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农民我怕谁》 1、生死难料魂何在 中国南方,一个叫铜牛岭的小村庄,二十多户人家,建立在山脉延伸出来的土包上。 四周青山翠绿,逶迤矗立;中间,一条小河从群山中小小的冲积平原上流过,正在铜牛岭的面前。 正是稻谷生长的季节,前两天下了一场大雨,把灌溉下游四个生产合作社的围堰冲垮了,红光中学全体师生被红光乡党委派到这里支援生产修补围堰。 小河宽约五十米,刚刚发了洪水,河水很大。为了尽快修补好围堰,初升村党支部组织两个小队三十多个社员抢修围堰,其他的社员还有其他的农活,只能向红光中学发出邀请。 红光中学有师生五十六人,其中女生十三人,老师三人。 修补围堰按照就地取材艰苦奋斗的原则,在河边的山上砍柴,捆成一大捆,然后用石头压在河中,中间用土夯实。 年轻的男社员穿着裤衩在河水中负责围堵,其他的社员则是砍柴、挖土、传递,中学生因为考虑体力问题,则是在老师的带领下用锄头扒土、往斗箕里上土,然后又大人挑走去填围堰。 土巴是从上面挖下来的,上面,几个社员正横挖一条路,再从下面挖,挖开一个大坎,上面的土就倒塌下面一大堆。这叫做人的主观能动性。 大砍挖了很深,但看上面的大土块裂开几条大缝,但是还没有掉下来,几个社员跑上去用脚踩,还是没有倒塌。于是几个男社员再进去继续挖。 山体本来受到雨水的侵蚀,下面的土一点点少,裂缝一点点,慢慢往下沉。下面踩的人一走,裂缝一丝丝长大也没有人觉察。当下面的感到差不多的时候,出来再叫人再上面踩。突然,轰隆一声,山体倒塌下来! “快跑——”有人看见巨大的土块倒下来,急忙叫喊。 下面,上土的在下,扒土的在上面。其时,土巴下滚也有一个坡,并且比较长的斜坡。下面上土的学生听见喊叫,抬头一看,赶紧逃命。上面扒土的人赶紧往下跑。 毕竟土块倒下的速度要快,把才转身要跑的胡天健压在下面,另外两个扒土的同学因为站的位置在旁边,却只是被小土块打了,并没有什么大碍。 原来这倒塌的土块虽然大,倒下来摔成土,滚下来也不是很多,其中最大的一块约八个立方,把胡天健整个压在下面。 一时间,热火朝天的生产场面顿时停止。惊慌之中,校长周全信傻眼了,跑出向支部书记汇报。 其时,支部书记罗义江正在河边指挥修补围堰,看见这边出事了,连忙跑过来,说:“怎么回事情?” “罗支书,一个学生被压在下面了。”校长周全信哭叫。 “还有没有其他人被压了没有?”罗义江问。 “没有……” “同志们,我们正在进行伟大的社会主义建设,难免出现一些危险,”罗义江撒开手,说,“现在,大家不要慌,全体师生站开,全体女社员赶紧把土挖开,把学生救出来!其他挖土的社员,赶紧在上面看好山体,防止土块再次滚下来!其他的群众,继续做事情!” 众社员一听,按照支书的话赶紧行动。 土块比较散,扒起来很快,但是,因为有人在下面,也不能用锄头,只能用手。因此,扒起来也不是很快,扒了半个小时,总算把胡天健扒出来时。可是,胡天健已经死了。 此时,公元1957年7月13日上午10点3分。 2007年7月13日,中国南方某农业大学,一场篮球比赛正在进行。 32岁的该大学中文系教师胡天健作为一名队员在M市青年篮球队对抗N市青年篮球队逐角。下半场进行到尾声,两队分数距离拉的很近,M市队略占上风,领先两分。N市3号队员为了得到一个三分进球的机会,把冲上来防守的胡天健迎头猛烈撞击。胡天健仰面倒下,后脑重重摔在水泥地上,脑颅破裂,一个小时后死亡。 再说回来。 众人把胡天健从土巴中掏出来,发现胡天健鼻孔、耳朵中有血,呼吸也没有,已经死了,同学们哭泣不止。 “同志们,”支书罗义江站在一旁悲痛地说,“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替法西斯卖力,就比鸿毛还轻。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今天,胡天健同学是为人民利益而死的,是死的其所,是为人民的利益而死的,是比泰山还重的,死的无比光荣的。大家要化悲痛为力量,战胜自然界!现在,我代表村党委会,把胡天健送到他家里去,大家在几个社长的带领下,继续完成修补围堰的工作。” 说完,亲手把胡天健搂起来,对周全信道:“周校长,你们全校师生整理好队,跟我一起把胡天健送回家吧。” 周全信问痛苦站立一旁的学生:“同学们,谁知道胡天健的家?” 还没有等学生说话,一个妇女说:“胡天健就是这铜牛岭的,我知道他的家。” “那好,李春英,你就带我们到他家去。”罗义江认识这妇女。 李春英在前面走,罗义江和师生们跟在后面。 走了不到一百米,罗义江突然停止脚步,脸色变白。周全信连忙走过去,说:“罗支书,你累了吧,我来抱……” “不是……”罗义江镇定下来,说,“这孩子似乎还活着。” 周全信连忙伸手摸胡天健的脸,似乎还有呼吸。 “罗支书,还真的有呼吸,又活过来了?” “嗯,我们再看看吧。”说完,罗义江对走在前面的李春英喊:“李春英,你等等……” “什么事情?”李春英回头一看。 “这孩子似乎还活着。”罗义江道,“我们就送他回家,你就不要说他死了。” “嗯,我知道了。”李春英说完,再继续往前走。 周全信说:“罗支书,是不是送胡天健同学到卫生院去?” “我看不必了。”罗义江说,“乡卫生院也只有两个人,只能治疗外伤。这胡天健同学鼻孔和耳朵里出血了,送去也没有用。现在他已经苏醒,我看就让他回家休息,路上跑来跑去,对伤情也不好。再说,卫生院我们现在去也不一定有人,回头我再去卫生院问问,看有没有办法治疗这样的伤。” “噢,这样,那就先送他回家吧。” 罗义江又对周全信道:“周校长,既然这孩子还活着,我们两人把他送回家就够了,其他的老师和同学就不要去,回工地吧。” “好好好,”周全信说,“我叫他们都返回。” 周全信转身对师生说:“各位老师和同学,胡天健同学只是受伤了,现在我与罗书记送他回家,你们就不必去了。你们回工地去吧。” 2、魂魄附体好新奇 罗义江与周全信一起,在李春英的带路下,把胡天健送到家中。家中只有胡天健的奶奶朱三兰在家。此时,胡天健已经醒来,身上有些泥土,看起来神志不太清。把胡天健放在床上,朱三兰连忙拿来毛巾为胡天健擦血。 “朱婆婆,胡天健刚才在修补围堰的时候受伤了,现在我与校长把他送了回来。”罗义江说,“先让他在家里休息,如果有什么情况,你就来村里找我。” 朱三兰见孙子鼻子耳朵都出血,伤心十分,但是,村支书亲自送来,自己有什么话也只有藏在心里,说:“罗书记,难为你把我孙子送回家,感谢你。” “不用谢了,要不,我们就走了。”罗义江说。 说完,就转身要走。 “书记等等,我煮一碗面你们吃。”说着,朱三兰拿凳子拉过来,说,“你们坐坐,我这就去煮……” “千万不要……”周全信连忙制止,“婆婆你不要客气,我是胡天健的老师,这次带领胡天健来支援围堰修补,不幸让你孙子受伤,实在不好意思。现在就让胡天健在家里休息几天,如果没有大碍,好了就让他继续上学。” 朱三兰连忙说:“多谢老师的关心,健儿好了,我就叫他上学去。” 说完,罗义江、周全信、李春英告辞。 其时,胡天健自己知道自己重生了,但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和年代,只是东张西望,急于想知道自己的处境。 黑糊糊的墙壁上有一张报纸,上面有行大字:“为实现第一个五年计划而奋斗!” “哇?来到了第一个五年计划时代?53年?”胡天健心里一紧,“自己倒退了五十多年了?” “健儿,你怎么样了?”朱三兰带着哭的声音,过来摸胡天健的脸。 “你……”胡天健一时间尚未适应,坐起来。 “健儿,看你鼻子耳朵都有血渍,伤的很重,你先躺下,我去把你爹叫回来,再想办法为你医治……”朱三兰一边说,一边把胡天健往床上按。 既然重生了,就按照重生的规矩做了。胡天健说:“奶奶,你别急,我好着呢。” 说着,胡天健下床来,说:“我去洗把脸,就好啦。” 这话却是真的。胡天健感到身上没有丝毫的痛苦,生前的胡天健已经死了,来到这五十年代的胡天健身上,两者合一,身体就是完整的。 胡天健坐在床沿上望下找鞋子,却发现床下竟然什么都没有。 “奶奶,鞋子呢?拿一双鞋子我穿哦。” 朱三兰惊异地看着胡天健,说:“健儿,你真的没事了?” “奶奶,我真的没事了。”胡天健笑说,“你给我鞋子穿呀,我洗脸去。” 朱三兰一听,心中纳闷,从窗户下面拿了一双草鞋出来,说:“健儿,家里已经没有鞋子了,就只有这双草鞋,你凑合着先穿上。” 老天,怎么这样,鞋子都没有穿,艰苦的生活也没有这么夸张吧?怎么重生到这么贫穷的年代啊。胡天健心中一阵悲凉,也没有办法,重生在哪里是由阎王决定的。胡天健拿了草鞋穿在脚上。草鞋很大,胡天健穿上后几乎就是拖着的。 胡天健走出房门,叫朱三兰拿来黑乎乎的毛巾,在朱三兰的指导下来到门口的小水沟里,洗了脸。 门口有个小孩子在玩,看见胡天健也不理睬,在门口的空地上嬉笑跑动。胡天健放眼望去,眼前是一片稻田,过去是一条小河,再过去,就是连绵的群山。生前在城市长大,也没有见过多少山,乡下去过不少,只是觉得环境清幽、空气清新,人很朴实,却是房子破烂,到处看以看见泥巴、猪牛的粪便,脏的很。现在重生到这里,恐怕就要在乡下生活了。带来了前生的记忆,要面对新的环境和生活,许多的事情需要思考。因此,胡天健只是站在那里东张西望,若有所思。 朱三兰但看胡天健呆头呆脑模样,心想孙子遭受了如此劫难,怕是把脑子弄坏了,跟在胡天健的身后,说:“健儿,你回家休息,我去把你爹叫回来。” “把他叫回来做什么?”胡天健转头问。 “健儿,你被土方压了,鼻子耳朵都出血了,我怕你伤的不是在外面,叫你爹回来,也好打主意为你治疗。” “奶奶,不妨碍,我没事了,不要叫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胡天健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不适。 胡天健这么一说,朱三兰就更加相信胡天健脑子有问题,怀疑是被刚才那土方把胡天健的脑子扎坏了。 村子上的人都做事情去了,家里只有看守的老人和小孩子。朱三兰嘱咐一个邻居看着胡天健和胡天健的弟弟妹妹,去田间去胡天健的父亲去了。 朱三兰执意要去,胡天健阻拦也没有意思。看看四周的人和景物,觉得新鲜,再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就更新鲜了。裤子是直筒灰色棉布做的,很大,穿在身上,只觉得大腿空空的。也没有裤带子,只用一根麻绳系着。褂子则是白色粗布做的,扣子也是布做的。记得在那本书上看过,这扣子是布结,古代人用的比较多,难道自己重生的地方如此落后,扣子还停留在布结的时代? 一边看,一边想。遵照奶奶照看自己的婶婶问了问自己几个关于事发当时的情况,胡天健关于这个学生胡天健的记忆已经丧失,什么也不知道。那婶婶见胡天健一问三不知,也大有可惜之意,摇头不再追问了。 这边,朱三兰出了村子,走过几条田埂,找到正在耕田的胡为强。老远,朱三兰就叫:“强儿——” 此刻,胡为强正在田间犁田。早稻已经开始收割,晚稻要在七月中下旬全部栽种,好赶季节。 合作社进入高级社以后,劳动力增多,人们懒散的情绪在增长。为了提高社员的积极性,上级指示秋收之前搞民主评工分。胡为强孩子多,负担重,总想评的分底高,这样,也不至于别人说自己沾了别人的光。 此刻,听见父亲喊,停止走动,回头一看。水牛见主人不走了,心里一高兴,赶紧在稻田里吃一口漂浮在水面上的稻草。 3、新家且听新家语 “有什么事情?”胡为强大声问。问完,呵斥水牛前进。 田野中,有正在收割稻谷的社员,更有正在耕田的社员,胡为强怕别人看见说自己偷懒,以后影响了自己的工分底,准备一边耕田一边与母亲说话。 朱三兰从田埂上走过来,脚上沾满了泥水。胡为强见母亲没有说话,转头望去,但见母亲正从田埂上走过来,不仅又停下来,说:“娘,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咯,跑到中间来做什么,田埂上都是泥水,当心滑倒。” 朱三兰六十多岁了,脚被裹过,很小的,是所谓的三寸金莲,走在泥水田埂上自然是很危险的。 说时候,朱三兰已经走近胡为强。胡为强看见母亲如此郑重,揣测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于是再次停止下来,问:“娘,什么事情?” “强儿,健儿出事了——”朱三兰一说,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健儿不是在学校里吗?出了什么事情?”胡为强站定,问。 “学校安排到我们社修围堰,健儿在下面上土,被塌方的土压再下面……” 胡为强一听,脸色霎时惨白。少顷,把牛脖子上的辕取下来,牵了牛,走出水田,说:“走,我回家看看。”又问:“现在情况怎么样?去卫生院没有?” “没有去找郎中,现在自己家里,健儿看样子还精神,只是脑子好像坏了。” 胡为强一听,脸色十分难看,牵了牛,走到河边的树林里,把牛栓住,转身来到正在耕田的社长胡映田旁边请假。 胡映田听了情况,自然是同意,叫胡为强赶快回家。 回到家里,胡天健却在外面看风景。胡为强拉着胡天健问:“健儿,你感觉身上有什么不对的么?” 胡天健看这人高大魁梧,黝黑的四方脸上长着络腮胡子,穿着一件青色的褂子,下身黑色的裤子卷过膝盖,脚上满是泥巴水。这么关心自己,也不敢乱叫,指着胡为强,喃喃说:“你是……” “健儿,他是你爹……”朱三兰看胡天健这呆样,未免哽咽。 “健儿,你脑子压坏了……”胡为强摸摸胡天健的头,又拉着上下看了看,但看胡天健身上并没有特别的伤痕,脑子还算清醒,只是不认识自己,脑子受伤了。也没有听说这种病的,只有等有时间去找医生了。 怎么办?这个父亲看样子也不过四十岁左右,既然是父亲,以后也只有这么叫了。胡天健心中觉得好笑,重生寄托在一个小孩子身上,思想意识大相径庭。来到这解放初期,许多事情要观察行事,不可鲁莽。听说在这个时代生活风险很大的,有文化的读书人被歧视。自己一个大学的老师,虽然不是什么大学者,到了五十年代的农村。还不是一个响当当的知识分子? 胡天健跟着胡为强一起进了屋子,朱三兰找了一身衣服为胡天健换上,自己就煮饭。胡天健一看,青色的布料褂子很大,肩膀上和袖口有几块布丁,细密的白色针脚。七岁的小弟在胡天健的面前问这问那,主要关于学校的事情。胡天健一无所知,笑着推诿。 胡为强看胡天健那样,觉得大事没有,失去记忆自己也没有办法,乡卫生院大概也没有办法治疗这样的病,还是上工赚工分要紧,对母亲朱三兰说了一声,返回田间耕田去了。 中午,家人渐渐回家,围绕胡天健因公负伤的事情议论起来。胡天健也知道,自己这个新家一共有八口人,母亲周银芝、哥哥胡天康、姐姐胡玲、妹妹胡琴、弟弟胡金狗、胡金木,奶奶朱三兰。爷爷有没有还不知道。 兄弟姐妹看胡天健摸样,也不像伤的很重,只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心情虽然不高兴,也未感到十分伤心。一家人少言寡语。 天气很热,坐在家里身上也在不停止的毛汗。周银芝帮助朱三兰作菜,很快就端上桌子。 在胡天健看来,这一切都是那么新奇,就是看着桌子上一碗辣椒炒豆角和一碗南瓜汤都让胡天健好奇。 胡为强说,下午因为怕有雷阵雨,出工会提前的,叫大家都吃饭。没有听见出工的哨子声,可以趁时间午睡。 朱三兰说:“强儿,你说这村子和乡里的人,我们家健儿伤成这样,也没有人来看看。” “娘,健儿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就别说了,眼下正农忙呢,干部们都有事情。”胡为强说,“我们也不能给政府添麻烦。” “按理,天健是为修围堰受伤的,不说给给钱慰问,也应该记工分。”胡天康说,“我们家都人多,正好可以增加工分。” “天康,你别乱说!”胡为强制止说,“思想觉悟怎么这么低,在外面可不许这么说。” “我看大哥说的就有道理,”胡玲接话说,“什么思想觉悟,怎么别人句说我们家人多,做的工分就养不活自己家里人呢?我们就不能说他们?” 胡为强一听,阴沉着脸,筷子停止下来,严肃地说:“他们是谁?是普通的社员。你说的是谁?是政府。政府是你说的吗?我们家在解放前只有两亩田地,多谢共产党,我们家增加了四亩田地。如今走响应国家的号召走合作化道路,我们家人口多,多亏政策好,我们家才能生活不比人家的差。天健上学也是受到照顾的,不然,我们家劳力少,人家还不说叫天健回来放牛赚工分?所以呢,在学校里支援社里搞生产劳动也是应该的。现在虽然说天健受伤了,但是除了记忆不中用外,其他的地方也没有什么伤情。我看就不必大竟小怪的了,不许抱怨政府没有抚恤我们,更不许在外面说三道四,破坏政府的形象,你们都听见了?” 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4、借问今昔是何年 少顷,朱三兰说:“你爹说的对,我们要记住共产党和政府的恩情。健儿能读书已经是沾了政府和社会主义的光,现在病情也不是很重,就不要埋怨政府了。” “婆婆说的也是,”周银芝接话说,“再说,事情也没有过多长时间,说不定支书会来看望健儿呢。” 这么一说,胡天康、胡玲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再抱怨。 饭还没有吃完,外面就响起来出工的哨子声音。 “嘘——,社员群众们,吃了饭赶快出工,把稻子收起来,怕有雷阵雨。”社长胡映田扯开嗓子大声叫喊,“耕田的人先去收谷子,男社员到仓库里驮斗,女社员带箩筐,不驮斗的人带铳扁担去捆稻草。” 胡为强对十一岁的女儿胡琴说:“琴儿,你吃了饭去河边的树林里看着牛,等我收了稻子就去牵牛。” 胡琴应许,不提。 这边,中午,村支书罗义江回到村里,把上午发生的事情对会计李冰佑说了。 “老李,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看看那娃儿,表示我们集体的关心?”说完,罗义江补充一句。 “既然这小孩子没有死,也是我们村的运气好,看望一下也是应该的。”李冰佑说,“要不,我让小张拿两块钱你去慰问慰问。” “也是啊,我们村组织高级合作社以来,经费就很紧张,也没有什么钱,不然,多拿些钱也是应该的。”罗义江说,“也不知道这孩子的伤势怎么样,是否要找乡卫生院看看,给点药吃吃。” “依我看,乡卫生院也没有什么药物,像这孩子,鼻子耳朵出血,怕是卫生院也治不了的。”李冰佑说,“到县医院去也不太现实。要不,就找当地的老郎中吃几副中药,看看情况再说。” “嗯,这样也好,老李,就这么办。”罗义江说,“今天下午我还有去指挥修围堰的事情,晚上我们一起去胡为强家慰问,如何?” “也好,只怕我晚上有事情,这几天,各个合作社的公粮数目我要整理出来,好布置下去交粮食。” “那到时候再说。” 两人商量好以后,各自忙去了。 晚饭吃的比较晚,下午胡为强先去收稻子,后来又去耕田,回来的很晚。吃了晚饭,胡为强打算趁晚上去问问老郎中问问胡天健的伤情。 胡天健洗了澡,在妹妹胡琴的指导下搬出竹床到屋门口乘凉。胡琴拉着胡天健的手,问:“二哥,你都在学校里学习什么?说给我听听。” “你想我说什么?”胡天健问。 胡琴指着天空,说:“二哥,你说天上的星星有多少?你学习过没有?” “这个我也不知道,天上的星星有多少?”胡天健自言自语,“地上的人与几多,天上的星星有几颗吧?” “那地上的人有几多?”胡琴又问。 “地上的人有几多?全世界有人口五十多亿人,要把人类历史上的人加起来,恐怕有几千亿吧?这个也说不清楚的。” “二哥,一亿人是多少?” “小妹,你读几年级?”胡天健问。 “二哥,你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我没有读书呢。全家人只有你读书,我们读没有读书哦。” 哇?读没有读书呀?胡天健疑惑地看看坐在身边的小弟,问朱三兰:“奶奶,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没有读书的?” “健儿,可不是,都没有上学的。”朱三兰说,“解放前,只有有钱的富人才有钱请先生读私塾的。我们家穷,没有钱请先生。如今,共产党来了,读书不要钱,你才可以读书的。学校老师少,收不了那么多人,我们家几个孩子,你爹看你天分比较好,就把你送去中学读书了,你弟弟妹妹还只读小学,你哥哥姐姐却是没有读书的。可是,谁知道这样……等你伤食好了,看能不能再去读书。” “那今年是什么年份?一九几几年呀?”这个问题在胡天健心中一直盘桓,现在一吐为快。 “今年是一九几几年?”朱三兰自问,“记得共产党毛主席是在民国三十八年来解放我们这里的,现在过去了好几年,也不知道是民国几多年。” 怎么这么老土,还在说民国,胡天健说:“奶奶,现在不是民国了,共产党毛主席来了,民国就走了,现在是公元几多年了。” “喔,现在不是民国了,公元几多年?我老糊涂了,你问问你爹。”朱三兰笑说。 胡天健往屋子里一看,看见姐姐胡玲在昏黄的煤油灯下抹桌子,于是叫道:“姐姐,你过来——” 胡玲也不过来,回道:“有什么话你就问。” “姐姐,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一九几几年?” “这个还不知道,一九五七年。”胡玲说,“毛主席发表《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伟大著作。今年,我们村子上相应党中央的号召,从初级社过渡到高级社,人民群众共同劳动,统一分配。” 1957年?不就是反右倾的那一年吗?嗯,可是要注意点,不能暴露了自己的知识水平,搞成右派就惨了。听说57年反右倾,很多知识分子被打成右派,下放到边远的农村劳动,搞的妻离子散、骨肉分离,好多就客死他乡,成为终生遗憾。自己重生过来,可不要逞能做什么英雄,得看准形势,跟着形势走,风光地过日子。 胡天健正想再问村子里的情况,罗义江和李冰佑来了。 “朱婆婆……”罗义江走近,主动打招呼。 繁星明月下,依然不容易看清楚人的脸色。朱三兰听见叫声,一望,说:“你是……” “朱婆婆,这是我们村罗支书,他来看望你孙子来了。”李冰佑接过话。 朱三兰站起来,说:“噢,罗支书,你……这么客气……坐坐坐……” 说是叫坐,却发现没有凳子。自己让出一个凳子,对胡琴说:“琴儿,去,到屋里去搬凳子来支书坐。” 5、怀恩不得两块钱 胡琴听言,从竹子床上下来,要去拿凳子。罗义江制止说:“不必,我就在这竹床上坐坐。” 朱三兰对胡玲说:“琴儿,你把你爹叫来,就说支书来了。” 此刻,胡为强却在屋里听见了,从屋里走出来,笑说:“罗支书来了?” “老胡,你在家,好。”罗义江说,“今晚,我们来是向你的儿子胡天健表示慰问,表彰他在建设社会主义中的勇敢行为。” “罗支书,何必客气,健儿也没有大碍,为公家做事情也是应该的,伤势看起来也不重,只是以前的事情记忆不起来了。” “既然没有大碍,那就好。”罗义江说,“毛主席说过,‘我们正在努力奋斗,有奋斗就有牺牲,死人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而且,你家健儿还是受伤,因此,也是我们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中不可避免的事情。现在我们国家还很穷,从一穷二白中解放过来,而我们村里就更穷了。这里是两块钱,你拿着,就是我代表村党支部和村委会慰问的。明天,你再带着他到乡卫生院去看看,看有没有药可以用的上的。能用就用,不能用的,也不要浪费了国家的药品。还有你儿子读书的事情,等过一阵再看。能上学就上,不能上学回来建设社会主义更加光荣。老胡,你看怎么样?” 胡为强连连点头,却是不接那两块钱。 等罗义江说完,胡为强说:“罗支书,你这么关心我家健儿,我全家人都很感动,这钱就不要了。目前我们国家和集体都很穷,这些钱还是留下来村里投资吧。” “这样……”罗义江迟疑说,“你的觉悟高……” “难得胡为强同志这么有觉悟,不愧我们新社会的社员同志。”旁边的李冰佑连忙接过话,“眼下村里确实比较困难,合作社开始向村级核算合并,经费十分紧张。胡为强同志有这样的觉悟,也不愧是社会主义的好社员,听毛主席的话的好榜样。不要慰问金也在我们村开了个好头,日后,支书在大会上表彰你。” “那……”罗义江哆嗦着,没有想到李冰佑把村里的经济状况说的这么差。现在李冰佑把话说到这份上,这两块钱再出手就不可能了。于是改口说:“那……胡为强同志,你这样的风格就是共产主义的风格,我首先代表村党支部肯定你为集体着想的思想品质,希望你继续发扬共产主义风格,在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中多作贡献。” “谢谢支书,谢谢会计,我会听党的话,积极劳动的。”胡为强大为感动。 “也是啊,胡为强同志。”罗义江接着说,“你、我都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人,那时候,我们先是受到日本鬼子的压迫,后来,又受汉奸汪精卫的压迫,再后来,就是蒋介石的压迫。那时候,只有官吏和地主那些有钱有权享福的,没有我们穷苦百姓说话的余地,现在解放了,我们贫下中农当家作主,什么话都可以说,什么事情都可以做。我们得感谢共产党,感谢毛主席。平时有什么困难,我们首先要想到的就是集体,就是我们村、社、乡,想到我们毛主席和党中央,想到我们政府。政府为我们着想,我们也要多为政府着想。你今天做的很好。好了,就说这么多,我还有事情,走了。” 说完,罗义江站起来。 “罗支书好走……”胡为强站起来,送罗义江。 走了几步,罗义江示意胡为强返回,自己走了。 胡为强返回,独自一人走进屋子。妻子周银芝说:“老胡,你咋不要钱了?” 胡为强望望外面,生怕被孩子们听见,小声说:“你以为我不想要钱?人家只是做做样子,真的给你钱?银芝,我们家能有今天的日子,也是政府的给我们的,我们也不能忘了本。你说如果我们今天真的拿了政府的两块钱,以后不让别人在我们后面说三道四?” “你说的也是。”周银芝说,“你说我们健儿看起来似乎没有多大的伤势,却是不能记忆以前的事情,是不是去卫生院看看?” “看看也好,只是不知道有多少钱。”胡为强说,“家中还有多少钱了?” “家中只有三块钱了,本来想买一斤菜油的,新菜油就要来了,要不,我们这几天煮菜就不用油,等新菜油在说。这钱就拿去给健儿看看病吧?” “也好,明天中午你就带健儿去卫生院看看。” “这恐怕不行,我明天都说好了收稻子呢,缺工了可就不好了。要不,叫婆婆明天带健儿去看看看如何?” “这样也好。” 两人商定,各自洗澡睡觉。 次日早晨,吃了饭,胡为强对朱三兰一说,出工去了。朱三兰收拾好桌子,给猪吃潲,把小孙子交给邻居看管,带着胡天健去乡卫生院。 虽然胡天健知道自己重生而来,身上并没有什么伤情,但是,父亲要自己去卫生院安看看,也好出去看看,就跟着朱三兰走了。 昨天以来,胡天健始终在思考如何适应重生后的生活。看来,这山村的贫穷远远超出自己的想像。从房子看来,大多是一层的土房子,茅屋也有不少,大约占两成。青砖的房子则是看见两幢。穿的大多是白色、青色和灰色。鞋子则是布鞋多,其次,有少量的胶鞋和草鞋。吃的方面,早晨吃干薯粥,中午和晚上吃的干薯饭。正是蔬菜上市的季节,辣椒、豆角、南瓜、茄子、冬瓜,只是没有什么油。 这些都很新奇,到外面看看,看有没有更加新奇的事情? 这一切,如果是暂时的参观还是可以接受的,一想起今后要在这里长期生活下去,胡天健感到莫名的沮丧。 6、无雨微风也疗伤 乡政府也不远,出了铜牛岭,沿着大条小路往西走,朱三兰说,不用两个时辰就可以到了。 说是大路,却是弯弯的小路。小路上,是鹅卵石和厚厚的尘土。路两边,是沾满泥水的青草。稻田里,青的是秧苗,黄的是稻谷。许多人在其间劳动。两边的青山层峦叠嶂、郁郁葱葱,直连接灰蒙蒙的天际。 一路上,胡天健东张西望,心中盘算着今后如何生活,朱三兰看见他这等摸样,担心地问:“健儿,你可要争气啊,脑子怎么还是不行,你爹可是巴望你读书,将来有出息。” “奶奶,你怎么就说我不争气了?你咋知道我脑子不好了?” “健儿,我们家三代都没有读书的,从小的时候,我就听我娘说,富贵大人三百岁,诗书大人五百年。没有读书的人,是半个傻子。你爷爷没有读书,吃过多少苦。你看那些读书的人,算账也不怕人,出门也不怕走丢了。读书有出息了,拿着笔在外面赚钱。你看那村子的干部,都是有知识的人,你的老师也是有知识的人,他们很少与我们一样在烈日下做事情。人呀,就是图个安逸和体面。木文化,就没有安逸和体面的生活。过去我们家穷,请不起先生,现在解放了,共产党给了你这样好的机会,可是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哎,难道我们家真的没有风水么?” “奶奶,我的脑子没有坏,我会读好书的,你不用担心了。” “这样就好,你的记性什么时候回来?”朱三兰满怀希冀地问。 汗,这么快记性就好了。胡天健说:“奶奶,我被土巴压了,记性恢复也没有那么快的,有一过慢慢的过程,就像这田的秧苗,长起来也有一段时间的。” “这就好,能恢复就好。”