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皇叔：王妃又毒翻全京城了》 第1章 捉奸在床 “孽女，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耳边一声炸响。 秦歌刚睁开眼，一巴掌便迎头而落。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秦歌当即抬手一下子便捏紧了那挥向她的手腕，而后反手一扭，只听咔嚓一声，断了。 活得不耐烦了，敢甩她巴掌。 “啊……” 惨叫声顿时响起。 秦歌慢悠悠的坐起来，便瞧见一中年男子正满头冷汗的捂着手腕坐在地上哀嚎。 她转了转眼睛，这才看清楚，古色古香的房间里面站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俱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她，仿佛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秦歌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这一低头才发现此时的她亦是一身古装，衣衫不整，半边雪白的肩膀都露在外面，隐约能看到亵衣的颜色。 她抬起手，将衣服拢好。 下一刻，属于这具身体的记忆在脑海中闪现。 苏瑾，苏家嫡女，性格温软，才貌双绝，有大周第一美人之称，十二岁被皇上赐婚贵妃之子，寒王萧枫，羡煞众人。 若不出意外，那么苏瑾往后的人生那必将是一条康庄大路。 然而，就在两个月前，这位名扬京都的苏家嫡女一夜之间生了怪病，脸上长出半边血红胎记！ 苏家寻遍名医，甚至于皇家御医都来诊断，却是毫无医治办法，第一美人沦为京都第一丑女。 寒王提出退婚，皇帝不允。 从那以后，寒王对苏瑾诸多厌恶，甚至一面都不曾见她。 一夕之间，从天之娇女沦落到众人嘲弄。 今日，苏家老夫人六十大寿，京城权贵名门闺秀齐聚一堂祝寿。 下人在众目睽睽下禀报，听到大小姐房间内传来奇怪的声音，众人心中大惊，忙的奔过来查看，没想到正好捉奸在床！ ‘奸夫’在所有人冲进来的一瞬间喊了一声‘小的不后悔，小的深爱大小姐’，说完这话一头撞在了柱子上，直接咽了气，直接死无对证。 苏瑾大惊大怒之下，气死了过去，秦歌就穿了过来。 所以，她穿越了？ 她只记得，她在拍卖会上以一亿美金的价格拍了一块神龙玉，在研究那块神玉的时候，忽然一阵金光闪烁，睁开眼就到这了。 她秦歌，一个二十四世纪顶级全能大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竟然莫名其妙的重生到了一个叫苏瑾的女子身上？还被捉奸在床？ 秦歌重重吸了一口气，将心头的惊疑给压下，眯眼看向这一屋子看戏或者嘲弄的视线。 秦歌又一眼看向地上那‘奸夫’，人确实是死了，只是这面相……秦歌眯了眯眼。 一个粉裙少女开口道，“姐姐，你、你！竟如此大逆不道，敢打爹爹，婚约在身，却不守清白！你将寒王爷置于何地，将我们苏家置于何地？” 粉裙少女是苏瑾的庶妹苏芸儿。 苏芸儿一脸悲泣样，这话一落下，众人当即看向站在屋内东北角的男子，他穿了一身黑衣，周身气质寒冽，冷峻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有眼中透出不耐烦和厌恶的模样。 “本王，绝不会娶一个水性杨花、毫无孝道的丑八怪。” 一句话直接给苏瑾盖了章。 众人听到寒王萧枫的话，看向秦歌的眼神更加充满了不屑、厌恶和嘲弄。 “寒王爷，是我们苏家对女儿管教不严，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丢人现眼的事情，请王爷责罚。” 老夫人老泪纵横，冲着寒王萧枫深深鞠躬。 却见萧枫上前一步，将老夫人扶起，“这件事是苏大小姐个人所为，与苏家无关，本王会将此事如实禀告父皇，相信父皇会秉公处理，不会迁怒苏家。” “孽女，从今天起，你不再是苏家女儿，本侯要将你逐出苏家族谱，我们苏家没有你这么不知廉耻、不守妇道的女儿！” 苏家家主苏文桧捂着手腕终于从疼痛中回过神来，怒声说道，整个屋子里回荡的都是他的怒吼声。 秦歌一句话都没说，就被所有人给定了罪，架在了火上烤。 苏家一门，狼心狗肺，没人爱她。 秦歌看了半天戏，此时已经回神，心中纵然再是惊疑，这会儿也平静了下来，只是心中不免烦躁，尤其是这几人在她面前拙劣的演技，跟跳梁小丑似的。 一双猫儿眼添了些冷意，秀眉微拧，抬起头凉凉瞥过屋内众人。 “都说完了？” “苏瑾，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萧枫冷冷出声，眼神中的厌恶几乎不加掩饰。 下一刻，秦歌面色陡然一冷，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凌冽，只听她厉声道，“我堂堂苏家大小姐，自幼熟读四书五经，谨记孝悌忠信礼义廉耻！ 怎会在自家祖母大寿之日做出此等蠢事？如此拙劣的栽赃手法，你们眼瞎吗？” 气势慑人，竟是震的众人大气不敢出。 可不是吗？ 这场捉奸在床的戏，仔细想想，确实是漏洞百出，且‘奸夫’已死，连个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苏瑾，眼见为实，这么多人都看着，可没有人冤枉你。” 萧枫冷声说道，眼神厌恶不耐。 苏老夫人和苏文桧也都沉着脸，他们不是没察觉异常，但是这么多人都看见苏瑾跟个下人衣衫不整的在一起，这名声算是完了。 多说无益，不如争取最大的利益，苏瑾已是一颗废棋。 秦歌一眼瞥过苏家人，便知道他们内心在想什么，只是替苏瑾觉得悲哀。 就在这时，一道很轻的抽泣声响起，正是苏芸儿，只见她泪水盈盈，一脸愁容，“祖母，爹爹，虽然姐姐……失了清白，但姐姐也许真的是被陷害了？呜呜呜，是谁这么可恶？” 苏芸儿哭的梨花带雨，一副心疼嫡姐的样子。 可她一句‘失了清白’却更是瞬间将秦歌推上风口浪尖！ 是啊！不管真相如何，是否栽赃，苏家大小姐清白没了，这事儿是真的。 “嗤，谁说我失了清白？” 第2章 天阉之人 下一刻，只听秦歌一声嗤笑，凉凉出声。 苏芸儿抽噎声一顿，蓦的抬头，就对上秦歌冷漠的却透着几分嘲弄的目光，她心口咯噔一下，一瞬不安。 这位嫡姐似乎跟变了个人似的。 “姐姐，你……” 懒得听这苏芸儿说话，秦歌慵懒开口，“栽赃我的人布局布的精妙，人也选的忠心，可是布局之人怎么就没查清楚，这个人行不行？一个天阉之人？我如何与其通奸？嗯？” 秦歌语调凉凉的。 她医毒双绝，十项全能，早在看向那‘奸夫’尸体的面相之时，便已经看出他是个天阉之人。 所以她才说这布局之人是个蠢货，给了她翻身的机会。 “什么？” “天阉之人？”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秦歌话音一落，围观众人便纷纷惊讶出声，眼神便控制不住的看向那死在一边的尸体…… “苏瑾，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以为你编造一个理由，大家就会信你？简直可笑！” 萧枫厌恶的开口。 “编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胡编乱造了，我只是想要证明我的清白罢了，在场这么多人，只要当着众人的面检查便可辨别真假，还是你们连检查都不愿意？！” 秦歌眼神讥诮。 话说到这个份上，若是不检查，那真是栽赃陷害无疑了。 众人视线纷纷落在萧枫身上，等着他说话。 被盯的脸色难看，萧枫绷着脸出声道，“来人，拖下去检查一下！” “慢着。” 却只听秦歌一声轻呵，她一双猫儿眼凉中带着讥讽的落在萧枫的身上，“就在这里当众检查，因为我不相信你！” 直白，而又嘲讽。 萧枫被讽刺的脸色发青，眼神都阴骘起来，“苏瑾，你要不要脸？” “女子背过身，所有人当做见证，我要你们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我清白！” 秦歌厉声说道。 眼神如经霜带雪般的冷冽，竟是一瞬间让人不敢亵渎。 萧枫并不知那‘奸夫’是否真的是天阉之人，但此时被苏瑾逼到骑虎难下，他的脸色分外难看，牙关紧咬。 秦歌挑了个眉，而后在萧枫咬牙切齿的目光中背过身。 苏芸儿自回过身，女眷者皆回头。 很快…… “我天！” 嘶。 “还真是……” “老子的眼睛！” “还真是个天阉之人。” 惊呼声此起彼伏，这帮人倒也是长了眼界。 “拖下去。” 萧枫的声音沉怒一片，一听就知道压着愤怒。 秦歌慢悠悠的回过身来，瞧着萧枫和苏文桧那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冷冷一笑。 此时众人的脸色都极其的复杂，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走向竟然会是这样。 “原来竟是真的……姐姐真的是被陷害的！实在是太过分了，爹爹你一定要彻查清楚，还姐姐一个公道！” 苏芸儿的声音适时的响起，话落，又看向秦歌，“姐姐，你放心，爹爹和寒王爷一定会查清楚是谁策划这一切的！ 只是，姐姐你是如何得知那人……是天阉之人的？” 是啊，若不是亲眼所见，怎会知他是天阉？ 顿时，众人的眼神就变得无比微妙。 苏瑾可是皇上亲赐的寒王妃，这会儿就算是自证清白了，但是看了别的男人的身体，且同床了，怎么能入寒王府！ “呵。” 秦歌冷笑了声，眼神讥诮的看向苏芸儿，“妹妹，你似乎忘记了，我的娘亲医术绝顶，我只看那人面相，便知他是天阉之人！” 其实原身并不懂医术，但没关系，她秦歌懂，正好将这身世拿出来，她的医术便也可光明正大的用出来了。 秦歌一番话落下，围观众人似才想起这桩陈年旧事。 当年苏瑾之母，药王宗的大小姐，一手银针出神入化，生死人肉白骨，皇上病重，便是苏瑾之母进宫救了皇上。 后来皇上感念苏瑾之母的救命之恩，才赐下了寒王萧枫与苏瑾的婚事。 只是后来苏瑾之母失踪，事情又过了这么多年，倒是让许多人都忘记了，如今重新提起，这才记起来。 听到秦歌这般说，还有众人小声议论的声音，苏芸儿脸色僵了僵，“倒是从未听说姐姐懂医术呢！” “是啊，幸亏我平日里不喜显摆，否则今日我必将陷入死地，这陷害我的人安排的一环扣着一环，让我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只剩死路一条啊。” 秦歌讥讽道。 说完这话，她眼神慵慵懒懒的落在苏芸儿的脸上，眸光有些深幽，只听她接着道，“医者，讲究望闻听切，我不仅看出那人是天阉之人，我还看出妹妹你……” 秦歌顿了顿，而后冲着苏芸儿凉凉一笑。 莫名的苏芸儿心口一惊。 就见面前秦歌红唇微动，“我还看出妹妹你怀了身孕……” 嘶。 刷！ 抽气声响起。 围观众人已经惊的下巴掉了一地，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苏芸儿……的肚子，这位苏二小姐怀孕了？ 这是什么惊世秘闻，要知道这位苏二小姐比苏大小姐还要小上一岁，却还未定亲呢！ 苏芸儿的脸色瞬间变白，满目不可置信，“你，你胡说什么？” “妹妹，姐姐可没有胡说，一月有余……想一想，一个月前，你跟谁……” 秦歌慢条斯理，只四个字就几乎摧毁了苏芸儿的心理防线。 她是下意识的顺着秦歌的话思考，思绪回到一个月前…… 蹭的一下，苏芸儿抬起头慌乱的看向萧枫！面色一片惨白！是的，惨白！ “看样子，妹妹是记起来了。” 秦歌笑。 笑意不达眼底。 “不，我没有，你栽赃陷害我，我没有怀孕！” 苏芸儿回过神来，厉声喊道。 不能承认，绝对不能，否则她就完了！ “爹，祖母，姐姐她陷害我，我没有怀孕，我是清清白白的苏二小姐，我没有怀孕，姐姐她为什么要毁我？为什么？” 第3章 南祁王凤翎 苏芸儿哭的凄惨极了，她心头的慌乱几乎将她湮灭，回头一把抓住苏老夫人的手，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苏老夫人和苏文桧也终于回过神来，他们的脸色已经难看的不成样子。 但下一刻，苏文桧猛的抬手朝着苏瑾的脸便挥了上去，“孽障，你敢往你妹妹身上泼脏水，我打死你。” 口气阴狠，面部狰狞，看苏瑾的目光像是在看仇人一般。 秦歌就是在巴掌落下的一瞬间接住了苏文桧的巴掌。 她的心在瞬间撕裂般的疼，秦歌知道这依旧是原身苏瑾的情绪。 “孽障，你还敢还手，我苏文桧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我就应该在你出生的时候溺死你。” 一句一句，话如刀割。 秦歌冷笑出声，溺死？呵……倒也不必，因为他女儿已经活生生被气死了，活过来的是她秦歌！ “到底是泼脏水，还是事实，只要一查便知，我现在就要进宫，请皇上彻查，到时候我说的对与不对，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秦歌冷笑道。 接着又看向苏芸儿，“对了，现在吃打胎药也是来不及了，而且御医是可以探脉探出来的。” 好生恶意，又无比畅快。 苏芸儿双腿一软，差点儿跪在地上。 眼见着秦歌抬脚往外走，她忽的尖叫出声，“拦住她，爹，苏瑾要毁我，她故意的……” 就在这瞬间，一道身影忽的拔地而起，利剑寒光当空而来，直刺秦歌，正是萧枫。 秦歌面色一变，眼中杀意爆起，一个矮身躲过，五爪成钩，当即就要逼向萧枫喉咙，这狗男人，她早就想弄死了！ 却就在此时，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劲气呼啸而来，直逼萧枫，伴随着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住手！” 萧枫被这道劲气逼的连连后退，以剑抵地才稳住身形。 而秦歌默默收回手，下意识看向门外…… 人群散开。 青石板路上，一人坐在轮椅之上，被属下推着缓缓上前！ 一袭白衣，气质清绝，墨发披散…… 他的容貌如同淡烟流水，花开千重，清冷如月的眼眸，如同三月化雪之后，从高山之上流下的泉水，铺开的睫毛如同小小的羽毛扇，在眼睑下投下一体片青灰色的烟影。 绝色。 陌生无双，墨发三千更比千丝艳，钦赐于天，朱玉万华怎敌君展颜！ 而下一刻，秦歌的掌心忽的传来一片灼热。 她低头，只见掌心处一枚神龙玉佩正在隐隐闪烁…… 秦歌猛地眯了眼，心跳加速，这神龙玉不就是自己魂穿前拍的那一块？ 这怎么回事？ 但下一刻，灼热消失，掌心平静，一切都好似幻觉一般。 秦臻眨眨眼，心中惊疑不定。 “南祁王，是南祁王……！” “臣等见过王爷……！” 众人回头，看到轮椅上的男子，俱是面露尊敬，纷纷下跪行礼。 萧枫在看到来人的时候也顿时一僵。 轮椅滚动，随从推着他缓缓上前。 “都起来。” 他出声道。 众人便纷纷起身。 而此时，秦臻脑海中闪过这位南祁王的信息。 南祁王，凤翎，先皇的老来子，是其最宠爱的小儿子， 有大周第一战神之称，可惜二十岁之时从马上坠落，被碾断双腿，先皇受不了这个打击，一病不起，驾崩之前，手写诏书，召集大臣，亲封其为南祁王，赐封地，建府邸，赏金银财宝无数。 南祁王与当今圣上更是一母同胞。 人人皆知，皇上对其这位胞弟很是爱护，甚至比对自己的儿子都还要好。 在大周京都，人人都知道，谁都可以得罪，但南祁王万万不可。 “七，七皇叔。” 萧枫僵着一张脸，冲着凤翎开口，语气带着恭敬。 凤翎眼神瞥过他，只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即看向苏老夫人，“皇兄得知今日苏老夫人大寿，便让本王带一份贺礼过来。” “多谢皇上主隆恩，皇上万岁，万万岁。” 苏老夫人和苏相忙的行礼谢恩，都有些受宠若惊的味道。 但下一刻，就听凤翎道，“刚才是出了何事？” 一句话落下，场面顿时鸦雀无声，苏老夫人和苏文桧更是僵住了一张脸。 若没有今日这‘捉奸’戏码，苏家那可真是荣耀无双，毕竟皇上送贺礼，南祁王亲自驾到。 但此时…… 那真是有口难言。 “七皇叔，就是一点儿家务事……” 这时，就见萧枫站出来，出声说道。 正当话落，却只听一声轻嗤。 本是雅雀无声的屋子，这一声轻嗤就显得格外的清晰，众人眼神纷纷看向发声地，正是秦歌。 她微眯着眼，嘴角一抹嘲弄的笑意，脸上一块血红胎记看起来触目惊心，接着就听她道，“寒王爷，可不是家务事这么简单，苏家嫡二小姐，被人玷污，怀了身孕，这可是天大的事呢。” 她声音不大，却话音如刀。 一句落下，萧枫和苏家人俱是变了脸色。 萧枫脸色陡然沉凝，杀意漫过冷眸，若不是因为凤翎在场，他怕是又要动手。 苏芸儿更是浑身抖如筛糠，面如白纸，“胡，胡说，你，你含血喷人。” 苏芸儿咬牙，所有的惊慌都藏在眼睛里，不能承认，一旦承认就完了，她这一生都要毁了。 “苏瑾，你闭嘴。” “苏瑾，你为什么要这么陷害你妹妹，你太让祖母失望了。” 此时，苏相和老夫人纷纷开口，脸上带着失望的指责。 便是萧枫也道，“苏瑾，你别闹了，我跟你之间的事情不要牵扯她人，更不要在皇叔面前胡言乱语。” 接着萧枫站出来往前一步，冲着凤翎拱手，“七皇叔，是侄儿没有处理好与苏瑾之间的关系，才让她今日在这里大闹，让您看笑话了……” 说着还叹息一声。 秦歌的眸光是冷的，她站在这间屋子里，无人为‘苏瑾’做主。 萧枫，苏相，苏老夫人……她们沆瀣一气，企图掩盖真相。 人心，真是凉薄啊。 秦歌甚至都能想到，这位南祁王怕也不会站在她这边，毕竟面前这人是他的亲侄儿。 她面色冷冽，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却下一刻，只听一道清冷如寒月的声音响起，“苏姑娘，是这么回事吗？” 第4章 苏芸儿有孕 秦歌蓦的抬眼。 与凤翎的眼神撞上。 他正看着她，眼神很平静。 这……出乎了秦歌的意料。 这个人，他竟然没有信他们的一面之词？ 咚的一声，秦歌冷冽的心房似被敲了下。 她初醒异世，睁开眼便是面对一帮无耻之人，这是第一个询问她意见的人。 秦歌觉得她有些被戳中了。 而凤翎这一问，不仅萧枫，苏家人都纷纷变了脸色，苏芸儿都是抖如筛糠、脸白如纸。 秦歌却是笑了，那笑似猫儿般慵懒，又似如小豹子般凌厉，就见她往前走了两步，而后眼神落在凤翎的身上，“自然不是这么回事，他们都在说谎，只是我若说实话，南祁王会为我做主吗？” 她问。 姿态不卑不亢。 而是大逆不道，以我自称。 话音落下，凤翎也在看他，他双眼清润，却疏离矜贵，有种让人不敢亵渎之意。 下一刻，便道。 “你且说说。” 四个字，如琴音坠落，当真是好听至极。 秦歌只觉得这四个字当真悦耳，当即开口道，“回南祁王，事情是这样的……” 秦歌语调缓慢，但一字一句叙述的很是清晰，三言两语，言简意赅，已将事情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臣女被人陷害一事，已是证据确凿，幸得这人是个天阉之人，所以臣女已自证清白，但臣女怀疑二妹糟了歹人毒手，因为她分明是有孕在身，为了所证臣女所说不假，还请王爷寻个太医来试上一试，可好？” 她猫眼玲珑，就那般看着凤翎，等他一步指令。 一时寂静，每个人都敛住了呼吸。 这件事，若是南祁王插手，可不会轻易善了了。 “七皇叔，您不要听信这苏瑾片面之言，她自从得了怪病，已是疯了，全是胡言乱语。” 萧枫忙上前道。 “王爷，苏家家事，怎敢劳烦于您？” 苏老夫人也忙道。 而一旁的苏芸儿紧紧的掐着自己的手心，整个人都惶恐至极，她不明白为何这位南祁王要多管闲事，为何非要跟苏瑾搭话，如果他真的喊了御医过来，她该怎么办？ 苏芸儿脸色白的厉害。 就在这时，只见轮椅之上男子的薄唇轻启，“程云，去将王老请过来。” “是。” 一声令下，凤翎身后的侍从随后退下。 王老，医药世家掌舵人，曾是御医院之首，他的话在医术领域相当有权威。 听到凤翎直接吩咐手下将王老请过来，苏芸儿整个人几乎要站不住，她不停的去看萧枫，泪水盈眶，身上都被冷汗打湿了，怎么办？怎么办？如果真的查出她怀了身孕，那么她的声名何在？这辈子怕是要完了。 萧枫一张脸也是又沉又僵，一双眼充满冷厉阴骘看向秦歌。 秦歌却只是一挑眉，冲着他微微一笑。 脸上血色胎记极其晃眼，萧枫厌恶的别开眼。 秦歌轻哼一声，一回头，就瞧见凤翎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清冷，打量，透着探究。 秦歌是真没想到这位南祁王会给她作主，竟是直接去请御医过来验证。 秦臻冲着他笑了下。 凤翎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 很快，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凤翎的那名手下便带着一位老者快步走来。 “祁王爷。” 王老冲着凤翎拱手。 “劳烦王老跑者一趟了，这苏二小姐身体不适，请王老帮其看看。” 凤翎道。 “是。” 王老领命，心道这苏家二小姐面子挺大，竟劳烦南祁王亲自请他过来把脉。 此时的王老还不知这里发生的事情。 王老走到苏芸儿的面前，只见她面色苍白，浑身发抖，冷汗淋漓，好像真是不太好的样子。 当即整个人就更严肃了，“苏二小姐莫要担忧，老夫给你把把脉，方可得知病症，只需您将右手伸出来就好。” 王老道。 苏芸儿紧紧咬着牙冠，事情走到这一幕是她所料未及的。 她的手如千斤重，却无论如何都伸不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她骑虎难下。 如果…… 如果她现在昏死过去，是不是就能逃过这一劫。 她咬咬牙，刚要闭眼，耳边就想起秦歌的声音，“二妹，王老可等半天了，只是探个脉而已，你在磨蹭什么？怕不是要昏倒？没事，昏倒了也不耽搁把脉。” 一句话堵住了苏芸儿所有的后路。 她蓦的抬眼，眼中全是愤恨，秦歌却只回她一笑。 最终，苏芸儿慢慢的伸出右手，她只能祈祷，千万不要怀孕，千万别是怀孕，也许只是月事推迟了，她也常常月事不准的。 王老探上苏芸儿的脉搏…… 整个屋内鸦雀无声，屏息以待。 “王老，我女儿身体有无大碍？” 苏文桧焦急问道。 他这心里火烧火燎，脑袋都快要炸了。 却见王老眉头越拧越紧，脸上浮现诧异之色，随后慢慢松开苏芸儿的手，看向她的眼神都透着古怪。 王老看一眼凤翎，似在斟酌要不要说，下一刻就听那清冷嗓音道，“王老但说无妨。” 得了这话，就听王老道，“苏二姑娘，老夫刚在你的身上探出了……喜脉。” 喜，喜脉。 “竟然真的怀孕了！” “这苏大小姐果真没有说错，苏家二小姐有了身孕！” “苏二小姐还没定亲？她怀的谁的孩子？”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众人窃窃私语声几乎将她湮灭。 苏芸儿大脑一片空白，再也侥幸不得。 她浑身发抖，冷汗淋漓，脸色血色退的干干净净，一双眼仓惶的抬起，却见她的父亲和祖母都震惊又失望的看着她。 ——啪。 就在这时，一记响亮的耳光响起，重重的落在苏芸儿的脸上，直接将她的脸打偏了过去。 苏文桧手都在哆嗦，满眼的不可置信，他颤声问道，“你，你这个孽障，怎么会怀孕？你简直丢尽了苏家的脸！” 第5章 孩子是萧枫的 苏文桧真是气疯了！ 先是大女儿被捉奸在床，接着是小女儿未婚有孕，他们苏家的脸今日算是丢尽了！ 苏芸儿整个人都在抖，眼泪簌簌落下，满屋子嘲弄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今日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出去，她将会身败名裂，从此被剃了头发送进尼姑庵。 怎么会这样？ 明明该倒霉的是苏瑾，为何如今却烧到了她的身上？ 她仓惶的抬起眼，看向苏瑾，只见她勾着唇角，眼中一片讽刺。 是她，是苏瑾，是她害她落到这个田地。 “苏瑾，都是你害我，是你害我，我杀了你！” 苏芸儿恨怒攻心，整个人都朝着秦歌冲了上去。 却刚一靠近，就被秦歌给钳住了手，只听她冷声道，“苏芸儿，你搞清楚了，让你怀了身孕的人可不是我，这个时候，你唯一的退路就是将那个让你怀孕的男人说出来。” 苏芸儿身体僵住。 秦臻却继续道，“若你一人抗下所有，那你的下场才是真的凄惨，不是被浸猪笼，便是入尼姑庵 。” 随着秦歌一字一句，苏芸儿身体越来越僵硬，她下意识抬起眼，看向西北站位的男子…… 那个方位是，萧枫的位置！ 秦臻冷冷勾起唇角。 早就猜到了！ 可萧枫接触到苏芸儿的目光，顿时一凌，随即别开了头，错开了她的眼神。 一瞬间苏芸儿如坠地狱。 “未婚先孕，清白被毁，孩子生父不详，这大周京都再无你一席之地，你将成为一个笑话，沦为所有人的饭后谈资，因你丢尽了苏家的脸面，苏家也会将你逐出去，苏芸儿，你完了……” 苏芸儿狠狠一颤，整个人都崩溃了。 秦歌的话是刀，是刃，插入她的心口。 不不不，这不是她的人生。 她是苏家的嫡二小姐，她的父亲是当朝丞相，喜欢她的人犹如过江之鲫，她的身份尊贵，容貌出众，怎么能在此刻倒下？不，不行。 “众目睽睽，你说出孩子父亲，他必然会担了这个责任。” 最后一句话，终于击溃了苏芸儿内心最后一道防线。 她的眼神在绝望和崩溃之中骤然亮起，看向西北站位的萧枫，他此时抬起了眼，与她对视，有些冷冽，似在警告，他不想承认，不想让她将孩子父亲供出来，心如刀绞，如果不说，她又该怎么办？ 一咬牙，苏芸儿赤红着眼，红唇轻启，终是道，“是寒王爷，孩子是寒王爷的……” …… 刷。 数道眼神瞬间看向萧枫。 众人只觉得震惊，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实在是太反转了。 孩子是寒王爷的？ 天啊。 萧枫的脸色无比难看，他绷紧了下颚，紧紧抿着唇瓣。 看向苏芸儿的眼神又冷又厉。 他不想认这个孩子，尤其是不能此刻认这个孩子。 但苏芸儿已经将他供了出来。 屋内气氛诡异，看着这一场接着一场反转大戏的众人连呼吸都放轻了，没人敢说话。 甚至凤翎都因为诧异抬了抬眼。 “萧枫，孩子是你的？” 凤翎扬声问，明明依旧是清冷的声音，却含着三分凌冽。 萧枫绷着一张脸，在凤翎逼视的眼神中，张了张嘴，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苏芸儿看他这般，一颗心越来越沉。 “苏二小姐，若胡乱攀咬皇族，那是杀头的大罪。” 这时，凤翎的声音响起，落地有声。 苏芸儿一抖，像是豁出去了一般，砰的一声跪在地上，“祁王爷，臣女不敢说谎，这孩子的确是寒王爷的。” 话落，苏芸儿哭着看向萧枫，“寒王爷，你就……” “本王不知道。” 不等苏芸儿说完，萧枫的声音冷酷的响起。 他一双眼锐利如鹰，紧紧的盯着苏芸儿，薄唇张开，“本王什么都不知道，苏二姑娘，本王与你长姐有婚约在身，向来洁身自好，何曾与你有过什么？这孩子怎会是本王的？” 萧枫不承认。 他不承认。 苏芸儿整个人待在那里，如坠冰窖。 她看着眼前的萧枫，他的眼神那么冷，那么冰，带着警告。 明明一个月前，他不是这样的，他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将她温柔的放在床榻上，醉意氤氲间，他说，“若本王娶的是芸儿多好？谁要娶那个丑八怪？” 怎么就变了呢？ 如果他不救她，她就完了啊。 秦歌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这出戏，可真有意思。 这萧枫也当真是个狼心狗肺的，这是想弃了苏芸儿？呵…… 秦歌抿了唇，若果萧枫死活不认，她该如何？苏瑾与他婚事未退，这可是个难题。 就在这时，凤翎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苏二姑娘，本王今日既然撞上了这件事，便势必会管到底，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还请你实话实说，若真是皇家血脉，自是不会让其流落在外。” 这句落下，秦臻抬眼看过凤翎，她已然察觉到，凤翎步步引诱，确实是在帮她。 可是为什么？ 凤翎是真的刚正不阿？还是他与苏瑾曾有什么渊源？ 果然，苏芸儿听了这话，双眼都亮了起来，对她来说，凤翎的这话，那是天降甘露。 让她几乎崩溃的精神重新看到了希望。 只听她道，“祁王爷，臣女不敢说谎，这孩子的确是寒王爷的。一个月前，王爷得知姐姐得了怪病，心中烦闷，遂喝酒排解内心忧虑，臣女陪着王爷小饮了几杯，谁曾想，两人都喝多了……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次日臣女醒来，崩溃至极，但不敢声张，趁着寒王爷未曾苏醒，便悄悄离开，所以寒王爷并不知道此事…… 臣女本想将这件事烂在心里，永远都不让别人知道，可没想…… 祁王爷，事已至此，臣女已无颜活在世上，不如以死谢罪……！” 第6章 我要退婚 苏芸儿说完这话，转头就朝着屋内的梁柱撞了上去。 “啊……！” 有人惊呼出声，有人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芸丫头，你干什么？！别做傻事！” 就在这时候，苏老夫人忙一把拉住苏芸儿，红着眼睛呵斥道 ，一副恨铁不成钢又心疼她的模样。 “祖母，你放开我，你就让我自生自灭，我丢了苏家的脸，已经无颜活在世上了，呜呜呜……” 苏芸儿痛苦出声。 哭声在屋内回荡。 这一闹，屋内众人面色都有些复杂，着实没想到事情竟然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如今看苏二小姐这般模样，竟也觉得她有些可怜。 只有秦歌，冷眸瞧着这一切，只差给这位苏二小姐鼓个掌，实在是太会演了。 这萧枫显然是不想承认这个孩子，但苏芸儿明显是要拖他下水，却又怕萧枫怪罪，竟整出这样一套说辞。 “够了！都住嘴！” 就在这时，一声清呵，昆仑玉碎般的声音，低沉冷凝，却让苏芸儿的哭声戛然而止，苏老夫人也是一抖，均是抬眼看向开口之人。 凤翎依旧一张清冷如月的脸，只是眉眼间更沉了几分。 只听他道，“苏二小姐，有一句话叫过犹不及。” 这话一落，苏芸儿陡然白了脸，竟是不敢去直视凤翎清冷的眼神。 她知道，这位南祁王爷看透了一切，看透了她的把戏，而且不是真的想死。 只是淡淡警告了一句，凤翎便又看向萧枫，“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他问。 萧枫整个人僵在那里，咬着牙冠，想否认，但明显没用，但是又万般不愿意承认。 但是摄于凤翎的询问，他又不敢说谎，所以憋的一张俊脸忽青忽白。 “七皇叔，侄儿喝醉了酒……所以……” “还要狡辩！” 不等萧枫话落，只听凤翎一道清呵，他的手重重的拍在轮椅扶手之上，劲气而出，萧枫被震的退后三步，被身后人扶住才堪堪站稳。 “这世上，有君臣之道，尊卑之分，纲常伦理，你们二人，一个是苏大小姐的妹妹，一个是她的未婚夫，却做出这等事情，你们不觉得欠她一个道歉吗？” 凤翎话落，秦歌抬眼看向他，眉眼间几分复杂。 她初醒异世，面对的便是所有人的冷漠和卑鄙，只觉得这个叫苏瑾的真真是可怜，可这会儿，倒也有了那份三分感叹，还有一个人愿意为原身讨个公道。 这个凤翎，当真君子。 凤翎话落，苏芸儿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应，她哭的梨花带雨，冲着秦歌道，“姐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这一切都是巧合，非我所愿，妹妹不敢奢求姐姐的你的原谅……呜呜呜呜……” 哭的凄惨极了，很是一个真情实意。 这戏演的她自己都当真了。 瞧瞧众人的脸色，也都生了几分同情。 萧枫这里咬着牙，绷着脸，隐隐有些发青，半天憋出一句，“苏瑾，本王与苏芸儿的事情是个酒后意外，本王与你的婚约……” 他话还未说完。 就听秦歌忽声道，“是不是意外，你们心里清楚！” 她嗓音压低，清清冷冷，一句话将萧枫给怼了回去。 她抬起眼，目光清凌，脸上血色胎记依旧明显，只听她道， “我知自己生了怪病，容貌毁于一旦，可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你们二人明明早已经暗度陈仓，却依旧装模作样，甚至今日……祖母大寿，我被人栽赃陷害，如今我都怀疑是你们二人合谋而为，不仅毁我清白，还要将我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住口，苏瑾，没有证据的事情，你莫要含血喷人！” 秦歌这几句话在众人心里狠狠的划上痕迹，将他们的记忆拉到之前，如此一想，真真是细思极恐。 于是众人落在萧枫与苏芸儿身上的眼神便多了微妙。 此时看苏芸儿梨花带雨的模样，便觉得有些假了，在看寒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倒也多了几分心虚。 人啊，最怕脑补。 “是啊，人已经死了，自是死无对证，但是苏芸儿怀了你的孩子却是事实，她行为不端，你背叛婚约，你们倒也是绝配。” 秦歌凉凉道，语气嘲讽。 不等二人开口，秦歌看着萧枫接着道，“寒王爷，我要与你退婚。” 话音落下，整个内室鸦雀无声，便是凤翎也微抬起眼。 “苏瑾，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萧枫怒气上脸，一双眼满是寒冽，他紧紧盯着眼前的秦歌，咬牙问道。 而秦歌，半分不退，目光不闪，坚韧而又冷冽，一字一句又道，“我说，退婚！你这个男人我不要了！” “你敢！” 萧枫狂怒，双眼发狠。 他厌恶苏瑾，早就想退婚了，但前提是他不要苏瑾，而不是苏瑾不要他！ 她苏瑾是个什么东西，他堂堂寒王，竟被一个丑八怪退了婚事，这话传出去他将颜面尽失。 面对萧枫磅礴的怒气，秦歌面色淡然的很，她抬眼，“寒王爷，我有什么不敢？你让我的二妹都怀了你的孩子，难不成还不想娶她？” 这话逼的萧枫竟是一时没接上话。 而苏芸儿早在秦歌说要退婚的时候，心口便剧烈的跳动。 退婚…… 苏瑾竟然同意退婚了。 作为苏瑾的妹妹，她可是知道这个嫡姐有多喜欢萧枫的，便是前些日子生了怪病，变成了这副丑样子，她都没松口说要退婚，如今竟然开口了…… 苏芸儿因为激动，藏在袖子里的手都在哆嗦，她现在怀了寒王的孩子，苏瑾又退婚，那么她就可以如愿以偿的嫁给寒王做正妃，她的孩子出生便是世子…… 只是想想，苏芸儿整个人便振奋的不行。 “如今，本王与苏芸儿只是个一个酒后的错误，本王不会娶她，也不会跟你退婚！” 此时，回过神来的萧枫，一双眼紧紧盯着秦歌，咬牙切齿的开口，语气狠厉中又透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一句话，让苏芸儿如坠冰窖。 不想娶她！不愿退婚！ 为什么！ 不是前些日子才说看见苏瑾这张脸就厌恶，怎么苏瑾主动提出来就不愿意了呢？ 苏芸儿紧紧咬着贝齿，低垂着头，以防自己脸上愤恨的模样被人瞧见。 而秦臻看出了萧枫眼里的冷酷和坚持，他不想退婚！带着一种拖死她，也不愿放开她的狠绝，但眸中深处全是厌恶。 这个狗男人！心思当真是坏！ “南祁王爷，你说会为臣女做主的是吗？” 第7章 诡异胎记 秦歌看向凤翎，出声问道。 凤翎手指轻点轮椅扶手，眸光从秦歌脸上略过，眼神有些深，而后点了下头，“本王说过。” 这四字一落，屋内几人均是变了脸色。 苏老夫人和苏文桧已经不敢出声说话，苏芸儿浑身抖如筛糠。 萧枫更是沉着脸，想要开口，却听凤翎清冷的声音响起，“苏相爷，你带着苏二小姐随本王进宫，今日之事本王会如实跟皇上禀告。” 苏文桧眼前一黑，差点儿晕倒在地，却也只能颤抖着道，“老臣遵旨。” “苏大小姐，今日你受了惊吓，便在府中好好休息，稍晚时分，本王会给你一个交代。” 凤翎看向秦歌的方向，出声道。 秦歌点了点头，她是个聪明人，看的出来凤翎是真心的在帮她，虽不知是因为什么，但这份善意她领了。 “苏瑾多谢南祁王爷。” 秦歌冲着凤翎行礼，他抬了抬手，随后冰眸落在萧枫的身上，“萧枫，你跟本王走。” 萧枫满心愤怒，但是却不敢忤逆凤翎，只能阴沉着脸瞪了一眼秦歌之后跟在凤翎身后朝外走。 苏文桧和苏芸儿也不敢耽搁，忙抬脚跟上去，他们要即刻进宫请罪，万不能让皇上和王爷等着他们。 “苏瑾，你满意了？” 苏老夫人看到这一幕，锐利中带着指责的眼睛看向秦歌，斥声说道。 “我满意什么？我是满意我的未婚夫跟我二妹搞在一起还怀了孕？还是满意我被人栽赃陷害，我的祖母父亲却都不信我，甚至要将我逐出家族？苏老夫人，说实话，我对您很失望。” 秦歌冷冷说道。 “你，你……” 苏老夫人本就惊怒攻心，如今被秦歌毫不留情一番嘲讽，一口气当即没缓的上来，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喘气，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而后双眼一翻，竟是生生气昏了过去。 好在这时候王老还没有走，上前给诊治了一番道，“苏老夫人这是动了气，惊厥过去，需的静养几天。” 王老话落，便又冲着秦歌拱了拱手道，“苏大小姐，若无其他事，老夫府上还有要事，便先回了。” 这边秦歌便回身向王老行了一个贵女礼，“今日多谢王老，王老还请慢走。” 一礼毕，秦歌自己都诧异了一下，她一个来自二十四世纪的大佬行了一个贵女礼？竟还这么自然？她这么快就适应了苏瑾的这个身份了？ 王老一走，众人也是不做停留，纷纷告退。 秦歌站在那里，点头相送，“今日招待不周，还望众人见谅。” 秦歌一句话让众人心里那是五味杂陈。 这苏家长女不愧风华气度，今日遭受这般大的打击竟还不失贵女气度，实在是贵女典范，但一想她的遭遇便又纷纷叹息。 众人一走，府内一下子清净了。 秦歌看一眼还昏在地上正被丫鬟扶着的苏老夫人，眼中闪过一道冷意，接着道，“把人抬走，我要休息了。” “是。” 小丫鬟战战兢兢，忙的抬着老夫人出了屋子，大气都不敢喘，大小姐变了，变的有些可怕。 人一走，屋子里当即清净了下来。 秦歌回身直接坐在了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灌了下去。 这才吐出心里一口浊气。 这都叫什么事儿？ 打量了一下眼下的房间，到处都透着古色古香的气息，墙上挂着两副寒梅图，内厅一个小书架，上面摆放着不少的书，她起身走向内室，珠帘轻动，一眼便看到了房间内的梳妆镜，胭脂水粉还有一面铜镜…… 忽的她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忙的上前凑近铜镜。 她自从醒来，就在应付苏家那一家子奇葩，还没正儿八经看过苏瑾的模样呢。 铜镜倩影灼灼，直接映出了她的容貌。 只一眼，秦歌便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铜镜之上映出的女子不过二八年华，容貌娇美瑰丽，明眸灿然如星，眉梢淡远如山，红唇粉嫩，就这模样妥妥一个美人坯子，可右脸颊一块血色胎记占了半边脸，那真真是美玉之上一块大大的瑕疵，生生的破坏了这张脸上的美感。 尤其是秦歌仔细看了一下，竟发现这苏瑾的容貌与她原来的长相竟如出一辙，也就多了这块诡异的红色胎记。 这特么…… 秦歌瞅着这张脸，深呼吸几口气才压下去差点儿脱口而出的国粹。 她这个人一向喜欢美的东西，乍一看到自己这张脸，差点儿没气的原地升天。 秦歌整个人的心情都不美丽了。 她一张脸冷的厉害，先抬起手给自己把了个脉，想着这苏瑾是不是中毒了，要不好好一个美人脸上怎么会出现这么个诡异的胎记。 这一号脉，她的面色绷的越来越紧，还真就脉搏清晰，跳动的绵缓有力，瞧着也不像中毒的样子…… 这怎么回事？ 她是医毒出身，师傅说她是少有的天才，这世上还真少有她解不了的毒，看不了的病，但苏瑾脸上这块血红胎记处处透着诡异。 秦歌忍不住的上手去按了一下，却不想，脸颊胎记忽的灼热无比，剧痛瞬间袭来，一阵天旋地转，竟是疼的她生生的昏死了过去。 不知道到过了多久，秦歌被敲门声惊醒。 “大小姐，宫中来圣旨了，老夫人让您快快去前院接旨。” 丫鬟的声音透着忐忑的响起。 秦歌揉着眉心从梳妆台上起身，她惊疑不定的看着镜中的这张脸，眸光湛冷的落在脸上的红色胎记之上，她可没忘记之前那突如其来的疼痛。 看来这苏瑾身上当真藏着不少秘密。 尤其是这胎记…… “大小姐？您在吗？” 门外丫鬟迟迟没有听到秦臻的答复，便又急声喊道。 “知道了。” 秦歌应答了声。 话音落，起身走向大门，朝着外面走去，她知道应该是宫中那边的处理结果下来了。 院中跪了一片的人，苏文桧和苏芸儿也在其中，这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低垂着头，叩首在地。 院中站着一人，穿着一身太监服，面皮白净，手拿浮尘，右手手指微翘着兰花指，看到缓步而来的秦歌，他眼神看过来，冲着秦歌点了个头，接着道，“苏大姑娘，杂家来传圣上口谕。” 第8章 圣上承诺 秦歌便也随着跪了下来，虽是不愿，但入乡随俗啊！ 院中众人心中惊疑不定，这位来传谕旨的乃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刘公公，最得圣上心，他若是对谁笑脸相迎，那必然是这人得了皇上的脸。 很快，刘公公便传了圣上旨意。 苏文桧因为教女无方，闭门思过三月，罚俸半年，苏芸儿，行为不检，丢了贵女典范，本该以死谢罪，但因为怀了皇室子嗣，加之苏家对皇室任劳任怨多年，皇上网开一面，饶其一命，将其赐封给萧枫为妾。 苏芸儿是苏家庶二小姐，她的母亲乃是父亲的远房表妹，这么多年在府上战战兢兢，任劳任怨，苏瑾之母已死了多年，父亲早已答应娘亲，在她出嫁之前，将母亲抬为平妻，那她就是正宗的苏家嫡二小姐，身份便会水涨船高。 之后若是联姻，那必然是世族子弟，且是正妻之位，可如今却只得了一个贵妾。 不会有大婚，不会有三聘六礼，她只会被一顶小桥抬着从侧门进入王府。 她永远都只是一个小妾，甚至她的孩子也因为她的身份而只是一个庶子。 苏芸儿整个人呆在那里，眼泪顺着脸颊簌簌而落，她满心的不甘，可此时唯有含着血泪，一双愤恨不已的眸子怨毒般的射向秦歌。 可这边秦歌却恍若未闻，她本就是个局外人，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她最大的心愿是找到办法回到自己的世界，只要这些人不来招惹她，她都会无视。 却下一刻，那人继续道，“苏大小姐，皇上言，当年为您赐婚，是感念令母恩情，如今出了这等变故，是皇家负了您，既是如此，苏大姑娘与四王爷婚约解除，男婚女嫁再不相干。” “今日一事，苏大小姐受了委屈和惊吓，皇上特地赏赐了苏大小姐一套翡翠头面和一些药材补品。” “谢皇上，皇上圣明。” 秦歌心下一松，这下不用跟那狗男人扯上关系了，渣男贱女配一对挺好。 院内众人朝皇宫方向一拱手，站起身，苏文桧赶紧上前两步扶住刘公公，嘴上恭维道，“辛苦刘公公跑一趟，不如移步厅内喝杯茶。”边说边将提前准备好的丰厚荷包悄悄往刘公公手上塞。 却见刘公公冷着脸一手推拒，“苏大人留步，喝茶就不必了，杂家还得回宫侍候圣上，耽误不得。” 送走刘公公苏文桧脸上挂着的笑意瞬间消失，眼底划过一抹阴沉，转身怒气冲冲朝着苏芸儿而来，啪的一声，一记耳光砸在她脸上。 “丢人现眼的东西，养你这么大竟和男人私相授受，害的我在圣上面前丢尽了脸。” 苏芸儿被打的后退一步，脸上热意涌现却下意识的伸手护住自己的肚子，也不敢反驳，只心里恨怒，要不是苏瑾当众说出自己怀有身孕的事，只要自己仔细谋划，怎么可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苏瑾，全都是苏瑾…… 隐起咬牙切齿的恨怒，苏芸儿抬起头泪眼可怜的看向苏父，“爹……女儿知道错了，但女儿和寒王是真爱，求父亲成全。” “皇上都发话了，我还能阻止不成，这段时间哪都不要去了，等着日子到了寒王来接你入府。” 苏文桧恨铁不成钢，扫过一旁什么都跟她无关似得秦歌，又是怒火中烧，“孽女，当众拆穿你妹妹你有什么好处，你妹妹坏了名声你以为你就能清清白白吗？” 看着苏文桧被气得找不着理智的模样，秦歌不紧不慢的道。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当然是清白的，皇上都说我受了委屈给了我补偿和赏赐，父亲这是不承认圣上的决断？” “更何况我不帮妹妹一把，妹妹可能还不知道自己怀孕，等肚子一大，还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那才是真的难看。” “你……” 苏文桧一听这话气得浑身发抖，颤抖地指着秦歌说不出话。 “好了！”苏老夫人一声厉呵，“还嫌今天不够热闹不够丢人吗。” 看着面前苏家唯二的两个女儿，一个容貌被毁，性情大变，一个名声被毁，甘愿为妾，只觉得内心一阵恍惚，头痛欲裂。 “瑾儿今天受委屈了先去休息，芸儿怀着身子也不能久立，今天的事到此为止，都散了。” …… 等众人走后，苏老夫人才皱眉看向苏文桧，往日慈眉善目的脸上全是深沉和厉色，“芸儿已经是寒王的人，就算没有抓住他的心，你也只能站在寒王船上，贵妾的身份太低，你还是要打探一下寒王的‘难处’，帮她一把。” “至于苏瑾……只要她还冠着苏家嫡女的头衔，就是能用的上的，端看你怎么用。” 说到此处，苏老夫人和苏文桧对视一眼，两眼间皆是算计和奸诈。 苏老夫人继续道：“让人在京里尤其是读书人中散散消息，苏家嫡二小姐深爱寒王非君不嫁，世上总有穷酸学子为爱正名，外面的风言风语你不用放在心上，你当知道只有抓在手里的权利才是真的。” 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苏文桧也不是个蠢的，一直绷紧的面庞这才稍稍松缓，语气也缓和下来：“母亲，儿子明白。” 见苏文桧不再冲动，苏老夫人才放下心来，自己的这个儿子背景不深，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靠为人圆滑会钻营，初上官场没少受人嘲讽，因此极为好面子，今天当着满堂宾客的面出了这么大的丑，苏老夫人深怕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苏老夫人拜拜手，“行了，今天你也累了一天，早点歇着。” 苏文桧离开之后，苏老夫人才收敛神色，单手扶额露出一脸疲态。 …… 这边秦歌和苏芸儿一前一后离开前院，正值寅时光线明亮。 “苏瑾” 秦歌停步，往后看去，只见苏芸儿顶着一张泛红的脸正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苏瑾，我以前可真是小看你了。” 闻言秦歌眉眼一挑，“不是你小看了我，而是你自己一心想攀高枝，跟人苟且未婚有孕，自作自受的感觉怎么样？” 苏芸儿看着秦歌嘲弄的神情，脑中一片嗡嗡声，“你隐藏的可真深啊，以前装出一副温软大度，跟我好姐妹的样子，实际上阴险狠辣，就是为了让我陷入你的陷阱，你怎么那么恶毒。” 第9章 赏你一巴掌 秦歌面色不变，心里却对苏瑾叹息一声，平时你对苏芸儿千般温柔万般忍让，却不知她打心底就没当你是姐姐，想利用你时你就是“姐姐”，背后却是觉得你就是碍着她路的“苏瑾”，你只当她是脾气不好，却不知她可是白莲脸的蛇蝎。 “我自证清白就叫恶毒，那你这种背后算计嫡姐的叫什么，叫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狼心狗肺，天理难容。” “你以为人死了就死无对证了吗，人活在世上总有联系，今天祖母和父亲不追究，不代表我会饶了你。” 苏芸儿听到秦歌的话心里一慌，人已经死了，留下的人也拿着钱出了京城，天高皇帝远，秦歌不可能找得到证据，这才稳住阵脚。 嘴上大声吼道：“不是我，你自己偷男人偷了个天阉之人，现在寒王不要你了，你就来污蔑我。” 看着苏芸儿现在还想给自己泼脏水，面色一冷，寒声道，“苏芸儿别忘了你能进寒王府靠的是肚子里的东西，你不偷人，肚子里的东西哪来的？你不光偷人，偷的还是嫡姐的未婚夫，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就应在在正主面前躲着，哪来的脸在我面前叫嚣。” 四周的下人远远听到这番话皆是目瞪口呆，看着苏芸儿的肚子消化着二小姐偷寒王还暗结珠胎的消息，手上的动作都不免停下。 苏芸儿感受到周围投到她身上的目光简直如芒在背，恨声大吼，“苏瑾，是寒王先不要你的，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丑样，丑成这副模样，谁还会想要娶你。” 呵 秦歌冷笑一声，苏芸儿颠倒黑白的手段还挺高，明明两人一个渣一个贱，偏偏想把脏的臭的泼到自己身上。 虽然自己也爱美，但是怎么不是美人就不配活在世上？ 秦歌直接嗤笑出声，“怎么你还觉得自己美的跟个天仙似得，寒王才和你在床上翻云覆雨，不过是一个见色起意一个贪慕权势，两个恬不知耻的人罢了，上赶着卖还得扯块遮羞布，你却直接昭告天下了。” 这番话说的苏芸儿恼羞成怒，苏瑾她怎么敢这么羞辱自己，内心的愤怒喷涌而出，抬起手就想撕扯秦歌的脸。 秦歌截住苏芸儿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嘲意，“说不过就动手，专门朝着脸上招呼这招跟你爹学的。” 这才刚来一天，苏家这对父女的巴掌见得最多。 “这么喜欢巴掌，那我就送你一个，不用谢，左右两边对称起来可比你原先好看多了。” 啪的一声 秦歌另一只手利落干脆的落在了苏芸儿另一边脸上。 脸上火辣辣的痛，苏芸儿气得差点吐出一口心头血，十几年来作为苏府小姐，自己何曾受过这么大的屈辱。 “肚子，我的肚子好痛！救命，快来人呐！” 忽然，苏芸儿露出一脸痛色，朝着下人大呼道。 丫鬟和四周的下人听到这声音顾不得别的赶忙上前，刚刚亲耳听到二小姐肚子里的可是皇孙，出了差错谁也跑步了。 秦歌一看苏芸儿的反应便知道她又在演戏，自己这巴掌可是收着力的，不然她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 眼中闪过嘲讽，松开握着苏芸儿的手，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妹妹可得保护好自己这张脸蛋和肚子里的东西，若是不小心丢了哪一个，寒王府的门妹妹能不能进去可就说不准了。” 秦歌说完便不再看苏芸儿装模作样的样子，转身迈步回自己的院子。 苏芸儿低头捂着肚子呆站在原地，跑来的丫鬟急忙扶住她的胳膊，却不小心瞥见苏芸儿扭曲可怖狰狞的面目，吓的哆嗦一下立刻低下头。 苏芸儿咬紧牙关恨得吱吱作响，心中满是杀意，“苏瑾，天要你面生胎记丑如罗刹，今生别想嫁进高门大户，今天如此羞辱我，等我进了寒王府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苏芸儿抬起头看着周围的几个下人，记下他们的脸，狠声说道“今天的事若敢传出苏府半分，父亲绝不轻饶。” 几个下人瞬间面白如纸，二小姐现在这模样哪有之前的半点温柔，一张柔美的脸像是索命罗刹，几人战战兢兢的应是。 …… 这厢秦歌解决完原主的蛇蝎妹妹，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但心里很为苏瑾不值，苏家一家除了单纯的苏瑾，没一个好东西，就连记忆里慈眉善目看起来对苏瑾颇为照顾的苏老夫人也是一肚子的心眼，说不准她才是苏家背后的人，否则苏父一个穷书生怎么一路精准的爬到相位。 刚刚秦歌故意提到天阉之人，就是想看看苏芸儿的反应。 虽早就对这场陷害有所猜测，看到苏芸儿瞳孔一瞬间不受控制的放大面庞紧绷起来，即使她很快反应过来，但对秦歌来讲，这一瞬间已经确定这场陷害就是苏芸儿动的手。 在皇宫里，苏父怕是为了保住自己女儿动了不少心思，都是女儿，苏文桧的心是偏到天上去了。 说来，能和萧枫那个狗男人退婚，应是南祁王在其中使力，只是秦歌虽是魂穿苏瑾，但好多记忆都是断层的，在她有限的记忆中，苏瑾似乎与凤翎之间并无交集，所以她也搞不懂为何凤翎今日会出手…… 想到凤翎，便想到了他出现时，神龙玉的反应。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到此，秦歌瞳孔缩了缩，随即抬脚朝着府外走去。 这凤翎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她理应上门道谢一番才是……正好再次探一探他跟神龙玉之间有什么关系…… 夕阳西下，大片的火烧云笼罩，落下残红般的暗影。 秦歌带着面纱，遮了脸上的血色胎记，一路打听朝着南祁王府而去。 关于苏家今日发生的一切，早已如长了翅膀的小鸟传的京城人尽皆知，一路上听到好多人都在讨论。 南祁王府。 红墙琉璃瓦，两尊面目狰狞的石狮立在两旁，气势恢宏，正红朱漆大门上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龙飞凤舞的‘南祁王府’似要腾空而去，长长的台阶上一左一右站着两个持刀侍卫。 “南祁王府，闲人勿进。” 第10章 冲突 秦歌刚一靠近便见门口侍卫横上了刀。 她秀眉微微一挑，出声道，“我是苏家小姐，想见南祁王，劳烦兄弟进去禀告一下。” 秦歌话落，门口两人对视一眼，低语了两声，其中一人便直接进了府，应是禀告去了。 另一侍卫似是对秦歌也有几分好奇，看了她好几眼，哪一次不小心跟秦歌视线对上，秦歌便眉眼弯弯冲他一笑。 那侍卫便立即离开了目光。 秦歌失笑，这古代人可真有意思。 很快，大门打开，之前禀告之人已走了出来，他道，“苏姑娘，主子请您进去。” 秦歌点了下头，道了声谢，晃着手上的一袋烧饼便进了府。 那烧饼是她路过摊子时买的，想着去人家里道谢，总要拿点儿礼物不是？ 抬脚跨过高高的门槛，王府管家正候在一旁，看见秦歌进来，脸上并未露出任何神色。 “苏姑娘，这边请。”说完便领着秦歌往府内走去。 府内亭台楼阁，假山流水，雕梁画栋，精美异常，皆是能工巧匠之作。 王府管家带着秦歌一路来到一处凉亭前，只见亭内南祁王坐在轮椅之上，背对着他们，一身白衣，墨发披散，周身气质清冷，可秦歌却好似在那人身上看到了深深的寂寥。 “王爷，苏姑娘到了。” 管家出声道。 亭内的凤翎转过身来，依旧是那张美到绝色的脸，似月光清冷，在看到秦歌的时候，他薄唇轻动，“苏姑娘。” 秦歌这才回神，唔，刚看的都要走神了。 她浅笑上前，面纱遮了脸，露在外面的一双眼弯弯的，她走入凉亭，“王爷，我……臣女是来跟你道谢的。” 话音落，晃了晃手上的烧饼，“谢礼。” 风翎目光看在那烧饼上，半晌没有说话，只是清冷的眼神似凝了凝。 “谢谢。” 他道。 “不客气，该是臣女谢王爷你才是，否则我……” 她才刚说了两句，就察觉到掌心处隐隐传来的灼热感。 秦歌一顿，接着心头狂喜，真的不是幻觉！ 果然隐在手心里的神龙玉看到凤翎会有反应！ 既然如此，自己想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势必要从这大周南祁王身上寻找线索。 “否则什么？” 一声询问把秦歌从狂喜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心思电转间，秦歌已经决定必要跟凤翎打好关系，方便寻找线索。 于是，笑着继续说道“否则我跟萧枫的婚约不知何时才能解除，萧枫那狗男人明明早已与苏芸儿苟且，却还想占着和苏府婚约的便宜，贪心不足极是难缠，哪里像王爷这般清风霁月，明辨是非，还臣女一个清白和公道。” 边说边走上凉亭，大步一跨坐在凤翎对面。 把手上的烧饼放下往凤翎的方向一推，自来熟的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和凤翎各倒了一杯。 凤翎看着面前女子自然坦荡的模样，再看看她随手放在桌子上的烧饼，心中的疑惑渐渐加大。 苏瑾，作为苏家嫡女，素有第一贵女之称，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贵女礼仪等等……都是表率，但今日不管是在苏家，还是此刻，都给凤翎一种很荒谬的感觉，苏瑾姑娘她像是变了一个人。 还是因为生了怪病，而性情大变？ 这边秦歌一边回着话，一边朝着凤翎更加的靠近，因为她发觉自己掌心的神龙玉愈是靠近凤翎，越是灼热。 而这边凤翎从猜想中已是回过神来，他突然出声，“苏姑娘，永平七十二年，三月，碧水湖，你还记得吗？” “什么？” 秦歌下意识问。 “你跟本王见面的那一日，风清云朗……” 凤翎提醒道。 这边秦歌一愣，反应极其迅速，她就说，怎么这个南祁王会去苏家救苏瑾，果然这两个人之间有猫腻，原来是私下里见过面。 可她是秦歌，那苏瑾跟他的记忆她哪里知道？ 当即开口道，“南祁王好记性，那一日我倒是有些印象，但我最近记忆不好，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那日的天气……” “天气风清云朗，这个我倒是记得。” 秦歌接话道，弯了弯眉眼，心道，这不是刚才你说的？ 可下一刻就见坐在轮椅上的凤翎，整个人气质陡然变了，竟是忽的出手，一把扣向秦歌。 他速度奇快，手段也很是狠厉。 秦歌没料到他会突然出手，整个人都愣了一下，下意识就往后退，可就在下一秒，就见凤翎右手在轮椅上一按，不知启动了什么按钮，数道金线飞舞而出，直逼向秦歌，瞬间缠住了她的腰，将她凌空甩起。 “我去！” 秦歌一声国粹，她是万万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啊！ 这个凤翎，表面清俊公子，一副不染尘埃样，这特么都是伪装。 凌空而起，整个人直接被拽向凤翎面前，砰的一声撞在轮椅上，差点儿没疼出她的眼泪，下一刻她的脖颈就被狠狠的捏住了…… “你是谁？苏瑾在哪儿？” 声音冰冷，透着不属于面前这个男人特质的冷寒。 秦歌，“……！” 大意了，这是个白切黑。 “南祁王爷，别动啊。” 秦歌一条腿磕的发麻，将眼中的泪生生憋回去，不是想哭，是生理性的，脖子上扣着的手是真用了劲儿，只要一用力，她脖子都要断。 但秦歌是谁？ 二十四世纪全能大佬，能就这么栽了？开玩笑。 只见凤翎胸口，一枚金钗稳稳的抵在那里，正是心脏正中央，一个刺入，人就完了。 “南祁王爷，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你也不想大家两败俱伤是不是？” 凤翎的脸陡然黑沉，他低头看到自己心口上的金钗，这一刻无比肯定面前的女子不是苏瑾。 苏瑾她不会武功的，不会这样狠厉的招式。 两个人一瞬间僵持不下，谁都没动。 风无声的吹着，两人的发丝莫名的缠绕在一起，平白多了几分暧昧。 “你到底是谁，苏瑾她去了哪里？” 第11章 放肆 凤翎彻底抛去伪装出来的温润，周身气质冷如深渊，手上用力，深邃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秦歌。 就算如此境况，秦歌也丝毫不慌，她从醒来并没有掩饰自己和苏瑾的不同，若是有人怀疑，一句性情大变即可应付。 只是没想到这南祁王竟然这么敏锐，从醒来到现在，总共也没跟他交谈几句，连苏瑾的父亲、妹妹都没有怀疑，凤翎就已经借机试探了。 秦歌看着眼前这个和初见判若两人的男人，心想自己还是大意了。 但只要自己不承认，谁能知道同一副身体下竟然换了个灵魂，于是调笑着反问道。 “南祁王说笑了，我不是苏瑾，那是谁？” 凤翎确认面前这人不可能是苏瑾，他不管面前这人为什么假扮苏瑾混入丞相府，只想知道苏瑾在哪里，是否安全。 “我不管你是谁，告诉我苏瑾在哪？” 秦歌无语的沉默了一瞬，看来苏瑾和凤翎之间真的是有一段渊源，可是自己无法向他解释自己的灵魂占了苏瑾的身体，又不可能承认自己假扮苏瑾。 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苏瑾的下落，只能厚着脸皮在这古代当一回苏瑾了，等神龙玉带自己返回现代，苏瑾说不定就回来了呢。 秦歌坚定自己的目光，直直的看向凤翎，沉声道“我就是苏瑾，苏瑾就是我，如假包换。” “不可能！” 斩钉截铁的落下三个字，凤翎看秦歌矢口否认的模样脸色更是阴沉。 忽的抬手扯掉秦歌脸上的面纱，拇指落在她脸上的胎记上狠狠的摩挲了几下。 “咝” 只见秦歌脸上被摩擦出了一片红晕，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怒目瞪向凤翎，一双猫儿眼里盛满晶莹和怒气。 没想到凤翎会突然动手动脚，下手还那么重，秦歌又被金丝缠住动弹不得，只得怒声开口“王爷确认好了吗？” 本以为确认完凤翎就会放手，心里为自己的变化自动生成一个理由，却没想脖子上的手在自己开口之后竟更收紧了些。 秦歌被掐的脸色由红转青，一只手伸向抓着自己脖子的手往外拉，给自己一点喘息空间，另一只手上的金钗也向前一递刺穿凤翎胸前的衣服见了血色，准备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自己初来异世还未准备好防身的暗器和毒粉，谁知第一天就落到要跟人拼命，若是让自己置办好，绝不会落入这种境地。 “你绝不是她！” 凤翎斩钉截铁，声音冷厉。 “你可以不承认，但本王有一万种让你生不如死的方法，逼你说出真相。” 话落，捏紧苏瑾的手陡然用力。 空气瞬间稀薄，秦歌眼睛都要红了。 “疯子！” 她咬牙，右手金钗直接入了三分，血色更甚。 左手抬起就去掰他的手腕，却下一瞬间，瞳孔一缩，接着又不可思议的睁大，“南祁王，你快要死了……” “你身中剧毒，命不久矣。” 秦歌咬牙说道。 凤翎身躯一僵，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撞上。 “要谈谈吗？” 秦歌又问。 这一刻，她彻底捏住了凤翎的把柄。 不是说他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皇弟吗？而且这南祁王的母亲便是当今太后，如此尊贵的地位，怎么会身中剧毒？而且命不久矣呢？ 秦歌，觉得她找到了跟对方交易的筹码。 “先告诉本王，苏瑾在哪里？” 面对秦歌的话，凤翎依旧眉目冷寒，始终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秦歌默了默。 她看出来了，这个凤翎对苏瑾的在意。 “你先松手，我们谈谈。” 秦歌缓了声音道。 凤翎眼神锋利，大概也知道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加之也知道面前这个人跑不出去，在思索了一会儿后，终是缓缓松开了手。 呼呼。 秦歌退后两步，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一口将桌子上的茶给饮尽，这喉咙火辣辣的疼。 “先说好了，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秦歌道。 凤翎绷着脸，抿着唇，盯着她。 他在等一个答案。 “咳咳……我跟你说实话，我怕你不信。” 秦歌耸耸肩道。 她本来想隐瞒的，可看眼前凤翎这偏执的模样，她若是不交代清楚，怕是脱不了身了。 虽说她是有一身本事，但毕竟人生地不熟，加上面前这人手中权势滔天，若是想弄死她，可怎么办？她还没做好反击的准备，最最重要的是，他身上带着神龙玉的秘密啊。 只有他能让隐在她手掌心里的神龙玉有点儿变化！ 她能走？ 那是万万不能的。 她还想赶紧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回到她的二十四世纪，逍遥快活，找她的师傅，云游天下去呢。 “你说。” 凤翎声音冷寒。 秦歌清了清嗓子，呼吸了下，接着开口，“苏瑾已经死了。” 话音刚落，坐在她对面的凤翎眼中陡然一片猩红，只见他手抬起，嗖嗖嗖，瞬间几枚银针便冲着秦歌射了出去！ 幸亏秦歌早有准备，在他一有动作的瞬间便拔地而起，一个后空翻躲了过去，那真叫一个惊险，只见数枚银针扎在木梁之上，颤颤悠悠，这稍微一个弄不好，那就被扎成刺猬了！ 秦歌怒了！ 她想好好谈的，这个凤翎是不是有病？ 秦歌站起来，这会儿那双凤眼已经彻底冷了，她凝着眉，尽是不耐，看着凤翎道，“凤翎，咱们刚才是不是说了好好说话，不动手？你是不是当我没有脾气？” 凤翎冷冷瞥过，依旧只一句话，“苏瑾在哪里？” 偏执，倔强，就只要这个答案。 秦歌毫无怀疑，今日她说不出苏瑾在哪里，她走不出这个南祁王府了。 真特么…… 秦歌心里吐出一口果粹，下一刻，整个人忽的飞扑而起，冲着凤翎便冲了上去。 偷袭谁不会？ 凤翎反应也是快，当即金线飞出，可秦歌早有准备，她也是个狠角色，一把缠住金线，拼着手上被勒出伤口也攻到了凤翎的面前，她仗着反应灵敏，而凤翎坐在轮椅上不便，当即用手上紧勒的金线将凤翎缠住，让他丝毫不能动弹。 “放肆！” 第12章 桃花印记 凤翎怒呵。 眼若寒潭。 这边声响太大，终是惊动了下属，有下属快步而来，“主子，出了何……”事？ 还未走到凉亭，就被厅内这一幕给惊的愣在原地。 不好，眼睛要瞎，职位不保。 他怎么看见苏家那位大小姐坐在主子的腿上？ 此时的凤翎整个人像最冷的冰山，周身都冒着寒气，面前这个女人胆大包天，且不知廉耻，不仅坐在了他的腿上，更是一手捂着他的嘴，一手缠着他的腰。 但秦歌若知道他的想法，真要大喊一声冤枉，坐着他的腿，那是因为刚才冲过来的惯性太大了，没刹住车，而缠住他的腰，那是用金线控制了他的双手，反剪背后，捂住他的手，是为了怕他乱说话，喊人过来。 “眼瞎？退下去！” 秦歌凉凉抬眼，凤翎的属下刷的一下脸色爆红，也不知道自己脑补了些什么，嗖嗖的退了下去。 “属下什么也没看见。” 留下这话，凤翎属下跑的比兔子还快，而且还将所有人都挡住，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可进入后院凉亭打扰。 这可真是不能说的秘密。 自家主子跟苏家大小姐…… 天啊！ 这都叫什么事。 苏家大小姐就在这之前还是寒王爷的未婚妻呢，虽说是被退婚了，这还是主子出的马。 他完全有理由怀疑自家主子是否有什么私心？ 可是……苏家大小姐虽说之前名声挺好，可如今都这个模样了，哎……主子喜欢就好。 这边凤翎见自己的属下误会，扔下这句话之后嗖嗖的跑了，气的差点儿一口气没喘上来，当即怒视秦歌，让她滚下去。 这边秦歌已经掌握了完全的主动权，这捂上他的嘴，手掌心的玉热的更厉害了，可除了灼热，竟也没其他的变化，也是个怪事，看来还是要继续摸索。 “凤翎，等我把话跟你说完，自然会放开你。” 秦歌道。 保证凤翎不会突然反击，再从哪里弄出个暗器什么的，秦歌这才开口，“说实话，我的确不是苏瑾，但我又是她……” 这话一落，就见凤翎眼神如刀，若是能杀人的话，估计秦歌已被千刀万剐。 秦歌，“……！” 她也觉得这话挺奇怪，但这就是事实啊。 “我叫秦歌，来自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就二十四世纪，你大概也没听过，我醒过来之后就变成了苏瑾了。” 秦歌道。 凤翎心口起伏的厉害，眼中的寒意又笼罩上一层怒意，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话。 秦歌叹息了一声，接着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我说的就是事实，我也没必要骗你，你以为我想成为苏瑾？一个爹不爱，娘不疼，全家每一个好东西，未婚夫跟庶妹搞在一起，醒来还被栽赃陷害，要不是我机智，真正的苏瑾那才真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今日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什么可骗你的。” “这具身体是苏瑾的，但灵魂换成了我秦歌，懂了吗？” 秦歌快速的解释完。 她真的是说了实话了，可别人不信啊。 瞧瞧凤翎那眼神，讥诮，冷冽，估计一松开她就会拧了她的脖子。 呼…… 秦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要怎么说你才能信？” “我跟你说了实话，你还是怀疑，你还让我怎么说？我这张脸你不认识，就这脸上的胎记……也是苏瑾脸上的，你以为我愿意成为她？丑的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秦歌抓了下头，烦躁的要命。 她才是真的倒霉。 这边秦歌还在烦躁着，那边凤翎的眼神已逐渐平静甚至黑沉， 他目光定在秦歌脸上，示意她松开捂住他嘴巴的手。 秦歌耸了下肩，随手松开了。 “你不信我就没办法了。” “将衣服脱了。” 却谁知，凤翎清冷的声音忽的炸响，却像是一道惊雷猛地砸下。 秦歌倒抽一口凉气，满眼的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这可真是哔了狗了。 这凤翎是不是脑子都什么大病？ 秦歌眼睛都露出凶光了，凤翎这个道貌岸然的白切黑，心狠手辣的伪君子，他想干什么？ “本王看看你的肩膀。” 他说。 嗯？ 秦歌一愣，刚才她准备出手捏断他的子孙根了。 结果脱衣服只是看肩膀？ “苏瑾的肩膀上有一枚桃花印记，如果你能证明你是她，我=本王便信你。” 凤翎道。 秦歌眨眨眼，桃花印记？ 唔，她才刚传过来，这点儿隐晦的秘密还真不知道。 不过话说回来，凤翎如何知道？ 秦歌的眼神上下去打量凤翎，她想，难不成那个萧枫跟苏芸儿搞在了一起，这个苏瑾其实跟南祁王凤翎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在乱想些什么！？” 凤翎绝色的脸压抑着怒气。 “你又没说清楚。” 秦歌嘟囔了句。 “哪个胳膊。” “右边。” 于是秦歌便当着凤翎的面扯下了自己的领子，露出了右面的肩膀。 起初凤翎并未抬眼，垂着目光，不知是害怕还是其他…… 直到秦歌喊了声，“还真有。” 凤翎抬头了。 面前姑娘的皮肤白皙，如凝脂一般，右胳膊肩头处，一朵桃花印记栩栩如生。 是她…… 凤翎整个人呆愣在那里。 当这一枚桃花印记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他的眼前，凤翎整个人都忘记了反应，只有脑子嗡嗡作响。 我叫秦歌，我来自二十四世纪，灵魂重生…… 脑海中回荡着面前女子的话。 不可信，但又不得不信。 他与苏瑾曾经有过很深的渊源，所以他知道苏瑾肩膀上有一枚桃花印记，眼见为实，这一刻纵然如他，竟也忘记了反应。 “为什么会这样？” 