘娘没法动我啊!”苏浅言扬眉,嚣张地看着江霏丽。 “本宫不敢动你?!呵呵,你个小贱人!”江霏丽气得火冒三丈,“来人,拖下去!打!” “娘娘三思啊!” “今日,本宫要教训这个小贱人,谁都不能阻拦本宫!”江霏丽站起来,指着苏浅言道,“什么破县主,不要以为你救过祁王,就可以藐视本宫,本宫若想捏死你,轻而易举!来人,拖下去,赐一丈红!” “不用拖,我自己走,行刑之处在哪里啊?”苏浅言问道。 “……”江霏丽愣住了,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子,不仅口出狂言,还不怕死? 不,她好像故意是找茬的…… 难道,是皇后故意让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皇上知道,她江霏丽连宣旨封赏一事都做不好吗? 冷静……冷静…… 江霏丽忽然没那么激动了,她坐了下来,看着苏浅言,“呵,你和皇后沆瀣一气……” “娘娘!祸从口出啊!”青竹忙走上前来,努力的朝江霏丽使眼色。 江霏丽清了清嗓子,看向宣旨公公,又看向苏浅言,问道,“你和皇后娘娘,到底,想对我怎么样?” 苏浅言拧眉:“民女不认识皇后娘娘。” “喔?你以为本宫会中了你的圈套?你一个小小江南商户之女,能封为灵玉县主,若说你朝中无人,本宫如何能信?你今日故意激怒本宫,就是想让本宫出丑对吗?本宫偏不如你的意!来人,给这位灵玉县主封赏!”江霏丽淡定地坐了下来。 墨成玉不可思议地看向江霏丽,她不理解,母妃竟然这么能忍?! 一众女婢捧着赏赐之物鱼贯而入,有锦缎十匹、珍珠链一条、美玉一块、还有各种首饰若干。 江霏丽对着青竹耳语了几句,青竹便离开了。 “这些封赏,你若想要,就要喝了本宫给你备的薄酒。”江霏丽微微一笑。 青竹捧着三杯酒走到苏浅言面前。 宣旨公公看到青竹手里的酒杯,愣了一下,那酒杯比普通的酒杯要高上许多,与其说是三杯酒,还不如说三壶酒。 普通人喝下去,必醉无疑。 这丽妃娘娘,是存心要苏浅言难堪啊。 不过,这也怨不得丽妃娘娘,谁让苏浅言出言不逊呢? 宣旨公公选择不加理会,悄悄的退了出去。 苏浅言见屋内女使也没了,丫鬟也没了,只剩下她和江霏丽、墨成玉和青竹四人。 她看向那高高的酒杯,说道:“丽妃娘娘,那我就不要赏赐了,你不敢打我,那我告退了。” “这里,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你不要以为你有皇后撑腰,本宫就管不了你了!本宫有的是办法将你弄死!你心高气傲,想要嫁顾家,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货色?今日,本宫就成全你,让你名满京城!青竹,喂她喝!” 江霏丽一声令下,青竹便拿起一杯酒,往苏浅言的方向走来,她伸出手想要箍住苏浅言的嘴,谁知道苏浅言麻溜地躲了过去。 “你……”青竹有点讶异,这女子还有两下子? 青竹取出银针,朝苏浅言的脸上扎了过去,苏浅言灵活地躲避,反手拿走了她手里的银针,对准青竹的心口扎了一下。 青竹立刻不动了。 她手里的酒杯被苏浅言拿走,灌入青竹的嘴里。 第79章 见色起意? 这一些列动作行云流水,江霏丽和墨成玉都看呆了。 苏浅言扔掉银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江霏丽和墨成玉。 “你……你……你想做什么?”江霏丽拉着墨成玉往后退,“你别乱来,这里可是皇宫,内外戒备森严,你若是敢对本宫做什么……” “娘娘误会了,民女会对娘娘做什么呢?今日无趣得很,民女告退了。”苏浅言勾唇一笑,转身走出了大殿。 宣旨公公见苏浅言这么快出来了,不禁嗅了嗅,发现她身上并无酒气。 “公公,丽妃娘娘说要我喝酒才能拿封赏,我不胜酒力,就不喝了,封赏也不拿了,我可以走了?” “这……”宣旨公公犹豫了一下,只好点点头,“如此,灵玉县主请!” 苏浅言跟在宣旨公公身后,离开了皇宫。 出了宫门,她看到一辆挂着“顾”字牌的马车停在不远处。 和风看到苏浅言来了,便回头朝马车方向说了句什么,顾承礼从里头撩开帘子,朝苏浅言招招手。 苏浅言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灵玉县主,请上马车。”顾承礼微微一笑。 苏浅言提裙踩了上去,钻进了马车里。 “这京都可真是冷,皇宫也大,走得我脚都算了,好在你懂得让人驾马车过来接我。”苏浅言搓了搓手,将手移至暖炉前。 顾承礼瞥了她一眼,道:“皇宫的确是大,你走出来这么长时间,方才在天书殿的壮举,都传遍整个皇宫了。” “当真?”苏浅言抬眸。 “今日丽妃奉命给你封赏,皇后娘娘盯着她找茬呢,皇后的人知道了,自是整个皇宫都知道了。我,自然也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以为她敢打死我呢。没想到,瞻前顾后,做事一点也不利索。”苏浅言吐槽道。 “你倒是做事不必瞻前顾后。丽妃娘娘,可给你说了指婚一事?”顾承礼问道。 “没说。她还说我心高气傲,肖想你顾家。我寻思着,一开始进去的时候,她就是因为这婚事,所以没给我好脸色看,故意为难我。”苏浅言眨着大眼睛,看着顾承礼,“顾承礼,你在京都,是不是还挺受欢迎的?” 顾承礼听了,一愣,看着她这表情,心里一定又在捣鼓什么坏主意了。 “不知道。”顾承礼说道。 苏浅言起身,往顾承礼身边坐了下来,“你不知道没关系,我知道就行。” “你知道什么?”顾承礼低头看着她,“别乱想。” “我没乱想,你这样的青年才俊,一定很多姑娘喜欢,看来,我的敌人又多了些。”苏浅言嘀咕道。 “敌人?” “嗯啊,跟我抢你的人啊。”苏浅言脱口而出。 “……”顾承礼眉心微拧,“你是想利用我,让人打死你啊?” 这苏浅言,能不能想点好?! “哎呀!”苏浅言拍了拍顾承礼的肩膀,“这怎么能叫利用呢?这叫互惠互利啊!” “你被人打死,任务完成了,那于我有什么利?”顾承礼问道。 “这不是你叫我陪你回京都的吗?我陪你了,你心里高兴,这还不好?”苏浅言眨眨眼睛,俏皮地问。 “谁说我心里高兴?”顾承礼反问。 “你还不承认?你不是觉得我好看,喜欢我?所以才叫我跟你回京都的?”苏浅言仰起脸,一本正经地问。 “……”顾承礼被她这直爽的话说的无法反驳,“我从未说过……” “你是没说。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话不必说,我都能看出来了。”苏浅言挑挑眉,“你是见色起意。” “见色起意?”顾承礼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脸上,伸手将她的细腰一揽,“知道还敢跟着我来?” “跟着你,我也不亏嘛。”苏浅言勾唇一笑。 听着她这娇娇软软的话,顾承礼将她搂得更紧,沉声道,“我带你回宁远侯府,与我住一个院子,你怕不怕?” “怕什么?名声对我来说如草芥。既不用花我的银子买宅子,还能好吃好喝,更有美男相对,我自是愿意……” 苏浅言话还没说完,顾承礼的唇已经覆了上来,孔武有力的双臂,将苏浅言束缚在怀中,动弹不得。 此时,马车颠簸了一下,火炉震动,往苏浅言这边翻,顾承礼忙转了个身,火炉上的炭倾倒在顾承礼的袍子身上。 “主子没事?”和风在外头问道,“是李衙内纵马而过,惊了我们的马!” “没事。”顾承礼松开苏浅言,伸手将袍子上的炭扫开。 “瞧瞧,这炭多不安全。”苏浅言抬脚,踩了踩发红的炭。 “别踩了,仔细烫着。” “没事儿,我皮糙肉厚。你也不必替我挡这个玩意,我没那么弱。” 顾承礼看着苏浅言一本正经踩炭的样子,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柔意,拿出水壶洒了些水,烧得通红的炭瞬间变黑,冒出丝丝白烟。 “虽皮糙肉厚,但也要用点脑子。”顾承礼说道。 “早拿出来啊,我又不知道你这里有水壶。”苏浅言嘀咕道。 马车停在宁远侯府门口,顾承礼领着苏浅言下了马车,进了侯府。 “承礼呀,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这一离家就是一年……”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贵妇人扭着身子,被一群下人簇拥着,高高兴兴地走过来。 那是宁远侯的续弦余雨霜 “这位姑娘是?”余雨霜用帕子捂着唇,看向苏浅言。 好一个明艳动人的女子。 顾承礼并无理会余雨霜,拉着苏浅言往南边院子走去。 余雨霜跺了跺脚,这顾承礼总是不理会她! 如今还带了个美娇娘回来,今后怕是更不理她了! “夫人,听闻,那位是陛下封的灵玉县主。”余雨霜的贴身丫鬟红菊说道。 “灵玉县主?灵玉县主怎么来了咱们府里?侯爷没说呀!” “这就不知道了……”红菊低下头说道。 苏浅言跟着顾承礼来到一个大院子前,门上挂着一个牌匾“听雪阁”。 “走,你今后就住这里。”顾承礼拉着苏浅言走了进去。 顾承礼的另一个侍卫玉书走了出来,拱手道:“主子,您回来了!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把听雪阁拾掇好,灵玉县主可以安心入住。” 第80章 我没看她 苏浅言看向玉书,她虽穿的男装,眉眼之间却有一丝女子的娇嫩。 “顾承礼,这不会是你的通房丫头?”苏浅言指着玉书,看向顾承礼。 顾承礼一听,忙解释道:“我自幼便没有留女使伺候,她是金渊阁暗卫,只不过明面作为我的侍卫罢了。” 玉书听了,便笑道:“咱们主子的确是自幼不近女色。” 和风附和道:“对啊对啊,县主,咱们主子啊那看女人跟看狗似的,更何况这玉书跟男人一样,县主你不要多想!” 玉书一听,转头瞪了和风一眼,什么叫她跟男人似的?! “我没有多想。即便是有通房丫头,也不是什么坏事。”苏浅言说完,便踏进了院子。 顾承礼拧眉看着她的背影,追了上去,“什么叫我有通房丫头也不是什么坏事?” “有通房丫头在你们这里不是很常见的吗?” “常见,我就必须要有吗?” “随你了。方才那个贵妇人一直盯着你看,那又是谁啊?”苏浅言一边绕着院子走,一边欣赏着院子里的风景。 这小院子十分别致,挖了个小池子,池子环绕着一个雅致的亭子,要踩过铺满鹅卵石的小石桥才能上亭子。 苏浅言正想踩上鹅卵石,被顾承礼拉住,他解释道:“方才那个妇人,是我爹的续弦。” “哦?好年轻。” “嗯。” “她方才看你的眼睛,都不带转的。”苏浅言回头,看了一眼相貌俊朗、一身英气的顾承礼。 “我没看她。”顾承礼解释道。 “喔~” “去看看你的房间?”顾承礼拉着她往回走。 “房间有什么好看的?在这里坐一会儿,来。”苏浅言反手拽着顾承礼,往小石桥上走去。 站在院子门口的和风和玉书,都探着脑袋,看向顾承礼和苏浅言。 玉书说道:“咱们主子,这还是第一次带女子回来。” “那可不?跟了主子这么多年,还是第一回见他在一个女子面前,如此听话的!”和风捂着嘴笑了起来。 “傻乐什么?”玉书瞥了和风一眼,“去烧饭。” “今日轮到你烧饭了。”和风双手交叠,放在胸前。 “我烧的饭,你吃也就罢了,县主和主子能吃吗?” “……我真服了你。”和风晃头晃脑地从她身边经过。 此时,余雨霜领着红菊来到听雪阁东面墙边,推着红菊说道,“你爬上去看一眼,看一眼!” “夫人,可是这……往日里,公子不在府里,咱们看也就罢了。如今公子都回来了,咱们……要不还是算了?”红菊支支吾吾地看着余雨霜。 “怕什么,往日咱们趁着无人时看,那是看看这院子的布局,听闻这庭院布局对生孩子有益!如今他人回来了,我得好好看看他这样子,以后我也生出这么个帅儿子来!莫怕,咱们就说找东西,所以爬上来看一眼,没事儿,承礼他待人不苛刻,不会罚你的。”余雨霜说完,开始动手推放在一旁的梯子。 “夫人……可是……” “你这么胆小,那我来!”余雨霜说完,便提了提裙子,踩着梯子往上爬。 余雨霜爬上了东墙,探头探脑,自以为没有人看到她。 苏浅言坐在亭子里喝茶,瞥到一个人头,便揪着顾承礼的衣领,将他扯到了自己面前,低声道:“你那个小妈,又在偷看你了!” 顾承礼眉心微蹙,按住她的手,道:“你叫苏浅言,说起话来,可真是不懂深浅。什么小妈?什么偷看?还‘又’?” “这好端端的怎么攻击我的名字?你还叫顾承礼呢,你顾及礼节了吗?想亲我就亲,想抱就抱,若我不是看在你貌美如花,定让你身败名裂。” “……你这张嘴……”顾承礼深叹了口气,“我与她,没有任何干系,我这就让人将她轰走。” “哎,别啊!这么好玩,我去找她玩玩!”苏浅言松开顾承礼的手,笑盈盈地起身,朝东墙那边走去。 余雨霜看到苏浅言往这边走来,吓得将脑袋缩了回去,急急下了梯子。 “怎么了,夫人?被发现了吗?”红菊紧张地问。 “没有没有,我隐藏的这么好……再看看!我觉着,承礼向来不让女人进他院子的,我这倒是要好好地看看他是不是被女人骗了……”余雨霜躲在墙下,听到里头没什么动静了,便又爬上了梯子。 红菊站在底下嘀咕道:“公子有没有被骗,跟夫人您又有什么关系呢……公子平日里可没有给过什么好脸色您……” “怎么没有关系啊,这外人会觉得我没教好承礼啊……” 余雨霜小心翼翼地爬上东墙,一双眼睛睁得大大地,试探着将脑袋抬起,刚看到院子里的风景,苏浅言的脸便出现在她的面前:“哈喽,夫人!” 这一声“夫人”吓得余雨霜一个哆嗦:“哎呀!” “砰”的一下,她往地下摔去,红菊忙上前接住余雨霜,二人手忙脚乱地抬着梯子跑了。 苏浅言趴在墙上,看着这主仆二人憨憨的背影,忍俊不禁地朝顾承礼喊道:“快来看!快来看!” “有什么好看的?仔细别摔了!”顾承礼站在东墙下,看着苏浅言娇小的身影。 苏浅言转身跳了下来,好奇地问:“她怎么那么怕你啊?你对她做过什么坏事吗?” “余氏向来一惊一乍的,不必理会。” “喔,知道了。” 苏浅言对于顾承礼的家事了解不多,因书中没有多加描述。 用了午饭,顾承礼便去东宫了,苏浅言在屋里躺着,忽的听到一些动静。 似乎是余雨霜的声音。 苏浅言翻了个身,假寐。 余雨霜拉着红菊走进了寝房,看到苏浅言睡着了。 “睡着了睡着了!”余雨霜小声地嘀咕。 “夫人,咱们还是快走……这要是被公子发现了……” “没事……我就来看看。”余雨霜提了提裙子,往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盯着苏浅言的脸看。 “夫人……还是……” “嘘,别吵醒了灵玉县主。” 苏浅言原是假寐,后来那余雨霜没了声响,苏浅言微微睁开眼睛,发现余雨霜竟然撑着下巴睡着了! 第81章 你就是这样,拿下承礼的? 她身边那个丫鬟也趴在椅子边睡了。 这是多不拘小节的主仆啊! 在这儿睡做什么?她们是没有床吗? 还是想对她做什么? 苏浅言轻咳了两声,吓得余雨霜和红菊顿时清醒,主仆二人手拉手往后退了几步,扯着嘴角看着苏浅言。 “灵玉县主,你醒了啊?”余雨霜松开红菊的手,小心翼翼地走到苏浅言面前,小声地询问。 苏浅言坐了起来,歪着脑袋,盈盈笑道:“夫人,怎么来我这里睡觉呀?要不,我把床让给你?” “不必不必。”余雨霜摆摆手,“我就是来看看你,见你睡着了,我便也跟着小憩一会儿,怎么,打扰到你啦?” 她一边说,一边盯着苏浅言的脸看。 苏浅言这还是头一回被人这么盯着看。 “顾夫人看我做什么?” “哎呀,别叫的这么生分。”余雨霜拉着苏浅言的手,坐了下来,表面上是拉着她坐下来,实际上还偷偷摸了一下苏浅言的手背。 这皮肤,光滑的呀…… “那我该怎么叫你?跟着顾承礼叫?”苏浅言反手摸了回去。 余雨霜将手缩回,叹了口气,道:“承礼就没叫过我。他把我当空气。” “怎么,他这么不尊老?” “可不是?我虽然就比他大几岁,但好歹是他名义上的母亲。”余雨霜嘟着嘴,开始吐槽顾承礼,“你说说看,他怎么就不待见我呢?” “夫人,您可不止大公子几岁……”红菊在一旁提醒道。 余雨霜回头瞪了她一眼,然后转过头来,笑着看向苏浅言,“大他没超过十岁!我这膝下没有儿子,我就怕啊,到时候你与他成亲,比我还先生儿子,那我这不就丢死人了吗?” 苏浅言一听,觉得有趣,便问道:“夫人至今无所出,难道是顾侯爷那方面不行?” 这话一出,红菊忙跑去关门。 余雨霜比了个“嘘”的手势,拉着苏浅言,低声说道:“这话不能乱说。我见承礼将你领进府里了,想来是有与你成婚的意思,这……迟早是一家人,你这皮肤……为什么这么好啊?可是平日里有注重些什么?” 红菊见余雨霜已然忘记来这里的目的,夫人不是说要看看这个灵玉县主是不是狐狸精吗?怎么开始聊起来了?! “我这是天生丽质。”苏浅言不以为意地倒了杯茶。 “天生丽质,我真是羡慕啊。”余雨霜的眼睛像长在苏浅言脸上似的。 “夫人也优雅端庄,不必羡慕他人。” “当真?”余雨霜一听,来了劲,挺直了腰背,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说她端庄。 “灵玉县主眼光真是好呀,难怪承礼这么喜欢你。”余雨霜说完,又担忧了起来,“看来,你是注定要比我先生孩子了……” 苏浅言扯了扯嘴角,她就为了这个,翻墙进来?! “夫人,这孩子不是你想生就能生的,男人要是不行,你再想也没用。”苏浅言说道。 “你这孩子,还没成亲,怎么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余雨霜颇为好奇地看着苏浅言,“你,很懂这个?” “我没经历过,不过,书看多了,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看书啊?你还看书呢?那,书里怎么说的?” 苏浅言清了清嗓子,道:“夫人与顾侯爷,可是许久没有睡在一起了?” 这话让红菊和余雨霜都红了脸。 “这你都知道啊?” “夫人,一个人是生不了孩子的!这男人,除非是精子不行,不然,怎么可能生不出孩子?”苏浅言说道。 红菊听了,问道:“精子是什么?” “这个嘛……”苏浅言小声描述了一下,描述完,三人齐齐红了脸。 “咱们夫人这些年,总是吃这个药,喝那个药,也没个好转,老夫人还经常训斥咱们夫人,说夫人无所出,要给侯爷纳贵妾!若不是侯爷不喜女色,坚持不要,这府里怕是妻妾成群了。”红菊小声嘀咕道。 “红菊,这话可别乱说。”余雨霜回头拍了拍红菊的手,然后转过头,看着苏浅言,“灵玉县主,你懂这么多,难怪你能吸引承礼。这承礼的脾性和侯爷差不多,侯爷一点女色不沾,我嫁进侯府这么多年了,承欢的次数甚少,那你说说看,我该怎么做比较好啊?” 苏浅言眨了眨眼睛,说道:“夫人,你别看顾承礼正人君子的模样,私底下,骚得很!我教你啊,女人追男人,隔层纱,更何况,您是侯爷明媒正娶的夫人,闺房之中,夫人您主动点,您可以这样……” 苏浅言伏在余雨霜耳边,眉飞色舞地说了些话,余雨霜瞪大了眼睛,连连点头。 “你就是这样,拿下承礼的?” “若你们经常处在一起,还没孩子,那就是侯爷那个方面有问题了。该吃药的,是他,不是你!”苏浅言提醒道,“你先试试,若是这样还没孩子,我给你开药。” 余雨霜一听,问道:“你还会看这方面的病呢?” “还行,我行走江湖多年,什么没见过?” “哎呀,你真是个好孩子!”余雨霜激动地握住苏浅言的手,不停地称赞,“你这孩子,我真是喜欢啊,瞧瞧你这皮肤,瞧瞧你这妆容,再看看你这衣衫,真是好看……” 二人聊得正欢,红菊提醒道:“夫人,该去看看老夫人了!” “哎,时间过得这么快吗?” “嗯,老夫人这会儿定是醒了,若是迟了,又要挨训了。”红菊小声地说。 余雨霜听了,便起身,对苏浅言说道:“灵玉县主,那我先走了啊!待今夜侯爷回来,咱们晚膳再见啊!” “嗯。”苏浅言点点头,朝她摆摆手。 离开了听雨阁,红菊对余雨霜说道:“夫人,这灵玉县主可真是见多识广啊!” “承礼能将她接到府里来,她定是有两下子的!我觉得,她说的也很有道理!我今夜就试试看……” 苏浅言送走了余雨霜,便继续回去躺着,不一会儿,有人来拍门。 “灵玉县主,老夫人有请!” 第82章 这侯府,我不住了 老夫人? 苏浅言打了个哈欠,先是顾承礼的小妈,再到老夫人……这午觉都睡不好…… 看来,侯府也不是那么好呆的地方,还不如当初在百里山轻松。 她慵懒地起身去开门,看到一个年纪稍大的嬷嬷,趾高气昂地看着她:“灵玉县主,老身是老夫人身边的汪嬷嬷,这边请!” “汪嬷嬷?我虽是个小小县主,但好歹是陛下亲封的,你见了本县主不行礼,还拿鼻孔看我?这就是你们顾家的规矩吗?” 苏浅言发现,这里多得是狗眼看人低的人。 这样一想,顾承礼那小妈还挺尊重人。 “规矩?别说你是县主了,就是郡主、公主,那也没有还没过门就住进来的道理!你这样,让别人怎么看我们公子?”汪嬷嬷不拿苏浅言当一回事,毕竟,想要与她家小侯爷结亲的人不少,这个什么县主,他们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 苏浅言见她这么说,便笑盈盈地坐在了门槛上,道:“既然老夫人这么看不上我,那我就不去老夫人面前碍眼了,嬷嬷,请回?” “你……你……你如此没有礼数?!”汪嬷嬷瞪大了眼睛,看着苏浅言,“老身还从未见过如此放肆之人!就凭你也想嫁入我们侯府?你是想屁吃呢?” “啧啧。”苏浅言捂着耳朵,抬头看着汪嬷嬷,“看在你是顾承礼府上老奴的份上,我今日不与你计较。不过,我苏浅言向来不凭白受这委屈,你告诉顾承礼,这侯府,我不住了。” “哎,你以为这侯府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啊?你别以为这一招苦肉计,我们公子会上当!我们公子从来就不近女色,你这个小狐狸精!” “这话你与顾承礼说去。”苏浅言起身,朝她做了个鬼脸,然后便跳墙跑了。 汪嬷嬷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子可以如此没有礼数,更没有见过一个女子跳墙跑的,她气冲冲地回到顾老夫人的院子里。 “老夫人,老夫人啊!” 顾老夫人谢梅风满头银丝,看到汪嬷嬷气红了脸,便瞥了坐在一旁的余雨霜一眼,说道:“在顾府里,不可疾走。” “是……老夫人。”汪嬷嬷放慢了脚步,走到谢梅风面前,道:“那灵玉县主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竟然目中无人,现在跳墙跑了!” 余雨霜一听,脸上一惊,“汪嬷嬷,您怎么把客人气走了呀!” 谢梅风看了她一眼,余雨霜嘟着嘴,将目光看向别处。 “堂堂一个县主,竟然跳墙?这可不是大家闺秀的做派。”谢梅风慢条斯理地说。 “可不是?老奴去请她来与老夫人您见面,这倒好,直接跑了!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咱们家小侯爷!” 余雨霜将目光落在汪嬷嬷的脸上:“汪嬷嬷,方才我去见灵玉县主的时候,她实在是特别亲和,学富五车,这人,怕是被您给气跑的?您这张嘴,向来不饶人,您这样做,一会儿承礼回来了,可要怪你囖!” 汪嬷嬷正欲辩解,谢梅风便说道:“好了好了,我还没开口,你就噼里啪啦说一堆,这是顾家主母的做派吗?有时间想这个,不如好好想想,怎么生个孩子出来!” “……”余雨霜听了,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哼了一声,“要生孩子,也得侯爷愿意我才生得出来啊。我一个人难道还能把肚子搞大不成?” “余氏!你说什么呢!” 谢梅风犀利的目光扫向余雨霜,余雨霜忙起身:“老夫人,我这就回去反思怎么生孩子!” 说完,拉着红菊急急的跑了。 谢梅风见余雨霜跑了,便朝汪嬷嬷招手:“过来过来!” “老夫人!”汪嬷嬷跑到谢梅风跟前,低下头。 “那孩子,当真跳墙了?” “是啊,老奴按照老夫人您吩咐的说,她马上不乐意了,动作利索的哟!马上跑了!老奴看啊,这女子,就是玩玩公子罢了!那都不是真心的!” “这就放弃了?这点话都受不了?这孩子心气眼得多高啊?”谢梅风嘀咕道。 “那可不,老奴看啊,公子就是被她骗了!” 谢梅风想了想,说道:“承礼自幼就没有吃过女人的亏,如今不动声色地带了个女人回来,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试出这女子是否真心待承礼,这若是不真心,早点散了也好!” “那可不!” 谢梅风又问:“那孩子,长得可俊啊?” 汪嬷嬷点点头:“那是相当的俊,比夫人还要美上几分!” “这么漂亮啊?哎哟,这小狐狸精怎么就跑了?不来给我瞧一瞧。这娶妻就是要娶美的,以后生出来的孩子也好看,你看看承礼,长得多好!这就是我当年选儿媳妇选对了!” “老夫人,那小狐狸精不是真心待公子的,再俊也没用啊!” “你说的有道理。” 入夜,顾承礼回到侯府,恰好他爹顾泰和正在下马车。 顾泰和看到顾承礼,便说道:“你如今是愈发胆大了,离京不与老子说,回了京面了圣,你老子都不知道!还是李尚书在殿前阴阳怪气了一番,老子才知道你回来了!听闻你还往府里带回来一个什么县主?你……” 顾承礼下了马,径直从他身边经过,和风和玉书朝顾泰和拱拱手,一脸抱歉地跟上。 顾泰和指着顾承礼的背影,嘴角歪了歪:“你……你还目中无人!我当初怎么不把你打死!” “侯爷!”余雨霜急急走出来,揽住顾泰和的手,“侯爷,您回来了啊?饿了?快来用膳?” “别拉拉扯扯,成何体统!”顾泰和拨开余雨霜的手。 余雨霜见顾泰和一如既往地古板,脑海里想起苏浅言今日的话,女追男,隔层纱。 这纱是金刚砂! 膳厅,谢梅风正在等顾泰和用膳,看到顾泰和一脸怒意,谢梅风便说道:“怎么天天板着个脸?都坐下吃饭。汪嬷嬷,去叫承礼来吃饭。” “是!” “这混小子还有脸上台来吃饭?他当老子不存在呢?!”顾泰和又开始吹胡子瞪眼。 第83章 以色侍人的美男子 “你这个样子,我要是承礼,我也不来,三句话不到就开始教训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暴脾气啊?”谢梅风拧眉,训斥道。 “娘,你别老替他说话,他回来看你一眼了没?” 谢梅风听了,脸色一僵,怒道:“闭上你的臭嘴!” 膳厅的气氛,瞬间尴尬万分,余雨霜如坐针毡,这一家人,整天吵吵闹闹,心口不一,她都烦死了! 过了好一会儿,汪嬷嬷领着顾承礼来到膳厅,谢梅风喜出望外,看着自己的孙子一表人才,威风凛凛,心中喜不自胜! “承礼啊……” “苏浅言呢?”顾承礼看向谢梅风。 “这个小狐狸精她根本就配不上你……”谢梅风脱口而出。 听到这话,顾承礼冷色看了一眼谢梅风,然后便转身离去了。 “这混小子!还有没有礼数了?”顾泰和抡起胳膊冲出去。 余雨霜忙跑上前拦住顾泰和:“侯爷,侯爷!您别说了!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啊!” “和气生财?!你若是肚子争气,他会这么嚣张?他以为老子只有他一个儿子所以敢如此狂妄!” 余雨霜一听,气呼呼地推开顾泰和离开了。 顾承礼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顾泰和,说道:“五年前,我与你在我母亲灵位前断绝父子关系。是你爱面子,恐圣上责怪、被同僚耻笑,故而求我继续住在听雪阁,你我本就是互不干扰。顾侯怕不是年纪大了,忘了这桩事?” “哎呀!”谢梅风一听,忙站起身,走出膳厅,对着顾泰和说道,“你收敛着点!别一口一个混小子,承礼多好一个孩子……” “他好?他好什么好?整日里不学无术,只知道忤逆长辈!” 顾承礼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转身离去,背后传来顾泰和阵阵谩骂声。 出了侯府,和风牵来马,说道,“主子,灵玉县主不知道会去何处?这京都她无亲无故,又人生地不熟的……” 顾承礼接过缰绳,上了马,说道:“我知道她去哪里,你们不必跟了。” “是!” 顾承礼骑着马往东柳巷奔去。 之前太子给了苏尘羽一封推荐信,让他进国子监念书。 苏尘羽为了念书方便,在东柳巷租赁了一套小院子。 若他没有猜错,苏浅言或许是去寻她兄长了。 不过,顾承礼抵达苏尘羽住处后,发现苏浅言根本就没有在里面。 若没有来找苏尘羽,她能去哪里? 该不会,去找任恬澄了? 顾承礼犹记得任我行说过那个地址,便凭着印象找到了临近城郊的大宅子。 此时,苏浅言正与任恬澄在里头烤肉吃。 “姑奶奶,您烤的肉真好吃!”任恬澄一边吃,一边夸赞,“比我爹烤的还要好吃。” “那是,我烤肉是一绝,没几个人能吃到我烤的肉,你可算是有口福了。” “我可太幸福了!”任恬澄抱着苏浅言一阵蹭。 苏浅言笑吟吟地将她推开,“好啦好啦,别撒娇了,你别光顾着吃,给姑奶奶烤一串。” “好嘞!”任恬澄认真地拿起肉串往火上放,极为小心地撒了些盐,“这盐好贵的。” “没事,又不要钱。”苏浅言瞥了一眼盐罐上的“顾”字,从袖子里又掏出来几个盐罐子和糖罐子。 这是她从宁远侯府的小厨房顺出来的。 总归不能白受气不是? 顾承礼趴在屋顶上,看着苏浅言手里的罐子,嘴角微微扯了扯。 他饿肚子寻她,苏浅言却在大快朵颐,她脚边腌好的红烧肉,也是从宁远侯府里顺出来的?! 苏浅言被“咕咕”声吸引了注意,她回头,看向屋顶,瞥见了一袭黑影。 “姑奶奶,是什么声音啊?”任恬澄问道。 “是癞蛤蟆的声音。”苏浅言不以为意地说,“快吃,小孩子不能太晚睡,吃饱了就去睡觉。” “噢!姑奶奶今夜陪我吗?”任恬澄拉了拉苏浅言的衣角。 这些年来,她还没和爹爹分开过呢。 “行,我陪着你。”苏浅言摸了摸任恬澄的小脑袋。 任恬澄一听,高高兴兴地站起来,“那我去铺床!给姑奶奶铺个最软最舒服的床!” 说完,她便将手里的肉串递给苏浅言。 苏浅言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跑远,不见了踪影,便将手里的肉串往屋顶扔去。 顾承礼抬手接过肉串,跳了下来,落在苏浅言的面前;“打发狗呢?” “打发癞蛤蟆。不过你非要说自己是狗,我也没什么意见。”苏浅言挑了挑眉。 顾承礼拿着肉串,坐到了方才任恬澄坐的地方。 “抱歉。” 听到这声抱歉,苏浅言抬眼看向顾承礼,他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打转,表情十分认真严肃。 “干嘛这么认真?”苏浅言微微一笑,塞了一串生肉串到顾承礼的手中,说道:“顾承礼,你不必与我道歉,烤肉。” “喜欢吃烤肉?”顾承礼歪着脑袋问道。 “嗯。” “还喜欢吃什么?” “那可多了,珍珠奶茶。” 珍珠奶茶?顾承礼是头一回听到这个东西。 “珍珠我认识,奶茶我也认识,但,珍珠奶茶是什么?”顾承礼好奇地问。 “就是一种叫珍珠的丸子,放在奶茶里,制成的饮品。”苏浅言解释道,“不过,你们这儿怕是没有。” 顾承礼点点头,记下了。 “还喜欢吃什么?” “芒果千层。”苏浅言道。 芒果千层? 芒果他知道,千层?叠一千层吗? 顾承礼继续问:“还有吗?”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你会做啊?”苏浅言拿着肉串敲了敲他手里的竹签。 “我不会做,只是问一问罢了。游船喜欢吗?”顾承礼问道。 “游船?” “京都有一条千禧河,河上有乐船,看歌舞品美酒赏月色。”顾承礼凑了上来,询问道,“可有兴致?” 苏浅言眼前一亮:“有美男子吗?我的意思是……那种以色侍人的美男子?” 看着她亮闪闪的眼睛,顾承礼脸色一沉:“苏浅言,你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没有就没有嘛,凶什么凶。”苏浅言嘟起小嘴,“我以前看书,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我想看看美男子弹琵琶,跳舞,喝酒不成吗?” “我会弹琵琶!”顾承礼咬着牙道。 第84章 我从来不是君子 “当真?”苏浅言饶有兴致地看着顾承礼,“可惜了,没有琵琶!” “我去买一把。”顾承礼说完,便起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任我行的夫人孙折柳手里捧着一碗汤走过来,笑着说道:“姑奶奶,恬澄被我哄睡了,她方才还一直嚷嚷着要和您睡,您可别与她一般见识。我炖了一盅鸡汤,您喝一碗?” 苏浅言接过鸡汤,喝了一口,感觉浑身暖洋洋。 “孙姐姐,别再叫我姑奶奶了,叫我浅言。”苏浅言微微一笑。 孙折柳忙摇头道:“那可不成,您是县主,又是恬澄的开蒙恩师,怎可以直呼姓名?” “没事儿,我们都是自己人,自己人不必那么见外。”苏浅言将鸡汤喝完,看着空碗,说道,“对了,你们打算在京都做些什么谋生?方才好像听恬澄说,你们打算盘一家店?” 孙折柳点点头:“是啊,跟几个姐妹商量了一下,这院子租金贵,又小了些,男人们若是没回来,还勉强住得下,这男人们若是休沐回来,怕是太挤了!俺们这么多人,都是劳动力,不如去马脚街盘一家店,杀猪俺们都在行的!” “杀猪?这生意可不好做,又累人,还不如做些雅致的生意?”苏浅言提议道。 “雅致?俺们都是粗人,哪里会什么雅致的……” “你们不会,有人会啊,一会有人来弹琵琶,你们听一听可好听?若是觉得好,咱们购一艘船,做船上生意。”苏浅言小声地说。 “弹琵琶?” “嗯,放心,我本就打算在京都盘一家店,既然你们也有这个意思,那就跟着我做即可,到时候我投资,你做大掌柜,你的那些姐妹们就由你来安排。” “当真?”孙折柳露出惊喜的神色。 苏浅言点点头,“待我买下了船,打点好一切,就跟你说。你先回去,我那个客人一会儿就要来了。” “成!成!”孙折柳高高兴兴地拿起汤碗走了。 苏浅言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银票。 她穿梭于书中各色世界,早就深谙经商之道,毕竟在书里赚的银子也是她自己的,虽然百分比很低,但也好过没有。 顾承礼买了琵琶,从屋顶跳下来,吓了苏浅言一跳。 “想什么入了神?竟没发现我?”顾承礼抱着一个琵琶,看着苏浅言。 苏浅言见顾承礼抱着琵琶那样子,着实有些妖娆,便朝他勾勾手:“哟,哪家俊俏的小郎君,过来姐姐这儿,姐姐疼疼你呀~~~~~~” “……”顾承礼满头汗颜,抱着琵琶往苏浅言大腿上坐了下去。 “哎呀,顾承礼你下来,你好沉呀!”苏浅言抬手推了推他,但委实推不动。 “是你叫我过来的。怎么,反悔了?”顾承礼回头,一脸坏笑地看着苏浅言。 苏浅言嘟着小嘴,说道:“你太沉了,压得我好疼!” “这就疼了?你不是说,要疼疼我?灵玉县主这套话术,似乎经常穿梭于烟花之地啊?”顾承礼冷着脸问道。 “人生得意须尽欢嘛~”苏浅言急忙将手里的银票塞回袖子里,却被顾承礼拦截了。 “苏浅言,你忽悠我去买琵琶,忽悠我给你弹琴,是想雇佣我给你的船客弹曲呢?” 苏浅言尴尬一笑:“怎么,你都偷听到了?顾承礼,你什么都好,就是这听墙角的习惯着实不君子,得改啊!” “我从来不是君子。”顾承礼扯走苏浅言手里的银票,“琵琶钱,多谢了。” 说罢,他便起身,将琵琶放在地上,带着笑意,看着苏浅言。 苏浅言鼓着腮帮子,说道:“顾承礼!你这琵琶,用得了这么多银两吗?” “你今日从宁远侯府顺走了多少东西?我还没与你清算,你便已经打起我的主意。顺走肉也就罢了,这满地的盐、糖、胡椒,你可知有多贵?” “那我今日还受了委屈呢!吃你府上一点东西怎么了?”苏浅言踢了踢地上的空罐子,哼了一声。 “不怎么。顺的好。”顾承礼弯腰拿起琵琶,坐在了苏浅言的对面,“坐着听曲。” 苏浅言眼眸一闪,看着顾承礼取出琵琶,一曲铿锵有力的《西凉辞》在他指尖翻涌而出。 看着他灵活的手指,苏浅言有些诧异。 月色洒在顾承礼的身上,清冷孤傲。 一曲毕,苏浅言站起来拍掌:“好听好听!顾承礼,你弹得真好!我只知道你文武双全,没想到你色艺兼备!” 听着这赞美,顾承礼唇角微微勾了勾,放下琵琶,说道:“色就罢了,怕你招架不住。” “又不是没看过。”苏浅言嘀咕了一句,然后正色道:“顾承礼,你帮我盘一艘船,要两层楼高的那种。” “银子呢?” “给你了啊。”苏浅言努努嘴,看向他的袖口,“你方才自己拿走了的。” “你这点银子,就想盘一艘乐船?” “自然不是,这个是看在你方才弹得好,让本姑娘心情愉悦,给你的赏银。剩下的呢,你替我跑跑腿,帮我挑一艘好的船,打点好京都行会一切,到时候,我自会付钱的。” 顾承礼见苏浅言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便说道:“京都比不得江南,这里官商关系千丝万缕,生意不好做。” “我知道,所以才让你帮忙打点呀。” “你就不怕赔光了银子?” “这你放心,我苏浅言做事向来勇于承担后果。” 反正那银子转换成她那个世界的钱也不多,最多赔个底朝天,还不如搏一搏,单车还能变宇宙飞船呢! “赔了银子,可别哭。”顾承礼说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哭啥?你只管帮我盘一艘最豪华的!”苏浅言挑了挑眉,拍拍顾承礼的肩膀,一副交予重任的模样。 顾承礼迟疑了一下,苏浅言就攀上他的手臂,委屈巴巴地说:“人家今日在你侯府上被欺负了,就这点要求都还要犹豫,呜呜呜,你真是没良心!” “……”顾承礼垂眸,用手将她的脑门推开:“别演了,我帮你。” 第85章 无趣 苏浅言一听,笑逐颜开,“谢谢承礼小哥哥~~~” “起鸡皮疙瘩了。”顾承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承礼小哥哥~~~”苏浅言故意扯着嗓子,扒拉着他的衣袖喊道。 “好了好了……别扯了。”顾承礼嘴上虽这么说,但手却没有推开她,“只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呀?” “我没地方去了,在你这里睡。”顾承礼说完,便将手抽出,转身朝屋内走去。 “哎~”苏浅言一听,瞪大了眼睛,跟着走了进去,“我这里只有一张床!” “正好,我睡床上,你睡地板。” “我才不要!”苏浅言跟在他身后,说道:“你侯府那么大,回去睡啊。” “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离家出走,我自是要跟着出来的。” “八字还没一撇,别一口一个未过门的妻子。我不一定能活到嫁给你的那天。”苏浅言一个箭步上前,抱走了床上的被子。 听到苏浅言这话,顾承礼愣了一下,笑道:“怎么,舍不得死了?”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舍不得死?是你说帮我,我才跟着你的,你别告诉我你对我动心了?”苏浅言仰起头,鼓着腮帮子说。 顾承礼清了清嗓子,看着苏浅言白皙的脸,否认道:“苏浅言你想多了?我怎么会对你动心?” “那最好,都说你不近女色,看来是真的!” “无趣。”顾承礼说完,便转身离开。 “顾承礼,你不睡了?” “我不近女色!”顾承礼闷闷地说。 “喔!”苏浅言抱着被子,坐在床榻上,看着顾承礼走出房门,这家伙还将门重重地关上。 “喂!小心点,这门不结实,摔坏了要赔的!”苏浅言伸长了脖子喊道。 听到外头没了动静,苏浅言莫名其妙地躺了下来,这顾承礼真是阴晴不定。 该不会,他对自己真的动心了? 不会?她表现得这么滥情这么好色这么轻浮,在这这么封建的世界里,还有男人喜欢她? 这顾承礼是脑子坏了才会喜欢她,不可能不可能。 苏浅言翻了个身,扯着被子盖在身上。 翌日,苏浅言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冰凉的地上,而床上睡着一个大男人。 “顾承礼!”苏浅言生气地站起来:“你还是男人吗?你为什么抢我的床?!为什么把我放在地上?!” 她真是见鬼了,昨夜睡前还纠结着顾承礼是不是喜欢她,眼下全是她多虑了! 顾承礼睡眼稀松地看向苏浅言,下一秒,就被她拉下床,还踢了两脚。 “苏浅言!你是想谋杀亲夫吗?” “亲夫?顾承礼你好意思?我要是有你这样的亲夫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你让我睡地板你好意思?你们京都有多冷你不知道啊?” 苏浅言的嘴霹雳啦不带停的,顾承礼唇角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往屋外退。 “聒噪。”留下这两个字,他便离去了。 到了晌午,宫里来人宣苏浅言和任恬澄进宫赴宴。 “祁王殿下醒了,所以陛下让太子在东宫设宴,请灵玉县主和任小姑娘进宫一叙。”来宣旨的公公解释道。 “我也能去吗?”任恬澄高兴地看向公公。 “自然,祁王殿下病重时,都是您用心照顾,祁王殿下说,一定要邀请任姑娘!” “耶!!我也能进宫啦!” “灵玉县主、任姑娘,请!” 苏浅言和任恬澄上了马车,往东宫行去。 在马车里,任恬澄十分紧张。 “姑奶奶,要是见了太子殿下,说错话了怎么办?”任恬澄问道。 “没事,有我在呢。”苏浅言琢磨着,这东宫是太子的地盘,顾承礼是太子的人,她又救了墨添祁,这太子对她应该会客客气气,没机会惹事。 若是无端惹了事,打不死,还带一身麻烦,说不定又要欠顾承礼人情。 到了东宫,苏浅言和任恬澄跟在那个公公身后,来到了玉竹殿。 殿内站着好些侍女,桌上摆满了点心和酒水,不过,没有见其他人。 “太子殿下还没下朝,殿下交代了,让二位上座,不必拘谨。殿下若是下了朝,便第一时间过来。灵玉县主,请先听听曲儿”公公引着苏浅言和任恬澄来到一张摆满点心的案桌前。 “有劳公公了。” 那公公离开后,一群舞姬和乐师婀娜多姿地从侧门飘入,在殿中央跳起了舞。 苏浅言便拉着任恬澄坐了下来,一边欣赏丝竹,一边吃东西。 这个位置,欣赏歌舞视野最好。 “姑奶奶,这是什么呀?软趴趴的,能吃吗?”任恬澄指着一旁的点心问道。 苏浅言看了一眼,那点心有点像,但不似那样有固定的形状,而是软软的瘫在玉碗里。 “我也没吃过,尝一尝。”苏浅言用勺子舀了一点,放进嘴里,入口即化,有点像雪糕,但又不是雪糕。 挺别致的。 “好吃,你也尝一尝。”苏浅言朝任恬澄使了使眼色。 任恬澄高兴地拿起勺子,尝了起来。 二人正吃着,江霏丽的声音忽然传来:“大胆!竟敢坐本宫的座位!” 苏浅言和任恬澄循声望去,看到江霏丽被一群女婢簇拥着,款款走来。 任恬澄有些害怕,揪着苏浅言的衣角,“姑奶奶,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苏浅言按住她的手,道:“这位置,是那个公公引我们坐的,别怕。” “嗯……” “大胆,见了丽妃娘娘还不下跪?!”青竹走上前来,看到那人是苏浅言,便故作讶异的模样,“又是你这个不懂规矩的县主?!你可知你坐的是丽妃娘娘的位子,你吃的是丽妃娘娘的点心?!” 苏浅言抬眸看了一眼青竹,“哦?这碟子上可有写名字啊?这桌子可有刻着丽妃娘娘的名字?若是没有,怎么能断定这是丽妃娘娘的位子呢?莫不是丽妃娘娘串通了东宫的领事公公,故意让那公公引我坐这儿,这样一来,您好按照宫规来责罚我?” “你血口喷人,我们娘娘怎么可能串通东宫的人……” 第86章 我们中毒了 青竹正想发火,江霏丽便打断她:“青竹,让闲杂人等都退下。” “是!”青竹将舞姬和乐师都清退,就连那些婢女都被屏退出去。 殿内只剩下她们四人。 “苏浅言,你很聪明啊。”江霏丽饶有深意地看着苏浅言,没错,她的确是串通了那个公公,故意将苏浅言引来这个位子坐的。 “娘娘夸赞,不敢当。”苏浅言欠身,谦虚了一番。 “你敢的很。不过,本宫也不是吃素的,本宫早在你吃的东西里头,下了药,你可想要解药啊?”江霏丽问道。 任恬澄一听,吓得抓住苏浅言的衣服,“姑奶奶,怎么办,我们吃的东西有毒!” “有毒?”苏浅言眼神飘飘然看向江霏丽。 “呵,怕了?”江霏丽勾唇一笑,得意洋洋地说道,“这毒啊,玄妙得很,会让人浑身瘙痒发红,若是没有解药,还会脑子不清醒,出现幻觉,在这大殿之上发疯。苏浅言,你一个小小县主,昨日竟如此羞辱本宫,本宫自是不会善罢甘休!不过,你若是乖乖在地上爬三圈,舔地板,学狗叫,让本宫高兴。只要本宫心情好了,倒是可以饶了你,给你解药,不让你在太子面前出丑。” “丽妃娘娘,请您绕了我家姑奶奶!我家姑奶奶是县主,怎可以做这种事情,小人来替姑奶奶做,您把解药给姑奶奶!”任恬澄走到江霏丽面前,跪下来哀求道。 江霏丽颇为骄傲地瞥了任恬澄一眼,哪里来的野丫头? “小橙子,起来。”苏浅言弯腰把任恬澄捞了起来,“丽妃娘娘在与咱们开玩笑呢!不必如此紧张。” “可是……”任恬澄担心地看向苏浅言,“可是姑奶奶,我们中毒了……” “小傻子。”苏浅言微微一笑,点了点任恬澄的额头,“丽妃娘娘若是当真下了毒,咱们在太子殿下的地方出了事,你说,这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会不会彻查此事呢?若是一旦彻查,准要查到丽妃娘娘的身上,这丽妃娘娘总不会愚钝如猪,自己送上门来给皇后娘娘训斥?” 苏浅言说完,意味深长地看向江霏丽,“所以啊,丽妃娘娘怎么可能下毒呢?” “你……你敢说本宫愚钝如猪?!”江霏丽目瞪口呆地看着苏浅言,青竹忙拉着她走到一旁,说道,“娘娘,她说的有道理啊……” “有什么道理!” “若是……若是真的让苏浅言在这里出事,咱们在东宫按了眼线的事,怕是就要被皇后娘娘查出来了……”青竹小声地说。 “那你出主意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江霏丽生气地瞪着青竹。 “奴婢……奴婢一心想为娘娘出气……一时没有考虑周全……” “没用的东西!”江霏丽隐忍着,转头看向苏浅言,她已经拉着任恬澄坐了下来! “苏浅言,你好大的胆子,非但不跪本宫,还敢擅自坐下!你心中,还有没有规矩?!”江霏丽指着苏浅言生气地说。 苏浅言抬眸,说道:“娘娘,您还是担心担心自己。若是这药不赶紧给我,一会儿皇后娘娘或者太子,亦或者祁王到了,毒性发作,我一指认,您就完了。” 任恬澄一听,眨了眨大眼睛,原来,丽妃娘娘真的下了毒!姑奶奶好棒啊,临危不惧,学到了学到了! “你……” 青竹冲上来,拦住江霏丽,将怀里的药扔给苏浅言,“贱人,赶紧吃了!娘娘,咱们过去那边坐!不与这个贱人计较!” “本宫真是气死了!苏浅言,本宫和你没完!”江霏丽气得胸闷。 “娘娘息怒,一会儿,奴才自有办法惩治她!”青竹压低了声音劝道。 “你有个屁用!” “奴婢这就去惩戒她,不必娘娘您亲自动手!” 青竹安抚好江霏丽,便走到苏浅言面前,抬起手想要删她巴掌。 苏浅言抬眼一看,青竹手里带着三枚带钩的戒指,这手要是扇下来,脸可就毁了。 这都是宫中惯用的伎俩。 苏浅言微微一笑,拿起筷子朝青竹的肚子射了过去。 青竹的肚子被击中,整个人往后退,倒在了地上。 “你……” “哎哟,青竹嬷嬷,怎么站也站不稳的吗?你这样的人留在丽妃娘娘身边,我真替丽妃娘娘感到可怜啊!”苏浅言得逞地笑,然后转头给任恬澄喂解药。 “苏浅言,你胡说八道什么?”青竹捂着肚子站起来,冲到苏浅言面前,将手高高地举起。 那样子凶神恶煞,吓得任恬澄往后缩了缩,苏浅言站起来,箍住她的手,将手腕一番,青竹“哎哟”地叫了起来,还未等她开口,苏浅言将她整个人推开,青竹踉踉跄跄地往后倒,一屁股摔在地上。 “大胆苏浅言!”江霏丽拍桌道,“本宫命人训斥你,你竟敢动手?” “我苏浅言素来不喜欢被白白欺负,你若是有本事打死我也就罢了,这般小打小闹,我不奉陪。”苏浅言悠然地坐了下来,看了一眼方才她和任恬澄吃的点心,继续说道,“丽妃娘娘,最好别再惹我,否则,我把这碗有毒的糕点交给皇后娘娘,您可就处境堪忧了。” 江霏丽朝青竹使了使眼色,青竹从地上爬起来,扑到苏浅言面前,将那碗点心吞进肚子里,然后哈哈大笑:“苏浅言,你想威胁娘娘,我告诉你,不可能!哈哈哈,看你怎么去告状!” “啧啧。你有解药吗?”苏浅言晃了晃手里的药瓶。 “……”青竹脸色一沉,回头看着江霏丽,似乎在求救。 江霏丽气得手抖,“苏浅言,你若不给青竹解药,本宫就告诉皇后娘娘,说你下毒!” “哦?那你只管去告。”苏浅言将瓶子塞回袖子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青竹急忙跑回江霏丽身边:“娘娘,怎么办啊……” 江霏丽意味深长地看着青竹,笑道:“青竹,这一回,就辛苦你了,你放心,一会儿你毒性发作,本宫自会为你做主,让皇后娘娘知道,你是吃了苏浅言的糕点才中了毒,让皇后娘娘误以为苏浅言下了毒,治她罪!” 第87章 什么时候会毒发 “可是,丽妃娘娘这毒……这毒可是会让奴婢浑身发痒发红……”若是在众人面前发癫,她今后还怎么做人啊?! “本宫说了会救你,怎么,你不信?”江霏丽不满地问。 青竹委屈地站在一旁,说道:“奴婢不敢……” 看来,丽妃娘娘这是铁了心要利用她来对付苏浅言了。 这时,外头的公公报:“皇后娘娘驾到!” 书中的皇后和丽妃水火不容。 苏浅言拉着任恬澄打算起身,却见那青竹扑了过来,拿着方才那个装点心的碗,另一只手扯着苏浅言的衣服,“灵玉县主,您为什么要下毒害我啊!” 苏浅言一愣,但没有推开青竹,而是由着她拉着自己。 此时,刘皇后刘古兰的仪仗进来,她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雍容华贵,不怒自威,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眉心一蹙。 刘古兰身边的云嬷嬷忙说道:“大胆,皇后娘娘驾到,怎么如此没有礼数?” 苏浅言还未说话,江霏丽便起身,走到刘古兰身边,委屈地说道:“皇后娘娘,您今日可要替臣妾做主啊!昨日因封赏一事,不知怎么的,这灵玉县主多有不满,对臣妾不仅不尊敬,还多次口出狂言,无视臣妾的身份,这不是藐视皇室吗?臣妾想着以大局为重,不与她斤斤计较,没有想到,这灵玉县主谱子大得很,今日竟敢给臣妾的贴身女使下毒!皇后娘娘,您统领六宫,今日,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下毒?”刘古兰狐疑地看向苏浅言,她昨日听说苏浅言将江霏丽气得半死,心里头正高兴呢,今日特意过来东宫一趟,便是想要见见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 没有想到,今日也有好戏看。 “皇后娘娘明鉴!民女进东宫的时候,东宫的守卫已经搜了身,确保没有利器和毒物进宫,民女不知道丽妃娘娘在说什么,也不知道青竹嬷嬷在演什么。民女第一次进宫,不胜惶恐。”苏浅言拉着任恬澄跪了下来。 “皇后娘娘面前,还敢信口雌黄,颠倒黑白,你方才明明逼着青竹吃了有毒药的糕点!你还敢抵赖?!”江霏丽质问道。 “丽妃娘娘!您莫要仗势欺人!我苏浅言虽是一介草民,但也绝对不是这种不懂规矩之人,我为何要在东宫下毒?难道我是嫌自己活的不够长吗?”苏浅言反驳道,“丽妃娘娘,您自己的婢女过来抢我的东西吃,您怎么还血口喷人,倒打一耙了?” 刘古兰听到这话,唇角微微上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青竹,你是吃了灵玉县主桌上的点心?” 青竹忙跪到刘古兰面前:“皇后娘娘,不是奴婢非要吃,是她逼着奴婢吃的,奴婢现在已经中毒了!” “你中毒了?”刘古兰垂眸,看着青竹,“你好像,很精神啊。” “不,皇后娘娘,我一会儿就会毒发了……”青竹解释道。 “毒发?也就是说,这个毒现在还不发作?既然没有发作,那本宫怎么知道有没有毒呢?”刘古兰困惑地问。 苏浅言笑了笑:“皇后娘娘说的有道理!青竹嬷嬷就是贪吃,还心胸狭隘,以为我会给她下毒呢!” “……可……”青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江霏丽见青竹的毒确是没有发作,心下有些疑惑。 “那你说,什么时候会毒发啊?”刘古兰问。 “这……奴婢……奴婢不知道……”青竹摇摇头。 刘古兰笑了笑,看向江霏丽,叹了口气:“丽妃啊,管好你的丫鬟!” 江霏丽有些尴尬地说道:“皇后娘娘,她真的中毒了……” “既然中毒了,就等毒发,本宫再来裁断。若是一直没有毒发,那本宫便要治你的罪!”刘古兰推开江霏丽,冷笑一声,往高位走去。 江霏丽一听,愣住了。 刘古兰这老婆娘什么意思? 她将青竹拽起来,拧眉看着她,她不是把那有毒的糕点都吃了吗? 怎么还没发作? 青竹也一脸困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好好的,按照她交代的,点心里的药下的挺多的,吃完若是没有解药,很快就会发作啊…… 二人回到座位上,江霏丽不停地回头看青竹,青竹也不停地抬手看自己的肌肤,可什么都没发生。 刘古兰见青竹和江霏丽心神不宁,便笑了笑,道:“不如,请太医来给青竹把把脉,看看是否当真中了毒?若是中了毒,本宫自是不会姑息下毒之人。” “皇后娘娘,这个主意很好!”江霏丽点点头,颇为得意地看向对面的苏浅言。 苏浅言察觉到江霏丽的目光,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江霏丽看到她心虚,心里更高兴了。 任恬澄凑到苏浅言耳边,担忧地问:“姑奶奶,怎么办啊……要是查出来青竹中了毒,那咱们……” 苏浅言压低了声音说道:“放心,刚才给你解药的时候,我顺手放了一颗解药在点心里。她狼吞虎咽,自是没有留意到里头有解药,一会儿,咱们只管看好戏就行。” 任恬澄听了,松了一口气,苏浅言又说道:“别这么快放松,该演还是要演一下的。” “我懂了!”任恬澄脸上露出难受的表情,嘴边扁了起来,眼里满是焦虑。 “孺子可教。”苏浅言捏了捏任恬澄的小手,脸上依然是愁云漫天。 对面的江霏丽见苏浅言和任恬澄一直在商量对策,心里头更加得意。 “皇后娘娘,这在宫中下毒,是什么罪呀?”江霏丽问道。 刘古兰想了想,说道:“宫中向来禁止携带毒药,若是藏毒,则五马分尸,若是藏毒下毒,便诛三族。” 苏浅言和任恬澄听了,二人紧张地对看,任恬澄还往苏浅言身边靠过去。 江霏丽更得意了:“希望皇后娘娘能够秉公执法,不要让坏人逍遥法外啊。” “这是自然,本宫治理后宫,向来最为公正。”刘古兰冷哼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王太医来了,给青竹把脉,众人屏气凝神,盯着王太医。 特别是苏浅言,表现得十分紧张的样子,还凑到青竹身边,“王太医,青竹嬷嬷她,没事?” 第88章 好好会会这个女子 王太医一脸疑惑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苏浅言,又看向江霏丽,再看向刘皇后。 他心里头嘀咕,这青竹,能有什么事啊? 这丽妃娘娘好像巴不得青竹有事,可皇后娘娘,一脸正气,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至于这苏浅言……好像是刚封的灵玉县主,后台是谁? 是太子啊! “王太医,你照实说就好!”江霏丽关切地看着王太医,“您不要害怕,青竹跟在本宫身边多年,她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本宫该怎么办?你照实说,本宫受得了,若是中了毒,只要及时医治就好……” 王太医犹豫了一下,说道:“禀皇后娘娘、丽妃娘娘,青竹姑姑她……身体十分健朗……” “十分健朗?”江霏丽一愣。 青竹也有些意外。 “健朗?您确定?”青竹问道。 “下官在太医院多年,不敢说诳语,青竹姑姑身子十分康健,没有什么事!若说真的有……”王太医拧眉。 江霏丽期待地看着他。 “若说真的有什么不妥……那就是,青竹姑姑这段时间或许是有些累,所以看起来眼角发黑,有疲态,只要稍作休息,便可恢复。”王太医一本正经地说。 刘古兰坐在高位,忍不住笑了笑:“王太医辛苦了,退下。” “是!” 王太医退下后,刘古兰便厉色道:“丽妃,青竹没有中毒,你说说看,这该怎么办好?” “皇后娘娘!”江霏丽转身看向刘古兰,颇为慌张地说道,“这……这一定是……一定是误会……” “误会?”刘古兰勾了勾唇,“什么误会?你方才言之凿凿说苏浅言下毒,逼着你的宫女吃了毒糕点,现在,说误会?” “皇后娘娘,这里头有蹊跷,苏浅言一定是下了毒,不信皇后娘娘您查一查,她袖子里有一瓶解药!只要让太医拿去查一查便可知是什么解药!”江霏丽指向苏浅言。 苏浅言慌张地跪下来,将袖子里的药瓶取出:“丽妃娘娘,可是指这一瓶药?” 江霏丽见苏浅言拿出的药罐不是刚才她给的那个小罐子,正想指责,刘古兰却认出了那个药罐子,那可是她送给太子的金疮药! “这个瓶子……”刘古兰问道,“可是太子给你的?” “不敢,这是顾承礼给小女的金疮药,让小女带在身上保平安。小女不知是太子的东西,小女不胜惶恐……”苏浅言解释道。 “不必惶恐,这金疮药既然到了你的手里,安心收着便是了。” 江霏丽不可思议地看着苏浅言,“她还有!她袖子里还有一个罐子!” “丽妃!你要闹到什么时候!”刘古兰训斥道,“你今日来赴宴,你的女使不懂规矩,抢了灵玉县主的点心吃,还要诬赖灵玉县主给她下毒?如今太医诊断过,青竹根本就没有中毒!你此番作为,是想陷害灵玉县主,本宫作为六宫之主,不能不管!” 听到这话,江霏丽瞪大了眼睛看着刘古兰:“皇后娘娘,臣妾是冤枉的!都是青竹自己说中了毒,臣妾才信以为真!” 青竹听了,忙承认道:“皇后娘娘,此事不关丽妃娘娘的事,是奴婢自作主张,奴婢看不惯灵玉县主跋扈的样子,所以才想着略施小计,惩戒一下灵玉县主……” 此时,刘古兰身边的云嬷嬷开口了:“大胆青竹,竟敢做起主子的主意,惑乱后宫!来人,拖下去,赐鹤顶红!” 青竹一听,脸都吓白了:“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啊!” 江霏丽双手微颤,看向刘古兰。 “丽妃,你觉得这个惩罚如何啊?”刘古兰问道。 “皇后娘娘秉公处置,为臣妾讨回公道,臣妾不胜感激!”江霏丽咬牙切齿地说。 “很好,算你懂事,这种祸害主子的奴才,就该早点处理掉,免得害死妹妹你啊。”刘古兰和蔼可亲地笑了起来。 “不过此处是太子的地方,在这里出人命始终不好,本宫会领回去让云嬷嬷处理。来人,将云嬷嬷带走!”刘古兰说道。 “是!” 江霏丽见青竹被拖着带出去,她喊道:“青竹,你罪大恶极,但本宫念在你伺候本宫多年的份上,会好好照顾你的家人的!你放心去!” 青竹一听,瞬间明白了江霏丽的意思,既然都是死,自是不能落在皇后手里!若是被皇后查出些什么,她的家人还能活吗?! 想到这,青竹奋力推开旁人,朝门口的柱子上撞了上去,血溅当场。 苏浅言抬手,遮住任恬澄的眼睛。 “啧……”刘古兰冷冷地看了青竹一眼,便让人给她收尸。 收尸的时候,为了掩盖这件不吉利的事,云嬷嬷让乐师和舞姬都上殿来,歌舞起,刚才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 此时,有一双眼睛在隔间盯着苏浅言看。 李公公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道:“殿下,您还不出现吗?” 墨靳庭回头看了李公公一眼,说道:“方才,那个苏浅言的招数,你都看到了吗?” “奴才没看到……” “也对,你又没有透视眼。”墨靳庭笑了笑,拂了袖子,说道,“替孤更衣,孤要好好会会这个女子。” 李公公有些困惑,“殿下,您已经换了常服了。” “孤的意思,是,给孤换金渊阁的衣服。”墨靳庭说道。 李公公一听,便点点头,跟着墨靳庭往寝殿走。 换好了金渊阁的黑色束身服,墨添祁便跑了进来:“太子哥哥!你把我姐姐请来了?” “祁王殿下别跑那么快!”术远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见了太子,便拱手行了个礼。 “是啊!你一直在孤耳边念叨,孤能不帮你请进来吗?”墨靳庭伸手摸了摸墨添祁的脑袋。 墨添祁歪着头,仔细端详了一番墨靳庭的衣着:“太子哥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嘘,只要孤换了这身衣服,就不能唤孤太子哥哥。”墨靳庭说道。 李公公笑着解释:“祁王殿下,咱们太子殿下今日要扮演金渊阁的人呢。” “对,孤今日,就扮演……”墨靳庭低头看着墨添祁,“就扮演你的护卫?” 第89章 阿柒乖 “这……”墨添祁困惑地看着墨靳庭。 “记住了啊,我不是太子,我现在,是你的护卫,叫暮辞。” “太子哥哥你又骗人。” “这不是骗人,你记住了,谁敢说出去半个字,孤就治他的罪!”墨靳庭交代道。 墨添祁唯有点点头,“那太子哥哥……哦不对,暮辞,你还去宴席上吗?” “不去了,免得去了,你们放不开,皇后和丽妃已经到了,你去撑撑场面,让你的姐姐感受到你的祁王殿下的厉害。” 墨添祁一听,来了劲,“也好!快走快走!” 墨添祁走远后,墨靳庭便拿了一把剑佩戴在身上,走出了东宫。 玉竹殿内,歌舞升平,刘古兰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苏浅言闲聊。 “听闻,你是江南人士?” “回皇后娘娘,小女是江南人。” “江南多美人,这话没错,太子有意让本宫将你指给顾承礼,只是此事得等陛下点头,所以本宫不好做主。今日见顾承礼将太子给他的金疮药送了你,可见顾承礼待你是极好的。”刘古兰说道。 听到这话,苏浅言不好意思说这事她在顾承礼身上摸来的,便唯有笑道:“顾郎的确是对小女很好。” 听到“顾郎”二字,江霏丽瞪了苏浅言一眼,说道:“江南的确是出美人,皇后娘娘,这京都里那些个花魁,多数都是从江南来的!这些花魁以色侍人,思想开放,没有想到所言非虚。灵玉县主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喊顾承礼为顾郎,这可是……已经私定了终身?” 这话变着法子骂苏浅言是个随便的女子。 苏浅言笑道:“丽妃娘娘,小女与顾郎没有私定终身,这些日子,顾郎缠着小女,小女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昨日小女离开侯府,没有想到,顾郎竟然跟着我走了……” “你……”江霏丽见苏浅言炫耀起来,便说道,“不要脸!” “好了好了。”刘古兰和蔼可亲地笑道:“没有想到,这顾承礼虽然看起来一事无成,但对你,倒是一往情深。” “皇后娘娘,这些都只是苏浅言的片面之词。成玉与顾承礼自幼一同念书,那是很深的交情,只不过成玉是公主,素来矜持有礼,皇后娘娘,您可要明鉴啊。” “本宫早就说了,这顾承礼的婚事,还得陛下点头,本宫做不了主。”刘古兰将话题扯开,“瞧那歌姬,唱的可真是伶俐动听。” 这时候,墨添祁来了,他蹦蹦跳跳地跑进来,对着刘古兰行了个礼,刘古兰宠溺地看着他:“祁儿平身。” “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祁儿要去姐姐那里坐!” “姐姐?”刘古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本宫都差点忘记了,你这个小皮猴,在外头乱认姐姐。” “皇后娘娘,祁儿不是乱认,姐姐对祁儿有救命之恩,而且,是两次救命之恩!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姐姐救了我的性命,涌泉相报自是少不了,但姐姐犹如祁儿的再生父母,可祁儿已经有父皇和皇后娘娘了,怎么能乱认母亲呢?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认作姐姐了。” 墨添祁一板一眼地说。 江霏丽冷哼了一声。 而刘古兰则呵呵笑了起来:“祁儿的嘴,还是这么厉害!去去。” 墨添祁开开心心地跑到苏浅言身边,朝她行了个礼:“姐姐好!” 苏浅言也不客气,说道:“阿柒乖。” 墨添祁听了,高兴地粘着苏浅言坐了下来,“阿柒昨日就想来见姐姐了,但是昨日被拘在父皇身边,姐姐可不要见怪啊!” “我怎么会见怪呢?看到你活蹦乱跳,我心里比什么都要高兴。”苏浅言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盯着墨添祁看。 越看越像她的阿柒。 就连个性,都差不多。 江霏丽见皇后、祁王和苏浅言相谈甚欢,便觉得没趣,加上青竹一事,她现在心里头烦闷得很,李公公又进来说太子公务繁忙不来了,她便起身告退。 江霏丽回到南翔宫,越想越生气,便叫来贴身婢女阿青,递了一张字条给她:“马上送去江府,让本宫的哥哥,帮本宫杀一个人。” “是,娘娘。” 苏浅言在玉竹殿待到傍晚才离开,墨添祁说要送苏浅言出宫,恰好今日是任我行跟值,任恬澄看到任我行,高兴得聊了起来。 此时,墨靳庭站在一旁,盯着苏浅言看。 苏浅言留意到有人在看她,便瞥了一眼,发现是那日在李家庄的假“暮辞”。 “暮辞,一会出了宫,你暗中护送本王的姐姐回府!”墨添祁按照墨靳庭交代的说。 墨靳庭拱手:“是,殿下!” 出了宫,苏浅言和任恬澄坐在马车里,而墨靳庭却不见跟着。 任恬澄问道:“姑奶奶,刚才祁王不是交代了一人保护我们吗?为什么看不见他?” “这叫暗卫,就是暗中保护,不会让人看出来的。” “喔,原来是这样。” 此时,马车来到闹事,任恬澄撩开帘子,看向窗外的灯红酒绿:“好热闹啊,好漂亮的花灯啊!” 苏浅言顺着她的目光看出去,的确是十分繁华。 “要不要下来走走?我带你买糖葫芦去!” “好呀好呀!” 二人下了马车,买了糖葫芦,穿梭在热闹的人群里。 “姑奶奶,这里好漂亮啊!” “小橙子,别走那么快,人太多了!”苏浅言探着脑袋,寻找着任恬澄的身影。 此时,一个黑影,趁着人多,将任恬澄掳了去,苏浅言急忙跟上,那人将苏浅言引入一条无人的小巷,而任恬澄已经被打晕。 “把那孩子给我!”苏浅言看着巷子里的黑影,警告道,“不然,姑奶奶我让你死无全尸。” “好大的口气,一个小小商贾之女,也敢在京都与贵人叫板?今日,就是你与这孩子的死期!”黑衣人沉声说道,拔出匕首,抵在任恬澄的脑门。 “你敢动她试试?”苏浅言将银针捏在指尖,慢慢地朝黑衣人走去。 第90章 杀了可惜 黑衣人饶有深意地看着苏浅言:“怎么,我若动她,你还能替她报仇不成?” 话音刚落,苏浅言将指尖银针射出,刺中黑衣人的喉咙,应声倒地。 苏浅言一个箭步上去,将任恬澄抱在怀里,拿起银针扎她的穴道。 与此同时,黑衣人的同伙蹿了出来,将巷子前后都围住。 一个身着锦衣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他便是江霏丽哥哥的嫡子江雁寒。 “啪啪啪!”江雁寒一边朝苏浅言走来,一边拍手,“身手不错嘛,莫非,你是江湖上传说中金针世家金老夫人的传人?” 什么金老夫人?苏浅言并无理会,取出另一根银针,往任恬澄的脑门扎了下去,任恬澄瞬间睁开眼睛,清醒过来。 “姑奶奶!”任恬澄有些害怕地揪着苏浅言的衣服。 “小橙子,一会儿我来处理这些人,你只管跑到大街上去,不必管我。” “好!可是姑奶奶,您可以吗?这里好多人……” “傻丫头,你忘记姑奶奶可是杀了怪盗一枝梅的人,什么龙潭虎穴我没见过?这些京城纨绔子弟,我还对付不了吗?我陪他们玩一玩,你先回家。” 任恬澄听了,信任地点点头,姑奶奶最棒了! “还聊什么呢?是不是在交代遗言啊?”江雁寒一双桃花眼,死死盯着苏浅言看。 “长得人模狗样,可惜了,在天子脚下,都敢当众掳拐良家女子,难道,这京都,是你的不成?”苏浅言将任恬澄推到身后,看着江雁寒。 “哟,小丫头伶牙俐齿的,长得也不错,小爷我还未娶妻,不如,从了小爷?”江雁寒饶有兴致地问。 “从了你?你是哪根葱?若你的目标是我,便放了我妹妹,我跟你走。否则,在这里僵持久了,保护我的人来了,你可就没机会了。” 江雁寒听了,觉得颇有道理,便摆摆手,说道:“你过来小爷这儿,小爷就让你的妹妹离开。” “好啊。”苏浅言微微一笑,朝江雁寒走了过来。 “来人,将她围起来!”江雁寒一声令下,十个护卫将苏浅言围了起来。 “带走!”他们急匆匆地将苏浅言塞入马车里,朝江府行去。 苏浅言坐在马车里,江雁寒拿出布条,打算将她的手脚绑起来。 “不必多此一举,我说跟你走,就会跟你走。”苏浅言鄙夷地看着他手里的布条。 江雁寒俊秀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怎么,你好像一点也不害怕我?” “你长得这么好看,我怕你做什么?”苏浅言反问。 “你倒是挺会说话,小嘴挺甜的,杀了可惜。”江雁寒勾唇一笑。 他还未见到过一个女子可以如此临危不惧。 “杀我?让我猜一猜,是不是丽妃娘娘让你来杀我的?” 江雁寒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苏浅言在京都得罪的唯一一个贵人,就是丽妃,你方才,说漏嘴了。” “……”江雁寒的脸阴沉下来,他抽出匕首,抵在苏浅言的脖子上,威胁道:“你若是敢说出去半个字,我就要了你们的命。” 苏浅言伸出手指轻轻抚了抚刀刃,说道:“小心一点,刀可不好玩。” “知道不好玩,就乖乖地待着!” “那可不行,你要杀我,我还乖乖等你来杀吗?” “你已经在我的马车里了,我可以马上要了你的命!” “当真?你若是敢在这里杀我,就不会把我带走了。”苏浅言一双清澈的眼睛,带着看穿一切的笑意。 江雁寒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觉得她很不一样。 临危不惧,还挺聪明。 “那,你知道我要带你去哪里吗?”江雁寒对她起了兴趣。 “荒郊野岭?毁尸灭迹?” “你猜的不错,不过,小爷我现在改主意了,不如,就在这里,杀了你?”江雁寒勾唇,就要动手,苏浅言一根银针从指尖射出,直接扎在江雁寒胸口的穴道上,他瞬间动弹不得。 “……”江雁寒诧异地看着她,她出手怎么会这么快? “啧啧,你功夫还不到家。”苏浅言推开他的匕首,“给丽妃娘娘带句话,想要杀我苏浅言,就冲我一个人来,若动了我身边的人,就休怪我不客气。今日我坐上你的马车,是给你面子,让你明白实力悬殊。方才我点了你的两个穴道,过一个时辰,你就可以动了,不过,你的哑穴只有我能解。” “……”江雁寒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表情有些古怪。 苏浅言取出一根银针,往他喉咙处又扎了一针,“若想开口说话,就来求我,我高兴了,兴许就给你解了呢?好自为之!” 苏浅言说完,拍拍他的肩膀,随后跳窗离去了。 跟在马车两侧的护卫看到苏浅言跑了,正想去追,却听见管家喊道:“公子,公子你没事?快,快送公子回府!快!” 回到江府,江雁寒的父亲江怀民请来太医给江雁寒看病。 “令公子没有中毒,只是被人点了哑穴。”太医说道,“这哑穴小的很,须得施针方可解。” “如此,太医请速速施针!”江怀民着急地说。 “这……”太医为难地说,“哎,这行针有技巧,我不是专门研究这个的,怕扎错了,令江公子受罪啊!” “那该如何是好啊?” “解铃还须系铃人,请那个下针的人来解即可!” 听到这话,江雁寒一脸绝望,他还得去找苏浅言来解吗?! 送走了太医,江怀民焦急地踱步,此时,江雁寒可以动弹了,他走去案桌前,写了几个字:“苏浅言,金针世家。” “金针世家?”江怀民困惑地看着江雁寒,“你是说,她是金针世家金老夫人的传人?” 江雁寒点点头,这世上,他只见过金老夫人会如此行针! 若苏浅言不是,她为何行针那么溜?! “若她是金老夫人的传人就糟了……丽妃娘娘,要我们杀了她……若是金老夫人知道此事……怕是不好收场!”江怀民脸上愁云漫天。 第91章 怂包 江雁寒拧眉,看着江怀民不知如何是好。 金老夫人早年救了他娘一命,是以是整个江府的恩人,他们对金老夫人向来礼遇有加。 而金老夫人只有一个独孙女,听闻身子弱,所以金老夫人带着她四处云游。 如果金老夫人回京,发现他们恩将仇报…… 江怀民想了想,说道:“待我去会会她,若她当真是金老夫人的传人,那咱们得将她接到府里来赔罪啊!” 说完这话,江怀民便带着家丁出门了。 此时苏浅言已经回到郊边的宅子,进屋子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树丛,说道:“看了那么久热闹,出来?” 墨靳庭拿着剑从树上跳了下来,走到苏浅言面前问道:“你一直都知道我跟着你?” “祁王让你暗中保护我,你没有不跟着的道理,不过……”苏浅言目光从他脸上扫过,“不过方才我遇到了危险,你却不出现,是为何?” 他说自己叫暮辞,她暂且不追究是顾承礼用了他的名字,还是他用了顾承礼的名字,但此人在李家庄十分利落地出现替她解围,今日,却不出现? 说不定,江雁寒认识他,所以他不好方便出现? 不,他可以戴着面具,或者蒙上面纱,这样就不会被人认出来。 但是他却选择了不出现,那么他的动机应该只有一个,那便是探她苏浅言的虚实? 墨靳庭见苏浅言怀疑他,便走上前,笑着解释道:“不是我不出手,而是想待人少之处再救灵玉县主,只是没有想到灵玉县主自己脱了险。” “你们金渊阁的人,都是这么佛系?还等人少再救啊?”苏浅言转身朝大门走去。 墨靳庭跟了上去,说道:“也不是,只是我判断那江雁寒不敢当街对灵玉县主动手,所以这才打算缓一缓。” “好了,不必说,我觉得你没什么用,还是赶紧回去复命,跟祁王说一声,我安全抵达了。”苏浅言推开门,走了进去。 迎面走来几个妇人,看到墨靳庭,都觉得有些惊艳。 “姑奶奶,这位是……” “各位姐姐好。在下暮辞。”墨靳庭拱拱手,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这笑容马上虏获了这群妇人的心:“哎呀,好俊的公子,姑奶奶身边,怎么这么多俊男啊!”“这还不是因为咱们姑奶奶是人中翘楚,自然身边多追求者。正所谓什么什么女,好球。”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对对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姐姐们说的正好,灵玉县主的确是窈窕淑女……”墨靳庭低下头和蔼可亲地应答着。 苏浅言瞥了他一眼,径直往里间走去。 “各位姐姐,我先走一步了。”墨靳庭给了众人一记笑容,然后便转身追苏浅言去了。 一群花痴妇人:“真是好好看啊!” “咱们跟着姑奶奶,天天都能看到这么好看的公子!” “他还叫我姐姐?瞧瞧我,都多大年纪了!呵呵呵!” “一会儿啊,给那公子送盘果子去!” “对对对,走,去小厨房,姑奶奶来了客人,总不能怠慢了去。” 他们熙熙攘攘地往后厨走去。 苏浅言回到自己的房内,墨靳庭跟了上来,她走到哪里,墨靳庭就跟到哪里。 “你金渊阁没事做吗?这么悠闲?”苏浅言在暖炕上坐了下来,盯着墨靳庭看。 墨靳庭笑道:“今日我的任务,就是保护灵玉县主。” “我不用你保护,你个怂包。”苏浅言脱口而出。 怂包?墨靳庭脸上的笑容散去,“我不是怂,刚才我真的是打算等人少了再动手。” “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你就是怂包。”苏浅言漫不经心地说。 “灵玉县主,你怎么可以这么看我?” “不然我该怎么看你啊?”苏浅言饶有兴味地看向墨靳庭,“你这身材,单薄、瘦弱、武功想来也不怎么样,见到一个江雁寒,就吓得不敢出来。” “孤……我有这么差?”墨靳庭心口燃气一团火,这还是头一回有人如此鄙视他! “也不是,你还是有优点的,你的轻功,很不错。”苏浅言道。 “只有这个优点?” 苏浅言想了想,说道:“还有一个。” “是什么?”墨靳庭迫不及待地问。 苏浅言笑道:“哄我那些个老姐姐的能力,还行。你该去做妇联,不该做暗卫。” “妇联?” “嗯。妇联。”苏浅言点点头。 “妇联是什么?” “这个都不懂啊?啧啧。没文化。”苏浅言低头喝茶。 “……”墨靳庭拧眉,这女人真是放肆! 不过,念在她不知道自己身份,就不与她计较了。 苏浅言见墨靳庭吃瘪的样子,心头笑了笑。 此时,孙折柳走进来,焦急地说道:“姑奶奶,不好了,有个看起来很不好惹的人来了!” “可是姓江?”苏浅言站起来问。 “嗯!他说,让姑奶奶出去前厅一见,他带了好些人来!” “好,你让大家不要去前厅,我自会处理。”苏浅言说完,便走了出去。 走到一半,她回头看向屋内的墨靳庭:“怎么,怂包,不敢跟我去?” “我是暗卫,不出现在人前。” “怂包。”苏浅言笑了笑,转身继续走。 听到这一声怂包,墨靳庭握紧了手里的剑,这来的人,要么是江怀民,要么是江雁寒,全都认识他。 这要是见了他们,岂不是穿帮? 算了,趴在屋顶观察情况! 顺便看看这个苏浅言还有什么招数。 苏浅言来到前厅,看到一个留着胡须的男子站在正中央,他穿着锦服,那张脸,一看就是江雁寒的爹。 厅外站着十个小厮,手里没有拿棍子或者剑。 看来,不是来要她命的。 “这位老爷,不知道找我何事?”苏浅言走到江怀民面前问道。 江怀民二话不说,伸出手来,朝苏浅言的脖子掐去。 苏浅言后退了几步,指尖露出银针,令江怀民有些意外。 “打架别走神啊。”苏浅言轻轻一跃,将那银针朝江怀民的脑门扎了上去,落地轻盈,笑意盎然。 第92章 看到了也不知道躲? 江怀民愣在原地不动,“金……金老夫人……” “什么金老夫人?我有这么老吗?” 苏浅言双手交叠,看着江怀民:“我已经警告过你儿子了,让他乖乖回家,莫要再打我的主意,看来丽妃娘娘还是不肯善罢甘休,所以连你这个老子也出动,还查到了我落脚之地。” “……”江怀民瞪大了眼睛,看着苏浅言,他脑海里浮现起金老夫人狠厉的模样。 “你被我扎了个穴道,若是不解,你就会成脑瘫。”苏浅言继续说道,“如你答应今后再不来惹我,我可以帮你解开,不然,就自求多福了。” “我……我答应!”江怀民急忙说道。 “这么爽快?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忽悠我呢?”苏浅言问。 “绝不忽悠!”这可是金老夫人的传人啊!扎针的方式都那么像!虽然他没见金老夫人这么扎过人! “来人,将礼物送上!”江怀民喊道。 此刻,一个小厮捧着一个锦盒走上来。 苏浅言狐疑地盯着那个盒子,直到小厮将锦盒打开,江怀民解释道:“这是……这是江某早年命人打造的一套金针,本打算送给金老夫人,但她这些年消失匿迹,如今便将它送给您了!” “您”?这江怀民变脸变得有点快啊! 而且,她也不是什么金老夫人。 “你送给我?我与那金老夫人没有什么关系,你也送?”苏浅言问。 “送!送!”江怀民说道,他向来知道金老夫人的个性,她最不喜欢别人用她的名讳招摇撞骗。 “那我就收下了。”苏浅言伸手拿走了锦盒。 “还有,请灵玉县主到府上小住,这宅子太小太破了,灵玉县主您金尊玉贵,怎可以住在这里?”江怀民一动不动地说道。 苏浅言拧眉,抬头看了看屋顶,好像有人。 莫不是那个怂包? “我住在这里挺好,就不去了。”苏浅言伸手将江怀民脑门的银针取了出来。 江怀民活动了一下筋骨,笑着说道:“灵玉县主,今日实在是唐突了,我江某人受过金老夫人的恩,曾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再找到金老夫人报恩的!您就到府上小叙,吃顿晚饭,若是您不想住,江某便将您送回来,可好?” “吃饭就不必了,我也跟金老夫人没什么关联,你不必如此殷勤。” “我明白,我明白!”江怀民一副懂事的样子。 苏浅言无语地看着他,你明白什么了?! “您低调,和金老夫人是一样的。”江怀民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也不会将您的身份说出去,我江某不才,好歹是个国公,这京都,若还有人敢冒犯您,我一定不轻易放过!” 苏浅言听了,笑了笑,“您变得倒是快?” “金老夫人对我如同再造之恩!丽妃娘娘那里,我会劝阻,不让娘娘再为难您。” “我是无所谓。”苏浅言道,“请,不送了。” “好,好!”江怀民对着苏浅言拱拱手,万般恭敬。 待他转身,苏浅言抬头朝屋顶射去一根银针,墨靳庭原是趴着偷听,见她忽然偷袭,躲避不及,直接从屋顶摔了下来,整整落在江怀民面前。 江怀民愣住了,一群小厮将墨靳庭围了起来,正打算动手,却被江怀民拦住,他颤抖着弯腰想要扶墨靳庭:“殿……殿……” “殿前失怡,抱歉,我乃金渊阁暗卫暮辞,奉祁王之命保护灵玉县主!江国公有礼了。”墨靳庭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朝江怀民拱拱手。 江怀民将腰弯的更低:“有礼了,有礼了!” 苏浅言见这样子,心中便对墨靳庭的身份有了底。 他哪里是什么暮辞,他是当朝太子墨靳庭。 不然,这江怀民一个国公,怎么把腰弯成这样?头都要顶到地板了! “江国公,不送!”墨靳庭说道。 “告辞,告辞!”江怀民巍巍战战地离开了。 江怀民走后,苏浅言盯着墨靳庭看,墨靳庭为恐暴露身份,便说道:“你这宅子的屋顶的确不好,要不,还是依了江公的意思,去江府住!” “哟,你倒是听得很清楚?怂包?”苏浅言搂着锦盒说道。 “我不是怂包,我是在屋顶观察。” “得了,你这心理素质不行,还殿前失仪,这是什么殿啊?”苏浅言反问。 墨靳庭解释道:“我是一时紧张,说错了话,你知道的,在皇上和太子面前走动多了,难免会根深蒂固……” “行,随你怎么说。”苏浅言抱着锦盒往后院走。 墨靳庭见苏浅言没有怀疑他,便拿起剑,跟了上去:“要不要我找几个暗卫帮你修屋顶啊?” “几个暗卫?就那么一个窟窿,还要出动几个暗卫?有你就够了。” “我?”墨靳庭问。 “对啊,你弄坏的,不是你修谁修?”苏浅言问。 “你知道我是谁吗?”墨靳庭指着自己,不可思议地看着苏浅言,这个女人竟然敢让他修屋顶?~ “你不是暮辞吗?你弄坏了我的屋顶,不该修吗?” “我……”墨靳庭拧眉,“不是你弄坏的吗?你分明射了一根银针出来。” “有吗?我没有哦。”苏浅言露出无辜的表情。 “你有!我看到了!” “看到了也不知道躲?你这暗卫,不会只是轻功了得而已?”苏浅言狐疑地盯着墨靳庭。 书中的墨靳庭,武力值不高,轻功很好。 “那并不是。”墨靳庭连忙否认。 “不是,那就去修。”苏浅言说道。 苏浅言说话虽然并不大声,但墨靳庭竟听出几分冷冽来。 这个女人好大的胆子!敢这么凶对他说话? “你……很好!我给你修屋顶,你别后悔!”墨靳庭威胁道。 苏浅言扫了他一眼,鄙夷地离开了。 墨靳庭不可思议地扯着嘴角,这女人方才是用鄙视的目光看他?! 呵,总有一日,他要她知道他的身份,看她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修了老半天,从天亮修到天黑,墨靳庭坐在屋顶看着那个窟窿,破罐子破摔,扔掉瓦片不干了。 此时,顾承礼风风火火地从前厅经过,墨靳庭眼里闪烁着光芒,他忙踩着屋顶,跟了上去。 第93章 那个修屋顶的,怎么回事? 顾承礼感觉屋顶似乎有人,他顿足,抬头一看,是墨靳庭。 墨靳庭见顾承礼已经发现了他,便从屋顶上跳下来,走到顾承礼面前:“咳咳,一会,我是暮辞,你是顾承礼,记得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顾承礼沉着脸问。 “有没有规矩了?竟敢直接称‘你’?”墨靳庭拧眉问道。 顾承礼淡淡地说:“你是暮辞,我是顾承礼,我不该称你为‘你’吗?” “行行行,你有道理。我今日啊,来看看你未来的媳妇儿,看看合不合格,能不能斗得过你那刻薄的一家人。” “不劳你费心。”顾承礼说完,便继续往前走。 “诶,我这是关心你啊,看起来,你们都被顾侯赶出来了?怎么样,你要不要求我给你赐婚?”墨靳庭跟了上去。 听到这,顾承礼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墨靳庭:“你说了很多遍,婚呢?赐了吗?” “圣上病重,我能如何?”墨靳庭见顾承礼为了一个女人这样说他,心中十分不悦,“承礼,你不会是在怪我?” “不敢。” “你敢的很。”墨靳庭不满地说。 顾承礼深邃的目光落在墨靳庭的脸上,淡淡地说道:“我没有怪你。此事,我自己处理即可。” 见顾承礼忽然这么认真,墨靳庭挑了挑眉,道:“你能处理吗?那女人嚣张得很,连我都被她使唤去修屋顶了。” “那你继续修。” “我要跟着你。” “你若跟着我,我便将你的身份说给她听。”顾承礼威胁道。 墨靳庭只好摆摆手:“行,你去,你去。” 顾承礼却没有转身离去,而是依然盯着他看。 墨靳庭只好说:“行,我走。” 墨靳庭逐渐走远,顾承礼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神色深不可测。 待墨靳庭消失在视野里,他才转身去找苏浅言。 “这是给你选的船只,船舱有三层楼,雕花船身,十分浮夸,应该合你心意。”顾承礼取出一张图纸,递给苏浅言。 “哇塞!”苏浅言拿着图纸,看着那设计精美的线条,不停夸赞,“顾承礼,你可以啊,我昨日才与你说,你今日就办成了!” “举手之劳。”顾承礼不忘臭屁地显摆。 苏浅言收起图纸,问道:“要多少银子?行会那边吱声了吗?” “不急,这样的船,没几个人买得起。你若喜欢,再去下定金。”顾承礼说道。 “我喜欢啊,就它了。”苏浅言勾勾唇一笑。 “嗯。今夜我带你去下定金。”顾承礼说道。 说完,他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个修屋顶的,怎么回事?” “那人说他叫暮辞,非要跟着我,我也没有办法。”苏浅言往暖炕上一座,满心欢喜地继续欣赏图纸。 她脑海里已经脑补出家财万贯、金山银山的景象了。 顾承礼走到她面前,说道:“暮辞是我,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啊。所以他是太子。”苏浅言漫不经心地说。 听到这话,顾承礼一愣,“你知道他的身份,还让他修屋顶?” 苏浅言看了顾承礼一眼,“怎么,我得将他供起来?” 正躲在屋顶偷听的墨靳庭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小丫头,知道他是谁,还敢如此使唤他?! 该罚该罚! 不过……墨靳庭转念一想,这丫头真是太过分了,得找个时机,整整她! “供起来倒是不必。”顾承礼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屋顶,然后低头伏在苏浅言的耳边,说道,“苏浅言,墨靳庭是个危险的人,你最好莫要与他扯上关系。” 苏浅言感觉耳根酥酥麻麻,她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顾承礼,问道:“危险?你知道他危险呢?那你还做他的左膀右臂?” 你可知未来的某日,他会将你九族尽诛。 顾承礼意味深长地看着苏浅言白里透红的脸,唇角微微扬起,道:“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怎么,你担心我?” 苏浅言想了想,说道:“我现在跟着你混,日后你要是被诛九族,我也得被诛九族,不如,咱们……” 她顿了顿,扯着顾承礼的衣襟,贴在他耳边,用极弱的声音说道:“不如咱们造反?我赚银子供你造反,日后这个天下就是咱们的,你到时候再下旨将我乱棍打死,如何?” 她软软的唇不经意之间碰到顾承礼的耳根,令他有些心猿意马,待听明白苏浅言的话,他眼眸里闪过一丝讶异。 “你疯了?”他沉声说道。 “我没疯。”苏浅言松开他的衣襟,一本正经地说道,“现在想死还真难。那个太子,该不会对我有了兴趣?真是麻烦!” 顾承礼抬头看向屋顶,墨靳庭急忙离开。 离开后,墨靳庭嘴里骂骂咧咧,这什么普信女……孤会对你有兴趣?做梦你! 不过骂完,他脸上漾起一抹笑意,这女子,有意思。 跳回原来破了的屋顶,他故意把瓦片敲烂,孙折柳急忙跑过来:“这位公子,你不会修就不要修了,这窟窿怎么越修越大了?快下来!” 墨靳庭笑笑:“那就谢谢这位姐姐了!” 他跳了下来,几个妇人围了上来,又是送茶水,又是送果子。 还留他吃饭。 墨靳庭一听,便应了下来,正合他意。 用晚膳的时候,一群人围在一张大圆桌前吃饭,墨靳庭这是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吃,还蛮有意思。 顾承礼和苏浅言坐在他旁边,忽然,苏浅言看向墨靳庭:“暮辞,一会我要去买船,你要不要跟?” “买床?你不会忽悠我帮你搬?我是暗卫,不是苦力。”墨靳庭说道。 “那就不要去了。”顾承礼冷不丁地说。 “那话也不是这么说,祁王让我保护灵玉县主,我自是不能辜负祁王的嘱托。”墨靳庭瞥了顾承礼一眼。 “好,那就走!”苏浅言放下碗筷起身,拉着顾承礼的手站起来。 “现在去?姑奶奶,您还没吃完呢。”孙折柳着急地看向苏浅言,“饿着肚子可不成。” 第94章 我就要那艘 “不碍事,外头有的是吃的!”苏浅言笑笑。 其实她主要是不想吃光了孙折柳做的饭菜,他们这里这么多妇人,又都还没寻到工做,多了他们三个人三碗饭,那她们就势必会吃得少一些。 尤其是其中一个还是太子! “等等我!”墨靳庭眼睛盯着苏浅言的手,她怎么竟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拉一个男人的手?! 她不要脸的吗? “你怎么可以拉着顾承礼的手?”墨靳庭跟在苏浅言和顾承礼身后问,“你们还未定亲,就这样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苏浅言回头,盯着墨靳庭,道:“暮辞暗卫,请你好好做你的暗卫,我想拉谁的手还要你管吗?” “祁王殿下好像是让你暗中保护,不是让你跟着我?” 墨靳庭一听,似乎有点道理,一会儿去了闹市,万一遇到什么熟人就不好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墨靳庭将目光从她手上移开,看向顾承礼,“注意着点!别那么张扬!” 顾承礼扫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就这样,三人往船坊司走去。 墨靳庭躲在暗处,盯着他们两个人,此时,李公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吓了墨靳庭一跳。 “殿下!奴才跟着您许久了!殿下若是心仪这个灵玉县主,将她纳入东宫即可,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在李公公眼里,墨靳庭向来不会做这种事情,他最追求速度。 墨靳庭瞪了他一眼,说道:“孤心仪那个女子?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孤是什么人,她又是什么人?” “奴才眼拙,请殿下恕罪!” “滚,不要跟着孤!” “是!”李公公灰溜溜地走了。 就着说话的功夫,苏浅言和顾承礼已经消失在视线里了。 墨靳庭踏着屋顶往造床的木制坊赶去。 此时的船坊司,江怀民领着一个胖嬷嬷走了进去,那是丽妃娘娘身边的青萍嬷嬷。 “丽妃娘娘说了,眼下这乐船生意可做,但娘娘不好自己出面,只好派老奴来,让国公帮忙疏通一下关系。”青萍嬷嬷笑盈盈地说。 “这个简单。吴坊司是我旧识,这一点小忙,他还是会帮的。”江怀民满怀信心地带着青萍嬷嬷走了进去。 吴坊司热情地接待了江怀民。 “江国公,您来的正巧了,这几日正在赶制两艘新船。造型样式都是最为新潮的!”吴坊司将他们二人带到案桌前,拿出了一张图纸。 “你说两艘新船,可你这里只给了我们一张图纸。还有一艘呢?”青萍嬷嬷问道。 吴坊司笑道:“另一艘,已经被一位客人预订了,今夜便来下定金。” 江怀民听了,便对青萍嬷嬷说道:“青萍嬷嬷,既然只有一艘,那便要了这艘。今夜便下定金,我看这图纸上的船舱有两层,前后都是雕花,很华丽,娘娘会喜欢的。” “是啊是啊,做船工程量大,周期长,过了今日,就要再等几个月了。”吴坊司殷勤地说。 青萍嬷嬷不大乐意,她问道:“你说另一艘被人预定了,那便是有人看过那艘船的图纸,他定是对比过,觉得另一艘好,才定了那一艘。这样,你把图纸给我看看,若是我觉得好,便要了那一艘!” “这……”吴坊司犹豫着,说道,“嬷嬷,这在商言商,最重要一个信字,您这样,我很难做的。” “有什么难做的?