朱三兰高兴地说,“今天到卫生院去买了药,你的伤食就好了。” 真是可笑,失去记忆的伤食,在这五七年的乡村卫生院买一点药就能治疗好。胡天健也不说话,到了卫生院再说。 乡卫生院其实也不远,也就1千5百米的样子。 卫生院在是幢青砖的房子,原来是一个地主的。解放后,地主被打倒了,财产被瓜分,房子就被用来做卫生院。 大门进去,中间是一个天井,天井前后各有一间堂屋,堂屋两边各有一间房。胡天健进去时,一个男医生一个女医生正在为一个妇女包扎脚。那女医生仰起脸,看见胡天健和朱三兰,笑问:“老婆婆,你来看病么?” 这女生好漂亮,粉嫩的脸、柳叶眉、温柔的眼睛、尖尖的下巴,穿着一身白色的褂子,依然看出苗条的身材。整个看来,就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子。 这少女名字叫周水兰,是乡书记的侄女。 “我孙子昨天为社里修围堰,山体塌方,把我孙子压了,现在没有记忆,以前的事情记不起来了。请医生看看。” 周水兰听了,看着旁边的男医生。 这男医生叫潘胜利,四十多岁了,是随军南下的军医。江南解放后,潘胜利就被留了下来,在红光乡做了一名医生。 其时,潘胜利已经为他人包扎好伤,回头看朱三兰和胡天健。 “潘叔叔,你看这男孩子,说是被土巴压了,现在没有了记忆。” 潘胜利问:“有没有外伤?” 朱三兰把昨天的伤情一说,潘胜利摸摸胡天健的头看了看,说:“婆婆,你孙子看起来只是有皮外伤,我给擦擦红药水,应该很快就会好的。至于记忆丧失,与大脑有关系,这个,我们卫生院就没有办法了。你让他回家休息,好好养伤,应该会好的。” “医生,没有治疗大脑的药物么?”朱三兰急切地问。 胡天健一看,靠墙壁有一个敞开的柜子,柜子上中间一格摆放着几个瓶子,有的是白色的粉末,有的,则是水。 大脑有问题,从现代的医术来说,最起码的就是要做CT,奶奶要这么简陋的乡级卫生院。 “老婆婆,治疗大脑的药物,要到省级医院才有办法,我们这里只能进行简单的伤口处理。”潘胜利解释。 “那要多少钱?”朱三兰问。 “要多少钱?”潘胜利自言自语,“恐怕要好几百呢。” “要那么多。”朱三兰也自言自语。 “婆婆,我看你也不必担心,记忆没有了,慢慢就会回来的。”潘胜利说,“我给他擦药,回去养伤再说。” 潘胜利为胡天健擦了药,就出了卫生院。 路上,朱三兰说:“健儿,我们家就只有这三块钱,要治疗你的脑子,要三百块,那要积蓄多少时间。” 胡天健自然是不理会这慈爱的奶奶心思,说:“奶奶,我们家里是不是没有油了,我吃菜的时候就没有看见油水。” “是没有油,健儿,我们家的菜油有好些天没有了,现在新的菜籽已经收了,等过一阵子就可以打油了。” “家里不是还有钱么?咋不买点油呢?” “家里就这三块钱,要留下来给你治病呢。” “我这病不用治疗了,奶奶,还是拿这三块钱去买油吃。” “这可不行,你的病不好是一生的事情,我们家不吃油只是一时间的事情,怎么可以拿了去买油。再说,这没有油的人家也不只我们一家,多着呢。大家都这么过来的,我们家也不比别人差,家里还有一点猪油,你要吃,是要留下重要的日子用的。现在你要吃油,我每天为你煮菜放点油就是了。” 天啊,没有油吃的年代。胡天健说什么也不肯只为自己开小灶,坚持要买菜油。 朱三兰拗不过,在胡天健的强烈要求下,返回乡政府粮站去买油。 7、爱你不在有无钱 乡粮站却是比较大,有四间青砖房子,外面还有一围墙。胡天健一进去,看见有几个人在一间房子里做事情。其中一间房子的门开着,一个男子坐在前面往外看。朱三兰对胡天健说:“也不知道哪里卖菜油的。” “奶奶,那边应该是卖油的地方。”胡天健指着那男子说。 朱三兰听了,慢悠悠地走过去。 “同志,你这是卖菜油的地方吗?”朱三兰问。 “你有供应证吗?”那人反问。 “什么供应证?”朱三兰问。 “老婆婆,我们粮站只能见证件才可以卖菜油的。” “那我有钱也不能买吗?”朱三兰问。 “老婆婆,我们这里是国家的粮站,按照政策办事,要买菜油必须要有供应证件。” 朱三兰疑惑地看着那男子,正要说话,胡天健说:“奶奶,算了,国家有规定,我们还是回家吧。” 这样,两人只有返回。 回家后,胡天健因为受伤,在家休息。胡天健需要时间来考虑新的生活,也不表示自己没有伤情,跟着奶奶在家里照看家务。 再说,周全信回到学校,因为事情忙,也没有时间去看胡天健。 半来这双抢的季节正是暑假,学生应该在家里的,只是乡里说,现在正是全国正在从初级社向高级社过渡,社会主义正在蓬勃发展,学校要响应国家的号召,积极配合政府推动社会主义建设。因此,暑假期间,就组织学生到处支援社会主义建设。 红光乡有六千多人口,在当时来说,也是一个人数较多的乡。虽然适龄读书的多,但是,因为老师少,因此只有一个初级中学,没有高级中学。 当时,中学有民办的和公办的,红光中学则是公办的。 民办中学,就是一定数量的家长,想自己的孩子读书,合伙凑钱请老师。 红光中学有两个班,初一和初二,都是十五六岁的孩子。 学校里学生少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老师少,而且那时候上学也是要交钱的,每人每学期也要五块钱。这是公办学校。民办学校则是要看所请老师的要求和人数的多少。大约是每人十到十五元钱。 五块钱可是一个大数目,也不是一般的人家拿的出来的。 公办学校虽然便宜些,可是需要社里和村里的证明,还要支部书记的推荐才能上学的。一般来说,社里和村里总是按照家庭出身和家庭成员是否劳动积极这样几个方面的指标推荐的。 虽然说读书有前途,可是,上大学不是考试好就可以的,重要的,是要你在各个方面表现出来的综合素质,依据当地政府的推荐保送上大学。那些没有上大学的人,也只有回家务农。 再说,到1957年为止,红光乡还没有一个人上了大学。 因此,读书最后的前景,还是回乡做农民。 周全信解放前在县城里读过国中,解放后,因为思想先进,加入了共产党,才被乡党委安排在学校里做了老师,然后做了校长。 这天傍晚,周全信把学生们集中起来,说:“同学们,你们也知道,胡天健同学因工负伤,在家里疗伤。这几天我们都比较忙,也没有时间去看望。今天晚上我打算去看望他,想带几个同学去,你们有没有人愿意与我一同去的?” 同学们唧唧喳喳一阵,只听见说去的,没有听说不去的。 “我们去看望胡天健同学,也不必太多的人,有几个代表就可以了。”周全信说,“白天支援社里收稻子,学生们都累了,晚上睡觉休息也很重要,明天还要继续支援。要不,我们选择几个代表去就可以了。” “那就派班长去就行了。”初二男生刘显荣建议说。 周全信说:“这样也好,就派两个两个班长去看望。” 女生蔡小芳说:“两个班长都是男生,最好就派一个女生去代表我们女生,也可以表达我们女生的心意。” “这个建议好,就派一个男生、一个女生。”周全信说,“女生谁去?” “这个还用说,就派我们的学习委员丁南香去。”蔡小芳叫道。 “好,就叫丁南香同学去。”周全信说,“丁南香同学出列!” 丁南香站在队列中间,红着脸不动。 同学们先后望去,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丁南香出列!”周全信再次叫。 丁南香才红着脸走出来。 “丁南香,你听见没有。”周全信说,“同学们都推荐你代表我们学校的女生去看望胡天健。你有什么事情要做的赶快做,我们一同去胡天健家。” 丁南香着一件灰色的褂子、一条青色的裤子,脚上穿一双绣花的布鞋,头上扎着两条十公分的辫子。亭亭玉立的身姿,黄昏中凹凸有致。绣嫩的脸庞,在夕阳的余晖中楚楚动人。 “其他的同学,在刘老师和王老师的带领下,好生洗澡、蒸饭、睡觉。晚上不要吵闹,要休息好,明天才有精神去支援社会主义建设。”周全信接着说,“现在,散会!” 各自洗澡洗衣完毕,周全信对两个留守的老师叮嘱一番,与初一的班长艾近人、丁南香一起往胡天健家去了。 胡天健家距离学校有七华里的路程,山路弯弯,羊肠小路,凹凸不平。要早点赶到胡天健家,早点回学校,才不至于耽搁明天的支援。 小路旁边,是一块块稻田。稻田里,到处有人影晃动,那是在田间劳作的社员们正趁傍晚十分气温底比较凉爽在忙碌。 有几声狗叫从村子里传出来。 再远处,夜幕下黑糊糊的村庄。村庄里,隐约可以看见煤油灯在闪烁。 从田间散发出浓郁的泥水气息。 在边,胡天健吃了饭,像往常一样,坐在门口的竹子床上乘凉。弟弟胡金狗和妹妹胡琴在墙角捉萤火虫。 两个人上跳下窜,却是不能抓获一只。好不容易胡琴捉到一只,胡金狗却要。胡琴却是仅仅攒在手心不肯交出来。 七岁的胡金狗哭叫:“给我!给我!” “你自己捉,我自己捉的不给你。”胡琴的态度很坚决。 胡金狗转身跑到胡天健面前,说:“二哥,给我捉夜亮虫。” 胡天健说:“这还不容易,你要多少?” “我要好多好多。” 胡天健起身,丁南香走过来,说:“来,我捉了几个夜亮虫,给你。” 8、谈情说爱何时归 “喂,你是谁?”胡天健指着丁南香问。 丁南香低头不语,周全信走过来,说:“我说胡天健,听说你失去了记忆,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这是你的同班同学丁南香。” “哦,是同学丁南香。你们好呀。”胡天健笑说,“快、快,请坐。” 周全信也不坐,说:“胡天健,我们两位同学来看你,一个是初二的学习委员丁南香,一个是初一的班长曹阳。” “哦,好好,同学们这么关心我,我感谢他们,感谢他们。”胡天健笑说。 “你父亲在家吗?”周全信问。 “哎,周校长来了?”胡为强从墙角走出来。 “呵,胡为强同志,你在家?”周全信看见胡为强,连忙走过去。 “嗯,我刚从田间回来,把牛关了,才走到屋后面,就听见你说话。”胡为强解释。 两人客气几句,胡为强问:“胡天健同学伤成这样,村里、乡里没有人慰问吗?” “罗书记来慰问过的。还要给两块钱呢,可是,我考虑到村委会也难,就没有要。” “怎么不要?”周全信说,“胡天健同学是因为为集体做事情才受伤的,慰问金是对于他为社会主义服务的肯定,应该要的。” “周校长,因为不能这么说,为我们社会主义服务是我们社员的义务,在干革命的时候受伤流血是经常的,集体现在也困难,我也不能为集体增加负担。”胡为强说。 “集体是有困难,可是,像这样为集体受伤的行为不表彰不慰问,按还有谁有积极性?”周全信不以为然。 胡为强看看四周,似乎很害怕的样子,小声说:“周校长,我看……多谢你来看望我儿子,多谢……” 周全信看出他的意思,是叫自己走,怕听自己说对村委会的话。于是,周全信说:“胡为强同志,你不要怕。现在是共产党、毛主席的天下,可以说话的。毛主席还说,容许大字报、大辩论,提倡批评与自我批评。村委支书这种做法就不对,有什么怕的。” “集体还困难,我们家还是受照顾的……人多劳力少……”胡为强还在追究自己的责任。 “集体是困难,”周全信说,“可是,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我们党内很多的干部,没有听毛主席的话,不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生产搞不上去,滋生了享乐主义和资产阶级的作风。很多社员没有饭吃,而那些干部却是吃好的,如果提高人民群众的生产积极性。” 这些更是不着边际,周全信不赶听下去了,就没有回答。 周全信看见胡为强都不愿意再说话了,改口说:“那好,胡为强同志,我们学校明天还要支援生产,也要早点回去。胡天健同学什么时候好了,要回学校,你就让他来学校,我们随时欢迎的。” 说着站起来。 那边,三个同学在一起说了说学校的情况,因为胡天健没有记忆,就是丁南香和曹阳主动说出学校里的事情,企图引发胡天健的记忆。胡天健却是主动问些古怪的事情,了解这充满神奇的1957年的乡村中学。 胡为强也站起来,握住周全信的手,说:“谢谢周校长、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看望学生是我们做老师的职责。”周全信握住胡为强说,“我看最近一段时期农业比较忙,上学去也是支援农业生产的多,如果胡天健同学记忆没有完全恢复,我看也就不要去学校了,在家中精心地休养好了,等到秋凉了再去上学也好。” 胡为强一再表示感谢,双方告辞。 上学就不必要了,自己乃是本科大学经济学专业的毕业生,又获得了中文学士学位,到这1957年的初中读书是没有意义的。现在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就得考虑长期在这个时代生活。 什么叫做生活?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和目的是什么?在长期的生活和学习实践中,胡天健得出的结论是,吃的好、穿的好、玩的好,被别人尊重、崇拜、甚至害怕,就是生命的全部意义。 那么,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吃的好、穿的好、玩的好呢? 根据胡天健生前的观察,有钱、又权,就能现实这三大目标。 怎么才有钱?从眼前的情况看来,家中才有三块钱,村里拿两块钱都说很多,想有钱是很难了。 按照经济学的规律,政治是经济的表现,也就是钱的表现。既然政治表现钱,那么,反过来说,有政治就有钱。 那么,政治是什么?政治就是权力。权力是什么?权力就是干部。干部掌握着分工和分配。 这就是胡天健的人生观和世界观。 记得在大学的时候,自己使尽手段,好不容易爬到中文系主任的职位,还没有得到多少实惠,就不幸夭折了。那时候,叹息自己没有早点摸清社会规律,到了将近三十岁才醒悟过来。现在重生在过去的历史中,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不要再次糊涂地生活。 这几天正在收割谷子,可是却不见有家中有谷子,更不见有新的大米,每天吃的还是以前的干红薯和着陈米。听见奶奶朱三兰说,家里的谷子已经完了,再没有谷子,家中就有断米的危险。 “奶奶,不是正在收割谷子吗?怕什么,就社里分了,我们家不就有粮食了?”胡天健听了奶奶的唠叨,问。 “健儿,你不知道,这谷子是要给公家的,先交公家的粮食,剩下的才分给我们社员的。”朱三兰说,“去年,还是初级社的时候,我家分到了十担谷子,今年是高级社,也不知道能分到多少谷子。” “我们家八口人,十担谷子怎么够呀?”对于谷子的概念,胡天健不是很清楚,但是,八口人一年才十担谷子,每人还不到一担谷子,肯定是不够吃的。 “不够,还有其他的杂粮呢,玉米、荞麦、红薯、小麦等,加在一起,也就慢慢地熬过来了。” 9、车到山前要借路 “其他的乡亲也这样吗?”胡天健话一出口,艰苦觉得自己很幼稚。 “健儿,这还用说吗?自然是一样的。只是像我们家一样孩子多的人家,粮食分的少,自然就更加难些。” “那怎么办?没有粮食了,不就要饿肚子了?”胡天健也听说过这段历史有挨饿的情况。 “总会有东西吃的,只是吃的不饱。比如说,上半年没有粮食的时候,我到山上去采野菜煮粥吃。” 哇,真的吃野菜呢。胡天健问:“奶奶,我吃过没有呀?” “傻孩子,我们全家都吃过,你怎么没有吃,——现在你忘记了。” “那现在怎么还有大米吃呢?”胡天健想问个明白。 “最近因为要收割稻子,做重活儿,社里就想办法分了一些稻子给我们。不然的话,光吃野菜杂粮怎么有力气做事情?” 原来这样。 粮食就要完了,如何解决粮食接应的问题,胡天健可是没有办法的,只是看着父亲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 这日晚上,吃了粥,胡为强对胡天健说:“健儿,你记忆丢失了,学习的知识忘记了没有?” “知识,什么知识?”胡天健不知道父亲怎么问起这个问题。 “就是你在学校学习的字。” “没有忘记,我没有忘记知识,在学校里学习的字我都记住呢。”胡天健自信地问答。 “这可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记忆丢失了,在学校里学习的知识却没有忘记。”胡为强高兴地说,“真的像古话说的,诗书比什么都大,其他的东西都忘记了,脸我这个老子都不认识了,字却没有忘记。” “爹,有些事情是很奇怪的,世界上许多神秘的现象科学家都没有破解,我这记忆的丢失没有丢失知识,也是一种奇怪的自然现象。”胡天健解释说,“怎么,爹,你今天怎么突然问起我这个问题呀?” “健儿,你会写前借条么?”胡为强问。 “借条,写什么借条?我会写呀。”借条自然不是问题,虽然胡天健从来没有写过借条,平时借点东西都是依靠人品的,那写不靠人品的借务胡天健还没有经历过。 “你也知道,我们家的粮食已经完了,我想到村里去借点粮食来。” 没有粮食了,胡天健是清楚的,至于如何解决,胡天健就不知道了。按照胡天健的思考,眼下正是收获的季节,村干部一旦知道社员断米的状况,一定会尽快分粮食的。没有想到父亲想的是这样的方法。 “好,我这就写。”既然能从村里借粮食,那不借又等到何时? “爹,谷子不是在社里吗?怎么去村里借?”转眼,胡天健觉得不对。 “健儿,你不知道,谷子是在社里的仓库里,可是,这谷子是属于村里的。因此,我们想要得到谷子,就只有向村委会借了。”胡为强解释说。 “我们社员没有吃的,那为什么不分呢?”胡天健又问。 “先要上缴,然后,才可以分的。”胡为强说,“眼下,上缴的粮食数量还不够,怎么能分了这粮食?” “上缴的粮食要多少,按照什么规定的?”胡天健继续问。 “健儿,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我们老百姓能知道什么?政府要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你现在把借条写了。” “哦,我写,”胡天健说,“叫妹妹拿纸来。” 胡琴听说要叫自己,连忙跑过来,问:“二哥,叫我做什么?” “拿笔和纸我,我要写借条。” “二哥,我没有纸的,只有铅笔。你要不要?”说着,胡琴就跑到房间里拿了铅笔。 胡天健接过来一看,铅笔只有五厘米长,笔尖处已经是看不见笔心了,显然是很长时间没有用了。正是暑假,胡琴没有上学。 “这个恐怕没有用吧?”胡天健拿了五厘米的铅笔看着胡为强问,“爹,这铅笔写借条,恐怕是没有用的,可以随时涂改的。” 胡为强说:“也是没用,你等等,我去社长借水笔来。”说着,就要走。 “爹,还要纸的。”胡天健提醒。 胡为强也不回答,走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胡为强拿了一张纸和一支水笔回来。 胡天健拿来一看,这纸是半张信纸,皱巴巴的,上半部分被撕了,纸面上,有许多红色的横线。 “健儿,你可不要写错了,就这一张纸了。先想好再写。”胡为强在一边叮嘱。 “哦,爹,我知道。”胡天健说,“借多少粮食?怎么写,你先说一遍,我们先口头打好稿子再写就不会错了。” “这样好,健儿,那你听着,”胡为强说,“就这样写:尊敬的村委会、村党支部、村支部罗义江书记我家的粮食完了,明天就没有米下锅。为了更好地建设社会主义,为毛主席增光,请求村委会、村党支部、罗书记高抬贵手,借一担谷子给我。等以后分粮食的时候,我再归还村里。此致致以革命的敬礼借粮人胡为强1957年8月4日” 10、父子上阵借条写 “爹,我觉得这其中的‘高抬贵手’一词用的不好,是不是改改?”胡天健说,“高抬贵手的意思,是地位低的人向地位高的人乞求才用的,语气卑贱,不符合我们这个时代。这词语在旧社会恐怕用起来比较恰当,如今我们上社会主义,人民群众当家作主,人人都是平等的,就不用说的这么低三下四的。” “健儿,你不懂。高抬贵手怎么说是低三下四的?这是起码的礼貌。人家是干部,我们是百姓,说话肯定要尊重点。说是说平等,还没有平等到没有上下区别。在我们家里,还讲究长幼有序,虽然我们都是党和社会主义的人,但是,国家中地位高低还是存在的。再说,我们是求公家借粮食,求社会主义的村里借粮食,怎么能说不是求人家?过去就社会要到地主家去借粮食,更是要低三下四,还的时候要多还。如今,我们人民群众当家作主,总不会要多还吧?说写礼貌的话是最起码的礼貌。” “爹你说的对,我就按照你的写。”胡天健没有想到胡为强这么一说,道理貌似无懈可击,“我说一句,写一句,有什么问题,爹你就说。” “好,就这么写。” 临写,胡天健先欣赏手中的水笔。黑色的钢笔身子,很大,就像家用煤气上的输送管子。笔帽则是更大。笔帽顶端闪闪发亮,上面写着两个繁体字——英雄,是用来固定笔扣子的。胡天健一抽,却抽不脱。 “爹,这笔好紧,怎么抽不脱的。”胡天健心想,这钢笔不但大,而且卡的这么紧,还结实。 “不是抽的,是扭的,有螺丝的。”胡为强解释说。 说着,拿了钢笔,转了转,果然转开了。递给胡天健。 胡天健接过钢笔,才看见钢笔上有螺纹。原来是上丝的。 再看笔尖,整个凸在外面,与当代的钢笔也不样的。 心里想,时代不同,钢笔自然是不同的,就像卡特兄弟发明的飞机一样,第一架飞机现代人看来还不是当古董? 也就这么多。胡天健嘴里念到:“今借到敬爱的村委会、村党支部、村党支部书记罗义江……” 说着,胡天健看胡为强一眼。 “嗯,就是这么写。”胡为强说,“敬爱的这个词用的好,我们称呼毛主席也是这么叫的,只是这村党支部书记罗义江不好。是不是应该写党支部罗书记?” “也不要这么写吧?”胡天健想了想说,“比如说,我们称呼毛主席有时候叫伟大的领袖毛泽东主席,也不把毛主席的名字说出来?” “嗯,既然有这个说法,我们称呼党支部书记罗义江也不错,就这样写。” 胡天健写完,又念到:“毛主席领导我们穷苦百姓翻身得解放,人民群众热烈拥护毛主席、拥护党中央。全国人民在毛主席、共产党的指引下投身到伟大的社会主义的建设中,我们初升村社员,在党支部的领导下,取得了伟大的成就,为社会主义做出了贡献。” 念完,胡天健又看胡为强。 “这成吗?健儿,怎么写些与借粮无关的话?”胡为强疑惑地问。 “这怎么不成?爹,我们要借粮,不说说拥护政府和干部的话,怎么让干部心里欢喜;干部不欢喜,怎么会借粮食我们?” “嗯,对,健儿,你说的对。我也有这个想法,只是不知道怎么说。还是读书好,有文化,说话中听。就按照这么写。” “由于最近时间劳动强度大,吃的多,以至于我家粮食已经消耗一空。” 胡天健一望胡为强。 “嗯,就是这样写。”胡为强连连点头。 “为了更好地建设社会主义,以更加饱满的热情投身建设社会主义的伟大事业中,恳请村党支部、罗书记借两百千克大米给我家,让我们明天有饭吃。” “不行不行,健儿,这句不行——”胡为强打断胡天健的话。 “怎么不行?” “两百千克是多少?那么一点,够吃一餐的吗?” “爹,两百千克,就是两百公斤,也就是四百斤。一公斤等于一千克,一公斤等于两斤。”胡天健解释说。 “呵,四百斤?”胡为强一念,仿佛已经有四百斤大米运进了自己的粮仓,微笑了。随后,说:“四百斤大米,不不,还是写一担谷子。一担谷子可以碾米六十多斤,就了不起了。其实,我只这么写,实际上能借到三十斤大米就算不错了。” “爹你也说写多点让村里少点,我写的更多点,不就能借多点?”胡天健得意地说。 “那可不行。”胡为强说,“毛主席说过,量变积累发生质变,我写一担,就是六十斤大米,你这四百斤大米就是将近七担谷子。谷子数量说多了,就发生了质变。什么叫质变?六十斤大米,就是我们社员的借粮的本分,是属于社会主义的社员。你到了四百斤大米,就是压迫村委会、讽刺村委会,是诬蔑社会主义……总之,就是发生了质变,就不是我们人民群众、社员的口气。是绝对不能写的。知道么?健儿。否则,就说我们不热爱社会主义的,就……” “好了,爹,我不写就是了,就写一担大米。”看见胡为强再三教育,胡天健打断哀痛的话。 “还有,你要用一担谷子,不要用多少斤大米。大米村里没有的,大米是要把谷子晒干,在碾出来,才有米的。你写大米,好像要村委会把谷子碾成大米。——所以是不行的。”胡为强说。 “哦,我知道了。” 胡天健写了几个字,胡为强又说:“还有,不要写千克这样陌生的东西,没有人知道的,村委会的人也不一定知道这千克是什么意思。你写出去,村干部会说我们卖弄的,或者说我们在考他们的知识。” 哇,这么多的学问!胡天健连连点头,表示听从父亲的教导。 写完了这句,胡天健又念:“渴望各位领导体察实情,借我粮食,解决我全家吃饭燃眉之急。” “嗯,写的好,就这么写。”胡为强表示赞许。 顷刻,胡为强说:“等等……” “还有什么?”胡天健问。 “你说吃饭燃眉之急,这个‘燃眉’两个字是什么意思?”胡为强问。 “燃眉之急是个成语,燃,就是烧的意思,”胡天健解释说,“眉,就是眉毛。火就要烧到眉毛了,说明事情很急迫。我们家粮食吃完了,就要饿肚子了,不是很急迫么?” 胡为强想了想,笑说:“嗯,好,这个词语用的好,还是读书有用。就用这个燃眉之急。” “此致 革命的敬礼 伟大的社会主义万岁! 伟大的领袖毛主席万岁! 借粮人胡为强”胡天健说完最后的句子。 “嗯,”胡为强笑了,粗糙的脸上嘴角边露出两条粗大的皱纹,“健儿,这后两句很好。不过,还要加上一句:伟大的朱德总司令万岁!” 哇?朱德总司令也要写万岁? 11、你他都来我奈何 “爹,朱德总司令就不要写了吧?哪里能有两个万岁的?”胡天健严肃地说,“万岁只能有一个人的,你听说过我们中国哪个朝代有两个万岁的?不行,这个不能写的。” “你看——”胡为强不慌不忙地说,指堂屋的中堂墙壁上,“我们社员家里都挂着两张领袖的画像,一张是毛主席的,一张就是朱德总司令。我们社会主义这天下是他两人打下来的。我们社会主义又不是封建王朝,没有皇帝的,也就没有万岁。万岁是说祝愿的话。说两个人万岁有什么不对?” 胡天健顺着胡为强手指的方向看去,黑糊糊的中堂墙壁上,贴着两张彩色画像,右边,是毛主席,左边,是朱德总司令。两张画像下面,各有一行红色的繁体正楷字:我们的伟大领袖毛主席朱德总司令 毛主席的画像上,毛主席微微则脸,面带自信睿智的微笑,头上带着一顶灰色的八角帽。朱德总司令也是带着灰色的八角帽,面则比较正,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 菜油灯虽然黯淡,这两张画像上的内容还是看的清楚的,因为房子很低,画像也大,也正在桌子旁边不远。 这两张像胡天健早就看见过的,也不知道怎么有两张相片。现在胡为强特意指着自己看,心中别有一番好奇。 “不是说不对,”胡天健说,“爹,你想想,现在是毛主席做主席,只有一个主席。虽然说社会主义没有皇帝,但是在全国人民的心里面,毛主席就是皇帝。皇帝就是万岁,现在你说朱德总司令是万岁,别人怎么看?” 胡为强想了想,说:“娃儿,你说的对,那就不写朱德总司令了,就写毛主席万岁。” 胡天健写好后,把借条递给胡为强,说:“爹,你看看。” “娃儿,我不认识字,你念我听一遍。” 胡天健就念起来。 完了,全家人都说写的好,分析说借条写的这么好,借粮的问题应该差不多了。 胡为强却是不乐观,说是大家要做好挖野菜的准备,家中还有少量的杂粮,要计算着吃。准备把借条明天递给村里。不提。 次日,罗义江接到胡为强的借条一看,说:“胡为强同志,你家的困难,我相信是事实。相信很多群众的家中粮食已经吃完了。你先回去,回头我再商量一下,再答复你。” 胡为强答应一声,走了。 罗义江找到李冰佑,把借条递给他,说:“李会计,你看,这件事情怎么办?这两天我已经收到这样的借条有十多个了。目前,我们社里只有不到两千担谷子,乡书记总是在催促我们上报早稻的收成,在上报上缴以前,我们怎么能把粮食分了。” 李冰佑没有回答,看完了,笑说:“罗书记,你看,这个胡为强写的借条还蛮有水平的呢。” “粮食吃完了的群众,在我们村里很多,借粮不能看禁,否则,很多人来要借粮食,攀比,局面难以收拾。”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罗义江说,“你现在手中掌握的粮食数量是多少?” “昨天上报了三百担,加上以前的,目前是一千八百五十九担。” “怎么才这么多,很矛盾。”罗义江说,“我们村总共也有一千两百亩水田,就算每亩四担谷子,也应该有四千多担谷子。” “罗支书,我认为,每个社里必定隐瞒了谷子。” “嗯,这种情况是有的,可是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去年我在我小社里做会计,对于这个事情很清楚的。”李冰佑说,“那时候,粮食是小社里的。因为要上缴粮食,社长就与我商量说隐瞒一部分粮食,否则,越报的多,上缴的就多。上缴多了,剩下的就少,就要饿肚子。当时我反对过,似乎作用不是很大。现在高级社,粮食要集中到村里分配,自然也就更加隐瞒了。” “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人民群众的觉悟只有这么高。”罗义江说,“上缴多了,社员没有饭吃,饿肚子,也难。隐瞒了粮食,我们就难办了。” “所以说,罗书记,我们千万不可以随便分配粮食,更不可以借粮食,否则,这个口子一开,局面不好收拾。到时候,那些没有借到粮食的人就更加想办法侵占公家的粮食,影响群众的情绪和劳动积极性。” “嗯,李书记,你说的对。”罗义江抬起头,看窗户外面,说,“根据我知道的,其他的村也是这样的情况,粮食也不多。就不知道是谁上报产量怎么这样夸张,搞的我们难以展开工作。” “别人怎么样,我们也不可以落后。”