过了好久，他似乎终于找回点儿神志，呢喃出声。 坐在轮椅上的凤翎，一身白衣，绝色的容貌，此时那双清冷如月的双眸中凝上一片迷茫和不解。 秦歌一眼看去，心里也跟着莫名一堵，默默的拉上自己的衣服，将那枚桃花印记给挡住。 她沉默的坐在凤翎的对面，轻叹一口气，“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凤翎，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苏瑾的消失不是我造成的，我也是受害者。” 第13章 毒发 轮椅上，凤翎静默而坐，光影打在他的身上，明明灭灭。 他抬起凤眸，定定的看着秦歌，似透过她又看向另一个女子…… 心口忽的传来绞痛之感。 下一刻，噗的一声，一口血便吐了出来。 这一幕，惊的秦歌一跳。 她说完那句话之后，心里莫名也多了几分惆怅。 她心里也是郁闷的劲儿，在她的世界，她什么都有，自由、财富、美男，在这里，她有啥？顶着一张丑脸，还有一家的狼心狗肺，如今又多了个想置她于死地的凤翎，想想都令她头大。 但如今她已说了实话，就看凤翎接下来肯不肯配合她了。 正这般想着，忽听一声闷哼。 秦歌一个回眸，就瞧见了这一幕，惊了一跳，寻思上前，立刻扶住了凤翎。 他状态极其不好，嘴角血迹鲜红，脸上苍白如纸，正剧烈的咳嗽出声。 秦歌立刻号上他的脉搏，只觉沉浮了厉害。 毒发了！ “凤翎！” 秦歌惊急喊道，可他似乎连一声回应都没有。 在这之前，她与凤翎交锋之时，便已知他毒脉在身，命不久矣，但没想他会在此刻发作，这一旦死了，她能全身而退？ 真是…… 秦歌此刻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下一刻，秦歌更是一口气哽住。 只见凤翎左边脸苍白如纸，右边脸竟是开始显出一条一条诡异的黑色图纹。 嘶。 一口凉气倒吸出口。 这是…… 虺蛇毒！ 世所罕见，剧毒至极，阴狠霸道！ 这家伙竟然中的是虺蛇毒！ 我天！ 而此时，虺毒发作，凤翎极为痛苦，他双眼甚至呈现竖瞳状，双手紧紧扣着轮椅。 “你……走！” 他似乎神志还未丧失，只吐出最后两个字。 接着就是一声闷哼，脖颈青筋暴出，脸上黑纹加重…… 秦歌瞳孔仅仅一缩，她脸上浮现凝重之色，这一瞬间，她想过多种利弊，若是任由凤翎毒发，在无人知道她的秘密，可是神龙玉呢？ 那是她回去的唯一通道。 凤翎不能死。 几乎是在瞬间，她便已做出抉择，分析出利弊，下一刻便出声喊道，“来人，快来人，王爷出事了！” 王府暗卫众多，虽说被属下柳烽调出很远，但是依旧在护住范围之内。 柳烽是凤翎的第一贴身属下，他杵着下巴正在想之前自己意外看到的那个画面，忽就听到一道女声响起。 嗖一下站起身，风一样的速度略像凉亭。 “主子！” 柳烽目眦欲裂。 完全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 “怎么会这样？不到十五日，为何会毒发？” 柳烽脸色都白了，他一个健步冲上前，二话没说直接掏出一个瓷瓶，两枚丹药便直接入了凤翎的口中。 但是没用！ 黑纹漫步延伸，凤翎吐血更甚，他竖瞳闪烁，竟显疯狂之色，忽的抬起手，一掌拍向柳烽。 虺蛇之毒，剧痛无比，使人发狂！ “小心！” 秦歌一把拽住他，将他往身后一拖，堪堪躲过这一击，随后一手刀砍向凤翎的后脖颈，那是真真用了大力，凤翎只是一愣，眼中猩红癫狂刚刚升起，却下一刻眼神一个涣散，昏了过去。 “主子！” “主子！” “快去找钟医师，快去！” 柳烽冲随后赶来的属下厉声喝道。 “大哥，钟医师不在府上，他回老家省亲了！他不在！” 另一人也惊声喊道。 怎么办？ 柳烽眼睛赤红，慌的不行，抬脚就要奔向皇宫，对！去皇宫求见太后娘娘，召请御医，也许有办法！ “慌什么？一时半刻死不了。” 就在这时，一道女声冷淡开口。 秦歌拧着眉，看着自己的胳膊，凤翎刚才发疯的时候给自己胳膊抓了三趟印子。 “你说什么？” 刷一下，凤翎四个贴身属下齐齐怒目瞪向她，似下一刻就要拔刀。 “你们府上可有药房，全套银针准备一份，他的命我来救。” 秦歌冷淡开口。 四个下属齐齐愣住。 你？ 就你？ “你们主子中的虺蛇之毒，此毒凶狠霸道，且我观脉象，他已是强弩之末，活不了多久，今日悲怒攻心，虺毒反噬，不妙。你们若想救他，就不要废话，若再耽误一刻钟，神仙难救！只等收尸！” 秦歌的语速极其的快。 话音落下，那四人眼中已经满是震惊。 几乎没有犹豫，只听柳烽一咬牙，“苏姑娘，请！” 话音落，另三名属下立刻上前背起凤翎，抬脚就走。 柳烽领路，秦歌紧随其后，很快便来了一个偏僻院子。 “这是药屋，里面各种药材应有尽有，苏姑娘，拜托了！请您一定要救主子。” “进来！” 没有废话，立刻进屋。 药香扑鼻，秦歌极快的扫过屋子，这是一个四室中厅的药屋，里面摆放满了架子，上面放置着各种药材。 柳烽等人直接将凤翎带到内室，放在床榻上。 很快，一个银针包被呈了上来。 这药物倒真真是齐全。 秦歌将银针包打开，此时放在床榻上的凤翎眼皮颤抖，隐有苏醒之意，他很痛苦，眉头紧锁，死咬牙关，甚至口中发出呜咽之声。 嗖。 秦歌一枚银针直接扎凤翎的头顶之上。 “柳烽，过来，将你主子的衣衫褪尽。” 秦歌冷声道。 她站在那里，手持银针，身姿笔挺，却带着一种慑人的姿态，竟是让人不敢亵渎。 柳烽当即上前，直接将凤翎的衣衫褪了，只剩下一条亵裤。 这一刻，他很冷静，甚至有一种无比肯定的认知。 面前的这个姑娘能救主子！ 唯有他能救主子！ 嗖嗖嗖……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一般，秦歌迅速下针，十六针刺大穴，封住乱窜的筋脉，之后四针封住心脉，否则虺蛇毒入心，必死无疑！ 以柳烽为首，四个贴身属下俱是赤红了眼，他们都没有出去，一是不能将主子单独留在这里，二是他们担心，可是在这一刻都被秦歌的针法惊诧到了！ 行云流水，无丝毫停顿！ 他们不懂医，可也看得出，面前这个女子医术的厉害！ “烧水，越多越好。” “纸笔，拿来！” “速度！” 第14章 苏醒 “按照药方准备药浴，药材放置的顺序和时间决不能错。” 没人迟疑，立刻按照秦歌的吩咐行动。 床榻上，凤翎双拳紧握，身躯颤抖，整个人痛苦不堪。 闭着的双眼下眼珠快速滚动，似是马上要苏醒过来。 秦歌的那一掌那么重，却只让他昏迷片刻，虺蛇毒发作，内力失控时刻在他体内撕扯冲突，即使及时护住心脉，也要承受经脉寸断般的痛苦。 秦歌快速往凤翎的风池穴再扎一针。 银光一闪。 原来紧闭的双眼刷的一下睁开，露出一双暴戾的竖瞳死死的盯着她。 秦歌手速快，凤翎的反应更快。 内力涌出，封住经脉的银针霎时蹦出，床边三人皆是被逼的后退。 “啊……” 一声痛苦的低吼自凤翎口中溢出。 他双目血红，神智丧失，只想攻击眼前的一切来发泄心中的痛苦。 “主子！” “快控制住他！” 秦歌急声喊道。 此时床上的凤翎半身坐起，一半如神一半如魔的脸上全是杀意，墨发飞扬，肃杀气息涌动，宛若魔神降世。 秦歌现代习得的一身身手此刻仅能用来自保，凤翎内力外放，竟是让人不能近身。 柳烽和程云两人合力才能勉强抵抗，急的满脸通红，大声喊着凤翎想要唤醒的他的神智。 任是何人呼喊，凤翎也无一丝清醒，内力席卷而来。 封住心脉的四支银针终于承受不住内力的冲击，呯的一声，齐根没入床架。 “噗” 凤翎一口血喷出，内力一滞。 柳烽两人趁机将凤翎按倒在床榻，焦急如焚，目光带着祈求看向秦歌。 “苏姑娘，快！” 秦歌疾步上前，四枚银针急速入体，针针封住心脏主脉。 接着一枚银针没入风池穴，凤翎这才不再挣扎。 本来不想让他再昏过去的，但是凤翎的内力如此强劲，无差别攻击，根本无法为他施针。 “坚持不了多久，药浴还没准备好吗？” 柳烽和程云两人皆是力竭。 听到秦歌的问话，程云勉强起身。 “属下去看。” 还未出门，另外两人程雨，程风刚好抬着浴桶进门。 秦歌伸手捞了一把，闻了闻味道，没有问题。 当即返回床边准备施针，虺蛇毒剧毒无比，想要压制一定要配合药浴。 秦歌面色凝重，手上银针却捏的极稳，浑身充满着对医术的绝对自信。 一针落下。 柳烽的眼皮当即一跳，“百会穴，死穴……” 程云程雨程风三人也是变了脸色。 还未反应过来，便见银光闪动，秦歌接连落下十三针，不偏不倚，针针死穴。 柳烽忍不住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肉里，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自己一个孤儿，幸得主子搭救，努力超过其他人才能站到主子身边，陪他成长。外人看起来主子一人之下，风光无限，可是自己知道，这么多年主子过得究竟有多苦，暗杀陷害家常便饭，更要命的是从少时起剧毒加身，月月疼痛无比。 现在自己这是将主子的命交到了这位苏家嫡女身上，若是有个万一，自己万死难辞其究…… 正当柳烽陷入愧疚和怀疑时，秦歌轻弹了一下凤翎百会穴上的银针，下一瞬十三根银针竟然齐齐颤动，频率交织，竟在安静的房间内发出嗡鸣的响声。 柳烽四人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秦歌的施针手法，加上这宛如神迹般的嗡鸣颤动，震的四人呆立当场，无论一开始对秦歌的医术有多少怀疑，此刻全都消失无踪，内心甚至生出隐隐的期待。 “把他抬进去，盘膝坐在里面。” 秦歌落下十三针后抬头对凤翎的属下说道。 等四人手脚麻利的做完，凤翎插着一身的银针肩部往下皆没入水中，右脸上一条条的纹路似活了起来，在脸上游荡。 几人一惊，但见秦歌一脸镇定。 药浴刺激了体内的虺蛇毒，更激烈的在体内冲撞，但此刻心脉经脉皆被护住，主要的穴位被封锁，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要不了凤翎的命。 此刻凤翎虽眉头紧锁，身上微微颤抖，但双眼微动像是要挣脱什么束缚。 秦歌见状缓缓的将风池穴的银针拔出。 拔针的时候，秦歌紧紧盯着凤翎，见他眼皮颤动，终于慢慢睁开…… 似有瞬间的迷茫，随后瞳孔凝聚，但却褪去了疯癫之色。 虺蛇毒被压制住了。 “本王，怎么了？” 他出声，嗓音沙哑，似记忆断片。 这话一出，柳烽等人齐齐上前，眼眶红了，九尺男儿眼泪落下。 “主子。” “主子！” 四个大男人齐齐围住浴桶，眼睛通红。 这一刻，他们内心何等震动，又是何等感激！ 主子醒了！ 真的醒了。 虺蛇毒，是何等恶毒，他们陪在主子身边多年，自是知道，便是钟医师也不可能会在短短时间内令主子苏醒，将主子体内毒素控制住，这位苏家大小姐的医术……不可估量。 这一刻，四人心里对秦歌升起巨大的敬畏之心。 “主子，您毒发了，是苏姑娘救了您！” 柳烽哑着声音开口，天知道这之间的过程多么凶险，若没有苏姑娘，今日主子…… 他们不敢想。 随着柳烽的话落下，凤翎切断的记忆汹涌闪现，毒发前的一幕幕冲进脑海。 那个叫秦歌的女子，灵魂重生。 而苏瑾，似乎是消失了。 因为不可置信，怒急攻心，以至于引发了虺蛇毒。 这种毒最忌情绪激动。 凤翎抿了薄唇，锥心之痛笼罩全身，下意识抬起胳膊，就听到一个幽幽女声道，“别动啊，我好不容易护住了你的心脉，封住了你的穴道，一个弄不好，虺蛇毒再次发作，我可救不了你了。” 凤翎抬眼，就跟站在后面的秦歌对上了目光。 这姑娘，冲着他扬唇一笑…… “南祁王爷，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哦。” 第15章 救救主子 秦歌笑的眉眼弯弯，但她额头还溢着一层汗珠，可见刚才是何等惊险。 凤翎目光落在秦歌的脸上，这姑娘曾是他的心心念念，也曾是他的救赎，如今灵魂却是换了个人，而他一时情绪失控，竟使的虺蛇毒发作。 此毒之霸道凶险，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她竟然在短短时间内控制住了，医术竟是这般厉害。 凤翎与秦歌的目光对视，闪过一阵一阵复杂，良久，他薄唇动，“多谢。” 秦歌晃着步子上前。 凤翎的四个属下齐齐后退，当即就给秦歌让了位置。 这场面多少有些尴尬。 凤翎还坐在浴桶里面，冷白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那一副绝色神仙姿容，因为毒发之后，脸上密布了黑纹，多了几丝魔魅，却偏偏唇瓣苍白，此时一副羸弱样子，真是魔佛两生。 秦歌一向喜欢欣赏美的事物，这当然也包括人。 眼前这等绝色，秦歌不由得眼神都亮了三分。 此等露骨眼神，凤翎岂会察觉不出，当即就又往水中沉了沉。 那眉心压抑的怒气，似要喷薄而出，但可能想到面前这女子刚救了他的 命，于是将那股戾气生生忍住。 四位属下，大气不敢喘，你看我，我看你，眼观鼻，鼻观心。 “谢倒是不用，不过顺手而为，我只是压制住了你的毒性，不是解了你的虺蛇毒。” 秦歌收回眼神，随意道。 她身上有股气质，时而冷清，时而慵懒，半点儿没有大家闺秀的气质。 话音一落，只听砰砰砰四声响。 就见凤翎的四个属下竟是齐齐跪下。 “请秦姑娘救救主子……” 异口同声，双眼灼热带着恳求。 这四人是亲眼看到秦歌如何在主子毒发之后，沉着冷静下令，随后嗖嗖嗖的银针下去，连他们不懂医术的，都看到那针是刺入的死穴，不出一炷香，主子便醒过来了。 要知道，这之前主子虺蛇毒发，都是钟医师在身边，每次情况都是极其凶险，主子神志全无，情绪失控，虺蛇毒蔓延，没有两个时辰无法压下去。 钟医师出自药王谷，医术相当精湛，人人都敬仰三分。 这之前，他们也都无比感激钟医师，将其当成主子唯一的救命稻草，可今日……他们受到了无比的震撼，苏姑娘的医术和针法将他们震撼到了。 若有一人能救主子之命，那必然是面前这位苏姑娘。 秦歌被这四人一跪，这可真真是吓了一跳，当即往旁边一让，“你们干什么，赶紧起来。” 可这四人却像是木头桩子似的跪的笔直。 “跪我没用，你们主子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内力都快要掏空了，我之前给他把过脉，毒脉沉浮，命脉虚弱，活不过半年。” 随着秦歌一字一句说话，那四名属下眼睛都红了。 砰砰砰，重重的磕头声砸在地上。 他们都是凤翎最贴身的属下，在外面也是有几分颜面，此时俱是跪在这里，红了眼，磕破了头。 “都起来。” 凤翎的声音淡淡响起。 相比激动的属下，他竟是显得有些云淡风轻，好像面对自己的死亡并没有过多的恐惧似的。 “苏姑娘，您既然只在短短探脉间便探知了主子身体，那您一定有救治他的方法是不是？苏姑娘，只要您能救主子，日后上刀山下火海，柳烽在所不辞。” “属下也是。” “属下也是。” 秦歌看着这一幕，这心里多少有点儿复杂。 她自小独来独往惯了，没有感受过这般深厚的感情。 想到之前在凉亭，凤翎因为知道她占了苏瑾的身体，想到苏瑾有可能已不在人世，竟是急怒攻心，呕血而出，引发虺蛇毒发。 这样的感情她体会不到。 如今又见其属下这般，秦歌这心里，说不上来的一种感受，她抬了抬眼道，“你的属下们倒是忠心。” “苏姑娘，本王还需泡多久？” 凤翎却是这般问。 “一个时辰。” 秦歌挥了挥手。 她站的有些累了，便拖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冲着跪地四人道，“我要你们上什么刀山下什么火海？简直荒谬，不过我也不是不能让你们主子多活些时日……” 话音一落，蹭蹭蹭…… 四双眼瞬间亮了起来。 咳咳咳。 秦歌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真是，这四人长的参差不齐的，这么突然的齐刷刷看她，真是吓人一跳。 秦歌视线落在凤翎的脸上，还是这张脸养眼，下一刻就听她道，“南祁王爷，你乃当今圣上胞弟，太后是您的亲生母后，你却中了此等恶毒之毒，且根据我的诊断，这毒在你体内至少十年之久，还有你的双腿……” 秦歌抿了抿唇，“你身上秘密太多，危险也太多，我若救你，怕是活不出三日。” 话音落，屋内寂静无声。 秦歌聪慧，早已将事情分析透彻。 此时，没有人出声。 只有凤翎轻笑了声，那声音低低沉沉的，却又透着些清流之音，只听他道，“你很聪明。” 凤翎甚少夸人。 “所以你没必要淌这个浑水，你走，今日不会有人知道你来过南祁王府。” 凤翎的声音清冷响起。 柳烽为首，齐齐红了眼。 他们衷心却自私，何尝不知道苏姑娘说的对？可是他们想救主子，主子这一生太苦了，他们想主子能够活着。 只要苏姑娘答应救主子，他们就是拼了自己的命，也一定会保住好苏姑娘。 可从苏姑娘的话中，他们感受到了绝望。 苏姑娘大概想明哲保身。 毕竟主子身后的人…… 正当此时，只听一声轻笑，就见秦歌往凤翎面前一凑，出声道，“可本姑娘就想淌这个浑水怎么办？” 刷刷刷…… 属下四人顶着通红的眼，满目的不敢置信。 尤其以柳烽最甚，他感动的心头火热，苏姑娘竟说出这样的话，想到凉亭中那一抱，这是因为爱啊，一定是。 苏姑娘爱主子，所以生死置之度外。 “你们出去。” 凤翎忽的出声，四个属下倒是机智，当即蹭蹭退出房门，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下一刻，凤翎抬起眼，看向秦歌，“你想要什么？” 第16章 协议 凤翎话音落下，秦歌轻笑了声。 这就是她喜欢跟聪明人说话的原因。 她只一句话，对方便能领悟到她的目的。 真是，有趣。 她是真的很欣赏这种聪敏又一副神仙颜的男子。 秦歌想了想，凑到凤翎的面前，而后一字一句道，“我想嫁给你。” 话音一落，凤翎的脸色陡然发沉。 “不可能。” 三个字，掷地有声，不容拒绝。 凤翎容色本就清俊无双，似清冷月光，此时脸色湛冷，如寒月蒙霜。 他拒绝的干脆利落，毫不迟疑。 说实话，秦歌已经想到凤翎可能会拒绝，但真是被一口回绝了，这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儿不是滋味。 从小到大，她还真没尝过被人拒绝的滋味，多少有点儿不好受了。 哼。 不识抬举。 秦歌在心里轻哼了声。 “秦……你叫什么？” 也许是秦歌好久没有出声，两个人之间陷入一场沉默而又尴尬的静谧之中。 凤翎缓了半晌，开口道。 这一开口差点儿又将秦歌气个倒仰。 连她的名字都没记住？ “秦歌。” “秦姑娘，本王心思，你应该知道，此生唯爱一人，也只愿娶她一人为妻。” 凤翎的声音轻而缓，带着冰流之音。 秦歌心口微微一怔，自是知道他指的是谁。 苏瑾。 莫名的，秦歌竟是一瞬间有些羡慕她。 “秦姑娘，本王看得出来你并不心悦本王，所以何以提出这样的要求？” 凤翎似不解，寻声道。 秦歌从失神状态中回过神来，她眼睛眨了眨，心道，当时是你身上承载着神龙玉的秘密啊，我是否能回去，可都要靠你，只有与你日夜待在一起，才能更快的寻到猫腻。 但这话秦歌自然不会说。 她坐在椅子上，似正了正神色道，“是这样的，我提出这样的要求听起来确实有些荒唐，但也是有原因的……” 秦歌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不是苏瑾，性格与她不一样，说话的语气神态，处处都不同，若是留在苏家，长此以往必然露馅，我的身份唯有你知道，所以跟你待在一起是最安全的，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你身中虺蛇毒，毒侵五脏，命不久矣，但是，我不想让你死，我要救你，既是要救你，那自然不能让别人发现，所以还是跟你在一起最安全。” 秦歌细数了两条原因。 凤翎拧着眉，久久没有出声，如描如画的眉眼，一双清冷的眸子掩映在浓睫毛之下，映着天边月色，荡出潋滟锋芒。 其实与凤翎短短时间的相处，秦歌已经感觉到他对自己生命的漠视，若只以第二条相商，他会断然拒绝。 此时沉浸在思考中，多半儿是跟第一条有关……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成为苏瑾，但如今我成为她，说不定她也在我那个世界过的好好的，若寻找到契机，我们两个也许能换回来……可眼下我所处的形式你也看到了，爹不疼，祖母不爱，庶妹也不是个好东西，好有个虎视眈眈想要置我于死地的未婚夫…… 凤翎，我若是留在秦家，那可真是群狼环伺，危险无比，说不定下一刻就丢了性命。” 秦歌甚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她骨子里冷的很，但是跟凤翎在一起，他话更少，所以她只能多说。 “本王身边，亦是危险。” 良久，凤翎开口。 秦歌一听，有戏。 这是动摇了啊，果然拿出苏瑾当挡箭牌，就非常有用。 “但是你会保护我啊，不是……会保护苏瑾这个身体，我相信你。” 秦歌眉眼一挑，像只吃了鱼的猫。 凤翎抬起眼就跟她眯着的杏眼对上。 这个女子……性子与苏瑾当真是不一样啊，她毫无大家闺秀的气质，时而冷清，时而慵懒，但骨子里凌厉而又狡诈。 “凤翎，再犹豫就过分了啊，本姑娘也是要面子的，不是非你不可的。” 见他迟迟不开口，秦歌耐心有些不足，凉凉出声。 凤翎薄唇轻抿，他看的出来面前女子似在极力压抑火气，她脾气不太好。 而且从之前在凉亭的交锋中，他已察觉她身手不低，就算她留在苏家，怕也能全身而退。 凤翎眉目低垂，他觉得，秦歌想与他成亲，应是有目的，但是具体是什么目的，他想不出来，只能不动声色。 且她说的很对，若有其他人发现她的异样，发现她是灵魂重生者，那个时候该怎么办？怕是会引起轩然大波。 “好。” 良久。 凤翎清冷的声音响起。 秦歌杏眼一挑，“成交！” “明天你就去秦家说一声，后天我就搬过来。” 秦歌从椅子上站起来，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心道总算搞定。 凤翎，“……！” “本王乃大周南祁王，娶王妃怎可能那般简单？明天我会去宫中请旨，之后给苏家下定，择吉日……” 凤翎声音似清流之音，在卧室内响起，却听的秦歌眉头越挑越高，不等她说完，秦歌实在没憋住道，“南祁王爷，咱俩不过是协议婚约，不需这般正式，成亲大婚流程什么的直接省了就行……。” 秦歌语气随意，态度真诚。 可这话却噎的凤翎一口气差点儿呛住，“协议婚约？” 他近日倒是涨了见识，第一次听到这般新潮的词语。 秦歌还未发现凤翎异样，当即点头，“就是男女双方没有感情，但又需的假扮夫妻，从而达到共赢，婚约无效，各取所需，比如你之后遇到喜欢的女子，咱就可立马和离，若我遇到喜欢的男子，那自然也是…… 总之，就是假夫妻。” 秦歌解释的相当之透彻。 本来凤翎也是这般想的，便是答应成婚，也是分房而睡，但此时就这般面前的女子大剌剌的说出来，这心里莫名觉得荒唐。 尤其是她还顶着苏家大小姐的脸。 “嗯。” 半天，凤翎吐出一个字。 终于达成协议，秦歌松了好大一口气，感觉浑身都轻松无比。 “合作愉快。” 秦歌笑眯眯的伸出手，做好了击掌的准备。 凤翎凉凉抬眼，“男女授受不亲，秦姑娘还是自重一些。” 秦歌，“……！” 第17章 拔针 你在跟我开玩笑？ 咱们刚才不是才达成了成亲协议？ 现在就是击个掌就授受不亲了？ 切！ 秦歌很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不过倒也没跟凤翎再去掰扯，反正目的已经达到，可不能再惹的他反了悔。 但秦歌却不知凤翎此人，一言九鼎，承诺既出，便不会反悔。 “药浴都凉了，你也该出来了，我给你把针拔了。” 秦歌话锋一转道。 浴桶内，凤翎一僵。 “你先出去。” 他道。 秦歌指了指自己，一双杏眼微微睁大，“我出去？我是大夫，是医师，我去哪儿？” 凤翎绷着脸不动。 “不是，凤翎，你是不好意思？那真是不用，医者眼中无男女，再说 你全身上下哪里我没看？你……” 砰。 哗啦。 秦歌话还没说完，只觉一股巨大的水花铺面而来，正是凤翎，他眉目间都是水汽，缓缓的放下自己的手。 秦歌被浇了个满头满脸。 “凤翎，你是不是有病？！” 秦歌瞪着眼，这个男人至于吗？她干什么了？不过就是说了几句大实话，这就不喜欢听了？ 这要不是为了从他身上寻找神龙玉的秘密，她受这个气？ “柳烽，程雨！” “属下在！” 凤翎淡淡撇过眼，压根没去看秦歌，淡淡出声。 “属下在。” 原本四个贴身属下出了门就没走远，紧靠着长廊，护着这间屋子，特意占据了最有利地形，窗户，门口，虽说这屋子的隔音效果甚是不错，听不到屋内说了些什么，但是偶尔的声响，霹雳啦啦的声音还是能听到的。 四人面带愁容，眼睛红肿还没退。 四个属下当中，柳烽性子最跳脱，话也最多。 程云长了一张木头脸，看起来木讷一些。 程风和程雨是一对双胞兄弟，只是长得不一样，程风长得高大，力气也大，最是能吃，是乃兄长，程雨矮小，患有口疾，不常开口。 四人自小都是乞丐孤儿，被主子收留培养，才有的今日。 他们对主子的感情无法叙说。 感恩，衷心，且生死追随。 这四人都在为凤翎的身份担忧，就听自家主子的声音冷肃的响起。 嗖的一下，四人都冲进屋子。 “主子。” 排排站。 但是…… 屋内这什么情况？ 怎么苏姑娘从上到下都被淋湿了，地上也都是水？ 苏姑娘抱着手臂，那脸色真真是一个难看，还有主子……主子一直都是这副清冷无表情的样子…… 但是气场不对。 “程雨带秦姑娘去寻套干净的衣裳。” “柳烽，将本王带去床榻之上。” 凤翎连下两条命令。 他现在胳膊以下都是没有感觉的，应是跟秦歌扎的针有关，否则他只自己控制便能回榻。 “是。” “哼。” 秦歌哼了一声。 就见四个贴身属下中站出一人。 “他身上的针不要碰了，等我回来给他拔针。” 扔下这句话，秦歌才气哼哼的跟着那名叫程雨的出了屋子。 此时天色将黑，冷风一吹，冷的秦歌打了个哆嗦。 想到凤翎就因为她说了几句话就泼了她一身水，秦歌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家主子这种性格，你们都是怎么伺候他的？龟毛，假君子……” 秦歌愤愤骂了两声。 遥想初见，在苏家的第一眼，那真是月光误洒人间，气质清凌温和，似天山雪莲。 这可倒好，竟是一朵黑心莲…… 还是一朵心有所属的黑心莲。 切。 啧。 秦歌愤愤吐槽了几句，旁边跟着的属下一句话没应，只是尽职的带路。 “你叫什么名字？你跟在你们主子身边几年了？” 秦歌瞥向一旁的程雨问道。 程雨一愣，随即恭敬开口，“回……回……回……苏，苏……小……小……” 秦歌，“……！” “回……回……回……苏，苏……小……小……姐，属，属 ，属，下……程……程……程……雨！” 秦歌也跟着他吊着一口气，差点儿没给她憋死。 这这这…… “程雨是，我知道了，赶紧带我去找管家拿衣裳……” 秦歌赶紧接话，生怕他在开口，这口疾……结巴的也太厉害了！ 秦歌怀疑凤翎根本就是故意的。 …… 秦歌换好衣服回去之后，凤翎已是躺在床榻之上，周身收拾的清清爽爽，扎着银针的地方没有动，其他的地方用布纱遮的严实。 秦歌，“……！” 这是防她呢。 秦歌没好气的上前，选了几个穴位随意的按了几下，果真见凤翎脸色发白，闷哼出几声。 秦歌哼一声，就是让你疼。 随后秦歌又嗖嗖嗖的将扎在凤翎身上的银针尽数拔了，眼见他脸上的黑纹慢慢褪去，恢复成那张绝色姿容。 秦歌看的一阵恍惚。 忙的逼自己回过神来。 黑心莲，这是一朵黑心莲。 “我写个药方，你们按照上面的药材抓药，之后一日两次，连续喝三日，会让你补气血，也会缓解你身上的痛。” 秦歌出声道。 柳烽立刻将纸笔呈上，墨汁研磨好。 秦歌拿过笔，刷刷刷…… 这写的啥玩意？ 毛笔，不太会用，刚一落笔，就晕黑了一团。 秦歌，“……！” “柳烽，我念你写。” 秦歌招招手，让柳烽上前。 柳烽看了一眼宣纸上好大一个黑团，怔忪了一下，苏大姑娘是京都城内的声名在外的第一才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这字怎么？ 大概是看出柳烽的疑惑，秦歌淡然的抬了抬眼，“给你们家主子扎针拔针累的我手腕都疼，落笔无力，你代劳。” 柳烽点头，心道原来如此。 床榻上，凤翎眸光恍惚…… 苏瑾……她还能回来吗？ 外面天色已黑，落下斑驳的影子，天上繁星点缀，月亮高挂。 凤翎体内毒素被压制，便有些昏昏欲睡。 “秦姑娘，本王让程雨送你回去。” 凤翎开口，这是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秦歌，“……！” 这可真是翻脸不认人，说赶就赶。 她慢腾腾起身，看一眼榻上的凤翎道，“行，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别忘了上门娶我，到时候你的毒，你的腿都包在我身上。” 第18章 风月楼 秦歌扔下这句话，也不看凤翎和其属下的表情，翩翩然的就出了王府，迈着轻快的步伐往苏家走。 此时外面天色已黑，暗影笼罩，很多屋檐下都挂着红色的灯笼。 房屋比邻而立，瞧不见高楼大厦。 夜空极美，月亮如银盘高高挂在墨蓝的天幕之上，繁星如黛。 秦歌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走在寂静的夜色之下才生出一种恍惚感，她是真的来到了古代，脚下踏的土地，呼吸的新鲜空气都与二十四世纪格格不入。 呼…… 秦歌吐出一口气，莫名的孤寂感将她整个人笼罩。 她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叫大周的地方，这里没有一个亲人和朋友，让她没有任何的归属感，甚至找不到在这个陌生的异世界活下去的意义，这里没有师傅，什么都没有，这里的任何人都跟她没有关系。 只有一块神龙玉。 莫名其妙将她带过来的神玉。 所以她便扔出自己的身份底牌也跟凤翎的命绑在一起，这样至少让她觉得有点儿事情可以做，也可以与他牵连一起，从他身上找寻神龙玉的秘密，从而彻底离开这里。 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对她来说，都毫无意义。 …… 程雨尽职尽责的跟在秦歌身后，整个人都陷入自我怀疑当中，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刚才这位苏姑娘是不是说了让自家主子上门娶她？还说主子的毒和腿都包在她身上？ 好在程雨此人有口疾，话少，有什么疑惑也都是藏在心里。 “这是哪里？” 秦歌的声音突然响起，正在走神的程雨一愣，一抬眼就瞧见苏家姑娘正一脸惊奇的盯着对面……京城最大的风月楼。 程雨一口气卡住。 “苏，苏……姑……娘，这，这，里，是……是……。” 程雨急红了一张脸，自己又结巴，半天说不出来。 秦歌，“……！” 对面三层阁楼，红墙绿瓦，挂着红灯笼，宝塔阁楼，熏风徐来，透着袅袅香气。 这地方，整个一精致中透着香艳。 尤其是门匾上的三个烫金大字，风月楼。 就这名字，就透着不正经。 所以这里应该是古代的妓院？ 这怎么门口没有女子揽客呢？ 秦歌真真是好奇极了，她脚步一转就拐了个弯，朝着那风月楼走去，倒是没想进去，就是想近距离的瞅一瞅。 “苏，苏，苏……姑娘……” 程雨一看，那叫一个惊，忙的一个闪身拦在了秦歌的面前，一张脸又是急切，又是涨的通红，“不，……不行。” “我就是去看看，不进去。” 秦歌道。 她倒是想进去，但是身上没银子啊，而且妓院这地方也不让女的进？ “不，不，不……” 程雨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急的舌头都打转，“男，男风……馆。！” 好半晌，他才终于精准的吐出这三个字。 男风馆。 苏大小姐万万不能进。 秦歌一听，那双猫儿眼却是陡然一亮，男风馆？这是招待巨商富贾、达官贵人的地方，且女子也可以进的地方，只是伺候的都是漂亮男子。 这可真是…… 大开眼界。 若是妓院，秦歌还真没什么兴趣，可若是南风馆，那才是真的大饱眼福。 她想看的绝色，估计都在这里。 她这个人，最喜美的东西。 那苏家她本来也不想回去，免不了又是那让人糟心的一家子，还不如寻个能让她心情舒畅的地方，有小美男给捏着肩膀，倒着美酒，弹着琵琶…… “程雨，身上有银子吗？” 秦歌忽然问。 “什，什么？” 程雨一愣，就见面前的秦歌在他面前伸出小手，弯了弯，“有银子吗？先借给我一些，回头我会还给你。” “苏，苏……姑娘，要，要银子……” “进那里，我要进去对面瞧瞧。” 秦歌道。 话音一落，程雨脸色青蓝紫，摇头摆手，“不，不行。” 秦歌秀眉一拧，这凤翎的属下是真小气，银子都不借？风月馆也不让她去？ “不借就算了，你回去，我走了。” 秦歌随意的冲着他摆了摆手，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戴着的镯子，瞧这质地，晶莹剔透，应是好东西，享受这一晚上该是够了。 话落，抬脚就朝着对面风月馆走去。 “苏，苏……姑……娘……不，不……” 程雨是真没想到苏大小姐竟是真的要去风月馆，那怎么能行？苏大小姐这是怎么回事？那是大家闺秀可以去的地方吗？从那地方出来那名声还能好了吗？ 而且，这位苏大小姐不是要嫁给主子？ 程雨整个人都混乱了。 秦歌将他的手往边上一推，她听程雨说话可真是累个够呛，当即道，“程雨啊，你回去，你去忙你的就行了，我的事儿不用你管。” 话落，抬脚就要走，程雨又一个健步挡在她的面前。 这一次秦歌脸上已显不耐，拧着秀眉，一双猫儿眼带着些许慵懒，几分凌厉的看向程雨道，“程雨，别挡我的路，我不喜欢，我想去哪里，没人敢拦我，你不行，你家主子也不行。” 这话落下，秦歌也不去看程雨的表情，更不等他说话，抬脚就朝着南风馆走。 程雨站在原地，只觉得刚才苏大小姐那一瞬间的眼神有些冷，他打了个颤，莫名觉得危险。 眼看着苏大小姐头也不回，他急的出了一脑袋的汗，这怎么办？ 一跺脚，咬牙就朝着王府往回跑。 主子让他护送苏大小姐回府，他把人带到男风馆去了，这差事办的，脑袋怕是要不保。 …… 南祁王府。 除了程雨去护送苏大小姐了，屋内程云、程风和柳烽，三人也是被秦歌临走时那句话炸的没回过神来。 好半晌，还是胆子最大的柳烽先出声，“主，主子，苏大小姐说您，您……” “嗯。” 话还没问完，就听凤翎清冷的声音响起。 “下去通知王管家，准备一下，本王要娶王妃了。”· 第19章 头牌无双 嘶。 属下三人面面相觑，多少有点儿太突然了。 但是又想到之前苏大小姐说的那句话，让主子娶她进门，主子的毒和主子的腿都包在她身上，这内心的欣喜怎么都压不住。 可是看一眼主子，靠在榻上，脸上表情淡淡，好像娶个王妃也不是什么欣喜的事儿，没有半点开心染上眉眼。 再想一想如今的苏姑娘…… 是苏姑娘要挟了主子？ 几个属下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都在传达自己心中所想，但是对他们来说，苏姑娘脸上长着那红色胎记，丑是丑了点儿，但是好歹才名在外，更是曾经的贵女表率，虽说与小寒王那边闹的不太愉快，但也是小寒王有错在先，与其庶妹在一起了，还怀了孕，这怎么看苏大小姐都没有什么错。 与王爷在一起，除了容貌有瑕，其他倒都还好，最重要的是能给主子治病，能救主子的命。 “属下恭喜主子。” 柳烽率先道。 程风程云随即也拱手，“属下等贺喜主子。” 凤翎捏了捏眉心，也懒得跟几个属下解释，摆了摆手道，“下去，本王睡会儿。” “是。” 三人当即退下，消息已是传达给王管家，府上任何大事，王管家都会处理好。 三人站在长廊下，月色将三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几人对视一眼，终是打破沉默，“我觉得挺好的，苏姑娘除了脸……别的都好，她曾是大周第一贵女，才名在外，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配得上王爷的。” “是，苏姑娘医术厉害，虽不知道厉害到何种程度，但就凭今日救主子的那一手针法，在短短半个时辰内让主子苏醒，恢复神智，这医术好像就甩了钟医师几条街……” “我也觉得苏姑娘很好，被小寒王和庶妹那般栽赃陷害，还能冷静处理，反败为胜，可见其聪慧……” 总之，苏姑娘除了那张脸，别的地方都好！ 正这般想着，就见一个人影闪电般冲来。 “主，主……主，子……” “程雨？” 柳烽一把拦住程雨，见他一脸焦急之色，汗如雨下，不禁拧了眉，“出什么事了？你不是去送苏姑娘回府了？” “苏，苏，苏……风，风……” “苏姑娘疯了？” 柳烽急道。 这个口疾真是急死个人的。 “不，不，不是……风，月……” “风月楼？” 程风一把推开柳烽，看向自家弟弟，接话道。 程雨点头如捣蒜，“哥，哥……苏，苏……去，风，风……” “苏姑娘去了风月楼？” 程风直接接话。 程雨头点的跟波浪谷似的。 众人一听，瞬间倒抽一口凉气。 天，天啊！ 这怎么可能？ “程雨，你有没有搞错，你说苏姑娘去了风月楼？那风月楼是什么地方？她去那里干什么？被人骗进去了还是咋回事？你倒是说清楚啊！” 柳烽，程云急的不行，一连串的出声。 程雨结巴，越着急说，越是说不上来。 “苏，苏……不，听……偏，……偏……去……” 柳烽、程云齐刷刷看向程风。 “苏小姐不听你的话，偏要进去风月楼，你拦不住。” 程雨连连点头，幸亏有他哥，否则他就要急死了。 “快去禀告主子。” 程风急声道。 砰砰砰。 “主子，有急事禀告。” 长廊的门被敲的震天响，显示着几个属下急切而又焦灼的心情。 屋内，凤翎刚刚闭眼，正消化今日发生之事，才有了点儿睡意，门就被敲响，他拧了拧眉，只觉得自己这几个属下是越来越喜欢大惊小怪。 “进。” 凤翎清冷的声音响起。 嗖嗖嗖…… 四个属下即刻进了屋子。 “什么事冒冒失失的，程雨你不是去送苏大小姐回府了？送到了？” 凤翎捏着眉心问。 “回，回……” “回主子，程雨禀告，苏大小姐并未回府，半路上拐去了……拐去了……” 凤翎抬起头，冷月般的眼神看过来。 “拐去了哪里？” “风月楼。” 程风硬着头皮说道。 四个属下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 “你说哪里？” 凤翎坐直了身体，拧眉又问一遍。 “风月楼。” “那是哪里？” 凤翎问。 四个属下，“……！” 最终柳烽硬着头皮道，“回主子，就是……找小倌的地方……” “什么？” 凤翎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他简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找，找小倌的地方？ 好，好一个秦歌！ 她怎么敢！ 不对，她就是敢！ 凤翎神仙般的容颜瞬间阴云密布。 “来人，备马车，即刻去风月楼！” 这一边，秦歌甩开程雨之后，直接冲着风月楼而去。 知道自己容貌上太过于引人注目，秦歌临进去之前还拐去旁边买了个斗笠戴在头上之后，才去敲了门。 带着香风的大门一推就开了。 “有贵客到。” 当即便有人迎了上来，是个极其美艳的女子。 这风月楼内装修精致，处处透着高雅，跟秦歌想象的很是不一样，还以为进来就能看到漂亮男子搂着客人的画面呢，却发现阁内琴声淼淼，笑声燕燕，倒是处处透着雅致。 “姑娘是第一次来？” 大概是见秦歌良久没有说话，女子含笑出声。 这女子也就三十左右岁的年纪，但是保养的特别好，脸上皮肤光滑，美艳无双，一双媚眼脉脉多情。 “唔，这里不是男风馆？” 秦歌问。 “是呀。” 那美艳女子道。 “姑娘，在下是媚娘，看姑娘应是第一次来，咱们这边的小倌儿都是在屋内，您想要点哪位，便直接进屋就好，只是这楼层不同，档次便不同，二楼三楼四楼都可选，二楼十两银子起，三楼五十两，四楼百两……不知姑娘您是想要上几楼？” 媚娘的声音都带着钩，笑盈盈的看着秦歌。 秦歌啧啧舌，这楼里的小馆还挺值钱。 这风月馆的幕后老板也是个会做生意的，竟跟现代模式差不多，这可真是为了看一眼美男一掷千金。 “那五楼呢？” 秦歌数了数，这楼是五层，还有个的最顶层呢。 话音一落，那媚娘就捂住了嘴，笑着道，“姑娘算是问到了点子上，那五楼正是咱们风月楼的头牌——无双，那是千两起步，可见无双一面。” 第20章 好丑 秦歌啧啧嘴，别说千两，就是十两她都没有。 不过这风月楼她都进了，那肯定是想要见最好看的啊，头牌呢。 “非得一千两？” 秦歌摸着下巴问。 “姑娘要是想点无双的话，那一千两必不可少。” 媚娘笑盈盈道。 “唔，这个够吗？” 秦歌将手上的镯子拿出来晃了晃。 媚娘笑着接过，左右看了看，随后她一愣，视线似在秦歌身上一转，接着道，“姑娘的镯子，质地温润通透不可多得，抵千两足够了，请跟媚娘来，无双等着您呢。” 话落，便一招手，娇媚的声音响起，“带贵客上五楼。” 当即便有一年轻小少年出现，来到秦歌面前道，“客人这边请。” 小少年软腰细语，眉眼含春。 啧啧啧……一个带路的小倌儿都这般眉清目秀，不知那叫无双的头牌又是如何？ 秦歌跟在后面脚步轻快。 沿着楼梯一路往上，一楼二楼调笑娇笑声不断，三楼歌舞萦绕，四楼清雅琴音，真是越往上越高雅。 不同于前四楼的清歌妙舞，踏上五楼耳边瞬间无声，只鼻尖萦绕着一股惑人的熏香，轻嗅源头是从唯一的一道门内传来。 “姑娘斗笠摘下交予阿奴才可进门。” 少年的声音恭恭敬敬的响起，正停在那道门前。 还有这个规矩？ 看秦歌迟迟未动，阿奴继续说道“无双不喜客人掩面，而且姑娘放心，风月楼绝不会泄露客人身份。” 秦歌脚步一停，心想摘下斗笠怕是会吓到你，不过手上还是顺从的摘了下来，毕竟镯子已经给了，而美人就在门后。 果然，阿奴看到秦歌的脸，瞳孔一缩，好生一愣，似是没想到这斗笠之下竟是这样一张脸。 而且…… 这张脸，怕是整个大周没人不知道她是谁。 这是最近风头无两的苏家大小姐啊。 似是看出那阿奴的震惊，秦歌冲着他露齿一笑，竖起手指比了个嘘。 阿奴忙点头，一个眼神对视便明了意思。 叩叩叩。 “公子，有贵客到了。” 阿奴道。 “进。” 只听一道慵懒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阿奴上前将门轻轻一推，整个人便退了下去，秦歌随即抬脚走入，旖旎香扑鼻而来，惑人心神，白玉铺地，红纱轻扬，艳丽的玫瑰绽放其上，灼灼迷人眼。 但卧着的男子比之玫瑰更加妖艳，五官绝美雌雄莫辩，如山间精怪成人妖孽横生，躺在榻上浑身透着一股慵懒劲，似是听到动静，桃花眸缓缓睁开潋滟无双。 美，极美！ 见识过凤翎的绝色秦歌还是被眼前的美貌恍惚了一瞬，凤翎美则美矣，浑身气质却冰冷疏离，令人只可远观不可亵渎。而面前的人则美的极为勾人，微微上挑的眼尾，披散凌乱的发丝，散开着隐隐露出胸肌的红衣……无一处不勾人。 秦歌心想来的不亏，这等美貌世所罕见不愧是头牌。 见美人双眸落在自己脸上，秦歌心道美人眼里有我，怎可轻慢。 于是凑上前去，正准备和美人聊聊天，谈谈心，摸摸小手。 却见美人薄唇轻启，“好丑。” 秦歌，“……！” 一口气噎住，刚刚产生的旖旎心思瞬间消散。 榻上男子上挑的桃花眼微微一眯，目光凝在秦歌脸上几秒，似是在确认什么，仍是慵懒的语气，“听闻京都城内最近出了大事，苏家嫡长女得了怪病，半边脸血红胎记，丑陋不已，不仅被未婚夫退了婚，而且被自己的妹妹背叛，莫不是您就是那位苏家大小姐？” 男子从榻上缓缓起身，乌黑的长发垂落背后，身上红衣随着动作滑落到肩上，露出半边肩膀，红衣轻薄，胸前的红点若隐若现，甚是诱人。 他一双桃花眼落在秦歌身上上下打量，好生好奇。 秦歌冷哼一声，“是本小姐又如何？” “呵呵呵呵……” 话音一落，就听榻上男子笑出声来。 “苏大小姐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他问。 秦歌拖过个椅子，往上面一坐，懒洋洋的抬起眼，“怎么就破罐子破摔了？你是指你自己是只破罐子？” 男子脸色一黑，倒没想到这位苏家大小姐是这般一个伶牙俐齿的。 “苏大小姐身份贵重，无双怕是招待不起，还请苏大小姐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男子换了个姿势，桃花眼微微眯着落在秦歌的身上。 “你什么意思？” 秦歌问，端起桌子上的茶随意的喝了一口。 “意思就是无双招待不了苏大小姐，这要是让寒王爷来了这里，虽说您是被退婚的那个，但怎么说您也跟寒王爷有过婚约不是？这寒王爷怎能容忍他的前未婚妻来风月楼这种地方？ 对了，还有苏家……他们怕不是会拆了这风月楼？” “开门做生意，还会怕？无双是，你当本姑娘花了一千两来这里，是听你说教的？今个晚上本姑娘还真就不走了。” “苏大小姐非要无双伺候？” 男子问，桃花眼一眯，尽是慵懒之色。 不等秦歌说话，却又听他道，“若无双不应呢？无双这里是有两条规矩，穷人不伺候，丑人不伺候，苏大小姐正好应了这第二条。” “呵……” 秦歌轻笑一声，她嘴角挂着笑，眼中却没什么笑意。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说丑，好心情那是完全没有了。 “苏大小姐，你笑……什……” 面前男子的有恃无恐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区区一个头牌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架子？这人身后必然不止一个头牌这般简单，可那又如何？ 就在男子出声的瞬间，秦歌猛地抬手，只见三枚银针呼啸的朝着榻上男子的脸上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榻上男子只一愣，一个国粹便脱口而出，整个人瞬间翻身而起，从榻上滚落在地，姿势颇有些狼狈。 嗖嗖嗖。 三枚银针稳稳当当的插入床栏之中，巍巍颤颤的摇晃。 无双的脸色有瞬间的难看，这个苏瑾是真的下死手啊，这要是他躲闪不及，这银针怕是刺瞎他的眼。 “呵呵呵，百闻不如一见，苏小姐好生厉害，满京城的人只知道苏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不知苏小姐武艺竟也毫不逊色。” 第21章 收拾 这无双公子坐在地上，姿势多少有些狼狈，但他脸上却是挂着笑，说这话的时候多少带了点儿挑衅嘲弄的意味。 却下一刻，秦歌猛地将桌子上的茶壶朝着他挥了过去。 “哈？你……” 他大惊，一双桃花眼瞬间眯起，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坐起，抬手一挥，那茶壶猛地换了个方向，砰一声砸在地上摔了个七零八落。 而秦歌脚下不停，手中银针嗖嗖射向他。 一枚接着一枚，速度奇快。 “呵，苏大小姐好身手。” 他一个飞身而起，身上红袍猎猎如风。 秦歌身上骤然迸发出冷意，数枚银针急速朝着男子面门而去。 ‘叮’的一声。 只见男子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铜镜，挡在脸前，嗖嗖嗖，银针钉在铜镜之上，发出嗡鸣之声。 男子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拿着铜镜转了个圈，桃花眼微微睁大略带诧异的说道，“这是什么路数，不用内力便有如此可怕的穿透力。” “哼！” 秦歌一声冷哼，哪里会理他。 手一抬起，男子头皮都要炸，这苏瑾身上到底带了多少银针。 “等等，等等，休战，休战！” 他忙大声喊道。 可下一刻秦歌却是欺身而上，双眼冷冽，没有一丝温度。 那无双察觉到危险，竟也是瞬间从地上弹射而起，徒手就抓向孟歌，早在这之前，秦歌就发现这人会武功，此刻见他终是恼怒，欺身而上，顿时一声冷笑，在他冲上来的瞬间一个格挡，反手握住他的胳膊，咔一声往后一扯。 “痛痛痛……” 嗖。 一枚银针没入大椎穴。 他只觉得浑身一麻，接着整个人都无法动弹了。 秦歌吐出一口气，拍了拍手。 “你说休战就休战，本姑娘不要面子的？” 此时那叫无双的男子一只手抬着，一个手握拳，可是整个人却像是被点了穴一般丝毫动弹不得，而且后背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 “你对我做了什么？” 无双脸色有些沉黑，咬着牙问道。 秦歌没理他，扯过一旁的椅子坐下，吭哧吭哧的喘了几口气，这具身体是真的不行，她就大动作的活动了这么一下就累的不行。 “也没什么，就是在你大椎穴上刺了一枚银针，可让你陷入麻痹僵硬之中，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就自动解开了。” 秦歌道。 无双一听，一张脸顿时黑成一片。 下一刻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杀……”人…… 才刚一出声，秦歌眼疾手快，一个甩手，指尖的最后一枚银针刺入了他的大钟穴，无双顿时长大一张嘴，半点儿声音都发不出了。 秦歌挑了下眉头，果然留一手是对的。 这人嘴巴被封，安静多了。 无双这会儿是真的害怕了，瞪着一双眼像是在看什么怪物似的，拼命的冲着秦歌使眼色。 秦歌这会儿却慢条斯理的坐下，杵着下巴看向他，“本就是想来听个曲，你非要惹我，你说我怎么处置你好呢？要不要先在你这张美艳的脸皮上划上几刀，然后在切了你的舌头，缝上你这张讨人厌的嘴…… 最后……” 秦歌的眼神从他的身上慢慢的划向两腿之间，“最后再把你伺候人的东西，咔嚓！” 无双桃花眸震裂，只觉得双股一紧。 娘啊，这苏家大小姐是个变态。 救命啊！ 无双拼命眨眼，眼珠子转来转去，秦歌却从头上拿下金钗，慢慢靠近无双，就在这时，敲门声陡然响起…… “无双公子，小的给您送上来酒菜。” 听声音，来人正是奴儿。 听到酒菜，秦歌正觉得肚子有点儿饿，她在南祁王府忙活了那么一晚上，给凤翎施针耗费了那么多体力，又跟这个叫无双的打了一架，这会儿真需要点儿吃食。 秦歌将无双往旁边一推，他一个站不稳，砰的一声倒了地，摔得他整个人都要不好。 秦歌径直上前，将门打开，就见门口的奴儿手上端着一个五层食盒，看起来精致极了。 “给我。” “是。” 秦歌接过，走向桌子，将食盒打开，把里面的饭菜全部摆放出来，四菜一汤，每一份的份量都不多，但色香味俱全。 无双以一个极其难堪的姿势趴在地上，整个人气的不行，奈何不能动又骂不出声，在心里将苏瑾诅咒了一百遍。 “我知道你在骂我。” 秦歌手中捏着一个小笼包走到无双的面前，蹲下身子，冷嘲的看着他。 无双心里气的要死，面上却是陪着笑，眼珠子转的那叫一个快，不，不，我没再骂你，请苏大小姐放开我。 可惜秦歌不理他，笑眯眯的咬一口，接着道，“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无双，“……！” 这苏家大小姐是不是受到了刺激，变得疯癫了？她也是嘴欠，为什么要去惹她。 秦歌不去看那无双的眼前，她花了一千两，上交了镯子上来听曲，结果受了一肚子气，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这吃饱了喝足了，她又不想这么离开。 秦歌眼睛转了转，蹲在无双的面前看着他，抬起手扯了一把他的红衫，这一动作真真是吓的无双瞳孔地震，一副良家妇男受到侵犯的样子。 这矫情做作的样子看的秦歌翻了个白眼，“你不是伺候人的？做出这种眼神做什么？切，你真当我对你有意思？你好看是好看，但比之那人还真是差点儿，我今个来就是想听个曲，可你真是坏了我的心情，就这么走了我是真不甘心啊。” 秦歌自言自语道。 她歪着头，似在思索。 这会儿她每说一个字，无双都在心里打颤，他错了，真错了，实在不该惹了这个已经受了大刺激的苏家大小姐。 正当他这般想着，就见秦歌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当着他的面摇了摇，开口道，“这东西，是我独家炼制，七虫七花丸，是七中毒虫与毒花宫中炼制，无色无味，潜伏在体内，一旦毒发，生不如死，花开满脸，虫吃五脏……” 第22章 弹个曲吧 每说一个字，无双的脸色就白一分，那份慵懒早就不见了，只瞪大一双桃花眼，满目的不可置信。 接着就见秦歌从瓶中倒出一粒药丸，呈绿色，看起来晶莹剔透，好生漂亮的样子，可一想到这是一颗毒丸，无双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这七重七花丸是我炼化，解药只有我一个人有，啧啧啧……你说，我要是给你喂下去……” “唔……不不不……” “不要，唔……。” 大概是真的被秦歌吓怕了，他的头在紧张刺激之下竟然能动了，当即就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可下一刻就被秦歌给捏住了下巴，就见她一双猫儿眼都是冷色，哼笑一声道，“不要不行，谁让你落在本姑娘手里了呢？” 话音一落，捏着无双的下巴，将那绿色小药丸往他嘴里一扔。 那东西当真是入口即化，他都没品尝出味道就直接化没了。 药丸入口的瞬间，秦歌便拔了他身上两个大穴道的银针，他便恢复了自由，只见他捏着嗓子使劲儿的往外吐，却是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魂一样往地上一躺，那真叫一个生无可恋。 “毒妇，你这个毒妇……我聂无双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遇上你……” “还敢骂我？” 秦歌凉凉问。 这家伙嘴巴是真硬，毒药都喂下去了，竟还敢骂人。 “倒是没想到，你这个头牌还有个姓，不都是花名？” 秦歌挺好奇的出声。 聂无双蹭一下从地上坐起来，一双桃花眼喷着火，又带着点儿哀怨，他唇瓣颤抖了几下想要骂人，但是想了想自己的处境，愣是憋了回去。 “苏大小姐，是我错了，我不该嘲讽你……我跟你道歉，你把解药给我，呜呜呜……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妻子却跟着人跑了，被逼无奈，我才做了这一行，我身世凄楚，我……呜呜呜……” 美人垂泪，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这可真是能软化了人心。 可秦歌是谁？ 她这人最是睚眦必报，她喜欢欣赏美人，可是不欣赏毒美人，就这个聂无双之前给她带来的羞辱，她今晚上势必要报复回去。 “行了，别演了，就你这演技，最多在电视剧里面活三集，连个配角一都混不上，就是个打酱油的。” 聂无双眼泪还挂在眼珠子上，就被秦歌凉凉打断。 聂无双一抽噎，他是听不懂这个苏大小姐说的是什么玩意，什么电视剧，什么打酱油，他只知道自己被喂了毒药。 “苏大小姐，你到底怎样才会给我解药？” 他红着眼问。 秦歌一笑，站起身，坐在了椅子上。 桌子上有那个奴儿刚送来的酒，当即给自己倒了一杯，指了指不远处的古琴道，“弹曲，我满意了就给你解药。” 聂无双眼中怒火一闪而过，又被他生生压下，只能委委屈屈的站起身走向那架古琴。 伸出手，铮一声，便弹了起来。 语调凄楚哀怨，那真是听的人都要落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媳妇跟人跑了。 “换一曲，开心点儿的。” 秦歌杯中酒一饮而尽。 聂无双咬着牙，心中恨恨，欺人太甚啊！欺人太甚！ 铮，铮，铮…… 聂无双憋屈着一张脸，简直是将琴弦当成了秦歌的头，一下又一下的弹。 啧。 真好听。 古色古香，古风古味。 秦歌一边喝着小酒，一边享受的听着。 “你就一直弹，弹个一晚上，你要是敢停下，毒发身亡我可不管。” 秦歌扔下这话，端起酒壶，将壶中酒一饮而尽，接着转身走向身后的床榻，仰头就躺了下去。 唔。 这床榻还挺舒服，鼻息间还有一股香味。 秦歌有些醉了。 迷迷蒙蒙的。 前世，她是秦歌之时，那当真是千杯不醉，从来没体验过喝醉酒是什么感觉，谁知道成了这个苏瑾，那真叫一个不中用，这才喝了一壶酒，整个人就不行了？ 秦歌的头一沾着枕头就眯上了眼。 这边聂无双手指飞快的弹着手下的古筝，听到苏瑾那番话，差点儿没给自己气死，但看她转身就睡了，这心里莫名的觉得有些怪异，这个苏瑾跑来这里就是为了喝酒听曲的？ 他桃花眼眯了眯，随后指尖顿住，停了古筝，抬起脚走向床榻…… 床榻上的人脸颊晕红，呼吸平稳，就是那块血色胎记…… 哎呀，真丑，越看越丑。 这就睡了？ 呵，这是给自己喂了毒药，所以有恃无恐了？ 聂无双哼笑了声。 此时你在看他，就见他慵懒眉眼下哪有惊恐之意？ 他上下打量着这苏瑾，这女人着实是有些本事，竟能在短短时间交手内，让他吃了大亏。 这样的身手…… 正当他眯着眼思索之时，屋内一道叮铃之声顿时响起。 聂无双眉头一锁，桃花眼一扬，当即走向屋内墙上挂着的金铃。 他一拿起来，那边便响起了一道急切的声音，“楼主，南祁王来了，上了五楼……” 这竟是一个传声铃。 南祁王？ 聂无双一愣，外面脚步声已经响起，正冲着他的楼层而来。 聂无双桃花眼一缩，刚要转身，身后一道身影忽的贴的上来，“让你弹琴，你怎不弹了？” 秦歌打了个酒嗝，往前走了一步，结果左脚绊着右脚，砰一声重重朝前摔了过去，正正砸向聂无双。 秦歌砸下的瞬间，聂无双就想往旁边躲，准备将人给一脚踹开。 可就是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的一声，他们的门被踹开。 而他动作一顿，就被秦歌砸了个结结实实。 巧了。 …… 门口。 凤翎带着四个侍卫，将门口堵的严严实实。 而凤翎一眼便看到了屋里。 秦歌趴在那男子的身上。 身上红色纱衣，胸膛裸露，真真是一个伤风败俗。 凤翎放在轮椅上的手指蜷缩而起，瞬间涌起的怒气涌入心口，被他死死压下。 “苏瑾。” 他出声，语气清冷。 聂无双和苏瑾同时回头，只见门口那人一袭白衣，坐在轮椅之上，灯笼的微光与月光将她的脸庞映的如羊脂玉一般温润无暇，但眉眼之间的寒凉也似冷月…… 第23章 清醒了？ “唔，黑莲花？” 你说她喝多了，她竟是一眼就认出了凤翎，还知道他是朵黑莲花，你说她没喝多，瞧她那模样，双眼迷迷蒙蒙，话都说不清楚。 她大概是见他来了，双手撑着想站起来，却是砰的一声又重重的砸在身下男子的胸膛上，撞得聂无双一个激灵，差点儿将苏瑾给一脚踹下去。 凤翎看她这个样子，牙关紧紧咬着，眼中风起云涌，聂无双甚至感觉到自己头顶冷飕飕的。 呵。 真有意思。 苏家大小姐来风月楼，来接她的竟然是当今南祁王。 聂无双桃花眼闪烁，尽是疑惑，下一刻，他就极其不怕死的捏着声音道，“苏姑娘，您起来啊，您撞疼人家了。” 咔嚓。 似是骨节被捏响的声音。 下一刻，一道金线凌空而至，直接缠住了秦歌，一个劲力直接将她从聂无双的身上拉了起来。 “苏瑾。” 他又喊了一声，这一声已经明显很沉。 他是完全没想到这个秦歌竟敢这般大的胆子，进入风月楼，她到底想干什么？竟是这般的不知廉耻吗？与楼中男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更何况，这还不是她的身体。 秦歌头疼的厉害，这会儿被金线束缚着，整个人都不太好受，她勉强睁开自己那双迷蒙的眼，“困。” 凤翎手中金线一扯，秦歌整个人顿时飞了起来，砰一声稳稳当当砸在凤翎的怀里。 “走。” 他出声。 身后四个属下，眼观鼻，鼻观心，那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得了主子令，立刻转身，推上轮椅撤退。 临走之时，凤翎看向屋内的聂无双，目光似寒月，高贵而又冰冷。 “今日苏家大小姐不曾来过风月楼。” 落下这一句话，随即带着人离开。 这是告知，亦是威胁。 屋内，聂无双眯着桃花眼，哼笑了声，从地上站起来，眼神中意味不明，嘴角挂着一抹笑，妖孽而又嘲讽。 这时，媚娘匆匆从楼下跑了进来，她刚将南祁王送了出去。 “楼主。” 媚娘喊道。 此时的聂无双坐在椅子上，将酒壶中的酒倒出来，贴着秦歌留下的唇脂一饮而尽，整个人邪气横生，真真是妖孽无双。 “媚娘，今晚上这事儿当真是有意思，这苏大小姐……呵……竟被南祁王给抱走，你说这事儿要是传出去，那要引起多大的轰动？” 聂无双懒洋洋问道。 此时的他阴柔妖冶，哪里还有跟秦歌周旋时候的愤怒样？ “媚娘也很奇怪，这南祁王那可是神仙般的人物，不近女色，世间风雅，竟然为了一个被退婚的女子进了咱们风月楼，这事儿着实让人深思，这南祁王跟苏家大小姐那是什么关系？” 媚娘也是满脸不解，风情万种的眼多了几分深究。 她手上还拿着几张银票，那是南祁王临走时给她的，这是封她口。 “有意思。” 聂无双笑道，双眼瞳孔深深，“那苏大小姐跟传闻中的也是判若两人，武功不俗，医术出众，且会制毒，还给本楼主下了毒，叫什么三叶三花？” “楼主，您……” 媚娘急声道。 便见聂无双摆了摆手，“无碍，你知道的，什么毒入了我身体都会被那家伙吃了，谁能毒的过它？” 聂无双语气好生无所谓，媚娘那双勾人的眼却是浮现疼惜之色。 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终是什么也没说。 …… 另一边，凤翎看着怀里醉的不省人事秦歌，一张脸从出了风月楼就是沉的，周身冰寒的气质让四个属下大气都不敢喘。 马车哒哒哒的奔走在长街之上。 车厢内室豪华宽敞，搭着两张小床，中间还有很大的宽距。 一入马车凤翎便将秦歌往小榻上一扔，可秦歌不知怎么回事，却是死死扣着他的胳膊，任是凤翎如何掰扯，都扯不开，只能任由她抓着，直到回了南祁王府。 凤翎下了马车，依旧将秦歌抱在怀里。 四个属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老老实实的跟在主子后面。 就见凤翎操控着轮椅直接去了后山。 南祁王府，占地很大，府中建有人工山脉，内建小型温泉池。 凤翎带着秦歌直接去了后山，午夜月影下的温泉池水散发出粼粼波光。 凤翎一张神仙颜，此刻当真是面无表情，秦歌睡的正沉，下一刻，就见凤翎直接抬起胳膊，将人直接扔进了温泉池水里。 砰的一声，砸出好大一片水花。 秦歌酒醉，正憨憨沉入梦乡，结果整个人失重，接着就是扑面而来的窒息感。 刷的一下，秦歌睁开眼，一个猛蹿将头露出水面，剧烈的呛咳出声，一时间没分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反应了好一会儿，秦歌脑子才清醒了许多，眨了眨眼，面前雾蒙蒙一片，头顶还有星星在闪烁，她被泡在水里，这什么情况？ 她不是寻了个头牌，正在听小曲子吗？ “清醒了？” 耳边一道冷到极致的声音。 秦歌一个激灵回头就看到岸边阴影处，凤翎坐在轮椅上，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那人神色冷凝，一双清冷如寒月的眸子压抑着怒火，却是波光潋滟，神仙颜，怒火盛，端的是神摇意动，斗魂夺魄。 “凤翎，巧啊？！” 秦歌冲着他打了声招呼，甚至还摆了摆手。 “秦歌！” 只听低沉沉的声音似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凤翎直接抬手，劲气而出，温泉池水呼啸而去，哗啦一声浇了秦歌满头满脸。 “凤翎，你有病啊。” 秦歌从水里冒出头来，这会儿酒劲儿总算是被冲淡的差不多了，直接怒骂出声。 可凤翎眸光冰冷，显然在气头上，紧接着又一道劲气挥出，朝着秦歌劈头盖脸的浇去。 “没完了是？” 秦歌怒声道，接着一头扎进水里，在夜色掩盖下如鱼儿似的游到凤翎那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探出手抓住凤翎的腿，使劲儿一拽…… 凤翎本就在盛怒之中，完全没想到秦歌会这般大胆，等到脚下一股劲力而来，他已是反应不及，整个人顿时失去重心，扑通一声重重砸进水里…… 第24章 吵架 “秦、歌！” 凤翎从水中冒出头来，他按住泉水池边的石头，腰部以下沉在水里，浑身上下都被水淋湿了，一双清冷的眸子凝满了冰霜看向秦歌。 秦歌也是贼，她将凤翎扯了下来就极快的窜到了另一边，趴在池壁边上笑的没心没肺。 “这就对嘛，这样才公平。” 秦歌哼笑道。 她现在醒酒了，可算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好端端的去听个曲子，结果错估了这具身体的酒量，所以喝醉了，而后就被凤翎给扔到温泉池了。 “秦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凤翎冷冷的出声。 他本身就体内螣蛇毒发作，脸色苍白，甚至疲惫，本是想休憩一会儿，却接到苏瑾去了风月楼的消息，气怒攻心，眼前阵阵发黑，此刻见她清醒，眼里竟没有一丝愧色，竟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凤翎心中的怒火几乎压不住。 他脸色很难看，甚至眼中映出一片厌恶。 “什么？” 秦歌扬眉问道。 “你知不知道风月楼是什么地方？那是正经闺阁女子会去的地方吗？你怎能如此不顾脸面？” 凤翎冷声道。 他这个人往日里云淡风轻，似三月化雪，甚少用这样严厉的词汇去说别人，更别说是对方还是一个女子。 凤翎语气太严厉，眼中的厌恶亦是太过于明显，秦歌慢慢直起了身体，眼中的没心没肺也退散了，而后渐渐凝上一层冷色，她直起身体看向凤翎，这忽的轻笑一声，只是那笑意未曾达到眼底，只听她道，“南祁王爷，你以什么身份在管我？” 凤翎抿紧了唇瓣。 接着就听秦歌又道，“我去风月楼怎么了？不过是听听曲子而已，这又碍着谁了？如果那风月楼不允许人进？那为何又要存在？” 秦歌连声反问。 “别人可以，你不行。” “为什么我不行？” 秦歌瞳孔一眯，秀眉扬起，透出三分锋利之色，“就因为我是苏瑾？你心目中的那个苏瑾端庄典雅，是大家闺秀，你怕我损了她的名声？可是凤翎，你要明白一件事，我现在是秦歌，不是苏瑾，我不可能去为了别人而活。 我秦歌自我放纵惯了，只求肆意，不求伪装，明白吗？” 秦歌从温泉池中爬出来，带出好大一片水花，徒留凤翎一个人泡在水里，直接抬脚离开。 “秦姑娘。” “秦姑娘。” 山下，四个守卫都在那里守着，见到秦歌一身湿的下来，顿时纷纷低头打招呼，眼睛是不敢乱看的，主要是秦歌湿了身，这玲珑曲线甚是明显。 秦歌目光一转落在程雨身上，哼了一声，“真行，还会告状，改天我非得一针让你话都说不出来。” 正好你结巴，那你以后都不要说话了。 秦歌扔下这话，直接走了，虽说是六月天，可这冷风一吹，顿时就是一个哆嗦，身上都起了一层小疙瘩。 这可真是…… 本来美人美酒，还有小曲儿，这可倒好，被人扔进温泉池不说，还被冻得直哆嗦。 摸了摸鼻子，就打了一个喷嚏。 本是要出府的脚步顿时一转，直接去找了王管家，让他又给寻了一套新衣裙换上，想到如今天色这么黑，她也无处可去，总不能这个时候回苏家，当即让王管家安排个空房间倒头就睡。 另一边的凤翎被秦歌那一番话着实气的不轻，只觉得气血翻涌。 他不知道这个秦歌生活的地方究竟是怎样的风俗，竟让她举止言行这般大胆，可她到底明不明白，这具身体不是她的，是苏瑾的，若有一天苏瑾回来，却被她搞的声名狼藉，苏瑾那时候又该如何自处？ 越想越气，甚至强咳出声。 他泡在水里整个人又冷又热。 他也不喊人也不知道是在跟谁生气，就一直泡在里面。 直到山下属下四人久等不见主子身影，这才上来一探究竟，却只见自家主子正泡在池水里，脸色白的跟纸一样。 “主子。” 几个下属大惊失色，赶忙上前将人从水中拉了上来。 “她人呢？” 凤翎冷声问。 “刚才王管家来报，说是苏大小姐在清风居睡下了。” 咔嚓。 手指关节捏响的声音。 好，当真是好极了。 她还能睡着，而且还是心安理得的睡在他的府上。 凤翎只觉得气怒攻心，又伴随着身体上一阵冷一阵热，竟是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主子，主子……” “主子……” 四人大惊失色，背着凤翎就往山下跑，柳烽更是直接去喊秦歌救命。 秦歌刚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就被柳烽给惊喊了起来，她是万分不愿意，拖着十分疲惫的身体，给自己做了半刻钟的心理建设才爬了起来。 凤翎那是万万不能有事的。 她还要靠着他探寻神龙玉的秘密呢。 秦歌打着哈欠进了屋，才见凤翎着实有些可怜，脸色苍白的厉害，眼底却又透着一抹红，一探手，好家伙，烫人。 “大虚之后的高热之症，我给你们写个药方，按量熬药，喝下去就行了，这一晚上多用热水给他擦擦身体，明日一早高热就退了。” 秦歌说的那叫一个云淡风轻。 四个侍卫面面相觑，拿着秦歌写的那张虫子爬似的药单欲言又止。 “怎么，有话说？” 秦歌扬眉，问道。 “属下……能否请苏姑娘留下来，若是主子有个什么意外……” “打住。” 不等柳烽说完，秦歌就抬手制住了他的话，“你家主子不会有意外，喝了药明天早晨高热不退你再找我。” 话音落，又打了个哈欠，“困啊。” 抬脚直接离开了屋子。 秦歌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户打进来，让她恍惚了好一会儿，有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感觉。 起身简单梳洗了一下，看着脸上那块红色胎记，秦歌啧啧两声，真是每天早晨看一眼，一整天心情都不会好。 出了屋子正好遇上柳烽。 “苏姑娘，您醒了？” 柳烽眉眼都是恭敬，他一宿没睡，等在这里好半天了。、 “嗯，凤翎怎么样了？” 第25章 反了反了 秦歌随口问。 她肆意惯了，哪里有什么尊卑观念，直接就喊了名字，听的柳烽嘴角一抽，却也随即道，“多亏苏姑娘，主子已退了高热，五更天的时候醒了一次，如今还在睡着。” 柳烽恭恭敬敬道。 他哪里敢不尊敬，面前的苏大小姐那可是能救主子命的人。 虽说苏大小姐似乎是受了大刺激，性情大变，不仅敢逛风月楼，还敢将主子给泡在温泉池里，但他还是很敬佩。 “那就没事了，我就先走了。” 秦歌挥了挥手。 她睡了一觉之后整个人满血复活，神清气爽，想到昨天晚上半夜跟凤翎吵架，心道两个人还是别见面了，省的又吵起来。 柳烽有心想叫住苏瑾，但看她已走出几米远了，抓了抓头，还是回身朝着主子卧室走去。 这边秦歌出了南祁王府，便准备回去苏家，尽管那一大家子人让她不喜，可她不回去的话还真没地方去。 古代的清晨，长街两旁好生热闹，很多卖早点的小铺子都在招待客人，小笼包，豆腐脑，面条，稀粥样样不缺，奈何秦歌囊中羞涩，只能饿着肚子回了苏家。 她走的小路，主要是顶着这样一张出众的脸，这走到哪里都要被人围观。 回到苏家，秦歌直接去了自己的院子。 才刚落脚，连门都还没有进去，就听数道脚步声匆匆而来。 “苏瑾，你还知道回来？！” 一声暴怒声响起。 秦歌抬起头，就见以苏文桧为首，苏老夫人和苏芸儿跟在一旁朝着她走来。 苏文桧脸色相当难看，若仔细看，眼底下还透出青色，显然是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你这个孽女，昨天晚上你去了哪里？你一个大家闺秀，夜不归宿，你是去了哪里鬼混，你到底还要不要脸面了？” 苏文桧斥声道。 秦歌秀眉轻轻一挑，这帮人感情是一直等着她呢，这是她前脚进门，后脚他们就收到消息了。 “我去哪里了，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秦歌拧眉，凉凉怼了一句。 “混账，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还嫌自己丢人丢的不够吗？” 苏老夫人耳朵拐杖重重的杵在地上，嘴唇都气的有些发抖，盯着眼前的苏瑾，她是越看越厌恶。 秦歌拧了眉，有些不耐，“你们是过来找事的？我劝你们赶紧离开，少来烦我。” “岂有此理！苏瑾你怎么这般不要脸，夜不归宿你还有理了吗？我们苏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苏老夫人怒道。 不等秦歌说话，一旁的苏芸儿娇娇俏俏的开口，眼中似带着几分担忧的模样，“姐姐，你去了哪里？一晚上都没有回来，爹爹派人出去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而且……姐姐，你的衣服怎么换了呢？” 她柔柔道。 这话冲击力多大，一落下，苏文桧就已经控制不住了，抡起巴掌就朝着秦歌扇了过来，却在半空中准备要落下的时候对上秦歌的眼神，不好的回忆立刻涌上心头，顿时气生生的将巴掌改成指着秦歌，“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我苏家怎么会有你这样丢人现眼的女儿，说，你昨晚上跟谁鬼混去了？” 秦歌眉头越拧越紧，看着苏文桧的那根手指，是越看越烦躁，闪电出手一把拧住，咔的一声，直接拧骨折。 “我最讨厌别人用手指指着我。” “孽女，孽女……你……嗷嗷嗷……！” 苏文手指瞬间肿了起来，嚎叫出声，吐沫乱飞，五官扭曲。 “孽障，快放开你爹，你怎么敢动手？！” “姐姐，你快放开爹爹！” 苏老夫人拐杖杵得硁硁响，苏芸儿也在一旁帮腔。 秦歌哼一声，手一松，将苏文桧甩出去。 她厌烦不已的看着面前三人道，“今天这话，我就说一遍，别来招惹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秦歌语气平静，却透着莫名的冷，苏文桧和苏老夫人还要怒骂，却生生被她的眼神给吓的没出声。 “这个苏家，谁最丢人现眼你们心里不是有事儿，那不是未婚先孕，肚子里揣着孩子的那一个？若说丢脸，苏家的脸不是早就丢尽了？现在在我面前演什么？” 秦歌不耐烦的开口。 寥寥几句刺的苏芸儿脸色涨红。 “姐姐，你怎么……” “得了，别演，看你这矫揉做作的模样，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秦歌毫不客气伸出手打断，口气那叫一个不客气。 她是真的懒得跟这苏家人周旋。 “大清早的，晦气！” 扔下这句话，秦歌转身就走，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那几人，迈着自己的小步子，当即回了屋，砰的一声，关门声震天响。 “反了，反了……” 苏文桧起了个倒仰，幸得苏芸儿在一旁给他轻轻抚着背。 “爹，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不值当，快去找大夫看看你的手指如何了？” 苏芸儿轻柔细语，可算是安抚了苏文桧。 这之前他也因为这个小女儿跟寒王爷的事儿而很是生气，更是让他丢尽了脸面，但木已成舟，且小女儿肚子里已经怀了龙子，女儿还是那个娇娇俏俏的丫头，到也让他这个当爹的生了怜惜。 再想想苏瑾的做派，他是真的气不打一处来，真真是后悔没在她出生的时候就将她掐死。 “这个孽障，爹要将她赶出苏家，将她的名字从苏家族谱上给去掉。” 苏文桧看着秦歌紧闭的房门，怒火冲顶，咬牙道。 一旁的苏芸儿眼睛闪了闪，抿着唇道，“爹爹，您别说这种话，姐姐她并没有犯什么大错，哪里能随随便便将她赶出苏家，这不太好……” “哼，她目中无人，狂妄自大，殴打自己的父亲，这还不算大错？” 一旁的苏老夫人也冷声道。 不过她是个精明的，一双倒吊的三角眼垂着，对一旁的苏文桧道，“这个苏瑾刚刚在我的大寿上闹了这么一场，害的苏家丢尽了脸面，不仅芸儿抬不起头，就连寒王爷都跟着吃了挂落，怎么能轻易饶了她？ 此时正在风口浪尖之上，莫要闹出太大的动静，在等些日子看看，到时候给她寻一个磋磨人的人的婆家，给她送过去。” 第26章 上眼药 苏老夫人眼中又是厌恶又是阴狠。 “还是娘考虑的周到。” 苏文桧紧接着开口。 他手指疼的厉害，索性也不待了，赶紧转身去找大夫，这前一日才被拧了手腕，今个又被拧了手指头，火气直钻头顶。 秦歌回了屋子之后，直接就躺在了床榻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昨晚上就睡了三个时辰，着实还是有点儿困。 想着昨晚跟凤翎吵架，秦歌烦闷的抓了抓头发，这南祁王应是不会娶她了，他俩之间那协议够呛能生效了。 这可咋办？ 秦歌抬起自己的右手，掌心白嫩，纹路清晰，半点看不出神龙玉的痕迹。 想到昨天最开始的时候，每每碰到凤翎，这右手就热的厉害，可是除了发热还真没别的反应了。 唔。 烦闷。 这什么鬼地方。 一个历史上不存在的大周国。 …… 这边苏文桧去找大夫看了一下手指，果真是骨折了，气的他眉头直跳，大夫用小夹板给他固定好，嘱咐他这几天都不要碰水，气的苏文桧又是将苏瑾一顿骂。 “苏相爷，这是怎么了？” 正在此时，一道寒凉的声音响起，便见萧枫在管家的领路下走了进来。 一旁的苏芸儿蹭的一下站起来，还未开口眼睛就红了，她忙的将脸撇开，将眼中的泪给擦掉了。 “寒王爷，您怎么过来了？” 苏文桧忙的站起来，要知道昨日的事儿闹的那般大，寒王爷被皇上训斥了，当即就禁了他的足，是万万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的。 萧枫摆了摆手，“本王来找苏瑾有事。” 萧枫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冷的厉害，满脸的厌恶。 “那个孽女……寒王爷找她干什么？老臣这个女儿是的了失心疯了，寒王爷还是莫要见她，小心被她伤了。” 提到苏瑾，苏文桧就没有好口气，咬牙切齿。 萧枫拧了拧眉，“她在哪儿，让她出来见本王，本王是来跟她要东西的。” 萧枫道。 苏文桧和苏芸儿见萧枫语气很不好的样子，两人对视一眼，均不知他是要什么东西的，当即便吩咐了丫鬟去喊苏瑾过来。 “寒王爷，您先在这里坐一下，老臣这手指断了，还需的去涂点药，让芸儿先陪着你坐坐。” 苏文桧道。 萧寒不耐的挥了挥手。 他这两天心情确实是阴雨连绵，苏瑾这个丑八怪这么一闹，这件事几乎在京城都传遍了，他真真丢尽了脸。 父皇更是劈头盖脸的将他一顿骂，还禁了他的足，要不是母后说情，他今日还出不了门。 天知道，他心里是有多怄？ 尤其是想到苏瑾那张脸，以前是有多喜欢，现在就是有多恶心。 “萧枫哥哥……” “王爷，您还好吗？” 正在这时，苏芸儿怯怯的声音响起，她娇怯怯的样子，带着点忐忑和不安的样子，让萧枫心里一动。 之前他跟芸儿你浓我浓的时候，她都是娇娇怯怯的喊他‘萧枫哥哥’，自己也是允许了的，这会儿却是喊了一声便改了口，想来是昨天的事情也让她怕了。 萧枫抿了抿唇，眼神落到苏芸儿尚且平坦的小腹，一直绷着的脸缓了下来，声音也没有那么冷厉。 “本王没事，芸儿无须担心，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萧枫缓了语气。 苏芸儿听到萧枫的话，眼眶顿时红了，哽咽着摇了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萧枫一看苏芸儿这样子，就知她必然受了委屈，当即沉声道，“那苏瑾欺负你了？” 苏芸儿抽噎了下，摸了摸眼泪，“姐姐她打我是应该的……” “她竟然打你？！” 萧枫眉头直跳，这个苏瑾经过昨日像是跟变了个人似的，什么温雅端庄通通没了，变得是咄咄逼人，萧枫甚至怀疑之前的那个苏瑾压根就是伪装的，这一朝变丑，当即就露出真实的性子来了。 “她一个丑八怪，当真是好大的胆子，本王一会儿见了她非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萧枫咬牙说道，眼神都透着狠厉。 “萧枫哥哥，姐姐现在跟以前有些不一样，她……她很凶……” 苏芸儿柔柔的说道。 萧枫抬起眼，就见苏芸儿咬着下唇，小声道，“昨晚上姐姐夜不归宿，今个大早晨才回到府上，衣裳都换了，爹爹很生气就说了她，可她……就把爹爹的手指头给掰断了。” 萧枫瞳孔一缩，眼中厌恶更甚，“苏瑾夜不归宿？呵，她这是彻底的连脸面都不要了。” 苏芸儿在一旁垂着头没说话，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已经无须多说了。 “她人呢？这半天还没过来？” 萧枫怒道。 话音刚落，有小丫鬟匆匆回来禀告，“王爷，二小姐，大小姐她，她在睡觉……” “你没跟她说本王要见他？” 萧枫拧眉问。 小丫鬟吓的扑通一声跪下，她都不敢实话实说，她跟大小姐说了寒王爷在会客厅，可大小姐只回了一句，‘让他滚’。 就这话她敢说吗？怕是脑袋都要掉。 “奴婢说了，可大小姐……” 砰。 萧枫的手重重的砸在桌子上，脸上怒气交加，“好，好一个苏瑾，真是好大的脸，她既然不出来，那本王就亲自去见她！” 话音落，抬起脚就气冲冲的朝着苏瑾的院子走去。 苏芸儿掩住嘴角一点儿笑，也赶忙跟了上去。 “萧枫哥哥，你别冲动，有什么话好好说。” “哼。” 秦歌回屋子之后梳洗了下，就一下子躺在了床榻上想事情，听到小丫鬟禀告说寒王爷要见她，直接被他打发走，就那个渣男王爷她看一眼都嫌脏了眼。 可就偏偏有人送上门来。 “苏瑾，给本王滚出来！” 萧枫冷怒厌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秦歌眉头拧了拧，真是烦的要命，这就是她懒得回苏府的原因，这都是帮什么人？真是不停的挑战她的心理底线，勾起她想要杀人的欲望。 萧枫呵了几声，就见那门纹丝不动，完全没有要出来人的意思，这个苏瑾竟敢将他无视？ 想到此，萧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朝着屋子走去，对着大门一脚踹了上去。 “苏瑾，你……” 第27章 赐婚圣旨 嗖嗖…… 萧枫一脚将门踹开，正要怒骂出声，只觉得眼前两道银光扑面而来，直逼向他的面门。 萧枫面色大惊，一个旋身就往后倒，脚下不稳，且是踏着台阶，砰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两枚银针贴着他的脸颊飞过插在长廊柱子上，晃晃悠悠。 萧枫心口剧烈的跳动，这口气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如果…… 如果刚才他躲避不及时的话，那针怕是会直接没入他脸上的肉里了，想到此，嘴角都在抽动。 苏瑾，她怎么敢！？ “萧枫哥哥，你有没有事？你怎么样？” 苏芸儿忙的上前去搀扶萧枫。 就见萧枫面色冷沉，一把将她的手甩开，撑着地站了起来，一双眼黑沉沉的。 苏芸儿咬着唇，一句话也不敢说。 而此时，秦歌晃晃悠悠的从室内走了出来。 她因为之前在床榻上打滚，起来也没怎么整理衣襟，就见她衣裙带着点皱褶，一头长发也没绾起来，而是直接披在脑后，她身上有一股慵懒的狂妄劲儿，好像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发丝垂落下来，遮了那半边脸颊上的血色胎记，竟透出一股妖艳之美。 萧枫竟是一时间看的有些怔住。 直到秦歌一偏头，发丝散开，那血红胎记露出来，才让萧枫回过神来，眼中顿时被厌恶取代，只恨不得戳瞎了自己的双眼，他刚才竟然看着苏瑾走神了？ 越想越怄，萧枫心头怒火更甚。 “苏瑾，你谋杀本王，该当何罪！？” 一出口就是一顶极大的帽子直接扣了下来。 秦歌扬了扬眉，看向长廊木桩上的那两枚银针，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我当是流氓踹门，自是出手自卫，哪里想到是你？” 萧枫一张脸沉的跟三月寒冬似的，这个苏瑾自从昨日寿宴，简直跟变了个人似的，说的话是句句带着刀，噎的他杀心都有了。 “本王喊你过去，你没听到？” 萧枫又问，显然一副找茬的样子。 秦歌直了直身体，视线落在萧枫的脸上，“寒王爷，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不是被皇上禁足了？所以你是违抗了皇令，私自跑出来了？” 听到这话，萧枫顿时一僵，那脸色真真是难看。 提起这个事，他就恨的牙痒痒。 他被禁足是谁的错？不就是苏瑾一手造成的？ 这个苏瑾竟还敢提？ 但萧枫这会儿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还真不敢接话了，因为他的确是偷跑出来的。 这个苏瑾仗着其母对父皇的那点儿救命之恩，简直无法无天。 见萧枫不说话，秦歌一下子就猜出他是偷跑出来的，冷嗤了一声，连跟他说话的兴趣都没有，回身就要回屋。 “苏瑾，你给本王站住。” 萧枫一看她这态度，就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恨声道。 秦歌本就不耐，听他如此呵斥，脸色蒙上一层了冷色，真是烦的要死，要不是她刚落脚这苏家，非得治点儿毒将他给毒哑了不可。 有话你能不能一次说完？” 秦歌拧眉问。 萧枫真是被苏瑾给气的胸口都要炸开了。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跟寒王爷说话，这是大不敬。” 苏芸儿在身旁轻声道，一脸的忧心忡忡。 秦歌眉梢一挑，看向苏芸儿，这一脸绿茶的样子。 “有病。” 直接扔下两个字，怼得苏芸儿嘴角都抽抽。 她咬着唇，眼泪汪汪的样子，仿佛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 “苏瑾，本王还真是小瞧了你，以前怎不知你这副面目，呵，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萧枫伸出手将苏芸儿往自己怀里一揽，嘲讽的开口。 本来要进屋的秦歌真是被惹烦了。 这个萧枫和苏芸儿是纯粹来恶心她的？ 行啊。 论怼人她就没输过。 “若论大开眼界，谁能比得上寒王爷，哦，对了，还未恭喜寒王爷喜得贵妾，九月后喜得贵子，到时候我自会备上厚礼，送给王爷，以表心意。” 这话毒的萧枫和苏芸儿差点儿没喘上这口气。 苏芸儿更是眼中恨意一片，她成为贵妾这件事，简直就是她最痛苦和恨怒的事情，且是苏瑾一手造成。 “苏瑾，本王知道你什么心思，被抛弃的滋味不好受，瞧你如今这番模样当真是有着几分可怜虫的样子，呵，不过你就算跪在本王面前，本王绝对不会再要你这个丑八怪。” 萧枫恶毒的开口。 这话是羞辱更是最锋利的刀子，若是苏瑾，怕是整个人都会崩溃，但对于秦歌来说，她是半点儿触动都没有。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苏芸儿又道，“姐姐，妹妹知道你怪我，亦是嫉恨妹妹，才会变成如今这般不可理喻的模样，可是木已成舟，妹妹与寒王爷是真心相爱，但妹妹还是希望姐姐能早日走出去，莫要自暴自弃，自轻自贱…… 姐姐虽然得了怪病，变成这副样子，但是祖母和爹爹说了，定会为姐姐寻一门好的人家，娶姐姐过门。” 苏芸儿娇娇弱弱的说道，那话是句句带着软刀子。 秦歌听的眼睛都眯起来。 她捏着指尖，想着要不要现在就给苏芸儿的嘴巴给缝起来。 却就在此时，只听脚步声匆匆，管家自前院匆匆而来，“圣旨到了，快去前院接圣旨……” 众人都愣了一下，这个时候宫中来了圣旨？ 便是萧枫都满脸不解。 “什么圣旨？” 他问了一句。 那管家摸了摸头上的汗，恭声道，“赐婚圣旨。” 赐婚圣旨？ 苏芸儿的呼吸一下子卡住，心口都莫名的狂跳起来，赐婚，可是给她赐婚的？ 她是相府女儿，如今怀了萧枫哥哥的孩子，昨日皇上可能是在气头上，说了将她抬为妾室的气话，但她毕竟怀着皇嗣，且是寒王爷的第一个孩子…… 所以，皇上后悔了，今日下了赐婚圣旨。 这圣旨一定是她的，一定是。 一定是赐她为寒王爷正妃的圣旨。 苏芸儿激动的手指都在打颤，抬起脚就往前院走，“萧枫哥哥，快去接圣旨……” 第28章 南祁王妃 萧枫虽然不解，但圣旨到，如皇上亲临，当即所有人都去了前院。 秦歌也慢腾腾的跟在后面。 此时，前院已经呼啦啦跪了一地的人，苏老夫人和苏文桧跪在最前面。 苏文桧低着头嘴角微翘，心中正窃喜。 刘公公刚来时，他还惊疑不定，这刘公公昨日刚来，今天怎么又来了。 立马上前一番恭维，却没想到今日的刘公公好说话多了，便也知道了是道赐婚圣旨。 苏文桧的猜测和苏芸儿相差无几，正是以为皇上气消，发觉苏家往日的耿耿忠心，今日特来补偿苏家，悬着的心立马放下。 秦歌走在最后面，那眼神直白而又赤裸的落在那公公身上。 有点眼熟啊，昨天好像也是他。 昨天是她第一次见到真太监，但心里正烦乱没有仔细看，今天再一看…… 好个粉头白面的娇娇男，长的白白胖胖的，身上穿着一丝不苟的太监服，他的手上胳膊肘上搭着拂尘，手上拿着明黄色的圣旨，交叠于身前的手指正微微敲着兰花指…… 秦歌正好奇的打量他，却也见他似乎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很轻的点了下头。 秦歌，？？？ 她没看错吗？ 萧枫没想到来人竟是刘公公，那是父皇身边的第一大太监，竟然亲自来苏家宣读圣旨。 “老奴见过寒王爷。” 刘公公看到萧枫的时候愣了下，似乎没想到这个被禁足的王爷竟会出现在苏家，不过他就是一个下人，过来宣读圣旨的。 “刘公公不必多礼。” 寒王道，疑惑的盯着刘公公手上的圣旨。 下一刻就见刘公公一扬手中的拂尘，尖细的声音响起，“众人跪，宣读圣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左相之女……” 苏芸儿伏跪在地，整个人因为激动都有些微微发颤，她竖起耳朵，不错过圣旨上的一个字，宣读圣旨前，这位公公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而且很小幅度的冲着她点了一个头，所以这道圣旨一定是跟她有关的。 将她赐婚给寒王爷的。 苏芸儿咬着下唇，眼中的激动几乎要溢出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左相之女——苏瑾，娴熟大方，温良敦厚，才情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南祁王二十有四，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苏家长女苏瑾待于闺中，与南祁王堪称天造地设，成为佳人之美，特将苏瑾许配南祁王为妃，择日完婚。 钦此。” 刘公公宣读圣旨的声音传遍了苏家府院的每一个角落。 以至于圣旨已经读完了，众人竟都愣愣的没有反应。 先说苏芸儿，在刘公公读出苏瑾的名字之时，她整个人都像是被当头一棒，浑身冰冷，整个人呆滞在原地。 苏瑾，苏瑾？ 不是她，竟然是苏瑾的赐婚圣旨！ 那种巨大的失落感瞬间将她笼罩。 但此时她还没有崩溃，紧咬着牙关仔细的听圣旨的内容，赐婚圣旨，皇上将苏瑾赐给了谁？是哪个大臣？还是…… 可当她听到是南祁王的时候，她整个人都不可置信的睁大眼，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南祁王是谁？那是大周国神仙般的人物，身份矜贵优雅。 且不说年轻之时有战神之名，就算是现在残疾了双腿，那也是大周国无数贵女想要嫁的对象。 南祁王凤翎，皇上的亲生兄弟，便是连萧枫都要敬重三分的七皇叔。 那样一个高洁尊贵的男人身边却无一女子，可见品性之好。 如今，就是这样一个人物，就要娶苏瑾？ 怎么可能？ 绝对不可能。 一定是听错了。 苏瑾她这样一个丑八怪，她何德何能？ 震惊的不只是苏芸儿，而是苏家上下所有人。 苏文桧和老夫人都以为自己上了年纪，出现了幻听。 苏瑾被赐婚给南祁王？ 他们听到这份圣旨，竟是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按理说，苏瑾是苏家嫡女，本是出了被退婚那样的事儿，在之后的婚事上绝对不可能会高嫁，且不说她还得了怪病，容貌都毁了，这根本就是一颗废棋，这辈子估计都翻身无望。 可这怎么才一天的时间，这苏瑾就成了南祁王妃了呢？ 萧枫听到圣旨内容，更是惊的不行，苏瑾被赐婚给七皇叔？ 这怎么可能？ 一个他不要的丑女，凭什么被赐婚给七皇叔？ 就在刚刚，他还在嘲讽她可怜，没人要，转过头来她就成了他的七皇嫂？ 萧枫觉得这简直是上天跟他开的最大的玩笑。 “苏相爷，接旨啊。” 一道圣旨落下，竟是整个苏家人都没有反应，刘公公也甚是无语，不过也是理解，这样一道圣旨又是谁能想到的呢？ 但是他却丝毫不敢怠慢，因为他知道这道赐婚圣旨是天还未亮之时，南祁王亲自去宫中所求。 彼时皇上都还没醒来，就被南祁王给喊了起来，可见其急切之心。 原本皇上不想同意，毕竟这个苏瑾得了怪病，毁了容貌，之前跟他的儿子还有婚约，而且最关键是才解除婚约一天，这就再赐婚？这要是真这么做了，这件皇家事怕是会成为京都城大街小巷各茶楼酒楼的谈资。 但南祁王态度坚决，竟是丝毫不让。 甚至说出了，若皇上不允，凤翎此生都将不会娶妻之言。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皇上还怎么拦？当即就写下了圣旨。 刘公公都想不明白，这苏家大小姐怎的这么有本事，竟是让南祁王这般的死心塌地？！ 经刘公公提醒，众人才回过神来，苏文桧忙的谢恩，起身上前领圣旨。 这边刘公公笑眯眯的冲着秦歌的方向点头，“老奴恭喜苏大小姐。” 秦歌也有些懵，她原本以为跟凤翎闹成这样，这成婚协议怕是肯定不会存在了，却没想到天一亮，就赐婚圣旨就下来了？ 这凤翎的速度也着实是太快了。 秦歌震惊的快，回神的也快，听到刘公公的恭贺，便冲着他点了点头。 “寒王爷，苏相爷，苏姑娘，老奴这边还急着回宫去伺候皇上，就不多待了。” “刘公公慢走。” 刘公公带着四个小太监出了苏家。 这边人一走，院中的人刷的一下，俱是回头看向苏瑾。 眼神各异，惊疑不定。 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秦歌唇角一勾，笑的荡漾而又解气……? 第29章 恶心死了 “苏瑾，你什么时候跟我七皇叔……” 萧枫简直震惊的不行，一张脸一阵白一阵青，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憋死。 他是真的不敢相信，不愿相信。 面前这个女人是他不要的丑八怪，就她如今这样的名声和模样，这辈子都别想嫁个好人家，基本上这辈子算是无望了。 可是谁能想到，这个苏瑾转身就被赐了圣旨，还是赐给清风霁月的七皇叔。 那苏瑾岂不是日后就是他的七皇婶？ 只要想到这个，萧枫就感觉自己一口老血要喷出来，呕的他要死。 萧枫的话是苏家所有人的心里话。 “关你什么事？” 秦歌俏脸一冷，直接讥诮出声，是真真没给萧枫一口好气。 就这目中无人的狂妄样，激的萧枫脑子一热，伸手就去抓秦歌。 “苏瑾，你这个女人到底会什么妖术，怎么勾搭的我七皇叔！？” 他气急败坏的怒骂出声，伸出手就去抓秦歌的胳膊。 可秦歌惯他的毛病，本就一直防着他，就在萧枫伸出手的瞬间，秦歌一把拧住他的胳膊，整个人往后一扯，凌空一甩，砰的一声狠狠的摔在地上，结结实实的来了个过肩摔。 “寒王爷，有话你就好好说，莫要动手动脚。” 秦歌凉声道。 萧枫被这一下摔的眼前都发黑。 他躺在地上，对上秦歌清凌凌的眼神，胸口都要炸了。 他这个人自大惯了，还从未这般丢脸过。 尤其是还被一个女人给甩飞。 萧枫看着站在那里的秦歌，只觉得她变了个人似的，从里到外，除了模样都变了，也不对，模样也变了，脸上多了块红色胎记。 这一瞬间，萧枫有些疑惑，人真的可以伪装到那个份上吗？ 以前的苏瑾跟他在一起多年，那真的是端庄典雅，温柔似水，而且根本不会武功，当初他最爱的也是苏瑾的性子。 可怎么从那一场寿宴之后，苏瑾整个人都变了，冰冷，毒舌，懂医术，精明，会武功…… “萧枫哥哥，你有没有事？你快起来。” “王爷，您怎么样！？” 苏芸儿震惊，和苏文桧忙的上前，赶紧将他给拉起来。 “没事。” 萧枫声音沉沉的，他一双沉黑的眼在苏瑾的身上上下打量，不知在想什么。 苏芸儿简直咬碎了一口银牙，紧紧握着拳头，指甲都扣进了肉里都毫无所觉。 她眼睛酸涩的厉害，是真的想哭，凭什么！凭什么？她只是一个贵妾，可丑八怪苏瑾却能成为南祁王妃。 “妹妹在这里恭喜姐姐了，姐姐与南祁王爷是之前就认识吗？” 苏芸儿将自己的不甘和恶毒都藏在了心里，面上笑的娇柔可人，出声询问。 她只这么轻轻一点，就让人想入非非。 是与南祁王之前就认识？还是早就有了什么私情…… 否则怎么会苏老夫人大寿那一天，南祁王爷就来帮苏瑾解围，接着进宫让皇上将她与寒王爷的婚约给取消了，转过头来，不过一日，就赐下了婚约。 这分明是蓄谋已久。 苏芸儿这一点儿，萧枫也想到了。 他的眼睛陡然爆射出冷怒的光芒。 难道苏瑾在很久之前就给他戴了绿帽子！？ 这个女人……她怎么敢！？ 苏芸儿这点儿把戏，秦歌是一眼就看透了，绿茶中的下下品，白莲花里的残次品。 “嗤，二妹，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喜欢跟外男走的近？我与南祁王清清白白，之前从未见过面，可不像妹妹你，三者上位，未婚先孕。” 秦歌的嘲讽像是利刃啪啪打在苏芸儿的脸上。 可偏偏她又反抗不得。 只是死死的盯着秦歌脸上的那块红色胎记。 为什么！？为什么她变成这个丑八怪的样子，还是有人要她？ 这个时候苏文桧也走上前来，他手上还拿着那道明黄色的圣旨，先是轻咳了声嗓子，斟酌了半晌他才开口，“瑾丫头，你跟南祁王爷……你们……南祁王爷为何会求这么一道圣旨？” 还是压不住内心的惊奇，苏文桧出声问道。 只是这会儿苏文桧的口气那真叫一个温和，那张巍颤颤的老脸，一双精明的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的眼睛，手指上还包着纱布，瞧着多少有点儿滑稽。 下一刻，就听秦歌道，“可能是看我被人欺负的太惨了，毕竟是在祖母寿辰上被人那般栽赃陷害，要置我于死地，妹妹又暗度陈仓跟我的未婚夫苟且在一起，未婚先孕，父亲不信，祖母讽刺，这接连的打击，明摆着是要将人逼上绝路。” 秦歌脸色平静的将院子里的人都给讽刺了一遍，算是给苏瑾出气。 果真几人脸色都不好看。 苏文桧是真正的自私主义者，这要是之前他被秦歌这般讽刺，早就跳脚了，可因着这道圣旨的原因，苏文桧竟是生生忍下了秦歌的讽刺。 甚至上前一步道，“瑾儿，这过去的事情你就莫要再提了，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也算是因祸得福。” 秦歌在心里冷嗤一声。 这是被这话给恶心到了。 一直没出声的苏老夫人也板着一张脸走出来，拐杖杵在地上硁硁的，像是在故意示威似的，就见她站在秦歌的面前道，“瑾丫头，家里人没有隔夜仇，你跟芸儿怎么说都是姐妹，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同属于苏氏家族的人，只是要相互扶持，在外面遇到事情，最亲近的还是你们姐妹两个。” 苏老夫人一副说教的样子。 这会儿也是喊上了瑾丫头，不是一口一个苏瑾了。 “瑾丫头，你不要以为嫁给了南祁王爷，就可不需要苏家了，你想想，若你没有娘家人做后盾，你在外面可能直起腰来？” 苏老夫人敲打道。 秦歌真是被苏家这一家人给恶心的不行。 这苏瑾的祖母到底是怎样厚着脸皮说出这样一番话的？ “还有事吗？若没事，我就先走了……” 秦歌实在是懒得听了，当即就想走。 这态度，直接让苏老夫人黑了脸。 她怂拉着眼皮看着秦歌那副厌烦的样子，心里明白，这个苏瑾跟苏家是离了心了。 原本她被拿捏在她的手上，也翻不出什么风浪，如今一道圣旨，真真是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他们不仅不能拿捏苏瑾了，更是不敢怠慢她。 这个苏瑾，怎的就这么好命！？ “你站住，本王找你有事！” 第30章 狠厉苏老夫人 眼见苏瑾要走，萧枫忽的出声。 秦歌淡淡抬起眼，看向他，接着就听萧枫道，“苏瑾，本王与你的婚约已经不作数了，当年本王曾送给你一样信物，你还回来。” 萧枫绷着一张脸说道。 他今日偷跑出府，就是为了来跟苏瑾要这个东西，谁能想到会直接听了个赐婚圣旨。 就这会儿，他这心里滋味还是复杂的很，很是憋闷。 所以萧枫的脸色很难看。 倒是秦歌听了萧枫的话一愣，什么信物？ 接着又觉得啼笑皆非，这什么人啊，竟然这么没品？解除婚约了，还要将信物要回去？ 大概是秦歌脸上的嘲讽太明显了，萧枫沉了脸道，“苏瑾，你那是什么表情？” 秦歌抬了抬眼，凉凉道，“信物，我扔了。” “你扔了？” 萧枫很是不可置信的出声。 “要不然呢？我都跟你解除婚约了，还留着干什么？” “好，好，你当真是好样的，那碧玉紫晶镯是本王母后赏赐给你的传家宝，只传皇家媳，你竟然扔了？苏瑾，你好样的，既然你扔了，那你就亲自去跟本王的母后解释。” 萧枫冷笑，眼中温度那是越来越凉。 苏文桧和苏老夫人一听，那脸色都变了。 寒王的母后便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苏瑾，你把皇后娘娘赏赐的镯子扔了？扔到哪里去了？你怎么敢……？你立刻去找回来。” 苏老夫人急声道。 秦歌眨了下眼，心道碧玉紫晶镯，这苏瑾跟寒王之间的定情寻物是个镯子？这多少有点儿眼熟…… 秦歌脑袋一激灵，想起来了，昨晚上去风月楼给了那个叫媚娘的，她用那个镯子去换的见头牌的机会。 秦歌，“……！” “我没扔，放在南祁王府了，回头我拿给你。” 懒得跟他们扯皮，秦歌直接将凤翎推出来当挡箭牌。 说完这话，也不去看几人的反应，直接抬脚走了。 砰。 萧枫瞧着秦歌头也不回的身影，心口那股闷气是越来越盛，抬起手一股劲气而出，狠狠的砸在不远处的墙上。 “萧枫哥哥。” 苏芸儿吓的瑟缩一下，轻声喊道。 萧枫脸色沉沉，咬牙沉声道，“本王先回去了。” 他要回去打听一下，为什么七皇叔会愿意娶这个丑八怪！ 苏家人哪里敢留他，只能陪着笑将萧枫送走。 …… 苏府大门关上，苏文桧和苏老夫人还有苏芸儿一起往回走，苏芸儿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 “那个苏瑾，到底是用了什么魅术，竟能让南祁王娶她为妃。” 苏老夫人耸拉着眼皮，脸色相当难看。 这边苏文桧摸着下巴的胡子，一副精明样道，“其实瑾丫头嫁给南祁王，这也没什么不好，苏家的地位……” “地位什么地位？” 不等苏文桧说完，苏老夫人就直接出声将其打断，绷着一张脸道，“大儿子，你真以为苏瑾成了南祁王妃，还会让咱们苏家得了好？你看看她如今那个样子，哪里有将咱们一家人放在眼里？你别忘了，野种就是野种，她身上流着的可不是咱们苏家的血。” “娘！” 苏文桧忙的惊声道。 苏老夫人哼了一声，也没再说话。 一抬眼，看到旁边苏芸儿郁郁寡欢，眼眸含泪的样子，心里就疼的不得了，当即道，“别忘了，芸儿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她现在怀了寒王的孩子，却只落得个贵妾，那苏瑾看见芸儿的时候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等她真嫁到了南祁王府，你以为她会那么轻易的饶了芸儿？” 苏老夫人声音压的很低，倒也不怕周围有奴仆听到，都被支走了。 果然听到自家母亲的话，苏文桧也拧紧了眉头，陷入沉思。 “娘，那你说怎么办，圣旨都下了，这件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苏文桧急声道。 苏老夫人沉着脸，冷哼了一声，“不过是赐婚，又不是成婚，意外很多的，端看苏瑾那孽种有没有命嫁到南祁王府了。” “娘，你的意思是……” 苏文桧凑上来，压低声音道。 “我的意思是，你什么都不用管，去忙你的。” 苏老夫人摆摆手。 自家这个大儿子什么性子她是知道的，虽然位于丞相之位，但是骨子里有些自私，且优柔寡断，看起来精明，却不够心狠手辣。 她这个大儿子以为苏瑾成了南祁王妃，苏府地位就会跟着更上一层楼，却不想想，经过昨天大寿那件事，她怎么还可能一心为苏家？尤其是她的身世，一旦她得知自己并不是苏家的孩子，说不定第一个报复的就是苏家。 扔下这句话，苏老夫人杵着拐杖抬脚就往前走，苏芸儿忙的跟上。 苏文桧摸着胡子站在原地沉思。 路上，苏芸儿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滴一滴的落下，她心里真的非常的难受，而且不甘心，为什么苏瑾总是能轻而易举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哭什么，憋回去，没有出息，莫要让府上人看了你的笑话。” 苏老夫人轻呵道。 苏芸儿憋着泪，一路扶着苏老夫人回了屋子。 一进室内，再也忍不住的呜呜哭起来。 “祖母，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南祁王那般清风霁月的神仙人物会想要娶苏瑾？她明明变成了一个丑八怪，为什么啊？呜呜呜。” 苏芸儿眼泪一串一串的落下，是真的恨的不行。 “我费尽心机，让她变成这个丑八怪的样子，得了萧枫的心，怀了他的孩子，到头来却只是个贵妾，我的孩子也跟着我受累，都不是嫡子，若是苏瑾自此一蹶不振，成为人人都可嘲弄的对象，我也能接受，可怎么一转眼，她就成了南祁王妃，我不甘心，我好恨啊！” 苏芸儿死死握着拳，眼中的恨意几乎都要泄出来。 “行了，现在哭有什么用？哭能解决什么事情！？” 苏老夫人呵斥道。 她的拐杖已经放在了一旁，手上拿着一串佛珠正拨弄着。 这个老太太在屋内烛火的映照下，那张脸显得有些阴郁。 “芸丫头，你记着，咱们既然有办法让她变成个丑八怪，被寒王退婚一次，那么自然有办法整她第二次，让南祁王也厌恶她，事情在人为，方法是人想出来了，沉下心来，慢慢部署。” 苏老夫人有些阴毒的声音响起。 听到自家祖母这般说，苏芸儿擦了擦眼泪，总算是好受一些，“祖母，有什么办法，咱们还是要去找‘那人’吗？” 第31章 鬼面人 “方法多的是，上次的计谋没有成功，我们还可以再来一次，总之祖母是绝对不会让苏瑾她嫁给南祁王的，芸丫头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就行了，别整天哭哭啼啼，小心伤了身子，别忘了你是怀了孩子的人。” 苏老夫人道。 “祖母……” 听到苏老夫人这般说，苏芸儿抽噎上前，靠在苏老夫人的肩膀上，娇柔又依恋的道，“祖母，多亏有你护着孙女儿，你可要一直陪着孙女儿，如果没有了你，孙女儿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才好。” 见到苏芸儿撒娇，苏老夫人眼中含了一丝宠溺的笑，她摸了摸苏芸儿的头道，“祖母就你这么一个孙女儿，定是要护着你，你放心，只要祖母还活着一天，必然不会让你受到欺负，芸丫头，如今你虽然未被封为寒王正妃，但你也不要太过于害怕，给萧枫的药莫要停下，只要他在你操控之中，一切都还在正轨之上。 这大周将来的皇位必然是萧枫的，到时候母凭子贵，那皇后之位不会是别人，你且忍忍。” 苏老夫人道。 苏芸儿点点头，这就是她最意难平的地方，如果不是苏瑾，她肯定会是萧枫哥哥的正妃，可那个苏瑾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在祖母大寿上拆穿了她怀孕的事情，以至于让她落到如今这个田地。 “那个苏瑾以为被赐婚给南祁王就万事大吉了，也不看她有没有那个命成为南祁王妃，呵，我若是没记错的话，那南阳郡主不是喜欢了南祁王好多年？你说她若是听到了这个赐婚的消息，还能就这么算了？郡主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苏瑾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咱们且等着。” 苏老夫人阴冷的哼笑道。 苏芸儿垂着眼没再说话，但郁闷的心口总算是舒畅了许多。 …… 苏家嫡女苏瑾被赐婚南祁王这件事，不过一个晌午，就被传遍了整个京都城。 那当真是不知道震惊了多少人。 要知道，就在前一刻，大家还在讨论苏家嫡女被退婚，苏二姑娘怀了寒王孩子这件事，众人都觉得那苏大小姐多少有点儿可怜，这生了怪病不说，从第一贵女变成了丑八怪，还被妹妹和未婚夫背叛，退了婚…… 这同情劲儿还没过呢，这才一天，就被赐婚给南祁王了？ 这什么神仙走向？ 端亲王府。 砰的一声，桌子上的东西全部被扫在了地上。 穿着紫色裙子的少女一脸怒火，“为什么？为什么皇上会将苏家那个丑八怪赐婚给凤翎哥哥，为什么！？” 丫鬟跪了一地，俱是战战兢兢的不敢搭话。 “一个癞蛤蟆竟然妄图吃天鹅肉，她怎么敢！” 少女咬牙切齿的说道，疯了一般将房间内能砸的的东西都扔到地上，发泄了一通。 “都滚出去！” 她厉呵一声，手下丫鬟立刻跪着退出门外。 少女目光湛冷，糅杂着怒火和妒忌，原本俏丽的面容此刻形如恶鬼狰狞不堪。 “凤翎哥哥只能是我的，南祁王妃只能是我，什么苏瑾，挡我路的人通通都去死。” 紫裙少女一脸阴郁狠毒之色，眼珠子都红了，只听她忽的一声怒吼，“来人，让鬼骘来见我。” “郡主。” 很快，一个戴着鬼面面具的男子出现在屋内。 “郡主。” 男人嗓音似破锣，单膝跪地。 紫裙少女眼中一片阴霾，只听她咬牙恶狠狠的道，“鬼骘，本郡主要见苏瑾，你去将她带来，生死不论。” “是。” 男子随即闪身消失在屋子内。 …… 另一边，秦歌出了苏家，便径直往南祁王府邸走去。 想着昨天晚上她喝醉了，将人给扔进温泉池泡了半天，结果害的人家生了高热，这事儿多少有点儿不地道，尤其是一大早她睁开眼就跑了。 本以为协议婚约这事儿泡汤了， 真没想到凤翎竟然忍下了。 这人对苏瑾的感情还挺深。 秦歌哼笑了声。 因着自己这张脸多少有点儿太出众了，这次出门秦歌给自己戴了个面纱，遮了那惹人厌的胎记，回头率总算没那么高。 路过风月楼的时候，本是想着进去一趟，去将萧枫说的那定情信物给拿出来还回去，毕竟是渣男母亲的东西，省的又是一身麻烦，不过风月楼白日里没开门，便也就算了，想着等晚上再去。 便优哉游哉的往南祁王府走，在路上还买了几个苹果提着。 她这个人最是讲究，去别人家里串门，肯定不会空着手。 此时正是晌午，街上人来人往。 秦歌寻了个近路，是那次程雨给她指的路，至少能省一刻钟。 巷子斑驳，是几个大户人家的后巷，墙壁上生了一些青苔，空气里有些泥土气。 秦歌拎着苹果，嘴里哼着歌往前走。 忽的，脚步一顿…… 只见深巷之中，一人一身黑衣站在那里，看身形应该是男子，他低着头，看不清神色，但整个人身上的散发出来的气息阴冷无比。 秦歌是常年刀口舔血的人，走在危险的边缘，看到那人瞳孔一缩，脚步便顿了没有继续往前走。 这个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就不对，危险且阴冷。 却就在这时，那人抬起了头。 入目便是一张黑色的鬼面面具，上面描绘着狰狞的图案，诡异冰冷，只有一双眼幽幽的，黑沉沉一片。 “苏瑾。” 他忽的出声，直接喊出她的名字，那声音哑的厉害，嗓子像是被烈火烧过一般，听的人极其的难受。 秦歌瞳孔轻轻一缩，冲着她来的？ 是萧枫的人？ 这男人见她前脚走了，后脚就派人来抓她了？？ 不过秦歌没有上前，只是眯了眯眼道，“你谁？” “主子要见你，请跟我走一趟。” 他又道，声音冰冷，透着森森寒意。 “你主子谁？他想见，我便要去见？” 秦歌嗤笑一声反问道，只是藏在袖口中的手已是捏紧了银针，因为知道此人来着不善。 果然她话音一落，就听他嘶哑出声，“敬酒不吃吃罚酒，找死！” 第32章 受伤 那人嘶哑喝道，直接朝着秦歌就攻击了上来，他速度奇快，身形诡异，如蝙蝠一般飞身而起。 嗖嗖嗖。 秦歌手中的银针瞬间甩出。 然而却只见他嗖的一下抬起胳膊，直接将银针全部挡住。 只在瞬间，这个人已近了秦歌的眼前。 秦歌面色一冷，抬手就冲着鬼面人的脖子攻去，可那人却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秦歌的攻击顿时扑了个空。 秦歌眼睛一眯，整个人容色紧绷了，这个人是怎么回事？竟然会隐身吗？ 秦歌知道，她遇上劲敌了。 下一刻，风声而至，强悍的攻击力自身后而来，秦歌一个后空翻当即躲开这一击，同时手中提着的苹果猛地朝后甩去，接着一个脚蹬地，起身就跑。 这个人危险、诡异，且会隐身。 如今的她可以近身搏斗，可以银针封穴， 第33章 不用你假好心 她占了人家的身体，这是她愿意的？ 她在二十四世界潇洒简直不是在这里能比拟的。 她一心想要寻找到回到现代的方法。 所以对于厌恶的苏芸儿，还有渣男萧枫，她都一视而过，并未将这两人给放在心上，至于苏老夫人和苏文桧的态度，她更是不在乎。 这些人对她来说，不过是陌生人。 可就在今日。 死亡笼罩在她的头顶。 她意识到自己将死在这条无人的暗巷之中，在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历史朝代的第三天，她要死在这里，也是这一刻，秦歌忽的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她成为了苏瑾这件事。 不是她不理那些人，那些人就会放过她的。 她前脚出了秦家，后脚便追杀而来。 她要死了。 无人知道秦歌。 只知道苏瑾在赐婚给南祁王的当天，被害而亡。 突然起来 第34章 中毒 一巴掌拍开，也不去看凤翎的脸色，自己用没受伤的手撑着地站起来，每动一下，伤口便传来剧烈的痛苦，让她脸色煞白，额头阵阵冒汗。 “闹什么？” 凤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见秦歌一巴掌打开他的手，自己撑着站起来，顿时眉头一拧，轻声呵斥道。 “少管我。” 秦歌冷哼，烦的要命，不想跟凤翎说话。 甩了甩头，深呼吸几口气，驱散眼前的黑暗，让自己神志清楚一点儿，而后抬脚就走。 “你去哪里？” 凤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沉声问道。 “我能去哪里，自然是回苏家。” 秦歌不冷不热的说道。 “你这个样子回苏家？去本王府上。” 凤翎出声道，他这会儿看的出来面前这女人似在闹脾气，但是不懂她闹的什么。 她遇到刺杀，是他赶过 第35章 后遗症 得了命令，四人这才回过身来，准备回府，却下一刻不约而同的视线落在自家主子的唇瓣上。 主子肤色偏白，唇色也是浅淡，但此刻主子唇瓣竟是一片红艳，而且是特别的红艳，再一看地上那融入泥土中的一摊血迹，他们默了默…… 但谁都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也千万不能说话。 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想，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避开人群，走的近路，很快便回了王府。 程雨立刻窜出去要去找大夫，被程风一把拽住，“我去。” 弟弟结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别耽误了时间。 凤翎将秦歌送回屋子里，钟医师已是背着药箱快步而来。 “钟医师，您快进去，主子也在里面。” 柳烽站在门口着急的迎上来，急声道。 钟医师点点头，赶忙进了屋子。 只见王爷 第36章 失去味觉 五人面面相觑，还真不敢去。 “不过还有个办法，王爷喜甜食，你们可寻一些酸的水果食物去给王爷吃，可通过王爷的反应来判断，曼陀罗毒是否给王爷造成了伤害。” “好主意。” “可以。” 几人一拍即合。 …… 凤翎从秦歌的屋子里出来，出了长廊就见自己的几个属下正在院子里站岗。 “殿下，这是厨房那边刚洗好的葡萄，说是非常的甜，主子您尝尝？” 柳烽端着一盘葡萄凑到凤翎的面前。 凤翎眉头轻轻一皱，他没有在外面吃东西的习惯。 “拿开。” 凤翎道。 “主子，您就尝一个。” 柳烽急切道，将盘中的葡萄递到凤翎的面前。 凤翎淡淡抬眼，“想干什么？” 钟大夫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王爷这人心智聪敏，怎会看不出他们几人的异 第37章 魇 那道声音又道。 从他寥寥几句话中，秦歌似乎窥探到了一些东西，但又无法在短时间内将他们串联起来。 寻思了好一会儿，一张俏脸沉下来，哼声道，“我什么也没做，倒是我想问你，你做了什么，将我带来这个地方？我的灵魂跑到别人的身体里面去了，是不是你做的好事？” 秦歌冷声问。 她可是没忘，就是因为她得了这块神龙玉之后，她才莫名其妙的成了苏瑾。 话音落下，那声音好久没有响起。 “你还在不在？” 秦歌又问了几声。 依旧没有声音，正当秦歌疑惑不解时，一道力量似从黑暗中拔地而起，将她笼罩，几乎在第一时间秦歌就察觉到了危险，但是避无可避，下一刻，她的脑子剧痛不已，像是有什么东西强行扫荡了她的脑袋。 唔。 一声闷哼，秦 第38章 让您失望了 那声音又开口道。 语气透着深深的苍茫和寂寥。 好像在缅怀过去，也在为自己的结局而惋惜。 秦歌却是听的嘴角直抽，活物，她把自己形容成一个活物……？ 嘶。 “小丫头，你怎么不说话？知道吾的身份，你不激动？” 那声音又问。 秦歌却兴趣泱泱，“有什么好激动的？还不是被困在这里？手下败将罢了。” 秦歌凉凉开口。 这话好像刺激到了魇大人敏感的自尊心，下一刻只听哗啦啦的铁链声响，暴动的力量似要破塔而出，砰砰砰的炸响在秦歌的头顶，“谁是手下败将，那要不是那帮神……他们不讲武德，阴险狡诈，设下陷阱，暗中勾结，群起而攻之……吾能让他们抓住？简直笑话！呵！一帮蠢材！打不过就耍阴招，不过还不是杀不死我？只能将我困在此 第39章 还在闹脾气？ 正当此时，敲门声响起。 “苏姑娘，奴婢是奉管家命令给您送吃食的。” 外面响起小丫鬟的声音，这一打扰，秦歌是彻底没了睡意。 “进来。” 很快一个圆脸小丫鬟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四个清淡的炒菜和一碗粥，一碗养生汤。 “没有肉吗？” 秦歌眨眼问。 小丫鬟一愣，随即道，“苏姑娘，王爷说了，您身体受了伤，还在将养阶段，不能食用太过于油腻的食物，这是太医那边开出来的食谱。” 秦歌，“……！” 小丫鬟心里也满忐忑的，府上女丫鬟本就不多，也就几个厨房那边的，她平日里话少，今日就被调过来伺候这位苏家大小姐，也是未来的南祁王妃，到现在还有一种恍惚感。 而且她也是第一次见到王爷。 王爷甚至破天荒的跟她说了话， 第40章 那就奇怪了 “闹什么脾气？跟你犯得着吗？” 秦歌懒洋洋道，本想用手撑着下巴，结果才一抬胳膊，就传来尖锐的痛感，生生的让她止了动作。 “苏瑾，你能好好说话吗？” 凤翎抬眼看她。 却见秦歌冲着他勾了勾唇角，要笑不笑，“我不是苏瑾，我是秦歌。” 凤翎抿了唇。 两个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 无形的心结在两个人中间产生。 “我不吃了。” 秦歌说了一句，随即起身就往膳厅外面走。 她就是心里憋着一股气，发不出去心里就难受。 “苏姑娘，你这么快就用完了早膳了？” 她刚一入了院子，柳烽等人就迎了上来。 秦歌绷着个脸，心里烦躁着呢，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那主子呢？” 柳烽又问。 “不知道。” 秦歌冷冰冰的扔下这三个字 第41章 南阳郡主 那位南阳郡主眉梢间都是娇俏笑意。 凤翎的四个贴身属下在看到她的时候明显眼中也染上笑意，看的出来她跟凤翎府上的人关系都很好。 “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凤翎出声道。 语调是一贯的清冷，却少见的温和。 不是那种伪装的，而是发自内心的。 “唔，我知道赐婚圣旨的消息啦，所以特意过来恭喜凤翎哥哥。” 小姑娘道，而后眉眼一转，便看向还未来得及离开的秦歌身上。 “这位就是苏姐姐吗？我知道你……” 南阳偏着头道，天真、好奇、打量的目光落在秦歌的脸上。 明明是个娇俏又漂亮的小姑娘，秦歌却在她看过来的瞬间，只觉得一阵阴冷，脑子一阵刺痛，一种从内心里升起的恐惧瞬间将她笼罩，让她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 “为什么……为什 第42章 凶手 秦歌的这一闪身躲避，似乎伤到了这位小郡主的心，只见她眼眶红了，咬着下唇委屈的看着她，泪水盈盈的。 她年纪小，长的也漂亮，眼眶含泪的模样当真是能激起男子的保护欲。 这不院子里的众人脸上都露出了不解担忧的神色看向秦歌，钟莹莹的两个丫鬟更是急忙上前，“郡主，可是受伤了，奴婢扶您起来。” “郡主，奴婢扶您。” “我没事。” 钟莹莹摇头，秦歌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看着她这般善解人意又天真娇俏的模样，若没有刚才一闪而过的画面，秦歌都不敢相信面前这人竟是那样的恶毒。 所以面前的钟莹莹和刚才画面中的狠毒女子是一个人吗？ 刚才的幻觉又是怎么回事？ 秦歌拧了拧眉。 眼见着钟莹莹还未起身，她压下心中的惊疑，往前走了两 第43章 恶毒 她眨眨眼，好无辜的开口。 可是不对，秦歌还是觉得不对劲儿。 她站直了身体，看向钟莹莹，眯着眼道，“他安的假手，一个五爪铁钩，看起来相当的吓人……” “啊，苏姐姐，这么危险吗？” 钟莹莹捂着嘴，一副受了惊，害怕的模样。 下一刻却听秦歌道，“是啊，相当吓人，要不是阿翎及时赶到，我这条命怕是就交代在那鬼面人手里了……” 说这话的时候，秦歌紧紧盯着钟莹莹，就见她瞳孔轻轻一缩，连呼吸都顿了一下。 心理学上表明，这是压抑愤怒的微呼吸表现法。 “说起来，当真是要感谢阿翎，要不是她，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想必我的事情公主也听说过了，被寒王爷背叛，没了婚约，得了怪病，容貌不在，本来以为人生无望，可偏偏阿翎从天 第44章 救命 钟莹莹语气阴阴的说道。 秦歌的耐心终于告尽，她盯着钟莹莹那双阴毒的眼，两步上前，直接出手扣住了她的脖子。 “我这个人，什么都怕，就是不怕威胁，你派人杀我伤我，你猜我会不会就这么算了？” 说着手下陡然用力，眼中杀意毕现。 “呵……苏瑾，你敢杀我？这是在南祁王府，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本郡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钟莹莹笑的阴冷极了，即便秦歌的手放在她的脖子上扣紧，她竟是半点儿都不害怕。 她阴冷开口，下一刻一把匕首陡然从她的袖口中出现，竟是不顾自己被掐住的脖子，对着秦歌的心口就插了上去。 “找死！” 秦歌眼神冷厉，一声冷喝，直接一把钳住钟莹莹的手腕，咔嚓的一声，将她的手腕一拧，直接将匕首打落在地。 真是 第45章 你道歉 秦歌微抬下巴，哼笑一声说道。 那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让屋内一众人都惊的吸了一口气。 这苏大小姐这是凭的什么啊？ 难道是凭的赐婚圣旨？ 尤其是凤翎的四个属下，眼中更是复杂，因为他们猜测出来，苏大小姐凭借的是她的医术。 王爷身中奇毒，却只有苏大小姐能救，所以她用这件事当作条件，换的爷去宫中求了拿到赐婚圣旨。 而如今…… 她又是因为什么不满而对南阳郡主出了手？ 是因为南阳郡主跟主子之间的关系好吗？ 众人眼神复杂。 南阳郡主的随身丫鬟哭哭啼啼，满脸质问，“承认了，苏大小姐承认了……” “苏大小姐您怎么能这样？您凭什么这般欺负人？我们家主子第一次拜访您，跟您一见如故，您却要杀她，就是因为您嫉妒主子跟南 第46章 滚吧 秦歌瞳孔一缩，危险的气息瞬间凝满眼眶，她看着凤翎道，“你让我道歉？” “本王与南阳一起长大，自幼兄妹相称，你刚刚所说的话不仅是对南阳的污蔑，更是对本王的亵渎。” 凤翎声音没有起伏的响起，却带着不容置疑。 秦歌怒极反笑，指着钟莹莹道，“你让我给她道歉？” “是。” “呵……” 秦歌冷笑一声。 “如果我不呢？” 她问。 整个人都冷了下来，盯着凤翎。 “今日你若不道歉，那本王替你道，因为你是本王的未婚妻，但自今日起，关禁闭十日，这十日你止步清风苑，吃食之上只吃素食，无鱼肉。” 凤翎的声音清清冷冷。 可随着他的话，秦歌的脸色越来越冷，整个人的气质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 她往日里插科打诨，肆意惯了，嘻嘻哈 第47章 再去风月楼 钟莹莹始终不解，她安排的这一切，事情本不该这般发展，至少在她的谋划中，今日的事情不该就这般草草了结。 可苏瑾不仅全身而退，更是有恃无恐。 好像对凤翎哥哥这个人，对南祁王妃这个头衔，她似乎都不在意？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莹莹直觉，她忽略了什么东西。 听到钟莹莹的话，程风顿了一下，随即道，“回郡主，主子的事儿，属下并不清楚。” 这就是什么都不说了。 凤翎哥哥的人一向口风紧的很，根本套不出什么话。 钟莹莹抿了唇没在开口，只是垂下的眸子掩不住的阴毒。 苏瑾。 这两个字反复在她的心里念叨。 …… 秦歌出了南祁王府之后，站在后巷好一会儿，此时的她多少有些狼狈，伤口崩裂出血，冷怒退下之后便涌上一阵接着 第48章 分析 聂无双问。 语气懒懒散散的，跟他的人一样，往那里一坐，浑身都跟没骨头似的。 秦歌抬起眼，“解释什么？你不是也对我挺好奇吗？那就等我包扎好了伤口，咱俩好好聊聊，我这胳膊疼着呢，再不治，废了。” 秦歌道，语气多少有点儿不耐烦了。 “我若是就不出去呢？” 聂无双用手杵着头。 “不出去，那你就在这看着。” 秦歌冷嗤，抬手就往下拉染血的衣裳。 蹭。 聂无双一下子站起来，“苏大小姐，你还是不是个女人？” “如假包换。” “不过看你一个风月楼头牌，不是伺候过很多女人吗？我这就拉个肩膀……何况还没拉下来呢，你这反应就这么大？你这不对啊……” “呵……” 聂无双嗤笑了声，没跟秦歌继续说了，直接起身去了门外，还真 第49章 毒发一下 聂无双问。 秦歌秀眉微微一拧，接着道，“我之前没说吗？我要在你这里住两天。” “什么？” 聂无双差点儿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脸上的笑都顿了下，那双邪魅的眼充满了几分震惊，“你要在我这里住两天？” “知道。” 秦歌点头。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同意？” 聂无双嗤笑，他看着眼前的女子，越发是觉得她有什么大病。 “不是说了，收留我两天，我答应你件事儿，帮你把身上的毒解一下怎么样？” 秦歌问。 懒懒散散的样子。 好像这话真是随意说的。 但就是给聂无双一种感觉，你答应不答应，我都的留下。 “苏大小姐是遇到什么事了？你是苏家嫡女，如今更是南祁王的未婚妻，却要留在我风月楼里，你敢留，我聂无双却也不敢收啊。” 聂无 第50章 血蛊 秦歌暗骂一声，没想到这人真是疯子，竟是真的催动毒发。 什么毒，喝酒触发，脸红溢血，浑身抽搐。 她当即探上聂无双的脉，毒脉之相，反反复复，或急或缓。 而当她在抬头的时候，就见聂无双的眼睛都越来越红，像是蒙上了一层血色，看起来骇人又妖冶。 “这是……” 秦歌吐出一口国粹。 当即起身上前，一把拉着聂无双推上身后的床榻。 她拿过桌子上的药箱，直接将里面的银针包给拿出来，将他身上的红衫一扯，嗖嗖嗖几枚银针落下，刺入经脉十六大穴，而后眉目冷凝的盯着聂无双，下一刻她瞬间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静脉穴道被封住，他的皮肤表面却鼓起一个又一个小包。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肤表层下面，上蹿下跳，但因为静脉穴道被封，路不通 第51章 噩梦 聂无双听到自己的声音冷静响起。 “行，就这么说定了。” 秦歌道。 好像也没多在意似的。 “苏大小姐，血蛊如何解？” 终是忍不住，聂无双问了一句。 “唔，我现在跟你说了也没用，不过你确实是需要去准备几种药材，等我睡醒了写给你。” 秦歌打了个哈欠，是真的挺困。 聂无双见她眼角溢出一点儿泪，真是困顿到极致的样子，有些失笑，这位苏大小姐真是跟传言中的判若两人。 “行，那苏大小姐你就在这个屋子先睡一会儿，等你醒了咱们再说。” 聂无双起身。 秦歌的头已经一点一点的。 “去里屋睡，锦被都是新的。” “多谢。” 秦歌迷迷瞪瞪的起身，进了里屋。 聂无双看的眯眼，这般没有防备的样子还真是有恃无恐。 抿唇，转身 第52章 梦中梦 伴随着钟莹莹恶毒的声音，那匕首狠狠的落下。 “住手！” 秦歌一声厉呵，整个人直接飞扑而上，一脚踹向钟莹莹，可是直接穿了过去，她是灵魂体，压根碰触不到钟莹莹的身体。 于是她眼睁睁的看着钟莹莹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划开了女子莹白的脸，皮肉翻开，血溅满身…… 那是苏瑾！ 右脸血红胎记的苏瑾！ “啊……” 沉闷，凄厉，却又发不出声音的喊叫。 苏瑾仰着头，鲜红的血顺着脖颈染了衣服。 她眼神呆滞麻木，一片死灰。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她呢喃的询问。 钟莹莹抓着她的头发往地上狠狠一甩，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为什么？因为你勾引了不该勾引的人啊，所以本郡主要让你生不如死！” 钟莹莹呵呵 第53章 继续找 “继续找，这京都城她不认识别人。” 凤翎抿着唇下令道。 他是真正领教了秦歌的脾气。 “是。” 属下立刻告退，继续寻找秦歌踪迹。 而这一找，就是三天，三天时间凤翎查到苏瑾没有回去苏家，甚至京都城内各大酒楼都查探过了，依旧没有她的消息，苏家人还以为苏瑾是在他的府上，却不然，这苏瑾，下落不明！ “继续找。” 凤翎脸色绷的极紧，最初秦歌离开的时候，他只当她在闹脾气，却没想到她性子这么烈，竟是一连几天没了音讯。 这几天，凤翎突然发现了一件事，就是秦歌这个人跟大周京都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切割开的，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不是苏瑾，她只是一个寄居在苏瑾壳子里的外来灵魂。 来自哪里，要去哪里，他都一无所知。 苏家， 第54章 报仇的人 说起来，她来到这陌生异世界，媚娘是第一个让她心坎这般舒服的人。 所以第二日，秦歌便列了一张清单，买了几十种药材回来，且每种药材都是带着毒性的，她便闷在屋子里炼制毒药。 期间有一次媚娘进来给她送饭，看到桌子上的粉末下意识的抹了一下，结果当场就昏迷了过去，那是重度迷药。 所以苏瑾知道了她在屋子里捣鼓瓶瓶罐罐都是毒药。 这不，今个一进来看到桌子上的绿色丹药，不敢上手去摸了，先问问这是什么东西。 “别碰，这丹药你碰一下，你这花容月貌就没了。” 秦歌道。 媚娘握了握自己的手，幸亏她有经验了，没有乱摸。 “这么厉害，苏妹妹，你炼制这么多的毒药是要干什么啊？” 媚娘将椅子拖出来，直接坐下，现在已经开始喊苏妹妹了，可见她现在对秦歌的感情是真挺深，甚至还带着深深的佩服。 “报仇。” 秦歌将桌子上的瓷瓶收好，出声道。 这几日她除了安静养伤，就是在研制毒药，可一刻都没闲着，半点儿没忘那个鬼面男，还有钟莹莹。 这肩膀上的伤时刻提醒着她，那人来杀她的经过。 秦歌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睛里面散发出阴恻恻的光，看的媚娘一愣。 “你要杀谁？” 就在这时，聂无双的声音响起，原来是门没关严实，他正走到门口，恰好听到了他们两个的对话。 “楼主。” 媚娘起身。 “坐着，没事。” 聂无双抬了抬手。 秦歌见到聂无双坐下，抬了抬眼，“跟你没关系。” “嗤，这话说的，你想杀谁说一声，我就替你办了，还用研制毒药这么麻烦？” 聂无双道。 秦歌这两天跟媚娘混熟了，主要是她投喂在她的点子上，给她吃好的穿好的，两个人便近了，至于聂无双，秦歌对他的态度还是那样，不冷不热，不咸不淡。 此时听到他的话，便哼了声，“我用得着你吗？报仇这种事自然是自己动手才过瘾，找别人干什么？更何况，我才不要他那么轻易的死了，我要让他生不能，死不得，生不如死，受够折磨才死。” 秦歌凉凉开口。 这短短几句话听的媚娘脸色复杂。 这是什么深仇大恨…… 聂无双也是听的嘴角抽搐，那双妖冶的眸子都呆滞了下，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还真是最毒妇人心，苏大小姐真是让聂某刮目相看！” 这话自然不是什么好话。 苏瑾手指摆弄着手上的瓷瓶，凉凉的抬了下眼，看着聂无双道，“这瓶药是能将人毒哑的药，你要不要试试？” 聂无双，“……！” 倒也不必。 “你要报仇的人该不会是萧枫？” 聂无双又问，莫名其妙的，他对苏瑾的事儿还真挺有兴趣。 媚娘也支棱起耳朵，混熟了之后这个人身上哪里还有那风情万种，勾魂的老板娘姿态，就挺八卦，而且这几天交流下来，得知媚娘也才二十岁，正是双十年华，未曾成家。 “萧枫？” 苏瑾愣了下，随即才反应过来聂无双说的是谁。 “你不提他，我都差点儿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聂无双，“……！” 媚娘，“……！” 苏姑娘，你要不要装的这么明显，这是您前不久，差不多也就半月前刚退婚的未婚夫啊，你现在说不记得，谁信？ 聂无双和媚娘都认定了苏瑾是在口是心非。 “按我说，这仇确实需要报，还有苏妹妹你那个庶妹，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爬了姐夫的床榻，也属实是不要脸了。” 媚娘在一旁咬牙切齿的冷哼，为苏瑾打抱不平。 听到媚娘的话，苏瑾嗤笑了声，摇了摇头，“这两人不惹我没必要报复，渣男贱女凑一块最好。” “苏瑾，你是不是在嘴硬？在我们两个面前你倒也不必这么强撑着，这大周谁人不知，你苏瑾与萧枫青梅竹马，伉俪情深，你喜欢他喜欢的很，他跟你的庶妹做出这种事，你就半点儿不恨？” 聂无双撑着下巴问。 他是真不会好好穿衣服，胸膛总露在外面。 一张妖孽似的脸挂着慵懒笑意。 且他极其的嘴欠，总喜欢说秦歌不爱听的。 “不恨，若是我恨，早就将他毒成了太监，让他断子绝孙，信不信。” 秦歌冲着聂无双笑的残酷极了，桌子上放在一盘媚娘刚端过来的小黄瓜，是刚从小院子里摘的，还带着水珠，是最鲜嫩的又一茬，就见秦歌拿起一根，接着咔嚓一声，直接掰断…… 聂无双，“……！” 后股一紧。 丫的，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苏瑾，你还是不是个女人！” 聂无双咬牙切齿问。 秦歌冷哼了声，懒得理他，谁让他嘴欠，非要质疑她说的话。 媚娘在一旁捂着嘴偷笑，她算是看出来了，楼主总喜欢挑衅苏姑娘，但每次都是完败。 “对了，南祁王的人这几天一直在找你，只差将整个京都城翻过来了，你还不打算现身？” 聂无双想到这件事，出声道。 苏瑾顿了一下，拧了眉头，听到这个名字满脸都是不耐烦的样子，只听她道，“找我干什么？闲的没事干了？哦，对了，也是，我现在还是他未婚妻来着，看来要想个办法解除婚约才行。” 秦歌自言自语道。 她现在是真烦了，本来跟凤翎协议在一起，就是因为神龙玉的反应，加上她初来这里，先找个靠山再说，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利用他寻找神龙玉的秘密，但如今，手掌心里面的神龙玉遇见他的时候已经不热了，而且她还进了一次神玉空间，接下来她就自己摸索，总还是会进去的，不是非的靠凤翎，更何况两个人还闹掰了。 如今因为一个钟莹莹，她算是看出来了，靠人不如靠自己。 且她差点儿被鬼面人弄死，那也是拜凤翎所赐。 越想越气，心口窝火的要命。 “你跟南祁王凤翎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55章 火药味 “什么怎么回事？” 听到聂无双询问，秦歌下意识的反问。 聂无双眯着眼，一脸探究样，“凤翎那人清风霁月，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怎么会去求当今圣上赐下婚约？总不能可能是看上你了，所以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秦歌问。 “这谁知道？你俩的事儿……” 聂无双桃花眼眯着，蔫儿坏。 秦歌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拿起桌上一杯子朝着他就扔了过去，“会不会说话？怎么就不能是看上我了？我很差劲儿？” 聂无双这两天都被扔习惯了，躲的那叫一个娴熟。 “我说个实话，你怎么还动手了呢。” 他喊道。 秦歌没搭理他，认真的将桌子上的几个小瓷瓶收拾好，抬了抬眼看向聂无双道，“你不用试探我，想知道什么你直接问就行，我要是愿意回答你，自是就回答了，若是不愿，你试探也没用。” 聂无双一僵。 一旁的媚娘也僵坐了身体，眼神有些闪烁的看着苏瑾。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秦歌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淡淡道，“不用这般严肃，人生在世，谁身上还没有点儿秘密？你们的秘密我无意探究，至于我的嘛，你们也别问。” “呵呵呵……” 听了秦歌这话，聂无双笑出声，眉梢间氤氲着几分冷淡，他回身坐回椅子上，开口道，“苏瑾，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聂无双不自觉的问出声。 这几日本以为混的熟了，可几句话下来，却依旧能从话音中感受到面前女子骨子里的那份儿凉薄和敏锐。 “我都不想了解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管我是什么样的人作甚？” 秦歌抬眼道。 一句话噎的聂无双半天没喘上这口气。 “我让你寻的药材都寻齐了吗？” 秦歌突然换了话题，压制血蛊的药材，本就难寻，这三四天了，聂无双还没有凑够。 “还差一株药，是从外面弄进来的，大约还要十天。” “这么久？” 秦歌拧眉。 她预设的时间就是七天之内，没想到聂无双的人凑药需的这么长时间。 “苏妹妹，你……很赶时间吗？” 媚娘在边上一直没有说话，这会儿才开口道。 “也还行，我怕生了变数，我这个人答应的事情是定然会做到的。” 秦歌开口。 “生什么变数？我这个血蛊在体内十几年，也不差这几天，只是到时候你别下不去手就行。” 聂无双道。 语气听着有点儿怪怪的。 “下不去什么手？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秦歌扬眉。 “呵……。” 聂无双意味不明的笑了声。 “苏瑾，如果一个母蛊之下控了多个子蛊，其中一个子蛊解了，另外的会怎么样？” 聂无双突然问。 秦歌一愣，“什么意思？” “你先回答。” 聂无双道。 “那自然是死，且是必死无疑。” 秦歌语气斩钉截铁，话音落下，不由得挑眉问，“你别告诉我，给你下蛊的人还给别人下了？” “我不知道。” 聂无双开口。 秦歌听着这话却拧了眉头，不知道聂无双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出去一趟。” 秦歌突然开口。 “凤翎的人到处都在找你，你要出去？不是说要在这里住七天？” 聂无双问。 媚娘也抬起眼，只当是苏妹妹生了自家楼主的气，毕竟自家楼主刚才试探了人家。 “我出去有点儿事儿，下午就回来，不会让凤翎找到。” 她说道。 “出去干什么？” 聂无双问。 秦歌似笑非笑的抬起眼，看了他一眼，“聂无双，你逾矩了。” 一句话怼的聂无双哑口无言，又气的胸闷异常。 “随便你，老子真是嘴欠，才会问你去干什么。” 他冷哼一声，随后直接起身出了屋子。 他算是领教了这个苏瑾的嘴上功夫，那可真是怼人一怼一个准。 “咯咯咯……” 这边媚娘捂着嘴笑出声，她长得好看，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起来，不似平日里接待客人时的那种风情万种，反而多了一丝娇憨天真。 “柳姐姐笑什么？” 秦歌问道。 媚娘的原姓姓柳，名叫柳媚，她喊自己‘苏妹妹’，秦歌便不好再一口一个媚娘，便改口喊柳姐姐。 一声柳姐姐喊得媚娘眼眶都有些红，心口悸动。 “我们楼主这个人对别人的事儿甚少关心，更不会去询问，对苏姑娘想必是有几分在意的，所以才会询问几句，反倒是被苏姑娘你怼的很是没有脸，我跟在楼主身边几年了，很少见到有人能将楼主气成这个样子。” 媚娘道。 秦歌扬了扬了眉，没接话。 “苏妹妹，楼主这个人其实挺苦的，这么多年没见他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好像从遇见你就不一样了，就是那次，你说要来见头牌的那一次，我记得你就将主子气的跳脚。” 媚娘想到初次见面，感叹出声。 觉得缘分这个东西真正妙不可言。 “柳姐姐，这世上各人有各人的苦难，谁人不苦？” 秦歌垂目道。 凤翎双腿残疾，身中蛇毒，他苦不苦？ 自己自小流浪，无父无母，受尽磨难，好不容易一身本领长大成人，却意外成为被捉奸在床的苏瑾，她苦不苦？ 苏瑾，堂堂一个苏家嫡女，却生了怪病，被抛弃被背叛，她苦不苦？ 人人都有自己的苦处，不过都是咬着牙不说罢了。 “也是，谁能活得那么称心如意呢。” 媚娘叹息了一声。 “柳姐姐，你帮我去准备一套男装可行？” 