难道,那人还能厉害过江国公,甚至厉害过丽妃娘娘吗?”青萍嬷嬷嚣张地问。 “这……”吴坊司回想起顾承礼那张俊秀的脸,说道,“这京都,除了皇后,哪里还有能盖过娘娘风头之人啊?嬷嬷说笑了……” “那就这么定了,我就要另一艘了!写契!” 吴坊司看向江怀民,只见江怀民点点头,示意他赶紧写。 “好!” 吴坊司把契书写好的时候,顾承礼领着苏浅言进来了。 顾承礼看着吴坊司手里的图纸和契书,吴坊司颇为尴尬地看向江怀民,而江怀民则讶异地看向苏浅言! 只有青萍嬷嬷还在催促:“好了吗?好了我就按手印给定金了。” “吴坊司变得可真快啊?”顾承礼阴郁地说,“莫非,吴坊司这些年发迹,靠的便是一张图纸卖多家?” “误会,误会啊!”吴坊司将契书和图纸折好,走到顾承礼面前,解释道,“这位公子,我年纪大了,给忘了,原来这艘船我早卖给这位嬷嬷了,江国公可作证啊!对不对,江国公?” 吴坊司将压力给到江怀民,江怀民一愣,看向苏浅言,询问道:“你二人,可是想要买这艘船?” “嗯。”苏浅言点点头,顾承礼给她看得图纸她很喜欢。 青萍嬷嬷听了,便扯了案桌上另一张图纸地给苏浅言,“这艘也很好。你们就要这艘?那艘我早定下来了!” “我就要那艘。”苏浅言不肯退让,“说好的怎么能改呢?吴坊司,你言而无信啊!” 吴坊司一听,一个小女子也敢说他,便没好气地说道:“我方才好声好气与你们说话,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可知道这位嬷嬷是谁?你们可知道江国公是谁?!” 江怀民清了清嗓子,走到吴坊司跟前,说道:“吴坊司……” “江国公,您放心,我一定处理好这件事!青萍嬷嬷请放心,这艘船……”吴坊司拍了拍胸脯,话还没说完,便被江怀民拦截了。 “吴坊司,既然是这位姑娘先看中的,便要遵守行会规则。您是一个坊司,若是你开了这个头,怕是日后有的是这样的事要处理!”江怀民一本正经地说道。 听到这话,青萍嬷嬷和吴坊司都愣住了。 顾承礼原本想要给吴坊司一个教训,见江怀民这么说,便双手交叠,盯着吴坊司看。 “这契书,就让这位姑娘签。”江怀民从吴坊司手里扯出契书和图纸,恭敬地交给苏浅言。 “江国公,你做什么呢?”青萍嬷嬷生气地指着江怀民,“我可是丽妃……” “闭嘴!”江怀民回头瞪了她一眼,眼神之中带着威胁。 青萍嬷嬷咬咬牙,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我回去告诉我主子去!” 第95章 我同意你去了吗? 什么不敢做的?” “哼!”苏浅言别过脸,气鼓鼓地不去看他,“我使唤太子,那也要他愿意给我使唤啊?你们这太子就不是什么善类,我使唤一下怎么了?” “我从未见过,墨靳庭这样被一个 青萍嬷嬷气呼呼地离开了,走的时候,还恶狠狠地剜了苏浅言一眼。 苏浅言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地朝她吐了吐舌头。 过了一会儿,苏浅言签好了契书,顾承礼把定金交给吴坊司。 吴坊司乐呵呵地奉承:“今日江国公不畏强权,实在是令吴某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这话将他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嗯。”江怀民飘飘然地睨了他一眼,“今后做事,务必要谨慎,不得言而无信。” “是,吴某多谢江国公提点!” 苏浅言拿到了契书,没心思听他们说客套话,便问道:“何时能拿到船?” “一个月后,便可造好了!” “行,若是你再出尔反尔,可要按照契书上的赔偿。”苏浅言说道。 “那是必须的!请姑娘放心!” 出了船坊司,江怀民追上苏浅言,“灵玉县主留步!顾贤侄留步!” 苏浅言和顾承礼回头,看向气喘吁吁的江怀民。 “你今夜倒是挺正直,你是想拜托我帮你的儿子解穴道?”苏浅言问。 江怀民一边喘气,一边说道:“江某、江某待灵玉县主消气了,再来给小儿解穴不迟!江某不知道灵玉县主有意买船,今夜差点酿成大祸,好在悬崖勒马……” “别说成语了。行,我苏浅言向来不欠人家人情,我现在跟你去你府里,给江雁寒解开穴道。” “感激,感激啊!”江怀民高兴地说。 顾承礼见这两人十分熟络,便将苏浅言拉住:“我同意你去了吗?” 那可是江国公府! “咦?”苏浅言眼睛眨了眨,“你不同意啊?” \"……”顾承礼没好气地看着她,“江雁寒还未定亲,你一个未有婚配的女子,上他家去,别人会怎么看?” 苏浅言歪着脑袋,笑了笑:“那你当时带我去你府上,你就不怕别人怎么看我?” “……”顾承礼清了清嗓子,“男女有别。” “我拉着你的时候,你不说男女有别?” “总之,不许去。”顾承礼严肃地说。 江怀民一听,急了:“顾贤侄啊,这天都黑了,灵玉县主上我府里,不会有人知道的!” “不会有人知道,也不能去!” “这你就有点无理取闹了!”江怀民有些生气。 “你将你儿子带出来,我们在马车里等你。”顾承礼说完,便拽着苏浅言上了马车。 “这马车是我的!”江怀民跺了跺脚。 “老爷,那现在……”车夫为难地看着江怀民。 江怀民还没说话,那车夫就被顾承礼踢了下来,“你们另外寻一辆马车!” 看着江怀民无奈地离去,顾承礼看向苏浅言,问道:“今日,发生了何事?为何你会认识江怀民?为何会与江雁寒牵扯上关系?” 他的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醋味。 “我占了他的马车,他也不计较,你可知,他平日里的为人,可不是如此。”顾承礼继续说道,“方才在船坊司内,他甚至宁愿得罪丽妃,也要将船让给你,这是为何?” 苏浅言想了想,说道:“哎,可能是我魅力太大了?” “咳!”顾承礼干咳了两声,说道,“京都不比江南,你不要如此嚣张!” “我没嚣张,顾承礼,在你心里,我是那种嚣张的人吗?”苏浅言嘟着嘴问道。 “不是吗?你连太子都敢使唤,你还有女人玩弄!”顾承礼沉声道。 “你没见过,不代表他不会!”苏浅言说,“他还有很多面是你不知道的!” 顾承礼见苏浅言似乎对墨靳庭十分了解,心中更闷了,“你如此了解他?” “那是。”书都看完了,还不了解? 苏浅言的不以为然,点燃了顾承礼心中的醋意,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苏浅言的侧颜。 二人都不说话,一股冷风从窗帘吹进来,凉飕飕的,气氛颇为尴尬。 苏浅言用余光瞥向顾承礼,发现了他灼热的目光,便将脸偏向窗外,假意撩开窗帘吹风。 该死的,这顾承礼,是不是对她情根深种了? 她都这么肤浅了,还这样? 不利于她做任务啊! 必须断了他这个念头! 过了许久,江怀民的马车来与苏浅言他们碰头。 江怀民兴奋地带着江雁寒下来,苏浅言见状,便从顾承礼身边经过,下了马车。 “我给你扎一针,解了你的哑穴,今后不要惹我了。”苏浅言取出银针,对着江雁寒的喉咙扎了一针。 江雁寒摸了摸喉结,“我可以说话了?” “太好了!”江怀民见江雁寒开口说话,高兴得直拍手。 江雁寒走到苏浅言面前,拱手道:“灵玉县主,我不知你是金老夫人的传人,今日多有得罪!从这一刻起,我们重新认识!” 他顿了顿,然后彬彬有礼地说道:“在下,是江雁寒,失敬了!” “没事。”苏浅言不以为然地笑道,“我和金老夫人没有任何关系。” “我懂。”江雁寒点点头。 江怀民也连连点头:“我们懂,我们懂的!” 你们懂个屁。 苏浅言歪着脑袋,说道:“今日买船一事,多谢江国公出手相助,待乐船造好,请江国公一家上船替我撑撑面子!” 听到苏浅言相邀,两父子十分高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江怀民信誓旦旦地说道:“灵玉县主放心,您这乐船的事,包在江某身上了,行会那边我也会支应一声,不会为难您!” “好啊!多谢!”苏浅言拱拱手,“再会!” “灵玉县主,坐马车走?”江怀民指了指方才他们上去的那辆马车。 苏浅言瞥了一眼坐在里头的顾承礼,说道:“不必了,我走回去。” “走回去?多累啊?” “没事,锻炼身体。” 苏浅言回到郊外的宅子,见墨靳庭正在门口等她。 “买什么床?等了你们一个晚上,人影都没一个?”墨靳庭脸上带着愠色。 第96章 丽妃娘娘真是仁爱 苏浅言瞥了他一眼,扬了扬手里的图纸,说道:“买好啦。” 墨靳庭见那图纸是一艘船,才知道自己搞错了。 “买这个船?你哪里来的银子?”墨靳庭问。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之前她藏了挺多银票的。 “顾承礼给你买的?” “不是他,我没他还活不了了吗?”苏浅言推开墨靳庭,走进了府里。 墨靳庭听着这话有点意思,他没有去追苏浅言,而是等在门口,等到顾承礼来了,便问道:“你这白天替孤办案,夜里还要陪女人,不累?” 顾承礼看向墨靳庭,拱拱手:“殿下有何指教?” “回东宫,孤有点事要与你细说。” 顾承礼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又思及方才在马车里的尴尬,他点点头,跟着墨靳庭离开了。 回到东宫,墨靳庭见顾承礼脸色有点不好,便说道:“怎么,孤将你喊回来,你不高兴了?” “不敢。” “不敢?瞧你这样子,怎么,吵架了?”墨靳庭好奇地问。 “没有。” “你能说多几个字吗?” “可以。” “……”墨靳庭无奈地摇摇头,递给顾承礼一张折子,“有人弹劾吏部尚书,你看看。” 顾承礼接过折子,打开扫了一眼里头的字。 “吏部尚书林德元,涉嫌贪污受贿,将京外各类小官职明码实价卖出,价高者得,甚至在各地举子之间游刃。”墨靳庭说道,“此事,务必查个清楚,父皇不能再受刺激了。这几日,你让左司的人盯紧了尚书府,将林德元的一言一行监视到位。” 墨靳庭顿了顿,说道,“孤想让你出京,顺着折子里的线索,找到证人,送进京来。” “领命。”顾承礼站起来,拱拱手道。 顾承礼离去后,李公公走进来,说道:“殿下,皇后娘娘那里说了,明日在宫中办赏雪宴,实则是为殿下您选太子妃,您看看是否要去啊?” “太子妃?呵,孤若此刻定了下来,那帮老家伙,还会这么容易听孤的?再拖一阵子,就说孤抱恙,不去了。” “是!” “对了,给父皇的药还有吗?”墨靳庭问。 李公公点点头:“每日都送过去,够的。” “那就好,药,不能断。”墨靳庭敲了敲桌子,意味深长地看着案桌上的朱红砚。 江霏丽宫中,她收到青萍嬷嬷的书信,说她看中的船被苏浅言截胡了,气的牙痒。 墨成玉看了信,愤愤不平道:“母妃,这个苏浅言太过分了!表哥怎么还没把她杀死啊?” “许是没有机会。”江霏丽忍着一口气,说道,“明日,本宫要出宫去佛寺祈福,趁机在外头将那个小贱人杀了!” “母妃,我也跟母妃一同前去!” “好,母妃教教你,怎么对付这些不知深浅的人!” 翌日,江霏丽来到京郊的佛寺祈福,她每个月的十五都会来这里拜佛,仪仗十分华丽,整个佛寺外头都堆满了人不给进。 “丽妃娘娘又来求子了!”围观的百姓议论道。 “求子该去观音庙,来佛寺做什么?” “你以为观音庙娘娘没去吗?每个月初一必去观音庙,每个月十五,必来佛寺!娘娘真是个心善之人!” 听着这些议论,站在人群中的苏舞琴打起了算盘。 若是能得娘娘青眼,进宫侍奉,岂不是一条捷径? “对了,听闻那灵玉县主大闹天书殿,将娘娘气的不轻!可娘娘还是没有惩戒她,由此可见这灵玉县主小人得志,嚣张得很,而丽妃娘娘则贤良淑德,善良无比啊!” “何止啊,听闻昨日太子殿下在东宫设宴,那灵玉县主目中无人,把丽妃娘娘的婢女打死了!” “不会?打死了丽妃娘娘的婢女?” “那她被仗刑了没? “那哪能啊?灵玉县主是陛下亲封的县主,才进京几日,怎么能仗刑?丽妃娘娘只好委屈求全,含泪离去了。” “天啊……这灵玉县主实在是无法无天了!” “丽妃娘娘真是仁爱啊!” 百姓们口口相传,将丽妃命人放出的话改了又改,总而言之,这个灵玉县主现在在百姓眼里,就是个目中无人的小人! 而丽妃娘娘在灵玉县主的衬托之下,变得善良慈爱,大度的圣母。 甚至,百姓们对丽妃娘娘的赞誉,差点要盖过皇后了! 苏舞琴听着这些话,不停地往寺院门口挤进去。 待挤到了丽妃娘娘的马车旁,她忙喊道:“丽妃娘娘,民女是灵玉县主的姐姐,民女代灵玉县主请罪来了!” 侍卫看到苏舞琴,本想赶走,但听到“灵玉县主的姐姐”几个字,便有嬷嬷走上前来,拦住侍卫。 那嬷嬷,便是青萍嬷嬷。 “你是灵玉县主的姐姐?”青萍嬷嬷狐疑地盯着苏舞琴。 “是!民女是灵玉县主的姐姐!” “怎么你们长得不像?” “不是同母所生,是以不像。”苏舞琴低下头说道。 青萍嬷嬷勾起她的下颚,看着她漂亮的脸,说道:“虽不像,却同是一脸狐媚样!娘娘大度,你随我来。” 苏舞琴眼前一亮,跟着青萍嬷嬷进了寺庙里。 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到厢房,此时江霏丽正在与墨成玉品茗,听到丫鬟来报,说灵玉县主的姐姐求见,墨成玉迫不及待要去给她一个教训。 “等等,这活人走进寺庙,总不能扔个死人出去,带进来!”江霏丽放下茶盏,说道。 片刻后,青萍嬷嬷便领着苏舞琴走了进来。 看到苏舞琴长得这么漂亮,江霏丽冷哼了一声:“呵,又是个小狐狸!” “民女参见丽妃娘娘!”苏舞琴恭谨地跪了下来。 江霏丽鄙夷地看着她,问道:“怎么,你是苏浅言的姐姐?” “禀丽妃娘娘,民女是苏浅言的姐姐,可惜家道中落,家中父兄尽去。言儿自幼跋扈嚣张,不服管教,被封了灵玉县主后,便弃我而去。”苏舞琴柔弱地说。 听到这话,江霏丽笑道:“弃你而去?本宫听闻,这苏家是因为家产被罪人侵占,助战了罪人反叛,所以被判没收田地。你进京来,难道,不是为了攀附她吗?” 第97章 承礼他被一个狐狸精骗走了! 苏舞琴忙否认道:“民女不敢攀附,父兄已死,家中只剩两个哥哥不知所踪……从前在府里,灵玉县主便对民女多有为难,就算是来攀附她,她也定会羞辱我一番的,民女根本就不奢望她能看我一眼。” 听到这话,墨成玉便说道:“如此说来,你与那苏浅言不对付了?” “民女不敢……只是听闻百姓夸赞娘娘不与她计较,特来谢罪,没有教好妹妹,是民女的错!若娘娘有需要用到民女的,民女万死不辞!”苏舞琴说道。 江霏丽听这话有点意思,便说道:“你抬起头来,给本宫看看。” 苏舞琴听话地抬头,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好不惹人怜惜。 江霏丽勾了勾唇:“苏家已经没了,苏浅言也不认那个苏家,你一个人在京都,无亲无故,而本宫正好缺一个丫鬟,不如,你随本宫进宫,做一个丫鬟。” 听到这话,苏舞琴连连磕头:“娘娘提携,是民女的荣幸!民女多谢娘娘!” “别急着磕头,进宫可是有很多规矩要学的,你若是学不会,也不配在本宫身边伺候。”江霏丽说完,看向青萍嬷嬷。 青萍嬷嬷走上前来,说道:“今日起,你便随我学习,若是学得好,便可以去伺候娘娘。” “多谢嬷嬷再造之恩!”苏舞琴转头对着青萍嬷嬷磕头。 听到这话,青萍嬷嬷觉得这丫头,比苏浅言好摆布多了! “你先退下。”江霏丽朝青萍嬷嬷使了个眼色。 青萍嬷嬷便领着苏舞琴离开了厢房。 墨成玉走上前去,把门关上,确定外头没人了,便转身走向江霏丽:“母妃,为什么收了她?您不怕她是苏浅言派来的?” “她是不是苏浅言的人,咱们试一试就知道了。” “母妃,您什么意思?” “青萍嬷嬷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如果她是苏浅言派来的,那青萍嬷嬷自会将她折磨得迫不及待想出宫!若她不是苏浅言派来的,能忍受得了青萍嬷嬷的教导,那就证明,她的确是走投无路,非得投靠本宫了。” 听到这话,墨成玉佩服地说:“母妃,还是您厉害!” “好了,准备一下,我们去一趟顾侯府。”江霏丽意味深长地看向墨成玉。 墨成玉一听,高兴极了:“母妃,当真?” “母妃知道你对顾承礼想念的紧,去侯府与他见一面,聊聊幼年时的趣事。” “多谢母妃成全!” 半个时辰之后,江霏丽和墨成玉便从寺庙后门坐上马车离开了。 抵达宁远侯府后,余雨霜热情地接待了她们。 “丽妃娘娘都许久没来了!”余雨霜扶着江霏丽说道。 “宫中事忙,如今啊,为了两个孩子的亲事,本宫也不得不来一趟啊。承礼呢?”江霏丽问道。 两个孩子的亲事?余雨霜看向墨成玉,心想,这顾承礼就回来过一日,自老太太把苏浅言赶走后,顾承礼这两日也没回来。 余雨霜支支吾吾地说道:“娘娘,其实啊,咱们承礼,配不上三公主……” “哼,本公主说配得上,就配得上!”墨成玉反驳道。 “成玉,怎么能这么说话?”江霏丽瞪了墨成玉一眼,“这承礼啊,若是论功名、学识,的确并非京中最好的世家公子,可无奈我儿喜欢啊!我儿喜欢的,就算是棵草,那也是块宝!” 江霏丽坐了下来,话中带着讽刺。 余雨霜听了,心想,什么叫不是最好的世家公子?什么叫“就算是棵草”? 这不是贬低顾承礼吗? “顾夫人,把承礼叫出来?让两个孩子见见面。”江霏丽说道。 余雨霜颇为尴尬地看着江霏丽,“这……” “承礼若是知道本宫和三公主来了,一定心中欢喜,你快命人去叫。” 架不住江霏丽地再三催促,余雨霜只好实话实说:“不蛮娘娘,承礼他……他不在府里住……” “不在府里?那是去了何处啊?” “这……我们也不知道啊……” 此时,汪嬷嬷扶着谢梅风走了进来,谢梅风喊道:“丽妃娘娘,请您为老身做主啊!” “老夫人,您这是……”江霏丽诧异地看着谢梅风。 谢梅风拄着拐杖,气呼呼地说道:“承礼他被一个狐狸精骗走了!” “狐狸精?!”墨成玉脸上露出生气的神情。 “苏浅言那个狐狸精,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将承礼拐走至今未归啊!丽妃娘娘,她苏浅言是陛下亲封的县主,老身老了,动不了她!请丽妃娘娘为老身、为宁远侯府做主啊!”谢梅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当真?顾承礼当真没有回侯府?”江霏丽觉得不可置信。 “老身若是撒谎,定天打雷劈阿!”谢梅风抬起手,正要起誓,只见外头慢悠悠走来一个人。 余雨霜、江霏丽和墨成玉都看呆了…… 那不是……顾承礼吗? 顾承礼是回来收拾东西,打算出京办事。 他看到门口的马车,本想直接回听雪阁,但是听到前厅中的对话,他便故意从院子外经过。 余雨霜忙冲上去按住谢梅风的手:“老夫人啊,您看看谁回来啦?” 谢梅风回头,看到顾承礼站在院子里,英姿飒爽。 “我……他……你……承礼啊,你怎么回来了?”谢梅风尴尬地脱口而出。 早不回来,晚不回来……丽妃娘娘该不会以为她骗人?! “哎哟,娘娘,老身头疼……”谢梅风顺势倒在余雨霜的怀里。 余雨霜扯了扯嘴角,扶起谢梅风,对江霏丽说道:“娘娘恕罪,老夫人年纪大了,脑子有点不清楚,请您不要介意。妾身这就扶老夫人回房!” 谢梅风虽然不想承认自己脑子不清楚,但眼下怕被责罚,只好演了起来:“承礼啊,承礼啊……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江霏丽见谢梅风的确是有病,便点头道:“去。” 余雨霜扶着谢梅风离开了,江霏丽和墨成玉看向院子,顾承礼也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只见顾承礼拿着一个包裹,从前院经过。 墨成玉跑上前,喊道:“顾承礼!你去哪里?” “北上。”顾承礼瞥了她一眼。 “北上?你是要出京吗?” “嗯。” “去做什么啊?”? 第98章 你抛弃了承礼 “游历。”顾承礼说完,便朝她拱拱手,只留下一个背影。 墨成玉红着脸跑回江霏丽地身边,娇羞地说:“母妃!承礼哥哥方才与我说话了!” “他干嘛去?” “说是去游历,承礼哥哥真是志向远大……” 江霏丽拧眉,这叫志向远大?这确定不是游手好闲? 她虽然很想吐槽,但是看到女儿如此痴心的样子,便问道:“那你可有问他,何时归啊?还有那个苏浅言,跟他是什么关系啊?你问了没?” 墨成玉回过神来,“没问……” 不过她转念一想,她一个女孩子,问他这些做什么呢? “母妃,其实这些何必要问呢?若承礼哥哥他愿意娶苏浅言,就不会离京去游历了!女儿想,她一定是为了躲避太子赐婚,所以才故意离开的!” 听到墨成玉这话,江霏丽觉得甚有道理。 “想来也是如此。不过,成玉,母妃说句你不爱听的,你的雁寒哥哥,自幼待你甚好,他对你的心思,难道你不知道吗?” 墨成玉摇摇头,说道:“母妃,虽然雁寒哥哥对待女儿很好,但女儿只喜欢承礼哥哥!” “为什么啊?除了样貌,雁寒有哪一点比不上顾承礼?” “反正,女儿就是觉得承礼哥哥最好!母妃,你让舅舅不要再让雁寒哥哥给成玉送礼物了,免得外人都以为我和雁寒哥哥有什么关系呢!” 江霏丽听了,不满地说道:“什么关系?即便你们没有定亲,那也是亲戚关系,别人还能怎么说了?罢了,这些事,不要这里聊。” 江霏丽和墨成玉坐了一会儿,见余雨霜出来,便问道:“老夫人怎么样了?” 余雨霜忙解释道:“老夫人她思念承礼过度,所以总是容易情绪激动,吓着了娘娘,请娘娘恕罪。” “不碍事。” “对了,承礼呢?”余雨霜左右看看,发现,顾承礼并没有在前厅。 奇怪了,方才她是看到顾承礼来了,才安心扶老夫人回去的,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就丢下客人走了? 江霏丽看向余雨霜,说道:“看来,连侯夫人也不知道顾承礼去了哪里啊?方才他拿着包裹,似是要远行,他与成玉说了,要出京。” \"他没对我说啊!”余雨霜瞪大了眼睛,不过她转而又笑道,“不过承礼向来是这样的,娘娘莫怪。” “好了,既然老夫人身子不便,本宫便不叨扰了。回宫。” “妾身恭送丽妃娘娘!” 送走了江霏丽,余雨霜便命人给她换衣服。 红菊问道:“夫人,您要去哪里啊?” “承礼又跑了,这回还拿着包裹,该不会想要与灵玉县主私奔?我得去劝劝灵玉县主,切不可做这种事!”余雨霜着急地坐了下来。 红菊听了,便说道:“夫人,公子应该不会做这种事?” “那可不一定,他这来无影去无踪的,总是出门,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余雨霜嘀咕道,“快,快点!” “是!” 此时的苏浅言正在房内睡觉,孙折柳跑过来拍门:“姑奶奶,姑奶奶!有个夫人要见您!我给她引进来了!” 余雨霜站在孙折柳身后,焦急地探着脑袋,“这半天没动静,该不会已经走了?” “不会的,我们姑奶奶平时都是睡到响午的。” “哎呀,响午?这一定是迷惑你们的!快,红菊,踢门!”余雨霜挥了挥帕子,红菊走上前,直接将门踢开。 “快,进去看看!看看灵玉县主还在不在!” 余雨霜拉着红菊跑了进去,孙折柳也步步紧跟,三人来到里间,看到苏浅言正打着哈欠,慵懒地看着他们仨。 “姑奶奶,不好意思啊,打扰您休息了,不过这位夫人给了一枚金锭,所以我才领着进来了。”孙折柳抱歉地看着苏浅言。 苏浅言瞥了一眼她手里的金锭,“没事,理解,理解,赚钱要紧嘛。” 若是她,给一枚金锭引个路,她也乐意。 “那你们聊,你们聊!”孙折柳笑盈盈地拿着金锭走出去了。 余雨霜诧异地看着苏浅言:“灵玉县主,你没走啊?” 顾承礼不是要与她私奔吗?! 难道,苏浅言负了顾承礼?! “你,你抛弃了承礼?”余雨霜追问。 苏浅言拧眉,不知道余雨霜在说什么,什么抛弃不抛弃的,她只是昨夜忽然想明白了,不该与顾承礼那么要好。 趁早断了顾承礼的念头,免得日后麻烦。 所以她昨夜故意不与他说话,难道顾承礼因为这样,负气走了? 苏浅言摆摆头,不可能不可能,顾承礼不是这种纠缠于儿女情长的人! 她既已表了态,聪明如他,也该明白。 “顾夫人,我不知道您说什么?顾承礼与我有什么关系吗?” “不是,之前承礼带你进府里,你俩不是很要好吗?我以为你们要私奔啊!”余雨霜说道。 “私奔?我不会私奔的。” “那就好,那就好,你要知道,承礼自幼没受过什么苦,个性呢,又倔强,不爱说话!你若是跟他私奔了,要后悔的!”余雨霜松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红菊捂着嘴笑了。 苏浅言一听,这余雨霜就这么评价顾承礼啊? 不过,别人怎么看他,苏浅言也管不上。 “顾夫人,那我没有要与他私奔,您现在,可以走了?”苏浅言起身,披上一件外袍,问道。 余雨霜没有要走的意思,她笑盈盈地说道:“这可不行,我好不容易出门一趟,你上回,在侯府与我说的那些办法,我还得与你再深入研究研究。” 办法?苏浅言想了想,她又口嗨说了什么东西吗? “我就知道你忘了!”余雨霜拉着苏浅言坐了下来,“上一回,你告诉我,女追男,隔层纱,但我家那侯爷,他就是不为所动啊!你说,我该怎么样?才能让顾侯像承礼那样对你?” “没用吗?”苏浅言端详着余雨霜,她的样貌算是惊艳的了,这顾侯怎么一点不动心?不动心干嘛还娶她?? 第99章 我还有事要办 “没用啊!侯爷看都不看我,还嫌我聒噪!”余雨霜委屈地说。 苏浅言听了,便压低了声音说道:“他该不会好男色?!” 这话一出,余雨霜和红菊都捂着嘴,面面相觑。 “他不喜欢你,还要娶你,那不是为了掩人耳目是什么?”苏浅言分析道,“若你这么主动,他还是不碰你,那就证明,他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 “哎呀!”余雨霜激动得直喘气,“真的有可能啊!之前京都里就一直传言说承礼和太子有一腿!难道是受了侯爷影响?!” “夫人,慎言啊!”红菊着急地捂住余雨霜的嘴巴。 “别捂着我,我要说!”余雨霜不吐不快,她愤愤然地说道:“灵玉县主,经你这么一说,我便想明白了,你说我余家哪里配不上他顾家?我进了门,给他做续弦,他还不睬我?若他当真是好男色,那我一定要与他和离!” “夫人!您别激动!”红菊跺着脚劝道。 “我都进门这么些年了,他总共就碰过我几回?红菊,我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可是夫人,要和离,哪有那么容易啊?您如今是顾侯府的当家主母,侯爷也没在外头沾花惹草……”红菊说道。 听了这话,苏浅言便问道:“顾夫人,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对顾侯爷,可有感情?” 感情?余雨霜想了想,说道:“这嫁人,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由得自己?不过,侯爷也算是顶天立地的好男人。” “既然没有什么感情,就不存在感情破裂。”苏浅言说道,“如此,夫人您独自美丽就好了?其他的,就莫要强求了。咱们女人又不是离开男人就活不了了?” “可咱们老夫人总是对夫人发难,说夫人生不出孩子……”红菊委屈地说。 “你们那个老夫人半截身子入了土,管这个管那个的?你家侯爷没说什么就行了!我估计啊,你家老夫人也是知道你家侯爷没有与你同房,不然,若当真是你怀不上,她还不早就安排贵妾进门了?放心,你就当那老夫人说风凉话就行了。”苏浅言漫不经心地说。 余雨霜听了,意味深长地说:“我一直都是这么想……但架不住外头人说啊!” “这外人说什么,由他们去。你若盛开,清风自来。”苏浅言说道。 “什么意思?”余雨霜拧眉,听不懂。 苏浅言解释道:“花若开的漂亮,自会引来蝴蝶的倾慕。你现在总是围着顾家团团转,那顾侯爷自然以为这些都是你应分的,看都不看你一眼。其实,女子掌家,也不一定就要围着家里转,反正你又没有孩子,操心什么呢?自己活的漂亮才是正道!” 听了苏浅言这一席话,余雨霜觉得甚有道理。 她正想再深入探讨一番,就听到外头传来吵闹声。 “苏浅言人在哪里?!”青萍嬷嬷领着一群人冲了进来,孙折柳拦都拦不住。 “哎呀,有人来了,夫人快躲一躲!”红菊拉着余雨霜往旁边躲去。 苏浅言径直朝外头走去,看到孙折柳被推倒在地,便忙冲上去将她扶起来:“没事?” “没事,姑奶奶,这些人来搞事的!”孙折柳指着青萍嬷嬷说道,“那个老婆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家男人是不在家,若是在家,定将你这老东西扒了皮!” 青萍嬷嬷一听,气得鼻孔老大,喊道:“来人,给我打断她的腿!” “放肆,京城之内,岂容你等刁民撒野?!”余雨霜不顾红菊的阻拦,冲了出来。 当她走出来的时候,青萍嬷嬷愣了一下,余雨霜也愣住了。 怎么这个老婆子,看起来那么熟悉? 青萍嬷嬷万万没有想到,余雨霜会在这里,见势头不妙,便领着那群壮汉离开了:“走!” 孙折柳追上去一边骂:“走什么走?怕了?!我家男人可是祁王的护卫,容不得你们在这里乱来!” “滚远一点,今后若是还敢来,我让我男人揍死你们!” 骂完了,孙折柳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对着苏浅言说道:“姑奶奶放心,他们跑了!” “下回若是有人来找我的茬,不必拦,免得受伤。”苏浅言交代道。 “那不成。”孙折柳摇摇头,“老任交代了,咱们来了京都,就是一家人,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受欺负都不行。” “好了好了,这里都擦伤了,快去擦药。”苏浅言摸了摸孙折柳的手。 “破皮而已,没什么大碍。”孙折柳乐呵呵地说,然后便离开了。 红菊心有余悸地扶着余雨霜,说道:“夫人,您就这么跑出来,要是别人发现您的身份可怎么办?” “我的身份怎么了?我来见灵玉县主,这违反了哪条律法吗?”余雨霜问道。 “这倒是没有……只是那个嬷嬷好像是……”红菊努力想着,却怎么也想不出来那个人是谁。 苏浅言回头说道:“青萍嬷嬷,丽妃娘娘身边的人。” “对对对!”红菊拍了拍脑袋,“几年前,在宴席上见过!” 余雨霜忙问道:“灵玉县主,怎么,你得罪了丽妃娘娘?这青萍嬷嬷竟敢光天化日来找你麻烦?” “这麻烦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不过我没放在心上。”苏浅言不以为意地说。 “没有想到,丽妃娘娘竟然是这种人!”余雨霜有些诧异。 苏浅言见这个余雨霜虽然年纪比她大,但心眼单纯,是个自幼在家里养尊处优,不知世事险恶的女子。 “顾夫人也快些回去,我还有事要办。”苏浅言说道。 余雨霜一听,来了兴趣:“你有什么事要办?” 她在府里无聊极了,今日听苏浅言这一席话,觉得自己该活的漂亮恣意才是! “我要为我的乐船开张,做些准备。” “乐船?” “嗯!” “你买了乐船?”余雨霜大吃一惊。 她早听闻苏浅言家中是从商的,不过女子经营乐船,她还是头一回听。? 第100章 他总会回来的 “嗯。”苏浅言走回屋里换衣服。 余雨霜像跟屁虫似的跟在苏浅言身后,还不忘帮她拉扯衣服,“那你要做什么准备?带上我呗?” “你?”苏浅言回头,看着余雨霜这娇弱的样子,“带你做什么?” “我学习啊,你不是说要活的自在吗?” “这跟活的自在有什么关系吗?”苏浅言问。 “我现在想跟着你看看,若可以,这不就是心想事成,活的自在了吗?”余雨霜解释道。 苏浅言扯了扯嘴角:“你这么说,好像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要买比较多东西,你不回侯府可以吗?”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想跟着就跟着,我要是万一一会儿累了,想走了,也就走了。”余雨霜笑道。 “行!”苏浅言点点头。 红菊见余雨霜已经决定了,便没有再阻拦。 毕竟,她很久没有见夫人这么敞亮过了,之前在侯府里,一直都束手束脚。 苏浅言换好衣裳,梳好头发,便坐着余雨霜的马车往集市行去。 “今日你我相谈甚欢,我叫你言儿可好?”余雨霜问道。 “随意。”苏浅言对于怎么称呼,从不计较。 余雨霜笑道,“那你叫我霜儿?” “夫人!这样叫不是平辈了吗?”红菊提醒道。 “对对对!哎,你叫我霜姨?”余雨霜问道。 苏浅言抬眼,看着保养甚好的余雨霜,说道:“还是叫霜儿姐。” “好嘞!”余雨霜高兴地应了下来。 “言儿啊,你要买什么东西啊?” “我上回在市街上看到有人卖椰子,我想买回来做些东西。” “椰子,那可是很贵的!现在这时节,别说咱们京都了,就是南方,那也没有!听闻是从江南走水路运到京都,花了好几个月时间……”余雨霜说道。 “嗯,物以稀为贵,就是要买贵的。”苏浅言答道。 余雨霜不懂,跟着苏浅言来到商行,见她出手阔绰,买了六只椰子,还买了一些蜂蜡。 回府的路上,余雨霜问道:“言儿,你不是要做乐船生意吗?你买这些做什么?” “霜儿姐,我做些东西出来,给你试试。两日后,你来我这里。” 满怀好奇的余雨霜点头答应了。 送苏浅言回到府里,余雨霜这才想起她今日来找苏浅言的目的,她问道:“对了,你知不知道承礼去了何处?” “他离京了吗?”苏浅言问道。 “早上离京的,收拾了一些行李,带着两个人就走了。我以为你知道啊!他不是倾心于你吗?”余雨霜问道。 “我不知道他去了何处啊……\"苏浅言说道,“没事,他总会回来的。\" “言儿你可真是豁达,我要向你学习!好了,两日后我再来寻你!天气冷,快进去!” 苏浅言点点头,回到宅子后,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捣鼓她的椰子。 而此时的青萍嬷嬷,因为去揍苏浅言没成功,回到寺庙里,被江霏丽训了一顿。 “娘娘,那顾夫人与苏浅言在一块,我不敢乱来啊!她若是认出了我,可怎么得了?”青萍嬷嬷解释道。 “罢了罢了!本宫总还有办法弄死她!” “娘娘,如今对苏浅言不利的言论已经在京都传开了,她现在是人人口中的恶女,不孝子女,走到哪里都会被人骂!老奴就不信,她的乐船,还能盈利!”青萍嬷嬷说道。 “你有把握?”江霏丽问道。 “有把握!只要她亏损,自有办法将她赶出京城,只要她离开了京城,咱们要动手教训她,那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吗?”青萍嬷嬷说道。 江霏丽听了,便说道:“你虽是这么说,但本宫这回要你必须做到,不要再让本宫失望了!” “娘娘请放心,那苏舞琴还在咱们手里呢!她那么了解苏浅言,咱们有的是办法折磨苏浅言!”青萍嬷嬷信心满满地说。 “好!” 江霏丽走后,青萍嬷嬷便将苏舞琴接回她家里,让她端茶倒水,伺候着她。 “你好好伺候我,若是我高兴了,便在丽妃娘娘面前替你美言几句,若我不高兴,便将你发卖了去!”青萍嬷嬷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说道。 苏舞琴捧着茶,走到青萍嬷嬷面前,说道:“舞琴多谢嬷嬷教导。” 青萍嬷嬷睁开眼睛,看着苏舞琴漂亮的脸,说道:“啧啧,可惜了,虽然是个美人,却比不过苏浅言漂亮。” 苏舞琴一听,心里头很不高兴,但她知道青萍嬷嬷是故意说话来激怒她,所以便面不改色地说将茶递到青萍嬷嬷的嘴边:“嬷嬷说的是,嬷嬷请喝茶。” 青萍嬷嬷接过了茶,抬脚往苏舞琴的膝盖用力踢了上去。 苏舞琴没站稳,跪在了青萍嬷嬷的面前。 “小贱人!苏浅言两次害得我被娘娘训斥,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苏舞琴低着头,看着地板,待青萍嬷嬷喝了茶,她方抬起头来,看着青萍嬷嬷。 “我没叫你抬头,你抬头做什么?”青萍嬷嬷将茶杯朝苏舞琴的脑门砸了上去。 苏舞琴被砸的生疼,她捂着头,生气地看着青萍嬷嬷:“嬷嬷,丽妃娘娘让您教导我,不是让您训斥我!” “教导?!训斥?这又分别吗?”青萍嬷嬷笑着站起来,指着苏舞琴的脑门说道,“你以为攀上丽妃娘娘就可以平步青云?我告诉你做梦!我让你往东,你就往东,我让你往西,你就要往西,若不是因为你和苏浅言有一点关系,你以为我会留着你吗?你最好老实一点,我说什么你听就是了,我打你骂你那都是你的福气,你受着就行了!” “……”苏舞琴不可思议地看着青萍嬷嬷,眼里噙满了泪水。 “别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又不是男人!不受你这一套!”青萍嬷嬷一脚踩上苏舞琴的手,脚心转了转,疼的苏舞琴眼泪直掉。 “好了,去院子里跪着!跪两个时辰,然后去烧饭!”青萍嬷嬷松开脚,命令道。 苏舞琴咬咬牙,说道:“是。”? 第101章 夫人最近愈发容光焕发 “这就乖了!”青萍嬷嬷觉得心头的气平了不少,笑着走开了。 苏舞琴站在院子里,受着冷风,她看着四面矮墙,心里头恨意滔天。 苏浅言,你住大宅子,我却要在这里受苦!总有一日,我要你付出代价! 两日后,余雨霜应约来找苏浅言,来到房内,看到铜镜前放着一排奇怪的玩意儿。 那东西是圆柱体,跟手指差不多大小,似乎是木筒子。 苏浅言朝余雨霜招招手,“霜儿姐姐,快过来试一试这些口红!” “口红?”余雨霜拧眉,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红菊跟在余雨霜身后,二人好奇地看着苏浅言手里的小木筒。 苏浅言将圆木盖打开,里头是正红色的膏体。 “这是可以吃的吗?”红菊问道。 “这个是我用椰子膏和蜂蜡,加上红焱菜汁染色做成。虽用途不是吃,但吃进肚子里,也没有大碍。”苏浅言说道。 “这个不是吃的,那有什么用途?” 苏浅言将余雨霜拉着坐在铜镜前,拿起口红往她唇上抹了上去。 余雨霜的嘴唇瞬间变得饱满圆润,樱红可人。 红菊讶异地看着余雨霜的唇:“夫人,您的唇……好美啊!” 余雨霜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满意地说道:“言儿,你这到底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比胭脂还要好用!胭脂抹上去,嘴唇干干的,也没有这么饱满!” 苏浅言得意地说道:“这个在我们那里叫口红,你们这儿叫胭脂。一样的功效,不过,比胭脂要方便一些,你可以带在身上,若是吃了东西嘴上没了胭脂,可以随时补上,让你一整天都容光焕发!” 听到这,余雨霜爱不释手地将口红拿在手里,“这一管,要多少银子啊?” “那自然是很贵的。在我们那里,好的口红都是很贵的,而且,若是东西过于便宜了,就会被人看轻。”苏浅言说道。 “的确如此!言儿,你很有经商头脑啊!要我看,这东西这么好,应该定价高高的,让人望而却步!你说的,物以稀为贵嘛!” 苏浅言点点头,“我想着到时候在经营乐船的时候用。” “经营乐船时用这个?怎么用?”余雨霜不大明白苏浅言的用意。 苏浅言神秘一笑,“到时候霜儿姐就知道了!” “好好!你不说,我就不问了!”余雨霜拿紧了口红不肯撒手,“只是,你这一管口红我用了,可就不能收回去了!” “那是自然,言儿还需要靠霜儿姐替言儿做广告呢!” “做广告?”余雨霜露出困惑的神色。 “霜儿姐姐拿去用,进宫也好,赴宴也好,在人前故作神秘地用一用,就当替我宣传了。日后啊,霜儿姐的口红,我全都包了!” 听到这话,余雨霜自然喜不自胜,“这没问题啊!不过,他们要是问我要,我该怎么说呢?” 苏浅言想了想,说道:“你就说,是我送你的,若有兴趣,日后待我开业,便有机会能买到。” 余雨霜点点头:“好,好!我就这么说!他们定要羡慕我了,起码这段时间,只有我拥有这样的好东西!那些伯爵夫人、侯夫人一定羡慕极了!” 之后的日子,余雨霜只要去赴宴,便会用那一管口红涂一涂,红唇马上变得饱满红润,令人想要一亲芳泽。 顾泰和见余雨霜整日不在家,觉得十分奇怪。 从前只要他下朝回府,余雨霜便要黏上来,变着法子与他亲热,令他不胜其烦。 如今,他回到府里,等待他的,只有晚膳,半个人影都不见着! “夫人呢?” 顾泰和坐不住了,问管家,管家说道:“夫人这段时间,经常被宫中的娘娘请进宫里呢!” “进宫了?”顾泰和拧眉,扳着脸说道,“天天进宫,成何体统!” “侯爷,这皇后娘娘命令,夫人也没办法违抗啊!” 听到是皇后的命令,顾泰和只好压了压火气,回去书房看书。 谢梅风在下人的搀扶下来到书房,对顾泰和说道:“好好管管余雨霜!天天不在府里待着,借口宫中娘娘宴请,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 顾泰和闻言,抬起头说道:“娘,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她奉命进宫,定是皇后娘娘有事相商。” “什么事能商量这么多日子啊?她不知道她眼下最重要的事,是与你生个儿子吗?”谢梅风没好气地说。 顾泰和叹了口气,说道:“娘,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再提这些事情!” “哼!一个儿子离家了,你不再生一个?!”谢梅风气呼呼地说。 “儿子公务繁忙,请娘回去!” 谢梅风带着火气离开了书房。 顾泰和盯着手里的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这余雨霜不缠着他,还真是有点不得劲。 他看着冰冷的茶壶,还泡着三日前的茶,这太过分了?! “来人,沏茶!”顾泰和生气地喊道。 此时,余雨霜从宫中回来了,笑盈盈地与红菊聊天。 “今日娘娘又夸我了,你瞧瞧,我今日是不是比昨日还要美?”余雨霜拉着红菊的手,兴奋地问。 红菊看着面色红润的余雨霜,连连点头:“夫人最近愈发容光焕发,好似十五岁的少女一般!” “你这小嘴,真会说话!”余雨霜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 此时,他们主仆二人路过书房,顾泰和气呼呼地站在窗前,故意将身子露出来给她们看到。 若是往日,这余雨霜定要粘上来,打扰他看书,可眼下,他们主仆二人却对他视若无睹,直接从书房门口走了过去。 顾泰和一愣,是他站得不够显眼? 他走到书房门口,探出脑袋,看向余雨霜和红菊远去的背影。 此时一个小厮拎着茶水跑了过来:“侯爷,茶来了!” “不要了,拿走!”顾泰和生气的说,然后转身回书房坐着。 从前余雨霜每晚都借各种理由跑来书房粘他,烦都烦死了! 可这几日,每天都坐一整晚,也没有人拿鸡汤来。 顾泰和坐不住了,余雨霜这是怎么了?? 第102章 侯爷,您的马来了 此时,管家走进来,说道:“侯爷,明日夫人想坐您的马车进宫。” 听到“夫人”二字,顾泰和僵着脸,说道:“呵,我公务繁忙,怎么能捎上她?让她不要总想着跟着我……” “侯爷,您误会了……”管家说道,“明日丽妃娘娘请夫人去西宫看戏,夫人的马车今日坏了,所以想拿侯爷您的马车一用,夫人说了,侯爷您会骑马,您骑马进宫就可以了。” 顾泰和听到这话,不可思议地盯着管家:“你说什么?她还做起了我的主了?” “侯爷……丽妃娘娘宴请……夫人说,不能迟到啊……” 顾泰和脸色一阵黑,拂袖道:“行!让给她!只要她不来烦我即可!” “好嘞,小的这就去和夫人复命!” “等等!”顾泰和喝住管家。 管家战战兢兢地走到顾泰和面前,问道:“侯爷,还有事吗?” “咳咳!”顾泰和清了清嗓子,道,“后面那句话别说给她听!” “嗯?”哪句话?管家有些不明所以。 “我方才说什么为了?”顾泰和问。 “您说,让给夫人,还让夫人不要来烦您。”管家说道。 “对,后面那一句,别说给她听,省的又来哭闹!”顾泰和从前就老让余雨霜不要来打扰她,结果呢,她总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他早就习惯了她的这些个把戏,真是看腻了! 管家听着顾泰和的话,点点头:“明白了!” “退下!”顾泰和说道。 管家急忙退下,去给余雨霜复命。 “侯爷说了,马车给您。”管家说道。 “嗯,很好!” “对了,侯爷还说……还说让您不要去烦他,不过呢,老爷又说了,这句话不要告诉夫人您,免得您又去哭闹。”管家一本正经地说。 余雨霜一听,来气了,嘿,他一个好男色的老男人,竟然嫌她烦呢?! “呵,我余雨霜再也不去恼他。”余雨霜扁扁嘴,冲着管家说道。 管家连连点头:“夫人,那小的去准备明日出行的东西。” “去去!” 书房十分安静,顾泰和还是看不下一个字。 这余雨霜,还当真不过来了? 看来,她是想明白了! 想到这,顾泰和合上书,去睡觉了。 此时的青萍嬷嬷家里,苏舞琴怎么也睡不着。 她在这里被青萍嬷嬷折磨,日日捧茶站规矩,她分明已经做的很好了,而青萍嬷嬷还拿出主人的样子来教训她! 这时候,有个人影闪过,苏舞琴起身,跟了上去,发现青萍嬷嬷正在墙角和那个男子说话。 \"娘娘说了,苏浅言研究出了一种可以令嘴唇红润饱满的东西。明日,娘娘宴请宁远侯夫人进宫,你进宫看一眼,然后出去查一查,这个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 那男子递给青萍嬷嬷一张图纸,然后便离开了。 苏舞琴见那人离去了,便故意弄出动静,惊动了青萍嬷嬷。 她生气地朝苏舞琴走来:“苏舞琴,你好大的胆子,敢偷听我们说话?” “不敢,青萍嬷嬷,您知道我对您最为忠心了!方才我只是出来如厕,偶然听到您说苏浅言研究出了一种什么东西?或许,那东西我知道呢?”苏舞琴说道。 听到她这么说,青萍嬷嬷想了想,这苏舞琴和苏浅言都是苏家人,苏浅言会的,说不定苏舞琴真的会。 若是这样,那她可就立大功了! “那你看一眼,看看是否认识。”青萍嬷嬷领着苏舞琴进了房内,点了蜡烛,苏舞琴看到图纸上是一个圆柱形的物体。 一个普普通通的木头圆柱,有什么了不起的? “怎么样?认识吗?”青萍嬷嬷着急地问。 苏舞琴脸上露出似曾相似的表情。 青萍嬷嬷见她这个样子,便更加急切了。 “说,可看过这东西?” 苏舞琴想了想,说道:“这个东西……我的确见过……不过……不过因为出了太多事,我长途跋涉来到京都,所以很多东西都有些记忆混乱……得好好想一想……” 青萍嬷嬷听了,骂道:“什么玩意儿,我看你就是不认识!” “我认识,我真的见过,这不就是那……”苏舞琴继续盯着那个图纸,说,“涂在嘴唇上的!” 方才偷听的时候,那男子分明说了这东西的用途。 “还真是。”青萍嬷嬷瞥了苏舞琴一眼,“看来,你当真认识,娘娘说了,这是涂抹在嘴唇上的,可以令嘴唇红润。” “哦!那我知道了!”苏舞琴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知道这是什么了!” “当真?那真是太好了!” “不过,这是苏家祖传的手艺,我并未得到传授,所以还得见过那东西,我才能做得出来。”苏舞琴说道。 青萍嬷嬷狐疑地盯着她:“怎么,你还能做出来?你若是能做出来,可就立大功了!要知道,最近宫里,一直在讨论这东西!“ “嬷嬷放心,我在苏家待了很多年,这东西我一定可以做出来的!” “既然如此,你明日便随我进宫一趟!” “舞琴多谢嬷嬷!嬷嬷就是舞琴的再生父母啊!”苏舞琴激动地跪了下来。 翌日,余雨霜打扮得漂漂亮亮地,从顾泰和面前经过,径直上了马车,只留下一股清香。 顾泰和的眼睛跟随着她绰约的背影,直到红菊放下马车帘子,他才回过神来,说道:“抹这么浓的香!” “侯爷,您的马来了。”管家牵来了一匹老马,把缰绳递给顾泰和。 顾泰和回头看向马车,谁知道余雨霜根本没有要与他同路的意思,直接让车夫拐弯走了。 …… 顾泰和脸色一僵,上了马,驰骋而去。 到了宫里,江霏丽热情地拉着余雨霜在御花园里散散步。 “你这红唇,真是让人垂涎欲滴啊。”江霏丽盯着余雨霜的唇,羡慕地说。 “这多亏了灵玉县主送给妾身的胭脂。”余雨霜取出那一管胭脂,说道,“娘娘若不介意,妾身替娘娘涂一涂?” “喔?你随身携带,倒是方便得很,昨日在皇后宫中,本宫没好意思问你,今日一看,的确是玄妙之物。那本宫便试试?”江霏丽迫不及待地说。? 第103章 人比花娇 余雨霜盈盈一笑,取出盖子,露出一个红色的蜡膏管,往江霏丽的嘴唇涂了上去。 涂完,她干瘪的唇瞬间红润了起来。 “娘娘,您涂了这胭脂,气色瞬间好了起来啊!真好看!”余雨霜夸赞道。 江霏丽身边的丫鬟也纷纷赞叹起来。 “当真是好物啊!”江霏丽取出一个小铜镜照了照。 “娘娘,您是人比花娇啊!若是陛下现在看了您,还以为回到您十八岁的时候呢!”余雨霜嘴上像抹了蜜一样甜,哄得江霏丽心花怒放。 二人走回江霏丽宫中,此时,苏舞琴已经在殿内伺候了。 她一早便随青萍嬷嬷进宫,江霏丽听说她有办法制造一模一样的胭脂,但是必须要见过那东西之后,才可以做得出来。 来到了殿内,江霏丽便又哄余雨霜将那胭脂取出来。 “我今夜要见陛下,可否留你这一根胭脂在此,今夜再命人送回去给你啊?”江霏丽问道。 余雨霜自是不肯,“娘娘,这是妾身的私物,妾身用过了,娘娘再用,不大合适,娘娘若是喜欢,待灵玉县主那乐船开张了,买多少都可以啊。” “哎,不碍事,你虽然用过了,但本宫方才不也试过了吗?本宫再试多一次,今夜便让人送回去侯府给你。”江霏丽说道。 这要是以前,江霏丽要什么,余雨霜都给她,不过,苏浅言告诉她,物以稀为贵,这东西,越是得不到,就越好! 为了凸显它的珍贵,余雨霜故意面露难色。 而江霏丽见余雨霜竟然不舍得,心中便更加想要得到。 “好妹妹,今后若是成玉与你家承礼定了亲,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一家子姐妹,难道,这个忙,你也不肯帮吗?”江霏丽问。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余雨霜再不肯,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娘娘,您说的什么话?娘娘一句话,妾身就算是刀山火海,也替娘娘去闯啊……只是这胭脂……的确只有一管……”余雨霜十分不舍,最后,她说道,“哎,但是娘娘开口了,妾身当然是十分乐意奉上。” 说完,余雨霜百般不愿地将胭脂管递给江霏丽。 不过,在江霏丽即将要接过之时,余雨霜又将胭脂收了回去。 “……”这一收,江霏丽的脸色瞬间塌了下来。 “可是……娘娘……昨日皇后娘娘也是多次夸赞妾身这胭脂管,然,妾身没有献给皇后娘娘。若今日给了丽妃娘娘您,那皇后娘娘会不会以为,丽妃娘娘您是故意找茬,让皇后娘娘丢了面子啊?”余雨霜将胭脂管塞回袖子里。 江霏丽一听,便冷着脸说道:“这话怎么能这么说?” “丽妃娘娘,还是待日后妾身亲手送一管新的给娘娘您?”余雨霜笑着说。 江霏丽见余雨霜搬出了皇后,只好咽下这口气,不过,她咽下了,她身边的人,便要懂得做了! 苏舞琴站在一旁奉茶,看到这个场面,便知道接下来她该做什么了。 若是她无动于衷,那白白丢了亲近丽妃的机会! 她捧着茶壶,往余雨霜的茶盏里倒茶,忽然她的手一歪,将茶水往余雨霜身上洒了上去。 “哎呀!”红菊着急地上前,拿着帕子给余雨霜擦衣服。 “毛手毛脚的奴才!”江霏丽怒道,“跪下!” 苏舞琴忙跪了下来:“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娘娘责罚!请顾侯夫人责罚!” “罢了罢了!”余雨霜见也没有打湿多少,便看了苏舞琴一眼,“下回小心点!”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还不快领夫人下去更衣!”江霏丽说道。 “是!夫人请跟我来!” 余雨霜犹豫了一下,只好起身,跟着苏舞琴去更衣。 红菊在外头候着,余雨霜换好了衣服,不忘把胭脂管带走,苏舞琴看见她将胭脂管塞入左边袖子里,便走到左边扶着她。 “顾夫人,您真是大人有大量,方才若不是您不计较,奴婢只怕要挨板子了。您真是奴婢的恩人啊!”苏舞琴故意找话说。 “在宫里当差不容易,今后要仔细点。”余雨霜漫不经心地说。 “多谢夫人关心。” 出了房间,江霏丽便将余雨霜带到前殿用膳,还喝了些小酒,离开的时候,余雨霜还有些微醺,丝毫没有留意到,她的胭脂管已经被苏舞琴拿走了。 送走了余雨霜,苏舞琴便拿着胭脂管到江霏丽面前邀功。 “做得很好,她若是半路发现不见了,也寻不回来。”江霏丽笑盈盈地接过那根管子,打开来细细端详。 得了江霏丽的夸赞,苏舞琴忙跪下来说道,“是青萍嬷嬷教导有方。” 江霏丽见她这么说,便说道:“不忘本,很好。” 说完,她就将胭脂管递到苏舞琴手里,“你看看,这如何做出来?” 苏舞琴接过胭脂管,看了看,这管子外头是普通的原木,十分不起眼,甚至还有点丑。 但是那红色膏状物体,却是十分好闻,涂在唇上,令人容光焕发。 “请娘娘给奴婢一点时间,奴婢一定能做出一模一样的东西来。” “你有信心?”江霏丽问。 “有!”苏舞琴就算是没有信心,现在也只能顶着头皮上了! “很好,本宫给你一日时间!” “是!不过,娘娘,有些东西需要出宫置办,奴婢想请娘娘给奴婢一些特权,让奴婢出门办事方便些。”苏舞琴说道。 “行,本宫让管事嬷嬷给你一张令牌,出入便可自由些了。” “娘娘,奴婢还需要一些人保护……”苏舞琴怯生生地说。 “保护?” “奴婢与苏浅言关系很差,她自抛弃了父兄之后,便扬言见奴婢一次要打奴婢一次,奴婢出门采购,许会遇到苏浅言,毕竟……做这胭脂管需要的材料都是在同一个地方买的。奴婢怕她打死奴婢……” 见苏舞琴这么说,江霏丽觉得甚有道理,便点点头:“苏浅言的确是个十分凶恶的女子!本宫允了!”? 第104章 娘娘,这汤有毒 说完,江霏丽盯着苏舞琴说道:“不过……如果你做不出来,本宫不会轻易放过你!” 苏舞琴吓得磕头:“请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做出来!” 江霏丽满意地笑了笑,“别这么紧张,本宫又不会吃了你。你今日算是立了功,本宫赏你。” 说完,她把耳朵上的珍珠耳环取了下来,放在桌上,“这对珍珠耳环,本宫赏你了,好好干,本宫不会亏待你!” “奴婢多谢丽妃娘娘!” 苏舞琴拿着珍珠耳环回到房内戴上,刚戴上,青萍嬷嬷便走进来,“不错嘛,这就得到娘娘的赏识了?看来偷鸡摸狗你很有一套。” 苏舞琴转身走到青萍嬷嬷身边,取下珍珠耳环,塞到她手里:“嬷嬷,您说的什么话,舞琴是您亲手调教出来的,这是您的功劳啊!” “还算你孺子可教。”青萍嬷嬷摸着那对耳环,高兴极了,指了指一旁的鸡汤,说道,“好了,替我去给娘娘送汤,娘娘每日都要喝这个汤的。” “是!”苏舞琴捧着汤盅,走了。 走到长廊,她见四下无人,便将事先备好的药洒了一些到汤里。 到了寝房,苏舞琴捧着汤盅走了进来:“娘娘,嬷嬷让我给娘娘送汤来了。” “嗯。”江霏丽坐在塌边,婢女清河正在给她揉太阳穴。 苏舞琴见无人理她,便将汤倒了一口出来,准备给江霏丽试毒。 喝了一口,苏舞琴便觉得浑身起疹子,她不停地抓呀抓,吓得江霏丽花容失色。 “你怎么了?快滚出去!”清河走上前,准备扇苏舞琴,却发现她脸上也起了疹子。 “娘娘,这汤有毒!娘娘您不能喝!”苏舞琴忙捂着脸,往殿外褪去。 “有毒?!”江霏丽瞪大了眼睛,“来人!有刺客!有刺客!” 过了好一会儿,跟这盅汤接触过的人都被带到了江霏丽的面前,青萍嬷嬷生气地训斥道:“你们这些狗奴才,都是做什么用的?娘娘的吃食里被下了毒都不知道吗?!” “嬷嬷恕罪,嬷嬷恕罪啊,我们很仔细的,今日宫里也没有外人进来!” “是啊,嬷嬷,出膳房的时候,咱们都试过,没有问题才给了您啊!” 见无人承认,而苏舞琴已经因为发痒,整个人在地上打滚了。 看起来很痛苦! “若是没人承认,那只能一个一个搜身了,看谁身上藏了毒!”青萍嬷嬷怒道,“来人,搜身!” 搜了一圈,都没有发现谁身上藏了毒。 江霏丽勃然大怒,“这贼人都下到本宫面前了,你们统统给本宫去死!” “娘娘息怒啊……娘娘,奴才们是冤枉的啊!”御厨委屈地哭了起来。 此时,有一个厨子低声说道;“嬷嬷,您自己还没搜自己呢!” 青萍嬷嬷一听,生气地说道:“老身伺候娘娘多年,怎么可能藏毒?!” “那您和苏舞琴都没搜,这说不定就是你们俩……” 江霏丽一听,便说道,“清河,搜!” 清河点点头,走到苏舞琴身边,弯下腰搜她的身,什么都没搜到。 “娘娘,没有。”清河说完,便看向青萍嬷嬷。 “娘娘,我不可能藏毒啊!我没有必要啊!” 江霏丽瞥见青萍嬷嬷耳朵上戴着她送给苏舞琴的珍珠耳环,便说道:“搜。” 清河走到青萍嬷嬷面前,说道:“嬷嬷,娘娘之命,奴婢只好搜了。” 青萍嬷嬷只好伸出手,给清河搜。 她身上倒是什么都没有,不过…… 她耳朵上的珍珠耳环,似乎有点脏。 今日清河伺候江霏丽梳妆,她亲手给江霏丽戴上这一对耳环的,那时候的珍珠是十分明亮的,半点瑕疵都没有。 如今细看,似乎沾着些什么粉末。 清河伸手把耳环扯了下来,递给江霏丽:“娘娘,这耳环有古怪!” 倒在地上的苏舞琴为不可察地笑了笑。 那是她故意抹上去的。 青萍,你折磨我,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江霏丽命人将耳环拿去太医院验,果然验到上面沾着毒。 这个消息一传回来,青萍嬷嬷便指向苏舞琴:“好你个贱人,你害我!你害我?!” 苏舞琴害怕地喊着:“嬷嬷,舞琴怎么敢害您啊……是您说这耳环是娘娘赐给奴婢的,你说娘娘偏心,你伺候娘娘这么多年都没有得到过一对像样的耳环,所以舞琴只好把耳环给你……没有想到,嬷嬷你……你竟然在汤里下毒……为了躲避追查,还将毒抹到了珍珠耳环上,是因为你知道,这耳环是舞琴的,你想害舞琴对吗?!嬷嬷,您为什么要害娘娘啊!” 江霏丽站起来,让人拉走青萍嬷嬷,她沉声道:“看来,青萍,你不是要害本宫,你是因为嫉妒,想要害苏舞琴?你知道本宫的吃食都会有人试毒,所以你想陷害捧着汤盅来的苏舞琴?没有想到,今夜竟是苏舞琴自己试毒!” 青萍嬷嬷瞪大了眼睛,哀求道;“娘娘,老奴对娘娘您忠心耿耿啊……老奴不会害您啊……” “那你解释一下珍珠上的粉末是从何而来的?”江霏丽问道。 青萍嬷嬷指向苏舞琴,“是她,她故意抹的!娘娘,老奴为何要抹毒在耳环上啊?!” “你一定是想一会儿还给我,所以才抹了上去!”苏舞琴喊道。 “闭嘴,贱人!看我打死你!” “住手!青萍嬷嬷,方才苏舞琴还在本宫面前替你说话,说你如何如何教导她,没有想到,你如此善妒!你是不会害本宫,你也没那个胆子!但你藏毒下毒,便是死罪!来人,拖出去,赐一丈红!”江霏丽冷言道。 “是!” 青萍嬷嬷被打死后,江霏丽便命人给苏舞琴医治。 “好在及时,若是再晚半个时辰,她就没命了!”王太医说道。 听了王太医这话,江霏丽便命人好生照顾苏舞琴,倒也不是怜惜她,而是她会做胭脂膏。 留着还有用,而且,这个苏舞琴,不是个傻子! 她身边就缺这种有脑子的人,加上苏舞琴和苏浅言有仇,她倒是可以利用她们二人去斗个你死我活,不必她亲自动手了。 第105章 怎么会担心她? 而且……江霏丽想到这几日,青萍嬷嬷在外头走动的时候,被余雨霜碰到过。 若是余雨霜日后将这件事抖出去,对她可不妙。 所以借这个口子,将青萍杀了也好。 反正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另一边,余雨霜从宫中离开之后,便发现身上丢了东西,不过,她不是个傻子,自然不会回去找丽妃麻烦,而是直接去找苏浅言。 听到胭脂膏被偷了,苏浅言一点也不可惜。 “言儿,这可怎么办?若是丽妃让人做出一样的东西,那我会不会影响你做生意啊?”余雨霜抱歉地看着苏浅言。 “没事,霜儿姐,他们做出来就做出来。”苏浅言毫不在意地说。 “当真?” “怕什么,天气渐渐冷了,那胭脂膏,用不了多长时间了。”苏浅言转头看向窗外,萧瑟的冷风呼呼的吹着,似乎打算下雪了。 好几日了,顾承礼一点消息也没有,难道他当真这么小气,不再理她了? 苏浅言晃了晃脑袋,怎么老想起他呢? 无欲无求,无欲无求,孽缘不可期……孽缘不可期……当断则断……不断自乱…… 苏浅言嘴里念叨着,令余雨霜觉得有些好笑。 “言儿,你嘴里嘀咕什么呢?”余雨霜好奇地问。 苏浅言抬起头笑道:“没什么,对了,霜儿姐,你能不能让你府里的嬷嬷,来教一下我这里的大姐们,怎么跑堂?“ “跑堂还不简单?” “那不一定,孙姐姐她们向来都是做农活多,体力自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不懂得什么礼仪规矩。也不会看人。你侯府里的人自然是规矩样样齐全的,若是能得你府里嬷嬷教导,一定会锦上添花!” “这个简单,反正侯府里也没什么事情忙,两个男人都不在家。”余雨霜说完,顿了顿,“老夫人呢,又老找我麻烦,我还不如出府来玩自在呢!” “那就这么定下了。放心,酬劳一分不会少的。”苏浅言拍了拍余雨霜的手。 “哎呀,什么酬劳不酬劳的,咱们迟早是一家人。你只要记得,不要比我先生孩子就好!”余雨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什么呀?”苏浅言见她将话题岔开,便说道,“我与顾承礼,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这么多日了,他也没给你一个口信回来?” “没有啊。好了不说这个了,你看这个颜色好不?”苏浅言拿出一管胭脂膏递给余雨霜。 余雨霜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她看着朱红色的胭脂膏,说道:“这颜色好看呀!送我了?” “送你了。”苏浅言大方地塞进余雨霜的手里。 余雨霜在苏浅言那里待了许久才回到府里,顾泰和扒着书房的门,从门缝里看出去,只见余雨霜主仆二人有说有笑地从院子里经过,看都没看书房一眼。 这主仆二人,又出去玩了! 翌日,他从冰冷的书房醒来,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这余雨霜好歹是他宁远侯的夫人,整天在外头鬼混,成何体统? 他气冲冲地往寝房走去,正打算教育一番,没有想到,门口扫地的丫鬟说道:“侯爷,夫人出门了。” “出门了?这么冷的天,去哪了?” “不知道呀,夫人说有要事要做,让侯爷您不要担心。” “担心?”顾泰和干笑了下,“我担心她?呵,我朝廷政务繁忙,怎么会担心她?” 说完,顾泰和便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走的时候,交代了人明日起要暗中跟着余雨霜。 所以后面余雨霜只要一出门,便有人偷偷跟着,顾泰和这才知道她带着府里一群丫鬟和嬷嬷去和苏浅言鬼混了。 “侯爷,您若是担心,要不小的去把夫人叫回来?” “担心?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担心了?你不必管她!”顾泰和厉色道。 苏舞琴因为得了江霏丽赏识,日日出宫采买,还暗中监视着苏浅言,学着她的一举一动,苏浅言买什么,她就买什么。 跟了两三日,她约莫知道苏浅言想做什么了,便回到宫里跟江霏丽汇报。 “丽妃娘娘,奴婢跟了好几日,发现苏浅言请了侯府的嬷嬷去教她那些手下,想来她要让那群妇人做跑堂的。我也见她去与花香搂的老板娘签了一份契约,想来,是要雇人上船歌舞弹奏。”苏舞琴说道。 江霏丽手里拿着苏舞琴做出来的胭脂膏,说道,“如此,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些寻常伎俩。乐船,不就是歌舞作乐之处吗?本宫交代你办的,可做好了?” “都办好了,奴婢按照比苏浅言高的价格,收买了花香搂的老板娘,这样一来,苏浅言开张那一日,不会有舞女去她那艘船上,而是会来娘娘您买的那艘船上。” 听到苏舞琴这么说,江霏丽十分满意。 “没有想到,你办事很利索。” “娘娘赞誉,奴婢不敢当,只因为娘娘对奴婢有再造之恩,奴婢不敢不用心,只愿用自己毕生所学,为娘娘赴汤蹈火,再所不辞!”苏舞琴说道。 江霏丽笑了笑,“很好,对了,看苏浅言还搞什么名堂?本宫一定要让她乐船开张之日,滚出京城!” “对了,娘娘,奴婢观察到苏浅言最近做了大量的胭脂膏,奴婢有个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苏舞琴说道。 “什么想法、说。” 苏舞琴想了想,说道:“奴婢觉得,她做这些东西,又让余氏在宫里走动,令宫里娘娘们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想来,是为了她开张那一日造势!她的乐船一定还夹带一些胭脂水粉的买卖,否则她不会这么做。” 听到这个分析,江霏丽觉得有道理,“你继续说。” “娘娘试过她的东西,的确是好物,若是各宫娘娘们那日都派人去她那里买,那岂不是热闹非凡,还会引来京都里达官贵人们争相效仿!” “所以奴婢觉得,我们可以采取一些行动……” 江霏丽抬眸,看着苏舞琴,问:“什么行动?” 第106章 学人精 “由着她继续造势,待开张前日烧毁她的东西。让她那日信誉扫地。”苏舞琴说道。 江霏丽听了,笑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做事这么绝?” 苏舞琴一听,忙跪了下来:“舞琴胡言乱语,请娘娘恕罪!”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与本宫无关!那艘船本来就是青萍买的,她无儿无女,你作为她的弟子,继承她的乐船,无可厚非啊!只是你不必将这些事告诉本宫,本宫对经商一窍不通。”江霏丽慵懒地说。 苏舞琴一听,便说道:“是奴婢多嘴了,奴婢明白了。” 很快,一个月后,船只交付,苏浅言带着人上去检查了没有问题,便开始命人装饰乐船。 与此同时,苏舞琴的船学着苏浅言的设计,命人进行装饰。 苏浅言和孙折柳站在甲板上,看着不远处那艘船。 孙折柳说道:“那人真不要脸,咱们昨日刚刷了色,他们今日就刷跟咱们一样颜色的料。” “学人精,到处都有,不碍事。”苏浅言不以为意地说。 她知道那艘船是丽妃的,丽妃让人偷了余雨霜的胭脂膏,想来,已经研制出来一模一样的东西了。 看着暗沉的天色,苏浅言问道:“孙大姐,你瞧这天,是不是打算下雪啊?” “下雪?若是下雪了,这船还怎么行啊?” “谁说船只能在水上漂的?”苏浅言笑了笑,命人将船开到湖中央。 “姑奶奶,您这是做什么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对面的苏舞琴看到苏浅言的船飘在正中央,便笑道:“真是一点经验也没有,为了避免被我效仿,故意去那么远,到时候下了雪,看你怎么靠岸。” 第二日,第三日,苏浅言的船都没有靠边。 苏舞琴开始嘀咕了,这苏浅言为什么要到河心去? 她向来诡计多端,莫不是她有什么良策? 这一回,苏舞琴已经在丽妃娘娘面前下了包票了,可不能让苏浅言的风头盖过她! 她越想越不妥,不如,自己也跟着苏浅言将船行到河中央? 想到这,苏舞琴便命人在夜里,偷偷把船驶向河中央。 “那个学人精又来了。”苏浅言靠在船舱船边,笑着说。 孙折柳瞥了一眼,道:“真是死对头,咱们做什么都要学。” “呵呵,让她学着。”苏浅言说完,看了一下天空,这天气的湿度刚好,怕不是要降温下雪了。 她拉着孙折柳,说道,“今夜要下雪了,你让人夜里把船开回岸边。” “好!”孙折柳没有问为什么,反正姑奶奶说什么就是什么。 翌日,河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苏舞琴的船被冻在了河心。 而苏浅言的船早靠了岸,气得苏舞琴直跺脚。 “快想办法!想办法凿冰!”苏舞琴气呼呼地去找人来凿冰。 不过,这冰面可不容易凿,凿了老半天都没开出一条水路来。 苏浅言走到带着面纱的苏舞琴身边,啧啧地说:“姑娘,你这办法不行啊!” 苏舞琴不想让苏浅言认出她,便夹着声音,问道:“那你可有良策?” “放火烧啊,一烧,水路就露出来了。”苏浅言笑道。 “你当我傻?”苏舞琴反问。 “那不然呢?还能怎么样?对了,我的船,明日就要开张了。”苏浅言提醒道。 “什么?你不是看好了日子,是这个月十五吗?” “哟,你怎么知道的?”苏浅言故意露出讶异的表情。 “听说的!”苏舞琴忙糊弄道。 “呵,我这个人啊,就是善变,我想什么时候开张,就什么时候开张。” “你就不挑吉日吗?” “什么吉日?我开张的那日,就是吉日。”苏浅言意味深长地一笑,然后转身走了。 苏舞琴看着苏浅言那艘气派的大船,又看看自己停在远远湖心的船,气得毫无头绪。 她裹紧大氅,走回轿子里,这苏浅言明日开张,不行,得进宫跟丽妃娘娘汇报,请几个帮手,今夜将苏浅言的船烧了! 想到这,她急匆匆命人往宫里走。 回到江霏丽宫里,她急急地说明情况:“丽妃娘娘,苏浅言实在是过于狡诈,她夜里偷偷将船驶回岸边,令奴婢的船停靠在了湖中心!如今天气骤冷,湖面都结了冰,苏浅言又说打算明日开张,若是不解决掉苏浅言的船,奴婢的船定是要亏损呀!” 江霏丽瞥了她一眼,问道:“你不是说,你有信心赢了苏浅言吗?” “奴婢出师不利,都是因为苏浅言过于狡猾,奴婢才会中了苏浅言的计谋……” “这可不是什么理由,苏舞琴,你眼下是想本宫怎么帮你?”江霏丽不满地问。 苏舞琴说道:“丽妃娘娘,只要今夜把苏浅言的船烧了……” “放肆!这可是京都,天子脚下,那苏浅言又有祁王做靠山,烧了一艘乐船,若是苏浅言想要追究到底,那是谁的责任?”江霏丽质问道。 苏舞琴紧张地磕头,说道:“娘娘,是奴婢一时心急失言……” “看来,你不像你自己说的那么厉害啊!苏舞琴,本宫留你,是因为你自己说可以掌管好乐船。若是你没什么用处,就尽早离开,本宫另外派人便是了。”江霏丽失望地看着苏舞琴。 这话是威胁,也是警告,反正她江霏丽又不是非用苏舞琴不可。 苏物体自然听出了这话的意思,她忙说道:“丽妃娘娘,奴婢想到办法了,请娘娘再给奴婢一个机会!” “那行,明日苏浅言开张,你最好不要让本宫听到她顺利的消息,若不然,本宫一个不悦,便将你赶出京都去。” “是!” 苏舞琴从丽妃宫中灰头土脸地走出来,碰上墨靳庭的仪仗远远行来,她忙跟着其他人一样,背对着仪仗站好。 待仪仗浩浩荡荡地行过,她才回头看了一眼。 那华丽的轿撵里,坐着太子…… 若是有朝一日,她可以坐在里面……那还需要被丽妃这样羞辱吗? 若是她能坐在里面,捏死苏浅言,那也是易如反掌的……? 第107章 归云阁 眼下,还得先获取丽妃的信任,再利用丽妃进宫才行! 夜里,苏浅言站在甲板上,看着夜空,任恬澄跑过来,递给苏浅言一个汤婆子:“姑奶奶,别冷着了!” “小橙子,谢谢你!快去睡觉,明日可有得忙的。”苏浅言伸手摸了摸任恬澄的脑袋。 任恬澄甜甜一笑,道:“姑奶奶,您瞧瞧谁来了!” 苏浅言看向任恬澄的身后,发现墨添祁从任恬澄的身后跳了出来:“姐姐!” “阿柒,你怎么来了?”苏浅言有些讶异,这么冷的天,而且还这么晚了,墨添祁怎么还能出宫呢? “我知道姐姐明日的乐船开张,便特来送牌匾的!”墨添祁拍拍手,术远命人捧着一个大大的牌匾走了过来。 牌匾上面刻着“归云阁”三个字。 这是苏浅言给乐船命的名字。 她原本是自己刻了个牌匾挂上去,还算好看。 不过,跟这个牌匾上的字比起来,就失了些风骨。 “好看,这是谁提的字?”苏浅言走到牌匾前,欣喜地问。 墨添祁扬起脸,骄傲地说:“是太子哥哥!” “灵玉县主,我们王爷求着太子给您提了字,刻了牌匾!”术远补充道。 “太子刻的?那可珍贵啊,得宣传一下!”苏浅言眼睛一亮,“明日就放出风声,说太子亲笔题字!” “姐姐!”墨添祁走到苏浅言身边,喊道,“那我呢?” “阿柒也值得表扬!你是王爷,来了我的乐船,自然使乐船身价大涨啊!”苏浅言笑盈盈地说。 墨添祁听了,喜滋滋地笑了笑:“那是自然,姐姐,明日你开张,我就不来捣乱了,预祝姐姐财源广进!” 送走了墨添祁,苏浅言命人将牌匾收起来,拿着一条红布盖上。 此时,躲在暗处的一个黑影闪过,他是苏舞琴派来监视苏浅言的,名东安。 “苏姑娘,祁王去了苏浅言的船上。”东安说道。 “祁王?”苏舞琴一听,愣住了。 “还送了一块大牌匾过去。要不要我去把那牌匾偷来?”东安问道。 “偷来?”苏舞琴拧眉,“若是偷来,那不是得罪了祁王吗?这……” “那……怎么办?若是明日苏浅言挂起那个牌匾,可就名声大噪了!”东安说道。 苏舞琴想了想,说道:“偷是不能偷的,不如,将它沉海!把两块牌匾都沉海!没了牌匾,看她还怎么开张!” “好!我马上去!” “东安大哥!”苏舞琴忽的柔声喊道。 东安停下脚步,看向苏舞琴,苏舞琴笑道:“小心点。你若是出了事,我会担心的。” 听到这话,东安心跳加速,他耳根微红,点点头道:“多谢苏姑娘挂念。” 他自从跟在丽妃身边做事,便被丽妃当做奴才一样看待。 只有这苏舞琴,经常会喊他东安大哥,将他当朋友。 所以,他对苏舞琴吩咐做的事,也格外的上心。 这一回苏舞琴进宫被丽妃训斥,他其实内心有些心疼,不过不便表露出来。 “东安大哥,你就不要叫我苏姑娘了,你叫我琴儿。”苏舞琴目光炯炯地说。 “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 “琴儿?”东安改口道。 “嗯,东安大哥,你一定要小心苏浅言,她很多诡计,你要小心不要被她害了。” “你放心,扔一块牌匾不是难事。” “可是……扔了牌匾,苏浅言岂不是一早就会发现?若是她发现牌匾没了,会不会将开张日期改了呀?”苏舞琴问道。 东安想了想,说道:“琴儿,你不要着急,我有办法!我去寻一块差不多的木头,包在红绸里,这样,她就可以当场出洋相了!” “差不多的木头?可以让她出洋相吗?”苏舞琴露出天真的表情。 东安又想了想,说道:“有办法了,我再上头刻几个字,让她彻底难堪!” “东安哥哥,你好聪明呀!” 听着苏舞琴这称赞,东安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 半夜,东安将两块遮着红布的牌匾扔到了海里。 翌日,苏浅言的大船外头站满了人。 “听说,这归云阁的牌匾,是太子亲笔提的!就算不是为了进去喝杯茶,也要一睹太子的笔墨啊!” “太子殿下的字是一绝,我等百姓竟然有幸可以一睹真容,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围观的百姓越是讨论,混在里头的苏舞琴便越是高兴。 过了一会儿,苏浅言走了出来,她站在船舱的二楼,打算当着众人的面,将“归云阁”的牌匾挂在船舱三楼。 孙折柳等人托着一个大牌匾走了出来,红绸在风中飘扬。 苏舞琴和东安瞥见红绸下,是一个粗糙的木板,根本就不是什么精致的牌匾。 而苏浅言还不知道呢! 混在人群中的,除了苏舞琴,还有墨添祁和墨靳庭。 墨靳庭这些日子,处理政务令他头昏脑涨,便趁着今日墨添祁来求他带他出宫,出来透透气。 他站在人群之中,抬头看向苏浅言,风吹着她的水色袍子,清雅可人。 真是个性格与她样貌不相符合的女子。 墨靳庭勾唇笑了笑,接着便抱起墨添祁:“你个子矮,我抱你起来看。” “嘿嘿。”墨添祁搂着墨靳庭的脖子,兴奋地探着脑袋。 苏浅言见时间差不多了,便拿起杆子,撩开了红绸。 红绸被风带走,一块刻着“我是猪”的木头展露在众人面前! 百姓们一看,都哈哈大笑起来。 苏浅言脸色一僵,孙折柳则慌张地扯了另一个快布,企图将这牌匾盖住。 “原来,这船的名字不是什么归云阁,而是我是猪!” “你干嘛说你自己是猪呢?哈哈哈!” “这名字也太扯了?” 众人哄堂大笑,苏舞琴笑着看向东安,朝他投去一个欣赏的目光。 墨添祁拧眉,嘟着嘴看向墨靳庭:“太子哥哥!你瞧,有人换走了你的牌匾!” “我知道。”墨靳庭看向苏浅言,不知道她会作何反应呢? 苏浅言扔掉杆子,笑着说道:“哎,奇了怪了,到底是谁家的牌匾,送到我的归云阁这里了?” 第108章 她的牌匾被我扔了 “这牌匾还能送错?”东安喊道,“今日开张就你一家,这不是你家乐船的名字吗?” 苏浅言低头瞥了一眼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到那人是个高高大大的男子,身边跟着一个女子,戴着帷帽。 不就是丽妃的人吗? 苏浅言笑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是船中央那艘船的名字呢?不如去看看是否我归云阁的牌匾送错了地儿?” 苏舞琴一愣,她扯了扯东安的衣角:“东安哥哥……这……” “放心。”东安低下头,说道,“她的牌匾被我扔了,她就算是去到我们的船上,也找不到任何东西。” “那我就放心了。”苏舞琴松了一口气,昨夜,东安的确是扔掉牌匾没有错的! 扔入河里的东西,怎么可能还能捞得上来?那牌匾可沉了! 再者,这冰面这么滑,想要过去可不容易。 此时苏浅言领着人下了船,她们从船舱里拖出来三张木制的“椅子”。 那木头制成的椅子根别的椅子不太一样,椅子下边紧紧扣着两根金属条,一张椅子可以坐三个人,她们手里还拿着两根棍子。 苏浅言一声令下,她们纷纷坐上了椅子,滑动棍子,长椅子在冰面滑了起来,三张“椅子”朝苏舞琴的船滑了过去。 众人都看呆了,墨靳庭看着停在船边的苏浅言,只见她自己换上了带着冰刀的鞋子,也滑了出去。 她的身姿在风中飘扬,流云似水,日光照耀下,成了冬日里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好美啊!” “这灵玉县主的冰嬉技术竟这么高超!” “那些人坐的椅子是什么啊?” “这可太妙了,在冰面上滑动的感觉一定很好,好想试试啊!” 众人的话题,从“我是猪”变成了议论在冰面上滑行,而且,个个都跃跃欲试。 墨靳庭勾唇笑了笑,这个苏浅言,鬼点子真是多! 苏舞琴眼睁睁地看着苏浅言的人上了她的船,过了片刻,她们从船上抬出来一个牌匾。 “你们做什么?你们是打算强行带走我的东西吗?”苏舞琴走上前,着急地大喊,“你们自己的牌匾出了错,怎么竟上去偷我的东西?天子脚下,光明正大地抢东西,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苏舞琴这么一闹,众人便又议论了起来。 “这灵玉县主怎么这么不讲理,竟然利用自己可以在冰面自由滑行,去了别人船上拿东西?” “这不是小偷行为吗?” “实在是太过分了!” 听到众人的议论一边倒,苏浅言滑了回来,笑盈盈地落在苏舞琴面前:“我偷你东西?不是?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我的牌匾,是不是被送过地方了而已。” “怎么可能送错?那是我的牌匾!”苏舞琴喊道。 “喔?那你倒是说说看,你的乐船,叫什么?一会儿等我孙姐姐回来,将红绸拿开,看是不是真的弄错了。若没弄错,我跟你道歉。”苏浅言说道。 苏舞琴冷哼一声,道:“一句道歉就可以了吗?” 那怎么可能是苏浅言的东西!那明明就是她苏舞琴早就买回来的牌匾! “那你想怎么样?” “你跪在这里,学狗叫。”苏舞琴说道。 “那若那牌匾是我的呢?”苏浅言反问。 “那就让我跪在这里,学……” 苏舞琴话还没说完,东安便走上前,说道,“若牌匾当真送错,我便替我家小姐学狗叫!” 听到这话,苏舞琴感激地抬头看着东安。 苏浅言笑道:“我可不喜欢听狗叫,这样,若是你那牌匾是我的,你的乐船就挂这个牌匾。” 苏浅言指着“我是猪”的牌匾说道。 “若那牌匾不是我的,那我就挂起来,并且学狗叫,怎么样?”苏浅言补充道。 苏舞琴一听,心里很有胜算,便说道:“好。” 此时,孙折柳等人已经拖着牌匾回到了岸边,她们下了冰车,抬着牌匾来到苏浅言面前。 众人屏气凝神,看着那个牌匾,苏浅言走上前,拿起杆子一挑,红绸飘落,“归云阁”三个苍劲有力的字出现在众人面前。 墨靳庭微不可察地笑了笑,墨添祁兴奋极了:“是太子殿下亲笔提的牌匾!” 这话一出,百姓们纷纷上前围观。 而苏舞琴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好在她戴着帷帽,这才没有露出自己惊讶的神色。 她看向东安,这个废物,怎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呢! 苏浅言的牌匾,怎会到了她的乐船上? 这下,有理说不清了! 苏浅言看到牌匾,高兴地说道:“看来啊,当真是送错了呢!” “这不可能!”苏舞琴脱口而出。 “怎么不可能?我的乐船叫‘归云阁’,是早就定下来的,但凡是商会的人,都知道。怎么,你不会说,你的乐船,也是叫‘归云阁’?你若是想用这个名字,得向我申请,不然,就是侵权哦。不过你若是喜欢归云阁三个字,你可以花五百两黄金跟我买?”苏浅言问道。 “我…………”苏舞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墨靳庭扯了扯嘴角,他那几个字,虽值钱,但竟然还能值五百两黄金?!这苏浅言是奸商?! “好啦,看来你没钱买,你只能注定是猪了。孙姐姐,把牌匾给她送过去。”苏浅言笑道。 孙折柳等人忙拖着“我是猪”的牌匾,上了冰车,朝苏舞琴的乐船行去,还贴心地帮她把牌匾挂起来。 众人哄堂大笑,苏舞琴气得拉着东安离开。 “喂,你不是还要学狗叫吗?言而无信,怎么在商场立足?你是不想要招牌啦?”苏浅言大声问道。 苏舞琴停下脚步,咬着嘴唇,委屈地拉了拉东安的手。 东安忙转过身,走到苏浅言面前,恶狠狠地说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苏浅言露出柔弱的神色,捂住嘴巴,眼睛都红了。 “人家的牌匾送到了你们那里,我都慌死了!是你们自己说若牌匾没有送错,会学狗叫的,怎么叫我过分呢?呜呜,欺负人了……该不会,这个牌匾就是你们偷天换日搞的鬼?人家一个弱女子,初来京都做生意,没有想到就被欺负了……看来,有太子殿下撑腰,也没什么用啊……”苏浅言擦了擦眼角的不存在的眼泪,十分惹人怜惜。? 第109章 太子的狗腿 墨添祁见苏浅言委屈,便喊道:“欺负人了,欺负人了!猪乐船欺负人了!” 百姓们纷纷指着苏舞琴和东安,嘀咕道:“这么一说,好像有道理,这归云阁的牌匾被换成别的也就罢了,偏偏是那几个字,谁会用那几个字做店名啊?这分明有是有人故意为之!” 东安怕苏舞琴为难,便说道:“好,我学狗叫!这件事,我们也是受害者,有人把牌匾送错,不怪我们,但愿赌服输,方才的话,依然是算的。” 苏舞琴不忍地说道:“东安哥哥,还是我来学狗叫……” “不,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让我来。” 东安说完,便“汪汪”叫了几声,然后在众人的大笑中,带着苏舞琴离开了现场。 苏浅言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说道:“虽然是一场闹剧,但可算是把牌匾寻到了,各位请排队拿号上船!” 众人一听要拿号,便往前挤,苏浅言拉着孙折柳等人退回了甲板上,命人派发一枚云朵样式的号码牌。 看着牌匾挂起,孙折柳拉着苏浅言说道:“还好姑奶奶您有先见之明。不然,今日就被贼人得逞了!” “祁王送来的牌匾很重,昨夜那人弄出动静来,偷走那块轻一点的牌匾时,我就发现了,好在调换的及时。”苏浅言笑了笑,“今后还得多留意一下。” 孙折柳点点头,便离开去招呼客人了。 苏浅言看向外头,方才那个与她争执的女子,她很确定,她就是苏舞琴。 看来,这苏舞琴是攀上江霏丽了。 不过,这些对于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如今她的目的就是多多赚钱,等待被打死。 只是,那顾承礼这些日子来都没了音讯…… 顾承礼身手那么好,又那么阴险,墨靳庭如今还有闲暇来看她开业,想来顾承礼外出做任务,是一切顺利的。 此时,墨靳庭走到了苏浅言的身边,用手敲了敲她的额头。 苏浅言回过神来,抬头看着墨靳庭,道:“你这个暗卫,倒是很悠闲。” 墨靳庭微微一笑,说:“保护祁王殿下,不悠闲。” “祁王有术远保护了,我看你就是个花瓶。”苏浅言扫了一眼墨靳庭俊秀的脸。 “花瓶?什么花瓶?” “你不知道啊?就是空有一张好皮囊,实际上什么都不会。”苏浅言嫌弃的说。 “好皮囊?”墨靳庭没有不悦,反而露出了笑意,“怎么,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动心了?” “动心?顾承礼比你好看多了我都没动心。”苏浅言挑衅地说。 听到这话,墨靳庭眼眸闪了闪,“你拿我与他比?” “不行吗?你们不都是太子的狗腿吗?”苏浅言说道。 “太子的狗腿?你……”墨靳庭脸上没了笑意,他还是头一回遇到一个女人敢这么说他的! “你什么你?你这么闲,不如帮我招呼客人?” “我不做这种事。” “那我去忙了。你看好祁王,不要走神,做一个合格的暗卫。”苏浅言眨了眨大眼睛,从他身边走过。 墨靳庭拧眉看着她的背影,竟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此时的苏舞琴气得直哭,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东安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头心疼的不得了。 “琴儿,你不要哭了……” 苏舞琴抬起头,红着眼眶抽抽搭搭地说道:“东安哥哥,都是因为琴儿,让你今日受辱了,琴儿心里难过……琴儿为什么什么事都做不好……呜呜……” 听到她这话,东安心都化了。 “琴儿,你怎么会什么都做不好呢?你做的很好啊,是苏浅言诡计多端,没有想到,她竟然换下了那块牌匾……”东安内疚地蹲下来,看着苏舞琴,“是我轻敌了,是我不好,你不要再哭了,否则,我的心就要心疼坏了……” 苏舞琴听到这话,将手放到东安的手上,娇柔地说道:“东安哥哥……你为了琴儿,已经做了很多了……琴儿一人做事一人担,若是丽妃娘娘怪罪下来,你可千万不要再像今日这样替琴儿出头了!” “上回,丽妃娘娘打死了青萍嬷嬷,琴儿已经很内疚……今日,若是丽妃娘娘要打死琴儿,琴儿二话不说。只愿东安哥哥你能够脱身,不要被琴儿牵连为好……”苏舞琴说完,取出一张银票,塞到东安手里。 “东安哥哥,丽妃娘娘做事狠辣,你拿着银子走,这是琴儿身上所有的积蓄了……”苏舞琴一边哭,一边说。 东安看着那银票,心中十分感动。 “琴儿,你先不要哭了,这件事,或许还会有转机。今日,祁王定是在里头,若是祁王在苏浅言的船上出了事,你说,陛下会不会责怪苏浅言呢?”东安意味深长地看着苏舞琴。 苏舞琴吃惊地看着东安:“东安哥哥,你是说,要杀了祁王吗?” 经苏舞琴这么一提醒,东安说道:“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东安哥哥,你不能做傻事啊,虽然祁王出事,可以让苏浅言无法翻身,但……但这样做太危险了!” 东安握紧了苏舞琴的手,说道:“危险,我也要去做。你拿了你所有的银票给了我,我明白你的心意。琴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丽妃娘娘伤害到你的。只要苏浅言今日不顺利,甚至出大事,她就完了。而你,就不会被丽妃娘娘训斥!能保住一条命……” “东安哥哥……你要做什么去?”苏舞琴紧紧抱住了东安。 东安拉开她的手,说道:“琴儿,你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 “可……” “好了,我心意已决,这银票,我不会拿的,你的心意我已经知道……你安心待在这里。”东安说完,便伸手把苏舞琴敲晕了。 他离开的时候,苏舞琴在床上睁开了眼睛,目光深邃地盯着紧闭的房门。 此时已经天黑,乐船上歌舞升平,灯火通明。 东安来到了乐船下,打算取牌进去,却被告知今日的号码牌已经派完。 “实在是不好意思,咱们掌柜的说了,一日只派五十个号码牌,明日请早。”? 第110章 苏浅言,匕首拿反了 东安有些吃惊,这所有的酒楼都是想着人越多越好,苏浅言竟然一日只招待五十个人? 她是不是傻? 不过,里面进不去,外头却依然热闹非凡。 原来苏浅言雇了一些跳冰嬉的舞姬,在冰面上跳舞,冰面上还点着蜡烛,气氛很好。 百姓们虽然进不去,但却在外头围观,使的这里成了京都商业街最为热闹之地。 这苏浅言可真会为自己造势。 东安没有执意要进去,他转身走到了船尾,蹲在那里想着如何进去。 苏浅言坐在船舱最高处的房内,拿着望远镜盯着这个鬼鬼祟祟的男子。 真是智商不够,胆量来凑,现在还敢来惹她? 东安寻了一处地方,一跃而上,跳上了船舱里。 船里和外头的热闹不同,这里头都是一间一间的雅间,每一间都是隔开的,而且,外头的琴瑟舞乐此起彼伏,所以导致相隔的雅间之间,根本就没有办法听到彼此的说话声。 以闹制静,倒是别有心裁。 更有趣的是,船舱里并没有多余的大厅,普通酒楼会有一个花厅,供散客喝酒。 而归云阁只能进雅间。 方才守卫的说一日只派50个号码牌,但凡进入船舱,都需要凭号码牌出入。 也就是说,跟随的随从也得拿号码牌,所以一日接待的客人,实际上并不多。 所以船舱里没什么人走动,都在雅间里了,客人从雅间的大窗口看出去,就能够看到冰嬉表演,能够听到乐曲。 走动的,都是船上的跑堂,而且,都是妇人。 因此,他的出现,会显得格外显眼。 无奈之下,东安只好在外头攀岩走壁,找了老半天都找不到祁王在哪里,不过,他却看到苏浅言出现在了船舱外。 既然找不到祁王,就找苏浅言报仇! 想到这,东安便一直潜伏着,跟着苏浅言的身影。 只见苏浅言走到了床尾的甲板上,那个地方很阴暗,冰嬉表演也看不到,她正拿着望远镜看天空。 好机会!东安一个纵身跳了出来,举起匕首朝苏浅言的背影刺了上去。 苏浅言耳根动了动,手里拿着望远镜保持着看天空的姿势。 在千钧一发之际,苏浅言猛地回头,将手里的望远镜转了转,卡住东安手里的匕首,另一只手顺势将他一拉,把匕首抵在了东安的腹部。 东安看着苏浅言,笑了笑,“苏浅言,匕首拿反了。” 东安手里的匕首柄对准他的腹部,而刀刃对准了苏浅言的腹部。 苏浅言微微一笑:“不是拿反了。我想杀你,易如反掌,只是今日我开张,不乐意脏了我的船。而且,我杀了你,若苏舞琴去官府那里告我,那不是我吃亏了吗?” 说完,她的手用力,将刀柄朝东安的腹部猛地一捅,东安踉跄地往后退。 他诧异地看着苏浅言:“你的内力,如此深厚?” “这就深厚了?真没见识。回去告诉苏舞琴,没能耐就回江南去,别惹一身腥。”苏浅言眼眸微眯,眼里带着威胁的意味。 东安如何能善罢甘休,他若是这样走了,苏舞琴怎么办? 今日无论如何,要么杀了苏浅言,要么毁了船! 总之,就是不能让苏浅言好过! 想到这,东安重新举起匕首,朝苏浅言冲了上去。 “找死。”苏浅言嘀咕了一声,正欲出手,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将东安踢到了船护栏上,鲜血从他的嘴里喷涌而出,吐了一地。 “哎呀别弄脏我的甲板!”苏浅言大叫着跑上去,拉住墨靳庭的手。 墨靳庭回头,看着苏浅言着急的样子,“你脑子有坑?这人要杀你,你担心你的船板?” “这我的船,我不担心谁担心?他有个什么能耐能杀我?他的五脏六腑已经被我震碎了!”苏浅言鼓着脸解释道。 墨靳庭哭笑不得:“这危急关头,谁管得了你的甲板啊?” “你一会儿得帮我擦了那些血迹!” “我堂堂太……一个暗卫,帮你擦甲板?” “那不然呢?!擦不擦!”苏浅言瞪着他。 见她这小表情,墨靳庭只好妥协:“好好好,我让人帮你擦!” “你亲手擦!”苏浅言扯下来一个帕子,塞到墨靳庭手里,一副说一不二的模样。 气死了,开张第一日就有血光。 东安吐了满地血,瞪大了眼睛,看着苏浅言和墨靳庭在争吵,喘着气,想要爬走。 墨靳庭见状,取出剑朝他射去,一剑毙命,更多的鲜血涌了出来。 “我服了你!”苏浅言没好气地说,“这么多血,要流到下边去了!” “我这是帮你啊!” “我用得着你帮吗?我有一万种折磨他的方法,但绝对不是弄脏我的地方。”苏浅言气鼓鼓地说,“快去擦!” 她扯下墨靳庭的袍子,朝东安的尸体跑去,拿着墨靳庭的袍子往地上擦。 “喂!你这个没规矩的女人!”墨靳庭跑了上去,眼睁睁地看着他新做好的袍子被苏浅言拿去拖地。 “费什么话,赶紧擦!”苏浅言生气地将袍子塞回墨靳庭手里,“一股腥味!” “先把尸体处理了。”墨靳庭将苏浅言的帕子塞进袖子里,接过袍子,吹了个口哨,两个人从船下蹿出来,麻溜地将东安抬走。 “你一个暗卫,还有下级暗卫保护呢?”苏浅言吐槽道,这个人,是生怕不暴露自己太子的身份是! “那是,我可是金渊阁左司暮辞。”墨靳庭得意洋洋地说。 “让你的手下一起擦地。擦好了来找我,我来检查!