李冰佑说,“我们也要跟上步伐,否则,我们就不好像乡党委交代。” “嗯,也是。”罗义江说,“早稻也已经收割的差不多,我去乡里汇报工作。看看形势再说。” 走出村部,又有两个社员来找罗义江。罗义江一问,也是要借粮食的。 罗义江耐心解释一番,说这借粮食的事情,要等两天,大家克服一下。 其中一个叫豹子的年轻人,人长的也是虎背熊腰,身体面部线条粗糙,拉着罗义江,说:“罗书记,你到哪里去?得先给我粮食吃!” “我到乡里去开会,你有什么事情先跟李会计说。” “你去乡开会,开什么会?我都两餐没有吃饭了,正好,我跟你一起去乡里找书记,叫他给粮食我吃。” “豹子,你可不要胡闹。”罗义江严肃地说,“我们都是社会主义的社员,你要好好劳动,听毛主席的话,不要捣乱。你想想,你家解放前是没有土地的,现在毛主席共产党来了,分了你田地,现在又要进高级社,将来还要进共产主义。你不好好劳动,破坏社会主义建设,破坏国家政策,你对得起毛主席、对得起共产党吗?” 豹子听这么说,即刻松开手,嬉皮笑脸说:“罗书记,我说的玩呢,我只想借点粮食吃吃。你去开会,我们就盼望你回来分粮食给我吃。” “会的,你先回去做事,要多为社里做事情,少向党和组织伸手。” 说完,往乡政府去。 12、出工有别缘何在 次日中午,胡为强吃了最后一餐大米粥,对问朱三兰:“娘,家里还有什么粮?” “还有几升陈玉米、十多升干红薯、几升高粱。” “没有小麦面了?”胡为强又问。 “面还有几扎,前两天,我煮了健儿吃,健儿不吃,就分给三个弟弟妹妹吃了。现在还有一点。” 胡为强听了,陷入了沉思。听母亲的汇报,这些粮食全部煮了,才够全家人吃一餐饱饭。早稻已经收割完毕,晚稻也已经栽种的差不多。田地的农活还有许多,没有栽种晚稻的田地要插红薯,荞麦也要播种,积累肥料也要割矛、秧田也需要管理,这些活儿也是需要体力的。自己饿着也就没有关系,五个孩子正在长身体。看女儿胡玲今天在田里耘田就有气无力的,饿的慌。 “娘,得想想办法。”胡为强说,“我看那些准备栽红薯的田里有不少收谷子的时候掉下的谷粒,要些人再那里扫。我们现在这么困难,也不知道借粮的事情什么时候有着落。我与银芝也不能去扫,也没有时间。要不,你下午去扫扫如何?” “好,别人去得,我们也去得。”朱三兰说,“是要想办法了。哎,去年还好点,这个时候家中分了两担谷子一担玉米,怎么今年就这么困难了?” “这个我们老百姓也不知道,想必党中央毛主席遇到了困难。”胡为强说,“听说当年毛主席在井冈山搞革命的时候还要困难呢。那时候,毛主席领导的红军不但要克服饥饿,而且还要与蒋介石反动派打仗,随时都要流血牺牲,比起来,我们还是好多了。” “毛主席也难,国家这么大,不容易,听说蒋介石还没有死,在一个海岛上。又要照顾我们贫下中农生产生活,又要防止蒋介石打过来。”朱三兰说,。“我们也不能对政府要求太高,没有吃的,我们就自己想办法。” 胡天健见胡为强在与奶奶说话,走过去,问:“爹,你在与奶奶说什么呢?” “没有说什么,你不要问,你在家里照顾好弟弟妹妹。”胡为强说,“同时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说完,胡为强拿了一只斗箕,把上面的提把拆开,只留下斗箕的主体。 “嘘——上工了。”这时候,社长胡映田又在吹哨子,“男社员到公鸡畈开田,准备栽种红薯;女社员到正垄里播种荞麦。” “娘,我要出工了。”说着,胡为强站起来。 “爹,我不想去出工。”十七岁的胡玲从房间里走出来,说。 “玲,怎么不出工呢?”胡为强问。 “爹,我饿,没有力气。”胡玲低头说。 “铃儿,你饿,我知道的。”胡为强说,“可是你不出工怎么行?一来,我们家正没有吃的,你不出工,马上就要分粮食了,我家公分少,分的粮食就少了。再说,我们社里肚子饿的人多的很,你不出工,别人会说你的。按照纪律,就是生病了也要请假的。你还是一个闺女,等别人说你偷懒名声就……” “好了,爹,你别说了,我出工不就完了?”胡玲打断了胡为强的话。 说着,胡玲准备拿锄头出门。 胡为强和妻子周银芝拿了锄头,来到门口,胡为强说:“银芝,玲儿饿,你在山工的时候能照顾的就照看她。” “自己的孩子还要你说。”周银芝说,“现在社里上工不比是在自己家中做事,不由我们自己说了算的。” 说时,社长胡映田吹哨子返回,听见胡为强夫妻两的说话,接话说:“强哥,你家胡玲在家吗?” “在家,怎么了?”胡为强问。 “是这样的,社里今天下午要安排人照看晒谷子的,你家胡玲做是也是认真的人,我看就叫她去看,如何?” “那就多谢社长了。”周银芝连忙说,“叫我玲儿去看。” 说着,转身去叫胡玲。 周银芝把社长胡映田安排的事对胡玲一说,胡玲说:“娘,我不去。” “傻女儿,怎么不去?人家胡映田叔叔是照顾你呢。还不快去!” 说着,硬是把胡玲拉了出来,空着手去照看晒谷场去了。 这边,斗箕已经准备好了,朱三兰到房子后面的菜地里的篱笆上拔了一把干竹子枝桠,用麻索捆绑结实,做成一把短的手用扫把。 再找来一个鱼箩。 “健儿,你在家里照看弟弟妹妹,我去捡谷子。”朱三兰交代胡天健。 胡天健还没有回答,十一岁的胡琴跑过来说:“奶奶,我要跟你一起去捡谷子。” “也好,”朱三兰说,“你跟我去,多少也可以多扫一点。” “奶奶,还是我去吧?”胡天健说,“我比妹妹大,更加有用的。” “不行,你不能去,你在家里照看家里。”朱三兰即刻否定。 胡天健好生奇怪,问:“奶奶,为什么我不能去?” “健儿,你已经十五岁满十六岁了,在我们社里,与你同年的人都上工去了,你是受伤在家里休息的,跟我去捡谷子,让人看见了,社员们有意见的。” 听了朱三兰的话,胡天健说:“奶奶,那我就去上工。” “也不行,”朱三兰说,“你上工了,将来恐怕就不能上学了。” “饭都没有吃了,还上学做什么。”胡天健嘟囔。 “可不能这么说,健儿,你这么小,上工能赚多少公分?很低的。等你伤势好了,下半年还是要上学的。我们家要一个读书的人,不然,将来有好事做你拿笔起有什么用?” 捡谷子是没有希望了,胡天健也不耽搁奶奶的时间,就答应在家里照看弟弟妹妹。朱三兰带着胡琴往田间去了。 13、为难总有为难处 胡为强指的准备栽种红薯的这片田,是在河对面的红土畈。 红土畈相对位置比较高,早稻灌溉的水来自洞垄的山泉。洞垄的顶端的高山,有一水洞,一年四季有水桶大的水流出。山泉水不是很大,上面还有不少稻田,沿途要灌溉,水路很长,水沟也漏水,而且,到了立秋以后,雨水也少,龙洞的泉水也少,因此,到了红土畈就没有水了。 这样,红土畈就不能插晚稻,就只能播种对水要求不高的农作物荞麦。 荞麦是一年生的草本植物,生长季节断,容易管理,只是产量不高。荞麦收了,晒干,碾压成粉末,用水搅拌,再用铁锅烤成皮状,然后切成丝,晒干,要吃,就可以 红土畈有田三十多亩,贴着山脚往北面撒开。社员们正在其他的地方劳动,这里暂时没有人。 朱三兰来的时候,田里已经有好几个人在田里扫谷粒。其实,这里的谷粒已经被扫过的,没有什么谷粒。以前,朱三兰也有提出扫谷粒的,只是胡为强说这样影响不好才作罢。有些胆子大的人,前面正在扎谷,后面就扫谷粒。因为扎谷的时候,拿起谷把扬起来很高的,掉下的谷粒也比较多。因此,那时候扫谷粒收获大。 但是,这样做社员们会说:“你老人有时间来扫谷粒,何不来上工?” 还说:“人家上工的,打的谷子都上交公家,你扫谷粒给自己,还有没有社会主义觉悟?” 这样一说,许多人就不敢去扫了。但是,总还有人敢于面对社员们的议论和批评,继续扫谷粒。 社员眼红,干部也没有好的办法,说:“觉悟只有这么高,把社会主义的脸丢尽了。” 那扫谷粒的人总是想着肚子,也不把这样的批评放在心上。 走进田里,朱三兰发现田里几乎看不见谷粒了,到处是扫把扫过的痕迹。扫把没有用了,朱三兰带着孙女在田里的草屑中、田岸上的草丛中、谷根处缝隙中撵谷粒。不提。 再说罗义江来到乡政府。 乡政府也是一幢地主的房子,两间两层小楼。下面,本是一个临街的铺子,现在却是乡长丁祥福的办公室。 乡政府只有四个人,一个书记,一个乡长,一个书记员,一个妇女主任。 其时,书记丁祥福在二楼办公,罗义江进去的时候,里面有四个人,一个是乡长丁祥福,一个书记员,另外两个是罗义江认识的两个村的支部书记。 丁祥福长身材魁梧,一脸的落腮胡子,也是南下第四野战军的干部。 丁祥福叫罗义江坐在一条木凳子上,与另外两个村支部书记坐在一起。接着,罗义江汇报问题。 “你来的正好。”丁祥福听了罗义江的话,说,“你提的问题是普遍存在的。社员们没有吃的,这个也很正常,我们国家从一穷二白走过,还很穷嘛。现在全国人民响应毛主席党中央的号召,从初级社向高级社过渡,将来还要向共产主义过渡,困难是暂时的。我们的干部,要善于向社员群众做思想工作,要让社员同志们回忆旧社会的苦难,新旧社会对比,让社员同志们明确我们社会主义消灭了剥削和压迫,是新中国的主人。” 罗义江恭敬地听着,不时地点头,在本子上作笔记。 “你们初升村今年收了多少粮食?”突然,丁祥福问。 “报告丁书记,我们村里今年遭遇洪水灾害,收成不理想,只有……”说着,用眼睛去看另外两个村支部书记。 丁祥福也不卖关子,说:“收成不理想,今年我们乡发了洪水,这个也是客观原因。目前,十个村有三个村上报了数字。最少的繁荣村是三千五百担谷子。你们村受害的情况严重些,有多少?” 三千谷子?繁荣村?罗义江一听,脑子里翁地一声,傻了。 这个繁荣村罗义江是知道的,人口只有四百百,比自己初升村五百还少。而且,田也不是很多,今年也受灾了,怎么说也没有这么多。自己可是只有不到两千。既然别人那么多,自己说少了,就会受到书记的批评,将来还不把自己的支部书记开了? 罗义江心里一转,说:“报告丁书记,我们今年收了三千六百一十二担!” “好,有三千六百多担,这说明你还是做了一些工作的。”丁祥福高兴地笑了,“记得去年你初升村早稻收了两千五百担,今年增加了一千,这说明我们党中央关于向初级社向高级社过渡的政策英明正确。目前,我们全国人民在毛主席党中央的正确领导下进行第二个五年计划,工业和各项事业发展很快,非农业人口日益增多,城市人口增多也需要很多粮食。我们农业的任务,就是要为其他战线的革命人民提供保障和后盾,提供粮食和其他的副产品。这次,我们早稻在遭遇洪水之后有这样的成绩,按照我们以前的计划,每个村上缴粮食收成的三分之一。明天,你们回去后,要安排社员把晒干的谷子挑到乡政府粮站。” 等丁祥福说完了,罗义江说:“报告丁书记,那剩下的粮食分配不?” “正是粮食接头的季节,社员同志们没有吃的,也要分配。这个,你们在保证上缴的前提下,自己拿主意。根据我们以往的经验,先分配一部分,再分次分配,这样,才可以保证人民群众以后的生活。” 有了这样的指示,罗义江心里有底了。 接着,罗义江说:“报告丁书记,在我们村里,有的人称我们困难的时候说三道四,还有的人说话很难听。” 丁祥福沉吟片刻,说:“毛主席在今年二月份发表了《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伟大著作,相信你们也已经看了。当前,我们社会主义建设的前进的路上遇到了一些困难,有的社员群众没有吃饱,说些怨言也在所难免。这就要求我们干部认真加以识别,辨别是人民内部矛盾,还是敌我矛盾。是人民内部矛盾,就要遵照毛主席的教导,采取说服教育的办法,用批评和自我批评、团结——批评——团结的原则处理。至于那些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地主、富农、反革命、坏人、右派份子,拿住我们的暂时的困难恶毒攻击社会主义的人,我们就要按照敌我矛盾来解决。” 14、饿虫何必不自理 “丁书记,在我们农村什么是右派份子?”繁荣村支部书记樊洪明突然问。 “什么是右派份子?”丁祥福说,“这个问题,你作为一个共产党员,想必通过报纸看见过,我在开会的时候也提起过。毛主席对于什么是农村的右派也没有明确的指示。几位同志,我在这里可以告诉你们,目前,我国在城市、在高等学校,反右派的运动开展的很火热。不久以后,我们这里会有右派份子下放下来。他们来做什么?按照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指示,就是让他们来锻炼。毛主席说,要孤立右派份子,不能让他们猖狂,要让他们夹着尾巴做人,让他们改邪归正。在我们农村,知识分子少,非农业人口少,相对来说,右派份子不是很多。但是,我们也要提高警惕,预防和发现右派,及时将他们挖出来,揭露他们、孤立他们,让他们改邪归正。不然,就叫他们自取灭亡。” 这些话,罗义江听了,还是没有搞清楚什么是农村右派。对于地主、富农、反革命和坏人,以前是采取批斗和监视劳动的措施,眼下,虽然有些人怨声载道,但是,也都是乡亲,也就不打算敌我矛盾来对待。 今天来的目的达到了,罗义江就返回。 再说朱三兰捡了一下午的谷粒,到傍晚的时候回家。胡天健站在门口,带着两个小弟接着。 因为好奇,胡天健跑过去一看,斗箕里却是一粒谷子也没有。 “奶奶,我要吃饭。”三岁的胡金义拉着朱三兰的手叫。 “义儿,奶奶明天煮饭你吃。”朱三兰抚摸着胡金义的头许诺。 “奶奶,谷子呢?怎么一粒谷子也没有看见呀?”胡天健感到疑惑,“还说煮饭弟弟吃,一粒谷子也没有。” “二哥,你不要问嘛。”胡琴扯着胡天健的衣角,小声说,“奶奶生怕别人看见了。” 朱三兰也不说话,牵着胡金义回到家里。 渐渐地,胡为强、周银芝、胡玲、胡天康上工回家了。 胡金义看见周银芝回来了,扑过去,囔:“娘,我要吃奶……” 三岁的胡金义要吃奶,胡天健也是早就见识过的。 周银芝搂起胡金义坐在屋里的凳子上,掏出干瘪的乳房塞进胡金义的嘴巴里。 周银芝连日来都没有吃饱,又上工,体力消耗也大,哪里有奶水。胡金义吮吸了几口,发现母亲的奶子里没有早已告别的幸福回忆,失望地放弃了吮吸,吐出奶头。 朱三兰点然煤油灯,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谷子,放在桌子上的一个粗瓷碗里,总共有两碗。 “就这么多?”胡天健问。 “这么多就很多了。”胡琴说,“我和奶奶还是在一处牛踩的脚迹里发现了一堆谷子,奶奶说可能是谷担子漏在牛脚迹里没有人发现,不然还没有这么多呢。” 胡天健知道自己说话有些过分,不再说话。抬头一看,家里几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满意而渴望的微笑。 胡为强说:“今天我在自家的菜地里摘了两个南瓜,今晚可以煮南瓜粥吃。” 胡为强一看,两个南瓜也不大,青皮的,上面有白色的花纹。胡金义摸着南瓜,叫:“爹,我要吃南瓜。” “好,现在就叫奶奶煮,等下就可以吃了。”胡为强蹲下来,嘴巴凑在胡金义的小脸上说。 朱三兰已经在厨房里把火烧着了,周银芝把南瓜拿起南瓜,去了门后的水沟里洗去了。 因为要拿干红薯,朱三兰端了唯一的煤油灯去拿红薯了。胡为强抱着胡金义坐在漆黑的堂屋中,胡天康拿了毛巾去水沟里洗澡,其他的人分而坐在黑堂屋里等吃的。 少顷,南瓜粥就煮熟了。因为新的粮食没有到来,因此,干红薯也不能放的太多。为了达到每人一碗的目的,朱三兰放了不少水。 胡为强为了让孩子们吃饱,自己则是乘了半碗在一边吃。 朱三兰和周银芝也知道胡为强在关照家人,也没有其他的办法,默默地吃自己的南瓜粥。 次日上午,朱三兰把拣的谷子放在晒谷用的大竹折子上,放在后门的菜地里晒,叮嘱胡天健看紧飞鸟和家禽。胡天健自然是终于职守,站在竹折子旁边寸步不离。 夏天的太阳格外猛烈,两碗谷子半个上午就晒的蹦蹦响。 中午吃了玉米糊糊,大人出工去了,朱三兰叫胡琴在家里看弟弟,自己与胡天健去冢米去了。 来了1957年一个多月了,还不知道这大米是怎么得来的,听说奶奶要去冢米,虽然说肚子饿,胡天健还是蛮高兴的。 跟着朱三兰来到一个青砖瓦房院子里,奶奶指着一块大石头说:“健儿,以前也跟我来冢米的,现在是不是忘记了?” “冢迷是什么意思呀?奶奶。”胡天健确实不知道什么叫冢米。 “那,健儿,你看。”朱三兰指着那块大石头说,“这个,就是米砥,我们把米放进砥槽里,也叫母砥,再在那边踩砥臼,也叫公砥。踩一下,松一下,下面砥槽里谷子壳就脱落了,大米就出来了。以前,我们穷苦人是没有砥臼的,几家共一个,这个是地主的,才建的这么好。” 原来是旧社会地主的砥臼,难怪做着青砖瓦房的院子里。 站在砥臼前面,胡天健看见,砥臼分为三部分:一个石头做的所谓的砥臼槽,一个也是石头做的砥臼。石头成灰色,看起来很结实,应该是石灰石做的。砥槽埋在地下,只留下口在外面,是一个口径大约六十分米的漏斗形状的石头碗,深度在七十分米左右。 公砥,是一个口径三十分米左右、长八十分米左右的石条,上部分卡在一跟长形的木头之中。下面绝大部分就吊在下面,伸进母砥里。 这个装置,让人想起男女生殖器。 再有,就是那根长长的木头。 木头长度恐怕有一米八,前面将近中间处分别有一个木头的耳朵,卡在两块埋在地下的大石头里。 15、冢米机器君可见 木头的另外一头,则是尾部平整,相对也比较宽大,上面光滑,现出金黄色的松树木纹,上面的年轮清晰可见,想必是经常使用的缘故。 正下面,有一个像砥臼母砥大小的土炕。 “健儿,这是踏脚的地方。”朱三兰指着那光滑的木头柄说。 原来这光滑是人的脚踩踏出来的。 “奶奶,这个装置能碾米?”胡天健很怀疑。 “健儿,你现在丧失了记忆,不记得了。”朱三兰说,“以前你跟我在这里很多次的,我们家冢米、冢其他的杂粮,就是在这里的。这是社里公用的。” “谷子那么多,就这个什么砥臼是不是太慢了?效率很低啊。” “砥臼只用来冢少的、人手捣不烂的东西,成担的谷子不是用砥臼的,而是用碾米的圆槽。”朱三兰说,“那圆槽你也见过的,只是现在也不知道你记得不要记得。” 踏板前面还有一条普通的木凳子,横着骑放着。朱三兰指着凳子说:“这条凳子是用来踩砥臼的时候扶手用的。” 说时候,朱三兰站在脚踏,用力踩。这一踩,那公砥臼就昂起来,离开了母砥臼,悬在上面。 “健儿,你就这样用力踩一会儿,我把砥臼里面的灰尘扫干净。”朱三兰指着那母砥臼说,“不要松脚,不然掉下去,就把我手压着了。” 这个容易。刚刚吃了玉米粥,虽然肚子不饱,但是踩这砥臼还是可以。胡天健一脚菜下去,用了了全力,那头公砥臼翘起老高。 根据自己的判断,这公砥臼怕是有五十多斤,因为是脚踩的,也不见吃力。 朱三兰清理好砥臼,叫胡天健把公砥臼放下来。接着,把谷子放进去。 朱三兰站起身子,走到胡天健身边,说:“健儿,现在我来踩。” “奶奶,还是我来踩,你告诉我。”胡天健不肯。 “不行,谷子这么少,你不会踩的,弄不好,这谷子就碎了。”朱三兰说出了不能让胡天健踩的原因。 只见朱三兰扶着凳子,弯下腰,用力踩。 踩起来很少,又放下。如此多次,砥臼槽里的谷子慢慢就变成了白了,米与壳分离开来。 又轮到胡天健踩踏板了,好让朱三兰把冢好的米扫出来。 这时候,院子的木门咿呀一声开了。朱三兰赶紧扫米,似乎是在做贼被生怕被人看见。 少时间,进来一老一少两个女人。 那两人女人一进来,转过弯,就站在胡天健面前。 此时,朱三兰已经把谷子扫起来,放在碗里。那两个女人看见有人,似乎也很怕,有转头走的意思。 朱三兰抬头一看,微笑说:“呵,是李婆婆呀。来冢米呀?” 李婆婆叫李舒兰,是少女的奶奶。此时听朱三兰一说,已经没有退路,回笑说:“嗯,朱嫂,你在这里。” “嗯,我健儿;伤了,我来冢米他吃。”朱三兰掩饰说。 “我也是,孙女儿可思生病了,我也来冢米她吃。” 说着,李舒兰指着身边的少女。这少女就是十七岁的文可思。 文可思,乃是地主文敬辞的女儿。文敬辞有三个老婆,文可思是第三个老婆生的。解放后,文敬辞两个与另外两个老婆离婚了,现在只有一个小老婆。文可思是小老婆生的。这间砥臼就是文敬辞家的,解放后,人民群众不但分了他家的田地和家产,而且,把他赶到一间破庙里居住,让他在人民群众的监视下劳动。 “朱奶奶好。”文可思笑着叫。 “嗯,闺女。”朱三兰回答,就要走。 文可思两颊绯红,微黄的头发却是梳的很规整,眼前有一排流海,头发贴着头皮向两边拉去,分别在两边扎辫子。正中间有一条雪白的线路,是头发拉走后留下的头皮。 柳叶眉、双眼皮,眼睛中有股无邪的光芒。鼻子小巧周正,红红的嘴唇上,一丝丝肉纹,让人想起山上的野草莓,渴望摘一颗尝尝。红唇微启,细小洁白整齐的牙齿露出来,叫人心旷神怡。身材均匀,只是略微瘦弱,但是,蓝色的褂子上,两个乳房衬着,看起来微微有些晃动。是属于按种身子小奶子大的那种美女。 这时,文可思蹲下去,按着肚子,表情很痛苦的样子。 朱三兰准备走,看见如此,说:“李婆婆,看你孙女那么难过,一定病的不轻。不如我叫我孙子胡天健在这里帮助你。” 自从解放以来,因为成分的缘故,文敬辞一家备受村里的人冷落和歧视,平时只有文姓的同祖宗的亲房才待自己好点,如今走合作社道路,更是要比别人做的更好,做的更多。以前,文敬辞在村子里因为富裕,多少得罪了一些人,与朱三兰倒是没有过节,现在朱三兰主动要帮助自己,心里是说不出的高兴。 “朱嫂,不必了。怎么好意思要你孙儿劳动。”李舒兰宠若受惊,连忙推辞。 “没有关系的,”朱三兰说,“我们乡里乡亲的,虽然说你家以前是地主,现在毛主席着政策好,你们都改造了,也是应该帮助的。” 朱三兰这么一说,李舒兰也不好再推辞,搞不好,还说自己不接受贫下中农的监视。只有答应了:“那好,就劳动你孙子了。” 这样,胡天健就留下来帮助李舒兰冢米。 李舒兰带来的,二十多斤谷子,还有几斤高粱。胡天健十分积极地踩踏板,一直用眼睛看着一直蹲在一旁的美女文可思。 16、喜闻饿肚有粮来 因为有朱三兰刚才的示范,胡天健知道粮食的珍贵,踩踏板很专业的样子,得到李舒兰的夸奖。 李舒兰也说叫文可思去接替胡天健,文可思站起来,低眉要去接替胡天健。胡天健看见文可思美丽的脸庞,楚楚可怜的表情,连连阻止文可思接替劳动,一个人承担。 文可思只有站在胡天健身边,看着胡天健冢米。 天气这么热,文可思距离这么近,胡天健都问到了她身上的清醇的气息。 重生以来,胡天健洗澡的时候察看自己的生殖器,发现只是长了少许短短的阴毛,生殖器却是经常莫名其妙地硬化,久久不肯软化。胡天健知道,这是自己正处在发育的青春期。生前自己有过一次经历,现在又要进行第二次第二性征的体验。 身高肯定也在长,目前,身高有一米七的样子,还要长。 此刻,看见这浑身散发幽幽清香的美丽少女,胡天健的生殖器又一次自发地长大长硬了。 看见文可思粉嫩的脖子和硕大的乳房,胡天健恨不得搂抱住吃一口。 生殖器硬了,如果让这么封闭的年代的人看见了,自然是很尴尬的,好在胡天健一边踩砥臼,再说裤子也大,就没有引起视觉危机。 本来,没有吃饱,怎么会看见美女就发情的?只是胡天健正处于发育时期,才有如此表现。可见,人发育生长是不可抗拒的。 李舒兰的谷子和杂粮本也不多,用不了多久就冢好了。李舒兰一再表示感激,两相告辞。 回来后,朱三兰对胡天健说,文敬辞是地主,以前也不是很凶的,所以没有被杀,现在解放了,他被人民政府和贫下中农管制下生产劳动,我们不能过多的亲近,以免被人指责我们与地主混在一起。 胡天健连连许诺。 晚上,社长胡映田吹哨子叫社员开会。重生以来,胡天健还没有见过开会的场面。就说要去看开会。 胡为强说:“健儿,看开会好,你可以去,只是不要随便发言。一来你还在读书,没有上工,你如果发言,一旦说的不中听,别人会批评你的。” “嗯,我知道了,爹。”胡天健自然是知道分寸的,“也不知道是开会是做什么。” “解放以来,我们经常开会的。最近因为劳动繁重,就没有开会。开会说什么?内容多的很,有时候是布置劳动,有时候是学习毛主席著作和党中央的文件,开展对日常事物的讨论。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去看看就知道了。” 开会的地方,就是文敬辞原来的房子,现在作为社里的公用场所,社员们把它叫做仓库。 其实,其中几间房子也就是仓库。 铜牛岭二十八户人家,一共有一百四十多人。其中,上工的社员有将近六十人。为什么有这么多,是因为有能力上工的人,不论年龄大小,就可以了。按照规矩,社里开会,上工的社员都要参加的。 渐渐的,社员们拖着疲惫的身子来了,分散在房子中的前后两个连体堂屋之中。 前面一个堂屋中间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盏煤油灯。保管员兼职会计文新良拿着水笔,做出纪录的架势。 看见来人差不多了,胡映田说:“社员同志们,乡亲们,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一个叫曾细妹的人问。 其他的人也小声地问:“什么好消息?” 胡映田还没有接着说,曾细妹笑说:“是不是要分粮食了?” “是啊,要分谷子就好了,我家的米早就吃完了。”社员们纷纷议论。 “社员同志们,乡亲们,”胡映田说,“你们说对了……” “哇,要分谷子了!……”一阵小声的欢呼。 “乡党委丁书记遵照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指示,指示我们村党支部分粮食。今天下午我在村里开会,罗书记把上级关于分配粮食的指示下发了。” “好啊,我们拥护丁书记和罗书记!”曾细妹笑说。 “同时,我们要响应毛主席指示,先把上缴的粮食上缴上去,才能进行分配。”胡映田说,“这次分配到我们村的上缴任务是一百一十四担谷子。明天,我们要把谷子送到乡政府粮站。” “要送这么多呀,那我们分什么?”曾细妹连忙说,“我们社里上缴了公家的粮食还剩下多少呀?” “是呀,那我们还有多少谷子可以分呢?”社员们也接着曾细妹的话说。 “这个是任务,是上级分派下来的任务。”胡映田说,“还剩下多少,我们上缴了粮食以后就知道了,总有的分的。” 社员们议论一番,也就没有再问。一时间,沉浸在憧憬分粮的喜悦之中。 有多少就分多少,没有粮食了在说。 “同志们,这次上缴粮食,谁上缴了,哪个社里上缴了,就立刻分粮食,这是村里罗书记的指示。”胡映田继续说,“因此,明天我们要全体出发,尽早把粮食上缴上去,尽快分谷子。所有的劳力明天都不得缺席。还有,这次分粮食,上级指示,按照工分、劳力和人口三个指标分配,希望大家积极劳动,不要偷懒。” 17、公粮缴纳何所路 大家听这么一说,议论纷纷起来,问具体如何分配。 “三项分配原则是个指导性的,究竟怎么分,还要等上缴了粮食以后看粮食多少。”胡映田说,“现在,高级社还是刚刚起步,每人的公分底子还没有评出来,也不好算谁有多少公分。反正大家都在一起做事,看见了的,谁对社里的贡献大,到时候评公分底子的时候就说出来。民主评议,不搞歪门邪道。只有一条,工分多,分粮食就多。劳力这个原则就不消我说了,凡是劳力就有一份。至于人口也一样,一个人也有一份。因此,关键的就是工分的差别。这个比例占多大,这个乡政府有政策的,大概就是三分之一。明天我再去问问罗书记。” “那么这样说,劳力多的、工分底子高的,粮食就分的多了?”曾细妹问。 “嗯,就是这这样的。”胡映田肯定说。 “那我家的劳力少,分的粮食就少了。”曾细妹说,“还不如互助组呢。” “不能说这样的话,”胡映田说,“我们高级社还是刚刚开始,还有待进一步完善,有的地方是不尽人意,要耐心等待,不要乱发牢骚。细妹嫂,你不要总是说消极的话,我们都是社会主义的社员,要听毛主席的话,否则,搞成敌我矛盾就不好了。” 这句话中软中带硬,威胁口气很浓,曾细妹听了,也不再说话了。其他的人也不说了,其中,也有人批评曾细妹忘记了旧社会的痛苦,忘本了。 接着,胡映田布置了明天的上交粮食工作:“明天交粮工作很重要,我再强调,不要缺席。每家有劳动能力的人都要上工。老人、男社员、女社员带箩筐先走,少年则是在后面。到了粮站肯定是有很多人的,我们要去的早,在那里排队。会计文新良要做好称称和登记工作。现在,大家回家睡觉,明天在四点准时起床。散会!” 回到家里,胡为强自然是很高兴,忙着准备箩筐。周银芝说:“孩子他爹,社长说,明天尽量人都去,你看娘去不去?” “娘的年纪大,我看还是不去吧。” “按理,娘是不去,只是我们家人多,工分又少,怕是分粮有影响。” “这个也是,”胡为强说,“我们劳力少,工分少,怕是其他的社员有意见。万一要去,也只能让娘少挑点。” “这样也好,到时候,也好让人看见,我们在参加集体劳动时是积极的。免得我们到时候分粮别人说闲话。” “那也好。”胡为强说,“还说娘去挑粮食,说起来我们家的箩筐还不够,只有四担箩筐,儿子、女儿、你我就够,加上娘就不够了。” “那咋办?要不,就用斗箕挑一担。” “也不急,我今晚做一担箩筐,竹子现成的。” “还是不要做,要睡觉呢。”周银芝反对。 “你先睡觉,我一个晚上睡觉不妨碍的。”胡为强坚持要做罗。 胡天健在房间里睡觉,听见父母对话,走出来,说:“爹,明天还是我去挑粮食。” “这样也好,你去奶奶就不去。”周银芝说,“只怕别人看见你上工了影响你以后上学。” “不上学就不上学,家里劳力不够,我回来上工还可以多分粮食。” “这个不行,上学还是要上的,至于说明天去送粮食,那是可以的,让别人知道我们爱集体,当集体困难的时候,我们积极帮助集体克服困难。”胡为强说,“只是健儿受伤了,再挑担子是不是有影响。” “爹,没有影响的啦,你看,我像有伤的人吗?”胡天健连忙接话,“奶奶都快七十岁了,怎么挑担子,现在有吃不饱,万一在路上有什么闪失,那就后悔来不及了。” 