秦歌胳膊上的伤虽然还没有痊愈，但这几天她用了上好的药，伤口已经迅速愈合了，所以她准备出门去踩踩点，看看端王府的位置，准备过两天动手，这口恶气憋在心里这几天都快将她给憋出病了。 “行。” 媚娘二话没说，直接去弄了一套男装给秦歌。 秦歌起身之后直接穿上了男装，而后给自己化了个妆，她用炭粉将眉毛涂黑，又弄了特殊的药汁将脸上的胎记给隐藏了起来，将头发给高高扎起，妥妥的一个俊朗少年便出现了，完全跟换了个人一样。 “这，这……这完全看不出来了。” 第56章 踩点 媚娘一直在屋子里，看着秦歌一阵倒腾，直到她全部弄完，媚娘的眼睛已经控制不住的睁大，捂着嘴巴满眼的不可置信。 就见眼前的男子身材修长，蓝色锦袍，俊朗夺目，腰间挂着枚玉，一头墨发也用玉绾给束起来了，看着就是哪家府上出来的公子哥。 秦歌冲着媚娘扬了扬眉。 媚娘深呼吸一口气，忙道，“苏妹妹，我现在相信你是大周第一美人了，不，你是大周第一公子了。” 因为之前秦歌脸上顶着一块红胎记，这是带给人最直观的视觉冲击，所以很多人第一反应就是丑，压根就注意不到她原本的样子。 以至于所有人都忘了，苏瑾曾是大周的第一美人。 如今她掩了胎记，做了男子装扮，竟也丰神俊朗的让人移不开眼。 听到媚娘的话，这边的秦歌一挑眉，手上的扇子抵住媚娘的下巴，笑的风流倜傥，“美人儿，给公子笑一个。” 她眉眼倜傥，眼神慵慵懒懒，一身凉薄浪荡气息，加上这样一副相貌，这样一个调戏的动作，竟让久经沙场看惯了美色的媚娘瞬间羞红了脸，心口砰砰直跳，“苏妹妹，别闹。” 她不是没见过美男子，就他们风月楼里面养着的，狂野的，妖媚的，柔弱的……什么样的都有，但没哪一个敢像苏瑾这样调戏她啊。 “嘻嘻嘻……呵呵呵……” 秦歌笑的欢快极了。 “这样就没人认出我？” 她笑。 “确实认不出，我敢保证就是你那个丞相爹爹站在你面前，也都认不出你来。” “那就好。” 秦歌点点头，手中扇子啪一下打开，“那本公子就出门了。” “苏妹妹，你是要去干什么？有没有什么危险，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媚娘在身后喊道。 秦歌已是打开门，正好看到了站在外面的聂无双，他倚在二楼长廊的栏杆上，听到开门声，下意识的回过头来，本就是一双眯着的桃花眼，却一瞬间凝住，甚至下意识的往秦歌身后看了看。 这人谁？ “你在这看门呢？” 秦歌拧眉，不客气的出声。 这聂无双之前没好脸的甩门离开，却没想竟在门口站着呢。 听到秦歌出声，聂无双才回过神来，似不可思议般道，“苏瑾？” 秦歌，“……！” 感情是没认出她来。 “楼主，你是不是也被吓了一跳？苏妹妹这伪装技术简直是绝了，若不是我就在眼前看着，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时候媚娘也从身后走上前来，双眼中的惊叹还没来得及掩下去。 聂无双抿了唇没开口。 他只感受到自己鼓动的心跳声。 因为苏瑾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脸上的红色胎记，他这几日都看习惯了，这猛地看到没了胎记的苏瑾，他竟是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来。 “既然能把脸上的胎记弄掉，为何天天顶着那样一张脸？不知道那样真的很丑？” 聂无双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他本意不是说这个话，但话一出口就不由他控制，不知怎的，出口就成了讽刺。 果然就见面前的女子眉梢冷冷瞥了他一眼，而后毫不客气道，“关你屁事？！” 聂无双，“……！” 媚娘，“……！” 秦歌扔下这么一句话，又回头看一眼媚娘道，“不用跟我一起，我就是去踩踩点，一会儿就回来，你跟着我反而会引起注意。” “走了。” 秦歌挥了挥手，直接越过聂无双，将他给忽视了，抬脚离开了长廊，入了后院，从后门出去了。 聂无双还站在二楼长廊上看着秦歌离开的影子，桃花眼眯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楼主，你说苏妹妹她是去干什么了？” 媚娘问。 “谁知道？还去踩点？不知道的人还当她是个飞天大盗，白日里踩点，晚上偷盗呢。” 聂无双哼道。 一旁的媚娘眼神有些复杂的看向自家楼主，憋了半晌终是开口道，“楼主，苏姑娘好像特别能挑起你的脾气啊，以前的时候都很少见你发怒。” 聂无双一僵。 这个问题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他这个人出生便被不被人爱，坎坷的长大，受尽苦痛，早已经磨平了他的情绪，就是再痛再苦也不会再人眼前流泪，没人会心疼，就是愤怒也是藏在心里，没人会在乎，这些年除了仇恨支撑着他，喜怒哀乐的情绪都快忘了。 意外闯入他命运中的苏瑾，却让他一潭死水般的生活多了一丝鲜活。 “楼主，我跟在你身边十年了，看着你是如何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如果你身边能有苏妹妹那样一个人，媚娘会放心很多。” “不会。” 媚娘话音一落，就被聂无双出声打断。 话音斩钉截铁的。 “媚娘，你是不是忘了她的身份，忘了她是谁的未婚妻？” 聂无双桃花目沉沉，看不出里面隐藏的色彩。 “可是苏妹妹她好像对南祁王并无感情。” 媚娘斟酌半晌道。 这几天她观察过，也跟苏妹妹谈过，提起凤翎的时候，苏妹妹她甚是不耐烦。 “我对她……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觉得这个苏瑾跟传闻中的不一样，好生有趣，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她不知遇到了什么事，想着来我这里躲上一躲，而解了我的血蛊便是她提出的条件。 我跟她之间，就是一场交易。” 聂无双道。 “是。” 媚娘忙低头，应声道，心里却闪过一丝心疼。 另一边，秦歌出了风云楼的后门，便隐入了人流之中，她一派丰神俊朗，翩翩公子哥的样子，路上引起好几个姑娘家回头看。 她只是随便找了两个人询问，便得知了端王府的位置。 她便装作路过般在端王府的周围转了一圈，直到摸清了大致方位，这才抬脚离开。 第57章 萧世子 离开了端王府秦歌并没有直接回风月楼，而是径直往茶楼的方向走去。 茶楼门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秦歌进门直接要了个二楼包厢，包厢设置的极好，凭栏一楼的场景一览无余，交谈声近在耳边，犹如置身其中。 除了说书人抑扬顿挫的声音，大多数人谈论的八卦还是围绕着皇室的两次赐婚，不免有人为南祁王扼腕叹息，毕竟是曾经的第一战神还生的面如冠玉，就算是双腿残疾也不至于配一个人尽皆知的丑女。 有人说着说着便将自己当成南祁王，认为苏瑾配不上他说些难听的话，恨不能立刻退婚，娶三四房貌美如花的小妾。 秦歌听到这些声音嗤笑一声，端着手中的茶水走到窗边不再听这些闲言碎语，心下思索看来凤翎将自己失踪的消息瞒的很好。 秦歌想着端亲王府的守卫排布和今晚的计划，愣愣的看着窗外的街道。 “让开，快让开！” 忽然街上传来一人大声喊叫，马蹄乱踏嘶鸣带着一片惊恐的尖叫声。 “疯马伤人了！” “快，快跑——” “救命！” 秦歌被这声音吵的回过神来，便见一匹马速度极快，疯了似得在街上左冲右撞，马上一人死死拽着缰绳却控制不住疯马，两侧摊子撞毁了大半，四周皆是尖叫和痛呼。 “娘，娘！” 眼见疾驰的骏马将要一脚踏在小孩身上，秦歌将手中的茶杯急速的甩出，狠狠的撞在骏马抬起的前蹄之上，只听一声嘶鸣，马匹顿时踉跄倒地，朝着地上就跪倒在地。 马匹上的人猝不及防一下子从马匹上滚到了地上，当即就吃了一嘴的泥土。 “孩子，娘的孩子……” 那小孩堪堪躲过被马匹踩在脚底的命运，他的娘亲猛地扑上来一把抱住他，就呜呜的哭起来。 众人那颗提起来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纷纷抬眼看向窗边的人，那茶杯颜色碧绿，在地上摔的粉碎，就是这个小小的茶杯救了那小孩的命。 这一抬头，便见窗户边站着一少年男子，丰神俊朗。 那是谁家少年？身手这般凌厉？ 秦歌这茶杯扔的真的只是顺手，见那小孩得救了，便想转身离开窗户边上。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原本从马上摔倒在地上的男子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周围人仰马翻的景象视而不见，抬起脚冲着地上的马头就狠踹了一脚，满脸的怒火，骂骂咧咧道，“死畜生，发的什么疯？” 一身的嚣张跋扈气息。 接着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看着地上的茶杯碎片，怒从心头起，眼神一转，当即跟站在窗户边上的秦歌对视上了眼，“哪儿来的狗东西，胆敢谋害世子！给本世子滚下来！” 他怒声道，一张脸都是阴郁。 坐下骑发了疯病，他从马上摔了下来，被这么多人围观，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自是将矛头对准了出手的秦歌。 “是世子爷。” “萧小世子。” “天啊，那小兄弟要倒霉了……” 听到男子自报家门，众人脑中灵台一闪，瞬间一个机灵，纷纷吓的后退。 谁人不知萧小世子性子嚣张，最是跋扈，那是谁都不放在眼里。 此时众人纷纷怕惹了麻烦在身，一句敢站出来说话的都没有。 此时萧硕的属下也纷纷追了上来，见到自家小主子的马匹倒在地上，尤其是主子身上满满都是泥土，看起来有些狼狈，那是心都吓破了，忙的一拥而上，“世子爷，您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哪里？” 啪。 萧硕一巴掌甩出去，满眼的怒气，“废物点心，没用的东西，有人要谋害本世子，还不快将人给我揪出来？” “是。” “是，是。” 属下忙的点头。 这边秦歌只是顺手扔了个茶杯，真真是没想到会惹祸上身，本是准备离开了，就听下面那男子顿时叫嚣道，“狗东西，你给本世子等着，本世子亲自废了你。” 一声阴狠的怒吼声，萧硕带着属下就冲了进去。 那叫一个气势汹汹。 进了茶楼，直接将茶楼老板一脚踹翻在地，冲向二楼，对准了秦歌的包厢一脚就踹了开来。 秦歌本是想走来着，只不过被人骂了狗东西，这心里多少有点儿不舒服。 她做什么了？不就喝个茶，顺便救了个小孩，就要被人骂？这凭什么？ 于是她就没动了。 砰的一声，包厢的门被踹开。 外面闹哄哄一片。 萧硕带着人一拥而进，就见屋内秦歌正慢条斯理的坐在桌子上喝茶。 门被踹开，秦歌拿茶杯的手都没有颤。 “就是你暗害的本世子？来人，将人给我绑了。” 萧硕怒声道。 一声令下，属下当即凶神恶煞的冲向秦歌。 “晦气。” 扔下两个字，秦歌拿起桌上的茶杯嗖的飞了出去，当即就打在最前面两人的膝盖之上，两个属下顿时就跪倒在地，嗷呜嗷呜出声。 “大胆，竟还敢反抗，本世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萧硕没想到这包厢中的少年竟然如此的胆大妄为，气的一张脸都青了，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外面围观了不少的人，今日要是不将这人拿下，他萧硕的里子面子都没有了。 “一起上，死活不论。” 萧硕当即恶狠狠的说道。 一句死活不论，当即让秦歌眯了眼。 呵呵呵。 真好，她从来到这大周国，是个人都想弄死她是。 这一个个的，王爷，郡主，世子都想弄死她，她招谁惹谁了？ 秦歌周身气质顿时冷的不像话，眼中凝出一层杀意，此时萧硕的六七个属下顿时一拥而上，眼神凶狠。 “哼！” 只听一声冷哼，秦歌一张脸面无表情，只是在萧硕属下冲过来的瞬间飞身而起，她身手本来就凌厉，一脚踹飞两人，手中银针闪闪发光，对着抓向他的仆人后颈穴当即就扎了上去。 不过一息间，鬼哭狼嚎声顿时一片。 嗷嗷嗷的喊叫着在地上打滚。 萧硕脸都青了，吓得当即就往后退，“你，你……” “你想干什么？” 萧硕咬牙道。 下一刻，他的脖子猛地被一条银线给缠住，“刚才你说死活不论？”? 第58章 杀意 秦歌语调淡淡的，带着些浑不在意，可仔细看能瞧见她眼神中的冷漠。 不知为何，秦歌特别厌恶面前这个叫萧硕的男子，那种厌恶是从内心深处升腾而起的，伴随着一波接一波的杀意。 “你大胆， 你赶紧放开本世子，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萧硕大概没吃过这样的亏，当今圣上是他的皇伯伯，其父裕亲王虽然是个闲散王爷，但与当今圣上却是同胞兄弟，在这大周京都城，他向来是吃不了兜着走，哪里想到今日会有人敢这么对他。 掀翻了他的马匹，而且甚至脖子还被缠住，但萧硕打心里认为眼前这俊俏少年不敢弄死他，否则还要不要在这京都城混了？ “本世子让你放手，你聋吗？” 萧硕见秦歌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当即便又大声喊道。 甚至伸出手去攻击秦歌。 下一刻就被她拧住胳膊，“找死。” 她冷冷道，当即就要拧断他的手腕，然而，就在下一秒，秦歌身躯陡然一僵，只因为她在握住面前这个萧硕手腕的瞬间，脑海中顿时闪过道道画面。 昏暗的屋子里，萧硕手中拿着鞭子一下又一下的抽在那女子的身上。 “贱人，敢欺负本世子喜欢的女人，你是不是活腻了？” 啪啪啪。 一鞭又一鞭。 女子身上的衣服被抽的破碎，裸露出洁白无瑕的肌肤，伴随着染血的道道鞭痕，带着一种妖冶的破碎感。 萧硕却好像被这一幕给刺激到，他猛地丢了手中的鞭子，整个人趴在了女子的身上，撕拉一声，撕碎了她的衣服。 “放开！” “救命！” “不要！” 原本奄奄一息的女子察觉到了萧硕的意图，猛地用力挣扎起来。 “去死！你去死！不要碰我！” 凄厉的恨怒声炸响，那女子猛地抬起染血的脸。 嘶。 秦歌起了一声鸡皮疙瘩，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只听咔嚓一声，她一把拧断了萧硕的手腕，将他狠狠的甩在了地上。 而她整个人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脸色煞白，额头冒汗，大口大口的呼吸。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她又看到了！ 那张脸，是她！与她一模一样！ 不对，不是她，是苏瑾。 这诡异的场景，跟碰触到钟莹莹的时候一样。 “啊……本世子的手，我的手……” “我杀了你！” 剧痛传来，萧硕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他双眼阴狠的看着秦歌，从地上爬起来就想出去找人，而秦歌一双眼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温度，她一步一步走向前。 明明没有说什么话，也没有摆出什么表情，可她整个人都透出一种冷到极致的冰封杀意。 萧硕感受到了这汹涌的杀意，他有些怕了，咽了咽口水，抬脚就想跑，可他忘了脖子上还缠着银线，秦歌使劲一勒，银线顿时嵌入肉里，直勒的他翻了白眼。 秦歌一把扣住他的脖子。 “杀人了！” “杀人了！” “救命啊！” 萧硕的几个被打倒在地的属下没想到秦歌竟然这般不怕死，眼瞧着她扣住了他们世子爷的脖子，那是要拧断脖子的节奏，几个属下顿时就慌了，要是世子爷在这里出什么事情，那么他们就真的完了！他们这几个人一个也别想着活。 而此时秦歌扣住萧硕的脖子，那些诡异的画面再一次出现了。 被按在地上的苏瑾疯了一样的挣扎，她眼中冲天的愤恨似要冲出来，在她的脑海中呈现。 啪。 啪啪啪。 一巴掌又一巴掌，萧硕狠狠的甩在她的脸上，青紫一片，血迹满眼，几乎看不清楚原来的模样了，可秦歌就知道，那是她……不，那是苏瑾。 怎么敢？ 苏瑾狠狠的咬在萧硕的手背上，他一声嚎叫，接着就卸了她的下巴。 痛与恨，秦歌几乎感同身受，她的恨怒与画面中女子的恨怒重叠，冲了出来。 拽紧了手中的银线，越来越用力，那是一种无意识的用力和恨。 咯吱咯吱。 似是银线勒断颈骨的声音。 萧硕眼睛已经翻白了，一张脸涨的青紫通红，舌头都伸了出来，双手软弱无力的垂下，甚至整个人都虚软了站不住。 要死了。 他要死了。 画面依旧在显示。 秦歌看到画面中的苏瑾用尽了全力挣脱开了萧硕，而后她疯了一般的撞向墙壁，她要死，死也不愿受辱。 砰。 脑袋重重的撞在墙上。 她都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剧烈的疼痛。 却就在这时，只听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萧硕哥哥……” …… “南祁王爷过来了！” “南祁王爷朝着这边来了！” 嘈杂声忽而想起，声声起伏，将秦歌从景象中拉了回来。 回神一看，只见萧硕伸着舌头，双眼不停的翻着白眼，整个人就剩一口气吊着的。 外面声音愈加的大。 秦歌抿着唇，冷冷看着软瘫在地上，不停的打着哆嗦的萧硕。 她收了银线，指尖捻动，只要一个用力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但是…… 现在不能。 因为刚才的景象，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秦歌抬起脚，一个用力重重的踩在萧硕的胸口上，直踩的他嚎叫一声，接着重咳出声，这口憋着的气重重的吐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 “你想……” 萧硕吐出这一口气，重咳出声，就想着怒骂，胸口却传来爆炸般的痛苦，他这才反应过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尤其是面前的男子，眼中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满满都是杀意。 萧硕害怕了。 死里逃生，是真的怕的不行。 “别，别杀我……” 他舌头打结，一双眼布满了红血丝，终是说了软话。 而秦歌踩着他的胸口，面无表情的看向他，而后一字一句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回答的好，我留你一条狗命，否则……” 话中的威胁和杀意不言而喻。 “你说，你说……你要问什么……” 萧硕急切又恐惧的出声道。 就听秦歌问，“你可曾欺负过苏家大小姐？”? 第59章 猪头脸 “谁？” “你说谁？” 秦歌询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脚下不停的用力，萧硕只觉得胸腔似乎要爆炸一般，而且那种随时会被眼前人给弄死的恐惧感笼罩着他，让他整个人又慌又怕。 “你聋了？” 秦歌暴躁出声。 脚下用力，踩的萧硕大叫出声。 她时间不多了，凤翎很快就到，而她暂时还不想跟他打照面。 “别踩！别踩！我真的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谁，你说谁。” “苏家大小姐。” 秦歌耐住性子给了他一次机会，重复了一遍。 她觉得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诡异！ 从她莫名进入到了神玉空间，再到碰上那个钟莹莹时候脑海中出现的画面，之后她更是在梦中看到了受尽凌虐的苏瑾，这一次碰到这个叫萧硕的，竟又出现了相同的情形。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势必要弄清楚。 “苏大小姐？哪个苏大小姐？我不知道啊！” 萧硕大声喊道。 此刻哪有半点儿嚣张的样子，那是声泪俱下，狼狈的不得了。 看他模样那还真不是装的，是真的被秦歌给打怕了。 秦歌看他涕泪齐下的模样，还有那双恐惧到极致的双眼，确实没有说谎。 可萧硕看着秦歌冰冷的样子，只当她不信自己，当即嚎叫道，“你说的是哪个苏小姐？本世子真的不知道，真的……” 他连连求饶，哭喊出声。 秦歌没将苏瑾两个字说出来。 否则容易引火上身，如今她是易容的，便是惹下天大的乱子，那也没事。 一句苏大小姐的提示已经足够，若是萧硕真如镜象中那般做了那些事儿，便是只提出一个姓氏也够了，可如今他的模样却分明是不知，没有说谎。 那么她看到的画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歌已是没有时间多想，外面已经响起了众人行礼的声音，凤翎到了。 秦歌抿着唇，冷着一张脸，直接蹲下身，捏住萧硕的下巴，一颗黑色的丹药直接给灌进了他的嘴里，接着转身走向窗户，一个翻身而下，直接从二楼跳到了地面上，正好与进了酒楼往二楼走的凤翎和他的属下错开。 “啊……” “哇……” 秦歌速度快，从二楼跳下来，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看到一个人飞了下来，等反应过来人都混入人群里面不见了踪影，围观的人才惊呼出声。 而这一边，包厢内，萧硕被喂了一颗丹药，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直接咽了下去。 秦歌一走，萧硕就扣着自己的嗓子往外呕，可丹药入口，直接便吞了下去。 正当他咬牙切齿的怒骂出声，下一刻却只觉得他的舌头僵硬，脸颊刺痛僵硬，甚至麻痒的他受不了，当即就抬起手抓挠了上去。 好痛，好痒。 “啊啊。” 萧硕又痛又痒，整个人都烦的不行。 “世子别抓了！” “世子，快住手！” “世子爷，你的脸！” 萧硕的几个属下在秦歌走了之后才忍痛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上前将他们的主子扶起来，就见他们家世子爷发了疯，疯狂的开始抓挠自己的脸。 而世子的脸…… 几个属下惊恐的睁大眼，只恨不得自己当场瞎掉。 “怎么了？本世子的脸怎么了！？” 萧硕怒声道，从几个属下的惊恐的表情下，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恰好屋内桌子上摆放着茶壶，倒映出他的影子，只一眼看去，萧硕整个人都崩不住了，只见茶影之上倒映出一张猪头似的脸，青紫一片，看起来是既恐怖又恶心。 “啊啊啊……本世子的脸，我的脸……” “来人，快找御医！” 萧硕咋一见到自己那般丑陋的样子差点儿没将自己吓死，意识到这是自己的脸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嚎叫出声。 这边闹出的动静太大，惊动了茶楼众人，此刻长廊围满了人，听到萧硕的喊叫声又的大着胆子凑到门口去，结果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大跳，差点儿当场将自己送走。 “娘啊，猪头怪……哪里来的猪头怪！” 不知是谁惊叫出声。 “你说什么？找死！不许看！” “本世子杀了你们！” “来人，给本世子挖了他们的眼睛！” 意识到自己的这副尊容被人瞧见了，萧硕更是怒不可遏，整个人都失去了理智，满身的疯狂。 围观的众人看到萧硕这般疯狂的样子才意识到这猪头怪是萧家世子，那当真是一个大惊失色，哗啦啦的后退，生怕被其抓到，那可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你说说这萧家世子怎么突然就成了这个模样？ 这什么情况。 情况一片混乱。 凤翎带着属下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萧硕整个人疯狂至极的冲向长廊围观人员，势必要将瞧见他尊容的人眼珠子给挖了，披头散发的样子，加上顶着一张猪头脸，那真是一个惊悚。 “南祁王。” “是南祁王爷。” “王爷救命。” 人群看到清风霁月般的凤翎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纷纷求救。 凤翎脸上没说什么表情，只看萧硕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冲过来。 “萧世子，住手！” 眼瞧着萧硕冲过来，柳烽当即出手护主，一把拦住萧硕。 “找死！敢拦本少爷，我杀了你！” 萧硕当即挥手就打向柳烽，一副癫狂样子。 “控制住。” 因为萧硕的身份特殊，柳烽自是不敢下重手，只是拦住他，可萧硕显然怒到失去理智，疯狂的反击，竟是逼的柳烽连连闪避后退，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凤翎出声扔下三个字。 于是柳烽得了命令，当即一个反手控制住萧硕，将其按压在地上，尽管他还在挣扎，但却是徒劳无功。 此时萧硕的几个属下跟了出来，看到南祁王，几人当即跪地。 “萧硕。” 凤翎冷冷出声，声音清冷的如山巅之雪。 萧硕却像是失去理智一般，疯狂的叫骂和挣扎，又要打断人的腿，又要挖人的眼。 凤翎眉头越来越紧，招手让茶楼老板端了一盆冷水过来，当头浇下。 “清醒了吗？”? 第60章 画像 一盆凉水当头浇下，顿时让萧硕从失智之中回过神来。 愤恨和怒气上头，压根让他控制不住。 这会儿可算是回来了理智。 但当他意识到自己被人压在地上，却被泼了凉水的时候，顿时就更怒不可遏，“谁？是谁泼的本世子，想死吗？” “是本王。” 凤翎声音冷冷响起。 萧硕从地上费力的抬起头，这才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凤翎。 “皇，皇叔？” 萧硕愣愣出声。 “恢复神志了？” 凤翎问。 萧硕这才反应过来压着他的是凤翎的属下，而此时柳烽也松开了手。 萧硕木木的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凤翎，他心底里还是有些打怵的，谁人不知南祁王在大周的地位？人家这个王爷跟他爹可是不一样的，他爹是闲散王爷，无所事事，但皇叔不一样，那是上过战场的，虽然落了个残疾，但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地位。 “皇叔……” “出了什么事？” 凤翎问。 这不问还好，这一问萧硕是再也忍不住了，他心中的憋屈和愤恨无处宣泄，尤其是一摸自己的脸，又痛又痒，而且还肿胀，这一摸就知道他还是那张猪头脸。 尤其是被这么多人围观，他萧世子的一世英名在今日算是全都毁了。 “皇叔，你一定要救救我啊，一定要给侄儿做主啊！我被人暗算了，还给下了毒，皇叔，你一定要帮我找到那个人，要出解药，我定要将他千刀万剐，将他抽筋扒皮！” 萧硕哭嚎道。 最后确实是委屈，他知道皇叔的本事，想要在这个大周京都找个人，皇叔是一定能找到的。 说到后面就是愤恨的不行，声音都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凤翎看着眼前的人，出声道，“进包厢说。” “将人群散了。” 两条命令同时下达，柳烽顿时疏散人群，接着随着自家主子将萧硕带进了包厢。 “到底出了什么事，说。” 凤翎问。 于是萧硕添油加醋，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噼里啪啦的一顿说。 “皇叔，你一定要帮我找到那个人，一定。” 凤翎听着萧硕的话，眉头拧的有些紧。 原本他是真不想管这些闲事，但当时茶楼门口围了好多的人，他便上来看一下。 可是听着萧硕的话，他这心里却不知为何越来越怀疑…… 大周京都，长的丰神俊朗，且身手不凡，会用毒的年轻男子。 “那人就是个疯子，简直目无王法，皇叔，这一次真不是我闯祸，是那歹徒有病，他差点儿杀了我，你看我的脖子，而且还逼问我有没有欺辱过什么苏大小姐？什么苏大小姐，本世子压根就不认识，有病！” 萧硕是真的心里憋着恶气，简直停不下来的怒骂，想起来之前的那一幕他还心有余悸，脖子被银线给勒紧了，呼吸都没了，那种眼前发黑，喘不上气，胸腔似要爆炸一般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凤翎面上没什么表情的听着萧硕一通乱骂，直到从他口中听到了苏大小姐这四个字，他清凌的眸子陡然一动，苏姓对他来说一直是比较敏感。 “他说什么？你再重复一遍。” 凤翎道。 萧硕抓抓猪头，“说一遍什么？皇叔，你说的哪句？” 凤翎抿了唇，召过柳烽，“今日这事儿，围观者众多，你去人群里问一下，随后将那人的面貌给画出来。” “是。” 柳烽领命即将退下。 凤翎瞥一眼萧硕，“去宫中找御医看一下你的脸，看着样子应该是中毒了，你最好趁早检查一下，有些毒最先浮于表面，之后渗入体内，等察觉到就晚了，救都救不过来。” 凤翎淡淡道。 萧硕一听这话，整个人顿时一僵，猪头脸上血色尽退。 皇叔不说还好，他现在觉得胸口疼的要炸开了一般，还有肚子，肚子也是极其的不舒服，是不是毒入肺腑了？ 这这这…… 他不想死啊。 越想越害怕，萧硕两个腿都打颤，只觉得眼前更是阵阵发黑。 “皇叔，我，我先走了！我先去找御医了……” 萧硕冲凤翎说完这话，那是脚步踉跄的往外面冲，生怕晚一步自己就死在这茶楼里了。 凤翎平日里甚少说这么多的话，只是对于萧硕，这位三皇兄的儿子，他自是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不学无术，纨绔之首，整日里闯祸，不过三皇兄也就这么一个儿子，多是纵容，只要不闯下大祸，多少都能兜住，却着实没想到今日碰到了硬茬，也算是吃了大教训。 他自己受毒素侵扰，自然看得出萧硕中的那毒只是浮于表面，让他丢脸，不至于丢命，所以才说了那一番话。 而他只是想静下来想想那个男子。 这两日他心情极为不好，虽是脸上没表现出什么，但心里却有些焦灼。 秦歌没有下落。 他出动了三条暗线，竟是没找出秦歌半点儿下落。 她到底去了哪里？ 莫不是出了城？ 但他的人亦是打听过，这几日倒也没有神似苏瑾的女子出城，除非她是偷偷的离开，可她真的离开了吗？ 凤翎捏了捏眉心。 这边程风等人的速度确实是快，很快就从人群的叙述中将画像给画了出来。 包厢内，凤翎坐在轮椅上，靠近窗户的位置，从这里正好能看到街巷外面长街上发生的一切。 那人就是从这里甩了一个茶杯下去，打翻了萧硕的马，救了个孩子。 “主子，画像。” 程风将身后出声道，将画面呈出来。 凤翎伸手接过，还未打开，就听程风道，“主子，听闻这个少年男子是为了救一个孩子，这件事属下打听了多人，来龙去脉基本清楚，是萧世子的错，这人是个见义勇为的，所以咱们……” “不必管。” 凤翎道。 他只是想看看京都城里是什么人这么厉害罢了。 说着打开手中的画像。 画像与真人自是不一样，画的好也最多八分像。 可就在打开画像的那一刻，凤翎清眸一动，紧紧的凝在这幅画上。 这人是……? 第61章 想不通 他一眼就注意到了这幅画上的人的眼睛。 脑海中顿时闪过一个人影。 秦歌。 身手不凡，桀骜不驯，天不怕地不怕，会用毒，最重要的是他提到了苏大小姐。 虽然这画像的人看上去与苏瑾并不相同，但是他就是有一种感觉，这就是秦歌。 难怪他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人，若是她懂易容术，便是将这京城给翻过来，怕也是寻不到她的人在哪里。 所以她还在京城。 只是到底落脚在哪里？ 凤翎拧紧了眉头，陷入沉思。 “主子，这画像有什么问题吗？” 身后属下见自家主子一脸沉思，面色凝重，当即便询问出声。 而凤翎手指点这轮椅，他在思索所有的可能性。 他在猜测秦歌的落脚点。 眼神凝在画像上那张俊美的少年面孔之上，只道，“眼熟”。 …… 另一边，秦歌从茶楼离开之后便也没了去溜达的心思，便直接回了风月楼，脑海中一直还在想萧硕的事情。 她这几天遇到的怪相，找不到解释的方向。 但镜像中的景象却是直接影响了她的情绪。 “我说苏大小姐，你还真是厉害，这就出去了这么一会儿，听说你就惹下了大乱子？现在这京都城可到处都是通缉你的。” 刚回到风月楼，聂无双就找上来。 他也真是服了，这个苏大小姐还真是个能惹事的，这前脚出门没一个时辰，就把萧家世子给毒成了猪头，这件事现在可是传遍了。 秦歌抬了抬眼，看向一身红衣的聂无双眼里的趣味，她翻了个白眼，直接将门给带上，“只要你不说，没人知道是我。” 被猛地关在门外的聂无双差点儿被撞到了鼻子，幸亏他躲得快。 “楼主，你没事？” 媚娘正好看到这一幕，憋住笑询问道。 聂无双咬着牙，憋着气道，“这女人，什么情况？我得罪她了？” 媚娘捂住嘴。 “苏妹妹可能心情不好，我进去看看。” 媚娘道。 现在她跟苏妹妹的关系可比楼主要好。 媚娘敲了门，秦歌听到是媚娘的声音便让她进了屋。 屋子里，秦歌已经卸了妆，露出了那块血红色的胎记。 媚娘瞧着这块之前被掩盖住的胎记，竟还觉得有些亲切。 屋内，秦歌临窗而坐，整个人似是在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冷和烦躁。 “苏妹妹，可是心情不好？” 媚娘坐到她的旁边低声询问道。 因为秉着双方信任，所以苏瑾出了风月楼之后，聂无双和媚娘这边都没有派人去跟着，所以倒也不知道她出门是去干什么的，至于萧硕的事情，他们也还是从外面听来的。 “有些事情想不通。” 秦歌道。 媚娘一听这话，顿了顿道，“是因为那个萧世子？” 秦歌偏了偏头，倒也没有否认，媚娘只当自己猜对了，接着道，“那位萧世子的爹是裕亲王，是个闲散王爷，就得了萧世子这么一个儿子，往日里跋扈惯了，你教训了他，那他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苏妹妹你易了容，他就是翻遍了整个京都城，怕也找不到你。” “我不怕他找到我。” 秦歌道。 媚娘一听这话，愣了一下，接着道，“那是？” 秦歌解释不了，便索性摆了摆手，“没事儿。” 但很明显能看出来她有心事，因为拧着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过。 媚娘看出来秦歌不想说话，便又嘱咐了一句才出了屋子，给秦歌留了独处的空间。 “问出来了？她怎么了？” 院子里，聂无双正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手上摆弄着一个物件儿，见媚娘出来，他便寻声问。 媚娘摇了摇头，“不知，但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应该是被萧硕的事情影响了。” “呵……” 聂无双轻笑了声，随后摇了下头，“那位苏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的，看萧硕被整治成那个样子，能影响到她？怕是因为见到了凤翎，影响了她的心情，毕竟是未婚夫。” 聂无双道，将手中的物件往桌子上一扔。 媚娘抬了抬眼，怎么听都觉得自家楼主这话有些酸。 想了想便道，“苏妹妹被影响了心情那也正常，毕竟南祁王是她的未婚夫。” “哼。” 聂无双冷哼了声。 “南祁王的未婚妻？会躲身在风月楼？” 扔下这话，聂无双直接起身，他心情也不好了，烦闷的紧。 …… 夜色降临，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萧硕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整个京都城都知道了。 裕王爷更是气红了一双眼，据说当即就进了宫去求皇上找了御医给萧硕治病，索性那毒看着吓人，但着实没有生命危险。 裕王就这么一个儿子，结果被人残害成这个样子，当即就开始追查。 奈何画像是撒出去不少，愣是不知这公子哥是谁家的。 总之事闹的挺大。 而另一边，秦歌在媚娘走后，她将最近的事情串联起来，好像就差一个源头，却无论如何都弄不明白。 想不通，脑袋更是炸裂了一般，索性合衣准备睡一会儿。 可是就是这一睡，她再次入梦。 不，不是入梦…… 是她的灵魂出现在了那个小屋子里。 熟悉的摆设，昏暗的光线。 躺在地上垂死挣扎的女人。 还有钟莹莹恶毒的眉眼。 钟莹莹用药吊着她的命，却又不停的折磨着她，让她生死不能。 秦歌看的冷凝了一双眼，却无能为力，她一个灵魂体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外面响起丫鬟的声音，“郡主，萧世子来了。” 咚咚咚。 秦歌猛地睁开眼，整个人从梦境中抽离，愤怒还晕染在她的眼里，有一瞬间的凝滞，还没回过神来。 “苏妹妹，晚膳做好了，我让人给你端过来啊。” 门外响起媚娘的声音。 秦歌才终于回过神来。 她坐起来，一双眼冷的厉害，自上次梦见端王府小屋子里发生的一切，她已经几天没做梦了，没想到今日她碰到萧硕，看到了镜像画面，没想到竟然又梦回那间屋子。 而最后，她亲耳听到了敲门声。 萧世子来了。 他跟钟莹莹……? 第62章 无处可去 秦歌起身，屋内没有燃烧火烛，只有一捧月光从窗户处打进来，洒在地面上，打在她的脸上，映出她冷凝的双眼。 那双眼没了随意之色，蒙上一层冷和不解。 被这些画面困扰的秦歌睡不好，想不通。 她想，也许答案就在端王府的那个木屋里面。 她倒是要去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苏妹妹？” 砰。 媚娘的声音带了几分焦急，正当秦歌要应答的时候，门被一脚踹开，聂无双一身红衣似血，慵懒的脸色带着几分急，正好的与抬起头的秦歌对视上了视线。 聂无双一愣，秦歌一扬眉。 “你在屋里，你不出声？” 聂无双当即出声，慵懒的眸子压着隐隐的怒。 秦歌看他一眼，“刚才做了个噩梦，还没反应过来。” 她道。 这话一落，聂无双那点儿火气倒是瞬间散了，跟媚娘对视一眼，两个人都觉得秦歌有些怪。 竟然没反嘴？ 按照这几天对她的了解，加上她跟聂无双那水火不容的样子，刚才聂无双那没好气的质问声一落，那面前的苏大小姐必然是要反唇相讥的，竟然好脾气的解释了下？这倒是让聂无双有些不适应了。 “你没事？” 聂无双眯着一双桃花眼，慵懒的眸子此刻全是探究。 秦歌站起来，瞥他一眼，“我能有什么事？” 她道。 打了个哈欠，起身将媚娘迎进来，托盘上放着几样菜和小包子，看起来很有食欲的样子。 说起来，她在这里的这些天，每一顿的饭菜都不重样，让她乐不思蜀极了。 “苏瑾，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想凤翎了？你要是想他，你就回去，何必在这里弄这样一副样子，你现在悄悄离开，没人知道你在风月楼待过。” 聂无双拧眉开口。 他心里很闷。 苏瑾这样一副样子，他心里也不得劲儿。 倒是怀念她跟他拌嘴的时候。 甚至多少有点儿羡慕凤翎，能轻易的影响了她。 秦歌将托盘放下，还没来得及伸筷子，就听到聂无双的话，她抬了抬眼，“你有病？” “不想说话了，我这里有哑药，给你一颗？” 聂无双，“……！” 感觉回来了。 媚娘在一旁捂着嘴，眼中闪过笑意。 “不是因为凤翎？那你是怎么了？从回来就不对劲儿。” 聂无双一把拉开椅子，坐在秦歌对面，状似无意的出声道。 媚娘也有些担忧的看过来。 他们都察觉到了，秦歌出去了一趟之后回来整个人情绪就不对。 秦歌本不想说，她这个人自小一个人扛事儿，都习惯了，不喜欢倾诉。 可一旁媚娘眼中的担忧不是骗人的。 她挺担心自己。 “萧硕跟南阳郡主之间什么关系啊？” 秦歌道。 聂无双一挑眉，直接道，“那萧家世子对南阳郡主喜欢的厉害，两个人青梅竹马，怎么了？这件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那萧家世子是个混不吝，但对南阳郡主没话说，又忠心又狗腿，据说前些日子裕王才去太后哪里求了这门婚事，不过太后说了端看南阳的心意。” 秦歌将口中咀嚼的包子吞下。 听到这话，她眼中的深思越来越深。 太后，便是当今皇上和凤翎的母后。 “南阳郡主跟太后之间是怎么回事？” 苏瑾又问。 聂无双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南阳郡主与太后之间的关系，整个京都城还有不知道的？ 这个苏瑾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要询问。 秦歌拧了眉，烦躁都快要溢出来。 “你要不是顶着这张脸，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真的苏家大小姐。” 聂无双道。 秦歌瞥了他一眼，就听聂无双道，“南阳郡主是太后养大的，虽是郡主，其受宠程度比之公主更甚。” 从上次凤翎那里离开，关于钟莹莹的事情她都没再提起，也没了解，这倒是第一次从聂无双口中知道的这么详细。 钟莹莹的娘亲曾与太后未出阁之时便是极好的朋友，后来，她们闺蜜二人一个嫁了当今圣上，一个嫁给了异姓王钟馗，再一次去祈福之时，遇上了刺客，据说钟莹莹的娘亲为了保护太后，当场殒命。 那个时候钟莹莹才三岁。 皇家对钟家愧对，更是感恩，所以便将三岁的钟莹莹接入宫中太后的身边亲自教养。 而太后最小的儿子凤翎比钟莹莹大不了几岁，也时常照看她。 钟莹莹不仅被太后当成女儿般疼爱，上至皇上、下至南祁王，几个王爷，对她都极好。 毕竟她自小失了娘亲，其娘亲还是为了救太后而死。 所以在整个京都城，若说谁的身份最尊贵，最受宠，那自然是钟莹莹无疑。 如此，秦歌总算是明白了前因后果。 难怪凤翎那般庇佑她。 …… 世人皆知，南阳郡主性子良善，单纯美好，却谁又知道她那龌龊心思，和其心狠手辣的手段？ 秦歌垂着眼，且不说她跟钟莹莹之间的恩怨，就她看到的梦境中的种种画面，她就有感觉，一切都跟钟莹莹脱不开关系。 她不信那是梦。 所以她是要找一个答案的。 甚至她自己内心都有猜测。 有没有可能那是苏瑾曾真实遭遇过的，她因为遭受了这些折磨，死后都不得安生，所以她魂穿过来，却频频梦见这些？ 当然这只是猜测。 也或者苏瑾有孪生姐妹？被囚在那间屋子里？ 秦歌知道，若想知道答案，也许那间屋子是个奇迹。 正好，她本来也想去找钟莹莹报仇。 本想着在等几天，至少能肩胛骨伤的伤口彻底养好，可今个因为遇见萧硕引起的连锁反应，看来她需的快刀斩乱麻了。 “苏瑾，你到底为何要躲到这风月楼里？” 聂无双说了半天，见面前女人一副思索之态，竟是不开口了，给他憋闷够呛，便又出声询问道。 这个问题他之前问过，被苏瑾一顿怼。 这会儿没忍住又问了一遍，他还挺执着这个问题的。 秦歌想了想，“无处可去。”? 第63章 密室 确实是无处可去。 聂无双挑了挑眉，只当她没跟自己说实话。 她堂堂一个苏家大小姐，手段了得，如今更是凤翎的未婚妻，竟无处可去？这话说出去谁信？分明是跟凤翎闹了什么矛盾，所以躲到他这里来了。 冷哼了声。 “不想说算了，本公子也没想知道。” 扔下这么一句话，聂无双也懒得待了，起身出了屋子。 “苏妹妹，你别介意，楼主他就这个脾气。” 媚娘见自家楼主那别扭样子，叹了一口气找补道。 秦歌点点头，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但媚娘看的出来她有心事，可苏妹妹不说，她也不好一直询问。 只见苏妹妹窗外，整个人的气压很低，陷入沉思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轻轻叹了口气，“苏妹妹，那你好生休息，我先出去了。” 话音落，这才抬脚出了屋子。 …… “她跟你说什么了没？” 一出门就见聂无双倚在栏杆上，一副慵懒样子，可脸上神情却是带着傲娇，明显的在等媚娘出来。 媚娘心下了然，知道自家楼主也是想知道苏妹妹的心事所以才等在这里，倒也没拆穿他，只是摇了摇头，“苏妹妹她什么也不肯说，只是整个人好似有心事。” “呵……自是有心事，今日出门碰见未婚夫了，能没心事？嘴上说着不在意，没关系，可只碰了个面，就受这么大的影响，啧。” 阴阳怪气的扔下这话，聂无双的心情更加不好了，抬脚就走，他真是闲的，等在这里。 是这样吗？ 媚娘拧了下秀眉，总觉得不是这样。 之前她跟苏妹妹聊天的时候几次都谈到过那位南祁王，但从话里话外好像真的看得出来，苏妹妹对凤翎似没有多在意的样子。 夜，深了。 春季的夜晚风刺骨，加之变了天气，天上没有一颗星子，只有一轮暗月悬挂空中。 秦歌屋子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她穿了一身黑衣，将头发和脸都用黑巾包裹，只露出一双冷凝的眼，出了二楼长廊，一个飞身而起，便直接出了风月楼的后院，整个人隐入黑夜之中。 她一离开，聂无双那边就收到了消息。 他一拧眉，当即披上外衫，也跟了出去。 这边秦歌离开风月楼，便直接往端王府而去，白日里踩过点，所以倒是熟门熟路。 耳边冷风飒飒，深夜整个京城都鸦雀无声，偶尔哪家传来一两声孩童的哭闹声。 端王府，后门。 秦歌手中的铁爪直接勾住墙头，一个凌空起身，整个人便入了端王府的院子。 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陷入沉睡。 秦歌整个人像是潜藏在暗夜下的猫，小心的行走。 明明是第一次入后院，但就在踏入的瞬间她就觉得熟悉，甚至知道前面那个院子就是梧桐苑。 更甚至…… 看着暗漆漆的后院，她甚至知道在景象中看到的那个屋子的方位。 她抬起脚，像是受到某种指引一般，朝着那个方位走去。 那是端王府最偏僻的一个院子，东北角，院子里长了不少的草，冷风一吹，呜呜声响。 暗月发出诡谲一般的光，透着几分冷。 越是靠近东北院，秦歌心口砰砰跳的越是厉害。 就是这里。 她悄无声息的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倒也有些奇怪，别的院子长廊下都挂着灯笼，就这个院子，黑漆漆一片，连个灯笼都没有，像是没有人住似的。 但秦歌很谨慎，她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 院子周围连个巡逻的人都没有，倒是给她省了不少的事情。 她只一入院子，一种铺天盖地的冷便冲了过来，透过漆黑夜幕，她好像看到了一个少女被人拖着行走的画面。 心口急速跳动，脑子也痛的厉害。 她甩甩头，甩掉脑子里奇怪的画面，压下自己急促的心跳，走向黑暗里面的那间屋子。 她有感觉，就是那里。 幻境中，梦境里，她几次看到的画面就是那间屋子。 她倒是想要看看，那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秦歌悄无声息的走到屋子跟前，伸出手，将门推开，她像是一只隐藏在暗夜里面的猫，动作轻的没有一点儿声音。 屋子里漆黑一片。 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从身上拿出一颗夜明珠，一下子就照出了屋子里的全貌。 屋子里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往里走两步，只有一张桌子靠墙放着。 可下一瞬。 秦歌的头却剧烈的疼痛起来。 不，不对。 不是这样的。 这间屋子有古怪，不该是这样的。 脑海中似有什么东西闪过，她记得，脑袋里尖锐的痛撕咬钻出来一般，她好像看到了什么画面，有人搬动桌子…… 左三，右二。 这是怎么回事？ 秦歌想不明白，但她的手已经放上了桌子，她学过五行八卦，看的出来这是个机关，更是跟着脑子里那诡异的画面指引，拖动桌子。 咔嚓，咔嚓…… 随着桌子的移动，机关被打开。 只见桌子面前的墙整一个的往后开，直至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密室，她抬脚踏入，手中的夜明珠照亮了这间隐藏的密室，而秦歌一眼看到了密室的全貌…… 还有…… 角落里，被铁链拴着的，一个人？ 只见角落里，一少年被铁链拴着手脚，正蜷缩在角落里，听到声响，他抬起头来，眼中带着不掩饰的惊慌与害怕，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少年羸弱凄惨，却是掩饰不住漂亮姿容。 他似乎也没想到进来的会是一个黑衣人，整个人都愣住。 秦歌愣住，他也愣住，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对上。 “你……” 少年一动，锁链哗啦啦的响，他开口，声音很小，如小猫儿一般。 却只说了一个字，秦歌疾步上前，手指在少年唇瓣轻轻一点，少年只觉得一阵麻痹，竟是说不出话来。 “别闹出动静，我不会杀你。”? 第64章 报仇 秦歌冷声说道。 只惊慌一下，少年顿时安静下来，依旧蜷缩在那里，却是不挣扎，不说话了。 而秦歌这会儿才终于打量起这间密室。 一眼便看到密室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 形状古怪的刀，钉在墙上的钩子，还有钉耙…… 总是，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刑具。 秦歌看着这些刑具，她整个人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接着浑身都好像痛了起来。 就好像…… 这些刑具她一样一样的都被试验过。 像是肌肉记忆。 明明此刻她的身体没有伤，但看到这些内心的恐惧和身体的痛苦同时的朝着她涌过来。 头更是像炸了一样。 一幕接一幕的画面涌入脑海。 杂乱的，呼啸着而来。 “救命……放过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好痛……” “钟莹莹，你会遭报应的。” “钟莹莹，你有本事杀了我，你杀了我……” 一句接着一句，撕心般的喊叫在脑海中炸开。 伴随着那一幕一幕受折磨的画面。 秦歌似受不住这般疼痛一般，她单膝跪倒在地，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脸上的血色更是退的干干净净。 她这一次不仅看到了，更加直观的感受到了。 苏瑾，没错，就是苏瑾。 她被铁链捆住手脚，身上的手筋、脚筋，全部被挑断。 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不是被匕首划的，就是被鞭子抽的，经历的种种酷刑都在她的脑海中上演，起初她还有力气咒骂，可是到了后来，她连骂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一双眼愤恨的瞪着钟莹莹。 可钟莹莹浅笑嫣然，一副无辜至极的样子。 “苏瑾，怎么样啊？我送你的礼物你还喜欢吗？唔，你变成这个样子了，总算是不能勾引人了是吗？嘻嘻嘻……真可怜，又脏又臭，凤翎哥哥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人呢？” “是的，你没听错，就是因为你不自量力，勾引了凤翎哥哥，所以我才要你死的呀。” 一句接一句，声声刺骨。 “哎，真可怜啊，你这要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在这里了，没有一个人能救你，也没一个人记得你，唔，对了，你的萧枫哥哥也要娶别人了呢……” 钟莹莹笑盈盈的，说着最残酷的话，说道萧枫的时候，被铁链子钉在墙上的苏瑾终于有了点儿变化，她已经被折磨的说不出话来，只一开口，便吐出一串血泡。 “你不得好死……” “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你去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苏瑾双眼血红，眸中全是冲天恨意。 “我诅咒你，这辈子得不到所爱之人，你这个躲在阴暗水沟里的臭虫，凤翎永远都不会喜欢你，永远都不会……” 苏瑾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边吐着血泡一边说着最毒的诅咒。 站在她面前的钟莹莹脸上的笑意渐渐的僵硬，眼中伪装的那片天真温柔也被阴冷取代，她手中的匕首猛地插进苏瑾的心口，“你再说一遍！” “凤翎永远不会喜欢你这个……” 刷！ 又是一刀。 “你再说！” “臭虫！” 刷刷！ 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钟莹莹手中的匕首一下又一下的划破她的脸，面无全非，血流满面。 “诅咒你……” “不得好死” 苏瑾还在骂，血泡吐出。 终于，钟莹莹匕首猛地刺进她的心口。 “去死！” 秦歌整个人跪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气，甚至眼神都涣散了，那种剧烈的从心口传来的痛。 泪流满面。 像是她活生生的经历。 秦歌浑身战栗，那是一种控制不住的战栗。 到底怎么回事？ 是苏瑾！一切都是苏瑾的遭遇，可是苏瑾不是被钟莹莹杀死了吗？而她魂穿苏瑾身体，被捉奸在床，所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百思不解，满身都是疑惑，脸上白的厉害。 却突然就见躲在角落里的少年忽的睁大眼，惊恐的看向她的身后，几乎是瞬间，杀意自身后袭来，秦歌整个人就地一滚，躲开了身后的偷袭。 砰的一声，五爪铁钩狠狠的砸在地上。 就见暗影里，鬼面男冷冷的站在那里。 “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端王府。” 他嘶哑的声音响起。 秦歌做了伪装，只露出两个眼，他并不知道她的身份。 而秦歌看到他，眼神湛冷，新仇旧恨那是加一起了。 下一刻，飞身而起，手中匕首自袖口间滑出，冲着他的胸口就插了上去。 “哼！” 一声冷哼，鬼面男显然没将秦歌放在眼里，五爪铁钩砰的一声狠狠的砸在地上，可下一刻，那鬼面男瞬间原地消失。 忘记了这丑东西还会隐身了。 秦歌面色冷的如寒冰赛雪，却感知身后杀意冲天，下一刻，秦歌一个闪身后退，一把粉末当即洒了出去。 只见漆黑密室里，隐了身形的鬼面男周身一片荧绿，顿时显出了身形。 他似还无所觉，还抬着铁瓜准备攻击秦歌，却下一刻，原本一副似没看见他的秦歌忽而奋力而起，银针自指间射出，直逼向鬼面男，他避无可避。 瞬间被银针刺中。 但他只是一愣，区区银针对他来说简直就是雕虫小技。 周身杀意不减，势必要弄死秦歌，却下一刻整个人浑身僵硬，砰的一声重重摔倒在地，全身上下一个能动的地方都没有了。 鬼面男大惊失色。 而秦歌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他。 “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能看见我？” 鬼面男嘶哑的般的声音响起，满是不可置信，当他瞥见地上的荧光绿时，顿时明白了，他的隐身术技能竟是早就失效了，所以这个刺才会一击即中。 “上了一次当，你当我还会上第二次？” 秦歌冷声反问。 鬼面男瞳孔一缩。 “你是……” 鬼面男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一个激灵。 “你是苏瑾。” 他道。 沙哑的嗓音，肯定的语气。 秦歌见他一下子便猜出了她的身份，倒是也没有反驳，只是蹲下身子，将他脸上的鬼面顿时一把掀开，那张丑到惨绝人寰的脸当即又露了出来。 “果然还是那么的丑。”? 第65章 顾四顾影 秦歌眼中一片厌恶，上次看到这张脸就恶心的好几天吃不下饭，这一次她也是手欠，又将他的面具给掀开了。 听了这话，鬼面男一愣，随即眼中又是愤怒又是杀意。 “你对我做了什么？” 恨不得立刻起身将秦歌的脖子给拧断。 “没什么就是给你下了点儿毒而已。” 秦歌道。 她蹲下身，袖口中的匕首滑落在手，贴近了鬼面男的胸口，而后往前一寸一寸移到了肩胛骨的位置，接着狠狠一刺。 “唔。啊” 闷哼和惨叫声陡然响起，却被秦歌眼疾手快的扔了一颗丹药他的嘴里，鬼面男顿时觉得嗓子剧痛，竟是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有一双阴恻恻的眼愤怒的盯着秦歌。 “礼尚往来，上一次你切我肩胛骨，可是忘了？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秦歌冷冷道。 眼见着鬼面男费力想要挣脱束缚，因为用力，一张脸涨的通红，可就是半点儿都动不了。 秦歌本身就心里烦闷的慌，因为这个屋子带给她的熟悉感，还有脑海中那些惨烈的画面都让她寻不到原因。 夜色渐深。 她知必要速战速决。 秦歌视线渐冷，杀意涌现，他用一双眼狠狠瞪着秦歌，似在威胁她一般，下一刻，秦歌手中匕首狠狠冲着他的胸口刺了进去，鲜血溢出，鬼面男瞪着眼，似乎还有些不可置信，不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他武功高强，且练了隐身秘术，在杀人这方面从未有过失手。 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落到了这个田地。 他瞪着眼，还想挣扎，只入了一双没有任何温度的眼里。 意识模糊，眼前黑影重现。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 但更知道眼前的苏瑾不是好惹的，他吃亏在中毒上，所以郡主危险。 她是来复仇的。 郡主…… 可是怎么办？ 他动不了。 鬼面男双眼大睁，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是依旧全身僵硬，一动都动不了。 “嗤。” 垂死挣扎。 秦歌冷冷看着他，而后抬手将匕首直接抽出。 血液喷溅，鬼面男在地上一直抽搐，睁大的眼显示着他的不甘，那张丑陋的容貌扭曲在一起，嘴巴汩汩吐着血泡。 秦歌起身，大仇得报，心里却无半点儿畅快。 刚想离开，却忽听铁链子挣扎哗啦的声响。 那个蜷缩在墙角的少年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抖动锁链引起秦歌的注意，他之前被秦歌喂了一粒药说不出话来，此时见秦歌要走，整个人都急的不得了，眼中恳求而又急切的看着秦歌。 秦歌本是要离开密室，却回头便看到那少年一双染了泪和带着恳求的眸子。 她本不欲多管闲事，离开才是上上策，尤其是她脑袋疼的厉害，像是要炸开一样。 似是看出了秦歌的冷漠，少年膝盖一弯就要跪下去。 却下一刻，衣领被人拽住，他整个人被人提起来，双膝没有跪于地。 秦歌出手了，拦住了他下跪的动作。 她并不知道这个少年是谁，但不难猜出，应该跟钟莹莹有关，且看他这一身的伤，必然是受尽了折磨。 她杀了鬼面男，这鬼面男是钟莹莹手下的第一干将，而这少年是目击人，定是会将她给供出来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但她这个人虽然算不上个好人，却从不乱杀无辜。 所以一时间还真就忘了处置这少年。 但反而是这少年自己引起了她的注意。 明显的想让她救他出去。 从身上掏出一颗丹药递到少年的嘴边，他倒是二话没说直接就吞了下去，本来发不出声音的声带顿时痒麻一片，接着他试探开口，“女侠，请救，救命。” 少年声音小小的，脸色苍白的厉害，尽管一身狼狈，却因为漂亮姣好的面容更能激起人的凌虐欲。 “你是被钟莹莹抓来的？” 秦歌问他。 “是，是南阳郡主抓的我，我是顾家最小的儿子，我叫顾影。” 少年急切的说道，大概是一口气说的太多，呛咳了出声。 秦歌头疼的厉害，但听到他的话仍旧是思索了下，“顾家，哪个顾家？” “将军府顾家。” 少年又急切道。 秦歌诧异的看向少年，一些模糊的记忆在疼痛的脑海中愈加的清晰，顾家，百年将军世家，顾影是顾家的最小的公子，其母当初怀着这位四公子的时候已是高龄，随后又随夫君长途跋涉上战场，造成了早产，因此顾家四小公子自生下来便体弱多病。 但正因为如此，顾家一门更是将这个最小的孩子当成掌上明珠，可如今这位四公子却被关在这里？ 不对…… 脑袋更加疼痛。 额头上甚至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更多的信息在脑海中涌现。 她似乎听到了好多人在哭，顾家大门口挂着白幡，顾夫人哭的肝肠寸断，还有顾将军…… “好可惜啊，顾家四公子失踪三月，被发现时是在深山里面，整个身体都被野兽给撕了半边。” “哎，生在将军府，却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你说这位四公子去深山干什么去？” “死的太惨了。” “看看顾夫人，着实哭的可怜啊。” 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顾影……你不是死了吗？” 秦歌呐呐出声，她甩甩头，想将脑海里面那些混乱的画面给甩掉。 “什，什么？侠女，你有没有事？你还好吗？” 少年顾影显然听不懂秦歌的话，疑惑询问。 他的声音将秦歌拉回现实。 秦歌知道自己很不对劲，但是秦歌却隐隐约明白了，她脑海中的这些事情似乎是真的发生过，好像在曾经的另一个位面，她不曾来过的时候，故事的走向是不一样的。 脑海中闪过的那些画面，似乎是顾影失踪，是在深山里面找寻的尸体，可如今的顾影却是被囚禁在端王府里面。 眼下这个叫顾影的少年她是无论如何都要救的，顾家的四公子。 “我没事，我救你出去。”? 第66章 杀 秦歌道。 上前拧住绑住少年的铁链，使劲儿一挣，铁链未曾断开，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这铁链不知是什么材质所做，极为坚韧，匕首斩了几下都不曾断开。 寂静的夜，铁链哗啦啦的声音极其的刺耳。 少年的脸色更白了。 秦歌的脸色越来越冰。 “女侠，要不你先走，如果再耽搁下去会被外面的人发现，你便也走不了了，请你一定通知我的父亲，让他救我出去。” 少年眼睛红的厉害，咬牙道。 看得出来少年是个聪敏的，这话说出来，秦歌和他都知道不太现实，且不说秦歌将这个消息带到顾家，是否能得到顾家的信任，她自己就说不清楚，其二，哪怕顾家相信了，真的来南阳王府要人了，但是秦歌前脚走，后脚顾影的性命能否保住都不一定，钟莹莹定然是会毁了这间屋子，不会让人找到顾影，否则她自己就麻烦了。 “闭嘴。” 秦歌冷声道。 她一声低喝，少年顿时不敢出声。 下一刻就见她从身上掏出一个瓷瓶，在手中摇晃了下，而后勒紧铁链，将瓶子中的药水倒上，接着瞬间像是发生化学反应似的，铁链滋滋冒出白烟，竟是一点一点被融化。 少年大气都不敢喘。 而秦歌速度也是很快，迅速将药水倒向绑住少年四肢的铁链，滋啦滋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少年看的震惊，这东西好强的腐蚀力，若是倒在人的身上，怕是能分分钟将人给腐蚀了。 啪嗒。 啪。 接二连三铁链断裂的声音。 少年手脚之上只剩下断开的铁扣和一小节铁链，得了自由，秦歌当即道，“走。” 她前脚刚迈，后面少年啪的一声摔倒在地。 他本身身体就羸弱，又被关了这么久，身上早没力气了，这猛地想抬脚逃跑，哪知道一下子就摔倒了。 秦歌，“……！” 顾影苍白的脸染上红色，他一个堂堂男儿竟如此无用。 手掌撑着地，咬牙努力的想要站起来，下一刻就被秦歌拽住胳膊一把拉了起来。 “多谢……女侠……” 才刚出声，院外忽的传来脚步声，顾影脸色一变，秦歌瞳孔一缩，有人来了。 “走。” 秦歌拉着顾影就往外走。 留在屋子里只有被守株待兔，死路一条。 拽着顾影快步出了屋子，只见院外七八个黑衣人站在院子里，他们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双眼都是冰冷而麻木。 死士。 这些人都是死士。 “你是谁？好大的胆子竟然擅闯端王府。” 一道压低的呵斥声在死士之后响起，钟莹莹一脸狠厉的出现。 她像是起来的匆忙，只披了个大氅，头发都没有梳起来。 显然没料到竟然有人闯入端王府，而且找到了密室，救出了顾影。 而顾影在看到钟莹莹的那一刻，周身的气息都变了，那种恨意和厌恶几乎要从骨子里溢出来。 钟莹莹死死盯着秦歌，因为她遮了面，只能从她的身形上判断出这是个女子。 钟莹莹咬牙道，“杀了他们，不留活口。” 狠辣无情的话直接从钟莹莹的口中吐出。 话音落下，几个死士瞬间就动了，提刀就冲着秦歌和顾影冲了过来。 秦歌拉着顾影极速后退，险险躲过死士刺过来的刀，反手匕首掷出，当即在死士的胳膊上划开一道口子，但对方却好似不觉得疼痛一样，依旧提刀而上。 五个人的蜂拥而上，让秦歌避无可避。 尤其是她还要护住顾影。 “屏住呼吸。” 只听秦歌一声低呵，顾影想到密室时候秦歌从身上掏出的毒液，当即明白了她想干什么，立刻屏住了呼吸，这边死士齐齐逼近，就见秦歌一扬手，一把粉末顿时洒了出去。 这些毒粉皆是秦歌前几天所研磨，只要碰触就会让人头昏眼花，短暂性的失去战斗力，任人宰割。 粉末飞飞，冲向死士，可下一刻，那几人只是轻微一顿，却好似没感受到一般，手中的剑当即砍向秦歌。 “小心。” 顾影惊喝一声，从秦歌的身后猛地窜出，直接挡在她的前面，那发着寒光的利剑劈头而下，直接砍在了顾影的胳膊上，顿时鲜血淋漓。 “顾影。” 秦歌大震，拖着顾影就地一滚，但几个死士丝毫不让，依旧提刀而砍。 这几个死士竟然百毒不侵！ 意识到这一点，秦歌呼吸短暂一窒息，双眼更冷，在余光中她看到钟莹莹残忍的双眼和狠毒的模样，哪里有半点儿天真，在她的地盘上她压根就不屑伪装。 刀锋致命，丝毫不留情，顾影已挨了几刀，血流如注。 秦歌拧断一个死士的胳膊，却反手胳膊就被锋利的刀刃划出一道口子。 这几个死士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不知道痛，不知道躲，尽管秦歌将其中两人重伤，但他们却丝毫不退，只知道杀杀杀。 都说擒贼先擒王，秦歌几次想冲出重围去抓钟莹莹，可这个女人确实是狡诈的很，她站在最外围，完全的有恃无恐，因为这几个死士拦住秦歌所有的前路和退路，更甚至钟莹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死士，那是在保护她。 秦歌不知道钟莹莹从哪里弄来这样一批死士，但却知道今晚上她危险了。 她身上带的毒之前杀鬼面男的时候已经用了不少，且为了救顾影，她还用了一瓶毒液，否则就凭着那瓶毒液，任是面前的死士不怕毒，那瓶毒液也能生生的将他们给化了血肉。 但此时，秦歌只能狼狈躲避。 “女侠，别管我……你快走……！走！” 顾影本就没了力气，又被刺了几刀，失血过多，苍白的脸都被血色给染红了，他抱住其中一个死士的腿，冲着秦歌大声道。 秦歌能退吗？ 能！ 能全身而退吗？ 不知道。 但她自有记忆起，除了师父，从未有一个人这般护着她，明明她跟顾影非亲非故，只是顺手救了她，如今看他这般凄惨，却拼着死让她逃这一幕依旧触动到她。 死士的镰刀落下，冲着顾影的后背。 这一刀落下，他怕是必死无疑…… 第67章 杀了她 秦歌一个扫堂腿，一脚踢飞刺向她的死士，一个猛扑冲向顾影，一脚踢向那死士的手腕。 狠厉，迅猛。 咔嚓一声，手腕似断，而秦歌后背狠狠挨了一刀。 尽管如此，她依旧未退，冲向顾影，那断了手腕的死士刀未扔，直刺向秦歌的脸。 秦歌偏头躲开，一把捞起顾影往后退。 刷…… 剑锋而过，擦着脸颊，面巾被挑落，脸颊被割出一条血口。 可脸颊上那块红色的胎记也被钟莹莹看的清清楚楚。 “苏瑾！” 她睁大眼，怎么也没想到苏瑾竟然敢夜闯入端王府，而且竟然知道她密室的位置，甚至将顾影也给救了出来，这怎么可能？她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不行，绝对不行。 钟莹莹眼中狠厉尽显，她知道一旦让苏瑾逃了，她面临的麻烦将是无穷无尽的。 “杀了她，必须给我杀了她！快点！” 她怒声喝道，眼中充血发狠。 随着钟莹莹尖锐的命令落下，死士的攻击更为猛烈。 “苏姑娘，别管我了，你走啊，你走！” 顾影身后血迹一片，他挨了好几刀，在秦歌黑巾被挑落的瞬间，他看清楚了她的容貌。 虽然之前在密室里面，那个鬼面男也说了苏瑾这个名字，但是他当时并未多想，因为毕竟未曾看到真容。 毕竟苏家大小姐苏瑾在京都城里面名声很大，遭遇的那些事情他多多少少也听过一些，虽无交集，却也知道她是寒王的未婚妻。 此刻那血红色的胎记，明明该是瘆人无比，因为实在是难看极了。 可是月色下，她薄唇紧抿，一脸冷霜，眼中更是一点儿温度都没有，有的只是倔强和狠厉，她始终挡在他的前面，却未曾独自逃命，身上挨了两刀，因为穿着黑衣，溢出来的血迹都被黑衣给吸收了，可他看得出那黑衣晕染的加深的颜色。 “苏姑娘，你要快点儿走，否则就来不及了，我走不了了。” 顾影咬着牙，一脚踹开砍向他的一个黑衣人，却也差点儿摔到地上，腿上被划了一刀。 “别说话，我们能出去。” 秦歌一脸冷霜，眼中没有任何惧意，鲜红的血染红了她半边的脸，她始终拖着顾影的手没松开。 因为知道，一旦扔下顾影他是必死无疑。 而且秦歌觉得他们也不是没有机会出去，只要杀了这几个死士，他们就能逃走，为何这样说？因为这边院子偏僻，闹出这般大的动静，都没有人过来，那就说明钟莹莹已经做好了防护，清理了外围，不准人靠近，否则这么大的打斗声早就有人过来了。 想必这个密室是钟莹莹的秘密基地，府上的好些人并不知道，她也更是害怕被暴露出去。 刷刷刷。 剑气当空，利刃泛着寒光。 钟莹莹眼中狠厉一片。 势要置秦歌于死地。 秦歌本就学过近身格斗杀人，她拼着受了刀伤，愣是抹了两个死士的脖子，余下三个亦是身上带着伤，虽然不怕死的跟她战斗，但秦歌手中的杀招一直未曾停下，只要让她抓住机会，她必斩杀了他们。 嗖。 嗖嗖。 就在这时，寒夜破空中，利箭呼啸而至，直逼向秦歌眉心。 “苏姑娘，小心。” 顾影大惊失色，呵斥喊道。 他急忙冲向秦歌，直接挡在她的面前，刷的一下利剑穿透了他的胸口。 顾影愣愣低下头，一丝血迹顺着嘴角流下。 “顾影。” 秦歌大惊失色，只觉震动，手中匕首猛地朝着暗黑高墙甩了出去，只听一声闷哼，有人摔到地上。 可墙头之上，依旧有两个黑衣人手持弓箭，飞身而起。 “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钟莹莹尖锐的怒吼声撕裂了长夜。 死士再加两人。 而顾影更是受了重伤。 “走，走啊。” 顾影咬牙，一口血咳出，他单膝跪地，心口插着一支利箭，已是受了重伤。 秦歌看着这一幕，眼睛发红，脑袋似要炸开一般。 