\"苏浅言说完,便没好气地离开了。 墨靳庭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真是个市侩女子,一块甲板,这么着急? 想到这,他转身取出帕子,上面绣着一朵白莲花。 “应该绣一只刺猬,老扎孤。”墨靳庭自言自语道,用指腹抚了抚上面的花样,唇角微微勾起。 此时,一块石头朝他后脑勺砸了过来,墨靳庭猛地回头,看到苏浅言趴在最高层的船舱窗台,举着石子冲他喊:“发什么呆?干活啊!” 第111章 别废话,一起来擦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墨靳庭嘀咕了一声,身体却乖乖地朝血迹的方向走去。 两个暗卫处理完尸体,回来看到墨靳庭竟然在擦地板,慌张地跑到他跟前,拱手道:“殿……” “别废话,一起来擦!”墨靳庭打断他们的话。 “是!” 苏舞琴见东安一夜未归,便知道他一定出事了,她来到宫里见江霏丽,把一切的责任都往东安身上推:“娘娘,都是因为东安急功近利,擅自行动,这才被苏浅言反咬一口。如今东安畏罪潜逃,不知道去了何处!” “你的意思是,昨日苏浅言很是顺利了?” “娘娘恕罪,奴婢今日一定将功补过!” “苏舞琴,本宫给过你机会了。”江霏丽看向苏舞琴,“你除了会做胭脂膏,还有什么能比得上苏浅言的吗?” “娘娘,奴婢有办法,真的!只要娘娘再给奴婢一些时间……” “要多久?”江霏丽不耐烦地问。 “一个月,一个月,奴婢保证,让苏浅言离开京都!” 江霏丽翻了个白眼:“行,本宫就当养多一个月的狗。” “奴婢多谢娘娘开恩!” 苏舞琴离开了皇宫,命人制造了和苏浅言一样的滑冰车,急急忙忙地开张了。 只不过她的乐船靠在河心,根本就无人问津,就算是派人运送客人过去,也没人去。 因为,只要待在岸边就可以看歌舞了,而苏舞琴那边似乎没什么吸引力。 苏舞琴见归云阁外头排满了人,便好奇地上前询问:“你们为什么还在这里排队?” “你不知道,这归云阁一日只收五十个客人!我们天还没亮就来排队了!” 天没亮就排队?里面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苏舞琴问道:“为何非要进去呢?酒楼不都一样吗?” “那不一样,这归云阁虽然是乐船,但不光是吃饭,最要紧的……是只要在里面消费满一定的金额,就赠送一管胭脂管!” “胭脂管有什么了不起的?”苏舞琴嘀咕了一句,她也做出来了,只不过没有及时开张,现在客人都被苏浅言抢了去。 “你不懂,那胭脂管可好了!” 听到这,苏舞琴便拿出一锭银子,说道:“这样,我给你一锭银子,你让给我排队。” “那不成,我是替我家夫人来排队的,你可知我家夫人是谁?” “谁?” “我家夫人,可是礼部尚书夫人!你赶紧走不要耽误我!”那丫头推开苏舞琴的手。 苏舞琴一愣,这才发现,排队的都不是什么贵妇人,反而都是些丫鬟管家。 他们是替自己的主子来排队的,目的是为了拿到那一管胭脂管。 没天理了,乐船竟贩卖胭脂水粉? 而且还引来这么多人排队?! 既然苏浅言拿胭脂管做噱头,那她就效仿她。 想到这,苏舞琴便回了自己的乐船,命人拿出她做好的胭脂膏,在岸边喊道:“不必消费,只要排队进入秋月阁便可以赠送一只胭脂膏。” 在归云阁排队的人一听,秋月阁也有胭脂膏,都心存疑虑。 没排上号的人,便都纷纷跑去秋月阁那边排队,果然只要排队进入秋月阁,就拿到了胭脂膏。 这些小厮丫鬟都高高兴兴地回府复命去了。 孙折柳见苏舞琴那边大排长龙,担忧地问苏浅言:“姑奶奶,您瞧,那边开始抢客了。” “没关系,让她抢,咱们是物以稀为贵,她这是在砸自己的招牌。”苏浅言淡定地说。 看到苏浅言这么淡定,孙折柳便不担心了,继续高高兴兴地招呼客人去。 宫里,各宫娘娘都命人出去归云阁买胭脂膏,有去晚了,怕被责骂的丫鬟则去了秋月阁买。 江霏丽虽然讨厌苏浅言,但她也是爱美之人,宫里人人都去买,她也不能落下了,便让人一早出宫去买。 不过,买回来的胭脂膏,都冻住了,一点也不滋润。 “什么玩意?苏浅言就卖这个?”江霏丽将那胭脂膏扔到丫鬟的头上。 那丫鬟吓得跪下来说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归云阁一日只接待五十个客人,奴婢一早去了,还是没排上号……所以,去了秋月阁买……” “这是秋月阁的东西?” “是啊娘娘!” “没用的东西!这东西都冻住了,怎么涂,本宫问你,怎么涂?”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今夜就去排队!” “滚!”江霏丽没好气地说。 过了一日,那丫鬟的确是半夜就去排队,可惜了,进入之后,因为消费不够,所以又买不到,只好回宫问江霏丽申请银子。 拿了银子,又够早去排队,第三日她才买到一管胭脂膏,回宫复命。 江霏丽涂着苏浅言做的胭脂膏,很是满意。 “你说,这苏浅言怎么就这么能耐,做出来的胭脂膏,这么好呢?天气寒冷,竟也不会冻住。”江霏丽不由自主地称赞起来。 清河说道:“娘娘,这苏浅言的确有能耐,听闻现在一管难求,所以价高者得。但凡进得去的,都不是为了吃饭喝酒,也不是为了看歌舞,都是各大官人为了博夫人一笑,让人去买。” “而且,听闻,她还做了别的东西,至于是什么……奴婢也没打听出来。总之,很是神秘。” 江霏丽一听,拧眉说道:“你再让人拿着银子去排队。年关将至,各种晚宴,本宫的妆容可不能输给别人!” “是。” 眼看过了两个月,年关已至,冬日的雪越下越大,余雨霜冒着风雪来找苏浅言。 “言儿,你可有承礼的消息?”余雨霜问道,“这年关至,他还没有回来的意思,一封信也没有。你这里也没有消息吗?” 苏浅言摇摇头:“没有。” “你们吵架了吗?”余雨霜着急的问。 苏浅言想了想,他们没有吵架。 只是顾承礼走之前,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 “没有吵架。”苏浅言说道。 “那就怪了,不知道人去了何处……”余雨霜绞着帕子,“若他有消息回来,你记得与我说。” 第112章 太子要选妃了 “知道了。”苏浅言点点头。 “对了,你瞧我今日的妆容怎么样?”余雨霜眨了眨眼睛,妩媚地看着苏浅言。 苏浅言仔细端详了一下,笑道:“霜儿姐今日的妆容特别好看,像十八岁的少女。” “哎呀,就你嘴甜!你上次给我的那款眉粉,特别好用。下回有还给我留着。” “那是自然的。” “好了,我先走了,去做些冬衣,元日后还要进宫赴宴呢。” 余雨霜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此时,孙折柳给苏浅言送来一封帖子,是祁王给她送的赏雪宴贴。 “听闻太子殿下要选妃了,打算在赏雪宴将太子妃的人选定下来。祁王殿下真是有心,特意邀请姑奶奶您进宫去玩。还说把澄澄也带上。”孙折柳高兴地说。 “元日后吗?”苏浅言看着那镶金帖子,日期与余雨霜说的时间差不多。 “对呀,我啊赶紧去给澄澄做新衣裳去!” 孙折柳高兴地离开了,苏浅言看着那帖子发呆,这段时间和苏舞琴斗智斗勇,日进斗金,把顾承礼给她下定的银子赚回来了。 她苏浅言虽然贪财爱坑人,但…… 这银子,还得还给顾承礼。 只是顾承礼怎么就不回来呢? 应该没死? 他若是迟迟不回来,那她赚够了银子,可就要开始行动了哦! 她已经在这本书里待了太长一段时间了,长到甚至有一点留恋了。 这个念头可不妥。 此刻的顾承礼,骑着马奔走在风雪之中,和风和玉书跟在他身后,赶路赶了一天,入了夜,三人在一家客栈落脚。 喝着热茶,和风瞥向顾承礼,道:“主子,听闻,太子要选妃了。” “嗯。”顾承礼面无表情地喝着茶。 他这一次带着任务出行,每一次都利落地完成,但太子一封又一封的急件,令他根本就无法回京。 而且,任务越做越远,这都到关外了。 和风又说道:“听闻……京都所有适龄女子,都可参与选妃。” “哦。”顾承礼继续低头喝茶。 “听闻……灵玉县主也在名单之内。” 顾承礼拿着茶杯的手一滞,抬头看了和风一眼,脑海里回想起和苏浅言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如此了解他?” “那是!” 其实,那个对话也没什么,但顾承礼心头十分烦乱。 离京的时候,也没有给苏浅言留下任何话,他看得清自己的心,却看不清苏浅言的心。 他是走在刀刃上的人,有些事,没必要拉扯。 只是脑海里常常想起苏浅言叫他造反的话。 她到底在想什么?她为什么有那么危险的想法? “主子,主子!”玉书叫着顾承礼,“主子?!” 顾承礼回过神来,看了玉书一眼,道:“何事?” “咱们,在关外过年吗?”玉书问道。 顾承礼看着漫天风雪,说道:“你们若想回京,就回。” 和风低头问道:“主子,那我和玉书回京了,你呢?” 顾承礼看了一眼茶杯,忽的一阵狂风卷入,风雪飘了进来,一群杀手破窗而入! 客栈里乱成一团,顾承礼拿起剑,眼里带着杀意,将一封信塞给玉书:“马上回京!把证据交给殿下!” “快走!”和风一掌将玉书推了出去。 玉书看着关闭的客栈大门,窗纸上染上了一片鲜红,她收好了信,红着眼策马离去。 赏雪宴将至,京中各高官家中女儿,都准备在那日一展风采,得皇后青睐,得太子欣赏。 而苏浅言请了个在宫中侍奉过的容嬷嬷,认真学习。 “嬷嬷,你是说,若是冲撞了各宫娘娘,都是可以被乱棍打死的?”苏浅言问道。 “是啊,这宫中规矩很多,您虽然是县主,却也有名无实,加上县主您如今从商,这商贾自古便是轻贱之人。”容嬷嬷谨慎地说道。 “所以县主,您可万万不能轻易得罪人。” 苏浅言听了,心想,那就要想办法得罪人了。 她不可以再等了。 只是这分寸要拿捏好,不能乱死。 皇后得罪不得,皇上得罪不得,因为轻易就要被腰斩。 丽妃,她的罪过很多次了,这一回,就继续拿她开刀? 或者,得罪个什么公主? 就这么办! “县主,您还想学些什么规矩啊?”容嬷嬷笑嘻嘻地问。 “不必了,多谢你啊。” 苏浅言请嬷嬷教习的消息,传到了苏舞琴耳朵里,她急急进宫见江霏丽。 “丽妃娘娘,这苏浅言,似乎有意要争太子妃之位。”苏舞琴说道。 江霏丽正在画眉,听到苏舞琴这么一说,拧眉道:“她也配?” “娘娘,这苏浅言野心之大,娘娘不可轻视啊!这几个月来,她狠招频出,奴婢若不是及时更改经营策略,与她斗智斗勇,今日怕是在京都都没有一席之地了!哪还能月月孝敬娘娘您呢?” 江霏丽回头,看着苏舞琴身后的大箱子,微微一笑。 这个苏舞琴,她一开始还真是小瞧了。 自从她提议不再经营乐船,放弃与苏浅言竞争,改为经营玉石绸缎之后,便日进斗金,经常给她送来些好物。 如今,倒成了她江霏丽一颗最富有的棋子。 “娘娘,若是苏浅言进了宫,保不齐她日后还会与娘娘您作对……”苏舞琴继续说。 “喔?之前本宫看不起她,是因为听闻太子要将她赐给顾承礼,挡了本宫女儿的道。如今她竟然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呵,真把她能耐的,以为在京都做个生意,就能有一席之地了?”江霏丽冷哼了一声。 “是啊,娘娘,她的确是异想天开,但……奴婢听闻之前祁王经常出宫去归云阁,祁王殿下是太子殿下的胞弟,苏浅言如今又请了嬷嬷教习,以她的姿色,说不定,她还真有胜算……” “那不能够!这样的苍蝇,怎么能在本宫眼皮底下飞?”江霏丽生气地看着苏舞琴。 “娘娘,奴婢深知苏浅言的脾性,她个性跋扈嚣张,手段狠辣,有仇必报,若是被她当上太子妃,后果不堪设想啊,奴婢怕她日后针对奴婢,这样一来,奴婢在京都就待不下去了……” 第113章 你的身份过于低贱 苏舞琴这话的意思便是,她若待不下去,丽妃就没有这么多好东西收了。 实际上,她在经营玉石绸缎方面,的确是有一套,毕竟自幼在苏家浸染。 只是这京都很难扎稳脚跟,所以她每次进宫,都是拿她在苏倾那里偷来的银票,换成好物送进来,给丽妃营造一种她经营得力,赚了很多银子的假象。 她的银票支撑不了太久,若是不再变换策略,丽妃又要弃了她。 如今有这么一个契机,她定是要抓住的。 若是能入的了太子的眼自然好,若是不行,她也会拿苏浅言过桥,说是苏浅言暗中使坏,令她的铺子赔本。 江霏丽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她只知道苏舞琴总是给她送一堆好东西。 “你这话也有道理,若是给苏浅言得了势,对本宫的确不利。但是,你不是说她,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大字也不识几个吗?这样的人,怎么会入的了太子的眼?” “娘娘,凡事都有例外……那顾承礼,不就很是喜欢苏浅言吗?”苏舞琴说道。 一提起顾承礼,江霏丽就来了精神。 “你说的有道理。”江霏丽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不过,她要进宫,想来名单也是拟定了,难道还能阻止她进宫不成?” “娘娘,您忘记了,奴婢和苏浅言本就是一家人……”苏舞琴娇声说道。 江霏丽抬眼,看着苏舞琴,她的确是有一副好皮囊,又懂事,说的话好听,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会管事。 这样的人,的确是大家闺秀。 可惜了,是个商人。 不过…… 商人又如何?改一下身份即可。 江霏丽笑着伸出手,拉着苏舞琴坐了下来:“本宫瞧你聪明伶俐,又听话懂事,本宫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娘娘请说,只要用得上奴婢,奴婢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这一回,可不用你死。本宫想啊,你若是能进宫做太子妃,那本宫就没那么多烦心事了!” 听到江霏丽这话,苏舞琴高兴得跪了下来:“娘娘抬爱,奴婢何德何能啊?” “起来。”江霏丽将她扶起来,说道,“你呢,什么都好,就是一样不行,那就是你的身份!你的身份过于低贱了。本宫的哥哥,有个早夭的女儿,名江雪云。 本宫,倒是可以给你安上这个身份,让你在赏雪宴那日入宫。你可愿意啊?” 苏舞琴看着江霏丽,她心里自然是千万个愿意,只是,这样一来,她就会永远受制于丽妃了。 毕竟,她这个身份是假的。 其实,她大可以用商贾之女的身份入宫,只是的确身份卑微…… 罢了,做江雪云就江雪云,好过没有。 “雪云,多谢娘娘!”苏舞琴立刻行礼。 “好!”江霏丽满意地看着苏舞琴,“本宫今日,便让人送你回江府。” “雪云多谢娘娘大恩,雪云没齿难忘!” 江霏丽不仅给苏舞琴改了名字,还给她配了丫鬟巧荷。 苏舞琴来到江府,她抬头看着“江府”二字,心头激动万分! 这可是国公府啊,她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国公府的小姐! 进了江府,江怀民与苏舞琴在房内说话,巧荷跟江怀民解释了一下,又递给他一封江霏丽亲笔书信,江怀民这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娘娘这一招,可是险招啊!”江怀民意味深长地看着巧荷。 巧荷低头道:“国公,娘娘说了,如今陛下病重,太子监国已经一年有余,若是陛下熬不过这个春天,怕是……所以,请国公尽早为娘娘打算,也为三公主做好打算。” 江怀民烧了书信,点点头道:“这是自然。” 烧完了信,他看向苏舞琴,说道:“你今日起,便叫江雪云,是我江某的女儿,年十六,因自幼病重,在外养病,元月方接回京。” “是,爹,雪云明白。” “嗯。”江怀民有说道,“一会,我便带你去见你母亲,你母亲生你的时候糟了大罪,身子骨不好。你病重那年,她受了大刺激,所以精神不振,一直都有些神志不清。你回来也好,让她高兴高兴。” 江怀民这个意思,是要演戏演到底了。 不过,江怀民的妻子病重,神志不清,倒是个好消息。 苏舞琴欠身道:“雪云让母亲遭了罪,实在是不孝。” “没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记得不要惹你母亲伤心,要让她高兴,知道了吗?” “女儿知道了。” 随后,江怀民便带着苏舞琴逛了一圈江府,熟悉了地方之后,便带她去见曾静娴——也就是江怀民的发妻。 曾静娴自早年女儿病重没了,便一直精神恍惚,这些年来,一直都用银针控制着,银针一旦拔掉,便会发作。 来到了屋内,苏舞琴看着躺在床上的苍老夫人,觉得十分吃惊,这女人与江怀民当真是夫妻? 怎么她看起来,比江怀民老了不少? “这便是你的母亲,快拜见你母亲。”江怀民说道。 苏舞琴走到曾静娴面前,欠身道:“女儿雪云,见过母亲!” 听到“雪云”二字,曾静娴将眼睛移了移,看向苏舞琴。 “雪云……我的儿……”曾静娴艰难地伸出手来,想要摸苏舞琴。 苏舞琴见状,忙扑上去,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娘!娘,是我啊,是我云儿啊!” “云儿,我的云儿?!”曾静娴激动地看着苏舞琴,脸上漾起了笑容,原本苍白的脸,变得容光焕发。 江怀民见状,心里十分高兴。 曾静娴因为神志不清,以为苏舞琴当真是她的女儿,便拉着她又摸又亲,苏舞琴厌恶地别过脸,但是一看到江怀民,便只好扮作高兴的模样。 “娘!女儿好想你啊!”苏舞琴抱住了曾静娴。 苏舞琴的表现令江怀民十分满意,安抚了一下曾静娴之后,江怀民便让人带她去住下。 “这本就是雪云的院子,如今你回来了,便住下。”江怀民说完,便去张罗其他事情了。 第114章 云儿,你受委屈了 苏舞琴回到屋里,不停地拿帕子擦自己的脸,方才被那个老太婆亲了好几口,真是太恶心了! 巧荷说道:“姑娘,没有想到,你对那个曾氏,还真是体贴。” 苏舞琴转过身,笑道:“自然,江府收留我,是我的福气,我怎么能不知恩图报呢?江夫人也着实可怜……我一看到她,就想起自己的娘亲……” 苏舞琴装模作样地哭了起来,巧荷见她这样,颇为心疼,便说道:“如今是最好的安排,姑娘要尽快熟悉这里,做江家女儿,可是要懂规矩的。” “放心,巧荷姐姐,我以前在苏家,虽是养女,却也是被当做金枝玉叶来养的,这些规矩,我都懂。” “嗯,今日起,你便是我的主子,你是江雪云,我是你的奴婢,不必再叫我巧荷姐姐了。” 听到这,苏舞琴忙走上前,给她塞了一枚银锭:“巧荷姐姐,那是在外人面前,你我主仆相称。可是,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你永远都是我的姐姐呀。” 巧荷收下了银锭,对苏舞琴的表现十分满意。 而此时的苏舞琴,心里已经萌发了邪恶的念头。 她必须先除掉巧荷。 不然,在巧荷面前,她永远没有办法成为真正的江家大小姐! 不过,现在除掉巧荷,丽妃一定会再送一个人过来…… 得寻个好时机,暂时先隐忍了! 只要伺候好曾静娴,哄好江怀民,她就衣食无忧了! 此时,江雁寒回到府里,听闻父亲找到了自己年幼的妹妹,高兴地来到后院看苏舞琴。 苏舞琴在巧荷的介绍下,已经了解整个江府的人口关系,所以对于江雁寒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 只不过,她得装装样子。 装样子,扮可怜,惹人怜惜,她最擅长了。 从前苏家三兄弟,哪一个不是被她哄得团团转? 只不过后来来了个苏浅言,才使一切都改变了! 江雁寒敲响了苏舞琴的门,巧荷将门打开,看到苏舞琴的第一眼,江雁寒便觉得惊艳。 “你便是,我的妹妹?” 江怀民未免太多人知道,所以对江雁寒隐瞒了苏舞琴的真实身份。 苏舞琴娇羞地低下头,走到江雁寒面前,欠身道:“云儿,见过雁寒哥哥。” 江雁寒有些激动,他妹妹病重,他一直都知道,只是那时候他一直在闭关念书考取功名,所以妹妹死后,他才得知消息。 没有想到,父亲竟然与他说,其实妹妹没有死,只是送去外面养,道士说了,必须让他们当这个妹妹死了,否则,会养不活的! 如今已经长大康健了,这才接回来。 “云儿,你还记得我?”江雁寒英气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自然,你可是云儿的亲哥哥呀。”苏舞琴娇娇地抬起头,眼里噙着泪花,扑到了江雁寒的怀里。 江雁寒闻着一股花香,有些晃神。 不过,这是他妹妹,便没有多想,伸手搂了搂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距离赏雪宴的日子越来越近,苏舞琴时常被丽妃叫进宫里,说是让她见见世面,江雁寒总是托苏舞琴给墨成玉送东西。 这一送,苏舞琴便知道江雁寒对墨成玉的心思。 “雁寒哥哥!”苏舞琴揽着江雁寒的手,说道,“琴儿可以帮你与成玉公主见面呀!” “这……不大好,她是公主,本就尊贵,轻易没有办法出皇宫的。” 苏舞琴嘟着嘴说道:“可是雁寒哥哥,你送给成玉公主的东西,她都扔了呀……云儿只是觉得可惜,想让雁寒哥哥见一见公主,你们二人当面说清楚罢了。” “扔了?”江雁寒诧异地看着苏舞琴。 “嗯……她还说,别什么烂东西都往她那里放,她哪里不是存垃圾的地方……”苏舞琴支支吾吾地说。 听到这话,江雁寒的心凉了一截。 “哥哥……”苏舞琴眨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江雁寒。 好像她才是受害者似的。 “今日,哥哥你让我给她送这一套金饰,她砸在了我的头上,让我拿回来……”苏舞琴拿出一个锦盒。 这锦盒是江雁寒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金饰。 “这不是她上回说要吗?怎么又不要了?这金饰可是很难买到的!” 苏舞琴点点头,说道:“也不知道公主是怎么想的,我家哥哥如此英勇神武,如此英俊潇洒,可她……她却故意为难哥哥你,故意让哥哥去买,然后当众羞辱我……” “云儿,你受委屈了。”江雁寒怜惜地看着苏舞琴,“这好东西她不要,你收下。” “可以吗?这可是很金贵的……”苏舞琴受宠若惊地问。 “自然可以,你是我的妹妹啊。你今日受了委屈,我才知道她的心意,放心,今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苏舞琴收下了那金饰,待江雁寒走后,她迫不及待地打开锦盒,将那金饰戴在头上。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给墨成玉送去,这些日子,她一片骗着江雁寒买好东西,一边私下收了给丽妃娘娘。 唯有今日这一套首饰,是她极为喜欢的,所以便编了谎言离间江雁寒和墨成玉。 没有想到,江雁寒这么好骗。 果然世上的男人都是一样的,最看不得女人哭! 此时,巧荷忙完走了过来,看着苏舞琴头上戴的首饰,便好奇地问:“小姐,您何时有了这一套金贵的首饰啊?” 苏舞琴忙从锦盒中,取出一对耳环,塞到巧荷手里:“巧荷姐姐,这是雁寒哥哥给我的,这一对耳环很适合你,你快戴上。” “我不能戴……”巧荷收下了,说道,“戴了太招摇,不过,我先收下,日后有机会再戴。小姐,你对我真好。” “我们是姐妹啊!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苏舞琴笑里藏刀地说。 到了赏雪宴当日,收到金帖子的,都在春华门下马车,走进宫中。 苏浅言撩开帘子,看到贵女门穿金戴银,披着狐皮大氅依次落轿,个个都是雪地中一抹鲜红的风景。 “姑奶奶,你怎么不换一身好看的衣服呀?”任恬澄好奇地问。? 第115章 灵玉县主,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苏浅言放下帘子,说道:“他们是来选妃的,我是来玩的,若是穿的花枝招展,喧宾夺主就不好了。” 实际上,是她不舍得花银子置办漂亮的衣服。 衣服嘛,能穿就好了。 这京都的衣服贵死了,做一套又要等很久,还得预定,更不用说冬衣了,这里三层外三层,还要绣金丝进去,太贵了。 她反正都要走了,没必要花这冤枉钱。 任恬澄听了,点点头道:“姑奶奶说的很有道理,澄澄学到了!做人要低调,就算如姑奶奶这样貌美如花,也不要过于张扬!而且,姑奶奶就算是穿着普通的衣衫,那也是人中龙凤!” 苏浅言伸手捏了捏任恬澄可爱的脸蛋,说道:“你还真是学到了精髓!” “嘻嘻……” 二人下了马车,走到春华门外,跟在那些贵女身后。 “哟,这不是归云阁掌柜苏浅言吗?”一个女子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 苏浅言回头看去,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不过一脸刻薄样。 那是朱尚书之女,朱红艳。 “小姐,您说错了,这是灵玉县主,不是什么掌柜。”她的丫鬟笑道。 “嗨,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一个县主竟做起了生意,还当起了掌柜来?一个商户,怎么走在了咱们这条道,咱们进宫的,父亲可都是五品官员以上,经过层层筛选才能来这儿的,灵玉县主,你是不是走错路了?”朱红艳讽刺地说。 此时,大理寺梁少卿之女梁秋华也附和道:“一个低贱的商户,怎么配走这里?若是她走这里,那咱们还是不走了!” 人群中的苏舞琴回头看着这个热闹,心里头冷哼了一声。 而苏浅言听到这两个女子的话,便笑着说:“哦,你们不与我同道,便都让开,别挡着我了。” “你好大的口气,我们都是奉命进宫选妃的,给你让路,耽误了时辰,你负责吗?” 苏浅言走到朱红艳面前,道:“我负责什么?你一口一个进宫选妃,怎么,你选上了?” “我……” “你没选上,就在这里摆谱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中贿赂了宫中贵人,给你开后门,预留名额呢!”苏浅言挑了挑眉。 什么开后门,什么预留名额……朱红艳听不懂,但是“贿赂”二字,她却听懂了。 “苏浅言,你别诬赖我!我没有贿赂!” “贿没贿赂,你心里最清楚。这里都是大家闺秀,只有你口出狂言,好像皇宫已经是你家了,说你没贿赂,谁信啊?” “苏浅言,你!”朱红艳气急败坏,抬起手想要打她。 苏浅言将脸仰起:“你敢的话,就打。” “你……”朱红艳的手悬在半空,犹豫了半响,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好再放下。 若是这一掌,不打下去,她尚书之女的面子往哪里搁? “我今日不打你,我就不叫朱红艳!” 苏浅言抬手扣住朱红艳的手,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屁股下面。 “啊!”朱红艳整个人被苏浅言压在了雪地上,嗷嗷直叫,形象全无! 其他人看了,纷纷往后退,这个苏浅言,好凶啊! 苏浅言用力反扣她的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朱什么?小红猪,今日姑奶奶我给你一个浅浅的教训,今后莫要口出狂言,言多必失啊。” “苏浅言你放手,你放手!我要杀了你,我要你不得好死!”朱红艳不停地挣扎着,嘴里不停地喊。 “好凶啊,你真的是朱尚书之女吗?若他知道你在这里喊打喊杀,他会怎么想?你当真是头猪啊。”苏浅言摇了摇头。 就在众人惊慌之际,禁卫军冲了过来,把苏浅言和朱红艳围了起来。 “大胆,皇城之地,岂容你等放肆!”领军将士怒道。 “救命,救命啊,我是朱尚书之女朱红艳,灵玉县主杀人了,杀人了啊!”朱红艳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大喊。 苏浅言拾起一团雪朝她嘴里塞进去:“闭嘴你。” “你便是灵玉县主?你可知,春华门闹事,依律是要仗刑的!”领军将士提醒道。 苏浅言抬头,笑盈盈地看着他:“喔?那我好害怕。” 她早就和容嬷嬷深刻学习过,这哪里闹事会被打死,怎么闹,以及和谁闹。 她全都摸透了,她就是冲着仗刑来的。 “将军,将军,救命啊,救命啊,苏浅言杀人了……”朱红艳继续哀嚎。 “来人,将灵玉县主拿下!”领军将士一声令下,几个穿着铠甲的将士冲了过来。 苏浅言起身,说道:“不必抓,我马上跟你们走。” 任恬澄着急地扑上去,想要保护苏浅言,却被她推开了。 苏舞琴在人群中看着苏浅言,唇角微勾。 这个苏浅言终是死性不改,还是那么嚣张,这可是皇宫,看来,不用她出手,苏浅言就自己作没了! 苏浅言跟着禁卫军走了两步,就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 “谁敢抓本王的姐姐?”墨添祁坐在轿撵上,生气地看着他们。 任恬澄忙跑上前,“祁王殿下,他们要打死我姑奶奶!” “本王都听到了!”墨添祁从轿撵上下来,众人纷纷下跪。 “参见祁王殿下!” 苏浅言看着这跪了一地,便歪着脑袋,看着墨添祁,这关键时刻,你出来捣什么乱。 “姐姐,你莫要怕!”墨添祁朝苏浅言跑来,抓住了她的手,“我保护你!” “……”苏浅言很想说,让我死! 不要保护我了。 “我触犯了宫规,要依律处罚的,你是王爷,应当遵守律法。”苏浅言弯下腰,细心教导道。 “什么宫规?我不懂,我只知道,你是我姐姐。”墨添祁噘嘴说道。 这话,令朱红艳瑟瑟发抖。 苏舞琴嫉妒地抬起头,看着苏浅言,难怪她那么嚣张,原来,她找了个靠山! 还假惺惺说啥也没要依律处罚。 “不过,姐姐你倒是提醒了我。”墨添祁看向跪在地上的朱红艳,“你这个女人,就是你,想要打我姐姐吗?” “祁王恕罪!”朱红艳颤抖着说。? 第116章 那是太子殿下 “恕罪?你可知道,这是灵玉县主,是本王的姐姐!若是说按律法,你才该被打呢!”墨添祁生气地说,“来人,将这头猪拖下去,打三十大板,哪里来的,送回哪里去!” “是!” 朱红艳一听,吓得扑到苏浅言的脚边:“灵玉县主,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口出狂言,不该想要打您,您就行行好,救救我!” 苏浅言低头看着朱红艳,她的确是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妆都花了。 “别弄脏我姐姐的衣裙!”墨添祁生气地说,让人将朱红艳拖走了。 没了这个鬼哭狼嚎的声音,墨添祁这才高兴地拉起苏浅言的手:“姐姐,坐我的轿撵进去!” 就这样,苏浅言抱着任恬澄,与墨添祁一同坐上了轿撵,往宫里行去。 苏舞琴看着他们浩浩荡荡风风光光的背影,嫉妒得面目全非。 轿撵上,任恬澄看着墨添祁,说道;“祁王殿下,你方才好威风啊!” 墨添祁听了,骄傲地仰起脸,道:“只要有我在,你们在宫里,横着走。” “真的吗?”任恬澄崇拜的看着他。 此时,在一旁跟随的任我行清了清嗓子:“咳咳,不可对祁王不尊重!” 墨添祁说道:“不碍事,你们是姐姐的人,就是我的人,大家都是一家人。” 苏浅言听着他们叽叽喳喳地说话,心想,这不成啊,要是一直和墨添祁待在一起,她想死都死不了。 得支开他们才行。 “对了,赏雪宴在哪里举办?”苏浅言问。 墨添祁答道:“就在玄德宫,先由丽妃娘娘选,最后才由皇后娘娘定下。不过,我们可以不必过去,皇后娘娘要选太子妃,咱们不去凑热闹。” 苏浅言想了想,说道:“要不,我也去选妃?” 只要离开了墨添祁的视线,她就可以让丽妃打死她。 “啊?”任恬澄大吃一惊,“姑奶奶,你不是说名利皆是身外物吗?” “对啊,我就是玩。”苏浅言解释道,“我见见世面。” 墨添祁愣了一下,他小小的脑袋想了想,要是姐姐嫁给了太子哥哥,那他就日日能见到姐姐了。 好像……也不错哦! “姐姐当真有兴趣吗?”墨添祁问。 “对啊。” “好,那我先送姐姐去更衣!”墨添祁兴奋地说,“我一定要让姐姐成为全场最漂亮的女孩子!” 苏浅言:大可不必…… “不用了,阿柒,我这样穿难道不好看吗?”苏浅言问道。 墨添祁睁着大大的眼睛,仔细端详了一番,“姐姐国色天香,惊为天人!” “那就成了,不必更衣了,这更衣梳妆指不定还要多少个时辰了,不必费劲,我这么去就成了。” “真的吗?可是阿柒帮姐姐准备了金丝绣的袍子棉服和一件雪貂大氅,还有配套的一整套金银首饰,还有一双珍珠鞋,都是价值千金之物啊。”墨添祁说道。 苏浅言别的没听进去,“价值千金”四个字令她毅然点头:“阿柒你这么费心准备,姐姐不穿,就可惜了。走。” 这人不能和银子过不去呀,这些日子积攒的财富虽然到了她那个世界里会被打折扣,但由于数量多,还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想到这,苏浅言心里就美滋滋的。 墨添祁以为苏浅言对他的安排十分满意,不然怎么脸上漾起了笑意呢? 过了半个时辰,苏浅言可算是捯饬好了。 墨添祁将苏浅言送到玄德宫门口,下了轿撵,说道:“姐姐,我是王爷,不宜过去参与太子选妃。姐姐拿着我的玉佩,若是有人敢动手伤你,你就将这玉佩亮出来!这样一来,就没有人敢动你了!” 墨添祁将自己的祥龙玉塞到苏浅言手里。 “好。”苏浅言收下了,不过她并不打算用。 “我在不远处的青竹宫,等你的好消息!”墨添祁兴奋地看着苏浅言。 “好。快去!” 苏浅言朝墨添祁摆摆手,待他们都离去了,方迈开步子,踏入了玄德宫,打算大展身手。 不过,她刚迈过台阶,身后便伸出来一只手扶她:“今日,竟打扮得如此漂亮,是要给谁看呢?” 是墨靳庭的声音。 苏浅言一愣,抬脚将他踢下台阶:“哪里来的登徒子?” “……”墨靳庭踉跄地倒在地上,四面的侍卫忙冲上来拔刀对准了苏浅言。 墨靳庭今日穿着一袭常服,虽然他知道苏浅言知道他的身份,但他就是乐意这么逗她。 而此时,穿金戴银的各家贵女,正被嬷嬷领着往这边走来,领头嬷嬷看到太子被人踢了,吓得忙叫停:“快停下,停下,都安静……” 苏舞琴站在人群中,不明所以,不过,她远远就看到苏浅言穿着一袭雪白的貂皮大氅,打扮得十分漂亮,而她方才分明抬脚踢人了。 难道,被踢的人,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那是太子殿下,大家都安静!慎言!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嬷嬷低声补了一句。 太子殿下? 所有人都噤声,不敢动,也不敢讨论。 苏舞琴好奇地探了探脑袋,苏浅言一如既往地嚣张,这一回得罪了太子殿下,还想着要选妃吗?真是找死! 墨靳庭拍了拍袍子站起来,说道:“是我,暮辞!你不认识我了?” 周围的护卫一听,太子没有计较这女子的冒失,反而还用了假名,便收了刀,站回墨靳庭身后。 “怎么又是你?你不是暗卫吗?你来这儿做什么?” 苏浅言转过身来,瞪了墨靳庭一眼,“还动手动脚的,你是登徒子吗?” “我……你敢说我是登徒子?”墨靳庭不可思议地指着苏浅言,这个女人,明知道他的身份,上一回在船舱指使他擦地板就算了,今日竟说他是登徒子? “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样子?我登徒子?我就是轻浮一只猪,也不会轻浮于你。”墨靳庭没好气地说。 苏浅言一听,笑道:“哟,你还轻浮猪呢?” “孤……我只是打个比方,你听不懂啊?”? 第117章 此女实在是大逆不道 “我是没什么文化。”苏浅言拍拍手,说道,“不过,跟你这种白痴对话,不需要什么文化。” “你……”墨靳庭被她这么一怼,心头的火冒了起来,一旁的侍卫个个瑟瑟发抖,站在不远处的嬷嬷也颤抖着。 这女人真是活腻了! “你什么你?这里是选妃之地,你一个暗卫在这里做什么?哦,我知道了,你是想着趁着今日美女云集,前来揩油?”苏浅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揩油?”这是个什么词?墨靳庭表示听不懂。 “还是吃豆腐?” “吃豆腐?” “色鬼!”苏浅言剜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转身离去了。 墨靳庭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苏浅言,好你个苏浅言! 不管揩油是什么,吃豆腐是什么,反正“色鬼”二字不是好词! 故意扮傻,明明知道他的身份,却依然如此嚣张! 她当真不怕他治她罪吗! 苏舞琴瞪大了眼睛看着苏浅言这一系列操作,有些震惊。 看来,苏浅言你死定了。 听闻太子的脾性,可不是很好。 她看向站在一旁的梁秋华,小声地说道:“天啊,苏浅言竟然敢惹太子殿下。若是此刻有人出去指责她一番,太子殿下一定会刮目相看的。” “你是说……”梁秋华犹豫地看了一眼墨靳庭,他的背影十分挺拔帅气,但可以看出他现在很生气。 梁秋华将目光移向蠢蠢欲动的苏舞琴,然后鬼使神差地跑了出去,“殿下,您没事?” 墨靳庭看向正在帮他拍袍子的女子,眉心一拧,一股厌恶之感涌了上来,他一脚踢开梁秋华,冷色道:“何人?” “小女……小女是大理寺少卿之女梁秋华。方才见殿下您受惊……”梁秋华跪下来,害羞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是殿下?是哪个殿下?怎么,你调查过孤?现在的秀女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拉出去,永世不得入宫。”墨靳庭完全不给梁秋华解释的机会,嘴里一顿念叨,旁边的侍卫便冲了过来。 “遵命,殿下!”侍卫拉起梁秋华,梁秋华惊恐地看着墨靳庭,“殿下!殿下……” 墨靳庭没有理她,抬脚迈进了玄德宫。 不远处的嬷嬷回头看了一眼选秀的众女子,说道:“这便是老奴让各位慎言的缘故!咱们这位太子殿下,素来不喜女子靠近,也不喜欢吵闹的女子。殿下是天之骄子,窘迫之时被人看见,大家都要洗干净眼睛,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否则,下场就会像那梁秋华一般!” “多谢嬷嬷提点!” 苏舞琴看向墨靳庭的背影,留意到他今日穿着常服,若不是方才嬷嬷说,她这种不认识太子的,的确不会知道他的身份。 苏浅言进了玄德宫外院,江霏丽的贴身婢女清河走了出来,看到苏浅言形单影只,便想趁机教训一下她,以便帮丽妃娘娘出气。 “灵玉县主,来到正好,去帮娘娘泡一壶茶来。”清河走到苏浅言面前,说道。 “你是什么玩意,既然知道唤我县主,就该先行个礼,再者,你让我去泡茶,那你做什么?你不是奴婢吗?”苏浅言道。 清河看着她,拧眉道:“奴婢是丽妃娘娘身边的人,一会儿还有旁的事要办。” “好生奇怪,你有旁的事要办,我也有重要的是要办。若是你耽误了本县主见太子殿下,令太子殿下错失美人一个,你可知罪?你寻别人去泡茶。” “你……”清河目瞪口呆地看着苏浅言,她可真是好不要脸啊! 她的确是生的美,可这么大言不惭的话,她竟然敢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来? “我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你仔细点,别得罪了我,要是太子殿下一眼相中了我,今后,有你好看的!我这个人啊,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记性特别好,特别记仇!”苏浅言一脸“快来揍我啊”的表情。 清河被她说的连连后退,指着苏浅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站在暗处的墨靳庭听完了全场,冷哼了一声。 “殿下,此女实在是大逆不道,要不让属下将她打出去……”一旁的侍卫问道。 墨靳庭瞪了他一眼,那侍卫缩了缩脑袋,退到后面去。 太子殿下今日,好像有点奇怪,那女子如此自命不凡,殿下竟然能忍? 而墨靳庭内心想的却是,这苏浅言这么想嫁给他?呵,真是对不住顾承礼了。 想起顾承礼,墨靳庭看了一眼旁边的护卫:“关外的人,都安排妥当了?” “万无一失,他绝不可能生还。” “好。” 墨靳庭抬头看了一眼乌黑的天空,眼眸里闪过一丝暗沉。 此时,清河被苏浅言甩了一巴掌,然后哭着朝墨靳庭这个方向跑了过来,看到墨靳庭,她慌张地跪了下来。 “嘘,起来。” 墨靳庭比了个手势,清河忙起身,“殿下……” “何事喧哗?” “灵玉县主她……”清河红着脸,指向远处院子中的苏浅言,“奴婢不过一句让她稍等片刻,灵玉县主就扇了奴婢一巴掌,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墨靳庭问。 “还说,若是她成了太子妃,一定要将奴婢杀了。” “哦?”墨靳庭饶有深意地瞥向那一抹倩影,唇角勾了勾。 “殿下……” “好了,今日孤不是殿下,只当孤是个侍卫即可,一切礼节免了。走,带孤去见丽妃。” “是……”清河唯唯诺诺地走在前面带路。 进了殿内,江霏丽见墨靳庭亲自来了,便起身道:“太子殿下,今日选妃,殿下可在皇后娘娘宫中等待好消息。” “不必了,选妻选贤虽重要,但合眼缘一样重要。孤便在此处看着,丽妃娘娘一切照旧,只当孤是个侍卫即可。”墨靳庭往丽妃身边站了过去。 这一站,江霏丽感觉脊背发凉。 “对了,外头那个苏浅言,丽妃娘娘记得给她点苦头尝尝。”墨靳庭冷不丁地说。 听到这话,江霏丽喜出望外,却依然端着一张不明所以的脸:“殿下,苏浅言是祁王认的阿姐,本宫都要忌她三分,殿下您这意思……” “丽妃娘娘不必担忧,祁王那边,一切有孤担着。” 第118章 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有墨靳庭这句话,江霏丽便高兴地坐了下来,对着清河招了招手。 “娘娘,何事?” “茶准备好了吗?” “回娘娘,备好了!”清河答道。 “呈上来。” 清河欠身行了个礼,便退下去,过了一会儿,十盏茶便依次放在殿中十张桌子上。 这一回进宫的一共有十位秀女,苏浅言并不算在其中。 她只能算是临时起意。 所以,江霏丽并不打算给她开这个门。 过了一会儿,所有秀女都进了院子,苏浅言站在一旁,看向她们,都是婀娜多姿,貌美气质佳的女子。 苏舞琴的脸映在苏浅言的眼眸里,二人对视了几秒,苏舞琴便将目光移开。 苏浅言笑了笑,这苏舞琴不愧是本书女主,这就混进来了。 不知道是捡了个什么身份进来的? “这位小姐姐,好生面善。”苏浅言笑着走到苏舞琴面前。 苏舞琴温婉地说道:“小女江雪云,见过灵玉县主。” “哦,原来你现在叫江雪云啊,我还以为是北源城我那个姐姐苏舞琴呢。” 苏浅言这话一出,苏舞琴便低眉垂目,委屈地道:“不知道灵玉县主为何这么说……小女自幼在外面养病……不曾见过灵玉县主您……” “我只是说像,不是说你是我姐姐苏舞琴啊,你怎么会这么委屈?”苏浅言挑了挑眉,“怎么,你有些心虚吗?” “小女不知道灵玉县主说什么……”苏舞琴一边说,眼泪已经快要涌出来了。 领头的嬷嬷便走上前,提醒道:“灵玉县主,这位是江国公之女,也是丽妃娘娘的外甥女江雪云姑娘!不知灵玉县主今日前来玄德宫,可是奉了丽妃娘娘之命前来?” “哦,我不是奉谁的命前来,我就是来凑凑热闹。” 凑个热闹,寻个时机被丽妃打死。 希望江霏丽不要让她失望才好! “凑热闹?”秀女们议论了起来,这还能凑热闹的? 她们可是挤破头皮,才能在赏雪宴进宫选太子妃的! “灵玉县主好大的口气,这可不是凑热闹之地,请县主请!” “哦,那我先走一步。”苏浅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苏舞琴,朝嬷嬷笑笑,便往大殿走去。 嬷嬷扯了扯嘴角:“灵玉县主,奴婢是让您离开这里,不是让您进去……” “嬷嬷……不要为了我,与她起了争执,听闻这灵玉县主十分不好相与……”苏舞琴忙走上前,对嬷嬷说道。 嬷嬷听了,深觉得苏舞琴是个大家闺秀,江怀民和丽妃都叮嘱他要特别照顾,其实不用他们叮嘱,就冲着她这么善解人意,她都会多多提点和照顾的。 想到这,嬷嬷便恭谨地说:“江姑娘不必害怕,没有帖子、没有经过验身等必要环节,是不允许选妃的,灵玉县主今日如此嚣张,不过是自讨苦吃。” “嬷嬷有心了。” 此时,苏浅言已经进入了殿内,嬷嬷领着其他九位秀女走进了殿内。 众人行礼,而苏浅言则四处看看,一副不懂规矩的模样。 “大胆!\" 听到江霏丽这火气冲天的声音,苏浅言十分兴奋,她歪着脑袋看向她:“丽妃娘娘您怎么这么凶?” 你不要光是凶啊,赶紧把我打死才是正道喔,不然把你气出病来可怎么办好? 站在一旁的墨靳庭眼角微眯,盯着苏浅言,她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她难道如此自信,这般无规矩他也会娶她吗? 做梦你,苏浅言! “灵玉县主,今日是太子选妃之日,玄德宫是选妃之地,你来做什么?”江霏丽问。 其他秀女还跪着,江霏丽也没有心情让他们站起来。 苏浅言眨了眨大眼睛,说道:“我来选妃啊。” 墨靳庭眼角抽了抽。 站在一旁的嬷嬷忍不住了,她低头道:“呵,灵玉县主,您有所不知!所有的秀女,都是经过层层筛选,先是递交身份贴,核验之后再召入宫中,进行验身、考试,最后才选出在场的大家闺秀入宫。” “这样子,那你们都辛苦了啊!想来这个秀女考试不好备考,你们都备受煎熬,可算是进宫,得偿所愿了啊!佩服佩服!”苏浅言一副觉得十分励志的样子,对着跪在地上的秀女们佩服地说。 “灵玉县主,请您不要再胡闹了!”清河走上前,说道,“以您的身份,的确是可以参与选秀,可惜了,您当初根本就没有递身份贴进宫,所以并没有资格参与今日的选妃!请您走!” 苏浅言不可思议地看着清河:“走?” 不打一打她?她这么没有规矩地来了,这群人这么能忍? 墨靳庭见她一脸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表情,看来,是不想走了。 她就这么想嫁给他? 既然想嫁给他,怎么不讨好他?反而要处处与他作对? 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今日,是不会走的了,除非……”苏浅言瞟向江霏丽,“除非将我打死。” 江霏丽冷哼一声,思及方才墨靳庭说要给苏浅言一点苦头尝便说道:“你以为本宫不敢?” 苏浅言期待地看着江霏丽:“娘娘怕是只会口嗨,不敢行动?” “今日本宫就让你尝尝厉害!来人,灵玉县主擅闯玄德宫,扰乱宫规,拖下去!打三十大板!”江霏丽怒道。 这个惩罚,应该就是太子口中的苦头了! 苏浅言心里想,三十大板,应该可以打死了,若是打不死,到时候对着行刑官再冷言几句,必死无疑。 抱着这样的心态,苏浅言等着人上来将她拉走,可墨靳庭却站出来说道:“等等。” 江霏丽心头一震,苏浅言眉心微拧,底下秀女们都屏住呼吸,等着太子说话。 墨靳庭说道:“丽妃娘娘,让卑职亲自动手。” 听到这话,江霏丽松了一口气,还好,太子不是要维护苏浅言。 苏舞琴也松了一口气,苏浅言你终于要死了! “好,你来动手!拉下去!”江霏丽轻声说道。 就这样,苏浅言被墨靳庭带去了后院,苏浅言一边走,一边问:“你带走我做什么?我扰乱了宫规,按宫规处理,你可别给我开后门。我死得其所!” “你不是很想选妃吗?”墨靳庭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面前。 第119章 我亲自验 “选妃?”苏浅言看着太子本尊,说道:“太子也配我嫁给他?” 这话,直接令墨靳庭血压飙升。 “苏浅言,你好大的口气,太子不配?若是太子不配,你来做什么?” 墨靳庭冷着神色看着苏浅言,这个女人时不时地挑衅他,令他生气,实在是可恨! 但,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苏浅言没察觉到他的心理变化,在苏浅言眼里,激怒别人被人打死这一招,她屡试不爽。 只不过这本书里的角色太会忍了。 等她完成任务一定要好好看看这本书的作者到底是谁,今后做任务切记要看仔细,记住教训。 听着墨靳庭的问题,苏浅言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的确是来选妃的,不过现在丽妃娘娘让你给我行仗刑,怎么,你敢不听?” 墨靳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说道:“选妃要先递名贴,再进行验身。你没验身,就想选妃?” “怎么,不行?” “我可以帮你验,验完了,你可以进去参与选妃。” 听到这话,苏浅言裹了裹雪貂大氅,道:“光天白日,你想行不轨之事?” “不轨?不过是助你一臂之力罢了。” “你一个暗卫,还能帮太子验女人身?”苏浅言问。 “怎么不可以?”墨靳庭走到苏浅言身边,勾着她的下颚,沉声道:“你不是一早知道,我就是太子吗?我亲自验,不可以吗?” 他俊美的脸靠的极近,近到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苏浅言忽的抬手,用手背扇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破了气氛,令墨靳庭有些措手不及。 “你敢打我?” “手滑。”苏浅言淡淡地说,风吹得她的鼻子微红。 若她没有记错,书中的墨靳庭,选完妃,便对顾家下手了。 她离开前先替顾承礼打一打这个墨靳庭。 冷风中听着苏浅言这清脆的话,墨靳庭有些晃神。 “到底谁行刑!”苏浅言转身离去,大声地问,“不要浪费姑奶奶的时间!” 看着她的背影,墨靳庭摸着火辣辣的侧脸,一个护卫冲上来,询问道:“殿下,您没事?这个女人实在可恨,交给属下将她打死!” “打死?”墨靳庭意味深长地说,“也得是孤动手。” “殿下,您的意思是……” “孤去更衣,你去给丽妃传孤的口信,务必,将她留到最后!孤要慢慢地,折磨她!”墨靳庭说完,擦了擦嘴角。 “是!” 墨靳庭走出了玄德宫,李公公跟了上来,说道:“殿下,您对灵玉县主可是多有容忍啊!老奴还未见过您对一个女子这般纵容。” “纵容?”墨靳庭瞥了他一眼,道,“孤不过是看在顾承礼的份上……” “可顾左司他怕是回不来了,殿下您亲自斩断左膀右臂,着实是……”李公公压低了声音说。 墨靳庭眼眸闪了闪,“怎么,你想说孤冷酷无情?” “老奴不敢,只是殿下您没了一条听话的狗,新的人,也不一定用得惯。” “惯不惯的,都是训练出来的,总好过养一只狼在身边。杀了顾承礼,孤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你以为孤不心痛?” “殿下委屈了,毕竟顾左司是陪着殿下走过一段段艰难时光之人!殿下做这个决定,一定非常痛苦!” “所以,孤才要在对顾家动手之前,让他先走一步,不然,诛九族那日,孤可不忍看到他的眼泪。”墨靳庭眼眸里带着一丝狠厉。 “殿下英明!” 墨靳庭的人对江霏丽传达了他的意思,所以苏浅言回到殿内时,江霏丽竟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所有人都很郁闷,特别是苏浅言。 怎么回事,怎么好好一个乱棍打死,会这么难,这个江霏丽是忍者吗? 还是说墨靳庭练过忍者神功?! “丽妃娘娘,怎么,您不动手了?”苏浅言问道。 “灵玉县主,你别再挑衅了,本宫今日,是不会再动怒了。”江霏丽咬牙切齿地说,“既然你想选妃,本宫便宽宏大量,允许你参与。恰好太子遣走了一个秀女,你便坐她的位置。” 清河引着苏浅言坐到了原本属于梁秋华的位置。 苏浅言百般不愿地坐下了,看着秀女们斗茶、斗诗、斗琴、斗墨。 她看着她们那卖力的劲头,连连打哈欠。 江霏丽让苏浅言做什么,苏浅言都装死不做,江霏丽偏又不能拿她怎么样,毕竟墨靳庭开口要留她了! 这令苏浅言更觉古怪了,她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墨靳庭对她意图不轨。 若是如此,此地不宜久留。 她正起身要离开,便听到江霏丽宣布入选名单:“江国公之女江雪云、温尚书之女温香曼、内阁学士之女秦纳月、灵玉县主苏浅言。” 念到苏浅言名字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一直在那里打瞌睡,还对丽妃娘娘不理不睬的! 就这样还能入选,实在是没有天理! 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苏浅言说道:“丽妃娘娘,您是眼神不好还是怎么的?怎么选上我了?” “苏浅言,本宫对你多有忍让,你竟然还敢这般口出狂言!若不是太子保你,你以为本宫会愿意看到你?!”江霏丽站起来,勃然大怒地训斥。 “娘娘息怒啊!”苏舞琴劝道。 江霏丽捂着胸口,说道:“闭嘴,都给本宫滚!” 嬷嬷领着众人,急匆匆地离开了玄德宫。 苏浅言原是想溜的,但想到之前请到府里的容嬷嬷说起,选妃那些规矩,若是选中了进宫,半路偷跑的嫔妃,会被抓去宫中浣衣局洗一辈子衣服。 洗衣服是不可能的了,她这辈子还没洗过衣服。 去皇后那里,搅和一下? 死马当活马医了,她就不信这个邪了! 嬷嬷领着四人来到赏雪阁见皇后,刘古兰盛装打扮,雍容华贵地坐在主位。 看到皇后,众人纷纷跪了下来。 “妾身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都坐。”刘古兰慵懒地说道。 众人都坐了下来,唯有苏浅言瞧准了时机,伸出手,朝刘古兰的胸口打去。 第120章 苏浅言,一定是敌国奸细 此刻,云嬷嬷、在场的侍卫满脸煞白,刘古兰更是震惊地看着朝她打来的苏浅言,还未反应过来,一掌已经击中她的胸口…… 苏舞琴、温香曼、秦纳月都惊讶地站了起来。 刘古兰吐了一口淤血,捂着胸口,诧异地抬头,看向被团团围住的苏浅言。 “大胆苏浅言,竟敢行刺皇后,来人,将她拖下去严刑拷打!”云嬷嬷瞪大了眼睛,一边扶着刘古兰,一边喊。 苏浅言由着侍卫将她抓住,她这一掌,是想试试她在这本书里,到底能不能死成! 她被带到了地牢中,此处暗无天日,苏浅言被吊在一个刑架上。 她这一回,是能死成了? 虽然不是乱棍打死,但是显然,这本书里她不是被某种bug牵制住死不了。 在地牢里等了许久,都等不来行刑的人。 她不知道,墨靳庭得知此事,便将地牢的人调开了。 说必须太医看过皇后的病情之后,才可以对苏浅言进行拷问。 赏雪阁里,墨添祁着急地待在外头,王太医匆匆进了里面,墨靳庭守在皇后床边,等着太医的诊断。 苏舞琴、秦纳月和温香曼三人,在偏殿等着,每个人心里,也都十分焦虑。 好好一个选妃日,被苏浅言搅成什么样子? 她是脑子有病还是心理不正常? 为什么要对皇后动手? “那个苏浅言,一定是敌国奸细!”温香曼说道。 苏舞琴听了,便问道:“何出此言啊?她不是救过祁王殿下吗?” “救过祁王殿下就是好人吗?她说不定是故意伪装的!”温香曼继续说道,“她若不是奸细,为何要行刺皇后娘娘呢?”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这件事还是得等太子殿下决断,咱们还是不要乱说话了……这苏浅言能一路走到这,说没有背景,我也不信,但我们还是不要乱说话了……” 听到苏舞琴这么一说,温香曼似乎想起什么似的:“你说的有道理,苏浅言在玄德宫什么都没有做,竟然还能被选上,与你我等人一同来见皇后娘娘!她分明是早就定下的人!我知道谁是凶手了!我现在就去告诉太子殿下!” 说完,温香曼迫不及待地跑出了偏殿,一直没有开口的秦纳月看向苏舞琴,发现她唇角似乎在笑。 不过这个笑意转瞬即逝,虽转瞬即逝,却还是被心细的秦纳月捕捉到了。 此刻,王太医诊断完,便与墨靳庭细细说明病情。 “皇后娘娘无碍,之前皇后娘娘坠马后一直都身体不大好,原因是有淤血堵住了气管,如今苏浅言一掌,将那淤血打了出来,皇后娘娘如今反而比之前还要气顺。”王太医说道。 墨靳庭听了,便问道:“王太医,你之前,便有建议让皇后接受治疗,只是苦于皇后怕痛,宫中又无人敢做这件事,所以一直都拖着,今日,那苏浅言一掌,反而促成了好事?” “是啊!只不过,这苏浅言的动机,还得再深入拷问一番,不过,这些微臣便不便多言了。”王太医拱拱手,“微臣现在便去开药方!” “有劳!”墨靳庭点点头。 王太医离开后,墨靳庭便听到外头温香曼求见的声音,他让李公公把人带进来。 温香曼见了墨靳庭,便欠身说道:“妾身参见太子殿下……” “有话便说。”墨靳庭回头,看了一眼刘古兰,她的气色已经恢复,慢慢睁开了眼睛。 温香曼着急地说道:“太子殿下,妾身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你都来了,还问孤当不当讲?”墨靳庭最烦这种拐弯抹角的人。 温香曼听了,便说道:“妾身斗胆,知道苏浅言袭击皇后娘娘是谁指使的了,只是,妾身生怕说错话……” 刘古兰听了,便说道:“你说。本宫不怪你。” 有了皇后这句话,温香曼便说道:“妾身认为,是丽妃娘娘所为。” 听到这话,刘古兰来了精神,她问道:“何出此言?听闻,丽妃多次要打死苏浅言,她们二人,怎么还会沆瀣一气?” 墨靳庭看向温香曼,只见她不慌不忙地分析道:“妾身听闻,丽妃娘娘在宫中多次出言不逊,不满皇后娘娘严管后宫。所以才自导自演,让人觉得,她与苏浅言不合……今日选妃,苏浅言不仅漫不经心,而且无心展示才艺,不是在打瞌睡,就是在嗑瓜子,俨然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可……可丽妃娘娘还是选了她来见皇后娘娘……” “若是说丽妃娘娘无私心,妾身断然不肯相信!若说丽妃娘娘与苏浅言水火不容,妾身也不相信,苏浅言背后一定有人,这个人,就是丽妃!” 墨靳庭看着温香曼振振有词的表情,不禁觉得此女傻。 其实,不是丽妃给苏浅言撑腰,而是他特意让丽妃留下苏浅言的。 不过……刘古兰似乎很是高兴。 皇后和丽妃水火不容,是众人皆知的,她们两人斗了半辈子了,如今皇上病危,丽妃更是需要为自己争取一个好的去处。 所以,温香曼这么一分析,倒是正中刘古兰下怀。 “太子,依你之见,应该如何处理此事?”刘古兰问道。 墨靳庭走上前,拱手道:“皇后娘娘,此事交给孤来处理即可,皇后娘娘保重凤体。” “好,一切便交给太子处理了。本宫虽受了一掌,但现下心口的确是不堵不慌了。太子,可不要错怪了好人啊!”刘古兰说道。 墨靳庭点点头,便离开前往玄德宫。 江霏丽听闻苏浅言袭击刘古兰,正打算喝酒庆贺,一时之间,把两个敌人一次击败的感觉可真好! 清河捧出桃花酿的时候,恰好墨靳庭来了,她忙将酒藏起来,前去相迎。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墨靳庭推开她,直接朝江霏丽走去。 “太子,何事?”江霏丽起身问道,她感觉到墨靳庭身上有一股杀意。 “丽妃娘娘,请坐。”墨靳庭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看着桌上的茶盏,他虽一直觉得苏浅言有些大逆不道,但不至于刺杀皇后。 第121章 孤可以替娘娘找个替死鬼 也不至于和江霏丽联手,在她经营乐船的时候,江霏丽可是多次捣乱阻挠,这一些,他统统都知道。 所以,苏浅言会出手伤皇后,唯一的原因,就是,她是在玄德宫中了毒。 因此他在进玄德宫之前,已经命李公公暗中去查今日玄德宫中所有的茶盏。 而他则亲自来会一会江霏丽,还未进来,便闻到一股酒香,看来,江霏丽是打算提前庆贺了。 “丽妃娘娘好兴致,竟还藏了桃花酿?”墨靳庭看向被清河藏在书柜上的桃花酿。 江霏丽尴尬地说道:“太子何意?本宫难道,连小酌几杯都不可以吗?太子虽是储君,本宫却也是陛下的妃嫔,太子这般管束,怕是不妥?” “小酌几杯自是可以,只是皇后娘娘遇刺,丽妃娘娘却在这里喝酒,难免有些不妥。” “皇后娘娘遇刺了?谁如此胆大包天,敢打皇后娘娘?”江霏丽做出惊讶的表情。 打?墨靳庭笑了笑,道:“丽妃娘娘怎么知道,皇后娘娘是被苏浅言打了?” “这……她手上又没有兵器,肯定是打了呀。”江霏丽漫不经心地说。 清河站在一旁,颇为紧张,其实她们一早就知道皇后被苏浅言打了一掌。 “不过,太子殿下,你来玄德宫,不会是想将此事,栽赃嫁祸给本宫?”江霏丽问道。 墨靳庭一愣,问:“丽妃娘娘何出此言?” “人,是太子让本宫留下的,这事儿,太子殿下不会忘记了?本宫因太子的嘱咐,将苏浅言留下了,而这苏浅言去了赏雪阁,行刺皇后娘娘,若是这件事本宫说出来,太子觉得,皇后娘娘会怎么想?陛下会怎么想?” 看着江霏丽深沉的目光,墨靳庭勾了勾唇:“丽妃娘娘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所以啊,这苏浅言自作孽,却要你我二人替她收拾残局,说不过去?太子殿下,你可不要将责任推在本宫身上。这宫里宫外的人,都知道苏浅言三番两次挑衅本宫,本宫若与她是一伙的,谁信呢?”江霏丽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啊,太子,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摆脱你自己的嫌疑。” “你威胁孤?”墨靳庭饶有深意地看着江霏丽。 江霏丽漾起一抹笑意:“怎么敢?您是储君,我不过是陛下一个妃子,若是威胁了殿下……” 她忽的压低了声音,道,“殿下会不会像对陛下那样,给本宫吃一些不该吃的药呢?” 这话意味深远,墨靳庭深邃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浅浅的笑意。 皇上的确不是自然病重的。 而是……他已经给皇上喂了好久的“药”。 此事,江霏丽怎么会知道? “殿下,只要你不动本宫,本宫也不会动你。”江霏丽说道。 墨靳庭缓缓起身,说道:“丽妃娘娘,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他俯下身,凑到江霏丽面前,沉声道:“孤自小便不受胁迫,今日苏浅言一事,娘娘就是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太子!本宫没有干过什么刺杀皇后的事,你莫要将脏水往本宫身上泼!你就不怕……”江霏丽瞪大了眼看着墨靳庭。 “怕什么?李公公,进来。” 墨靳庭拍拍手,李公公拿着一个茶盏,和一包药走了进来。 “禀陛下,这是灵玉县主在玄德宫用过的茶盏,这包药,是从清河房内搜出来的,奴才已经验过,这是一种可以致幻的药,让人短暂产生幻觉!灵玉县主定是中了毒,才会出手打皇后娘娘的!”李公公将茶盏和药呈到墨靳庭的面前。 江霏丽和清河听了,都不可思议地看向墨靳庭。 “太子,你不要血口喷人!本宫……怎么会给她下致幻的毒!那包药明明是……”江霏丽差点就脱口而出。 “明明是什么?”墨靳庭目光之中带着胁迫。 “明明是清河擅自做主!”江霏丽目光狠毒的看向清河,“是你,是你要害本宫?” “娘娘!奴婢没有啊!奴婢依娘娘您的意思,给苏浅言的茶盏里下了毒,可是那毒不是致幻的药!那毒是娘娘您亲手给奴婢的,说是一种可以让人神志不清出洋相的毒,可……可苏浅言整个宴席上都没有喝,她根本就没有动过那杯茶……”清河慌张地喊。 “胡言乱语!你敢陷害本宫?!”江霏丽气得要掐死清河。 墨靳庭走上前,拉住江霏丽的手,将清河拉到了自己身后。 清河颤抖着看着墨靳庭高大的背影…… “丽妃娘娘,孤听得很清楚了,这件事,娘娘怎么解释?” “太子!你若想要与本宫拼个鱼死网破,本宫也不怕!若是大家摊开来说,你觉得,你的罪责大,还是本宫的罪责大?”江霏丽手中有墨靳庭的把柄,今日若不是不得已,她根本就不会说出来。 因为以墨靳庭的个性,定是要将她灭口! “若是将苏浅言杀了,你我便都相安无事,不好吗?”江霏丽问道。 她搞不懂,为什么墨靳庭愿意为了一个苏浅言,欺负到她头上来! “杀了苏浅言?”墨靳庭微微一笑,“孤看中的人,岂是说杀就杀?” 更何况,那还是阿祁的“姐姐”。 他就这么一个胞弟,若非为了他,他也不必在此做这些周旋。 “那殿下的意思,便是要与本宫为敌了?”江霏丽冷冷地问。 墨靳庭回头,看了一眼十分害怕的清河,说道:“此事,孤可以替娘娘找个替死鬼……” “殿下……奴婢是冤枉的……奴婢真的没有给苏浅言下致幻的毒啊,奴婢是受娘娘……” 清河慌张地解释着,墨靳庭伸手,掐住她的脖颈,很快,清河便没了气息,墨靳庭将她扔在了地上。 看着墨靳庭杀人一幕,江霏丽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好了,凶手已经正法,娘娘若是不学乖,也会是这个下场。”墨靳庭邪魅一笑,转身离去。 江霏丽瘫软在地上,喘不过气来。 李公公命人将清河拖走,并带走了物证。 “那……那不是致幻的毒……”江霏丽喃喃道。? 第122章 怎么还没人来惩罚我 李公公笑着说:“娘娘,甭管这是什么毒,最终,都会变成致幻的毒。娘娘就安心在冷宫待几日,若是乖一点,殿下不会对娘娘怎样的。毕竟,您可是江国公的姐姐呀!” “……”江霏丽红着眼,瞪着李公公,一股绝望之意涌了上来。 地牢里,苏浅言挂在架子上,觉得好累,便自己咬开了绳子,在桌前坐了下来。 左等右等,都没有人来审讯自己。 怎么回事?这皇宫办事这么拖拉的?效率太低了?! 她不耐烦地走到地牢门口,冲那个守卫喊道:“喂!” “哎哟我的娘吓死我了!!”守卫吓得脸色铁青,“你你你你……你想做什么?” 她是如何解开绳子的?! “淡定点,你是个地牢守卫,什么场面没见过?”苏浅言吐槽了一句,“怎么还没人来审我?” “你……你你殿下说了,你是极为危险的人物,须得经过殿下同意才可以进行审讯!” “真麻烦。有什么好审讯的?我就是动手了,打的还是皇后娘娘,这都能忍?”苏浅言拧眉问道。 “你还敢说,你就不怕被诛九族吗?!”守卫问道。 “我怕啊。”苏浅言想了想,她不能拖累苏尘羽。 那傻大哥还在闭关备考呢。 所以她才打算等着人来审讯,将罪责降到最低,自己揽了。 她自己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最多算任务失败,择另一本书重新来过。 “所以你快去催人来审我啊。”苏浅言说道,还将手伸出门缝,对着守卫的脑门敲了敲。 那守卫拿着剑,退到苏浅言敲不到他的地方。 他不打算再理这个奇怪的女人了。 苏浅言无奈极了,她看着那个简单的地牢锁,拿出一枚银针,将那锁打开。 开锁的瞬间,地牢守卫的脸都黑了,二人四目相对,苏浅言露出一抹笑意。 “来人啊,将她绑起来!” 一群人冲过来将苏浅言团团围住,个个把刀抽出来,对着苏浅言,却又不敢上前。 “别光是绑啊!来点实质的……”苏浅言无语地看着他们,她见无人敢动她,只好寻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有饭吗?饿了。”苏浅言敲了敲桌子。 “……你不要太过分了!你以为,我们真的不敢动你吗?!” “别光说不练。”苏浅言鄙夷地朝他们扫了一眼。 此时,大门开了,墨添祁一边喊一边跳着跑进来:“快放了我姐姐,快给本王的姐姐医治!她中了毒!” 听到这声音,苏浅言额头的汗滴了下来,这祖宗又来了? 又死不成了?! 只见墨添祁身后跟着浩浩荡荡一群人,拨开地牢守卫,一个太医走进来,恭谨地给苏浅言把脉。 “本王的姐姐是不是中毒很深?”墨添祁担忧地看向太医。 被收买了的太医连连点头:“灵玉县主中了致幻的毒,所以胡言乱语,行动诡异,得马上医治,否则神经错乱,今后会成为傻子!!” 听到太医这么说,苏浅言十分认真地盯着他的脸,这叫什么?这叫睁眼说瞎话! 可墨添祁信了。 他着急地让人将苏浅言抬走,不给苏浅言一句分辨的机会。 就这样,苏浅言莫名其妙地从地牢里出来了,还进了墨添祁的宫里。 一群太医流水似地从墨添祁宫里走进走出。 苏浅言无语地看着那群太医:“我没病。\" \"一般病入膏肓的人,都会觉得自己没病!特别是中了致幻毒的人,都觉得自己所见所闻都是正常的!”太医解释道。 苏浅言翻了个白眼,这是将她当精神病了? 她看向墨添祁,那孩子吓得不轻,不停地叫人给她治病。 “快,医不好本王的姐姐,本王便叫太子哥哥给你们统统治罪!” 这话吓得那群太医瑟瑟发抖。 闹腾了好一阵子之后,太医开了五花八门的药,墨添祁让术远去煎药。 待屋内没人了,苏浅言便问道:“阿柒,皇后怎么样了?我打了她一掌,怎么还没人来惩罚我?” “嘘!”墨添祁着急地走到床边,说道,“姐姐不要胡言乱语了!姐姐是因为中了毒,才会这样做的,不是你自己愿意的!” “而且……” 墨添祁顿了顿,说道,“而且,听太子哥哥说,皇后娘娘自坠马后便一直郁结于心,今日被你打了那么一掌,将心口地淤血打了出来,太医说,现下皇后娘娘气血通顺了不少呢!” “……”苏浅言拧眉,皇后这气是顺了,而她的路又堵死了。 “对了,皇后娘娘说还要嘉奖姐姐呢!”墨添祁继续说道。 嘉奖?这皇后莫不是脑子有病。 不过,若是奖励银钱那还是可以接受的。 虽没死,但赚了银子啊。 “奖励什么?”苏浅言期待地问。 “打算给姐姐封个郡主!怎么样,是不是很高兴?”墨添祁眉飞色舞地说。 “……”郡主? 郡主可以当饭吃吗?明显不可以。 “姐姐,你怎么了?你怎脸色不太好?”墨添祁留意到苏浅言的表情,便关切地询问道。 苏浅言抚了抚额头:“让我静一静……” “好,好!姐姐你静一静!阿柒出去坐!”墨添祁点点头,屁颠屁颠地跑出去了。 苏浅言看着诺大的屏风,外头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墨添祁坐在台阶上的身影。 此时,墨靳庭来了,墨添祁看到墨靳庭便跑了上去,墨靳庭一把将他抱起,颇为宠溺地问道:“怎么样,你的姐姐呢?” “姐姐受了惊要静一静!太子哥哥你不要进去打扰我姐姐!”墨添祁说道。 墨靳庭听了,便点点头:“孤知道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屋内,说道:“那孤先去处理玄德宫下毒一案。” “好!太子哥哥一定要让姐姐没事啊!” “放心。” 墨靳庭走后,苏浅言将墨添祁叫了进来。 “你与你太子哥哥,感情甚好啊?”苏浅言问道。 “自然!姐姐放心,有太子哥哥在,姐姐你就算是有罪,也会变成无罪!”墨添祁脱口而出。 第123章 择灵玉县主苏浅言为太子妃 苏浅言扯了扯嘴角,这墨添祁可不要给墨靳庭带歪了。 “你们这叫一手遮天!你明知道我有错,还纵容我,包庇我,这样可以吗?”苏浅言看着墨添祁,认真地问。 墨添祁嘟着嘴,说道:“不管,姐姐永远没有错!” 看着他这张酷似自己弟弟的脸,苏浅言心软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只想知道,现在你们要怎么帮我摆平这件事?” “姐姐放心,已经安置好了!”墨添祁俏皮地说。 此时的皇后宫中,墨靳庭正在将寻到的物证呈给刘古兰。 刘古兰看了一眼茶盏和药包,以及死去的清河,她看向墨靳庭,道:“此事,是出自丽妃宫中,丽妃难辞其咎。你虽是太子,但监国一年有余,后宫之事,虽不好干涉,但本宫如今是受害者,未免他人说本宫针对丽妃,此事,便由太子你全权处理。” “皇后娘娘,孤认为,丽妃作为一宫之主,没有管教好奴才,使的秀女在玄德宫中了毒,此事,虽是那清河一人所为,但丽妃应该闭门思过才是。”墨靳庭说道。 听到这话,刘古兰心里头高兴,但脸上还是一脸大义凛然:“太子怎么说,就怎么办。只是有一样,要注意,那秀女除了苏浅言之外,全都是朝廷肱骨大臣之女,太子不要因为此事,而伤了大臣之心。” 刘古兰这意思,便是,江国公那边,也不好得罪,所以,不好因为丽妃,波及江雪云。 其实这件事,他不说,墨靳庭也懂。 甚至,他比刘古兰还要懂。 “多谢皇后娘娘提点。” “好了,本宫今日也乏了,那几个秀女既然是丽妃选出来的,定是个个出挑,太子在里头选一个做太子妃,其他的,都入了东宫做良娣。”刘古兰说道。 听到这话,墨靳庭微微一笑,问道:“皇后娘娘可有合适人选?” 刘古兰不是傻子,她能坐到这个位子,靠的就是脑子,她早就看出来,墨靳庭是有意维护那个叫苏浅言的女子。 如若不然,他何曾如此亲自动手去查这一件事? 所以,她看出来,他对苏浅言那个女子,有些不一般。 既然如此,她便顺水推舟了。 “本宫看,那个苏浅言倒是挺好的。”刘古兰和蔼可亲地看了墨靳庭一眼。 墨靳庭听了,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那就依皇后娘娘所言,择灵玉县主苏浅言为太子妃。” “嗯。”刘古兰点点头。 立苏浅言为太子妃这个消息一传出,震惊了整个皇宫! 在偏殿候着的苏舞琴、秦纳月和温香曼都十分吃惊。 “凭什么?她一个商户之女?凭什么可以做太子妃?”温香曼拍桌而起,满脸不可思议。 苏舞琴说道:“温姐姐,苏浅言的确是身份低贱,但是这话还是不要乱说……” “不要乱说?她凭什么啊?在玄德宫的时候就一副骄傲自满的样子,让她弹琴她不弹,让她作画她嗑瓜子,到了赏雪阁,竟然还动手打了皇后娘娘,就这样都还能当选太子妃?” 秦纳月看向温香曼,没有做声。 “温姐姐,我也为你感到可惜,你国色天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输给了什么都不会的苏浅言……” “你是丽妃娘娘的外甥女,你是国公之女,我爹是尚书!秦纳月的爹是内阁大学士,她苏浅言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要我们做良娣她做太子妃?!”温香曼越说越气,脸都涨红了。 苏舞琴和秦纳月都没有说什么,此处人多眼杂,说错话,做错事都会被人诟病的。 可这个温香曼很明显骄纵惯了。 秦纳月心中虽有不服气,但她能有什么办法? 此时,苏浅言被人送到了偏殿等待听封,她方才在外头就听到李温香曼的声音。 她踏入偏殿,温香曼便瞪了她一眼。 “你是尚书之女?”苏浅言挑眉看了她一眼。 “是!我爹是当朝巩固大臣,我自有养尊处优,从未在外头抛头露面,不像有些人,攀附了祁王殿下,就以为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要知道,麻雀就是麻雀,永远变不了凤凰!”温香曼气呼呼地坐了下来。 苏舞琴看着苏浅言,她向来嚣张跋扈,如今听到温香曼这话,还不把她教训一顿? 少一个人进东宫,她就多一分胜算。 她等着苏浅言出手,但苏浅言却没有生气,反而走到温香曼身边坐了下来,揽着她的手说道:“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你……”温香曼瞪大了眼睛看着苏浅言,“你什么意思?” “你说的有道理啊,我为什么要做太子妃啊?你觉得,我配吗?”苏浅言认真地问。 “你……”温香曼支支吾吾,没了方才的镇定,这苏浅言方才在丽妃娘娘和皇后娘娘面前就已经十分桀骜不驯,她是不是想引诱她说出一些什么话,然后在太子面前编排她? “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我不会乱说话的!”温香曼嘟着嘴说道。 苏浅言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别啊,拿出你方才的胆量来,我怎么可以逾越阶级,当上太子妃呢?说句实在话,这个太子妃,我一点也不想当!谁爱当谁当去!” 这话一出,苏舞琴忙说道:“灵玉县主别开玩笑了,温姐姐可不禁吓。” “我与你说话了吗?”苏浅言瞟了苏舞琴一眼,“别人在说话,你插什么嘴?这就是你的家教?” “……”苏舞琴被这么一呛,心里的火气就被激了起来,但她也只能忍。 苏浅言回过头继续看着温香曼:“没胆量在我面前承认,就别乱说话!若是说了话,就要有胆识去做,你想做太子妃,就去争取,懂不懂啊?” 她才不需要做什么太子妃,如今墨靳庭想要娶她,那她就拒婚,让他气急败坏,将她打死! 书中的温香曼性格直爽,虽被家中娇惯,但心地善良,被苏舞琴多次利用,最后被逼得悬梁自尽。 而秦纳月是个软性子,性子虽软,却极会看人脸色,有脑子,所以活的比较久。 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坏人。 “可……我怎么争取?殿下都已经定下你……”温香曼不服气地看着苏浅言。? 第124章 墨靳庭,你还真不是个东西 “你既然已经知道是太子定下的,你还说这么多做什么?是嫌自己进冷宫的速度不够快?” 苏浅言一言点醒了温香曼,她这才意识到方才她有多鲁莽! 可方才,她说那些话,都没有人来阻止她。 秦纳月不吭声就算了,那江雪云还不停地附和,引着她说出更嚣张的话来。 温香曼想到这,便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此时李公公走了进来,代皇后娘娘宣旨。 苏舞琴、温香曼和秦纳月都接了旨,只有苏浅言没有接旨。 “太子妃娘娘,请接旨?”李公公提醒道。 苏浅言站起来,看着李公公,说道:“我不做太子妃。” 不做?!众人都吃惊地看着她。 她若不做,为何要进来选妃? “太子妃娘娘,您可不要让老奴难做啊……”李公公有些尴尬地看着苏浅言,“太子殿下正在等您呢。” “哦,让他来见我,反正这个旨意,我不接。你也别叫我太子妃娘娘。”苏浅言说道。 场面异常尴尬,捧着礼服的婢女们都有些战战兢兢。 李公公见苏浅言不是开玩笑,便让众人退下,“太子妃娘娘,老奴这就去请太子殿下。” 苏浅言点点头,坐了下来。 不过,她等了许久,天色见黑,都没有等到墨靳庭。 她狐疑地走到殿门口,发现此处已经重兵围住。 她刚刚推开门,便有侍卫拿着枪抵住门。 “太子妃娘娘,太子有令,为保护太子妃娘娘,命我等守住此门,不让太子妃迈出房门一步。” 苏浅言盯着那锋利的箭头,将门合上。 她走到窗边,外头同样站着几个持枪守卫。 这墨靳庭,是打算软禁她? 倒是挺像他的做法。 不过,她苏浅言是谁?能被这么一间小小宫殿困住? 苏浅言摸了摸袖子里的银针,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太子妃娘娘,请不要让我们难做,殿下说了,务必保护好太子妃的安全……”侍卫看向苏浅言。 苏浅言微微一笑,说道:“保护我啊?那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能耐。” 两个侍卫还没反应过来,苏浅言左右手各持一根银针,插入了他们的脖颈,二人顿时动弹不得,说不出话来。 苏浅言用手指轻轻弹了弹,两人“轰”地倒地,一旁的侍卫纷纷冲了上来,将房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哎呀,这么多人。 大意了,应该从屋顶逃跑的。 “太子妃娘娘,请回屋!”他们齐声喊道。 “吵死了。”苏浅言嘀咕道,捂着耳朵,“我回去!” 回去从屋顶逃跑! 苏浅言毅然转身,将门重重合上,又跑去关窗。 她将手搭在窗棂上,正欲伸手,墨靳庭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窗边,他伸手按住窗台,笑着看向苏浅言。 “想做什么?” 苏浅言抬头看着墨靳庭的脸,说道:“缩头乌龟终于来了?” 墨靳庭听到缩头乌龟这四个字,眉心微蹙,说道:“苏浅言,你虽是我定下的太子妃,但你这么说你的夫君,怕是不妥?我若是缩头乌龟,你是什么?” “我是什么与你无关,我也不做你的太子妃。” “你不做太子妃,为何要来选妃?” “要你管?” “虽管不着你……”墨靳庭说道,“但你做任何事,都要遵守规则。你进了宫,便是有意做孤的太子妃,如今孤定下了你,你却说不要当太子妃了。你以为,孤是市场上买卖的东西,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吗?” “墨靳庭,你还真不是个东西。” “苏浅言,孤当你这话,没说过。”墨靳庭猛地将窗台合上,迈着步子,侍卫推开门,将他迎进殿内。 “关窗!”墨靳庭一声令下,殿内所有开着的窗,全部闭合。 此刻天已经暗了下来,殿内没有点烛火,二人四目相对,苏浅言朝他走近。 “墨靳庭,你是认为,我悔婚,让你丢人了?不如这样,你可以将我打死,然后对外宣称太子妃暴毙,在你的良娣里另选一个做太子妃。”苏浅言提议道。 墨靳庭眼眸微眯,盯着苏浅言,笑道:“若不是为了阿祁,你早被孤打死一百次了。” “为了阿柒?”苏浅言歪着脑袋,说道,“倒是不必考虑这么多,人各有命,我说不想嫁给你,就一定不会嫁给你。” “为何?做太子妃不好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好?”墨靳庭看不懂苏浅言这个人。 在他眼里,她卖力经营归云阁的时候,是那么的拼尽全力,双眼发光。 他也曾见过,她待在顾承礼身边时,是那般的天真娇气。 “还是说,你还想着顾承礼?”墨靳庭问。 提及顾承礼,苏浅言点点头道:“你知道就好!顾承礼本就让你给他赐婚,你如今抢了好友的女人,你良心能安?若顾承礼回京,看到我成了你的太子妃,你们二人之间,不会有嫌隙?” 这话她是故意说来气墨靳庭的。 但,她似乎的确有些想顾承礼了。 他消失了太久。 墨靳庭似乎并不在意与顾承礼之间有没有嫌隙,他笑道:“你不必等他了,他被孤派遣到了关外,回不来。” “回不来?”苏浅言听出了弦外之音。 “任务重,没个载,怎么能回来?”墨靳庭改了一下语气。 “载?”苏浅言拧眉。 “苏浅言,圣旨已下,你不嫁给孤,便是抗旨不遵,你不怕死吗?”墨靳庭问。 “我不怕死,你最好现在将我打死。不然……”苏浅言抡起拳头,朝墨靳庭的脑门打去。 “不然我揍你!” “苏浅言你疯了!”墨靳庭一边躲避她的拳头,一边喊道,“放肆!给孤住手!” 外头的人听到声音,个个气势汹汹地拿着枪冲了进来,看到墨靳庭被苏浅言追着打,都震惊得要刺死苏浅言。 墨靳庭见状,愤怒地说: “谁允许你们进来?滚出去!” 侍卫们听了,都面面相觑,看着太子殿下的玉冠都被打歪了,没有人敢退出去。 苏浅言揪住墨靳庭的衣襟,朝他脸上甩了一巴掌。 声音响亮,侍卫们都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墨靳庭不可思议地看着苏浅言,这个女人,就这么喜欢打他?!? 第125章 怎么,苏浅言认错了? “苏浅言,孤警告你……”墨靳庭紧紧箍住苏浅言的手腕,眼眸里带着寒意,“你若是想让顾承礼活着回来,最好给孤老实一点!” “你什么意思?”苏浅言睁着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墨靳庭。 “你可以拒绝嫁给孤,你可以拒绝做太子妃,不过,若是如此,你就等着给顾承礼收尸。”墨靳庭冷冷地说。 “笑话,一个顾承礼,你以为就可以牵绊住我?墨靳庭,你不会当真爱上了我?”苏浅言眼眸闪了闪。 “你以为你当真有如此魅力?孤只是为了阿祁!”墨靳庭松开苏浅言的手,生气地离开了。 大殿重新合上门,恢复寂静。 苏浅言站在门前,想着墨靳庭说的话,又将书中情节捋了捋…… 顾家,是什么时候被抄家的? 还没到时候?她记得皇上死了之后,顾家才被诛九族的。 还没到时候,墨靳庭却已经对顾承礼动手了吗? 是因为她导致剧情提前了? 若是如此,那顾承礼在哪里? 墨靳庭方才提及了“关外”。 关外到底是哪里啊?这里又没有地图…… 墨靳庭回到东宫,脸色铁青,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他,免得被他训斥。 唯有墨添祁露出一张明媚的笑脸朝他跑来:“太子哥哥!怎么样了,阿祁的姐姐呢?怎么没有和太子哥哥一起来?” 看着他左顾右盼,然后脸色浮现失望的神色,墨靳庭缓了缓神色,说道:“今日只是过去宣旨,她会在赏雪阁待上几日,待礼部挑选了良辰吉日,便会昭告天下!到时候,她才可以入主东宫。” “喔!原来是这样!”墨添祁松了一口气,“那我去给姐姐准备贺礼!白白!” 他一溜烟跑了,墨靳庭看了术远一眼:“看好祁王。没事不要让他去赏雪阁。” “是!”术远急急忙忙跑出去。 墨靳庭回到殿内,坐了下来,揉着太阳穴,看起来颇为疲惫。 李公公捧着热汤走了进来:“殿下,您不要再劳神了,喝碗汤。” “放着。”墨靳庭说道。 “殿下……”李公公见墨靳庭如此伤神,便说道,“殿下可是为了那灵玉县主而烦忧?” 墨靳庭抬眸,一双锐利的眸子扫向李公公。 李公公低下头,说道:“殿下,依老奴所见,这灵玉县主说不想做太子妃,不过是气话。这世界上,哪有女人不肯嫁给最尊贵的男子?殿下您是整个京城,整个大魏女子心中最为倾慕的男子,更是储君,有朝一日会成为皇上!灵玉县主怕不过是使小脾气,老奴听闻,民间有些女子惯是喜欢这样口是心非的。” “若殿下担忧这灵玉县主心中还装着顾承礼,那就更不用心烦了,这顾承礼现在,怕不是变成了一具尸体……” “闭嘴!”墨靳庭沉声道,“孤不是非要娶她不可,只是权衡之下,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殿下深思熟虑!说到底,秦纳月、江雪云、温香曼等人,都是三党推出来给殿下您的,选谁都不妥。灵玉县主背后前朝皆无人,不过是一介商贾之女,虽会引起非议,但殿下可以毫无顾虑地将她架空。而且……” 李公公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您选了灵玉县主做太子妃,祁王殿下也高兴。” 墨靳庭看着热汤冒出来的白烟,脸颊依然火辣辣。 苏浅言下手可真是不知轻重! 他为了阿祁,对她多次忍让! 心头这团火,依然散不去。 “殿下,需不需要老奴,想办法给灵玉县主一个教训?” “谁敢动她?孤自会亲自调教!” 墨靳庭冰冷的话传来,李公公忙弯腰道:“奴才明白了!” 夜深,墨靳庭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只身一人来到赏雪阁,偷偷跳上屋顶,拨开瓦片,想看看苏浅言知错了没有,需不需要求他放出来? 不过里头没什么动静。 难道睡着了? 墨靳庭拧眉,跑到寝房位置,拨开瓦片,看到床榻落了纱幔。 这丫头,真是没心没肺,打了人就这么睡着了? 墨靳庭又气呼呼地走了。 翌日,他命令不许给苏浅言送饭。 “等她知错,来求孤!”墨靳庭命令道。 “是!” 三日后,苏浅言没有任何动静,东宫里,墨靳庭看完奏折,李公公急急走了过来。 “怎么,苏浅言认错了?”墨靳庭挑了挑眉,脸上露出胜利者的笑意,“让她来求孤,给孤认个错,孤可以让她吃点东西。” “殿下!”李公公气喘吁吁地说道,“殿下不好了……” 听到这话,墨靳庭站起来,问道:“怎么了?苏浅言饿死了?” “不是,不是……”李公公摆摆手,“太子妃她……她不见了!” “……”墨靳庭额头的青筋抽了抽。 “混账!一个弱女子都看不住!”他大发雷霆,整个东宫抖三抖。 李公公心里:弱女子?您是认真的吗?您都被扇了好几次了…… “马上去找!找不到提头来见!” 这时候,一个将士拿着一封急件奔进来:“殿下!八百里加急!大齐进犯天锦关!天锦关失守,太守已引咎自尽!” 苏浅言自三日前从宫中跑出来后,便四处询问关外是哪里。 得知关外在大魏最北面,与大齐交接之处,有个叫“天锦关”的地方,那处之外,便是无人管辖之地,叫做关外。 墨靳庭让顾承礼去关外调查什么? 既然那处是无人管辖之地,定是鱼龙混杂…… 苏浅言换了一身男装,买了匹好马,往关外奔去。 反正在京都她已经变成太子妃了,谁还敢打死她? 不如曲线救国,去找顾承礼,一路上看能不能被打死。 抱着这样的心态,她马不停蹄地赶着路。 离开了京都,抵达石雄城时,看到有人在抓壮丁。 “凡是家中有男丁,都必须参军!太子殿下披甲亲征,三日后将来石雄点兵!” “咱们石雄女多男少,怎么够人?” “那可不?所以才来抓壮丁啊!快走快走别被抓了!” 苏浅言牵着马,听着百姓们的议论,便凑到告示处去。 有几个女子被抓了。 “我们是女的,为什么抓我们啊!”那几个女子红着眼问。 第126章 只好以身相许 凶神恶煞的什长怒道:“你们就是男人!怎么,你们要怎么证明自己是女的?” “我们……”那几个女子红着脸面面相觑,又羞又气。 “男女好鉴别啊,你们给爷们几个摸一下就好啦。” “摸?你……这是什么世道啊!我们都是女子,凭什么女子要来凑数?若是没了清白,还不如死了算了!”其中一个女子哭着要死要活。 围观的没有几个人,男的都被抓了,女的都跑回家打扮,免得被认为是男人,所以围观的都是将士。 那群将士脸上带着淫笑,说道:“摸一下,如果真的是女的,就让你回去,好?” 苏浅言拦在那些将士面前,说道:“诶,你是将士,怎么能摸别人呢?让一个老妇人来看看,摸一摸就可以了。” “笑话,咱们征兵,还要找个妇人来鉴别?你这个小白脸是哪里的?带走入伍!” 什长说完,便走出来几个士兵准备抓苏浅言,苏浅言扔掉缰绳,一记右勾拳、左勾拳,将那几个士兵打倒在地。 “你可知大战在即,伤了士兵是要被乱棍打死的?!”什长气势汹汹地问。 “喔?那还挺好,再打几个!”苏浅言来了兴致,一拳朝什长的脸砸了上去。 那几个女子见有人出手了,便慌忙逃跑。 “你……你敢殴打朝廷命官?!来人,将她打死!”什长怒火滔天。 苏浅言冷笑一声:“你也配做朝廷命官?我呸!快来打死我,打不死你就是猪。” 将士们闻言,抡起棍子朝苏浅言挥了过来,苏浅言没打算还手,在这里被打死也挺好。 可就在棍子即将打下来之时,一个声音喝住了他们:“住手!”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好像是…… 苏浅言眼眸微眯,看着没有落下来的棍子,然后将目光移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苏桑梓穿着盔甲,骑在马上,威风凛凛,早不是半年前那个小白脸了。 “都给我住手!”他生气地说,“听闻有人在此处闹事,原来是你!” “苏万户,我们好端端来征兵,是这个人在这里搅和,还殴打了我,放走了征来的男丁!”什长放下棍子,走到苏桑梓面前解释道。 万户?苏浅言挑了挑眉,这苏桑梓成了个万户了? 她穿着男装,苏桑梓应该认不出她? “对啊,军营之中,殴打上级,当处棍刑!苏万户,应该将他打死!” 苏桑梓听了,看向苏浅言,他总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 苏浅言沉着嗓子,说道:“我就是打了你们怎么了?那就按军规将我打死!” “万户明鉴啊,他不是坏人,是来救我们的!”此时,方才被欺负的女子跑了出来,走到苏桑梓面前,泪眼朦胧。 苏桑梓低头看着眼前的女子,说道:“何事?细细说来!我苏桑梓所到之处,不允许有将士欺民的事发生!” “小女叫风吟,陪小姐回京,路过此地,与小姐走散,被这个什长抓来要充军,还让小女证明我是女子……他们……他们企图轻薄我们……”风吟一边说,一边哭泣。 苏桑梓闻言,不可思议地看向什长:“你眼睛瞎了?她分明就是女子!” “万户,万户饶命啊……我们真的以为他们是男的……” “男女都不会分辨,还做什么什长?来人,砍了他以正军规!”苏桑梓命令道。 苏浅言眨了眨眼睛,又死不成了? 就这样,什长被砍了,苏桑梓看向苏浅言,说道:“你阻止他们作乱,有功,今日起,你便在我手下做一名什长,顶替他的位置!” “……”苏浅言扯了扯嘴角,“我可以拒绝吗?” “你不想做什长?也对,以你的胆识和果敢,做百夫长!”苏桑梓说道。 苏浅言眉毛微挑,苏桑梓,你做万户这么随意的吗?! 我只是路过!路过! 风吟娇滴滴地走到苏浅言身边,欠身道:“风吟谢过恩人,风吟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 “打住!”苏浅言伸出手来,说道,“我在老家有了定亲的对象了,多谢你的好意啊。” “恩公……”风吟红着眼睛,“那风吟这辈子,给恩公做牛做马……”: “不必,我有马,还跑得快!你这小身板,我骑不了,只会耽误我的脚步。” “恩公想骑也可以的……”风吟羞红了脸…… 苏浅言长叹一声:“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乱想……” 苏桑梓命人给苏浅言登记名册,苏浅言看着名字那一栏,心想,先随便写个名字,一会儿再逃跑。 她可不要随大军出发,慢吞吞的何时才能到关外? 