胡为强听这么一说,也不在坚持自己的意见,半晌,说:“也好,就健儿去,与少年组的一起,到时候我与会计说一声,不要让他挑重了。” 商定,周银芝与胡天健睡觉,胡为强做箩。 篾箩是用竹子砍开,再砍成丝或者瓣,才可以做的。本来只有篾匠才能做的,可是叫篾匠做要开支,胡为强在解放前自己就学习做了。上半年农闲的时候,晚上或者下雨不忙,胡为强就砍了不少篾,等到用时就现成的。 因此,胡为强做两只箩,在明天四点的时候还是可以做好的。 经过胡为强在煤油灯下几个小时的紧张奋斗,到了次日凌晨三点半,终于把箩做好了。 朱三兰也起床煮好了南瓜粥。 距离四点还有半个小时,胡为强把家中的箩筐和扁担都找来,才把妻子、孩子叫起来准备出工。 这时候,胡映田的哨子也响了起来。 平时只有六十多人上工,这天却有七十三人。胡映田说,这是社员们的社会主义觉悟提高了。 一百二十多担谷子,就是一千多斤。七十多人,每人要挑两担子。本来青壮年力气大,可以挑满担子的,可是因为饿,大多数只能挑七八十斤了。 根据胡映田的安排,男劳力、年壮的劳力先挑走,先去就先上交,尽快上交了,也好回家分粮食。 胡天健在属于少年一组的,在后面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轮到称了谷子挑走。因为自己才刚刚上工,与几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一组。 虽然说力气不是没有,肚子饿,而且会计照顾自己只挑了三十多斤,只是自己生前没有挑担过,扁担在肩膀上不知道怎么用。 人都走了,胡天健在会计的示范下终于把担子挑的三分象了。 三十斤的担子很轻,为了赶上前面的人,胡天健赶紧往前走。 走不多时间,却看见前面有个人站在路边。将近六点了,夏天天亮的早,没有太阳的大地上呈现空寂的光芒,只看见那人似乎是个姑娘,谷担子放在一边,身影好像是文可思呢。 嘿嘿,美女在路边,是不是要帮忙呀。 胡天健一阵窃喜,走过去一看,果然是文可思! 18、西施带病好拉风 “可思,你怎么在这里?”胡天健站住,问。 文可思看了胡天健一眼,小声回答:“我累,歇会儿。” 光线微弱,可以看见文可思美丽的脸上,性感的五官在向世界上的男人示威。文可思低着头,双脚并拢,一幅淑女的摸样。两只嫩白的葱手横着拿着扁担,上身穿着蓝色的对襟褂子,下身穿着天蓝色的裤子,上面有不少颜色不同的布丁,显然是旧衣服,尽管不是很协调,但是看起来就是美。脚上的是一双绣花的青色的布鞋。这样的装束,胡天健重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依据经验看来,这是一个以前富有的象征。这样的穿着和这样的美丽,可是说是这个时代的极品。 打量着文可思,惊叹地主家的小姐鲜艳,胡天健回味她天籁般的声音,像起天后王菲的声音和张伯芝的身材和长相,只可惜张伯芝三围没有如此饱满。 文可思见胡天健如此看着自己,浑身不自在,就要挑起谷子。胡天健发现了自己的呆状,连忙说:“可思,你不是病了么?怎么也来送粮嘛?” “我是病了,发烧呢,可是,我爹说社长指示今天都要来送粮。”文可思一边挑谷子,一边回答。 看那箩筐里的谷子,也不满,比胡天健的多,怕是有六、七十斤。文可思挑在肩膀上,样子比胡天健实在,可是微微弯腰,显得十分吃力。 胡天健跟着后面走,一双色眼却盯住文可思的屁股。可怜文可思的屁股虽然不小,却穿着宽大的裤子,不能给胡天健带来视觉上的享受,只是看见文可思的屁股在走动的时候露出极模糊的轮廓。 这样走了五十多米,文可思的脚步渐渐慢下来,不停地转换肩膀,随后,艰难地挪动步伐。看样子实在走不动了。 “可思,你这样怎么挑担子,干脆放下来我帮你挑吧。”胡天健抓住机会,赶紧献殷勤。 文可思也是实在是走不动了,就把担子放下来。 “你是不是发烧了,看你脸上红红的?”胡天健问。 文可思并不回答,拿着扁担眼睛看着远方的群山。看那样子,风一吹就要倒似的。 “你早上没有吃吧?”胡天健有问。 这一问,文可思突然鼻子一酸,两股泪水就涌了出来。晶莹的泪水,从文可思粉嫩的脸颊上流下,令胡天健不由自主地生出怜香惜玉之心来。 “可思,你不要哭嘛,挑不动我来挑,你挑我的,我的轻点,我们交换挑。”说着,胡天健放下担子,把扁担抽出来,挽在文可思的箩筐上,挑起。 文可思站着不动,还在流泪。 “快走咯,别人安怕是都到了,再不去,社长就要批评我们哩。”胡天健规劝说。 文可思伸手抹了抹眼泪,走过去,挑起胡天健的担子。 “你先走,我在后面,累了,就放下来歇会儿。” 文可思没有话说,在前头走。 人们说,担子重一斤就能压死人。文可思挑着胡天健的担子,轻了一半,自然是轻松的多,咬着牙齿,也由于有胡天健在后面助威,硬是一口气走完了到粮站的路。 而对于胡天健来说,正处于青春发育的顶峰,挑这七十多斤的担子也不是问题,只是肩膀有点痛。前面有美女开路,肩膀再怎么痛,也要坚持。 身上有担子,走路也快的多,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乡粮站。 呵,人真多。粮站的小院子里已经站满了各个社里来交公粮的社员。社员们把谷子放在地上,站在担子边等待过称。 院子外面,排着长长的几条队伍,是各个村社的社员分类排队。 胡天健把担子放下来,东张西望,想找自己社里的人。人这么多,穿着也十分相似,怎么看的见。 “可思,你站在这里看粮食,我进去找我们社的人。”胡天健吩咐说。 “哦。”文可思从草莓般的嘴唇上吐出一个字。 因为是排队的,中间过路也不是很困难。胡天健抬起脚,饶过箩筐和扁担,向里面走去。 “天健——”一个人的声音传过来。 胡天健循着声音望去,是社长胡映田。 “映田叔叔——”胡天健叫。 胡映田转过来,说:“你怎么才来?快把谷子挑过去,把谷子集中到一个箩筐里。” “我们社在哪里?”胡天健问。 “在那边——”胡映田手一指。 胡天健一望,就在人群中看见了母亲周银芝。 周银芝此刻也看见了胡天健,即刻走过来,说:“健儿,你的谷子在哪里?快挑过来。” 胡天健告诉周银芝自己与文可思一起来。周银芝脸色不好看,跟着把胡天健过去把谷子挑过来。 胡映田指示把挑来的谷子集中到一个箩筐担子里,又指示周银芝挑起空担子返回社里挑谷子。 路上,胡天健已经看见陆续有社里的人挑着空担子返回挑谷子,只是人们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胡天健。 在这里守候的社员说,我们铜牛岭社的粮食挑来的时候,已经有其他村社的人已经来了,我们只排在第三的位置,要等。 蹲在粮站院子里等候了五个多小时,开始收铜牛岭的谷子。又经过两个小时,才把公粮交称完了。其中,还有四百斤粮食因为说没有晒干,需要退回去再交干的来。 如此折腾,到下午将近两点,胡天健才与社里的社员们一起回到家里。 19、公粮失窃谁偷盗 下午,各自分头出工。被退回来的谷子再次被晒,好交上完成任务,好分粮食。 社员们纷纷要求准备分粮食,社长说,遵照广大社员的意见,今天把分粮食的账目做出来,可望明天分粮食。反正粮食也不多,大家克服一下,分了粮食也要节约吃。 胡映田吹哨子出工的时候,来到胡为强家,对胡为强说:“强哥,下午要整理分粮食的账目表格,人手不够,要安排一个人帮忙。这统计数字要一定的文化,我们社里现有的劳力也没有人有文化。说来我们社里只有你家胡天健读书中学,现在在家里,我想叫他去协助会计做这统计制表,你看如何?” 胡为强还没有听完,就高兴的很。统计分粮的账目,是个知识性的脑力劳动,不需要多少体力,轻松,而且很体面。自己的儿子能做这样的事情,胡为强从心底感到自豪。再说,胡天健只是临时帮忙,也不算正式上工,以后还照常上学。 心里这么想,也不好喜形于色。胡为强说:“只怕健儿没有做过,做不来。” “有什么做不来的,只是简单的计算和统计,然后列表,对于中学生来说,还不是容易的事情?”胡映田说,“也给工分你家的,不是白做的。” “不是这个意思,”听说胡映田要给工分,护卫强生怕说自己是要工分,连忙接过话,“我家健儿能读书,也是社里人的包含,沾了我们社会主义的光,做这点小事情,还要什么工分。就叫健儿去吧。” “还有,你家胡玲今天下午就在仓库里晒谷子,帮助收拾仓库。”接着,胡映田又说。 晒谷子也是比较轻快的事情,平时,像这样的事情,是照顾病人和体力弱的老年龄劳力做的,现在却叫胡玲做。胡为强心里自然也是高兴。 但是,这样的明显的照顾,也容易招徕其他社员的嫉妒,胡为强有意推托,可是想起女儿吃不饱,正在长身子,也舍不得失去这样的机会。因此,即刻回答说:“噢,那我就叫玲儿去。” 胡映田走后,胡为强分别找了胡天健和胡玲。胡天健自然是很高兴,满口答应。胡玲却说:“爹,社长总是照顾我,怕是别人有意见,我还是不去。反正在田地里大家做事情也是敷衍的,我就去田间劳动。” “玲儿,你想想,在外面不管怎么说也比在仓库里晒谷子辛苦,想怠工还有那么多的人看着。现在映田叔叔有心照顾你,你不去,将来你就别想做轻活儿了。” 胡玲还是不肯点头。顷刻,轻声嘟哝:“听人家说,映田叔叔喜欢动别人的媳妇……” 这话一出口,胡天健大吃一惊,怎么在社会主义的社长还以权力谋私的? 周银芝却是不动声色,似乎是见惯不惯,胡为强眼睛向外面一看,厉声批评说:“不许你胡说,让别人听见了,看怎么交代?一个闺女家,乱说话。只管自己的事情,不要去听别人的嚼舌头,更不许在外面乱说。” 周银芝看父女俩话不投机,接话说:“人家胡映田是社长,平时与女社员开开玩笑也是有的,不足为奇,更不是我们普通社员管的。再说,我们家也是姓胡,同宗同祖的,是他的侄女呢,也不要太往坏处想。玲儿,你还是去,不然还说你不服从分配。” 话已经说清楚了,胡玲也想做轻巧的事情,又有不听从分配的帽子压着,也就不再坚持,答应去晒谷子。 来到仓库,会计文新良已经在列名单。 整个社一共二十八户,人口一百七十三人,每家有多少劳力,多少非劳力,工分是多少。按照这个先把分粮食的数字列出来,就可以分粮食了。 因为高级社初成立,每个社员的工分底子还没有评议出来,这次分粮食工分数量是一个重要指标,现在分粮食在即,因此胡映田就先把每个社员的工分底子估计出来,然后,再晚上召集社员评议通过,算出每人的工分,才好最终分粮食。 人口这一项目是容易的,把劳力除开,列表起来就可以了。劳力一项目,就比较麻烦,要分主劳力和辅助劳力,劳力强的,属于轻壮年,就要分多点。关键一项目,就是劳力的工分数目。这意味着劳力强,工分底子多,那么,分得的粮食就意味着比别人的多。 因此,工分底子是很关键的。 比如说,一个人上工一天,分底子是九成,那么,这个人就分得九斤谷子。而另外一个人分底子是八分底子,那么,这个人就分得八斤谷子。 胡天健负责写最简单的人口表格,正在写着,时不时问问文新良一些问题。 1967年没有简化字,还是用的繁体字,胡天健在大学里练习过毛笔字,临摹了柳公权、颜真卿和王羲之的真迹,毛笔字比赛得过全校第一名,因此,无论是字体还是字种,都是没有话说的。只是有个别的字不会写。 到了下午三点的时候,胡映田对文新良说:“新良,现在谷子应该干了,你去招呼称一称,把公粮这事情做好了。” 文新良应诺,出去叫晒谷子的胡玲收谷子。 不多时,文新良进来,说:“社长,谷子似乎少了。” “啊,少了,少了多少?”胡映田吃惊不小,问。 “早成你是知道的,一共是出了一千两百三十斤谷子,粮站开回来的收据上是七百六十七斤,外面的谷子我一称,只有三百四十五斤,加起来是一千一百三十二斤,应该还差九十八斤谷子。” 胡映田一听,站起来,脸色刷地白了,问:“你不会称错了吧?” “怎么会?”文新良说,“要不,我再称称。” 胡映田说:“嗯,再称一称,说不定你记错了码子。” “也不会的,才这几担谷子,怎么会错。” “嗯,你说的也是,三百多斤谷子,错了也没有这么厉害,很显眼的。”说是这么说,胡映田还是坚持要称,“我们还是称一称再说。” 一称,还是三百四十五斤。 “这还得了,被人偷了九十多进谷子。”胡映田与文新良走进来,声音低沉坚定,“要查出来,否则,以后还怎么管理。” 那么,是谁偷了这交公粮的谷子呢? 20、沿途满地起狼烟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饥饿张狂如斯,小偷偷去了一百斤谷子,就意味着抛开备受饥饿折磨的乡亲独自享受。 “你认为是谁偷了这公粮?”胡映田问文新良。 “送公粮的社员是一起走的,前后都有人,如果是在路途中偷粮,只有那在群众的视野里消失的人,才有可能。”文新良说,“我们只要找出这脱离群众视线的人,就可以断定是谁偷了。” 哇,这个推理似乎很严密。自己与文可思一起送公粮,两人彼此还单独走过一段路程。现在文新良这么说,不是说自己有嫌疑了? “这个也不定。”胡天健插嘴说,“一百斤谷子,就是一担谷子,总不会有人把这一担谷子挑回家了吧?” “说的也是,一百斤,就是满满的一担,今天早上没有一个人挑了一百斤谷子。”胡映田也不同意这个说法,“要是在路上偷的,就是多人一起偷,每人偷一点,加起来,就是一百斤了。” 还有这样作贼的,胡天健听了很奇怪。但转眼一想,胡映田说的也不错,交粮食是大家一起走的,一个人即使消失在视线之外,也不可能偷这么多。 “那这些人会在哪里把谷子放下来呢?”胡映田自言自语。 “要说,社员群众一个接一个的走,怎么有可能别人没有看见呢?”文新良说,“要不,还是等社员回来了,晚上开会时候问问。” “怎么问的出来?”胡映田说,“大家都一起串通偷,都有份,肯定不说的。早上天那么黑,也不一定有人可见的。” “也许是粮站的人搞错了。”胡天健生怕怀疑到自己与文可思,总是想推脱在路途中作案的可能。 “不行,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疑点。正好,我也去叫人把差的公粮送去。”说着,胡映田就要出去。 胡映田出去了,胡天健没有心思再写了,坐在那里,心在曹营身在汗,思考着如何开脱对于自己和文可思的怀疑。 文可思是一个地主的女儿,万一胡映田或者其他人说了,莫须有的证据,捕风捉影,那这个美丽的地主少女将来如何面对这个翻天覆地的世界?再有,文可思被涉嫌偷公粮,自己与她交换挑谷子,自己不是也有被怀疑同谋? 才重生一个多月啊,被指责为地主女儿的帮凶,那以后还怎么混?与地主的女儿一道,偷窃公粮,仇视社会主义,破坏社会主义建设,这帽子压在头上,就永远没有翻身的日子了。 正心不在焉地想着,胡玲走进来,对胡天健说:“弟弟,你在做什么呀?” “我在制表。”胡天健说,又问:“姐,你不看谷子了?” “公粮都挑走了。”胡玲笑说。 “哦。”胡天健心中有事情,也不多话。 这时,胡映田走进来,说:“我在路两旁看了看,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还是等社员们晚上来揭发检举了。” “要说,”胡天健开口说话了,破了这个案子也好洗脱自己与文可思的罪名,“映田叔叔,偷谷子的人怎么会把谷子放在大路旁边呢。再说,谷子要是放在路边,他们也在返回的时候拿走了,怎么看的出来。依我看,这偷谷子的人跟可能就在我们社里房屋中间某个地方留下的,然后再在返回的时候取走的。” 听了胡天健的话,胡映田沉默片刻,说:“嗯,你这个考虑也对。走,我们出去看看。” 说着,就带头走了。 胡天健放下笔,随后跟了出来。 胡玲又跟了出来。 出了村子,往西走,在村子里的巷里走出来,又要走一段田埂。田埂走完了,就要上山路。山路紧贴着小河,很窄,只够一个人走。外面,就是潺潺流水的小河,一边,就是茂密的树林。 胡天健在村子中间的隐蔽处寻找,始终没有发现有谷子的痕迹。屋间有不少的菜园,里面生长着蔬菜。胡天健也不忍心进入菜园里查找。 就在这时,胡天健突然感到要尿,就跑到附近一个厕所。 厕所就在路旁,建在一块菜地旁边,是用茅草盖的一小间低房。中间有一条小路,路两边长满了南瓜叶子。 出来的时候,胡天健往南瓜地里一看,却有几两鸡正在南瓜地里低头吃东西,而不远处却有数只鸡争先恐后地向此处狂奔,似乎后面有巨大的威胁在追赶。胡天健猛然想起哪里是不是有谷子才让鸡们奋不顾身。赶走鸡们,胡天健看见,有分散的谷子在南瓜叶子的掩盖下躺着。想必是这谷子原来是一堆的,现在被鸡们看见了,却是分散了。 这,分明是偷来的谷子。在这谷子比金子还要贵重的东西的时刻,难道还有人把谷子误会留下这里让鸡们如获至宝吗? 没有的。 难道有人在其他的地方拿了谷子放在这里吗?除了今天早上送粮食的乡亲们偷偷放了一把放在这里。 或许,这人没有时间来处理这赃物了? 更或许,这偷谷子的人,就是这南瓜地的主人? 告发不告发? 告发了这位乡亲,那么,这位乡亲就会受到批评。他、或者她和他们的孩子就会饿着肚子受指责、歧视、批判,一边哭,一边说:“我错了,我认罪。” 自己重生过来,知道的事情甚少,将来未免没有把柄在人家手里,还是放人一马为好,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想到这里,胡天健走出打开菜园的篱笆们,看见胡映田和姐姐胡玲已经走出了村子,在田埂上四处寻找。 胡天健走过去,胡映田问:“天健,你查出来了没有?” “没有,我在上厕所呢。” “找不到了。”胡映田说,“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偷的。” 村子过来到山路不远,只有几丘田。此刻,胡映田已经到了山脚路下。记得自己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在校园里与女友幽会,一时尿来了,就是在假山上的树林里解决的。 21、肚子一怒贼自来 “映田叔叔,我们到山上看看,看有没有问题。” 本来,胡天健有心开脱这件偷盗的案子,想办法让乡亲们远离挨饿挨批的境地。但是,一想起文可思与自己有危险,胡天健就有破案的冲动。 “嗯,也好,我们就到山上看看。” 说时候,胡映田就上了山路。胡天健和胡玲也跟着上去了。 沿途山上,树林和茂密,胡天健不善于钻山,倒是胡玲钻了进去。 稍后,胡玲从山林里钻出来,脸上表情复杂。胡天健问:“姐姐,你发现了什么吗?” 胡玲往后望去,山路正弯,没有看见胡映田,于是几份神秘地小声说:“弟弟,我发现了谷子。” “啊。在哪里?”胡天健也往后望去,生怕胡映田听见了。 “来,你进来看。”说着,胡玲钻进树林。 钻进树林,在胡玲的指认下,胡天健看见有少量的谷粒散在四十平方分米般大小的山土巴上。其间,还有手抓的痕迹。 这说明,这个偷谷子的乡亲先是把谷子放在这里,然后再把谷子用手抓走。 “回来的路上,我看见有几个女社员进树林里,说是进去解手。”胡玲告诉胡天健。 似乎真相大白,是群偷。 也就是说,一群女社员,事先有商量,或者临时发挥,担子挑到山路转弯的地方,借口解手,顺手抓一把谷子在手里,然后回来经过这里,就把这谷子抓回家。 “怎么这样?”胡天健问。 “怎么这样,你问我,我问谁?”胡玲说,“乡亲们都饿了,还不这样做么?” “天健,你在哪里?”正当胡天健左右为难,考虑是不是向胡映田汇报的时候,听见胡映田在呼叫。 胡天健连忙钻出树林。 胡映田已经走到跟前,伸开手掌,说:“你看,这就是被偷去的谷子。” 胡天健一看,胡映田的手里,是土巴、沙子,里面搀杂着几粒谷子。 没有等胡天健说话,胡映田说:“我们三人分头再去山路沿途的树林里看看,看还有没有谷子。” 说完,三人分别钻进树林里。 这沿河的山路有五百米左右,过了十几分钟,三人先后出来。 “你们看见了没有?”胡映田问。 “我看见了五个可疑的地点。”胡玲如实回答。 “我也发现了三处。”胡天健其实看见了七处。 “我这边距离村子近,只发现两处。”胡映田说,“情况已经很明白了,是多人作案。我们回去说。” 回到村子里,已经是黄昏。 胡玲收工回家去了,胡天健继续制表。 胡映田一直显得不安,对文新良说:“会计,你看这事情咋办?” “人的肚子饿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现在不是一个人偷了粮食,而是多人,我看这事情也很难办。”文新良说,“依据我的估计,别的社里也应该有这样的行为。” 胡映田沉吟片刻,说:“社员的觉悟好低,怎么不像以前那么听党的话。” “人饿了,就是这样的。”文新良说,“以前是新鲜,新中国刚刚成立,分了田地,现在搞合作社,有的人本来就不愿意,还有的人加合作社是为了沾光的。” “毛主席叫我们分辨什么是人民内部矛盾,什么是敌我矛盾。要说,这偷偷集体的粮食,就是破坏社会主义事业的事情,应该就是敌我矛盾,要用批斗的方法解决。可是,这些人有明明是社员,是建设社会主义的主要劳力。真是棘手。现在粮食少了,钥匙有在我身上放着,不说清楚,还以为是我拿了社里的粮食。我想今天晚上还是要把这件事情说一说,找出那些人参与了偷盗。”胡映田一心开脱自己的责任。 “怎么这样说,”胡天健还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了,插嘴说,“这上缴公粮的数量是新良叔叔有登记的,怎么也与你无关。” “这个也是,”胡映田说,“天健,你是读书的人,明白事理,你说,这是属于什么矛盾?” “要说,这就是属于人民内部矛盾。”胡天健可不想火上加油,“按照毛主席指示,敌我矛盾是指那些恶意攻击社会主义制度的人,我们这乡亲只是为了吃饭,也不是憎恨社会主义。” “嗯,你说的也对,按这件事情我还是要说说的,否则,将来偷盗的风气一起来,集体的财产就没有保障了。” “这个也是,也是应该说说。”胡天健附和。 胡映田似乎想起了什么,说:“按理说,也只有一部分女社员各人拿了一把谷子,也不至于少了九十多斤。” “少了就少了,这是现实,谷子晒干了,我们管理也有漏洞,什么时候不可以打谷子的主意?”文新良说,“以后我们可要想办法防范。” 无可奈何,胡映田见天黑了,就叫胡天健回家。 胡天健走后,文新良说:“社长,你看,今天下午是胡玲一个人晒谷子,她有没有可能称机把谷子拿了些回家?” 胡映田不可置否,也不说话,俩人回家。 再说胡天健回到家里,把今天下午的事情对父母一说,周银芝说:“还说社员们拿了集体的粮食,其实,最有可能的,是社长和会计拿了粮食,你想,他们俩个人,一个拿着钥匙,一个人拿着账目,合伙偷粮食不是简单的事儿?而且在称称上、记账上,都有办法扣粮食。有人就看见他们俩人的家里早就吃上了今年的新米。” 22、琢磨分粮好策略 “银芝,你不要乱说,我们只管自己,不要管别人。”胡为强说,“干部怎么做,不是我们社员管的事情,总比以前日本鬼子、汪精卫好。” “谁说不能管?”这次轮到胡天康说话了,“毛主席说过,人民当家作主,我们贫下中农就是要管干部。” “就是,我们可以管理干部的。”胡玲也帮腔。 “胡说,”胡为强严厉批评说,“毛主席是说我们贫下中农是主人翁,是要我们好好建设社会主义,并不是叫你们管理干部?什么叫干部,干部就是管理社员的,如果社员管理干部,那社会主义谁去建设。” “不要争论了,我们还是管理还自己。”周银芝说,“天健,我问你一个事情。” “什么事情?”胡天健问。 “今天我上工的时候听人家说,你今天早上与文可思一起挑担子,还与她换担子挑,有没有这回事情?” “有呀,怎么了?” “怎么了,孩子,你都不记得了?文可思可是地主的家的小姐,你与她走在一起,就是同情地主,以后对你很不利的。”周银芝说,“地主、富农、反革命和坏人,按照时下的说法,就是要孤立他们。我们人民群众与他们是对立的。你不要把自己摆放在人民群众的对立面。” “就是,娘说的对,就是要注意自己的行为。”胡玲支持母亲。 “这个确实的,在其他方面还好些,”胡天康说,“如果你要是跟她玩,搞不好成了地主的帮凶,叫做阶级界限不明确,耽搁了你自己事小,恐怕还要连累家人。” “你都听见了?”胡为强接着发言,“文可思是个地主的女儿,摸样书长的俊俏,可是他与我们不是一个阶级的,要与她划清界限。” 胡天健听了,哑口无言。 晚上,又是开会。开会的内容,一个是民主评论工分底子,好分粮食,依此促进社员的积极性。其次,就是安排分粮食的事情。 在会上,胡映田说出了今天公粮数目有出入,希望大家要爱护集体,不要做出偷盗的事情来,否则,就要受到批评,甚至批斗。 社员们听了,众说纷纭,自然是不承认自己偷盗了粮食,没有人提出如果抓获偷盗者将来批斗。 在分粮食的问题上,胡映田说,社里总共收了粮食三两千两百斤谷子,因为上报的时间早了点,村里也没有统计,才剩下有这么多。按照上级指示,这次不能分完了,需要留下再次分配,有利于保证社员们将来的生活。这次分配一千斤。 一千斤,平均分到每人,一人才有七斤谷子。 一人七斤谷子吃什么?看来忍受饥饿的日子是长久的。胡天健在心里感到沮丧。 没有办法,以后再想办法。 首先,是分人口粮食。一共分四百斤。每人分两斤九两。 其次,就是分劳力粮食,一共三百斤。六十三个劳力,一个劳力分将近五斤。 最后,分三百斤工分粮。 工分粮食很敏感,因为一起劳动,都是劳动,可是由于工分底子不一样,粮食分的数量就不一样。 胡映田把自己估计的工分底子一念,就有许多人反对。社员们倾向要求一个个地评议,才做到公正。 吵吵闹闹到了深夜一点,只评议出十九个社员的工分底子。因为明天还要上工,都说等明天晚上再评议。 最后决定,明天先分口粮和劳力粮,散会。 次日,吃过早饭,胡天健问胡为强自己是否申请上工。胡为强一再强调说,胡天健以后要上学的,昨天上工只是意外。家中虽然劳力缺乏,但是饥饿并不会由于胡天健上工有什么改善。 “那我整天在家里玩么?”胡天健问。 “现在上学也是支援,很累的。你在家里是养病,并不是玩。出去做事情,别人就以为你没有病了,要你上工的。” 讲了这么多的道理,胡天健再也没有理由上工了。 像往常一样,胡映田吹完上工的哨子,又来找胡玲,说是要去分粮食。 这次,胡玲也没有多少推辞,稍微扭捏,就答应了。 “天健,你也去吧。”胡映田说,“会计称称,你记账。文化高,我们社里就你做这事情最合适。” 此刻,胡为强已经走了,既然是社长安排工作,怎么说,也得去,何况还有工分呢。 来到仓库,胡天健再次见识了这个时代的新奇。 分粮食一共是七个人,一个称称,一个看称,算是监督。一个记账。两组送粮的,每组两人;其中,一个送粮食,一个跟着监督的。 信任危机如斯,社会主义在边远的农村走到这样的境地,胡天健心中感慨万分,但也无话可说。 工分的粮食暂时不分,总共才分七百斤谷子。最多的人家是十一口人,也不过五十多斤。因此,一般来说,就是用篮子提着送往各家的。 这一切虽然可悲,但是很新鲜。 七个人,只有会计文新良表情漠然,其他的人则是看谷子,那眼睛里面发着光亮。似乎生的谷子就可可以吃下去。想起自己少年时,就是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暴露一半乳峰的身边美女,看着那些裸体写真的照片美女的。 23、送粮路上风光好 所谓的记账,就是把各家各户的名字写下来,按照昨天统计好的数字,一个个报数给称粮的会计文新良。 胡天健想去看看如何送谷子到各家各户的,可是一时间也不好说。 过了不久,胡天健实在想与看看,看看乡亲们如何迎接谷子的,对文新良说:“新良叔叔,登记工作很轻松,天气这么热,让我去送谷子,换一个人登记吧?” “换谁登记?”文新良反问,“今天送谷子的社员没有人认识字的,怎么换?” 没有办法了。 又过了一会儿,胡映田从上工的地方回来,问文新良:“怎么样?分了多少家了?” “分了八家家了。” “才分了八家,照这样下去,恐怕天黑还分不起来。”胡映田说,“要不,我再派人帮忙分。” “没有办法,送粮食的人也忙不来,我这里需要一点点地称,很费时间。”文新良说,“要不,你再找人来帮忙分也好,等社员们收工了,看见家里没有粮食,就不好了。” 这么一说,胡映田就走了。不久,找来三个人,说:“就这三人了,其他的人还要赶工,其他的人都到远地方去上工去了。要不,我来登记,叫天健去送谷子。” 正是胡天健想要的。 “好,我去送谷子。”胡天健笑说。 “天健早就想去送谷子了。”文新良笑说,“现在总合乎你的意思了。” 胡天健笑了笑。 下一个分谷子的,是叫胡金山。胡金山一家八口,父母,四个儿女,夫妻两人。只有两个劳力。一算,只有三十三斤二两。 胡天健与一个叫文新根的男社员送粮食。 因为加了人,箩筐不够,文新根用一只箩筐装着,俩人抬着送去。 两人抬三十斤谷子,再怎么饿,还不是很轻松的事情?文新根在前面,胡天健在后面。 从仓库走出,弯一个屋角,胡天健就看见,一家的屋门口站着一个老妇人,拉着两个孩子,旁边站着大小四个孩子。看他们那眼神,充满了羡慕和渴望。 “奶奶,是不是送给我们?”一个大点的孩子问。 “也不知道,许是没有轮到我们家呢。”老妇人回答。 一个男孩子从土屋内走出来,做出迎接的样子。 可是,却是眼巴巴地看着胡天健两人把谷子抬着走过他的房子。 又转过一个屋角,从菜地的篱笆傍边走去,来到一个比较大的屋前的空地上。这边,有一排房子,怕是有四五家。 这几家的人,也像刚才一家一样,老人带着孩子,各自站在自家的门口,用渴望和羡慕的眼神看着胡天健俩人,似乎是看着给自己带来救命的良药。这种景象,让胡天健想起大学的学生翘首等待香港天王刘德华来M市演出。 来到这时代已经有一段时日,任何让胡天健感到希奇的事情,现在对于胡天健也没有什么吸引力了。胡天健只是默默地接受。 “新根,我的谷子什么时候送来?”一个男老人问。 “等下吧,快了。” “快了是什么时候?” “按照顺序的,轮到谁,就是谁。”