莫不是她今日真要死在这里？ 钟莹莹的嘴角已经冷冷勾起，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苏瑾的死期。 利刃而下，秦歌最后的武器，那把匕首已经甩入了夜色里面，所以她只能抬手臂去挡。 命悬一线。 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此时，一道劲气呼啸而来。 刷刷刷…… 罡风而至，血线飚出。 挥刀砍向秦歌的黑衣人直接被掀飞在地。 “谁？” “什么人？” 钟莹莹脸色大变，顺便抬头看向发出攻击的地方，秦歌缓了一气，也下意识抬起头，只见高墙之上，一人穿着一身红衣，脸上带着黑布巾，一身慵懒邪魅的气质，手中拿着一把扇子，刚才的罡风便是扇子的劲气。 虽是遮了面，可秦歌一眼就认出了他，聂无双。 她认识的人里面，只有这个聂无双是这般邪魅无常的气质。 “杀，给我杀了他！一个也不要放过。” 钟莹莹没想到这个苏瑾竟然还有帮手，而且这个帮手看起来显然身手不凡，顿时就有些慌乱，但更是狠厉不减，无论如何不能让她们逃了，一声令下，黑衣死士瞬间攻身而上。 “呵……找死！” 只听墙头上聂无双一声不屑的冷哼，整个人瞬间飞身而起，红衣猎猎而响，扇子铺展而来，宛如利刃，挥出去便是风刃，靠近了便是小刀刃。 刷的一下，最先冲上来的黑衣死士在空中一顿，整个身体顿时一僵，只听砰的一声，脑袋瞬间滚落在地。 尸首分家。 而聂无双还站在高墙之上，宛如魅煞。 钟莹莹有些怕了，她下意识后退，秦歌一看钟莹莹想跑，当即就要去抓她。 “苏瑾。” 只听聂无双低喊了一声她的名字，一条长鞭瞬间卷住她的腰。 “有人来了，走。” 他道，同时一阵风刃卷出，逼的黑衣死士节节败退，不敢靠近。 秦歌整个人身体凌空被甩起，却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秦歌一把抓住了顾影，“带着他。” 好在聂无双真的是实力强悍，尽管秦歌拽住顾影，那长鞭愣是将两个人给拽了起来，直接飞上墙头。 “人给我，跟上我。”? 第68章 救人 聂无双用鞭子直接将昏迷的顾影给卷在后背，虽是满脸嫌弃，但是依旧没有将顾影给扔了，另一只手揽住苏瑾，整个人飞身而起，瞬间隐入夜色里面。 秦歌眼中含霜，满是杀意的瞥向身后端王府，还有冲上来的死士，只是银针甩出，齐齐断了他们追逐的脚步。 秦歌越过层层夜色，对上钟莹莹的眼，那是一双恨怒冲天，含着恨怒和阴厉的双眼。 钟莹莹。 你等着。 等着。 聂无双有自己的路线，甩了身后的死士追逐，当即就入了暗巷，七拐八拐很快就从一个暗门进了风月楼。 秦歌虽然受了伤，但是神智一直都在，眼见着聂无双毫不避讳的让她发现风月楼的密道。 “楼主，苏妹妹，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这人是？？” 此时夜色当浓，媚娘被声响吵醒，迎上来便看到从暗门出来的聂无双和秦歌等人，还有身上血人似的顾影。 “媚娘，让我们的人盯着点儿外面的消息，风月楼照常营业，不可出一点儿破绽，还有封锁后院，闲杂人等都不可进入。” 聂无双直接吩咐。 此时慵懒面容之下的他一脸的严肃。 “需不需要找大夫，我们有自己人。” 聂无双问。 秦歌摇了摇头，“我来，到时候帮我准备药材就行。” “可。” 一番命令之下，媚娘当即吩咐下去。 聂无双和秦歌一起将顾影给扶进了屋子里。 此时的顾影已经陷入中毒昏迷，脸色白的跟纸一样，身上的衣裳早就被血迹给染红了，人事不知。 秦歌斩断了箭身，但是不敢冒然拔出。 她拿起笔迅速的写下自己想要的东西，聂无双当即安排人准备，前前后后一句话都没有。 哪怕是平日里有些毒舌的聂无双都一直没有说话。 他一直在旁边安静的看着。 看着秦歌…… 等到所有东西都准备齐全了，秦歌立刻用剪刀将他身上的衣裳给剪破，随后开始施针封穴道。 她的速度很快，眼中神色冷凝无比，严肃认真。 聂无双一直看着，在光线晕染的房间内，他第一次看到这般严肃的苏瑾，她明明也受了伤，却好像根本就不在乎似的，眼中全是凝重的认真，去救治那个少年。 等到银针封住穴道，确保不会大出血之后，秦歌才吐出一口气，猛地将顾影胸口的断箭给拔了出来。 只听噗的一声，血液飞溅，喷洒了秦歌一身。 也许是惯力，顾影的身体重重弹起接着又落下，血迹大量涌出，顾影闭着眼并未醒来。 而秦歌手中有条不紊，早就准备好的药粉当即撒下，一整瓶毫不犹豫的倒了下去，当即覆在伤口上，接着便用消了毒的针线给顾影伤口缝合，整个动作下来丝毫不拖泥带水，且沉着冷静。 但聂无双知道顾影受的是极其严重的伤，几乎靠近心脉。 甚至于顾影身上其他的刀伤她都没去管，只一心去处理心口伤，可见其多么凶险。 聂无双眼前着秦歌额头上的汗滴落，打在她的眼睫毛上，她下意识的一眨。 聂无双抬起手，不知何时手上出现一方帕子，抬手将她脸上的汗液给擦掉。 “谢谢。” 秦歌眼睛未抬，直接开口。 聂无双抿着唇，没出声，看着秦歌用手中的针线一点一点将顾影的肩上给缝合起来，手上沾了血，她却是连眼睛都不眨，一脸的严肃和冷凝。 其实在聂无双的心里有好多的疑惑。 这位苏家大小姐身上的秘密实在是太多，她为何夜闯端王府？她怎么知道顾家小公子在端王府之内的？ 但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好了。” 就在这时，秦歌沙哑的声音响起，她收了最后一针，且迅速的将封住顾影穴道的银针给全部拔掉。 “聂无双，这个药单上的药现在就去熬成汤，给他喂下，今夜他一定会发高热，只要熬过去了，就能活。” 秦歌的声音很平静，聂无双却心口重重一跳，他其实在之前就已经知道苏瑾医术不简单，但亲眼所见，这种震撼更大。 心脉之伤在不到半个时辰之内搞定。 “好。” 下一刻，秦歌身躯一晃，聂无双忙的将她扶住，“你怎么样？” “没事，有些头晕，失血有点儿多。” 秦歌摇头，她身上几处刀伤，衣裳都被血迹染红了。 “你去隔壁房间，都没有人住过，我让媚娘来照顾你，帮你包扎伤口。” “谢谢。” 秦歌也没有矫情，当即道谢。 这一夜很漫长。 秦歌的脑袋一直抽抽的疼。 那种疼从在端王府密室之中的时候就出现了，从看到那满腔的刑具开始，之后在打斗过程中，也许是因为精神紧绷的原因倒是被她忽略了一些，如今放松了，那抽疼又开始了。 秦歌总觉得事情好似只差一个点就串联起来了，可是这个点是什么？ 她身上的刀伤有的地方深可见骨，不过她这个人一向能忍痛，媚娘给她上了药，清洗了身体，换了干净的中衣，喂了药之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门关上，媚娘忧心忡忡的拧着眉，聂无双等在外面。 他依旧穿的那身红衣，上面沾了不少的血迹，他还没来得及去换下来。 “她怎么样？” 聂无双看向紧闭的房门问道。 “睡着了，本来肩胛骨就受了伤没好利索，现在又受了刀伤，流了不少的血，强撑着去救人，现在是熬不住了，喝了药就睡下了。” 媚娘道。 聂无双抿了抿唇。 “楼主，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妹妹她去了端王府？刚才咱们的人来报，说是端王府对外放话进了刺客，现在封锁全城搜捕，还有屋子里那少年，那是将军府失踪了好多天的小公子，怎么会……” 媚娘欲言又止。 一肚子的问号。 “这些问题我也想知道，只能等苏瑾醒过来问她了，不过我猜测她跟顾四公子应该是旧识，夜闯端王府，应该也是为了救他。” 聂无双这般猜测，却实乃不知，完全猜错了。 碰上顾影，救了他出来，这完全是误打误撞。 “让咱们的人弄出点儿动静，转移一下视线，莫要让端王府的人注意到咱们风月楼。” “是。”? 第69章 醒了 夜色很深，但沙漏更替，时间一点一点儿流逝。 秦歌陷入昏睡，却整个人好似陷入了噩梦里面，梦中依旧是那苏瑾，她受尽了屈辱和折磨，那间挂满刑具的密室，她被囚禁在那里，墙壁上的每一样刑具都在她的身上亲自体验过。 她绝望哀嚎，愤怒诅咒，可是没用，一点儿用都没有，钟莹莹笑的畅快极了，一直不停的折磨她。 直到…… 那把匕首割断了她的脖子。 蹭的一下。 她睁开眼，脸上满是汗和泪，只要一动，浑身都痛的厉害。 她脑子嗡嗡的，盯着床帐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从噩梦中回过神来。 她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天色已经蒙蒙亮，昨夜发生的事情蜂拥的涌入脑海。 她夜闯端王府，却陷入镜像中，最后被钟莹莹发现，派出死士杀她，还有顾影…… 想到顾影，秦歌忙的起身，动作牵扯到伤口，疼的她一激灵，吐了好几口气才缓过神来。 床边放着干净的衣服，一看就是媚娘准备好的，秦歌心里闪过一道暖意，随即将衣服穿在身上，抬脚出了屋子。 “苏妹妹，你醒了啊？” 媚娘靠在二楼栏杆上，听到门声响，眼中闪过一道欢喜之意，忙的出声道。 “柳姐姐，谢谢你。” 秦歌弯了弯唇角，指了指身上的衣服。 “跟我说什么谢，早膳都准备好了，直接端过来就行，之前我进去给你送衣裳，见你睡的沉，就没喊你，一直等在这里。” 媚娘道。 秦歌又道了一声谢。 其实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就觉得有些暖，她这个人自有记忆起，就是师傅带着，她师傅那个人性子冷，时常来无影去无踪的，她是伴随着孤独长大的，骨子里更是冷情，跟人道谢这件事，她当真是甚少做。 莫名其妙来了这个陌生世界，成为苏瑾，身边一帮人更是没几个好的，她就更用不着对谁付出真心了。 媚娘是她唯一的当成朋友的人。 甚至聂无双都不是…… 但想到聂无双，秦歌眼神顿了下，她想到了昨晚，他一身红衣从天而降，一身慵懒神色都化为鬼魅，将他救出虎口。 昨晚上那情形，钟莹莹手下的那些死士，她若是想全身而退必然不是那么容易，尤其是还有一个顾影。 所以，若没有聂无双，她跟顾影还不知会落入怎么样的下场。 这人情，她认。 “对了，那个顾影怎么样了？醒了吗？” 秦歌问。 “五更天的时候醒过来一次，这一宿发了三次高热，幸亏苏妹妹你配的药很是好用，都将高热压下去了，之前用了一点儿米粥，现在又睡下了，楼主在屋子里看着呢。” 媚娘道，指了指隔壁的屋子。 大概是听到外面说话，隔壁的屋子被人打开，聂无双从里面走了出来。 还是那张邪魅无双的脸，换了一身绛紫色的外袍，多少还是透着骚包的味道。 “醒了？” 聂无双问。 “废话。” 秦歌扔给他两个字。 她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这里，他看不到？问这么废话。 聂无双，“……。”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这什么态度，是不是忘了昨晚上是谁救了你的命？” 聂无双本是要摆出一副深沉高冷的样子，哪知道才开口就被秦歌直接给怼了回去，气的他瞬间风度都没了。 看他横着一双桃花眼，秦歌蓦的笑了，“还真没忘，就是试探一下，昨晚上我瞧见的那人是不是你，否则还以为自己做了个梦。” 秦歌道。 毕竟那般危难之际，从天而降的聂无双着实让人惊艳和感动。 聂无双，“……！” “苏大小姐，咱们说回正事儿，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 聂无双眯着眼睛问。 “你想知道什么？” “你可知道外面现在翻了天了，端王府派出了大量人马搜寻京城内外，说是要抓刺客。” 顾影道。 秦歌眉眼微微一沉，她有些烦闷的抬起手捏了捏眉眼，她知道钟莹莹断然不会善罢甘休，是肯定要抓她的。 但如今这个局面就是钟莹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刺客是谁。 关于钟莹莹虚假的面具，顾影亦是最好的突破口。 不管是他的身份还是他的经历，都对她极为有利。 见秦歌没说话，眉间隐有烦躁，他又道，“你夜闯端王府，是为了救顾家小公子？” 他指了指屋内。 秦歌一顿，这话她真不知道如何解释。 提起这个，脑袋又一抽一抽的疼。 她总不能说，自己因为碰触过钟莹莹，甚至是萧硕，几次看到镜像中的内容，甚至在梦中也去过那间密室，所以才想着夜闯探究一下，顺便报个仇，谁知道就牵扯出这么多的事儿。 “不是，我跟那个顾影之前并不认识。” 好一会儿，才听秦歌开口道。 若是之前，她只是懒得解释，也不会说实话，聂无双对她来说就是个合作者罢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救了她跟顾影的命，这个人情她会记住。 她这个人一向是这样，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聂无双虽然毒舌，这几日少不得跟她吵嘴，可秦歌却从这里面窥探到了他的态度。 “什么？” 聂无双显然没想到是这个答案，那真叫一个震惊，桃花眼都瞪了起来。 “你不认识顾影？那你为他拼的什么命？不是，那你夜闯端王府是为了什么？” 聂无双一脑袋的问号，上下打量秦歌。 旧伤还没好，新伤就来了，差点儿命都没了，尤其是昨晚上的情况那叫一个凶险，月色下，都能看到两人一身的血，尤其是她还抓着重伤的顾影，一眼看过去，两个人那就是过命的交情。 见聂无双这般震惊，秦歌抿了抿唇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她自己都说不明白。 可这话落在聂无双耳朵里面，多少带了些敷衍，他眸光微凉道，“是不想说？” 秦歌听着他语气不对，抬了抬眼，“你阴阳怪气什么呢，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能说我不说？你当我故意的？我昨晚去端王府主要是两件事，一件事是报仇，另一件事是……”? 第70章 再见面 秦歌一顿。 说不清。 聂无双还在偏头看她，见她停了，顿时道，“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 秦歌，“……！” “不知道怎么说。” 就恶性循环。 她自己都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又如何跟旁人说。 聂无双气的胸口要炸，只当秦歌又是在敷衍，心里骂她是个白眼狼。 聂无双的眼神秦歌自然是看见了，她偏头去看他，忽的目光就带着几分认真，“聂无双，你昨晚为何会出现在那里？你跟踪我了？” 聂无双没想到秦歌这话题说变就变，当即一愣，倒是没第一时间开口，确实是跟踪了。 缓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半夜三更出门，我知道你要去干什么？只是跟上去瞧瞧，谁知道你……” 听了这话，秦歌了然的点点头，“也是，咱俩关系也没那么熟，不过是个合作关系，你怀疑我跟踪我是对的，顺便救了我，怕也是担心我死了，没人解你的血蛊是，嗯，了解了。” 秦歌自说自话道。 话落，还点点头便是肯定。 听着秦歌这没有良心的话，聂无双险些气死，他瞪着秦歌道，“你说什么鬼话？本公子跟踪你是担心你好？白天里你那个鬼样子，谁知道半夜出门是不是要去跳护城河？ 苏瑾，你别个没良心，没遇见你值钱了，本少爷的血蛊也就一直在，你就是不给本少爷解，便也就那样了，但是你可记好了，本少爷救了你的命！” 聂无双咬牙道。 桃花眼紧凝秦歌。 话落，却见秦歌蓦的一笑。 笑意染着眉眼，脸色仍旧苍白，但右脸那红色胎记却好像都顺眼了许多。 “知道了，大恩人，聂无双，你的救命之情，我记下了。” 就听秦歌出声道。 声音少见的温和，整个人身上的防备感也好似瞬间消失不见。 聂无双一愣，知道他之前是被面前这女人戏耍了，不由得一愣，随即也一笑。 好像在这一瞬间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你跟南阳郡主有什么仇？昨晚上是去找她的？那顾影怎么回事？” 这次聂无双声音严肃了许多。 事情牵扯到了端王府，牵扯到了将军府，他自然是要弄清楚的，才好部署下一步该怎么走，否则一个弄不好，被倒打一耙就糟了。 秦歌顿了顿，隐藏在内心的一些东西需要找个人帮她分析一下，而聂无双必然是最好的选择。 “就是……” 秦歌刚刚开口，媚娘脚步声匆匆而来，脸上带着急色，“楼主，前面打起来了，南祁王找过来了，硬要搜咱们风月楼，说咱们楼内藏了刺客。” 媚娘脸色紧绷，口气略急。 聂无双桃花眼一缩，与秦歌对视一眼，“钟莹莹认出我的身份了？” 他昨晚上遮了面，死士追他之时也被甩在了身后，按理说不会被认出身份才是，所以南祁王搜的什么刺客？ 秦歌眉眼顿时冷淡下来，冷笑一声道，“应该不是，我猜，凤翎有可能是猜出了我落脚在这里。” 毕竟知道她身份有异的人只有一个凤翎。 她在大周京都城可以说，没有一个朋友。 他找了这么多天，加之之前与萧硕在外面发生冲突，如今端王府又抓刺客，他联想一下便能想到自己身上，至于为何找到了这里，呵…… 这之前，她不是来风月楼嫖过头牌吗？ 秦歌分析的确实没错。 凤翎在京都城找了她这么多天，最初甚至以为她是离了京城，否则怎么挖地三尺都没这个女人的消息？但那日萧硕被揍，且中毒之事传的沸沸扬扬，少年画像落于凤翎之手，让他知道秦歌还在京城内，昨夜里端王府进了刺客，他当即就联想到了秦歌。 他单独询问过钟莹莹，她说了刺客还有一红衣男子，他电光石火之间就想到风月楼。 “那你……” “我过去一趟，正好我也有件事想要问问。” 秦歌冷冷道。 聂无双发现，旁边女子在提到要去见凤翎的时候，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都冷冽了下来，甚至一张脸上都透出肃杀之意。 他扬了扬眉，没在这个时候说话，不过察觉苏瑾这女人跟凤翎关系似乎不好，他心里怎么反而有点儿舒坦？ “你确定？” 聂无双问。 秦歌没回答他，只是看向媚娘道，“他人在哪儿？” “前面。” 秦歌点头，已是抬脚，回头看向聂无双道，“等顾影苏醒之后，将他送回将军府，至于怎么说……你看着办。” “又给我找事。” 聂无双哼道，却也懒洋洋的抬起脚，“我跟你一起过去。” “不用。” 话还没说完，聂无双已是走至她的身边。 “你这一身的伤，打你打不过，本公子去给你撑腰。” 聂无双道。 苏瑾有些好笑，不过听了这话，心里多少有些温暖。 不过她知道，凤翎不会对她出手，毕竟他对苏瑾抱着那样的心思，自己的这具身体就是最好的保护壳。 说到这个…… 秦歌面色更是冷凝的厉害。 如果苏瑾曾遭遇的那些酷刑是真的，那么一切源头皆是凤翎。 他所谓的喜欢却给她带来了灭顶之灾啊。 脑中这般想着，人已是下了楼梯，从另一道门往前面楼走，因为前后院是分开的，所以秦歌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众士兵将前楼给围了起来。 而最中间的位置，凤翎坐在轮椅上，屋外阳光，室内烛光都打在他一个人的身上，有着独一无二的颜色，容颜如玉，美玉无瑕，眉眼、轮廓无一处不精致，整个人却又透着强大的生人勿近的气场，清冷如霜雪。 他只坐在那里，便如一幅风景画。 他的身后站在程风程雨，柳烽和程云站在门口。 “苏姑娘。” 似是听到声音，柳烽一抬眼便瞧见了苏瑾，眼中闪过一道亮色，当即出声喊道，但在看到她身旁的聂无双时候，眼神陡然复杂。 随着柳烽的这一声喊，凤翎的目光便也看了过来。 清冷如山雪。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 第71章 亲疏远近 凤翎的目光没有什么起伏，很平静，但是越是这样的平静越是让人心里有些发慌，当然不包括秦歌，她没在怕的。 风月楼这会儿被清空了，压根没人。 下一刻，就听凤翎道，“来人，风月楼劫持南祁王妃，将楼主抓了，将这风月楼封了。” 凤翎的声音响起，透着寒凉。 四个属下大气不敢喘，眼神在秦歌脸上闪过，几丝复杂甚至怨怼。 在他们心里，秦歌已是他们的女主人，皇上的赐婚圣旨都下了，人人都知苏瑾大小姐如今是南祁王妃，既如此苏大姑娘怎么还可以来风月楼？ 这风月楼是什么地方，无人不知，若是传出去，南祁王府的脸面何在？ 所以听到凤翎的命令，他带来的人顿时动了。 “凤翎，够了。” 这时候，只听秦歌淡淡道。 她一出声，凤翎的属下便顿了动作，不敢再继续动，主要是要看主子最后的命令。 “我这是自己站出来了，否则你能见到我？” 秦歌冷嗤了声。 凤翎抬眼，看向苏瑾，这个装着别人灵魂的女子隐约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但一样的依旧是那份骨子里的桀骜不驯和冷然。 “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份？” 凤翎问。 终于出声，嗓音清雅淡漠。 听到这番问话，秦歌轻笑了声，她站了这好一会儿，多少有些累了，受伤失血疲惫过后的的虚脱感。 “我的身份？我什么身份？是苏家大小姐的身份，还是你南祁王的王妃身份，他们不知道内情，你还不知道？” 秦歌嗤笑问。 那语气里的凉薄和嘲讽惊了每一个人。 凤翎的属下自是不知道全部内情，但此刻听了这话，却也猜测应该是苏大小姐用医术救治主子换来了这个婚约，可是既然换来了，又为何不好好珍惜？ 主子是何等人？ 她怎么能入风月楼呢？ 凤翎拧了眉，一身冷霜。 一旁的聂无双眯着一双桃花眼，乐的看戏，果然啊，有内情。 呵呵呵…… 不知道为点儿啥，这心里是有点儿美滋滋的。 “苏姑娘，您怎么能这么对主子？” 柳烽实在是没有忍住，出声说道，眼神中的责怪不加掩饰。 其余三个贴身属下亦是压抑着不满的眼神看秦歌。 因为她来这风月楼，对主子的羞辱……让他们心里很是难受。 秦歌视线瞥过他们，想到那日他们之间跟钟莹莹之间的亲昵和信任，呵了一声道，“我如何对他了？” “这风月楼是什么地方？您现在的身份怎么能来这里？” 柳烽气的脸发红，终是出声。 却见秦歌眼神冷冽，没有一丝温度的看过去，“柳烽，那你又是什么身份？若你真的将我当成你主子的未婚妻，你敢这般跟我说话？” 一句淡淡的反问，直接让柳烽给愣在了原地。 “凤翎，你确定要在这里谈我们解除婚约的事情？” 也不看他们的反应，秦歌直接开口。 凤翎终于抬起眼，那双寒霜清冷般的眸子更冷了三分，“解除婚约？本王何时说过解除婚约？” 他道。 秦歌挑了眉，“现在不接触也行，我们谈谈。” “封楼。” 凤翎没理她，直接道。 这么长时间他一直压着心绪，找他的这几天，他日日都在想她能去哪里，是不是还在京都城？是不是苏瑾永远不回来了，是不是她走了？ 他这个人自从坐了轮椅之后，心里甚少有很大的波动，如今倒是因为这个叫秦歌的破了例。 他其实从未了解过她真正所处的世界，便也没料到她的性子竟是这般的倔，离了王府，便不知所踪，若不是她出手动了萧硕和钟莹莹，他怕是到现在都没想到她会落脚于风月楼。 主要是他的思维受到了局限性，竟是忘记了苏瑾体内这个叫秦歌的是个怎样不羁的灵魂。 将她当成了普通的世家贵女。 “谁敢动？” 秦歌一脸的不耐，是真的不耐烦极了，眉头都皱在一起。 她冰着一张脸，看向凤翎道，“你要是想谈，咱们现在就回府，若是不想，那你就离开，凤翎，别做让我不自在的事情，你知道的，我没什么可在乎的。” 这话轻飘飘的，却让凤翎陡然抿了唇，因为他听出来了，这是威胁。 她在用自己，不是，用苏瑾的身体作威胁。 话音落，凤翎的几个属下更是眼含怒气。 “呵……” 聂无双看了半天的戏，终是没忍住，笑了一声。 这个时候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顿时刷刷刷，不知道几道带着杀意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他还真就不怕的，一副慵懒样。 “请问南祁王，咱们风月楼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我不过是招待个朋友，就还错了？还是我聂某就不配有朋友？” 聂无双眼睛眯着，半点儿没怕的。 凤翎手指扣着轮椅，瞥一眼聂无双，薄唇动，“给你三个月关停了风月楼，玩够了就回家。” 秦歌拧了眉，抬了眼。 这话什么意思？ 凤翎跟聂无双，他们两个以前认识？还有这话…… 她下意识的去看聂无双，就见他好像瞬间沉了脸，眸中的慵懒之色都化成了凌厉之色，“如果我说不呢？” “那本王就亲自动手。” “呵……” 聂无双一声冷笑，环了胸。 秦歌消化着信息，第一次对聂无双的身份产生了好奇，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不仅仅是风月楼楼主？ 不过眼下她没那个心思去探究这个。 她现在烦的紧，站着说半天的话。 既然聂无双跟凤翎是旧识，且看起来根本不怕被凤翎封楼的样子，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直接抬脚朝着外面走，“我去王府，等你。” 是该谈谈。 “不用我护送吗？” 聂无双不怕事大的喊了一声。 秦歌背着他挥了下手，“管好你自己。” “白眼狼。”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互动，看起来是相互嫌弃，落在凤翎眼里却看得出亲疏远近，看得出来他们关系很好，而对他…… 呵。 这又有何关系？ 本也是一场交易。 她本也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 第72章 吵架 秦歌出了风月楼才看到门口停着马车，周围都被凤翎府上的侍卫兵围着，封锁了这条街道。 驾驶着马车的是府上管家，看到秦歌出来一愣，随即就迎上前去。 身后凤翎也跟了上来。 “上马车。” 他道。 话音落，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接着道，“本王不希望苏姑娘的名声受损。” 这话别人听不懂，只当凤翎是在护着面前人的名声，但是秦歌知道，他说的是自己，是怕自己从风月楼出来，风言风语，毁了苏瑾的名声。 呵。 秦歌心里冷笑，倒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上马车就上马车，反正她也不愿走，身上还有伤，便直接抬脚进了车厢，一句话也没有跟凤翎说。 但下一刻，就见马车踏板被放下，凤翎也随即上了马车。 他本身就会武功，虽是双腿不良于行，但是进马车的时候动作却是行云流水，很是飘逸，直接就坐在了秦歌对面。 马车外面看起来低调不起眼，但内饰装的很好，有供人休息的小榻，中间放着桌子，上面凹槽放着茶壶，果盘，若拿到现代来说，就是个小型移动的房车。 秦歌一靠在马车上，就闭上了眼休息。 倒也没让凤翎下车。 随着一声令下，马车徐徐而动，朝着南祁王府跑去。 “秦歌，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本王说吗？” 终于处在密闭空间，车厢内的气氛压抑而又沉闷，秦歌是无话可说，而凤翎是话本就不多。 此时只听他道。 终于喊了她的本名，秦歌。 “说什么？” 秦歌懒洋洋的抬起眼，一副懒得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就有些混不吝，半点儿贵女气质都没有。 每一次见到这般模样的秦歌，凤翎都不知他心上是个什么滋味。 “本王说过，你现在顶着的是苏家姑娘的名头，你不该去风月楼那种地方，不该破坏她的名声。” 凤翎拧着眉道。 “不该去风月楼？那该去哪里？呵……凤翎，我一直就想问，依着你的身份，你凭什么管我？或者苏瑾？我若没记错的话，你之前跟苏瑾也没什么交集？” 秦歌想到她这些日子里脑海中的那些画面，那种压下去的烦躁又升了上来，且不说她看到的那些画面是怎么回事，就他袒护的钟莹莹是个什么鬼东西？他知道？ 他不知道，否则她也不会离开王府而去了风月楼。 “秦歌，你不会好好说话？” 似是没想到，秦歌的态度竟然会这般恶劣，尤其是她还提到苏瑾，便也让凤翎的脸色沉了下来。 “你觉得自己做的对？顶着别人的身体，做一切肆无忌惮的事情，你懂得尊重别人吗？你想没想过，如果苏姑娘回来，知道你顶着她的身体，去过风月楼，而且还不止一次，她该如何自处？” 凤翎甚少说这么多的话，此刻话里却带了几丝严厉。 甚至看向秦歌的眼神都透着淡淡的厌恶。 秦歌想，若不是因为她这个身体，凤翎绝对不会隐忍她这么久。 她叛逆劲儿上来了，眼中泄出一丝狠意，就听她道，“苏瑾如何自处与我何关？现在是我在用这具身体，我愿意去风月楼就去风月楼，愿意去端王府，就去端王府，谁管得了我？” 这话一说，凤翎周身气质都变了，瞳孔狠狠的一缩。 “住嘴！” 他就知道，果然是她。 秦歌也知道，他猜到了，所以才来风月楼找到她，也不用藏着掖着。 “南阳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让你夜闯端王府，甚至想杀了她？你为何这般狠毒？秦歌，你不配占据苏瑾这个身份。” 凤翎的声音冷如寒冰。 他紧紧盯着她。 听到他的话，秦歌冷嗤一声，她也不屑于解释，反正她说了钟莹莹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无人相信，不是吗？ 何况她跟凤翎之间的信任已经瓦解。 “我不配？那谁配？可惜了，苏瑾身体里的灵魂就是我秦歌，你看不惯又能如何？杀了我？也是，这是唯一的办法，可惜啊，对着苏瑾的这张脸，你是不是又下不去手？ 凤翎，苏瑾她还在的时候，知道你这份隐晦的心意吗？当皇叔的觊觎皇侄的未婚妻，你……” “秦歌！” 秦歌的话句句如刀，刺进凤翎内心最隐秘的角落，刺破了他内心隐藏的最深的秘密。 他这样一个清冷自持的人，竟是瞬间被愤怒冲昏了头，一声呵斥，修长白玉般的手瞬间拧住了秦歌的脖子。 “呵，动手啊。” 秦歌被扣住脖子，竟是半点儿都不怕的样子，一脸的挑衅。 凤翎紧紧捏着她的脖颈，无人知道他内心此刻是怎样的鲜血淋漓。 面前这个女人是他放在心底深处很多年很多年的人，可却也是他永远都得不到的人，因为她是自己侄子的女人，这份感情随着岁月的流走被他深深的埋在心里。 不是忘记，而是越来越深。 他知道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娶妻，只要看着她幸福就好，看着她跟萧枫，本来她也很喜欢萧枫。 可谁知道，一朝惊变，竟是变成了这个模样。 她生了怪病，更是被栽赃陷害，一朝醒来，却是连灵魂都换了。 他该怎么办？ 不知道。 从皇兄那里求得圣旨，让她成为自己的未婚妻，说起来是一场交易合作，但夜深人静之时，他也曾隐秘的期待过，如果有一天，她睁开眼，变回了苏瑾…… 他知道自己的卑鄙。 “秦歌，你一再挑衅于我，也不过是仗着这个身份，否则你以为本王会放过你？” 放在秦歌脖子的手始终没有收回，却也没有收紧。 “从今天开始，本王会禁了你的足，你哪里也不能去，本王不能任由你顶着这个身份，去败坏她的名声。” 终于凤翎这般说道。 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他这个人一向言出必行。 秦歌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禁足？ 哪里也不能去？ 就等着苏瑾回来？ 呵…… 下一刻，秦歌猛地出手，一掌拍向凤翎……? 第73章 真相 这一掌带着极致的狠戾和怒气。 “凤翎，你以为你是谁？” 她恨声道。 凤翎没想秦歌会突然发难，下意识的抬手去挡，出手如电，而秦歌手中亦是不留情，直扣向凤翎脖颈。 凤翎本身武功就高，眼看着秦歌是真的怒了，那晕染着怒气的眸子紧盯着他，若是旁人，何须留情，可这张脸，这个人，他不舍得。 “秦歌，够了，你别闹。” 他语调寒凉。 手直接探出，钳住秦歌的手腕，不让她有任何的动作。 眼见着行动受限，秦歌更是怒火中烧，直冲向头顶，当即抬脚就去踹，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心里的恨怒再也压不住了，这么多天的经历和看到的那些镜像，她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本就压抑的厉害，还有那个端王府，钟莹莹，所有人都当她是个好的，可她这一身的伤又是拜谁所赐？ 这陌生异世界，她真是受够了。 受够了！ 愤怒一起涌上，在这一刻彻底的爆发。 她本身身上就有伤，昨晚上夜攻端王府，被死士刺了好几剑，可这会儿她都忘了伤口的疼痛，只满心的怒火要发泄。 囚禁她？禁足她？ 他凤翎凭的是什么？ “秦歌！” 秦歌一脚踹向他的胸口，这本身就是个高难度的动作，但是没关系，就是要发泄。 凤翎压抑的怒声呵斥而响，他身体往后倾倒，一手去抓的秦歌的手臂，一手去抓住他的脚，一张清风似月的脸当真是冷凝的厉害。 “凤翎，本姑娘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禁我的足？你当你是谁？你把我当谁？我告诉你，我不仅不会住在你南祁王府，我还要日日住在风月楼，你能奈我何？” 秦歌咬牙恨声说道。 这些话是句句往凤翎心上刺。 “你……” 就在此时，马车一个颠簸，像是踩到了一个坑，紧接着一个急刹，顿时一个晃荡，秦歌本就被控制住了手脚，便是这一激烈的一个荡漾，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往前栽倒，而面前就是凤翎。 砰。 她一头栽进了凤翎的怀里。 这一剧烈的运动顿时就崩开了伤口。 鲜血当即溢出。 这边秦歌疼的白了脸色，凤翎看到溢出衣衫的鲜血，顿时眼神都拧住，“你受伤了？” “不用你管。” 秦歌咬牙道，脸色那叫一个冰冷。 手脚齐用直接推开凤翎，像是半点儿不想跟他用瓜葛的模样。 就这个态度真真是给凤翎气的够呛。 他这么清冷的性子都快要压不住。 这边马车重新启动，秦歌正挣扎起身坐回小榻，却就在这时，只听马匹一声嘶鸣，马车剧烈的晃动，还没坐稳的秦歌顿时朝前栽倒。 阴差阳错，凤翎一把接住她，正低头查看她的伤势，却在同时，秦歌怒而抬头，砰的一下，两人的脸狠狠的撞在一起，不……不是脸，是唇瓣…… 这一撞很是厉害，溢出了血迹，撞到了彼此。 凤翎一怔。 秦歌也愣住。 接着就是怒火中烧。 “主子，抱歉，差点儿撞到了一个冲出路口的老人。” 马车外，响起管家的声音。 凤翎和秦歌都没有说话。 秦歌只觉得头有些晕眩。 她咬了咬舌尖，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儿。 见凤翎绷着一张脸，脸色有些沉凝，不知在想什么，她呵一声，冷声道，“王爷可是在回味，达其所愿了，你只当我是苏瑾就行了。” “闭嘴。” 秦歌这话真真是刺激到了凤翎最隐秘的内心，他本就有些慌的厉害，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就听了秦歌这般刺激的话，下意识的伸出手将她推开。 他只是轻轻一推，不想跟秦歌说话，她这张嘴说出的话句句不好听，句句怼人，而且还会嘲讽，他就没见过这么倔和桀骜的姑娘。 可是谁知，就是这么一推，秦歌竟是整个人直接朝着一旁倒去。 “秦歌！” 陷入昏迷前，她似听到了凤翎无比紧张的一声低叫。 呵。 紧张的苏瑾。 “秦歌，你怎么样？” 凤翎完全没想到，他就是这么一推，秦歌整个人倒下了，陷入了昏迷。 他忙的探身扶住她，却见她脸色苍白，双眼紧闭。 手摸到她的衣上，晕染的血迹沾了他一手。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占据了他整个心脏。 “王管家，快点儿回府。” 他立刻撩开帘子，冷声吩咐道。 嘶鸣声响起，马车加速。 而另一边…… 秦歌幽幽的睁开眼，看着眼前无比空旷的空间，和眼前巨大的金色高塔，秦歌倒抽一口气，进来了，她终于进来了！ 她终于进来神龙玉空间了！ 怎么进来的？ 昏迷了？ 被凤翎推了一下？ “小丫头，你可算是又来了？” 正当秦歌疑惑不解的时候，那道苍茫而又悠远的声音再次响起，从空间的四面八方传来，涌入耳朵之中。 “魇？” 秦歌出声道，她记得那个金塔中的声音就是叫魇。 “哼。” 那声音冷哼了下。 “你这么长时间都不进来，知不知道吾等了你多久？” 他道，声音听的出几分不满和沉怒。 他可以被封印在这里几百年几万年，一个人承载孤独和黑暗，但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闯入的话，打破了那份黑暗，那么他就再也忍受不了了，也想着再见到她，有个人能跟他说说话，放他出去。 秦歌也有些懵，她都不知道自己如何进来的。 缓了缓心神，秦歌直接坐在了地上。 这些日子，她脑子乱的厉害，时不时的脑袋抽疼，知道是苏瑾这具身体出了问题，可是具体的问题在哪里，她却是不知道，但她记得魇曾说过的话。 大概是秦歌沉默太久，魇听不到她的声音了，便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他问。 秦歌缓了缓心神道，“我到底为何会来到苏瑾的身体里？” 秦歌声音压的很低，便是连魇也听出来她的情绪不对劲了。 “你怎么了？” 他问。 秦歌拧着眉，“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办法进来找你，我想问问你，为什么将我带来这大周国？为何成为苏瑾？”? 第74章 见面 秦歌知道她想不通的事情，唯有神玉空间中的魇能够给她解答。 她尝试过深眠，尝试过冥想，但是却始终无法进入到神玉空间中。 没有人能够给她答案。 这一次进来了，她势必要知道真相。 “怎么了？你是记起来什么了？” 魇问。 秦歌不说话，抿了唇。 “你不说吾怎么帮你？” 魇又道。 他能明显察觉出秦歌的情绪不对，上一次进来还是一副无法无天的，桀骜不驯的样子，这一次性子倒是沉敛了许多，像是被什么事情压着。 “说了你就帮我？” 秦歌冷嗤，反问一声。 “吾帮了你又不是这一次了，小丫头，你想吾帮你，首先就要信任吾，先说说你最近出了什么事？” 秦歌想了下，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碰到一个人，碰到她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出现了很多画面，全是跟原来的这具身体有关的，就是跟苏瑾有关，她经历了惨无人道的折磨，最后被害死了。 这些画面最近频频在我梦里出现，甚至我还找到了她被折磨的屋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她一直不理解的地方。 如果是苏瑾曾经经历的，那么她已经死了，哪里有后来的事情，或者她的到来。 “我一直想不明白，在我看到的镜像中，苏瑾应该是死了，可现在我却成了她，我只当这是一场意外，如今想来，是不是有人特意将我弄来成为苏瑾，这又是怎么回事？” 秦歌满心的疑惑得不到解答。 明明她曾是那么聪慧的一个人，可现在真是焦灼，心里的事情是半点儿得不到缓解。 “你怎么不说话？” 秦歌话音落下，可那个魇却没了声音。 她忍不住出声问道。 好半晌才听到他的声音响起，“看来封印松动了啊。” “什么意思？” 秦歌听到魇的话，不解的问道。 “小丫头，你想知道真相啊？” 魇又问。 秦歌隐约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叹息。 “当然想，你到底隐瞒了什么？能不能一次性说出来，我知道，是你把我弄来这个叫苏瑾的身体里的，当初我就是因为拍卖了神龙玉……” “天真。” 不等秦歌把话说完，只听魇一声冷嗤，打断她的话。 “小丫头，是吾把你的灵魂弄到苏瑾的身体里的，但这是你求的吾。” “胡说，我都不认识苏瑾，我求你这个干什么？” 秦歌气急，只当魇是在胡说八道。 但她隐约感觉到自己已经接近真相。 下一刻却听魇道，“你的记忆被封印住了，你想知道，只有吾能破了这个封印，吾可以帮你，但是小丫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也要遵守你当初的诺言。” 秦歌是半句听不懂魇的话，什么记忆封印，什么诺言。 “什么诺言？” 秦歌下意识问。 话音落，只听那边久久没有声音，过了好久才听到魇咬牙切齿的声音，“等你恢复记忆，自然就记得当初的诺言了。” 秦歌拧紧眉头，心道与他签订诺言的是苏瑾，又不是她。 但是眼下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倒是没多话，就听魇接着道，“当初要不是为了救你，依照吾的能力，岂会被困在这金塔之中，连出来都出不来，好歹当年吾的灵魂还能出去这神龙玉逛一逛，如今却连金塔都走不出，都是你这臭丫头。” 秦歌，“……！” 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先去帮吾将塔门打开。” 魇哼道，语气略暴躁，看起来不是个好脾气的。 秦歌顿了顿，这一次进神龙空间不比上一次，她满心惊奇和防备，这些日子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不管是镜像中苏瑾的惨死，还是那些残忍的画面，都需要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只有魇能告诉她。 这一次，秦歌没有任何犹豫的走向那座金塔。 魇说了，打开这个塔门，就能够直接将他放出来。 她不知道魇是谁，真实身份是什么，将他放出来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但这些都无所谓，对她来说，眼下想要知道的真相是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金塔高耸，门呈金色，带着古老而又神秘的厚重感。 秦歌上前，深吸一口气，抬手推向那金色的大门…… 轰隆一声，金塔大门缓缓打开，黑暗涌入眼前，砰的一声，一股强悍的力量扑面而来，秦歌整个人直接掀飞了出去。 只听轰的一声，大门径直被打开，伴随着一道哈哈大笑之声，一道人影闪电般的从金塔内飞了出来。 秦歌抬眼，便见那人浑身舒展，愣是上天入地的窜了一会儿，给秦歌的感觉就像是被关押了几百年的人，一朝得了自由，那叫一个放飞自我。 “唔哈哈哈，吾终于从这个破塔中出来了！” 那人大声喊道，语气中都透着一股扬眉吐气。 接着在空中转了个大圈，而后双手环胸站在了秦歌的面前。 “小丫头，看到本尊还不行礼？” 他哼声道。 秦歌看向面前的男人，是的，男人，本以为是个上了年纪的，没想到他这般年轻，三十多岁的青年模样，个子很高，一头墨发随意散着，眉骨高耸，长眉似剑，眸子很深，透出幽蓝的色泽，又邪又冷，让人望而生寒。 “你是魇？” 秦歌盯着面前的人良久，才出声道。 “怎么？不像？” 魇哼道。 “又不是第一次见面，每次见到本尊都是一副呆样，哼。” 魇双手抱着胸，一副睥睨样，上下的打量秦歌。 秦歌，“……！” “你说了我将你从金塔里面放出来，你就会告诉我一切真相，我要知道我为什么会魂穿苏瑾的身体，还有我看到的那些苏瑾的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歌问。 话音落，就见面前的魇那睥睨狂妄的眼神多了一丝怜悯，“小丫头，你真要知道？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说。” 秦歌只一个字。 这些日子她等这个真相等太久了。 “呵……” 魇哼笑了一声，接着就见他抬起手，指尖按在秦歌脸上的胎记上……? 第75章 惨烈 秦歌只觉得右脸颊瞬间一阵刺痛，整个人一个晕眩，差点儿坚持不住跪倒在地，但下一刻铺天盖地的画面凶猛的涌入脑海。 …… 苏家祖母六十大寿。 苏瑾被人捉奸在床。 奸夫当场撞柱而死，留下她百口莫辩。 一模一样的场景…… 她被未婚夫萧枫当场退婚，被父亲苏文桧逐出苏家族谱，她在一日之间沦为整个大周京都的笑柄。 大雨漂泊，寒夜凄冷。 她被人按着跪在院子中央。 父亲和祖母双眼冷漠，看向她的眼神满是厌恶。 “打，给本相往死里打，本相没有这么丢脸的女儿。” 苏文桧的声音冷酷而又绝情的响起。 砰砰砰。 棍棒一下又一下的打在她的身上，骨头都似要断开了一般。 “爹爹，我没有，你相信我，我没有，我没有做对不起寒王爷的事情，我没有……” 画面中，苏瑾凄厉崩溃的哭喊着。 她眼中的泪和脸上的雨水混合在一起，但无人听她辩解。 砰。 砰砰。 一棍又一棍，狠狠的打在她的身上，血水溢出，染红了地面，又被雨水冲刷着。 屋檐下，他们都冷漠的站着，她的祖母，她的父亲，她的未婚夫…… “阿枫哥哥，我没有，我没有背叛你……我没有。” 她撑着最后一口气，尽管满身的疼痛，可她依旧仰着头看向萧枫，费力的解释着。 可是她那么喜欢的萧枫哥哥眼中只有一片冷漠和厌恶，“证据确凿，你还狡辩？苏瑾，你真让本王恶心。” 他冷冷说道，转身就走，将她一个人扔在无望的痛苦中。 棍棒一下又一下的落下，雨点般砸在她的身上。 没有人相信她，也没有人听她解释，所有人都恨不得她死。 父亲，父母，未婚夫，还有妹妹…… 眼泪已经流干，她想自己会死在这个冰冷的黑夜，屈辱的死去，可是她明明是无辜的。 一百棍子，打的她昏死过去，浑身上下已经痛到麻木，她躺在地上，感觉不到痛，只觉得心如死灰，便是连雨什么时候停了她都不知道。 她想不明白她自己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呢？ 也是在这时，一双粉色的靴子出现在她的视线内。 她费力的睁开眼，看到她的妹妹白净带着怜悯的脸。 “妹妹……” 她的妹妹苏芸儿。 她死灰般的眼睛猛地像是迸射出光彩，她费力的伸出手，渴求的含泪的眼睛看向苏芸儿。 “妹妹，芸儿……妹……妹，我是被……冤枉的……我真的……是……” 她躺在这里，被打了一百棍子，奄奄一息，没有一个人救她，看她一眼，只有她的庶妹过来了，这让她的眼底升起一线光芒。 她的庶妹与她感情甚好，两人一起长大，这个时候心中的冤屈也只有庶妹愿意听了。 她费力的伸出手，声音已经沙哑，含着血。 可话未说完，便被娇俏的声音打断，“我知道……” 我知道。 苏瑾一愣，接着眼睛都亮了起来。 “妹妹，你去跟爹解释……去跟祖母解释，去跟阿枫哥哥……” “呵……” 苏瑾迫切的开口，话音未落，却听一声嗤笑。 下一刻她伸出去的手被重重的踩在脚底。 苏芸儿的脚狠狠的踩在她的手指上，而后慢慢的蹲下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压低声音道，“我自然知道姐姐是冤枉的，因为这一切都是我设计的呀。” 还是那道娇俏的声音，那张清纯的楚楚可怜的脸，可是此刻却充满了兴奋和嘲弄的怜悯，吐出的话更如恶魔的声音，像一把刀子一样狠狠的刺入苏瑾的心口。 她整个人木在那里，像是不敢置信一样，“你，你说什么？” 她以为自己是挨了太多的板子，所以出现了幻听。 “我说，姐姐，这一场捉奸在床是我设计的你，你变成这个凄惨的模样，是我的功劳呢。” 她恶毒的笑，双眼却盯着苏瑾，不错过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任何表情。 “是你……是你？” 苏瑾像是满眼的不可置信，她喃喃重复着，眼睛干涩的流不出一滴泪。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苏瑾不解的问。 她看着面前的庶妹，不知她为何要这样将她置于死地，明明她们两个的感情很好，在往日里，她教她弹琴，作诗，作画……她是庶妹，她是嫡姐，却都是相府小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当然是因为……只有姐姐你死了，我才能嫁给枫哥哥啊，因为我怀了他的孩子了。” 轰。 像是有什么在脑海中炸开一般，苏瑾瞪大眼，“你说什么？” “唔，姐姐这是耳背了吗？因为知道姐姐快死了，想要姐姐你做个明白鬼，所以才告诉你真相的呢。” 苏芸儿脚底用力，狠狠的踩着她的指骨，只听骨头断裂咔嚓咔嚓的声音。 曾经这是一双谈琴的手，能奏出最美妙的琴声。 “苏芸儿……为什么！萧枫，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什么了？我做错什么了？我要去找爹爹，去找祖母，我要告诉他们真相，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怎么可以……” 苏瑾崩溃的大声喊道，声音凄绝无比，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咒骂，忍着剧痛的身体爬向院子外面，她要去找爹爹和祖母。 她要告知她们真相。 奸夫-淫-妇是苏芸儿和萧枫，不是她。 她那么信任的未婚夫跟她的妹妹苟且在了一起。 她是被冤枉的。 可是她才爬了两步，头发就被人一把薅住，死死地往后一扯，“姐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嗯？去找爹爹和祖母？呵呵呵……你以为会有人相信你吗？” 她的声音像是毒蛇一样，钻进她的耳朵里面。 苏瑾恨怒到了极致，“苏芸儿，你冤枉我，设计我，你跟萧枫苟且，怀了孩子，爹和祖母会相信我，他们一定会为我做主，一定会。” 苏瑾已狼狈的不成样子，全身被都血水浸泡，披头散发的样子宛如厉鬼。 曾经总是温婉的双眼此刻一片仇恨。 “呵呵呵，姐姐你实在是太天真了，看你这么可怜的份儿上，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好不好……”? 第76章 含恨而死 苏芸儿的声音恶毒极了，面对苏瑾的恨怒冲天，她像是一条毒蛇，吐出了信子，接着道，“姐姐，你还不知道，你其实根本不是苏家的女儿……” 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大脑中断开。 苏瑾不可置信的睁大眼，木木的看着苏芸儿，不，你在胡说，你在胡说些什么。 “你根本不是爹爹的亲生女儿，你是你娘亲跟别的男人生下来的孽种，你留在苏家，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一枚能让苏家更上一层楼的棋子，所以爹爹和祖母才给了你一席之地。 如今你声名狼藉，与人苟且，爹爹和祖母早就放弃你了，就算你是被陷害的又如何？呵呵呵……” 恶毒的声音在苏瑾耳边炸开。 她双眼大睁着，满是不可置信，疯狂的摇头，“不，这不是真的……不可能……” “呵呵，姐姐，你真可怜啊，你自幼琴棋书画样样厉害又如何，不过是个笑话罢了，如今你落入尘埃，众叛亲离，姐姐，你真是可怜。” “啊……你在骗我，苏芸儿，你骗我！” 苏瑾整个人都处于极大的崩溃之中，她疯了，整个人顾不得那一身的伤和痛，费力的爆地而起，抬手就去抓苏芸儿，闭嘴，她想让她闭嘴，这一切都是假的。 可是苏芸儿轻而易举便躲开了她的手，站起身一脚将她踹倒在地，抬起的脚狠狠的踩在她的脸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都快要死了，我有什么骗你的必要？”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苏瑾看着灰蒙蒙的天，满目的绝望，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眼泪已经流干了，全是不解和痛苦。 那只镶着珍珠的粉色系的绣鞋，狠狠的踩在她的脸上，苏芸儿眼神愈加的厌恶和冷，“苏瑾，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本来就是偷来的，你不过就是一个孽种而已，你知不知道，看到你琴棋书画样样出众我有多么厌恶？你一个孽种凭什么处处压我一头？你一个孽种凭什么霸占苏家嫡女的位置？凭什么能嫁给萧枫哥哥的人是你？凭什么？” 苏芸儿一句接着一句的质问，都带着满满的怒气和恨意，脚下也不停的用力，从她的脸上移到她的心口，重重的踩踏。 呕。 一口鲜红的血呕出。 苏瑾的意识都已经模糊了。 是啊，她怎么这么可怜？ 她这半生就是一个笑话，一个笑话啊。 “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呢？你们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苏瑾喃喃，泪流满面。 “呵，你错就错在，勾引了不该勾引的人，有人要你命，正合我心意！苏瑾，怪就怪你不该来这个世界！” “谁？我勾引了谁？明明是你们，是你们害我！是你们狼心狗肺，丧心病狂，苏芸儿，你会遭报应的，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苏瑾自幼温婉，从未这般狠厉和崩溃的说过话，这一刻，满心的恨怒让她失去了神志，她用着最后的力气呵骂道。 “呵……苏瑾，这话你留到死后跟阎王去说。” 苏芸儿冷冷的道。 又是重重一脚，她胸炸开般的痛，吐出一口血，整个人的意识都要散掉了。 昏迷前，她听到二妹苏芸儿的声音，“来人，姐姐像是不行了，祖母有令，将姐姐抬到百坟岗埋了，虽然姐姐做错了事情，没有了入苏家墓园的资格，但总不能暴尸荒野，便将她埋在百坟岗，希望姐姐下辈子可以好好做人，清清白白的。” 苏芸儿的声音透着叹息还有一种装模作样的难过。 脚步声响起，有下人匆匆上前。 “二小姐就是太心善了。” “这苏瑾做了这样的丑事，有什么资格入坟，最好扔入乱葬岗算了，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 骂人声入耳。 意识已是彻底消散，两行泪顺着眼角滑落。 她是无辜的，是被苏芸儿陷害的。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可是这些话再也说不出口了，黑暗来袭，她知道自己要死了。 …… 满心恨怒，本以为必死无疑，可是苏瑾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会被人救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但是有人天天给她喂药，治伤。 她以为自己得救了。 可是…… 等她彻底伤好，等待她的却是更深的痛苦和折磨。 她被囚禁在了端王府。 救她的人是南阳郡主钟莹莹，她救她，却更是为了折磨她。 …… “还要继续看吗？” 耳边响起魇的声音。 秦歌刷的一下睁开眼，魇的手指还按在她脸上那块红色胎记上。 魇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只是询问了一声。 而秦歌早已泪流满面。 那些冰封的的记忆像是利刃一般划开了她的脑袋，终于让她记起了一切。 什么秦歌？ 什么苏瑾？ 她就是苏瑾啊。 那是她曾经的活生生的经历。 “我都记起来了。” 秦歌的声音沙哑的厉害。 是的，前面的记忆对应了后面的一切，她什么都记起来了。 呵呵呵呵…… 什么都记起来了啊。 她被囚禁到了端王府，受到了更大的折磨，那个时候的苏瑾已经是万人唾弃，她已经不是大周第一才女，而是被捉奸在床的坏女人，她受了家法，被打了一百棍子，被扔进了百坟岗，没人在乎她，只当她死了。 她被囚禁，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也没有人来救她。 在端王府，她日日受到折磨。 她不解，那个在世人眼中天真良善的南阳郡主，为何背地里会是那样一副狠毒的样子？她恨急了她，想方设法的羞辱她，虐待她…… 最后才得知，只是因为凤翎，那个大名鼎鼎的南祁王。 曾经的曾经，她救过他一条命，却入了他的眼，从而引起了钟莹莹的嫉恨。 因此，钟莹莹要她死，联合苏芸儿布下了这样一个毁她的局。 呵呵呵…… 她何其无辜啊？ 为什么要让她遭遇这些？ 她做错了什么？ 被虐打，被毁容，手上的指甲一根根的被扒光，甚至她找男人想要羞辱他，对，萧世子萧硕，差点儿就玷污了她的清白，在那间暗无天日的囚室里，她被虐了整整一个月之久，受尽了所有的苦痛，含恨而死！? 第77章 含恨而死！ 秦歌眼泪簌簌而落，死死咬住唇瓣，这些非人的折磨是她曾经生生经历过的。 最后她在那间暗无天日的密室中，被钟莹莹一刀刺穿了心脏，血流干了。 满天恨怒，无处发泄。 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苦？她不甘心啊！ “呵呵呵呵……原来是这样。原来这才是真相，原来我就是苏瑾。” 神玉空间中，魇已经松开了手指。 秦歌整个人坐在地上，涕泪横流，整个人都处于极大的悲痛之中。 “小丫头，你哭有什么用？这都是你经历了，你之前不是哭过了？这会儿又哭，是你自己说的能承受住，现在哭什么哭。” 魇抱着胸，有些烦躁，他来回跺着步子，“哭是最无能的表现，你当初就是因为无能，才死的那么惨，如今你好不容易复活了，在这里哭有什么用，你穿行了平行世界，学了一身本事，不就是回来报仇的？还在这里哭什么？该是害你的那些人哭才是。” 魇很是不耐烦，那一张冷傲又狂肆的脸往下拉的厉害，眉头也是紧拧着。 秦歌坐在地上，整个的神智都处于一个极大的崩溃状态之下，这是封印的记忆呼啸而来之后产生的后遗症，像是又生生经历了一遍前世的痛苦，没法儿瞬间走出来。 难怪。 难怪，她堂堂一个二十四世纪的大佬，会莫名其妙的因为一块神龙玉而魂穿成为苏瑾。 却原来一切皆是命中注定，是她用了极大的代价换来的。 秦歌抬起手，抹上自己的脸，封印着她全部记忆的秘密。 当初，她在端亲王府被折磨致死，满身都是怨恨和不甘，双眼流出的泪都是血泪。 可是她无能无力，无法报仇，只能屈辱的死去。 然而，怨气太重，身死魂不灭。 是魇救了她。 …… 记忆悠远被拉长。 秦歌记得，当初她去普陀寺上香，在寺中捡到了一块玉佩，当时只觉得那玉佩玲珑剔透，正想好好研究，那玉佩却突然就消失在了她的掌心。 那便是神龙玉。 也因此认识了魇。 魇的身份特殊，据他说是被人封印在玉佩之中的，已是沉睡万年，这一次是她阴差阳错的将其唤醒，但他实力受损，需的休眠一段时间，便就是他沉睡的这段时间，她出事了。 死后，灵魂不灭，见到了魇。 魇很是无语，却也知道了她所有的遭遇，只问了她一句话，想不想报仇？ 她如何会不想？ 她本是天之娇女，父亲乃是丞相，她是苏家嫡女，在整个大周京都有着极好的名声。 可是突然间，天塌了。 她被人栽赃陷害，无人信她，她的父亲和祖母只是利用她，根本就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和祖母，她的未婚夫不要她，跟她的庶妹苟且在了一起，甚至于……就是她的庶妹与人联手将她害的永无翻身之地。 如果她就这样死了，那她的一生不过就是充满了悲哀和怜悯。 可是偏偏人心狠毒，她又被钟莹莹带走，生生的折磨她，侮辱她。 这又是为的什么呢？ 不过是因为她曾经的那点儿善念，救过南祁王的命，入了他的眼。 可是明明，她没有做错。 这些人…… 他们怎么能这么对她啊，怎么能？ “小丫头，还记得当初咱俩之间定下的誓？” 魇哼道。 “记得。” 秦歌如何能不记得？ 她声音沙哑的出声。 秦歌闭上眼，想到当初与魇签订契约时候说的话。 “吾可用一身力量将你送去平行世界，你可在那边学习本领，让自己变得无比强大，等你再回来，这些人都是你的手下败将。” “你为什么帮我？” 当时的她已经死了，只有灵魂还不甘的在空中飘荡，她看着钟莹莹吩咐人将她的尸体在夜色的掩盖下扔入乱葬岗，甚至连一卷草席都不给她，夜色凄迷，野兽哀鸣，她的尸体被啃食的面目全非。 恨啊。 冲天之恨。 她恨不得杀了所有人。 可是她死了。 “吾被封印于神龙玉，得你唤醒，与之契约，吾若是想要离开这神龙玉，必是要经过你，如今你身死，而吾再被困，你如今满心恨怒，怨气冲天，所以吾愿意帮你一把，但你要与吾同立血誓，吾可以让你身死重生，但你必须答应将吾放出神龙玉，你可愿意啊？” “愿意。” 当时，她没有丝毫犹豫，从齿缝间落下两个字。 是真的恨到了极致啊。 “小丫头，你答应的这么爽快，都不问问吾，要如何做才能将吾救出神龙玉吗？” “不需要，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重来一次，我要你救我，我要报仇，那些害我之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一颗心碎的拼凑不起来。 她死的那么惨烈，被人害成那个样子，可是那些害她的人呢？ 她的父亲官升一品，祖母被封诰命，她的庶妹苏芸儿被正了身份，成为苏家真正的大小姐，嫁给了萧枫。 钟莹莹依旧是人人喜欢的南阳郡主。 只有她，万人唾骂。 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到死的那一刻，她都不理解，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好，立下血誓，血契天定，毁契者，魂飞湮灭。” 她与魇定下血誓。 之后…… 天旋地转。 记忆凋零。 魇倾尽一身力量将她送往了二十四世纪，成为一个孤儿，从底层开始，摸爬滚打，学了一身本领，靠着神龙玉的指引，重新回来了大周国。 再睁眼，依旧是被捉奸在床。 只是这一次，她因为一身医术，从而破解了当时的局面。 苏瑾，秦歌。 她是大周国的苏瑾，亦是二十四世纪的秦歌。 “原来如此，我都记起来了。” 秦歌闭上眼，尽管死死压抑着，可是眼泪还是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 “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她咬着唇，语气哽咽，却透着深深的恨意。 “那些欠我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要他们，死，我要杀了他们，全部。” 第78章 你醒过来 秦歌双眼血红一片，恨怒晕染了她的双眼。 没有恢复记忆以前，她凉薄，淡漠，那双眼像是什么都没有，好像没有任何事能入了她的眼，如今却满是惊天恨意。 难怪她在二十四世纪那个世家，毫无归属感，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一个行踪不定的师傅，她学习医毒，学习格斗，学习杀人技巧，莫名来到大周成为苏瑾之后，更是不知什么原因，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厌恶，迫切的想要离开。 一切的根源都明了了。 呵！可笑可恨。 马车内。 苏瑾与凤翎撞在一起，唇瓣贴上了凤翎，他整个人僵硬在那里，下意识的想要推开怀里的女人，因为他知道这不是苏瑾，可一垂目，便见那女子整个人已经晕了过去。 手掌心触及而过，是一片鲜红的血迹。 她受伤了。 “秦歌，你怎么样？” 凤翎清冷之容，浮现担忧，出声喊道。 可怀中女子无声无息，陷入昏迷。 “王管家，加速回府，快。” 他抿唇，急声道。 心里说不上的滋味，有些急躁，又是愤懑，这个女人总是不安分，竟是如此的睚眦必报，多大的胆子竟然夜闯端王府，竟将自己伤成这个样子也就算了，还躲着他，藏在风雨阁里，她到底还能干出多少出格的事情？ 凤翎脸色冷的厉害，马车在他的催促之下急促的奔跑，很快便回了府。 “传大夫。” 一声令下，凤翎亲自将人送到卧室，这一路上，只见怀中女子始终未曾睁开眼睛。 他压抑着怒气和担忧将人送去卧室，才刚刚放下，原本昏迷的女子忽的流下眼泪。 凤翎一愣，下意识拧紧眉头看向她。 这个女人，竟也会流泪吗？ 他印象里面的秦歌，性子倔强的厉害，便是上一次被利箭穿透了肩胛骨，也没见她落泪，这会儿这是梦见什么了，竟然露出这般脆弱的一面。 他眼神有些复杂，抬起手拿过帕子按上她眼角溢出的眼泪。 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抿紧了唇，匆忙的收回了手。 可下一刻，他整个人眉头拧的更紧的，只见昏迷在床榻上的秦歌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而落，顺着眼角涌出接着没入枕中。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呓语着。 口气悲怆不已。 像是经历了极大的痛苦，那呜咽的声音让人的心都跟着揪在一起。 她怎么了？ 梦见了什么？ 凤翎抿唇，这是第一次，他看到如此脆弱的秦歌。 想到两个人的初次见面，便是几月前苏家老夫人的那次生辰宴会，她被人逼迫到了那个份上，也没有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情，还能理智的跟他谈条件。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一声接着一声，从唇齿间吐出，可她分明却又紧闭着眼睛，不曾睁开，语气恨到极致，眼泪流个不停，整个人都像是陷入了极大的梦魇之中。 “秦歌，醒醒。” 凤翎伸出手，出声喊道。 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情，但好像整个人都不太对劲，于是便出声喊道。 低哑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可昏迷中的女子却无任何反应。 “秦歌，你怎么了？” 凤翎又出声问道。 “不要……不要这么对我，不要……” 昏迷中的人忽的剧烈的挣扎起来，挥舞着双手，凤翎想要伸出手去阻止，却一下子被握住了手腕。 他感受到床榻上的女子用了极大的力气，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腕，他挣脱了一下都不曾挣脱开。 这个样子明显的就是不对劲。 “秦歌，醒醒，这里是南祁王府，我是凤翎。” 凤翎的声音清冷的响起，他有些担忧的看向昏迷中的女子，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间就变成了这样，心口却莫名的浮现一丝恐慌。 他喊了几声，一次比一次加大音量，可昏迷的秦歌眼泪却始终未曾停下，一直在流泪，牙关咬的极其的紧，呜咽声却是不断，着声音听的人心碎，像是在梦中经历了极其可怕的事情。 凤翎一颗心都揪紧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属下禀告，医师过来了。 凤翎的手还被秦歌紧紧握着，抽了几次都没有抽出来，便让医师直接进了门。 看到两人交握的手，大夫愣了下，但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尽职尽责的给秦歌把了脉。 “王爷，苏姑娘这脉象好像不太对，脉搏跳动的异常激烈。” “什么意思？” 凤翎问。 “回王爷，人只有处于极度的恐惧或者情绪崩溃之时，脉象才会这般，苏姑娘她不知遇到了什么事，不是臣救不醒她，而是她不愿醒过来。” 府上的大夫回乡探亲去了，这会儿的李大夫是凤翎的人拿令牌从太医院请过来的，给秦歌看完了伤之后，见凤翎始终绷着一张脸，忙战战兢兢的禀告道。 他看的出来，这位苏姑娘身上有不少伤，但这不是他该管的，那些伤也都是些皮外伤，也不至于致命。 王爷的意见是将人唤醒，可他唤了半天，甚至扎了银针，这苏姑娘愣是没有睁开眼。 可是她的脉搏又极其的不对劲。 “极度的恐惧和崩溃？” 凤翎拧着眉，重复着这句话，他的手还被床榻上的女子死死的抓着，始终没有松开的意思。 所以她这几天是遭遇了什么事情？为何会陷入梦中，极度恐惧和崩溃？ “那她可有生命危险？” 凤翎又问。 “禀王爷，属下诊断过了，苏姑娘身体体虚，有些失血过多，但无生命危险。” 太医道。 得知床榻上的秦歌没有生命危险，他倒是轻松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便归根到对苏瑾的心意之上。 太医战战兢兢看着，属下正守在门口。 这边凤翎看着流泪不止的秦歌，看着自己被紧握的手腕，他微低探下身子，出声道，“不管你梦到了什么，都醒过来，本王会替你做主，你醒过来，我们好好谈谈。” 第79章 无边恨意 凤翎声音清冷，脸色绷的极其紧，可床榻上的女子却始终闭着眼，默默流泪，不曾睁开眼睛。 “秦歌，本王命令你醒过来。！” 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恐慌自心里升起，凤翎的声音低沉了几个度。 下一刻，原本昏迷了几个度的女子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直直的与凤翎对上了目光。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 被眼泪晕染着，满是惊天恨意。 凤翎一愣，一时之间竟是没有开口。 而秦歌……不，苏瑾，愣愣的看着冷色系的账顶，屋内古色古香的装饰，墙壁上挂着的每一幅画都是上等孤品，她意识到了这是哪里。 凤翎，南祁王府。 破碎的记忆在神龙玉中苏醒，那些深入骨髓的痛与恨涌入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你梦见了什么？” 好半晌，凤翎才出声询问。 便是连语气也压低了甚多。 苏瑾抬眼，看向床榻边上清冷如月的男子，她用手撑着床榻边缘，慢慢的坐起来。 前世啊，她经历了最惨烈的折磨，却全都是拜眼前的男人所赐，是因为他，所以钟莹莹才像是个疯子一样，将她折磨到那个地步，否则她早已经死在了那个乱葬岗，不会接着受辱和酷刑。 呵…… 她两世重生，付出惨痛的代价，却依旧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恨意无处宣泄，尤其是想到她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竟与凤翎成为了未婚夫妻，只要想到这一点，她就胸口发闷，有种恶心的感觉。 呕…… 是真的难受，她终于是没有控制住，弯下身，干呕一声。 “你怎么样？来人，喊太医进来。” 凤翎见她脸色苍白，一双眼通红一片，弯着腰干呕不停，当即便出声喊道。 同时伸出手去拍秦歌的背。 却还未触及到，就被秦歌抬起手一巴掌打掉，“别碰我！” 