而且墨靳庭也会来,免得被他发现了! 苏浅言往名册上写了“帅哥”两个字。 “你叫帅哥?”苏桑梓狐疑地盯着苏浅言看,她的确长得白白净净的,看起来很好看,没想到却是个有胆识的男子汉。 “对。”苏浅言露出一抹帅气的笑意。 “人如其名……”风吟花痴的看着苏浅言,“帅哥恩公……” “别这样叫我。” “万户,民女风吟,愿意为为将士们做饭……” “你会做饭?”苏桑梓问道,他营帐内的确缺一些厨娘。 现在人员紧缺,京都那边却要马上集结等待太子到来,若是集结不成,是要问罪的。 “民女会做饭。”风吟一边说,一边痴痴地看着苏浅言。 苏浅言扯了扯嘴角笑。 “行,既然如此,我就将你编入炊火班中!”苏桑梓又十分随意地同意了。 入了夜,苏浅言随着苏桑梓的队伍来到外头驻扎的营帐里。 她打算一会儿逃跑。 苏桑梓回到自己的营帐,收到了京都来的急件。 “万户,京都来书说需要派一支先行骑兵带着信件前往边关,咱们这里谁能堪此重任?”将士问道。 苏桑梓想了想,说道:“骑兵需要善于骑马,事不宜迟,马上集结,将马术最好的一千人挑选出来,随我先行!” “是!” 此时,苏浅言来到马厩拿回自己的马,刚牵出去,就发现有好多人都来到马厩。 不能再等了,她骑上马往外头奔去! 如闪电般的身影,瞬间吸引了苏桑梓的注意。 “他是谁?”苏桑梓指着苏浅言那准备消失不见的身影问。 第127章 眼睛抽筋罢了 “好像是……今日刚入编的‘帅哥’。” “人才啊!”苏桑梓感叹道,“就他了!我去追他,你命令后续人马跟上!” “是!” 苏桑梓牵了马,穷追不舍,苏浅言看到后面一抹身影,接着看到更多的身影。 不会是来抓她回去军法处置的? 想到这,苏浅言疯狂挥动马鞭,可惜那马今夜没吃饱,直接瘫在了地上。 千钧一发之际,苏浅言跳下马,踩着风往前奔。 苏桑梓看呆了,这个人的身手也太好了! 他如获至宝般喊道:“帅哥!帅哥!停下来!停下来!就是你了!你快快随我一同先行前往边关!” 听到这喊话,苏浅言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扑面而来一阵风,苏桑梓扯着缰绳,将马停在一旁,跳下来。 “太子来急件,要我们一千人先行前往边关送信,你身手如此好,可愿意随我一同前往?”苏桑梓朝苏浅言抛出橄榄枝。 苏浅言看着气喘吁吁的苏桑梓,问道:“送信?一千人?” “对,路程会比较辛苦,必须马不停蹄,但一旦完成任务,得到太子青眼,便是军功!”苏桑梓说道。 苏浅言听了,觉得可行。 军功是一回事,关键是这“马不停蹄”,而且,还用的是公款,不用她花钱买马。 一路上如果觉得情况不对,她还可以漏夜逃跑。 这波不亏。 苏浅言点点头:“行,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稍等,我已让人去牵最好的马!还要挑选出马术精湛之人!半个时辰后,在营帐会合!” “行。” 半个时辰之后,苏桑梓在万人之中挑选出了一千名精锐,连夜出发。 苏浅言因为马术精湛,一直骑在最前面,到了驿站换马,她也是一马当先。 令苏桑梓十分敬佩! 十日后,他们在文城驿站落脚,换马,苏浅言牵着马,一眼看到了驿站中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墨靳庭。 他怎么脚程这么快? 苏浅言忙弄了一些灰抹在脸上,苏桑梓走过来,兴致勃勃地对她说:“我们终于和太子殿下会合了!殿下问为何我们如此之快,可以在其他人之前赶上殿下的私密队伍,我说都是因为你的缘故!殿下正高兴,让我带你去见他呢!走!你要发达了!” 发达?呵呵。 苏浅言冲苏桑梓翻了个白眼,苏桑梓问道:“怎么了帅哥,你的眼睛怎么反白?你的脸怎么这么脏?我帮你擦一擦?” 苏桑梓抬手就要帮她擦脸,苏浅言忙推开他的手。 “没事,眼睛抽筋罢了。”苏浅言沉声道,“我的脸受伤了,要抹灰才会好。” “擦破皮了?” “嗯!” “这是什么秘方?擦破皮抹了灰就会好?”苏桑梓表示十分不可思议。 “对。” “喔,那一会儿我会与殿下解释,你不是不敬,而是不得已。这男人的脸,也是得护着的。”苏桑梓傻傻地笑了起来,拉着苏浅言往驿站里走去。 墨靳庭身边跟着李公公,还有一些金渊阁的暗卫。 他着一袭紧身衣袍,外加一件大氅,虽风尘仆仆,却难掩贵气。 驿站里的人已经被清空,苏桑梓带着苏浅言进去见墨靳庭。 “卑职苏桑梓,参见太子殿下。这位是卑职的千夫长帅哥,一路是他一马当先,在前面带路,使的整个队伍不敢懈怠,马不停蹄!”苏桑梓介绍道。 墨靳庭平日里都是用眉毛看人,今日也不例外,根本就没拿眼睛看他们两个,抿了一口茶,说道:“领头羊很重要。你们路途远,却是最早抵达文城与孤会合,做的好,今日起,孤便跟随你们,一同前往,不过……” 墨靳庭看着茶杯,道:“让你的千夫长,换上孤的衣服,孤的仪仗会护送他前去。” 苏浅言一听,这不是他惯用的替身计俩吗? 之前一直都是让顾承礼做他替身。 “是!殿下!”苏浅言想也没想地拱手应承下来。 苏浅言与墨靳庭互换了衣服,拿着墨靳庭的令牌,坐上了那华丽的马车,与苏桑梓他们分道扬镳。 这么惹眼的仪仗,果然一路不是很太平,时不时就要遭人行刺一番。 好在墨靳庭身边的暗卫都不是吃素的,基本不用苏浅言动手。 约莫赶了二十几日路,可算是接近边关,李公公命令在雪城外的客栈落脚。 入了夜,苏浅言躺在床上,她总感觉一进入雪城,便一直有人跟着她。 但是暗卫没有出手,证明他们没有发现。 此人身手了得,不是一般人。 此时,外头刮起了一阵风,忽然客栈西面起了火,外头吵吵闹闹,苏浅言拿着匕首起身。 刚下床,一个敏捷的身影便推开窗户,朝她袭来。 苏浅言拿着短匕首与他对打了一阵,对方似乎察觉到这不是太子,趁他走神的刹那,苏浅言指尖射出银针,射落他的面罩,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玉书?!”苏浅言脱口而出。 玉书愣了一下,此时外头闪过暗卫的黑影,苏浅言忙将玉书拉到床榻上,自己翻身上床。 “殿下,没事?” “无事,快去救火!” “是!”窗口暗卫的身影消失不见。 玉书瞪大了眼睛看着苏浅言,不可思议地问:“苏浅言!怎么是你?!” 苏浅言压低了声音,将纱帐落下,低声道:“我还想问呢,怎么是你?你不是顾承礼的护卫吗?你为什么要行刺太子?顾承礼人呢?” 提及顾承礼,玉书眼眶微红,她瞪着苏浅言,质问道:“你如今,成了太子的走狗?你对得起主子的真心相待吗?!苏浅言,是我看错你了!主子受难时,你却成为了太子妃!” “我问你顾承礼人呢?!”苏浅言箍住她的脖子,急红了眼。 玉书被掐的喘不过气来,她正想咬舌自尽,苏浅言朝她胸口戳了一指,她瞬间无法动弹。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玉书颇有气概地说。 “我杀你做什么?若我想杀你,方才就不会让暗卫离去!我此番来关外,便是为了找顾承礼,你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 第128章 顾承礼的身份 玉书一脸坚贞不屈的样子,苏浅言便伸手摸她的身体。 “你做什么?!” “你不说,我便自己找答案!”苏浅言摸出了一封信,信上写着“太子亲启”。 她打开看了一下,书中写满了吏部尚书买官卖官,勾结大齐的种种证据,还提及吏部尚书当年在战乱之时救下了两个齐国宗室之子,藏在京都。 这个讯息,有点敏感。 苏浅言看过书,知道那两个宗室之子只活了一个,其中一个便是顾承礼。 “这封信,落款已是腊月,如今入春,你为何不交给太子?却伏在此处?”苏浅言问。 玉书咬死不说。 苏浅言合上书信,想了想,说道:“我分析一下啊,是因为,你们中了埋伏?顾承礼让你将信带走,你本想带走送回京都。但你一路被追杀,追杀途中,你得知追杀你的人是太子派来的,对不对?” 玉书见苏浅言分析的一点也没差,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苏浅言扫了她一眼:“没记错的话,你以前也跟踪过我,但你那时候身手很好,不像今日这般。所以,你应该是受了重伤,方才我摸了一下你,胸口有起伏,重伤未愈还在敷药?” “……”玉书面对苏浅言的猜测,无话可说。 她什么都猜到了。 “你不是不想回京,你非常想尽早回京,告诉顾侯此事,交代顾侯当心太子的株连,但你实在是赶不动路了,是吗?” 玉书点点头:“我只要一露面,金渊阁的人便会追上来。” “你得知太子的行踪将会抵达雪城,所以你干脆不走了,伏在雪城等待时机刺杀太子,为顾承礼……报仇对吗?”苏浅言艰难地说出“报仇”二字。 以她对顾承礼两个暗卫的了解,若顾承礼不是不知所踪或者死了,他们绝对不会擅自行动,起码她应该将寻找顾承礼作为第一要紧之事。 但她并没有,而是将暗杀太子作为自己的任务。 可想而知,她主子已经没了。 “可你猜错了,你太不了解太子了,太子怎么会将自己的行踪告知别人?从前他就拿顾承礼当做替身,如今自然也会有别的替身。”苏浅言说道。 玉书垂眸,失落的说:“我知道,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既然知道太子要来,我若什么都不做,怎么对得起主子九泉之下……” “……”听到这话,苏浅言的心头隐隐作痛。 九泉之下?不可能?顾承礼,你没这么弱? 堂堂一本书的黑化大反派,怎么会死在这种小情节里?! 苏浅言整理了一下情绪,说道:“你告诉我,你们是在哪里遇到埋伏的?顾承礼在哪里与你失去联络?” “关外的春风客栈。和风和主子奋力将我送走,可我…”玉书眼角的泪落了下来。 “好了,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我觉得顾承礼没有死!他不会那么轻易死的!金渊阁继续追杀你,说不定,是因为顾承礼尸体没有找到,所以没有善罢甘休!否则,你觉得,太子为什么要一直追杀你?为了这封信吗?这封信,对他来说,是除掉吏部尚书最有利的证据,若你成功将信送到,反而是助他一臂之力!” 玉书听了,想了想,说道:“你是说,主子没死,太子忌惮此事败露,所以才要赶尽杀绝?” “对!他若是只要一封信,大可放心让你回到京都再处理你!”苏浅言说道。 听到这些,玉书心中仿佛又燃起了希望。 “可是……可是我该去哪里找主子?”她十分茫然,能在金渊阁的追杀下存活下来,已是不易,这些日子她脑子里只有报仇! “我有一计,或可找到些线索,不过此计危险,需要利用你。”苏浅言说道。 “只要能找到主子,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玉书急切地说。 苏浅言微微一笑,“我要你充当我,在这里做‘太子’,我去寻他。” “你?此处你人生地不熟,你怎么找?” “你熟?你找了这么久,有消息不?” 被苏浅言这么一问,玉书十分惭愧。 “所以,我去找,或许会有些眉目。只不过,此处已经是雪城,距离关外不远了,真正的太子不日就会抵达。你在他抵达前一日,最好能够溜走。不然,我担心他见到你后,会将你杀了。”苏浅言说完,伸手解开玉书的穴道。 玉书点点头,说:“放心,潜逃这一方面,我娴熟得很,只是你……可要小心。” “放心,我心中有数。” 就这样,二人互换了衣服,苏浅言便离开了客栈。 她只身来到天锦关,这里风沙大,没什么人出没,是大齐与大魏交接之处,早先失守,已沦为大齐的地盘。 其实这些年来,大齐与大魏向来平安无事,已经鲜有战事,为何大齐要忽然进犯? 而且,她在冒充墨靳庭之时,经常遭到埋伏,这些人,是齐人。 她看向“天锦关”三个大字,心想,顾承礼可以查到吏部尚书的事,还能查到当年他带走两个齐国宗室孩子,齐国又怎么会不知道顾承礼的身份呢? 墨靳庭派遣顾承礼到边关不是一个偶然,他定是想利用顾承礼的踪迹,制造顾承礼与齐人接触的事实,这样一来,整个宁远侯府随时掌握在墨靳庭的手里。 所以,顾承礼的身份,应该早就被吏部尚书透漏给了齐国。 因他遭伏击,或是死了,或是重伤,总之,那齐国十分重视,才会一怒之下派兵进犯,甚是派出刺客刺杀墨靳庭! 想到这,苏浅言潜入了天锦关,换了一身齐人的衣服,伪造了一个身份文书,文书上她的身份是魏人——玉书。 她来到关卡,想要走出天锦关,进入齐国境内,却被拦了下来。 “通关文书拿出来!”那守卫拦下了苏浅言。 苏浅言磨磨蹭蹭地拿出文书,一脸鬼鬼祟祟的样子,被那守卫发现端倪。 他打开文书一看,是个叫“玉书”的魏人。 “来人,将她拿下!”? 第129章 御南王是谁 苏浅言装模作样与他们打了一阵子,便就伏,被他们抓走了。 “你们这些齐人,快将我主子顾承礼放了!不然我杀了你们!”苏浅言一边走一边喊。 “好大的口气?!你一个弱鸡,想杀了我们?”那个守卫是个彪悍的大汉,他挥起拳头朝苏浅言的肚子砸了过去。 苏浅言双手被两个守卫扣住,看着那拳头砸来,苏浅言抬脚朝他的脸颊侧踢过去。 那守卫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嗷嗷大叫。 “是谁在此处闹事?!”一个高大魁梧、身着大齐盔甲的男子走了过来。 躺在地上的守卫艰难地站起来,指着苏浅言说道:“卑职参见逐日将军!这个魏人,袭击我!” 此男子名季扶辰,是大齐一位名将,年纪轻轻便攻下天锦关,被齐帝封为逐日将军。 季扶辰走上前,看着落在地上的身份文”二字映入他的眼帘。 “你叫玉书?”季扶辰那一双鹰眼,锐利地看向苏浅言。 苏浅言挑了挑眉,道:“是!你们将我的主子掳去何处?快快放了我主子,不然我杀了你们!!” 季扶辰眼里带着疑虑,走到苏浅言面前,看着身子娇小的她,伸出手,朝她的胸口摸了去。 苏浅言一愣,此人是要鉴别她的身份。 玉书是女子,这件事,除了顾承礼、和风知道之外,便只有她苏浅言知道。 季扶辰想要鉴别她是男是女,说明他知道玉书的底细。 苏浅言双手指尖射出银针,将押着她的两名守卫射开,挣脱开后,便抬手挡住了季扶辰伸过来的大手。 “你想做什么?”苏浅言质问道。 季扶辰的手被弹了回去,他的目光在苏浅言脸上流转,又看了看她白皙娇嫩的双手,说道:“反应挺灵敏。” 说完这话,他拿出自己的剑,扔给苏浅言:“比试一下?” 苏浅言抬手接住了那沉沉的剑,看着面前这个高大威武的帅气男子,说道:”刀剑无眼哦,你就这么放着让我杀?” “你不是叫嚣着要找顾承礼吗?你若能伤我分毫,我便放你进大齐。” “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季扶辰伸手拔出旁边守卫的剑,示意他们让开。 众人都抱着看戏的心态,看他们两个对决。 “季将军可是咱们大齐的武状元,整个大齐鲜有能与他比肩之人!” “这个弱小子,就是来找死的!” “可不是?一会儿给她扔出去!” 听着这些嘲笑声,苏浅言不慌不忙地扔掉剑鞘,说道:“我不大擅长用剑,不过,耍两下子,还是可以的。” “你擅长什么?” “暗器。” 听到这,旁边围观的守卫的目光看向方才被她偷袭的两个人,那两人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呢。 “用暗器一点也不光明正大!” 他们叫嚣着。 苏浅言微微一笑:“季将军放心,我不对你用暗器。” “无妨。” 二人拔剑相向,两道身影如风一般迅捷,从关口一路打到了城墙上。 底下的侍卫都看呆了。 好身手啊…… 季将军也就算了,他是大齐最厉害的剑客! 那个叫玉书的弱鸡…… 没有想到,不是弱鸡…… 竟然可以抵挡季扶辰那么多招…… 苏浅言与季扶辰打到了城墙上,她便收敛了不少,她不打算将自己的身手暴露太多,便故意落了剑。 为躲避季扶辰的剑花,她从墙上摔了下来,用脚微微踢了一下城墙,稳稳当当落在地上。 季扶辰颇为讶异地看着她轻盈的动作,她落地后,伸出手来,手里抓着季扶辰的一截头发。 “季将军,说话可要算话。”苏浅言抬头,笑盈盈地说。 季扶辰看呆了,他感觉到对方并没有使出全力。 虽然,他也没有使出全力。 但是,他许久没有遇到如此旗鼓相当的对手了! “说话算话,玉书姑娘,请随我来!” 季扶辰从墙上跳下来。 就这样,苏浅言被季扶辰放进了齐国。 过了天锦关,便是齐国最为关键的城池——鹿鸣城。 季扶辰驻守鹿鸣城多年,他带着苏浅言来到将军府内,走过长长的回廊,来到了后院。 后院重兵把守,个个穿着盔甲拿着长枪,铜墙铁壁一般,一看便是关着不得了的人。 他们见到季扶辰来了,便让出一个空隙来,季扶辰领着苏浅言走进了院子里。 一个娇俏的女子正在院子里摘桃花。 她一袭粉色衣裙,十五六岁模样,看到苏浅言,眉眼不禁挑了挑。 “参见二公主!”季扶辰拱手道。 南宫霜落扬了扬下颚,指着苏浅言问道:“季将军,此人是谁?” “这位是玉书姑娘。是自幼跟在御南王身边的护卫。” 听到“姑娘”二字,南宫霜落明显带了些许敌意,“自幼?你是御南王的通房丫鬟?!” “……”苏浅言好奇地问:“御南王是谁?” “便是你口中的顾承礼。”季扶辰解释道。 “喔……是我主子。”苏浅言嘀咕了一句,原来顾承礼在这里是御南王。 这封号不好,御南王,遇难,真会取封号嘞。 “你说,你不是不是御南王的通房丫鬟?”南宫霜落嘟着嘴,走上前来,质问道。 “不是。我是护卫。”苏浅言解释道,“他长这么大,还没睡过女人呢!” 钢铁直男一个。 听到这话,南宫霜月的脸色可算是好一些。 “听闻御南王在大魏的确是有两个侍卫,一个叫和风,一个叫云是女子,看起来,你的确是那么一回事。和风为护御南王被乱箭射死,而你却跑了,如今为何还回来?” 听到和风被乱箭射死,苏浅言眸子闪了闪。 她虽与和风没有过多交情,但她知道,和风自幼跟在顾承礼身边,他死了,顾承礼该多难过? 还有玉知道了…… “你别发愣,回答本公主的话!你为何当时不护他?你是不是带着那个狗太子的任务来的?” “你们是齐人,我没必要与你们多费唇舌,我只问,我的主子在哪里?”苏浅言问道。 第130章 我与御南王自幼定了亲 南宫霜月哼了一声:“季将军,你告诉她,若不是我们齐人,她的主子,早就死在雪地里了!” 季扶辰走上前,对着苏浅言说道:“御南王在屋内,他身上的刀剑伤过多,昏迷了好几个月,不知还能不能苏醒。之前遍请各地名医,都毫无办法,后来重金在大魏绑来一位金老夫人,这才勉强用银针吊着性命。” 金老夫人?这名字怎么有点熟悉?好像江怀民也说过这个人。 “可惜了,那金老夫人用针厉害,被她逃了回去。”季扶辰颇为遗憾地说。 “我会行针,让我见顾承礼。”苏浅言说道。 “你会?”南宫霜月吃惊地看着苏浅言。 “暗卫什么都学,我会一点,死马当活马医了!” “不许你说死字!”南宫霜月生气地说,“你若是乱来,本公主将你乱棍打死!” 乱棍打死吗?这可以触发她的任务,不过……她还是头一回,不想要做任务。 先把顾承礼救活! 季扶辰和南宫霜月将苏浅言带进了屋内,屋里有个机关,南宫霜月摆动一个花瓶,一扇暗门打开,一股冷意袭来。 南宫霜月走进去,点燃了一盏蜡烛,苏浅言这才发现,这一处密室里,放着许多冰,可以说是一个冰窖! 顾承礼被放在一张冰床上,冰床洒满了花瓣,他身上穿着衣服,看不出身体的伤。 但昏迷不醒,脸色苍白。 “你们是想将他冻死啊?”苏浅言脱口而出,“那些花瓣是什么东西?要送他上西天了?” 见苏浅言这么说,南宫霜月哼了一声,说道:“你乱讲!这花瓣,是我摘的,我只是想让他闻到花香……” “扫掉!”苏浅言拧眉道。 “你敢命令我?”南宫霜月拿着蜡烛走到苏浅言面前,不高兴地问。 “花粉对于他来说无意,相反的,还会使空气浑浊,对他的病情不好。”苏浅言解释道。 虽然没什么道理,她只是单纯不喜欢那些花瓣,好像给他送葬一样! 顾承礼还活着呢,不需要整这些有的没的! 南宫霜月听了,忙将蜡烛塞给苏浅言,亲自去把花瓣扫走。 季扶辰问道:“你说你有办法?有几成?” “十成把握,我救过一个类似的病患,不过,要花上一点时间。”苏浅言说道。 “需要多少时间?”季扶辰问。 见季扶辰这么问,苏浅言想起来,两国准备打仗了。 按照墨靳庭的步伐,他应该很快就会带兵抵达天锦关了。 这的确是个需要考虑的问题。 “怕是没那么快,若是没那么快,不如将他转移到一个安稳一点的地方。”苏浅言建议道。 鹿鸣城若是打了起来,怕是不稳妥。 季扶辰还未答话,南宫霜月便说道:“你以为我们不想转移,只是御南王身份特殊……” “二公主!”季扶辰打断南宫霜月的话,似是不想让她说太多。 苏浅言一听便明白了,她说道:“不必对我有所隐瞒,我是顾承礼的护卫,自幼听从他。你们救了顾承礼,我与你们自然是站在同一条船上。是否齐国内,也有人想要顾承礼的命?” “正是。”季扶辰答道,他觉得面前这个女子,十分睿智。 不仅武功高强,忠心待主,还这么聪明,季扶辰颇为欣赏她。 “若是如此,便将他交给我,我带他走。”苏浅言说道。 “不成!我好不容易寻回了他,你怎么能带他走!”南宫霜月不肯。 “你好不容易寻回了他?”苏浅言拧眉,他们两个,有故事? 怎么书中没说到这一段?是她看岔眼了? “我与御南王自幼定了亲,他不过是年幼被你们魏人掳走了,下落不明而已!这亲事,还是作数的!你若是将他带走……”南宫霜月看向顾承礼苍白的脸,“本公主怎么办?” “二公主,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如果不将御南王转移地方,到时候朝廷派兵下来,若是指派了哪个王爷出征,本将军也护不住御南王!” “扶辰哥哥!”南宫霜月为难地看着季扶辰。 季扶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任性。 “将顾承礼藏在将军府,是最不妥当的。我可以扮作齐人,将他带走,在齐国内治疗,这样,治疗好之后,也依然留在大齐,在公主您的眼皮底下,公主你觉得呢?”苏浅言问道。 除了这个缘故之外,她还需要大量银子买药材。 而这一次出来,她并没有带多少银子,要将顾承礼救醒,那点银子肯定是不够的。 南宫霜月听了,便说道:“你的意思,不是将他带回大魏?” “墨靳庭要我们的命,我怎么可能还将他带回去?一踏入大魏,一旦被发现,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苏浅言说道。 “你这样说,也有道理。”南宫霜月点点头,终是同意了。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苏浅言走到南宫霜月面前,十分认真地说。 “什么条件?只要你能救活他,我什么都答应你!” 苏浅言眼眸闪了闪,说道:“我是魏人,不可叛国。等我救活了顾承礼,还了这些年的知遇之恩,请公主将我,乱棍打死。” 听到这个请求,季扶辰和南宫霜月都愣住了。 怎么还有人自己求死的? 不过,他们听闻魏人都颇有骨气,或许,她当真是不想做叛徒。 既不想当叛徒,又不想背主,所以她才提了这么一个请求? “我答应你!”南宫霜月点点头。 “一言为定!” 一个时辰之后,苏浅言便坐上了马车,跟随南宫霜月的仪仗离开了鹿鸣城,前往武陵城。 “武陵城是我一个封地,你留在那里,会十分安全。”南宫霜月解释道,“不过路途较颠簸,你确定御南王这般舟车劳顿没有问题?” 苏浅言解释道:“银针已经封了血脉,无碍。” “本公主如今将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南宫霜月目光炯炯地看着苏浅言。 “放心。”苏浅言看着她姣好的面容,问道,“公主说御南王幼年时便已经与你定亲,可他早就被带去了大魏,这亲事怕是早就取消了?” 第131章 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南宫霜月笑了笑,道:“说句实话,定亲时,我还不记事,御南王也还年幼不懂事,几岁的孩子,能知道什么?他被掳走时生死未卜,按理说这亲事就该搁置了,但皇上坚决不信御南王已死,所以婚书未退,命我必须等御南王归来成婚。他一日未归,我便一日不可嫁人!” 说到这,南宫霜月哽咽了一下,说道:“你可知我本不是公主,这公主不过是皇上可怜我,又为了拉拢南宫家,给我封的。朝堂之事我不懂,但我自幼便被人嘲笑克死了丈夫。更有甚者,嘲笑我,说御南王宁愿去大魏做平头百姓,也不愿意回来娶我!还骂我是天煞孤星。” 苏浅言有些讶异地看着南宫霜月,看来,她也活的不易。 “自幼活在这些声音之中,即便身份再尊贵又如何?尊贵的是我背后的南宫势力,不是我本人。”南宫霜月冷笑了一声,“所以御南王这三个字,从小便存在我心里,我一定要找到他,问一问他,为什么要让我被人嘲笑?” 苏浅言微微一笑,道:“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管。”南宫霜月咬了咬唇,说道,“ 你一定要让他醒来,我要将他带回去,告诉所有人,我有丈夫!我的丈夫是我救回来的,我不是什么天煞孤星!” “你不是天煞孤星。”苏浅言安慰道,“你是个好人。” “你不必安慰我。”南宫霜月倔强地吸了吸鼻子,道,“你只要负责将他救醒就可以了。” “这个没有问题。” 南宫霜月看着苏浅言,说道:“你长得很好看,你自幼跟在他的身边,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啊……”苏浅言想了想,说道,“他是个很英勇的人。” “我就知道,我的丈夫,不会是鼠辈!”南宫霜月骄傲地说。 看着她桃花满面,苏浅言淡淡地笑了笑。 此时,马车颠簸了一下,车队被人拦截住。 “奉武义王之命,在此处设关卡,请二公主落轿接受检查!”外头一个将士举出令牌喊道。 “好大的胆子,二公主的轿队都敢拦?!你们是活腻了?!”南宫霜月的护卫队长生气地说。 “不敢,武义王命令,卑职也只是按章程办事,请公主殿下不要为难卑职。”那将士说完,便喊道,“搜!” 南宫霜月来了气,撩开帘子,怒道:“谁敢搜本公主的轿子?!” “公主恕罪,今日有魏人混进我大齐,所以需要对各种可以藏人的轿子进行搜查,不可漏掉任何一顶轿子,不可漏掉任何一辆马车!公主您后面这个马车这么大,里面若是藏了刺客,可就不得了了!” 他们后面的马车里,躺着顾承礼,里头装满了冰块和鲜花,以此来掩盖住顾承礼的身体。 苏浅言正想着下轿周旋,却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喊叫声,一支箭“嗖”地射穿那个拿着令牌的将士,血溅当场。 随后,一个低沉的声音随着马蹄声一同传来:“大胆!二公主的轿队岂是你们搜得的?” 季扶辰骑着马,手里握着弓冲到了轿队最前面。 “参见逐日将军!”设关卡的将士纷纷跪了一地。 南宫霜月松了一口气,放下帘子,安心地看向苏浅言。 “有扶辰哥哥在,可以不用担忧了。” “嗯。”苏浅言虽不知这大齐里错综复杂的关系,不过,她可以看出来,南宫霜月一个外姓公主的地位,还不及季扶辰。 “告诉武义王,若谁敢拦二公主的仪仗,便是与本将军为敌,滚!” 外头的将士急忙将关卡打开,让南宫霜月的仪仗过去。 轿队重新动了起来,季扶辰骑在马上,在轿队后默默跟了数十里。 南宫霜月撩开帘子,朝远远跟着的季扶辰招了招手,季扶辰马上策马上前。 “扶辰哥哥,你回去,快抵达武陵城了!你若是不回去,万一魏人来骚扰怎么办?”南宫霜月探出脑袋,郑重其事地说。 季扶辰看了看天色,说道:“也好,我便不送你了。” 他顿了顿,说道,“外人面前,还是叫我季将军!” “季将军!”南宫霜月笑道,“多谢将军相送了!” “告辞!”季扶辰拱拱手,策马离去。 苏浅言看着他俩关系匪浅,便好奇地问道:“二公主,你与这逐日将军是什么关系?为何他将你送到这里?” “哦,他原是我南宫家的家奴,小时候是我的护卫,我们一起长大,他就像我大哥哥似的。”南宫霜月说道。 “喔!”苏浅言点点头。 轿队进了武陵城,入了南宫霜月的行宫里,这才算是安全。 苏浅言替顾承礼行了针,开了张药方,让南宫霜月去命人买药。 药煎好之后,南宫霜月捧了过来,问道: “这药御南王他喝得了吗?” “可以,用勺子慢慢喂。”苏浅言说道,“只要灌得下去,就有救。” “那我试试。”南宫霜月走到塌边,拿起勺子,给顾承礼喂药。 苏浅言不忍看,背对着他们,然后走了出去,合上门,心里头百味陈杂。 苏浅言你在难受什么?这顾承礼是书中的人,他们有自己的机遇,自己不好横插一脚。 南宫霜月不像是坏女人,虽然她看出季扶辰与她之间关系匪浅,但…… 但她是个好人,季扶辰也算是个好人。 苏浅言在台阶坐了下来,托着腮,思绪翻飞。 “哎呀!”南宫霜月的声音传来,随后,苏浅言便听到她开门的声音:“玉书,不成,他都吐了出来!” 苏浅言站起来,跟着南宫霜月走进去,果真看到药都没喂进去。 “我来。”苏浅言说道。 “你喂啊?” “如果公主不介意,我来喂他。” “不介意,只要让他活过来就行!”南宫霜月说道。 苏浅言听到她这么说,便拿起剩下的半碗药坐了下来,将顾承礼的头垫高一些,勺了一小口,用手微微掐开他的下颚,将药沿着唇灌进去。? 第132章 喂我喝水 南宫霜月眨着眼睛,看着那药顺下去了,便拍拍胸口,道:“还好,还是你有办法!那你喂他,我去让人给你做几身衣服。” 南宫霜月走后,屋内便只剩下苏浅言和顾承礼二人。 苏浅言喂完了药,坐在塌边,看着顾承礼俊秀的脸,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胸口,果真是千疮百孔。 能捡回一条命,真的是老天保佑。 苏浅言脑海里闪过和风的脸,深深叹了口气。 “顾承礼。”苏浅言轻轻地说道,“赶紧醒来,替和风报仇啊。” 看着无动于衷的顾承礼,苏浅言笑了笑,“原来你有个官配的,我竟然都不知道。” “你的官配还挺好的嘛。长得漂亮,背后也有势力。” “好好珍惜喔。” 苏浅言用指尖敲了敲顾承礼的手掌,然后便起身去开窗通风。 没有发觉顾承礼的手指动了动。 苏浅言日复一日,连着给顾承礼行针,南宫霜月看着毫无动静的顾承礼,每日只剩下叹气。 “还能活吗?”这是南宫霜月每日都要问的问题。 苏浅言每次都说:“能。”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天锦关已经打了起来,武义王前往支援逐日将军。 南宫霜月命人去打探情况,探子回来说道:“武义王执意让逐日将军率一支先行军去对抗大魏太子!武义王抽调走了最为精锐的部队,与逐日将军分头行动,这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南宫霜月一听,气得拍桌而起:“武义王总是处处针对我南宫家,如今竟然想要置逐日将军于死地!太卑鄙了!我南宫家,难道就由他这么欺负吗?!” “公主息怒,如今逐日将军早就不是南宫家奴,咱们可不要惹祸上身。” “什么惹祸上身?逐日将军是为了本公主,才与武义王起冲突的,本公主可以不管不顾吗?不行,我要调兵!” 说完,南宫霜月便风风火火去取玉符。 取完玉符,换上了盔甲,她来到后院见苏浅言。 “我要出门一趟,你留在此处,所有事宜本公主都已经交代好了,该花的银子不要省,等我回来。”南宫霜月塞给苏浅言半片玉符。 “这是?”苏浅言好奇地看着那玉符,不解地问,“你不会是要去上战场?这东西,该不会可以调动军队?” “聪明!”南宫霜月点点头,“我南宫家到了我这一辈,虽已无男子,但我手中依然有南宫军五万,这是先祖皇给的军队,我可以调动!” “你会武功吗?”苏浅言问。 “不会就不能上战场了吗?”南宫霜月问道,“那武义王企图将逐日将军害死在战场,我不能不管!” “你这样一去,说不定,你这所剩无几的兵力,会被武义王收编了。”苏浅言提醒道,“你若是死了,这区区五万南宫军,怕是要编入武义王的军营里了。” 苏浅言从南宫霜月简单的描述中,看出来,这很有可能是武义王的圈套。 但南宫霜月才不理,她要去救季扶辰。 “你放心,我南宫军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我不会死的!我走了,这不还有你那一半玉符吗?你收好。”南宫霜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顾承礼,说道,“他若是醒了,就给他!我若回不来,让他醒来后给我报仇。” 说完,南宫霜月便风风火火地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苏浅言收好了玉符,坐了下来。 坐了几秒,她深深叹了口气,对自己说道:“苏浅言啊苏浅言,你可不要再多管闲事了!” “苏浅言你不能去管那个南宫霜月,你应该先把顾承礼救活!” 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站起来,“不过,若是南宫霜月死了,顾承礼怎么活?” “但是我要是走了,顾承礼谁照顾?” “顾承礼,你好烦啊!”苏浅言捏着玉符,左右为难,走了几步,又回到塌边坐了下来。 她深思熟虑了一番,最后站了起来,就在这一刹那,一只粗糙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苏浅言惊喜地回眸,看到顾承礼的手动了,而且,紧紧抓住了她。 “苏浅言……”顾承礼微微睁开眼睛,疲惫地说出这三个字。 苏浅言慌忙坐下来,将他脑门的银针拔了出来。 “顾承礼,你醒了!” “废话……”顾承礼吃痛地捂了捂脑门,“你日日扎我……” “我这是救你!好心当成驴肝肺!”苏浅言笑盈盈地说,“看来你昏迷的时候,耳朵是可以听见的。” “可以听见。”顾承礼抓住她的手腕,道,“喂我喝水。” 苏浅言忙去倒水,一口一口地喂给他。 “我去告诉南宫霜月,说你醒了!” “告诉她,然后呢?”顾承礼看着苏浅言,“你想让她打死你吗?” “你都听到了?”苏浅言眼眸闪了闪。 “我什么都听得到,只是醒不过来。” 顾承礼松开苏浅言的手,撑着床板坐了起来,“苏浅言,你为什么来找我?” 为什么来找他?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苏浅言说道,“你那未婚妻子,南宫霜月,一个小丫头,一点武功都不会,带兵出去了,你不去救她?” “我只想问你,你为什么要来找我?”顾承礼沉声问,无神的眼眸扫了一眼苏浅言的脸。 苏浅言被他盯得有些窘迫,她随意扯了个谎,说道:“我不想嫁给太子,辗转多地,来到这里,偶然遇到了玉书,她让我来救你。” “就这样?” “就这样。”苏浅言点点头。 顾承礼将目光移开,隐忍着情绪,方才他听到“玉书”二字,脑海里便浮现和风死在他身上的惨状。 他握紧了手,青筋都暴露了出来。 那是与他一同长大的伙伴,虽是主仆关系,但他深知他们是生死之交,比普通主仆的关系还要深刻。 多少次出生入死,多少年的朝夕相伴…… 在那个雪地里,统统崩塌。 而背后主使之人,竟是墨靳庭。 他难以忘怀,那个下令射死和风的太监,以及他脸上的嘲笑。 “玉书安全。”他自言自语了一下,倒吸了一口冷气。? 第133章 你刚醒,不可大动肝火 苏浅言不敢说玉书在代替她假扮太子,便说道:“放心。你养好伤,我过两日回魏国把玉书给你带过来。” 顾承礼没搭话,他昏迷的这段时间,总是能隐隐约约听到外界的声音,所以他已经大致知道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也知道自己为何会成为了大齐的御南王。 他抬头看向苏浅言,问道:“玉书手中的信呢?” “在我这里。” 苏浅言取出信,顾承礼伸手拿走,撕烂后扔在地上。 “你刚醒,不可大动肝火。” “你小瞧我了。”顾承礼躺了下来,扯了扯被子,“你去。" “我去哪里?” “你不是,要救南宫霜月吗?我是半个残废,起不来,你不去,谁去?”顾承礼反问。 苏浅言笑了笑:“好,我去。” 说完,她伸手摸了摸顾承礼的额头,“体温正常,我会交代好女使给你伺候好了。好好呆着,不要乱跑,我保证把你未婚妻子带回来!” “……”顾承礼没理她,翻身背对着苏浅言。 苏浅言笑笑,转身离去,推开门的时候,顾承礼冷不丁说道:“若是太子亲征,马背上的,一定不会是太子。当心暗箭。” “我知道。”苏浅言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浅言手里虽有南宫霜月的玉符,但她没有去调兵,现在调兵没什么用处,及时将南宫霜月和季扶辰拉回来才是要紧的。 所以她挑了一匹好马,便往天锦关奔去。 还未出城池关卡,便已经追上南宫霜月。 “公主!”苏浅言策马上前,拦截住南宫霜月的军队。 “玉书?!你怎么来了?!别再劝我,我一定要去!”南宫霜月态度坚决。 “此番武义王挂帅,若逐日将军不听,便是违抗军令,当斩!若他听从,则是自寻死路!左右都是死,你若是带兵前去,也是一个死字!”苏浅言分析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愚!” “不可为?我去增援,说不定就逆天改命了?”南宫霜月说道。 “公主去了只会徒增逐日将军的烦恼。我去!我有办法破局!”苏浅言说道。 “你去?”南宫霜月讶异地看着苏浅言,“那御南王怎么办?” “他已经醒了,你回去照顾他!我替公主去!” “她醒了?!”南宫霜月喜出望外,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但……季扶辰他…… “难道公主觉得,身经百战的我,比不过毫无战场经验的公主吗?”苏浅言问。 南宫霜月被说动了,她拉着马转身,对所有南宫军喊道:“今日,玉书代替本公主前去天锦关,所有南宫军,非玉书之命不听!” “是!” 就这样,苏浅言接过了南宫霜月手里的玉符,她举起玉符,威风凛凛地说道:“南宫军听令!护送二公主回城!” “……”南宫霜月和将士们不可思议地看着苏浅言。 “玉符在我手中,凡不听者,斩!”苏浅言厉色道。 “……玉书!”南宫霜月诧异地看着她,“你……” “我一人前去,可抵千军万马,跟着一堆将士,反而是累赘!南宫军可听清楚了?!违者斩立决!” “领命!”南宫军气势磅礴地喊道。 苏浅言收好了玉符,策马离去。 南宫霜月被南宫军围起来,逼着她往回走。 南宫霜月骑在马上,频频回头,看着苏浅言那英姿飒爽的背影,心中泛起了崇敬之意。 虽不知结果,但她坚决的背影,的确给人以希冀和信念。 苏浅言一路马不停蹄,奔至天锦关,已不见军队身影,地上只留下还未被风吹散的马蹄印。 她跟着密密麻麻的马蹄印一路往北,在一处丘陵之地,看见了季扶辰的军旗。 他们一路追着墨靳庭的先锋军来到此处,虽明知会有埋伏,却不得不进来。 苏浅言跳下马,用粗布遮面,她这些日子都是以男装的模样出现,所以,若是此刻出现在墨靳庭面前,他也不会认出自己。 以墨靳庭的心机,此刻一定不会在大军之中,他一定会埋伏在某处高陵。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把墨靳庭找到,就可以化解季扶辰的危机。 此刻的墨靳庭,混在一队突袭军之中,手里拿着弓,正打算拉满,对准丘陵之中的季扶辰。 “殿下,这季扶辰要捉活的还是死的?”一旁的将士问。 “孤早就说过,抓活的。听闻季扶辰与武义王向来不合,若是能加以利用,这天锦关随时可以收复。”墨靳庭眼眸微眯,将箭头对准了季扶辰的军旗。 他只是拉满了弓,却没有放箭。 只为了等一个时机。 这时候,他们听到阵阵清晰的马蹄声。 此时,苏浅言单枪匹马出现在突击军的后方,她看着伏在地上的将士,喊道:“墨靳庭,你让本将军好找啊!” 这声音令众人颇为讶异,他们纷纷回头,提枪站起来,墨靳庭收了弓,看向立在他们面前的蒙面男子。 这是季扶辰?! 若不是,这人怎么会知道他墨靳庭混在这里? 要知道,整个大齐,没有多少人见过他的真容。 只有这个季扶辰,多年前曾有过一次近战,见过他一面。 “动手!”墨靳庭挥手下令。 “等等!”季扶辰喊道,“你若是杀了我,你的太子妃,可就没命了!” 苏浅言说这话,是为了打乱墨靳庭的思路,让他思路混乱起来。 虽然她觉得墨靳庭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停战。但 烟 雾? 弹这种东西,对于多疑的人,可是非常有效果。 墨靳庭听到“太子妃”三个字,果真愣住了。 “季扶辰,你什么意思?”墨靳庭冷冽地问。 “你的太子妃,是不是消失了很久?本将军能找到你在这里,就是有信心将你的先锋军一网打尽,墨靳庭,等着给你的大军收尸!” 苏浅言说完,便策马离去。 众人想要追,墨靳庭却喊道:“不必追!免得入了他的圈套!” “是!” “收队!不可再深入!”墨靳庭看向远处已经打起来的队伍,苏桑梓是副将,他的计划是让苏桑梓引季扶辰出来,他们再伏击,将季扶辰一网打尽! 第134章 你竟敢私自潜逃 可方才季扶辰已经看出了他的阴谋,说明他们有备而来! 听到太子的命令,少尉忙发射信号弹,让苏桑梓撤离。 正打得热火朝天的苏桑梓看到这信号弹,颇为奇怪,但军令如山,他唯有命令将士们撤退。 季扶辰还没打得尽兴,他本就抱着必死的信念追上来,没想到打一半苏桑梓跑了?!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再追,不要让武义王有机可乘! 就这样,季扶辰收了队,匆匆离开丘陵之地。 而苏浅言三言两语化解了危难,她思及顾承礼已经醒来,自己也不必去凑热闹了。 她便下了马,将玉符绑在马背上,把马栓在季扶辰会经过的路上。 “你在这里等着季扶辰。”苏浅言拍了拍马地脑袋,笑盈盈地说。 马蹭了蹭她的脸,似是表示听得懂。 “乖。”苏浅言覆上面纱,离开了天锦关。 雪城之中,气氛十分凝重,处处都设了关卡查人。 不用想,定是玉书在太子抵达之前跑了,所以引得墨靳庭阵脚大乱。 加上今日他遇到季扶辰一事,令他感觉十分蹊跷,所以加重了守卫,防止人进出。 整个雪城可以说滴水不漏。 现在苏浅言若是出现,定能被苏桑梓处以仗刑。 因为作为太子替身,私自潜逃,是死罪! 想到这,苏浅言整理了一下妆容,偷偷摸摸打算入城,她这鬼鬼祟祟的样子,是个人都看得出有问题。 所以,守卫很快将她拦了下来:“来者何人?!” 苏浅言做出惊慌失措的样子:“我是……我是……我是……” “老大,这人和画像上的人十分相似!”一个人拿着苏桑梓画出来的“帅哥”画像走了过来。 这么一对照,发型五官还挺像! “抓走!” 苏浅言顺利被抓走,关进了打牢里。 苏桑梓亲自来审问,他穿着盔甲走进来,苏浅言发觉他的官位又晋升了,这副行头,应该是个副将。 “你竟敢私自潜逃!”苏桑梓恨铁不成钢地说,“我如今也维护不了你了,私自潜逃是死罪,要处以仗刑!来人,将他带走,打死以正军纪!” 苏桑梓这是要拿她杀鸡儆猴了啊? 苏浅言没有反抗,乖乖地被带走,到了营帐外头,一堆火堆烧得通红,苏浅言被四个大汉架着压在地上。 身边两侧各站着两个人,手里拿着狼牙棍,那一棍下来,一定会皮开肉绽的。 苏浅言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心想,打死了就可以回去,就可以完成任务! 老天开眼!她这一次,终于要成功了!没有人可以阻止她被乱棍打死! 就在棍子要落下来的瞬间,墨靳庭走了过来:“等等。” 等你妹,苏浅言叹了口气,将脸往沙地上蹭了蹭,可别认出我来! “殿下!这就是那个潜逃的罪人,卑职现在将他打死,以正军纪!”苏桑梓走上前解释道。 墨靳庭低头看着那个娇小的身板,说道:“孤的护卫身手不凡,你都可以潜逃出去?看来,你是个人才。抬起头来,孤看看!” 苏浅言深深吸了口气,龇牙咧嘴地抬起头,像个傻子似的。 “殿下,这个人竟敢朝殿下您做这样的表情!”苏桑梓比墨靳庭还要生气。 他本来觉得这个人是可造之材,没有想到,竟然潜逃,还对太子无礼! 墨靳庭拧眉,这人长得可真够丑的,龇牙咧嘴的做什么? 他正打算放弃理这个人,但他忽的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不要笑!闭上你的嘴巴!” 苏浅言听话地闭上嘴巴,但两只眼睛翻着白眼。 “你是脑子有坑还是怎么的?还敢做这种表情?”苏桑梓没好气地冲上去,将她揪了起来。 墨靳庭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走上前,推开苏桑梓,对苏浅言说道:“眼睛闭上!” 苏浅言听话地闭上眼睛,但是嘴巴又张开了。 “眼睛嘴巴都闭上!”墨靳庭说道。 苏浅言鼓着脸,嘴巴眼睛都闭上了,眉头皱了起来,五官好像揉在了一起 这人,一定是个脑残!苏桑梓倒吸一口冷气。 他以为墨靳庭会大发雷霆,但是没有想到,墨靳庭却从容地说道:“将他擦干净,带到孤的房内!” “殿下,他是个危险人物!” “危不危险,孤自会判断!”墨靳庭拂袖离去。 苏浅言被带去清洗,她越想越不对劲,这要是被墨靳庭发现她是苏浅言,怎么办? 他一定会追究她为何来到这里,很多事情无法自圆其说了。 短时间内,苏浅言没有想到很好的借口来圆这件事情,她也不想被墨靳庭抓回去做太子妃。 那该怎么办好? 又跑? 不对不对,她既然已经确定玉书跑了,这边打不死,就该去找南宫霜月。 她答应过她,只要救活了顾承礼,就把她乱棍打死的! 南宫霜月是堂堂公主,应该会言而有信! 南宫霜月若是不肯,她就只好添油加醋,编造她和顾承礼的关系了。 对,就这么办! 想到这,苏浅言趁着将士离开的空档,解开了绳子,逃离了魏军军营。 苏浅言逃了之后,来到天锦关,发现有人一路尾随她,便躲了起来,却发现那个东张西望跟随她的人,似乎是玉书! “玉书!”苏浅言小声喊道。 玉书左顾右盼,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到了树林中,苏浅言一把将她拽到身边。 “嘘”她比了个手势,玉书一脸吃惊:“你身手太快了,我险些跟不上!” “好了你现在跟上了,咱们马上去大齐。” “大齐?主子呢?”玉书困惑地看着她。 “你主子就在大齐,我答应过你的,不会食言的!” “那我们怎么过去?到处都是官兵!”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能过得来就跟上,过不来,你就躲着。”苏浅言说完,便纵身一跃,跳出了树林。 玉书还来不及应答,见她已经窜出去,只好跟了上去。 苏浅言趁着关卡换班之际,溜了进去,玉书一路忐忑地紧紧跟随,二人可算是入了大齐境内。 “看不出来,苏浅言,你身手这么好啊?”玉书一边跟,一边夸赞。 第135章 顾承礼的心上人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苏浅言不以为意地说。 二人连夜赶路,在第二天,抵达武陵城,苏浅言带着玉书来到公主府找南宫霜月。 此时的南宫霜月,得知季扶辰平安无事,正高兴着,听到苏浅言回来,便亲自出来相迎。 “玉书,你做的很好!你是怎么做到让魏军撤兵的……”南宫霜月兴高采烈地跑出来,看到苏浅言身边还跟着一个脏兮兮的女子,便停住了脚步。 “这位是?”南宫霜月指着真正的玉书问道。 苏浅言走上前,来到南宫霜月耳边,小声嘀咕道:“这位才是真正的玉书。” “你……”南宫霜月不可思议地看着苏浅言。 “嘘。”苏浅言压低了声音,“我一会儿会跟公主你解释,不过,你先让玉书去见顾承礼把。” 南宫霜月听了,便命人带玉书下去洗漱更衣,然后带她去见顾承礼。 玉书走后,苏浅言便让南宫霜月屏退下人,殿内只剩下她们两人。 “你不是玉书的话,你到底是谁。你是御南王的什么人?”南宫霜月带着困惑,看着苏浅言。 苏浅言笑着解释道:“其实,我不是什么玉书,也不是顾承礼的什么护卫,我与他的关系,公主不必知道。我遣走玉书的原因,是想有些事,单独与公主商量。” “什么事?”南宫霜月警惕地看着她。 “算下来,我也算帮了公主两个忙了。”苏浅言说道,“公主是不是应该,履行诺言?” 提到这件事,南宫霜月愣了一下,诺言? “你是说……将你打死?” “公主还记得,那就好办了。”苏浅言松了一口气。 “可你……”南宫霜月显然不舍得打死苏浅言,“可你帮了我两个大忙,我若是打死了你,岂不是不义?” “你答应了我,现在言而无信,也是不义。”苏浅言反驳道。 “你这话虽然有道理……”南宫霜月支支吾吾地说,“但……我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既然不是玉书,你又是谁?” 苏浅言自知回避不了这个问题,便神神道道地说:“其实我是……顾承礼的心上人!” “御南王的心上人?”南宫霜月被她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苏浅言心里头窃喜,怎么样,嫉妒了?不高兴了?恨不得捏死我了? “对,我与他,虽没有夫妻之实,但我俩,已经暗许终身……”苏浅言可怜兮兮地说,“我为了找他,千里迢迢来到大齐,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御南王,还与你……这么漂亮大方可爱迷人的公主有了婚约……” 气氛烘托到这,南宫霜月眉头皱了起来。 “所以,你与他的关系不一般……你为什么一早不说?”南宫霜月问道。 苏浅言摇摇头,道:“我能说什么?我只能利用公主你的资源,给他疗伤,治他的过程中,我已经想明白了,我只要能救活他,我就把他让给你!” “让给我?”南宫霜月不可思议地看着苏浅言,“本公主还需要你让?” “公主有所不知,他爱我,爱到了骨子里,你是抢不过我的……”苏浅言解释道。 南宫霜月看着苏浅言,问道:“既然你们如此相爱,你为何还要让我打死你?” “若我还在这世上一日,他就不会全身心地爱你。”苏浅言说道,“只有让我死了,你才能得到他的人!” “……”南宫霜月依然是一脸不可置信。 “别想了,公主,若是一会儿他醒来,看到玉来找我,你就来不及了!趁现在,早做决断!” “你就这么想死?” 苏浅言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道:“我不是想死,我是想成全一对天作之合!我只是一个百姓,根本就配不上御南王,他若是执意随我回大魏,那便是死路一条!我没有办法,我只能选择成全!在顾承礼和爱情之间,我选择了顾承礼!” 这话,实在是感天动地,南宫霜月彻底相信了,她泪眼朦胧地看着苏浅言,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痴情的女子! 苏浅言发挥完,用余光瞥了南宫霜月一眼,她双颊微红,似是憋着一口气。 来来,打死我! 你是个公主,我抢了你的男人,你不打死我,天理难容啊! 所有利弊都给你分析清楚了,你要是个脑子清醒的,就该动手了啊! 苏浅言内心澎湃万千,等着南宫霜月开口。 南宫霜月屏住呼吸,看着苏浅言,随后生气地说:“我要去问问御南王,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说完,南宫霜月就气呼呼地跑了。 这个反应,着实让苏浅言没有预料,她一怔,随后急急忙忙追上去,“你问他做什么啊?你问他就没戏了!” 二人来到顾承礼房内,此刻玉书不知道正在与顾承礼说些什么,苏浅言和南宫霜月忽然跑了进来。 南宫霜月指着顾承礼问道:“御南王,我问你,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苏浅言站在南宫霜月背后,用手比划着,往自己脖子划了划,示意顾承礼不要耽误自己去死。 顾承礼将目光从苏浅言身上移开,看向南宫霜月,没有作答。 玉书忙说道:“公主,这位是苏浅言……” “我管她叫什么名字!她说,她与你私定了终身,对吗?!”南宫霜月推开玉书,气势汹汹地问。 这话一出,顾承礼愣住了。 苏浅言还在张牙舞爪地比划着。 “她还说什么了?”顾承礼沉声问道。 南宫霜月说道:“她说,你俩虽然没有夫妻之实,却已经暗许终身,你还十分爱她,爱到了骨子里,还说本公主抢不过她,是不是?!” 这话,说的玉书都觉得害臊。 顾承礼听了,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使的病态的他看起来更为清冷和孤傲。 苏浅言见顾承礼似是不想配合,便扑上去,搂住顾承礼道:“承礼哥哥,难道不是吗?你当时对我的山盟海誓,我都还记得呢!人家一直都想着你,知道你出了事,我日夜难安,只想早日寻到你……我对你的爱,天地可鉴……” 第136章 原来你这么离不开我? 顾承礼被她压得有些反胃。 当然,反胃的真实原因是苏浅言的大言不惭。 又来这一招,当他是物件,要的时候就用一下,不要了就踢开? 南宫霜月吃惊地看着这一幕,顾承礼没有推开苏浅言,是不是证明这件事是真的?! “原来你这么离不开我?”顾承礼戏谑地将苏浅言轻轻推开,伸手勾住她的下颚,吻了上去。 …… 南宫霜月被这场景吓了一跳,怎么办怎么办,她第一次看到别人接吻! 她应该生气还是应该走啊?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啊! 南宫霜月慌乱地看向玉书,脸颊鼓鼓的,不知所措。 玉书咽了咽口水,紧张的直冒汗。 “那……那我不打扰你们!”南宫霜月迈开步子,跑出了屋子。 玉书也急急忙忙地跑了,还贴心地将门合上。 苏浅言挣扎着从顾承礼怀里离开,她眨了眨眼睛,看向紧闭的房门,又看向顾承礼:“你做什么?” “你不是说很爱我吗?”顾承礼反问。 “我……”苏浅言比手画脚地说,“我那是为了刺激南宫霜月!她现在舍不得打死我,我说出了你我之间的关系,她因爱生妒,就会打死我了!” “两个有婚约的陌生人,怎么会有爱?” “你不懂,她对你的执念很深的!” “那也只是因为我的身份牵制了她。” “你不懂女人。”苏浅言翻了个白眼,“我等着她来打死我。” “我的确是不懂女人。”顾承礼闷声道,看向窗台,他不懂苏浅言。 苏浅言清了清嗓子,脸颊微红地说道:“行了,你是个病人,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去找南宫霜月去!” 说完这话,苏浅言便慌里慌张地走了。 顾承礼看着她的身影,疲惫地躺了回去。 苏浅言来到南宫霜月的寝殿,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 南宫霜月脑海里还浮现出他们俩接吻的场面,看到苏浅言来了,她便站起来说道:“你们、你们魏人,就是这么的,这么的不知廉耻吗?” “这不是不知廉耻,这叫大胆表达爱。”苏浅言大言不惭地说,“公主你也看到了,顾承礼对我非常痴迷,你若是不让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永远也得不到他的心的!” 南宫霜月若有所思,说道:“你是说,你们这是大胆表达爱?” “嗯!”苏浅言点点头。 “你冒死,也要告诉我这件事……”南宫霜月看着苏浅言,说道,“你的确是,非常爱他。” “嗯!”苏浅言继续点头。 “他,敢在我面前吻你,证明,他也非常爱你!” “嗯!”苏浅言不停地点头。 这南宫霜月可算是开窍了! “我从未见过有人可以这般,不顾生死。”南宫霜月嘀咕道。 “你叫苏浅言对吗?” 苏浅言点点头。 “你倒是,教会了我一件事。”南宫霜月说完,脸上漾起了笑意,“很好!我觉得你非常好!” 嗯?!苏浅言眉头紧蹙。 好什么? “我一直觉得,我身上有姻亲的束缚!我这辈子,必须要等御南王!我不可以有其他的想法,我想要证明自己不是天煞孤星,我执着于找到御南王,从而忽略了我自己真正的想法。”南宫霜月走向苏浅言,拉起她的手。 “苏浅言,昨日,你十分勇敢地替我去救季将军,我心里感激你。你又勇于在我面前承认你和御南王之间的关系,你是个勇敢的女子,我南宫霜月这辈子没有佩服过谁,你是让我唯一佩服的女子!”南宫霜月激动地说。 苏浅言扯了扯嘴角:“佩服?” “是,你今日教会了我,爱,不是什么坏事……爱一个人,要争取!” “我没教你……” “不,我看得很清楚……”南宫霜月继续说道,“其实,你与御南王两情相悦,我是不该插手的,因为,他与我之间,本就只是一纸婚书罢了……十几年来,我没有见过他,他也没有见过我,又怎能强行绑在一起一辈子呢?” 南宫霜月脑海里浮现季扶辰的英姿。 “其实,我心中,也有一个人。”南宫霜月松开苏浅言的手,“不过,我与他,这辈子都不可能。” “我总不能因为自己的心意不能实现,而破坏了你和御南王原本的感情?苏浅言,你放心,我不是那种蛮横无理,夺人所爱之人。” 听到南宫霜月这么说,苏浅言一脸愁苦:“你是说,你不打算对付我了?” “我为什么要对付你?”南宫霜月不解地问。 苏浅言欲言又止,最后选择不说话。 “你不用如此烦恼,既然御南王已有心仪之人,而我,也明白了自己的内心,自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待他病愈,我自会请示陛下,解除婚约,还他自由之身。”南宫霜月深明大义地说。 “那你呢?你不是说,你这辈子,一定要找到御南王,让别人看看,你不是天煞孤星吗?”苏浅言问道。 说话要算话啊,不要这么善变好不好! 南宫霜月摇摇头:“找到他之前,我的确是心存怨怼,不过,看到你俩这样,我才明白,勇敢面对自己的内心有多重要。是不是天煞孤星又如何呢?我不会将自己,交给一个不爱我,我也不爱他的人。” “不是,你再考虑看看,顾承礼他人很好的,你瞧瞧他长得是不是英俊啊?他只是现在病入膏肓所以脸色苍白了些,武功没恢复所以不够英明神武,等他恢复了,你一定会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子……” 听着苏浅言这话,南宫霜月笑了:“在你心里,他是最好的男子,在我心里……” 季扶辰是最好的男子。 她没有说出口,此事不可说。 苏浅言叹了口气,“你真是个好姑娘。” “你也是啊。”南宫霜月笑了笑。 苏浅言摇摇头,苦笑道:“我不是。” “好了,你别担心了!御南王在武陵城内,是非常安全的,只要他养好了病,我自然就会成全你们的。” 第137章 我不再需要了 看着南宫霜月这爽朗的笑颜,苏浅言不禁怀疑人生。 南宫霜月以为苏浅言已经感动得傻了,便拉着她的手,说道:“好了,放心!这段时间,你就留在此处给御南王疗伤,需要什么药材,需要什么器皿都尽管告诉我。你救了季扶辰的命,便是我南宫家的恩人,今日起,你我姐妹相称,不必叫我公主。” “姐妹相称?”苏浅言这又白捡了个姐妹?不成不成。 “公主,你身份尊贵,我不过是一个魏人,如果我与你姐妹相称,别人会怎么想?若是给你加个通敌的罪名……” “管别人怎么想?我南宫家世代守国,个个都忠肝烈胆,为国赴死绝无二话,若说我南宫家人通敌,鬼才会信!总而言之,你这个妹妹,我认定了!”南宫霜月揽着苏浅言的肩膀,豁然一笑。 “妹妹?” “怎么,你比我大?我看着你不过十五岁模样。”南宫霜月打量着苏浅言。 苏浅言回过神来,是了,她这具身躯,的确是十五岁少女的样子。 “就这么说定了,你是我二公主的妹妹,你放心,只要御南王痊愈,我自会替你上书请封!陛下和皇后娘娘对我甚好,给你封一个郡主,身份上,就可以与御南王匹配了!” 南宫霜月已经开始脑补起来,越想越兴奋:“这样一来,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你是我妹妹,便是南宫家的人,陛下也不必忧心了!” 看着南宫霜月兴致勃勃地自说自话,苏浅言扯了扯嘴角,说道:“等等,公主,我还没同意……” “此事宜快不宜慢,来人,快快准备!”南宫霜月推开苏浅言,走出去让人张罗结拜事宜。 苏浅言歪着脑袋,无语地看着南宫霜月,她可真是个风风火火的女子! 为了躲避南宫霜月的热情,苏浅言急忙跑回后院,她走到顾承礼房前,见房门紧闭,里头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苏浅言凑了上齐,侧耳倾听。 隐隐听见玉书的哭泣声。 “和风死的时候,没留下什么话。因为,他来不及留任何话,但,早在之前,他便有与我说过,待这一回从关外回京,让我替他做主,向你提亲。”顾承礼看着早已泪流满面的玉书,用低哑的声音说道。 “当时情况紧急,我只在他身上扯下玉佩的几根流苏。”顾承礼艰难地从衣襟里拿出三根蓝色流苏,放在枕边。 玉书满脸泪痕,看着那三根蓝色流苏,泣不成声。 “连他的尸体,我都保不住……”顾承礼眼眶微红,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是我耽误了你们,是我遇人不查,是我跟错了人,站错了队,被人当枪使!我那时候多希望血肉模糊的是我不是他!我不过是烂命一条,不值得谁为我付出这么多!” “主子……”玉书咬着唇抬起头,抽抽搭搭地说道:“主子您不要这么说,当年若没有主子您的出手,我与和风早就被狗咬死在街头!我与和风,是自愿跟在主子您身边的……当年的誓言,我都还记得,入了金渊阁,作为左司护卫,便是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今日起,你不再是金渊阁左司护卫,我也不再是金渊阁左司,你不必留在我的身边了。”顾承礼取出金渊阁的腰牌,扔在地上。 听到这话,玉书摇摇头,道:“玉书不留在主子身边,还能去哪里?主子您这是不要玉书了吗?” “是,我不再需要了。”顾承礼垂眸,看向腰牌上“金渊阁”三个冰冷的字。 墨靳庭的脸,浮现在他的面前。 从前十五六岁年纪时,两个少年意气风发,骑着俊马站在京都最高的山上。 那个一袭蟒袍的少年说要做一代明君,顾承礼穿着左司官服说要辅佐他成为一代明君。 谁知道背叛来的如此之快。 看着顾承礼冷冽决绝的面容,玉书拿走了他枕边的蓝色流苏,说道:“如此,玉书便祝御南王在大齐一切安好!”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准备开门之时,顾承礼忽的说道:“玉书!” 玉书停住了脚步。 “顾府里,和风早先备了一份聘礼,藏在院子西南角,你若回了京都,自行去取。” 玉书没有答话,推开门,走了出去。 苏浅言佯装刚踏进院子,看到肿着眼睛的玉书,便尴尬地笑了笑:“玉书……” “嗯。”玉书从她身边走过,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苏浅言看着她的背影,百感交集,方才他们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她回头看着黑漆漆的房间,她本想过来交代玉书如何照顾顾承礼,如何给他扎针,交代完之后她便离开。 但听到方才他们那些对话,她只好打消这个念头,要不,还是找机会教南宫霜月好了。 想到这,她迈着步子打算离开院子,里头却传来顾承礼的声音:“听了那么久,还不进来?” …… 苏浅言停下脚步,毅然转身,踏进了满是药味的房间。 “你瞧瞧你都把你的护卫逼走了,现在可好了,没人照顾你了,你这个伤患。”苏浅言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 “我的伤势,何时能好?”顾承礼开门见山地问。 听着这毫不客气的语气,苏浅言来到他床边,扫了他一眼,道:“筋骨被挑了三根,膝盖头刺穿,肋骨断了几根,心口中数箭,好在脑子没被劈,不然,你这条命算是没了。如今,只能尽量救治,让你不要变成残疾人。” 听着苏浅言这话,顾承礼眼眸闪了闪,道:“你是医者,却一点也不考虑伤者的感受?” “你要什么感受?让我安慰你?说你很快可以下床走动了?我虽善于行针,但每个人身体的康复能力不一样,你虽身经百战,但此番,也的确是伤到了底子。你自己比我更清楚,我没有必要欺瞒或者说一些好话来宽慰你。” 苏浅言说完,便叹了口气:“我已经帮你缝合,但,后续的康复治疗,是需要时间的。”? 第138章 真听话 “康复治疗?”顾承礼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但从词义上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放心,我会画下来怎么进行康复治疗,日后你照着我画的做就行了。哦,对了,你这样的伤患,是需要到处走走的,切不可因为动不了就闷在房内,所以,我会帮你弄一辆轮椅过来。到时候让人每日推着你到院子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已经开春,让南宫霜月给你种种花,到时候还可以赏花。” 听着苏浅言这话的意思,她是要走? 顾承礼默默地听着。 苏浅言看着沉默的顾承礼,觉得自己这时候提离开,会有些狠心,便又交代了几句:“还有啊,你留在大齐好歹还能保住命,可前往别想着去大魏报仇。” 苏浅言一想到书中顾承礼被凌迟处死的惨状,便浑身起鸡皮疙瘩。 顾承礼抬起头,看着苏浅言,唇角勾了勾,道:“保住一条命,然后呢?” “好好活着难道不好吗?保住命已是万幸!这世上有许多人,想活都活不了。”苏浅言一本正经地说道。 顾承礼听了,便问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何总要寻死?” “我的情况不同。”苏浅言急忙拖着一张椅子,坐在塌前,解释道,“我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置之死地而后生?”顾承礼饶有深意地看着苏浅言,“很好。” “很好?什么很好?” “你说的很好。”顾承礼憔悴的面容,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你过来一点。我与你说一句话。” 苏浅言莫名其妙地凑了上去。 “真听话。”顾承礼伸手勾着她的脖颈,吻上她的红唇。 双唇辗转了一番,苏浅言的贝齿被忽的撬开,她被迫吞入了一颗药丸。 苏浅言吃惊地推开顾承礼:“顾承礼,你做什么?” 顾承礼抿了抿唇,带着一抹得逞的笑意,说道:“苏浅言,你这人,有一个毛病,就是不够狠。” “我……你…少说废话…你给我下了什么药?”苏浅言鼓着脸,这个人太奸诈了,本以为他可怜得很,所以才对他没有防备,没有想到,顾承礼竟然给她下药! “你猜。”顾承礼戏谑地看着她。 “你该不会给我下春药?”苏浅言捂着胸口,瞪大了眼睛,气鼓鼓地问。 “春药?”顾承礼笑了笑,“需要吗?” “的确,你现在只能躺着,想来也是不举,给我下药也没用,应该我吃一颗,你吃一颗,这样才够劲!” “苏浅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顾承礼无语地看着苏浅言,“这话,你只许在我面前说!” “嗤。”苏浅言噘着嘴,说道,“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 顾承礼轻咳了两声,虚弱地说道:“金渊阁,有一种用来控制暗卫的药,名百蚁毒。以十五日为期限,平日里无事,只要十五日一到,毒性发作,奇痒难耐,如百蚁挠心!若是没有解药,则会七孔流血,五脏六腑溃烂而死。” 听了这话,苏浅言凑上前,气呼呼地说:“你竟然给我下这种毒!要死也死好看一点啊,非要选一个七孔流血的吗?” “……”顾承礼看着凑上来的苏浅言,这个女人在想什么?死了还考虑形象?! “顾承礼,你别以为你这区区百蚁毒能治得了我。依你所言,这毒十五日必须要解,否则就会死,这样的话,解药一定在你身上对不对?”说到这,苏浅言便开始上手搜他的身体。 顾承礼平淡地看着她,随她一通乱摸。 “苏浅言你真是不害臊,男人的身体,你说摸就摸。” “摸一下有什么?”苏浅言反问,挑眉看着他。 听着这话,闻着苏浅言身上的香气,顾承礼笑了笑:“没什么,摸。我挺喜欢的。” “……你别说的我很色的样子。”苏浅言收回了手,交叠至于胸前,说道,“解药既然没在你的身上,那你说,你给我下毒,是要我替你什么?” 顾承礼抬眸看着她清亮的眼睛,说道:“在大齐,我的处境并不是很好,你留下来,保护我。” “保护你?你需要人保护,为什么还把玉书遣走?” “她与你不同。和风已死,我不能让她再跟着我血雨腥风。” “那你就让我跟着你血雨腥风?”苏浅言拧眉,这个男人有点没良心啊! “你不是,想死吗?你跟着我,随时有死的可能。”顾承礼解释道。 “我虽然是想死……”苏浅言心中甚为不悦,“但你好歹怜惜一下我?” “怜惜?”顾承礼意味深长地看着苏浅言。 “我说的不是那种怜惜。”苏浅言回避了一下他的目光,然后蹭的坐到他身边,说道,“这样,你现在需要我保护你对不对?我呢,也需要一个人来把我打死,我们写张契书怎么样?” “可以。”顾承礼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苏浅言兴致勃勃地跑去写契书,然后拿起顾承礼的手指,顾承礼还未反应过来,指尖便被苏浅言咬破了。 “你做什么?我是伤者……”顾承礼莫名其妙地看着苏浅言。 苏浅言满不在意地用指尖蹭了蹭他指尖的血,两只手往契书一按,清晰的指纹便留在了契书上。 “你把我当什么了?你怎么不咬你自己的手指?”顾承礼没好气地问。 “咬我自己?这不是疼吗?我又不傻!”苏浅言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也疼。”顾承礼将手抽走,指尖朝苏浅言的脸上擦了擦。 “顾承礼,你当我的脸是抹布吗?” “就许你咬,不许我擦?” “擦你自己的脸!”苏浅言抓着顾承礼的手,往他自己脸上噌了上去。 听着屋内的吵闹声,南宫霜月站在门口,不禁笑了,这两人的感情,果然很好呢! 她清了清嗓子,喊道:“言儿妹妹!万事俱备,快出来与我结拜!” 结拜?!屋内的苏浅言感觉脑瓜一疼,她停下揍顾承礼的手,往屋外跑去。? 第139章 回去做太子妃 刚踏出房门,苏浅言就被南宫霜月拉走:“快,吉时到了,咱们快结拜,结拜之后,你我便是姐妹相称!” “我……” “快快快!” 就这样,苏浅言被南宫霜月逼着结拜了。 仪式结束之后,南宫霜月还逼着她说:“叫我月儿姐姐。” “月儿姐姐。”苏浅言听话地叫。 南宫霜月十分受用,她拉起苏浅言的手,说道:“言儿妹妹!我的好妹妹!” 二人结拜之后,公主府里的人都对苏浅言十分尊敬。 苏浅言每日来到顾承礼屋内给他扎针,照顾他吃药。 轮椅做好后,苏浅言便会推着顾承礼到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 两个月后,顾承礼的身体有了好转,虽还是要借助轮椅,但已经可以下地走一两步,进行苏浅言所谓的康复治疗。 这段时间,边关不停地打仗,打了许久,最后因为两军实力不相上下,最后只好议和。 听闻季扶辰即将回到武陵城驻守,南宫霜月十分高兴。 这一日,苏浅言听闻战事停,墨靳庭打算班师回朝,便有些忧心忡忡。 顾承礼她这般,便说道:“扶我。” 苏浅言回过神来,走到顾承礼面前,弯下腰打算扶顾承礼,却被他拉到怀里。 “想什么呢?”顾承礼问道。 “没想什么。”苏浅言抵着他的胸膛,打算起身,却被他搂得更紧。 “说谎可不好。”顾承礼沉声道,“乖乖说,不然,不给你解药。” “什么破解药,你那毒根本就是糖丸,以为我不知道吗?” 顾承礼听了,便笑笑,道:“知道还不跑?看来,你对我的确是好。” “知道就好!”苏浅言挣脱开他的怀抱。 其实顾承礼没舍得给她下毒,她也知道顾承礼没有给她下毒。 两个人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心照不宣。 因为都有各自的考量。 苏浅言十分欣赏顾承礼这一点,他总是看破不说破。 “那你在想什么?”顾承礼追问。 “我在想,墨靳庭会京都后,会有什么动作。”苏浅言说道。 “你觉得他会有什么动作?”顾承礼问。 “我觉得?我觉得他这一次没拿回天锦关,回到京都后,定会被反太子一党弹劾。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他或许会拿宁远侯府开刷。”苏浅言分析道。 其实,这也是顾承礼所想之事,不过,墨靳庭想要撼动宁远侯府,还需要一定的功力。 “太子一日没有找到我的尸体,便一日不会给我定罪,他也没有办法撼动宁远侯府,放心。”顾承礼说道,“你想这么多,该不会想要回去做太子妃?” 听到这话,苏浅言笑道:“回去做太子妃,好像也不错哦。” “是吗?” “不是吗?墨靳庭长得帅,大权在握,还有男主光环,最重要的,他没有残废。”苏浅言戏谑道。 顾承礼被她这么一激,伸手又将苏浅言拉入怀里。 “他是没有残疾,所以,他享受不了你的照顾。”顾承礼伏在苏浅言耳边,轻声说道,“苏浅言,墨靳庭是个极为危险之人,所有人都可以成为他的棋子,你别妄想着去他身边。” “我没说去他身边。”苏浅言从顾承礼的语气之中,似乎听到了一丝威胁。 “乖乖待在我身边,否则,我真的会对你下毒。” 顾承礼眼眸深邃,露出了苏浅言从未见过的表情,她还未答话,他的唇便覆了上来。 “……唔……”苏浅言挣扎着,可她越是挣扎,顾承礼越是将她箍得紧紧地。 “顾承礼……你……你干嘛……”苏浅言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她用力挣开顾承礼的怀抱,红着脸瞪着他。 顾承礼看着后退了好几步的苏浅言,一时有些晃神,他只是有些害怕罢了。 害怕苏浅言离开,害怕这道光离他而去。 他现在坐着轮椅,距离康复遥遥无期…… 想到这,顾承礼忽的伸出手,袖子里露出一个暗器,一根带着丝线的银针朝苏浅言射了出去。 苏浅言敏捷地下腰,反手扯住丝线,将银针朝顾承礼脸上射去。 顾承礼微微勾唇,转动轮椅,扯回丝线,抬手拍了一下扶手机关,椅背射出三支箭! “顾承礼你好阴险!”苏浅言骂骂咧咧地踏风而起,三两下接住三支箭,握在手里,落在顾承礼身后,拿着箭头抵住他的脖颈。 “看来,还是打不过你。”顾承礼淡淡一笑。 苏浅言扔掉箭头,绕到顾承礼面前,说道:“你什么时候做的暗器?做的不错,对付普通小人够了。” “我见你袖子里常藏着银针,我现在走动不方便,故而有了这个想法。”顾承礼说道。 “你想要暗器,我给你做。”苏浅言抓起他的手,扯下他手腕的暗器,“你暗器里的丝线,可以换成沾着毒的细丝线。这样一来,我方才一抓,手心必割破,毒渗入血液之中,不想死都难。” “还有你射出的箭太大了,太张扬,可以换成银针。我给你做一款暴雨梨花针,嵌在你轮椅上,到时候,想接近你都难!” 顾承礼听着苏浅言侃侃而谈,便问道:“方才还气的满脸涨红,现在不气了?” 方才?苏浅言回头,瞪了他一眼:“你别以为我不生气,谁允许你随意亲我的?别以为你是伤患我就会原谅你!” “不原谅,也亲了多回了。”顾承礼幽幽地说。 “……\"苏浅言鼓着脸,道,“你再说,我不给你做暗器了!” “好,不说了。”顾承礼唇边带着些许笑意。 此时,南宫霜月兴高采烈地抱着一坛酒,说道:“言儿,快过来帮忙!” 苏浅言将暗器朝顾承礼怀里重重扔去,跑到南宫霜月身边,伸出手帮忙:“月儿姐姐,这可是刚挖出来的酒啊?” “是啊,逐日将军今日归来,他自幼喜欢喝桃花酿,我先抬出来。” “这种事,让下人去做就好了,你何苦自己去挖?瞧你,浑身都是汗,脏兮兮的。”苏浅言接过那坛酒。? 第140章 教训武义王 “这东西别人不知道埋在哪里,只有我知道。”南宫霜月抬手擦了擦汗,看向顾承礼,凑到苏浅言耳边,说道:“御南王最近脸色没那么阴沉了。” “是吗?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以前有点闷骚,现在有点面瘫。”苏浅言回头扫了顾承礼一眼。 “面瘫?” “就是没有表情,端着,其实他骚得很。”苏浅言解释道。 “咳咳!\"顾承礼轻咳了两声,似是在警告苏浅言,她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瞧,他假装赏花,其实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咱们说话呢。”苏浅言朝南宫霜月低声说道,“走走走,放好你的酒,准备迎接你的扶辰哥哥。” 这话一出,南宫霜月脸就红了:“什么扶辰哥哥?言儿,你不许这么叫他。” “好好好,我叫他季将军、逐日将军。” “这还差不多。你帮我选一选,我一会儿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盘什么发髻?” 两个倩影消失在长廊尽头,顾承礼拿着手里的暗器,深邃的眸子里藏着一股冷意。 苏浅言陪着南宫霜月回到房内,帮她选裙子。 “季扶辰那种铁血将军,一定会喜欢这种粉粉嫩嫩的女孩子,你穿粉色就行了!”苏浅言挑了一件粉色裙子出来,对着南宫霜月比划了一下。 南宫霜月兴致勃勃地问道:“当真吗?言儿,我觉得你真是我的好军师!你什么都懂!那你说,我一会儿盘什么发髻?” “公主什么样,你就什么样,娇俏的就行了!月儿姐姐你肌肤本来就好,白里透红,眼睛像紫葡萄,让人一见倾心。”苏浅言奉承道。 南宫霜月听了,却忽然有些为难,“你说,我让人一见倾心?可我与他太熟了!我自出生,他就已经在南宫家了!他看着我长大,万一,他心里没有我,那我该怎么办呢?” 这可是个大问题,自古以来,男欢女爱,不能强求。 苏浅言眨了眨大眼睛,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觉得他不会不喜欢你的。那日我们来武陵城,他不还跟着我们好长一段路吗?” “他素来如此,我南宫家出去的人,都是这么护主的。他虽说已经自立门户,但……在他心里,他还是将南宫家当做他的主家。”南宫霜月说道。 “若他心中无你,那你可以争取啊!” “我争取?岂不就是强人所难了?”南宫霜月问道。 听到这话,苏浅言叹了口气:“喜欢一个人,考虑这个,考虑那个,那什么时候能成呀?要我说,就大胆表达,能成就成,不能成再见亦是朋友。” 见苏浅言说得如此豁达,南宫霜月抿唇说道:“我们齐人,可没有你们魏人这么大胆。” “魏人也不都是我这样的,我比较脱俗罢了。”苏浅言咧开嘴一笑,“好了好了,快更衣,我给你画个漂亮的桃花妆!保证让季扶辰对你一见倾心!” 南宫霜月半信半疑地坐了下来,由着苏浅言给她打扮。 过了好一会儿,南宫霜月的妆容画好了。 苏浅言递给她一面铜镜,看着双唇饱满,双眼有神,眉若远黛的自己,南宫霜月不禁惊呼了起来:“这是我吗?” “自然,这是倾国倾城,艳压群芳的南宫霜月!”苏浅言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 “你方才用的这一管是什么东西?”南宫霜月好奇地摸了摸唇,十分滋润,还有一股甜甜的味道。 苏浅言取出胭脂管,放在桌上:“这是我做的胭脂管,若是喜欢,月儿姐姐拿去用就好了。” 此时,公主府掌事的崔嬷嬷走了进来:“公主殿下,逐日将军已抵达城门口!” “快开门相迎!”南宫霜月说道。 “不过……”崔嬷嬷犹豫了一下,说,“武义王也到了,武义王带着圣旨,说陛下命武义王携逐日大军护送御南王进京,是以不在武陵城逗留,须得马上出发。” “嗯?”南宫霜月蹭的站起来,“这话,是逐日将军说的,还是武义王说的?” “武义王。武义王说请公主马上交出御南王。” “好大的谱!”南宫霜月冷哼了一声,“他武义王让我交出御南王?他不知道御南王重伤未愈吗?若是交给他,御南王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进京!崔嬷嬷,你去开城门,就说,迎武义王进城,待御南王痊愈,再择日回京。” “是!”崔嬷嬷领了命,便离去。 “言儿,你去照顾御南王,我去教训教训武义王。” 说完,南宫霜月便走了,身后跟着好几个武婢,个个凶神恶煞。 苏浅言见她不是好惹的,加上季扶辰在外头接应,想来应付一个武义王应该不成问题,便听南宫霜月的话,回了后院。 到了院子里,顾承礼正在暗器上缠银丝,苏浅言饶有兴致地问道:“这么快搞来了银丝?” “在你包裹里拿的。”顾承礼幽幽地说。 “我的?”苏浅言瞪大了眼睛,跑回屋里翻自己的包裹,“顾承礼你怎么随意拿我的东西?!” “你藏了不少宝贝,我征用一下,日后还你。”顾承礼推着轮椅进了屋子,看着气鼓鼓的苏浅言。 这个女人,真是财迷,用一下怎么了? “我要算利息的。” “多少?” “起码十倍!”苏浅言比划了一下。 “成交。”顾承礼点点头,“你不是说,给我做暴雨梨花针吗?” “那个可贵了……”苏浅言瞥了顾承礼一眼。 “黄金万两?” “成。”苏浅言笑嘻嘻地走到顾承礼身边,取出之前做好的暗器套,从手臂上取出十几根银针,“看好了,这银针要这样装进去,这暴雨梨花针,非关键时刻不得使用,用一次,就没了。” “用一次就没了,要来何用?”顾承礼盯着苏浅言的脸看。 “保命用啊!你想啊,你当时要是有这个暴雨梨花针,那些剃你膝盖骨的人,还能成功?你要是有这暗器,也不至于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顾承礼扯了扯嘴角,道:“也不是没道理。只是你如此随意地提及我被害一事,你不怕我难过?”? 第141章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人生在世,难免遇到几个渣男,墨靳庭对不住你,是他渣!这种事,说开了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九死一生这种事,有什么好难过的?活下来了,之前的磨难就当做人生历练!”苏浅言拍拍顾承礼的肩膀,“我相信你很坚强的!不至于我提一嘴,你就难过到要死。” “……”顾承礼挑了挑眉,不再开口。 苏浅言素来都有很多歪理论,不过,也正因为这段时间有她的陪伴,他才没有消沉。 整日里听她提及被剔骨,挑断了筋,伤了肋骨这些话,身体也有了免疫,不觉得有什么。 反正,按照苏浅言说的,活下来,置之死地而后生。 苏浅言装好了暗器,见顾承礼盯着她出神,便伸手敲了一下他的额头:“看我做什么?暗器给你弄好了,看仔细怎么装了吗?” “嗯。”顾承礼微微点头。 “你若是觉得用一次不过瘾,我过几日再给你弄一套。”苏浅言说完,便将暴雨梨花针往顾承礼手腕绑上去。 此时,外头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甚至,还有重兵奔跑的器械声。 苏浅言扯好顾承礼的袖子,推着轮椅来到门口,看到一个身着盔甲的男子,气势汹汹地带着一群将士,把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那彪悍的男子,想来,就是武义王了? 看来,南宫霜月没能拦下武义王。 苏浅言握紧了轮椅的把手,笑盈盈地问:“来者何人?见了御南王,还不下跪?” “御南王?”武义王齐赫连看着坐在轮椅上,面容苍白、弱不禁风的顾承礼,哈哈大笑:“这就是御南王?别开玩笑了,看来,南宫霜月在街上随意捡了个男人,就说是御南王,这南宫霜月果真是想男人想疯了!” “你是什么狗东西?在这里乱吠?公主府岂是你这只狗可以随意闯入的?”苏浅言挑了挑眉,走到了顾承礼的前面,挡住齐赫连的视线。 顾承礼抬眸,看着苏浅言娇俏的背影,伸手摸了摸方才她给他绑好的暗器。 齐赫连见苏浅言胆敢如此说话,气得怒道:“你是谁?竟敢对本王无礼?!” “我是你姑奶奶。”苏浅言微微一笑。 “放肆!来人,将她绑起来烧死!”齐赫连怒火中烧。 “谁敢!武义王,你假扮逐日军,骗我开城门,廉耻至极!你擅闯公主府,罪加一等!”南宫霜月气喘吁吁地带着府兵冲了过来,却被武义王的将士挡住。 “南宫霜月,别以为你被封了一个外姓公主,就与本王平起平坐了。你若敢乱来,本王,便将季扶辰杀了祭剑!”齐赫连阴险的看向被挡在外面的南宫霜月。 “你……”南宫霜月咬着牙,等着齐赫连,“你就不怕,我告到陛下面前吗?!” “南宫霜月,活人才会告状,死人,是不会说话的。”齐赫连勾唇一笑。 “你想灭口?!” “灭口?南宫霜月,你小瞧了本王!”齐赫连笑着走到南宫霜月面前,掐着她的下颚,说道:“听到了吗?外面屠城的声音?” 此时,外头传来了百姓的尖叫声,血腥味染遍整个武陵城。 “齐赫连!”南宫霜月瞪红了双眼,“你敢屠城!你要造反吗?!” “嘘,你搞错了,屠城的,不是我,是季扶辰的逐日大军屠城。外头将士穿的,可是黄色的军袍!只要时候一到,我就会出去帮忙,到时候,整个武陵城只知道武义王救了他们,而季扶辰便会成为整个武陵城的敌人!你,南宫霜月,保护御南王不利,御南王死在季扶辰剑下,你不得已引咎自裁。这样的结局,二公主你看看满意吗?”齐赫连露出得逞的笑意。 “齐赫连!你好卑鄙!” “卑鄙?我这是被逼无奈!御南王本来就已经死了,你们南宫家忽然将他带回来,是不是,想与我争储啊?这样的想法,很危险。”齐赫连转身,看向苏浅言,“一群残兵弱将,也敢与我为敌?” “齐赫连。”苏浅言忽的走上前,“马上下令停止屠城!不然,这里就是你的墓地!” “好大的口气?”齐赫连饶有兴致地走上前,仔细端详着苏浅言的脸,“长得不错,脾气也爆,本王甚是喜欢啊!” 他伸出手,想要摸苏浅言的脸,忽的一支银针朝他的手射了过来。 苏浅言忙往后退,齐赫连伸手扯住银丝,拽住了银针,看向银丝射来的地方——坐在轮椅上的顾承礼,正冷着一张脸,看着他。 他虽是个残废,但那双眼眸似是要杀人,让人如临深渊。 “你若敢碰她,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顾承礼沉声道。 “哈哈哈!没有想到,你一个残废,还装的挺有气魄?” 齐赫连扔掉银针,看着手心渗出来的血,笑道:“小儿玩具,也拿出来玩?那本王就陪你好好玩一玩!来人,杀无赦!整个公主府,不许留下一个活口!” “是!” 武义王的将士们纷纷提枪冲进来,苏浅言和顾承礼对看了一眼,她便从顾承礼身边跳开,朝南宫霜月奔去,将南宫霜月从武义王手中救了出来。 “你快去救御南王!”南宫霜月着急地喊。 “放心,顾承礼虽然看起来是个残废,但没那么弱!你躲好,我去抓齐赫连!”苏浅言拉着南宫霜月,一边躲避,一边将她朝屋内推去,反锁。 齐赫连见顾承礼的轮椅上有不少机关,令到他的将士频频倒地,甚为讶异。 他又看见苏浅言武功不凡,竟从他副将手里救了南宫霜月,顿时吃惊地拿起剑。 看来,是他轻敌了! “弓箭手准备!”齐赫连一声令下,弓箭手纷纷爬上屋顶,带着火油的剑蓄势待发。 苏浅言眸里闪过一丝杀意,连杀数人,窜到齐赫连面前,用剑抵着他的后颈。 “有胆子,就叫你的手下放箭?” “你……敢动手,我就杀了御南王!”齐赫连措手不及地喊。 “你杀得了他再说。”苏浅言阴沉地说。 话音刚落,顾承礼手里的银针便射穿齐赫连的双眼,随着他的惨叫声,顾承礼转动轮椅,银丝从轮椅上窜出,直接将齐赫连的脑袋分家,鲜血翻涌。 第142章 臣救驾来迟 苏浅言拧眉,退到顾承礼身边,说道:“脏血险些溅了我一身!” “抱歉。很久没杀人,没控制好力度。” “……”苏浅言垂眸,看着面无表情的顾承礼,感受到来自他身上嗜血的寒意。 弓箭手们看着齐赫连的脑袋在地上滚动,不知所措地互看,该怎么办好?打还是不打? 顾承礼推着轮椅,看向屋顶上的弓箭手,摸了摸手里的暴雨梨花针。 忽的,密密麻麻的银针从顾承礼手里射向屋顶,弓箭手们倒地,火油跌落在地,火苗窜天。 苏浅言有些吃惊,顾承礼的心狠手辣。 不过,很快她便没有时间思索了,火已经烧了起来! 周遭的将士提剑朝顾承礼刺去,苏浅言与顾承礼穿梭在刀光剑影和火焰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还将南宫霜月带了出来。 “本可以不杀那些人的,策反即可!”苏浅言一边扶着南宫霜月,一边说道。 顾承礼推着轮椅,淡淡地说:“不杀,便被他们看到我的身手,怎么,你如此仁慈?” “我不是仁慈,我是头一回看你杀那么多人。” “下一回我不在你面前杀人。”顾承礼柔声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浅言低头,看着满脸淡然的顾承礼。 吓坏了的南宫霜月急切地说道:“别说这个了,现在如何是好?!武义王的人穿着逐日军袍在城里杀人!这是要置于逐日军死地!眼下,百姓们定是以为逐日军要造反……” “月儿姐姐,你之前说过,逐日军常驻武陵城,想来南宫军和逐日军向来交好,百姓们也都很清楚,你此刻马上命南宫军弃了公主府,去救百姓们!” “好!”南宫霜月回过神来,“可……可武义王那么多人……能成吗?” “别怕,群龙无首,便只是散沙。你尽量拖着,一边拖,一边让人大骂武义军不要脸,保护好百姓,我去开城门!武义王想陷害季扶辰,应该是料到他不久后便会抵达,等到逐日军一抵达,武义王便在城内起兵抵制杀尽逐日军,这样除掉逐日军和南宫军,便是名正言顺!所以现在唯有将城门打开,等待季扶辰到来!只要季扶辰抵达,便能成功为逐日军平反的!”苏浅言说完,低头看着顾承礼,“至于策反余下的武义军,就靠你了。” “嗯,你快去。”顾承礼抬头,看了她一眼,“当心。” “我办事,你放心。”苏浅言拍了拍顾承礼的肩膀,便离去了。 城中一片混乱,共有三批将士,伪逐日军杀人,南宫军杀伪逐日军,而武义军则像一团散沙,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此时,苏浅言跳上城墙,远远看到逐日军军旗,便杀了夺城的武义军将士,发射求救信号。 远处的季扶辰看到信号弹,即刻命一队突击军随他先行一步。 很快,逐日军涌入城中,与南宫军会合,季扶辰穿着铠甲,纵马杀出一条血路来,朝并不会武功却拿着剑的南宫霜月奔去。 “公主!臣救驾来迟!” 这一震天的吼声,令原本坚强的南宫霜月红了眼睛,她害怕地拿着剑,朝季扶辰跑去:“扶辰哥哥!” 季扶辰伸出手,一把将娇小的南宫霜月拉上战马,说道:“公主莫要害怕,让臣,替公主杀尽谋逆之人!” 靠着季扶辰沾满血迹的冰冷盔甲,南宫霜月捋了一下凌乱的发丝,说道:“扶辰哥哥,武义军假扮逐日军,屠我武陵百姓,欺我南宫军,折辱御南王,其罪当诛!凡不投诚者,杀无赦!” “是!公主殿下!” 武陵城之乱平定,城中血流成河,百姓流离失所,公主府也烧成了灰烬。 假扮逐日军的五千武义军死了不少,只剩下三十六名投诚者,剩下被活捉的都服毒自尽。 入城的五万武义军因没了主帅,他们并不知道内情,只知道武义王命他们听信号进城救人,可进了城,却发现杀人的是武义军,武义王不知所踪。 逐日军入城后,便将他们团团围住,迎接他们的,是一个自称叫御南王的残废。 这个残废羸弱地靠着轮椅,一言不发,看起来病入膏肓的模样。 站在他身边的女子滔滔不绝地讲话。 “武义王违反军规,伪造逐日军军袍五千,是罪一!让武义军扮作逐日军,骗取公主开城门,入城屠杀,惨绝人寰,令人发指,是罪二!”苏浅言顿了顿,指向顾承礼,“武义王此举意在杀害手无缚鸡之力的御南王,手足相残,是罪三!” 顾承礼轻咳了好几声,让武义军无不感叹,这个人,脸色苍白,虽生的一脸好皮相,但一看就是个短命鬼。 “御南王,您没事?您脚筋被魏人挑断,肋骨断裂,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如今好不容易活下来,您可要坚强啊!”苏浅言关切地弯腰给顾承礼拍胸口。 “无碍……他们并不知情,不要伤及无辜。”顾承礼孱弱地说。 “御南王,你如此仁厚,本公主可不似你这般好欺负!”南宫霜月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季扶辰。 武义军看到季扶辰来了,纷纷低下头。 他们都是将士,在谁的麾下不是拼命?武义王的举动,他们经过方才的打斗,都已经一清二楚。 所以,识相的都纷纷表示他们只是听从上级命令,并没有参与武陵城之乱。 “公主殿下饶命啊!我等都是奉命行事,不知道城中是这般光景!” “是啊,公主殿下,御南王,我等身份卑微,只是奉命在城外接应……” 苏浅言哼了一声,说道:“武义王已经畏罪潜逃,没有人能为你们伸冤!即便抓住了武义王,你们也只会被武义王利用罢了!想要公主和御南王网开一面,则将武义王下达的命令、以及你们所知道的一切细节,写下来画押!若是老实本分,诚实相告,公主和御南王自然不会追究,反而还会嘉奖!若是胡言乱语,隐瞒不报者,一旦查出,便以谋逆论处!” 第143章 你哪来的酒? “是!我们马上写!马上写!” 季扶辰带着南宫霜月去处理这些事情,苏浅言推着顾承礼离开了军营。 走在血迹斑斑尸体遍布的路上,苏浅言不由得有些反胃。 