文新根边说边走。 “不要轮到我们没有了。” “不会的,这次分粮都有份的。” “不要到了后面给我们不干不饱满的谷子。” ……几个老人,你一句我一句,文新根只是不停脚,走过去,把他们的话留下不回答。 走过这排房子,再过相连的两块菜地,透过篱笆墙,胡天健又看见一家有人站在门口等待送粮食。 文新根走过,对胡天健说:“到了,放下来吧。” 放下箩筐,文新根对那站在门口的男老人说:“丙叔,你的谷子。” 胡天健一看,却有一男一女两个老人,女老人手中抱着一个女孩子,男老人则是牵着一个三岁大小的男孩子。他们穿着灰色的、布满布丁的衣服,脸上布满了皱纹,听说给自己送谷子来了,女老人连忙放下女孩子,迎接上来,不停止地说:“多谢毛主席、多谢共产党……” 同时,用手去摸那箩筐中的谷子。 男老人也是松开牵着孩子的手,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箩筐迎接过来,说:“多谢毛主席、多谢共产党,多谢你们俩个人。” 文新根站在哪里,就像是玉皇大帝派下来解救凡人的神仙,一副自豪的表情,一副沉醉的摸样,说:“快,把谷子倒出,我还要给别家送粮呢。” “好好好,”俩个老人连忙把箩筐里的谷子倒进自己的箩筐里,把沾在箩筐中竹篾缝隙的谷粒用手抹下来。 四个孩子则是站在旁边漠然地看。 稍后,文新根说:“好了,倒完了没有?我要走了。” 男老人用手摇了摇自己的箩筐,女老人抬起头,说:“好了,好了,倒完了。” 胡天健看见,女老人的眼睛一直看着那送谷子的箩筐,似乎还在寻找里面的谷子。 胡天健看见,那女老人的眼睛里禽满了眼泪。似乎就要流下来。 这眼泪,是对于得到粮食的喜悦,还是对于生活的困苦得到悲戚,还是嫌弃送来的谷子太少了?胡天健分辨不清楚。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我们走了。”看见俩位老人看着箩筐不舍得走开,似乎在希望这箩筐里面还出现又一个三十多斤谷子,文新根说。 “好好,你们好走。”女老人抹着眼泪说。 “爷爷奶奶,我们走了。”胡天健相信,自己的这句礼貌的告辞,是对于这家渴望谷子的两位老人的安慰。 24、相面地主似春风 走到半路,胡天健回味刚才的情景,问:“新根叔叔,我们送谷子都都这样迎接的呀?” “也不全是这样的。”文新根回答说,“这两个老人有这么恭敬,大概是觉得自己沾了社里光。他家几个劳力都是很弱的,做农活不如人家做的快做的好。” 有三组分送谷子,速度快了不少。天黑的时候,外出劳动的社员回来了,粮食的分配接近尾声。 最后一份谷子,是送给文可思的。 社员们先到仓库看看,听说谷子已经分到了家里,各自回家去了。 “胡吉兆的谷子已经送去了,现在只有文敬辞的谷子没有送,谁去送?”胡映田问。 “我不去送,刚才我送了胡吉兆的谷子,胡吉兆是富农,我都送了,现在我不去送。”文思连说。 另外几个人也说不肯送,说文敬辞是地主,不愿意为地主送谷子。 “大家都不肯送,那我只有等明天他自己来拿了。”胡映田说。 “我去送!”胡天健一听,连忙回答,“我去为文敬辞叔叔送谷子。” 话一出口,胡天健就有点后悔。人家都不愿意去为地主送谷子,自己却自告奋勇,怕是又要说自己同情地主了。 可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难以收回。 “那好,就由天健送去。”胡映田说,“你送去了,明天就不用他自己来拿了。” 文敬辞一家共七口人,按照计算,就是二十七斤三两。 天黑了,肚子饿的很厉害。二十多斤谷子,挑在肩膀上,走路都有点吃力。 文敬辞的家在村子东面的一个山包上。那里原来是一个佛教的庙宇,解放后,庙宇的香火渐渐少了,尼姑也走了。 开始的时候,文敬辞只在庙宇外面搭建了四间茅屋,后来,庙宇香火渐少,茅屋漏水,文敬辞请示村支部书记罗义江,经过村党支部批准,才住进了庙宇之中。 庙宇距离村子有一百米左右,胡天健送谷子去的时候,庙宇外面文可思带着两个弟弟在玩。看见胡天健来了,文可思转身走进了庙宇。 因为饥饿,两个弟弟只坐在庙宇前的石凳子上,也不跟文可思进去。 文敬辞则在庙宇边的菜地里锄草。 胡天健把谷子挑到庙宇门口,文可思的爷爷文光祖从里面走出来,说:“天健,你来送谷子我么?” “嗯,爷爷是来送谷子你家的。” 文光祖转身说:“快,可奎,你拿箩筐来。” 少顷,文可思二十二岁的哥哥可奎从里面拿来一只箩筐。 文光祖搂起箩筐,把谷子倒进自己的箩筐里,说:“好了,天健,倒好了。” 下午,胡天健看见其他的社员倒谷子的时候,总是拍拍箩筐,把夹在箩筐竹篾中的谷子拍出来。可是,这个文光祖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多谢毛主席、多谢共产党。”文光祖说,“多谢你送谷子来。” 说多谢话的人有,也并不多,从本心来说,地主被革命了,心中是憎恨共产党的,但是文光祖却说了。 “不用谢了,我走了。” 胡天健转身要走,文可思的母亲李金娇却从下面的水沟里洗菜过来。看见是胡天健,连忙说:“是天健呐,快,进家里坐坐。” “不坐了,阿姨,我回去了。” “可思,你快去拿一块苦子皮给天健吃。”李金娇对站在门里的文可思说。 文可思听了,连忙走进厨房里拿来一块苦子皮。 胡天健听说有吃的,本能停止脚步,嘴上却说:“不了,阿姨,我回家吃。” “你家哪里有这东西,你吃吃看,不是很难吃的。”李金娇说,“你等等,可思就拿来了。” 正说时,文可思从庙里走出来,手中拿了一张巴掌大小的黑黑的苦子皮,也不说话,递给胡天健。 胡天健一来肚子饿,二来也很想见识这个叫苦子皮的东西是什么样子、什么味道,连忙接过来。瞬间,一股食品的奇异香气传进胡天健的鼻孔里,热热的所谓苦子皮,让胡天健口水猛吞。 转眼一想,这么饥饿的时刻,你把这张香气扑鼻的苦子皮吃了,还不要了别人的命么? “不,我不吃,我不饿。”胡天健把苦子皮还给文可思。 “怎么不饿,快吃了吧。”李金娇说,“我家还有好多呢。” 啊,还有好多?奶奶的,地主就是地主,什么苦子皮都有,还有好多,自己还不知道什么叫做苦子皮,家里也从未有人说过,肯定也不知道这苦子皮是什么东西。既然还有好多,那我就收下了。 犹豫之间,李金娇说:“天健,你快回家,天黑了呢。” “我还是不吃了,大家都这么困难,我怎么好意思……”胡天健还是不忍心吃了这快神奇的苦子皮。 “我知道,我们家的东西你不愿意吃的,”李金娇说,“可是这苦子皮只是吃的东西,也不是我们家的人,你怎么就这样不讨厌……” 这句话,彻底摧毁了胡天健的所有的顾虑,胡天健挑起担子就走了。 走了二十多米,胡天健迫不及待地把这苦子皮塞进嘴巴里。似乎有苦味,但是,柔软、细腻,口感很好。也只那么一小快,还没有充分体味,就进了饿的呱呱叫的肚子里。 “天健——”刚吃完,后面就有人叫。 胡天健回头一看,是文可思! “什么事情?”胡天健不解地问。 即将团圆的月亮,此刻正挂在高远的天空。银色的月光下,虽然肯不清楚文可思的美丽的脸色,却掩盖不住文可思优美的身姿。 文可思嘘了几口气,双手互相捏着放在小腹,说:“请你不要对别人说在我家吃了苦子皮,好么?” “为什么呀?”胡天健说,“我不怕人说的。” 为了讨的美女的欢喜,胡天健撒谎说。 “不是,如果别人知道我家有这种苦子皮吃,我家人又要挨批斗的。”文可思的话充满了担忧。 这个还不简单,我本来就不会说的,难道我让别人说我与地主团结在一起呀。胡天健回答说:“我不会说的,你放心吧。” 25、厨房夜晚好紧张 听胡天健这么说,文可思停顿片刻,转身走了。 胡天健站在原地,看着文可思离开的背影,回味美女的话和身影。 却说回到文可思回到家中,李金娇问:“可思,你追上了天健了没有?” “赶上了,说了。” “我说,既然这娃儿送谷子给我们家,谢谢他,给他苦籽皮吃也不委过,只是现在我们家处境艰难,不保险他不去说,这样叮嘱一番也是很有必要。”文光祖说,“没有他送,恐怕我们家的谷子都要自己去拿,说不定不给也说不定。” 文敬辞已经回来,听说了送谷子的事情,拿来称一称,说:“二十七斤三两,没有少。” “少了也没有办法,现在我们是受制于人,什么事情都要小心,不要跟人争。”文光祖说,“现在搞高级社,搞的人都没有饭吃,以前汪精卫、日本人在的时候,还没有见过有这么普遍没有粮食吃的。人人都想偷懒,都想少做事情多得谷子,最后都没有谷子。” 一家人默默地吃南瓜粥,一人一个苦籽皮。因为刚才送了一块天健,文敬辞就与妻子李金娇共一块。 “你们都听见爷爷说的话了?”文敬辞说,“这些话都是不能在外面说的,都要记住。” 没有人回答,算是回答。 吃了反,孩子们洗澡睡觉去了,文敬辞在厨房里砍柴,李金娇洗碗。 “我说孩子他爹,你看儿子都二十二岁了,看他整天苦闷的,是不是想媳妇了?”李金娇说,“像他这么大的男孩子,没有媳妇的已经不多了,我们是不是托人说媒,为孩子找一个媳妇?” 文敬辞没有立即回答,砍了一块柴,擦一把汗水,说:“我们家的可奎人又长的不差,脑子也好使用,还读了不少书。在以前,怕是有许多的媒人上门说媒的。可是现在,人家听说我们是地主,就没有人敢来说了。” “事情就这样了,孩子一生,成家立业也是大事情,我们做父母的,张罗是应该的。没有人来上门说媒,我们自己去找合适的人托媒人说说。” “这个也是,我整天劳动,也没有想过这事情,你这一说,确实也要考虑了。你看看那家有年纪相当、相貌不要求,只要身子健康,能做事情就可以了。” “依我看,那些长相好的,身子硬朗能赚工分的,怕是早被人家贫下中农的子弟看上找去了,”李金娇说,“我们家孩子命不好,碰上这颠倒的时代,只怕很难找到合适的媳妇了。” “要是有眼光的人家,就应该看上我们家的可奎的。”文敬辞说,“我们家的底子厚,将来说不定有变天的时候,到那时候,我们家还不是又回到了丰衣足食的时光?” “你说的也是,”李金娇压底声音说,“那日本人管了多长时间?汪精卫还不是跟日本鬼子一起死了,蒋介石也只来了四年。这天下的事情谁说的清楚。” “日本人来的时候,我们伺候日本人,汪精卫做了皇帝,我们伺候汪精卫。蒋介石来了,我们伺候蒋介石。那时候,我们最怕的是土匪,如今共产党来了,土匪倒是没有了,村里的人却个个我们都怕。土匪只要我们的粮食和钱财,共产党却是钱和命都要。” “有什么办法,朝代变了,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尽头的一天。”李金娇叹息说。 “我听说在城市的大学里,那些以前的教授学者都在批评共产党,还说要共产党下台,”文敬辞小声说,“也不怕共产党作威作福,总是有人出来说公道话的。” “要说,我们家的田地都是我们自己劳动做来的,就这样拿出去给共产,也不符合天理,我们又没有霸占别人的东西。要说,现在的共产党干部,哪一个不是运用权力霸占集体的东西?” 说时,李金娇已经收拾好了厨房,俩人烧水洗澡。 此时,文可思进来,问:“娘,水热了没有?” “嗯,快热了。”李金娇说,“思儿,你来的正好,我问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呀?娘。” “上次你告诉我那天交公粮胡天健帮助你挑的,是不是真的?”李金娇问。 “什么真的嘛,娘,问这个做什么嘛。”文可思不想说。 “思儿,这里也没有外人。”李金娇说,“只有你爹。有些话,我要对你说的。孩子,你也知道,我们家现在的处境很不好,像胡天健这样的贫农家庭,不一定看的上我们的。但是,凡事也很难说的,要是有可能,你们也是可以的……” “什么嘛,娘……”文可思羞赧说,心里却是很高兴,想娘说下去。 “现在成分看的这么重要,人家也有想法的。”文敬辞说,“思儿,如果遇到什么伤心的事情,也不要太放心里去。平时与人交往,要保持自己的本分……” 文敬辞没有说完,就停了。 “我舀水。”文可思听了,却揭开锅盖舀热水。 文可思舀了热水洗澡去了,李金娇说:“天健还在读书,哥哥还没有媳妇,怎么说,我们家思都不对。” “是啊,胡天健还在读书,说不定以后要上大学。”文敬辞说,“再说,他今天送粮食,前天为思儿挑公粮也只是一个读书人的普通表现。” “我听说繁荣村里一个地主的女儿,长的也不错,二十五岁了却没有人去说亲,最后却嫁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雇农。”李金娇说,“听说那雇农,长的不但个子矮,长相也很丑,家徒四壁,头脑愚笨。” 文敬辞听了,沉默不语。 随后,夫妻俩人分别洗澡睡觉。不提。 再说这边,胡天健回到家中,一进门,胡为强脸色严肃,说:“健儿,你来房间,我有话说。” “什么话,这么神秘做什么嘛。”胡天健笑说。 胡为强也不说话,进了房间。胡铃站在一旁,笑说:“二哥,你自己做了什么神秘的事情?” 26、你教我来我教你 “我做了什么神秘的事情?”胡天健问,“难道是说我不该给文敬辞送谷子?” “不知道,你去听爹怎么说你。”胡铃笑说。 进了房间,胡为强坐在床上,脸色冷峻,说:“健儿,我问你,刚才你是不是为文敬辞家送谷子了?” “嗯,我是为文敬辞叔叔送谷子去了。”虽然知道自己错在那里,但是,自己也并未与地主文敬辞进行反革命的言行,所以说话比较理直气壮。 “孩子,我多次教育你,叫你不要靠近地主,你却是不听。”胡为强颇为悲戚地说,“虽说你失去了记忆,可是社员们不会因为你失去了记忆而原谅你。而且,你失去记忆,知识却不但没有失去,反而增加了,更是让别人不相信你。本来想你在家里休息,等开学了再去上学,现在恐怕不行了,要即刻送你去上学,好让你在学校了熟悉社会上的事情。要不,我明天一早就送你去上学。” 说完,也不听胡天健说话,出去了。 吃饭的时候,胡为强把自己的想法一说,周银芝说:“要说是应该把他送去上学,可是,一来到学校里也是劳动,在家也是劳动,相比较,社里的活儿还是要轻松些。再说,健儿在社里做事情,还有工分。是不是在等几天再说?” “就是,明天还要分工分粮食,弟弟在家里做事情有工分粮。”胡铃接话说,“只是以后不要照顾文敬辞就是了。” 这样一说,胡为强动摇了,说:“说的也是,粮食这么重要,马上又要收黄豆了,也要按照工分分的。也好,就等开学再去。” 当晚,民主评议工分底子。十八岁以下的男女社员一律按照五分底子记工分。也就是说,这些人每劳动一天,就是相当于全天十分的有半。 虽然有争议,但是胡映田说,按照国家法律,十八岁是属于未成年人,工分就这么高,虽然有劳动能力大小的问题,要区别对待,还要请示上级再说。 次日,胡映田果然又叫胡天健去协助文新良工分粮。 虽然高级社成立才两个多月,可是六十多个社员上工,每人也有五六十多个劳动日,计算出总的工分来,也是一件浩大的工程。 因为胡映田要带领社员上工,没有时间参与计算,社员们眼睛盯住没有分的工分粮食,自然是巴望早点分了。 这样,只有胡天健与文新良两个人计算。 算了一上午,却只算出了二十三人。 下午出工前,胡映田来到仓库问:“会计,算了多少?” “时间又长,记工的本子又多,计算起来自然是慢的,天健年纪轻,算了十五个,我还只算了八个。” “这么慢,社员们在工地就总是问我工分粮什么时候可以发。”胡映田说,“本身社员们就懒散,早点把工分粮分下去,也好提高社员们的积极性。依据眼前的速度,恐怕是今天还算不好了。” “想今天算好,只有增加人手才可以,否则,我们俩加班也不行。”文新良说。 “我们村在社员也没有人可以算计的,怎么增加人手?”胡映田问。 “本来文敬辞的儿子可奎和女儿文可思认识字的,只是他们是地主后代也不好使用。”文新良说,“不然,叫他们两人来帮忙,今天下午应该就可以计算好。” “这恐怕不好吧?”胡映田说,“一来,地主家的人做这样轻巧的事情,社员们有意见,二来地主还会笑话我们,说我们贫下中农都是文盲。” 胡天健在一旁听着,早就想到文可思,想起父母的教导,只是不敢开口。现在听胡映田这么说,接话说:“映田叔叔,这个就不怕的。记得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导师列宁说过,无产阶级要利用资产阶级来建设社会主义,既然革命导师都这么说过,我们为什么不遵照导师的教导?再说,地主阶级现在是受到我们无产阶级的监督劳动,他们敢笑话我们吗?” “嗯,还是读书的娃儿知道的道理多。”胡映田笑说,“只是不知道你说的这个列宁是那个导师?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吐血,列宁都不知道是谁,还做社长。胡天健问:“叔叔知道马克思是谁不?” “马克思我是知道的,毛主席说,我们都是马克思主义者。就是这个马克思吧?” “对了,”胡天健说,“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是我们无产阶级的伟大导师,毛主席是我们中国的无产阶级导师,他们是外国的无产阶级导师。” 胡天健尽量解释清楚,可是,一个列宁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的人,怎么解释的清楚。胡映田似懂非懂,笑说:“那是我们毛主席导师大,还是马克思他们大?” “这个不是谁大的问题,是先后的问题。”胡天健说,“共产党、共产主义,是马克思、恩格斯俩人创造的,其他的导师是在这个基础上发展、创造的。” 胡映田听了,充满了敬佩地看了胡天健一眼,又问:“也不知道列宁导师究竟说过这句话没有?” “怎么没有说,过几天我到学校去找找本列宁导师的书来,找出来你看。”胡天健满怀信心地说。 这样一说,胡映田就深信不疑,说:“那我去把他们俩人叫来。” 说完,就走了。 稍后,文可奎、文可思俩人就来了。 兄妹俩人显然显得很高兴,但是喜悦埋藏在心里,不容易察觉。 会计文新良为他们找铅笔出去了,胡映田交代几句,也上工去了。 胡天健笑说:“俩位,叫你们来,是要帮忙统计工分,来,看我做的,就是这样……” 胡天健讲解完毕,兄妹俩都说这个不难。 文可思坐在胡天健身边,文新良则是与文可奎坐在一起。 整个下午,虽然天气闷热,汗水不停止地流,但是,从文可思身上发出阵阵体香,让饥肠辘辘的胡天健无限沉醉。 文可思写的字工整、俊秀,就像美丽的文可思在在白色的纸张上跳优美的舞蹈。 天还没有黑,统计工作就做好了。 次日,工分粮食分发完,有人对胡映田说,胡天健本来是学生。眼下,学生到社里支援生产不记工分,没有报酬的,可是,胡天健却在社里做轻松的事情,还分粮食,哪里有社会主义觉悟,应该退了分给胡天健的一斤三两谷子。 27、路遇先生齐渡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有选择的余地了。胡为强把胡天健的一斤三两工分粮交还给了社里,决心即刻送胡天健去学校。 再说红光中学,整个暑假都在支援社会主义建设,学生整天忙碌不已。 学生们热爱社会主义的热情高昂,虽然肚子处于半饥饿状态,但在做农活的时候很卖力,总是生怕被人看成落后分子。 可是,劳动强度如此之大,学生们已经是大部分身体虚弱。周全信向乡党支部书记丁祥福请示,让学生们休息一天。丁祥福批准。但同时交给丁祥福一个任务,说是红旗村有一个人名字叫丁木林的人至今没有进入高级社,听说他有个女儿在中学里读书,叫周全信去做丁木林的思想工作,好让丁木林早日进入社会主义大家庭,进入高级社。 丁木林的女儿,就是初二学习委员丁南香。 乡党委书记,乃是一乡之长,把这个任务交给周全信,用意是很明显的,就是以丁南香在学校读书,能依老师的情面来打动丁木林,让他进入社会主义高级社的大家庭。 平时,别的同学吃不饱,可是丁南香却有足够的粮食吃。在支援的时候,是被社里的社员安排在各家各户吃的,丁南香晚上回来,却是拿了自家带来的米煮吃的。这一点,让很多同学羡慕不已。 因为告假批准,学生们都回去了,学校里只有周全信一个人。因为到丁木林家要过河,有一段路程。而且,不早点去,恐怕丁木林不在家。因此周全信也起床的早,天没有亮就起来,上路了。 走了不久,前面有两条路,一条,经过乡政府,再过河到丁木林家。一条,往东,去胡天健家。 天蒙蒙亮,胡为强正好走到这条分岔的路口,生怕天亮了耽搁了上工,胡为强不觉加快了脚步。 “咯咯……嘎……”雄鸡的叫声,从附近的村子里传来。 田地间,山上,不是传来野鸟的鸣叫。没有见到一人。 “天健,到了学校,不要乱说话,先看看别人怎么做,”胡为强说,“你的记忆丧失了,开始你说错一两句话别人不在意,多了就不行了。祸从口出,你要向别的同学学习,不懂的地方就问问老师。” 周全信正从身边走过,听此,停住脚步,问:“是胡天健同学吗?” 胡为强听见叫声,停住脚步,说:“你是……” “我是周全信,胡天健的老师……” “哦,周校长呀,你上哪里去?”胡为强笑说。 周全信回答后,胡为强那自己送胡天健上学的事情一说,周全信说:“今天学校放假,要不,你等明天再来吧。” “明天我没有时间送了,今天我都怕回去晚了影响了上工,还是让他在学校里吧。”胡为强说,“反正明天就要上学的。” “我现在有事情,学校里也没有人,要不,就让胡天健同学跟我一起去。” 两个人都忙,胡为强也没有多考虑,说:“那就麻烦周校长了。” 这样,胡天健留下,两这分别赶路。 走过了乡政府,往西再走一段河边的小路,面前就有一条小河。 说是小河,却有五十多米宽,在当地就是宽河面了。 不仅如此,因为这里是两条支流的交汇处,水流长久冲刷,把河床冲的很深。河对岸的人要来乡政府,从此过河最近。河那边,一边则是宽阔的田野,一边是岩石山。因此,来往的人就要在此渡河。 因为水深,木桥不能搭建,只有依靠小船。 来到河边,却见一只小正在对岸的水边停靠。 “喂,船家,渡河——”周全信双手做成喇叭,向对岸呼喊。 “好啦,来啦——”那边传来回应。 随后,小船摇摇晃晃开过来。 来者是一个老者,穿着腰间扎一条白色的毛巾,上身穿着对襟的白色褂子,下身穿着灰白色的裤子。裤子很宽大,挽到膝盖,站在小船,好像穿着一条裙子。 老者脸盘宽,不满皱纹,花白的眉毛很长,引人注目。 “小心上船。”老者把小船靠近,叮嘱说。 周全信走到河边,转身对胡天健说:“你等下,我先上去,你再上。” 周全信一上去,小船微微摇晃。站稳,周全信伸手胡天健:“来,你上来。” 从来没有坐过这么小的船,胡天健拉着周全信的手,小心翼翼地上了小船。 蹲在小船中,小船向对岸划去。 “几多钱?师傅。”周全信问。 “一分钱。” “减价了啦?”周全信问,“以前不是一个人一分钱吗?” “也不,现在开船的多,我是以价钱拉顾客的。”老者回答。 胡天健环顾四周的景色,不多时,小船就靠岸了。 “老头子,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声音从岸上传过来。 胡天健抬头一看,岸上站着一个彪形大汉,双手叉腰,正在虎视眈眈看着小船。 老者也不回答,把船靠岸了。 “你上来!”那彪形大汉走近小船,指着老者的鼻子吼叫。 “我说老五,这渡口又不是你家的,干吗这么凶?”老者也不怕他,出口反击。 “早就对你说过,叫你不要再渡河,你为什么不听?”老五用手指着老者的鼻子。 老者上岸,栓好传,说:“你以为你是什么?还以为是旧社会呀?做土匪呀?你叫我不来我就不来了?” 周全信把胡天健扶上岸,见两个渡河的船夫骂架,站在一边不知道做什么。 “你听着,老不死的。”老五说,“下次再看见你来河口摆渡,老子就打断你的腿!” 这还了得,要打架了。周全信心中有事情,忙拿出两分钱递给老者,说:“师傅,拿钱你。” 28、不理斗殴见单干 老者接过钱,老五指着老者的鼻子,凶狠地说:“老家伙,你还擅自减价,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老五,渡河不是你一个人的,人民群众都有份的。我怎么收价钱,与你何干?你不要凶狠,现在是新社会,人民当家作主,我不怕你。” “你当家作主,我呸,”老五说,“党给你田地,你却不记恩情,不听当的话,至今还搞单干,还想当家作主,也不怕丑。” “我是不怕丑,可是没有你丑,旧社会要饭的,现在共产党把你变成人,却想骑在人民的头上作威作福,成了土匪恶霸、横行乡里。” 老人的这句话激怒了老五。老五走到河边,把老者的小船解开,欣起小船。小船翻过来,向水中下沉。 老者看见老五沉了自己的传,却走到河边老五的小船边,准备也照老五的做法把船沉了。 老五见此,走过去,把老者用力一拉,老者向后一仰,倒在地上。 “哎哟,打人了——”老者哀叫起来。 “我去看看……”其时,周全信已经走了十几步,一直回头看着,见老者摔倒在地上,要转身回去。 “不要,周校长,我们还有事情。”胡天健说,“人民群众相互吵架很正常的,人民内部矛盾呢。再说,我们还有任务在身呢。” 周全信听了,打消了返回的打算。 但看这时候来了几个人,看两个摆渡的在打架,都若无其事,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胡天健纳闷:听说农民很淳朴呢,怎么不见有人出来打抱不平呢? 师生两人向丁木林家中走去。 丁木林所在,是红旗村丁家社。先是问丁家社,走到村口,周全信说不知道丁南香的家是哪个屋子,就问路边一个女社员:“请问,同志,你知道丁木林的房子是哪一家吗?” 那社员翘起嘴巴,指着村子前面中间一个房子,说:“喏,那家就是。” 这时,后面来了一个人。刚才那指路的女社员问:“四叔,咋不出乡里呢。” “老五与丁怪在打架。” “打架,那丁怪打的怎么样?” “怎么样?也不怎么样,丁怪的船饭进河水中了。” “呵,好,看那丁怪还怎么找钱。”女社员幸灾乐祸的口吻。 师生俩人也没有心思听社员的议论,向丁木林家走去。 按照女社员的指点,周全信站在丁木林的房子前面。 天已经亮了,丁木林的大门开着,干净整洁的门口,几只鸡在门前觅食。三间土砖的房子,高约两丈。每间房子中间有一个木制的窗户,上面,分别还有一个六十平方分米的洞。没有一口青砖。其中,两间盖着青瓦,一间盖着茅草。 厨房搭建在靠茅草的一间,外面紧跟一个盖茅草的院子。 这比胡天健的房子要好。 这样好的房子,胡天健看见并不多。 周全信走进大门,不见一个人,问:“有人在家吗?” 稍后,走出一个妇女。这妇女头发梳的整齐,圆圆的脸,中等个子,穿着普通的蓝色褂子,灰色的裤子,上面依稀可见布丁。这就是丁木林的妻子、丁南香的母亲叶贵英。 见到来了两个陌生人,叶贵英笑问:“同志,你找谁呀?” “请问,这是丁木林同志的家么?”周全信笑问。 “哦,是呀。同志,你找他有事情吗?” “呵,我是红光中学的老师周全信,是你女儿丁南香的老师。”周全信介绍说,“这个,是丁南香的同学胡天健。” “哦,小女南香的老师呀,快快,请坐。”叶贵英笑说,连忙把旁边的椅子端过来。 “呵,不客气,丁木林同志在家吗?”周全信想尽快照面丁木林,争取早上解决问题,不要等到早饭的时候。 “哦,他到地里去做事去了。”叶贵英说,“周老师,你等等,我让南香去叫回来。” 说着,就转身进了厨房。 其时,丁南香正在烧火,听说周老师来了,赶紧放下柴火,跟着母亲走进堂屋。一个七岁的弟弟也跟了出来。 见到周全信,丁南香甜甜地喊:“周老师——” “呐,这是你老师,他要见你爹,你到土埂去把你爹叫回来。”叶贵英一旁说。 “不必了,嫂子,我还是去的里照会丁木林同志,免得他耽搁做事情。”周全信说,“要不,就让丁南香同学带我去找。” 迟疑片刻,叶贵英说:“那也好,免得耽搁周老师的工夫,就叫小女南香带你去。” 丁南香听了,笑说:“周校长,那就跟我来。” 周全信对叶贵英说:“嫂子,按我就走了。” “哦,校长好走。” 出了门,三人朝南走了十分钟,看见前面的山包上的旱地上有三个人。丁南香指着那里,对周全信说:“校长,我爹就在那儿。” 倾尔,三人来到旱地里。 旱地上,载种着红薯。红薯藤长势很好,很精神,水绿绿的,嫩绿的叶子上,闪耀着露水的光芒。 地块也不大,约有四分大小。地畦成南北走势,一行行。南边一头,却放着许多的树叶在中间。丁木林正从山上挑一担树叶下来。 有俩个人正在地里忙于把树叶向红薯中间偎进。这两人,只个是丁南香的哥哥,一个,就是丁南香八岁大的妹妹。 看见丁南香带了两个人走来,丁木林猜出了八九分,把一担树叶放下来,也不说话。 “爹,我学校周校长来找你。”丁南香走到丁木林身边,说。 29、单干不就我回头 丁木林满脸汗水,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听见丁南香介绍,慢悠悠地说:“你们校长找我有什么事情?” “呵,丁木林同志,我是红光中学的周全信,来找你有个事情。”周全信走过去,站在红薯地里,说。 “呵,周校长,你好,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看这红薯的长势,就知道你是一个勤劳的同志。”周全信想先让丁木林高兴高兴,“现在有的人只想偷懒,却想获得。” “可不是,那些社员,有几个是肯做事的?上工只是敷衍了事。”丁木林说,“整天那么多的人在一起,嘻嘻哈哈,哪里是做事的架势。” “也是,有的社员觉悟不高,不积极做事,需要想办法提高人的积极性。”周全信说,“不过,贫下中农加入社了,大家一起劳动,统一分配,没有剥削,没有压迫,社员们成为平等的。” “大家一起劳动,都偷懒不做事,哪里有粮食吃?”丁木林反驳说,“旧社会我没有田地,孩子没有读书,现在多谢共产党,我有田地了,也好让孩子读书。