她厉声呵道，反应极其的大，一双杏眼都睁的大大的，巴掌打在他手背上的声音清晰入耳，静静的在卧室内回荡。 苏瑾眼尾都泛着红，视线直直的盯着凤翎，“别、碰、我。” 她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又说了一遍，眼中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凤翎抿紧了唇。 这样的眼神让他整个人心里都烦闷不已。 “你还在发脾气，秦歌，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一点儿错也没有？” 凤翎压下的烦闷的心虚，看着面前恨意冲天的女子，试图跟她讲道理。 而苏瑾一言不发，只是直直的看着他。 “这个月，你就留在南祁王府，哪里也别去了，苏府那边自有本王去说，端亲王府那边你亦不必担忧。” 凤翎说道。 “你身体虚弱，先休息。” 凤翎道，话落，转动轮椅就想离开房间。 短短几句话，便已经道明了他的意思。 想到昏迷前他说的话，当真是说一不二。 “你还想囚禁我？” 苏瑾问。 声音哑的厉害。 凤翎身影一僵，没接话，继续操控着轮椅往外走，却忽听身后女子问。 “南祁王爷，你猜苏瑾后不后悔在那一年救了你的性命？” 那一年，她尚且是苏家嫡女，正值花容月貌，十五六岁的年纪，去宫中参加一个赏花宴会，却因为宴会途中被茶会打湿了衣裙，遂在皇后娘娘的示意下去殿中换一套干净的衣裳，却哪知，衣裙换好，带领她过来的嬷嬷却被人支走，而她只能自己走回宴会。 皇宫何其大？ 她一不小心便迷了路，却意外撞见了杀人的一幕。 她在假山之后，亲眼瞧见一个小太监将坐在轮椅上的凤翎给推下了湖。 原来她只瞧见桥上有一人坐在轮椅之上，似是正在欣赏风景，她本是想着上前去询问一下去御花园宴会的路，却哪知瞧见了那杀人的一幕。 她虽然足不出户，却也知道那人是大周南祁王，圣上最重视的胞弟。 那个将南祁王推下湖的小太监却迟迟没从桥上离开，似是在确定无人相救，等人断气。 她当时因为惊吓，整个人都止不住的发抖，她不敢呼救，因为看得出那个小太监心狠手辣，且似是会武功。 她咬了咬牙，从假山后面绕到桥下，心一横，便入了水。 她只想着这人是未婚夫的皇叔，是曾经大周国的战神，他不能就这般不明不白的死在坏人的黑手里面。 湖水很冷，她的脑袋却无比清晰坚定，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人。 索性皇天不负有心人，凤翎沉入湖底已是陷入昏迷，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给救了上来，之后将他给救醒。 秦歌闭上眼，将她的记忆拉到了当年。 她记得，凤翎睁开眼之后看了她好久，第一句话是，“本王识得你，你是苏家嫡女，枫儿的未婚妻，本王欠你一条命。” 后来有脚步声响起，是凤翎的人寻过来了。 她湿了衣裙，衣衫不整，当即便急的不行，是凤翎止住了寻声过来的脚步，吩咐属下迅速带一套衣裙过来，她是背着人在假山后面换了衣裙，之后又被悄无声息的送回到宴会，彼时，萧枫正焦急的寻她，还有那个带路的嬷嬷也急的不行，直到她出现才平了动静，只说是自己走错了路，不小心迷失了方向。 这对她来说是一次有惊无险的插曲，且多少有些尴尬，这件事她也就不曾对人提起过。 她是萧枫的未婚妻，却下了湖水救了南祁王，湿了衣襟，这事情若是传出去不知要惹来多少闲话，索性便烂在了心里。 甚至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与南祁王凤翎也不曾再有过什么交集。 可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次救命之恩会让她遭受那般可怕的折磨。 听到秦歌前面的问话，凤翎尚未回答，只是愣了一会儿，拧紧了眉宇，不知道身后的女人又要说什么，却下一刻听到她透着无边恨意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响起…… “她很后悔，无比后悔，若在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一定不会救你，会任由你沉入那冰冷湖底，被湖水吞噬。” 第80章 动手了 “秦歌！” 这话是彻底的刺激了凤翎。 他脸色陡然一变，往外滑走的轮椅也顿时顿住，当即就一个旋转闪身直接出现在了秦歌的面前，一双冷白修长的手直接扣住了秦歌的脖子，“秦歌，你当自己是谁？本王与苏瑾之间何须你来评判？你是不是真当自己借着这具身体就可为所欲为？真当本王奈何不了你？” 凤翎清冷的眉眼染上惊天怒气，秦歌的这番话是真真的触及到了她的逆鳞。 他一向清冷淡漠，何曾这般失态？ 手指紧紧扣着手下脖颈，只要一个用力便能将眼前人的命给直接取了。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可榻上女子却真的是有恃无恐，她眼中没有一丝温度，亦是没有惧怕，就那般冷冽而嘲弄的看着他，甚至带着满腔恨意。 那眼神中的恨意似乎要溢出来，那般浓烈和厌恶，以致于让凤翎整个人都愣住。 真的至于吗？ 他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竟让面前这个女人露出这般厌恶和恨怒的神情。 而秦歌只是一脸嗤笑。 眼见着凤翎掐着她的脖子迟迟没有用力，她冷笑一声，直接伸出手拧住他的手腕往外一扯，下手之狠厉让凤翎眉头一皱，却也顺着这股力道松开了手。 秦歌慢慢的从床榻上起身，她脸色冷的厉害，站起身，冷冷的看了凤翎一眼，抬起脚就往门外走。 “你去哪儿？” “王爷不必操心。” 凤翎问，却被秦歌直接一声冷讽打断。 “秦歌，你站住，你现在不能离开。” 清冷烦躁染上凤翎的眉眼，他只当她又想回去风月楼，内心的燥闷更是不停的放大。 “我去哪里当真还要跟王爷报告不成？王爷，您是不是忘了，我只是你的未婚妻，更何况是协议的，还有我的事情，王爷最好还是少管，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秦歌，本王不欠你。” 秦歌一而再再而三冰冷的态度彻底的撕破了凤翎身上的那份清冷冷淡，沾染上了人间怒火气。 可凤翎不知这个‘我不欠你’却是秦歌不愿触的回忆。 不欠？怎么会不欠？ “呵呵呵呵……” 秦歌笑了，那笑声悲凉而又嘲讽。 她本已起身，此刻背脊挺的直直的，冷冷的看着凤翎，“不欠？呵……。” 不过一声冷笑，却是连解释的必要都没有，抬起脚就想出门，只是这样讥讽的表情刺激的凤翎够呛。 这个女人到底凭什么？ 如果不是她成为了苏瑾，自己岂会容她这般放肆？ 而这边， 秦歌已经抬脚朝着门走去，这南祁王府她懒得呆，如今便是只要看到凤翎这张脸，便会想到生前经历种种，那些惨无人道的折磨。 “站住！” 凤翎冷呵。 而秦歌充耳不闻，卧室的门已是被打开。 不过刚抬脚，凤翎冰冷的声音便已经响起，“来人，封锁清风苑，不准苏姑娘踏出一步。” 听到凤翎的话，屋外的侍卫当即围了上来，各个肃着一张脸看着秦歌，似是面前的人一动他们就要扑上来。 秦歌望着围过来拦住她的人，前世无力反抗被人折磨的画面再次浮现眼前，只觉得心里的愤怒和恨意再也压抑不住。 自己为什么要因为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遭受苦难，付出生不如死的代价，此刻还要因为他的一无所知受到囚禁。 凤翎他凭什么囚禁自己，凭什么认为苏瑾不会后悔，凭什么一无所知的置身事外。 秦歌一腔恨怒无处宣泄，此刻全都喷涌而出，向着凤翎。 突然，她动了。 闪电般将近身一人的腰间佩刀抽出，携着一身杀意反手朝凤翎劈去，招招狠厉，直冲人体致命点而去。 凤翎本就因为秦歌的话心里不是滋味，明白秦歌不愿被囚禁，却是没想到她的反抗如此激烈，招式凌厉且杀意重重，竟是想杀了他。 从马车上晕过去做梦的呓语到醒来后一身恨怒，凤翎直觉秦歌不太对劲，却想不到在这短短时间内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聪慧坚韧之人变得如此崩溃。 凤翎看着秦歌夹杂的恨意和厌恶的双眼，抵抗的动作一顿胳膊就被划伤了一道，门外的下属急忙要冲进来却被他一个眼神止住。 凤翎收回心神专心应对秦歌的攻击，却只是抵挡并不反击。 秦歌此刻的状态非常不对，双目血红，恨意冲天，似是将面前的人当成生死仇敌，招招致命。伤口崩裂开来，鲜血将衣襟寸寸染红，此刻的秦歌像是一朵地狱开出来的彼岸花，燃烧自己的生命绽放。 凤翎一边用金线抵挡秦歌的攻击，一边大声喊道“苏瑾，停下，清醒一点。” 凤翎的声音完全没进到秦歌的耳中，她此刻似是陷入疯魔，只有无边的杀意，杀意支撑着她让她的招式越发凌厉。 凤翎抵挡不及，身上又添了数道伤口。 望着秦歌陷入魔障不甚清醒的模样，凤翎不再忍耐，金线携内力射出，竟是将佩刀直接绞断，掉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秦歌攻击丝毫未停，持着断刀继续挥舞，却是不知什么时候手脚慢慢被金线缠绕。 接着金线一紧，秦歌的手脚皆被束缚，动弹不得，凤翎手上一用力就将秦歌扯到怀里，望着还在挣扎的人，一个手刀将秦歌劈晕了过去。 凤翎将手里的人放到床上，即使是晕了过去，床上的人仍然眉头紧皱，一副不安的样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 凤翎不解，却也只得等秦歌清醒，清醒平静下来之后才能跟她好好谈一谈。 李太医还在府上就又被叫过来给秦歌重新诊治，他一进门看见凤翎身上的伤口吓的立马上前，却听到“别管本王，先看看她怎么样。” 将秦歌身上裂开的伤口重新包扎好，又吩咐下人熬了一碗安神的汤药，这才处理凤翎身上的伤。 秦歌晕过去却没进入神玉空间，反而前世的记忆一直在脑海中反复，恨意、痛苦、不安轮番折磨着她的神经，直到一碗安神药入喉才彻底昏睡过去。 “凤翎，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恨你，我恨你……！” 第81章 看管起来 秦歌本已是陷入昏睡中，她的呓语声却响彻整个卧室，那种从齿缝间溢出的恨意惊了所有人。 程风程雨等人都站在门口，面色复杂不已，怎么也没料到自家主子和苏家大小姐会走到这个地步。 但是对于苏家大小姐做出的那些事，他们作为属下没有资格置喙，在心里却也为自家主子不平。 苏姑娘凭什么这般对他们家主子？ 砰的一声，凤翎将门关上。 他脸色沉凝的厉害，回身便走向昏迷的苏瑾，这个女人即便昏迷了，都呓语对他的恨。 可他做什么了？ 饶是再清冷的人，也沾染了怒气，他滑动轮椅走向床榻边，看向昏睡中女子，她不知梦见了什么，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苍白的唇色微动，溢出的都是恨字。 “凤翎，恨你……” “我恨你……” 来来回回，就这几个字。 “秦歌，你说清楚，本王做了什么让你这般恨？嗯？” 终是没有忍住，凤翎修长冰冷的指捏住她的下巴，咬牙出声。 可昏迷中的女子却抿紧了唇瓣再没有说出一个字。 凤翎沉凝着一张脸，转身出了屋子。 “守好这间屋子，不允许苏瑾踏出房屋一步。” 他的声音带出三分冰冷。 对那个女人，他就不该动恻隐之心。 她不是苏瑾，她只是一个侵略者，名叫秦歌。 想到此，凤翎目光更清冷三分。 …… 秦歌醒过来之后，浑身都痛的厉害，外面天色也暗了下来，她看了一眼周边的环境，依旧是在她之前住的屋子里，熟悉的床帐和摆设，不过身上的伤都包扎处理了。 屋内静悄悄的，丫鬟小竹不在。 她起身从内室走向门边，打开门，院子中四五个侍卫守在外面。 呵。 秦歌冷笑一声，还真是说到做到，将她给囚禁了。 想到之前跟凤翎动手，她只被凤翎一个手刀便砍的昏迷过去，知道她此时身体有些虚弱，若是强硬的跟凤翎对着干，讨不了好处。 这会儿冷静下来了，秦歌没有再冲动。 “叫凤翎过来，我有话跟他说。” 秦歌出声道。 院子外的侍卫没有动，她便走进了院子里，院中搭着竹桌和竹椅，她直接坐在了那里。 天色有些晚，透着些许凉意，打在她有些虚的身体上，映的她脸色苍白三分。 “苏姑娘，主子让您回屋，说您有什么话跟属下说就好，属下会传达给主子。” 秦歌没有等来凤翎，反而等来了柳烽，这个往日里话最多的侍卫此刻绷着脸出声道。 秦歌抿唇，心里冷笑，这凤翎是不打算见她了？ “苏姑娘，主子说您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还有不要试图出这个院子。” 柳烽又道。 秦歌放在桌子上的手握紧，指甲抠的手心生疼，“如果我不呢？” 柳烽一顿，“苏姑娘，主子说，让你多为自己在意的人考虑一下，比如风月楼的楼主和那个媚娘。” “呵……” 秦歌冷了脸，知道凤翎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而且这是不打算与她面对面了。 秦歌起身，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回了屋子。 她才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她死而复生，魂魄重生，就是为了复仇的。 所有的恨与血肉凝聚在一起。 柳烽复杂的看着秦歌，见她一起身马上就要进入屋子，终是没忍住道，“苏姑娘。” 秦歌一顿，“你还有话要说？” 秦歌没有回头，只声音冷冷问。 接着就听柳烽道，“苏姑娘，属下只是一个奴才，有些话着实不该逾矩，不该说，可是属下还是忍不住，苏姑娘，您实在不该这样对主子。” 柳烽语气中的埋怨不加掩饰。 秦歌手放在门上，这是个开门的姿势，原本要进屋子的，此刻听到柳烽的话，她回过身来，看向站在院子中间的男人，她问，“我哪样对他了？” 眼神有些冷，语气含着凉。 柳烽抿了唇，只觉得苏姑娘自从风月楼出来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想到风月楼，柳烽心中怒气更甚，当即道，“苏姑娘，您与主子已定下婚约，怎还能去风月楼那种地方？属下知道您医术过人，主子身中剧毒，需您的救命，可您万万不该这般折辱主子。” 柳烽说到这里便红了眼。 “说完了？” 秦歌抬眼，凉声问。 柳烽抿唇，见秦歌一脸的无动于衷，眉眼俱是冷漠，心里更觉得难受，“苏姑娘，你只当主子是为了让您帮忙解毒所以才求皇上赐下那婚约的吗？可你知不知道主子为了救你连……” “柳烽。” 就在柳烽即将脱口而出之时，一道声音猛地响起，是程云。 他的出现打断了柳烽的话。 “苏姑娘，主子说了，您有什么吩咐直接说就好，属下们都守在暗处。” 程云道。 秦歌明显能感觉出他对自己的冷淡的态度。 至于柳烽未说完的话，她没有再问，而是抬脚直接回了屋子。 院子外。 程风脸色有些冷的看向柳烽道，“柳烽，你不该擅作主张说那些话，不可妄议主子。” “我只是心里难受，替主子难受，苏姑娘她……” “够了，你去找主子自请领罚。” 程云冷声道。 柳烽垂着眼，一咬牙转身离去。 …… 秦歌被困在这间院子里十多天的时间，她的吃喝都有丫鬟照顾，且医师也会每天定时过来看她的伤，除了不能走出这间院子，其他的地方都将她照顾的很好。 直到她身上的伤都恢复的差不多了。 这些日子，她没能再进入神玉空间，也没有见到魇。 直到，这一日，凤翎出现在她的院子里。 这将近半月的时间，她一直没见到凤翎的面，他坐在轮椅上，依旧一身白衣，清冷如霜月，与她的眼神对视上去，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祁王爷，您怎么不躲了？” 秦歌眯着眼，冷嘲出声。 凤翎面色不变，只是看着眼前的女子，目光深凝在她的脸上，似在看她，又似透过她在看别人，而后开口道，“跟本王去道个歉。” 第82章 见钟莹莹 “你说什么？” 秦歌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下意识的询问了一遍。 道歉？跟谁道歉？ “南阳在外面。” 凤翎道，他声音有些偏冷，眼底透着几分沁凉的冷。 秦歌瞳孔一缩，恨怒差点儿溢出来，她抬眼看向面前的凤翎道，“你让我去给钟莹莹道歉？” “你夜闯端王府，与她打了照面，你以为南阳她为何没有追究？是因为这件事被本王一直压着，若她将你供出来，你以为端王府能这般轻易的饶过你？你为何被关了这么多天还是没想明白这个道理。” 凤翎平静的说道。 秦歌紧紧抿着唇，看着眼前的凤翎，她明白他什么都不知道，可很多事情却又皆是因他而起。 还有一点不可否认的是，在她跟钟莹莹之间，他相信的是钟莹莹。 呵。 秦歌内心冷笑。 她微微抬头，“好啊。” 她也想见见钟莹莹。 这个表里不一，心狠手辣的女人。 秦歌抬起脚，每一步都带着恨，朝着院子外面走。 “不要再生事，端王府南阳遇刺这件事已经传到了上面，端王震怒，一直在彻查，南阳那边一直没有说出你，本王也已对外宣称你抱恙在身，不会牵连在你身上。” “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 听到凤翎的话，秦歌冷嗤一声，满满都是嘲讽。 她眼底的冷意深的厉害。 凤翎听她口气阴阳怪气，满是桀骜，顿时抿紧薄唇，“秦歌。” 低斥的警告声。 秦歌却一脸冷色，直接越过了他走出了院子。 这半月她日日夜夜被仇恨折磨，若不是身体受了伤，她岂会这般安安稳稳的待在这里，如今钟莹莹自动送上门来，她焉能咽下这口气？ 前庭院。 钟莹莹一袭粉裙飘荡，正在手掐一朵粉色的花儿，远远看去，整个人是既娇俏又纯良。 秦歌的脚步钉在原地，看向她，脑海中全是那些被折磨致死的画面。 她死死咬着牙，将恨意揉碎融入了骨血里。 似听到脚步声，钟莹莹抬起头，一瞬与站定的秦歌目光对上。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对上，电光石火闪过无数的东西，她是恨，钟莹莹是杀，但不过是不一瞬，就见钟莹莹扬起笑意朝着凤翎奔了过来。 她真娇俏啊，像一朵盛开的花蝴蝶。 “凤翎哥哥。” 她喊。 凤翎已坐轮椅上前，秦歌站定在原地他的边上。 “苏姐姐。” 她又看向苏瑾，笑意盎然的喊道。 看着这张娇俏的脸，谁能想到她的心里阴暗变态成那般模样，谁能想到在阴冷密室中她竟是那般的折磨人，还有半月前那一晚，她满眼杀意，囚了顾家三少，且势要杀他们灭口，那样的狠辣和眼前这张单纯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别人不知道，但她知道。 “南阳，阿瑾我带过来了，她给你道个歉，过往之事皆已过，母后问起，不要提她的名字。” 凤翎的声音响起。 清冷而又透着几分强势。 秦歌眯着眼，瞳孔轻缩，那声‘阿瑾’着实让她整个人身体一抖，这样亲密的称呼，她不喜欢亦不习惯。 但秦歌看到钟莹莹一个轻怔，似乎嘴角的笑都僵住了，眼中的恨怒和杀意几乎要溢出来，索性她及时垂了眼，掩住了眸中的神色。 是啊，她怎么就忘了。 钟莹莹迷恋凤翎，简直到了疯狂的地步。 她一身仇恨，满心想要杀了她，可是眼下哪有那般简单？ 她身份高贵，出身端王府，两副面孔，人人都当她单纯无害，便是连凤翎这等聪敏之人亦是不知她的真面目，更甚至她在太后身后长大，受尽宠爱，太后，皇上都是她的后盾，且看暗处她的那些暗卫和杀手，就可看出她的身份厉害之处。 是她此时动不了的。 如今她依仗的什么呢？ 不过是依仗凤翎对苏瑾的感情。 是啊，苏瑾。 凤翎对苏瑾的感情。 她既是苏瑾，又是秦歌。 好像在一瞬间，她知道了该如何让钟莹莹生不如死，如何让她一步一步露出自己的真面目，突破口就在凤翎身上。 前世太过于遥远，她早已忘记了那个知书达理，温婉端庄的苏瑾是什么样子。 她被满身仇恨包裹，在另一个空间中几经沉浮，受尽苦难，嗜血而归，早已失去了原本的模样。 可，这一刻，她就要以苏瑾身份，让钟莹莹嫉妒到极致。 钟莹莹似是料定了苏瑾不会道歉，怎么可能道歉呢？她已经知道了鬼面人是她派的，她也知道自己的真面目，甚至知道她对凤翎哥哥的心意，那一晚，她差一点点就让苏瑾死在端王府，所以，她们两个人之间仇恨那么多，这个苏瑾怎么可能甘心道歉？ 她就是要以这个为借口，离间凤翎哥哥和苏瑾之间的感情。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半个月，凤翎哥哥都将她关在别院里。 她早已从府上下人的口中得知了消息。 于是她压住心里汹涌而出的嫉妒，长睫轻颤，咬唇出声道，“苏姐姐，你对盈盈的误会实在是太深了，自那日你无辜推了莹莹之后，我只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夜闯端王府，竟然还想杀了我，你……你怎能如此？若不是我有皇上自小培养的暗卫保护，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钟莹莹泪水涟涟，哭的一串接着一串，那被泪水晕染的眼神凄楚中透着几分恐惧，真真是将一个单纯善良的白莲花演绎到了极致。 与那晚的阴狠形成了鲜明的割裂。 秦歌冷眼看着，心里冷笑一声。 这里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的真面目啊。 可惜拆穿不了，便是说了，也无人相信。 可钟莹莹抽噎一声，泪水涟涟的眼掠过秦歌，又落在凤翎的身上，又轻轻一眨，接着道，“苏姐姐，我本想将这件事告诉爹爹，告诉皇伯伯，甚至告诉太后干娘，可是我也知道你是凤翎哥哥的未婚妻，所以我才没有将这件事告知任何人，也是凤翎哥哥为了保护你，找到了我，苏姐姐，我知道你误会了我，我什么都不怪你，可是我还是觉得委屈……如今我只想要苏姐姐你一个道歉，这件事我便再也不追究了。”? 第83章 护她 钟莹莹委委屈屈道。 凤翎自始至终没有开口。 秦歌知道，即便她说了密室之事，说了鬼面铁爪男的事情，也没有人相信，因为钟莹莹必然早已经将那里给毁了，所以她才有恃无恐。 而从她短短几句话中便也知道了，她身后的庞大势力，护着她的人是这个王朝最尊贵最有权力的人，甚至暗处守护她的死士和暗卫都是皇家配置。 可钟莹莹这一番惺惺作态，真的是让秦歌厌恶无比。 道歉？ 她的嘴巴就像是封了胶水一样，张不开。 秦歌也不是没想过反驳钟莹莹，甚至她还有顾影那个证人，可她背后势力这般大，又有谁相信她？一个弄不好，便是连将军府也害了去。 “如果我不道歉呢？” 秦歌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 其实她知道，此刻服软才是明智的，可就是做不到。 “如果你不跟我道歉，我会将这件事告知父亲，也告知皇伯伯，还有太后干娘。” 钟莹莹直接道。 话音落，她又委屈的看向凤翎，“凤翎哥哥，你看到了，她太欺负人了。” 凤翎抿着唇，眉间隐有郁色，清冷寒眸似沾染冰色，刚要出声，却只听一道声音，“王爷。” 只听秦歌出声道。 她一向桀骜，喊他凤翎。 可此时，却偏了头，墨发散了半边肩膀，遮挡了左边脸上的胎记，只露出莹白的右脸，桀骜不羁的神情在短暂间收敛。 她模糊的记得自己还是苏瑾时候的样子。 温婉动人。 语调浅浅。 只一个服软，一个芊芊身影，便让抬眼的凤翎瞬间一怔。 像是梦回过去。 秦歌从来不会喊他王爷，只会无视尊卑，喊他凤翎。 “王爷，你护我半月，让我养伤，我信你不会让我受到半分伤害对吗？我不想道歉，如果你舍得下心，便将我交出去又何妨？” 她语气若是依旧强硬，怕只会激的凤翎反骨，像是之前一样与她动了手。 可如今她语气委屈绵软，低了姿态，说的话却句句戳中凤翎内心。 是啊，他怎舍得将苏瑾交出去？毕竟他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真是让人觉得讽刺。 “王爷，你知道的，我夜闯端王府，死的差点儿是我，我身上的伤你都看过了对吗？” 秦歌又道。 凤翎垂在双腿上的手蓦的一握。 站在对面的钟莹莹狠狠的咬住了牙关，她以为苏瑾会发怒，会失控，可是没想到她竟然示弱，这个女人好恶心，她竟然故意的勾引的凤翎哥哥，她凭什么？她怎么敢？ 钟莹莹一双眼睛都恨红了。 只恨不得冲上前去撕了面前这个女人的脸皮。 “南阳。”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出声说话的凤翎开口了，他抬起那双清冷的眼看向钟莹莹，开口道，“南阳，我替阿瑾跟你道个歉，抱歉，这件事就此揭过可好？” 听到凤翎的话，钟莹莹娇躯一颤，险些没有站稳。 她一双眼通红，似是委屈又隐忍的看向凤翎。 她的凤翎哥哥，清傲无比，宛如冰山雪巅之上的一朵最高贵的冰花，竟然为了这个女人道歉！ 凤翎哥哥那般高高在上，竟为了一个苏瑾道歉。 她不甘心，她恨急了。 苏瑾不过是说了几句软话，他便心软护着，不过说了一句，不想道歉，他便替着道了歉。 钟莹莹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碎的像是要坏掉了。 “凤翎哥哥，你这么喜欢苏姐姐吗？喜欢到为她道歉？” 钟莹莹红了眼，眼中溢了泪，伤心是真的，痛苦也是真的。 秦歌在一旁冷凉的看着。 果然，凤翎是钟莹莹唯一的逆鳞，也是她变态的根源。 “她是我的未婚妻，我自是护她到底。” 凤翎道。 “可她要杀我啊，你也这般纵容她吗？她连给我道歉都不愿意，如果我把这件事告知太后干娘……” “南阳，我会护她。” 钟莹莹惊的退后两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凤翎打断。 这句话只有短短六个字，却是在告知她，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护着她。 哪怕她将此事闹大，闹到宫中，他依然会护着。 而只要凤翎哥哥想要护住的人，便没有护不住的。 “我知道了……凤翎哥哥，这件事就此翻篇，我不会再提，我也不会告知任何人那夜闯入端王府的人是苏姐姐，可是凤翎哥哥，那日与苏姐姐一起闯入端王府的还有一个男人，原本这件事我不想说的，可是凤翎哥哥你对苏姐姐一片情深，莹莹不希望苏姐姐对你有隐瞒和欺骗，凤翎哥哥最好是将这件事查清楚，将那个男人的身份查出来。” 钟莹莹期期艾艾的说道。 凤翎没有接话。 秦歌冷眼看着，钟莹莹这话无疑是冷刀，这要不是凤翎早就知道她的事，怕又是免不得一顿血雨腥风。 “好。” 凤翎道。 显然她入风月楼的事情，凤翎消息封锁的紧，谁都没告诉。 只得了一个好字，钟莹莹这心里更是闷恨不已，凤翎哥哥这么喜欢苏瑾，喜欢到竟然能接受她在深夜跟别的外男在一起吗？ “南阳，我欠你一次，回头我派人送一套南海珍珠给你。” 凤翎开口。 “知道了，谢谢凤翎哥哥。” 钟莹莹道。 纵使满心不甘，又能如何？ 她接着抬眼的间隙看向秦歌，只见她冷冷的看着她，嘴角一抹嘲弄的笑，似在嘲讽，嘲讽她的无可奈何和无能为力，因为她有凤翎护着。 “王爷，我们下去休息，我有点儿头晕。” 秦歌似还厌恶不够钟莹莹似的，她弯下腰，低声道。 凤翎薄唇抿的更紧，看着秦歌轻轻拽向他衣袍的手，神思似恍惚了瞬间，“好。” “来人，送南阳回府。” 凤翎冲着庭外面喊了一声。 钟莹莹看向秦歌扯住凤翎哥哥衣袍的手，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越来越扭曲。 那双手，她好想斩断，然后一块一块剁碎，拿去喂狗。 侍卫上前，想送钟莹莹出府，却一下子触及到她阴冷森寒的目光，吓得顿时一激灵，南阳郡主怎么会露出那般可怕的神色？ 可是再次抬起眼的时候，却只见南阳郡主眼睛微红，长睫轻颤，哪里有阴森可怖，他甩甩头，想着应该是光线问题，他看错了。 “演够了？”? 第84章 离开王府 凤翎一路都没有说话，两个人出了前庭院，一离开钟莹莹的视线，秦歌顿时便松开了捏住凤翎袍子的手，那张脸上顿时又是冷漠一片。 凤翎并不知在想什么，只是触及到秦歌的动作，他瞳孔一缩，似猛然惊醒，终于看清楚了面前这个女人的利用，她在利用苏瑾的神态语气，让他失了神。 脸色顿时冷凝，一种恼怒感瞬间涌上心头，他抬眼看向秦歌，“演够了？” 那声音冷的像是冰锥一般，没有半丝温度。 秦歌面无表情，没有出声。 却下一刻…… 就见原本坐在轮椅上的凤翎忽的抬起手，两道金线带着铺天盖地的力量呼啸而来，直奔向秦歌。 秦歌一愣，下意识就想躲开，可那股强大的力量却像是瞬间将她锁定，直接压制的她动弹不得，下一刻便缠上了她的脖子，瞬间被勒紧，整个人顿时凌空而来，天旋地转间，她触及到凤翎冰冷的眼。 秦歌大惊，只以为自己必然重伤的时候，整个人在空中一个凌空甩动，却又在被甩飞的关键时刻落在了地上。 最后关头，他依旧收了手。 秦歌捂着脖子，呼吸快了三分，有些心悸，像是第一次看到凤翎动了真格。 “秦歌，你不是苏瑾，下次若是胆敢冒充于她，休怪本王不客气。” 凤翎的声音冷到极致。 甚至透出几分厌恶。 “你什么意思。” 秦歌从地上爬起来，看向凤翎，冷冷出声。 两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秦歌尤甚。 她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刚才凤翎那一瞬间的武力压制仿若间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她还是太弱，若不是她有医毒在身，不过还是个任人宰割的弱者罢了，经历过折磨惨死，她最渴望的便是变强。 “你不配学她。” 凤翎的声音冷冷响起。 像是一把刀重重的砍在秦歌的身上，鲜血淋漓而又刺骨。 不配？ 很难相信这样羞辱人的两个字是从凤翎的口中说出来的。 怎么说呢。 这个人清冷凉薄，他不喜与人太过于亲近，但更不会出口伤人，与他相处这般久，他看似清风霁月，却也是内心冷凉，唯一的逆鳞便是……苏瑾。 可是何其讽刺？ 她不配学她。 学谁？ 她就是苏瑾。 秦歌觉得讽刺极了。 凤翎越是表现的对苏瑾情深义重，她越是觉得内心讽刺和恨怒。 “怎么就不配呢？” 于是，她没有恼怒，只是站直了身体拍了拍自己的袖口，那里似沾染着一点儿灰尘一般，她似笑非笑又带着讥讽的看向凤翎，凉凉反问。 凤翎的眼神更冷三分，薄唇紧紧抿着，似在极力隐忍。 下一刻就听秦歌轻笑一声，不达眼底的笑，她道，“因为她知书达理，大家闺秀，因为她贤良淑德，温婉端庄，因为她是大周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是她心地良善，心性美好？” 那是曾经的苏瑾啊，也是曾经的她啊。 “呵呵呵呵……呵呵……” 越说越觉得可笑，秦歌自己说着便红了眼角，她抬起手轻轻拭去眼角的那点点泪珠，忽而口气一变道，“可是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她那么好，落得了个什么下场？那般凄惨，被人陷害，被人抛弃，被人折辱……甚至被人害死……” 秦歌说到这些话的时候几乎压不住心里的恨。 “她死了，苏瑾被人害死了，如果不是我成了她，这世上再无苏瑾这个人，再无她！她那么好！可是她死了！她死了！” “秦歌！” 秦歌声音愈加高昂，在这个深幽无人的院子里，可她语气尖锐悲凉，眼中恨意冲天，映着脸上的血色胎记，竟宛如罗刹，莫名疯癫。 凤翎的瞳孔狠狠一缩，他紧紧盯着面前这个叫秦歌的女人。 她凭什么说这些话？ 她想干什么？ 她凭什么这样说？ “住嘴！” 一声厉呵，只见凤翎猛地抬起手，呼啸的劲气汹涌而出，越过她重重的冲向身后的假山，只听轰隆一声，身后假山瞬间炸开一片。 凤翎神色冰冷的厉害。 秦歌被吓了一跳，崩裂的石块飞溅而过，在她的手背上割开了一道口子，溢出鲜血的血迹。 她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似的，冷嗤一声道，“呵……这就恼羞成怒了？你拿假山撒什么气？直接将我劈了不是更好？” 句句冷讽，又带着挑衅的恨意。 “凤翎，别再拿苏瑾当幌子，你真喜欢她？可她落得那么惨烈的下场，你又为她做过什么呢？她被人栽赃陷害，被人害的惨死，被人退婚，被人欺凌，你为她做过什么呢？你什么都没做，却装出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给谁看？你的喜欢简直让人厌恶至极！” 秦歌句句如刀，刀刀刺进凤翎的心口。 他眼中黑纹翻滚，似压着惊天怒气。 秦歌！ 这个女人她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双手紧紧压着，才不至于杀了她！ 这张脸，这个人……可是又句句让他心绪难平。 是啊，苏瑾被害死了，他又为她做过什么呢？求了一道圣旨，将这个占据了她身体的女人给带进了王府。 而这个叫秦歌的女人借着她的身体胡作非为，无法无天！ 他到底在干什么？ “走，立刻走，别出现在本王的面前。” 凤翎咬着牙冷声说道。 他已控制不住体内那股澎湃的痛苦。 “呵”…… 秦歌冷笑一声，看着他垂目，没有一丝表情的脸，抬脚就朝着院子外走去。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只听一声闷咳，噗的一声，凤翎佝偻了背，一口鲜血便直接吐了出来。 秦歌头都没回，直接出了院子。 她一脸冷霜，路上无人敢拦，甚至之前比较熟悉的几个侍卫都只是低下头，凤翎的四个贴身侍卫都因为秦歌入了风月楼的事情心中存了芥蒂，但面上还是恭敬行礼，却也带着三分疏离，再不如以往，秦歌仿若未觉，她大步的离开了南祁王府，朝着苏家便去了…… 苏家。 闭上眼，便是森森恨意…… 第85章 前世回忆 苏芸儿，苏文桧，苏老夫人……苏家有一个算一个全是罪魁祸首，秦歌恨不能立刻冲去苏府将他们杀个干净，却也知道就算这儿不像异世界有法律束缚，明目张胆的杀人也是会被皇权惩治。 秦歌今生的目的就是复仇，让他们轻易的死去怎能化解的了前世的仇恨，她要让他们一个个的想要什么便得不到什么，失所求，失所爱，悔恨痛苦加身，受人唾骂而死。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今生秦歌只为复仇而来。 长街上，人来人往，街边小贩吆喝声不绝于耳，满满的人间烟火气将秦歌从满腔仇恨中拽了出来。 望着眼前的一切，秦歌感觉到一阵恍惚，前世记忆的恢复和十多天的囚禁让她与世间隔了一层薄膜，身处其间却感受不到一点温暖。 看着街边街往，每一处景致熟悉又陌生，脚步一顿，眼睛定格在三石街一棵杨梅树下，秦歌定定站在原地，脑海中画面浮现，尖锐难忍的痛楚从心口传来，慢慢涌向四肢让她僵立在原地。 这是…… 前世她与萧枫曾在此处互诉衷情。 那些遥远的融入骨子里的记忆在猝不及防间汹涌而来。 原本她没有前世记忆，只当自己是误入这里的秦歌，对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地方，甚至是经历的每一件事都没有过心，可是前世记忆的苏醒，那些被她遗忘的经历和仇恨汹涌澎湃的涌过来，让她在短时间内无法快速的消化和遗忘。 比如，她跟萧枫的感情。 秦歌站在那里，看着那棵高大的杨梅树，那是京城一户人家的，前世他与她曾在某一个夜晚去郊外的北山看过漫天的星空，回城的时候路过这棵杨梅树，那样自傲的萧枫却做了好生幼稚的事情，他悄悄的偷摘了人家好几个杨梅，结果惊动了熟睡的人，大半夜的主人出来查看，他却抓着她就跑。 夜朗星疏，月光洒落大地。 萧枫抓着她的手跑的飞快，张扬的笑声响彻在夜色里。 谁能想到偷摘人家杨梅的是当今寒王和苏家的大小姐呢？ 秦歌看着杨梅树，似梦回前世，她前世真的喜欢极了萧枫的张扬和自傲，她是苏家嫡女，紧守规矩，每一步路都走的端端庄庄，这样出格的事情便也只能跟萧枫一起做。 她性子内敛，任何事情都力求做到最好，想要成为父亲和祖母眼中的榜样。 京城人都称她是京都第一才女，她便更是发奋的努力，琴棋书画样样都不落下，每个夜晚都练习到深夜。 她累吗？ 自然是累的。 可她在疲累之余却也能感受到别样的快乐，这些快乐是萧枫带给她的。 他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母亲更是深得皇上喜欢，乃当今皇后，自小身份尊贵，性子自傲，却与她定下婚约，他曾经是喜欢她的，喜欢到什么程度呢？会经常来寻她，给她带各种各样好玩的，稀奇古怪的东西，会偷偷带着她去一些极其美丽的地方，比如看西峡谷的小银鱼，看北山山巅的浩瀚星空，去南枫院看那布满后山的枫树叶…… 等等，等等。 很多很多。 他说，“瑾儿，我会永远爱你，等你及笄，我就娶你进门，这辈子绝不负你。” “瑾儿，你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及笄，我真的等不及了，想要娶你进门。” “瑾儿……” “瑾儿……” 一声又一声的瑾儿像是魔咒一般在耳畔层层交叠。 他每每看着她的眼神都恨不得吃了她，那种深邃的不加掩饰的欢喜和爱意，每当她想起来都忍不住红了脸。 那时候的她，真的当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在她的眼中，也一心等着及笄，嫁给萧枫。 可到头来，却是那样的结果。 她被陷害与人通奸，他不信她。 这一世，她还未被人陷害通奸，只是脸上多了那块红色胎记，他便已然变了心，与她的庶妹苟且在了一起。 何谈说爱？ 不过一场笑话。 呵…… 呵呵呵…… 秦歌不可抑制的笑出声，冷讽的，难过的，抬起手，眼角却依旧溢出一滴泪。 若那个人对你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不管他是背叛还是陷害，你都冷眼看他，像是看一个垃圾，可当那个人曾是将你捧在手掌心，又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的人，那种痛宛如凌迟。 秦歌捂着心口，她知道自己的心死了。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就在此时，一道娇俏的带着诧异的声音忽的响起，生生的将秦歌从记忆中拉回来。 她下意识抬眼，只见不远处苏芸儿和萧枫正携手而来，男子俊朗，女子娇俏，两个人站在一起，看起来是一副极其赏心悦目的画面。 秦歌的目光慢慢清晰，瞳孔微微一缩，透出几分冷。 萧枫的脸上明显的带着不耐烦，显然在这里看到秦歌让他的心情都变得不太美丽。 而秦歌，看向苏芸儿，那张人畜无害的脸，虽是早已经知道她白莲黑心的真面目，可是那时之前，前世的记忆让她在面对苏芸儿的这一刻几乎控制不住。 而此时，苏芸儿已经挽着萧枫走到秦歌的面前。 “姐姐，你已经将近一月没回府上了，祁王爷说你生了病，要在他的府上养病，你现在是好些了吗？” 苏芸儿一双眼透着疑惑和打量的落在秦歌的身上，偏又语气轻柔柔的。 秦歌指尖轻捻，她几乎控制不住的想要掐断苏芸儿的脖子。 但是不能。 前世这些陷害她，折磨她，夺走了她生命的人，她一定会报复回去，会让世人都看到她们的真面目，让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历经两世，毒医双生，便是为复仇而来。 秦歌压抑住当街弄死她的心情，却也不愿意跟她演戏，这时只听萧枫道，“苏瑾，芸儿跟你说话你没听到？你这一副端着的样子给谁看？” 萧枫沉着脸冷哼道。 看向苏瑾，那眼中的厌恶都好像要溢出来似的。 一个男人，变心的如此轻易，背叛的这般理直气壮。 曾经也是放在心上的英俊容貌，如今看着只觉得恶心至极。 “滚。” 第86章 心虚 “滚！” 终是没忍住，秦歌冷冷说道，张口便是一个滚字，没有半分好的语气，直接气白了萧枫一张脸。 “苏瑾，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他声音沉了两个度，越是看面前苏瑾越是不顺眼。 “我就是说一百遍也是一样，苏芸儿，寒王爷，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你们苟且在一起，背叛于我，伤害于我，是如何做到在我面前理直气壮，心安理得的？尤其是你苏芸儿，是怎能做到如此脸皮厚，在我面前若无其事的说话的？” 秦歌冰冷的视线看着她，嘲讽说道。 苏芸儿被秦歌给嘲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咬着唇瓣，一副无助的样子，看一眼萧枫，又低垂下头，露出的半边脸有些发白，看起来好生怜人一般。 “苏瑾，你闭上嘴，有什么事情你冲着本王来，别冲着芸儿，是本王看不上你了，顶着这样一张脸，你还有脸嫁给本王？本王绝不会要一个丑八怪。” 只听萧枫怒声喝道，声音之大，让周围的行人都忍不住的看过来。 但他们也没有亮明身份，周围人只看他们穿着华贵，加之秦歌没有遮面，她脸上那块红色胎记着实太过于显眼，只要稍微一联想，便能猜出他们三人的身份。 果然渐渐有人停下脚步，驻足观看。 萧枫这人一向张狂惯了，自傲自大，又岂会在乎周围人的看法？ “好像是苏家大小姐，你看她脸上的那红色胎记……” “什么苏家大小姐，人家现在是祁王妃……” “那她对面的人是寒王爷和苏家二小姐？” “嘘，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妄议王爷。” 那些怯怯之语声响起，周围人不敢靠前，只在很远的地方停留驻足。 萧枫的话带着极尽的羞辱和厌恶，凌迟在秦歌身上，心痛吗？早就不了…… 脸上这块红色胎记是封印，她当时恢复记忆的时候，魇的手指是按在这上面的，当时他说过，这块红色胎记既是封印也是诅咒，若是想破解，话还未说完，便被凤翎给喊醒了过来。 若是之前，她还因为这块红色胎记心里几分烦闷，此时此刻，她早已经不在意了，相比较那惊天仇恨，这些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萧枫。” 可纵使这般，秦歌依旧不打算这样就这样算了。 别人让她不快，她绝不会吃下这个哑巴亏。 她开口，喊萧枫的名字。 被这样直呼名字，萧枫明显一愣，这苏瑾胆子是越来越大。 下一刻，就听她道，“萧枫，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是谁的未婚妻，若我与南祁王成婚，你要称呼我一声皇婶。” 秦歌语气好生平静，她抬眼，朗声道。 就这么一句话，堵的萧枫脸上发青发白，“苏瑾，你，你不知廉耻。” 憋了半天，只听他咬牙骂道。 皇婶…… 只要一想到这个身份，他就跟吞了个苍蝇一样，真是让他难受的紧，他就不明白了，他皇叔是中了什么邪术，竟然会提出要娶了这苏瑾，让父皇下了圣旨，可真是…… “苏瑾，你别得意，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肯定是对皇叔下了什么邪术，否则皇叔怎么会要你这个丑八怪？你等着，本王早晚会找到证据，拆穿你的阴谋，到时候不用本王动手，皇叔就会扒了你的皮。” 萧枫恶狠狠的道。 语气中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 秦歌倒是没想到萧枫想象力这么丰富，邪术这种事都被他想出来了，听着这话，她只觉得可笑，可眼睛一瞟，却见一旁的苏芸儿下意识白了脸，神色恍惚，透出几分虚色。 不小心与秦歌的视线撞上，她下意识的撇开了，竟是一副心虚之相。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还是被秦歌给捕捉到了。 苏芸儿心虚什么？ 是因为邪术？ 她干了什么？ 大概是秦歌的目光穿透力太强，让苏芸儿有些胆颤心惊，她轻轻扯一下萧枫的袖子，娇滴滴而又透着几分柔弱道，“枫哥哥，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咱们走。” “肚子不舒服？怎么会这样？有没有事？” 一听苏芸儿的话，萧枫担忧的不得了，忙出声问道。 “没事，咱们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有些透不过气来。” 苏芸儿道。 秦歌冷眼看着，按照她对苏芸儿的了解，这正是她羞辱自己，展示自己的最佳机会，这才说了三句话，眼看着萧枫跟她几乎要打起来，她竟然要撤了？ 肚子疼？ 别扯了。 分明是心虚。 所以她到底干了什么事？ 定然是与萧枫有关…… 第87章 蹊跷 秦歌抿了唇，她想到了前世，她与萧枫的感情极其深厚，毕竟是青梅竹马，认识那么多年，婚约从小定下，感情深厚，在这京城里无人不羡慕她。 她与萧枫的决裂，便是祖母六十大寿，她被捉奸在床…… 她清楚的记得萧枫的厌恶和恨怒。 可她在被鞭打的快要死的时候，苏芸儿亲口告诉她，这一切是她设计的，而且她怀了萧枫的孩子。 前世，今生，都是一样的过程。 只是这一世她更早的得了萧枫的厌恶，因为脸上这块胎记。 “苏瑾，本王让你还回来的玉镯呢？” 萧枫很是紧张苏芸儿肚子的样子，本是想走，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忽的出声道，“苏瑾，本王让你还回来的玉镯呢？” 玉镯，他们曾经的信物。 皇后娘娘传下来的宝贝玉镯，被她当给了媚娘，这些日子她都将这件事给抛在脑后了，这会儿萧枫提起来，秦歌便道，“玉镯啊给你可以，当初我送给你的墨玉笛你还给我，咱俩便扯平了。” 墨玉笛是娘亲留给她的遗物。 是她极为珍惜的东西。 当初被她送给了萧枫。 “什么墨玉笛？” 哪知听到秦歌的话，萧枫眉头一拧，一副压根不知道墨玉笛是什么的模样。 不等秦歌发怒，萧枫先怒了，当即道，“苏瑾，你说的那什么东西本王不知道，但玉镯你赶紧还回来，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还？你对本王不会还有心思，别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萧枫当即就是一顿冷嘲。 他的自傲是融入骨子里的。 可秦歌的目光却骤然冷了几分，她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出声道，“墨玉笛，我娘亲的遗物，我亲手交给你的，萧枫，你说你不记得？” 当初在北极山，漫山遍野的鲜花。 她是将一颗真心奉献出去的珍重。 他们曾在那里浅浅亲吻，她无比郑重的将墨玉笛送给他，是他说，会好好珍藏，绝不会辜负，如今他说不记得？ “什么北极山？什么墨玉笛，本王不知道，你休要跟本王扯这些没用的。” 萧枫很是不耐烦，这样的态度更是惹的秦歌压抑不住的恨怒。 可萧枫眼中的神色很是明显，他像是真的不记得了。 怎么会。 不过短短几年前发生的事情。 尤其是那墨玉笛，本身就与众不同。 “萧枫，永和九十六年七月，北极山，我和你……” “啊，我肚子好疼，王爷，我坚持不住了，我的肚子……啊……” 不等秦歌把话说完，苏芸儿忽的一声痛叫，她捂着肚子整个人往地上滑倒，像是要坚持不住了，脸上都是痛苦之色，幸亏有萧枫扶住她，才没有坐倒在地上。 “芸儿，你怎么样？别动，本王带你去找御医。” 萧枫剑眉一拧，一个弯身当即就将人给抱了起来。 “让开，苏瑾，本王现在没空跟你说，尽早把东西还回来，别等本王亲自动手。” 他撂下这句狠话，抬脚就急匆匆的走了。 秦歌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刚才苏芸儿分明是不想让她说话。 苏芸儿和萧枫之间的古怪更深了。 秦歌垂目，忽的就想到她穿越醒来的第一天。 萧枫是个什么样的人？性子冷傲自大，因为身份尊贵的原因，那骨子里都透着高高在上的基因，毕竟他无须看谁的脸色，对于苏芸儿他当时的态度也是显得几分冷淡，可是这两次再见，他对苏芸儿的拥护和宠爱却是越来越深。 一口一个芸儿。 那种神情，却隐约像是前世，他爱她的时候。 是因为苏芸儿肚子里的孩子？ 不对。 萧枫绝对有些不对劲，他甚至不记得墨玉笛。 萧枫和苏芸儿已经瞧不见身影，这边秦歌站在那里多少有些显眼，之前就有人围观，这会儿主角团就剩下她自己，那些打量的视线自是又落到她的身上。 秦歌抿唇，抬脚就走。 “苏姑娘，媚娘在那边等你。” 刚走出不远，一清俊小少年出现在她的面前，出声道。 秦歌便跟着他往一处巷子走去，远远只见媚娘一身婀娜的等在那里，似有些急的来回踱着步，见到秦歌的身影忙的眼神一亮。 “苏妹妹。” 媚娘迎上来，左右看看没人跟过来，才压低声音道，眼中满是担忧的上下将秦歌打量一番。 “苏妹妹，你怎么样？身体都没事了？你不知道这些天可把我跟楼主担心坏了，也不敢贸然行动，你被扣在那南祁王府，那里跟个铜墙铁壁似的，半点儿消息都打探不出来，只能派人盯着，你今天刚出现，咱们那边就收到消息了，我这才在这里等你。” 媚娘噼里啪啦的一通说。 她接到消息就赶过来了，看到苏瑾跟寒王在街上起了冲突，当即就想冲出去，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在这京都城中，不少人认识她风月楼老板娘的身份，恐给苏妹妹带来不好的影响，所以她才一直等在这里，寻着机会让手下将秦歌给喊了过来。 距离上次离开风月楼，已过了大半个月之久。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媚娘眼神中的担忧几乎溢出来。 秦歌看着面前这个长相妖娆的女子，内心触动久久不能平息。 若是前世的苏瑾，便是永远不可能与柳姐姐有任何交集，成为秦歌，却阴差阳错得了她这个朋友。 惨死，重生，两世为人，她回头望去，一切都是虚假的。 却唯有柳姐姐与那聂无双对她的担忧是真真实实的，情谊也是真的。 她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还有她，还有他。 仇恨支撑着她的灵魂，纵使再坚强，可这一刻，那股涌上来的委屈呼啸而来。 “柳姐姐。” 秦歌轻声喊道，忽而伸出手，一把抱住了柳媚。 红了眼，不是因为仇恨，而是庆幸。 可秦歌这一抱显然将柳媚吓的够呛，她脸色瞬间就变了，甚至语气都狠厉了几分，“苏妹妹，你怎么了？那南祁王可是欺负你了？他打你了？虐待你了？老娘去跟他拼了！” 第88章 想你了 柳媚整个人真是急躁的不行，当即就站不住了。 不怪她胡思乱想，主要是跟秦歌认识那么长时间，她算是了解这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脆弱？不存在的，那真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桀骜难训，便是受了严重的伤也没见她皱一下眉头，眼底滴溜溜的全是漠然。 就瞧她整天跟楼主斗气，能将楼主斗的上蹿下跳这一点就能看出她的战斗力是有多么的强悍了。 尤记得那日，她跟凤翎一起离开风月楼，走的时候那气势便是没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哪里有半点儿惧意？ 可是如今她紧紧抱着她，那种脆弱让柳媚一颗心都揪在一起，疼的要命，第一反应就是凤翎欺负她了，且欺负的很狠。 “没事，就是想你了。” 秦歌嗡声道。 柳媚娇躯一僵，多少有点儿荣幸，心里窜上喜意，可也知道苏妹妹她只是没说实话，指不定遇到什么事了。 秦歌抱着柳媚，感受到难得的平静，喧嚣的被恨怒笼罩的内心一点一点的缓下来，至少啊，她不是一个人，在被前世今生今天的仇恨充斥的时候，还有一个怀抱让她安安静静的靠一会儿。 秦歌没有允许自己脆弱太长时间。 也知道这巷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 很快便松开了柳媚的怀抱。 “聂无双呢？他最近怎么样？” “楼主在楼里等你呢，最近还是老样子，没什么事，咱们现在过去一趟？那顾家小子也一直在等你。” 媚娘见秦歌情绪稳下来了，便道。 “嗯。” 秦歌点了点头，抬脚跟上媚娘。 风月楼后门暗道是真多，这一次媚娘又带秦歌走了一条新的暗道，七拐八拐的便回了风月楼后院。 “楼主，苏妹妹来了。” 媚娘显的好高兴，一关上门便出声道。 其中一扇门，啪一声打开，就见聂无双一身红纱从屋子里飘出来，发丝略微有些湿的打在身上，整个身上水汽蒙蒙的，往楼梯栏杆上一靠，那双邪魅无双的桃花眼往上一挑当即道，“啧，苏瑾，你可算是出现了，本少爷还在想，你要是再不出现，要不要带人去南祁王府看看你是否被灭口了？” 还是那熟悉的语调儿，吊儿郎当的。 秦歌看着他，看着熟悉的后院，内心很是平静，像是惶惶不可终日的内心终于找到了栖息之地。 若是往日，他早已与聂无双斗上嘴，几句话将他给气的不行。 可这会儿，她站在院子里，他站在二楼长廊上，遥遥对上视线，笑了下。 一经别过，沉稳许多。 “怎么了？” 聂无双这人看似没个正形，却最是敏感，他觉得这次见面，面前的苏瑾似乎有些不一样。 他抬起脚，想要下楼，秦歌已经迈开脚，走上楼梯。 “我上去。” 秦歌道。 媚娘也跟在身后。 “聂无双，这些天，凤翎没找你的麻烦？” 秦歌问。 聂无双肩膀耸了耸，“他不会。” 那笃定的语气，满不在乎的样子，让秦歌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 “楼主，你这是接到消息，知道苏妹妹要回来，特意沐浴了一番吗？这整的这么香？” 柳眉上到二楼，搓了搓鼻子，看着聂无双那半干的头发，当即出声道。 聂无双，“……！” “老子哪里香了？这是男人味，你懂不懂？” 莫名的耳朵一热，聂无双当即大声嚷道。 柳媚，“……！” “进屋。” 秦歌看着聂无双一副要跳脚的样子，嘴角含着一点儿笑意出声道。 唔。 三人当即进了屋子。 毕竟有不少话要说。 “说说，这大半个月你过的怎么样？” 聂无双一坐下，便出声道。 秦歌坐在他的对面，抬起手帮他倒了一杯茶。 这样的动作在平日里看来不算什么事，之前她不是没倒过，但这一次见面，聂无双总觉得面前的苏瑾有些不一样，但是到底哪里不一样，他又一时半会的说不上来。 “还好，你们呢？” 秦歌问。 “我们能挺好的啊。” 聂无双开口，身子往后一仰，没什么坐相。 秦歌抬眼，目光落在聂无双身上，半晌开口道，“我还需要在这里一段时间，需要制一些毒药。” 秦歌直接开门见山。 她这次走出来，便是为复仇而生。 毒药杀人于无形，也是她最拿手的东西。 她的敌人还过于强大，后台太硬，甚至可以说，她要作对的是整个大周王朝权力最高的人。 钟莹莹若是有事，她的父亲端王爷，皇上，太后哪一个能饶过她？ 谁会保护她？ 没有。 听到秦歌的话，聂无双挑了挑眉，当即道，“行啊。” 没有一丝犹豫。 秦歌心里挺暖的。 下一刻就听聂无双道，“还是为了杀那个南阳郡主？” 秦歌默，没开口，只听聂无双道，“上次你夜闯端王府，可是露了真容了，那个南阳身边高手如云，上次你已打草惊蛇，她的身边必然已经加强防范，你若是想再次刺杀她，难，也或者她说不定就等着你自投罗网。” 秦歌何尝不知。 也知道聂无双是在为了她好。 他是真的将自己当成朋友。 “我知道，我不会贸然去，只是炼制点儿毒药防身罢了，如今跟钟莹莹已经撕破脸，便是我不找她的麻烦，她又怎么会放过我？” “苏妹妹，那南阳郡主怎么会是那样的人？你跟她之间到底是有什么仇恨？你那次夜闯端王府，不是为了救顾家小公子吗？” 柳媚听了半天，可是将这么多天压在心底的疑惑给问出来了。 秦歌不知该怎么说。 只道，“我跟钟莹莹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口气冷的厉害，听的聂无双和柳媚一愣，双双对视。 可秦歌没在开口，他们也不好问，有些秘密别人不想说，他们也不会刨根问底。 “那位南阳郡主在外面那可真是良善单纯，谁能想到她背地里竟还有那般癖好，竟囚禁了顾家的小公子，这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对了，苏姑娘，你要不要见他，我去将人给喊过来。” 第89章 虐杀乞儿 媚娘出声道。 “他在这里？” “被藏在对面的小别院里，没让他回将军府，只是暗地里派了人告知了顾将军，他无恙，一直等着你回来商量对策呢。” 柳媚道。 “谢谢。” 秦歌知道他们是为了她，因为即便是到现在，聂无双和柳媚也不知她跟钟莹莹之间是有什么仇恨，更不知她那一日她夜闯端王府是因为什么。 关于顾影，这般安排自是最好，因为一旦他现身回府，钟莹莹那里自然不会放过。 “跟我说什么谢，我这就去。” 柳媚起身，直接朝着门外走。 砰一声，门关上，屋子里只剩下聂无双和秦歌两个人。 屋内一时间有些寂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下一刻…… “你这些天身体怎么样？” “你这次回来很不一样。” 同时开口，声音交叠。 秦歌抬眼跟聂无双视线对上，相视一笑，聂无双道，“你先问。” “我给你把把脉。” 秦歌道。 若说当初她从南祁王府离开，是以交易的形式与聂无双认识，而后在风月楼里住下来，那么经过多天的相处，加之那一晚的救命之恩，聂无双是真正被秦歌放在心里，作为朋友的那一栏。 “我没事，还是老样子。” 聂无双道，但还是听话的将手腕递过去。 秦歌给聂无双把了把脉，发现他脉搏有些虚软，“前几天又毒发了？” “小事儿，习惯了。” 聂无双一脸的无所谓。 秦歌抿了抿唇，“让你找的药材都找的怎么样了？” “还差一样，其他都齐全了。” 不能说速度不快。 “嗯，最好这两天把这味药找到了，我帮你把身上的蛊毒给解了。” 接下来她要忙自己的事情，也许艰难，也许会遭遇不测，也许……总之，将聂无双身上的蛊毒解除了，这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听到秦歌的话，聂无双心里涌上的那种违和感越来越重。 她不快乐。 这是涌现在聂无双心里的四个字。 之前的苏瑾不是这样的。 至少不会话这般少，情绪这般内敛。 所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苏瑾，凤翎他对你做什么了？” 聂无双收起嘴角总挂着的那抹漫不经心的笑意，口气略微凝重了两分。 “他能对我做什么？不过就是让人看着我不让我出门。” 秦歌嗤笑了声。 想起凤翎，内心复杂而又压抑。 其实在心里深处，她是知道，她的惨死凤翎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但又不可否认，一切都是他的源头。 想到曾经桀骜飞扬的自己，一副漫不经心看戏人间的心态，好像什么都入不了眼，过不了心，只当自己是意外闯入这异世界的一抹幽魂，只要找到回去的办法，便可离开这里。 笑眼看世间，不过一场戏。 可谁知，原来她才是这戏中的主角。 “你不高兴。” 聂无双去点点桌面，斩钉截铁的说道。 秦歌杨眉，从她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不知道高兴二字如何写了。 秦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抿唇转移了话题道，“聂无双，我很是好奇，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背景，应该不止风月楼楼主这么简单？否则凤翎怎么不动你？” 是不动，还是动不了？ 凤翎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在这大周京都，皇权在上，还有他动不了的人吗？ “唔，等以后告诉你，你就记着，他凤翎想随便动我，也是不行的，所以他是不是欺负了你？本公子现在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自是要罩着你了，他要是欺负了你，我替你报仇。” 聂无双吊儿郎当的说道，可秦歌从他眼中看到了认真。 “不用。” 秦歌摇头，直接拒绝，关于报仇什么的，她会自己来，何必牵扯别人？ 更因为是朋友，所以不愿将其拉入危险境地。 聂无双眉头皱了皱，明显知道面前的女子有事儿，但她不愿意说，他自然也不能强问。 很快，有脚步声响起，接着房门被敲响。 “进。” 媚娘带着顾影踏入房间。 秦歌抬起眼，一眼便看到了顾影。 少年清俊清秀，肤色羸白，可身躯却站的笔挺，从他身上能看出武将之后的几分傲骨，这番模样倒是与那一晚的狼狈大相径庭。 “苏姑娘。” 顾影看向秦歌，明显的目光带出几分亮色，出声喊道，语气显得几分激动。 秦歌起身，“顾小公子。” 此时顾影上前，对着秦歌重重的行了一个礼，“顾影多谢苏姑娘救命之恩，本该早就当面道谢的，但这些时日一直未能见到苏姑娘，加之聂大哥让我不要离开风月楼，故而一直等到今日。” 顾影解释道。 他话音说的平稳，但是你细看他的指尖，却是有些轻轻发颤的。 天知道，这些日子他有多焦灼见到苏瑾。 那一晚上的事情反反复复在他脑海中回荡。 若不是苏瑾，他怕是会在那永无安日的密室中被折磨致死。 “顾小公子不用客气，身上的伤可都养好了？” 苏瑾问。 “都已无大碍。” 聂无双在旁边听着两人的对话，那扬起的眉轻轻拧了下，听着苏瑾说话，他心中怪异感觉愈加的盛，主要是她之前说话不是这般的，也许是因为与顾影不熟？ “都坐着说话，别站着了。” 聂无双开口，顾影撩开袍子坐在椅子上，四人坐一张桌子前，像是要谈判似的，柳媚起身给几人倒了茶水，便听秦歌道，“顾小公子，是如何被钟莹莹给抓去的？” “苏姑娘，顾某家中排行老四，你喊我顾四就行。” 顾影道。 少年身上有一种让人向往清俊干净气质。 苏瑾笑了下。 接着就见顾影拧紧眉头，清透的眼中闪过一道厌恶，“我与那南阳郡主根本就不熟，只是在一次出门之际，因为走的近路，却无意发现了钟莹莹的秘密。” 顾影说到这里语气重了几分。 聂无双和柳媚之前都从顾影口中知道了这些事，这会儿却也安静的听着。 “她怎么了？” “虐杀乞儿。” 第90章 神仙托梦 顾影说的咬牙切齿。 他永远忘不了自己那日的震惊，在京都城，谁不知道南阳郡主身份尊贵，性子良善，天真烂漫，这都是她的头衔，可谁能知道私底下的钟莹莹性子竟是这般的恶毒。 那几个乞儿不过八九岁的年纪，一个个骨瘦淋漓，却跪在地上被其折磨打杀。 他只是看不过眼，出了声音阻止。 可顾影永远都忘不了钟莹莹当时的眼神，冷漠嘲弄，阴狠毒辣，她说，“真不巧啊，原来是顾四公子，怎么就偏偏被你看见了，啧……也是怪你运气不好……” 他还没反应过来，正想义正词严的指责她的行为，便听她一声令下，“来人，抓起来，本郡主正好缺一个禁脔。” 顾影他完全没想到南阳郡主会这般大胆。 他好歹乃是将门之后，父亲乃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她竟然想要抓了自己当禁脔。 顾影自是反抗，可是他本就身体羸弱，娘胎里便带了虚，在武力值这方面也不过是能自保罢了，哪里是钟莹莹手下的对手，很快便被擒住打昏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便是在那暗无天日的密室中了。 他挣扎，叫喊过，可是没有用。 也是在被囚禁的日子里，他彻底看明白了钟莹莹是怎样一个表里不一，内心邪恶的人。 他被关在那里，被折磨，羞辱，见证钟莹莹的喜怒无常，精神失控，不知白日与黑夜，他知道自己会死在这里，死在钟莹莹的凌虐之下，他的意识几乎都在消散。 可那一晚，他见到了光。 如果不是苏瑾，他会死，因为他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谁能想到她是这样一个人，说出去怕是都没有人信，这个钟莹莹心里绝对不正常。” 顾影脸色有些苍白，眼尾却因为愤怒晕染了一点儿红。 秦歌静静听着，脸上半点儿惊讶都没有。 钟莹莹的变态她早就知道了。 “苏姑娘，我还有一事，一直未说……” 半晌，顾影观察着秦歌的脸色，有些欲言又止的开口。 秦歌手指轻扣着桌面，看向他道，“跟我有关？” “嗯，算是……” 聂无双和柳媚都看过来，没听顾家小子说过啊。 顾影眸色复杂，似在斟酌怎么说，好半晌才开口，似是憋着气，“钟莹莹的心理好像有些不正常，她将我关在密室里，时常会做出一些吓人的举动，说一些话……她有时候会将我当成另外一个人。” 话音落，顾影打了个颤，眼中都是屈辱又是厌恶。 那些被囚禁的日子真的是难以言说的噩梦，那个钟莹莹就像是个脑子不正常的变态，有时候对着他哭，有时候对着他笑，有时候拿鞭子抽打他…… “当成谁？” 媚娘下意识的问道。 不等顾影开口，只听秦歌道，“是凤翎对吗？” 噗。 聂无双刚喝进嘴里的茶杯一下子没忍住，喷了出来。 凤翎？ 这跟凤翎有什么关系？ “苏，苏姑娘，你知道？” 顾影没想到秦歌会一下子说出来，竟是愣了一下。 “知道，钟莹莹一直喜欢凤翎。” 这件事说出来，秦歌发现她竟然意外的平静。 可这平静的一句话却是让其他三人好生惊讶，竟是半天没接上话。 “钟莹莹喜欢南祁王？他们不是兄妹吗？哦，对了，不是兄妹胜似亲兄妹，我记得，钟莹莹的娘亲与太后曾是闺中密友，当年也是为了救太后而死，这之后钟莹莹就被接到了宫中养大，算起来是跟凤翎一起长大的？” 虽然凤翎比那个钟莹莹大了几岁。 聂无双有些被这件事给惊到。 “顾小子，你之前没说啊。” 聂无双斜着桃花眼去看顾影，这大半个月，几人都已经混的很熟了，这顾四也都把该说的都说了，却没想还藏着这么一个大事儿，这小子行，是个能稳住的，能瞒住事的人。 “聂大哥，你们知道这个也没用，这事儿是跟苏姑娘有关。” 顾影道。 聂无双啧了一声，看向秦歌，“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想要杀钟莹莹？” 说这句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女人。 秦歌冷嗤一声，面上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只听她道，“不是我要杀她，是她要杀我。” 而且她成功了。 前世，她的惨死和受到的折磨自是不必说。 这一世，在她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便已经派了人去害她，肩胛骨那处如今依旧还有一个浅淡的粉红色疤痕。 不是去不掉，而是她特意留着提醒自己的。 “你的意思是，因为钟莹莹喜欢凤翎，而如今你是凤翎的未婚妻，所以她要杀了你？” 聂无双回过味来，询问道。 秦歌默认。 “所以你身上的伤，是她弄的？” 聂无双指了指肩胛骨的位置。 他记得，当时苏瑾来风月楼的时候身上是带着伤的，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儿虚弱，与他提了条件，达成交易才在这里留下，之后又是制毒，又是炼药…… “是啊。” 秦歌直接挑了下眉。 “啧啧。” “所以你那一晚去端亲王府干什么？是去杀钟莹莹的？” 聂无双道。 秦歌这次沉默了，她去端王府是因为她做的那些奇怪的梦，那些熟悉的让她摸不到头脑的画面，她想要去探查一番。 三人都看向她，可秦歌没说话。 聂无双这人刨根问底的能力一直出众，加之他还有头脑，不似顾影那般有所顾虑，有些话不好直接开口，便直接道，“不对啊，苏小瑾，这钟莹莹建造的那个密室那可是隐秘的很，外人压根就不会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便是连顾家小子被关了这么长时间，便也说不出那密室的具体位置，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端王府有那么一个密室的？而且还精准的将顾家小子给救出来了？” 就很奇怪。 话音落，聂无双紧盯着她看，媚娘也是疑惑，更别提顾影了，眼中的求知欲几乎要溢出来。 秦歌抬手捏了捏眉心，她就知道等回过味来，聂无双肯定要问。 可怎么说？ 前世的事儿，那些她曾经历过的梦，怎么说？谁能信？更何况她也不想说。 “神仙托梦。” 第91章 恳请 秦歌憋了半晌才开口道。 聂无双，“……！” 顾影，“……！” 明显知道秦歌没有说实话，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秦歌自己不愿意说，他们也不能强迫，但这仍不影响秦歌在顾影心中救命恩人的地位。 这些日子他时常都在想那一晚，即便当时两个人被包围，他和她当时都受了很重的伤，那个钟莹莹是明显奔着要他们命来的，可到最后她也没松开她的手。 顾影目光清润，却也灼灼。 “顾公子。” 这时候，只见秦歌抬眼看向他，出声道，“我听说，你给家里人去了字条，告知安好是吗？” “对，去了两次字条，第二日苏醒便带了信让人送去家里，因为我的失踪，父兄必然着急，所以……” “嗯。” 秦歌点点头。 她手指轻扣着桌子，这些日子被凤翎扣着，倒是忘了这件事。 “那你家里人知道你是被钟莹莹给劫持了吗？” 秦歌又问。 顾影脸色微沉，摇头，“信中并未说，只是告知父兄我很安全，并未告知事情缘由，他们也不知道我如今的落脚地。” “顾影，你是顾家四公子，博学多才，心有沟壑，有些事情不需要我来说，想必你应该也想到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钟莹莹不会放过顾家。” 秦歌一针见血。 顾影面色沉凝。 “这件事需的你回去告知你的家里人，让他们做好万全的准备，谁知道钟莹莹会做出什么呢？” “她敢？” 顾影眼尾发红，性格佛系的他很少有这么动怒的的时候，但是如今只要提到钟莹莹这个名字，就让他心口控制不住的愤怒和厌恶。 秦歌像是有些同情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她连绑走你这件事都敢做，甚至想要杀人灭口，那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你已经逃脱，这就说明她的罪行你必然会说给你的家里人听，那么你觉得她会这般什么都不做吗？” “顾家乃将门之家，为大周的盛世立下汗马功劳，也不是她随随便便就能扳倒的，我被劫持这件事一直没有同家里人说，就是在等苏姑娘你，苏姑娘你是证人，唯一的证人，我需将这件事告知父亲，我要父亲进宫让皇上主持公道。” 顾影咬牙道。 原来这才是顾影的打算。 可秦歌微拧着眉，有些顾虑甚至不看好，“顾四公子，你不会不知道钟莹莹背后是谁，下有端王，上有太后……” “我不信，她可一手遮天，这大周依旧姓萧，我信皇上公明公正。” “嗤。” 顾影义愤填膺，眉眼坦荡坚韧。 话落，却听聂无双一声冷嗤。 “顾四小子，你太天真了，你当那萧皇是个什么好东西？” 他凉薄开口。 顾影一愣，清俊的脸扳住，“聂大哥，你莫要对皇上不敬。” 聂无双耸了耸肩，没在接话。 这边秦歌手指轻扣着桌面，微拧秀眉，想到今日见钟莹莹的场景，她这个人怎可甘心就那么什么也不做？