顾承礼回头,按住苏浅言柔软的手,抬眸看着她:“没事?” 苏浅言一手捂着口鼻,看着顾承礼带着柔色的眸子,说道:“我没事,现在要紧的是带你去药铺,看看药铺被人烧了没。如今公主府烧没了,什么药材器械都没有,还是尽早离开此处为好。不然,我怕你的身体支持不住。” 顾承礼听了,唇边漾起一抹笑意,问道:“苏浅言,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苏浅言答道,推开他的手,继续推着轮椅前进。 这个答案,顾承礼似是不意外,她每次都不会回答他的。 逐日军入城后,加上顾承礼的策反,很快便平息了武陵城之乱,隔壁县城闻讯,派遣了医者、带了许多伤药前来相助。? 南宫霜月和季扶辰连夜审理武义军以及冒充逐日军的人,看着那些供词,南宫霜月的眼睛都要瞎了。 “这些人,写的字这么难看,我哪里看得懂哦?”南宫霜月对着蜡烛,拧眉看了又看,然后生气地扔掉。 季扶辰走上前捡起来,说道:“公主,去休息,这里有我。” “那不成。”南宫霜月指着厚厚一沓供词,“还这么多没看呢!已经送了一堆过去给御南王了,都还剩这么多,你一个人怎么看得及?明日一早,我便要修书一封,八百里加急送进京,此事,须得速速解决方好!” 季扶辰颇为心疼地看着南宫霜月,他拱拱手,拿着供词,走到另一边的桌子看着。 南宫霜月瞥了他一眼,道:“你过来。” “嗯?” “你过来,如今城中许多铺子被烧,这蜡烛要省着点用。你离我那么远,浪费蜡烛啊。”南宫霜月敲了敲她的桌子,“来我这里看。” 季扶辰犹豫了一下,吹熄蜡烛,起身来到南宫霜月身边坐了下来,二人对着昏暗的烛火看着供词。 看着看着,南宫霜月便疲惫地打着哈欠,不过,季扶辰在,她可不能倒下! 她整理了一下粉色裙子,气死了,今日苏浅言特意给她化了个桃花妆,还穿上了这一袭粉粉嫩嫩的衣裙,却如此狼狈地坐在季扶辰的对面。 哎。南宫霜月心里把齐赫连骂了个祖宗十八代。 季扶辰用余光瞥向她,她今日身上穿着一袭粉色襦裙,发髻早就乱了,可她身上依然有一种贵气,令他不敢沾染。 南宫霜月察觉到季扶辰的目光,便用手挡了挡额头,“怎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今日太忙了,都没有时间洗脸,一定是脸上有血迹! 季扶辰鬼使神差地拉开南宫霜月的手,用指腹擦了擦她额头的汗水。 这一动作,令两个人都顿住了。 季扶辰忙松开手,清了清嗓子,道:“公主,臣出去透透气。” “喔……”南宫霜月眨着大眼睛,抿唇点点头 待季扶辰走出去,南宫霜月羞得捂着脸,呜呜呜呜,没形象了,她的脸一定好脏!脏到季扶辰要亲手帮她擦!气死人了,齐赫连,你个大混蛋! 季扶辰走到院子里,看到隔壁房内,顾承礼和苏浅言也在就着烛火看供词。 苏浅言看得很快,一目十行,看了一些没什么用的,和一些大致差不多的供词,便分类放好。 “眼睛疼了?”顾承礼见苏浅言揉眼睛,便将她面前的供词都拿走。 “这能不疼吗?这一根蜡烛,我再看下去,就要得青光眼了!”苏浅言吐槽道,“这个杀千刀的齐赫连,好好的放什么火!蜡烛铺都烧完了。” “青光眼是什么?”顾承礼问。 “就是一种眼疾。”苏浅言扯走顾承礼手上的供词,神秘兮兮地问道,“明日再看!你想不想喝酒?” “喝酒?”顾承礼指了指自己的大腿,“你是医者,我能不能喝,你心里有数。” “哎呀!神经紧张了一天,大获全胜,我喝口小酒放松一下!”苏浅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你看着我喝。” “……你哪来的酒?”顾承礼问。 “月儿姐姐今日挖出来的桃花酿,我趁乱从公主府抱出来了!叫上季扶辰和月儿姐姐,咱们小酌几杯,明日启程上京,在马车里看供词,你觉得如何?” “苏浅言,你出息了,大火还冲进去抱一坛酒出来?” 苏浅言俯下身,在顾承礼耳边小声说道:“也不止是一坛酒,我还把我的包裹拿出来了。毕竟我的包裹里有很多值钱的东西。你懂的!” 苏浅言说完,便朝顾承礼挥挥手,打算跑去叫南宫霜月来喝酒。 刚跑出去,便撞上季扶辰。 季扶辰脸上带着怒意,拔剑对准了苏浅言:“御南王是公主未来的夫婿,你们二人怎可耳鬓厮磨?!” 苏浅言被吓了一跳,此时房内 射出一根银针,打落季扶辰的剑。 苏浅言看着那银针落地,心想,顾承礼真是孺子可教,现在银针用得比她还狠! 季扶辰看向屋内,顾承礼正沉着脸,眸光深邃地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警告他,莫要动苏浅言。 苏浅言忙解释道:“季将军,月儿姐姐还没有给你说清楚?其实月儿姐姐不喜欢御南王……她喜欢……” “喜不喜欢,他都是公主的夫婿!” “不是啊……感情之事,怎么可以强求?难道,你也不在意月儿姐姐是怎么想的吗?”苏浅言问道,此时南宫霜月听到声音,便走到门口,听他们说话。 之前苏浅言说过,要大胆争取,但她的确是不忍破坏现在与季扶辰之间的关系,怕一旦捅破了这一层膜,二人便回不到从前。 所以她打算偷听,听听季扶辰是怎么一个态度。 季扶辰转身面对着顾承礼,说道:“御南王,公主因为你自幼失踪,婚事却没有搁置,公主自年幼便一直受尽冷嘲热讽!你如今回来,却还带着一个女人,你置公主的脸面于何顾?!” 顾承礼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道:“他人的脸面,于我何干?” 第144章 苟且之事 “你什么意思?”季扶辰冲进了房内,揪着顾承礼的衣襟,质问道:“公主是你未来的妻子,不是‘他人’!你若胆敢负了公主,别怪我在这里了结你!” 苏浅言眨了眨眼,走到房门口,扒拉着门,偷看他们。 此时南宫霜月鬼鬼祟祟地走了出来,因为季扶辰进了屋内,什么都听不到了。 她看到苏浅言趴在门口,便也凑上去。 “看热闹,加我一个。”南宫霜月蹭了蹭苏浅言的手臂。 苏浅言给她让了一个位置,二人竖起耳朵听。 顾承礼抬眼,看向门口,知道苏浅言在外头看戏,便淡然地说道:“你若了结了我,你守护的公主,便再没有丈夫了。” “你……”季扶辰怒火中烧,但他说的却不无道理! “你是大名鼎鼎的逐日将军,运筹帷幄,怎的像个莽夫一般?”顾承礼冷哼道。 莽夫?季扶辰若不是遇到与南宫霜月有关的事,他才不会如此。 “感情只会让你的脑子变得不清楚,耽误你分析判断的能力。情之一字,最是累赘。望你清楚自己的立场,莫要管本王与公主之间的事。说句不好听的,你原只是南宫家家奴,因着这一层关系,陛下特令你守卫武陵城,你却不要越了界限,以为自己还是公主身边的护卫,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非议。”顾承礼扒开季扶辰的手,甩开,继续说道,“本王一定会娶公主,不然,本王归来,无依无靠,在朝中难以立足。” “本王这样说,逐日将军可放心了?”顾承礼戏谑地看着季扶辰。 同时,也用余光瞟了一眼门口。 发现那一抹偷窥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季扶辰听了,心中更加不快:“难道公主只是你立足朝堂的工具吗?” “不然呢?公主想嫁我,不也是利用我吗?不如,你好好去问问你家公主,到底对本王是什么态度?好让本王调整一下心态?\" “御南王!你这般负心,本将军早该让你死在雪地里,不该动用大量人力物力去将你拖回大齐!”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顾承礼淡淡地说。 “不必!”季扶辰生气地瞪了顾承礼一眼,那一眼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 看着季扶辰离开房间,顾承礼又将轮椅推回桌前,就着昏暗的蜡烛,继续看口供。 他方才是故意这般说的,若季扶辰是个脑子开窍的,就该去劝南宫霜月不要嫁给他这种薄凉之人。 季扶辰离开顾承礼的房间,冲进了南宫霜月的屋里。 南宫霜月喘着气坐在桌前,还好她跑得快,没被季扶辰发现她在偷听! “公主,怎么了?心口不舒服?”季扶辰见她喘气,便询问道。 “无碍。”南宫霜月尽量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季扶辰走上前,拱手道:“公主,臣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南宫霜月想都不想就允了。 季扶辰犹豫了一下,说道:“公主,可是一心想嫁御南王?” “是啊。”南宫霜月点点头,“这是我自幼年时的梦想,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季扶辰语塞,是了,他从小就知道,南宫霜月日日想,夜夜想,叫他多方打听,就是绑也要把御南王绑回来! 正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还曾扬言,只要是御南王,就算是尸体,她也嫁! 这些,不过是出一口气罢了! “臣的确知道,但……公主已经长大,有是非判断能力,公主认为,御南王身边那个女子,如何?” “你是说我的言儿妹妹?她自然是极好的。”南宫霜月说道。 “极好?公主,您用一颗真心待人,可那两人,却狼狈为奸……方才,臣甚至看到……看到他们二人耳鬓厮磨,亲密无间……” 南宫霜月听了,难掩八卦的兴奋,问道:“当真?他们又亲了?这魏人的确是十分开明啊!” “又亲了?”季扶辰不可思议地看着南宫霜月,“公主见过他们二人行苟且之事?” 方才他只是见苏浅言在顾承礼耳边说话,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还曾经在公主面前亲吻?! 这一对狗男女!!!!!! “见过见过,没什么大不了的……”南宫霜月不以为意地说。 “没什么大不了?!”这回答,刷新了季扶辰的三观,“公主,那御南王……可是您的丈夫……” “是啊。” “公主愿意与他人共事一夫?”季扶辰不可思议地问,他此刻的神色,哪里还有大将军风范,简直是自乱阵脚的新手。 “不,即便公主愿意,臣也不可让公主进入火坑之中!臣马上去要了苏浅言的人头!” “扶辰哥哥,不可!” “为何不可,此女不除,公主如何自处?” “她是我妹妹!” “正是这种善于妖言惑众、迷惑公主认了她做妹妹的女子,才是可怕!日后,公主是斗不过她的!臣即刻去!”季扶辰说完,便转身要离去。 南宫霜月急急忙忙跑上去,张开手臂拦住季扶辰的去路。 “不许去!”南宫霜月气嘟嘟地说。 “公主!臣是为了公主好!” “你为我好,你以什么身份为我好?”南宫霜月质问道。 “我是公主的护卫啊!\" “你早不是了!扶辰哥哥,你是逐日将军,你是季扶辰!陛下亲封的逐日将军,你不是我的护卫!”南宫霜月生气地说。 难道,她与他之间,就只是公主和护卫的关系吗?! 气人! 季扶辰听了,愣了一下,然后说道:“臣,就算被陛下封侯拜相,也依然是公主的护卫。” “我不要你做护卫!”南宫霜月说道。 听到这话,季扶辰的眼眸暗沉了下来,“公主……不再需要臣了?” 此时,躺在屋顶喝酒的苏浅言叹了口气,这两个人,真是的,一点也不坦诚。 顾承礼都助攻了,季扶辰是个武夫不懂也罢了,这南宫霜月,还在怕什么? 看来,只有她出马了! 想到这,苏浅言放下酒瓶,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抽走季扶辰腰上的佩剑,朝南宫霜月刺了过去。 第145章 公主,你没事? 因是趁其不备,加上苏浅言身手敏捷,季扶辰都还没反应过来,南宫霜月就已经被苏浅言刺伤,随后她拿着剑跳窗离去。 南宫霜月倒在地上,捂着红红的胸口,对正要追出去的季扶辰喊道:“扶辰哥哥!别走!” “公主!”季扶辰扑到南宫霜月身边,将她扶起搂在怀里。 “公主,我这就让人给你包扎!”季扶辰慌张地说道,“来人,来人!” “扶辰哥哥,我自己的伤势,我自己知道……”南宫霜月虚弱地握紧了季扶辰的手,“扶辰哥哥,你不要再叫我公主了……我想听你叫我月儿……” “公主……”季扶辰心痛地看着南宫霜月,他眼眶湿润,唇角微颤。 “我说了……不要叫我公主……” “月儿!”季扶辰眼角的泪顺着面颊流了下来,令南宫霜月于心不忍。 “扶辰哥哥不要哭!月儿想来,是没救了,但能死在扶辰哥哥怀里,月儿死而无憾……扶辰哥哥会一直记得月儿吗?今后你娶妻,还会记得月儿吗?” 南宫霜月伸出手,帮季扶辰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季扶辰见南宫霜月的确是十分虚弱,苏浅言下手又狠,对准了她的心口……如今,有些话若是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想到这,他鼓足了勇气,抱着南宫霜月说道:“我早就在南宫大人坟前立过誓,此生,必要护月儿周全!这一辈子,我生是南宫家的人,死是南宫家的鬼!如果月儿死了,我便要随你同去!” “不可!扶辰哥哥,月儿不值得你这么做!你还有大好的前程啊!” “不,没了你,我要前程有何用?月儿……我心中,一直都有一句话,想着藏一辈子不让你知道!但眼下……我想告诉你……我季扶辰这一辈子,永远都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南宫霜月的护卫,我满心满眼都是南宫霜月,你让我打西墙,我绝不打东墙,你让我揍王子王孙,我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我心悦你,只是我配不上你……” 听到这句话,南宫霜月陡然来了精神,“你说什么?” “?”季扶辰看着忽然有力气的南宫霜月,愣了一下。 “扶辰哥哥,你说什么?”南宫霜月双手拍了拍季扶辰的脸颊,“你说什么?” “我……” “你说你心悦我?”南宫霜月歪着脑袋,质问道。 “月儿……不,公主,你……”季扶辰看向南宫霜月的胸口,她不是被苏浅言刺了一剑,奄奄一息吗? 此刻,他认真看着她的胸口,才发现,那好像不是血…… “扶辰哥哥,你看着人家的胸做什么?”南宫霜月扯着季扶辰的衣襟问道。 这话让季扶辰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他脸上还带着泪痕,莫名其妙地问:“公主,你没事?” “我有什么事?” “苏浅言不是刺了你一剑吗?”季扶辰问。 南宫霜月低头拍了拍胸口的胭脂,说道:“你说这个啊?我和言儿演练了一下被行刺的情况,看来,我这演技合格,言儿那胭脂管也好用的很!不错不错!” 方才苏浅言夺了剑朝南宫霜月胸口噌了上去,让她装死,还拿着胭脂管往她胸口一阵乱涂。 灯光昏暗,武陵城又还充满了血腥味,季扶辰竟然因为关心则乱,丝毫没有看出破绽来!被他俩耍的团团转! 看到季扶辰脸色沉了下去,南宫霜月忙拉着他站起来:“扶辰哥哥,你方才说,你心悦我?” “公主……那是戏言……” “你还不承认?那我真嫁给御南王了!就让他宠妾灭妻,让我郁郁老死在御南王府里!” “公主,我不是这个意思……”季扶辰着急地解释道,“我……” “那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说,要随我而去吗?扶辰哥哥,你刚才说的话,我都知道了,我不嫁御南王就是了,你不要难过!”南宫霜月凑了上去,揽住季扶辰的手臂,笑盈盈地说。 “公主……” “还叫我公主?扶辰哥哥,叫我月儿!”南宫霜月嘟着嘴,抬眸看着季扶辰,一脸娇蛮的样子。 季扶辰看着她粉嫩的笑脸,心里头一丝脾气也没了,方才,他的确是以为南宫霜月要死了,所以才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没有想到,南宫霜月只是为了试他。 季扶辰对于她,当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月儿……” “嗯!扶辰哥哥,你心悦我,我也心悦你!我们不要管什么御南王,也不要管什么婚约了,我南宫霜月,回了京都,就请陛下给你我赐婚!”南宫霜月大胆地说。 听到这话,季扶辰沉稳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 “怎么了?扶辰哥哥,你不想娶我?” “我想,我做梦都想。” “那你在怕什么?我都不怕!”南宫霜月问道。 季扶辰微微叹息,说道:“我怕自己,配不上你。” “胡说八道!我就是喜欢扶辰哥哥!谁能拿我怎么办?!”南宫霜月说完,踮起脚尖,往季扶辰的唇上啄了一口。 这是她看顾承礼亲苏浅言学来的。 这感觉可真是有意思。 亲完,还想亲。 看着面颊微红的季扶辰,南宫霜月双手抵在他的胸口,一双眼睛波光粼粼地看着他,仿佛勾人似的,将季扶辰看得没了理智。 他的大手朝南宫霜月腰间一扶,柔软的身子陷入了他的怀中。 苏浅言鬼鬼祟祟地绕到前门,把门轻轻合上,然后拎着酒跳上顾承礼房间的屋顶,对着月亮小酌。 “真是春意醉人。”苏浅言举杯,看着明亮的清辉,感叹道。 她在屋顶喝酒,屋内的顾承礼闻到酒香,便拿起一块砚往屋顶砸了上去。 苏浅言措手不及,慌忙拎起酒,从被砸破的屋顶跳了下去。 “顾承礼,你做什么?险些浪费了一坛好酒。”苏浅言抱着酒瓶嘟囔道。 “巫云山雨不可听,在这里喝。”顾承礼敲了敲桌子。 “什么巫云山雨?”苏浅言刚问完,便想到南宫霜月和季扶辰,想来顾承礼是在说他俩。 第146章 躺上去 “我没偷听。”苏浅言解释道,然后往顾承礼身边坐了下来,“也没兴趣听不过,你邀我在这里喝,就不要怪我了,你只能看着我喝,毕竟你还是个伤患。” “嗯,你喝。”顾承礼低头继续看口供。 苏浅言挑了挑眉,转着酒杯,闻着酒香,盯着顾承礼那绝美的侧颜,颇为欣赏地笑了笑。 顾承礼抬眸,见她痴笑,便问道:“喝了多少?” “不多不多。我可是千杯不醉。” 顾承礼见她这般说,便没再理她,继续埋头看口供。 不过几秒,就听到“轰”的一声,苏浅言的脑门撞在了桌子上,整个人醉了过去! 顾承礼放下口供,伸手撩了撩苏浅言的指尖:“苏浅言?你怎么了?” 苏浅言的手指柔软无力,顾承礼面色一沉,转动轮椅来到她身边,撑着扶手站了起来,将她扶起。 少女酥酥软软的靠在他手臂上,顾承礼脚力不支,搂着她直接坐回了轮椅。 顾承礼微微喘着气,少女的小脸窝在他的脖颈上,娇娇软软的,像没有骨头似的。 看样子,不是中了毒,而是喝醉了。 想到这,顾承礼松了一口气,伸手取了一杯酒,放在鼻下嗅了嗅。 这酒烈得很,一坛酒喝了过半,不醉才怪。 好在她醉时倒也乖巧,像只猫似的窝在他怀里。 “醒着时有这么乖巧就好了。”顾承礼自顾自地说,随后推着轮椅来到床边,想要将她放到床榻上。 她虽说身子娇嫩,压在他身上时,腿脚却也着实有些疼,这样压一个晚上,他还看什么口供呢? 所以还是将她放倒在床上为妙。 想到这,顾承礼一手撑着轮椅扶手,另一只手扶着她的手臂,试图将她拉起来。 谁知此时的苏浅言忽然有了神志,她嘟着嘴,眼睛微眯,转过身看着顾承礼,身子东倒西歪,面色桃红地说:“咕咕顾承礼……你的脚好了啊?” “没好。”顾承礼将手放在轮椅上以借力,另一只手指着床榻,“躺上去。” “你……你好了……我就走了……”苏浅言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顾承礼的脸,娇憨地一笑,“我……我走了……不用,送我……啊……我……我走……” “……躺下……”顾承礼拧眉,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 “我走……不用送……走走走……”苏浅言呢喃着,跌跌撞撞、摇摇晃晃,打算从顾承礼身边走开。 “哪里都不许去。”顾承礼伸手拽了她一下,将她往床上推,“躺上去!” “唔……”苏浅言被顾承礼忽然这么一用力,整个人往床上倒,她条件反射地扯住顾承礼的衣襟,将他也扯上了床。 顾承礼倒吸了一口冷气,正打算用手臂撑着起身,谁知道苏浅言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媚眼如丝地盯着他:“喔!你要趁我喝醉酒,亲我吗?” 一边说,一边捏他的脸颊。 顾承礼被她压得动弹不得,又见她喝醉时着实可爱,一张樱桃小嘴厉害得很,嘀嘀咕咕地控诉道:“你老亲我做什么……不都亲过了吗?顾承礼你这么想亲我,那我就满足你这一次!” 说完,她捧着顾承礼的脸,眯着眼笑,一边痴笑,一边往他的唇覆上去。 顾承礼的喉结动了动,本是想挣扎一番,却被她亲了个措手不及,脑子嗡嗡响。 待她啃了好一会儿,顾承礼才翻身将她从自己身上推下来。 “苏浅言……”顾承礼轻声问道,“都说,酒后吐真言,我现在问你,你心中可有我?” “你……记得还我银丝……”苏浅言嘀嘀咕咕地说。 “你只记得银丝吗?我定会还你!我是问你,你心中可有我?” “有!你还欠我银子……”苏浅言嘟着嘴,一双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我不是说这个,你心中,你这里……”顾承礼伸出手,敲了敲她的心口。 “呜呜,非礼我你非礼我……” "我不是……”顾承礼忙将手收回,按住她消瘦的肩膀,道,“你心中可有我?” “”苏浅言不知道嘴里念叨着什么,总之顾承礼没听懂。 他换了个方式来问:“苏浅言,你嫁给我,可好?” “你是谁?”苏浅言问。 “我是顾承礼,你嫁给顾承礼可好?” “咕咕咕咕承礼……” “……”顾承礼放弃追问了,他扯了张被子,覆在苏浅言的身上,撑着手臂打算起身,但转念一想,又安心躺了回去。 口供随时都可以看。 苏浅言,可不是随时可以睡的。 当然,他没有旁的想法,只是想这样看着她罢了。 毕竟她方才说过了,只要他身子一好,她就要离开。 就连当时写的契书,她也不管不顾了是? 顾承礼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苏浅言。 他的大手覆上她娇小白嫩的脸,用指腹轻轻抚了抚她精致的眉眼,最后停在她饱满红润的红唇上,轻轻贴了贴。 苏浅言迷迷糊糊咬了一下红唇,这般极具魅惑的小表情,令顾承礼情不自禁,勾着她的下颚,浅浅尝了尝她唇边的酒香。 苏浅言,你这一辈子,别想离开我身边! 翌日,苏浅言酒醒,看到自己和顾承礼躺在床上,她自己衣衫整齐,顾承礼却衣衫不整,便猛地坐起来! 完了完了,她不会是把顾承礼轻薄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轮椅,苏浅言好像可以想象她昨夜如何拖拽顾承礼…… 哎呀呀!苏浅言拍了拍脑门,正打算趁顾承礼熟睡,悄悄起身开溜,谁知道她还未动手,顾承礼便睁开了眼睛。 二人四目相对,苏浅言的脸刷的就红了! “这个……”她咧开嘴笑,“这个昨夜,睡得可好啊?” “你说呢?”顾承礼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别看她平时狼虎之词张口就来,实际上是披着狼皮的小绵羊,摸一下她,都要脸红。 苏浅言扯了扯顾承礼的衣服,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我都忘了!你为什么睡在这里啊?顾承礼,你该不会非礼我了?!” 第147章 难道,我非礼了你? 先发制人,走别人的路,让顾承礼无路可走!嘿嘿! 顾承礼听了这话,非但没有恼火,反而点点头:“嗯。” “嗯?!”苏浅言眨了眨眼睛,然后上下打量了他,指着他的裤裆,义正言辞地说“我不信!你根本就动不了!” “我只是脚不方便而已。”顾承礼说道。 “你……不是,顾承礼,我这身上,没有任何感觉,咱俩……”苏浅言手忙脚乱地撩开自己的衣襟往里头看,什么印记都没有,不可能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好像,懂很多?”顾承礼好奇地看着她。 “这……如果,如果你非礼了我,那我怎么衣衫整齐啊?”苏浅言问。 顾承礼给了她一计眼神,“你说呢?” “难道,我非礼了你?”苏浅言问。 “嗯。”顾承礼淡定地点点头。 “我的神……”苏浅言挠挠头,“我怎么对你一个残疾人下手了?你也不挣扎一下?” “我行动不便,你又是女中豪杰,我如何挣扎?还不是像鱼肉,被你肆意凌辱。”顾承礼说道。 苏浅言咽了咽口水,急急从床上跳下来,扶起顾承礼的轮椅,恭谨地说道:“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用这种词来形容我啊!我一定没有凌辱你……” “不是凌辱,是……疼爱?”顾承礼挑了挑眉,意味深远地问。 “疼爱?我说了这种话?”苏浅言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捂着嘴巴。 “嗯。”顾承礼点点头,对于自己的信口雌黄,没有一点内疚。 “哎呀!”苏浅言啧啧地反思,这好像的确是自己会说的话! “你还摸我,亲我,脱我衣服,说要疼爱我,我怎么推都推不开。你瞧,我的嘴,被你咬肿了。”顾承礼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这一次他没说谎,昨夜苏浅言捧着他的脸,对着他的唇一通乱啃! “……”苏浅言看向他嘴边红红的牙印,真是尴尬到想要挖个洞转进去! “我……这……这我一定是把你当做猪蹄了!一定是这样!” “所以,你打算怎么负责?”顾承礼问。 “负责?”苏浅言尴尬一笑,“负责、你是男人,应该,不用负责?” “你夺走了我的第一次,不用负责?” “第一次?!” “嗯。” 不可能!苏浅言在脑海里大喊,这绝对不可能! 她从来不会酒后乱性! 再说了,这要是夺走了他的第一次,她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说笑呢!顾承礼,我……我身上一点感觉没有,怎么可能夺走了你的第一次!你根本就没有证据!”苏浅言辩驳道。 “证据?你想看证据?”顾承礼问,这种东西,怎么证明? “不不不不用给我看你的兄弟……” “兄弟?” “我是说,你,你我你……”苏浅言感觉怎么都说不清楚,便坐下来,语重心长地说道,“顾承礼,你知不知道,怎样叫第一次?我们这样躺着,亲了一下,不算是夺走了你的清白,懂不懂?” “亲一下不算是夺走清白?那要怎样做?”顾承礼不明所以地问。 看来,他是真不懂啊! 苏浅言叹了口气,开始了生理教学:“这样,我简单与你说!你身上,有一样女子没有的东西,把它放进女子的那个里面,这样,才算是第一次……” “什么东西?” “那个。”苏浅言的脑袋四处张望,手却指着他的裤子处。 顾承礼似是恍然大悟一般,说道:“哦,我以为是舌头。” “……!!!!”苏浅言回头,脸颊涨红的看着他,“哎呀,这些话你不懂就不要乱说!别给人误会了去!” “我的确是不懂。不过你昨夜眼里含媚,嗔语连连,说要教我的。”顾承礼忽的拽住苏浅言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前,饶有深意地说。 这话吓得苏浅言急急推开他,“那是……那是我喝醉了,绝对不是我说的,不是我!” 她张牙舞爪地跑出去了,留下顾承礼一人,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露出一抹笑意。 真好骗。 苏浅言逃到院子里,看到南宫霜月和季扶辰早就在准备行李进京。 季扶辰看到她,便说道:“苏姑娘,你醒了?赶紧收拾一下,启程回京。” 苏浅言点点头,走到南宫霜月身边,拉着她来到一旁,说道:“你们这么早起?” “嗯,不然呢?”南宫霜月笑靥如花地问。 “你们昨晚……”苏浅言好奇地问,反正她昨夜看到他们抱在一起,便偷偷离开了,不知道他们进展如何。 听到苏浅言问及昨晚一事,季扶辰直接脸红,而南宫霜月小声地说:“昨晚,你想问什么?” “亲亲了?”苏浅言兴奋地问。 “……”南宫霜月娇羞地点点头,“嗯!” “有没有那个?”苏浅言问。 “哪个?” “那个!就是……把自己,交给对方……” “怎么……怎么交?”南宫霜月认真地问。 他们昨夜促膝长谈了许久,都舍不得睡觉,一早便一起收拾行李。 苏浅言见她好像不懂,便呵呵一笑,拍了拍南宫霜月的肩膀,“没什么,没什么,日后你就会懂了。” 作为一个阅读无数的老司机,她可不能教坏小朋友! 看来,这里只有她懂得这些生理知识啊! 还是装的单纯一点好,今后顾承礼问她,就一问三不知!这样也可免去昨夜自己“糟蹋”了顾承礼的尴尬! 他们一行人收拾好了东西,便开始往京城出发。 逐日军在前面带路,南宫军在后面护送,还押着一些假扮逐日军的罪人,所以走的比较慢。 沿途苏浅言会下马车,进城中买一些药材给顾承礼煎药。 这一路,倒也没有阻碍,越是接近京城,沿途百姓和城池太守对南宫军就越是尊敬。 抵达京城的时候,已是夏至,齐帝亲自迎接顾承礼进京。 只见城门大开,大臣罗列道路两侧,齐帝齐佑带着皇后罗莲,望穿秋水般地看着顾承礼的轿子。 “我儿蔺渊,你终于回来了!”齐佑激动地大喊。 第148章 戏台搭好了 远远便听到这震耳发聩的声音,苏浅言撩开帘子,看向远处站姿挺拔的皇帝——齐佑。 他满头白发,却精神得很,脸上漾着迫不及待的笑意。 帝王旁边站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不用想,那便是齐国皇后罗莲! 齐佑看向罗莲,说道:“皇后啊,一会儿,若是渊儿埋怨朕,你可千万不要说他!这个孩子在外头受苦了,认贼做父,还被魏国的狗太子利用,险些送了性命!他要是知道当年是因为你设计导致他们母子被掳……” “陛下!”罗莲面带笑容,小声地说道,“陛下是老了记性差了?臣妾当年也是不得已,若不放了那纪氏,如何引开追兵给陛下您时间?陛下也别将所有罪责都推到臣妾身上,当年没有您的应允,臣妾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碰纪氏!如今臣妾膝下无子,若是陛下应允,臣妾便认了渊儿做儿子,这样,陛下可安心!” 齐佑笑盈盈地说道:“你知道便是最好,当年这些事,切不可让渊儿知道了!否则,朕唯你是问!” 听着这胁迫,罗莲保持着微笑,说道:“陛下好生厉害!臣妾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说,放心!陛下也别提臣妾当年一事!” “嗯!自然。” 两人互看了一眼,笑容可掬地看向缓缓驶来的马车。 苏浅言放下帘子,看向顾承礼,说道:“看来,齐帝对你颇为重视。要所有群臣都来瞻仰你的容貌。” 顾承礼微微看了她一眼,道:“齐佑年轻时气盛,被先帝遣至西凉镇守。后各地藩王起事争储,他拖家带口回京靖难,途中他最疼爱的美妾和两个幼子被掳,不知所踪。” “这个美妾便是你的生母?”苏浅言眨了眨眼,“不过,你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你现在见到你生父,不是应该十分感动吗?” 顾承礼看着苏浅言的脸,问:“该如何感动?你做一遍,我学。” 苏浅言一听,便鼓着脸,眼睛瞬间变红,扑在顾承礼胸口:“父皇!儿臣好想你吖!” 顾承礼低下头,勾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泪眼婆娑的眼睛,说道:“你这双眼睛,红的真快。” “是?我有独门秘诀的,不过你学不来。”苏浅言得意洋洋地说,然后从袖子里掏出她做的眼药水,“你虽学不来,但是可以借助工具!” “工具?” “我帮你滴!”苏浅言靠在顾承礼胸口,打开眼药水,将顾承礼的脸抬起,对准他的眼睛滴了下去。 “啧。”顾承礼感觉到一股刺痛,猛地闭上了眼睛。 “好了好了,戏台搭好了,一会好好演。”苏浅言收回眼药水,兴致勃勃地说。 顾承礼艰难地将眼皮睁开,眼睛十分湿润,有点难受。 此时马车停了下来,宫人走上前,撩开马车帘子,搭了一张椅子,迎顾承礼下马车。 “迎御南王下马车!恭迎御南王回京!” 不过……他们没有料到,顾承礼根本无法下轮椅,所以仪仗摆了好久,敲锣打鼓吹唢呐,都不见有人下来。 此时,南宫霜月带着季扶辰走上前,朝齐佑和罗莲行礼:“月儿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月儿快快请起!”罗莲宠溺地走上前,将她扶起。 “月儿一路舟车劳顿,护送御南王归来,辛苦了!”齐佑宽厚地笑。 南宫霜月欠身道:“月儿不辛苦!” 此时,站在一旁的齐佑长子齐赫笙冷哼一声,道:“这御南王好大的谱,不仅要南宫一族护送,到了父皇母后面前,竟还不下来行礼?这怕不是在魏国呆久了,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了?” 这话一出,便有不少群臣附和。 这御南王的确是没有规矩,这陛下和皇后都迎上前了,他们这些大臣也都奉命出来跪着相迎,他怎么还不出来啊? 再不出来,他们膝盖都要跪疼了! 齐赫笙见自己的话得到了朝臣们的肯定,便得意洋洋地看向顾承礼的马车,谁知道,迎面扇来一巴掌,将他打得跌跌撞撞。 他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扇他的齐佑:“父、父皇……” “朕还没开口,你就开始说话了?你当朕不存在是吗?” “儿臣不敢……”齐赫笙惊慌地跪下。 “既然不敢,就闭上嘴巴。”罗莲垂眸瞥了他一眼,“你父皇没几个儿子了,不要在此处挑拨离间!” “……”齐赫笙吃痛地捂着脸,不敢再吭声。 齐佑的三儿子齐赫炜见状,便在心头冷笑,大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傻。又傻又爱出风头。 此时,南宫霜月解释道:“陛下息怒,月儿可解释西阳王的疑虑,御南王在大魏受到迫害,虽捡回一条命,却得倚靠轮椅行动,所以……” 她走到马车边,指了指宫人抬过来的椅子,“这椅子,阻挡了御南王下马车。” 罗莲一听,有些吃惊和失落,怎么回事?残废了?! 哎呀,她要是认了个残废做儿子,还争什么储啊! 一会儿,还是闭上嘴巴,装傻不要认他这个儿子了! 罗莲慌张地看向马车:“那该如何下来啊?” “皇后娘娘莫慌,用木板抵住便可。”南宫霜月说完,季扶辰便上前抬走椅子,在马车上拿出一块木板,做成一个斜面。 刚摆好,苏浅言便推着顾承礼下了马车。 群臣们虽跪着,却使劲地歪着脸,试图用余光看看这个御南王到底长什么样子,可惜了,马车仪仗太多,他又坐在轮椅上,还有个女婢挡着,根本看不见! 群臣看不见,但齐佑和罗莲却是看得真切,罗莲甚至看呆了…… 这世上,怎么有如此俊美的男儿啊…… 罗莲不自觉地咧开嘴笑,她打算收回刚才的想法,残废就残废,他生的好看啊! 齐佑也看呆了,时隔太久,他早就忘记当年他最为宠爱的纪氏是什么样子,但眼下这个孩子,肤白俊美,又不失刚毅,让人一见就喜欢! “渊儿啊!”齐佑和罗莲异口同声地喊道,同时扑了上去,罗莲甚至将齐佑推开,搂着顾承礼,“渊儿啊,母后好生想你啊!”? 第149章 御南王杀了武义王 齐佑被她这么一推,不服输地冲上去,掰开罗莲的手,仔细端详着顾承礼:“渊儿啊……让父皇好好看看你,你……你怎么哭了?” 他的眼睛红红的,很是湿润,看起来,他也非常感动啊! 可是他的表情,却是一脸冷漠! 这孩子,可真让人心疼!忍着泪不肯哭,这心里是受了多少委屈?! 罗莲激动得掉下了眼泪,他太苦了,在魏国受苦,还断了腿,可怜可怜啊! 顾承礼见这两人的反应与他所想的有所不同,便清了清嗓子,眼角的眼药水却掉了下来。 这一掉可不得了,直接把罗莲和齐佑的心都滴碎了。 “好孩子,回来了,不怕了,不怕了!”齐佑痛心疾首地将脑袋埋在顾承礼的胸前,哭了起来。 ……苏浅言扯了扯嘴角,这皇帝,怎么如此激动? 罗莲也不输齐佑,一边抹眼泪,一边感动地参拜上天:“上天庇佑,我渊儿可算是回来了!” 这感人的画面,令在场的老臣们都心酸不已。 众人都知道当年纪氏的英勇就义,所以,对御南王本就有好感,如今看到帝后如此激动,似寻常人家,便都红了眼眶。 南宫霜月心满意足地看着这大型认亲现场,心里头十分激动。 太好了,御南王可算是送回来了! 西阳王齐赫笙和东阳王齐赫炜互看了一眼,也装模作样地关心起顾承礼。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皇宫行去。 此刻的承德殿,武义王的母妃邕妃已经挂好白绫,就等着顾承礼来了! “娘娘,您可要三思啊,这是承德殿,一会儿朝廷重臣和各位王爷都会在,您就是想替王爷讨回一个公道,也得寻一个别的时机……”婢女春花抱着邕妃不让她做傻事。 邕妃哭着喊道:“我儿凄惨啊,护送御南王竟然护送到没了性命!我一定要替他讨回公道!” “娘娘您三思啊……您这样,岂不是逼着陛下做决断?”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御南王杀了武义王,刚回京就残害手足,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话音刚落,便听到外头宫人窸窸窣窣的跑进来的声音,看来,陛下回来了! 她扯了扯白绫,非常好,很结实,又踩了踩椅子,将春花一把推开。 推开的瞬间,齐佑等人便踏入了承德殿,一行人本是笑容满面,看到邕妃挂着一条白绫,哭的面容憔悴,瞬间都收了笑脸。 罗莲看了一眼身后的大臣,然后颇为尴尬地问道:“邕妃,你做什么?荡秋千的话,去别的地方。” 荡秋千?苏浅言差点笑出声来。 春花见皇后给台阶了,忙冲上去要把邕妃扑下来。 可哪知邕妃一脚踢开春花,喊道:“陛下,武义王死的好惨啊!您若是不替武义王做主,臣妾就死在这里!” 大臣们看见此情此景,纷纷议论起来。 “听闻,武义王的确是死在武陵城。” “不过,此事陛下不是早就决断了吗?邕妃怎么又提起来这件事?” “听闻武义王放火烧公主府,是以烧死在公主府内,此事的确有蹊跷。” “何止是蹊跷,简直漏洞百出,莫不是当真如邕妃娘娘所说,武义王是被御南王迫害致死?” 听到这些议论,齐佑的脸色沉了下来。 邕妃指向轮椅上的男子,说道:“你,御南王,一定是你纵火烧死我儿!武义王他哪里得罪了你,要你痛下杀手?!你还我儿子!” 说完,她取出一把匕首,朝顾承礼扑了上去。 众人一惊,苏浅言松开推轮椅的手,轻轻一跃,落在顾承礼身前,握住邕妃的手腕,匕首从她手中掉落地。 邕妃愣了一下,猝不及防被苏浅言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就这么须臾之间,苏浅言的身手令所有人都感到吃惊。 “这位娘娘得了失心疯,陛下,还是请人将她带走!”苏浅言转头,看向齐佑。 齐佑回过神来,说道:“来人,将邕妃带回宫!” “是!” 邕妃僵着身子,被春花带走,承德殿恢复了平静。 不过,顾承礼借着被惊吓,朝苏浅言使了个眼色,苏浅言心领神会,拱手对齐佑说道:“陛下,御南王受了惊吓,需要服药,请陛下允许御南王不参与宴席。” “不参与?”齐赫笙冷笑一声:“这可是皇后娘娘准备了一个月的宴席,你说不参与就不参与?” 齐赫笙本以为齐佑和罗莲都会不悦,没有想到,罗莲开口道:“这宴席的确是准备已久,可准备再久,那都是为了御南王,如今御南王受了惊吓,自然是要好好调养,宴席什么时候都能重开,这身子可不能耽搁!” 说完,罗莲走上前,和蔼可亲地对着顾承礼说道:“渊儿啊,你就去歇着,母后带着你去参观你的宫殿。” 听到这话,齐佑便拍了拍齐赫笙的肩膀:“西阳王留在此处,与大臣们痛饮,朕携皇后,带御南王回去!” 这夫妇二人说走就走,挣抢着帮忙推顾承礼的轮椅,把苏浅言都挤走了。 齐赫笙瞪大了眼睛,没有想到,他竟然沦落到,留下来陪大臣?! 这宴席,又不是庆贺他的! 帝后的仪仗跟着顾承礼离去,苏浅言和南宫霜月跟在一旁,南宫霜月打算等人少了,再提及退婚一事。 齐佑和罗莲一边推着顾承礼,一边兴致勃勃地给他介绍宫中的布局,一路上喋喋不休,苏浅言觉得他们好吵,这帝后一直都这样的吗? 而南宫霜月似是见怪不怪了。 “渊儿,这便是你的宫殿——麒麟宫!你外头的御南王府正在修,只是太大了,一时半会没修好,你暂时住在宫中,父皇母后也能时常看看你!”齐佑推着顾承礼入了麒麟宫。 “多谢父皇,母后。”顾承礼淡淡地说。 听到顾承礼第一次叫他们,齐佑和罗莲都激动极了:“谢什么啊!我们是一家人啊!”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三人是一家人呢。 苏浅言瞥向顾承礼的背影,看来,他回宫很顺利,只要这个身份站得住,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言儿,想什么呢?”南宫霜月推了推她的手臂。 第150章 解除与御南王的婚事 “没什么……”苏浅言漫不经心地答道。 “你放心,我一会儿,就和陛下和皇后娘娘说退婚一事,你不用担心。”南宫霜月说道。 “我不是担心这个……” 二人嘀嘀咕咕,引起了齐佑和罗莲的注意,罗莲走上前,拉住南宫霜月的手,说道:“月儿啊,如今御南王已经回来,你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本宫,这就为你准备婚事!” “皇后娘娘,月儿有一事,想请陛下和皇后娘娘应允。”南宫霜月忽的跪了下来。 罗莲忙将她扶起,问道:“月儿,不必行此大礼!你所求何事啊?” “月儿想,请陛下和娘娘,替月儿做主,解除与御南王的婚事。” 听到这话,本还沉浸在欢乐之中的齐佑和罗莲都暗下了脸。 特别是齐佑。 他本是打算将儿子接回来,然后大肆操办婚事,让齐蔺渊高兴高兴! 没有想到,南宫霜月竟然说要取消婚事?! “月儿!”齐佑凌厉地看着南宫霜月,问道,“你与渊儿的婚事,是朕定下的,你等了他这么多年,为何找到他了,你却要接触婚约?你莫不是觉得我渊儿的腿脚不方便,你有所嫌弃了?” 顾承礼抬眸看着这个易爆的皇帝,心中依然没有什么感觉。 罗莲也附和道:“月儿,陛下和本宫未曾亏待过你!这些年来,我们怕你被欺负,封你为公主,给你封地,让南宫军锦衣玉食,对你不薄啊!” 南宫霜月急忙解释道:“陛下,皇后娘娘,月儿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渊儿有什么不好?!”齐佑生气地坐了下来,勃然大怒,“朕迟早能治好渊儿的腿脚!以渊儿的样貌,才情,何愁找不到比你更好的女子?!你既然如此嫌弃渊儿,那朕,便给渊儿封地,让你高攀不起!” 南宫霜月一听,这还能分到封地呢? 她支支吾吾没说话,齐佑已经准备传口谕:“朕的渊儿天下无双,现将大齐西凉旧部七十二部赐给御南王!” “七十二部?!”罗莲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苏浅言虽不知大小,但从罗莲和南宫霜月的反应可以看出,那可是不得了的大地方! “陛下,七十二部,可是半个大齐了啊……”罗莲提醒道。 “半个大齐又如何?当年纪妃如何英勇,带着两个幼子,瞒着朕去引开敌军!若非她如此英勇,朕如何坐得了这江山?!”齐佑震耳发聩的说道。 纪妃便是顾承礼的生母。 不过,这些在顾承礼的记忆中十分模糊,其实他并不很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御南王。 只不过所有人都说他是,那应该就是了,否则,墨靳庭为何要杀他? 罗莲扯了扯齐佑的衣角,提醒他不要说漏嘴,齐佑回过神来,走到顾承礼面前,拉起他的手,道:“渊儿,是朕对不住你们母子三个!如今,你的兄长,朕实在是找不到了,只寻到了你!你今后,便留在朕的身边!” 气氛烘托到这了,顾承礼便点点头,道:“一切全凭父皇做主。” “好!好!” 南宫霜月见话题被扯开,她本事打算说退婚一事,怎么的齐帝竟说起了给顾承礼封地一事,她清了清嗓子,打算将话题扯回来:“陛下、皇后……那退婚一事……” “御南王身份尊贵,你依然想要退婚?”齐佑问道。 他那一双眼睛扫过来,带着权威和压迫,令南宫霜月一下子有些害怕。 此时场面有些尴尬,罗莲和齐佑都盯着南宫霜月看,生怕她再说出些伤顾承礼的话来。 这时候,一个幽幽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父皇,儿臣,也想退婚。” 听到这话,南宫霜月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齐佑和罗莲霎时间回头,将目光移到顾承礼身上。 “你要退婚?为何?”齐佑不解地问,“你可知,南宫家在咱们大齐,那可是世家,多少人想与南宫家攀上关系?你若娶了南宫霜月,便是如虎添翼啊!” 罗莲在一旁连连点头! 顾承礼抬眸,看着齐佑,问道:“儿臣,需要如虎添翼做什么?” 如虎添翼做什么?这可问倒了齐佑。 “儿臣只想,安稳过此生。”顾承礼说道。 齐佑一听,便说道:“你是当真,不喜欢南宫霜月?” “不喜欢。”顾承礼想都不想地说。 “不喜欢啊……”齐佑为难地看向南宫霜月,这南宫霜月生的十分灵动可爱,他怎么会不喜欢呢? 因为自卑? 一定是因为自卑! “渊儿,你不喜欢没关系,父皇过几日,等你适应了京城的生活,父皇让皇后给你安排一个选妃宴!” “不需要了。”顾承礼拒绝道,“儿臣心中,已有人。” “你心中,有人了?”罗莲好奇地凑上前,关切地说,“你心中有谁?就算是天上的嫦娥,母后也给你带回来!” “不必上天,那人就在眼前。”顾承礼伸出手,指向了站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苏浅言。 苏浅言见他手指指了过来,忙往左边走了两步,顾承礼的手指跟着她移动。 齐佑和罗莲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他竟然指着这个小婢女?! “哎哟……本宫头疼……”罗莲捂着脑门,看向齐佑。 “皇后,你没事?”齐佑担忧地走上前,扶着她,然后看向顾承礼,“好了,渊儿,你心仪谁,日后与父皇说,你母后身子不好,朕扶她回凤鸾宫歇着!” “臣妾多谢陛下体恤……” 二人就这么一唱一和地溜了。 南宫霜月捂着嘴,看着他们离去,然后转身对顾承礼说道:“真有你的!一下子把皇上和皇后都吓跑了!” 顾承礼看着她,似是在问,那你怎么还不走? 南宫霜月挑了挑眉:“你嫌我耽误你俩了?我走我走,哼!” 她给了苏浅言一个眼神,然后便离开了。 走到院子里,看到一院子婢女等着伺候,便说道:“都出去,御南王不喜欢女人!” 就这样她把人都打发走了,苏浅言见没人了,便走到顾承礼身边,说道:“你可别拉我下水,我不嫁给你。”? 第151章 你不喜欢他? “你不是想让我打死你吗?你嫁给我,我寻机会,将你打死。” “又给我画饼了?”苏浅言敲了敲顾承礼的脑门,“我才不信!” “你不信我,还能信谁?皇帝皇后,对我都十分好,你觉得你能在这里搅翻天吗?” “那我不会跑回大魏啊?”苏浅言小声嘀咕道。 “回去做墨靳庭的太子妃?” 听到顾承礼这话,苏浅言没好气地坐了下来,脑门都生疼。 不过,她思及方才罗莲和齐佑的反应,对于她这个身份,那两人一定是十分嫌弃的。 任顾承礼再说,他们也不会同意的,一定! 齐佑和罗莲离开麒麟宫,去了凤鸾宫。 齐佑着急地走来走去,罗莲喊住他:“陛下,您可别晃了,臣妾脑子疼啊!” “你脑子疼?你得想想办法啊!渊儿怎么能喜欢一个女婢呢?”齐佑着急的拍手。 “这女婢,他若是喜欢,收了做通房就是了!” “那怎么能?”齐佑不同意,“渊儿要娶,就得娶最尊贵的女子!通房也得是最好的!” 罗莲拧着眉,说道:“这婢女看起来身手不错,月儿在书信里提及过,这是一直照顾顾承礼的女子!月儿已经与她结拜,而且在武陵城之乱中,她也立了功!月儿还请求陛下给她封个郡主呢!” “封郡主简单啊,但她还是配不上咱们渊儿!”齐佑说道。 “不如,让臣妾去赶走她?” 这话一出,齐佑来了精神:“赶走她?” “对,臣妾给她一笔银子,让她拒绝渊儿,然后陛下您给她封一个郡主,远离京城!这样,他们二人见不到面,自然感情就淡薄了。”罗莲说道。 “这主意好啊!”齐佑高兴地说,“皇后你真是足智多谋!快准备准备!” “陛下,臣妾若是做成了这一件事,您可得履行诺言,将渊儿记在臣妾的名下啊。” “自然!” "那此事就交给臣妾去办了,快刀斩乱麻,苏浅言不是会看病吗?臣妾马上唤苏浅言过来!” 半刻钟后,苏浅言被请到了凤鸾宫。 罗莲捂着脑门,看起来十分疲惫。 苏浅言问道:“皇后娘娘,您可是不适?” “是啊,听闻你医术高明,御南王一路多亏了你,方能死里逃生!你帮本宫看看,本宫需要如何调理。” “是!”苏浅言走上前,给罗莲把脉。 按了一会儿,苏浅言便微笑着说道:“皇后娘娘凤体康健。只是,心中有一事不悦,心情郁结导致心神不宁罢了。” 罗莲一听,便问道:“你可知,本宫所忧心是何事?” “知道。” “哦?说来听听。” 苏浅言说道:“皇后娘娘,您忧心之事,不过是御南王的婚事罢了。” 罗莲看着苏浅言漂亮的脸,心想,这女子不简单,敢这么直截了当地在她面前说出来,是仗着御南王喜欢她吗? “你既然知道……就该趁早放……” “是,皇后娘娘,民女会趁早放手的。”苏浅言答道。 这话,让罗莲有些意外,怎么,她不求些东西? 而且,还迫不及待地说会放手?一定有诈! “你……” “皇后娘娘,民女不喜欢御南王,请您放心!” “你不喜欢他?”罗莲十分诧异,怎么一个个的,都不喜欢御南王? 南宫霜月也就罢了,她自幼养尊处优,又是南宫大家家主,心高气傲也她可以理解! 这个苏浅言,区区一个草民,竟然敢不喜欢御南王? 这御南王多好啊,她见了就喜欢!虽行动不便,但他就是惹人喜欢啊! “是的,民女一点也不喜欢他,皇后娘娘放心!皇后娘娘,不如,我现在就离开他?”苏浅言询问道。 “你……你要离开他?!”罗莲瞪大了眼睛,“你……这话你也说的出口?” 御南王刚回来,她就迫不及待要离开了?! “你可知,他是御南王啊,你这小丫头,你还想嫁多好多人啊?你竟然口出狂言,竟然说不喜欢他!” 这要是被御南王听到,他该多难受啊!先是被南宫霜月拒婚,又被一个民女嫌弃! 想想就可怜啊! 苏浅言见罗莲这么说,有些不明白了,这罗莲叫她来,不就是要让她死了这条心的吗? 她按照他们的意思说,不好吗? 还是说,嫌她离开的速度不够快? “皇后娘娘,我现在就可以离开!”苏浅言一本正经地说。 “放肆!”罗莲生气地拍桌,“大胆,你敢!” “民女……怎么不敢?” “御南王刚回宫,你就要离开他,你是想以退为进,离间御南王和本宫吗?你以为你这一招,本宫会上你的当吗?”罗莲问道。 苏浅言眉心紧蹙,这也太会脑补了? “那我应该怎么样?”苏浅言询问道。 给个方向好不好? 罗莲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内心,说道:“你先别急着离开!” “嗯?” “你放心,该给你的封赏,本宫不会少!你让二公主上书求封的请求,本宫也会在陛下那边提醒,这些,你都放心!” “皇后娘娘,您不是……” “本宫并不是那些小心眼之人!你想要封赏,本宫想要你离开御南王,但不是现在!你须得在宫中留一个月,一个月后,再慢慢离开御南王!你离开之时,本宫自会让你赴封地,去做一个闲暇郡主!本宫保证,会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听到罗莲这话,苏浅言歪着脑袋,心想,还不如直接给银子呢。 “你在想什么?”罗莲察觉她的不满。 “没什么,民女只是觉得,封号不过身外之物,不如,给些银子……”苏浅言嘀咕道。 “银子?!”罗莲眨了眨眼,这小女子好会算计! “你要银子?” “对,不需要郡主这个虚号。” 地位太高,影响她发挥啊! “郡主这个封号你都看不上?你还想当公主不成?!”罗莲指着苏浅言不可置信地问。 苏浅言莫名其妙地摇摇头:“不是……我没说过这话……” “你想得美!本宫现在封你为麒麟宫第一等宫女,去换宫服,领取麒麟宫门牌玉佩,伺候好御南王!滚你!”罗莲生气地打发她。 第152章 本宫不管你 苏浅言见罗莲生气,还让她滚,一点礼貌也没,便说道:“你让我来给你看病,我看了!说你是因为御南王喜欢我一事难受,你承认了!你如今将我赶走不就成了?现在封我做什么一等宫女,我才不做宫女!有本事,将我打死呗!” 见苏浅言如此狂妄,罗莲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如此嚣张?” “我客客气气的,你不受,非要我滚?你要么打死我,要么让我走!总之,我不回麒麟宫了!”苏浅言往罗莲身边的榻上坐了下来。 罗莲见她天不怕地不怕,便笑道:“你如此嚣张,是想逼我打你,让御南王心疼你吗?” “没有,不关他事。” 我向来嚣张。苏浅言心想。 "呵,你以为本宫会上你的当?”罗莲笑笑,没了方才的怒火,“本宫啊,还偏不如你意!你既然不想当宫女,那不当就不当,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本宫不管你。” “?”苏浅言回头看向罗莲,这人的脑回路怎么回事? “你既然是御南王心仪之人,本宫啊,也不好棒打鸳鸯,本宫现在改主意了。”罗莲笑着摸出自己的金簪,起身插在了苏浅言的发髻上。 “这是本宫封后时的发簪,送你了。今后,你在宫里可以横着走。”罗莲笑着捧起苏浅言的脸,“你呀,可以为所欲为。” 她打算换个方式整治苏浅言,这些年,有多少不知天高地厚的妃嫔,死在她的捧杀之下。 这一招,她最娴熟了。 苏浅言本是不想收这发簪的,不过好沉,应该值很多银子,看在银子的份上,收了。 “好了,回去。”罗莲眼睛微眯,笑着让人将苏浅言送回麒麟宫。 送走了苏浅言,坐在屏风后的齐佑迫不及待走了出来:“皇后啊,你不是说快刀斩乱麻吗?!你怎么还送她金簪,还让她回去啊?” 罗莲起身把齐佑拉到塌边坐下,说道:“陛下啊,你想想啊,这御南王刚回京,在京中无依无靠,这南宫霜月又打算退婚,此时,若还将一直照顾他的女子赶走,他岂不是很难过?这样一来,你我与他之间的情谊,还如何建立?” “所以你的意思是?” “臣妾方才经过与苏浅言过招,觉得此女的确是不简单!她如此大胆嚣张,必是因为她觉得御南王离不开她,一旦咱们赶走了她,御南王来求我们,我们还不是得将她召回来?这样一来,我们皇家脸面,往哪里搁?” 经过罗莲这么一分析,齐佑觉得甚有道理。 “那就由着她待在我渊儿身边?” “自然不是。”罗莲胸有成竹地说,“臣妾这是以退为进,陛下,您可知,咱们越是阻拦,御南王就越是觉得她好得不得了,说不定还会追随她而去!咱们就先放手,臣妾送她金簪,就是想让她原形毕露!不只是金簪,臣妾还打算给她大肆封赏,让她自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只要御南王知道她是个嚣张不讲理之人,自然也会远离她了!” “所以,臣妾并非想要留她,而是想要让御南王亲手将她赶走!这样一来,也不伤了陛下与御南王的父子情谊啊!” 齐佑听了,连连点头:“还是皇后厉害!就依你所言!” “陛下放心!臣妾这些年来,办事何曾让陛下失望过?” 麒麟宫外,宫女们见南宫霜月离去了,便都议论起来。 为首的一等宫女名芍药,早先在罗莲跟前伺候,她凭着美艳的容貌,奉命伺候御南王。 可方才南宫霜月不仅当着皇上皇后的面提及退亲一事,还叫她们都出来候着,不必进去伺候。 所以,就算南宫霜月已经离开了麒麟宫,没有御南王的命令,她们也不敢乱动。 “这二公主着实奇怪,她自己不愿意嫁给御南王,难道,也不许我们进去伺候吗?芍药姐姐,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在外头一直这么站着呀!”宫女菊花抱怨道。 “就是,还以为麒麟宫是个美差,没有想到,还未伺候御南王,就被人遣了出来,这可是头一遭呀!”水仙嘟着嘴说道。 其他宫女也都纷纷议论起来,芍药扫了她们一眼,说道:“放肆,麒麟宫前,岂可胡言乱语?咱们如今被皇后娘娘钦点来麒麟宫伺候,自是要听主子的话!二公主自有二公主的想法,咱们做奴婢的岂可置喙?都给我闭嘴,否则,我就要掌嘴了!” “你好大的派头!你以为自己有几分美色,就能伺候御南王了吗?你是一等宫女,我也是一等宫女,你怎就端起主人的架子来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是不是配!”菊花瞪了芍药一眼,她们从前一起在罗莲跟前伺候,她早就看不惯芍药了! “照镜子也是你照!”芍药走到菊花面前,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你敢打我?”菊花生气地朝芍药的脸抓了上去。 一群宫女打了起来。 此时苏浅言刚好回来,看到这一幕,着实有些吃惊。 这大齐的后宫,这么没有规矩的吗? 她走上前,揪住一个宫女的手,问道:“请问,你们在这里打架,是有什么好处吗?” 芍药和菊花已经打得头发凌乱,看到苏浅言,都吓得急忙松手。 众人灰头土脸地看着苏浅言。 “我们没有打架!”芍药解释道,“宫内打架,可是要乱棍打死的,我等怎敢违反宫规……” “乱棍打死?”苏浅言一听,来了兴趣。 “不与你多说,我们姐妹几个,没有打架!走,进去伺候御南王!”芍药拽着水仙打算往里头走。 苏浅言眨了眨眼睛,打算跟进去,却被菊花拦住:“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进麒麟宫?” “这位大姐,我是你们御南王的恩人啊。” “呵,什么恩人,不过是携恩求报之人,滚出去,不许进来。”红菊将她往外头推,一群人轰地入了麒麟宫,还把宫门反锁。 她们聚众闹事若是被发现,可是重罪,所以她们只能将苏浅言隔绝出去,然后躲在门后整理妆容。 第153章 单方面被苏浅言揍 芍药和菊花互相瞪着对方,一边瞪,一边收拾发髻。 此刻的苏浅言站在宫门口,拧眉盯着紧闭的宫门。 不让我进去?那正好,我就不进去了,寻个不顺眼的宫女,打一场? 苏浅言往发髻上摸了一下,把罗莲赏的发簪收了起来,这东西要是被认识的人见了,又不敢对她动刑了。 她收好了发簪,大摇大摆地准离开,却看到一个嬷嬷与一个丫鬟捧着什么东西,朝麒麟宫这边走来。 那丫鬟苏浅言认得,是刚才在承德殿上大闹一场的邕妃之婢。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两人定要搞事! 苏浅言微微一笑,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准备干架了! 她理了理衣襟,负手而立,等着那嬷嬷和春花走上前来。 春花手里捧着一个锦盒,看到苏浅言拦在门口,便欠身道:“苏姑娘安好!邕妃娘娘说了,方才在殿上失心疯发作,实在是对不住御南王,特命我奴仆二人前来送礼赔罪。” “送礼?赔罪?”苏浅言饶有深意地看着那盒子,问道,“里面,是什么礼啊?” “听闻御南王重伤未愈……这里面是金疮药。”春花说道。 嬷嬷跟着说道:“是啊,苏姑娘,请开门让我等进去。” “开门?”苏浅言回头瞥了一眼厚重的宫门,她也想开啊,那群女婢在里头整理妆容,不给她进呢。 “怎么,苏姑娘,你不肯?”春花质疑道。 “也不是不肯,你让我看看里头是什么好东西,我觉得值当,便让你们进去。”苏浅言微笑着说。 “你……邕妃娘娘赏的东西,你一个贱民也敢看?”嬷嬷生气地说。 “有没有礼貌啊?方才,若不是我在殿上,及时阻止你们邕妃娘娘行凶,说她得了失心疯,她现在,能安然回宫?现在,你们竟恩将仇报,还骂我是贱民?” “我们王妃需要你救?呵,你几斤几两?别以为救了御南王,就可以在宫里横着走!”春花瞪了她一眼。 苏浅言勾了勾唇,“喔~你是第一日认识我,不知道我的为人。我这个人嘛,人不犯我,我必犯人,人若犯我,双倍奉还。” “你……你什么意思?” 这古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春花抱着锦盒后退了一两步。 “字面意思。我刚好手痒,想找人打一架,刚好,你俩就来了。我打一下你们,你们也不冤枉。” “你……你敢打人?” “我怎么不敢,你这盒子里是什么鬼东西以为我不知道?”苏浅言伸手将春花抱着的盒子打翻在地,一瓶金疮药掉在地上,几颗药丸散落在地。 “这……这真的是金疮药!” “对对对,你这个瓶子里装着的的确是金疮药,那……”苏浅言走上前,带着胁迫的目光,盯着春花,然后踢了一脚锦盒,锦盒翻了个身,底部露出一把匕首。 “那这个,是什么东西呀?你不要说,这把匕首,是给御南王用来切金疮药的?” “……” 见苏浅言看穿她们的阴谋,春花和嬷嬷大惊失色,嬷嬷扑上去拿走匕首,打算藏起来,苏浅言一拳朝她的脸上揍了上去。 三人扭打在了一起,苏浅言三两下就将这两个人打趴在地上,见有将士来了,便拿眉粉擦了擦脸,倒在地上,继续扭打那两人,装作不分胜负的模样。 嬷嬷和春花已经被苏浅言打得没力气了,可这苏浅言为何还拉扯着她们的手啊?! “你……你欲意何为?!”春花问道。 苏浅言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脑袋放,“看不出啊,打架啊?” “……”这是打架吗?她们是单方面被苏浅言揍好吗?! 巡逻的将士闻声赶来,看到三个人扭打在一起,便训斥道:“大胆刺客,敢在麒麟宫门口闹事!来人,抓出去乱棍打死!” 听到“乱棍打死”四个字,苏浅言心里兴奋难耐。 三人被巡逻将士架起来,春花不停地哀嚎: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饶命?呵,宫中滋事互殴,是重罪!闹事的时候,就该想到结果!” “大人,我是邕妃娘娘大人的贴身婢女,你敢私自行刑?!”嬷嬷疲惫地喊。 “此刻不管是谁的人,都按律当以棍刑!” 那领头将士义正言辞地说。 苏浅言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闹事就是闹事了,该打死!一点也不冤! “是她……是她先动手的!”春花指着苏浅言辩驳道,“大人,奴婢一点也没有还手啊!她就差点将奴婢打死了!您看看奴婢身上的伤……” 春花哀嚎着,好不可怜。 她本以为将责任推到苏浅言身上,苏浅言会辩驳几声,没有想到,苏浅言竟然承认了。 “对,是我先动手的,我是始作俑者!”苏浅言说道。 “始作俑者,加三十棍!”领头将士怒道。 苏浅言没做声,春花和嬷嬷却都狐疑地看向对方。 这个苏浅言,为何要承认? 她为何不把匕首拿出来?她是不是有别的计谋? 此时,匕首从苏浅言袖子里掉落,吓得嬷嬷和春花胆子都裂开。 看来,她就是瞅准时机,要来搞死她们俩! “这匕首,是你的凶器?”将士捡起匕首,质问道。 春花和嬷嬷直冒冷汗,若是苏浅言指认他们二人携带匕首来刺杀御南王,那她们可就不是棍刑那么简单了…… 二人咽着口水,将家里三代都想了个遍,连自己坟头在哪里都想了一下。 没有想到,苏浅言竟然说:“对,是我的凶器!我带兵器入宫,是不是又犯了哪条宫规?” “私带兵器入宫,加五十军棍!”将士喊道。 “喔……”大业将成!苏浅言安心的将眼睛闭上,由着他们将自己拖走。 此时的春花和嬷嬷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苏浅言,到底为什么要承认? 这分明是她俩带来的…… 不过……不管如何,苏浅言既然脑子进了水承认匕首是她的,那她俩就安心受棍刑,莫要再惹事了! 三人被带到宫中行刑台,依次排列开来。 第154章 本宫养你们,作何用? 与此同时,方才躲在麒麟宫门后的婢女们,听到外头的动静,都不敢开门。 一则是她们刚才打了一架,衣衫不整,若被巡视的守卫看了,说不定连着她们一起罚。 二来,苏浅言自己找的麻烦,她们可不想惹祸上身。 由此将这个女人赶走,也不错! 不过,待侍卫将苏浅言三人带走后,芍药便离开去凤鸾宫寻罗莲。 虽说这苏浅言死了事小,但还是要禀告皇后娘娘此事,免得被训斥。 罗莲听闻此事,大吃一惊:“你是说,苏浅言与邕妃的人打起来了?” “是啊,这个苏浅言胆大包天,竟然敢在宫中滋事……” “她可真敢啊……”罗莲嘀咕了一声,问道,“她被带走了?” “嗯,她供认不讳,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被带走了!” 罗莲想了想,方才她给了苏浅言一只金钗,她若是个聪明的,应该会拿出那支金钗来,只要侍卫见了金钗,定不敢动她。 毕竟,按金钗是皇后的东西。 “苏浅言头上,没有插着本宫的金钗?”罗莲问。 芍药认真地想了想,“没有看到什么金钗,她一身朴素,十分寒酸。” 这可就奇怪了。此女竟然如此磊落,犯了错,甘愿受罚,还不搞特殊? 而且,她敢与邕妃的人打起来,着实厉害啊! “邕妃的人去麒麟宫,准没好事!估计是苏浅言看破了他们的阴谋,可又苦于没有证据,才与她们打起来的。彼时你们在做什么?怎么没有出去阻拦?”罗莲狐疑地看向芍药。 芍药颤抖了一下,脑子飞速转动,跪下来说道:“皇后娘娘,彼时……彼时奴婢们是打算出去阻拦苏姑娘闹事的,但……但苏姑娘,命奴婢门关好宫门,不让奴婢们出来。” 罗莲听了,拧眉问:“为何?”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芍药解释道:“许是……许是苏姑娘觉得,这件事,她可以解决……或者,不愿意牵连……” 她本想说不牵连她们,但转念一想,她们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群奴婢,这样说出来,皇后娘娘不会相信的! 若是皇后娘娘细查一下,定会查到她们打架在先,关门在后,阻拦苏浅言进麒麟宫。 这样一来,她们可就罪责难逃了! 所以她改了一下口供,说道:“苏姑娘怕是,想要保护御南王,免得牵连了御南王。毕竟御南王刚回宫……” 罗莲听了,恍然大悟:“所以,这苏浅言在宫中与邕妃的人打起来,是不想牵连御南王?” “是。”芍药点点头。 罗莲心中感叹,这个苏浅言,不简单。 首先,她没有利用金钗行使特权,其次,她让麒麟宫宫女紧闭宫门,阻止邕妃的人进去。 她只身对抗两个奴婢,一则维护了御南王的尊严,二则,将御南王与此事撇清。 她宁愿受棍刑,承担了所有! 看来,她小看了苏浅言,她不是普通女子,她的确是有胆有识。 若是苏浅言因为此事被打死了,那她作为皇后,可是很难与御南王交代的! 不如利用此时,打压邕妃,还能获取御南王好感。一举两得,不亏! 想到这,罗莲起身,说道:“来人,替本宫更衣,本宫倒是要去审一审,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芍药颇为讶异地看着罗莲,这苏浅言不得了啊,竟还惊动了皇后娘娘…… 行刑台上,苏浅言趴着等待行刑,偏这行刑还要先训诫,听着那将士训斥,苏浅言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能不能爽快一些?”苏浅言小脑袋趴在双手上,抬头看着那将士。 “闭嘴!马上给你一个痛快!”那行刑将士举起板子,正打算打下去。 春花和嬷嬷都紧张地揪着手,眼泪都流出来了。 此时,皇后的仪仗抵达,领头太监喊道:“统统住手!” 苏浅言听到这声音,颇为生气地回头,却看到罗莲提着凤袍,关切地朝她走来:“快将苏浅言松绑!” “皇后娘娘,此女她在宫中滋事……” “大胆!皇后娘娘让你松绑,你废什么话?”领头太监走上去给了那侍卫一巴掌。 众人慌张地将苏浅言松了绑,罗莲将她扶起来:“没事?还没打?” “没……”苏浅言无语地看着她,离成功就差一步之遥,这女人来做什么?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罗莲扶着她往台下走去,然后回头看向行刑侍卫:“将长明宫两人痛打三十大板!” “是!” 侍卫得了命令,狠狠地往春花和嬷嬷屁股挥棍。 听着哀嚎声,罗莲带着苏浅言来到台下坐着,将那领头将士喊过来,询问道:“今日一事,你可调查清楚了?” “卑职……见这三人在宫中互殴……”领头将士低头说道。 “互殴?你只看表面,没有问其原因?” “卑职……问了……这位姑娘说,他们在打架……并且对闹事一事,供认不讳……还有,她私自带了凶器……” 领头将士将匕首呈上,太监将匕首拿到罗莲跟前。 苏浅言用余光瞥了罗莲一眼,她到底来做什么? 罗莲仔细看了一下那匕首,笑道:“呵,看来,我后宫的侍卫,是该换一换了!本宫养你们,作何用?” 听到这话,领头将士忙跪下说道:“皇后娘娘明鉴……卑职是按照宫规办事……” “明鉴?你可知,这位苏姑娘,救了御南王!她本是魏人,初到京城,入后宫不过几个时辰,为何会有京城李氏铁铺制的匕首?”罗莲生气地将匕首扔到那将士面前。 领头将士慌张地看着那匕首,匕首的顶部的确刻着“李”二字。 这李氏铁铺是京城中最出名的铁铺,制出来的刀十分锋利,为了防止别人仿造,他们李氏都会在匕首上刻一个“李”字。 李氏之刀,千金难求,一般都要提前预定,苏浅言初来乍到,的确不可能买得到这样的刀! “卑职罪该万死!可苏姑娘承认这刀是她的……” 苏浅言听到这话,便看向罗莲,正欲开口,却听到罗莲说道:“呵,本宫怎知你不是屈打成招呢?”? 第155章 大家都是姐妹 打?那侍卫好生委屈,这苏浅言没有挣扎,一下子就承认了,他可没动刑啊! 不过他见皇后娘娘有心要保她,便不再吭声。 “好了,今日一事,乃邕妃纵容底下之人闹事,还栽赃陷害苏姑娘,你功过相抵,本宫不再追究!那两个贱婢打完,送回长明宫!” “是!” 过了半个时辰,那个嬷嬷不堪重罚,当场死了,而春花则奄奄一息地被人抬回长明宫。 邕妃看到此情此景,气得欲哭无泪。 “她罗莲好狠的心,为何要这般对我的近仆!本宫,要去寻她理论!” 春花忙喊住邕妃:“娘娘!万万不可啊!娘娘!” 众人拦着邕妃不让她离开。 邕妃已被禁足,自是不能离开长明宫的,她看到外头重兵把守,便折回来到春花身边,问道: “你说,她为何要打你?!” 春花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看四周的奴婢。 邕妃一眼就看懂了,她说道:“都退下!” “是!” 奴婢们都退下后,殿中无人,春花这才低声说道: “此事,此事是奴婢自作主张!奴婢知道娘娘对武义王之死耿耿于怀,而始作俑者是那御南王!今日娘娘在殿上受辱,奴婢十分内疚,便与嬷嬷商量着去麒麟宫,杀了御南王……” “你……你怎么如此大胆!”邕妃诧异地看着她。 “娘娘,奴婢自幼被娘娘收留,娘娘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若是不能为娘娘分忧,还有何面目留在这世上?这个计划,本是天衣无缝的……但途中却杀出来一个苏浅言,她阻止了奴婢进去,还看穿了奴婢的计谋……她发现了奴婢的匕首,所以与奴婢打起来……” “你是说,那个在殿上说本宫得了失心疯的女子?” “正是她。”春花虚弱地点点头,“娘娘,不过,这个苏浅言,着实奇怪,她看到奴婢藏着匕首,却在侍卫抵达的时候,说那匕首是她的……” “什么?!”邕妃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为何这么做?” “奴婢不知……她在审问时,丝毫没有提及奴婢带了匕首一事,反而揽了责任,说是她主动打了奴婢……虽然事实的确是如此。后来,皇后娘娘闻讯赶来,救下了苏浅言。若是按照常理来说,这苏浅言大可将事实说出来,可她没有说!可……奴婢着实有些不明白……娘娘,苏浅言这个人,好生奇怪……” 邕妃听了,心中若有所思。 “你的意思,是,苏浅言并没有向皇后说出你们要行刺御南王一事?” “对,她半句话都没说……” 邕妃意味深长地看着春花,说道:“春花啊春花,你虽是忠心耿耿,却险些害死本宫!若不是那苏浅言闭口不提,本宫今日,可就完了!” “娘娘,您是何意?”春花不解地看着邕妃。 “今日,本宫在殿上打算行刺御南王,那苏浅言便说本宫有失心疯。陛下本就因为武义王一事,对本宫多有怜惜,今日本宫虽冲动,却也的确是想将那御南王一杀了之,可惜没有成功。若皇后借此机会,将本宫重重责罚,也不是不可!可那苏浅言说本宫得了失心疯,倒是给了本宫一条活路。果然,陛下不忍重罚,只让本宫禁足!” “本来,这件事已经平息,你却擅自做主,想去麒麟宫杀了御南王!此事若被查证,本宫难辞其咎,皇后自是有理由惩罚本宫!但,这个苏浅言却什么都没有说,将本会雷霆万钧的事,就这么平平淡淡地带过了……还主动承担了所有的罪责……你说,她是不是救了本宫一命?” 听了邕妃的分析,春花恍然大悟。 “娘娘,是春花对不住娘娘啊!娘娘,春花见识短浅,险些害了娘娘!”春花泣不成声。 邕妃抚着她的脸,说道:“你对本宫忠心耿耿,本宫如何不知?只是今后这些事,必须深谋远虑,切不可如此鲁莽了!本宫今日故意在陛下和群臣面前胡闹,明白了陛下的意图和底线,今后,咱们徐徐图之!” “是!” “好了,本宫替你上药。”邕妃心疼的看着她的伤口,叹了口气,走去拿药。 苏浅言被带回麒麟宫,芍药等人都瑟瑟发抖,她们虽早就串好口供,说是苏浅言让她们不要开门的。 但若苏浅言在皇后面前说出实情,难保皇后不会惩罚她们。 所以,她们一个个都有些害怕地站在宫门口相迎。 看到罗莲领着苏浅言回来,众人见了礼后,芍药便走上前,关切地扶着她:“苏姑娘,你没事?方才您十分英勇,命我等姐妹关上门,实在是令人感动!若不是你,今日麒麟宫,就要受众人非议了!御南王刚回京,您此举,真是深明大义……” “我让你们关门?”苏浅言眨了眨眼睛,好笑地看着芍药。 “是啊,苏姑娘……您真好。”芍药往苏浅言袖子里塞了一枚沉甸甸的金锭。 感受到袖子里金锭的重量,苏浅言微微一笑:“好说,好说……大家都是姐妹,自然是不能让你们涉险……” 二人带着假笑,演的跟真的似的。 罗莲见他们相处甚好,便说道:“今日,长明宫的人来滋事,苏姑娘以大局为重,大事化小!本宫甚为欣赏,本宫封苏浅言为麒麟宫掌事姑姑,尔等,皆听苏浅言差遣,不得有误!” “是!”众人跪下领命。 送走了皇后,苏浅言起身,众人围了上来,“苏姑姑”“苏姑姑”地叫。 苏浅言对这个称呼着实不喜欢,将她叫的如此老! “苏姑姑,今后,我等就都听您的了。”芍药亲昵地走上前,揽着她的手臂说道。 “是啊,苏姑姑,今后我等都任姑姑差遣!” “苏姑姑,小的从前在皇后娘娘跟前伺候的,苏姑姑可以安置小的伺候御南王更衣……”菊花自荐道。 “你不过是伺候皇后娘娘茶水的,更衣你做的好吗?”芍药鄙夷地说。 “怎么不好,那也好过你是个浇花的!”菊花反驳道。? 第156章 你,过来抽 苏浅言被吵得脑壳疼,便说道:“好了好了,为公平起见,你们抽签?” “抽签?” “对!”苏浅言兴冲冲地拉着她们说道,“十两银子,抽一次签!抽到不满意的工作,可以再花二十两银子,重新抽一次。” “十两银子,这么贵?这万一抽到倒夜壶岂不是亏了……”水仙嘀咕了一句。 “哎,能用十两银子抽签的职位,会是倒夜壶吗?”苏浅言笑了笑,“放心,这抽签的职位,都是些伺候用膳、洗漱、更衣、梳妆的贴身工作!” 听到苏浅言这话,芍药便挺直了腰身,这靠银子的话,定没有人能抢的过她! “那可是能无限抽签?”芍药问道。 无限抽?苏浅言说:“只要你银子够就可以无限抽!每加抽一次,加十两银子!” “好!”芍药笑盈盈地点点头,胜券在握。 这里总共有二十个宫女。 除去没有什么银子也不愿意攀附权贵的十个,被苏浅言安排在了外院,做扫地看门洗衣服等比较辛苦又无法接近主子的杂事。 其他十位宫女都拿出银子,参与抽签。 苏浅言拿出笔墨,写下了十个职位。 内院服侍的有浇花、打扫两个职位。 殿内服侍的有奉茶、缝补,伺候笔墨,伺候用膳四个职位。 寝内伺候更衣、梳妆两个,近身伺候铺床、沐浴两个。 “我特意给你们弄了十个职位,就看谁能抽中铺床和沐浴了。”苏浅言兴致勃勃地将纸条折叠好,放进一个布袋之中。 “起步价十两,以十两为增额,谁出价高,谁就先抽!谁想先来呢?”苏浅言晃了晃布袋,跳上桌子,一屁股坐在桌沿,笑盈盈地问。 “起步价十两?还要以十两为增额?”水仙不解地看向菊花,“那岂不是要先花一笔大价钱抢第一个抽签?” “你若没银子,也不一定要第一个抽,你可以等人抽完了最后抽啊,反正一次十两,最后一个抽没人与你抢。”菊花说道。 水仙听了,摇摇头道:“那不成,最后一个职位定是被你们挑选完的!” “若是没银子,就别凑热闹了!” “谁说我没银子!”水仙率先举起二十两,喊道:“苏姑姑,水仙先抽!” 苏浅言眨着大眼睛看向水仙,还没开口,就见菊花也举起手:“苏姑姑,菊花出三十两!” 苏浅言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看来这些人在宫里的月银很多啊? 她正打算答应,谁知道芍药取出一枚金锭:“苏姑姑,还是由芍药先抽。” 看到金锭,众人都叹了口气,收回自己的银子。 苏浅言朝芍药招招手:“你,过来抽。” 芍药信心满满地走到苏浅言面前:“多谢苏姑姑成全。” 说完,她将手伸进布袋里,抽了一张字条出来,众人围了上来,只见她打开一看:“浇花。” “哈哈哈哈!”菊花经不住笑了起来:“芍药,你干回你的老本行啊!花了一锭金子,抽了个浇花!” 芍药气得脸都红了,苏浅言忙安慰道:“有志者,事竟成,不要灰心啊!” 这话激励了芍药,她摘下自己的玉佩,递到苏浅言手里:“姑奶奶,这枚玉佩,可抵一百两,芍药想连抽三次!” “可以可以。”苏浅言高兴地收下玉佩,“你把‘浇花’放回去。” “放回去?\"芍药愣住了,“那万一……万一又抽到‘浇花’呢?” 芍药一脸苦逼地看着苏浅言。 苏浅言微微笑:“那就是天意了,我也爱莫能助啊。” “……”芍药嘟着嘴,有些后悔了。 菊花和水仙在后面议论道:“看来也不是有钱就好,还是要看老天赏不赏饭吃!” “是啊是啊,我一会儿,就抽两次,多了也不值当了!” “这芍药什么心思咱们会不知道?她就是想伺候御南王沐浴更衣!” 芍药听了这话,生气地回头:“你们胡说八道!” 苏浅言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哎,这怎么能是胡说八道呢?你不就是想上位吗?这是好事啊!不想上位的宫女不是好宫女。” “嗯?”芍药回过头来,诧异地看着苏浅言。 “好好努力哦。”苏浅言给予厚望地说。 芍药感动地点点头:“苏姑姑,我会努力的!” “好,抽?” 在众人的催促下,芍药再次抽了一次,“扫地。” “再来一次!” “伺候笔墨。” 这次依然不是她想要的! 芍药有些慌了,她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 苏浅言提醒道:“你可要想好,要是放弃了伺候笔墨,最后若是抽到扫地,你也得认。” “落子无悔,我认!”芍药将“伺候笔墨”的纸条放回去,拜了拜天,然后屏住呼吸,抽了一张出来。 她战战兢兢地打开,看到“扫地”二字,急火攻心,气得昏了过去。 “……”苏浅言颇为内疚地看着芍药这个氪金玩家,这就是传说中的非酋啊,抽了这么多次,都没抽中最好的! “看来老天也不让她得意!”菊花笑嘻嘻地走上来,将二十两银子递给苏浅言,“苏姑姑,到我抽了。” 苏浅言看向站在后面的八个人,问道:“你们不出价?” “出价高,先抽又怎么样?反正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芍药就是最好的证明!”众人说道。 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芍药:…… 看到她们的反应,苏浅言便将布袋举到菊花面前:“那你先抽。” 菊花吸取了芍药的教训,没有拜天地,直接将手伸进去,抽了一张字条出来。 “苏姑姑,您帮菊花打开。”菊花将字条递给苏浅言。 苏浅言接过纸条,众人围了上来,看着那字条上的字:“伺候沐浴”。 “啊啊啊啊!\"菊花激动得捂着嘴巴,兴奋得昏了过去。 得,又晕一个。 苏浅言拧眉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个人,挪了挪位置。 “你们,谁来抽?” 菊花的狗屎运,激起了众人的斗志,她们纷纷举着银子: “我来我来!”? 第157章 御南王有何吩咐? 苏浅言怀里揣着银两,乐呵呵地看着她们抽签,很快十张签抽完了,芍药醒来了。 她睁开眼睛看着众人手里拿着纸条,有的高兴有的不悦,她猛地举起自己的签条——“扫地”。 “苏姑姑啊!”芍药大哭着扑到苏浅言身上,“苏姑姑,芍药不服!” “芍药啊,虽然这扫地是在内院,但是呢……”苏浅言拉着芍药来到一旁,低声说道,“但是这是天命,而且……而且这御南王他腿脚不便,经常需要出来晒太阳的,其实你这个工作是最最好的!” “当真?”芍药不可思议地看着苏浅言。 苏浅言点点头,继续忽悠:“你以为,御南王喜欢待在屋子里?你以为,伺候御南王沐浴,有那么简单?御南王他腿脚不便,脾气暴躁,一个不合心意就会打骂,我看你这差事,最最好!” 听了这话,芍药灰暗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苏浅言见她成功忽悠了这位氪金玩家,便说道:“来日方长,日后你就知道了!安心做好你分内事!” “是,苏姑姑。”芍药坚定地点点头。 “好了,都去做自己的事儿!”苏浅言抱着银两,高兴地转身,准备去藏好她的银子。 躲在后门看完全场的顾承礼眉心拧着,见苏浅言往这边来,急急推着轮椅回去寝殿。 但他推轮椅怎么能快的过苏浅言?苏浅言踏出前殿,就看到顾承礼的身影,好在是背对着的! 苏浅言拢了拢银子,小心翼翼地绕道走。 顾承礼回头,看见她像老鼠一般逃了,心里头不禁更气了。 这个苏浅言,拿我来赚银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苏浅言回到厢房,将银子放好,这里虽然不太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她藏好了银子,把皇后送的簪子也藏好,推开门,看到顾承礼正在她门口。 “哎呀!吓死我!”苏浅言小脚跳了跳,然后跑出去,说道:“你要去哪里,我推你去啊?” “去了何处?”顾承礼问。 “嗯?” “你去了何处?” 苏浅言想了想,“我,去了皇后那里,然后被赶出来了,回到这里的时候……” 回到麒麟宫和邕妃的人打了一架。 不过,这事没必要说。 她总不能说她为了被打死,故意承认所有错误,结果竟然没死成? 这样会被顾承礼笑掉大牙的。 “兜兜转转,皇后娘娘又让我做麒麟宫的掌事姑姑,我方才啊,就在帮你将那些宫女安置妥当呢!”苏浅言解释道。 “安置?没想到,你还会掌家?”顾承礼戏谑地看着她。 “那是,我什么都会。”苏浅言推着他往院子里走去。 方才芍药受了刺激,这会儿得让她尝点甜头才行,不然,对不起她氪的那些银子!总共一百两白银和一枚金锭呢! 她苏浅言虽然小气,但做事还是公正的。 “你要推我去哪里?”顾承礼问。 “晒太阳啊,以前咱们不都是这样的吗?每日晒晒太阳,促进钙的吸收,帮助你恢复腿脚。”苏浅言理直气壮地说。 推到了院子里,芍药看到顾承礼,双眼发光,就连拿扫把的姿势,都妖娆了起来。 此时殿内伺候的、寝内伺候的都开始羡慕院子里浇花和扫地的两人。 苏浅言走到芍药跟前,拉着她来到顾承礼面前,说道:“御南王,这位叫芍药,负责浇花。” “奴婢参见御南王。”芍药娇声地说,柔柔弱弱行了个礼,双颊绯红。 她可还没见过如此俊朗的男子! 顾承礼瞟了兴高采烈的苏浅言一眼,那一眼好像要将她痛打一顿。 苏浅言此刻装瞎,拉着浇花的宫女桃花走过来:“这位宫女叫桃花,她负责咱们内院所有的花草树木。桃花,还不快见见御南王。” 桃花娇羞地欠身行礼:“奴婢参见御南王。” “好了,你们好好浇花,好好扫地,御南王在此处晒太阳。”苏浅言双手交叠置于胸前,命令道。 “是!苏姑姑。”桃花和芍药扭扭捏捏地去浇花和扫地,一步三回顾,频送秋波。 顾承礼浑身不自在,他自幼就不需要女子伺候,如今殿内寝房和院子里都是女人! 而罪魁祸首苏浅言则跑到凉亭去喝茶! 看到苏浅言自顾自喝茶,芍药和桃花都十分讶异,怎么苏姑姑可以这么放肆? 难道……难道她是在给她们制造机会?! 苏姑姑真是太好了! 芍药和桃花感动至极,更加卖力地朝御南王抛媚眼,还时不时在他面前扭来扭去,只为争得御南王一个目光。 顾承礼看向亭中的苏浅言,说道:“苏浅言,你过来。” “我?御南王,你有什么事,吩咐桃花和芍药就成了。”苏浅言朝他挥挥手,一脸笑意。 芍药和桃花闻言,便马上走到顾承礼面前,弯腰行礼,娇声道:“御南王有何吩咐?” “……”顾承礼看着眼前两个女子,说道,“将苏浅言,抬过来。” “抬?”芍药吃惊地抬起头。 “怎么,不会?”顾承礼问。 “会!\"芍药和桃花放下笤帚和水壶,跑到苏浅言面前,一人一边将她抬了起来。 “喂,我会走路,抬我做什么?” “御南王命令,苏姑姑就听话。” 苏浅言被桃花和芍药抬到顾承礼面前,顾承礼说道:“放下她。” “是!” 苏浅言被放了下来,她拧眉看着顾承礼,问道:“御南王,怎么了?” “来,扶我起来。”顾承礼朝她伸出手。 “扶?”苏浅言往后退了两步,这要是平时,她一定扶。 但是……她可是收了这两人的抽签银子,若是不给点好处,那她可就成奸商了。 再说了,苏浅言发现顾承礼对她好像有点意思,一定是因为他没见过女人! 她一定要趁着现在女人多,培养顾承礼欣赏别的女人的心态! 免得到时候对她真的动了心,舍不得她死。 “桃花芍药,没听到吗?快来扶御南王啊!”苏浅言朝芍药和桃花挑了挑眉。? 第158章 好像,你比较嫩 芍药和桃花眉开眼笑地打算凑上来。 “本王,让你扶!”顾承礼冷冽地盯着苏浅言,根本就没有看桃花和芍药。 这话一出,两人都不敢再动一步。 苏浅言见状,唯有伸出手来,给顾承礼搭一把手。 顾承礼双手用力地按住苏浅言的手臂,微微借力起身,随后,整个人故意往苏浅言身上倒去。 “啊!”芍药和桃花都吓得打算上去帮忙,但顾承礼倒得极快,直接压在了苏浅言身上。 “……”苏浅言被压得胸口疼。 顾承礼,你一定是故意的!平日里哪有这么柔弱?!!! 他平时金鸡独立,跳个几步都不成问题的! “放肆,将本王拉起来!”顾承礼沉声道。 “御南王!”苏浅言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你压着我,我怎么起来?” “你自己想办法!” “我……\"苏浅言只好将他一把推开,翻了个身站起来,然后再将他粗鲁地拉了起来。 芍药和桃花见这个场景,吓得不敢说话。 这苏姑姑太勇了…… 苏浅言将顾承礼推回轮椅上,轮椅带着人往后滑,顾承礼忙用手控制住轮椅,这才抵住了那个冲击力。 “你是想谋杀本王?”顾承礼看向苏浅言。 “怎么敢?” “跟本王进来!” 顾承礼转动轮椅,往殿内行去。 苏浅言耸耸肩,这个顾承礼,是故意耍她的! 桃花和芍药都担忧地看着苏浅言:“苏姑姑,您可要万事小心……” “放心放心。”苏浅言清了清嗓子,跟在顾承礼身后进了殿内,又绕到寝殿。 顾承礼将所有婢女都清出去,然后将门关上。 苏浅言捂着胸口,鼓着脸问道: “顾承礼,你要干嘛?你不会是想要行禽兽之事?” “放心,我只是想问要你还要如何闹?”顾承礼拧眉看着苏浅言,“放这么多女人进来做什么?” “不是我放的,皇后精挑细选给你挑出来的二十位勤快可人的宫女!”苏浅言解释道,“我帮你弄走了十个在外院,这些,都是我仔细挑选了留下来伺候你的啊!” “仔细挑选?”顾承礼狐疑地盯着她,她分明是设了个赌局,自己赚了满盆钵。 “对啊,你没看外头扫地浇花两个女子,长得多漂亮啊?!还有寝殿内伺候你更衣沐浴的两个娇娘子,那叫一个嫩!” “嫩?” “对啊!你看不出来?” “我看不出来,好像,你比较嫩。”顾承礼沉声道。 “我……你……胡言乱语!” “我只摸过你,你是不是嫩,我自然知道,至于她们,我没摸过,不知道。”顾承礼说道。 “别说这些令人误会的话!顾承礼,你现在是御南王,是齐蔺渊!你是个男人,要传宗接代的,赶紧多接触几个好女人,别老是只盯着我看啊。”苏浅言吐槽道。 顾承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脸上很是不悦。 “干嘛?”苏浅言目光躲闪着,说道,“我可是为你好。” “行,那你叫两个进来给我摸。”顾承礼说道。 苏浅言瞪大了眼睛,“你要摸?” “你自己说的,让我不要老是盯着你看,我得赶紧多接触几个好女人。” “……”苏浅言狐疑地盯着他,他那样子,好像不似开玩笑。 “我马上去!你稍安勿躁啊!”说完,她飞也似地跑了。 看着身轻如燕的苏浅言,顾承礼感觉她似乎又生了什么诡计,她怎么可能这么老实?其中一定有诈! 苏浅言从寝殿出来后,便召集内院的十位宫女到前殿集合。 “苏姑姑,您刚才,没有被御南王训斥?”芍药关切地问。 “没有没有,如今,我有个顶好的差事,就看你们谁表现得好了!”苏浅言将众人揽到自己身边,神秘兮兮地说。 “什么好差事?”水仙好奇的问。 “那就是……”苏浅言眼里闪着光,“给御南王摸……” “啊!!” “讨厌!\" “苏姑姑,您真是的!” “哎呀,讨厌啦,御南王怎么这样……” 宫女们都笑着尖叫起来,有的捂着脸,有的捂着嘴,一边害羞,一边又难掩兴奋之意。 苏浅言挑了挑眉毛,道:“不过,这好差事,只有两个名额。方才御南王亲口说了,让我带两个侍女进去给他摸一摸!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谁愿意一试?” 摸一摸?这御南王总不可能真的是摸一下?应该是通房的意思? “我!我!” “我!!!” 众人将苏浅言挤到了角落,将她差点压扁了。 苏浅言艰难地从人群中探出脑袋,举起手道:“机会难得,只有两个名额,所以……价高者得!” 刚才藏着掖着的菊花和水仙来了精神,方才她们抽签时就没有出多银子,现下是用钱的时候了! 她们马上取出金锭塞到苏浅言手里。 苏浅言领着她们俩去梳妆打扮。 “我给你们梳妆打扮,保证让人一见倾心!” “苏姑姑您真好!”水仙和菊花感激涕零,“日后若是我们得御南王青眼,定不会忘记您的恩情。” 打扮完毕后,苏浅言便领着她俩来到寝殿。 此刻的顾承礼对苏浅言已经无语了,他方才偷偷过去看了,这个苏浅言又出卖他的色相! 所以,门推开的时候,顾承礼沉着一张脸,看着菊花和水仙,看得她俩发憷。 苏浅言乐呵呵地对顾承礼说道:“御南王,请慢慢来。我就不打扰啦!加油哦!” 说完,门就合上了。 菊花和水仙颇为尴尬地站在原地,不敢正视顾承礼的眼睛。 顾承礼坐在轮椅上,修长的手指敲着扶手,冷冽地说:“过来,报上名字。” 听着这声音,菊花和水仙瞬间沦陷,她俩红着脸,走上前,来到顾承礼几步远的地方,跪下行礼:“奴婢菊花,参见御南王。” “奴婢水仙,参见御南王。” “嗯,扶我到床上去。” 顾承礼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菊花和水仙羞红了脸,跃跃欲试地抬起头:“是,奴婢遵命!”? 第159章 咱们,开始吧? 二人起身,伸出纤纤素手,打算搀扶顾承礼,谁知道顾承礼沉声道:“扶我,连着轮椅,一起抬起来。” 嗯?! 听到这话,菊花和水仙愣住了,抬、抬轮椅? 去床上,为什么要抬轮椅? 难道御南王是在轮椅上睡觉的? 不……不可能? “怎么,连这一点小事,都做不了吗?这样,如何伺候本王沐浴更衣?如何伺候本王就寝?”顾承礼深邃的眼睛打量着二人。 菊花忙说道:“王爷,不如,由奴婢将您扶起来,这轮椅上了榻,岂不是脏……” “是啊,王爷,水仙将您扶起来……”水仙娇声道,伸手就要扶。 顾承礼抬眸看了她一眼,吓得她将手缩回。 “怎么,本王行事,还轮得到你们置喙?本王就是喜欢连着轮椅,一起上榻。”顾承礼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俩,“你们怕是,不知道,这样有多好玩?” 看着顾承礼那邪魅的表情,菊花手心冒出了汗。 这这能怎么玩? 顾承礼取出一根银针,晃了晃,对着银针吹了口气,道:“本王,许久没有,这般玩过了。” “……王爷!您……你是何意?”水仙吓得腿软,跪在了地上。 “本王从前在大魏,最喜欢玩一种玉体横盛的把戏,你们可知是什么?就是让美艳动人的女子,脱光了衣服,躺在榻上,本王一针一针地扎!