我一个孩子在高中读书,小女在中学读书,没有粮食怎么供养?” 丁木林的意思,就是不肯加入合作社。 周全信记得丁祥福书记说过,要让丁木林知道自己的幸福生活与社会主义制度的习习相连,要把他的女儿读书是受到党的恩情。 为了更快结束这次访问,周全信只有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丁木林同志,我们有今天的幸福生活,也全靠我党的政策英明,把国民党和日本鬼子打败了,现在不但你家有粮食,而且,儿女也读书了,现在党要求你加入合作社的大家庭,也是为你以后子女有更加好的学习机会……” 丁木林听了这话,显得很不耐烦,说:“我知道,田地是党给我的,我也没有说党不好,只是我有困难。如果我儿女不能在公家学校读书,我就去读民办的中学!” 话都说完了。 就这么回去,只怕难向丁书记交代。周全信显得很尴尬。 “周校长,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我要做事了。”丁木林边说,就要动手解开捆着的树叶。 想了想,周全信只有最后一招了,说:“丁木林同志,我是受乡党委丁书记来做你的思想工作的,希望你三思。目前,我们都是同志,是属于人民内部矛盾,希望你不要固执。” “怎么,周老师,想威胁我了?”丁木林根本不买账,很不高兴地说,“村里的干部也是这么对我说的。现在是新社会,人民当家作主,合作社是自愿的。我也是贫苦农民,不相信党就逼迫我加入合作社。” 话说到份上,绝了。周全信只有无功而返。 “丁木林同志,我走了,你做事。”周全信告辞。 “不送。”丁木林边做事情边说。 师生两人刚走了几步,丁木林的妻子叶贵英跑来,老远就叫:“孩子他爹,不好了。” “什么事情?”丁木林问。 叶贵英吼了几口气,说:“爹在渡口被老五打伤了。” 此时,师生俩人已经走下了旱地,在丁南香的带路下,返回学校。 路上,胡天健问:“周老师,现在不是社会主义了吗,怎么还有单干的?” “你不知道,天健”周全信说,“解放初期的时候,我们党打倒了国民党反动派,把地主富农的土地分给了无地少地的贫苦人家。按照毛主席的说法,就是新民主主义成功了。我们党的目标,是要带领人民群众进入社会主义,将来还要进入共产主义。因此,从53年开始,我们党就在全国范围内进行了互助组运动,再后来,就进行了合作社。以前是小社,每个村庄几个小社,现在是把小社合并成大社,将来还要进一步发展。最终要进入共同劳动,统一分配,各尽所能、按需分配的共产主义社会。但是,就是有那么一些人,不肯加入合作社,不响应党的号召。” “听丁木林说,参加合作社是自愿的,那他不加入不是也符合党的政策吗?”胡天健觉得丁木林没有错。 “话是这么说,”周全信说,“他搞单干,由于干活卖力,粮食收的多,与别社员的生活不一样,这就破坏了社会主义的形象和凝集力。” 原来这样,胡天健就不说话了。 沿着乡政府门前的公路往南走,大约四公里,面前是横断山脉在眼前高耸。再往左走五百米,就可以看见一排房子。 远远的,可以看见房子的黄色土墙壁上写着几个红色的正楷美术字——全世界无产阶级团结起来! 再走近,看见这房子墙脚是灰色的大石头砌成的,大约有一米多高,上面才是土砖。房子上面,则是盖着瓦。 房子朝西南向,与前面山脚下的村子有一段距离,显得是孤立的。 走进学校,胡天健发现,学校的校舍分为三部分,一部分,就是三间瓦房子,两间教室,一间寝室。另外,还有一间茅屋的厨房。还有一间,就是三间小瓦房子,是老师的办公室。 教室面前的墙壁上,也有一句红色的大美术字——文艺应该面向人民群众,为工农兵服务! 这不是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的句子吗?是说文艺的,怎么就上了学校的墙壁上了? 周全信把胡天健带到北面的一间教室门口。七成新的木门,也并没有上锁,周全信推开门,指着两层铺的靠后窗户一个铺,说:“呐,天健,那就是你的床。” 胡天健走过去一看,一床白色圆点花纹青色被子折叠放在木板床尽头,木板上锯齿依然,凹凸不平,两块木板相连,缝隙裂开很大。 30、师生同餐各忙各 也没有什么东西,来的时候,因为考虑到要支援劳动,有饭吃的,就没有带粮食来,只带了一身衣服。 胡天健把衣服放在床上,周全信说:“天健,中午我们就一起吃,吃了饭,我到乡政府去,你就在学校里休息。” 周全信把胡天健带到厨房。 厨房是间茅屋的,面积有八十平方米左右,倒V型的屋顶,由大小不一的木头架起来,上面用竹篾扎着许多茅草。四面的墙脚下,排满做饭的石头炉子。炉子石头上,沾满了烧火留下的黑烟垢。中间的土巴地上,凹凸不平,放着少量的干柴。 看见这样的景象,胡天健不解问:“周老师,这就是厨房吗?” “嗯,我就是厨房,平时上课的时候,同学们就在这里分别煮饭,暑假支援社里建设,煮饭就少了。” “那怎么不集体蒸饭呀?”胡天健问,“这样每人都煮饭,多麻烦。” “前两年,政府还每天提供一餐免费的午餐,后来政府困难,群众有意见,就取消了。”集体蒸饭有两个问题,一个是蒸饭需要工友,现在社里缺少劳力,怎么好派人。再说,现在的粮食这么贵重,蒸饭也不放心。” “谁不放心呀?不放心谁呀?” “工友不放心,还有,同学们也有拿错饭的。” 说时候,周全信已经把米掏好了,放进一只铁罐里准备烧火。 “周老师,我今天没有带粮食来,吃了你的米,我下次拿米还你。”大米这么金贵,胡天健怎么感到惭愧。 “不要说这话了,天健。今天只有我们两人,一起吃没有关系的,同学多了,我就承受不了。” “老师,你家的粮食肯定也少,吃了你的怎么好意思。” “我吃的是供应粮,前天每月有十七斤,今年下半年,因为困难,只有九斤大米了。就是这么,也比一般的社员还是好的很多的。” 说着,周全信已经用火柴把火烧着了。 “一个月才九斤粮食怎么够嘛。”社员们各种办法,毕竟他们与土地打交道,一个老师,整天与学生打交道,哪里去找充饥的东西? “九斤自然是不够的,饿也饿些,师母也是农民,多少也想点办法。” 火烧的很旺盛,周全信叫胡天健看火,自己洗菜去了。 学校里有一个菜园,是老师平时自己种的。 已经到了半上午了,周全信说,中午就不吃了,今天就吃两餐,反正也没有繁重的体力劳动,饿也好坚持。 煮的时候,从铁罐里不断地冒气,周全信不停止地搅动,并打开罐盖子,胡天健就知道是煮的很稀的稀饭。 吃饭后,周全信叫胡天健在学校看书,并说躺在床上不活动,就可以节约身体内的热量,饿的满慢。 周全信走后,遵照周全信的话来到寝室。寝室里有不少箱子,大概是同学们的生活用的工具。也不知道哪个箱子是自己的,没有书看。 来学校的时候,胡为强给了自己一把钥匙,想必是开自己箱子的。这么多的箱子,只有一个个试了。 试了三个箱子就打开了一只箱子。想必就是自己的。 里面有一个碗,一双筷子,两本书,一个竹子筒里有几颗指头大的盐巴。盐巴颜色灰黑色,其中有很多杂质,胡天健早就见过的。如此而已。 两本书是胡天健想找的。 在家里,胡天健只看见一本妹妹胡琴的语文书,前面没有封面,皱巴巴的,里面是一些简单的常用繁体字。这次看的是中学的书,应该是不同的。 两本书与现代的小学课本大小差不多,三十二开的,纸张粗糙,赭色,其间,可见许多制造纸张的原料留下的污点和线条,与在社里见过的毛主席著作雪白纯洁的纸张,天壤之别。 封面上,也没有色彩,与书中纸张一样,只是厚些。上面是一副黑体木板画——天安门。 天安门上面,一组线条向上成半圆散开,意思是太阳金光从天安门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照耀着全国读书的中学生。 翻开封面,第一页是前沿。前沿前面,大意是说在党的光辉照耀下,编辑了这套教科书。接着,中间有一段毛主席的话,用黑体字加粗的。这样写着:“毛主席教导我们,学习的敌人是自己的满足,要认真学习一点东西,必须从不自满开始。”我们要遵照毛主席的教导,努力掌握文化科学知识,为建设社会主义而奋斗! 57年,阶级斗争退出主要的矛盾,上年还没有反右倾,这样引用毛主席的话,阶级斗争的气味不是很浓。 最后,是说书中编了多少文章,要掌握的重点之类。 正文第一篇文章,是毛主席的著作《为人民服务》,再后面,就是刘少奇副主席的《论共产党员的修养》,再后面,有周总理和朱德总司令关于打仗的文章。 中间,有鲁迅的《故乡》和几篇杂文。 其次,就是几篇当时有名的文学家的文章。 数学课文前面除了同样的毛主席的语录,内容分为几何和代数,与现代的数学书没有多大的差别。 胡天健细细地看着语文书,好奇是一个方面,再有,既然在这时代生活了,就要适应这个时代。不熟悉这个时代,怎么混? 再说周全信来到乡政府,找到丁祥福,把自己今天的遭遇一说,丁祥福火气很的,站起来,双手背着,边走边说:“这是一项政治任务,你没有完成!你想想,眼下社员们在艰苦奋斗,吃饭多少都有苦难,可是,那些蓄意阻碍社会主义的人,翻身忘本,却躲在角落里享福,不肯与广大社员同甘共苦。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这是阶级斗争的新动向。我们要遵照毛主席的教导,防止阶级敌人死灰复燃!你想想,这样一小撮人让他放任自流,只会影响社员群众建设社会主义的积极性!” 31、重任在身有美女 “全国人民正在以极大热情投身这场轰轰烈烈的合作化运动中,我们乡也不能落在后面。”丁祥福继续说,“这件事情你还要继续努力,通过在学校里制造舆论,为社会主义合作化运动多做贡献。具体的操作,你自己按照拿主意。当前,合作社事业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社员同志们日以继夜地劳动,各地上报的情况表明,晚稻和各种庄稼长势良好。摆在我们党和干部面前的任务,是要保护正在成熟的庄稼,保证集体的收获不落入那些自私自利、没有觉悟的分子手中。目前还没有开学,再说,学生身体弱,劳动强度不宜太大。社员群众白天上工,也不宜晚上看护庄稼。我想,你明天就去组织学生,等候我的指示,分派学生晚上去看护各村各社的大豆。” 周全信毕恭毕敬地听着,唯唯诺诺,返回学校。 下午,陆续有学生来学校,大家对于胡天健回来喜欢说笑问这问那,胡天健一一回答,自然不必多说。黄昏的时候,周全信到乡政府请示丁祥福。丁祥福说,已经把学生前往各个村里看护大豆的事情说了,叫周全信到时候分派下去的学生直接与各个村长、社长联系。 回到学校,周全信集合学生一数,只有三十五个人。 怎么这样,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周全信问了几个同村子的学生,有的说自己来的时候一个人,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没有来。多数学生说,因为现在要在进入高级社,社里需要劳力,就留在家里上工了。 就这么多了,几多米煮几多饭。周全信跟另外两个老师商量了一阵,分派学生下村社。 全乡一公六个村,三十五个人,每个村六个人,其中一个比较小的赤岗村就五个人。 周全信说,学生分派主要依据哪里来的到哪里去,这样,学生比较熟悉,也好看护。 三个老师,只能带领三个组,两外还有三个村只有学生干部带领了。 初一的班长带一个队,初二的班长带一个队。还有一个队没有人带。丁南香说女生,再说有是单干的女儿,周全信有心不让她带队。 胡天健是初二的劳动委员,本来是可以带领的,但是考虑到他上次受伤了,周全信犹豫不决。 但是,胡天健人长的魁梧,其他学生没有合适的人选,看样子这次受伤了人还成熟了不少,周全信考虑再三,还是让胡天健带队。 晚上吃了南瓜粥,周全信把胡天健叫来,说:“天健,我考虑再三,还是派你带队。要是不熟悉,就多问问乡亲。这次看护大豆任务很重要,你一定不要辜负老师对你的期待,带好队,不让集体的粮食受到损失。” 胡天健学着电视中的镜头,说:“周校长,我保证完成任务!不让集体的大豆丢失一颗!” 周全信笑了笑,说:“你有这样的信心,很好,相信你能圆满完成任务。还有,丁南香父亲单干转化工作还没有完成,今天晚上就跟你一起去,在适当时候做做她的思想工作,争取得到她的支持,再去影响她的父亲。” 搞什么,这么困难的任务交给我,怎么搞的定?但是,这是校长布置的,再怎么难也不能推辞。胡天健响亮回答:“校长,我一定会努力完成任务!” 话只能这么说了。人家丁木林是乡党委书记派去的人都不买账的花岗岩脑袋,你一个小小的中学生能改变么? “好,就这样,望你获得好的成绩!”听了学生这么说,虽然希望不大,但毕竟在努力,心里很高兴。 一切准备妥当,全校师生分头出发。 胡天健一行五个人,除了丁南香,还有三个本村的同学。 天已经黑了,因为是执行任务,胡天健也不回家,直接找到村部,找支部书记罗义江。 罗义江早就接到通知,在村里等。之前,罗义江已经把乡政府要派学生人来村里看护大豆,指示各社开会,教育社员群众不要乱走,更不能做出损害集体的鸡鸣狗盗之事。 村部也是一个富人的房子,纯青砖,在铜牛岭的河对面,与两边社员的房子分开来,看起来很孤独的样子。 其时,村里几个人都在,罗义江正坐在堂屋中的桌子前面看报纸,看见胡天健来了,罗义江显得很热情,忙站起来,笑说:“欢迎同学们前来支援社会主义建设!” 村里的煤油灯与普通百姓家的不一样,上面有一个玻璃罩子,发出的光线比较亮。透过昏黄的煤油灯光,可以看见村部的墙壁上刷了石灰,一片白。上面青砖叠起的纹路依稀可见。正面的墙壁上,挂着毛主席和朱德总司令的彩色画像。则面的墙壁上,则是用红广告水写的毛主席指示,并且用红广告水画一个长方形框着。似乎还有其他的内容,看不清楚,也没有时间看。 胡天健说明了来意,罗义江说:“我们村有十个社,每个社都有大豆,并且十分分散,看起来很麻烦。我们村委商量决定,那些小的和远的地块就不看了,就看那些大的而且近的地块。” “支书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做。”胡天健说,“只要是为社会主义服务,我们服从上级的安排。” 听了这话,罗义江很高兴,问:“那好,你们一共是五个人,我们村各社有七快大豆地需要看。你们是一起走动看还是分开驻地看。” “我们听从支部书记的安排!”胡天健不敢自作主张,免得说自己表现自己想出风头。 “要说分开驻守,效果会更好。只是你们分散来,又是生地方,是不是怕呢?”罗义江说出实际的问题。 “我们都是新社会的人,没有什么可怕的。”胡天健说,“毛主席说过,不怕困难,争取胜利。” “话是这么说,不过山地里不但有野猪,而且还有古怪的声音,你们要注意安全。” “野猪我们也不怕,毛主席说,打不赢就跑,野猪我们打不过,可是我们可以赶跑,就像把国民党赶跑一样。至于古怪的声音,我们就更不怕了,难道世界上还有日本鬼子个国民党的大炮更加可怕的声音吗?” 听了这话,罗义江笑了,说:“好,你真是党和毛主席的好孩子。不过,这古怪的声音可不是什么大炮,而是我们平时所说的鬼。当然,我们共产党员、我们社会主义的人民是不相信有鬼的,你们不要相信就是了。” 32、大豆叫我夜惊魂 哇,古怪的声音就是鬼?胡天健没有想到有这种问题,一时间没有反映过来,问:“怎么,我们社会主义还有鬼吗?” “当然没有的,只是就旧社会人民的迷信,我先在这里提醒你罢了。”罗义江解释说。 “我们是社会主义的人民,是马克思主义着,是彻底的无神论者,是唯物主义者,怎么会相信鬼怪呢?我们社会主义的学生要破除迷信,彻底埋葬就旧社会的愚昧观念。” 胡天健又是一阵慷慨激昂,还想引用马克思关于鬼神是古代人民寻求自我安慰、躲避现实的论断,但是考虑到说了他们也听不懂,反而让他们觉得自己在卖弄,就作罢了。 “好好好,这就是我们社会主义的好学生,社会主义的合格接班人。”罗义江高兴地说,“那现在我们村委会几个人就带你们进入大豆地里。” 说完,安排村长、妇女主任、会计分别带其他三个同学要走。胡天健问:“罗支书,总共有几块大的大豆地?” “有是有八块大的,只是你们人少,只能看护五块了。我让几个村干部带领你们去找各个社长,再带领你们去大豆地里。” “既然有八块,就要看八块,怎么能扔下三块。”胡天健说,“我先去每个地方看看,到时候,我再在几个地方巡视看护,这样才能有效地保护集体的大豆。” 罗义江想了想,说:“也好,既然你们的责任心这么强,又主动地要求做事,那就依据你的意见。” 既然是胡天健全部都要去,就不需要村干部都去了,罗义江就让几个村干部不要去了。 八块大豆地,就分散在八个社里。胡天健与几个同学在罗义江的带领下,逐个找了八把个社长。 先找到社长,然后带到大豆地里。这样一折腾,就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到铜牛岭社,找了胡映田后,把事情一说,胡映田爽快答应带胡天健去。胡天健说,时间也比较晚,支书走了这么长的路,就不要去了,自己叫姐姐胡玲带了去。罗义江也不愿意走了,就说让社员锻炼锻炼也好,就没有跟着去。 这样,胡天健就带着丁南香回到家中。 家人听说,都认为一个孩子晚上在外面很危险,不说是有鬼,野狗和野猪很多。 本来丁南香就怕,听这样一说,身体就微微发颤,嘴巴上不敢说怕。 看这样,胡天健对胡玲说:“姐姐,那你带她去后就不要走了,今晚就陪伴我这女同学。” 家人听了,一个个都没有了主意。 最后,胡为强说:“本来呢,我去照看这位女同学都是可以的,只是等下我们社员还要开会,明天还要上工。再说,考虑到你一个女同学,我去,或者是天康去都不合适。要不,玲儿你先把这位女同学带了去,再回来开会。开会后再去与这女同学做伴。还有,带上火柴、刀具和我们家的黑狗。这样,野狗野猪就不怕了。野狗最怕的是火,你可以在看护大豆地的时候烧火。” 都说只有这个办法了。 胡玲与丁南香出发,胡天健再与罗义江去另外一块大豆地。 最后的一块大豆地是周坡社的,在一个叫做塘洼的地方,一块大豆地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胡映田和社长走后,胡天健感到整个世界都离开自己远去了。群山向中间逼近,塘洼似乎在一点点缩小。初升的月光,从南边的山峰凹处撒下来,照耀在塘洼中,大豆在静静地张望。对面的山上,因为背对月光,则是一片漆黑。 昆虫鸣叫声从山林中传出来,似乎是遥远的阴曹地府鬼魂在唱歌。 是不是后悔不该来到这里? 不来到这里又能到哪里去? 为什么没有两个人在一起,也好有个伴。 为什么农民都没有吃的? 锻炼锻炼,恐惧只有死亡才可以避免。 “呜……啊……” 一阵婴儿的哭叫一样的声音从对面的山瘠上传过来,毛骨悚然,胡天健浑身瞬间起了许多鸡皮疙瘩。 跑! 胡天健一口气跑出塘洼,跑回家。 回到家里,胡玲已经开会回家,已经睡觉了。胡天健叫醒胡玲,问:“姐姐,你怎么回家?丁南香在哪里?” “我不回家怎么行?要开会呢。”胡玲揉揉眼睛,“你同学在乌龟坡呢。” “她一个人在那里?” “嗯,不一个人还有谁?”胡玲不解地问,“不是叫她照看大豆吗?” “快,姐姐,你带我去乌龟坡!”自己一个大男人,刚才差点尿都吓出来了,她一个屁女孩子,还不魂魄都要吓的出窍了? “你自己去咯,我很累。”胡玲居然不肯。 “姐姐,你知道我丧失了记忆的,你就带我去啦,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胡天健央求。 这样一说,胡玲只有爬去来。胡天健带了黑狗,拿了一不柴刀,跟着胡玲去乌龟坡。 乌龟坡也不是很远,过了小河的木桥,再走一千米,就到了。 来到乌龟坡,胡玲走到刚才送到丁南香的地方。胡天健叫了几句,没有人回答。 “怎么回事?人呢?”胡天健问。 “呜……啊……”婴儿的哭叫声换到这里从附近的山上传来,再次让胡天健心惊胆战。 “那是什么声音?”胡天健指着山上声音的方向,问胡玲。 “是野狗的叫声。” 妈呀,野狗的声音!这么恐怖! “野狗不会吃人吧?”胡天健担心地问。 “怎么不吃人?去年我们村子里李婶的孙子不是被野狗吃了吗?你不记得了?” 上帝!鲁迅《祝福》中长妈妈儿子毛毛被野狼吃了的惨剧就在自己的身边上演! 菩萨保佑,丁南香不要死啊,不要被野狗吃了啊。我把她带来看护集体的大豆,如果她被野狗吃了,不说良心不安,就说自己的前途,岂不由此毁于一旦? 出师不可以不利,我还想以次立功以后寻找出路的! 胡天健坚信自己不会这么倒霉的。 33、寂静无声她招手 “姐姐,你走的时候丁南香在哪里呆着的?”胡天健问。 “就在这里的。”胡玲指着脚下。 “不行,我看她一定是在什么地方睡着了。”说着,胡天健举目四望。 乌龟坡,像一个巨大的乌龟,蒙蒙的月光下,爬在山间的中间,面向东方,岿然不动。 难道命运果真如此残忍,让丁南香选择在自己的带领下,被野狗带去了天堂?就算是这样,也要找到鞋子、骨头和衣服,没有理由空手而归。 胡天健蹲下,对带来的黑狗说:“黑子,我们一起去找丁南香。” 那黑狗还真的听话,跟着胡天健一起向前山脚下走去。 走了不到十米,黑狗往一团黑黑的地方的跑去。接着,发出汪汪的叫声转身。 胡天健跑过去一看,这是一个茅窠,长着茂密的丝茅。 胡天健看见一个人形的物体卷缩在那里。 “天健……我是丁南香……”那人哆嗦地嗫嚅着。 天啊,怎么这样?胡天健把吓软了身体的丁南香拉起来,好久,丁南香才站稳脚。 没有什么贼。空旷的乌龟坡上,只有静静的月光。黑白模糊的山林里,只有野狗的哭叫。 即使有贼,这样吓的软如泥巴的少女,又怎么能对于贼产生威慑? 丁南香拉着胡天健的衣服,再也不肯松手。 山脚下与许多干枯的树枝,胡天健带着丁南香,与胡玲把树枝架起来,点燃。树枝冒着青烟,继而烈焰腾腾、冲天而起。 野狗停止了哭叫,胡天健说:“丁南香,按理,你就在这里看着。看来,你是不敢的。我姐姐也要回家,明天还要上工,我还要去看看另外两三同学,要不,你就赶我一起去。” 丁南香自然是连连点头。 走到桥头,与胡玲分别。 走到下一个看护大豆的同学,距离大豆地有五十米的时候,胡天健说:“你在这里等着,我看了就回来,很快的,你不要怕。如果你跟了去,别人会说你不坚守岗位的。” 丁南香纵然有千万不愿意,也不能拒绝胡天健这个吩咐,关系到自己以后在同学们和老师眼中的形象。 由于事先没有考虑到情况这么恐怖,同学们都没有烧火。而是站在大豆地中间,忍受孤单和野狗的威胁,坚守各自的职责。 胡天健帮助他们点燃柴火,叮嘱他们不断寻找树枝加上,告诉他们只有这样,才能警世盗贼,吓跑野狗。 点燃三处的火堆,胡天健又在自己的岗位塘洼烧了一堆火,返回乌龟坡。 如此折腾,已经是凌晨三点。黑狗抓了四只野兔,正好可以充饥。 拔了兔子的皮,俩人找到坡下一个水沟洗了,胡天健学着电视中的样子,用一根棍子穿着,架在火堆上烧。 整夜都在劳动,饥饿和疲劳同时袭击而来,占据了俩个守护大豆的学生。 丁南香则是又饿又累又怕,一刻也不肯离开胡天健的身边。 俩人分吃烧熟的野兔,虽然没有盐,野兔特有的香气早就让俩人连吞口水。 胡天健没有忘记向身边的美女献媚,总是让丁南香吃野兔的大腿,自己则是吃身子。丁南香也做出礼貌的姿态,推说俩人都吃。不过,最终推来推去,还是丁南香吃野兔腿。 到了第四个野兔,丁南香说不吃了,都吃饱了。不再理会胡天健的讨好,说是要睡觉。就要倒在地上睡。 “地上怎么能睡觉,天都要亮了,就坚持一会儿。”胡天健不敢说:“那你就睡在我身上吧?” 因为根据自己的观察,这个时代没有结婚的女生很害羞,而已经结婚的女人则是相对比较大方。可不要太唐突,还要慢慢试探,不要让女生以为自己是色狼,那以后找女生就不容易了。 丁南香倒在地上,胡天健睡意也很强烈,也准备在躺下去。 “啊,有虫子。”丁南香被虫子叮咬了,惊恐地坐起来。可是眼睛却是眯着的,很困了。 “你怕虫子怎么睡?还是靠在我身上睡吧?”胡天健终于找到了理由接近美女的身体。 “哦,”丁南香依然眯着眼睛,说,“那你可不要动我。” “你放心啦,我不会动你的,我自己也要睡觉呢。” 这样,胡天健就把丁南香搂过来,靠在自己的胸口睡觉。 夏天,凌晨的气温也是不高的,身上也有凉气,不是旁边有火堆,恐怕是饥寒交迫了。现在丁南香依偎在胸口,俩人的体温加在一起,说不出的舒服。闻着从丁南香鼻孔里呼出来的气息,虽然没有文可思的奇异的香味,也感到温暖温软温柔和清香。 虽然也很渴望回味这少女的体味,但是困虫还是把胡天健带进睡梦之中。熟睡前,胡天健怕丁南香倒下,特意双手交叉捏着,轻轻抱着丁南香。 “咯咯……噶……”远处,隐约传来雄鸡的鸣叫。 “汪汪……”黑子的叫声则是在身边响起。 胡天健睁开眼睛,月亮已经下山了,深邃的天空闪烁着几颗寥落的星星。天很黑,正是所谓的黎明前的黑暗。 火堆失去了明火,在黑暗中眨眼。 在看丁南香,正把头浸在胡天健的怀抱里沉睡,两只玉手却是本能地着胡天健的衣服。而胡天健的双手,却滑在丁南香的乳房上。 饱满、柔软、温暖,好享受啊。 再说胡天健下身那根东东,因为吃了野兔肉睡了觉,已经坚硬如铁,贴着裤子,顶在丁南香的屁股上。 好享受。 天都要亮了,偷盗的人就是在这种时候行动的,本来要起来巡视,再到自己和三个同学的驻地看看。可是,又美丽少女这样贴近,就请毛主席原谅我吧。 看丁南香那深睡的摸样,胡天健故意用力在手指上,向丁南香那两个肉团上压去、轻微地摸动。 一阵阵快感传向胡天健的心房,传向全身。 “嘤……”正当胡天健沉醉在性骚扰之中,丁南香扭动身子,醒了。 34、奋斗牺牲伴左右 胡天健即刻停止抚摸,假装睡着的。 丁南香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抱着胡天健,羞怯即刻爬上心头,挣脱胡天健,边说:“胡天健,什么时候了?” 胡天健继续装假睡,丁南香叫了几句,胡天健才醒来。赶紧拿开手,揉揉眼睛,看看四周,说:“雄鸡都叫了,大概天都要亮了。” 俩人站起来,胡天健说:“现在天就要亮了,也没有什么怕的,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几个地方看看,再来叫你回学校。如果我没有来,天亮了你就自己回村里,我在哪里等你。” 东边的天空出现了微茫的亮色,野狗哭叫再也没有听见,想必是休息去了。丁南香很懂事的样子,答应胡天健离开。 胡天健先到自己的阵地塘洼,四周一看,也不见有大豆被偷的迹象,又到另外三个同学的阵地去。 途中,胡天健看见有人影在小块的大豆地里活动,喝叫黑狗前去追拿。 看着三三两两的人从地里四散狂奔,向树林隐藏而去。胡天健无心抓获,就站在地边喊叫:“黑狗,快,快追!” 胡天健知道,那么多的人,肯定不是地、富、反、坏、右那些人,就像上次上缴公粮的故事。但是,看护大豆是自己的职责,不把这些社员群众赶跑、吓得再也不敢来,自己就无法向老师交代,无法向乡支部书记丁祥福交代,无法向自己的前途交代。 如此沿途恐吓,一路追赶,忙到天就要亮的时候,再也看不见作贼的人群了。 各地看护的大豆都没有什么损失,至于那些小块的大豆地,就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天色大亮,胡天健在村部集合,向罗义江汇报看护的情况,离开村部,回到学校。 上午十一点的时候,五组看护队回来了三组:冯海民老师、温兰娟老师,初二班长曾先工、初一班长向竟生和校长罗义江没有回来。 大家一起纷纷诉说任务的艰难,说起昨天的经历,个个心有余悸。一夜未眠,尽管肚子在怒吼,每个学生还拿到三两大米,大家还是先解决对于睡觉的渴望,好等晚上再去执行任务。 一点钟的时候,另外三组的学生一起回学校,告诉大家,初二班长曾先工因为与野猪搏斗不幸死亡,另外,还有一个学生被野狗咬伤,伤食严重。还有两个同学也被野狗咬伤,其中,有初一班长向竟生。还说要把学校的唯一的团员旗帜带去。 青天霹雳,祸从天降! 遵照乡党支部书记丁祥福的指示,为了安慰牺牲的学生曾先工,表达党对人民的关怀,委托校长罗义江派几个同学把曾先工的遗体送回家。 在周全信的委托信中,有冯海民和胡天健,另外,还有五个初二的学生。 接到信件后,胡天健就往乡政府来。 曾先工的尸体就放在乡政府门口的地上,下面是一块木板,上面覆盖着一面半新的国旗。两个同学站在一边,脸色悲凉。 有人报告学校来人了,从卫生院里找来周全信。同时,丁祥福也来了。 周全信心情很难受,站在丁祥福的身边,丁祥福对大家说:“曾先工同学是为人民、为集体的利益牺牲的,是死的比泰山还要重的。大家与他朝夕相处,彼此感情很深,但是,毛主席教导我们,我们要努力奋斗,要奋斗就有牺牲。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继续做牺牲者未竟的事业。现在,我们把曾先工同学送回家,好让他安息。到了曾先工家里,大家都要安慰他的父母,称赞他在为看护集体财产的事业中的英勇行为,让他的父母为有这样的儿子而感到自豪。” 大家听了,含着泪水准备把曾先工送回家。 周全信说,曾先工身上盖的是国旗,按照规定要改为团队旗帜,叫胡天健帮忙把国旗换下来。 胡天健拿着团队旗,先把国旗拿起来,看见曾先工的身上并没有什么伤,而胸部却是有一个大窟窿,心脏、肺都露在外面,鲜血留下来,染红了整个下身。 盖上团队旗,胡天健、周全信、冯海民,还有一个个子比较大的同学,一人抬一角,往曾先工家去。 曾先工的家也不很远,走了四十多分钟,中间换了几个人抬着,最后,胡天健开始的四人把曾先工抬到家里。 先去的报信的同学早已告知曾先工所在的村,村里的干部又通过社长找到曾先工的父母。