总觉得她还有后手，是因为她经历过，所以更知道她的手段和残忍。 而顾影还是太天真了。 “你想以此事让钟莹莹受到惩罚，太难。” 秦歌说了句实话。 “苏姑娘有什么想法？还是这件事就烂在肚子里，什么都不说？我回府之后，我父兄总要问我这些天的经历。” 顾影拧眉道。 他这些天忍着一直没有离开，就是为了等苏姑娘过来，一为感谢，二是为了商量对策。 “最好的办法啊……” 秦歌眼神看着面前某一点，终是幽幽道，“杀了她，是最好的办法。” 平静而又冷漠的语调，让屋内三人俱是一愣。 杀了钟莹莹？ 顾影顿了半晌，似没想到秦歌会这样说，他眉心有些复杂，好一会儿才道，“苏姑娘，我不知您跟钟莹莹之间有何深仇大恨，也知她不是个好人，但是……我们不能杀她，即便她再坏，我们也不能变的跟她一样，她错了，自有刑罚惩处，但我们不能手沾鲜血，被她染脏。” 顾影的话诚恳而又坚定。 这是身为将门之后的纯净血脉。 忠心于君，奉献于国，不滥杀无辜。 尽管钟莹莹害他至此，他都没有想过用不好的手段在私底下将这个人弄死，因为他心中有阳光，有信仰。 可是…… 顾影，你也许不了解，钟莹莹这个人的狠厉程度。 正是因为她重活一世，所以她知道钟莹莹是怎样可怕的人。 可是她什么都不能说。 因为她改不了信仰。 “苏姑娘，所以顾某恳请你跟我去一趟顾家。” 第92章 回府 听到顾影的话，秦歌顿了顿，半晌道，“行，我可以过去一趟，等傍晚十分我过去，你先自己回家，跟你家里人将这事儿详细说说，到时候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好，多谢苏姑娘。” 顾影听到秦歌愿意作证，整个人都高兴的不得了，看向秦歌的目光更带着几分欢喜之意。 “你回府的时候尽量乔装一番，以防万一。” 秦歌是怕钟莹莹的人一直盯着顾家，若发现他回府，恐生事端。 “我知道。” 顾影点头。 这时候秦歌起身，“我过来就是为了拿点儿东西，现在就走了。” 秦歌道。 “去哪儿？回南祁王府？” 聂无双下意识问道。 “不是，回苏家。” 秦歌来风月楼就是为了拿她存放在这里的一些毒药，这一次回家，她总要做点儿什么的。 话落，站起身，直接朝着室外走，到了门口冲着几分挥了挥手，后又对聂无双道，“最后一味药材快点儿找。” 这话已是她说的第三遍，她似乎有些焦急，有些迫切的想帮他解毒。 “苏妹妹，我送送你。” “不用。” 柳媚儿反应过来，急忙起身便要追出去送，临到门口，却只瞧见秦歌翻身上墙头，一个闪身便离开了。 “走了？” 聂无双问，桃花眼带了几许深邃的看向外面。 “嗯。” 柳媚儿点点头。 “楼主，我觉得苏妹妹有事儿，你不知道，我在外面碰见她的时候，她一把抱住了我……你知道苏妹妹这个人的，倔强的很，认识她这么久我可从来没瞧见她露出这样脆弱的表情，她肯定是在南祁王府遇到什么事了。” 柳媚忧心忡忡。 聂无双没说话，只是目光依旧看向秦歌离开的地方，他自然也看出来了不对劲，但是苏瑾自己不想说，他又不能强迫，此时听到柳媚这般说，心口便有些发闷，她到底在南祁王府遇到了什么？ “南祁王与苏姑娘，他们感情不好吗？” 就在这时，顾影犹豫的出声道。 “这个，苏妹妹不在这里，我便也不想背后去说她的事情，至于苏妹妹与南祁王之间……顾四公子若是想知道，还是当面询问苏妹妹的好。” 柳媚说道，顾影自是秉持君子之道，没有再询问，不过心里自是埋下了疑惑和不解。 …… 这边，秦歌离开风月楼之后便直接回了苏家。 自上次与凤翎一起离开之后，如今也是一个多月没回去了。 恢复记忆之后，想到前世种种，秦歌眼中的冷和恨更多了三分。 吱呀一声。 大门打开。 守门的门童看到秦歌似还愣了一下，接着才赶忙行礼道，“大小姐回来了。” 秦歌直接抬脚进了院子。 带着记忆回来，院子里的每一处便都清晰的映入了脑海。 曾以为自己是个过客，如今全都是记忆。 她踏着青石板路，一路走向南边的院子。 院子被收拾的很干净，她站在那里，眼前却仿佛出现了一幅画面，是她躺在地上，身上都是鞭痕，身下是皑皑白雪，不……被血染红的雪…… 她在被人冤枉之后，被扔到这个院子里，屈辱的接受鞭打和惩罚，最后一身狼狈，生死不知的被扔了出去。 “大小姐，老夫人听闻您回来了，让您过去她的院子。” 就在秦歌沉浸在回忆里，愣神之时，有小丫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知道了。” 秦歌点了点头，脚步一转就朝着苏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她走的每一步都很慢，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小丫鬟跟在秦歌的身后偶尔会抬起眼打量她一下，却也不敢明目张胆。 很快，苏老夫人的院子便到了。 秦歌站在院子里，苏老夫人在屋子内。 “老夫人，大小姐过来了。” 丫鬟道。 屋内没有声音，老夫人没有出来，秦歌一眼便看穿她那点儿把戏，这是故意给她下马威。 秦歌轻笑了声，眉眼间溢出一丝嘲讽。 记忆中的苏老夫人一直是这个样子，严肃严厉，不苟言笑，对她的要求极其的高，但是在对待苏芸儿的时候，每每都是很宽容的样子，那张严厉的脸上也会露出慈祥的神色。 当时，她只觉得因为自己是苏家嫡女，身上的责任更重，担子更重，所以祖母才会对她的要求更高，直到死前的那一刻，她才算是知道真相，原来她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根本不是苏家的孩子。 秦歌抬起脚，走向房门。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带路的小丫鬟心口一跳，吓了一跳，心道大小姐自从成为南祁王妃之后，性子果真不一样了许多，这要是之前，老夫人不开口，大小姐是绝对不敢去敲门的。 依旧没有声音。 叩叩叩。 秦歌手下敲门的动作不徐不疾，很有节奏。 叩叩叩。 一下又一下。 终是屋内的苏老夫人没有忍住，压着怒气的声音在里面响起，“谁在外面？” “祖母，是我。” 秦歌开口。 祖母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她眼神中的嘲讽便更多了两分。 “哼。” 屋内似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冷哼，过一会儿才道，“进来。” 秦歌这才抬脚，吱呀一声将门给推开。 一入了屋子，便见苏老夫人正被丫鬟伺候着披上外衫，桌子上还放着冒着热气的茶水。 秦歌目光掠过屋内的每一处，这是她醒来之后第一次踏入这里，前世，不……生前，她可是无数次被祖母喊过来这里抽查功课，便是稍微有不满意的地方，便要跪在那里好好反省。 是啊，是跪。 因为祖母总会说，你如今已与寒王殿下定亲，便是稍有差错，便会给苏家，给寒王殿下丢了脸，祖母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对你越严厉，将来你在外面便会更少出错。 瑾丫头，祖母是为你好。 为你好。 便是在这样的洗脑之下，她竟真的觉得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真的何其可笑啊。 “哟，这是谁啊，原来是南祁王妃，这怎么有空回来了？” 第92章 回府 听到顾影的话，秦歌顿了顿，半晌道，“行，我可以过去一趟，等傍晚十分我过去，你先自己回家，跟你家里人将这事儿详细说说，到时候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好，多谢苏姑娘。” 顾影听到秦歌愿意作证，整个人都高兴的不得了，看向秦歌的目光更带着几分欢喜之意。 “你回府的时候尽量乔装一番，以防万一。” 秦歌是怕钟莹莹的人一直盯着顾家，若发现他回府，恐生事端。 “我知道。” 顾影点头。 这时候秦歌起身，“我过来就是为了拿点儿东西，现在就走了。” 秦歌道。 “去哪儿？回南祁王府？” 聂无双下意识问道。 “不是，回苏家。” 秦歌来风月楼就是为了拿她存放在这里的一些毒药，这一次回家，她总要做点儿什么的。 话落，站起身，直接朝着室外走，到了门口冲着几分挥了挥手，后又对聂无双道，“最后一味药材快点儿找。” 这话已是她说的第三遍，她似乎有些焦急，有些迫切的想帮他解毒。 “苏妹妹，我送送你。” “不用。” 柳媚儿反应过来，急忙起身便要追出去送，临到门口，却只瞧见秦歌翻身上墙头，一个闪身便离开了。 “走了？” 聂无双问，桃花眼带了几许深邃的看向外面。 “嗯。” 柳媚儿点点头。 “楼主，我觉得苏妹妹有事儿，你不知道，我在外面碰见她的时候，她一把抱住了我……你知道苏妹妹这个人的，倔强的很，认识她这么久我可从来没瞧见她露出这样脆弱的表情，她肯定是在南祁王府遇到什么事了。” 柳媚忧心忡忡。 聂无双没说话，只是目光依旧看向秦歌离开的地方，他自然也看出来了不对劲，但是苏瑾自己不想说，他又不能强迫，此时听到柳媚这般说，心口便有些发闷，她到底在南祁王府遇到了什么？ “南祁王与苏姑娘，他们感情不好吗？” 就在这时，顾影犹豫的出声道。 “这个，苏妹妹不在这里，我便也不想背后去说她的事情，至于苏妹妹与南祁王之间……顾四公子若是想知道，还是当面询问苏妹妹的好。” 柳媚说道，顾影自是秉持君子之道，没有再询问，不过心里自是埋下了疑惑和不解。 …… 这边，秦歌离开风月楼之后便直接回了苏家。 自上次与凤翎一起离开之后，如今也是一个多月没回去了。 恢复记忆之后，想到前世种种，秦歌眼中的冷和恨更多了三分。 吱呀一声。 大门打开。 守门的门童看到秦歌似还愣了一下，接着才赶忙行礼道，“大小姐回来了。” 秦歌直接抬脚进了院子。 带着记忆回来，院子里的每一处便都清晰的映入了脑海。 曾以为自己是个过客，如今全都是记忆。 她踏着青石板路，一路走向南边的院子。 院子被收拾的很干净，她站在那里，眼前却仿佛出现了一幅画面，是她躺在地上，身上都是鞭痕，身下是皑皑白雪，不……被血染红的雪…… 她在被人冤枉之后，被扔到这个院子里，屈辱的接受鞭打和惩罚，最后一身狼狈，生死不知的被扔了出去。 “大小姐，老夫人听闻您回来了，让您过去她的院子。” 就在秦歌沉浸在回忆里，愣神之时，有小丫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知道了。” 秦歌点了点头，脚步一转就朝着苏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她走的每一步都很慢，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小丫鬟跟在秦歌的身后偶尔会抬起眼打量她一下，却也不敢明目张胆。 很快，苏老夫人的院子便到了。 秦歌站在院子里，苏老夫人在屋子内。 “老夫人，大小姐过来了。” 丫鬟道。 屋内没有声音，老夫人没有出来，秦歌一眼便看穿她那点儿把戏，这是故意给她下马威。 秦歌轻笑了声，眉眼间溢出一丝嘲讽。 记忆中的苏老夫人一直是这个样子，严肃严厉，不苟言笑，对她的要求极其的高，但是在对待苏芸儿的时候，每每都是很宽容的样子，那张严厉的脸上也会露出慈祥的神色。 当时，她只觉得因为自己是苏家嫡女，身上的责任更重，担子更重，所以祖母才会对她的要求更高，直到死前的那一刻，她才算是知道真相，原来她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根本不是苏家的孩子。 秦歌抬起脚，走向房门。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带路的小丫鬟心口一跳，吓了一跳，心道大小姐自从成为南祁王妃之后，性子果真不一样了许多，这要是之前，老夫人不开口，大小姐是绝对不敢去敲门的。 依旧没有声音。 叩叩叩。 秦歌手下敲门的动作不徐不疾，很有节奏。 叩叩叩。 一下又一下。 终是屋内的苏老夫人没有忍住，压着怒气的声音在里面响起，“谁在外面？” “祖母，是我。” 秦歌开口。 祖母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她眼神中的嘲讽便更多了两分。 “哼。” 屋内似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冷哼，过一会儿才道，“进来。” 秦歌这才抬脚，吱呀一声将门给推开。 一入了屋子，便见苏老夫人正被丫鬟伺候着披上外衫，桌子上还放着冒着热气的茶水。 秦歌目光掠过屋内的每一处，这是她醒来之后第一次踏入这里，前世，不……生前，她可是无数次被祖母喊过来这里抽查功课，便是稍微有不满意的地方，便要跪在那里好好反省。 是啊，是跪。 因为祖母总会说，你如今已与寒王殿下定亲，便是稍有差错，便会给苏家，给寒王殿下丢了脸，祖母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对你越严厉，将来你在外面便会更少出错。 瑾丫头，祖母是为你好。 为你好。 便是在这样的洗脑之下，她竟真的觉得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真的何其可笑啊。 “哟，这是谁啊，原来是南祁王妃，这怎么有空回来了？” 第93章 疯了？ 只见苏老夫人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接着阴阳怪气的开口说道。 她脸色下拉着，明显的看出她的不满，甚至压着怒火。 自从一个多月前，秦歌离开府上去了南祁王府，一直到今日她就没再回来过，只有中途凤翎派人来传话了一次，苏老夫人这是从心底里压着火，这不一朝见了人，那自然是没有个好脸。 秦歌没开口，只是站在那里垂着头，长睫轻颤下，掩住她眸中真实的神色。 “瑾丫头，你这是被皇上赐婚了，成了南祁王府的王妃，所以就不将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了？” 她手中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放，啪的一声发出一声声响。 屋内大丫鬟都低垂着头，谁也不知道都在想什么。 但苏老夫人那种大家长一样的威压将室内的气氛弄的紧绷而又凝滞。 “怎么不说话？你这是出去一个月哑巴了？” 见秦歌一直没有开口，苏老夫人从鼻息间哼了一声。 这时候秦歌终于抬起头来，她目光清清冷冷的，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儿怒气，很平静也很冷淡，便是这样的神色更是让苏老夫人怒不可遏，内心的无名火蹭蹭的升起来，看一眼她脸上的红色胎记，真是越看越厌恶，这个苏瑾的命为何就这般好？前脚被寒王嫌弃退了婚，后脚就被南祁王给看上，而她的芸丫头却只能当个侧妃。 “你先出去，我有事儿跟祖母说。” 就在这时，却见秦歌突的抬眼看向屋内的大丫鬟道。 大丫鬟愣了下，下意识的看向苏老夫人。 “你要说什么直接说就行了，霜晴不是外人。” 苏老夫人哼道。 苏老夫人一听秦歌这话，只当她是可能要跟自己说软话，道歉之类的，她自是不想让秦歌心里满意了，想着敲打一番，怎会如了她的意，当即便否了秦歌的要求。 秦歌点了点头。 行。 下一刻，她抬脚往前走了两步，直接坐在了苏老夫人的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这一连串动作下来，看呆了苏老夫人和大丫鬟。 “苏瑾，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老夫人一拍桌子，当即冷冷开口。 这个苏瑾，她什么意思？ 秦歌一口饮尽了杯中茶，茶杯在手指尖转了个去圈，下一刻就见秦歌抬眼，出声道，“我喊您十八年祖母，对您言听计从，将您放在长辈的位置上尊敬，孝顺，不敢行差踏错一步，怎的到头来就得不到您半点儿怜惜？我做错了什么呢？” 秦歌声音幽幽，带着一种惆怅的讥讽的冷然。 这一问，问懵了苏老夫人，也让大丫鬟呆住了。 苏老夫人拧着眉，一双眼耸拉着，她砰的一声手掌心拍在桌子上，“苏瑾，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老夫人的怒火映衬着秦歌的平静。 “我的意思是，您的心怎么就那么黑，那么狠？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你那般对待？” 秦歌问。 苏老夫人一脸懵，压根听不懂秦歌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苏瑾，你是不是脑子坏了？还是受了什么刺激，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被人陷害，落入那般艰难的境地，明明是苏芸儿害我，却为何你们所有人都保她，却让我承受所有的痛苦？苏老夫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是她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她明明那么努力，可是为什么却落得那么个下场。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这一世，既为公道，也为寻找一个答案，为什么？ “我看你是疯了，这件事都过去多久了？谁知道那天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你跟那账房儿子的事情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你也如愿成了南祁王妃，反倒是你妹妹，她被你害的只能做一个侧妃，你现在这是来翻的什么旧账？ 还有没有证据的事情莫要乱说，你攀扯你妹妹作甚？” 苏老夫人怒道。 她隐约觉得面前的苏瑾有些奇怪，好像跟前几次的状态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听听，这都说的是人话吗？ 之前的事情，她当自己是秦歌，对于被陷害之事，倒也没那般上心，对于这帮人的嘴脸，她早已看清，却也只是冷眼旁观，可谁知道，她自己就是苏瑾？ “祖母，你当真不知道我被陷害是苏芸儿干的吗？” 秦歌眼神冰凌的看着苏老夫人，幽幽出声。 苏老夫人被这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盯着，只觉得心头一震，莫名的惊慌，“苏瑾，你休要乱说八道，莫要胡乱攀扯你二妹。” 她怒道。 话音落，像是为了显示她的怒气似的，她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苏瑾道，“混账，你今日回来到底是做什么的？你是故意来气老身的？好，好，果真是大了，翅膀硬了，有南祁王给你撑腰，便将我这个祖母也不放在眼中了是？！” 她一张脸气的通红，彰显着她的怒气。 人啊，越是心虚便越是愤怒，这是秦歌早就看明白的道理。 若是之前的她，面对祖母这般愤怒的模样，她就跪下了，可如今……呵…… “祖母，你这般生气做什么？我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完，您就这般激动，剩下的事情让我怎么说？” 秦歌道。 语调平静。 “你还要说什么？” 苏老夫人怒问。 秦歌指尖始终把玩着那一枚酒杯，这时，啪的一声酒杯落在了桌子上，就听秦歌道，“是二妹亲口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身败名裂，万人唾骂，死无葬身之地。” 前世，她奄奄一息之际，被丢入乱葬岗之时，她亲口说的。 苏老夫人惊了一跳，心差点儿从嗓子眼跳出来。 都说姜还是老的辣。 苏老夫人虽是惊的不轻，但也就是一瞬，那张皱纹深深的脸皮上便又恢复了平静，只是怒火不减，当即道，“苏瑾，你是不是魔怔了？你二妹自小胆子就小，便是在路上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你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芸儿丫头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她是你的妹妹，你竟然这般诋毁于她，苏瑾，你真是让祖母失望至极。” 第93章 疯了？ 只见苏老夫人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接着阴阳怪气的开口说道。 她脸色下拉着，明显的看出她的不满，甚至压着怒火。 自从一个多月前，秦歌离开府上去了南祁王府，一直到今日她就没再回来过，只有中途凤翎派人来传话了一次，苏老夫人这是从心底里压着火，这不一朝见了人，那自然是没有个好脸。 秦歌没开口，只是站在那里垂着头，长睫轻颤下，掩住她眸中真实的神色。 “瑾丫头，你这是被皇上赐婚了，成了南祁王府的王妃，所以就不将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了？” 她手中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放，啪的一声发出一声声响。 屋内大丫鬟都低垂着头，谁也不知道都在想什么。 但苏老夫人那种大家长一样的威压将室内的气氛弄的紧绷而又凝滞。 “怎么不说话？你这是出去一个月哑巴了？” 见秦歌一直没有开口，苏老夫人从鼻息间哼了一声。 这时候秦歌终于抬起头来，她目光清清冷冷的，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儿怒气，很平静也很冷淡，便是这样的神色更是让苏老夫人怒不可遏，内心的无名火蹭蹭的升起来，看一眼她脸上的红色胎记，真是越看越厌恶，这个苏瑾的命为何就这般好？前脚被寒王嫌弃退了婚，后脚就被南祁王给看上，而她的芸丫头却只能当个侧妃。 “你先出去，我有事儿跟祖母说。” 就在这时，却见秦歌突的抬眼看向屋内的大丫鬟道。 大丫鬟愣了下，下意识的看向苏老夫人。 “你要说什么直接说就行了，霜晴不是外人。” 苏老夫人哼道。 苏老夫人一听秦歌这话，只当她是可能要跟自己说软话，道歉之类的，她自是不想让秦歌心里满意了，想着敲打一番，怎会如了她的意，当即便否了秦歌的要求。 秦歌点了点头。 行。 下一刻，她抬脚往前走了两步，直接坐在了苏老夫人的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这一连串动作下来，看呆了苏老夫人和大丫鬟。 “苏瑾，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老夫人一拍桌子，当即冷冷开口。 这个苏瑾，她什么意思？ 秦歌一口饮尽了杯中茶，茶杯在手指尖转了个去圈，下一刻就见秦歌抬眼，出声道，“我喊您十八年祖母，对您言听计从，将您放在长辈的位置上尊敬，孝顺，不敢行差踏错一步，怎的到头来就得不到您半点儿怜惜？我做错了什么呢？” 秦歌声音幽幽，带着一种惆怅的讥讽的冷然。 这一问，问懵了苏老夫人，也让大丫鬟呆住了。 苏老夫人拧着眉，一双眼耸拉着，她砰的一声手掌心拍在桌子上，“苏瑾，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老夫人的怒火映衬着秦歌的平静。 “我的意思是，您的心怎么就那么黑，那么狠？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你那般对待？” 秦歌问。 苏老夫人一脸懵，压根听不懂秦歌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苏瑾，你是不是脑子坏了？还是受了什么刺激，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被人陷害，落入那般艰难的境地，明明是苏芸儿害我，却为何你们所有人都保她，却让我承受所有的痛苦？苏老夫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是她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她明明那么努力，可是为什么却落得那么个下场。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这一世，既为公道，也为寻找一个答案，为什么？ “我看你是疯了，这件事都过去多久了？谁知道那天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你跟那账房儿子的事情已经证实是一场误会，你也如愿成了南祁王妃，反倒是你妹妹，她被你害的只能做一个侧妃，你现在这是来翻的什么旧账？ 还有没有证据的事情莫要乱说，你攀扯你妹妹作甚？” 苏老夫人怒道。 她隐约觉得面前的苏瑾有些奇怪，好像跟前几次的状态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听听，这都说的是人话吗？ 之前的事情，她当自己是秦歌，对于被陷害之事，倒也没那般上心，对于这帮人的嘴脸，她早已看清，却也只是冷眼旁观，可谁知道，她自己就是苏瑾？ “祖母，你当真不知道我被陷害是苏芸儿干的吗？” 秦歌眼神冰凌的看着苏老夫人，幽幽出声。 苏老夫人被这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盯着，只觉得心头一震，莫名的惊慌，“苏瑾，你休要乱说八道，莫要胡乱攀扯你二妹。” 她怒道。 话音落，像是为了显示她的怒气似的，她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苏瑾道，“混账，你今日回来到底是做什么的？你是故意来气老身的？好，好，果真是大了，翅膀硬了，有南祁王给你撑腰，便将我这个祖母也不放在眼中了是？！” 她一张脸气的通红，彰显着她的怒气。 人啊，越是心虚便越是愤怒，这是秦歌早就看明白的道理。 若是之前的她，面对祖母这般愤怒的模样，她就跪下了，可如今……呵…… “祖母，你这般生气做什么？我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完，您就这般激动，剩下的事情让我怎么说？” 秦歌道。 语调平静。 “你还要说什么？” 苏老夫人怒问。 秦歌指尖始终把玩着那一枚酒杯，这时，啪的一声酒杯落在了桌子上，就听秦歌道，“是二妹亲口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身败名裂，万人唾骂，死无葬身之地。” 前世，她奄奄一息之际，被丢入乱葬岗之时，她亲口说的。 苏老夫人惊了一跳，心差点儿从嗓子眼跳出来。 都说姜还是老的辣。 苏老夫人虽是惊的不轻，但也就是一瞬，那张皱纹深深的脸皮上便又恢复了平静，只是怒火不减，当即道，“苏瑾，你是不是魔怔了？你二妹自小胆子就小，便是在路上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你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芸儿丫头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她是你的妹妹，你竟然这般诋毁于她，苏瑾，你真是让祖母失望至极。” 第94章 身世质问 秦歌也没指望这苏老夫人会承认。 但在她说完那句话之后，苏老夫人脸上一闪而过的僵硬她依旧捕捉到了。 带着前世的记忆回来，她很多事情已经看的通透和明白。 那么大的局，岂是苏芸儿一个人能够完成的？分明是有人纵容和善后。 苏老夫人说完这番指责的话，心里还是不解气，当即又道，“看来老身需要找南祁王爷谈一谈了，苏瑾，就算你被皇上赐婚，但你依旧是苏家的女儿，你还未嫁给南祁王，就这般陷害你的妹妹，诋毁祖母，你一旦嫁进南祁王府，是不是还想杀了你的祖母，你的父亲，杀了所有人来彰显你的地位？” 苏老夫人怒道。 这是多大的一顶帽子，直接就扣了下来。 若是常人，谁能招架的了？ “霜晴，你去喊相爷回来，告诉他家中出了事，请他速归，简直是反了天了！” 老夫人怒道。 那大丫鬟霜晴当即点头，看了一眼秦歌，抬脚就往外走，却就在脚步刚动时，只听一道幽幽女声道，“呵……苏老夫人，你确定我是苏家的女儿吗？” 声音不大，却是在整个卧室内响起。 就这么一句话，惊白了苏老夫人的脸，也让那个叫霜晴的大丫鬟猛地抬起了头。 天啊，她听到了什么？ “你，你叫我什么？还有你刚说什么？” 苏老夫人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这个苏瑾竟然连一声祖母都不叫了，喊她苏老夫人？不对……后面一句是什么？ 她，她知道了？ “自我记事起，您便对我一直很严厉，甚少对我有笑的时候，让我学习琴棋书画，读四书五经，没日没夜的努力，每个晚上最多只能睡三个时辰，每个清晨夜晚都要去给您请安问好，但是苏芸儿却不用，她过的自在极了，会倚靠在您身边喝茶吃点心，您会对着她笑，会拍她的手，我看她在您怀里撒娇，不止一次的羡慕，但你告诉我，我是苏家的嫡女，承载的是苏家的荣耀，必要勤勉努力，小女儿家家的那些撒娇不适合我。” 秦歌回忆着往事，好像已经很久远了，但好像又只是在昨天。 “我真的很努力啊，努力让自己变好，努力让自己入得了您的眼，让自己成为苏家的骄傲，我做到了，提起苏瑾，大周京都人人都道一声赞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贤良淑德，温婉恬静……我想我已成为祖母和父亲心中的骄傲了。 可怎么到头来，却就成了一场笑话了呢？” 被捉奸在床，被鞭打致死，被踢出家族，被扔入乱葬岗…… 直到遍体鳞伤，奄奄一息，我才知道，其实你想我死啊。 只要你的亲孙女受了一点儿委屈，你就容不下我了。 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苏瑾，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 “我当然知道。” 苏老夫人有些慌了，她这会儿是真真肯定了面前的苏瑾不对劲。 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怎么知道的？ “祖母，我根本不是苏家的女儿呢，不是您的孙女，你也压根不爱我，所以苏芸儿对我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你不仅不惩处她，反而帮她遮掩了下来，对不对？” 秦歌出声问。 “你在胡说什么？苏瑾，你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你就敢拿到我的面前胡说八道！还栽赃你的妹妹。” 苏老夫人憋红了一张脸，怒斥道。 “不承认啊。” 秦歌轻笑了声，她就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的承认。 “都说了是苏芸儿亲口说的，如果她不说，我怎么会知道自己压根就不是苏家的女儿呢？祖母……我心里可真的是好难过，这些天我知道了自己身世的真相，真的险些走不出来呢，这么多天，我自认做的很好，一声又一声的祖母唤您，可怎么就没有换来您一点儿温情呢？” 随着秦歌一句接一句，苏老夫人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她此刻紧盯着秦歌的表情，看着她的反应，看她的模样，便已经肯定了，她是真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芸儿。 芸儿这丫头，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说出来。 这丫头是魔怔了吗？ 她敢在苏瑾面前端着架子，随意训斥，不就是因为她是她的祖母吗？ 正当苏老夫人心中又急又怒之时，就听秦歌一声叹息道，“就算我不是苏家的女儿，可祖母和妹妹为何要这样做？让一个账房儿子进我的屋子，栽赃陷害我，让我声名狼藉，被人退婚……这分明是把我死路上逼。 也幸好，我得了南祁王爷的垂怜，得了他一点儿庇佑。 如今我知道了真相，祖母，你猜我会不会就这么算了？” 苏老夫人狠狠的打了个冷颤。 “你，你想干什么？” 终是没忍住，苏老夫人声音有些发颤的出声问道。 秦歌坐在椅子上，她轻笑了声，笑意不达眼底，“自是要为自己讨回公道的呀，否则我不白白被人冤枉了？” 苏老夫人面皮跳了跳，她实在不明白，苏芸儿那丫头为什么要去跟苏瑾说这个，可这会儿人又不在她的面前，便是她想问也没办法。 “我啊，想将苏芸儿扒皮抽筋，想用鞭子在她身上抽足了一百鞭子，之后将她扔到男人的床上，让她被万人唾弃，被萧枫抛弃，成为丧家之犬，凄惨死去。” “你敢！” 苏老夫人目眦欲裂，怒声喊道。 “我为什么不敢？我是南祁王妃啊，南祁王已经答应我，讨回公道了，还是祖母觉得萧枫能够抱住苏芸儿？如果他知道自己被苏芸儿动了手脚，他还会保她吗？恐怕第一个想弄死她的人就是萧枫？” 秦歌嘴角挂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说出的话冰冷而又讥讽。 可就是这话却是让苏老夫人彻底的变了脸色，瞬间白了。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你，你说什么？” 她面皮颤抖，右眼皮控制不住的抽动。 怎么会？ 她连这个都知道，她到底知道了多少？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第94章 身世质问 秦歌也没指望这苏老夫人会承认。 但在她说完那句话之后，苏老夫人脸上一闪而过的僵硬她依旧捕捉到了。 带着前世的记忆回来，她很多事情已经看的通透和明白。 那么大的局，岂是苏芸儿一个人能够完成的？分明是有人纵容和善后。 苏老夫人说完这番指责的话，心里还是不解气，当即又道，“看来老身需要找南祁王爷谈一谈了，苏瑾，就算你被皇上赐婚，但你依旧是苏家的女儿，你还未嫁给南祁王，就这般陷害你的妹妹，诋毁祖母，你一旦嫁进南祁王府，是不是还想杀了你的祖母，你的父亲，杀了所有人来彰显你的地位？” 苏老夫人怒道。 这是多大的一顶帽子，直接就扣了下来。 若是常人，谁能招架的了？ “霜晴，你去喊相爷回来，告诉他家中出了事，请他速归，简直是反了天了！” 老夫人怒道。 那大丫鬟霜晴当即点头，看了一眼秦歌，抬脚就往外走，却就在脚步刚动时，只听一道幽幽女声道，“呵……苏老夫人，你确定我是苏家的女儿吗？” 声音不大，却是在整个卧室内响起。 就这么一句话，惊白了苏老夫人的脸，也让那个叫霜晴的大丫鬟猛地抬起了头。 天啊，她听到了什么？ “你，你叫我什么？还有你刚说什么？” 苏老夫人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这个苏瑾竟然连一声祖母都不叫了，喊她苏老夫人？不对……后面一句是什么？ 她，她知道了？ “自我记事起，您便对我一直很严厉，甚少对我有笑的时候，让我学习琴棋书画，读四书五经，没日没夜的努力，每个晚上最多只能睡三个时辰，每个清晨夜晚都要去给您请安问好，但是苏芸儿却不用，她过的自在极了，会倚靠在您身边喝茶吃点心，您会对着她笑，会拍她的手，我看她在您怀里撒娇，不止一次的羡慕，但你告诉我，我是苏家的嫡女，承载的是苏家的荣耀，必要勤勉努力，小女儿家家的那些撒娇不适合我。” 秦歌回忆着往事，好像已经很久远了，但好像又只是在昨天。 “我真的很努力啊，努力让自己变好，努力让自己入得了您的眼，让自己成为苏家的骄傲，我做到了，提起苏瑾，大周京都人人都道一声赞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贤良淑德，温婉恬静……我想我已成为祖母和父亲心中的骄傲了。 可怎么到头来，却就成了一场笑话了呢？” 被捉奸在床，被鞭打致死，被踢出家族，被扔入乱葬岗…… 直到遍体鳞伤，奄奄一息，我才知道，其实你想我死啊。 只要你的亲孙女受了一点儿委屈，你就容不下我了。 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苏瑾，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 “我当然知道。” 苏老夫人有些慌了，她这会儿是真真肯定了面前的苏瑾不对劲。 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怎么知道的？ “祖母，我根本不是苏家的女儿呢，不是您的孙女，你也压根不爱我，所以苏芸儿对我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你不仅不惩处她，反而帮她遮掩了下来，对不对？” 秦歌出声问。 “你在胡说什么？苏瑾，你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你就敢拿到我的面前胡说八道！还栽赃你的妹妹。” 苏老夫人憋红了一张脸，怒斥道。 “不承认啊。” 秦歌轻笑了声，她就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的承认。 “都说了是苏芸儿亲口说的，如果她不说，我怎么会知道自己压根就不是苏家的女儿呢？祖母……我心里可真的是好难过，这些天我知道了自己身世的真相，真的险些走不出来呢，这么多天，我自认做的很好，一声又一声的祖母唤您，可怎么就没有换来您一点儿温情呢？” 随着秦歌一句接一句，苏老夫人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她此刻紧盯着秦歌的表情，看着她的反应，看她的模样，便已经肯定了，她是真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芸儿。 芸儿这丫头，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说出来。 这丫头是魔怔了吗？ 她敢在苏瑾面前端着架子，随意训斥，不就是因为她是她的祖母吗？ 正当苏老夫人心中又急又怒之时，就听秦歌一声叹息道，“就算我不是苏家的女儿，可祖母和妹妹为何要这样做？让一个账房儿子进我的屋子，栽赃陷害我，让我声名狼藉，被人退婚……这分明是把我死路上逼。 也幸好，我得了南祁王爷的垂怜，得了他一点儿庇佑。 如今我知道了真相，祖母，你猜我会不会就这么算了？” 苏老夫人狠狠的打了个冷颤。 “你，你想干什么？” 终是没忍住，苏老夫人声音有些发颤的出声问道。 秦歌坐在椅子上，她轻笑了声，笑意不达眼底，“自是要为自己讨回公道的呀，否则我不白白被人冤枉了？” 苏老夫人面皮跳了跳，她实在不明白，苏芸儿那丫头为什么要去跟苏瑾说这个，可这会儿人又不在她的面前，便是她想问也没办法。 “我啊，想将苏芸儿扒皮抽筋，想用鞭子在她身上抽足了一百鞭子，之后将她扔到男人的床上，让她被万人唾弃，被萧枫抛弃，成为丧家之犬，凄惨死去。” “你敢！” 苏老夫人目眦欲裂，怒声喊道。 “我为什么不敢？我是南祁王妃啊，南祁王已经答应我，讨回公道了，还是祖母觉得萧枫能够抱住苏芸儿？如果他知道自己被苏芸儿动了手脚，他还会保她吗？恐怕第一个想弄死她的人就是萧枫？” 秦歌嘴角挂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说出的话冰冷而又讥讽。 可就是这话却是让苏老夫人彻底的变了脸色，瞬间白了。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你，你说什么？” 她面皮颤抖，右眼皮控制不住的抽动。 怎么会？ 她连这个都知道，她到底知道了多少？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第95章 惊恐 苏老夫人强迫的稳住自己，脸色发白的开口。 尽管她极力的保持镇定，可那些拼命想要掩饰的颤动和惊恐早就被秦歌看在眼里。 之前遇到萧枫和苏芸儿，她因为萧枫的记忆古怪，加之苏芸儿的心虚表现而产生怀疑，此时利用这个档口诈一诈苏老夫人，果然就见她快要绷不住了。 苏老夫人心思这般深沉的人，面色都变了，可见萧枫身上的确有古怪，苏芸儿定然是对他做了什么，且这件事苏老夫人也知道。 “怎么会不懂呢？苏芸儿对萧枫做了什么，才让他决定娶她，且对她一副深情不悔的模样？祖母您心里跟明镜似的……你说，萧枫若是知道了真相，他还会不会要二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会不会还娶二妹，会不会放过苏家？” 秦歌一句接着一句的问，苏老夫人的额头上都出了汗。 “够了，苏瑾，你到底想干什么？就算你不是苏家的女儿，可苏家却也将你养大成人，花费了大量的人力财力来培养你，你的名声，你有今天，都是苏家的功劳，如今，你却是要恩将仇报，赶尽杀绝吗？” 苏老夫人怒声道。 她恨的不行，嘴皮都在颤抖。 养了一辈子的鹰，到头来却被鹰啄了眼。 而秦歌面无表情，心如死水。 亲耳从苏老夫人口中听到了自己身世的真相，她只觉得冷，果然，她真的不是苏家的女儿。 前世种种，她惨死受虐，是她真实走过的人生。 苏芸儿也没有骗她，她的确不是苏家的孩子。 呵，真可笑啊，她前世那可笑的一生。 “对，我就是要赶尽杀绝。” 秦歌咬牙，冷声说道。 苏老夫人完全没想到秦歌会这般的不留情面，她眼睛都发了红，抬起手一巴掌就朝着秦歌甩了过去，“你这个野种，你敢！” 她要强了一辈子，谁人对她不是恭恭敬敬？ 且说苏瑾，那对她更是半点儿也不敢忤逆，却不想，今日竟是将她逼到这个份上。 终是没压住那份怒火，抬起的手朝着她的脸就甩了上去，她怎么敢？她怎么敢这样做！是苏家养大了她，给了她命，给了她一切，她现在是想干什么？想将苏家送进去地狱吗？ “啊……孽障，放手！！” 那扬起的手在空中还未落下，便被秦歌一把截住，秦歌没用多少力，只是使劲儿一捏，便让苏老夫人痛叫出声。 那声孽种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的刺在她的心口，痛的她几乎窒息。 她走过两世，付出沉重的代价，到头来也不过是想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可为什么这个养大她的人在被拆穿真面目之后，却没有露出半点儿悔改之意？依旧这样的理直气壮？凭什么？为什么？ 人性之恶，她见识过，也经受过。 此时看着面前这个五官扭曲的老人，她已然看清楚这副苍老的皮囊之下，是怎样一颗狠毒自私的心脏。 她，苏瑾，从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起，就没想做个好人。 “祖母，看来你还没有认清楚形势啊。” 秦歌轻声道，她眼角泛着冷，细看，却又带着一丝凉薄的邪气。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们将我害的那么惨，我自是要将你们送进地狱的啊。” “你哪里惨？你现在是南祁王妃，身份尊贵的很，如果不是苏家，你能有如今的这番境遇吗？你不知感恩，你心思狠毒，苏瑾，有本事你杀了我！你看世人如何评判你！来啊，杀了老身，杀了将你养到大的祖母！” 苏老夫人厉声道。 她在逼秦歌，依照她对苏瑾的了解，她不敢真的下死手。 就算是知道了她自己的身世又如何？就算是知道了那一场捉奸在床是被算计陷害的又如何？她还敢杀人不成？ 下一刻，苏老夫人整个人被秦歌一甩，她老胳膊老腿的顿时往地上倒去。 幸亏地上铺着毛毯，否则非要摔出个好歹。 “你，你……” “我不杀你，我要你看着，苏芸儿是怎么死的，是怎样坠入人间地狱的，我要你看着苏文桧是怎样郁郁不得志，被遣散回家的，我要你活着看看苏家是怎样灭亡的，祖母，我要你老无所依，一无所有，死后到了地下都愧对列祖列宗。” 秦歌站起身，看着她，语气平静，却一字一句说出最阴狠的话。 “你，你……你敢。” 对苏老夫人来说，最看重的是什么？是苏家的未来啊，是苏家的香火，是她最在乎的孙女儿能不能觅得佳婿，荣华富贵，在乎的是自己的儿子能否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可秦歌句句如刀，砍在她的心头之上，惊骇的让她连一句狠厉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怕了。 因为她在面前这个大孙女的眼中看到了灭顶的恨和冰天雪地般的冷。 她是认真的。 一向强势的苏老夫人颤抖着，眼神又恐又惊。 一旁她的大丫鬟霜晴早就跪在一旁，瑟瑟发抖，脸色苍白。 她应该离开的，当时就该离开屋子的，可是她留下了，却听到了这样大的秘密。 她还能活命吗？不知道。 苏老夫人控制不住的发着颤，她想呵斥秦歌，但她嗓子却像是被掐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她也在积极努力的想办法，想办法挽回当前的局面，可是有什么办法？苏瑾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术，竟让南祁王对她这般死心塌地，护着她，只看着一个多月都不让她回府，养在他的院子里这一点儿就能看出来。 只要苏瑾吹吹耳边风，南祁王定然会对苏家出手。 若说之前还有芸丫头这个救命稻草，至少抓着萧枫可与之抗衡，可现在连萧枫的秘密都被苏瑾知道了，她们哪里有胜算？ 苏老夫人似乎在这一刻终于认清了现实，如今不是他们捏着苏瑾的命脉，而是苏瑾捏着他们的命脉。 苏老夫人慢慢的从地上坐起来，这会儿背有些弯，她撑着地站起来，手腕还有些痛，只是强忍着没出声，她面前站着的再也不是个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对她孝顺无比的大孙女，而是一个狼心狗肺的复仇者。 苏老夫人压住眼中恨意，再开口说话时候，语气已是缓和了下来，她说，“瑾丫头……” 第95章 惊恐 苏老夫人强迫的稳住自己，脸色发白的开口。 尽管她极力的保持镇定，可那些拼命想要掩饰的颤动和惊恐早就被秦歌看在眼里。 之前遇到萧枫和苏芸儿，她因为萧枫的记忆古怪，加之苏芸儿的心虚表现而产生怀疑，此时利用这个档口诈一诈苏老夫人，果然就见她快要绷不住了。 苏老夫人心思这般深沉的人，面色都变了，可见萧枫身上的确有古怪，苏芸儿定然是对他做了什么，且这件事苏老夫人也知道。 “怎么会不懂呢？苏芸儿对萧枫做了什么，才让他决定娶她，且对她一副深情不悔的模样？祖母您心里跟明镜似的……你说，萧枫若是知道了真相，他还会不会要二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会不会还娶二妹，会不会放过苏家？” 秦歌一句接着一句的问，苏老夫人的额头上都出了汗。 “够了，苏瑾，你到底想干什么？就算你不是苏家的女儿，可苏家却也将你养大成人，花费了大量的人力财力来培养你，你的名声，你有今天，都是苏家的功劳，如今，你却是要恩将仇报，赶尽杀绝吗？” 苏老夫人怒声道。 她恨的不行，嘴皮都在颤抖。 养了一辈子的鹰，到头来却被鹰啄了眼。 而秦歌面无表情，心如死水。 亲耳从苏老夫人口中听到了自己身世的真相，她只觉得冷，果然，她真的不是苏家的女儿。 前世种种，她惨死受虐，是她真实走过的人生。 苏芸儿也没有骗她，她的确不是苏家的孩子。 呵，真可笑啊，她前世那可笑的一生。 “对，我就是要赶尽杀绝。” 秦歌咬牙，冷声说道。 苏老夫人完全没想到秦歌会这般的不留情面，她眼睛都发了红，抬起手一巴掌就朝着秦歌甩了过去，“你这个野种，你敢！” 她要强了一辈子，谁人对她不是恭恭敬敬？ 且说苏瑾，那对她更是半点儿也不敢忤逆，却不想，今日竟是将她逼到这个份上。 终是没压住那份怒火，抬起的手朝着她的脸就甩了上去，她怎么敢？她怎么敢这样做！是苏家养大了她，给了她命，给了她一切，她现在是想干什么？想将苏家送进去地狱吗？ “啊……孽障，放手！！” 那扬起的手在空中还未落下，便被秦歌一把截住，秦歌没用多少力，只是使劲儿一捏，便让苏老夫人痛叫出声。 那声孽种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的刺在她的心口，痛的她几乎窒息。 她走过两世，付出沉重的代价，到头来也不过是想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可为什么这个养大她的人在被拆穿真面目之后，却没有露出半点儿悔改之意？依旧这样的理直气壮？凭什么？为什么？ 人性之恶，她见识过，也经受过。 此时看着面前这个五官扭曲的老人，她已然看清楚这副苍老的皮囊之下，是怎样一颗狠毒自私的心脏。 她，苏瑾，从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起，就没想做个好人。 “祖母，看来你还没有认清楚形势啊。” 秦歌轻声道，她眼角泛着冷，细看，却又带着一丝凉薄的邪气。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们将我害的那么惨，我自是要将你们送进地狱的啊。” “你哪里惨？你现在是南祁王妃，身份尊贵的很，如果不是苏家，你能有如今的这番境遇吗？你不知感恩，你心思狠毒，苏瑾，有本事你杀了我！你看世人如何评判你！来啊，杀了老身，杀了将你养到大的祖母！” 苏老夫人厉声道。 她在逼秦歌，依照她对苏瑾的了解，她不敢真的下死手。 就算是知道了她自己的身世又如何？就算是知道了那一场捉奸在床是被算计陷害的又如何？她还敢杀人不成？ 下一刻，苏老夫人整个人被秦歌一甩，她老胳膊老腿的顿时往地上倒去。 幸亏地上铺着毛毯，否则非要摔出个好歹。 “你，你……” “我不杀你，我要你看着，苏芸儿是怎么死的，是怎样坠入人间地狱的，我要你看着苏文桧是怎样郁郁不得志，被遣散回家的，我要你活着看看苏家是怎样灭亡的，祖母，我要你老无所依，一无所有，死后到了地下都愧对列祖列宗。” 秦歌站起身，看着她，语气平静，却一字一句说出最阴狠的话。 “你，你……你敢。” 对苏老夫人来说，最看重的是什么？是苏家的未来啊，是苏家的香火，是她最在乎的孙女儿能不能觅得佳婿，荣华富贵，在乎的是自己的儿子能否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可秦歌句句如刀，砍在她的心头之上，惊骇的让她连一句狠厉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怕了。 因为她在面前这个大孙女的眼中看到了灭顶的恨和冰天雪地般的冷。 她是认真的。 一向强势的苏老夫人颤抖着，眼神又恐又惊。 一旁她的大丫鬟霜晴早就跪在一旁，瑟瑟发抖，脸色苍白。 她应该离开的，当时就该离开屋子的，可是她留下了，却听到了这样大的秘密。 她还能活命吗？不知道。 苏老夫人控制不住的发着颤，她想呵斥秦歌，但她嗓子却像是被掐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她也在积极努力的想办法，想办法挽回当前的局面，可是有什么办法？苏瑾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术，竟让南祁王对她这般死心塌地，护着她，只看着一个多月都不让她回府，养在他的院子里这一点儿就能看出来。 只要苏瑾吹吹耳边风，南祁王定然会对苏家出手。 若说之前还有芸丫头这个救命稻草，至少抓着萧枫可与之抗衡，可现在连萧枫的秘密都被苏瑾知道了，她们哪里有胜算？ 苏老夫人似乎在这一刻终于认清了现实，如今不是他们捏着苏瑾的命脉，而是苏瑾捏着他们的命脉。 苏老夫人慢慢的从地上坐起来，这会儿背有些弯，她撑着地站起来，手腕还有些痛，只是强忍着没出声，她面前站着的再也不是个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对她孝顺无比的大孙女，而是一个狼心狗肺的复仇者。 苏老夫人压住眼中恨意，再开口说话时候，语气已是缓和了下来，她说，“瑾丫头……” 第96章 吃药 “瑾丫头，那日的事情是芸儿错了，祖母在这里替她道歉，祖母也该跟你道个歉……” 苏老夫人能屈能伸。 她看清了形势，便放低了态度。 “瑾丫头，祖母知道你心里有气，关于你的身世祖母也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你一个女孩子，跟你说了又能如何？只是让你增添了悲伤和惶恐罢了，这些年祖母对你虽然严厉，但确实是将你当成嫡长女在培养……” 强势收了起来，此刻话说的情真意切，带着几分让人动容的意味。 可秦歌心冷的像冰，她知道苏老夫人不过是迫于形势罢了，出了这扇门，怕是下一刻就要想办法对付她了。 只是看她这般隐忍又低声下气的模样，秦歌倒也没有打断，只是冷眼看着，内心却无半点儿动容。 如果她不曾惨死，也会相信。 “说完了吗？” 良久，只听秦歌淡淡出声。 “祖母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傻子？你说几句软话，我就当真了？呵……那个对你深信不疑，自小便对你言听计从，渴望得到你的认可的苏瑾早就死了。” 听到秦歌讽刺不已的话，苏老夫人脸上皮肉一抽一抽的，她眼中的怒几乎压抑不住，终是装不下这副慈善的面孔，咬牙道，“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啊……” 想干什么呢？ 想看你们所有人生不如死啊。 哎。 这时候秦歌慢慢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瓷瓶，然后当着苏老夫人的面儿从瓷瓶中掏出一粒药丸，那药丸很小，却通身都透着黑色，她往桌子上轻轻一放道，“祖母，您吃了，您吃了这颗药，我说不定会考虑饶过苏家……” “这，这是什么？” 苏老夫人心口惴惴，盯着那药丸问。 “唔，就是一颗药。” 秦歌面无表情的说道。 苏老夫人脸色惨白惨白的，“我，我不吃，你这是谋杀！苏瑾，你大逆不道。” 此时，秦歌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苏老夫人满脸颤动的肉，她冷嗤一声，“我就是大逆不道了，苏老夫人，你又能将我如何呢？还有……我只是通知你，不是商量你。” 声音中的狠戾丝毫不加掩饰。 苏老夫人自然不肯，她虽不知道这颗药是什么，但定然不是好东西。 却刚抬起手，就被秦歌一把抓住，她一把拧住苏老夫人的胳膊，疼痛使的她一声嚎叫，接着就见秦歌将那粒黑色的药丸直接甩进了她的口中。 “呕，呕……” 苏老夫人大口的干呕出声，可是没有用，那黑色药丸入口就化了，有些涩苦，来不及吐出就吞了。 “你给我吃的什么？苏瑾，你这个孽种，老身就不该留你这条贱命，就该在你一出生的时候就把你掐死，贱种，你这个贱种！” 苏老夫人大声咒骂着。 “骂，苏老夫人趁着还能说话最好是多骂几句，日后可就没有机会了呢。” 面对苏老夫人的辱骂，秦歌一脸的无动于衷，这些话对她来说真的造成不了伤害了，她连死亡都经历过了，这些咒骂对她来说真的只是小儿科。 听到秦歌的话，苏老夫人更是心中惴惴。 “来人，快来人……” “去喊人，快点儿去喊人。” 这一刻无边的恐惧笼罩了她。 可是面对苏老夫人的呼喊，大丫鬟霜晴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浑身颤抖，她知道自己完了，完了，额头上的汗不停的落下来。 “你这个……贱种……你不得好死……你……” 苏老夫人怒骂着就想往门外跑，想去求救，去喊人，可是才迈开腿，整个人竟然一下子摔倒在地上，那种整个人突然间的失重感让她连爬起来都做不到。 然后她发现手抬不起来了，脚不能动了。 甚至连骂人的话都不能完整的说出来了，只能唔唔的断断续续，舌头发麻，口水不受控制的从嘴角流出来。 “苏老夫人，忘记告诉你了，这药丸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痴呆丸，食用者服下之后会四肢酸软僵硬，浑身神经酥软，脉搏跳动变慢，整个身体机能迅速倒退，手脚不能动，嘴巴不能说话……” “唔，唔唔唔……” 苏老夫人听到秦歌的话，整个人都崩溃了，她双眼愤恨，满是崩溃，她拼命的想动，却发现只有眼睛可以转，全身都没有力气，话都说不出来。 可她才放过了六十岁的大寿而已。 看着苏老夫人一脸愤恨痛苦，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秦歌心里只有一片波澜，她接着道，“对了，这药丸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让你的神智保持清醒，清醒的知道所有的事情，苏老夫人，你养我一场，我怎么会杀你呢？我自是要让你亲眼看着苏家是如何破败的，让你亲眼看着你在乎的人是怎样被踩进泥里的。呵。” “唔，唔唔……唔唔唔……” 苏老夫人怕了。 这一次，她是真的怕了，终于打从心底里生出了巨大的恐慌。 她身体硬朗，还能活个几十年，如今却突然成了个不能动的废人，这让她如何能受得了？而且她不能说不能言不能动，但是神志却是无比的清晰，感知着所有的一切。 她是真的在报复，要报复。 苏老夫人终于放下了所有的侥幸，声泪俱下，她说不出话，舌头麻的厉害，甚至连嘴巴都有些发木，但此刻她的眼中却都是恳求，恳求苏瑾可以高抬贵手。 毒药是她下的，那么她也一定有解药。 是的，苏老夫人突然就记起来了，这个苏瑾是懂医术的。 她能救她的。 苏老夫人睁大眼，努力的传达她恳求的信念，她不想变成这个样子。 “你在求我啊？” 秦歌问。 苏老夫人拼命的眨眼，是的，她在哀求，在恳求。 企图让秦歌改变心意。 可秦歌却只是讥讽一笑，只听她道，“那一次，我也求了你好久，求的嗓子都哑了啊，可是你却说我丢人现眼，说我不配为苏家人，亲口吩咐的下人用鞭子抽我，活活抽死我之后仍入乱葬岗，我还活着呢，就被逐出了家谱…… 而你却知道这一切都是陷害。 你是故意让我受尽凌虐而死啊。 可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第96章 吃药 “瑾丫头，那日的事情是芸儿错了，祖母在这里替她道歉，祖母也该跟你道个歉……” 苏老夫人能屈能伸。 她看清了形势，便放低了态度。 “瑾丫头，祖母知道你心里有气，关于你的身世祖母也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你一个女孩子，跟你说了又能如何？只是让你增添了悲伤和惶恐罢了，这些年祖母对你虽然严厉，但确实是将你当成嫡长女在培养……” 强势收了起来，此刻话说的情真意切，带着几分让人动容的意味。 可秦歌心冷的像冰，她知道苏老夫人不过是迫于形势罢了，出了这扇门，怕是下一刻就要想办法对付她了。 只是看她这般隐忍又低声下气的模样，秦歌倒也没有打断，只是冷眼看着，内心却无半点儿动容。 如果她不曾惨死，也会相信。 “说完了吗？” 良久，只听秦歌淡淡出声。 “祖母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傻子？你说几句软话，我就当真了？呵……那个对你深信不疑，自小便对你言听计从，渴望得到你的认可的苏瑾早就死了。” 听到秦歌讽刺不已的话，苏老夫人脸上皮肉一抽一抽的，她眼中的怒几乎压抑不住，终是装不下这副慈善的面孔，咬牙道，“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啊……” 想干什么呢？ 想看你们所有人生不如死啊。 哎。 这时候秦歌慢慢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瓷瓶，然后当着苏老夫人的面儿从瓷瓶中掏出一粒药丸，那药丸很小，却通身都透着黑色，她往桌子上轻轻一放道，“祖母，您吃了，您吃了这颗药，我说不定会考虑饶过苏家……” “这，这是什么？” 苏老夫人心口惴惴，盯着那药丸问。 “唔，就是一颗药。” 秦歌面无表情的说道。 苏老夫人脸色惨白惨白的，“我，我不吃，你这是谋杀！苏瑾，你大逆不道。” 此时，秦歌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苏老夫人满脸颤动的肉，她冷嗤一声，“我就是大逆不道了，苏老夫人，你又能将我如何呢？还有……我只是通知你，不是商量你。” 声音中的狠戾丝毫不加掩饰。 苏老夫人自然不肯，她虽不知道这颗药是什么，但定然不是好东西。 却刚抬起手，就被秦歌一把抓住，她一把拧住苏老夫人的胳膊，疼痛使的她一声嚎叫，接着就见秦歌将那粒黑色的药丸直接甩进了她的口中。 “呕，呕……” 苏老夫人大口的干呕出声，可是没有用，那黑色药丸入口就化了，有些涩苦，来不及吐出就吞了。 “你给我吃的什么？苏瑾，你这个孽种，老身就不该留你这条贱命，就该在你一出生的时候就把你掐死，贱种，你这个贱种！” 苏老夫人大声咒骂着。 “骂，苏老夫人趁着还能说话最好是多骂几句，日后可就没有机会了呢。” 面对苏老夫人的辱骂，秦歌一脸的无动于衷，这些话对她来说真的造成不了伤害了，她连死亡都经历过了，这些咒骂对她来说真的只是小儿科。 听到秦歌的话，苏老夫人更是心中惴惴。 “来人，快来人……” “去喊人，快点儿去喊人。” 这一刻无边的恐惧笼罩了她。 可是面对苏老夫人的呼喊，大丫鬟霜晴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浑身颤抖，她知道自己完了，完了，额头上的汗不停的落下来。 “你这个……贱种……你不得好死……你……” 苏老夫人怒骂着就想往门外跑，想去求救，去喊人，可是才迈开腿，整个人竟然一下子摔倒在地上，那种整个人突然间的失重感让她连爬起来都做不到。 然后她发现手抬不起来了，脚不能动了。 甚至连骂人的话都不能完整的说出来了，只能唔唔的断断续续，舌头发麻，口水不受控制的从嘴角流出来。 “苏老夫人，忘记告诉你了，这药丸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痴呆丸，食用者服下之后会四肢酸软僵硬，浑身神经酥软，脉搏跳动变慢，整个身体机能迅速倒退，手脚不能动，嘴巴不能说话……” “唔，唔唔唔……” 苏老夫人听到秦歌的话，整个人都崩溃了，她双眼愤恨，满是崩溃，她拼命的想动，却发现只有眼睛可以转，全身都没有力气，话都说不出来。 可她才放过了六十岁的大寿而已。 看着苏老夫人一脸愤恨痛苦，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秦歌心里只有一片波澜，她接着道，“对了，这药丸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让你的神智保持清醒，清醒的知道所有的事情，苏老夫人，你养我一场，我怎么会杀你呢？我自是要让你亲眼看着苏家是如何破败的，让你亲眼看着你在乎的人是怎样被踩进泥里的。呵。” “唔，唔唔……唔唔唔……” 苏老夫人怕了。 这一次，她是真的怕了，终于打从心底里生出了巨大的恐慌。 她身体硬朗，还能活个几十年，如今却突然成了个不能动的废人，这让她如何能受得了？而且她不能说不能言不能动，但是神志却是无比的清晰，感知着所有的一切。 她是真的在报复，要报复。 苏老夫人终于放下了所有的侥幸，声泪俱下，她说不出话，舌头麻的厉害，甚至连嘴巴都有些发木，但此刻她的眼中却都是恳求，恳求苏瑾可以高抬贵手。 毒药是她下的，那么她也一定有解药。 是的，苏老夫人突然就记起来了，这个苏瑾是懂医术的。 她能救她的。 苏老夫人睁大眼，努力的传达她恳求的信念，她不想变成这个样子。 “你在求我啊？” 秦歌问。 苏老夫人拼命的眨眼，是的，她在哀求，在恳求。 企图让秦歌改变心意。 可秦歌却只是讥讽一笑，只听她道，“那一次，我也求了你好久，求的嗓子都哑了啊，可是你却说我丢人现眼，说我不配为苏家人，亲口吩咐的下人用鞭子抽我，活活抽死我之后仍入乱葬岗，我还活着呢，就被逐出了家谱…… 而你却知道这一切都是陷害。 你是故意让我受尽凌虐而死啊。 可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第97章 不难过了 秦歌喃喃出声，可是没有人给她答案。 苏老夫人压根听不懂她在说什么，那双平日精明强势的双眼此刻瞪的好大，流出浑浊的泪水，一会儿哀求，一会儿不解，一会儿愤怒，她想问问苏瑾到底在说什么，什么鞭子抽她？什么乱葬岗，什么逐出家谱…… 什么时候的事？ 可是苏老夫人发现她连唔唔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唇瓣僵的厉害，甚至眼珠子都没法转动了，只能呆滞的看着的某一处地方，可是她的神志却是好生清晰，无比清晰。 秦歌看着苏老夫人的反应，知道药效是全部发作了。 这时候秦歌的眼神终于看向了大丫鬟霜晴的方向。 “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奴婢什么都没看到，奴婢什么都不会说的，大小姐饶命。” 霜晴整个人已经吓的瘫软了，她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脸上白的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完了，完了，她要死了，大小姐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秦歌看着这个叫霜晴的大丫鬟，知道她伺候了老夫人很多年，是个衷心的，但也知道这个大丫鬟不是个势利眼，往日里对自己还算恭敬。 今日她回来苏家，就是为了从苏老夫人这里核实一下她的身世，也没想着就轻易算了，至于为何留下霜晴在屋子里而没有将她赶出去，那是因为苏老夫人出事，她逃脱不了关系不是？但有个人证在身边就不一样了。 “霜晴。” 秦歌出声。 “大小姐……” 霜晴战战兢兢抬起头，一双眼又红又肿，全都是泪，却又不敢大声的哭喊，只是盛满了惊惧。 她平日里与大小姐相处的并不多，毕竟她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但是这不妨碍过去那么多年她对大小姐的崇拜。 大小姐在她心里知书达理，温柔贤淑，是她崇拜的榜样。 可是一场怪病，和一场栽赃之后，大小姐整个人都变了。 霜晴的眼泪落下来，在她心里始终坚信大小姐依旧善良温柔，她是受了太多的冤屈才成为这个样子的，她今日跪在这个屋子里，听到了关于大小姐的，关于苏家的这么多的秘密，她心里更是难过，为大小姐难过，且大小姐给苏老夫人喂了药，让苏老夫人变成这个样子，她都不记得大小姐做错了，反而觉得是苏老夫人咎由自取。 “霜晴，我记得你家里还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算起来你来苏家也有快十年了。” 秦歌看着面前涕泪横流的大丫鬟，出声道。 这些记忆都是前世的，她有一次与霜晴交谈时得知。 那一次是她熬了甜汤给祖母送过来，却因为口味不太好，被祖母呵斥了一番，她心情有些低落，霜晴送她出院子，当时她开口跟霜晴交谈了几句，本意是想询问一下关于祖母的事情，最后倒是她们两个聊了会儿。 “回大小姐，今年是第九年。” 霜晴说道。 秦歌点了点头，看向这个大丫鬟，只道，“我也记得你说过，你娘身体不好，常年卧床，只靠你爹爹一个人打零工赚点儿银钱，你们一家人都靠你每个月的银钱过活。” 秦歌说着，霜晴已是泪流满面。 她没想到大小姐竟会记得她的家里事。 没错，她是家中老大，家里条件极差，都靠她每月那点儿银钱过日子，给娘亲抓药，给弟弟妹妹吃饭…… 她十岁进的苏家，如今已是九年，其实早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但她却是不想，因为没了她往家里拿银子，她的娘亲就没了药，弟妹就吃不饱饭。 “大小姐，我……” “我不会杀你。” 不等霜晴说完话，秦歌便直接开口道。 “你没做错什么，我杀你作甚？你不用怕，只是……苏老夫人她变成这样，这件事很快便瞒不住，到时候他们问起来，你可知道如何说？” 秦歌在跟霜晴说话的时候，语气不似那般冰冷，倒有几分往日时候的几分温和。 霜晴忙不迭的点头，“奴婢知道，大小姐谢谢您饶过奴婢的命，您的恩德奴婢不会忘记，还有奴婢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霜晴眼含热泪，出声喊道。 秦歌似乎笑了下，又似乎没用，她起身往门外走，“嗯，抽个空通知二小姐。” 老夫人变成了这个样子，作为孙女儿怎么能不知道呢。 “大小姐……” 秦歌已经走到门口的位置，霜晴突然出声。 “嗯？” 秦歌回头，以为她还有什么事情要说，而后就听到那个大丫鬟道，“大小姐，你不要难过。” 秦歌整个人一怔，随即点了下头，“早就不难过了。” 话音落，抬脚出了屋子。 她啊，早就不难过了，眼泪在那一次次灭顶的折磨之中也早已经流干了。 外面天气很好，阳光洒落下来，将她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秦歌吐出一口浊气，怎么办？心情还是没有好一点儿。 …… 秦歌离开苏老夫人的院子，去到她自己的院子，拿了几件东西，给自己易了个面，遮了脸上胎记，描黑了眉，便出了府邸，她答应顾影去顾家一趟。 顾家，位于东面长安街，顾府的门匾高高挂起，龙飞凤舞的大字，盖着的宫印，彰显他们家的荣耀，门口的石头狮子威风凛凛。 她直接去了角门。 叩叩叩。 秦歌敲响了门，很快门就打开，露出一个小厮圆圆的脑袋，看到苏瑾的时候，他愣了下，“请问，您找谁？” “我找顾影。” 苏瑾直接道。 那小厮听到苏瑾的话，整个人明显的警惕了下，当即开口道，“抱歉，顾三公子不在，您是哪位？” 苏瑾眨了眨，看来顾影回来的消息果然没有大肆宣扬，但这小厮一脸警惕的等在这里，应是被顾影吩咐了的。 “我是苏瑾。” 秦歌道。 话音落，果然见面前的小厮好一个愣，他上上下下将秦歌给打量个遍，眼前站着的分明是个俊秀无边的少年郎，哪里是苏家大小姐？ 这小厮不信。 “您先等会儿。” 一句话落下，砰的一声关了门…… 第97章 不难过了 秦歌喃喃出声，可是没有人给她答案。 苏老夫人压根听不懂她在说什么，那双平日精明强势的双眼此刻瞪的好大，流出浑浊的泪水，一会儿哀求，一会儿不解，一会儿愤怒，她想问问苏瑾到底在说什么，什么鞭子抽她？什么乱葬岗，什么逐出家谱…… 什么时候的事？ 可是苏老夫人发现她连唔唔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唇瓣僵的厉害，甚至眼珠子都没法转动了，只能呆滞的看着的某一处地方，可是她的神志却是好生清晰，无比清晰。 秦歌看着苏老夫人的反应，知道药效是全部发作了。 这时候秦歌的眼神终于看向了大丫鬟霜晴的方向。 “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奴婢什么都没看到，奴婢什么都不会说的，大小姐饶命。” 霜晴整个人已经吓的瘫软了，她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脸上白的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完了，完了，她要死了，大小姐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秦歌看着这个叫霜晴的大丫鬟，知道她伺候了老夫人很多年，是个衷心的，但也知道这个大丫鬟不是个势利眼，往日里对自己还算恭敬。 今日她回来苏家，就是为了从苏老夫人这里核实一下她的身世，也没想着就轻易算了，至于为何留下霜晴在屋子里而没有将她赶出去，那是因为苏老夫人出事，她逃脱不了关系不是？但有个人证在身边就不一样了。 “霜晴。” 秦歌出声。 “大小姐……” 霜晴战战兢兢抬起头，一双眼又红又肿，全都是泪，却又不敢大声的哭喊，只是盛满了惊惧。 她平日里与大小姐相处的并不多，毕竟她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但是这不妨碍过去那么多年她对大小姐的崇拜。 大小姐在她心里知书达理，温柔贤淑，是她崇拜的榜样。 可是一场怪病，和一场栽赃之后，大小姐整个人都变了。 霜晴的眼泪落下来，在她心里始终坚信大小姐依旧善良温柔，她是受了太多的冤屈才成为这个样子的，她今日跪在这个屋子里，听到了关于大小姐的，关于苏家的这么多的秘密，她心里更是难过，为大小姐难过，且大小姐给苏老夫人喂了药，让苏老夫人变成这个样子，她都不记得大小姐做错了，反而觉得是苏老夫人咎由自取。 “霜晴，我记得你家里还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算起来你来苏家也有快十年了。” 秦歌看着面前涕泪横流的大丫鬟，出声道。 这些记忆都是前世的，她有一次与霜晴交谈时得知。 那一次是她熬了甜汤给祖母送过来，却因为口味不太好，被祖母呵斥了一番，她心情有些低落，霜晴送她出院子，当时她开口跟霜晴交谈了几句，本意是想询问一下关于祖母的事情，最后倒是她们两个聊了会儿。 “回大小姐，今年是第九年。” 霜晴说道。 秦歌点了点头，看向这个大丫鬟，只道，“我也记得你说过，你娘身体不好，常年卧床，只靠你爹爹一个人打零工赚点儿银钱，你们一家人都靠你每个月的银钱过活。” 秦歌说着，霜晴已是泪流满面。 她没想到大小姐竟会记得她的家里事。 没错，她是家中老大，家里条件极差，都靠她每月那点儿银钱过日子，给娘亲抓药，给弟弟妹妹吃饭…… 她十岁进的苏家，如今已是九年，其实早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但她却是不想，因为没了她往家里拿银子，她的娘亲就没了药，弟妹就吃不饱饭。 “大小姐，我……” “我不会杀你。” 不等霜晴说完话，秦歌便直接开口道。 “你没做错什么，我杀你作甚？你不用怕，只是……苏老夫人她变成这样，这件事很快便瞒不住，到时候他们问起来，你可知道如何说？” 秦歌在跟霜晴说话的时候，语气不似那般冰冷，倒有几分往日时候的几分温和。 霜晴忙不迭的点头，“奴婢知道，大小姐谢谢您饶过奴婢的命，您的恩德奴婢不会忘记，还有奴婢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霜晴眼含热泪，出声喊道。 秦歌似乎笑了下，又似乎没用，她起身往门外走，“嗯，抽个空通知二小姐。” 老夫人变成了这个样子，作为孙女儿怎么能不知道呢。 “大小姐……” 秦歌已经走到门口的位置，霜晴突然出声。 “嗯？” 秦歌回头，以为她还有什么事情要说，而后就听到那个大丫鬟道，“大小姐，你不要难过。” 秦歌整个人一怔，随即点了下头，“早就不难过了。” 话音落，抬脚出了屋子。 她啊，早就不难过了，眼泪在那一次次灭顶的折磨之中也早已经流干了。 外面天气很好，阳光洒落下来，将她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秦歌吐出一口浊气，怎么办？心情还是没有好一点儿。 …… 秦歌离开苏老夫人的院子，去到她自己的院子，拿了几件东西，给自己易了个面，遮了脸上胎记，描黑了眉，便出了府邸，她答应顾影去顾家一趟。 顾家，位于东面长安街，顾府的门匾高高挂起，龙飞凤舞的大字，盖着的宫印，彰显他们家的荣耀，门口的石头狮子威风凛凛。 她直接去了角门。 叩叩叩。 秦歌敲响了门，很快门就打开，露出一个小厮圆圆的脑袋，看到苏瑾的时候，他愣了下，“请问，您找谁？” “我找顾影。” 苏瑾直接道。 那小厮听到苏瑾的话，整个人明显的警惕了下，当即开口道，“抱歉，顾三公子不在，您是哪位？” 苏瑾眨了眨，看来顾影回来的消息果然没有大肆宣扬，但这小厮一脸警惕的等在这里，应是被顾影吩咐了的。 “我是苏瑾。” 秦歌道。 话音落，果然见面前的小厮好一个愣，他上上下下将秦歌给打量个遍，眼前站着的分明是个俊秀无边的少年郎，哪里是苏家大小姐？ 这小厮不信。 “您先等会儿。” 一句话落下，砰的一声关了门…… 第98章 相信皇上 秦歌，“……！” 若不是她闪得快，那门都要撞到她的鼻子。 她也没着急，等着小厮去禀告。 很快，门后就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听起来还不止一道，接着大门打开，露出顾影和另一道高大威武的身影，那是威武将军顾延霆，顾影的父亲。 “苏姑娘？” 顾影看到秦歌，显然也没有认出来，便压低声音道。 “是我。” 秦歌点头。 “真是你，快进来，我跟父亲等候你多时了。” 顾影忙道。 秦歌抬脚迈进了大门，身后那个圆脸小厮赶紧将门给关上。 “苏姑娘，您这突然变了个模样，我险些没有将您认出来。” 顾影出声道。 面前的人没了那惹眼的胎记，整个人呈男装打扮，清秀俊逸，着实是好看，顾影心口莫名跳了几下。 秦歌冲着他笑了下，随后看向一直沉默站在那里的顾家将军，“顾将军。” “苏家小女不必多礼，本将已经从影儿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顾某多谢苏小女的救命之恩。” 顾将军冲着秦歌拱手抱拳，感激之意溢于言表。 “顾将军不必客气，我们去客厅说话。” 秦歌说道，虽然这是在顾家院子，难免隔墙有耳。 “好，走这边。” 顾将军在前领路，与秦歌还有顾影一起去了会客厅，三人坐下，便有小厮上了茶，随后顾将军便让下人退下，将大厅的门给关上，会客厅内便只剩下他们三人。 “本将实在是没有想到那钟莹莹竟是如此可恶可恨的人，实在是欺人太甚，过分至极！” 砰的一声，顾大将军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粗狂的脸庞因为愤怒而通红。 他最小的儿子整整失踪了半个多月，这半个多月，他用尽了所用的力气却毫无线索，天知道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他的小儿子身体羸弱，自小身体就不好，他的娘亲更是在生下他时因为难产去世了，这孩子承载了他娘亲所有的爱和他的念想，若是就那般出事，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爹。你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顾影见自己父亲这般，叹息一声，这之前他先行回来，便已经将所有事情给父亲说了，父亲从不可置信到震惊再是震怒，当时就一掌劈了院中的石头桌子，父亲为将三十年，是铁血硬汉，他从未见自己父亲哭过，便是因为年轻征战沙场遗留下一身伤病，而不得不退回京城静养，他也只从父亲身上看到了不甘，却从未见他红眼。 却因为他的事情，父亲双眼含泪，怒到通红。 “如果不是苏家丫头，你还能回来吗？” 顾将军叹息一声。 他经历过生死，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铁血硬汉，却也是最知道人命的脆弱，那钟莹莹既然敢悄无声息的劫持了他的儿子，那定然是没有打算让他活着出去的。 秦歌自是能理解顾将军的后怕，见他情绪略有缓和，便出声道，“顾将军，这件事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进宫。” 只听顾将军斩钉截铁的说道。 “本将要进宫，将这件事情禀明皇上，请皇上定夺。” 态度坚决，看来是早就想好了一切。 秦歌眉眼轻凝，唇瓣微微抿紧，“将军这是决定了？” 果然是父子两个人，忠心为国，太过于正义，忠于信仰，相信皇上会为他们讨回这个公道。 “是，本将绝不会让这件事就这般算了，我儿受到如此虐待和屈辱，这公道必须讨回来。” 顾将军咬牙道。 秦歌没有说话。 “苏丫头，看你的表情，你这是不同意？” 秦歌抿唇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之前跟顾公子商量过，顾将军觉得皇上一定会做主吗？如果钟莹莹并不承认呢？” “她怎么敢不承认？我儿是当事人，更有苏丫头你这个证人，她难道还想狡辩？而且我相信皇上定是会明辨是非，会还我儿公道。” 顾大将军出声道。 他口气里满满都是对皇上的信任。 他们顾家一门几代都为大周国立下汗马功劳，忠心耿耿，所以他信皇上，而如今眼下这件事也就只有皇上能解决，毕竟那凶手是南阳郡主。 秦歌抿着唇瓣，知道自己劝不动，若说前世，她也是这样一颗肝胆之心，可是经历了那些黑暗之事，她才知道人心险恶，幕后肮脏。 “顾将军，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去皇宫讨这个公道，因为结果未必会如你所想。” 秦歌如实开口。 “那苏丫头你的意思是？” “我会按兵不动，寻找机会将钟莹莹绑了，以牙还牙。” 听到秦歌的话，顾大将军愣了好一会儿，他打量着面前眉目清冷的少女，心中不无震动，对于这个苏家女儿，他知道的事情也不少，但是…… 顾延霆缓缓的摇了摇头，“不妥。” “苏丫头，你的事情小影他多少跟我说了，你跟那南阳郡主之间的恩怨我也知晓了一些，但在本将看来，私下斗殴报复都不算是君子所为，你救了影儿的命，所以本将对你存了感激，便也跟你说心里话，苏丫头，那南阳郡主私下里派人杀你，是她做的不对，如今你是皇上亲赐的南祁王妃，你的身份是摆在这里的，你被南阳郡主暗杀，这件事你必须上告皇上，皇上定然会为你讨回公道。” “或者说，丫头，你也该跟南祁王好好沟通，不管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当初在你出事之际，是他亲口求皇上赐的婚，我想，南祁王对你总是不一般的，若你将实情告知，我想南祁王定然愿意查证，却也会站在你这一边。” 顾延霆道。 顾延霆声声掷地，秦歌沉默不语。 她好像失去了信任的能力。 好像从觉醒记忆那一刻起，她就不再相信身边任何人了。 毕竟她死的时候那么惨，身边无一人可信。 至于顾延霆说的话，让她去跟凤翎说，她之前说过，可是他不信啊。 至于皇上…… 前世，她对皇上了解的也并不多，所以他会是个明君吗？会真的为了正义主持公道？而不会因为钟莹莹是端王之女，是太后养大的孩子而进行包庇吗？ “苏丫头，本将一生正义，断也做不出背地里劫人之事，更何况这人还是皇族郡主，更不可以下犯上，但本将相信皇上。” 第98章 相信皇上 秦歌，“……！” 若不是她闪得快，那门都要撞到她的鼻子。 她也没着急，等着小厮去禀告。 很快，门后就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听起来还不止一道，接着大门打开，露出顾影和另一道高大威武的身影，那是威武将军顾延霆，顾影的父亲。 “苏姑娘？” 顾影看到秦歌，显然也没有认出来，便压低声音道。 “是我。” 秦歌点头。 “真是你，快进来，我跟父亲等候你多时了。” 顾影忙道。 秦歌抬脚迈进了大门，身后那个圆脸小厮赶紧将门给关上。 “苏姑娘，您这突然变了个模样，我险些没有将您认出来。” 顾影出声道。 面前的人没了那惹眼的胎记，整个人呈男装打扮，清秀俊逸，着实是好看，顾影心口莫名跳了几下。 秦歌冲着他笑了下，随后看向一直沉默站在那里的顾家将军，“顾将军。” “苏家小女不必多礼，本将已经从影儿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顾某多谢苏小女的救命之恩。” 顾将军冲着秦歌拱手抱拳，感激之意溢于言表。 “顾将军不必客气，我们去客厅说话。” 秦歌说道，虽然这是在顾家院子，难免隔墙有耳。 “好，走这边。” 顾将军在前领路，与秦歌还有顾影一起去了会客厅，三人坐下，便有小厮上了茶，随后顾将军便让下人退下，将大厅的门给关上，会客厅内便只剩下他们三人。 “本将实在是没有想到那钟莹莹竟是如此可恶可恨的人，实在是欺人太甚，过分至极！” 砰的一声，顾大将军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粗狂的脸庞因为愤怒而通红。 他最小的儿子整整失踪了半个多月，这半个多月，他用尽了所用的力气却毫无线索，天知道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他的小儿子身体羸弱，自小身体就不好，他的娘亲更是在生下他时因为难产去世了，这孩子承载了他娘亲所有的爱和他的念想，若是就那般出事，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爹。你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顾影见自己父亲这般，叹息一声，这之前他先行回来，便已经将所有事情给父亲说了，父亲从不可置信到震惊再是震怒，当时就一掌劈了院中的石头桌子，父亲为将三十年，是铁血硬汉，他从未见自己父亲哭过，便是因为年轻征战沙场遗留下一身伤病，而不得不退回京城静养，他也只从父亲身上看到了不甘，却从未见他红眼。 却因为他的事情，父亲双眼含泪，怒到通红。 “如果不是苏家丫头，你还能回来吗？” 顾将军叹息一声。 他经历过生死，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铁血硬汉，却也是最知道人命的脆弱，那钟莹莹既然敢悄无声息的劫持了他的儿子，那定然是没有打算让他活着出去的。 秦歌自是能理解顾将军的后怕，见他情绪略有缓和，便出声道，“顾将军，这件事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进宫。” 只听顾将军斩钉截铁的说道。 “本将要进宫，将这件事情禀明皇上，请皇上定夺。” 态度坚决，看来是早就想好了一切。 秦歌眉眼轻凝，唇瓣微微抿紧，“将军这是决定了？” 果然是父子两个人，忠心为国，太过于正义，忠于信仰，相信皇上会为他们讨回这个公道。 “是，本将绝不会让这件事就这般算了，我儿受到如此虐待和屈辱，这公道必须讨回来。” 顾将军咬牙道。 秦歌没有说话。 “苏丫头，看你的表情，你这是不同意？” 秦歌抿唇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之前跟顾公子商量过，顾将军觉得皇上一定会做主吗？如果钟莹莹并不承认呢？” “她怎么敢不承认？我儿是当事人，更有苏丫头你这个证人，她难道还想狡辩？而且我相信皇上定是会明辨是非，会还我儿公道。” 顾大将军出声道。 他口气里满满都是对皇上的信任。 他们顾家一门几代都为大周国立下汗马功劳，忠心耿耿，所以他信皇上，而如今眼下这件事也就只有皇上能解决，毕竟那凶手是南阳郡主。 秦歌抿着唇瓣，知道自己劝不动，若说前世，她也是这样一颗肝胆之心，可是经历了那些黑暗之事，她才知道人心险恶，幕后肮脏。 “顾将军，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去皇宫讨这个公道，因为结果未必会如你所想。” 秦歌如实开口。 “那苏丫头你的意思是？” “我会按兵不动，寻找机会将钟莹莹绑了，以牙还牙。” 听到秦歌的话，顾大将军愣了好一会儿，他打量着面前眉目清冷的少女，心中不无震动，对于这个苏家女儿，他知道的事情也不少，但是…… 顾延霆缓缓的摇了摇头，“不妥。” “苏丫头，你的事情小影他多少跟我说了，你跟那南阳郡主之间的恩怨我也知晓了一些，但在本将看来，私下斗殴报复都不算是君子所为，你救了影儿的命，所以本将对你存了感激，便也跟你说心里话，苏丫头，那南阳郡主私下里派人杀你，是她做的不对，如今你是皇上亲赐的南祁王妃，你的身份是摆在这里的，你被南阳郡主暗杀，这件事你必须上告皇上，皇上定然会为你讨回公道。” “或者说，丫头，你也该跟南祁王好好沟通，不管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当初在你出事之际，是他亲口求皇上赐的婚，我想，南祁王对你总是不一般的，若你将实情告知，我想南祁王定然愿意查证，却也会站在你这一边。” 顾延霆道。 顾延霆声声掷地，秦歌沉默不语。 她好像失去了信任的能力。 好像从觉醒记忆那一刻起，她就不再相信身边任何人了。 毕竟她死的时候那么惨，身边无一人可信。 至于顾延霆说的话，让她去跟凤翎说，她之前说过，可是他不信啊。 至于皇上…… 前世，她对皇上了解的也并不多，所以他会是个明君吗？会真的为了正义主持公道？而不会因为钟莹莹是端王之女，是太后养大的孩子而进行包庇吗？ “苏丫头，本将一生正义，断也做不出背地里劫人之事，更何况这人还是皇族郡主，更不可以下犯上，但本将相信皇上。” 第99章 不安 孟延霆的态度表达的很明白清晰。 秦歌抿了唇，没有再劝。 人与人之间的经历不同，想法不同，信仰便不同。 “好。” 最终，秦歌点头，也只说了这一个字。 “苏丫头，本将会即刻进宫，到时候皇上定然会传召影儿与你，你只需实话实说就可，但毕竟你夜闯端王府在先，所以这件事本将也有考量，苏丫头你可以去跟南祁王爷说一下这件事，皇上与南祁王之间的关系深厚，只要南祁王开口，皇上便不会再责备于你，本将也定然会在皇上面前求情。 苏丫头……” 顾将军说完这番话，忽的站起身，冲着秦歌鞠躬抱拳，行了一个军人最高礼节的礼。 秦歌没想到顾将军会如此，忙的站起身，往一侧让开，就听顾将军道，“苏丫头，因为本将誓要禀告皇上讨还这个公道，却不得不让你出面作证，将你牵扯进来，推上风口浪尖，但本将已是没有其他的办法，苏丫头，顾家一门上下欠你一条命，欠你一个天大的恩情。” “顾将军不必这样，我愧不敢当，我与钟莹莹之间本就有仇怨在身，发现顾公子也是意外，既然顾将军相信皇上，那苏瑾便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秦歌道。 顾家一门终究正义，做不出背地里捅人刀子的事情。 相信皇上，忠君不悔。 “好，本将这就进宫，苏丫头，你就留在府上让影儿带你逛逛。” 顾将军道。 话音落下，顾将军满面严肃的就准备往外走。 “顾将军。” 在他即将出门的时候，秦歌喊了一声。 “苏丫头，可是还有话说？” 顾将军问。 秦歌抿了抿唇道，“顾将军路上还是小心一点儿，钟莹莹手下有一批很厉害的死士暗卫，这些日子虽是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我怕她派人盯着顾家，在你进宫的路上对你不利。” 秦歌的担忧不无道理，因为她比任何人都知道钟莹莹这个人的变态和狠厉。 “放心，本将自小习武，征战沙场多年，一般人倒是伤不得本将，若她……敢派人的暗杀本将，那倒是合了本将的心意，本将倒也能反击了，哼。” 顾延霆语气湛冷了几分。 要是钟莹莹真敢派人暗杀，他就敢直接动手，倒也不必进宫求皇上给公道了。 “嗯。” 秦歌点了点头，看着顾延霆出了客厅。 “苏姑娘，你……是不是在担心？” 顾影见秦歌半天没有出声，盯着门口的方向似在出神，便出声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有些不安。” “苏姑娘，你别担心，我相信我父亲，也相信皇上，我也不信钟莹莹能一手遮天。” 顾影咬牙道。 甚至因为激动还咳嗽了好几声。 “但愿。” 秦歌抿唇道。 顾延霆进了宫，秦歌并没有离开，便一直等在顾家。 按照顾延霆的速度，就算是进宫到传出来消息，来回也最多一个时辰，她没必要离开，因为只要孟延霆禀告了，那么皇上必然会召见她跟顾影，尤其是她，是整个事件的证人。 会客厅里只剩下顾影和秦歌，一时间倒是显得安静下来。 顾影偷瞄了秦歌好几眼，她垂着眼，似是一直在想事情。 秦歌的确心事重重，她跟钟盈盈之间已经是彻底的撕破脸面，只是碍于她现在的身份，钟莹莹不敢轻举妄动，如今顾大将军将此事捅到皇上的面前，只要皇上公正，钟莹莹这张运营了多年的假面必要撕开一道口子。 顾影有些不敢跟秦歌说话，之前风月楼见面，他便已经感觉的出来，苏瑾对他的客气和疏离，不像是跟聂大哥那般，似乎熟稔了好多。 顾影心里建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苏姑娘。” “嗯，顾公子何事？” 秦歌回神，看向面前的顾影。 他有些腼腆，见秦歌抬眼，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一声。 好半晌才道，“苏姑娘，你不需要去跟南祁王爷说一下这件事吗？” “说什么？” 秦歌扬眉不解。 顾影一哽。 秦歌见他这般模样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前顾将军说过，她去宫中作证这件事最好通知一下凤翎。 “不必。” 秦歌直接道，眉眼都是冷淡。 凤翎不信她，却一心相信钟莹莹，她何苦去讨嫌？ 一看秦歌这般态度，顾影也不好开口了，但是他心里莫名的升起一点儿喜意，因为从风月楼时候的谈话，再到现在看到苏姑娘的态度，都能推断的出苏姑娘跟南祁王爷的关系似乎不太好，总之现在的顾影也不知道自己对苏姑娘到底是怎样个态度，有感激的救命之恩，也有好奇之心，更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些天在风月楼里藏着，他每每闭上眼都能想到那一晚，即使身中几刀，她始终没有松开他的手。 他记得那么清楚，几次生死之际，他都让她放开自己，而她都没有。 “顾公子看什么？” 秦歌察觉到顾影的目光，她扬眉问道。 “没，没有。” 顾影慌的摇头，忙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口饮下，因为太过于急切，呛咳出声。 秦歌起身走向顾影，她与他本是对面而坐，眼见着秦歌走过来，顾影只觉得心跳的都莫名的加速。 眼见秦歌直接坐在他的旁边，而后道，“我帮你把把脉。” “啊？哦……” 顾影呆愣了一下，忙的伸出自己的手。 心中懊恼的不行，他平日里可不是这样，这怎么两个人单独相处，他竟是一副愣头青的样子。 秦歌是因为顾影几次咳嗽，知道他身体自出生便不好，想着两个人待在这里干等着也没什么事，便帮他把脉一下。 “是娘胎里带来的羸弱之症，不可剧烈运动，否则便心口闷疼，浑身虚软无力。” 秦歌一边探脉一边道。 顾影屏住呼吸，脸上神色几分激动几分痛苦，“苏姑娘医术高明，的确是这样，我本出身将门，却自小无法习武，身体比女子还不如，我……我只恨我这身体不能上阵杀敌，不能保家卫国。” 第99章 不安 孟延霆的态度表达的很明白清晰。 秦歌抿了唇，没有再劝。 人与人之间的经历不同，想法不同，信仰便不同。 “好。” 最终，秦歌点头，也只说了这一个字。 “苏丫头，本将会即刻进宫，到时候皇上定然会传召影儿与你，你只需实话实说就可，但毕竟你夜闯端王府在先，所以这件事本将也有考量，苏丫头你可以去跟南祁王爷说一下这件事，皇上与南祁王之间的关系深厚，只要南祁王开口，皇上便不会再责备于你，本将也定然会在皇上面前求情。 苏丫头……” 顾将军说完这番话，忽的站起身，冲着秦歌鞠躬抱拳，行了一个军人最高礼节的礼。 秦歌没想到顾将军会如此，忙的站起身，往一侧让开，就听顾将军道，“苏丫头，因为本将誓要禀告皇上讨还这个公道，却不得不让你出面作证，将你牵扯进来，推上风口浪尖，但本将已是没有其他的办法，苏丫头，顾家一门上下欠你一条命，欠你一个天大的恩情。” “顾将军不必这样，我愧不敢当，我与钟莹莹之间本就有仇怨在身，发现顾公子也是意外，既然顾将军相信皇上，那苏瑾便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秦歌道。 顾家一门终究正义，做不出背地里捅人刀子的事情。 相信皇上，忠君不悔。 “好，本将这就进宫，苏丫头，你就留在府上让影儿带你逛逛。” 顾将军道。 话音落下，顾将军满面严肃的就准备往外走。 “顾将军。” 在他即将出门的时候，秦歌喊了一声。 “苏丫头，可是还有话说？” 顾将军问。 秦歌抿了抿唇道，“顾将军路上还是小心一点儿，钟莹莹手下有一批很厉害的死士暗卫，这些日子虽是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我怕她派人盯着顾家，在你进宫的路上对你不利。” 秦歌的担忧不无道理，因为她比任何人都知道钟莹莹这个人的变态和狠厉。 “放心，本将自小习武，征战沙场多年，一般人倒是伤不得本将，若她……敢派人的暗杀本将，那倒是合了本将的心意，本将倒也能反击了，哼。” 顾延霆语气湛冷了几分。 要是钟莹莹真敢派人暗杀，他就敢直接动手，倒也不必进宫求皇上给公道了。 “嗯。” 秦歌点了点头，看着顾延霆出了客厅。 “苏姑娘，你……是不是在担心？” 顾影见秦歌半天没有出声，盯着门口的方向似在出神，便出声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有些不安。” “苏姑娘，你别担心，我相信我父亲，也相信皇上，我也不信钟莹莹能一手遮天。” 顾影咬牙道。 甚至因为激动还咳嗽了好几声。 “但愿。” 秦歌抿唇道。 顾延霆进了宫，秦歌并没有离开，便一直等在顾家。 按照顾延霆的速度，就算是进宫到传出来消息，来回也最多一个时辰，她没必要离开，因为只要孟延霆禀告了，那么皇上必然会召见她跟顾影，尤其是她，是整个事件的证人。 会客厅里只剩下顾影和秦歌，一时间倒是显得安静下来。 顾影偷瞄了秦歌好几眼，她垂着眼，似是一直在想事情。 秦歌的确心事重重，她跟钟盈盈之间已经是彻底的撕破脸面，只是碍于她现在的身份，钟莹莹不敢轻举妄动，如今顾大将军将此事捅到皇上的面前，只要皇上公正，钟莹莹这张运营了多年的假面必要撕开一道口子。 顾影有些不敢跟秦歌说话，之前风月楼见面，他便已经感觉的出来，苏瑾对他的客气和疏离，不像是跟聂大哥那般，似乎熟稔了好多。 顾影心里建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苏姑娘。” “嗯，顾公子何事？” 秦歌回神，看向面前的顾影。 他有些腼腆，见秦歌抬眼，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一声。 好半晌才道，“苏姑娘，你不需要去跟南祁王爷说一下这件事吗？” “说什么？” 秦歌扬眉不解。 顾影一哽。 秦歌见他这般模样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前顾将军说过，她去宫中作证这件事最好通知一下凤翎。 “不必。” 秦歌直接道，眉眼都是冷淡。 凤翎不信她，却一心相信钟莹莹，她何苦去讨嫌？ 一看秦歌这般态度，顾影也不好开口了，但是他心里莫名的升起一点儿喜意，因为从风月楼时候的谈话，再到现在看到苏姑娘的态度，都能推断的出苏姑娘跟南祁王爷的关系似乎不太好，总之现在的顾影也不知道自己对苏姑娘到底是怎样个态度，有感激的救命之恩，也有好奇之心，更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些天在风月楼里藏着，他每每闭上眼都能想到那一晚，即使身中几刀，她始终没有松开他的手。 他记得那么清楚，几次生死之际，他都让她放开自己，而她都没有。 “顾公子看什么？” 秦歌察觉到顾影的目光，她扬眉问道。 “没，没有。” 顾影慌的摇头，忙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口饮下，因为太过于急切，呛咳出声。 秦歌起身走向顾影，她与他本是对面而坐，眼见着秦歌走过来，顾影只觉得心跳的都莫名的加速。 眼见秦歌直接坐在他的旁边，而后道，“我帮你把把脉。” “啊？哦……” 顾影呆愣了一下，忙的伸出自己的手。 心中懊恼的不行，他平日里可不是这样，这怎么两个人单独相处，他竟是一副愣头青的样子。 秦歌是因为顾影几次咳嗽，知道他身体自出生便不好，想着两个人待在这里干等着也没什么事，便帮他把脉一下。 “是娘胎里带来的羸弱之症，不可剧烈运动，否则便心口闷疼，浑身虚软无力。” 秦歌一边探脉一边道。 顾影屏住呼吸，脸上神色几分激动几分痛苦，“苏姑娘医术高明，的确是这样，我本出身将门，却自小无法习武，身体比女子还不如，我……我只恨我这身体不能上阵杀敌，不能保家卫国。” 第100章 出事了 “没关系，能治好的。” 秦歌见顾影脸上都是懊恼和无力的神色，便出声道。 “苏姑娘，你，你说的是真的？” 顾影蹭的一下抬起头来，便是呼吸都快了许多，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甚至隐隐压着激动。 “恩，我试试。” 秦歌淡淡道。 相比顾影的激动和震惊，她显得平静许多。 她想，也许如今的她不算个好人，但是却善恶分明，她要报复的，要杀的是那些曾经将她推入死地的人，但这和她想救人并不冲突。 顾影看着秦歌的眼神简直泛着光，带着难以形容的激动。 “苏姑娘，你，我……” 秦歌抬眼看他，顾影眼眶有些红，显然情绪有些难以控制。 “我以前总觉得老天对我太不公平，为何我的出生害的娘亲丢了命，让父亲日日陷入痛苦，为何我出身将门，却不能拿起刀枪，只恨自己从未来到这个世界就好了，这样娘亲也不会死……可父亲告诉我，凡事都不能钻牛角尖，你觉得不平的事情到某一天，老天爷一定会补偿你。” 顾影哽咽说道。 他从小到大不知道见过多少大夫，吃了多少副药，宫中御医，隐世名医，他的父兄都帮他寻过，可是得到的答复都是‘娘胎中带着的病症，无解，这辈子只能好生将养着，他既痛恨自己的身体，多少次无望的想离开这个世界，可又怕父兄无法接受。 在被钟莹莹抓到折磨的时候，他不止一次的想过，也许就这般死了也好，便也解脱了。 可是，命运就是这般猝不及防，他遇上了苏姑娘。 她救了他的命，甚至说能治他的病。 她语气很淡，好像只是说了一句很平常的话，但是他就是莫名相信，她能治好他。 在风月楼的时候，他听到苏姑娘跟聂大哥之间的谈话，知道苏姑娘艺术不凡，也知道自己从端王府被救出来，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是苏姑娘带着一身的伤救了他的命。 所以，苏姑娘说他能好，他就相信。 秦歌听到顾影的话，长睫轻颤，是啊，人与人之间的遇见有很多的命中注定。 比如，顾影遇见她。 比如，她遇见魇。 如果她没有捡到那块神龙玉，遇见魇，那么她便不会有这一生。 她的人生便也将定格在惨死的那一世。 也许魂魄都得不到超生。 “苏姑娘，能遇见你，真是顾某的运气。” 顾影最后开口说道。 “没有什么运气不运气的，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时候说不清楚。” 秦歌轻笑了下，眉眼略微弯。 顾影看的心口跳动，“能爹爹回来，我一定要将这件事告诉他，他定然会很高兴很高兴。” 秦歌抿了抿唇，她等的也有些焦虑，顾将军差不多离开小半个时辰了。 主要是进宫之后，可遇见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顾将军那般信任皇上，就是不知皇上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想要靠这件事扳倒钟莹莹，那自然是不可能，但至少能将她狠狠敲打，将她的真面目撕开一层。 沙漏一点一点的流逝，时间过的很快。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有脚步声匆匆而来，“小少爷，出事了……” 第100章 出事了 “没关系，能治好的。” 秦歌见顾影脸上都是懊恼和无力的神色，便出声道。 “苏姑娘，你，你说的是真的？” 顾影蹭的一下抬起头来，便是呼吸都快了许多，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甚至隐隐压着激动。 “恩，我试试。” 秦歌淡淡道。 相比顾影的激动和震惊，她显得平静许多。 她想，也许如今的她不算个好人，但是却善恶分明，她要报复的，要杀的是那些曾经将她推入死地的人，但这和她想救人并不冲突。 顾影看着秦歌的眼神简直泛着光，带着难以形容的激动。 “苏姑娘，你，我……” 秦歌抬眼看他，顾影眼眶有些红，显然情绪有些难以控制。 “我以前总觉得老天对我太不公平，为何我的出生害的娘亲丢了命，让父亲日日陷入痛苦，为何我出身将门，却不能拿起刀枪，只恨自己从未来到这个世界就好了，这样娘亲也不会死……可父亲告诉我，凡事都不能钻牛角尖，你觉得不平的事情到某一天，老天爷一定会补偿你。” 顾影哽咽说道。 他从小到大不知道见过多少大夫，吃了多少副药，宫中御医，隐世名医，他的父兄都帮他寻过，可是得到的答复都是‘娘胎中带着的病症，无解，这辈子只能好生将养着，他既痛恨自己的身体，多少次无望的想离开这个世界，可又怕父兄无法接受。 在被钟莹莹抓到折磨的时候，他不止一次的想过，也许就这般死了也好，便也解脱了。 可是，命运就是这般猝不及防，他遇上了苏姑娘。 她救了他的命，甚至说能治他的病。 她语气很淡，好像只是说了一句很平常的话，但是他就是莫名相信，她能治好他。 在风月楼的时候，他听到苏姑娘跟聂大哥之间的谈话，知道苏姑娘艺术不凡，也知道自己从端王府被救出来，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是苏姑娘带着一身的伤救了他的命。 所以，苏姑娘说他能好，他就相信。 秦歌听到顾影的话，长睫轻颤，是啊，人与人之间的遇见有很多的命中注定。 比如，顾影遇见她。 比如，她遇见魇。 如果她没有捡到那块神龙玉，遇见魇，那么她便不会有这一生。 她的人生便也将定格在惨死的那一世。 也许魂魄都得不到超生。 “苏姑娘，能遇见你，真是顾某的运气。” 顾影最后开口说道。 “没有什么运气不运气的，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时候说不清楚。” 秦歌轻笑了下，眉眼略微弯。 顾影看的心口跳动，“能爹爹回来，我一定要将这件事告诉他，他定然会很高兴很高兴。” 秦歌抿了抿唇，她等的也有些焦虑，顾将军差不多离开小半个时辰了。 主要是进宫之后，可遇见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顾将军那般信任皇上，就是不知皇上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想要靠这件事扳倒钟莹莹，那自然是不可能，但至少能将她狠狠敲打，将她的真面目撕开一层。 沙漏一点一点的流逝，时间过的很快。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有脚步声匆匆而来，“小少爷，出事了……” 第101章 顾将军走了 进来的是顾家的管家，他脸色有些发白，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顾影站起来，拧着眉，“出了什么事？” “门外，门外来了很多御林军……” 管家急声道。 顾影一愣，抬眼跟秦歌对视一眼，两个人抬脚就朝着门外走去。 秦歌心里不好的预感愈加的放大，秦歌与顾影对视一眼，当即抬脚就往门外冲。 将军府，位于西北长街，长街两侧站满了御林军，一直到顾家门口，封锁了整条街道，御林军之后，是不明所以的百姓。 “出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了？” “怎么回事？这阵仗……是顾家出了什么事情吗？” 有人窃窃私语，但更多的是不解。 秦歌心头越来越沉，顾影也肉眼可见的紧张，他站在门口朝着远处眺望，终于在长街的尽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那是他的大哥，顾湛。 只见顾湛的旁边一抬担架，四人抬着，上面似躺着一个人，盖着白色的布，他的大哥跟在一旁，刀在身侧，垂着头，整个人都冷肃的厉害。 顾家大哥顾湛是宫中侍卫军统领，守护宫中第一道防线，是皇上极为信赖的人，平日里因为公务繁忙，甚少归家，此刻大哥为何会回来，那被御林军抬着的担架上的人是谁？ 顾影抬起脚就朝着顾湛的方向跑去，秦歌紧跟而上。 无数的视线和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顾影恍若未闻，他快步的跑向大哥，步子越来越快，终于跑到了大哥的面前。 因为他的出现，顾湛停下了，抬着担架的御林军也停了下来。 兄弟二人的目光在空中遥遥对上。 顾湛性格冷硬，不苟言笑，平日里喜怒哀乐都甚少表现出来，可顾影发现他的大哥双眼红的厉害。 “大哥。” 顾影出声喊道。 可一个大哥出声，他才发现自己声音发颤的厉害。 顾湛看向自己的胞弟，那双沉凝冷肃的双眼似动容了几分，“爹，他……” 不等顾湛说话，顾影往前迈出一大步，忙焦急道，“大哥，爹今日进宫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你可是见过爹了？你不是在宫中当值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顾影急切的询问道。 看到自家弟弟这般模样，顾湛只觉得喉咙哽咽，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他唇瓣张了张，几次都没说出话来。 “大哥，你怎么不说话呢？爹说他进宫见皇上了，很快就要宣我进宫，我一直在府上等着，可宫中那边一直没传回来消息，大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顾影一句接着一句的问，语气焦躁急切，眼神却始终不去看担架上的白布，只是紧盯着自己的大哥，想要让大哥给自己回一个话。 顾湛的眼眶愈来愈红，面对弟弟询问的急切的又透着些恐惧的目光，他终于开口，喊弟弟的表字，“珉之，爹走了。” 爹走了…… 走了。 这话像是一个天雷，轰的一声当头罩下。 顾影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脑子嗡嗡一片，只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爹走了？ 怎么可能呢？ 明明前一刻他们还在家里说话，怎么进了个宫，人就不在了呢？ 不，不会的。 顾影死死咬着牙关，只当自己是做了个噩梦。 而站在他身后一步之遥的秦歌，一颗心却早已坠入谷底，走了，顾将军竟然走了……不过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在进了一趟宫门之后人便已经没有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歌抿着唇，眼中惊涛骇浪。 那股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不安终于得到了证实。 她想起顾将军离府之时对她说的话，他信皇上，忠君爱国，他说皇上一定会给顾家一个公道，他说不信钟莹莹能一手遮天，他说顾家欠他一个天大的恩情……说话之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可一转眼却是天人永隔。 悔。 恨。 那种铺天盖地的恨怒感几乎将她湮灭。 顾将军到底是怎么走的，出了什么事，无人得知，她也不知。 她想询问，但眼下却不是开口的好时机。 就在这时，顾影的声音响起，透着彷徨和不信。 “大哥，你不要开玩笑了，爹他只是进宫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他……” “珉之，爹就在这里。” 不等顾影说完，顾湛红着眼哽咽着打断他的话，指着旁边盖着白布的担架。 顾影怔怔站在那里，他整个人都是僵硬的，满眼的不愿相信，他盯着那白布，眼中都是茫然，“不，我不相信，怎么可能呢？我不相信。” 顾影不愿意相信，他伸出手想去掀白布。 “珉之，不要在这里。” 顾湛忍着悲痛欲绝，看着整个人都处于压抑极致状态的弟弟，生怕他下一刻就崩溃了。 顾影的手僵硬在半空中，顿在那里。 “哦哦哦，那就先回府，怎么可能是爹爹呢，一定不是爹爹，大哥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一定是，先回府。” 顾影一边自顾说着，一边转身就想回府，整个人好像极其冷静的模样，却就在转身的下一刻，噗的一声，一口鲜血猛地吐了出来，整个人单膝跪在了地上。 “珉之！” “顾公子！” 惊呼声炸响，顾湛和秦歌同一时间冲了上去扶住顾影。 他单膝跪在地上，脸色煞白的厉害，双眼一片猩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鲜红的血从嘴角边上溢出来。 呼呼呼…… 呼呼呼。 他像是喘不上气来，整个人都在抽搐，那鲜红的血不知染红了多少人的眼。 “珉之，你不要激动，深呼吸，深呼吸，听大哥的话，深呼吸，快，快……” 顾湛急的不行，双眼红的厉害，他扶住顾影，不停的大声安抚，可顾影却像是完全听不到一样，甚至于连眼睛都开始上翻，他呛咳着，呕出血，张大嘴，眼中却是一串又一串的眼泪落下。 “我来！” “将他放平，快点儿。” 就在这时，秦歌出声，顾湛抬起通红的双眼，与她冷凝的目光在空中对上。 “我是苏瑾。” 第101章 顾将军走了 进来的是顾家的管家，他脸色有些发白，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顾影站起来，拧着眉，“出了什么事？” “门外，门外来了很多御林军……” 管家急声道。 顾影一愣，抬眼跟秦歌对视一眼，两个人抬脚就朝着门外走去。 秦歌心里不好的预感愈加的放大，秦歌与顾影对视一眼，当即抬脚就往门外冲。 将军府，位于西北长街，长街两侧站满了御林军，一直到顾家门口，封锁了整条街道，御林军之后，是不明所以的百姓。 “出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了？” “怎么回事？这阵仗……是顾家出了什么事情吗？” 有人窃窃私语，但更多的是不解。 秦歌心头越来越沉，顾影也肉眼可见的紧张，他站在门口朝着远处眺望，终于在长街的尽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那是他的大哥，顾湛。 只见顾湛的旁边一抬担架，四人抬着，上面似躺着一个人，盖着白色的布，他的大哥跟在一旁，刀在身侧，垂着头，整个人都冷肃的厉害。 顾家大哥顾湛是宫中侍卫军统领，守护宫中第一道防线，是皇上极为信赖的人，平日里因为公务繁忙，甚少归家，此刻大哥为何会回来，那被御林军抬着的担架上的人是谁？ 顾影抬起脚就朝着顾湛的方向跑去，秦歌紧跟而上。 无数的视线和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顾影恍若未闻，他快步的跑向大哥，步子越来越快，终于跑到了大哥的面前。 因为他的出现，顾湛停下了，抬着担架的御林军也停了下来。 兄弟二人的目光在空中遥遥对上。 顾湛性格冷硬，不苟言笑，平日里喜怒哀乐都甚少表现出来，可顾影发现他的大哥双眼红的厉害。 “大哥。” 顾影出声喊道。 可一个大哥出声，他才发现自己声音发颤的厉害。 顾湛看向自己的胞弟，那双沉凝冷肃的双眼似动容了几分，“爹，他……” 不等顾湛说话，顾影往前迈出一大步，忙焦急道，“大哥，爹今日进宫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你可是见过爹了？你不是在宫中当值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顾影急切的询问道。 看到自家弟弟这般模样，顾湛只觉得喉咙哽咽，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他唇瓣张了张，几次都没说出话来。 “大哥，你怎么不说话呢？爹说他进宫见皇上了，很快就要宣我进宫，我一直在府上等着，可宫中那边一直没传回来消息，大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顾影一句接着一句的问，语气焦躁急切，眼神却始终不去看担架上的白布，只是紧盯着自己的大哥，想要让大哥给自己回一个话。 顾湛的眼眶愈来愈红，面对弟弟询问的急切的又透着些恐惧的目光，他终于开口，喊弟弟的表字，“珉之，爹走了。” 爹走了…… 走了。 这话像是一个天雷，轰的一声当头罩下。 顾影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脑子嗡嗡一片，只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爹走了？ 怎么可能呢？ 明明前一刻他们还在家里说话，怎么进了个宫，人就不在了呢？ 不，不会的。 顾影死死咬着牙关，只当自己是做了个噩梦。 而站在他身后一步之遥的秦歌，一颗心却早已坠入谷底，走了，顾将军竟然走了……不过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在进了一趟宫门之后人便已经没有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歌抿着唇，眼中惊涛骇浪。 那股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不安终于得到了证实。 她想起顾将军离府之时对她说的话，他信皇上，忠君爱国，他说皇上一定会给顾家一个公道，他说不信钟莹莹能一手遮天，他说顾家欠他一个天大的恩情……说话之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可一转眼却是天人永隔。 悔。 恨。 那种铺天盖地的恨怒感几乎将她湮灭。 顾将军到底是怎么走的，出了什么事，无人得知，她也不知。 她想询问，但眼下却不是开口的好时机。 就在这时，顾影的声音响起，透着彷徨和不信。 “大哥，你不要开玩笑了，爹他只是进宫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他……” “珉之，爹就在这里。” 不等顾影说完，顾湛红着眼哽咽着打断他的话，指着旁边盖着白布的担架。 顾影怔怔站在那里，他整个人都是僵硬的，满眼的不愿相信，他盯着那白布，眼中都是茫然，“不，我不相信，怎么可能呢？我不相信。” 顾影不愿意相信，他伸出手想去掀白布。 “珉之，不要在这里。” 顾湛忍着悲痛欲绝，看着整个人都处于压抑极致状态的弟弟，生怕他下一刻就崩溃了。 顾影的手僵硬在半空中，顿在那里。 “哦哦哦，那就先回府，怎么可能是爹爹呢，一定不是爹爹，大哥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一定是，先回府。” 顾影一边自顾说着，一边转身就想回府，整个人好像极其冷静的模样，却就在转身的下一刻，噗的一声，一口鲜血猛地吐了出来，整个人单膝跪在了地上。 “珉之！” “顾公子！” 惊呼声炸响，顾湛和秦歌同一时间冲了上去扶住顾影。 他单膝跪在地上，脸色煞白的厉害，双眼一片猩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鲜红的血从嘴角边上溢出来。 呼呼呼…… 呼呼呼。 他像是喘不上气来，整个人都在抽搐，那鲜红的血不知染红了多少人的眼。 “珉之，你不要激动，深呼吸，深呼吸，听大哥的话，深呼吸，快，快……” 顾湛急的不行，双眼红的厉害，他扶住顾影，不停的大声安抚，可顾影却像是完全听不到一样，甚至于连眼睛都开始上翻，他呛咳着，呕出血，张大嘴，眼中却是一串又一串的眼泪落下。 “我来！” “将他放平，快点儿。” 就在这时，秦歌出声，顾湛抬起通红的双眼，与她冷凝的目光在空中对上。 “我是苏瑾。” 第102章 崩溃 她只说了一句。 顾湛瞳孔轻轻一缩，赶紧松开了扶住顾影的手，将他放平在地上，对于苏家嫡女的事情他纵使不关注，也多有耳闻，直至后来弟弟的事情与她扯上关系，她是弟弟的救命恩人。 所以，只需一个名字，他便已是信任。 顾影整个人的意识都模糊了，大口的喘气，身体抽搐，眼睛上翻。 秦歌身上并没有携带银针，只是按住他心口的某一个穴位，一下又一下有规律的按压。 从胸腔部位的穴道转移到心口处，“顾影，深呼吸，你清醒过来，你不能有事，不管发生什么，你难道不想知道真相吗？不想知道顾将军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在宫中遭遇了什么吗？” 秦歌按压他的穴道，帮他将呼吸顺下来，趴在他的耳边咬牙说道。 声音很低，只有他能听到。 秦歌知道顾影身体有病，如今这症状竟是类似于心绞痛和体颤，甚至带着脑供血不足的反应，处于极大的打击和悲痛之中，情绪和身体都不受控制，怕他一下子厥过去，绝对会留下后遗症，所以秦歌只能暂时帮他缓解，让他意识恢复过来。 呼呼呼…… 呼呼…… 顾影的呼吸渐渐放缓了许多，眼睛也不再上翻，而是一点一点恢复意识。 他惊痛攻心，吐血不止，明显伤了心脉。 此时，顾影意识渐渐回笼，他看着自家大哥通红的双眼，还有面前正在抚顺他心口穴位的苏姑娘，两行眼泪落下来，“大哥，那是爹吗？” 顾湛见顾影终于恢复了意识，却是不敢再接话，只是红着的眼已经说明了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爹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会死？” 他惊怒，激动的喊出声。 那声音凄厉的像是受了伤的幼崽，哀嚎痛苦。 “珉之，你身体不好，不要激动，爹……他是急症，忽的就去了。” 顾湛终于咬牙道。 “呵呵，哈哈哈哈……急症？什么急症？怎么可能是急症？爹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他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啊，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皇……” 砰。 秦歌的手刀当即落下，直接砍在顾影的后颈之上，让他未出口的话当即憋了回去。 顾影眼前一黑，整个人当即昏了过去。 “你……” 顾湛抬眼，却见面前的秦歌面无表情，眼神却无比冷冽，她对上顾湛的目光，“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也不是乱说话的地方。” 不过两句话，顾湛便已经明白了。 这里御林军站岗，都是皇上的人，街巷两旁都是围观的百姓，顾影此刻情绪激动，脱口而出的话并不合适，一旦传出去，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顾湛矮身将顾影背在身上，这个九尺男儿脸上肌肉绷的紧紧的，双眼通红一片，无人知道他此刻内心的痛苦和隐忍，父亲骤然离是世，弟弟发病崩溃，但他却不能倒下，他是顾家长子，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他都要顶上。 秦歌扶着顾影让顾湛将其背到他的背上。 “天啊，怎么会这样？是顾将军出事了。” “听说是顾大将军走了，突发的急病。” “好像是顾家的小公子，吐血了……” 离的近的围观群众听到了些许动静，大惊失色，低呼出声，与周围人窃窃私语的讨论着。 他们看到御林军封道，顾家长子跟随，身旁抬着担架，很明显担架之上躺着人，但是盖着白布，所以没有人知道是谁，也没人想过会是顾将军。 顾将军一生忠君爱国，十几岁便上战场杀敌，一生都奉献给了大周。 也就是近几年因为身体伤痛的原因才退了下来，驻守京城，可是在所有人心目中顾将军都不该这般走了，就算是走，也似乎是该在战场上离开。 太突然了。 很多人都不可置信。 “顾将军。” “顾将军，你醒醒。” 有人没忍住，竟喊出声来。 秦歌便是这个时候抬起的头看向人群。 却一眼就看到人群之后站在那里的钟莹莹。 她站在人群之后，头上戴着毡帽，她的身边站着保护她的人，将周围人群隔开，似乎就在秦歌抬眼的瞬间，她撩开了毡帽前面的薄纱，露出她勾着的含笑的嘴角。 那笑凉薄，嘲讽，直直的撞向秦歌。 她一直在等着这一刻。 她在看秦歌的笑话！ 那笑那般刺眼，那么嘲弄。 秦歌一瞬间血气涌上心头，眼中的冷和恨当即灭顶，隔着那么多人，目光相撞。 “苏姑娘。” 顾湛将顾影背在身上，却见面前的秦歌陡然顿住，视线越过人群看向某一处，周身的气息都变了，冷冽而又杀气凛然。 他下意识的出声喊道，便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人群，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秦歌咬着牙关，眼中的恨怒几乎溢出来，果然是她，顾将军的死果然跟钟莹莹有关。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张狂嚣张到这个地步。 顾将军一心信任当今圣上，非要进宫讨要一个说法，她想过结果可能会不尽人意。 因为尽管钟莹莹抓了顾影，而她可为认证，就算皇上真的追究钟莹莹的责任，那也只能是惩处，必然是要不了她的命，而秦歌自也没有天真，会认为靠着这件事就能绊倒钟莹莹，最好的结果便是皇上惩处了钟莹莹，不管大惩还是小惩，都将她伪装的面孔给撕裂开一道口子。 可是万万没想到，顾将军会死。 顾将军竟然会死。 这是秦歌万万没有料到的。 顾将军在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得知，真的是急病吗？她不信。 但此刻钟莹莹出现在这里，便已经说明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听到顾湛的声音，秦歌瞳孔一缩，再抬眼已是不见了钟莹莹的身影。 “没事。” 她道。 她明白了，钟莹莹出现在这里，是为挑衅。 好，当真是好。 秦歌真想追上去，但也知道眼下不是离开的时候，便随着顾湛一起走向顾家。 每一步都沉重的不像话，悲壮而又凄伤。 进到顾府，御林军未退，皇宫的圣旨随之而来…… 第102章 崩溃 她只说了一句。 顾湛瞳孔轻轻一缩，赶紧松开了扶住顾影的手，将他放平在地上，对于苏家嫡女的事情他纵使不关注，也多有耳闻，直至后来弟弟的事情与她扯上关系，她是弟弟的救命恩人。 所以，只需一个名字，他便已是信任。 顾影整个人的意识都模糊了，大口的喘气，身体抽搐，眼睛上翻。 秦歌身上并没有携带银针，只是按住他心口的某一个穴位，一下又一下有规律的按压。 从胸腔部位的穴道转移到心口处，“顾影，深呼吸，你清醒过来，你不能有事，不管发生什么，你难道不想知道真相吗？不想知道顾将军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在宫中遭遇了什么吗？” 秦歌按压他的穴道，帮他将呼吸顺下来，趴在他的耳边咬牙说道。 声音很低，只有他能听到。 秦歌知道顾影身体有病，如今这症状竟是类似于心绞痛和体颤，甚至带着脑供血不足的反应，处于极大的打击和悲痛之中，情绪和身体都不受控制，怕他一下子厥过去，绝对会留下后遗症，所以秦歌只能暂时帮他缓解，让他意识恢复过来。 呼呼呼…… 呼呼…… 顾影的呼吸渐渐放缓了许多，眼睛也不再上翻，而是一点一点恢复意识。 他惊痛攻心，吐血不止，明显伤了心脉。 此时，顾影意识渐渐回笼，他看着自家大哥通红的双眼，还有面前正在抚顺他心口穴位的苏姑娘，两行眼泪落下来，“大哥，那是爹吗？” 顾湛见顾影终于恢复了意识，却是不敢再接话，只是红着的眼已经说明了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爹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会死？” 他惊怒，激动的喊出声。 那声音凄厉的像是受了伤的幼崽，哀嚎痛苦。 “珉之，你身体不好，不要激动，爹……他是急症，忽的就去了。” 顾湛终于咬牙道。 “呵呵，哈哈哈哈……急症？什么急症？怎么可能是急症？爹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他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啊，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皇……” 砰。 秦歌的手刀当即落下，直接砍在顾影的后颈之上，让他未出口的话当即憋了回去。 顾影眼前一黑，整个人当即昏了过去。 “你……” 顾湛抬眼，却见面前的秦歌面无表情，眼神却无比冷冽，她对上顾湛的目光，“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也不是乱说话的地方。” 不过两句话，顾湛便已经明白了。 这里御林军站岗，都是皇上的人，街巷两旁都是围观的百姓，顾影此刻情绪激动，脱口而出的话并不合适，一旦传出去，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顾湛矮身将顾影背在身上，这个九尺男儿脸上肌肉绷的紧紧的，双眼通红一片，无人知道他此刻内心的痛苦和隐忍，父亲骤然离是世，弟弟发病崩溃，但他却不能倒下，他是顾家长子，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他都要顶上。 秦歌扶着顾影让顾湛将其背到他的背上。 “天啊，怎么会这样？是顾将军出事了。” “听说是顾大将军走了，突发的急病。” “好像是顾家的小公子，吐血了……” 离的近的围观群众听到了些许动静，大惊失色，低呼出声，与周围人窃窃私语的讨论着。 他们看到御林军封道，顾家长子跟随，身旁抬着担架，很明显担架之上躺着人，但是盖着白布，所以没有人知道是谁，也没人想过会是顾将军。 顾将军一生忠君爱国，十几岁便上战场杀敌，一生都奉献给了大周。 也就是近几年因为身体伤痛的原因才退了下来，驻守京城，可是在所有人心目中顾将军都不该这般走了，就算是走，也似乎是该在战场上离开。 太突然了。 很多人都不可置信。 “顾将军。” “顾将军，你醒醒。” 有人没忍住，竟喊出声来。 秦歌便是这个时候抬起的头看向人群。 却一眼就看到人群之后站在那里的钟莹莹。 她站在人群之后，头上戴着毡帽，她的身边站着保护她的人，将周围人群隔开，似乎就在秦歌抬眼的瞬间，她撩开了毡帽前面的薄纱，露出她勾着的含笑的嘴角。 那笑凉薄，嘲讽，直直的撞向秦歌。 她一直在等着这一刻。 她在看秦歌的笑话！ 那笑那般刺眼，那么嘲弄。 秦歌一瞬间血气涌上心头，眼中的冷和恨当即灭顶，隔着那么多人，目光相撞。 “苏姑娘。” 顾湛将顾影背在身上，却见面前的秦歌陡然顿住，视线越过人群看向某一处，周身的气息都变了，冷冽而又杀气凛然。 他下意识的出声喊道，便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人群，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秦歌咬着牙关，眼中的恨怒几乎溢出来，果然是她，顾将军的死果然跟钟莹莹有关。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张狂嚣张到这个地步。 顾将军一心信任当今圣上，非要进宫讨要一个说法，她想过结果可能会不尽人意。 因为尽管钟莹莹抓了顾影，而她可为认证，就算皇上真的追究钟莹莹的责任，那也只能是惩处，必然是要不了她的命，而秦歌自也没有天真，会认为靠着这件事就能绊倒钟莹莹，最好的结果便是皇上惩处了钟莹莹，不管大惩还是小惩，都将她伪装的面孔给撕裂开一道口子。 可是万万没想到，顾将军会死。 顾将军竟然会死。 这是秦歌万万没有料到的。 顾将军在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得知，真的是急病吗？她不信。 但此刻钟莹莹出现在这里，便已经说明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听到顾湛的声音，秦歌瞳孔一缩，再抬眼已是不见了钟莹莹的身影。 “没事。” 她道。 她明白了，钟莹莹出现在这里，是为挑衅。 好，当真是好。 秦歌真想追上去，但也知道眼下不是离开的时候，便随着顾湛一起走向顾家。 每一步都沉重的不像话，悲壮而又凄伤。 进到顾府，御林军未退，皇宫的圣旨随之而来…… 第103章 哀 宣读圣旨的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刘公公，抑扬顿挫的将顾将军的生平给宣读一遍，后说了顾将军得了急病，猝死在进宫的路上，后皇上表达了悲痛的心情，赐封顾将军一口九鼎宫棺。 刘公公宣读圣旨完毕，顾湛上前接过圣旨。 “顾统领，请节哀。” 刘公公说道。 顾家的上下一片压抑的哭声。 这一刻，终于所有人都相信了，顾将军没了。 就在前一刻，顾将军才从府上离开，后脚人都没了。 圣旨上说了，是得了急病。 呜呜呜…… 刘公公将圣旨宣布完毕之后，便带着人回宫复命去了。 顾将军的尸身已经停放进了祠堂，顾湛需要一一通知所有人，已经嫁人的妹妹，甚至守卫在边境的弟弟…… 但是来不及。 因为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顾影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在满地哀嚎闷哭声中，他的脸色惨白的跟鬼一样，羸弱的身体像是被风一吹就倒下来，一双眼通红却又空洞无比，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向祠堂。 大哥很忙，他没有时间悲痛，在忙着处理后续的所有事情，还要通知其他亲人。 祠堂有人看守，不准人靠近，但他是顾家小儿子，他可以。 他走向祠堂，走到了父亲的身边，他伸出手颤抖着的手掀开了白布，终于看到了父亲的真容。 父亲双眼紧闭，唇瓣有些泛白，紧紧的抿着，父亲的皮肤有些黑，看不出苍白，就好像父亲只是睡着了。 父亲依旧是那个高大威武的父亲。 “爹。” 他嘶哑声喊道，可躺在那里的人没有任何的反应。 啪嗒。 眼泪一下子落下来。 他跪倒在地上。 秦歌一回到顾家，就转身去厨房去给顾影熬药，这是能缓解他病症，让他补充气血的药，这会儿顾家上下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她也没有吩咐人，只是找了管家准备了几株药材，亲自给顾影熬了一碗药，却没想一回来人不见了，她稍加一打听便知道他去了祠堂，当即便找过来了。 祠堂中，顾影痛哭的声音在回荡，听的人心里酸涩不已。 秦歌压下泛红的眼圈抬脚走进祠堂。 “顾影，你先把药的喝了。” 秦歌走到他的身后，出声道。 顾影身子一僵，他还跪在地上，整个人都没有回头，只是哽咽着开口，“苏姑娘，是不是我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是不是我从未出生就好了？我的出生害死了我娘，如今我又害了我爹，如果我进宫去为我讨公道，是不是就不会死？是不是？” 他佝偻着身体，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痛苦的不像话。 “顾影，你不要这样说，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错的是伤害你的人，错的是害死顾将军的人。” 秦歌咬牙道，眼尾发红，透着暗怒。 “我就是不明白，爹怎么就走了呢？他身上虽有暗疾，但却不是致命，他每日清晨都起来练武，身子骨一向硬朗，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 “我看到了钟莹莹。” 就在这时，秦歌出声。 顾影下意识抬起头，还有些没听清楚，“苏姑娘，你说什么？” “刚才在长街，我看到了钟莹莹，她一直隐在人群里，所以顾将军的死一定跟她有关系，顾影，我想查看一下顾将军，看看他是因何而故，可以吗？” 第103章 哀 宣读圣旨的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刘公公，抑扬顿挫的将顾将军的生平给宣读一遍，后说了顾将军得了急病，猝死在进宫的路上，后皇上表达了悲痛的心情，赐封顾将军一口九鼎宫棺。 刘公公宣读圣旨完毕，顾湛上前接过圣旨。 “顾统领，请节哀。” 刘公公说道。 顾家的上下一片压抑的哭声。 这一刻，终于所有人都相信了，顾将军没了。 就在前一刻，顾将军才从府上离开，后脚人都没了。 圣旨上说了，是得了急病。 呜呜呜…… 刘公公将圣旨宣布完毕之后，便带着人回宫复命去了。 顾将军的尸身已经停放进了祠堂，顾湛需要一一通知所有人，已经嫁人的妹妹，甚至守卫在边境的弟弟…… 但是来不及。 因为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顾影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在满地哀嚎闷哭声中，他的脸色惨白的跟鬼一样，羸弱的身体像是被风一吹就倒下来，一双眼通红却又空洞无比，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向祠堂。 大哥很忙，他没有时间悲痛，在忙着处理后续的所有事情，还要通知其他亲人。 祠堂有人看守，不准人靠近，但他是顾家小儿子，他可以。 他走向祠堂，走到了父亲的身边，他伸出手颤抖着的手掀开了白布，终于看到了父亲的真容。 父亲双眼紧闭，唇瓣有些泛白，紧紧的抿着，父亲的皮肤有些黑，看不出苍白，就好像父亲只是睡着了。 父亲依旧是那个高大威武的父亲。 “爹。” 他嘶哑声喊道，可躺在那里的人没有任何的反应。 啪嗒。 眼泪一下子落下来。 他跪倒在地上。 秦歌一回到顾家，就转身去厨房去给顾影熬药，这是能缓解他病症，让他补充气血的药，这会儿顾家上下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她也没有吩咐人，只是找了管家准备了几株药材，亲自给顾影熬了一碗药，却没想一回来人不见了，她稍加一打听便知道他去了祠堂，当即便找过来了。 祠堂中，顾影痛哭的声音在回荡，听的人心里酸涩不已。 秦歌压下泛红的眼圈抬脚走进祠堂。 “顾影，你先把药的喝了。” 秦歌走到他的身后，出声道。 顾影身子一僵，他还跪在地上，整个人都没有回头，只是哽咽着开口，“苏姑娘，是不是我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是不是我从未出生就好了？我的出生害死了我娘，如今我又害了我爹，如果我进宫去为我讨公道，是不是就不会死？是不是？” 他佝偻着身体，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痛苦的不像话。 “顾影，你不要这样说，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错的是伤害你的人，错的是害死顾将军的人。” 秦歌咬牙道，眼尾发红，透着暗怒。 “我就是不明白，爹怎么就走了呢？他身上虽有暗疾，但却不是致命，他每日清晨都起来练武，身子骨一向硬朗，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 “我看到了钟莹莹。” 就在这时，秦歌出声。 顾影下意识抬起头，还有些没听清楚，“苏姑娘，你说什么？” “刚才在长街，我看到了钟莹莹，她一直隐在人群里，所以顾将军的死一定跟她有关系，顾影，我想查看一下顾将军，看看他是因何而故，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