然后,将一条蛇,放在女子身上,由着那条蛇攀爬……任那条蛇撕咬。” “你们可知,这根银针作何用途啊?只要扎了你们身上的穴道,你们动弹不得,只能亲眼看着自己被蛇咬……” “苏浅言这方面,就做的极好,本王十分满意。不过,人多,才更好玩呢。今日,没有蛇,那你俩就躺到榻上,本王用轮椅碾过你俩的身体。本王看看,你俩,谁能留下。” 顾承礼哑着嗓子,阴森森的说着,这故事之丧心病狂,连他都觉得恐怖。 他就不信,这两个宫女,有这个胆子尝试?! 果然,菊花和水仙开始抖了起来,她们早就听闻,民间妓院里,有一些折磨女子的方法,令人发指,闻之丧胆。 没有想到,这御南王看起来仪表堂堂,私底下却如此阴郁! 他手里的银针,好像正在朝她们的身子刺来。 顾承礼捏着银针,说道,“速速抬本王上榻,咱们,开始?\" “……”菊花和水仙在顾承礼目光的逼迫下,不得已站起来,颤抖着抬轮椅,可是,那轮椅重的很,她俩根本就抬不起来。 抬了好久,二人汗流浃背,妆容都花了,可那轮椅依然岿然不动。 实际上,她们不敢上榻,所以,并没有用全力去抬。 当然,即便是用全力,也根本抬不动! 虽然抬不动,但顾承礼手里的银针却明晃晃地在她俩面前晃动。 过了好一会儿,她们都疲惫了,实在是没有力气了,二人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看向顾承礼。 “扫兴!”顾承礼扔掉银针,道,“一个能玩的都没有,滚出去。” 听到这话,菊花和水仙颤抖着跪在地上,好像死里逃生一般,叩谢恩典,然后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了。 苏浅言本在外头凉亭吃东西,忽的看到菊花和水仙落荒而逃,二人衣衫不整、汗流浃背。 哇……这是有多激烈啊… 她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拉住她俩问:“这么快完事?你俩,这么累啊?不过,这御南王的确是十分难伺候的,又刁钻,你俩没事?” “累,累极了……太、太吓人了,苏姑姑,您素日里,辛苦了!” “多谢苏姑姑抬爱,今后,我水仙在外头伺候即可!” 苏浅言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俩,有这么可怕吗?难道,顾承礼非常非常猛? 还是非常非常小? 不对啊…… 苏浅言挠了挠脑袋,走进寝殿,看到顾承礼正在看书。 “这么快完事了?”苏浅言嘀咕了一下,这床榻也不乱啊,该不会这顾承礼让她们…… 哎呀,不可以色色。 顾承礼将目光从书上移至苏浅言的脸上,道:“速战速决,我向来不喜欢拖沓。” “……这种事,越久才越厉害。你这么快……” “需要你管?”顾承礼反问。 “……罢了,你跟吃了火药似的。” “把门关上。过来研墨。”顾承礼说道。 “好!” 苏浅言将门合上,推着顾承礼去书房,“你这还有闲情逸致写字啊?” “不然呢?继续纵欲?” “呵呵……”苏浅言闭上了嘴巴。 到了书房,苏浅言研墨,看着顾承礼在纸上写字。 他写道:“大齐后宫复杂,别随意引人进来。” 苏浅言眨了眨眼,扯过他的笔,写道:“我知道。” “知道还这样做?” 苏浅言写道:“都是小喽喽,怕什么?我吸干她们的银子,看他们还能不能花银子往外头通信。\" “……” “你是为了这个,才这样做?”顾承礼抬头看着苏浅言,有些意外。 原来她不是贪财。 苏浅言义正言辞地点点头,其实她就是贪财。 “你别老觉得我是个财迷,其实我,是为大局着想。”苏浅言一点也不心虚地写道。 顾承礼看着她娟秀的字,心里甚为安慰。 “烧了。”顾承礼放下笔,指了指桌上的纸。 “okk。”苏浅言扯走纸。 “欧什么?”顾承礼眉头微蹙。 “okk就是‘好的’的意思!”苏浅言翻译了一下,把纸抽走塞进袖子里, “真是好笑,现在内外都无人,还要装模作样地写字来对话。你是小学生吗?” “我喜欢。”顾承礼答道。 \"真是麻烦,还得去烧了。” 离开了寝殿,入了夜,苏浅言便躲在墙角烧纸。 菊花发现了,便好奇地凑上前,发现她在烧东西。 回想起今日在御南王房里发生的一切,菊花诧异地问:“苏姑姑,你在……在烧纸钱吗?” “嘘,不许说出去。捎给冤魂的。”苏浅言胡诌道。 冤魂?难道是,被御南王虐待而死的那些女子?!菊花惊恐地看着苏浅言,“苏姑姑,您辛苦了……”? 第160章 御南王,不好伺候 说完菊花便慌张地跑了。 苏浅言本来想好措辞等着菊花来问,没想到,她跑了?真省心。 烧完了纸,苏浅言便回去歇着了,她睡得十分安稳。 可这一夜,丫鬟厢房内,却很不平静。 芍药因菊花和水仙去伺候了御南王,而她没有银子没得去,所以便挖苦道:“呵,还以为伺候了御南王,就可以成为王妃,没有想到,还不是跟我们一样,睡在这里嘛!” 菊花听了,便说道:“你什么意思?你想伺候御南王,你就去!今后,就是给我银子,我都不去!” “御南王给你银子让你去伺候?滑天下之大稽!你可真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这个身段,听闻,一刻钟都没有,就被御南王赶了出来!还想着让御南王给你银子让你去?做梦你!” “芍药,你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御南王,不好伺候!” “少吓我,我才不怕!” “被针扎,被蛇咬,被轮椅碾过,也不怕吗?”菊花冷着神色问。 听到这话,众人都有些诧异。 这是什么意思? 菊花和水仙心有余悸地将今日在御南王房内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太可怕了,御南王真是个丧心病狂!” “天啊,这要是被御南王睡一次,岂不是连命都没了?” “我看不只是命都没了,连尸体都不一定是完整的……难怪苏姑姑自己放着御南王不伺候,专门挑选了一间离王爷最远的厢房,你们说,苏姑姑是不是一直都这么被折磨呀?” “我看是!不然,她本作为御南王最亲近的人,为何不伺候御南王洗漱沐浴?反而要将机会留给咱们呢?” “难怪今夜看到苏姑姑在烧纸钱,会不会是捎给那些枉死的女子的?” 菊花点点头:“对,我看得真切,我特意走过去看,苏姑姑,的确是烧纸钱!至于是烧给谁的……苏姑姑说了,烧给冤魂的……” 听了这话,整个厢房内,充斥着阴森的气氛。 宫女们都抱紧自己,瑟瑟发抖…… 翌日,苏浅言还在梦中,顾承礼亲自推着轮椅来到苏浅言房前猛地敲门,“苏浅言,起来,给本王更衣!” 苏浅言揉了揉眼睛,嘟囔道:“怎么没有婢女替你更衣的吗?你别又为难别人了……” 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起身,打开门,看到顾承礼,便睡眼稀松地说道:“你现在有贴身婢女了,我给你选了伺候更衣沐浴吃饭的,全都有了!你能不能让我好好睡一会儿?” “不能。”顾承礼说道。 “……你这个巨婴!” “什么?” 巨婴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说了你也不懂。”苏浅言绕开他,走到院子里喊道:“那谁?谁是伺候御南王更衣的?快进来伺候了!” 喊了大半天,都不见有人进来。 苏浅言回过头,看着顾承礼:“这些人,没规矩,看我去好好教训他们!” “先帮我更衣。”顾承礼面不改色地说道。 “……你是脚伤了,又不是半身不遂。你都可以千里迢迢从你寝殿推着轮椅来到我这里,你就不能自己更衣?” “不能。”顾承礼摇摇头。 “……好了好了!走走走。”苏浅言嘟着嘴,颇为不悦地推着顾承礼的轮椅,往寝殿走去。 这一路还挺远的,可愣是看不到半个宫女的身影。 苏浅言心里头纳闷,便问道:“御南王,请问您这宫里,怎么一个宫女都没有啊?昨日还人丁兴旺的。” “我怎知?”顾承礼装傻。 “真是的,还说是精挑细选呢,今日到底怎么了?”苏浅言嘀咕道,“不对,你一定是搞什么鬼了?” “我都这样了,还能搞什么鬼?” 回到寝殿,苏浅言帮顾承礼更衣、束发。 “好了,人模人样了。你等着,我让人给你拿吃的来。”苏浅言拍拍顾承礼的脸颊,然后一溜烟跑了。 从寝殿跑出来,到了院子里,只见院子里已经浇好水,地上一尘不染。 她走到前院和前殿,看到宫女们正在打扫,菊花、水仙、桃花和芍药等人混迹在其中,她不禁眉心微蹙,这是怎么了? 苏浅言将那些人叫到跟前,问道:“你们几个,不是后院伺候的吗?怎么都到了前院来?” 菊花战战兢兢地说道:“苏姑姑……菊花若是没记错的话,那日……那日二公主是让奴婢们不要靠近内院的……” “对对……”水仙点点头,“苏姑姑,二公主是未来御南王妃,若是被二公主知道我们心存非分之想,那二公主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所以思来想去……我们还是挺二公主的话,在前院伺候即可。” 苏浅言听了,颇为不悦,她们要是不去伺候,那她岂不是还要继续日日帮顾承礼更衣? “不成,你们怎么能不进去呢?” “苏姑姑,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二公主之命,谁敢不从……” “……”苏浅言见劝说无果,便看向芍药,她之前不是最想亲近顾承礼的吗? 芍药对上苏浅言的目光,吓得一个激灵:“苏姑姑,奴婢已经将院子扫干净了……现下来前院帮忙……而且,菊花说的有道理,二公主之命,咱们不得不从啊……” 苏浅言见她们胆小如鼠,便说道:“个个都是没胆的!罢了,是你们自己不愿意进内院的,我可说好,银子不退啊。” “嗯嗯!”众人忙不迭地点头,只要不进去送命,那点银子算什么?! 此时,一个不起眼的宫女走上前来:“苏姑姑……婢女名杏花。诸位姐姐们忌惮公主殿下,不进内院伺候,可御南王始终要人伺候呀,若是只让苏姑姑您一人承担,未免太辛苦了,杏花愿意为苏姑姑分担。” 杏花原是选择了留在外院的,如今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让芍药等人颇为讶异。 芍药讽刺道:“呵,你现在说的如此深明大义,是想映射我们不肯服侍御南王吗?” 菊花翻了个白眼:“呵,就你这个丑样子,也配到御南王殿下面前伺候?”? 第161章 可需要,本王喂你? “就是就是,你这是不花银子,就想进内院?!那咱们这些花了银子的,岂不是亏了?” 杏花听了这些难听的话,便怯生生地看向苏浅言:“苏姑姑……奴婢全凭姑姑做主……” 苏浅言心想,这里的人都不愿意再进去伺候,肯定是顾承礼吓唬她们了! 而这个杏花,一开始就不交银子留在外院,现在怎么想通了要进去? 要么是穷,要么就是居心否测。 那就看看她安的什么心! “好。”苏浅言微笑着点点头,“那你马上进去伺候御南王用膳!” “是!”杏花高兴地对苏浅言行了个礼,然后起身,朝芍药等人投去一个得意的目光,随后便往内院走去。 看着杏花小人得志的样子,众人都愤愤然,“这个贱婢,她凭什么进去啊? 苏浅言回头扫了她们一眼,道:“你们不愿意去,也不许别人去吗?都闭嘴,既然都选择了在外院,那就好好干活!我现在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是否当真不愿意进内院伺候?想去的,三秒内举手。3-2-1……” 数都念完了,也没有人举手。 个个低眉顺目,好生胆怯。 其实她们都在心里打鼓,看看这杏花能不能活着出来,如果能,她们再给苏姑姑贿赂一下。 经过了昨日抽签一事,苏浅言在她们眼里就是一个财迷,可以用银子解决的事,就不算是大事。 杏花进了膳厅,顾承礼已经坐在那边用膳了,看到一个宫女进来,脸色不禁一沉,将手中的玉碗放了下来。 看着他冷峻的表情,杏花忙低头欠身:“奴婢杏花,奉苏姑姑之命,特来伺候王爷用膳……” “那就伺候。”顾承礼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虽没有怒意,却有一种逼迫感,让杏花极为不自在。 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宫女,她依然及时调整心态,站直了身子,迈着小碎步走到顾承礼身边,拿起筷子,帮顾承礼布菜。 她小心翼翼,顾承礼的目光跟着她的筷子移动,杏花不禁咽了咽口水,好生紧张。 顾承礼看了一会儿,便将目光移开,看向外头。 杏花见顾承礼终于不盯着自己了,便从指甲里抠出一些药粉,撒入粥里,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她搅了搅粥,捧起来,蹲在顾承礼身边,道:“王爷请喝粥。” 顾承礼垂眸,盯着那碗粥,幽幽的说:“你伺候的极好,赏你了。” …… 杏花捧着粥,低着头,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 “奴婢怎敢喝?” “怎么不敢?本王,觉得你甚好。”顾承礼勾了勾唇,“可需要,本王喂你?” “王爷……”杏花紧张得不知所以,御南王竟然说她好,还说要喂她? 可……可这粥有毒啊…… 她是邕妃那边的人,春花让她找准时机对御南王动手。 可如今,御南王说她好,是不是看上她了? 若是能被御南王欣赏,成了御南王的王妃…… 不,就算只是一个侍妾,也好过做一个奴婢,替邕妃卖命啊! 想到这,杏花回过神来,不如,先把粥洒了? 反正御南王觉得她好,一定是看上她了,洒了粥,她娇滴滴地道个歉,应该会被原谅? 只要御南王原谅她,她就可以继续伺候御南王喝粥…… 对,就这么办!! 杏花定了定神,手微微颤抖,将粥洒在了地上。 顾承礼漫不经心地将目光移开。 “奴婢恕罪,奴婢恕罪!”杏花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求饶,“奴婢辜负了王爷的一番好意……” “辜负?既然觉得是辜负,就不要继续辜负了,将粥,吃了。”顾承礼冷冷地说。 嗯?!杏花诧异地抬起头,看着高傲贵气的顾承礼,他冷冽的目光扫了过来,如雷霆万钧。 “奴婢……奴婢……” “怎么?本王赏你的粥,你敢不吃?”顾承礼幽幽地问。 那声音幽幽然之中,带着些许阴森。 想起昨夜菊花和水仙绘声绘色的描绘,杏花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奴婢……奴婢不敢,只是……” “只是什么?莫不是,这粥有毒?”顾承礼问道。 杏花瘫软在地上,看着顾承礼,说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奴婢是身不由己,是邕妃指使奴婢这么做的!奴婢也是迫不得已才给王爷您下毒的!可是奴婢刚才已经幡然醒悟,所以才会把粥洒了!王爷,奴婢对王爷您是忠心耿耿的……” “忠心耿耿?”顾承礼拿起桌上的茶盏,从杏花的头顶浇下去,“粥里的毒,是邕妃指使。那么,这茶杯里的毒呢?” 杏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顾承礼,“王爷,您在说什么?” “这杯酒里的毒,是chun药?你一个小小婢女,心思够多!一方面,你听从邕妃的命令给我下了毒,将粥洒了,以实情告知,让本王信任你。另一方面,你在本王的茶盏里下了chun药,打算在本王感动之时,趁虚而入,让本王临幸你。这样顺其自然,你便可以成为本王的女人了,本王分析的对吗?” 顾承礼这一番分析,将杏花所想所做,都分析得一分不差。 的确,她是备了一份春药,下在茶盏里,然后将邕妃命她下毒一事如实告知御南王,替她上位做铺垫! 她慌张地解释道:“王爷……奴婢……奴婢是因为,过于爱慕王爷,才会……\" “爱慕?你爱慕本王什么?你了解本王吗?” “奴婢……” “本王给你两条路选,第一条路,吃了地上的粥。第二条路,本王将你送至皇后处置。” 杏花摇摇头道:“王爷,您这么狠心,要让杏花死吗?” “是。”顾承礼深邃的眸子里带着杀意。 杏花知道躲不过一死。 她若是吃了地上的粥,那便是七孔流血而死,邕妃应该会放过她的家人。 若是被送到皇后那里,皇后娘娘定会彻查此事,邕妃虽会得到惩治,可她的家人定逃不过株连…… 那就……吃…… 杏花低下头,一边吃着地上的粥,一边流泪。 吃了几口,她忽的抽出一把刀,朝顾承礼扑过去。 第162章 人面兽心 正在窗外看热闹的苏浅言见状,忙冲进来,反手握刀扎入杏花的心口。 与此同时,她毒性发作,七孔流血,死的那叫一个惨烈。 “还知道回来保护我?”顾承礼看了一眼苏浅言,她的手心沾了血。 苏浅言扔掉手里的刀,看着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杏花,说道:“别说这个了,怎么处理这具尸体?” “直接抬走。”顾承礼说道,“此女虽其心不正,却是受人胁迫,罪不至株连三族。” 苏浅言闻言,便说道:“你还挺仁慈。” “简单处理掉,宫中死了个低等婢女,没什么大不了的。处理完后,你去一趟邕妃那里,告知武义王的所作所为。问她,是否还要继续与本王纠缠?若她不休,本王便奉陪到底。”顾承礼冷着脸说道。 武义王所作所为,齐佑心知肚明,但为了稳定民心,为了维护皇室脸面,他隐瞒了武义王屠城一事。 齐佑只对外宣称武义王被火烧死,所以,外人并不知晓其中的真实情况。 邕妃一直觉得是御南王杀害了武义王,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但她并不知道武义王做了什么残暴之事。 “我不去。”苏浅言嘀咕道。 顾承礼从袖子里取出几分口供,说道:“去找邕妃,可以小赚一笔,不去?那我找南宫霜月去。\" 苏浅言看到那些口供,便笑盈盈道:“好好好,我帮你。咱俩谁跟谁啊,我去我去!” 她收好了口供,便去叫人来来抬走杏花,芍药和水仙忍着恐惧将杏花的尸体抬走。 处理完后,芍药心有余悸地说道:“伺侯御南王,果然是拿命来博!这杏花一个时辰前,还得意洋洋,如今却七窍流血,身上还血流不止,好惨啊!” 水仙连连点头,害怕地说道:“御南王果然是个人面兽心之人,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残暴!” “我进去的时候,看到地上洒了粥,想来是杏花做的不好,被御南王赐死了!” “啧啧……这事,皇上会不会知道啊?” “皇上知道又如何?不过死了一个小奴婢,谁管这些事啊?皇上只会说她伺候不当,该死罢了!咱们这些人的命,就像浮萍……” “哎……”水仙叹了口气,“原以为到麒麟宫干活是好差事,没有想到,却是如此危机四伏……” “今后,还是万事小心些。” 二人处理完后,便去禀报苏浅言,见事情处理好,就离开麒麟宫,往长明宫走去。 到了长明宫,她说清楚来意,守门的侍卫本是不能放她进去,但她拿出皇后赏的金簪,说道:“我奉命来给邕妃娘娘传话,你们也敢拦?” 两个侍卫见到皇后娘娘的东西,只好开门给她进去。 “苏姑姑,请尽快出来,陛下说过要让邕妃娘娘禁足,本就是不允许见外人。” “知道了。”苏浅言点点头。 苏浅言如入人之境,走进内殿,才看到邕妃和春花两个身影。 春花因被打得皮开肉绽,躺在榻上,邕妃在给她上药。 看到苏浅言来了,邕妃放下了药罐,春花喊道:“大胆苏浅言,见了邕妃娘娘还不下跪?!” “你倒是忠心,可惜,你的忠心,险些害死你的主子。”苏浅言毫不客气地往桌前一坐,看向春花和邕妃。 邕妃警惕地起身,看着苏浅言,问道:“苏浅言,本宫被陛下禁足,你为何进来?莫不是皇后那个老太婆让你来羞辱本宫?” 听到这话,苏浅言从袖子里取出一枚金簪,说道:“的确是借着皇后娘娘的脸面,我才可以进来的。不过……我不是来羞辱你的。” 苏浅言说完,从袖子里取出两包药粉,扔在地上,“这是从婢女杏花身上搜出来的春药和剧毒,她已经七孔流血而死了。” 听到“杏花”二字,邕妃愣了一下,而春花则一脸愕然。 看来,邕妃不知情,此事,乃春花一手策划。 苏浅言微微一笑,道:“邕妃娘娘,杏花从前是长明宫的宫女对?因娘娘为了武义王一事,多次闹事,被陛下禁足,训斥,所以杏花从长明宫调去别处伺候。后又入了麒麟宫,她今日奉娘娘之命,下毒毒害御南王不成,便引咎自裁而死。” 苏浅言拿出一把匕首,扔在邕妃脚边。 邕妃不可思议地看着苏浅言:“你别血口喷人……本宫从未派杏花去给御南王下毒!虽然本宫恨不得活剐了御南王!” “那就奇怪了,这要是查下来,不是邕妃娘娘您派出去的,还能是谁啊?”苏浅言意味深长地问。 “是我!与娘娘无关!”春花大喊,“是我让杏花去下毒的!苏浅言,你不要陷害娘娘!” “我可没有陷害邕妃娘娘。一个小婢女,下毒谋害御南王,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若说这小婢女背后没有一个大人物做筹划,她顶着十个脑袋都不会做这种事!所以,婢女做错了事,都是主子的错。” 听到这话,春花急了:“苏浅言,你不要太过分了,是我做的,与娘娘无关!” “这事,由不得你决定,此事,若是麒麟宫有意追查,必是邕妃娘娘的责任。”苏浅言冷冷地说。 邕妃痛心地走向春花,说道:“春花,你为何要这样做啊!” “娘娘,春花也是为了替娘娘报仇啊……” 苏浅言听到这话,不禁冷嗤一声:“报仇?那就来看看,武义王到底是否该死!” 说完,她拿出顾承礼给她的口供,扔到邕妃脚下。 邕妃捡起口供,细细一看,越看,她的脸色就越铁青。 “苏浅言……这些……是真的?”她手里拿着口供,颤抖着问。 “千真万确。这里只是几分口供而已,而御南王手里,还有很多份。” 苏浅言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邕妃娘娘,武义王命将士假扮逐日军,骗取二公主开城门,入城即屠杀百姓,血流成河。武义王纵容部下进入公主府纵火,挟持二公主,企图杀害御南王!武义王被反杀后,御南王来不及将他的尸首从公主府中拖出来,是以被烧死在大火中。” 第163章 破财消灾 “这样的人,你还觉得,他死的冤枉吗?”苏浅言问道。 邕妃不敢相信地看着苏浅言,“你说谎!陛下明明说……” “皇上明明说他是被火烧死的,对吗?”苏浅言打断邕妃的话,“陛下无视武陵城被屠杀的百姓,无视御南王所受的委屈,无视逐日军被陷害,无视南宫家!陛下宁愿编造一个谎言出来,就是为了顾全邕妃您的脸面,为了给武义王一个好下场!您说,是被杀害的百姓冤魂委屈,还是您委屈?!您养出这样一个儿子,您难道没有一丝内疚?!” 面对苏浅言的咄咄逼人,邕妃不禁瘫坐在塌边,她全然不知道这一切! “可陛下没有与本宫说……” 苏浅言挑了挑眉,道:“皇上不说,不代表没有发生。皇上只是为了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让我们保密,就连皇后娘娘都不知道。而您作为武义王的母亲,也只是被禁足而已!您失去了一个丧心病狂的儿子,却抓着御南王不放,屡次纵容你的婢女去行刺御南王。今日,若不是御南王答应了皇上要对武义王一事保密,他早就将杏花交给皇后处理了!” 春花听了,忙问道:“那杏花现在在何处?” “放心,”苏浅言扫了春花一眼,“她的尸体已经处理好了。只要邕妃娘娘不再纠缠,我们麒麟宫也会息事宁人。” “息事宁人?我儿死了,御南王还活着,如何息事宁人?!”邕妃忽的扑向苏浅言,揪着她的衣襟质问道,“你说我儿屠城?!他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一定是武陵城的人不听话,我儿才会杀人的!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我儿他不该死,御南王杀了我儿,我就要他偿命!你手里这些破口供能算上什么证据?!不可能!你这个贱婢,敢在这里胡说八道,本宫杀了你!本宫要杀了你!” 邕妃激动地拔出金钗,朝苏浅言的脸扎去,苏浅言反手轻松将邕妃放倒,金钗落地。 被放倒的邕妃还不死心,爬起来继续扑向苏浅言,“贱婢,你胡说八道!你编造是非!你污蔑我儿!那些贱民都是死有余辜!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看着激动无比的邕妃,苏浅言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微微举起,邕妃整个人悬在半空。 “娘娘!”春花大喊着想要爬下床,可她伤的太重,根本无法下来。 “邕妃娘娘!”苏浅言看着脸色铁青的邕妃,警告道:“御南王不想将事情闹大,可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本以为娘娘一把年纪做到这个位份,应该会明白其中利弊,所以我才与你好好地说。谁知道,你冥顽不灵,自己的儿子没教好,草菅人命,滥杀无辜,你不反省反而还如此蛮狠!” “你……你……”邕妃悬在半空,害怕地看着苏浅言,喘着气,难以呼吸。 “我要杀你,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只是,今日我来,不是来与你打架的!”苏浅言将邕妃狠狠甩出去。 “武义王屠城,竟还能享受皇室厚葬,我很是不理解!邕妃娘娘如果想要让武义王之死真相大白,我也奉陪到底,不死不休,看看最后,到底谁会是赢家。”苏浅言扔下一张口供。 邕妃看着轻飘飘的口供,眼里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要的很简单,第一,若长明宫的人敢再惹我麒麟宫,那就别怪我不客气;第二,我这里有几张口供,若是邕妃娘娘价格合适,我不介意,卖给你。”苏浅言寻了张椅子坐下来,微微一笑。 “你要挟本宫?”邕妃捂着心口,瞪着苏浅言。 “对。破财消灾,娘娘应该高兴才是。”苏浅言勾唇道。 邕妃握紧了拳头,起身去拿银子,这些年,武义王的确给她暗中送来不少好东西,她这个儿子什么品性,她自然是知道的。 没了儿子,她今后就没了倚靠,她自然不服气。 既然眼下杀不了御南王,那就先忍着!拿到口供再说! 她翻找了许久,拿来一个宝箱,捧到苏浅言面前:“这里的珍宝,够你一辈子无忧。” “一辈子?”苏浅言打开宝箱,摇摇头道,“邕妃娘娘,你错了,我苏浅言的一辈子,可不止花这么一点。这都不够我塞牙缝!还有,这个宝箱这么显眼,娘娘是想害我被皇上派来的禁军追查吗?追查这宝箱倒不是十分要紧,最要紧的是,我身上还有一些口供,若是被禁军查到了,那可就不妙了……” “你……”邕妃咬牙切齿地看着苏浅言,这个女人,人心不足蛇吞象! “所以,娘娘还是那一些轻便的东西,比如金瓜子啊,金币啊,金元宝啊……” 苏浅言晃了晃手里的口供,邕妃的气焰瞬间消失,她隐忍着继续去拿。 过了好一会儿,邕妃又拿着一个锦盒走上前来,打开一看,里头是满满的金砖。 “你若是能拿得动,就拿走!”邕妃冷哼了一声,她就不信,苏浅言这个弱女子,可以拿走这么沉的金砖! “多谢娘娘了!”苏浅言高兴地拿起其中一块金砖,提起裙子,塞进靴子里。 “……”邕妃这才发现,她穿了好大一双靴子,那分明是男人的靴子,该不会,是御南王的?! 眼看着苏浅言一块一块地扔进靴子里,邕妃忽然有些不舍了。 “你……你不能全部拿走!”邕妃着急地说。 “这不是娘娘您说地,若我拿得动就都拿走吗?做人可不能言而无信,不然,我也会言而无信的。” 这话令邕妃无话可说,只好忍痛割爱,看着那些金砖尽数装入苏浅言的靴子里、胸口、袖子里…… 苏浅言装完了金砖,便将口供扔出来,“口供都在这里了,娘娘好自为之,记住我说的话,不然下回就不是用银子解决那么简单了!” 说完,苏浅言便抬起沉甸甸的鞋子,准备离开。 邕妃急急忙忙把口供都捡起来,然后扑过去点燃一盏烛火,将口供都烧了。 “哈哈哈!苏浅言,现在口供都烧了,本宫看你拿什么威胁我!”? 第164章 别乱扣帽子 苏浅言停下脚步,看着情绪激动的邕妃。 “哈哈哈,苏浅言,本宫要去告你,告你偷了长明宫的东西,苏浅言,你就等死!” “娘娘,您可真不小心,您去告我,怎么告?” “那金砖上,刻着长明二字!这就是我长明宫的银子,当年陛下宠爱我的时候,特意命金匠刻的!”邕妃哈哈大笑。 苏浅言听了,也笑了起来:“喔原来如此啊!娘娘,您若是去告就得赶紧告,这样呢,可以让皇后娘娘过来!皇后娘娘若是问起来,我就说,邕妃娘娘给我银子,逼着我祸害皇后娘娘!我见钱眼开,就答应了,所以收下了邕妃娘娘您的金砖!您说,皇后娘娘看着我满身藏金,会相信我的话,还是相信你的话呢?明眼人都会知道,这是一场金钱的交易,您,是贿赂的那一方。” “你……你狡辩,分明是你逼着本宫给你银子……” “我如何逼?” 苏浅言问道。 这话倒是将邕妃问住了。 “娘娘若是有胆将我如何逼迫您一事说出来,我苏浅言自认佩服!” “苏浅言!你……你这个……这个……这个坏女人!你不得善终!你会被天打雷劈,乱棍打死的!”邕妃指着苏浅言破口大骂。 不得善终?乱棍打死?苏浅言不以为意地说道:“多谢你的祝福。”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邕妃目瞪口呆地看着苏浅言,她她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邕妃气呼呼地跑到塌边,指着春花,质问道:“本宫问你,为何你办事,总是如此不妥帖!” “娘娘……” “为何,为何会这样!本宫养你何用?!养你何用?!”邕妃拿起药罐,朝春花的身上砸去。 春花被砸的奄奄一息,昏死了过去。 邕妃看着昏迷的春花,瘫坐在地上,喘着气。 过了好一会儿,她伸出手,试探了一下春花的鼻息,发现,她已经断了气。 “死了……”邕妃咽了咽口水,站起来,大喊道,“来人啊,来人啊,苏浅言杀人了,苏浅言杀人了!” 苏浅言回到麒麟宫,迅速将金砖藏好。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外头闹哄哄的,芍药破门而入,喊道:“苏姑姑,长明宫来人了,说……” “怎么?” “说,说苏姑姑您,杀了邕妃娘娘的婢女春花!现在禁卫军来请您过去一趟!” 苏浅言眉心微微一拧,问道:“这……杀了宫女,是什么罪?乱棍打死?” “若是普通宫女,像杏花那般的,主子不追究也就罢了!如今死的是春花,那可是邕妃娘娘的贴身婢女,要是邕妃娘娘真的追究起来,怕是五马分尸都不为过……” 苏浅言一听五马分尸,便说道:“嗤,我没杀春花,别乱扣帽子。让我出去看看,这邕妃到底怎么说!” 苏浅言走出房间,来到麒麟宫门口,看到几个禁卫军拿着长枪,正严肃地看着她:“跟我们去一趟长明宫,皇后娘娘和邕妃娘娘正在等你!” “带路。”苏浅言挑了挑眉。 几个禁卫军本是来拿她的,没想到这苏浅言临危不惧,竟让他们带路,好像他们是她的手下似的。 不过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迅速将苏浅言带去长明宫才是正事。 就这样,苏浅言跟在禁卫军后面,又来到长明宫。 此刻的长明宫,比方才热闹许多。 皇后罗莲坐在殿内,太医正在诊断春花的伤势。 邕妃坐在一旁哭哭啼啼:“春花啊,你死的好惨啊,你死的好惨啊!可怜我没了儿子,如今被陛下禁足,你又离我而去,本宫没了你,今后该怎么活下去啊?皇后娘娘您就算是不喜欢臣妾,也不要如此赶尽杀绝,命苏浅言来害我啊……” 罗莲心口一团火,瞪了邕妃一眼:“邕妃,你别以为装疯卖傻,就将什么屎盆子都往本宫身上扣!这苏浅言又不是本宫的人!” “可她是拿着娘娘您的金簪进来的啊!我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来长明宫?若不是皇后您教唆,她为何要来?皇后娘娘啊,妾身一直都敬重您,如今,臣妾没了儿子,皇后娘娘您为何还要赶尽杀绝啊……呜呜呜……臣妾好可怜啊,臣妾再也没有亲人了!”邕妃哀天哭地地大喊。 此时,齐佑走了进来,生气地问道:“皇后,这后宫你是如何管理的,为何长明宫会进来外人,还会发生命案?!” 众人慌张地行礼,罗莲站起来,说道:“陛下,此言差矣,这长明宫发生命案,臣妾如何能预知?” “皇后娘娘您当然能预知,因为这是您的命令啊!呜呜呜,陛下,臣妾好惨啊,臣妾已经没了儿子,皇后娘娘为何还要夺走臣妾身边唯一一个婢女啊……”邕妃扑向齐佑,靠在他身上啼哭不止。 齐佑搂着邕妃,说道:“你这话讲的,你还有朕啊!放心,此事,朕一定彻查!” “陛下……呜呜呜……陛下……” 邕妃一边哭,一边看向罗莲,她倒也不是为了与罗莲斗,只是若不借此机会,让罗莲杀了苏浅言,她心头的气难以散去! 罗莲被她冤枉,一定会将苏浅言抓出来出气的,到时候皇后不保她,她必死无疑! 此时,苏浅言被带到齐佑和罗莲面前。 “就是她,就是她!她拿着罐子打春花!我可怜的春花……\"邕妃指着苏浅言,害怕地往齐佑身上靠。 齐佑拧眉,看着苏浅言。 而苏浅言则看向邕妃的手。 “你在看什么!”齐佑怒道,“跪下!邕妃说你拿罐子打死了春花,可有此事?!” 苏浅言否认道:“陛下,小女若想打死春花,为何要光明正大地进长明宫见邕妃娘娘?这不是摆明了来送死吗?” “你……你恼羞成怒,所以打死了她!”邕妃怒道。 罗莲瞪了邕妃一眼,转身问苏浅言:“苏浅言,本宫给你簪子,不是让你到处惹是生非的,你无端来长明宫做什么?老实交代,否则,本宫不轻饶!” 第165章 小女为人,睚眦必报 苏浅言听了,便好奇地问:“决不轻饶,是怎样?” 罗莲一愣,这苏浅言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害怕? 莫不是仗着御南王的宠爱,觉得无人敢对她进行惩处?! “皇后娘娘,宫中杀人,乃是大罪!请皇后娘娘依律惩处!”邕妃指着苏浅言愤怒地大喊,随后娇娇弱弱地趴在齐佑的身上,“陛下……陛下……求您可怜可怜臣妾,臣妾已经没了儿子,如今就连贴身宫女都被打死,请陛下为臣妾做主啊……” 齐佑扶着邕妃,扫了一眼苏浅言,问道:“你为何杀害邕妃的婢女?从实招来!” 苏浅言想了想,说道:“陛下,若小女充实找来,陛下可否网开一面,不要将小女五马分尸,只将小女乱棍打死,留一条全尸?” “好,只要你从实招来,朕看在你救过御南王的份上,给你留一条全尸!”齐佑答应了。 苏浅言见齐佑答应,便走上前,说道:“陛下,小女的确是,杀人了。” “你承认了!”邕妃红着眼看着她。 “是,请陛下将小女乱棍打死把。”苏浅言说道。 见她如此淡定,罗莲和邕妃反而不淡定了。 她这是打算做什么? 前脚还否认,后脚就承认杀了人,还直接让陛下将她打死?! 罗莲拧眉,看着苏浅言,她一脸赴死的模样,实在是古怪得很! 她难道是想用苦肉计? “来人,将她拖下去……”邕妃迫不及待地喊。 罗莲走上前,说道:“等等!” “皇后娘娘,难道,您要偏袒她?她可是亲口承认了自己杀了人!难道皇后娘娘不顾宫规,打算偏私吗?!”邕妃质问道。 罗莲笑了笑,说道:“邕妃,你这话真是奇怪,陛下命本宫统领后宫,本宫自是要公正无私,怎会偏袒?” “那您还不快让人将她打死!” “邕妃,你这是得了失心疯,加上没有管理后宫的经验,所以不知道,想要定一个人的罪,必须有证据!如今,你指认她杀了人,她承认杀了人,那,凶器呢?本宫是不是该问个明白,不冤枉任何一个人呢?”罗莲微笑着问。 邕妃瞪着罗莲,她分明是在与自己作对! 齐佑听了,觉得甚有道理,且这苏浅言是御南王的人,御南王刚回来,就将他的人打死,难免寒了他的心。 还是问个清楚,若当真杀了人,便要治罪! 这样一来,御南王看清楚这苏浅言的真面目,也就不会怪他们了! 想到这,齐佑便往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说道:“皇后说的有道理!邕妃,你不舒服,就坐下,好好学学皇后是如何审断的。” 得到了齐佑的肯定,罗莲颇为骄傲地看了眼邕妃。 “……”邕妃忍着坐了下来,楚楚可怜地拉着齐佑的衣服哭。 罗莲翻了个白眼,看向苏浅言,问道:“苏浅言,你说你杀了人,那本宫问你,你今日,为何来长明宫?” “我来杀人。”苏浅言说道。 “你为何杀人?” “因为……春花昨日,骂我。”苏浅言胡扯道。 她本来可以轻易洗脱罪名,并且将邕妃拉下马,让罗莲彻底将邕妃扳倒。 不过,这样一来她就死不成了。 所以,她选择胡扯。 她这话一出,邕妃不解地看着苏浅言,她为何要这样说? 邕妃本来准备了一大段措辞,打算回击苏浅言,可苏浅言竟然选择了承认?为什么?她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她有更大的阴谋?! “她骂你,你就要杀人?”罗莲不可思议地看着苏浅言。 苏浅言点点头,“是,小女为人,睚眦必报。” 罗莲听了,便又问:“你说春花骂了你,所以你杀了她,那你用的是什么东西杀了她?” 苏浅言想了想,方才邕妃指责她用罐子杀了人。 “罐子。”苏浅言答道。 “什么罐子?” 苏浅言瞟了一眼邕妃的手,她手心是红的,她拿罐子砸人,定是可以握在手心的东西。 除了药罐,没有别的东西了。 “药罐。”苏浅言从容地答道。 邕妃忐忑地将手缩回袖子里。 罗莲注意到邕妃这个动作,便冲上前去,拉起邕妃的手,“邕妃,你的手怎么了?” 她的手心很红,甚至还有被东西刮到的痕迹。 “臣妾……臣妾阻止苏浅言杀人时,割到了手!”邕妃辩解道。 “你阻止苏浅言杀人?”罗莲似是不信,“苏浅言杀人时,你为何没有喊,非等到苏浅言离开之后许久,你才喊?” “臣妾……臣妾当时慌了……” “慌了?你当陛下的禁卫军是吃素的?一个刚进宫的小女子,在你邕妃的宫里行凶,你不第一时间让禁卫军进来将她抓走?你竟然会慌,慌到让她安然离开?” 这么一分析,齐佑又觉得有道理,他看向罗莲说道:“那依皇后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臣妾觉得,此事十分蹊跷!怕不是……邕妃自己杀了人,栽赃给苏浅言?”罗莲冷冷地说。 苏浅言和邕妃都急了。 “皇后娘娘,我杀的人啊!我承认了!”苏浅言走到罗莲身边说道。 “你放心,本宫会给你一个交代,不会让邕妃冤枉了你!”罗莲拉起苏浅言的手,仔细端详了一下,“你这手,光滑得很,一点痕迹也没有,相反的,邕妃手上的印子,与那个罐子印十分吻合。” 罗莲说完,一个嬷嬷捧了个药罐子上来。 齐佑一看,那个罐子与邕妃手心的红印的确是一模一样。 不过…… 在他看来,死了个奴婢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件事,实则变成邕妃和皇后二人的争斗。 他向来宠爱邕妃,如今武义王一死,邕妃也着实可怜,所以才对她多有迁就。 若是罗莲愿意顺水推舟,将苏浅言一并处理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齐佑有点看不懂罗莲的做法。 此时,苏浅言走上前,忽的对邕妃的胸口戳了一下,点了邕妃的穴道。 齐佑和罗莲诧异地看着她。 “皇后娘娘,我可以解答您的疑惑。我点了邕妃娘娘的穴道,然后打死了春花!我顺利离开长明宫,邕妃娘娘的穴道自动解开后,她才开始呼救!”苏浅言一本正经地编造她是如何“杀人”。? 第166章 臣妾定当好好管教苏浅言 “苏浅言,你……”邕妃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苏浅言到底为什么要帮她?! “邕妃娘娘,难道不是吗?”苏浅言微微一笑,“至于邕妃娘娘手心的印,是为了和我抢凶器留下的,我离开了长明宫后,便用水泡了泡手,让印记消失。” 齐佑听了,说道:“既然如此,皇后,你可决断了!” “不!”罗莲锐利的目光看向苏浅言,“你,在说谎!可是邕妃威胁你了?” “没有啊。”苏浅言摇摇头。 “你放心,如果你被威胁了,本宫,可以帮你,本宫是整个后宫之主,可以为你做主,你不必害怕邕妃!”罗莲继续说道。 “皇后娘娘,我没有啊被威胁啊。” 苏浅言越是这样说,罗莲便越是觉得不对劲。 “你既然懂得用水泡手,消去印记,那你现在为何又要承认?”罗莲问道。 “因为,我心里害怕,我迷途知返,我想要得到惩罚。”苏浅言抽抽搭搭地说。 “我觉得我做错了!皇后娘娘,请你快把小女乱棍打死把,小女杀了人,觉得心里难安,皇后娘娘,求求了!”苏浅言说完,便扑到了皇后的脚边,哀求道,“求求您了!” 邕妃一动不动地看着苏浅言,她这是什么操作? 她是故意的,故意这样承认,让皇后不迭不休! 这个苏浅言太可恶了! 看着哀求自己的苏浅言,罗莲忙将她扶起来,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放心,本宫在,不会让人威胁你。” “啊这……”苏浅言红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罗莲。 罗莲松开苏浅言,走到邕妃身边,说道:“邕妃,本宫觉得,此事十分蹊跷。第一,为什么苏浅言,会来长明宫?可是你让人叫她来的?” 邕妃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她只能呆呆地看着罗莲:“妾身没有!妾身被禁足了,如何能往外头通风报信?” “你有银子,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宫里花银子捎消息的事,你以为本宫不知道?”罗莲说道。 “妾身没有!” “你有!\"罗莲肯定的说,“你一定是自己打死了春花,打算找个人做替死鬼!你将目标盯准了苏浅言,因为她刚进宫,并不懂宫规,加上她有本宫赐的簪子,在宫中可以来去自如!所以,你便让人叫她过来长明宫见你,对不对?” “皇后娘娘,您编故事的能力真强!”邕妃咬牙切齿地说。 齐佑闻言,便说道:“皇后,口说无凭,你得有证据。” “是啊,皇后娘娘,您有什么证据证明,妾身让苏浅言做替死鬼?!” “呵,这个证据嘛,再等一等。”罗莲胸有成竹地看着邕妃,“本宫若是没有想错,你定是拿了银子,贿赂了苏浅言?” “贿赂?!” “对!你拿银子贿赂苏浅言,用银子让苏浅言给你做替死鬼!苏浅言不懂规矩,见钱眼开,就听信了你的话!而你知道,这个苏浅言是御南王的人,御南王绝对不会让苏浅言死,所以你用这套话术,来骗取苏浅言承认错误!对不对?”罗莲咄咄逼人地问。 苏浅言:皇后娘娘您脑洞真大! 邕妃瞪大了眼睛:“皇后!您……” “报!”一个禁卫军手里提着一个沉沉的包裹走了进来。 苏浅言拧眉一看,那不是她刚才藏好的金砖吗?! 那金砖上,还刻着长明二字,宫里人一看就知道是邕妃的东西。 罗莲聪明啊,这就把她的金砖找到了! 苏浅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罗莲,看来是个有智商的。 “报,禀陛下,禀皇后,这是在麒麟宫苏浅言屋内搜到的金砖,金砖上刻着‘长明’二字!”禁卫军将包裹打开,里头是金光闪闪的金砖。 苏浅言心疼地拧眉,这就被找到了,哎呀我的金子啊! 邕妃眨了眨眼睛,此刻她的穴道自动解开,她扑到齐佑的身边,跪下喊道:“陛下!这是苏浅言逼臣妾给她的啊!她……她……” “逼?”罗莲好笑地说道:“邕妃,你果真是疯了!苏浅言拿什么逼你?她若是逼你,你可以大喊,外头禁卫军守着呢!你倒是说说看,苏浅言拿什么逼你送她这么多金砖?” 面对罗莲的逼迫,邕妃自是不能将口供一事说出来,罗莲一直想要打压她,若是说了,岂不是将武义王所作所为大白天下,令武义王不得善终?! 见邕妃说不出话来,罗莲对着齐佑欠身道:“陛下,此事真相大白!邕妃,失手杀了自己的婢女,用银子贿赂苏浅言,让苏浅言做替死鬼!此事,分明就是邕妃自导自演,若是宫中人人如此,岂不是乱了套?!邕妃其罪难恕!请陛下决断!” 说完,她又指向苏浅言,“苏浅言初入宫中,不懂宫规,仗着对御南王有恩,见钱眼开!不仅在麒麟宫设赌局买卖宫女职位,还同意与邕妃沆瀣一气!臣妾,请陛下,将苏浅言交给臣妾教导,免得今后,铸成大错!” 齐佑听了,觉得此事不得不处理,便说道:“那朕,就罚邕妃禁足一年!任何人不得探视!” “陛下英明。”罗莲满意地说。 反正邕妃没了婢女,没人伺候,禁足一年就是打入冷宫,自生自灭,她可以随时要了邕妃的命! “至于苏浅言,便交给皇后管教!” “臣妾定当好好管教苏浅言。” 苏浅言就这样被罗莲领走了。 麒麟宫内,人心惶惶。 “怎么办呀?咱们拿银子买职位的事,怕是要被皇后娘娘知道了!”芍药紧张地踱步。 菊花忐忑地说道:“苏姑姑的银子都被没收了!我们怎么办?” “不如咱们去自首?这样一来,还可以离开麒麟宫……” 此时,顾承礼推着轮椅来到前院,他看着一众宫女,问道:“苏浅言呢?” “参见御南王!禀王爷,苏姑姑被……被皇后娘娘接走了……” “……”顾承礼眉心微微一蹙,这个苏浅言,又去惹是生非了! “引路,本王要去皇后宫中。” 第167章 要命的任务 “是……” 此时的凤鸾宫,罗莲屏退了下人,让苏浅言来到自己面前听训。 苏浅言被没收了金砖,又没能被打死,真是霉运连连,她心情甚为不好,所以面对罗莲的时候,也没什么好脸色。 “苏浅言,你在本宫面前,如此嚣张跋扈,若非御南王的脸面,你如今早就死了百八十回了!”罗莲盯着苏浅言说道。 她发现苏浅言这个人,有些特别,特别欠教育。 “皇后娘娘,您就让我死了算了,又何必拉着我来您宫里呢?规矩什么的,我是不会学的,娘娘您就不要费这个心思了。”苏浅言说道。 罗莲没有生气,反而笑道:“本宫很欣赏你这桀骜不驯的性格!本宫在宫中这么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就是没有遇到过像你这样的人,不如,你为本宫所用,如何?” “为何?”苏浅言问,“皇后娘娘,我这个人贪财,若没什么交情,我可是随时可能出卖你的。” 罗莲不以为然地一笑,这个苏浅言,为了邕妃那几块破金砖,竟然愿意替她承担杀人罪责,真是没见识。不过,此人虽没见识,却十分有谋略,知道即便承担罪责,也不会被杀死,所以才会这般铤而走险。 她罗莲在眼下的确是不会对她怎么样,毕竟,御南王那边,她还得培养培养感情,御南王这个孩子,她是真心喜欢。 至于苏浅言嘛,罗莲早就让人密切关注麒麟宫的动向。 知道了苏浅言利用宫女们攀附权贵的心态,进行麒麟宫职位的赌局买卖,由此可见,她一点小利小惠都要谋算。 只要这个人爱钱,就好掌控。 所以,罗莲生了要将她培养成“心腹”的想法。 “苏浅言,你爱财,本宫有财,本宫是这后宫之主,你若是肯替本宫卖命,本宫保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罗莲说道。 “卖命?”苏浅言细细斟酌了一下,替皇后卖命? 这卖命一定是些危险的任务,随时可能死的! 不仅能赚银子,还能完成任务!何乐而不为? “皇后娘娘,您打算拿多少银子,买我的命?”苏浅言问,“今日那些金砖……” “那些金砖,本宫尽数还给你。” “当真?” “本宫一言九鼎,不会食言。不过,你得替本宫做事。”罗莲勾了勾唇。 苏浅言一听,冷清的脸上瞬间挂起一抹笑意,她跑着跳着来到罗莲跟前,说道:“皇后娘娘,您让我办什么事儿?杀人?放火?您一声令下,我马上去做啊!” 罗莲被她忽如其来的殷勤吓到了,她眉眼不自在的一跳,道:“什么杀人?什么放火?” “皇后娘娘,下毒我也在行!您想让我去毒死谁?!”苏浅言咧开嘴,笑的一脸灿烂。 这话,倒是把罗莲逼得笑了起来。 “你这个孩子,怎么……怎么脑子里想的,都是些打打杀杀的事啊!” 苏浅言一愣,这卖命,不就是打打杀杀吗?她打算来个杀人未遂或者毒害他人未遂,然后被乱棍打死! 既然皇后娘娘不是让她杀人,那么…… “还是皇后娘娘您要……让我给谁使美人计?”苏浅言换了个方向问。 “不不不!”罗莲拉着苏浅言的手,说道,“本宫此生,没有儿子,全都是被邕妃那个贱人所迫害,当年,本宫的儿子已经长到这么高了,还被她迫害致死!” 说到这,罗莲脸色暗沉了下来,苏浅言看着她比划的高度,约莫六七岁孩子那般高。 “所以,本宫此生,最恨之人,便是邕妃!那武义王向来嚣张跋扈,一来是他的确是骁勇善战,他是陛下最得意的儿子!二来,邕妃极为受宠,所以你说是武义王子凭母贵也好,说邕妃是母凭子贵也罢,总而言之,本宫根本就敌不过他们。” “如今武义王一死,邕妃日日借着武义王死了一事哭惨,令到陛下对她更加怜惜!她恃宠而骄,竟然在御南王回宫那日行刺!当着大臣的面,她已经动了杀人的念头,可陛下也只是轻轻惩罚,可想而知,陛下心中对她,是多么的不忍训斥!” “若不是今日一事,本宫还没办法令到陛下将她禁足一年!所以,今日你虽是见钱眼开,受了邕妃的指使,却也因为漏洞百出,帮了本宫一个大忙!”罗莲握紧了苏浅言的手。 苏浅言心想,我并不想帮忙好吗?你们的恩怨情仇,我并不想管。 罗莲继续说道:“本宫方才说了,只要你愿意做本宫身边的人,本宫自是给你金山银山,让你过好日子。而且,本宫若是觉得你做得好,自是会同意你嫁给御南王!” “皇后娘娘,你说了这么多,也没说让我怎么卖命啊?” 罗莲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你帮本宫调查一下,这武义王之死……” “武义王之死?” “本宫觉得甚为蹊跷,这武义王怎么就好端端被烧死了呢?你当时在现场,他可当真是被烧死的?”罗莲问道。 苏浅言想了想,说:“这个……我当时顾着照顾御南王了,不知道啊!” “本宫见你身手了得,你若是潜入陛下御书房,定能拿到那些机密书信,这个任务,你做,还是不做?”罗莲从手腕扒下一个镯子,戴到了苏浅言手腕上。 苏浅言看着那镯子,说道:“娘娘,这可是要命的任务啊。” 这不得再加点银子? 罗莲一听,便说道:“事成之后,本宫允你金砖五十。” “当真?” “当真!本宫一言九鼎!” “成交!”苏浅言点点头。 这哪里需要去什么御书房,顾承礼那里还藏着些口供呢。 二人正相谈甚欢,外头宫女走进来报:“禀皇后娘娘,御南王到。” “渊儿来了?”罗莲高兴地站起来。 “御南王说,接苏姑姑回去,他没有人伺候沐浴更衣喂饭,很是不便。” “沐浴更衣?不是有旁的宫女伺候吗?”罗莲嘀咕了一句。 “御南王说,他柔弱不能自理,望皇后归还苏姑姑。” 第168章 伺候用膳 柔弱不能自理?!苏浅言差点笑出声来。 “皇后娘娘,既然御南王让我回去,那我就先回去了!” 罗莲眉心一拧,拉住苏浅言问道:“怎么,是那些宫女伺候的不好?非得你去吗?” 苏浅言意味深长地说道:“皇后娘娘,不是宫女们伺候的不好,是御南王如今身有残疾,十分自卑,见谁都像被人可怜似的!” 罗莲听了,觉得御南王着实可怜,好好一个孩子,要靠着轮椅走路! “不过,皇后娘娘您放心,我即便回去御南王那边伺候,也一样替您办事!毕竟,银子到位,我苏浅言,不会让娘娘您的银子白花的!” 罗莲拉着苏浅言,压低了声音,说道:“此事……你知我知……” “明白!” “那本宫给你一个月时间……” “一个月?娘娘,您要不要加银子,选择加急任务?” \"加急任务?“ “对啊,加一块金砖,我今夜,便豁出去了也要帮娘娘您拿到武义王死亡的信息!” 听到这话,罗莲点点头,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武义王真实的死因。 “好!那就加急,你今夜,仔细一点,若是出了什么纰漏……” “娘娘放心,出了纰漏,我一人承担!”苏浅言拍拍胸脯说道。 罗莲点点头,反正……万一真的出了纰漏,苏浅言空口无凭,也没人相信罗莲会派她去偷东西。 二人商讨好之后,罗莲便让人把顾承礼请进来,说留他下来用膳。 苏浅言原以为顾承礼会回绝,没有想到,他竟然同意了。 罗莲拉着顾承礼一个劲地说话。 “渊儿啊,你在魏国,过得实在是太苦了!好在如今回到咱们大齐,本宫就是你的母后,你尽可过得随心所欲!”罗莲怜爱地看着顾承礼。 顾承礼不停地咳嗽,看起来好像得了肺痨一样。 他一磕,罗莲的心就揪了起来,那表情,简直难受万分,巴不得替他承受这痛苦。 苏浅言眼睛眯着,心想大哥您装的不累吗? 果然,顾承礼咳了好一会儿,终于累了,他虚弱地坐着,说道:“母后,儿臣想静一静。” “好,好。”罗莲心痛地说道,“你好好坐着,母后不说话,陪着你。” 苏浅言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人,还真是安安静静地坐着,一点也不尴尬。 此时,传菜嬷嬷走了过来,问道:“皇后娘娘,可要用膳了?” 罗莲没有回答,反而看向顾承礼,亲切地问道:“渊儿,可要用膳了?” “好。”顾承礼气若游丝地说。 罗莲听了,便看向传菜嬷嬷,道:“上。” “是!” 一桌子菜上齐了,苏浅言看着这犹如满汉全席一般的席面,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可惜了,她现在是个“宫女”不可以坐下来用膳,只能站在顾承礼身后候着。 这该死的阶级…… 罗莲十分骄傲地给顾承礼介绍齐国的菜式,她迫不及待拿起玉筷,正打算夹菜,结果听到顾承礼手中筷子掉落的声音。 罗莲见顾承礼竟然连筷子都拿不稳,便吃惊地问:“渊儿,你的手……没有力气吗?” 顾承礼一脸迷茫地看着在桌上滚动的筷子,没有说话。 这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罗莲心疼地命令一旁的宫女秋词:“秋词,快伺候御南王用膳!” 苏浅言不可思议地看着顾承礼那茫然自顾的表情,心想还挺会演啊?! 负责伺候皇后用膳的宫女秋词拿起筷子,十分仔细地夹了一只大鲍鱼,放在顾承礼面前的盘子里。 她取出刀具,将鲍鱼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拿起叉小叉子,将鲍鱼块送到顾承礼的嘴边。 秋词全程面带微笑,动作细致轻柔。她早听闻御南王难伺候,她这般细致,定没有错处!其实,伺候御南王,也不是很难啊! 苏浅言眨了眨眼睛,心想,这秋词伺候的真到位,还负责切割呢?不过,她还是喜欢一整只鲍鱼咬着吃。切成补丁大小,能吃出什么味儿啊? 罗莲微笑着看向顾承礼,说道:“渊儿,尝一尝?” 顾承礼并没有张嘴,冷着一张脸,好似一个石雕。 秋词弯着腰,心中尴尬,却还是保持着温柔的笑容:“王爷,您是不喜欢吃鲍鱼吗?奴婢……” 顾承礼抬眸,看了她一眼:“谁让你这般切割?” “奴婢……” “本王,不吃这样的鲍鱼。” “奴婢该死……”秋词慌忙放下叉子,跪在地上。 罗莲微微一笑,问道:“渊儿,你不喜鲍鱼吗?” “儿臣并非不喜鲍鱼,只是不喜这样吃。”顾承礼解释道。 秋词忙说道:“王爷喜欢怎么吃,奴婢可以学习。” “是啊,你告知秋词如何做,她很会伺候人的。” 顾承礼瞥了跪在地上的秋词一眼,然后回头,对苏浅言说道:“不必了,苏浅言,你来做给她看。” “我?!”苏浅言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她可没伺候过顾承礼吃饭,这些日子,除了脚之外,他身体恢复的很好,也不存在拿不动筷子的情况。 他就是故意装的。 “那,我就做一遍给秋词小姐姐看!” 苏浅言淡定地推开顾承礼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此举令罗莲大吃一惊,跪在地上的秋词也吓了一跳,宫女怎么可以与主子一起用膳?! 但御南王不计较,罗莲便没有说什么。 苏浅言伸手夹了一只鲍鱼,将鲍鱼那一小圈裙带边切了下来。 罗莲和秋词都看着那群带边,心想,原来御南王不吃群带边边。这好办啊。 下一秒,苏浅言将鲍鱼肉送进自己嘴里,嚼了嚼。 罗莲和秋词瞪大了眼睛,这苏浅言怎么自己吃了起来?! 罗莲正打算质问,却见苏浅言将那群带边送到顾承礼的嘴边:“御南王,您最爱吃这个了,吃!” 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顾承礼嘴角不禁扯了扯。 最好吃的都被她吃了! 罗莲正欲训斥,却见顾承礼张开了嘴巴,将它吃了进去。 “真乖。”苏浅言俏皮一笑,将龙虾夹到盘子里,拿起工具将肉取出来,随后把壳送到顾承礼嘴边,“御南王,您吃。”? 第169章 那我伺候你? “你……你怎么给御南王殿下吃壳?”秋词忍不住问道。 苏浅言解释道:“你懂什么?御南王最喜欢吃这个壳。” 说完,她眉开眼笑地看向顾承礼,“王爷,你说是不是呀?” “……”顾承礼看着她漾起的笑脸,知道她又淘气了,没事,我陪你玩。 他伸出手,将苏浅言拉至面前,往她唇边吻了上去。 “你忘了?本王比较喜欢吃你。”顾承礼面不改色地松开她,那表情虽然云淡风轻,但苏浅言却从他眼里看到了警告:好好喂我! 苏浅言咻的一下红了脸,她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而一旁的罗莲和秋词则一副大开眼界的表情。 “渊儿,你这……”罗莲不可思议地看着顾承礼,随后磕磕巴巴地说道,“这……你慢慢用,母后啊,先离开一会儿。” 说完这话,罗莲便拉着秋词急急离开了膳厅,膳厅中其他宫女也都尽数退下,此时,只有苏浅言和顾承礼二人坐在诺大的桌前,面对着一桌满汉全席。 “瞧瞧,皇后都被你吓跑了。”苏浅言挑了挑眉,拿起筷子,故作漫不经心地夹菜。 “让你喂我,偏要调皮,是不是我一日不治你,你便不乖呢?”顾承礼问道。 “我调皮?不是你调皮吗?你让我喂你,你没手啊?拉我的劲儿可够大的,还偏拿不动筷子?谁信?”苏浅言低声嘀咕道。 顾承礼看了她一眼,说道:\"坐过来一点。\" “不。”苏浅言故意将椅子挪开一些。 顾承礼只好推着轮椅凑了上去,压低声音道:“眼下我脚疾未愈,若有人对我动手,在宫中不似外头,不可以随意杀人,我束手束脚的,未必打得过。你若有心助我,便好好呆在我身边护我周全。” “我是助你啊,我和你是一个队的啊!皇后这意思是给你安排个贴心的侍女服侍。你要在齐国立足,起码得先把皇后笼络了,这样才可以站稳脚跟。我看皇后是发自内心喜欢你的,你就放心。”苏浅言小声说道。 “我不需要任何女侍。” “你不要女侍,那我伺候你,我多辛苦啊?我苏浅言不会伺候人。” “你这算伺候我吗?”顾承礼反问。 “怎么不算呢?”苏浅言吃了一口蟹肉,不满地说。 “那我伺候你?”顾承礼反问。 “你怎么伺候我?”苏浅言转头好奇的看着顾承礼,“你早上的衣服还是我给你穿的!” “那,一会儿,我帮你脱衣服?这样便可抵消,如何?”顾承礼唇边带着笑意。 “大可不必。”苏浅言捂住胸口,“臭流氓。” 顾承礼将目光移开,心情愉悦地拨了一只虾,放到苏浅言嘴边,道:“好了,不与你争辩,吃。” 罗莲拉着秋词离开后,便偷偷从另一侧绕到膳厅的后面,从隔间偷偷地往里头看。 万万没有想到,现在不是苏浅言在伺候顾承礼,而是顾承礼在给苏浅言夹菜! “皇后娘娘,您为何不用膳啊?”秋词好奇地问。 “你懂什么?本宫就是要让御南王在本宫这里随心所欲,这样,他便会喜欢来本宫这里了。” “可……可,那苏浅言,也太过分了……一点也没有尊卑之分。御南王也真是,他实质上拿得动筷子,方才却在娘娘您面前表现得十分柔弱……”秋词说道。 “你懂什么?本宫可算是知道,渊儿这是多喜欢那个苏浅言了!你瞧瞧,苏浅言给他吃壳,他都没生气,还给苏浅言夹菜吃,这是有多喜欢,才会不顾尊卑之分?本宫看啊,如今让御南王真心接受本宫的最好方法,就是促成这一桩婚事!”罗莲兴致勃勃地说。 秋词拧眉,说道:“皇后娘娘,您之前,不是还一直想要把苏浅言赶走吗?”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谁让这个苏浅言最得御南王的心呢?” 秋词看着罗莲,觉得皇后娘娘实在是太善变了! 之前皇后还说让她好好表现,争取进去麒麟宫伺候呢,现在就想要促成苏浅言和御南王的婚事…… 这不是让苏浅言白捡了一个大便宜吗? 想到这,秋词便提了一嘴:“皇后娘娘,这苏浅言可不可靠?若是不安几个可靠的在御南王身边的话……” “你说得对,本宫得安个人在麒麟宫!但,御南王的态度很是明确了,他不要任何侍女,只要苏浅言伺候!若本宫再安宫女进去麒麟宫,那便说不过去了!虽然没办法安置人去伺候御南王,可是,本宫,可以让人过去,伺候苏浅言啊!”罗莲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秋词。 秋词一愣,随后高兴地跪下来:“皇后娘娘,秋词任凭皇后娘娘调遣!” “等苏浅言今夜帮本宫办了一件大事后,她便算是有把柄握在本宫手里了。到时候,本宫让陛下赐婚,苏浅言定十分感激本宫,本宫再让你过去伺候她,实则监听麒麟宫的一举一动,她也不会多说什么的了。” “皇后娘娘英明!”秋词低眉顺目地说。 顾承礼和苏浅言在凤鸾宫吃了一顿饭,二人回了麒麟宫,秋词在膳厅忙活着让宫女将吃不完的菜撤下,传菜嬷嬷偷偷走上前来,拉着秋词来到一旁,说道:“秋词,听闻皇后娘娘打算让你给苏浅言做婢女,可有此事啊?” 秋词一愣,问道:“嬷嬷,你为何知道此事?” “皇后娘娘方才交代尚方姑姑给你准备一些去麒麟宫用的物件,所以现下啊,你要去麒麟宫一事,已经传开了。” 听到这,秋词便说道:“娘娘命令,我自然是要从的。” “我只是为你可惜罢了,你可知,现在大家都在背地里笑你啊?说你竟然要去伺候一个刚进宫的小丫头!要我说啊,咱们与她不都是一样的人吗?凭什么她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我看秋词你,就是倒霉!” 听着嬷嬷的话,秋词心里十分不悦,但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说道:“娘娘吩咐,我只管从便是了,哪里来这么多想法?赶紧做,我还得去伺候娘娘呢。”? 第170章 赐婚 说完,秋词便走了,身后却传来嬷嬷和其他婢女议论的声音。 “还当自己是凤鸾宫最受宠的婢女呢?呵,现在,还不是被皇后娘娘叫去伺候别人?” “真是好笑,以前是伺候皇后,如今啊,竟然沦落到伺候一个庶人。” “嘘,别给她听了去!” 这些闲言碎语,令秋词心中颇为不悦,但她又无可奈何! 入夜,苏浅言正在挑灯写供词。 她本想让顾承礼送一张供词给她,不过想到那日顾承礼已经给了她几份,他那里估计只剩下一两张,便没有向他开口。 写完了供词,她走到窗边,扬着手里的供词,让风将墨水吹干。 墨水干了后,她便连夜潜入凤鸾宫,躲开了所有的宫女侍卫,来到罗莲塌前,将她轻轻地摇醒:“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罗莲本就睡得迷迷糊糊,被她这么一摇,还以为在做梦。 她微微睁开眼睛,看到苏浅言咧开嘴对着她笑,吓得她“啊啊啊啊!”地叫了起来。 秋词忙推门而入:“皇后娘娘,发生什么事了?” “出去!”罗莲命令道。 “……”秋词犹豫了一下,再问:“娘娘您……” “梦靥罢了,出去。”罗莲冷冽地说。 秋词听了,便只好退了出去。 见秋词走了,罗莲拍着胸脯,拧眉看着蹲坐在榻边的苏浅言:“你要吓死本宫啊?” “不敢不敢,只是娘娘您不是说想要看供词吗?所以我刚才从御书房偷跑出来,第一时间就来找娘娘您啦!”苏浅言眉开眼笑地将供词递给罗莲。 罗莲喘了口气,说道:“掌灯。” 苏浅言点点头,从袖子里取出火折子,吹了吹。 “本宫让你掌灯……你这玩意儿万一烧着了本宫……” “娘娘,您还是赶紧看。”苏浅言提醒道。 罗莲急急打开供词,闻到了一股墨香,她拧眉看向苏浅言,道:“大胆,敢拿新写的东西来糊弄本宫?这上面分明还有墨香。” 苏浅言一本正经地说道:“娘娘,我方才潜入了御书房,翻找到武陵城一案的供词。那供词上的内容可不得了,我不敢拿!所以看完了后,凭着记忆将供词写下来,供娘娘您看。这样一来,神不知鬼不觉,您知道了真相,陛下也查不到娘娘您身上。” 听苏浅言这么一说,罗莲将信将疑地看向那供词,看到武义王命人假扮逐日军屠城,她吓得手抖。 “你确定,这是你在御书房看到的供词?”罗莲不敢置信地看着苏浅言。 “娘娘可以不信。”苏浅言道。 罗莲看着她那认真的表情,不像是说谎。 她将目光移到供词上,继续往下看。 看完了全部供词,罗莲气得将那纸揉成一团。 “胆大包天!实在是胆大包天!这武义王残害手足,下令屠城,栽赃陷害逐日军,那日若没有御南王手刃武义王,后果不堪设想!”罗莲颤抖着说道,“此事,陛下竟然,只字不提,还以王爷之礼厚葬了武义王!” 说完这话,罗莲目光犀利地看向苏浅言,揪着她的衣襟,问道:“你当时就在城中,你却说你不知道此事?你当真,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晓?你是今夜看了口供才知道的?” “是啊,皇后娘娘,那时候我出去搬救兵了,我不知道御南王杀了武义王啊!也不知道那些逐日军是武义军假扮的。”苏浅言说道。 听到这,罗莲松开苏浅言的衣襟,将纸团递给苏浅言:“此事,你知我知,不得有第三个人知道!” “嗯嗯。”苏浅言看着罗莲,伸出手来,“娘娘,咱们说好的,我若是拿到了口供……” “行,你今日立了大功,本宫自会给你奖赏!你就等着,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苏浅言眉头微蹙,提醒道:“娘娘,不如现在就给我?不就是五十块金砖吗?” “放心,本宫给你的奖赏,比五十块金砖,还要贵重!本宫,要给你赐婚!” “赐婚?”苏浅言瞪大了眼睛。 等等,她只是要金砖,不要什么赐婚啊。 看到苏浅言讶异的模样,罗莲拍拍她的肩膀,道:“放心,本宫不会让你嫁给不爱之人,本宫成全你,让你嫁给御南王,做侧妃。” “侧妃?!”苏浅言张大了嘴巴,她才不要做什么侧妃!她要金砖啊!! “怎么,难道你还想要做正妃不成?”罗莲困惑地看着苏浅言,让她做侧妃,已是天大的恩典,她这个表情,似是十分不满。 不过,今日在膳厅看到御南王对她的确是很好,若只是一个侧妃,或许御南王会不悦。 武陵城一案,御南王和整个南宫家族都十分委屈,她若是直接让苏浅言做正妃,说不定,御南王会死心塌地地认她做母妃呢? “本宫也觉得,做侧妃委屈你了。”罗莲继续拍着苏浅言的肩膀,“本宫,明日就请陛下做主,让你嫁给御南王,做御南王妃!” “我……”苏浅言有口说不出,她摇摇头,摆摆手,“不用了……” “放心,谁若敢二话,本宫定为你撑腰!” “皇后娘娘,我只是想要金砖……” “金砖会有的,放心!”罗莲说道,“这聘礼本宫一定会额外给你再备一份大的!好了,回去!” “我……” “你记得烧了那口供。今夜,你我没有见过面!”罗莲说完,便躺了下来。 苏浅言手里拿着口供,鼓着小脸,金砖没到手,还得了个婚事? 咋办?又得跑? “怎么,还不走?”罗莲看着苏浅言,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你是否觉得,你自己配不上御南王?” 听到这话,苏浅言忙点头:“对,我是一个粗鄙的女子,怎么配得上……” “本宫都想好了,那日霜月跟本宫提及你一直照顾御南王一事,她说与你一见如故,想求本宫给你一个恩典,封你为郡主。本宫思来想去,这个想法是不错,若封了你做郡主,那你嫁给御南王,也不算是太高攀。”? 第171章 情蛊 “郡主?!” 见苏浅言还是面露难色,罗莲想了想,问:“怎么,你还想当公主不成?” “不,我……” “那行!听霜月说,她已与你结拜,如今南宫一族没落,武陵城一事又让南宫一族委屈,你既是南宫霜月结拜姐妹,本宫便封你为四公主,入南宫宗族。这样一来,南宫族依然与皇族联姻,定能安抚南宫一族的心!” “这……会不会随意了一点?”苏浅言扯了扯嘴角。 “的确,口头之说,实在是随意。本宫自会挑选良辰吉日,给你受封,并且,让陛下给你赐婚!这样,可满意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好了,苏浅言,本宫要歇息了!出去!”罗莲厉色道。 苏浅言还想说点什么,却听到外头秋词推门进来,“娘娘,可要奴婢进来为娘娘您掌灯?” 苏浅言见有人进来,只好吹灭火折子,跳窗离去。 回到麒麟宫,苏浅言翻来覆去睡不着。 完了完了,要被封公主,被赐婚,那她岂不是很难死? 她若是真的嫁给了顾承礼,日后她作天作地真死了,顾承礼成了鳏夫,那不是挺惨? 还是将这事儿扼杀在摇篮里,连夜逃跑? 想到这,她便从床上跳起,在屋里翻箱倒柜,收拾细软。 麻利地收拾好后,她换上了夜行衣,从窗口跳出。 跳出的一瞬间,她看到顾承礼坐在轮椅上,神色淡然地看着她跳窗。 两人大眼瞪小眼,令苏浅言颇为尴尬。 “哎哎哎!”苏浅言刹车不及,直接撞到了顾承礼身上。 顾承礼扶着她轻柔的腰身,道:“果然,你总是习惯跳西边窗。” 苏浅言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逃开,顾承礼往她胸口一戳,苏浅言浑身酥软,倒在他身上,包裹掉落在地。 “喂……”苏浅言没好气地说,“顾承礼,你做什么?” 顾承礼抱着她,推着轮椅进了房间,将她推到床榻上,又转身去外头捡她的包裹,进了房间,将门合上,一气呵成。 “顾承礼,你做什么呀?快给我解开穴道!”苏浅言躺在床上喊道。 “苏浅言,你不是很能耐吗?”顾承礼饶有兴致地来到她床前,勾着唇,看着苏浅言。 “我真心待你,你却截我,还点我穴道?”苏浅言气鼓鼓地说。 “我说过,好好地待在我身边,别想着跑。我答应过你的事,我会做到,可你答应了我的事,却为何总是食言?”顾承礼问道。 看着他英气的脸,苏浅言狡辩道:“我不是要跑,我就是出去透透气。” “透气?连包裹都收拾好了?” “那出去透气,不是要花点银子吗?去酒楼听听曲子喝喝酒,自然要带银子啊。” “去享乐的话,为何换夜行衣?你穿成这样,哪家酒楼敢接待你?”顾承礼反问。 “我……我这是穿衣自由!我爱穿什么就穿什么不行吗?” “不行。” “……顾承礼,我真的是想出去玩。” “我不信。”顾承礼撑着轮椅起身,坐到了塌边,低下头,仔细端详着苏浅言的脸,伸出手,勾了勾她耳边的发丝。 “你想做什么?”苏浅言双颊微红,看着近在咫尺的顾承礼,心跳加快。 “你不听话,我得,想办法才行。”顾承礼幽幽地说,“你可听说过,南疆有一种蛊?名为情蛊,中了这种蛊的两个人,不得分开,否则,就会毒发身亡。” “什么鬼东西?”苏浅言拧眉,“你不会有这种东西?” “我自幼四处奔走,自是见多识广。”顾承礼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木盒,“早年在南疆替墨靳庭办事时,得了一盒情蛊,还未用过。” “喂,顾承礼,有话好好说,下蛊这种事,你三思而后行啊!这万一有人死了,另一个人可怎么办?” 顾承礼眉眼温柔,道:“放心,我有分寸,我若死了,你还能活。” 说完,他便从小木盒里放出一只小虫子,轻轻放在苏浅言的脖子上。 此时的苏浅言,冲开了穴道,反手拍死那只小虫子,扣住顾承礼的手,将他反压在身下。 小木盒掉落在地,从里头爬出来几只小蚂蚁。 苏浅言瞥了一眼,道:“你拿小蚂蚁糊弄我呢?” 顾承礼眸子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不安。 苏浅言的内力实在不容小觑,就这么一点时间,她已冲开了穴道。 现在的他根本没有能力将她留下。 这双腿,将他禁锢在这沉重的轮椅上,前路未卜,他已无所适从。 苏浅言仿佛看穿了他眼里的焦虑,顾承礼是天之骄子,可眼下需要靠轮椅过活,行动万份不便。 她于心不忍地说道:“你终是不会伤我。你想我留下来,我可以留,但,我这个人喜欢自由,我只能陪你一小段,等你的腿好了,我若是走,你别拦我。” “非走不可?我答应过你,会……” “你真的舍得将我打死?”苏浅言神色凝重地问。 顾承礼若是当真想将她禁锢,有的是办法,可他没有。 他甚至都不忍心伤她半分。 “我与你说过,我有任务在身,不管你信不信。我的任务是被乱棍打死,只要我一死,我便会回到我自己的世界,完成任务。”苏浅言说道。 她的发丝垂下,落在顾承礼的耳畔。 看着她明亮的眼睛,顾承礼微微一笑:“我知道,你说过此事。” “我有个非救不可的人,我必须完成这个任务才有可能救他。”苏浅言说道,“你懂我的意思吗?我不属于这里。” 对于顾承礼来说,苏浅言的话的确是难以理解,但,她既然这么说了,他就会相信。 “我来来去去很多世界,我被打死了,就能重获新生。你留我下来,我完成不了任务,你我之间,也只是徒增伤感罢了。”苏浅言眉心微蹙,认真地说。 “频死一次,已是绝望,你承受了很多皮肉之苦?”顾承礼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颊,颇为心疼地说。? 第172章 及时行什么乐 “皮肉之苦是小事,带着希望死去,也算是苦中作乐了。”苏浅言淡淡地说。 “既然难逃一死,何不尽兴呢?”顾承礼一瞬不瞬地盯着苏浅言,薄唇微启,“苏浅言,陪我走完这一程,可好?” 这是苏浅言第一次在顾承礼的脸上看到恳求。 他目光如炬地看着她,令人无法拒绝。 “我记事起,便被接到顾侯府里,自幼受尽了白眼。都说我与顾泰和不像,是我母亲在外头勾三搭四生下的野种。我虽不知为何成了顾家之子,但入了宁远侯府后,也算锦衣玉食。顾泰和从未教过我如何为人处世,所以,我自幼性格孤僻,不喜亲近人,这一点,与他倒是颇像。” 顾承礼自嘲一笑,“后来与墨靳庭相识,一同度过相知相惜的日子,我相信,那时的情感都是发自真心。他是储君,我便自愿做他替身,为他上刀山,下火海,铲贪官,除奸佞,为他成为一代明君铺路。墨靳庭很适合做君王,因为他够狠,所以,他对我起了杀意在意料之中!只是他不该牵连和风。” 看着顾承礼微微泛红的眼眶,苏浅言用指腹轻轻抚了抚他漂亮的眼睛,道:“和风的死,不怪你,你不要太自责了。” 顾承礼微微一叹,将她搂入怀中,道:“我遣走了玉书,是不想她再被牵连。我想你留在我身边,是因为我实在是很需要你……” “你又气人又不听话,可我怎么就那么想要你留下来呢?苏浅言,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你知道我这种复杂又矛盾的心态吗?我知道你跟在我身边会很危险,可是,这一条路,我很需要你陪着我。看着你笑,看着你耍小聪明,我的心里,总是患得患失,生怕你忽然就收拾包裹走人了,所以,我总是时不时要来看一眼,看看你是不是跑了……幸好老天眷顾,让我逮着你一次……” 听着他闷声说话,像一只受了伤的狮子,努力舔舐自己的伤口不想让人知道。 他将自己的脆弱展露给苏浅言看,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地,他不知道还能如何让她留下来。 苏浅言又如何不触动呢?她对顾承礼的感情何尝又不是复杂又矛盾? 她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起伏的心,妥协道:“那,我陪着你,直到你的脚好了,行吗?” 听到这话,顾承礼终是露出了一抹笑意:“好。” 言语之间,颇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苏浅言抬起头来,看着顾承礼唇边的笑痕,道:“等你的脚好了,你就……” “我就打死你?”顾承礼问。 “对!”苏浅言点点头,随后她又说道,“你若是下不了手,我就真的要离开了。” “放心,我说到做到。那在打死你之前,我们是不是要及时行乐?”顾承礼俊秀的眉眼之间,露出一抹狡黠。 “及时行什么乐?” “服侍我沐浴,嗯?”顾承礼问。 “你想得美!”苏浅言翻身下了床,将顾承礼拉起来,按到轮椅上,“你是腿脚不便,又不是手不方便,擦擦身体还是可以的!这些日子,你不都是自己洗吗?” 说完,就将他推出了屋外。 “长路漫漫,你不送我回去?”顾承礼看着苏浅言娇小的身影问道。 “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呀!”苏浅言毫不客气地说,然后将房门合上。 听着外头窸窸窣窣的声音,苏浅言确定顾承礼已经离去,便回到榻边,看着收拾好的包裹,微微叹了口气。 终是心软了…… 苏浅言你又何曾心软过?这还是头一回。 留下来,就得按照罗莲的意思,和顾承礼成婚? 她现在脑袋犹如浆糊一般,她伸手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怎么可以对一个书中的人动了心? 苏浅言摊开手,这双手的生命线和姻缘线都浅薄得很。 不不不,苏浅言,你不可以动心,你只是答应陪他至他的脚伤好而已! 他现在极度没有安全感,在人前总是端着,实则内心脆弱的不得了! 他是需要一个能直面自己内心的人,将自己的一切弱点治好,所以…… 所以她现在的角色就是充当一个受刺激后的心理治疗师! 对,就是这么个意思。 可不能动了情。 翌日,苏浅言比往常要早一点醒来,推开门,果然又看到顾承礼出现在她院子里。 “我答应了你,便不会跑,你又一早来做什么?”苏浅言打着哈欠问。 顾承礼今日着一袭白衣,比他往日穿的暗沉衣服要好看许多,整个人也显得没有那么憔悴,他那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冽和清孤,令人颇为惊艳。 他眉眼微抬,看着苏浅言道:“你衣服都没换,便推门看我是否在,我若不在,岂不是让你失望了?” “谁说我来看你了?我这是……这是习惯动作!” “习惯动作?谁家女子睡醒不先梳妆打扮一番再推门?”顾承礼反问。 “自作多情。”苏浅言努努嘴,将门合上,回去换衣服。 梳妆好后,苏浅言便推开门,顾承礼正抬头赏花。 她选这个院子又小又偏,院子中央种了一棵海棠树,此时正值海棠花期,有的开的灼热,有的含苞待放。 一阵风吹来,将那本就淡雅的海棠香吹散,少年的衣袂翻飞,花瓣落在衣角,被风轻轻抖落,半点不沾。 顾承礼回头,露出一抹清淡的笑意:“走。” “去哪里?”苏浅言小跑着来到顾承礼身边,好奇地问。 “去用膳。”顾承礼道。 苏浅言握住轮椅后面的把手,推着顾承礼离开了院子,这麒麟宫实在是太大了,绕过九曲长廊,走了许久,路过前殿,听到有吵闹声。 “凭你一个下贱婢女,也敢拦本王妃?来人,掌嘴!”一个妇人娇蛮的声音传来,随后便听到“啪”的一声。 是芍药被打了一巴掌。 她跪在地上,道:“武义王妃,实在非奴婢阻拦,是御南王有令,没有他的允许不可以放任何人进麒麟……” “御南王有令?呵,本王妃想要见一见叔叔,都要你来管?看来是打的不够,来人,继续掌嘴!”? 第173章 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苏浅言听到这话,松开把手,低头对顾承礼说道:“竟有人来这里撒泼!我去看看,你若饿了向去用膳。” 说完,她便抛下顾承礼,抡着袖子往前殿走去。 来到了前殿,看到一个衣着光鲜亮丽的妇人,正指挥着侍卫打芍药。 方才听到吵闹声,苏浅言知道那是武义王妃。 “哪里来的泼妇,住手!”苏浅言跑上前,拦住那棍子,将芍药拉到自己身后。 芍药害怕地瑟缩着,怕惹来麻烦,她忙对苏浅言道:“苏姑姑,这位是……” “这是哪里来的泼妇?!敢打我麒麟宫的婢子?”苏浅言没让芍药说出来,正所谓不知者无罪嘛,她一个箭步上前,抬手扇了武义王妃一巴掌。 这一巴掌,令全场鸦雀无声。 芍药瞪大了眼睛,摸了摸脖子,完了完了,这回死定了…… 武义王妃周易风被这么一打,愣了好一会儿,她回过神来,颤抖着指着苏浅言,道:“你可知我是谁?连我都敢打,你怕不是嫌自己活的太久了?来人,将她抓起来打死!” “打死我?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苏浅言微微一笑,打算束手就擒。 几个侍卫冲上来,正打算抓她,却被几根银针击倒在地,动弹不得。 周易风诧异地看向银针射出的地方,一个相貌俊朗的少年郎坐在轮椅上。 他收了手,一脸阴冷的看着她,这一眼,看得周易风毛骨悚然。 “你便是御南王?”周易风咬牙切齿地问道。 “对,这就是我们御南王,你这个泼妇,见了御南王怎么不行礼呢?”苏浅言扬了扬下巴问道。 “呵,御南王,好你个御南王,我是武义王遗孀武义王妃,为何要向你行礼?我今日收了皇后娘娘的帖子进宫,说是打算在麒麟宫设家宴,你竟不让我进麒麟宫来?你这样,是违抗皇后娘娘旨意!”周易风取出一张帖子说道。 婢女凡香拿着帖子打算走到顾承礼面前,被苏浅言半路拦截了下来。 她扯走凡香手里的帖子,看了一眼,道:“皇后娘娘的帖子是让你正午来麒麟宫用膳,你现在就来,还将麒麟宫宫女打个半死,你意欲何为?” “半死?不过是掌了嘴,吐了几口血罢了,又没死!你是什么低贱的婢女,敢跟我们王妃这么说话?你可知,我们武义王妃在宫里向来来去自如,想要去哪里便去哪里,何人敢拦?”凡香生气地瞪着苏浅言。 “好大的口气,还来去自如?身为王妃,一点礼貌都没有,这里是麒麟宫,你家王妃来去自如,若是被人误会武义王妃和御南王有私情,那我们御南王的脸面往哪里搁啊?我们御南王可是黄花大闺男,还没有议亲,这要是被你们王妃玷污了脸面,你家王妃不要脸,我们王爷还要呢!”苏浅言扔掉帖子,漫不经心地说。 私情?顾承礼拧眉看着苏浅言的背影,心想你还真是会编。 芍药躲在苏浅言身后,吓得浑身是汗,心里却又对苏浅言佩服得五体投地,她可真是不要命! “你……你胡说八道!”凡香见苏浅言这么嚣张,而那御南王依然惯着她,便只好捡起帖子,退回周易风身边。 周易风冷冷一笑,道:“好得很啊!御南王养了你这一条牙尖嘴利的狗,今日,本王妃就教教你,狗奴才应该怎么做。给我跪下!” “你说跪我就跪?那岂不是很没面子?”苏浅言拉着芍药,退到顾承礼身边,道,“御南王,让芍药先去敷药,这脸耽搁不得,免得毁容了。” “嗯。”顾承礼点点头,芍药便感激涕零地欠身行礼,退下了。 周易风见苏浅言和顾承礼胆敢无视她,气得她手指发颤,可偏她带来的侍卫都被打倒在地,动弹不得。 没人可用,她将凡香用力一推:“快,将那贱婢抓过来!” “是!”凡香冲上去要抓苏浅言,苏浅言揪着她的手臂,朝周易风扔去。 周易风见状想躲,却还是被凡香压了个严严实实。 “起来起来!” 周易风推搡着,苏浅言自不会给她们机会起身,她一个箭步上前,扯了凡香的腰带将她二人的手脚绑在了一起。 “你做什么?你这个贱婢,我要杀了你!” 周易风不停地挣扎着,凡香一边哭,一边大喊,“放开王妃,快放开!” 苏浅言笑着按住她二人的脑袋,将她俩的脸撞在一起,二人撞得昏头撞向,找不到北。 周易风和凡香狼狈地在地上乱转,二人都想要解开手上的缎带,手打脚踢,却怎么也解不开。 “别急,这个结越挣扎就越是绑的紧!”苏浅言捡起地上的棍子,喊来菊花,让人将这主仆二人抬了出去,扔在麒麟宫门口。 菊花办完事,小心翼翼地跟在苏浅言身后:“苏姑姑,这样可以吗?那武义王妃从前可是十分跋扈,睚眦必报的……” “你也说是从前,如今天都变了,她还以为自己还是以前的武义王妃呢?”苏浅言不以为然地说。 “可……可这样她……她会不会让皇上杀了我们啊……” 苏浅言停下脚步,对菊花语重心长地说:“她手里的帖子,写的是正午赴宴。她这么早就来了,还带了那么多带刀侍卫,硬闯麒麟宫,她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来欺负咱们王爷的!咱们麒麟宫若是让人就这么欺负了,今后还这么立足?” “苏姑姑说的有道理……”菊花忐忑地看着苏浅言,“可……可她是武义王妃,若是秋后算账……”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此事是我做的,她要找麻烦,也是找我,不会找你的。” “那就好……”菊花小声嘀咕道。 被扔到麒麟宫门口的周易风被来来往往的宫女看了个遍,最后她恼羞成怒喊来一个人帮她松绑,松了绑后,她便气冲冲地去长明宫找邕妃。 可是来到门口,发现长明宫已经被重兵围住。 “让我进去!”周易风瞪了一眼守门的侍卫。? 第174章 就该让他们躺着 “武义王妃,请不要为难小的……陛下说过了,不允许任何人探视邕妃。” 探视?周易风一愣,凡香拉着她离开长明宫,低声说道:“王妃,听闻邕妃娘娘那日在殿前行凶,所以被禁足……\" “呵,一群狗仗人势的贱人!如今邕妃娘娘落难,我就连一个麒麟宫都进不去!从前我在这宫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何时被拦过?!”周易风气急败坏地说。 “王妃,咱们还是小心行事……今日您在麒麟宫遭到欺辱,只要将此事如实禀报皇上,皇上定会为您做主的!” “对,你说得对!我忍!” 此时,一个声音在周易风身后响起:“哟,这不是武义王妃吗?怎么的如此狼狈啊?” 周易风回头,看到西阳王妃张从云正笑里藏刀地看着她。 周易风扯了扯衣襟,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西阳王妃,你怕是不认识去麒麟宫的路?怎么走到了这儿?” “我自然不及武义王妃你熟悉宫里,所以啊,兜兜转转,竟来到了冷宫。”张从云捂嘴一笑。 “冷宫?张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里是长明宫!” “长明宫又如何?哎,邕妃娘娘得了失心疯,陛下特意派了重兵把守,不让任何人探视。这里,也和冷宫差不多了。”张从云叹了一口气。 “呵,小人得志,瞧瞧你穿的多么寒酸?今日进宫赴宴,竟穿的和寻常妇人一般,怕不是西阳王没有给你银钱买首饰?竟连我的婢女都不如。” 凡香笑着接话道:“王妃,您有所不知,这西阳王早先被皇上训斥,收回了一处封地,现在怕是捉襟见肘……” 张从云一听,脸上有些窘迫,怒道:“你一个贱婢,敢在这里嚼舌根?” “嚼舌根又如何?”周易风走上前,抬手扇了张从云一巴掌,“我正恼着呢,别惹我!滚!” “你……”张从云捂着脸,红着眼睛看着她,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气冲冲地离去。 周易风揉了揉手,道:“瞧那张从云,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寒酸!我家王爷为国捐躯,她呢?西阳王只会败家罢了!” 到了正午时分,御膳房的人送来菜肴,罗莲还特意命人将麒麟宫正殿打扫了一番,摆上了几张案几。 齐佑命个太监来传话,说待下了早朝,皇上和两位王爷等人都会到麒麟宫来用膳。 苏浅言陪着顾承礼坐在位置上,看着婢女来来往往地在每个案几上摆上吃食。 “看来皇上还挺为你着想,知道你腿脚不便,特意在麒麟宫给你设宴。对了,院子里那些侍卫,你就让他们那么躺着?”苏浅言问道。 “不然呢?”顾承礼反问。 “挺好挺好,就该让他们躺着。”苏浅言嘀咕道。 此时,已到正午,周易风是第一个来,一进院子,看到那些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侍卫,她便坐在地上哭,凡香也跟着哭。 苏浅言和顾承礼都没有理会她,由着她哭,只是来来往往的婢女们都觉得古怪,却又不敢声张。 过了一会儿,西阳王妃张从云到了。 院子是入前殿的必经之地,张从云看到周易风坐在地上哭,便故作没有看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婢女乐儿手里捧着给御南王的礼物,主仆二人走进了殿内。 “西阳王妃为贺御南王归京,特送上薄礼一份。”乐儿捧上礼物,苏浅言忙迎上去接过来。 “多谢西阳王妃。”苏浅言看向张从云,发现她脸上有红印。 “王妃,您的脸怎么了?” 乐儿不忿地说道:“都是被武义王妃……” “乐儿,闭嘴!”张从云忙抬手遮了遮脸,颇为不悦,看来,周易风方才打的一巴掌,红印还没消失。 苏浅言见这情况,心里明白了三分,怕是那武义王妃打的? 今日虽说是家宴,但皇上也会出现,这西阳王妃被打了一巴掌,虽可用粉来掩盖,但她并没有这么做,怕是一会儿想在皇上面前讨个公道? 看来,一会儿有好戏看了! 苏浅言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顾承礼拿手弹了弹她的脑门:“笑什么?” “没什么。”苏浅言捂着脑门,小声道:“别弹我脑门。” 顾承礼微微一笑,道,“你可以弹回来。” “以为我不敢?”苏浅言说完便上手弹了一下顾承礼的脑门。 坐在对面的张从云见了这一幕,有些讶异。 看来,外头传言不虚,皇后大概想着今日给御南王指婚,所以才会在麒麟宫设家宴。 而那婚配的女子,想来就是与御南王同坐的苏浅言。 张从云时不时将目光看向苏浅言,又端详着顾承礼,想着这局势不大明朗,一会儿还得见机行事。 “皇上驾到!”一个太监的声音响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进了麒麟宫。 齐佑和罗莲走在最前面,西阳王齐赫笙和东阳王齐赫炜跟在其后,南宫霜月与逐日将军季扶辰走在最后面。 宫女们跪了一地,只有那周易风还在哭。 齐佑见院子里躺着一堆侍卫,而周易风一直在抹眼泪,不由得眉头一拧。 “陛下!”周易风扁着嘴,朝齐佑脚边扑了过去,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陛下,请陛下为儿媳做主啊!” 张从云走出来行礼,苏浅言也走了出来,行了个礼,打算看热闹。 “发生了何事?为何这里倒着这么多侍卫?武义王妃,你为何这般模样?!”齐佑问道。 周易风哭哭啼啼地说:“妾身……妾身委屈啊!陛下,武义王为国捐躯,妾身如今没有了丈夫,便被这麒麟宫之人欺辱,陛下,请您为妾身做主啊!” 为国捐躯四个字说出来,罗莲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起来说话!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齐佑厉色道。 “是!”周易风扭扭捏捏地站起来,然后指向苏浅言,道,“陛下,就是此女,此女阻拦妾身进麒麟宫,还打伤了妾身的侍卫,将妾身绑着扔了出去……”? 第175章 不敢便滚出去 “妾身虽没了丈夫,可也是有尊严之人,陛下您要为妾身做主啊……”周易风哭哭啼啼地说。 苏浅言挠了挠脑袋,委屈地问道:“武义王妃,您在说什么话呀?为何您要颠倒黑白啊……我怎么敢扔您……” “你还敢狡辩?!这一地的侍卫,都是御南王干的!他就差将我杀了啊!”周易风的眼泪不停的掉。 南宫霜月听到这些,笑着走上前,问道:“武义王妃,您此言差矣。御南王受了伤,腿脚不便,你带着这些侍卫进麒麟宫,是觉得麒麟宫没有侍卫只有宫女,所以打算做些什么呢?你莫不是想效仿邕妃,刺杀御南王?” “我……你……南宫霜月,此处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周易风生气地问。 “总所周知,御南王是我曾经未来的夫婿,这麒麟宫差点就成了我的宫殿,怎么没有我说话的地方?”南宫霜月反问。 “你……” “够了!”齐佑怒喝一声,道,“武义王妃,你带这些侍卫进麒麟宫,到底想做什么?” “陛下!”周易风委屈地解释道,“陛下,妾身想进麒麟宫赴宴,可是那苏浅言狗仗人势,不让妾身进!妾身不得已,才让侍卫帮忙开路的……妾身并没有其他非分之想,反而是这御南王,他如今仗着陛下您的恩宠,竟然敢对我一个王妃动手,伤了我的贴身护卫……他是不是还想要妾身的命啊?” 听到这话,苏浅言走上前,说道:“陛下,武义王妃的确没有非分之想,她的确只是想进麒麟宫罢了!她说这宫中她来去自如,我怕惊扰了御南王,便让武义王妃稍等片刻。没有想到,王妃她竟然让带刀侍卫冲进来,吓坏了御南王,王爷万不得已,才射出银针,将他们击倒在地,并没有要他们性命!” 齐赫笙和齐赫炜纷纷看向地上的侍卫,走上前,将他们心口的银针拔了出来,他们便可动弹了。 “父皇,果真如此,这些银针不致命,只是点了他们的穴道。”齐赫笙将银针递给齐佑看。 齐佑听了,看向周易风,“武义王妃,可是如此啊?” “不,陛下,苏浅言口出狂言,她……妾身被她欺负的好惨……” “欺负?”苏浅言转身领着张从云来到齐佑面前,指着张从云的脸道,“陛下,请您明鉴啊,这武义王妃不仅让带刀侍卫冲进麒麟宫,还在这里扇了西阳王妃!您看看,这一巴掌,多疼啊,红印还在呢!若御南王不出手,难道由着武义王妃欺负人吗?” 张从云本想着一会儿想个办法提武义王妃打她这件事,如今有了机会,正中她下怀,便低声哭了起来,并无否认。 虽然她这一巴掌不是在麒麟宫挨的,但,的确是周易风打的。 