这样,当曾先工的遗体抬到村口,就看见曾先工的父母和奶奶哭叫着迎接上来。 “儿啊,你怎么这样啊……” “儿啊,我的儿,你在哪里?……” 那哭叫声悲伤欲绝、哀痛绵绵,胡天健前所未见。 走近,胡天健看见,一老一少俩人妇女,大概就是曾先工的母亲和奶奶,眼泪与鼻涕顺着脸颊留下来,从下巴下滴落。 曾先工的父亲曾昭生,则是站在一边不停止地抽噎,泪水一出来,就被他用手抹去。 早有社长安排的几个妇女拉着,不让哭者扑向掩盖着的尸体。 所有在场的人,看见这样的场景,无不泪水慢慢流下。 来到曾先工的家门口,胡天健受社长指令把尸体放下,而不是抬进屋子里。 曾先工的母亲、奶奶、两个弟妹,扑过来,扑在曾先工的尸体上嚎啕大哭。一边拉着的妇女也不阻止,只是说着:“嫂子,节哀吧,人都走了,别哭坏了身子……”之类的话。 社长对曾先工的父亲曾昭生说:“你的儿子是为集体的利益而死的,死的很光荣,你不要太难过。在我们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中,难免出现这样的牺牲……” 周全信对曾昭生说:“我们全校师生,为你的儿子曾先工同学感到光荣。我们感谢你为社会主义养育了这样一个英雄的儿子……” 曾昭生抹抹眼泪,呜咽说:“感谢你们,感谢党,感谢毛主席,感谢共产党……” 35、隐形翅膀初长成 回到学校,师生在悲伤中谈论昨夜的遭遇。校长周全信叫大家在学校等待消息,自己则是遵照丁书记的指示到乡政府开会。 跟随死者曾先工的同学说,本来野猪只是在红薯地里找红薯吃的,并没有侵略大豆,曾先工却组织同学们去扑捉野猪。野猪那么凶悍,同学们都怕,只在边缘扔石头,而曾先工却是身先士卒,拿着一根棍子与野猪迎面搏斗,才招来野猪的攻击。 至于另外两个同学被野狗咬伤了,则是同学们觉得好玩,几个人偷偷爬上山去看野狗是什么样子。野狗听见声音,以为是野兽来了,跑去一看,却发现是人,就包围过来要吃。同学们四散奔逃,拼命搏斗,最终两个同学才奄奄一息。 野猪,拿现在来说,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胡天健是知道的,至于这个野狗,还没有听说,也不知道是否是鲁迅书中吃阿毛的狼。 在胡天健的印象中,只有草原上有狼,这南方丘林地理环境下,只听说华南虎之类的。重生的那阵子,周正龙的虎照正闹的昏天黑地,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大家谈论,悲伤,说再要执行任务,就要遵照毛主席的教导,要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要灵活机动打击野猪和野狗。 再说周全信来到乡政府,丁祥福说是要开会,下面的村支部书记已经通知,很快就要来。其间,周全信向丁祥福汇报昨天晚上看护情况。在具体方式上,周全信说,因为人少,孩子又晚上又怕,因此,基本上就是一组人一起不停止地走动,巡逻式地看护。至于效果,暂时还不清楚,要等各个村的支部书记实地察看才知道。总共抓获了三个贼,都是贫下中农,没有地主、富农、反革命、坏人,更没有右派。这些贼已经交给各个村里。 不多时,六个村的支部书记都来。 丁祥福先问大豆成熟的程度怎么样,收割还要等多长时间。 回答说,大豆正在成熟期,最终成熟收割,还需要三到五天,最好一个星期。 再问保护的情况。 各地都有不同程度的偷盗行为,但是,从昨天晚上来看,初升村的大豆看护的很好,基本上没有被偷盗。 鉴于昨天晚上有牺牲,丁祥福问,学生是否继续看护大豆。 罗义江支部书记说,小孩子小,人又少,昨天晚上又有牺牲,并且,孩子看护也要给点粮食,两相对比,还不如不让学生去看了,让村里派社员看。 这话即刻即引起反对,说这是关乎社会主义积极性的问题,不是考虑牺牲和支出的问题。 丁祥福肯定了后一种意见,他说:“发动学生参加社会主义建设,是提高人民群众觉悟的好办法,要把人民群众热爱社会主义集体的热情激发出来。不能认为有牺牲就退缩,不能向困难低头。毛主席说过,我们的战士,在困难的时候,要看到光明,看到希望,要提高我们的勇气。还说,要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有的支书思想跟不上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建设步伐,停留在旧社会的意识中,像个小脚女人。” 乡党支部书记这样一说,再也没有人说反对的话。 顿了顿,丁祥福继续说:“毛主席教导我们,有调查才有发言权力,现在,我们的各位支书上午进行了调查,对于以后几天看护大豆的工作怎么做,大家集思广益,讨论出具体可行、解决实际问题的办法。” 几个村支部书记纷纷发言。集中起来,就是说即要看护好大豆,又要保证安全,就是小队活动,遭遇野猪和野狗,不要追,赶走就行了。 罗义江刚才受到了批评,一时间没有说话。丁祥福一眼望去,说:“罗义江,你怎么不发言了?” “是这样的,”罗义江说,“我又生怕说错了。” 丁祥福笑了笑,说:“毛主席说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过,闻者足戒。有则改之,无则加免。刚才你不是说昨天晚上你们村里的大豆看护的很好吗,你说说……噢,对了,你们初升村昨晚是谁在看护?” “是一个叫胡天健的男学生带队的。”罗义江回答说。 丁祥福转身望向周全信,说:“周校长,这个胡天健是怎么样一个人?” “丁书记,胡天健是我们学校初二的学生,他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 “这个学生的表现这么好,看护大豆任务完成很出色,你知道不知道用的什么策略?” “今天一直很忙,也没有问,昨天,我们分头出发,当时我布置下去,基本上就是按照整体出动,流动巡查的策略。” 丁祥福想了想,说:“你即刻回学校,把这个学生找来。你也一起来。” 周全信走后,丁祥福又与各个支书讨论关于对抓获的盗贼的处理办法。因为抓获的都是贫下中农,以前没有过的事情,颇为为难。 对于地主那些五类分子,通常的办法就是开会批斗。贫下中农怎么批斗?再说,批斗贫下中农,那些五类分子就会讥笑社会主义。 如果就这么算了,也不足以杜绝以后偷盗。 几个支书讨论一会儿,有的主张批斗,有的主张教育,有的主张惩罚工分,有的说写大字报。丁祥福想了想,说:“这个是新生的事物,大家回家开会,看看社员们怎么说的。毛主席说,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这贼是从群众中来的,先看看群众的意见。” 这时候,胡天健来了。 丁祥福首先表扬了胡天健的成绩,接着让胡天健把自己如何看护大豆的策略说出来参考。 胡天健把分散驻守、流动巡视,坚守大地,兼顾小地的基本策略一说,又把自己用黑狗帮助看护情况说了。丁祥福听了,点点头,说:“嗯,好,你这个办法好,既减少了劳动,又全面照看,很好的主意。黑狗可以驱赶盗贼,对盗贼起到威慑作用,还可以追赶野猪野狗,也能为那些胆子小的学生壮胆。” 36、牛要喝水自低头 “周校长,你看,这个同学就做的很好,今天晚上你就按照这个学生的办法去布置任务。坚持三五天,直到大豆收割。”丁祥福说,“第一、要分散行动;第二、要大小地块兼顾;第三、要尽量让学生找到狗。学校的学生也都是附近村子里的,自家有狗的带去,没有的,村支书都在这里,找村支书协助解决。” 周全信连连答应,表示根据丁书记的指示办。 “大家还有没有问题?”最后,丁祥福问。 罗义江说:“不是自己家的狗,恐怕不肯不听话。” “那就让狗的主人带着。”丁祥福说,“小学生也可以带狗的,可以协助中学生去完成这个任务。” 顷刻,没有人说话。胡天健趁机说:“报告丁书记,我还有一个问题。” “有什么问题?你说吧。” 看着这个职业军人,一身军装,黄色的裤子、白色的衬衫、黄色的胶鞋,身材中等,一脸沧桑,看上去有四十多岁。这是一个让乡下农民仰视的形象,是毛主席的代言人。可是在胡天健看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兵,在战场上冲锋陷阵还可以显示英雄气概,在组织农业生产上,恐怕是瞎子摸象,不得要领。拿时下的话说,就是机会主义、教条主义和经验主义。 不过,自己目前还是一个一名默默无闻的中学生,可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丝毫的藐视,否则,自己的前途休矣。 于是,胡天健用无限崇敬的神情看着丁祥福,口气低微地说:“丁书记,根据我的观察,路途遥遥的地方,贼去的可能性比较小,因为晚上社员们要开会,早晨又要上工,出去远了肚子饿,也不好返回。再有,就是大块的地贼去的可能性也小,因为目标太大。毛主席教导我们,打仗要灵活机动、神出鬼没、声东击西,我们看护集体的财产也是一样。因此,我认为,有效阻止偷盗行为的办法,就是分散流动作业,造成草木皆兵的效果,让盗贼不胜防备,才能遏制盗贼做贼的冲动。” “好,说的好。”丁祥福高兴地说,“就按照你的建议,大小兼顾、分散行动、神出鬼没、灵活机动。” 又转身对周全信说:“你现在就回去,根据今天的会议精神布置今晚的工作。散会!” 回到学校,周全信按照丁祥福的指示,重新分配了工作。因为死了一个,伤了两个,一共少了三个,原来六个人的,现在就只有两组六人。再有两个班长都不能参加,又挑两个个子大、表现积极的替补。 是夜,胡天健根据经验调整的方案,采取神出鬼没的方针流动作战。上半夜,盗贼不敢出现,胡天健带着美丽的丁南香,趁着月光,抓了八兔。 说来奇怪,这乡下的旱地里,山脚下,到处都是野兔。野兔的眼睛,在月光下与人对视,就发出幽幽的蓝光。也不知道人们没有吃的怎么不训练狗去抓野兔。 黑狗似乎天生就会抓野兔,一看见蓝光在煽动,就狂奔窜去。几经追赶,有的野兔跑进树林里,有的钻进荆棘里。得以逃生。那些暴露在空旷庄稼地里的野兔,则是只有无奈选择死亡。 因为有昨天的抓捕行动,日间又改善了战略部署,偷盗现象收敛了许多。 第一天晚上下半夜,胡天健留下三只野兔自己烧了吃,把剩下的偷偷送回家里。胡为强虽然胆子小,怕别人知道了说自己躲避人民群众过富农的生活,但是,饥饿还是战胜恐惧,把野兔留下来家人躲着吃了。 次日晚上,黑狗抓了九只野兔,大丰收了。胡天健有心把这些野兔给丁南香家,可是丁南香家那么遥远,怎么也不能离开阵地讨好美女,万一被人发现,那就玩完了。胡天健对丁南香说了自己的苦衷,丁南香表示理解。胡天健说以后有机会一定会照顾丁南香的,丁南香听在耳里,甜在心里,笑在嘴上。 “那你就还是送回家吧。”丁南香感到送自己不现实,想到野兔的出路还是在胡天健家。 “南香,你知道我现在所想的是什么?”胡天健是成人的心思,眼前的美女理解自己的做法,先要把道理讲清楚。 想什么?丁南香确实不知道胡天健想的是什么,自己还在上学,胡天健也要上学,虽然说这个年龄,许多的闺女都找了婆家,可是自己还在上学,总不能说男女之事。这两天晚上,隐约感到胡天健这小子摸自己,似乎也完全是无意识的,自己感到就是害怕和莫名的快乐,可是,这是不能说的。现在胡天健问自己他的心思,是不是说他喜欢我呢?看他这样子,与手受伤前胆小腼腆的样子不一样,胆子大了许多,见识也很广,知识也多了许多。不管他说什么,听了再说。 “你想什么人家怎么知道。”丁南香说,“我又不是皇母娘,还管你的心思呀。” “我在想,我们将来会是怎么样子的。”胡天健说,“现在重视的农业生产,不重视教育,我们将来恐怕读书还要回来生产。” “谁说一定要回家生产?”听胡天健说的是这个,丁南香声音大了不小,“我听我爹说,今年上半年县城高中考上了十多个大学生呢。” 生前,胡天健知道,在57年反右倾以后,大学招生人数就骤然减少,到58年大跃进,大学基本上就停止招生了。你这个丁南香,还在做大学的梦呢。 “上大学,不但要成绩突出。而且政审也很重要,如果家乡的当地政府不同意,就别想上大学了。”胡天健说,“眼前,我们在村里劳动,是村干部形成印象的关键。” “我们不是在积极看护劳动么?怎么不好了?”丁南香奇怪地问。 这妞,还很土。胡天健只有开道说:“如果我们把这几只兔子给村干部、给支书,你说他们对于我们的印象好不?” “啊,我知道了。”终于,丁南香明白了,笑说,“还是你想的长远,这样远的事情你都想到了,真是深谋远虑。” “这也是现实的问题,不想不行嘛。”胡天健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脸红,但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只有这么做了。 说完,两人烧火睡觉,胡天健自然是制造机会摸丁南香。不提。 早上收工的时候,胡天健早早就来到村部,免得拿了五只野兔被人发现。 37、难测天际始滚雷 半路上,胡天健说:“丁南香,等下我们一去,要是没有看见村支部书记咋办?” “咋办?总不能带回学校吧?”丁南香说,“支书不在,就给其他的村干部呗。” “要是村支书知道了我们给其他的村干部,被支部书记知道,那还不弄巧成拙了?” “不想那么多啦,到时候我们再见机行事咯。” 这话说的也是。胡天健想想,也没有万无一失的妙计,只有走着瞧了。 也真是老天帮忙,天刚亮,罗义江就来到村部。要是其他的村干部先来,恐怕就要每人一只了。人多了,目标大,总是忌讳的事情。其他的同学也没有来,胡天健再次感谢老天、感谢毛主席。 “罗支书,这么早呀?”胡天健走上去,恭敬地打招呼。 “呵,今天村里很多事情,睡觉也不踏实,就来了。”走到大门下,罗义江转头回应。这一转头,胡天健连忙把藏在旁边篱笆脚下的野兔拿出来,走到罗义江面前,说:“罗支书,在是我昨天晚上看护大豆的时候黑狗抓的。我舍不得吃,拿来给您。” 罗义江一听,小声说:“李会计在村里值班,我没有钥匙。这么早,也不好打扰他。我先回家拿钥匙,你们在这里等等。这野兔,我看,就拿了村里的受公伤的人吃吧。” 说完,就走了。 这不是叫自己把野兔送到他家里吗?胡天健说:“明天还有的,这几只就给支书你吧。你为社员们日夜操劳,那么辛苦,应该补补身体。” 罗义江没有回答,已经走到村部转角,往家里走去了。 这不是带我到他家里去吗? 胡天健转身对丁南香说:“你在这里等,我去去就来。” “哦,那你快点回,我怕。” “天都要亮了,你坚强一点。”说着,胡天健已经提着野兔尾随罗义江去了。 罗义江走的也不快,似乎在等胡天健似的。胡天健跟在他的后面,转了几个屋角,看见罗义江进了一屋,就跟了进去。 “罗支书……”胡天健把野兔放在门角落里,叫。 罗义江从房间里出来,说:“怎么?你来我家有事么?” “呵呵……我想喝口水。”胡天健早就想好了借口。 “呵,要喝水,你等等,我去厨房里拿……”说着,罗义江就转身去厨房。 胡天健跟了去,说些自己来,不劳支书的话。 喝了水,胡天健赶紧去来。屋子里黑,视线不清,只感到里面就是比自己家温暖。 回到村里,罗义江的房子也不远,没有用多长时间。 稍后,村子里的出工哨子响起,各地看护的同学也陆续回来汇报情况。一切平安。不提。 第三天晚上,黑狗只抓到四只野兔,胡天健烧了两只吃了。说是把剩下的两只送给罗义江。丁南香说:“你总是给罗支书,我看,罗支书自然是要给,乡党支部书记丁祥福更应该给,要不,把这另只给丁书记吧?” “丁书记那么远不好送,要不,下次我们再想办法招呼他。这次,还是给罗书记。”胡天健说,“日子长着,慢慢来。” 丁南香说:“咋不送你家里去?昨天已经送了罗书记的。” “丁南香,你不知道,爱书记就是最爱家的表现。”胡天健说,“你想想,现在是高级社,什么分粮食、分工都是书记说了算。我这一送,罗书记要是记情,随便照顾我家人,还不是一句话?” “嗯,天健。”丁南香笑了,“还是你想的远。” 这样,回来后,把另外两只从罗义江的狗窟窿里塞进罗义江的家里。又把黑狗送回家,回到学校。 三天的看护任务完成了,同学们松了一口起。 回想几天来的劳动,每天晚上,胡天健带着美女丁南香游荡在村里各处的旱地之间,下半夜又是想尽心思偷偷地摸丁南香的乳房、屁股,虽然没有实质性进展,但是,在这封闭的年代,闭塞的乡村,各种管制如此严密,行为还是小心为好。胡天健回味着重生的经历,盘算着未来。 却说周全信被丁祥福派人召到乡政府。来到二楼办公室,丁祥福说:“周校长,大豆已经成熟,经研究决定,明天开始收割。明天,学生就不要去看护大豆了。根据目前的形势,我们怀疑大豆在收割、晒、打、藏等几个环节都会有偷盗的行为发生。因此,我们这次要防范于未然。这几天,你们学生在看护大豆时抓到了几个盗贼,大多是贫下中农妇女,根据毛主席打鸣、大放、大字报的伟大教导,我们要灵活运用毛主席的这一教导,通过大字报的形式,对这些盗贼进行批评。接着,我们还要批斗五类分子,用以警世阶级敌人在阴暗的角落吹冷风。你回去后,组织学生这两天写一百份大字报,在全乡六个村进行张贴。” “这么多张,两天只怕写不起来。”周全信担心说,“丁书记,是不是先写一部分贴上去,再陆续加上?” “你们学生有多少人?” “这次放暑假,很多人回家上工了,这几天又死伤几个,只有三十一个人了。” “一部分写的,一部分张贴,有三十一个人,两天写一百张大字报应该没有问题吧?” “也不是,丁书记,大多书学生不会写毛笔字的,而且,这大字报先要写草稿,也要花费时间,又不能马虎,因此……” “那个叫胡天健的学生怎么样?” 听见丁祥福问起胡天健,周全信心里一惊。这个学生,不知道怎么,死而复生后,竟然表现大不如前。这次看护大豆,被丁祥福看出能力突出,现在又被书记提名。不压制他,恐怕自己被书记看匾,以后对于自己很不利,还说自己的能力不如一个学生。 想到这里,周全信说:“丁书记,胡天健前不久在初升村维修围堰的时候被土巴压死了,却不知道怎么又活了。也不知道脑子受伤了没有。这次任务这么庄严,最好不要让他参加。不然,要是他在写大字报的时候说了不合适的话,那就影响了政府和党的形象了。” 丁祥福听了,想了想,说:“毛主席说过,不能一棍子打死人。我看这个学生,以前也没有什么错误,为革命受伤,也还是值得表扬的事情。这次任务这么急迫,我看就用他无妨。而且,有你在身边关照,应该没有问题的。” 说到这里,乡文书方果亲走进来。看见两人在说话,要说话又不敢说,站在那里等。 “小方,什么事情?”丁祥福问。 “丁书记,前天看护大豆受伤的学生又牺牲了一个。”方果亲嗫嚅说。 38、我的一张大字报 丁祥福听了,望着木墙上,半响,沉痛地、小声说:“毛主席说过,有奋斗就又牺牲。过去,我们为了推翻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这样三座大山,无数先烈抛头颅洒热血,才有今天的幸福生活。现在,我们进行社会主义建设,也要同自然界和残留的封建主义作斗争。毛主席说过,在奋斗的时候,死人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这样,今天这么晚了,就不送了。明天,再组织人送他回家。” 方果亲听了,转身走了。 俩人沉默片刻,丁祥福说:“周校长,明天上午,你再派人把这个牺牲的学生送回家。送去的时候,要用好言好语安慰家属,要表扬死者的英勇行为,要让死者的家属以死者为人民利益死亡而自豪,要让广大人民群众向用于牺牲的英雄学习。” 周全信说:“我会遵照丁书记的指示去做的。” “好了,你现在就回去布置写大字报的工作,先不要说死者的事情,等明天早晨临时再安排。” 周全信答应后离开。 周全信走后,丁祥福找来方果亲,说:“你准备两身军装和十斤粮票,明天我去慰问俩个死难的学生。” “丁书记,乡政府只有一身军装了……” “怎么只有一身,上次你不是说又两身吗?”丁祥福感到奇怪,盯住方果亲问。 “本来是有两身的,只是……只是前天周水兰要了一身去……我说要请示你,他说不用,我就给她了……” 丁祥福听了,顿了顿,说:“那就准备四米布票,每人两米。” 方果亲答应后出去。 这个周水兰,乃是红光乡荒山村的女生。第一次国民革命的时候,周水兰的伯父周平稳跟随朱德一起打仗,后来,红军在江西受挫,周平稳又跟着朱德长征。到了解放战争的时候,周平稳已经是第四野战军中一个团长。当时,丁祥福就是在周平稳手下的一个班长。在进军海南岛的时候,周平稳牺牲。周平稳到红光乡出任党支部书记的时候,一次到荒山村视察,与人交谈中得知周平稳这个人,经过自己的回忆,就说周平稳是自己的上级。这样,就把周水兰安排在乡卫生院工作。 这个故事是否真实,没有人考究。但是,也有人说,丁祥福是看见周水兰长的好看,才认了这个烈士的后代,加以照顾的。 平时,丁祥福与周水兰的关系,看起来就是父女。而周水兰依仗丁祥福,在乡政府说话很有分量,大家对于丁祥福都是俯首低眉,而周水兰却敢与丁祥福顶嘴。 这其中奥妙,没有人清楚。 这次,周水兰要了一身军装,也不通过丁祥福,谁有这个胆量? 再说周全信回来后,把找了几张报纸,自己冥思苦想,写到半夜,写了一张大字报。大字报以前也写过的,主要的是写批斗地主、赞扬社会主义建设的,这次写批评贫下中农的大字报,没有参照的样板,所以写的也不怎么满意。看了看,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就凑合着。 次日一早,周全信说今天有新的任务,是分派人到各个村里去写大字报。按照看护大豆分的组队,现在也不重新组队,就这样到各个村里去。 三个老师会写毛笔字,没有话说。还有三个组,换了两个能写毛笔字的。在周全信的印象中,胡天健的毛笔字很差,也不问胡天健一组。心想,他的字不好,正好让他出丑。 接着,胡天健安排两个老师和胡天健先走,自己则还要把牺牲的学生送回家。 有学生问大字报怎么写,周全信回答说,任务紧迫,没有时间写,自己也没有写好,自己先到各个村看报纸,先写出来。稍后,自己去指导。 说毕,分头行动。 胡天健带着三四个同学来到初升村,找到罗义江,把自己的任务一说,罗义江十分热情,帮助胡天健准备墨水、毛笔和纸张。 按照布置,在初升村需要写二十张,纸张各个村提供。罗义江指示会计李冰佑赶紧拿钱去购买纸张。 李冰佑得到指示,说是自己忙,就把钱叫给罗义江。 纸张是一三分钱一张,二十张,就是六角钱,李冰佑却拿了一块钱。 罗义江知道,李冰佑这样做,是给自己贪污的机会。于是接过钱,给六角钱给了胡天健。胡天健说自己要做大字报的草稿,就叫一个同学去买。 这边,胡天健把找了几张报纸,看了报纸上语气和用词。 报纸上,尽是热血沸腾的句子,对社会主义的建设充满了激情和赞美,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对阶级敌人充满了批判和诅咒。 重生的时候,虽然对于这个时代有所了解,但是没有亲身经历,也不能切身感受到,现在来到这里,不认真看看,动动脑子,怎么跟的上时代?怎么让上级和下级满意。 胡天健一边想,一边写,中午的时候,第一张大字报草稿出来了: 谁是我们的敌人? 毛主席教导我们:“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是革命的首要问题。当前,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正在掀起社会主义建设的高潮,亿万人民正欢天喜地参加合作化运动,全国的各族人民,以广大贫下中农为主体,深入批判地主、富农、反革命、坏人和右倾分子的同时,积极主动投身到伟大的社会主义合作化事业中。 可是,就又那么一些人,身为社会主义的新人,党把他们从苦难深重的旧社会解救出来,不是知恩图报,不是积极维护合作社的集体利益,不牢记毛主席的教导,忘记了自己的主人翁身份,做出让全国贫下中农失望的事情,竟然偷盗起合作社的大豆。 你们是否想过,如果毛主席知道你们做出这样的事情,毛主席是多么难过。因为毛主席领导全国人奋斗的事业,正在被你们这些不争气的贫下中农破坏! 这些人,在我们乡,是王先菊、李翠花、温蓝芝、温四妹、周小芳。 当前,我们社会主义祖国,在进行伟大的社会主义合作化运动的同时,还要进行批判地、富、反、坏、右五类分子的斗争。遵照毛主席打倒这些五类分子的教导,打倒这些坏蛋,还要踏上一脚。阶级斗争要让他们时刻处于惊恐万状之中,死五葬身之地。但是,按照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教导,对于我们贫下中农,却是采取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这就是说,毛主席把这些人当作人民内部矛盾处理,就是说给这些人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广大人民群众、社员同志们、贫下中农,一定要互相监督,擦亮眼睛,识别敌友,与破坏合作社的言行做斗争。 希望这些破坏社会主义建设、盗窃集体财物的人,要虚心接受广大人民群众的批评,改正错误,争取社员群众的原谅,接受党和人民的挽救,不要将自己推向五类分子的深渊! 如果这些人执迷不悟,继续与人民为敌,到那个时候,谁都救不了你,只有死路一条。 广大社员群众、贫下中农,要以此为戒,严格要求自己和家人,维护合作社集体利益,做一个有觉悟的社会主义新人。 伟大的社会主义万岁! 伟大的共产主义万岁! 伟大的领袖毛主席万岁! 39、纸条难得可吃饭 写好以后,胡天健给罗义江看,说:“罗书记,请你修改。” 罗义江拿起,浏览一遍,笑说:“写的好,写的好,就不改了,就这样。” 另外四个同学都来看,都说写的好,怎么平时就不知道胡天健有这么好的文笔,语言与报纸上差不多了。 胡天健谦虚几句,开始写了。 冷不丁,丁南香说:“胡天健,我觉得你这盗贼的名字是有了,怎么也应该把她们是哪里人写上,否则,人民群众怎么知道她们是哪里人呢?不知道是哪里人,作用就不大了。你想想,大字报的作用,就是要起到震慑作用,人民群众连她们是哪里人都不知道,还有什么效果?” “嗯,你说的对,是应该交代她们是哪里人。”胡天健觉得丁南香说的对,就在几个人的名字前面加上哪个村的。 吃中饭的时刻到了,罗义江说,按照规矩,把这几个学生分派到各个社员家里吃。说着,每人发一个纸写的条子。 胡天健好生奇怪,吃饭怎么还发纸条子的,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字:两两大米。大字下面,写着三个小字:罗义江。 一个红色的印章盖在这几个字上面:中共红光乡初升村党支部。 虽然心里不明白,但也不好问,学着其他同学捏在手里。 “这样,”罗义江说,“胡天健同学就到我家去吃饭,这位女同学到胡天健家去吃饭,其他的同学,就跟会计李冰佑叔叔去,分到各家去。” 三个同学被带走后,罗义江说:“胡天健,你先把这个女同学送到你家里,然后来村里,我们一起到我家去吃饭。” 胡天健答应后,跟丁南香一起回家。 路上,胡天健那出那张纸条,问:“丁南香,这个做什么用?” “你耍我呀?这个也不知道。”丁南香说,“以前我们用过的。” “什么用过,我真的不知道呢。”胡天健说,“你不知道我失去记忆了?” 丁南香看胡天健也不像真的玩自己,告诉说:“这个纸条作用可大了,社员们都想要呢。我们吃饭后,把这张纸条了给了这家,以后,这人拿了这纸条去村里、社里兑米。你想想,我们吃一餐饭,社员的两两大米,怎么不喜欢?” 丁南香一口气解释完了,胡天健突然想起生前在书上看见一个句话:边区的干部真是好,带着公粮去办公。现在改成带着纸条去办公了。呵呵。 果然,回到家中,胡天健把事情一说,家里人都笑嘻嘻的,忙着招呼丁南香。 返回村部,胡天健跟着罗义江去了。 来到罗义江家,胡天健突然想到地主这个词语。听胡为强说,罗义江以前是个雇农,解放后,他积极参加土改,被解放军看中,提拔为村支书。分地主浮财的时候,他把地主的房子的给了别的雇农,后来,这个雇农说是村支书也是干部,为人民群众做了贡献,主动把房子让出来给了罗义江。 于是,罗义江现在居住的房子就是青砖瓦房,以前地主的房子。 房子中间有一个天井,前后有一个堂屋,两边是厢房,与铜牛岭的仓库建筑风格是一样的。罗义江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已经结婚,小儿子才七岁。大女儿已经嫁人,小女儿十三岁,却在小学念书,此时也在家里。 几个孩子身上穿的,都很整齐,几乎看不见布丁。大儿子罗小虎和媳妇上工回来,正坐在后面的风口扇扇子。罗义江的妻子丁春花却是正忙碌着准备吃饭。 丁春花长的身材粗壮结实,容貌也不好看。 见到胡天健来了,丁春花笑笑,也不说话。 更加让胡天健吃惊的是,中午吃的红薯饭。重生以来,胡天健从来没有看见过米饭,就更别说是吃饭了。菜是豆角炒辣椒、冬瓜汤,还有一碗河鱼煮辣椒。 再有就是,这几碗菜里,明显可以看见油。 这样,看着这些菜,胡天健连吞口水。旁边,罗义江家人看见了,有的露出鄙夷的神色,有的露出善意的微笑。罗小虎大摇大摆地坐在外面胡天健傍边,旁若无人地大吃起来。罗义江坐在上坐,对胡天健说:“胡天健同学,吃,吃饱。” 其他的人分次坐定,吃饭。 吃完一碗,胡天健打算不吃了,心想在支书家里也要讲究礼貌,人家把自己看成客人,眼下这么困难,也不可以趁火打劫。