齐赫笙看向张从云,她脸上果然一个巴掌大的红印。 周易风不可思议地指着张从云;“好啊,你们狼狈为奸,想要害我!你们是觉得我没了丈夫,没了倚靠是吗?陛下,武义王他为国捐躯……” “放你的狗屁!”齐佑生气地大步向前,抬手将周易风扇倒在地,“为国捐躯?为国捐躯?闭上你的嘴,今后不许说这个词!给朕滚出去!” “陛下……”周易风不可思议地看着齐佑。 “还不滚吗?你竟大放厥词,说在这宫中你来去自如?你莫不是想做本宫的位置?”罗莲幽幽地瞥了她一眼。 周易风见大势已去,便咬着牙,磕了个头:“妾身不敢……” “不敢便滚出去!” “是……”周易风带着侍卫,狼狈地离去了。 齐佑心中颇为恼火,本想今日设宴,给御南王一个温馨的宴席,没想到被这妇人搅得一团糟! 好在这苏浅言是个知道护主的,才没让御南王被武义王妃欺负了去。 齐佑赞赏的对苏浅言说道:“你叫苏浅言是?这两日皇后在朕面前夸奖你,没有想到,你当真是一个果敢的女子!很好!” “多谢陛下。” “好了,都进去,别让渊儿多等。”罗莲提醒道。 一行人进了前殿,顾承礼因为腿脚不便,便只是拱手行了个礼,齐佑心疼地走向他,说道:“我儿免礼,方才,朕已经惩治了那个恶毒妇人!今后你不想谁进麒麟宫,便不让谁进!” “多谢父皇。” “你我父子之间,不必言谢。”齐佑看着顾承礼,总觉得他十分遥远,似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几日他政务繁忙,所以没来得及与他培养感情,如今得空,定是要好好地亲近亲近。 “来人,将朕的位置,搬到御南王旁边,朕要与朕的儿子,一同宴饮!” “是!” 就这样,齐佑和罗莲都坐到了顾承礼的左右两侧。 歌舞起,齐佑不停地找话说。 “渊儿啊,你可喜欢看歌舞啊?” “不喜。”顾承礼道。 齐佑本想与他畅谈一番,没想到他说不喜……这天还怎么聊? 罗莲忙转移话题,问道:“那渊儿喜欢什么啊?” 顾承礼想了想,瞥向坐在南宫霜月身边的苏浅言,她正在与南宫霜月说悄悄话,二人说得眉飞色舞。 罗莲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下子就明了了。 “苏浅言。”这三个字幽幽地从顾承礼嘴里说出来。 似是听到有人在叫自己,苏浅言侧过脸,看向顾承礼,指着自己,那表情仿佛在问:你是在叫我吗?咋啦? 顾承礼淡淡一笑,转头看向齐佑,沉声道:“我喜欢苏浅言。” 齐佑一听,愣住了,罗莲则笑盈盈地说道:“你喜欢苏浅言,好办,今日,母后便是来为你定下婚事的!你喜欢谁,父皇和母后,都会为你做主的。是,陛下?” 齐佑连忙点头,罗莲今日一早便与他说此事,还说了要将苏浅言封为公主,这样一来,便可与御南王匹配。 他原本觉得苏浅言配不上他的儿子,但这些日子,他实在是忙于朝政,根本无暇修补父子之情! 而顾承礼此人又实在看不出喜怒,听闻这几日他都不要宫女伺候,把齐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朕今日,便为你赐婚!”齐佑高高兴兴地说道。 第176章 罢了,你高兴就好 这话一出,歌舞便停了下来,众人将目光看向齐佑,齐赫笙清了清嗓子,起身拱手道:“父皇,四弟已有婚约在身,您忘了” 说完,他还将目光朝南宫霜月的方向瞟了瞟。 南宫霜月笑了笑,道:“多谢西阳王关心,我早已向陛下表明解除婚约的意思。” “解除婚约”齐赫笙面上露出诧异的表情,“南宫世家世代与宗室联姻,这是祖上定下的规矩!南宫霜月,你想要解除婚约,莫不是有异心” 闻言,坐在一旁的季扶辰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道:“西阳王,谨言慎行!” “怎么逐日将军,本王说的是南宫家,关你何事你早已不是南宫家的人,怎么一听到南宫家的事,就好像被人踩了脚指头似的还是说,二公主要悔婚,是因为与你有了私情”齐赫笙意味深长地看着季扶辰。 “好了好了!”齐佑摆摆手,道,“莫要吵起来!笙儿,今日虽是家宴,却也由不得你在此口出狂言!” “父皇!”齐赫笙辩驳道,“父皇,武陵城一案本就古怪,武义王为何会死在武陵城,难道当真是为了救火烧死的吗逐日军与南宫家都牵扯其中,儿臣怀疑,武义王之死,另有内情!” 罗莲一听,便顺势附和:“陛下,笙儿说的对!” “对什么对!”齐佑本就不想再提及武义王一事,如今此事被翻来覆去地拿到台面上来说,他着实厌烦! “今日,只谈家事,不提朝政!武义王之死一事,已尘埃落定,他的的确确是被火烧死的!你们莫要再提此事,若有人再拿此事做文章,朕定不轻饶!” 见齐佑大发雷霆,众人便只好都默不做声。 齐佑发完脾气,便笑着看向顾承礼,道:“渊儿,你放心,父皇不会让你娶不爱之人!你既喜欢那个苏浅言,霜月又已与她结拜为姐妹,既然结拜了,便是南宫家人。朕今日,便封她为大齐四公主,赐南宫家姓,今日起,她便是南宫浅言!渊儿与南宫家的婚约如常,只是娶的不是南宫霜月,而是南宫浅言!” 此话一出,南宫霜月便高兴地拉着苏浅言来到殿前跪了下来:“南宫霜月,携妹妹南宫浅言,谢陛下隆恩!” 苏浅言抬头瞟了一眼顾承礼,他仿佛很高兴。 这是他受伤这么久以来,她看到他脸上露出的,最为欣喜的神色。 纵然那神色与其他人相比,也是淡淡然,但苏浅言分明看得出来他得逞的意味。 罢了,你高兴就好。 及时行乐嘛。 “至于这个婚期嘛,自然是越早越好,皇后,你马上着钦天监,挑选一个合适的吉日,将这婚事办了!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大办!” “是!陛下!臣妾定当竭我所能,将御南王的婚事操持好!” 齐赫笙听到这个安排,他差点没蹦起来,好在张从云将他拉住了。 “王爷,您喝点酒。”张从云将酒杯往他嘴边塞。 齐赫笙眉头一皱,不满地看向张从云。 “武义王之死,一定有古怪!”齐赫笙小声地说。 “王爷,有没有古怪,陛下已经说了,不可再提。”张从云提醒道。 “不可再提说不定,就是南宫霜月害死了武义王!” “死了就死了,王爷,您平日里受他欺负的还不多吗”张从云可怜兮兮地问,她脸颊还红着呢。 听到这,齐赫笙瞥了一眼她的脸,说道:“一码归一码,只怕,这御南王是回来争储的!” “王爷,言多必失啊!” 看着不争气的张从云,齐赫笙生气地说:“言多必失本王就是有你这样的王妃才处处受限制,你瞧瞧你被人打了都不敢吭声!” 张从云一听,委屈地说:“那王爷您刚才,为妾身说话了吗若不是苏浅言,那周易风能那么轻易被赶出去” “你什么意思你这是怪本王了” “王爷,您可知妾身这一巴掌,不是在麒麟宫挨的这是妾身路过长明宫,被那武义王妃莫名其妙甩的!若不是借着麒麟宫的势,妾身这一巴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讨回公道!王爷您自己说了,妾身被人打了不敢吭声,那武义王若是在,您怕是,也不敢为妾身讨回公道!” 听了这话,齐赫笙生气地将酒杯一放,瞪了张从云一眼。 宴席结束后,秋词被罗莲安排在了苏浅言身边伺候着,为了照顾顾承礼,苏浅言并没有离开麒麟宫,而是待在麒麟宫待嫁。 这也是破天荒头一回。 而齐佑为了与顾承礼多说点话,借着喝多了酒,留了下来。 二人在书房聊着天,顾承礼显然并不十分自在。 在魏国时,顾泰和为人古板,本着子不教父之过的精神,他对顾承礼十分严苛,说出来的话,就没有一句好话,所以二人的“父子”关系十分生疏。 也导致了顾承礼从不知道如何与长辈相处。 齐佑拉着顾承礼的手,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说道:“渊儿,你母亲当年,带着你兄弟二人,引开追兵,没有想到,这一走,就是十几年!父皇这些年来从未放弃寻觅你!好在如今你终于回到父皇的身边,你放心,父皇一定会弥补你……” 说道动情之处,齐佑不禁流下了泪水。 看着他十分动情的模样,顾承礼心中波澜不惊,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十分陌生。 他动了动嘴唇,问道:“其实……我一直想问,父皇你为何如此笃定,我便是您的儿子我身上,没有任何信物。” 齐佑擦了擦眼角的泪,迟疑了一番,说道:“当年你母亲走的时候,将你们兄弟二人身上所有可以供辨认身份的物件都扔了!所以,你身上没有信物,是正常的!但是有一点,朕可以十分确定,那便是你的样貌,与你母亲,是一模一样!” 齐佑顿了顿,继续道:“而且,魏国有我们大齐的密探,如今身居高位,将你的一举一动,都调查的彻彻底底,包括,顾泰和是如何将你接回顾侯府的,朕都知道!” 第177章 你想伺候我和王爷 齐佑口中的密探,便是已官至尚书的那位了…… 既然齐国有密探在朝为官,那魏国定也有。 否则,墨靳庭不会在第一时间得知消息,在边关将他灭口。 顾承礼看着齐佑那信心满满的样子,便知道他并无察觉齐国中有奸细。 “渊儿,不管你之前叫什么,你如今,都是朕的儿子,你是我齐佑的儿子!你叫齐蔺渊!”齐佑握紧了顾承礼的手,激动地说道,“这个名字,是当年你母亲取的!你母亲姓蔺,鲵桓之审为渊,渊水出地而不流,回水深不可测!当年朕起兵靖难,前路未卜,是你母亲抱着你和你兄长引开叛军,此事,朕一直耿耿于怀!可战事推着朕不得不带兵进京,若是不进京,怎么对得起你母亲的壮烈?!朕能坐到今日这个位置,都是你母亲用命换来的!渊儿,朕不求其他,只求你安安心心地待在朕的身边,待在麒麟宫,你虽对朕还不了解,但没关系,咱们日子还长久着,你说对不对?” 顾承礼听着他一腔肺腑之言,看着这个年过半百的男子脸上遍布愁纹,俨然只是个寻常人家的父亲。 这个父亲没有顾泰和的严厉,没有顾泰和的暗语藏针和无时无刻的训斥,有的只是一腔慈爱。 只是这慈爱是真是假? 顾承礼抬眸看着齐佑,试图从他眼里看出一丝狡诈,但不知是他演技太好,还是真心流露,顾承礼看到的,只有怜爱。 “渊儿,等你的腿治好了,父皇就给你传位!”齐佑冷不丁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让顾承礼眉头一蹙。 “我圣旨都拟好了。”齐佑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莫要告知其他人,就连南宫浅言,也不可以说。” 齐佑说完,便指了指头顶的横梁,“就藏在御书房横梁之上。” 这仿佛是他能拿的出来的最好诚意了,不知道他的渊儿,欢不欢喜。 顾承礼脸上却是没有笑容,他淡淡地说道:“兹事体大,父皇还是再斟酌。” “怎么,你不想做皇帝吗?朕这个位置,是你母亲用命换来的,给你是应该的!还是说你觉得太慢了?你这个脚伤的恢复是需要一些时日,朕也巴不得马上宣旨封你为太子!但你刚回京,在朝中根基不稳,父皇怕现在封你为太子,会引来政敌,你应对不暇,劳累伤神!所以,朕打算等你休养好了,借南宫家和逐日军的势,再给你安排一些事务处理,等到那些个大臣看到我儿如此能干,再行封礼也不迟啊!你可知为父的用心良苦?” 齐佑是把所有事情都想了个遍,如今武义王死了,周家定要生了异心,他们本就对御南王多有微词,这时候立太子是断然不可的! 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反正儿子回来了,漫漫长日,来日方长! 顾承礼听了他这一番分析,知齐佑为他想得很是周到,却也不像是演的。 “那一切,等儿臣脚伤好了再说。”顾承礼说道。 “对,对,就是这样!咱们父子一条心,没什么事办不成!眼下最要紧的,是把你的婚事给办了!” 说完,齐佑又开始介绍起自己的儿子来,“你大哥他这个人,没什么坏心眼,就是比较蠢,是个莽夫,有什么事他藏不住你知道吗?这样的人,还是好应对的。你二哥虽沉稳一些,但唯有一点,人前稳重,私下却过于贪恋美色……今后若他有些什么不对付的,送几个美姬,他也就不拱火了。” “对了,你有个皇姐,嫁去了北凉。还有个三妹,在宫中呆着,说是不肯嫁人,父皇就剩你们这几个孩儿了,只希望你回来后,咱们一家子团聚,朕也不愧你母亲了!” 齐佑因喝了些酒,所以越说越多,拉着顾承礼一会儿笑,一会儿哭,言语无状。 过了好一会儿,齐佑才跌跌撞撞地走出来,随行的宫人忙扑上去扶住他。 “好了,回御书房!回御书房!”齐佑高兴地大喊,看样子,是尽兴了。 众人拱着他往外头走,终于是离开了。 苏浅言站在一旁,看着大部队离开,便打算去看看顾承礼怎么样了,秋词跑在她前面,殷勤地带路:“四公主请。” 苏浅言停下脚步,问道:“你不走?” “皇后让秋词伺候四公主和王爷。” 其实罗莲只让她伺候苏浅言起居,没有说让她伺候顾承礼。 但她秋词哪里甘心?她定是要想办法,让御南王看上她,否则,来伺候一个平民公主,她指不定要被人怎么笑话呢! 按照那群宫女的说法,这苏浅言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那是因为御南王喜欢她,若没有御南王,看她能不能改姓南宫? 苏浅言一眼便看穿这小丫头的心思,想上位嘛,正常。 不过,她的人,想争,那得看看有没有能耐了,虽然她并不把这个秋词放在眼里。 “你想伺候我和王爷?那你去烧热水去。\" \"烧热水?麒麟宫不是有丫鬟做这些杂事吗?”秋词愣了一下,她从前伺候皇后,可没做过烧水的事。 端水烧水,都是下等婢子做的,她可是一等宫女。 苏浅言听了,便解释道:“你不知道?这麒麟宫有个规矩,御南王不喜欢人伺候,所以将那些丫鬟都打发到外院去了,烧水这些事,都是我平日里亲力亲为啊!你现在是我的婢女,自然要为我分担了,总不能让一个公主去烧水?你说对不对呀?” “这……公主说的是,奴婢马上去。”秋词欠身离去。 秋词离开去了小膳房,烧了火,又热又燥,她擦了擦汗,心中实有不甘,便跑去丫鬟住的厢房里,将那些丫鬟都给叫了出来。 菊花水仙等人依次排开,看着秋词,好奇地问道:“秋词,你做什么?咱们都歇下了,明日还好多活做呢。” 秋词不满地说:“好多活做?现在谁不知道麒麟宫是活计最少的?你们这些贱婢,欺负王爷刚回宫,不懂宫里规矩,就这么放肆地睡大觉不伺候主子!这样成何体统啊?”? 第178章 竟敢行刺御南王 “秋词,你有话好好说,咱们姐妹来了麒麟宫可是十分守规矩,王爷让我们在外院呆着,不许进内院,咱们都听着呢,谁敢进?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欺负王爷不懂规矩了?”菊花不满地质问道。 “你还敢顶嘴,信不信我扇你?我现在可是四公主身边的人,得罪了四公主,有你罪受!”秋词大言不惭地说。 “你又不是我主子,咱们都是宫里的一等宫女,你凭什么扇我?”菊花不服气地问。 “啪!”秋词抬手就是一巴掌,“我就扇你了,怎么的?这是替四公主教训你!” “你少拿着公主的名号来欺负我们!” “你说公主欺负你?公主高高在上,需要欺负你这种小贱货?” “你……我没说公主欺负我……” 二人越说越激动,吵了起来,不仅吵了起来,还打了起来。 这声音传到了后院,苏浅言来到现场一看,好家伙,一群宫女打得披头散发,好是狼狈。 秋词一看到苏浅言,忙跑上前,跪在苏浅言脚边道:“四公主,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奴婢只是去烧水,这个菊花胆大包天,竟然说我不可以烧水,还说公主您欺负人……” “公主,她血口喷人颠倒是非!我们正睡得好好地,她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竟要我们都起来烧水……我们说了,这后院咱们奴婢进不得,是御南王的意思,我们怎么敢闯进去……” 苏浅言被她们吵得脑门疼,便厉色道:“都闭嘴!” “公主,她们……”秋词不依不饶,来到苏浅言身边哭哭啼啼。 “我让你闭嘴。”苏浅言冷冷地看着秋词。 秋词咽了咽口水,闭上了嘴巴。 “既然你做不好烧水的活,就去数沙子。”苏浅言挑了挑眉。 秋词诧异地抬头,看着苏浅言:“公主,您在说菊花还是说奴婢?” “自然是你了啊。”苏浅言道,“你初来麒麟宫就闹事,吵得要死,去数沙子,明早过来报。” “这……” “怎么?不想数沙子?” “……这沙子那么多颗,不知道数来做什么……” “你管我做什么?去数就是了。再让我听到吵闹,拔了你的舌头!”苏浅言威胁了一句,便离去了。 菊花等人纷纷进了屋子,将房门紧闭,留下秋词一人站在院子里,她气呼呼地走到花圃旁边,盯着铺在花圃上的砂砾,气得眼泪直打转。 苏浅言回到书房,见顾承礼还未歇下,正在看书,便吐槽道:“怎么还不睡?莫不是当真要我伺候你睡觉呀?” 顾承礼抬头,浅浅笑了笑:“你就不想知道,陛下今夜与我说了什么?” “你还叫陛下呢?那是你父皇。”苏浅言来到顾承礼旁边坐了下来,瞟了一眼他看的书,是一本齐国地物志。 顾承礼合上书,幽幽地说:“我始终都觉得,如梦一场,这个身份,当真是我的?” “那还能错吗?”苏浅言问道,“人家皇帝不傻,不会觉得你好看就随意将你认回来。再说了,你若不是齐国皇子,墨靳庭为何赶尽杀绝?你知道他太多事情,你若是齐国皇子,他便会受到威胁,从这里便可推测,你的身份不简单!” “那你好好分析分析,这陛下,对我的好,是真还是假?”顾承礼问道。 苏浅言一听,便笑了:“你还有点患得患失?” 顾承礼淡淡地没有开口,其实他是被苏浅言吓怕了,总是怕忽然间她就跑了。 且亲情这种东西,自幼便没有,所以也不懂如何去表达,眼下忽然来了个对自己好的亲爹,他还是有些不习惯。 “都说日久见人心,你慢慢来,便知道他的真假了。”苏浅言安慰道,“别想太多了,早些睡觉才是正事。” 说完,苏浅言便将顾承礼从榻上扶起来,引着他坐到轮椅上,推着他往床榻走去。 安置好顾承礼后,苏浅言便离开了。 入了夜,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来到顾承礼的寝殿前,那是秋词。 她因受了气,数了好久的砂砾,数到眼睛都疼,便想着入了夜,趁机进入御南王的房内,假意与御南王发生关系,或许就可以上位了。 秋词先拿出一根迷烟,点燃后,往门的缝隙里一放。 过了许久,她觉得御南王应该被迷晕了,便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 屋内很暗,伸手不见五指,她凭着感觉,摸来摸去,终于摸到榻边。 此时顾承礼已醒来,他早知道有人放烟雾,便顺水推舟,并无起身。 若苏浅言知道他陷入这么危险的境地,看她今后还敢不敢离他太远? 所以秋词摸过来的时候,他取出匕首,割了她的手筋,这疼痛令秋词尖叫了起来。 “啊!”秋词的手被一只大手困住,顾承礼往她手里塞了一把匕首,就这么架着她。 过了一会儿,苏浅言冲了过来,点燃蜡烛看见了秋词拿着匕首打算“行刺”顾承礼这一幕。 顾承礼“抵抗”着,而秋词龇牙咧嘴好是恐怖。 外院的宫女们闻言,也纷纷冲进来,看到这一幕,众人都吃惊地捂住了嘴巴。 没有想到,秋词竟然想要行刺御南王! 苏浅言上前将匕首拿开,扣住秋词的手,将她推倒在地。 “好大的胆子,竟敢行刺御南王!”苏浅言瞟了一眼她的手腕。 秋词啊啊啊地尖叫着,根本就没有办法辩驳,疼死了,手腕疼死了,血流不止…… “菊花,你带人将这里清扫一下,水仙,你马上将秋词带走!你,去将榻上的软褥换一下!” “是!” 苏浅言就这么利索地处理完了。 水仙菊花等人也不敢声张,乖乖地做事。 在这麒麟宫,她们可算是摸出一条门道来了,只要不惹苏浅言和御南王,那一切好办啊! 现在麒麟宫是活计最少的,十几个人堆在外院扫地洒水烧水,不用伺候主子。 而且,这御南王还是陛下最爱的王爷,只要好好听话,在麒麟宫保准不亏啊! 待换好了新的被褥,众人都退下了,苏浅言便扶着顾承礼上榻。 “你今夜,便留在这里?”顾承礼沉声道。? 第179章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我留这儿?不好?”苏浅言眼眸一眯,坐上了榻,将脸凑上去,\"你不会要说,你很怕怕,需要我来保护你?” “那不然呢?”顾承礼失笑地问,“方才你见到了,有人要害我。” “有人要害你?这小丫头还能害到你呢?瞧她手腕都裂开了,你这是挑了她的手筋还是?”苏浅言问道。 顾承礼勾起她的手腕,道,“不挑断,难道由着她轻薄我?” “顾承礼,你没这么弱?” “我有没有这么弱,你不知道吗?”顾承礼松开苏浅言的手,虚弱地问。 “别装了!”苏浅言抬手敲了敲他的胸口,“你身子已渐好了,起码上半身还是很健硕的。” “那你就不怕,方才那女子,爬上我的床?亦或者,她吹的不是迷烟,是chunyao?亦或者,再来几个这样的丫鬟,不停地想要爬上我的床,导致我夜夜防备,睡眠不好,身子每况愈下?”顾承礼问。 听着他这么多措辞,苏浅言想了想,好像也有道理。 “亦或者,这秋词心中带着恨,回头一把火将我烧死?”顾承礼继续问。 “我身手虽好,却行动不便,说不定,真的死在火海里。” 苏浅言拧眉,点点头:“你说的,不无道理!” “所以,留下来保护我。”顾承礼扣住她的手,大言不惭地说道。 “行!”苏浅言被说动了,她也着实不想让顾承礼出事,毕竟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救回来的人! “那就躺下。”顾承礼二话不说,将她拽到了床上,这个力气令苏浅言来不及挣脱,整个人躺到了榻上。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顾承礼,“我不睡这儿!” “那你想睡地板?” “谁想睡地板啊!” “那就乖乖地躺着。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顾承礼躺下来,颇为欢喜地笑了笑,将她整个人禁锢在怀里。 苏浅言挣扎了一番,背对着他道:“你不用抱得这么紧,我不走!” “喔!”顾承礼松了松手臂,苏浅言长发的香味四溢,令他感到安心。 “你……你可别做什么啊……”苏浅言嘀嘀咕咕地说,“我……我虽答应了要嫁你,但……但咱俩就是逢场作戏……” 顾承礼微微一笑,将手置于她的腰间,道:“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那就好……” 僵着身子躺了大半天,苏浅言不知道顾承礼睡着了没,反正她睡不着。 太热了,古代又没有风扇空调,还穿着一堆衣服睡觉,背后还躺着一个俊美男子,这谁能不热啊? 她悄悄地伸手,将顾承礼置于她腰间的手推了推。 背后的呼吸均匀,推手没有反应,应该是睡着了。 苏浅言勾起他的手指,试图将他的手移开,没想到顾承礼又将手移了回去:“怎么了?” “你没睡呢?”苏浅言微微侧过身,看了他一眼,正对上他那双深邃漂亮的眸子。 这人怎么这么好看呢?侧躺着的脸都十分完美,让人一看便赏心悦目。 苏浅言愣了几秒,便说道:“我热。” 顾承礼听了,问道:“热?想脱衣服?” “不是!”苏浅言瞪了他一眼,“你心里能想点正经的吗?” “不能,你躺在我面前,我心里,有点燥。”顾承礼实话实说。 “那……那那是你让我躺这里的,怪谁?” “怪我。言儿,我给你扇风,你睡。”顾承礼从床榻上摸出一把折扇,给她轻轻地扇着。 这一声“言儿”低哑又深沉,叫的苏浅言脑子嗡嗡地响。 丝丝凉风吹来,伴着顾承礼那深情的眼眸,苏浅言有些慌张地将目光移开,盯着他的胸口看,最后逼着自己闭上了眼睛。 翌日,南宫霜月来麒麟宫找苏浅言,看到她一双黑眼圈,便好奇的问:“我的好妹妹,你怎么了?眼睛这么肿?” “阿……”苏浅言打了个哈欠,疲惫地说道,“太困了!我实在是睡不着,天气太热了!” “热?”南宫霜月拧眉,道,“还好?春日还未过啊……我昨夜,都还要盖薄毯子呢。” “是嘛……”苏浅言不敢说昨夜与顾承礼同塌而眠,只好转移话题道,“也不知道你们这里是否有冰块?” “冰是有的,但还不到开地窖的时候,不过你若是觉得太热了,我命人给你送进宫来可好?”南宫霜月问道。 苏浅言一听,连连点头:“好!好极了,我非常需要,最好今日就送来。” “那没问题!”南宫霜月拍了拍胸脯,“交给我!” 说完,南宫霜月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礼单,说道:“听闻钦天监已经算出来好日子了,就在半个月之后,这些是我给你置办的嫁妆,你看看这些可好,可还要再添些什么,只管说!对了,你与我身形差不多,我那套新制好的嫁衣就给你穿了,保证成亲那日,你是最美最漂亮的王妃,迷死御南王!” “迷死不迷死的另说,月儿姐姐,你是否帮我找来了上好的楠木和锯木头的工具?”苏浅言压下她手里的礼单,迫切地问道。 “给你找来了,上回你便让我去寻,我这找了几日,今日特意给你送过来的。”南宫霜月说完,拍拍手,几个侍卫抬着楠木和一个大工具箱走了进来,放在院子里。 “只是,我的好妹妹,你要这些做什么?你想做什么东西我帮你差人做好了送进来,何必你亲自动手?”南宫霜月好奇地问。 苏浅言意味深长地说:“这你就不懂了,御南王无聊死了,让他做做木工消遣消遣。” 正在隔间看书的顾承礼听了,清了清嗓子,道:“那我真是多谢你的美意。你要一个残废做木工?苏浅言,你怎么想的?” “哎,我这都是为了你好。”苏浅言一边说,一边往隔间走去,来到顾承礼桌前,“啪”地将一张图纸按在他的书上。 南宫霜月好奇的跟进去,顾承礼和她的目光都落在那张图纸上,只见上面画了两只梯字型的拄拐。 “这是什么?梯子?”南宫霜月问。? 第180章 他可能耐呢 “不是,这是我们那边瘸腿人用的拐杖!这夹在腋下,就可以摆脱轮椅了。”苏浅言解释完后,便来到顾承礼面前,伸出手将他拉起来,抬头看着比她高很多的顾承礼,鼓励道,“你抬脚试试,能不能走一两步?” 顾承礼将手撑在她的肩膀,垂眸道:“你觉得有可能吗?” “你要给自己多点信心啊,多多进行练习,不然,你这脚会退化的!相信我,你撑着我的肩膀,走一步试试?之前还没归京时,咱们不都是这么练习的吗?”苏浅言信心满满地说。 按照她的疗程,顾承礼此时虽不能健步如飞,但若有支撑,应该是可以移动那么一两步的。 之前是她牵着他,推着轮椅慢慢走,现在若是可以离开轮椅,岂不是更方便一些? 顾承礼并非没有信心,他只是不想让苏浅言看出他的脚有好转。 正当他打算装模作样摔倒时,苏浅言又补了一句:“你若总是坐轮椅,我们就总得待在宫里,这宫里多无趣啊?我早就想出去京城看看了!你若是好了,让月儿姐姐带我们出宫走一走,岂不是美妙?” 顾承礼看着苏浅言那澄亮澄亮的眼睛,心头一软,便撑着她的肩膀,抬脚迈出了一步,身子往苏浅言身上压去。 苏浅言忙伸手揽住他的腰,二人踉踉跄跄走了两步。 “行,行,你还挺灵活!可以了可以了,你今日的任务,就是按照这个图纸,将你自己的拐杖做好!”苏浅言从顾承礼的胸前艰难地将头抬起来,满脸欣喜地说。 “我做?你呢?”顾承礼沉声问。 “我出去走一走,买些东西。” “这宫里什么没有?” “宫里闷死了!”苏浅言反驳道。 南宫霜月的目光从苏浅言移到顾承礼身上,走上前,拍了拍顾承礼的肩膀:“御南王,你放心,我带言儿出去散散步,走一走。这女孩子,总有些胭脂水粉要买的,对,言儿?” “那等我做好了,我陪你去。”顾承礼看着苏浅言道,言辞之中没有反驳的余地。 这话,倒是让南宫霜月有些意外。 顾承礼本就生的一副好皮相,如今病了,面色苍白冷峻,拒人于千里之外,偶尔说几句话,倒是令人觉得颇有胁迫感。 苏浅言见状,愣了几秒,随后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听我的听你的?嗯?” 尾音拉长,凸显出她的不悦。 顾承礼原本的霸气没了,低着声道:“我很快做好,你稍等片刻,不成吗?” “那你赶紧的,给你一炷香时间。” “好。”顾承礼坐回轮椅上,马不停蹄地赶去院子里锯木头。 南宫霜月瞪大了眼睛,拉着苏浅言坐下来,压低了声音道:“言儿妹妹,这御南王,可真听你的。” “还成。”苏浅言的目光盯着院子里锯木头的顾承礼,没有想到,他动作的确利索。不过,想要在一炷香之内做好两个拐杖,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你瞧瞧他,都病了还要锯木头……”南宫霜月颇为心疼地说道,“你不帮帮他?” “我本是让他锯木头消遣用的……再说了,你瞧瞧他,力大如牛,像个伤者吗?” “我看他跟你出门才算上是消遣,在这里锯木头算个什么事?”南宫霜月笑了笑。 苏浅言抿抿唇,其实她主要就是想带顾承礼出门,才会给他画这么一副图纸,还让南宫霜月帮她找最好的木头,为的就是让他能尽早能脱离这辆厚重的轮椅。 “嘘,你不懂,他可能耐呢。咱们从后面偷偷走,看他跟不跟来。”苏浅言捂着嘴,小声地说,然后拉着南宫霜月从后门走了。 顾承礼回头瞟了一眼,看到隔间已无人,心想,这个苏浅言,总是如此不守信用! 苏浅言和南宫霜月出了宫,可算是闻到了自由的味道,她高兴地让马车在闹市停下来,拉着南宫霜月下了马车,在街头闲逛。 “言儿,你想买什么?” “我没想买什么,就是走走看看,领略下大齐的风土人情。你不知道,我在宫里头都憋坏了,日日对着那四面墙别提多无聊了!” “我也是许久未回京,今日便陪你好好地玩一玩!” 二人走着走着,忽的见一个小铺子前围满了人。 “听闻这个少主在招募医者,利用丝线把脉进行诊断开药。若是诊断准确,不管医不医得好,都有银子赏。若是开出药方得当,更有重金奖励啊!” “这是在找人治病呢?定是什么疑难杂症!不是你我能治的!” “可不?这少主都在京都呆了好几个月了,早先有一个江湖医者,开了个药方,这老板竟给了他一锭金子!” “当真?那怎么知道有没有效果啊?” “那少主又不傻,自是有办法判断的!可惜了,听闻那药方治标不治本,服了一个月后,也没有什么成效了。” 苏浅言听到有金子赚,便拉着南宫霜月挤进人群之中,举起手喊道:“我,我会治病,我会治病!” “您会治病也要排队拿号啊!”一旁的人提醒道。 苏浅言回过神一看,才知道这里排着队呢,她松开南宫霜月的手道:“月儿姐姐,不如你去一旁呆着,我赚点零花钱。” “言儿,你要银子我有啊,何苦在这里排队……这么多人,万一有什么危险。” “天子脚下能有什么危险?这里人多,你去马车里等我?” “那不成,我陪着你。” 二人挤进了队伍之中,拿着号码牌,抬头看了看小铺子的牌匾,写着“任善堂”,一个小厮在外头招呼人进去诊脉。 进去的人很快便出来,出来时个个摇着头,道:“将死之人哪能医治?这不是坑人吗?” “就是就是,就算是华佗在世,那也救不了啊!走了走了。” 苏浅言闻言,便好奇地拉着一旁的小厮问道:“小哥,你们这少主得了什么重病吗?” 小厮摇摇头道:“不是我们少主得了重病,是我们少主的挚友得了重病。”? 第181章 在下不敢觊觎 “挚友?” “是啊,我们少主辗转各地,为的就是求药!听闻大齐都城医术高明之人齐聚,哪知道,来了这么久,一个能治的都没有!哎……我们少主为了这件事,日渐消瘦,今日若还是寻医无果,便要走了。”小厮叹了叹气。 苏浅言听了,便说道:“如此重情重义之人,也是少见。” “是啊!”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轮到苏浅言了,那小厮引着苏浅言和南宫霜月入了任善堂,只见里头摆设简单,有些药柜,散发着贵重药材的味道。 进入里间,有一个很大的屏风落在一张大床前,床边坐着一个白衣男子,身形颀长,从屏风看过去,那身影颇为瘦弱。 床榻挂着纱帐,一根丝线从纱帐缝隙拉出来。 苏浅言便坐在屏风前,看不到那男子,也看不到榻上之人。 小厮走上前,与那坐在榻边的白衣男子说了几句话,然后便扯着丝线,绕过屏风,递到苏浅言手中。 “请诊脉。” 南宫霜月好奇的看着苏浅言,只见她用手指捏着丝线,捏了好一会儿,房内安静极了,偶尔还能听到床榻里那人的咳嗽声。 那是个男子,中年。 只要那人一咳嗽,榻边的白衣男子便会颇为紧张,时不时地撩开帘子看一眼。 南宫霜月时不时抬头看看屏风,时不时低头看看苏浅言,她看不懂。 过了许久,白衣男子许是没了耐心,便问道:“如何?若是无结果,便请回。” 他的嗓音有些低哑,苏浅言感觉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 她微微扯了扯丝线,然后朝小厮笑了笑,将丝线递给小厮。 “这位公子,您的这个友人,已病入膏肓。”苏浅言说道。 “这个我们少主知道!你若是不会治,便走!莫要在这里耽搁时间!”小厮生气地说,若不是病入膏肓,何苦要这样寻医? “文星,不得无礼。送客。”那白衣男子淡淡地说,言语之中,颇有一种看破世事的无力之感。 “您请。”文星不高兴地伸出手送客。 南宫霜月正打算拉着苏浅言走,却没想到苏浅言并无走,而是说道:“公子,你这位友人,虽病入膏肓,你却没有放弃,实在是感天动地。我这里,有一法,或许,可以救你的友人,只是花费颇高,不知道公子你给不给的起价格?” 听到有法子,那白衣男子急切地站起来,说道:“多少银子都不成问题!只要你的法子奏效!” “当真?让你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吗?”苏浅言问道。 “倾家荡产?银子没了,还可以挣,若是人没了,当真是坐拥金山银山又如何快活?” 听了这话,苏浅言眸子闪了闪,道:“好,就冲着你这句话,我帮你一试。” 话音刚落,外头便忽的冲进来许多护卫,将原本就小的厢房围了起来。 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手里执扇,笑得妩媚,一个丫鬟引着她走了进来。 文星吓了一跳,冲上去,拦住道:“贵人,您怎么又来了?!我们少主说了不见您!” “笑话,这京都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我今日,给你们少主带来了宫里的御医!”那女子娇蛮的说,说完,指了指苏浅言和南宫霜月,“怎么这里有女人在?” 苏浅言和南宫霜月脸上戴着面纱,所以那女子认不出南宫霜月来。 但南宫霜月可认得这个女子,她是大齐三公主,齐赫潼 “哪里来的女子,滚出去。”齐赫潼的贴身侍女巧云走到苏浅言和南宫霜月面前,气势汹汹地说道。 南宫霜月向来不是好惹的,她瞪着巧云,道:“滚?你可知我是谁?” “你是谁?你可知我们贵人是谁?”巧云得意洋洋地问。 “什么贵人?我还没见过如此硬闯别人家的贵人呢!”南宫霜月扯下面纱,露出一张漂亮的脸蛋来。 齐赫潼一看,吓了一跳,她指着南宫霜月道:“你……怎么是你?” “没规矩!你能这么指着你的皇姐说话吗?三公主?” “什么狗屁皇姐?你不过是我父皇为了稳定南宫势力认来的公主,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齐赫潼冷哼了一声,“听闻你还被御南王退婚了,这件事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我若是你,就好好呆在宫里,等御南王成亲后,赶紧离开京都滚回封地去!免得出来丢人现眼!” “啪!”南宫霜月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齐赫潼脸颊红红的。 “你敢打我?” “我怎么不敢?” “来人,将她拿下!” 带刀护卫冲上来正欲抓南宫霜月,苏浅言将她拉到自己身后,道:“三公主,这里是民宅,你这么闹事,真的好吗?里头那位公子,可难受着呢!” 齐赫潼听了,便说道:“南宫霜月,我没有惹你,你也不要管我的事!今日我是带御医来给苏公子的友人治病的!你给我滚出去!” 此时,白衣男子绕过屏风,走了出来,他刚走出来,苏浅言便认出他来了。 这不是…… 苏倾吗? 他依然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近一年未见,他脸上添了些许沧桑,却掩盖不住那俊美的容貌。 “三公主!”苏倾朝齐赫潼拱手,道,“三公主,苏某已说的很清楚,苏某的友人一日未愈,苏某都不会考虑婚嫁之事,望公主不要相逼!” “我没逼你!我给你带御医来了,我说过,只要你答应做我的驸马,我就帮你治好他!你若不答应,再好的大夫,我都不会让给你!”齐赫潼威逼利诱道。 “三公主,您这是强人所难!” “跟着本公主不好吗?”齐赫潼不解地看着苏倾,“本公主有权有势,还能为你医治友人,只要你跟了本公主,再不用颠沛流离!还能享尽荣华富贵,做人上人,你为何就是不答应本公主?难道,本公主生的不美吗?” “公主言重了,公主何等风姿,在下不敢觊觎。” “你不敢觊觎?我没有那么难接近的,或者你觉得我哪里不好,我可以改啊!”齐赫潼将姿态放低,一张小脸委屈至极。 第182章 扶辰哥哥,上来啊 苏浅言看向病恹恹的苏倾,他当真是个病美人一般,让人心生垂怜。 本就是个病人,还四处辗转替人求医,苏浅言十分好奇,榻上之人到底是谁?肯定不是苏尘羽,也不会是苏桑梓,苏桑梓正在大魏军中,苏尘羽在大魏京城准备科考。 里头到底会是谁?让他如此牵挂?莫不是苏吴鲍? 不,也不会是苏吴鲍,因为,若是苏吴鲍,他大可说是自己的父亲,而不必说是“友人”,且方才的脉象看来,那人不会超过四十岁。 苏倾听了齐赫潼这话,便耐心劝道:“公主,你若是想改,便将所有人都撤出去,让这位姑娘替在下给友人治病。” 齐赫潼听了,眼角含泪,咬着唇命令道:“都出去!” “是!” 护卫们哗啦啦地离去,苏倾看着齐赫潼,道:“您也请。” “……"齐赫潼气呼呼地说道,“我要待在这里!” 说完,她看向南宫霜月,道,“二公主,你带着一个奴婢前来,谎称会治病,你莫不是有别的心思?” “我能有什么心思?不过是一颗善心罢了。”南宫霜月勾唇一笑。 “善心?我怎么不知道,你府里养着大夫的?你刚回京,又如何寻得良医?你莫不是因为被退婚,所以想与我争?” “够了!”苏倾冷冽地看向齐赫潼。 这话让齐赫潼低下了头,终是不敢再造次。 “二位公主,寒舍简陋,招待不周,请二位公主移步!” 这意思是赶人了。 齐赫潼虽然想继续呆着,但看到苏倾那冷冽的表情,便只好听从,乖乖带着丫鬟离去了。 南宫霜月对于治病是一窍不通,再者看这个苏倾似乎也不打算让太多人待在这里,便对苏浅言道:“那你好好治,我先出去,在巷子口的马车里等着你。你好好地让三公主见识一下,是御医厉害,还是你厉害。” “嗯~”苏浅言点点头。 走出了任善堂,齐赫潼叫住南宫霜月,“南宫霜月你给我站住!” “哟,没规矩的毛丫头,不叫我姐姐,竟敢直呼我名讳?你怎么了呀,需要皇姐我开导开导你不?”南宫霜月回头,双手交叠至于胸前,笑盈盈地看着她。 “你……不许叫我毛丫头!”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公主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 齐赫潼气鼓鼓地走到南宫霜月面前,说道:“你是来与我抢人的?” 南宫霜月本不打算理会她,不过这丫头一直对自己不敬,从前也经常因为和御南王的婚事来嘲讽她,所以今日,便打算好好地给她一个教训。 “是啊。”南宫霜月点点头,“那个苏公子,当真是生的一副好皮相,只要我能让人将他友人治好,本公主啊,就将他召入南宫家做面首……哦,不,是做幕僚!”南宫霜月说完,忍不住捂着嘴笑了笑。 “你……”齐赫潼果然被激怒了,“你说什么幕僚,分明是面首!你、你真是个不知廉耻的人,难怪会被御南王抛弃!你是个没人要的蠢货!” “蠢货?”南宫霜月走上前,扣住她的手腕,“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打你?” “你方才已经扇了我一巴掌了,这一巴掌,我定会要回来!来人,将她拿下!”齐赫潼命令道。 “谁敢!”南宫霜月怒道。 侍卫们站在一旁,不敢动。 这南宫家可不好惹。 惹一个南宫家,那便是连着逐日军也惹了。 见无人敢动,南宫霜月眼眸微眯,道:“看见了?我在京都,依然是横着走的!我与谁结亲,都不会影响我的地位。可你就不一样了。” 她松开齐赫潼的手,看着她愤愤然却无能为力的样子,说道:“你最好还是不要这么嚣张,否则,我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说完这话,她便潇洒地转身,朝巷口的马车走去。 齐赫潼握紧了拳头,从袖子里拔出一把匕首,她真想现在就刺死南宫霜月! 不过,很快,她便发现南宫霜月那辆华丽的马车旁,走出来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季扶辰。 齐赫潼忙将匕首收回去,咽下了这口气。 巧云走上前,扶着齐赫潼的手臂,道:“公主,逐日将军也在……那方才的话会不会被他听了去……” “怕什么!南宫霜月与御南王的婚事黄了,这是事实,难道还不给讲吗?再说了,我又没有动手,是她打了我!季扶辰若对我动手,他可不占理!”齐赫潼咬牙切齿地说。 “公主您真是深明大义,小不忍则乱大谋,眼下,咱们还是忍一忍,待南宫霜月带来的那个大夫诊断无果离去,苏倾一定会来求公主您的!” 齐赫潼点点头,“对,我就是要他后悔来求我!” 季扶辰扶着南宫霜月上了马车,便站在一旁守着。 南宫霜月撩开帘子,道:“扶辰哥哥,上来啊!” “公主要招幕僚,卑职还是不便上马了。”季扶辰说道。 南宫霜月一听,噗嗤笑了,“这空气怎么酸酸的?” “酸?”季扶辰警惕地握着剑,“来人,查看马车!” 将士们正打算动手,被南宫霜月制止了。 “停停停停!”南宫霜月伸出手拍了拍他的盔甲,“我是说你,酸溜溜的!给我上来!” “公主什么意思?”季扶辰问道。 “什么公主公主的,我要招幕僚,你吃醋了?” “卑职不敢。” “不敢就上来!”南宫霜月命令道。 季扶辰拿她没有办法,只好上了马车,与南宫霜月面对面地坐着。 南宫霜月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便娇声道:“扶辰哥哥,你方才没看到,屋子里那个苏公子,长得真真是肤白貌美,身子娇柔,让人不禁心生怜惜之情。” 季扶辰一脸不自在,有点生气,却不能表露出来。 “我可真想将他接到武陵城去,扶辰哥哥,你说好不好啊?”南宫霜月眨着大眼睛,满脸无辜的问。 季扶辰一听这话,气得将南宫霜月一把拉入怀里,“他敢答应,我便将他撕碎了!” 第183章 仙风道骨 “好可怕呀!”南宫霜月往季扶辰怀里缩了缩,道,“那我还是不要害死人为妙!” “嗯,公主知道便好。公主放心,我不会让任何有心之人接近公主的。”季扶辰沉声道。 “那你是不是有心之人啊?”南宫霜月抬起头,笑盈盈地看着他。 季扶辰看着娇俏的南宫霜月,说道:“我愿一辈子都保护你。” “那可有点难,你以什么身份保护我呢?你是逐日将军,我等御南王成婚后,便会回武陵城,你呢?”南宫霜月问道。 她已经提了退婚,也成功退婚,如今,这季扶辰却像木头似的,一点动作也没有! 按照她的想法,季扶辰不应该是趁机提亲吗? 这种事,都要提醒,真是木头脑袋! 季扶辰果真没有想到那方面去,他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若回武陵城,我便请圣上派遣我去常驻武陵城。” “武陵城不需要逐日军,我已有南宫军。” “那我便请辞,回南宫家。” “你想得美!陛下怎么会放你走?我有个绝妙计策,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胆子了!”南宫霜月神秘兮兮地说。 季扶辰问道:“什么法子?” “你去向陛下提亲,说要娶我。”南宫霜月眨了眨大眼睛。 季扶辰听了,露出迟疑的神色,南宫霜月见他竟然犹豫了,气得一脚将他踢下马车。 “哼!你在外头站着,不许说话,不许动!”南宫霜月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 从马车上滚下来的季扶辰,拍拍衣角,听话地站在马车边,没有说话,也没敢动。 一旁的将士们见南宫霜月如此彪悍,竟将逐日将军治得服服帖帖,便也都挺直了腰板站好,生怕公主一生气就来罚他们。 此时的任善堂外站着三公主一波人,巷子口站着二公主一波人,而任善堂内,只剩下苏浅言和苏倾,以及他那个躺在榻上的“友人”了。 苏浅言没有摘下面纱,她坐在床边,取出一套金针,金针展开来之时,令苏倾愣了一下。 “你是……金老夫人?”苏倾喜出望外地问。 “我有这么老吗?”苏浅言拧眉,颇为不满。 “听闻世上有返老还童之术,是在下冒犯了,以为您是金老夫人。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苏倾礼貌地问。 “不必称呼。”苏浅言道,“你这友人,患的病实在是古怪。他体内有毒素凝结,阻塞血液流通,他中了剧毒,导致骨头发软,行动不便,可是这么一回事?” 见苏浅言说得一字不差,苏倾十分高兴,他甩袖跪在地上,拱手道:“请姑娘行针,若能得救,苏某愿以举家之财奉上!” “举家之财,你有多少银子?”苏浅言好奇地问。 这个苏倾,从魏国来到齐国,就是为了寻医,里头那个不是苏吴鲍,还能是谁?竟让他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不过说回来,他还有多少银子?苏家早已不复当年。 苏倾说道:“黄金万两。” “黄金万两?”苏浅言颇为讶异,“是真是假?” “姑娘放心,在下可以在京都长租一间铺子,重金寻医,在下相信这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做到的!请姑娘行针,若有好转,黄金万两奉上,若能治愈,在下便将这辈子所得皆归姑娘!” 苏浅言虽爱财,但此番出手并非完全为了银子。她只是感慨苏倾可以为了救人,做到这个份上。 苏倾此人,正直不阿,她虽接触得不多,但他当年敢独自前往李家庄救她,的确是个重情义之人。 “如此,便请苏公子回避。” “回避?” “嗯,我怕扎痛了里头那个人,你会心疼。”苏浅言说道。 苏倾一听,便连连点头:“好,好,我在屏风后看着。” “嗯。” 苏倾退至屏风之后,苏浅言撩开帘子,看到里头躺着一个男子。 那男子她从未见过,脉象上看,他已不是少年,但他的貌却保养得很好。 加之许久未晒太阳,肌肤白皙透亮,鼻梁挺拔,样貌之秀美,比苏倾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这朋友,可是修道之人?”苏浅言好奇的问。 屏风外的苏倾一听,便点头道:“是。姑娘如何得知?” “仙风道骨,猜的。”苏浅言淡淡地说。 “姑娘明察秋毫。” 苏浅言取出一根银针,往那男子的头顶扎了下去,那男子干咳了好几声,令苏倾颇为紧张。 过了好一会儿,那男子头顶扁插银针。 随后,苏浅言拨开他的衣襟,往他心口的穴道扎了两根大一些的金针。 后又撩起他的手臂,露出一截白花花的手臂,因消瘦,血管清晰可见。 很快,那男子就像一只刺猬一般,身上都是针。 苏浅言扎完,便交代苏倾让人去买人参等珍贵药材,还给他开了一张方子。 “按照这个方子,一日服三剂药,须得慢火煎,不得贪快,将两碗水煮到剩下一茶杯,便可。”苏浅言说道。 苏倾拿着药方,感激地说:“多谢这位姑娘,只是,不知我那友人,何时能醒?” “一个时辰之后,我给他放血。” 听到放血,苏倾不解地问:“放血?为何?” “将毒逼出来。”苏浅言淡淡地说,然后指着一身刺猬的男子,道:“这些针送你了,你得给我再置办一套。” “没问题没问题,几套都可以!” “嗯,既然如此,那你给我再搞一百套来。”苏浅言说道。 一百套?苏倾愣了一下。 “怎么?你不是说几套都可以吗?”苏浅言问道。 “这……不是,您要几套,自然都是可以的,只是一百套可能一时半会儿做不出来。”苏倾说出了他的忧虑。 “无碍,反正你这刺猬友人,一时半会也不会好,这针得在他身上扎七七四十九天。” 说完,苏浅言好奇地看着苏倾,问道,“其实,这个人,是你什么人?我看你口音,不像是齐国人,你难道不是魏人吗?” 见什么都瞒不过苏浅言,苏倾便说道:“姑娘聪慧,我本魏人,奈何家中遭变,家破人亡,幸而被友人救下。他却为了我遭受剧毒,为救他,我只好来到齐国求医。” 第184章 言儿,是你吗 “家中遭变?家破人亡?”苏浅言眉头一皱,这苏桑梓活的好好的,苏尘羽也活的好好的,苏舞琴还入了江府做大小姐了,怎么叫家破人亡? 莫不是苏吴鲍死了? 不过,苏浅言并不想问到底,毕竟她不想攀扯太多人事,在这里将他那个友人治好,拿了银子走人便是。 苏倾见苏浅言十分诧异,但又没有要追问的意思,便也没打算说。 外头的齐赫潼见苏浅言这么久都没有出来,便推门而入,看到苏倾和苏浅言二人正坐着闲聊,瞬间火大。 这个苏倾,之前与他说不上几句话,便要赶她走,现在来了个小姑娘,竟一直在闲聊? “苏倾,你不是说让这个女人救你友人吗?为何没有救治,反而在这里闲聊?”齐赫潼质问道。 苏倾起身,道:“已在救治,不劳三公主费心。” “已在救治?谁信啊?!” 齐赫潼冲了上去,企图撩开纱帐一看究竟,苏浅言忙冲上前,按住她的手:“我用的是金针法,金针扎在病患身上,不得轻易挪动身体,不能有风吹草动,否则,若是掉了一根针,便会有性命之危!公主,请你不要在此处胡作非为,扰乱我治病救人!” 齐赫潼生气地瞪着苏浅言,问道:“撩个帘子就说本公主扰乱你治病救人?笑话!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本公主倒是要好好看看,你这金针法到底是不是真的!” “真假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苏浅言手一戳,将她点了穴道,跟着冲进来的巧云急的扑了上来,朝床榻压了上去,苏倾忙冲上前,抬手推开巧云。 巧云一下撞到齐赫潼身上,还顺手扯下了苏浅言的面纱。 巧云手里捏着面纱,与齐赫潼一同倒在了地上,她慌忙扶着齐赫潼起身,“公主您没事?这个大胆的贱婢竟敢点公主您的穴道!” 没了面纱的苏浅言将脸微微一侧,企图躲开苏倾的目光,但这已是枉然,她的脸,已经被苏倾看见了。 苏倾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说你呢,贱婢,快给我们公主解开穴道!”巧云扶着齐赫潼,生气地朝苏浅言大喊。 苏浅言转过身,扯着巧云的衣襟,道:“一口一个贱婢,没人教你要懂礼貌吗?” “我……” “你什么你?有什么样子的奴才,就有什么样子的主人,一点教养也没有,也配做公主?”苏浅言说完,反手扇了巧云一巴掌。 齐赫潼动弹不得,只能咬牙切齿地道:“你别以为你仗着南宫霜月的势,就可以在本公主面前撒野,你信不信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死期?苏浅言拍了拍齐赫潼的脸颊,道:“哎哟,我好怕怕,你若能将我打死便放马过来,我不挣扎。你若没这个能耐,就别吹这个牛!” “你……你我一定要让父皇杀了你!我可是三公主!” “三公主又如何?擅闯民宅,仗势欺人,逼迫良民娶你,害不害臊啊你?” “你……你……” “好了,别你你你的,来来去去就那几句话,你就是个三公主嘛,我知道!你不仅是三公主,还是个不受宠的三公主,不然,怎么我那日在麒麟宫,没见着你呢?”苏浅言意味深长地问。 麒麟宫?齐赫潼诧异地看着苏浅言,“你在说什么?” “吵死了,到时间救人了,滚出去。”苏浅言说完,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药丸,猛地拍她胸口逼迫她吞了进去,顺便将她穴道解开。 “咳咳咳!”齐赫潼捂着胸口,慌张地问,“你给我吃了什么?” “自然是毒药啊,难道还会是仙丹吗?”苏浅言忍俊不禁地说。 “你……你敢……你敢给公主下毒?!”巧云害怕地看着苏浅言。 “怎么不敢?这毒只有我能解。”苏浅言拍了拍齐赫潼的肩膀,道,“不想死的话,乖乖离开,明日,自会有人将解药送到你府上。” “你……这……这是什么毒?”齐赫潼巍巍战战地问。 “叫……含笑,半步颠。”苏浅言微微一笑,“你不可以走路,须得被人抬会去,若是走路啊,你就会发癫!轻则言行无状,大吼大叫,重则脱衣服抱人……” “你……你……” 齐赫潼颤抖着往后缩了一步,那脚还未落地,就被苏浅言喝住。 “诶诶诶,脚丫子别落地别落地,落地了,可就发作了!” 这话吓得齐赫潼不敢将脚落地,只能悬在半空。 “这就对了,让你的贱婢,将你背出去,明日解药会送到你府上!放心,毕竟,我也不想杀了公主,牵连了南宫家啊。”苏浅言说道。 齐赫潼和巧云看着苏浅言那小人得志的模样,都气得牙痒痒,偏又不敢不信,毕竟那南宫霜月向来都是嚣张跋扈的,暗地里给人下毒那也是常事。 “公主,咱们快快出去,让御医给您瞧瞧!”巧云躬下身,让齐赫潼跳上她的后背。 齐赫潼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跳上去,让巧云将她背了出去。 出到任善堂门口,齐赫潼命一个御医帮她诊脉,脉象果然紊乱。 “公主,您的脉象似是不对劲……嘴唇发白,好像有中毒倾向啊……”那御医神色凝重地说。 齐赫潼想起苏浅言那威胁她的话,便说道:“本公主没事!回府!请王太医先行回宫!” 一行人急匆匆离开了任善堂。 外头可算是清净了,苏浅言一言不发地替那男子放出毒血,待处理完之后,将银针重新扎入他的身体,将方才扎针的步骤又走了一遍。 苏倾站在一旁,仔细端详着苏浅言,她是那么的从容,胸有成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那般,给了他十足的安全感。 待行针完毕,苏倾方松了一口气。 苏浅言擦了擦额头的汗,起身道:“让他再好好躺一日,明日我再来。” 见她欲走,苏倾忙跟上去,问道:“言儿,是你吗?” 苏浅言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苏倾,说道:“我以为你不记得我了。”? 第184章 言儿,是你吗 “家中遭变?家破人亡?”苏浅言眉头一皱,这苏桑梓活的好好的,苏尘羽也活的好好的,苏舞琴还入了江府做大小姐了,怎么叫家破人亡? 莫不是苏吴鲍死了? 不过,苏浅言并不想问到底,毕竟她不想攀扯太多人事,在这里将他那个友人治好,拿了银子走人便是。 苏倾见苏浅言十分诧异,但又没有要追问的意思,便也没打算说。 外头的齐赫潼见苏浅言这么久都没有出来,便推门而入,看到苏倾和苏浅言二人正坐着闲聊,瞬间火大。 这个苏倾,之前与他说不上几句话,便要赶她走,现在来了个小姑娘,竟一直在闲聊? “苏倾,你不是说让这个女人救你友人吗?为何没有救治,反而在这里闲聊?”齐赫潼质问道。 苏倾起身,道:“已在救治,不劳三公主费心。” “已在救治?谁信啊?!” 齐赫潼冲了上去,企图撩开纱帐一看究竟,苏浅言忙冲上前,按住她的手:“我用的是金针法,金针扎在病患身上,不得轻易挪动身体,不能有风吹草动,否则,若是掉了一根针,便会有性命之危!公主,请你不要在此处胡作非为,扰乱我治病救人!” 齐赫潼生气地瞪着苏浅言,问道:“撩个帘子就说本公主扰乱你治病救人?笑话!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本公主倒是要好好看看,你这金针法到底是不是真的!” “真假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苏浅言手一戳,将她点了穴道,跟着冲进来的巧云急的扑了上来,朝床榻压了上去,苏倾忙冲上前,抬手推开巧云。 巧云一下撞到齐赫潼身上,还顺手扯下了苏浅言的面纱。 巧云手里捏着面纱,与齐赫潼一同倒在了地上,她慌忙扶着齐赫潼起身,“公主您没事?这个大胆的贱婢竟敢点公主您的穴道!” 没了面纱的苏浅言将脸微微一侧,企图躲开苏倾的目光,但这已是枉然,她的脸,已经被苏倾看见了。 苏倾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说你呢,贱婢,快给我们公主解开穴道!”巧云扶着齐赫潼,生气地朝苏浅言大喊。 苏浅言转过身,扯着巧云的衣襟,道:“一口一个贱婢,没人教你要懂礼貌吗?” “我……” “你什么你?有什么样子的奴才,就有什么样子的主人,一点教养也没有,也配做公主?”苏浅言说完,反手扇了巧云一巴掌。 齐赫潼动弹不得,只能咬牙切齿地道:“你别以为你仗着南宫霜月的势,就可以在本公主面前撒野,你信不信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死期?苏浅言拍了拍齐赫潼的脸颊,道:“哎哟,我好怕怕,你若能将我打死便放马过来,我不挣扎。你若没这个能耐,就别吹这个牛!” “你……你我一定要让父皇杀了你!我可是三公主!” “三公主又如何?擅闯民宅,仗势欺人,逼迫良民娶你,害不害臊啊你?” “你……你……” “好了,别你你你的,来来去去就那几句话,你就是个三公主嘛,我知道!你不仅是三公主,还是个不受宠的三公主,不然,怎么我那日在麒麟宫,没见着你呢?”苏浅言意味深长地问。 麒麟宫?齐赫潼诧异地看着苏浅言,“你在说什么?” “吵死了,到时间救人了,滚出去。”苏浅言说完,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药丸,猛地拍她胸口逼迫她吞了进去,顺便将她穴道解开。 “咳咳咳!”齐赫潼捂着胸口,慌张地问,“你给我吃了什么?” “自然是毒药啊,难道还会是仙丹吗?”苏浅言忍俊不禁地说。 “你……你敢……你敢给公主下毒?!”巧云害怕地看着苏浅言。 “怎么不敢?这毒只有我能解。”苏浅言拍了拍齐赫潼的肩膀,道,“不想死的话,乖乖离开,明日,自会有人将解药送到你府上。” “你……这……这是什么毒?”齐赫潼巍巍战战地问。 “叫……含笑,半步颠。”苏浅言微微一笑,“你不可以走路,须得被人抬会去,若是走路啊,你就会发癫!轻则言行无状,大吼大叫,重则脱衣服抱人……” “你……你……” 齐赫潼颤抖着往后缩了一步,那脚还未落地,就被苏浅言喝住。 “诶诶诶,脚丫子别落地别落地,落地了,可就发作了!” 这话吓得齐赫潼不敢将脚落地,只能悬在半空。 “这就对了,让你的贱婢,将你背出去,明日解药会送到你府上!放心,毕竟,我也不想杀了公主,牵连了南宫家啊。”苏浅言说道。 齐赫潼和巧云看着苏浅言那小人得志的模样,都气得牙痒痒,偏又不敢不信,毕竟那南宫霜月向来都是嚣张跋扈的,暗地里给人下毒那也是常事。 “公主,咱们快快出去,让御医给您瞧瞧!”巧云躬下身,让齐赫潼跳上她的后背。 齐赫潼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跳上去,让巧云将她背了出去。 出到任善堂门口,齐赫潼命一个御医帮她诊脉,脉象果然紊乱。 “公主,您的脉象似是不对劲……嘴唇发白,好像有中毒倾向啊……”那御医神色凝重地说。 齐赫潼想起苏浅言那威胁她的话,便说道:“本公主没事!回府!请王太医先行回宫!” 一行人急匆匆离开了任善堂。 外头可算是清净了,苏浅言一言不发地替那男子放出毒血,待处理完之后,将银针重新扎入他的身体,将方才扎针的步骤又走了一遍。 苏倾站在一旁,仔细端详着苏浅言,她是那么的从容,胸有成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那般,给了他十足的安全感。 待行针完毕,苏倾方松了一口气。 苏浅言擦了擦额头的汗,起身道:“让他再好好躺一日,明日我再来。” 见她欲走,苏倾忙跟上去,问道:“言儿,是你吗?” 苏浅言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苏倾,说道:“我以为你不记得我了。”? 第185章 他伤了脚,暂时是个瘸子 听到她这么说,苏倾绕到她面前,激动地说:“言儿,真的是你?!” 苏浅言倒也没想要上演感天动地认亲的戏码,毕竟她只是穿书来做任务的,对于原主的亲戚没什么感觉。 只是觉得苏倾这个人重情重义,所以才帮他救人罢了。 可苏倾却十分激动,他伸出手,按着苏浅言的肩膀,道:“言儿!你……你受苦了!” “嗯?” “你……你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颠沛流离到齐国,被卖给人做奴隶?不然,你为何跟在那个二公主身边做婢女?”苏倾满眼都是内疚,他眼眶微红,激动不已。 苏浅言还未说话,苏倾便将她拉着坐了下来:“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苏舞琴毒死了爹,我就该想到她会对你动手!一定是她害了你对不对?” “苏舞琴,毒死了苏吴鲍?”苏浅言有些惊讶。 “对,她想连着我也毒死了,钟叔为了救我,被她害死,而我……带着一身病残,被空虚道长救了下来……”苏倾回忆起这些事,不由得内心愤慨,他看向床榻上扎满金针银针的空虚道长。 “我本就一身的病,这些年在道馆,多得道长照拂,危急关头,还是道长收留了我!可没有想到,苏舞琴许是察觉到我没死,竟暗中派了人入道馆下毒,以至道长病入膏肓!我辗转多地,只为求药……却忽略了你……我派人在魏国中四处打探,可是都没有任何关于你的消息!这些日子,言儿你过得可好?” 看着苏倾那俊美的脸上露出内疚的神色,苏浅言便说道:“其实也不怪你,那苏舞琴的手段,怕不是你能对付的,至于我嘛,我过得还行。” “还行?不行!你怎么可以沦落到去做奴婢?二哥哥马上为你赎身!”苏倾急急站起来。 “赎身?” 苏倾以为苏浅言怕他没有银子,便说道: “言儿,你莫要怕,二哥哥有的是银子!当初在道观我放了不少银票,苏舞琴自是不知道的!我拿了那些银票,买人买地,置办田产铺子,后为躲苏舞琴追杀,又加之四处寻医,便卖掉魏国田产,买了一个齐国身份,辗转来到齐国!我将魏国的种子带了一些到齐国来种,又置办了一些田地,我如今在西北有一个大庄子,养活了不少人,日进斗金,所以银子的事情,你不必担心!” 苏浅言一听,心中甚为佩服,这个苏倾在原书中便是个经商奇才,除了身子骨不好之外,其他都很好,就连运气都特别好!所以后来书中的他发家致富,富可敌国。 “言儿,你我兄妹竟在异国想见,真是命运弄人,那偌大的魏国,竟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今后,二哥哥会好好照顾你,不让你去做伺候人的事!”苏倾认真地说道。 苏浅言听了,便问:“二哥哥,你在魏国待不下去的时候,可有想过去找三哥哥?” 苏倾摇摇头,“军中之事,岂是我随意打听得到的?加上我不敢露面,一露面,便会被苏舞琴的人发现……” “那这个空虚道长与你,是什么关系?”苏浅言好奇地问。 “我自幼被李宜春下毒,坏了身子,一直在道观养身体,是空虚道长一直陪伴我,开解我,他是我的挚友!”苏倾说道。 “在我印象中,道长不都是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怎么他竟如此年轻貌美?”苏浅言嘀咕道。 “只要修为够,即便年纪轻也可以做一观之长。再者,他也并非年轻,空虚道长比我要稍长十岁。”苏倾解释道,“只是他是修道之人,心中无杂念,是以看起来云淡风轻,高雅脱俗。” 苏浅言同意地点点头。 “对了,一万两黄金够不够买下你?”苏倾又回到这个话题来。 “不用买,我不是二公主的婢女!这件事说来话长,其实我现在是南宫浅言,是南宫家的人了,已经入族谱了!还有,我现在是御南王的未婚妻子,过半个月,就要完婚了。” 苏倾听得一愣一愣的,“为何?” “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那你不如长话短说?” “长话短说?怎么短说?反正,你接受这个事实即可!我可以帮你治好这个空虚道长,治好后,你便领着他,回你那庄子去,两个人好好地生活。”苏浅言说道。 苏倾摇摇头,道:“我本是这么打算,可如今我找到了你,是不能再撇下你了!” “没事,我一个人自在,人一多,就累赘。” “不行……你都要嫁人了,我都还不知道对方是个怎样的人……我只听闻那御南王是个瘸子!” “他伤了脚,暂时是个瘸子。” 苏倾一听,叹了口气,“不成……一个瘸子,如何照顾你?” “他照顾我?得了,平日里,穿件衣服都要我帮忙!”苏浅言吐槽道。 听到这,苏倾更担心了,他说道:“这怎么成?穿件衣服都不行,这样的男人要来有何用?” 说完,他气得咳了好几声。 苏浅言眉头一蹙,看着眼前这个病秧子,再看看床上那个半死不活的死道士,脑子里浮现起顾承礼那个瘸子…… 我的天啊……苏浅言拍了拍脑门,这都是什么事儿! “二哥,你别动怒,你自己身子还没好全呢,你躺下,我顺便给你扎一下。”苏浅言站起来,拉着苏倾往床边走。 “我……我躺哪里?”苏倾问。 “这儿啊,你家道长旁边啊。”苏浅言指了指空虚道长旁边的空位。 苏倾耳根微红,道:“不行,下一回。若是他一会醒了,我……” “他一时半会醒不来,得今夜!”苏浅言道。 苏倾一听,便只好“委曲求全”地脱了鞋子,躺了上去。 苏浅言替他用银针扎了几个穴道,然后说道:“你得养好身子,要静养,这里是闹市,又是三公主撒泼之地,你最好还是离开京都为好。” “你与我一同走。”苏倾说道。? 第185章 他伤了脚,暂时是个瘸子 听到她这么说,苏倾绕到她面前,激动地说:“言儿,真的是你?!” 苏浅言倒也没想要上演感天动地认亲的戏码,毕竟她只是穿书来做任务的,对于原主的亲戚没什么感觉。 只是觉得苏倾这个人重情重义,所以才帮他救人罢了。 可苏倾却十分激动,他伸出手,按着苏浅言的肩膀,道:“言儿!你……你受苦了!” “嗯?” “你……你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颠沛流离到齐国,被卖给人做奴隶?不然,你为何跟在那个二公主身边做婢女?”苏倾满眼都是内疚,他眼眶微红,激动不已。 苏浅言还未说话,苏倾便将她拉着坐了下来:“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苏舞琴毒死了爹,我就该想到她会对你动手!一定是她害了你对不对?” “苏舞琴,毒死了苏吴鲍?”苏浅言有些惊讶。 “对,她想连着我也毒死了,钟叔为了救我,被她害死,而我……带着一身病残,被空虚道长救了下来……”苏倾回忆起这些事,不由得内心愤慨,他看向床榻上扎满金针银针的空虚道长。 “我本就一身的病,这些年在道馆,多得道长照拂,危急关头,还是道长收留了我!可没有想到,苏舞琴许是察觉到我没死,竟暗中派了人入道馆下毒,以至道长病入膏肓!我辗转多地,只为求药……却忽略了你……我派人在魏国中四处打探,可是都没有任何关于你的消息!这些日子,言儿你过得可好?” 看着苏倾那俊美的脸上露出内疚的神色,苏浅言便说道:“其实也不怪你,那苏舞琴的手段,怕不是你能对付的,至于我嘛,我过得还行。” “还行?不行!你怎么可以沦落到去做奴婢?二哥哥马上为你赎身!”苏倾急急站起来。 “赎身?” 苏倾以为苏浅言怕他没有银子,便说道: “言儿,你莫要怕,二哥哥有的是银子!当初在道观我放了不少银票,苏舞琴自是不知道的!我拿了那些银票,买人买地,置办田产铺子,后为躲苏舞琴追杀,又加之四处寻医,便卖掉魏国田产,买了一个齐国身份,辗转来到齐国!我将魏国的种子带了一些到齐国来种,又置办了一些田地,我如今在西北有一个大庄子,养活了不少人,日进斗金,所以银子的事情,你不必担心!” 苏浅言一听,心中甚为佩服,这个苏倾在原书中便是个经商奇才,除了身子骨不好之外,其他都很好,就连运气都特别好!所以后来书中的他发家致富,富可敌国。 “言儿,你我兄妹竟在异国想见,真是命运弄人,那偌大的魏国,竟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今后,二哥哥会好好照顾你,不让你去做伺候人的事!”苏倾认真地说道。 苏浅言听了,便问:“二哥哥,你在魏国待不下去的时候,可有想过去找三哥哥?” 苏倾摇摇头,“军中之事,岂是我随意打听得到的?加上我不敢露面,一露面,便会被苏舞琴的人发现……” “那这个空虚道长与你,是什么关系?”苏浅言好奇地问。 “我自幼被李宜春下毒,坏了身子,一直在道观养身体,是空虚道长一直陪伴我,开解我,他是我的挚友!”苏倾说道。 “在我印象中,道长不都是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怎么他竟如此年轻貌美?”苏浅言嘀咕道。 “只要修为够,即便年纪轻也可以做一观之长。再者,他也并非年轻,空虚道长比我要稍长十岁。”苏倾解释道,“只是他是修道之人,心中无杂念,是以看起来云淡风轻,高雅脱俗。” 苏浅言同意地点点头。 “对了,一万两黄金够不够买下你?”苏倾又回到这个话题来。 “不用买,我不是二公主的婢女!这件事说来话长,其实我现在是南宫浅言,是南宫家的人了,已经入族谱了!还有,我现在是御南王的未婚妻子,过半个月,就要完婚了。” 苏倾听得一愣一愣的,“为何?” “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那你不如长话短说?” “长话短说?怎么短说?反正,你接受这个事实即可!我可以帮你治好这个空虚道长,治好后,你便领着他,回你那庄子去,两个人好好地生活。”苏浅言说道。 苏倾摇摇头,道:“我本是这么打算,可如今我找到了你,是不能再撇下你了!” “没事,我一个人自在,人一多,就累赘。” “不行……你都要嫁人了,我都还不知道对方是个怎样的人……我只听闻那御南王是个瘸子!” “他伤了脚,暂时是个瘸子。” 苏倾一听,叹了口气,“不成……一个瘸子,如何照顾你?” “他照顾我?得了,平日里,穿件衣服都要我帮忙!”苏浅言吐槽道。 听到这,苏倾更担心了,他说道:“这怎么成?穿件衣服都不行,这样的男人要来有何用?” 说完,他气得咳了好几声。 苏浅言眉头一蹙,看着眼前这个病秧子,再看看床上那个半死不活的死道士,脑子里浮现起顾承礼那个瘸子…… 我的天啊……苏浅言拍了拍脑门,这都是什么事儿! “二哥,你别动怒,你自己身子还没好全呢,你躺下,我顺便给你扎一下。”苏浅言站起来,拉着苏倾往床边走。 “我……我躺哪里?”苏倾问。 “这儿啊,你家道长旁边啊。”苏浅言指了指空虚道长旁边的空位。 苏倾耳根微红,道:“不行,下一回。若是他一会醒了,我……” “他一时半会醒不来,得今夜!”苏浅言道。 苏倾一听,便只好“委曲求全”地脱了鞋子,躺了上去。 苏浅言替他用银针扎了几个穴道,然后说道:“你得养好身子,要静养,这里是闹市,又是三公主撒泼之地,你最好还是离开京都为好。” “你与我一同走。”苏倾说道。? 第186章 那小白脸到底有多好看? “我暂时没法走。”苏浅言淡淡地说,手里拿着针,往苏倾脖子上轻轻地扎了下去。 闻言,苏倾便说道:“你若不走,我便随你进宫。替你伺候那御南王!你一个人在宫里,我不放心。” 进宫?苏浅言的手悬在半空。 “言儿,你带上我!我将所有的家产都给你,你带上我,你千万不能再离开二哥哥了!”苏倾神色坚定地说。 家产? 听到家产二字,苏浅言心软了,“我不是为了什么家产什么的……只是这进宫不易,你用什么名堂进宫?总不能说你是我哥?这要是说了你是我哥,可不得往下查个三代,若是查到三哥是魏国军中之人,那你我就活到头了!” 苏倾一听,觉得甚有道理:“那不如,就说我是你买进宫伺候御南王的小厮!” “啊?”苏浅言上下打量着苏倾,这个病恹恹的身板,伺候人?! “你傻啊,你有这个时间做什么不好?去伺候人?你可知道进宫伺候的小厮那不叫小厮,叫太监!不做太监就做护卫,你手不能提的一看就不是做护卫的料!”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连齐国籍都买得到,还有什么买不到?一处豪宅房产,够不够买一个身份进宫?” “那不够,这进宫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你将那宅子给我,我给你想办法。”苏浅言漫不经心地说。 “行!一切就有劳言儿妹妹了!”苏倾从袖子里掏出三张地契,塞到苏浅言手里。 “那你还记得,给我做一百套金针的。”苏浅言收了地契,提醒道。 “记得记得,给你买一千套可以吗?” “一千套那也行。”苏浅言说道,“多多益善嘛……” 临走时,苏浅言提醒苏倾道:“你这几日先在此处呆着,他今夜应该会醒来,过几日可以下地走路,我便领你二人进宫。” “好,银子可够花?”苏倾不放心地又给苏浅言塞了一袖子银票。 苏浅言捂着装满银票的袖子,道:“够买通开宫门那个!不够我再与你说!宫里开销很大的。” 苏浅言离开了任善堂,带着一身银票来到巷子口马车边,看到季扶辰在外头站着,便打趣道:“站得挺直啊。” 季扶辰点点头,“二公主有些不悦。” “定是你惹的。” 苏浅言抬脚正欲上马车,却被季扶辰拉住,拽到了离马车远一点的地方。 “四公主,我的确是惹了二公主,不过……我有点想不明白,我说我要辞官与她回武陵城,她为何生气?”季扶辰十分诚恳地问。 他觉得他这个想法没有毛病。 但南宫霜月气得踢他屁股,将他赶出马车。 苏浅言小声问道:“你只说辞官,没说要娶她?” “娶……”季扶辰听了,便想起方才南宫霜月的确是给了他这样一个建议。 让他去向陛下求娶。 但……他是什么人?从前只是一个家仆,怎么配得上南宫霜月? “你不想娶?那就给别人娶走咯。”苏浅言提醒道。 “我不是不想娶,我只是觉得我出生微寒,公主若是嫁了我,岂不是被人取笑?” “畏首畏尾的,难怪月儿姐姐不高兴,你啊就在此处待着。”苏浅言说完,便转身回马车。 上了马车,苏浅言便对南宫霜月说道:“任善堂里的人,我救了,说来巧,我也不想瞒着你,其实任善堂那个少主,是我二哥哥。” “你二哥哥?”南宫霜月听到这个消息,全然忘记方才的不悦,好奇地问,“你二哥哥,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一会儿回宫路上我慢慢与你说,眼下有一件事,得让逐日将军帮个忙。” “哼,我现在可不想与他说话!”南宫霜月哼了一声。 苏浅言笑了笑,道:“月儿姐姐,里头那个是我二哥哥,你让逐日将军派人留在此处保护他,他只听你的,不听我的,还得是你说才好。” 南宫霜月听了,便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她撩开帘子,冲季扶辰说道:“你,派一队精锐护卫,命他们这几日保护任善堂里的公子!不得有误!” 季扶辰一听,这不对啊,为什么要保护那个小白脸?!回想起方才,南宫霜月好像提及要将他收入公主府里做幕僚…… 这一下他心头的醋意又上来了。 他还想与南宫霜月说几句话,但她已经将帘子放下了,也不管他有没有同意。 车夫甩鞭,马车也已经向前驶去。 季扶辰无奈之下,只好照做,但心中总是颇为不悦的。 难道,公主当真喜欢那个小白脸? 那小白脸到底有多好看? 带着好奇心,他护送南宫霜月和苏浅言回宫后,便亲自带着一小队护卫来到任善堂,从屋顶悄悄看下去,看到一个男子身子瘦弱,肤白貌美…… 相对比之下,他却是一身肌肉,晒得黝黑…… 不,弱书生有什么好的?想要待在公主身边,还得是他这种壮汉,不然,公主惹了事,谁替她出头?! 这样一想,季扶辰便没有将苏倾放在眼里,命人好生守着,便离去了。 苏浅言回到麒麟宫,藏好了银票,兴致勃勃地来到寝殿找顾承礼,他已经躺在榻上,却没有熄灭蜡烛。 床边放着两根拄拐,从背影看,都知道他在生气。 苏浅言捻手捻脚地来到床边,伸出手正打算戳戳他的背,却被他猛地一转身,整个人被拉上了床。 “喂喂喂!你做什么?” “我累了一日,你出去逍遥,你说我现在想做什么?”顾承礼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脸上满是怒意。 “你想……睡觉?”苏浅言扯了扯,露出一抹尴尬的笑意。 “……”顾承礼无语地看着她,“你若是再这般戏弄我,便要你知道后果。” “哎呀,别这么小气喇,我今日出去啊,其实是去帮你选礼物去了!”苏浅言乖巧地说。 “礼物?” “对,这个礼物有点大份,而且,得几日后才能送进宫来,你好好期待!”? 第186章 那小白脸到底有多好看? “我暂时没法走。”苏浅言淡淡地说,手里拿着针,往苏倾脖子上轻轻地扎了下去。 闻言,苏倾便说道:“你若不走,我便随你进宫。替你伺候那御南王!你一个人在宫里,我不放心。” 进宫?苏浅言的手悬在半空。 “言儿,你带上我!我将所有的家产都给你,你带上我,你千万不能再离开二哥哥了!”苏倾神色坚定地说。 家产? 听到家产二字,苏浅言心软了,“我不是为了什么家产什么的……只是这进宫不易,你用什么名堂进宫?总不能说你是我哥?这要是说了你是我哥,可不得往下查个三代,若是查到三哥是魏国军中之人,那你我就活到头了!” 苏倾一听,觉得甚有道理:“那不如,就说我是你买进宫伺候御南王的小厮!” “啊?”苏浅言上下打量着苏倾,这个病恹恹的身板,伺候人?! “你傻啊,你有这个时间做什么不好?去伺候人?你可知道进宫伺候的小厮那不叫小厮,叫太监!不做太监就做护卫,你手不能提的一看就不是做护卫的料!”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连齐国籍都买得到,还有什么买不到?一处豪宅房产,够不够买一个身份进宫?” “那不够,这进宫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你将那宅子给我,我给你想办法。”苏浅言漫不经心地说。 “行!一切就有劳言儿妹妹了!”苏倾从袖子里掏出三张地契,塞到苏浅言手里。 “那你还记得,给我做一百套金针的。”苏浅言收了地契,提醒道。 “记得记得,给你买一千套可以吗?” “一千套那也行。”苏浅言说道,“多多益善嘛……” 临走时,苏浅言提醒苏倾道:“你这几日先在此处呆着,他今夜应该会醒来,过几日可以下地走路,我便领你二人进宫。” “好,银子可够花?”苏倾不放心地又给苏浅言塞了一袖子银票。 苏浅言捂着装满银票的袖子,道:“够买通开宫门那个!不够我再与你说!宫里开销很大的。” 苏浅言离开了任善堂,带着一身银票来到巷子口马车边,看到季扶辰在外头站着,便打趣道:“站得挺直啊。” 季扶辰点点头,“二公主有些不悦。” “定是你惹的。” 苏浅言抬脚正欲上马车,却被季扶辰拉住,拽到了离马车远一点的地方。 “四公主,我的确是惹了二公主,不过……我有点想不明白,我说我要辞官与她回武陵城,她为何生气?”季扶辰十分诚恳地问。 他觉得他这个想法没有毛病。 但南宫霜月气得踢他屁股,将他赶出马车。 苏浅言小声问道:“你只说辞官,没说要娶她?” “娶……”季扶辰听了,便想起方才南宫霜月的确是给了他这样一个建议。 让他去向陛下求娶。 但……他是什么人?从前只是一个家仆,怎么配得上南宫霜月? “你不想娶?那就给别人娶走咯。”苏浅言提醒道。 “我不是不想娶,我只是觉得我出生微寒,公主若是嫁了我,岂不是被人取笑?” “畏首畏尾的,难怪月儿姐姐不高兴,你啊就在此处待着。”苏浅言说完,便转身回马车。 上了马车,苏浅言便对南宫霜月说道:“任善堂里的人,我救了,说来巧,我也不想瞒着你,其实任善堂那个少主,是我二哥哥。” “你二哥哥?”南宫霜月听到这个消息,全然忘记方才的不悦,好奇地问,“你二哥哥,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一会儿回宫路上我慢慢与你说,眼下有一件事,得让逐日将军帮个忙。” “哼,我现在可不想与他说话!”南宫霜月哼了一声。 苏浅言笑了笑,道:“月儿姐姐,里头那个是我二哥哥,你让逐日将军派人留在此处保护他,他只听你的,不听我的,还得是你说才好。” 南宫霜月听了,便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她撩开帘子,冲季扶辰说道:“你,派一队精锐护卫,命他们这几日保护任善堂里的公子!不得有误!” 季扶辰一听,这不对啊,为什么要保护那个小白脸?!回想起方才,南宫霜月好像提及要将他收入公主府里做幕僚…… 这一下他心头的醋意又上来了。 他还想与南宫霜月说几句话,但她已经将帘子放下了,也不管他有没有同意。 车夫甩鞭,马车也已经向前驶去。 季扶辰无奈之下,只好照做,但心中总是颇为不悦的。 难道,公主当真喜欢那个小白脸? 那小白脸到底有多好看? 带着好奇心,他护送南宫霜月和苏浅言回宫后,便亲自带着一小队护卫来到任善堂,从屋顶悄悄看下去,看到一个男子身子瘦弱,肤白貌美…… 相对比之下,他却是一身肌肉,晒得黝黑…… 不,弱书生有什么好的?想要待在公主身边,还得是他这种壮汉,不然,公主惹了事,谁替她出头?! 这样一想,季扶辰便没有将苏倾放在眼里,命人好生守着,便离去了。 苏浅言回到麒麟宫,藏好了银票,兴致勃勃地来到寝殿找顾承礼,他已经躺在榻上,却没有熄灭蜡烛。 床边放着两根拄拐,从背影看,都知道他在生气。 苏浅言捻手捻脚地来到床边,伸出手正打算戳戳他的背,却被他猛地一转身,整个人被拉上了床。 “喂喂喂!你做什么?” “我累了一日,你出去逍遥,你说我现在想做什么?”顾承礼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脸上满是怒意。 “你想……睡觉?”苏浅言扯了扯,露出一抹尴尬的笑意。 “……”顾承礼无语地看着她,“你若是再这般戏弄我,便要你知道后果。” “哎呀,别这么小气喇,我今日出去啊,其实是去帮你选礼物去了!”苏浅言乖巧地说。 “礼物?” “对,这个礼物有点大份,而且,得几日后才能送进宫来,你好好期待!”? 第187章 你跟在御南王身边多久了 她可不会说那“礼物”就是苏倾和那个什么空虚道长…… 若是说了,顾承礼一定会咬她。 不过,顾承礼还是好哄的,他听说有礼物,脸上的怒意减去,松开了苏浅言。 “是什么礼物?”他好奇地问。 以苏浅言的个性,她怎么会那么细心给他备礼物? 苏浅言还未答话,便听到外头有太监传话:“陛下驾到!” 苏浅言一听,连忙推开他,从床上跳下来,整理了一下衣衫。 顾承礼也颇为不自在地坐起来,理了理衣襟。 “渊儿啊!”齐佑的声音逐渐近了,他推开门,脸上挂着藏不住的笑意,“渊儿啊,父皇忙完了,现在过来陪你啊!” 他看到苏浅言站在床边,便朝她挥挥手让她走,苏浅言欠身行了个礼,迈着小碎步离开了房间。 这齐佑真是她的救星,不然顾承礼那般盯着她,都不知道要干什么! 苏浅言轻轻拍了拍脸,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顾承礼屋内,齐佑高兴地来到榻边,说道:“父皇想了想,这些时日你在宫中颇为无趣,朕又得上朝忙于朝政,只有夜间有时间来与你聊一聊!今后啊,父皇在你成婚前,每日都来陪你,可好?” 看着齐佑那真挚的目光,顾承礼点了点头。 说是陪,但二人面对面坐着,也不知道聊些什么,齐佑觉得颇为尴尬。 他看向顾承礼,道:“渊儿,你今夜用膳可香啊?” “嗯。”顾承礼点点头。 齐佑尴尬一笑,道:“那你这被子,还暖吗?” “嗯。” 已是接近夏至,陛下怎么问被子暖不暖?不应该问屋里凉不凉爽吗?站在一旁的太监都要急死了。 齐佑左右看看,道:“方才你与那南宫浅言在屋里做什么啊?” 这话一出来,顾承礼愣了一下,他能说,他把她压在床上了吗? 好像不行。 “在聊天。”顾承礼道。 “哦,聊天,聊天好,聊天好。”齐佑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他第一次上朝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二人尬聊了许久,顾承礼看出他的难处,便说道:“父皇,夜深了,不如,您先回去歇息。” 齐佑一听,便站起来,笑道:“也好也好,待明日朕再过来看你啊!” “嗯,恭送父皇。” 齐佑擦着汗,急急地走出了寝殿。 跟在他身后的王公公小声地说道:“陛下,您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朕方才,已经尽力找话题了,但渊儿他不大善言辞啊!” “陛下,方才您来之前,御南王在与四公主闲聊,不如您去问问她,是聊些什么?该如何聊啊?眼下这宫里,最熟悉御南王的,也就只有四公主了。”王公公提议道。 这个提议令齐佑眼前一亮:“好你个老王,不错啊!你不早说!明日宣四公主来一趟御书房!” “是!” 翌日,苏浅言一早便被叫去了御书房。 进了御书房,齐佑便将宫人都遣走,御书房内,只剩下他和苏浅言。 “陛下一早召浅言来,可是有什么急事?”苏浅言好奇地问。 齐佑让他坐到自己旁边来,他盯着苏浅言的脸看了看,问道:“你跟在御南王身边多久了?” 苏浅言回想了一下,“就这几个月。” 这几个月算得上是真正意义地待在顾承礼身边照顾他。 之前在北源城的时候,算不得“跟”? 齐佑一听,觉得十分吃惊,仅仅几个月,便让顾承礼对她魂牵梦绕! “朕其实早有个疑问,想听听你的说法,如今你知道他是御南王,但朕似乎听闻你还是称呼他‘顾承礼’啊?这是为何?” 苏浅言见齐佑神色凌厉,便解释道:“陛下,我只是叫习惯了,没改过来罢了……” “朕好不容易找回儿子,他姓齐,不姓顾,他是朕心爱的儿子,不是魏国顾侯府家的小侯爷!这一点,朕希望你明白!今后,莫要再叫他顾承礼了!免得惹来他的伤心事!” “浅言知道了。”苏浅言点点头,其实她真的只是叫习惯了而已。 齐蔺渊,这个名字对她来说,有些陌生。 不过齐佑说的有道理,既然他已经下决心要做齐蔺渊,不做顾承礼了,那她今后还是注意些。 这样一来,也不必让他想起魏国之事,免得他老想着魏国,还要回去报仇什么的,书中的他可是得知顾侯府被株连九族之后便黑化了,最后地结局就是一个“死”字。 见苏浅言还算乖巧,齐佑便说道:“好了,朕也不是责怪你,只是提醒你而已。对了,朕还有一事要问你,你若答得好,朕有奖励。” “陛下请问?” “你平日里,都与御南王闲聊些什么啊?”齐佑十分好奇的问。 苏浅言想了想,道:“平日里就是斗斗嘴……\" “斗嘴?”齐佑眉头一蹙。 “啊,不是不是……”苏浅言摆摆手,道,“陛下您是否想着,找些什么话题与他聊?” “对对对!朕昨夜去了,渊儿不知是否还沉浸在失去腿脚的悲伤之中,朕总感觉,与他很难亲近。”齐佑叹了一口气。 苏浅言安慰道:“陛下,这不是您的问题,御南王自幼在顾侯府便备受言语折磨,他那个爹,顾泰和,不会教儿子,三句不离教导,四句不离训斥,是以他养成了这样一个性格。” “竟是如此?”齐佑不可思议地看着苏浅言,“朕的儿子如此优秀,他竟舍得训斥?” “是啊,我只是在顾侯府呆了一日,便觉得憋屈,更不用提他呆了那么多年。所以陛下,他不大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也没感受过亲情,您要体谅他,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再说了,他原本以为墨靳庭是他可以信任之人,却没有想到,那唯一值得相信的兄弟却派人来杀他,还杀了他自幼一起长大的护卫,陛下,您说,他这心里的创伤,是不是很大啊?” 听苏浅言这么一说,齐佑心里可伤心了,他连连叹气:“那朕应该怎么办好啊?”? 第187章 你跟在御南王身边多久了 她可不会说那“礼物”就是苏倾和那个什么空虚道长…… 若是说了,顾承礼一定会咬她。 不过,顾承礼还是好哄的,他听说有礼物,脸上的怒意减去,松开了苏浅言。 “是什么礼物?”他好奇地问。 以苏浅言的个性,她怎么会那么细心给他备礼物? 苏浅言还未答话,便听到外头有太监传话:“陛下驾到!” 苏浅言一听,连忙推开他,从床上跳下来,整理了一下衣衫。 顾承礼也颇为不自在地坐起来,理了理衣襟。 “渊儿啊!”齐佑的声音逐渐近了,他推开门,脸上挂着藏不住的笑意,“渊儿啊,父皇忙完了,现在过来陪你啊!” 他看到苏浅言站在床边,便朝她挥挥手让她走,苏浅言欠身行了个礼,迈着小碎步离开了房间。 这齐佑真是她的救星,不然顾承礼那般盯着她,都不知道要干什么! 苏浅言轻轻拍了拍脸,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顾承礼屋内,齐佑高兴地来到榻边,说道:“父皇想了想,这些时日你在宫中颇为无趣,朕又得上朝忙于朝政,只有夜间有时间来与你聊一聊!今后啊,父皇在你成婚前,每日都来陪你,可好?” 看着齐佑那真挚的目光,顾承礼点了点头。 说是陪,但二人面对面坐着,也不知道聊些什么,齐佑觉得颇为尴尬。 他看向顾承礼,道:“渊儿,你今夜用膳可香啊?” “嗯。”顾承礼点点头。 齐佑尴尬一笑,道:“那你这被子,还暖吗?” “嗯。” 已是接近夏至,陛下怎么问被子暖不暖?不应该问屋里凉不凉爽吗?站在一旁的太监都要急死了。 齐佑左右看看,道:“方才你与那南宫浅言在屋里做什么啊?” 这话一出来,顾承礼愣了一下,他能说,他把她压在床上了吗? 好像不行。 “在聊天。”顾承礼道。 “哦,聊天,聊天好,聊天好。”齐佑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他第一次上朝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二人尬聊了许久,顾承礼看出他的难处,便说道:“父皇,夜深了,不如,您先回去歇息。” 齐佑一听,便站起来,笑道:“也好也好,待明日朕再过来看你啊!” “嗯,恭送父皇。” 齐佑擦着汗,急急地走出了寝殿。 跟在他身后的王公公小声地说道:“陛下,您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朕方才,已经尽力找话题了,但渊儿他不大善言辞啊!” “陛下,方才您来之前,御南王在与四公主闲聊,不如您去问问她,是聊些什么?该如何聊啊?眼下这宫里,最熟悉御南王的,也就只有四公主了。”王公公提议道。 这个提议令齐佑眼前一亮:“好你个老王,不错啊!你不早说!明日宣四公主来一趟御书房!” “是!” 翌日,苏浅言一早便被叫去了御书房。 进了御书房,齐佑便将宫人都遣走,御书房内,只剩下他和苏浅言。 “陛下一早召浅言来,可是有什么急事?”苏浅言好奇地问。 齐佑让他坐到自己旁边来,他盯着苏浅言的脸看了看,问道:“你跟在御南王身边多久了?” 苏浅言回想了一下,“就这几个月。” 这几个月算得上是真正意义地待在顾承礼身边照顾他。 之前在北源城的时候,算不得“跟”? 齐佑一听,觉得十分吃惊,仅仅几个月,便让顾承礼对她魂牵梦绕! “朕其实早有个疑问,想听听你的说法,如今你知道他是御南王,但朕似乎听闻你还是称呼他‘顾承礼’啊?这是为何?” 苏浅言见齐佑神色凌厉,便解释道:“陛下,我只是叫习惯了,没改过来罢了……” “朕好不容易找回儿子,他姓齐,不姓顾,他是朕心爱的儿子,不是魏国顾侯府家的小侯爷!这一点,朕希望你明白!今后,莫要再叫他顾承礼了!免得惹来他的伤心事!” “浅言知道了。”苏浅言点点头,其实她真的只是叫习惯了而已。 齐蔺渊,这个名字对她来说,有些陌生。 不过齐佑说的有道理,既然他已经下决心要做齐蔺渊,不做顾承礼了,那她今后还是注意些。 这样一来,也不必让他想起魏国之事,免得他老想着魏国,还要回去报仇什么的,书中的他可是得知顾侯府被株连九族之后便黑化了,最后地结局就是一个“死”字。 见苏浅言还算乖巧,齐佑便说道:“好了,朕也不是责怪你,只是提醒你而已。对了,朕还有一事要问你,你若答得好,朕有奖励。” “陛下请问?” “你平日里,都与御南王闲聊些什么啊?”齐佑十分好奇的问。 苏浅言想了想,道:“平日里就是斗斗嘴……\" “斗嘴?”齐佑眉头一蹙。 “啊,不是不是……”苏浅言摆摆手,道,“陛下您是否想着,找些什么话题与他聊?” “对对对!朕昨夜去了,渊儿不知是否还沉浸在失去腿脚的悲伤之中,朕总感觉,与他很难亲近。”齐佑叹了一口气。 苏浅言安慰道:“陛下,这不是您的问题,御南王自幼在顾侯府便备受言语折磨,他那个爹,顾泰和,不会教儿子,三句不离教导,四句不离训斥,是以他养成了这样一个性格。” “竟是如此?”齐佑不可思议地看着苏浅言,“朕的儿子如此优秀,他竟舍得训斥?” “是啊,我只是在顾侯府呆了一日,便觉得憋屈,更不用提他呆了那么多年。所以陛下,他不大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也没感受过亲情,您要体谅他,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再说了,他原本以为墨靳庭是他可以信任之人,却没有想到,那唯一值得相信的兄弟却派人来杀他,还杀了他自幼一起长大的护卫,陛下,您说,他这心里的创伤,是不是很大啊?” 听苏浅言这么一说,齐佑心里可伤心了,他连连叹气:“那朕应该怎么办好啊?”? 第188章 重修父子情 苏浅言见他愁容满面,又联想到齐蔺渊眼下只信她一人,其实若是他能感受到亲情,将心放开来,或许今后,不会对她的离去太过执着。 “陛下,我有办法帮您!”苏浅言俏皮一笑。 齐佑听了这话,脸上的愁容都散去,急急问道:“什么办法?” “陛下,这培养亲情其实是有窍门的,我这里有三个方法,您若是能参透其中的道理,想来,您一定能与御南王重修父子情!\" “是什么,说来听听,若是有效果,朕重重有赏!” 苏浅言伸出手来,道:“这第一个方法,其实啊,普通得很,对于一个心门闭塞的人来说,想要撬开他心门,那就要对他特别!\" “特别?” “对!特别的好,特别的偏爱,特别的关注!比如,您给西阳王赏土地百亩,那就给御南王赏千亩,这就是特别的好!” “再者这偏爱嘛,那就是您这态度得表现出来!比如若是一同出游,其他人都是走路,偏你要让御南王与您同乘马车,这就是偏爱!别人没有,他有!这就是偏爱!正所谓有恃无恐,恃宠而骄,只有他知道了您的0偏爱,他才会开始‘恃'',将您当做他的靠山啊! “最后一个,特别的关注,您一定要第一时间洞悉他的喜怒哀乐!第一时间安抚他的情绪,第一时间知道他的需求!所有事情,不必他开口,您都给他弄好了!这就是特别的关注,关注到他心坎上去!” 听着苏浅言滔滔不绝的话,齐佑觉得很有道理啊! “这不是,与追求女子一样吗?”齐佑问。 “那可不?追孩子那就是用一颗灼热的心来对他,得让他知道!先将他的心融化了,您才有机可乘啊!” 齐佑点点头,随后又问:“这是你的第一个方法,也就是三个特别,那第二个方法呢?” 苏浅言伸出第二根手指头,道:“第二个方法啊,那就是动之以情,他缺什么?他缺父爱,缺亲情!您得让他感受到父亲的伟岸沉重的爱!用真情来感动他!\" “这……这该怎么让他感受到呢?”齐佑认真地拿出笔,打算记在书卷上。 苏浅言想了想,说道:“他幼年时定是不像普通孩子那般有个完美的童年,所以,您可以找一些旧物,让他重温一遍美好的童年,比如骑马射箭啊,玩玩木马秋千啊,给他读睡前故事啊……” “睡前故事?” “哦……就是,就是读读书哄他睡觉……让他在睡前都念着您的好!” 齐佑深感正确,他将苏浅言的话记了下来。 “这第三个方法,就是您要将他当做孩子来看,您别看他长得人高马大,其实他没有童年,童年缺失,所以您将他当小孩子看,弥补一下他的缺失。” “有道理有道理!你真是朕的锦囊妙计啊!”齐佑龙颜大悦,立刻给了苏浅言好多赏赐! 入了夜,齐佑又来了,这一回,他吸取了昨夜的教训,又结合苏浅言的计策,寻来了好多东西! 今夜一定能有进展,他自信满满地走进了齐蔺渊的寝殿。 “渊儿啊!父皇来陪你了!”齐佑高高兴兴地来到塌边,看着齐蔺渊,扶着他坐起来。 “父皇政务繁忙,不必日日来。” “那怎么行,你还小,父皇不来看你怎么放心?”齐佑关切地说。 小?齐蔺渊眉头一拧,他这叫“还小?” 虽不明所以,但他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的神色。 这是会,王公公递过来一把弓。 那把弓已经很破旧,而且看得出来是幼子玩耍用的,并非青年男子所用之弓。 “渊儿,你可还记得?这把弓是父皇给你做的?”齐佑将弓递给顾承礼,“你幼年时见你大哥二哥都骑马射箭,你便也说想学,但那弓实在是太大,你拉不动,便缠着父皇给你做一把趁手的弓。” “你拿到这把弓后啊,日日在靶前射击,竟百发百中,令人惊叹!你大哥二哥不服气,还说要与你比试呢!”齐佑回想起当年的情景,眼眶微红,满是感动。 顾承礼看着手中那把陈旧的小弓,他脑海里没有这些记忆,但通过齐佑的描述,却也觉得甚为有趣。 寻常人家的父亲,大抵都会好好地教自己的孩子。 “还有这个。”齐佑又命人推来一辆小木马,木头是好木,但也看得出破旧。 “你还从这木马上摔下来过,当时你母亲就怪朕,怎么做了这么高的木马,害的你摔下来哇哇大叫!”齐佑说完,摇摇头笑了起来。 齐佑将顾承礼年幼时玩过的玩具都拿了过来,一一给他介绍。 顾承礼看着那些并不精致的玩具,皆是他在顾侯府从未得到过的。 “父皇将这些都收藏的很好。”顾承礼看向齐佑,他此刻仿佛不是一个君王,而是一个老父亲。 齐佑疲惫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道:“这些年,朕无时无刻不在自责。每每午夜梦回,朕仿佛都能听见你母亲在唤朕去救她……听到你喊我爹爹缠着我带你去骑马射箭,说要比大哥二哥都厉害!你还说,要陪着我上战场杀敌,要看到爹爹最英勇的样子!” “你小时候,十分顽皮的,你是朕最小的儿子,是朕的心肝肉,你母亲带你引走叛军的时候,你才……你才这么大一点……”齐佑一边说,一边比划着,眼里噙满了泪水。 “你母亲本就是个柔弱的女子,朕怎么也想不出来,为何她那时候会有这么大的勇气……朕对不起你们,朕倾尽全力去找你们都找不到,好在现在你回来了!渊儿,你永远都不要再离开父皇了,好不好?”齐佑潸然泪下,搂紧了顾承礼。 看到一代君王如此恸哭,顾承礼原本薄凉的心微微动容。 他眼眶微红,伸手搂住齐佑的背部,说道:“父皇,儿臣,不会离开了。” “好,好!”齐佑将头靠在顾承礼的肩膀,连连点头。 “夜深了,你先歇下,父皇看着你歇下再走啊。”齐佑擦了擦眼泪,拍了拍顾承礼的肩膀站起来,为他扯被子。? 第188章 重修父子情 苏浅言见他愁容满面,又联想到齐蔺渊眼下只信她一人,其实若是他能感受到亲情,将心放开来,或许今后,不会对她的离去太过执着。 “陛下,我有办法帮您!”苏浅言俏皮一笑。 齐佑听了这话,脸上的愁容都散去,急急问道:“什么办法?” “陛下,这培养亲情其实是有窍门的,我这里有三个方法,您若是能参透其中的道理,想来,您一定能与御南王重修父子情!\" “是什么,说来听听,若是有效果,朕重重有赏!” 苏浅言伸出手来,道:“这第一个方法,其实啊,普通得很,对于一个心门闭塞的人来说,想要撬开他心门,那就要对他特别!\" “特别?” “对!特别的好,特别的偏爱,特别的关注!比如,您给西阳王赏土地百亩,那就给御南王赏千亩,这就是特别的好!” “再者这偏爱嘛,那就是您这态度得表现出来!比如若是一同出游,其他人都是走路,偏你要让御南王与您同乘马车,这就是偏爱!别人没有,他有!这就是偏爱!正所谓有恃无恐,恃宠而骄,只有他知道了您的0偏爱,他才会开始‘恃'',将您当做他的靠山啊! “最后一个,特别的关注,您一定要第一时间洞悉他的喜怒哀乐!第一时间安抚他的情绪,第一时间知道他的需求!所有事情,不必他开口,您都给他弄好了!这就是特别的关注,关注到他心坎上去!” 听着苏浅言滔滔不绝的话,齐佑觉得很有道理啊! “这不是,与追求女子一样吗?”齐佑问。 “那可不?追孩子那就是用一颗灼热的心来对他,得让他知道!先将他的心融化了,您才有机可乘啊!” 齐佑点点头,随后又问:“这是你的第一个方法,也就是三个特别,那第二个方法呢?” 苏浅言伸出第二根手指头,道:“第二个方法啊,那就是动之以情,他缺什么?他缺父爱,缺亲情!您得让他感受到父亲的伟岸沉重的爱!用真情来感动他!\" “这……这该怎么让他感受到呢?”齐佑认真地拿出笔,打算记在书卷上。 苏浅言想了想,说道:“他幼年时定是不像普通孩子那般有个完美的童年,所以,您可以找一些旧物,让他重温一遍美好的童年,比如骑马射箭啊,玩玩木马秋千啊,给他读睡前故事啊……” “睡前故事?” “哦……就是,就是读读书哄他睡觉……让他在睡前都念着您的好!” 齐佑深感正确,他将苏浅言的话记了下来。 “这第三个方法,就是您要将他当做孩子来看,您别看他长得人高马大,其实他没有童年,童年缺失,所以您将他当小孩子看,弥补一下他的缺失。” “有道理有道理!你真是朕的锦囊妙计啊!”齐佑龙颜大悦,立刻给了苏浅言好多赏赐! 入了夜,齐佑又来了,这一回,他吸取了昨夜的教训,又结合苏浅言的计策,寻来了好多东西! 今夜一定能有进展,他自信满满地走进了齐蔺渊的寝殿。 “渊儿啊!父皇来陪你了!”齐佑高高兴兴地来到塌边,看着齐蔺渊,扶着他坐起来。 “父皇政务繁忙,不必日日来。” “那怎么行,你还小,父皇不来看你怎么放心?”齐佑关切地说。 小?齐蔺渊眉头一拧,他这叫“还小?” 虽不明所以,但他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的神色。 这是会,王公公递过来一把弓。 那把弓已经很破旧,而且看得出来是幼子玩耍用的,并非青年男子所用之弓。 “渊儿,你可还记得?这把弓是父皇给你做的?”齐佑将弓递给顾承礼,“你幼年时见你大哥二哥都骑马射箭,你便也说想学,但那弓实在是太大,你拉不动,便缠着父皇给你做一把趁手的弓。” “你拿到这把弓后啊,日日在靶前射击,竟百发百中,令人惊叹!你大哥二哥不服气,还说要与你比试呢!”齐佑回想起当年的情景,眼眶微红,满是感动。 顾承礼看着手中那把陈旧的小弓,他脑海里没有这些记忆,但通过齐佑的描述,却也觉得甚为有趣。 寻常人家的父亲,大抵都会好好地教自己的孩子。 “还有这个。”齐佑又命人推来一辆小木马,木头是好木,但也看得出破旧。 “你还从这木马上摔下来过,当时你母亲就怪朕,怎么做了这么高的木马,害的你摔下来哇哇大叫!”齐佑说完,摇摇头笑了起来。 齐佑将顾承礼年幼时玩过的玩具都拿了过来,一一给他介绍。 顾承礼看着那些并不精致的玩具,皆是他在顾侯府从未得到过的。 “父皇将这些都收藏的很好。”顾承礼看向齐佑,他此刻仿佛不是一个君王,而是一个老父亲。 齐佑疲惫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道:“这些年,朕无时无刻不在自责。每每午夜梦回,朕仿佛都能听见你母亲在唤朕去救她……听到你喊我爹爹缠着我带你去骑马射箭,说要比大哥二哥都厉害!你还说,要陪着我上战场杀敌,要看到爹爹最英勇的样子!” “你小时候,十分顽皮的,你是朕最小的儿子,是朕的心肝肉,你母亲带你引走叛军的时候,你才……你才这么大一点……”齐佑一边说,一边比划着,眼里噙满了泪水。 “你母亲本就是个柔弱的女子,朕怎么也想不出来,为何她那时候会有这么大的勇气……朕对不起你们,朕倾尽全力去找你们都找不到,好在现在你回来了!渊儿,你永远都不要再离开父皇了,好不好?”齐佑潸然泪下,搂紧了顾承礼。 看到一代君王如此恸哭,顾承礼原本薄凉的心微微动容。 他眼眶微红,伸手搂住齐佑的背部,说道:“父皇,儿臣,不会离开了。” “好,好!”齐佑将头靠在顾承礼的肩膀,连连点头。 “夜深了,你先歇下,父皇看着你歇下再走啊。”齐佑擦了擦眼泪,拍了拍顾承礼的肩膀站起来,为他扯被子。? 第189章 齐蔺渊 齐蔺渊听话地躺了下来,由着齐佑给他将被子盖好。 盖好被子后,齐佑便拿起一本书,说道:“你小时候最喜欢听父皇给你讲故事了,今夜,父皇给你讲个故事再走,可好啊?” 顾承礼看着他手中的兵法书,点了点头。 齐佑来了劲,坐在床边,讲的眉飞色舞。 他自起兵平叛,后称帝,便没有再这样与孩子一同闲聊,读书了,这对于他来说,何尝又不是一种难得的机会呢? 齐蔺渊虽不觉得精彩,但感念齐佑的好兴致,便也时不时捧场地给些表情。 看着齐佑这努力想与他亲近的样子,齐蔺渊的心仿佛被化开了一角。 他独来独往惯了,没有体会过这样的亲情。 “好了,讲了三遍了,你还听不?”齐佑露出一抹慈父的笑意。 夜已深,齐蔺渊看了看窗外,说道:“父皇,夜深露重,您先回,明日再讲。” “好!好!”齐佑恋恋不舍地放下兵书,道,“渊儿,你早些休息,明日父皇处理完政务再来啊!\" “嗯。” 齐佑心满意足地离去了,他心中高兴,很想与人分享,便摆驾凤鸾宫。 大半夜的,罗莲正睡得香,忽然听到太监大喊:“皇上驾到!” 惊得她起身,这被打扰的感觉,可不好。 齐佑走进来,看着罗莲那睡意连连的样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皇后,你可知,朕从何处而来啊?” “陛下从何处而来啊?”罗莲打了个哈欠,她可是好不容易睡着的,这被人惊醒,今夜不必睡了! 齐佑走上前,将她拉到榻边,神秘兮兮地说道:“朕,从麒麟宫来!” “喔……听闻陛下这两夜,都去了麒麟宫……”罗莲不以为意地说。 “是啊,朕去麒麟宫,给渊儿讲一些小时候的事,渊儿如今啊,待朕没有那么刻板了!”齐佑得意洋洋地说。 罗莲听了,便来了精神,她说道:“陛下,您这不公平啊!臣妾这些日子准备渊儿的婚事,无暇去麒麟宫!您怎么能趁着臣妾忙,便撇下臣妾,自己去与渊儿培养感情呢?” “这怎么能叫撇下你呢?朕也是忙完了才过去的!你忙,难道朕不忙吗?这为人父母,只要心里想,总能挤出时间的不是吗?” “陛下这话臣妾可不爱听,难道臣妾不去,是因为臣妾不想吗?臣妾只想着大办特办渊儿的婚事……” 她自齐蔺渊回京,便一直一心扑在他的事情上。 她的目的很明确,那便是要将齐蔺渊记在她的名下,做她的孩儿! 目的虽有,但她也的确是真心在操办的! “朕明白,朕明白!” “陛下,你亲近渊儿,是一件好事,但是当年渊儿母亲抱着他离开的细则,可不要说漏嘴。”罗莲担忧地看着齐佑。 当年他们为拖延叛军追捕,扰乱叛军视线,替援军争取时间,罗莲不惜暗示纪氏将孩子抱走,以求活路。 “当年纪氏抱着孩子离城一事,陛下与臣妾,都是始作俑者!那纪氏并非不明事理之人,这若是换做旁人,定要哭哭啼啼请求一番,可她却连夜便将孩子抱走……”罗莲叹了口气,“她的的确确是咱们大齐的恩人,但这些事,不可被渊儿知道!免得多生是非!” 齐佑听了,便点点头,他何尝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呢?若不是他授权,当年纪氏怎能在密不透风的城池中带着幼子跑出去? 正因为感念纪氏的壮烈,他才愈发觉得亏欠齐蔺渊。 “当年之事,你我都不可再提。今后定是要好好弥补渊儿才是!” 二人达成了共识,便躺下歇息了。 而此刻的麒麟宫,齐蔺渊将烛火点燃,重新坐了起来。 他拄着拐杖走了几步路,来到案桌前,拿起那一把破旧的弓,看得出神。 幼年时的记忆并不清晰,被接回顾侯府后,才逐渐有了一些模模糊糊的记忆。 他的幼年过得并不愉快,因顾家所有人都阻拦顾泰和将他接回。 他被接回后,顾泰和对他也是冷言冷语,幼年之时,并没有什么玩意可以玩。 所以看到这个小玩意,倒是觉得亲切。 思及方才齐佑的神色,他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尽力在扮演一个父亲的角色。 “看什么呢?”苏浅言的声音从窗边传来,齐蔺渊回过神,将目光移至窗边,看到她明媚的笑脸。 苏浅言打开窗三两下跳了进来,凑到他身边,说道:“这是什么?玩具吗?” “嗯。”齐蔺渊盯着她的脸看,“今夜,不出去了?” “出什么去?”苏浅言“不明所以”地问。 “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夜你趁着圣上来看我,溜出宫了。”齐蔺渊一脸看破不说破的神色。 苏浅言见他知晓,便笑的灿烂,道:“我出宫有事,可不是出去玩的。方才皇上与你相谈甚欢,我便出宫一会儿,我这是办完事刚回来。” 她去给空虚道长拔针又行针去了。 “礼物呢?”齐蔺渊将弓放下,问道。 之前她便说,有个礼物要送他。 苏浅言这个人虽赖皮,却还是讲情义的。 “礼物?” “你不是说,你出宫就是给我办礼物去吗?”齐蔺渊低下头,目光落在苏浅言的脸上,从未移开过。 苏浅言倚靠在他拐杖上,仰起脸道:“心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她明媚的双眼灵动无比,樱红的唇仿佛勾人似的,齐蔺渊一瞬不瞬地盯着,仿佛要将她看透。 “我之前,与你说过不要离开我。没有想到,今日,却有人让我不要离开他。”齐蔺渊缓缓地说,“这样的心情,是一样的吗?” 他仿佛自言自语,却仿佛又在寻一个答案。 苏浅言闻言,便说道:“是指你父皇?你父皇想与你亲近,这没什么不好的!你现在是齐蔺渊,不再是顾承礼,你应该接受你的新角色。像我一般,很快进入角色,不管是做苏家女,还是做南宫浅言,让我演什么,我都可以演。不必太大负担。”? 第189章 齐蔺渊 齐蔺渊听话地躺了下来,由着齐佑给他将被子盖好。 盖好被子后,齐佑便拿起一本书,说道:“你小时候最喜欢听父皇给你讲故事了,今夜,父皇给你讲个故事再走,可好啊?” 顾承礼看着他手中的兵法书,点了点头。 齐佑来了劲,坐在床边,讲的眉飞色舞。 他自起兵平叛,后称帝,便没有再这样与孩子一同闲聊,读书了,这对于他来说,何尝又不是一种难得的机会呢? 齐蔺渊虽不觉得精彩,但感念齐佑的好兴致,便也时不时捧场地给些表情。 看着齐佑这努力想与他亲近的样子,齐蔺渊的心仿佛被化开了一角。 他独来独往惯了,没有体会过这样的亲情。 “好了,讲了三遍了,你还听不?”齐佑露出一抹慈父的笑意。 夜已深,齐蔺渊看了看窗外,说道:“父皇,夜深露重,您先回,明日再讲。” “好!好!”齐佑恋恋不舍地放下兵书,道,“渊儿,你早些休息,明日父皇处理完政务再来啊!\" “嗯。” 齐佑心满意足地离去了,他心中高兴,很想与人分享,便摆驾凤鸾宫。 大半夜的,罗莲正睡得香,忽然听到太监大喊:“皇上驾到!” 惊得她起身,这被打扰的感觉,可不好。 齐佑走进来,看着罗莲那睡意连连的样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皇后,你可知,朕从何处而来啊?” “陛下从何处而来啊?”罗莲打了个哈欠,她可是好不容易睡着的,这被人惊醒,今夜不必睡了! 齐佑走上前,将她拉到榻边,神秘兮兮地说道:“朕,从麒麟宫来!” “喔……听闻陛下这两夜,都去了麒麟宫……”罗莲不以为意地说。 “是啊,朕去麒麟宫,给渊儿讲一些小时候的事,渊儿如今啊,待朕没有那么刻板了!”齐佑得意洋洋地说。 罗莲听了,便来了精神,她说道:“陛下,您这不公平啊!臣妾这些日子准备渊儿的婚事,无暇去麒麟宫!您怎么能趁着臣妾忙,便撇下臣妾,自己去与渊儿培养感情呢?” “这怎么能叫撇下你呢?朕也是忙完了才过去的!你忙,难道朕不忙吗?这为人父母,只要心里想,总能挤出时间的不是吗?” “陛下这话臣妾可不爱听,难道臣妾不去,是因为臣妾不想吗?臣妾只想着大办特办渊儿的婚事……” 她自齐蔺渊回京,便一直一心扑在他的事情上。 她的目的很明确,那便是要将齐蔺渊记在她的名下,做她的孩儿! 目的虽有,但她也的确是真心在操办的! “朕明白,朕明白!” “陛下,你亲近渊儿,是一件好事,但是当年渊儿母亲抱着他离开的细则,可不要说漏嘴。”罗莲担忧地看着齐佑。 当年他们为拖延叛军追捕,扰乱叛军视线,替援军争取时间,罗莲不惜暗示纪氏将孩子抱走,以求活路。 “当年纪氏抱着孩子离城一事,陛下与臣妾,都是始作俑者!那纪氏并非不明事理之人,这若是换做旁人,定要哭哭啼啼请求一番,可她却连夜便将孩子抱走……”罗莲叹了口气,“她的的确确是咱们大齐的恩人,但这些事,不可被渊儿知道!免得多生是非!” 齐佑听了,便点点头,他何尝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呢?若不是他授权,当年纪氏怎能在密不透风的城池中带着幼子跑出去? 正因为感念纪氏的壮烈,他才愈发觉得亏欠齐蔺渊。 “当年之事,你我都不可再提。今后定是要好好弥补渊儿才是!” 二人达成了共识,便躺下歇息了。 而此刻的麒麟宫,齐蔺渊将烛火点燃,重新坐了起来。 他拄着拐杖走了几步路,来到案桌前,拿起那一把破旧的弓,看得出神。 幼年时的记忆并不清晰,被接回顾侯府后,才逐渐有了一些模模糊糊的记忆。 他的幼年过得并不愉快,因顾家所有人都阻拦顾泰和将他接回。 他被接回后,顾泰和对他也是冷言冷语,幼年之时,并没有什么玩意可以玩。 所以看到这个小玩意,倒是觉得亲切。 思及方才齐佑的神色,他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尽力在扮演一个父亲的角色。 “看什么呢?”苏浅言的声音从窗边传来,齐蔺渊回过神,将目光移至窗边,看到她明媚的笑脸。 苏浅言打开窗三两下跳了进来,凑到他身边,说道:“这是什么?玩具吗?” “嗯。”齐蔺渊盯着她的脸看,“今夜,不出去了?” “出什么去?”苏浅言“不明所以”地问。 “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夜你趁着圣上来看我,溜出宫了。”齐蔺渊一脸看破不说破的神色。 苏浅言见他知晓,便笑的灿烂,道:“我出宫有事,可不是出去玩的。方才皇上与你相谈甚欢,我便出宫一会儿,我这是办完事刚回来。” 她去给空虚道长拔针又行针去了。 “礼物呢?”齐蔺渊将弓放下,问道。 之前她便说,有个礼物要送他。 苏浅言这个人虽赖皮,却还是讲情义的。 “礼物?” “你不是说,你出宫就是给我办礼物去吗?”齐蔺渊低下头,目光落在苏浅言的脸上,从未移开过。 苏浅言倚靠在他拐杖上,仰起脸道:“心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她明媚的双眼灵动无比,樱红的唇仿佛勾人似的,齐蔺渊一瞬不瞬地盯着,仿佛要将她看透。 “我之前,与你说过不要离开我。没有想到,今日,却有人让我不要离开他。”齐蔺渊缓缓地说,“这样的心情,是一样的吗?” 他仿佛自言自语,却仿佛又在寻一个答案。 苏浅言闻言,便说道:“是指你父皇?你父皇想与你亲近,这没什么不好的!你现在是齐蔺渊,不再是顾承礼,你应该接受你的新角色。像我一般,很快进入角色,不管是做苏家女,还是做南宫浅言,让我演什么,我都可以演。不必太大负担。”? 第190章 阿倾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觉得齐帝对你挺好的,起码比顾泰和对你好。”苏浅言补充道,“所以你好好地做你的齐蔺渊,好不好?” 齐蔺渊架着拐杖,往她身侧倾过去,苏浅言条件反射地抬手扶着他的手臂,二人靠在了一起。 “言儿,你叫一下我的名字。”齐蔺渊沉声道。 苏浅言抿唇一笑,道:“齐蔺渊!你听不习惯没关系,以后我都在你耳边叫你的名字!齐蔺渊!齐蔺渊!” “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他将头低下,靠在苏浅言的肩膀,身子往她身上靠着。 他身上淡淡的海棠香味,萦绕在侧,苏浅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齐蔺渊,你这般撒娇,倒像是孩子似的。” “嗯……再叫。” “齐蔺渊~” 娇柔的声音令他有些晃神,齐蔺渊微微抬头,鼻子轻碰她红透的耳垂,薄唇顺势吻了上去…… 温温热热的感觉从耳根传来,苏浅言缩了缩肩膀,闷声道:“干嘛……” “没站稳。”齐蔺渊勾唇道。 “信你个鬼。”苏浅言红着脸嘀咕,将他推开,说道,“好了好了,我去睡觉了,明日就将礼物给你送进来!” 说完便跳窗离去了。 看着晃动的窗台,齐蔺渊伸手碰了碰唇,脸上禁不住一笑。 翌日,苏浅言出宫去看苏倾,昨日她已去给空虚道长行针,他已经醒来,可以说话,可以下床走路。 谁知道苏浅言刚到,便看到齐赫潼带着人将任善堂围了起来,还将季扶辰留在这里的一队护卫打伤了。 “谁敢拦本公主?别以为你们是逐日军便可在京城耀武扬威,你们是逐日军,不是叛军!若是伤了本公主,你们便是谋逆大罪!”齐赫潼说道。 “三公主您可别乱安罪名,吾等受逐日将军所托,在此保护友人,怎么成了您嘴里的叛军?” “既然是守护,为何要对抗本公主?本公主进去瞧一眼,你们也拦,这不是滋事闹事吗?都给本公主滚开!”齐赫潼抬脚踢开那个守卫。 她这话一出,的确是无人再敢拦她,毕竟谁都怕安一个“谋逆”大罪。 苏浅言下了马车,制止道:“三公主留步!” 齐赫潼回头,看向苏浅言,“又是你?一个贱婢!本公主还没有与你算那日的账,你又来拦本公主?” 那日苏浅言给她塞了颗药丸,骗她说是什么含笑半步癫,害得她战战兢兢睡都睡不好,没成想,那只是一颗普通糖丸! “非也非也,公主要去哪里,我怎么敢拦?您只管进去,只是我得接两个人走,等我接了人,您想住在里头都行!只不过啊,需要买下来这铺子才能长住哦。”苏浅言笑着走上前去。 “你什么意思?你要接走谁?”齐赫潼问道。 “自然是接走里头那位苏公子了。麻烦让一让啊。” 一队护卫走上前,挡在齐赫潼面前,拦住苏浅言的路。 “你有本事,就从本公主这里过去啊?”齐赫潼挑衅地说。 今日这些护卫,可是她精挑细选的!个个武功高强,这个弱女子,就算会点穴又如何,她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么多彪形大汉? 再者,若她打得过,便治她一个谋逆大罪! 总而言之,今日怎么着,也能教训教训这个贱婢! 苏浅言何尝不知道齐赫潼的心思?不过她向来放肆惯了,大不了被打死?齐赫潼的小心思,她苏浅言还犯不着动脑筋应对,直接开打就是了。 想到这,苏浅言抬脚将眼前那个侍卫踢得远远的。 齐赫潼瞪大了眼:“你真打?” “难不成公主是说笑的?”苏浅言冷冷一笑,“公主,只要我能从你这里过去,里头那两个人我可就带走了!” 说完,面对扑上来的侍卫,苏浅言活动了一下手腕,松松筋骨,开打。 苏倾在屋里听着外头的吵闹声,十分担忧苏浅言,他拿起一把木剑,推门而出:“三公主,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伤害我妹妹!” 本以为苏浅言会被痛打一顿,没有想到,任善堂门口躺满了被苏浅言打倒的侍卫。 齐赫潼抱着巧云站在一旁瑟瑟发抖。 “你……你谋逆……你……” “谋逆?我来接我二哥哥,怎么就成了谋逆?”苏浅言扔掉棍子,朝苏倾走去,“二哥,你一个弱男子,干嘛拿着木剑啊?快快扔掉!” 苏倾细细端详着苏浅言,道:“言儿,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走,我带你和空虚道长离开。” “慢着!”齐赫潼喊道,“不许走!我是公主,你不能带走我看上的人!你敢带走他,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苏浅言没有理会她,带着苏倾和空虚道长上了马车,齐赫潼气得发颤,指着马车道:“南宫家谋逆!南宫家……” 马车逐渐接近皇宫,苏浅言看向苏倾和空虚道长,问道:“你们确定,要随我进宫?” “言儿,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苏倾坚决的说。 “阿倾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道长说。 看着两个病弱美男子,苏浅言叹了口气,道:“那好,其实,眼下也只有麒麟宫是可以给你们养伤的静地了。” 见苏浅言同意,苏倾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取出一个锦盒塞给苏浅言:“言儿,你这一路打点定是不易,花了不少银子?二哥哥这里还有银子,你拿着。” 苏浅言一只手握紧了锦盒,一只手推拖道:“哎呀,你我兄妹一场,何须如此客气?” “你收下。” “虽然的确是花了很多很多很多银子,但二哥你这样……”苏浅言抱住了锦盒,不好意思地说,“这样不好?” “我深知你不易,且二哥哥的银子就是你的银子,眼下咱们得罪了公主,进了宫不得更加谨慎?虽然你说那个御南王可以做靠山,但即便是靠山,也不是平白无故帮忙的。这些银子,你拿去给御南王,就当做谢礼了……”苏倾说道。 “嗯嗯,我知道了二哥哥。”苏浅言乖巧地点头,她将目光移到道长身上,道,“其实,空虚道长,我应该叫你什么?总不能叫你空虚?”? 第190章 阿倾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觉得齐帝对你挺好的,起码比顾泰和对你好。”苏浅言补充道,“所以你好好地做你的齐蔺渊,好不好?” 齐蔺渊架着拐杖,往她身侧倾过去,苏浅言条件反射地抬手扶着他的手臂,二人靠在了一起。 “言儿,你叫一下我的名字。”齐蔺渊沉声道。 苏浅言抿唇一笑,道:“齐蔺渊!你听不习惯没关系,以后我都在你耳边叫你的名字!齐蔺渊!齐蔺渊!” “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他将头低下,靠在苏浅言的肩膀,身子往她身上靠着。 他身上淡淡的海棠香味,萦绕在侧,苏浅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齐蔺渊,你这般撒娇,倒像是孩子似的。” “嗯……再叫。” “齐蔺渊~” 娇柔的声音令他有些晃神,齐蔺渊微微抬头,鼻子轻碰她红透的耳垂,薄唇顺势吻了上去…… 温温热热的感觉从耳根传来,苏浅言缩了缩肩膀,闷声道:“干嘛……” “没站稳。”齐蔺渊勾唇道。 “信你个鬼。”苏浅言红着脸嘀咕,将他推开,说道,“好了好了,我去睡觉了,明日就将礼物给你送进来!” 说完便跳窗离去了。 看着晃动的窗台,齐蔺渊伸手碰了碰唇,脸上禁不住一笑。 翌日,苏浅言出宫去看苏倾,昨日她已去给空虚道长行针,他已经醒来,可以说话,可以下床走路。 谁知道苏浅言刚到,便看到齐赫潼带着人将任善堂围了起来,还将季扶辰留在这里的一队护卫打伤了。 “谁敢拦本公主?别以为你们是逐日军便可在京城耀武扬威,你们是逐日军,不是叛军!若是伤了本公主,你们便是谋逆大罪!”齐赫潼说道。 “三公主您可别乱安罪名,吾等受逐日将军所托,在此保护友人,怎么成了您嘴里的叛军?” “既然是守护,为何要对抗本公主?本公主进去瞧一眼,你们也拦,这不是滋事闹事吗?都给本公主滚开!”齐赫潼抬脚踢开那个守卫。 她这话一出,的确是无人再敢拦她,毕竟谁都怕安一个“谋逆”大罪。 苏浅言下了马车,制止道:“三公主留步!” 齐赫潼回头,看向苏浅言,“又是你?一个贱婢!本公主还没有与你算那日的账,你又来拦本公主?” 那日苏浅言给她塞了颗药丸,骗她说是什么含笑半步癫,害得她战战兢兢睡都睡不好,没成想,那只是一颗普通糖丸! “非也非也,公主要去哪里,我怎么敢拦?您只管进去,只是我得接两个人走,等我接了人,您想住在里头都行!只不过啊,需要买下来这铺子才能长住哦。”苏浅言笑着走上前去。 “你什么意思?你要接走谁?”齐赫潼问道。 “自然是接走里头那位苏公子了。麻烦让一让啊。” 一队护卫走上前,挡在齐赫潼面前,拦住苏浅言的路。 “你有本事,就从本公主这里过去啊?”齐赫潼挑衅地说。 今日这些护卫,可是她精挑细选的!个个武功高强,这个弱女子,就算会点穴又如何,她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么多彪形大汉? 再者,若她打得过,便治她一个谋逆大罪! 总而言之,今日怎么着,也能教训教训这个贱婢! 苏浅言何尝不知道齐赫潼的心思?不过她向来放肆惯了,大不了被打死?齐赫潼的小心思,她苏浅言还犯不着动脑筋应对,直接开打就是了。 想到这,苏浅言抬脚将眼前那个侍卫踢得远远的。 齐赫潼瞪大了眼:“你真打?” “难不成公主是说笑的?”苏浅言冷冷一笑,“公主,只要我能从你这里过去,里头那两个人我可就带走了!” 说完,面对扑上来的侍卫,苏浅言活动了一下手腕,松松筋骨,开打。 苏倾在屋里听着外头的吵闹声,十分担忧苏浅言,他拿起一把木剑,推门而出:“三公主,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伤害我妹妹!” 本以为苏浅言会被痛打一顿,没有想到,任善堂门口躺满了被苏浅言打倒的侍卫。 齐赫潼抱着巧云站在一旁瑟瑟发抖。 “你……你谋逆……你……” “谋逆?我来接我二哥哥,怎么就成了谋逆?”苏浅言扔掉棍子,朝苏倾走去,“二哥,你一个弱男子,干嘛拿着木剑啊?快快扔掉!” 苏倾细细端详着苏浅言,道:“言儿,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走,我带你和空虚道长离开。” “慢着!”齐赫潼喊道,“不许走!我是公主,你不能带走我看上的人!你敢带走他,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苏浅言没有理会她,带着苏倾和空虚道长上了马车,齐赫潼气得发颤,指着马车道:“南宫家谋逆!南宫家……” 马车逐渐接近皇宫,苏浅言看向苏倾和空虚道长,问道:“你们确定,要随我进宫?” “言儿,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苏倾坚决的说。 “阿倾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道长说。 看着两个病弱美男子,苏浅言叹了口气,道:“那好,其实,眼下也只有麒麟宫是可以给你们养伤的静地了。” 见苏浅言同意,苏倾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取出一个锦盒塞给苏浅言:“言儿,你这一路打点定是不易,花了不少银子?二哥哥这里还有银子,你拿着。” 苏浅言一只手握紧了锦盒,一只手推拖道:“哎呀,你我兄妹一场,何须如此客气?” “你收下。” “虽然的确是花了很多很多很多银子,但二哥你这样……”苏浅言抱住了锦盒,不好意思地说,“这样不好?” “我深知你不易,且二哥哥的银子就是你的银子,眼下咱们得罪了公主,进了宫不得更加谨慎?虽然你说那个御南王可以做靠山,但即便是靠山,也不是平白无故帮忙的。这些银子,你拿去给御南王,就当做谢礼了……”苏倾说道。 “嗯嗯,我知道了二哥哥。”苏浅言乖巧地点头,她将目光移到道长身上,道,“其实,空虚道长,我应该叫你什么?总不能叫你空虚?”? 第191章 洗脑是一流 “道观已毁,在下已不再做道长,便唤我俗名司洛奕即可。” “行,一会儿你们进了宫,明面上是说做御南王的侍卫,我也会与御南王解释清楚的,虽然他此人十分残暴,但有钱能使鬼推磨嘛。再者他刚进宫,没什么根基,咱们进去,给他壮胆,今后咱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要一条心。” “行,都听你的。”苏倾点点头,“这个世道,的确是要抱团才能活下去的。” “言之有理。”司洛奕跟着点头。 苏浅言忍着不笑,心想,一会儿齐蔺渊见到他们两个,还不得将她脑袋拧下来? 麒麟宫,苏浅言带着苏倾和司洛奕去见齐蔺渊,四人站在殿内,都有些尴尬。 苏浅言介绍到:“王爷,这位是我二哥哥,苏倾,您是否有印象啊?我特意让他进宫来给您做侍卫来了。” “……” 看着咳嗽的苏倾,齐蔺渊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这位司洛奕来头不小,曾经统领一个道观几十人,如今不做道长了,特意来给您做侍卫!”苏浅言继续介绍道。 看着脸色苍白瘦弱无力的司洛奕,齐蔺渊的眉毛皱得很深。 而站在齐蔺渊对面的苏倾和司洛奕,心里也对齐蔺渊拄着拐杖感到遗憾。 苏浅言乐呵呵地走到齐蔺渊面前,介绍到:“这位便是英姿飒爽的御南王,他很好相处的,大家不要太拘谨了!呵呵呵。” 苏浅言说完,苏倾便走上前,拱手道:“咳咳,在下苏倾,今后,定会好好保护御南王。” 司洛奕也走上前,虚弱地说:“在下……在下咳咳……在下司洛奕……今后……” “好了。”齐蔺渊打断他们的话,说道,“你们有这个心很好,先去厢房休息。” “多谢御南王!二哥,道长哥哥,走!”苏浅言高兴地上前带路。 齐蔺渊拄着拐杖,一头冷汗,这个苏浅言,到底搞什么鬼? 这两个比他还虚弱的人,竟然也开得了口说来保护他?! 苏浅言别的不会,洗脑是一流啊! 齐蔺渊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说道:“苏浅言,安置好后,便来见我!” “好嘞!”苏浅言头都没回,只抬手挥了挥表示知道了。 此时的后院门口,堆满了人,芍药、水仙和菊花都挤在最前面,遥遥看着远去的苏倾和司洛奕。 “天啊,原来这世上,竟还有如此俊美的男子……”芍药捂着脸,痴痴地看。 水仙道:“听闻这是四公主精挑细选进来保护御南王的……” “御南王就连侍卫也是绝色啊……” “那房间还是我收拾的呢。”芍药红着脸道。 水仙不服气地说:“那侍卫服还是我熨的……” “那院子里花是我浇的。” 她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苏浅言领着苏倾和司洛奕放好东西,换好麒麟宫侍卫服,还给他们一人配了一把剑。 “这宫里还能佩剑?”苏倾抱着那柄剑,好奇地问,不是说不到一定的品阶,不可以持剑吗? “别的地方可能不行,但麒麟宫可以,安心拿着。”苏浅言解释道。 “可我不会用剑啊。”苏倾说道。 这些年他体弱,最多只会一些拳脚功夫,没用过剑,而且他的拳脚功夫也全都是强身健体用的。 苏浅言听了,便说道:“剑好用啊,怎么不会?拿起来刺人会?” 苏倾拿起剑,斯文地比划了一下。 苏浅言道:“差不多,就是这样,吓唬吓唬人就行了,不是让你真的刺。道长哥哥有空教教我二哥。” “包在我的身上。”司洛奕拱手道。 “你们二人体质虚弱,得在宫里调养数日。平日里没事就不用出来了,好好呆在院子里养伤。若是皇上皇后或者外人来了,你们再拿着剑出来。记住了,你们的身份是武功高强的侍卫,气势要到位,凡事有我呢,不必你们出手。”苏浅言仔细地交代着。 司洛奕听了,颇为抱歉地说:“言儿妹妹,实不相瞒,我原也是一身武功,可惜中了毒之后使不上力气……” “没事,道长哥哥,你好好养着就行了。你们拿着剑在院子里比划比划,锻炼身体,我先去见御南王。” 此时的麒麟宫外头,齐赫潼站在宫门口,巧云担忧地说:“公主,这忽然前来拜访御南王,会不会不好?” “怎么不好?我是他皇妹,他又被那南宫霜月退了亲,今日我若来告诉他,南宫霜月的婢女打了我,还带走了两个男子进府做幕僚,御南王面子上会好过吗?” 她此番来,就是要让御南王知道南宫家的真面目! 她虽不受父皇宠爱,但好歹是个公主,与御南王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怎么样都比南宫霜月强? 总而言之,这口气,她可不打算咽下去。 巧云犹豫了一下,道:“可奴婢听闻,那南宫霜月退了婚后,皇上让御南王娶南宫霜月的结拜姐妹,还让那女人做四公主,皇上这到底是怎么想的?” “哼,不管父皇是如何想的,今日,我定要让御南王知道南宫霜月的真面目!你上去叫门。”齐赫潼推了推巧云。 巧云走上前拍门,开门的是芍药。 她认得三公主,便走上前行礼:“奴婢参见三公主。” “嗯,本公主今日来给皇兄送贺礼。”齐赫潼说道,“开门。” 贺礼?芍药将脑袋往外探了探,这三公主只带着一个巧云,巧云手里空空,地上也什么都没有呀。 “禀三公主,御南王身子不适,不喜人来探望,奴婢进去通传一声……” “通传?那是我皇兄,还得通传?开门让本公主进去!”齐赫潼说道。 巧云也说道:“我们公主身娇肉贵,怎么可以在太阳下晒着,开门,让三公主进去殿内,喝口茶也好啊。” “可是……”芍药犹豫着,上一个硬闯麒麟宫的是武义王妃……她那个下场…… “不知道三公主有无听说武义王妃硬闯麒麟宫的事?”? 第191章 洗脑是一流 “道观已毁,在下已不再做道长,便唤我俗名司洛奕即可。” “行,一会儿你们进了宫,明面上是说做御南王的侍卫,我也会与御南王解释清楚的,虽然他此人十分残暴,但有钱能使鬼推磨嘛。再者他刚进宫,没什么根基,咱们进去,给他壮胆,今后咱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要一条心。” “行,都听你的。”苏倾点点头,“这个世道,的确是要抱团才能活下去的。” “言之有理。”司洛奕跟着点头。 苏浅言忍着不笑,心想,一会儿齐蔺渊见到他们两个,还不得将她脑袋拧下来? 麒麟宫,苏浅言带着苏倾和司洛奕去见齐蔺渊,四人站在殿内,都有些尴尬。 苏浅言介绍到:“王爷,这位是我二哥哥,苏倾,您是否有印象啊?我特意让他进宫来给您做侍卫来了。” “……” 看着咳嗽的苏倾,齐蔺渊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这位司洛奕来头不小,曾经统领一个道观几十人,如今不做道长了,特意来给您做侍卫!”苏浅言继续介绍道。 看着脸色苍白瘦弱无力的司洛奕,齐蔺渊的眉毛皱得很深。 而站在齐蔺渊对面的苏倾和司洛奕,心里也对齐蔺渊拄着拐杖感到遗憾。 苏浅言乐呵呵地走到齐蔺渊面前,介绍到:“这位便是英姿飒爽的御南王,他很好相处的,大家不要太拘谨了!呵呵呵。” 苏浅言说完,苏倾便走上前,拱手道:“咳咳,在下苏倾,今后,定会好好保护御南王。” 司洛奕也走上前,虚弱地说:“在下……在下咳咳……在下司洛奕……今后……” “好了。”齐蔺渊打断他们的话,说道,“你们有这个心很好,先去厢房休息。” “多谢御南王!二哥,道长哥哥,走!”苏浅言高兴地上前带路。 齐蔺渊拄着拐杖,一头冷汗,这个苏浅言,到底搞什么鬼? 这两个比他还虚弱的人,竟然也开得了口说来保护他?! 苏浅言别的不会,洗脑是一流啊! 齐蔺渊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说道:“苏浅言,安置好后,便来见我!” “好嘞!”苏浅言头都没回,只抬手挥了挥表示知道了。 此时的后院门口,堆满了人,芍药、水仙和菊花都挤在最前面,遥遥看着远去的苏倾和司洛奕。 “天啊,原来这世上,竟还有如此俊美的男子……”芍药捂着脸,痴痴地看。 水仙道:“听闻这是四公主精挑细选进来保护御南王的……” “御南王就连侍卫也是绝色啊……” “那房间还是我收拾的呢。”芍药红着脸道。 水仙不服气地说:“那侍卫服还是我熨的……” “那院子里花是我浇的。” 她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苏浅言领着苏倾和司洛奕放好东西,换好麒麟宫侍卫服,还给他们一人配了一把剑。 “这宫里还能佩剑?”苏倾抱着那柄剑,好奇地问,不是说不到一定的品阶,不可以持剑吗? “别的地方可能不行,但麒麟宫可以,安心拿着。”苏浅言解释道。 “可我不会用剑啊。”苏倾说道。 这些年他体弱,最多只会一些拳脚功夫,没用过剑,而且他的拳脚功夫也全都是强身健体用的。 苏浅言听了,便说道:“剑好用啊,怎么不会?拿起来刺人会?” 苏倾拿起剑,斯文地比划了一下。 苏浅言道:“差不多,就是这样,吓唬吓唬人就行了,不是让你真的刺。道长哥哥有空教教我二哥。” “包在我的身上。”司洛奕拱手道。 “你们二人体质虚弱,得在宫里调养数日。平日里没事就不用出来了,好好呆在院子里养伤。若是皇上皇后或者外人来了,你们再拿着剑出来。记住了,你们的身份是武功高强的侍卫,气势要到位,凡事有我呢,不必你们出手。”苏浅言仔细地交代着。 司洛奕听了,颇为抱歉地说:“言儿妹妹,实不相瞒,我原也是一身武功,可惜中了毒之后使不上力气……” “没事,道长哥哥,你好好养着就行了。你们拿着剑在院子里比划比划,锻炼身体,我先去见御南王。” 此时的麒麟宫外头,齐赫潼站在宫门口,巧云担忧地说:“公主,这忽然前来拜访御南王,会不会不好?” “怎么不好?我是他皇妹,他又被那南宫霜月退了亲,今日我若来告诉他,南宫霜月的婢女打了我,还带走了两个男子进府做幕僚,御南王面子上会好过吗?” 她此番来,就是要让御南王知道南宫家的真面目! 她虽不受父皇宠爱,但好歹是个公主,与御南王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怎么样都比南宫霜月强? 总而言之,这口气,她可不打算咽下去。 巧云犹豫了一下,道:“可奴婢听闻,那南宫霜月退了婚后,皇上让御南王娶南宫霜月的结拜姐妹,还让那女人做四公主,皇上这到底是怎么想的?” “哼,不管父皇是如何想的,今日,我定要让御南王知道南宫霜月的真面目!你上去叫门。”齐赫潼推了推巧云。 巧云走上前拍门,开门的是芍药。 她认得三公主,便走上前行礼:“奴婢参见三公主。” “嗯,本公主今日来给皇兄送贺礼。”齐赫潼说道,“开门。” 贺礼?芍药将脑袋往外探了探,这三公主只带着一个巧云,巧云手里空空,地上也什么都没有呀。 “禀三公主,御南王身子不适,不喜人来探望,奴婢进去通传一声……” “通传?那是我皇兄,还得通传?开门让本公主进去!”齐赫潼说道。 巧云也说道:“我们公主身娇肉贵,怎么可以在太阳下晒着,开门,让三公主进去殿内,喝口茶也好啊。” “可是……”芍药犹豫着,上一个硬闯麒麟宫的是武义王妃……她那个下场…… “不知道三公主有无听说武义王妃硬闯麒麟宫的事?”? 第192章 矫揉造作的女人 “什么事?”齐赫潼没有住在宫里,因她是罪妃之女,本就不受待见,又性格乖张,早年在外头建府,齐佑命他出宫去住。 所以她对于宫里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 再加上这些日子她顾着去整苏倾,所以也没有留心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芍药提醒道:“上回武义王妃带人硬闯麒麟宫,被陛下训斥……” “她带人硬闯,我这是来送礼的!不一样!”齐赫潼推开芍药,径直走了进去。 “送礼都不能进来喝口茶?若是被我皇兄知道了,定要治你的罪!别以为我皇兄刚回京,就能被欺负,仔细着点!”齐赫潼一边走,一边训斥芍药。 芍药之前被武义王妃打过,所以心里头还是有些忌惮,便不敢再拦,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 “御南王呢?带我去见他。”齐赫潼一边说,一边往内院的方向走去。 菊花见状,忙走上前道:“三公主留步啊,御南王不喜人多,而且,而且御南王还在养伤,向来都不让人进内院的,三公主请留步,莫要再往前走了!” 齐赫潼听了,笑了起来,她看向巧云,道:“没有想到,一个麒麟宫,竟然这么多规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这些奴才欺负主子呢!连本公主都敢拦?本公主见自己的皇兄,你在这里凑什么热闹?!巧云,打!” “是!” 巧云得意洋洋地走上前,抬手准备给菊花一巴掌,被苏浅言喝住。 “住手!” 苏浅言站在长廊的尽头,她本是安置好了苏倾和司洛奕,打算去找齐蔺渊,没有想到撞见这一幕。 这些个丫鬟连两个人都拦不住,实在是业务不过关,看来得好好培训培训了! 她走上前,齐赫潼可算是看清她的脸,这不是抢了她男人的人吗?! “你……”齐赫潼诧异地指着苏浅言,“你竟然在这里?!” 芍药和菊花好像看到救星似的,急忙跑到苏浅言身边,正打算解释,苏浅言便说道:“行了,不要说话,好好看着,今后遇到这种擅闯麒麟宫的人,该怎么处理!” “是……”芍药和菊花连忙点头。 苏浅言从她们身边走过,来到齐赫潼的面前,巧云冲上去就要打她,被苏浅言一脚踢飞。 \"碰”巧云整个人摔在了院子里。 “看见没?今后遇到这种胡搅蛮缠,不顾礼节之人,就要这么做!”苏浅言将脚放下,回头看着菊花和芍药,一本正经地说,“反正,你们品阶都一样,一等宫女谁怕谁啊?打起来啊,知道了吗?” “嗯嗯嗯!”芍药和菊花抱在一起,忙不迭地点头。 其实她们心里还是害怕的,她们可不敢随意打人,但……但苏浅言太牛了,每次打人都不会受到惩罚,好像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对,毕竟是别人先闯进来…… 齐赫潼怒火中烧,指着苏浅言道:“好你个奴才,竟敢打本公主的贴身侍女?!” “我不仅敢打你的贴身侍女,连你,我也敢打!” 苏浅言一拳上去,打中齐赫潼的左眼,那眼睛瞬间红了,齐赫潼捂着脸呜呜直叫。 芍药见苏浅言连公主都敢打,吓得冲上去拦住苏浅言:“四公主,还是不要打了,毕竟她是三公主……” 听到这话,齐赫潼捂着左眼,不可思议地看这芍药,“你叫她什么?四公主?” “是啊,三公主,这位是四公主……皇上刚封的四公主,是咱们御南王未来的王妃……”芍药解释道。 “呵呵呵……”齐赫潼笑了起来,她仿佛抓到苏浅言的痛脚似的,“好你个四公主,御南王未来的王妃,这还没嫁过来呢,就在这里无法无天,就连公主都敢打!实在是胆大包天!不仅如此,你竟然还在外头勾搭男子,别以为这件事你可以瞒天过海!” “我做事向来敢做敢担,从没想过瞒天过海。”苏浅言不以为意地说。 “那好啊,那就叫御南王过来,我倒是要让他看看你的真面目!”齐赫潼厉色道。 “那请呗。”苏浅言摊开手,给她让出一条路来,一脸的笑意。 “你……”齐赫潼看着她那诡计多端的脸,生怕被她套路了,又想到方才那小丫鬟说御南王不喜人多,想来若她真的这么闯进去,怕是让御南王不喜了。 “你先走!本公主倒是要看看,这麒麟宫的规矩是不是真的那么严苛!”齐赫潼冷笑一声。 “我先走就我先走嘛,没胆。”苏浅言抿唇一笑,转身走在前面。 巧云忙爬起来,走到齐赫潼身边,与齐赫潼一起跟在苏浅言的身后。 而芍药和菊花则是不敢入内院的,她们在长廊站着,看着她们进了内院大门。 来到寝殿,齐蔺渊正在喝茶等着苏浅言回来,只听见她一声娇喊:“王爷~~~人家来啦!” 他打了个激灵,随后看到苏浅言跑进来,凑到他的身边亲昵地说:“王爷!~这么久没见,可想人家了?” 齐蔺渊颇为不惯,她这个妩媚样,只在第一日见到她时,发挥得淋漓尽致,好久没见她这么发疯了。 “你做什么……”齐蔺渊问道。 “哎呀没什么喇,就是有人欺负人家,您可得为人家做主呀。”苏浅言嘟着嘴,推了推齐蔺渊的手臂,还好他定力足,差点没被苏浅言推倒在地上。 还站在门口的齐赫潼看到这副情景,简直要被苏浅言恶心吐了。 她竟然那么做作,那么风骚,实在是令人看不下去! 而她的皇兄,御南王,竟然真的如传言中那般俊美,比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要俊美! 她看呆了,直到巧云扯了扯她的衣袖,这才回过神来。 齐赫潼走上前,对着齐蔺渊行了个礼:“皇妹赫潼见过皇兄。” 齐蔺渊抬眼看了看齐赫潼,他不认识这个女人。 不过她自称“皇妹”,那应该是便是三公主了。 “不必多礼。”齐蔺渊淡淡地说。 “皇兄,你要娶妻,本是一件高兴的事,但眼下这个女人诡计多端,又在外收纳美男,这样贪恋美色、沉溺美男、矫揉造作的女人,实在是配不上皇兄!”? 第192章 矫揉造作的女人 “什么事?”齐赫潼没有住在宫里,因她是罪妃之女,本就不受待见,又性格乖张,早年在外头建府,齐佑命他出宫去住。 所以她对于宫里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 再加上这些日子她顾着去整苏倾,所以也没有留心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芍药提醒道:“上回武义王妃带人硬闯麒麟宫,被陛下训斥……” “她带人硬闯,我这是来送礼的!不一样!”齐赫潼推开芍药,径直走了进去。 “送礼都不能进来喝口茶?若是被我皇兄知道了,定要治你的罪!别以为我皇兄刚回京,就能被欺负,仔细着点!”齐赫潼一边走,一边训斥芍药。 芍药之前被武义王妃打过,所以心里头还是有些忌惮,便不敢再拦,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 “御南王呢?带我去见他。”齐赫潼一边说,一边往内院的方向走去。 菊花见状,忙走上前道:“三公主留步啊,御南王不喜人多,而且,而且御南王还在养伤,向来都不让人进内院的,三公主请留步,莫要再往前走了!” 齐赫潼听了,笑了起来,她看向巧云,道:“没有想到,一个麒麟宫,竟然这么多规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这些奴才欺负主子呢!连本公主都敢拦?本公主见自己的皇兄,你在这里凑什么热闹?!巧云,打!” “是!” 巧云得意洋洋地走上前,抬手准备给菊花一巴掌,被苏浅言喝住。 “住手!” 苏浅言站在长廊的尽头,她本是安置好了苏倾和司洛奕,打算去找齐蔺渊,没有想到撞见这一幕。 这些个丫鬟连两个人都拦不住,实在是业务不过关,看来得好好培训培训了! 她走上前,齐赫潼可算是看清她的脸,这不是抢了她男人的人吗?! “你……”齐赫潼诧异地指着苏浅言,“你竟然在这里?!” 芍药和菊花好像看到救星似的,急忙跑到苏浅言身边,正打算解释,苏浅言便说道:“行了,不要说话,好好看着,今后遇到这种擅闯麒麟宫的人,该怎么处理!” “是……”芍药和菊花连忙点头。 苏浅言从她们身边走过,来到齐赫潼的面前,巧云冲上去就要打她,被苏浅言一脚踢飞。 \"碰”巧云整个人摔在了院子里。 “看见没?今后遇到这种胡搅蛮缠,不顾礼节之人,就要这么做!”苏浅言将脚放下,回头看着菊花和芍药,一本正经地说,“反正,你们品阶都一样,一等宫女谁怕谁啊?打起来啊,知道了吗?” “嗯嗯嗯!”芍药和菊花抱在一起,忙不迭地点头。 其实她们心里还是害怕的,她们可不敢随意打人,但……但苏浅言太牛了,每次打人都不会受到惩罚,好像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对,毕竟是别人先闯进来…… 齐赫潼怒火中烧,指着苏浅言道:“好你个奴才,竟敢打本公主的贴身侍女?!” “我不仅敢打你的贴身侍女,连你,我也敢打!” 苏浅言一拳上去,打中齐赫潼的左眼,那眼睛瞬间红了,齐赫潼捂着脸呜呜直叫。 芍药见苏浅言连公主都敢打,吓得冲上去拦住苏浅言:“四公主,还是不要打了,毕竟她是三公主……” 听到这话,齐赫潼捂着左眼,不可思议地看这芍药,“你叫她什么?四公主?” “是啊,三公主,这位是四公主……皇上刚封的四公主,是咱们御南王未来的王妃……”芍药解释道。 “呵呵呵……”齐赫潼笑了起来,她仿佛抓到苏浅言的痛脚似的,“好你个四公主,御南王未来的王妃,这还没嫁过来呢,就在这里无法无天,就连公主都敢打!实在是胆大包天!不仅如此,你竟然还在外头勾搭男子,别以为这件事你可以瞒天过海!” “我做事向来敢做敢担,从没想过瞒天过海。”苏浅言不以为意地说。 “那好啊,那就叫御南王过来,我倒是要让他看看你的真面目!”齐赫潼厉色道。 “那请呗。”苏浅言摊开手,给她让出一条路来,一脸的笑意。 “你……”齐赫潼看着她那诡计多端的脸,生怕被她套路了,又想到方才那小丫鬟说御南王不喜人多,想来若她真的这么闯进去,怕是让御南王不喜了。 “你先走!本公主倒是要看看,这麒麟宫的规矩是不是真的那么严苛!”齐赫潼冷笑一声。 “我先走就我先走嘛,没胆。”苏浅言抿唇一笑,转身走在前面。 巧云忙爬起来,走到齐赫潼身边,与齐赫潼一起跟在苏浅言的身后。 而芍药和菊花则是不敢入内院的,她们在长廊站着,看着她们进了内院大门。 来到寝殿,齐蔺渊正在喝茶等着苏浅言回来,只听见她一声娇喊:“王爷~~~人家来啦!” 他打了个激灵,随后看到苏浅言跑进来,凑到他的身边亲昵地说:“王爷!~这么久没见,可想人家了?” 齐蔺渊颇为不惯,她这个妩媚样,只在第一日见到她时,发挥得淋漓尽致,好久没见她这么发疯了。 “你做什么……”齐蔺渊问道。 “哎呀没什么喇,就是有人欺负人家,您可得为人家做主呀。”苏浅言嘟着嘴,推了推齐蔺渊的手臂,还好他定力足,差点没被苏浅言推倒在地上。 还站在门口的齐赫潼看到这副情景,简直要被苏浅言恶心吐了。 她竟然那么做作,那么风骚,实在是令人看不下去! 而她的皇兄,御南王,竟然真的如传言中那般俊美,比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要俊美! 她看呆了,直到巧云扯了扯她的衣袖,这才回过神来。 齐赫潼走上前,对着齐蔺渊行了个礼:“皇妹赫潼见过皇兄。” 齐蔺渊抬眼看了看齐赫潼,他不认识这个女人。 不过她自称“皇妹”,那应该是便是三公主了。 “不必多礼。”齐蔺渊淡淡地说。 “皇兄,你要娶妻,本是一件高兴的事,但眼下这个女人诡计多端,又在外收纳美男,这样贪恋美色、沉溺美男、矫揉造作的女人,实在是配不上皇兄!”? 第193章 她在外养男人 齐赫潼要让齐蔺渊马上直到苏浅言的真面目! 齐蔺渊别的没听到,只听到收纳美男。 “美男?”他垂眸看着黏在他身侧的苏浅言。 “嗯嗯。”苏浅言毫不掩饰地点点头,“两个。” 她伸出两只手指的时候,齐蔺渊便明白了。 那两个美男,便是苏倾和司洛奕了。 “所以呢?”齐蔺渊看向齐赫潼。 所以呢?!齐赫潼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 “皇兄!她……她在外养男人,您不生气?”齐赫潼诧异地问。 “不生气。”齐蔺渊面无表情地说。 “她……她如此矫揉造作,风骚勾人……简直就是……” “矫揉造作?风骚勾人?偏我就喜欢她这个样子。”齐蔺渊伸手勾了勾苏浅言的下颚,将她的脸抬起,逼视着她的眼睛。 苏浅言清了清嗓子,企图挣开,但齐蔺渊的力气大,直接将她揽得紧紧的。 齐赫潼看呆了,这……这齐蔺渊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还是个傻子呢?! “皇兄,您不要因为自己腿脚不便,便由着这个女人……” “说够了吗?”齐蔺渊打断她的话。 “我……”齐赫潼扯了扯嘴角,“我只是想让皇兄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她的真面目,我一早知道你若说完了就离开,麒麟宫除了陛下和皇后,其余人非请勿入,你不知道吗?”齐蔺渊锐利的眼睛扫向齐赫潼,吓得齐赫潼后退了几步。 “皇兄,她在外养男人啊!而且,她不只养一个男人,她养了两个男人!”齐赫潼大喊,似乎企图唤醒齐蔺渊的注意。 齐蔺渊没有理会她,而是低下头,看着苏浅言问道:“养两个男人?看来,你银子挺多,把我也养了。” 苏浅言微微扯了扯齐蔺渊的衣襟,道:“你错了,我没银子……” “那要搜一搜才知道了。”说完,齐蔺渊将手覆上她的细腰。 巧云忙拉着齐赫潼道:“公主咱们还是走!” “……”齐赫潼见他二人如胶似漆,简直没眼看了,气呼呼地拉着巧云离去。 终于清净了,苏浅言按住他不安分的大手,道:“好了好了,观众走了,别演了。” “演?我是来真的。”齐蔺渊反手扣住她修长的手,俯下身吻住她的红唇。 温润的触感席卷而来,苏浅言有些喘不过气。 “你们在做什么?!快停下!”苏倾的声音传来,他本是听到吵闹声前来看看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没有想到竟看到齐蔺渊在吻他的妹妹! 男未婚女未嫁,齐蔺渊怎么可以这么不知廉耻! 这一声叫声,让齐蔺渊臂力一松,苏浅言忙从他怀里跑开,红着脸看向苏倾:“二哥,你怎么来了?” 苏倾急急走上前,拉着苏浅言道:“言儿,可是他欺负你?” “这……”苏浅言红着脸,瞪了齐蔺渊一眼。 “你这禽兽!”苏倾转身看向齐蔺渊,“我妹妹嫁给你之前,你不可以亲她!这是最基本的礼仪!你懂不懂?” 齐蔺渊被人打扰了好事,心情甚为不好。 但念及这位是苏浅言的亲哥哥,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乖乖听训了。 “今日起,我便在你身侧保护你。”苏倾说完,便正义凛然地走到齐蔺渊的身侧站着,眼睛死死盯着他。 苏浅言好笑地看着齐蔺渊那表情,一本正经的严肃,又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怂。 两个病人站在一起,似乎是在比谁更正义一些。 此时司洛奕来了,他见苏倾已经在“站岗”,便觉得自己不能拖累别人,便也拿着剑走去齐蔺渊身侧,三人站在一起,感官上令人赏心悦目,却也有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毕竟,那是三个病人。 被气走的齐赫潼离开了麒麟宫,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御南王一定是被蛊惑了,她一定要告诉皇后!让皇后来处理此事! 想到这,她便朝凤鸾宫走去。 来到凤鸾宫,罗莲听闻齐赫潼来了,本是不想见的,便耗了她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听说她还在日头下站着,便让尚方姑姑去叫她进来:“尚方,去让她进来,免得外人觉得本宫苛待她。” “是!皇后娘娘。”尚方姑姑颔首道。 过了片刻,齐赫潼便被领了进来,她跪下来行大礼:“儿臣参见母后,母后千秋万岁。” “平身。”罗莲笑道,“赐座。赫潼,怎么今日有空进宫来了?” 齐赫潼坐了下来,说道:“母后,儿臣听闻皇兄要娶妻了,便进宫给皇兄送贺礼。” “你消息倒是灵通。”罗莲说道。 “事关皇兄,赫潼定是要多上心的。” 罗莲听了,便说道:“你若是上心,便该管好你自己的公主府。陛下让你在外头建府,也是不想见到你这张脸。你呢,没有学乖,听闻前几日还进宫找了几个御医出宫去了,可有这回事啊?” 齐赫潼一听,忙解释道:“皇后娘娘明鉴,儿臣找御医是有急事,儿臣有一心仪之人,得了重病,儿臣只是想让御医给他治病而已……母后,儿臣真的不是肆意妄为,儿臣找的那些御医,都是等他们休沐才敢叨扰的……” “休沐?呵,可不是这么一回事?”罗莲冷哼一声,“当年你母妃行事不端,本以为你年纪尚小,应该不会被影响,没有想到,你竟随了你的母妃那般骄纵。” “皇后娘娘,赫潼没有啊!”齐赫潼跪下来,道,“皇后娘娘明鉴啊!赫潼真的没有……” 罗莲看着她那死鸭子嘴硬的样子,便摆摆手道:“罢了,本宫忙得很,没心思听你狡辩,无事便离宫。” “母后,儿臣有一要事,无论如何,都得来禀告母后啊!” “什么事?说就是了,一堆废话,你以为本宫很闲吗?” “儿臣这几日,在京城之中,见过四公主两回,她竟然,竟然在外头收了两个美男……儿臣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所以马不停蹄进宫禀告母后!母后,御南王刚回京,又刚定下亲事,可这四公主并非良配,她不检点,在外头沾花惹草私藏美男,这样的女人,怎么可以嫁给御南王呢?” 第193章 她在外养男人 齐赫潼要让齐蔺渊马上直到苏浅言的真面目! 齐蔺渊别的没听到,只听到收纳美男。 “美男?”他垂眸看着黏在他身侧的苏浅言。 “嗯嗯。”苏浅言毫不掩饰地点点头,“两个。” 她伸出两只手指的时候,齐蔺渊便明白了。 那两个美男,便是苏倾和司洛奕了。 “所以呢?”齐蔺渊看向齐赫潼。 所以呢?!齐赫潼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 “皇兄!她……她在外养男人,您不生气?”齐赫潼诧异地问。 “不生气。”齐蔺渊面无表情地说。 “她……她如此矫揉造作,风骚勾人……简直就是……” “矫揉造作?风骚勾人?偏我就喜欢她这个样子。”齐蔺渊伸手勾了勾苏浅言的下颚,将她的脸抬起,逼视着她的眼睛。 苏浅言清了清嗓子,企图挣开,但齐蔺渊的力气大,直接将她揽得紧紧的。 齐赫潼看呆了,这……这齐蔺渊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还是个傻子呢?! “皇兄,您不要因为自己腿脚不便,便由着这个女人……” “说够了吗?”齐蔺渊打断她的话。 “我……”齐赫潼扯了扯嘴角,“我只是想让皇兄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她的真面目,我一早知道你若说完了就离开,麒麟宫除了陛下和皇后,其余人非请勿入,你不知道吗?”齐蔺渊锐利的眼睛扫向齐赫潼,吓得齐赫潼后退了几步。 “皇兄,她在外养男人啊!而且,她不只养一个男人,她养了两个男人!”齐赫潼大喊,似乎企图唤醒齐蔺渊的注意。 齐蔺渊没有理会她,而是低下头,看着苏浅言问道:“养两个男人?看来,你银子挺多,把我也养了。” 苏浅言微微扯了扯齐蔺渊的衣襟,道:“你错了,我没银子……” “那要搜一搜才知道了。”说完,齐蔺渊将手覆上她的细腰。 巧云忙拉着齐赫潼道:“公主咱们还是走!” “……”齐赫潼见他二人如胶似漆,简直没眼看了,气呼呼地拉着巧云离去。 终于清净了,苏浅言按住他不安分的大手,道:“好了好了,观众走了,别演了。” “演?我是来真的。”齐蔺渊反手扣住她修长的手,俯下身吻住她的红唇。 温润的触感席卷而来,苏浅言有些喘不过气。 “你们在做什么?!快停下!”苏倾的声音传来,他本是听到吵闹声前来看看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没有想到竟看到齐蔺渊在吻他的妹妹! 男未婚女未嫁,齐蔺渊怎么可以这么不知廉耻! 这一声叫声,让齐蔺渊臂力一松,苏浅言忙从他怀里跑开,红着脸看向苏倾:“二哥,你怎么来了?” 苏倾急急走上前,拉着苏浅言道:“言儿,可是他欺负你?” “这……”苏浅言红着脸,瞪了齐蔺渊一眼。 “你这禽兽!”苏倾转身看向齐蔺渊,“我妹妹嫁给你之前,你不可以亲她!这是最基本的礼仪!你懂不懂?” 齐蔺渊被人打扰了好事,心情甚为不好。 但念及这位是苏浅言的亲哥哥,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乖乖听训了。 “今日起,我便在你身侧保护你。”苏倾说完,便正义凛然地走到齐蔺渊的身侧站着,眼睛死死盯着他。 苏浅言好笑地看着齐蔺渊那表情,一本正经的严肃,又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怂。 两个病人站在一起,似乎是在比谁更正义一些。 此时司洛奕来了,他见苏倾已经在“站岗”,便觉得自己不能拖累别人,便也拿着剑走去齐蔺渊身侧,三人站在一起,感官上令人赏心悦目,却也有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毕竟,那是三个病人。 被气走的齐赫潼离开了麒麟宫,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御南王一定是被蛊惑了,她一定要告诉皇后!让皇后来处理此事! 想到这,她便朝凤鸾宫走去。 来到凤鸾宫,罗莲听闻齐赫潼来了,本是不想见的,便耗了她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听说她还在日头下站着,便让尚方姑姑去叫她进来:“尚方,去让她进来,免得外人觉得本宫苛待她。” “是!皇后娘娘。”尚方姑姑颔首道。 过了片刻,齐赫潼便被领了进来,她跪下来行大礼:“儿臣参见母后,母后千秋万岁。” “平身。”罗莲笑道,“赐座。赫潼,怎么今日有空进宫来了?” 齐赫潼坐了下来,说道:“母后,儿臣听闻皇兄要娶妻了,便进宫给皇兄送贺礼。” “你消息倒是灵通。”罗莲说道。 “事关皇兄,赫潼定是要多上心的。” 罗莲听了,便说道:“你若是上心,便该管好你自己的公主府。陛下让你在外头建府,也是不想见到你这张脸。你呢,没有学乖,听闻前几日还进宫找了几个御医出宫去了,可有这回事啊?” 齐赫潼一听,忙解释道:“皇后娘娘明鉴,儿臣找御医是有急事,儿臣有一心仪之人,得了重病,儿臣只是想让御医给他治病而已……母后,儿臣真的不是肆意妄为,儿臣找的那些御医,都是等他们休沐才敢叨扰的……” “休沐?呵,可不是这么一回事?”罗莲冷哼一声,“当年你母妃行事不端,本以为你年纪尚小,应该不会被影响,没有想到,你竟随了你的母妃那般骄纵。” “皇后娘娘,赫潼没有啊!”齐赫潼跪下来,道,“皇后娘娘明鉴啊!赫潼真的没有……” 罗莲看着她那死鸭子嘴硬的样子,便摆摆手道:“罢了,本宫忙得很,没心思听你狡辩,无事便离宫。” “母后,儿臣有一要事,无论如何,都得来禀告母后啊!” “什么事?说就是了,一堆废话,你以为本宫很闲吗?” “儿臣这几日,在京城之中,见过四公主两回,她竟然,竟然在外头收了两个美男……儿臣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所以马不停蹄进宫禀告母后!母后,御南王刚回京,又刚定下亲事,可这四公主并非良配,她不检点,在外头沾花惹草私藏美男,这样的女人,怎么可以嫁给御南王呢?” 第194章 关心则乱 罗莲一听“沾花惹草\"四个字,顿时警惕了起来。 齐赫潼继续说道:“若母后不信,大可问问四公主,她这几日可有出过宫?出宫去了何处?只要一查,便知道儿臣所言非虚!” 见齐赫潼如此笃定,罗莲便命尚方去查苏浅言这几日出宫的情况,过了一会儿,尚方查完回来,说道:“禀皇后娘娘,四公主这几日出宫的时间,的确与三公主所说的时间吻合。” 听到这,齐赫潼得意洋洋地看向罗莲:“母后,请不要再怀疑儿臣了,儿臣真的是为了御南王着想,此事还请母后彻查清楚为好啊!方才儿臣去了麒麟宫,本想着告知御南王此事,让御南王看清楚四公主的为人,没有想到,御南王已经被四公主迷惑,说什么都不信儿臣的话!儿臣不得已,才来见母后的!母后,御南王刚回来,这桩婚事,还是要仔细小心,免得铸成大错,让御南王后悔莫及啊!\" 此事事关齐蔺渊,罗莲不得不重视,她沉思了片刻,站起来说道:“摆驾麒麟宫。” “是!”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麒麟宫,罗莲怕此事给齐蔺渊带来不好的舆论影响,便让所有人都在外头呆着,只带了齐赫潼进去。 二人直接来到后院,芍药和菊花都紧张兮兮地跟在后面,因为皇后不让通传,她们只好大声地喊:\"皇后娘娘,三公主,奴婢给您们请安了!” 此时苏浅言听到声音,便从寝殿走出来,看到罗莲和齐赫潼二人气势汹汹地朝她走来。 还未请安,齐赫潼便走上前指着苏浅言问道:“南宫浅言,你告诉皇后娘娘,你这几日,是否出宫了?是否带走了两名男子?!” “是啊。”苏浅言点点头。 “母后您看,她并无否认。她这般做,置您的脸面于何顾?置皇室的脸面于何顾啊?”齐赫潼嘟着嘴看着罗莲,似乎想要让她主持公告。 罗莲听了,训斥道:“小声点!” 她本想私下问苏浅言,没有想到齐赫潼这么大声,这若是被齐蔺渊听了去,那不是伤了他的心? 齐赫潼委屈地说道:“母后,儿臣只是为御南王不值……” 苏浅言饶有兴趣地看着齐赫潼,问道:“你为御南王不值?却是为何?” “你,你带走了两个美男子,你还想如何狡辩?你作为御南王未来的王妃,被父皇和母后开恩封为公主,入了南宫一族!你一介草民,一步登天还不满足?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在外头虏获美男,你居心何在啊?”齐赫潼质问道。 苏浅言笑了笑,道:“美男?我的确是带走了两名美男……可是里头那两位啊?” 说完,她让开一条路,伸手指了指屋内的苏倾。 此时齐蔺渊正推着轮椅朝门口这边行来,苏倾和司洛奕手里拿着剑,跟在齐蔺渊的身后。 这三大美男朝这边靠近,齐赫潼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实在是……太养眼了! 罗莲也看呆了,齐蔺渊已是俊美,没有想到,还有如此好品相的少年郎! “这……”齐赫潼哑口无言,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公主,你说的美男,可是这两位?”苏浅言走到苏倾身边,歪着脑袋问齐赫潼。 罗莲也看向齐赫潼,似是询问。 齐赫潼说不出话来,苏浅言解释道:“皇后娘娘,这位名苏倾,是我的义兄。” 她不能说苏倾是魏国人,否则定不能留在宫中。 “这位,叫司洛奕,是我义兄的义兄。” 苏浅言介绍完后,继续说道:“因御南王身子不便,所以差我出去物色身手利落的护卫。恰好,我出宫时遇到义兄,我义兄武功高强,我义兄的义兄也是武功高强之人,便自作主张,让他们进了宫。” 罗莲将目光落在齐蔺渊的脸上,只见他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苏倾和司洛奕拱手道:“卑职参见皇后娘娘。” “原来,是给渊儿找的护卫啊……”罗莲亲切一笑,既然是这样,那便是齐赫潼大惊小怪了,她瞪了齐赫潼一眼,还好她方才没说什么,否则该让齐蔺渊不高兴了。 齐赫潼依然瞪着大眼睛说不出话来,她很想说,这苏倾哪里是什么武功高强,他分明就是个病秧子…… 但是……但是,这苏浅言说了,他是她义兄…… 苏倾是苏浅言的义兄……得罪小姑子不是什么好事…… 齐赫潼回过神来,忙说道:“母后,是赫潼关心则乱,请母后责罚……” “好了好了,既然是一场误会,说开了就好了。”罗莲宽宏大量地说。 齐蔺渊问道:“母后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罗莲笑盈盈地走上前,说道:“母后帮你做好了婚服,特命人送来给你和言儿穿,看看是否还有要更改的地方。他们都在外头等着了,你若是觉得不打扰,母后便让他们进来。” “母后说笑了,既是试婚服,自然全凭母后做主了。” 听到这,罗莲高兴地说:“好,好,母后这就让他们进来!” 罗莲拉着齐蔺渊和苏浅言试婚服去了,齐赫潼赖着不走,待在院子里,看着守在门口的苏倾和司洛奕。 这两个病秧子,拿剑都拿不稳呢。 她捻手捻脚地走上前,来到苏倾身边,试探着问道:“苏公子……” “三公主自重。”苏倾朝司洛奕的方向走了两步。 “你别这么紧张,你早说与四公主是义兄妹,我也不会闹出这样的笑话。”齐赫潼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说你身子骨弱这件事的……” 说完,她又看向司洛奕,“我也不会说你那个义兄有顽疾。你们既是入宫养病,早些与我说便好了呀,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之人。” 司洛奕微微侧过脸,看着与苏倾凑得很近的齐赫潼,脸上颇为不悦。 “既然我们是一家人,日后还要多多来往才是。”齐赫潼继续说道。 “谁与你是一家人?”苏倾反问。 “你义妹是我皇兄的王妃,那咱们便是亲戚了。”齐赫潼笑道。? 第194章 关心则乱 罗莲一听“沾花惹草\"四个字,顿时警惕了起来。 齐赫潼继续说道:“若母后不信,大可问问四公主,她这几日可有出过宫?出宫去了何处?只要一查,便知道儿臣所言非虚!” 见齐赫潼如此笃定,罗莲便命尚方去查苏浅言这几日出宫的情况,过了一会儿,尚方查完回来,说道:“禀皇后娘娘,四公主这几日出宫的时间,的确与三公主所说的时间吻合。” 听到这,齐赫潼得意洋洋地看向罗莲:“母后,请不要再怀疑儿臣了,儿臣真的是为了御南王着想,此事还请母后彻查清楚为好啊!方才儿臣去了麒麟宫,本想着告知御南王此事,让御南王看清楚四公主的为人,没有想到,御南王已经被四公主迷惑,说什么都不信儿臣的话!儿臣不得已,才来见母后的!母后,御南王刚回来,这桩婚事,还是要仔细小心,免得铸成大错,让御南王后悔莫及啊!\" 此事事关齐蔺渊,罗莲不得不重视,她沉思了片刻,站起来说道:“摆驾麒麟宫。” “是!”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麒麟宫,罗莲怕此事给齐蔺渊带来不好的舆论影响,便让所有人都在外头呆着,只带了齐赫潼进去。 二人直接来到后院,芍药和菊花都紧张兮兮地跟在后面,因为皇后不让通传,她们只好大声地喊:\"皇后娘娘,三公主,奴婢给您们请安了!” 此时苏浅言听到声音,便从寝殿走出来,看到罗莲和齐赫潼二人气势汹汹地朝她走来。 还未请安,齐赫潼便走上前指着苏浅言问道:“南宫浅言,你告诉皇后娘娘,你这几日,是否出宫了?是否带走了两名男子?!” “是啊。”苏浅言点点头。 “母后您看,她并无否认。她这般做,置您的脸面于何顾?置皇室的脸面于何顾啊?”齐赫潼嘟着嘴看着罗莲,似乎想要让她主持公告。 罗莲听了,训斥道:“小声点!” 她本想私下问苏浅言,没有想到齐赫潼这么大声,这若是被齐蔺渊听了去,那不是伤了他的心? 齐赫潼委屈地说道:“母后,儿臣只是为御南王不值……” 苏浅言饶有兴趣地看着齐赫潼,问道:“你为御南王不值?却是为何?” “你,你带走了两个美男子,你还想如何狡辩?你作为御南王未来的王妃,被父皇和母后开恩封为公主,入了南宫一族!你一介草民,一步登天还不满足?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在外头虏获美男,你居心何在啊?”齐赫潼质问道。 苏浅言笑了笑,道:“美男?我的确是带走了两名美男……可是里头那两位啊?” 说完,她让开一条路,伸手指了指屋内的苏倾。 此时齐蔺渊正推着轮椅朝门口这边行来,苏倾和司洛奕手里拿着剑,跟在齐蔺渊的身后。 这三大美男朝这边靠近,齐赫潼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实在是……太养眼了! 罗莲也看呆了,齐蔺渊已是俊美,没有想到,还有如此好品相的少年郎! “这……”齐赫潼哑口无言,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公主,你说的美男,可是这两位?”苏浅言走到苏倾身边,歪着脑袋问齐赫潼。 罗莲也看向齐赫潼,似是询问。 齐赫潼说不出话来,苏浅言解释道:“皇后娘娘,这位名苏倾,是我的义兄。” 她不能说苏倾是魏国人,否则定不能留在宫中。 “这位,叫司洛奕,是我义兄的义兄。” 苏浅言介绍完后,继续说道:“因御南王身子不便,所以差我出去物色身手利落的护卫。恰好,我出宫时遇到义兄,我义兄武功高强,我义兄的义兄也是武功高强之人,便自作主张,让他们进了宫。” 罗莲将目光落在齐蔺渊的脸上,只见他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苏倾和司洛奕拱手道:“卑职参见皇后娘娘。” “原来,是给渊儿找的护卫啊……”罗莲亲切一笑,既然是这样,那便是齐赫潼大惊小怪了,她瞪了齐赫潼一眼,还好她方才没说什么,否则该让齐蔺渊不高兴了。 齐赫潼依然瞪着大眼睛说不出话来,她很想说,这苏倾哪里是什么武功高强,他分明就是个病秧子…… 但是……但是,这苏浅言说了,他是她义兄…… 苏倾是苏浅言的义兄……得罪小姑子不是什么好事…… 齐赫潼回过神来,忙说道:“母后,是赫潼关心则乱,请母后责罚……” “好了好了,既然是一场误会,说开了就好了。”罗莲宽宏大量地说。 齐蔺渊问道:“母后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罗莲笑盈盈地走上前,说道:“母后帮你做好了婚服,特命人送来给你和言儿穿,看看是否还有要更改的地方。他们都在外头等着了,你若是觉得不打扰,母后便让他们进来。” “母后说笑了,既是试婚服,自然全凭母后做主了。” 听到这,罗莲高兴地说:“好,好,母后这就让他们进来!” 罗莲拉着齐蔺渊和苏浅言试婚服去了,齐赫潼赖着不走,待在院子里,看着守在门口的苏倾和司洛奕。 这两个病秧子,拿剑都拿不稳呢。 她捻手捻脚地走上前,来到苏倾身边,试探着问道:“苏公子……” “三公主自重。”苏倾朝司洛奕的方向走了两步。 “你别这么紧张,你早说与四公主是义兄妹,我也不会闹出这样的笑话。”齐赫潼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说你身子骨弱这件事的……” 说完,她又看向司洛奕,“我也不会说你那个义兄有顽疾。你们既是入宫养病,早些与我说便好了呀,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之人。” 司洛奕微微侧过脸,看着与苏倾凑得很近的齐赫潼,脸上颇为不悦。 “既然我们是一家人,日后还要多多来往才是。”齐赫潼继续说道。 “谁与你是一家人?”苏倾反问。 “你义妹是我皇兄的王妃,那咱们便是亲戚了。”齐赫潼笑道。? 第195章 完结章 苏倾还未答话,司洛奕便走上前,将苏倾拉在身后,看着齐赫潼说道:“如此甚为有缘,既然是亲戚,那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你我三人便结为异性兄妹!” 这话一出,齐赫潼便往后退了一步,她是要嫁给苏倾,可不是要与他结拜! “如此甚好!”苏倾点点头表示同意。 齐赫潼一听,忙说道:“今日我……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莫不是公主认为与我们这些贱民结拜,有辱公主的名声?”司洛奕问。 “这自然不是……只是我今日还有旁的事,改日,改日!”说完,齐赫潼便一溜烟跑了。 过后的几日,流水一般的宝箱一个个地送进了麒麟宫,罗莲日日来麒麟宫,亲自与苏浅言说大婚的事项,由此可见皇后的重视程度! 而南宫霜月也日日过来陪苏浅言,这一日,她兴高采烈地跑进来,将苏浅言拉回房间,说道:“言儿,今日我有一件事要与你说。” 苏浅言见她面颊微红,想来此事与季扶辰有关。 与季扶辰有关,那约莫就是他们的婚事了…… 这几日她可在罗莲嘴里听说了不少事情,那季扶辰不顾群臣的反对,公然在朝堂之上,向陛下求娶南宫霜月,还被皇上训斥了一番。 难道,这事成了? 苏浅言故意问道:“是何事?可是要给我送贺礼了?” “哎呀,贺礼定不会少你的,我的就是你的,我们还分彼此么?” “那……”苏浅言眨了眨眼,问道,“莫不是月儿姐姐还有别的喜事?” 南宫霜月点点头,神秘兮兮地道:“你猜?” “我猜?我猜不到,该不会是皇上给季扶辰指婚了?”苏浅言问道。 “嗯!”南宫霜月骄傲地点点头。 “那是哪家姑娘呀?” “哪家姑娘?他还敢想哪家姑娘么?”南宫霜月鼓着脸颊问。 “这倒是,就算是哪家姑娘敢肖想,也不敢行动呀,谁都怕我们的公主殿下!”苏浅言打趣道。 南宫霜月沉默了片刻,说道:“言儿,扶辰哥哥那日,和皇上请求赐婚,说要与我成婚,被那些个大臣批的鼻青脸肿,还被皇上仗责。” 苏浅言一听,有些讶异,她只听罗莲说季扶辰胆大包天,但没有听说被仗责一事。 “他如此勇敢,我自是不能辜负他,所以,我便自请削去公主之位。”南宫霜月说道。 这话一出,苏浅言更加诧异了,南宫家在齐国可是世家,这公主之位,多少人羡慕不来,对于南宫家来说,不仅是无上荣光,更是一种福泽厚待的恩典! 她说不要就不要了? “那皇上怎么说呢?”苏浅言问道。 “皇上同意了!只有这样,可以堵住悠悠众口。至于那些虚名,我南宫家从来不需要这些,更何况,现在我有了你,你已经入了南宫家谱,你是南宫家族的人,南宫家有你一个公主已经足够,所以我肩上的重担,也便可有可无了!”南宫霜月眼里透出感激的神色。 苏浅言听了,便说道:“月儿姐姐如此勇敢,言儿实在是惭愧。” “惭愧什么?没什么好惭愧的,反而是我,有了你之后,我才能如此潇洒地挣脱禁锢了我这么多年的枷锁,我该谢谢你才是!” 南宫霜月说完,站起来说道:“对了,皇上命我与季扶辰今日离京,所以我今日是特意来与你辞行的。” “为何如此急?不参加我的婚宴之后再走吗?” 南宫霜月摇摇头道:“不了,此时离开,避开风头,也是好的,陛下这一番心思,也是为了稳定朝局。再说了,你成婚后,我又不是不能再见你了?我们还有很多机会见面,不在于这一时。” 南宫霜月说完,取出一枚玉佩塞到苏浅言手里:“这是南宫家的令牌,可号令南宫守军的,我奉陛下之命,将一半南宫军交给你。另一半随我编入逐日军。” “你收好了,今后在京城,若是有人敢打你的主意,只管用他来号令南宫军替你出气!” 听到这话,苏浅言感动地看着南宫霜月,“我……我除了金银珠宝,倒是没什么能给你的……” “我想要的已经有了。”南宫霜月爽朗一笑。 二人又聊了许多,依依不舍,入了夜,苏浅言这才舍不得地将南宫霜月送出宫门口。 季扶辰早已在宫门口等着南宫霜月。 只见他将南宫霜月扶上马车后,自己上了马,回头朝苏浅言摆摆手。 苏浅言看着一人一马车,渐渐离去,心中感慨万千。 她唇角掠过一抹笑意,转身回头,却看到齐蔺渊已在不远处等着她。 “天气冷,还出来做什么?”苏浅言小跑着上前,推着他的轮椅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跑的。” “我知道你不会跑。”齐蔺渊微微一笑,“我这双脚,还需要你。” “只是你的脚需要我吗?”苏浅言不满地嘀咕道。 “不然呢?”齐蔺渊反问。 苏浅言微微低头,看着齐蔺渊精致的侧颜,道:“今日送月儿姐姐离开,我方知,原来这世上,当真有人愿意为了爱情,放弃荣华富贵。这些条条框框束缚在她身上,外人颜羡,对于她来说,却是枷锁。这算不算,恋爱脑呢?” “恋爱脑?”齐蔺渊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开玩笑的,其实我很羡慕月儿姐姐,可以如此勇敢追逐自己的幸福。”苏浅言意味深长地道。 “你也可以。”齐蔺渊沉声道,“你若是不想嫁我,现在可以离开,我不怪你。” 苏浅言的脚步停了下来,说道:“哦?那我可将那些金银珠宝都卷走囖?” “卷的走吗?”齐蔺渊笑问。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更何况我还有两个帮手。”苏浅言打趣道,推着齐蔺渊继续往前走。 “那两个病弱就算了。把我也带上,可以帮你藏一些金银珠宝。”齐蔺渊淡淡地说。 “那,我考虑考虑咯……不过啊,待在齐国也不错……” “那就留下。”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往麒麟宫慢慢地走去…… (全文完) 第195章 完结章 苏倾还未答话,司洛奕便走上前,将苏倾拉在身后,看着齐赫潼说道:“如此甚为有缘,既然是亲戚,那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你我三人便结为异性兄妹!” 这话一出,齐赫潼便往后退了一步,她是要嫁给苏倾,可不是要与他结拜! “如此甚好!”苏倾点点头表示同意。 齐赫潼一听,忙说道:“今日我……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莫不是公主认为与我们这些贱民结拜,有辱公主的名声?”司洛奕问。 “这自然不是……只是我今日还有旁的事,改日,改日!”说完,齐赫潼便一溜烟跑了。 过后的几日,流水一般的宝箱一个个地送进了麒麟宫,罗莲日日来麒麟宫,亲自与苏浅言说大婚的事项,由此可见皇后的重视程度! 而南宫霜月也日日过来陪苏浅言,这一日,她兴高采烈地跑进来,将苏浅言拉回房间,说道:“言儿,今日我有一件事要与你说。” 苏浅言见她面颊微红,想来此事与季扶辰有关。 与季扶辰有关,那约莫就是他们的婚事了…… 这几日她可在罗莲嘴里听说了不少事情,那季扶辰不顾群臣的反对,公然在朝堂之上,向陛下求娶南宫霜月,还被皇上训斥了一番。 难道,这事成了? 苏浅言故意问道:“是何事?可是要给我送贺礼了?” “哎呀,贺礼定不会少你的,我的就是你的,我们还分彼此么?” “那……”苏浅言眨了眨眼,问道,“莫不是月儿姐姐还有别的喜事?” 南宫霜月点点头,神秘兮兮地道:“你猜?” “我猜?我猜不到,该不会是皇上给季扶辰指婚了?”苏浅言问道。 “嗯!”南宫霜月骄傲地点点头。 “那是哪家姑娘呀?” “哪家姑娘?他还敢想哪家姑娘么?”南宫霜月鼓着脸颊问。 “这倒是,就算是哪家姑娘敢肖想,也不敢行动呀,谁都怕我们的公主殿下!”苏浅言打趣道。 南宫霜月沉默了片刻,说道:“言儿,扶辰哥哥那日,和皇上请求赐婚,说要与我成婚,被那些个大臣批的鼻青脸肿,还被皇上仗责。” 苏浅言一听,有些讶异,她只听罗莲说季扶辰胆大包天,但没有听说被仗责一事。 “他如此勇敢,我自是不能辜负他,所以,我便自请削去公主之位。”南宫霜月说道。 这话一出,苏浅言更加诧异了,南宫家在齐国可是世家,这公主之位,多少人羡慕不来,对于南宫家来说,不仅是无上荣光,更是一种福泽厚待的恩典! 她说不要就不要了? “那皇上怎么说呢?”苏浅言问道。 “皇上同意了!只有这样,可以堵住悠悠众口。至于那些虚名,我南宫家从来不需要这些,更何况,现在我有了你,你已经入了南宫家谱,你是南宫家族的人,南宫家有你一个公主已经足够,所以我肩上的重担,也便可有可无了!”南宫霜月眼里透出感激的神色。 苏浅言听了,便说道:“月儿姐姐如此勇敢,言儿实在是惭愧。” “惭愧什么?没什么好惭愧的,反而是我,有了你之后,我才能如此潇洒地挣脱禁锢了我这么多年的枷锁,我该谢谢你才是!” 南宫霜月说完,站起来说道:“对了,皇上命我与季扶辰今日离京,所以我今日是特意来与你辞行的。” “为何如此急?不参加我的婚宴之后再走吗?” 南宫霜月摇摇头道:“不了,此时离开,避开风头,也是好的,陛下这一番心思,也是为了稳定朝局。再说了,你成婚后,我又不是不能再见你了?我们还有很多机会见面,不在于这一时。” 南宫霜月说完,取出一枚玉佩塞到苏浅言手里:“这是南宫家的令牌,可号令南宫守军的,我奉陛下之命,将一半南宫军交给你。另一半随我编入逐日军。” “你收好了,今后在京城,若是有人敢打你的主意,只管用他来号令南宫军替你出气!” 听到这话,苏浅言感动地看着南宫霜月,“我……我除了金银珠宝,倒是没什么能给你的……” “我想要的已经有了。”南宫霜月爽朗一笑。 二人又聊了许多,依依不舍,入了夜,苏浅言这才舍不得地将南宫霜月送出宫门口。 季扶辰早已在宫门口等着南宫霜月。 只见他将南宫霜月扶上马车后,自己上了马,回头朝苏浅言摆摆手。 苏浅言看着一人一马车,渐渐离去,心中感慨万千。 她唇角掠过一抹笑意,转身回头,却看到齐蔺渊已在不远处等着她。 “天气冷,还出来做什么?”苏浅言小跑着上前,推着他的轮椅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跑的。” “我知道你不会跑。”齐蔺渊微微一笑,“我这双脚,还需要你。” “只是你的脚需要我吗?”苏浅言不满地嘀咕道。 “不然呢?”齐蔺渊反问。 苏浅言微微低头,看着齐蔺渊精致的侧颜,道:“今日送月儿姐姐离开,我方知,原来这世上,当真有人愿意为了爱情,放弃荣华富贵。这些条条框框束缚在她身上,外人颜羡,对于她来说,却是枷锁。这算不算,恋爱脑呢?” “恋爱脑?”齐蔺渊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开玩笑的,其实我很羡慕月儿姐姐,可以如此勇敢追逐自己的幸福。”苏浅言意味深长地道。 “你也可以。”齐蔺渊沉声道,“你若是不想嫁我,现在可以离开,我不怪你。” 苏浅言的脚步停了下来,说道:“哦?那我可将那些金银珠宝都卷走囖?” “卷的走吗?”齐蔺渊笑问。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更何况我还有两个帮手。”苏浅言打趣道,推着齐蔺渊继续往前走。 “那两个病弱就算了。把我也带上,可以帮你藏一些金银珠宝。”齐蔺渊淡淡地说。 “那,我考虑考虑咯……不过啊,待在齐国也不错……” “那就留下。”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往麒麟宫慢慢地走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