罗义江看见了,说:“胡天健同学,吃饱,再去盛饭。” 胡天健称说自己吃饱了,放下碗。 “冬梅,你去为天健哥哥盛一碗。”罗义江吩咐女儿。 冬梅听了,拿过胡天健的碗就要去盛饭。 “不不……怎么好,还是我自己来。”既然罗义江如此有诚意,胡天健也想再吃一晚。 揭开饭罐,胡天健震惊地发现,罐里却还有半罐的米饭! 不吃白不吃,胡天健盛了一碗。吃了两碗,虽然肚子还处于半饱状态,罐里还有饭,胡天健再也不敢吃了。 回到村部,就开始写大字报了。 五个学生,只有胡天健一个人会写毛笔字,丁南香勉强能写,可是写的很慢,字也写的不好。其他三个同学,则是写的很丑,又慢,处于学习的状态。 因此,胡天健自然想了文可思。 把自己的想法对罗义江一说,罗义江严肃地说:“文可思是文敬辞的女儿,文敬辞可是地主,恐怕不好吧?” 胡天健再次把列宁关于在无产阶级的监督下,可以使用剥削阶级的知识为无产阶级服务的理论说了。 罗义江还是不放心,说:“你所说的列宁是不是指苏联的导师列宁?” “当然是啦,不是苏联的革命导师是谁,我所说的就是苏联的无产阶级导师列宁。”胡天健说,“你不信,把革命导师列宁的著作拿来,我找给你看。” “我们村也没有列宁导师的著作,看不了。要不,等我去乡政府拿一本来看看。” 罗义江小心如此,让胡天健哭笑不得。 40、钟心不想难姣人 到乡政府去拿列宁的著作,如果没有,那又要等到县城去了。 胡天健说:“前不久我在社里算粮账,也用过文可思兄妹的,也没有听说过社员群众有什么意见的。我们乡下,毛主席的著作比较多,列宁著作也不一定有。要不,我们一边叫人去找列宁导师的著作,这边,我们先用用文可思再说。” 罗义江听这么说,笑了笑,说:“这个你说的也是,我们用阶级敌人为我们贫下中农服务,也错不了哪里去。既然你以前用过,那今天任务这么重要,就先用着,回头我再向丁书记汇报。” 这样一来,胡天健就去叫文可思兄妹。 来到文可思家,文可奎上工去了,文可思拿了锄头也准备去上工。 看见胡天健来了,文可思红着脸,低头往外走。 “可思,你不要上工了,我找你有事。”胡天健喊。 文可思抬头,羞怯地问:“什么事情?” “我奉命找你去写大字报呢。”胡天健笑说。 “你奉谁的命令?”文可思看着别处,问。 “村支部书记罗义江的命令。” “我要去上工,要去写字,还要跟社长请假。” “那好,我这就去找胡映田叔叔。”胡天健说,“我们一起去,等下请假了,我们就一起到村部去,可不要让我再走回来叫你。” 文可思听了,站在那里犹豫。美丽的脸上,可以看见愉快的表情。 这时,文可思的母亲李金娇从屋里出来,说:“可思,还不快跟了天健去!” 又笑对胡天健说:“天健,多谢你照顾我家可思。” 文可思这才把锄头送回家,走出来,站在门口,距离胡天健比较远。 胡天健知道这是美女的羞羞答答,说:“我前头走,你跟着来。” 突然,想起还不知道胡映田在哪里,又转头问李金娇:“大婶,你知道映田叔叔在哪里上工么?” “呵,社员群众在正垄里锄草,社长应该还没有走,你到村口等他就可以了。” 胡天健向村口走去,往后一望,看见文可思距离那么远,站住,说:“你咋不走快点?” 文可思听了脚步,走近胡天健,小声说:“什么事?” “你说,这社长叫人出工,怎么在村口呢?”胡天健小声说,文可思是地主后代,也不怕她去告诉胡映田,“按理,干部应该身先士卒,带头出工吧?” “社长站在村口催促社员们上工呢,”谁知道文可思不以为然,“社长先走了,社员们就在后面慢慢走,怎么做事情。” “呵,是这样。”胡天健明白了,又问,“你咋走在我后面那么远,怕我么?” 你一个学生,长的这么英俊,总是与我在一起,别人看见了,还以为你跟我好呢。我一个女孩子,跟在你后面,怎么好意思。文可思这样想着,说:“是呀,我怕你,你是贫下中农,我是黑分子,怎么好玷污了你。” 这话也是实话,但是听起来却有挖苦的意思。文可思说了,心里就有点后悔。 “怎么这么说,你现在也是新社会的人,与人民群众一起劳动,自食其力,又没有剥削人,跟我们还不是一样的,怎么说这样的话?” “什么叫做跟你一样?”文可思反问,“我们是个不同世界的人。” 胡天健听了这后半句悲凉的话,心里不是滋味,正要回答,却已经到了村口。 社员们正陆续出工,文可思特意与胡天健保持距离。看见胡映田后,胡天健把事情一说,胡映田也不阻止,放行。 文可思一进村部大门,丁南香一看,脸上就不太高兴,问:“不是说两个人吗,怎么就一个女的?”心里想,这么美丽的地主小姐,看起来比自己有气质、有身材。在学校里,同学们暗地说自己漂亮,始终是男生暗中垂延三尺的对象,今日看这地主的小姐,幸亏出身不好,不然,他要是到了学校,那自己就有退居其次了。 “呵,她哥哥上工去了,所以就叫她一个人来了。”胡天健解释。 文可思进来,站在大厅中间,规规矩矩,向大家笑笑,脆声说:“大家好。” 三个男同学有两个是初升的,也见过这个大美女,没有多大在意。因为是地主的小姐,也不回话。一个繁荣村的男同学则是眼睛盯在文可思的脸上发呆。 丁南香也不说话,心里很烦恼,坐在桌子前面写字,心思却在新来的美女身上。 胡天健首先把大字报草稿给文可思看,自己则是去准备桌子和纸张。 文可思拿起草稿,还没有看,丁南香说:“我们还要照着写呢,你等下看嘛。” 文可思听了,连忙还给丁南香,讪笑说:“哦,那你们先写吧。” 少顷,胡天健从罗义江的办公室出来,看见文可思站在一边,手里空的,问:“可思,你看了?” “嗯,看了。”文可思不敢说丁南香不让看。 其时,丁南香已经写好了一张,正在写的是第二张。胡天健拿了草稿,说:“这里没有桌子,我与文可思到办公室去写,你们四同学在这里写。写好了十张,三个男同学就去张贴……” 说完,就招呼文可思去了里面的办公室。 外面,四个人,三个男生一边写,一边羡慕胡天健单独与美丽的地主小姐的幸福生活,无限渴望自己也能有这样的机会;丁南香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一分钟也写不出一个字。 这边,文可思拿起草稿看了一遍,说:“天健,你这后面的口号是不是修改一下?” 哇,地主家的小姐要修改大字报,总不会是建议删除万岁吧?那可就是自找苦吃了。胡天健可不想别人听见了,否则,这反革命的帽子戴上,地主加现行反革命,那这美丽的女生就白来这人间一趟了。 想到这里,胡天健看看房门,小声说:“文可思,这后面的字怎么能改,这是当前文章的格式,修改了就要犯错误了。” “我又不是说修改格式,我是说几个口号需要琢磨、字句需要删减,也不改变主要的意思。”文可思柔声细语说。 听这语气,文可思也不像可以走反革命的道路,胡天健试探地小声说:“只要不是反错误的话,你就说出来听听。” 41、贤淑女子多委屈 “你看,首先,共产主义和社会主义是一个主义的两个阶段,就是说,社会主义是共产主义的低级阶段,你这里又说社会主义万岁,又说共产主义万岁,不但重复,而且矛盾。” 哇,地主家的小姐这么有学问,胡天健暗暗吃惊。 “嗯,你说的对,是应该改改。”美丽的地主小姐指正如此严密,为什么不接受? “那应该怎么改呢?”胡天健自言自语。 “要说,这次写大字报,是为了教育和预防偷盗,就要有威慑语气。我想,既然两个主义万岁有矛盾和重复的问题,不如改为无产阶级专政万岁。这样,人民群众和那些盗贼看见了,就自然在心里感到害怕,目的就达到了。” “嗯,你这个修改很有创意,就按照你的意思修改了。”胡天健觉得文可思说道理很实在,“不过,我们已经写了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万岁,现在删除了,恐怕会引起人民人民群众的疑问。最好要表示这个意思。” 文可思想了想,说:“要说,无论是社会主义还是共产主义,都是共产党领导的,要不,就说共产党万岁,这样,就可以避免重复和矛盾……” 信哉斯言!眼前这个地主的小姐,可以叫政治家了,她为什么是地主的女儿在! “好,就按照你说的办!”胡天健大喜过望,都要拜师了。 “那你再看看,其他的地方有什么需要修改的?”胡天健请教的口气问。 “没有了,就有一个问题:既然现在是贫下中农盗窃集体的财物,为什么却要批斗五类分子?” 这话,文可思说的很小,生怕被外面的人听见。她相信胡天健也不会去告发她。既然这个中学生屡次帮助自己,怎么不可以对他说些心里的话? 胡天健却没有想到文可思说出这样的话,被人听见了,可就是地主阶级的猖狂进攻。眼睛望向房门,小声说:“可思,这个就不能修改了,国家政策如此,我们不能惹火上身。” “我也没有说修改的。”文可思低声说,“我们开始写吧。” 写到下午四点钟,胡天健写了三张,文可思写了两张;丁南香却总共只写了两张;其他三个同学则是一张也没有写好。胡天健叫三个男生去张贴,自己带了两个女生留下继续写。 可是,准备去张贴的时候,才想起来没有黏着剂。 “那平时我们张贴使用什么黏着的?”胡天健问。 “总是用米汤糊在墙壁上再把纸贴上去的,现在人民群众都吃粥,米汤是没有了,也不知道用什么黏着。”一个男生回答说。 “没有其他的办法吗?”胡天健问。 三个男学生都说没有听说有其他的办法。 胡天健见丁南香没有说话,只坐在那里写,问:“丁南香,你有没有办法?” “我能有没有办法?”丁南香慢吞吞地说,“你问问你叫来的帮手咯,她家就在附近,必定有办法的。” 这不是为难我么?文可思听了,感到委屈伤心。但是,看这阵势,如果自己不帮胡天健,那他岂不是很难。难得他这个贫下中农的后代这样善待自己,说什么也要帮助他解决这个问题。 想到在这里,文可思说:“那我回家看有没有办法。” 此时,罗义江和几个干部指导生产回来了。罗义江又叫胡天健到自己家去吃饭,其他的同学,几个村干部就带回家吃。文可思则是自己回家吃。 来到罗义江家,晚上吃的是油面。 油面胡天健在家养伤的时候吃过一次,可是那次自己端着碗的时候,弟弟妹妹站在一边流口水,只有分着吃了,至今想不起有什么味道。这次,不但油面上漂浮着闪亮的油光,而且深处还有一个鸡蛋。 小心翼翼地吃了油面,胡天健向罗义江提出大字报张贴困难的问题。罗义江二话没说,叫妻子磨一碗米粉,煮成糊状。米糊张贴大字报,一来效果好,再者,可以体现出对于政府决策的重视。 胡天健等了一会儿,用一只水桶把米糊提到了村里。 再说文可思回家后,把找到母亲,说:“娘,今天我在村里写大字报,可是没有黏贴的东西,一个女学生说叫我回家想办法。” “叫你想办法?”李金娇愤怒地说,“叫你想什么办法?村里写大字报,自然有村里出东西张贴,怎么叫我们张贴?贴大字报在墙壁上是要用米汤或者米粉做的糊,我们家又不是比别人家有更多的粮食,怎么有米拿出来做米粉糊?” 文可思无语。 “是罗义江对你说的?”李金娇问,“我去讨个情,或许他能收回。想当年,日本鬼子来到我们家,有次要肥猪,我哀求再三,也还给了我们家一只猪腿子,现在我们都已经把田地和房子都交给了公家,已经是自食其力的劳动者了。当下口粮这么少,怎么拿的出大米去磨米粉糊,我……” “娘,你别说,不是罗支书书的。”文可思流下了眼泪,“不拿就不拿,我是自己想积极,没有人叫我拿的。” 说完,起身走了。 晚上正好吃红薯粥,文可思端了一碗粥去了自己的房间吃。稍后,出来说,自己还要到村里去写大字报,称黑的时候,把这晚粥带了出来。 来到村里,只有丁南香、胡天健坐在桌子边写大字报,其他三个男同学去张贴大字报去了。罗义江和村干部下到社里开会去了。 煤油灯光很暗,没有人看见文可思手里端着碗。 “文可思,你吃了?”胡天健问。 “嗯。”文可思走过来,端出碗,说,“这个给你张贴大字报。” 胡天健一看,说:“不用了,罗支书已经安排了米糊,三个同学已经出去张贴了。” “哦,那这个留下明天张贴。”说着,文可思把碗放在桌子上。 拿了一条凳子,文可思坐在胡天健的身边,说:“那我再来写大字报。” 42、一波待平数波起 丁南香见文可思要坐在胡天健的身边,连忙拿了草稿站起,走过来,指着说:“胡天健,这惩前毖后的毖字怎么写呀?” “怎么还不会写,你不是写过几张了?”胡天健问。 “不记得嘛,灯光这么暗,怎么看的清。” 胡天健只有再写一遍在草稿上。丁南香说:“我还是坐你一起来写。”说着,就把纸来过来。 八仙桌子,丁南香原来在对面写的,现在坐在胡天健身边。本来,文可思也可以坐另外一边,看见丁南香如此,似乎明白了什么,就坐在丁南香原来的位子上。 写了两个小时,一张大字报写好了,罗义江开会回来,说是要休息了,明天再写。村部里有四张床,因为罗义江要值班,其他三张床给学生。五个学生,凑合着可以睡觉,妇女主任的床给丁南香。开始,丁南香说自己怕,最好叫一女生来做伴。胡天健说正好叫文可思做伴,丁南香又说不怕。稍后,三个张贴大字报的学生回来,准备睡觉。 文可思只有回家睡觉了。胡天健说送送文可思,丁南香心里生怕他们在路上有什么勾当,就说胡天健回来也怕,要跟胡天健一起去。 文可思说,回去要经过一片竹子林,里面很恐怖,丁南香又说不怕。胡天健看见三个男同学似乎有点妒嫉自己,就叫大家一起去。 次日,三个人奋战到中午,二十多张大字报最终完成。下午,胡天健在村委墙壁上张贴了最后一张大字报,返回学校。 再说周全信把受伤死亡的学生送回家后,布置学生分头出发,自己则到繁荣村写大字报。 当天下午,周全信才开始着手写。次日,在安顿好繁荣村后,周全信就前往荒山、红旗、红光、胜利、新亭五个村指导,唯独没有到初升村去。 因为乡供销社纸张买完了,胜利和新亭两个村在次日没有完成任务。 这样,当胡天健返回学校的时候。周全信还在新亭指导写大字报。把已经完成任务的其他地方人召集过来,也不过问胡天健。 因为纸张在县城买,次日晚上忙了整个晚上,才在天亮的时候完成任务。也没有回学校,就到乡政府接受任务。 到达乡政府的时候,六个村的支书都来了,正准备开会。丁祥福看见周全信,也不给面子,黑着脸问:“周校长怎么才来?大字报没有按时完成任务?” “报告丁书记,因为乡供销社的纸张缺乏,要到县城去买,所以……”周全信颤颤回答。 “好了,别只强调客观原因,要找主观原因。”丁祥福打断话,“没有时间了,现在开会。” 问题很多。玉米正处于成熟阶段,需要看护、收仓;大豆要晒、打、进仓;批斗五类分子;开会表彰积极分子;单干的转化工作;为了迎接未来人民公社,必须加快高级合作社的步伐,粮食集中,从小社的分散管理分配到全村统一管理分配,改变原来的以社为单位的核算和分配格式;右派安置;干部下放安置。 说到这里,方果亲带着胡天健进来了。 原来,丁祥福看见周全信没有来,就叫方果亲去叫。周全信还没有回学校,方果亲就揣测丁祥福的心思,把胡天健找了。本来丁祥福早就想在青少年中发展团员,建立一个青少年年突击队。 周全信一看胡天健来了,不知道他大字报写的怎么样,心中七上八下,生怕丁祥福责备自己管理不力,想着如何回答丁祥福的询问。 胡天健坐下后,丁祥福继续开会。 丁祥福说,问题这么多,我们要多管齐下,打一场歼灭战。全国人民都在积极响应党中央和毛主席的号召,加快合作社合并的步伐,我们也不能落后。 纵贯这些问题,按照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教导,就是分清敌友,紧紧依靠贫下中农,打击五类分子,落实各项工作。 阶级斗争有恶化的迹象,新生的富农和旧社会的地主、富农遥相呼应,无时不在破坏社会主义的伟大事业。 因此,首先,要在各个村展开批斗五类分子,威慑那些企图危害破坏合作化运动的人,促进落后分子的转化,激发广大人民群众热爱合作化的激情,以更加的热情投身到伟大的社会主义的建设之中。 这项工作,要求每个支部书记回去后,核实五类分子的人数,在最近一两天内开展批斗会。批斗会的时间、地点、次数、形式、规模,各个村自己回去开会制定具体的方案,总之要开展的轰轰烈烈,达到打击敌人、教育人民的作用。 其次,集中粮食是保障人民生活的重要手段,是最近一段时间工作的重点。各村要加强管理、严密布置,不许瞒报、少报,各村要严格财务制度,核实产量,把粮食集中到村的手里。 再有,因为高级合作社成功在望,我们红光乡要紧跟形势,把原来的社改名为生产小队、村改名为生产大队。 接着,丁祥福问:“在集中粮食、防止各个生产小队瞒报、少报的问题上有什么办法。各位村支书发言。” “现在粮食紧张,社里的,不,小队的队长都有少报的可能。因为我们小队的队长是社员们选择的,也怕社员们有意见,就把一部分粮食瞒下来,私自分给社员。”繁荣大队支书樊洪明说,“我看,防止各小队的隐瞒行为,就要把各个小队的会计交换管理粮食。这样,才能避免隐瞒的情况发生……” “樊支书的意见我赞成。”罗义江接话,“各个小队的队长也有实际困难,他们都是为自己小队着想的,这样把会计分开,就杜绝了他们碍不得乡亲的情面。” 接着,几个大队的支部书记都发言,有的表示赞成,有的说,这样做,效果好是好,只是会计交换,一来不方便,二来,有可能引起群众的反感。再有,如果只在收藏的环节上加强守备,只派一个会计去记账,那在晒、打等环节也会有私自隐藏的机会,也难以杜绝粮食的流失。 43、金光大道从此越 大家讨论多时,也没有一个万全之策。最后,在这个问题上,首先还是调换会计,把每个生产队的大豆统计出来,放在当地的小队,由小队长负责看守。 其次,就是看护玉米的问题。 上次看护大豆,现在又要看护玉米。总是这样看,也不是个办法。但是,现实如此,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对于这个问题,几个支书说,玉米更加分散,并且玉米棒子又方便摘,因此,看护就更加困难。 有的支书提出让社员们轮流照看,这样可以解决学生不足的问题。 有的支书说,社员们照看,有监守自盗的可能,并且看护的人多了,占用了劳力,生产就搞不上去了。 丁祥福心里还是想打学生的主意,也不好直接提出来,免得有人反对。现在马上就要开学了,家长有意见;再有,就是学生到各个大队去,又要分派吃饭,怕也有人反对。 看这周全信,看他工作认真的样子,指导学生为人民服务热情也不高。学生这么幼稚,清纯,感情偏激,喜欢热闹,如果现在叫他们自己去组织突击队,帮助看护玉米,不就解决了大问题了? 于是,丁祥福说:“看大家这么为难,我想问问学生的意见。”望着胡天健,问:“胡天健,你今天作为学生的代表列席会议,你有什么见解?” “丁书记……”胡天健听见自己突然成了学生的代表,不知所措,望了周全信一眼,吞吐说。 “我们党在与日本鬼子和国民党反动派做斗争的伟大事业中,少年儿童是党的好帮手。”丁祥福鼓励说,“现在,在建设社会主义的伟大事业中,广大青少年也还是党的助手。” 丁祥福的话,胡天健已经听懂了。 “报告丁书记,我们学生一定响应党的号召,听从党的召唤,党指向哪里,我们就奔赴到哪里,哪里有需要,我们学生就满足需要,坚决做一个新社会的好学生!” 胡天健把生前看见的口号叫了出来。 丁祥福心中十分赞赏胡天健领会自己的心思,故作语重心长地说:“是啊,我们社会主义将来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社会主义就要依靠你们这些有理想的人接班的。现在,党和人民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你们要配合党和政府、协助各个大队的支书和干部、各个小队的队长,看护好本次玉米,不让集体的落入坏人的手中。” “丁书记,我想,过去同日本鬼子和国民党反动派做斗争的时代,儿童团能做好党的助手,那现在我们也可以组成儿童团,也做党的助手。”胡天健说,“我们乡有多少儿童,他们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如果组织起来,一定能完成这次看护玉米的任务!” 丁祥福就是等胡天健说出这样的话,原来要以为需要自己进一步点拨,不想这个初中生脑子这么灵活。丁祥福大喜过望,说:“那好,周校长,你明天组织中学的师生,把组织儿童团的事情说了,等待我的指示。这边,胡天健同学到各个村小找校长,把自己的设想与他们说了,看什么年龄段的学生可以参加儿童团。五类分子的孩子不容许参加。” 说到这里,天已经黑了。丁祥福说,各个支书回去后,要组织原来的社长开会,贯彻社改为生产小队、村改为生产大队名字;粮食集中起来,由大队为单位统一分配。大豆进仓要强调爱护集体财物。即刻开展批斗五类分子的行动。其他问题,明天再来乡政府开会。 散会后,丁祥福写了一张字条:各村小校长,现着胡天健同学前往你处联络建立青少年突击队。请与配合。丁祥福。1957年,8月29日。 拿了这张字条,就是拿着圣旨。胡天健知道这字条的分量。 哇,发了!丁祥福给自己这张字条建立一支青少年突击队,那自己就是这支突击队的头目了。将来突击队执行任务,都是自己掌握分工。有权力在手,无论是肚子饿了,还是性饥饿了,还不是稍微动动心思就搞定! 胡天健满怀欢喜离开乡政府,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回到学校,周全信也不跟胡天健说话。胡天健本有心跟周全信说些什么,但是有觉得没有什么话说。 次日,胡天健跟周全信打了招呼,要两个人跟随自己一起去。因为有丁祥福的命令,并且周全信亲耳听见的,所以,对于这个学生,周全信显得比较尊重,就叫胡天健自己选择两个人。胡天健选择了丁南香和初一新班长李新苗。 胜利大队最近,胡天健就从胜利大队开始。 有丁祥福的亲笔手谕在手,各地校长如见圣旨,纷纷热情接待,有的更是点头哈腰。对于胡天健的话,几乎就是言听计从。丁南香和李新苗则是配合校长和老师做统计和通知学生的工作。 为了尽快建立青少年突击队,胡天健指示各个校长汇报学生人数和年龄数据,又指示校长派放假在家的老师前往学生家中做动员工作,明天上午到大队部等候任务。 全乡在小学校学生九百六十三人,十一岁以上的学生三百零五人。 这里读书从8岁开始读书,十一岁就是读三年级,十二、三岁读四、五年级。基本上就是这样,也有个别的年纪大的在低班,胡天健指示老师作好统计工作,把十一岁以上的学生全部集合起来。 同时,不容许五类分子的后代参加。 夜初,胡天健从红旗大队支书家里下来,找到周全信,说是明天各个大队的小学生要进入玉米林看护玉米,因为个子小,需要中学学生前去分别带队。 周全信说这自己要到乡政府开会,就让胡天健自己安排学生和两个老师往各个大队配合作业。 这下,两个老师无形中属于胡天健领导了。 学生还是分成六组,与上两次执行任务一样。六个大队,胜利大队最远,荒山却是在高山上。考虑到这两个地方路途遥远,胡天健叫冯海民、温兰娟两个老师分别带队伍。 冯海民倒是没有意见,说怎么安排好就到哪里去,温兰娟嘴巴上说随便,心里却是不愿意。 开会结束后,温兰娟说是有事情,叫胡天健来自己房间里说。 44、寂寞少妇动春心 温兰娟打开房门,划火柴点燃煤油灯。 温兰娟的房间安排在女子寝室的边上,与女子寝室一墙之隔。外间是办公室,里间,就是卧室。 办公室里,有一张桌子,上面有一瓶红墨水、几本书。白色的土巴墙壁上,张贴着几张报纸。 温兰娟断着煤油灯进了里间,胡天健站在外间迟疑着,不好进去。 “进来呀,”温兰娟轻声说,“胡天健。” 老师叫进去,胡天健也只有进去了。 温兰娟的卧室里,正面是一个木头窗户,上面有一块白色的布,应该是窗帘。窗户下面,有一个木板桌子,上面放着一个黄色的铁缸子,缸子上有一行字:中国人民解放军。 靠里边的墙壁下,放着一张行军床,床上盖被是黄色的军被,折叠得很整齐,被子上有灰色布片的布丁;被单也是如此。 靠门的墙壁上则是从上面悬挂下两条绳子,吊着一跟竹棍,上面悬挂着一条白色的毛巾。毛巾很旧,很干净。 温兰娟坐在凳子上,看见胡天健站在那里拘谨摸样,指着床笑说:“天健,你坐。” “我不坐,温老师,您有什么话对我说呀?”胡天健笑问。 “你坐,也没有什么事情。”胡天健这学生,死而复生后来学校十多天就被乡书记看中,委以重任,将来前途无量。还没有搞没有搞清楚他的路数,需要一步步试探,“只想说说我的情况。” 老师要向学生说情况,胡天健没有理由拒绝,就坐在床,说:“温老师,你有什么情况就说咯。” “是这样的,胡天健,你受伤了,以前的事情你或许忘记了。我教你语文和政治,对你很关心的……” “呵呵,多谢温老师……” “你可能不了解,我是解放初期随军南下的文工团演员,后来就在中学做老师……” 以前的事情,温兰娟也不想过多的说,说了这么多,胡天健心里应该有底。 没有想到这个温老师资格这么老,胡天健暗暗吃惊。既然她是南下军人,上面应该有人罩着,还是小心为好。因此,胡天健笑说:“哦,温老师,你有什么教导,学生洗耳恭听。” “别那么客气,天健,现在你是突击队长,我还是你领导的呢。”温兰娟笑说。 “温老师千万别这么说,”胡天健谦恭说,“温老师是老革命呢,我们要向你学习。” “我们互相学习,青处出于蓝而胜于蓝。”温兰娟说,“你年纪这么小,将来前途很大。” “我年轻幼稚,考虑问题不成熟,还请老师指教,有什么话就请老师你直说。”说这么多,胡天健猜想温兰娟肯定有什么交代的。 “也没有什么,只是最近我的身体不好,荒山山高、胜利路途遥远,恐怕我不适应……” 原来是和小事,胡天健笑说:“这个好说,红旗大队最近,温老师就到红旗大队去吧。” 听说要到红旗大队去,温兰娟突然脸色暗下来,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胡天健吃惊不小,连忙改口说:“温老师,你要到什么地方你自己选择好了,随便你的。” 温兰娟也不说话,低头不语。 “温老师,那明天早上你再告诉我,你休息吧,我走了。” “等等,天健。”温兰娟叫。 “怎么了?还有事情吗?” “我还没有洗澡呢,这么黑,女同学都睡觉了,你为我做伴去烧水好么?” 什么啊,这么深夜的,叫我跟一个女老师去烧水洗澡。胡天健迟疑间,温兰娟说:“学校旁边的山上有很多野狗的,晚上我很怕。” 想想也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拒绝,胡天健硬着头皮答应了。 外面,师生都睡觉了,偏西的上弦月暗淡地照耀着寂静的校园,偶尔,虫子的叫声和山林里野兽的叫声传来。 温兰娟叫胡天健提着水桶,自己则拿着煤油灯,打开学校的东门,下十多个石阶,在水沟了打水。 “噢……”一声怪叫声从树林里传出来,阴森恐怖,胡天健吓的毛骨悚然。 “啊……”温兰娟手中的煤油灯掉到了水里! 胡天健提着半桶水,坚定站在水沟边,切等怪叫再次袭击。 这怪叫声温兰娟也听过的,本来也感到十分害怕,看见胡天健吓的发呆,也跟着极度害怕起来。 自己也只有二十四岁,十七岁参加部队文工团,阴阳差错就在这偏僻的山村结婚了。当时自己年轻气盛,硬是要留在乡下,让自己忘记那个负心的解放军连长。 几年过去,自己才后悔不及,却没有回头的路可走。与那个贫下中农的丈夫早就失去了激情,不知道那天是自己脱离苦海的日子。 总在等待机会走出去,可是望眼欲穿,自己一天天老去,没有看见任何希望。 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心思,没有人关心自己,没有爱情,甚至没有性。 温兰娟趁机会抱住胡天健,混身颤抖,久久不肯松手。 在胡天健看来,无论从气质上还是从生活习惯、长相来看,温兰娟都与一般的农村妇女泾渭分明。虽然没有文可思和丁南香那么青春娇嫩,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众男人流口水的对象。 “温老师,你怎么样?”胡天健感到温兰娟的乳房贴在自己的身上,一阵热血冲遍全身,随即明白自己所处的年代。 看温兰娟年纪也不大,要是在前生与这样一个女老师抱着自己,那就万岁了。可是这是在57年,任何行为都要思前想后,不可以有丝毫差错。 “我怕……” 45、两个温柔等甘露 温兰娟嘴上说着,双手紧紧抓着胡天健。 什么意思?是真的怕还是假怕?要巴结我也不会这么快吧?自己才一个16、7岁的中学生,在管制如此严密的时代,用色相作为筹码换取分工和分配上的关怀,也要慢慢来吧? “温老师,不怕,野兽只是叫叫,也不敢下来的。”最初的恐惧已经消失,胡天健镇定下来。 这小子身子很结实啊,看样子也长大成人了,我以一个老师的身份接近他的身体,他总不会起淫心吧?其实,起淫心才好。那个贫下中农的丈夫,开始看见他土改的时候表现出来热情和面貌,加上连长突然离开自己,身孕在身,一时间冲动就跟了这积极分子,心想他这么积极,长的也英俊。没有想到,以后看这家伙一身的土气,自私、狭隘、浅薄,还有击强的暴力倾向。很快两人就矛盾重重。好在自己在中学里做老师,尽量避免回去。 看当前的社会主义农村,并不像自己青春年少时候的那么美好,却是充满了虚伪和自私,村干部掌握权力,扒灰贪污,欺压农民,简直是无恶不作,毛主席高高在上,也不管管。前些日子听说干部下放,看样子是要整顿官僚主义了。 不过,有权力的人,总是需要巴结的。眼下这个学生,如果自己对他温柔,说不定以后可以在他身上得到报偿。 温兰娟故作害怕,慢慢松开手,娇声说:“现在又没有灯,漆黑的,怎么办嘛。” “你站着,不怕,我把灯找出来。” “哦。”温兰娟站定。胡天健把水桶放在地上,脱了布鞋,挽起袖子和裤子,下水沟中捞煤油灯。 煤油灯是玻璃做的,很时髦的那种,上面有罩子。刚才掉进水里,因为有水的浮力,罩子和灯都没有破,只是灯进了水。 点燃是没有希望了,胡天健端起煤油灯,一手提着水桶前头走,温兰娟拉着胡天健的衣服,贴着胡天健的身子回校园。 厨房里,一片漆黑。温兰娟点燃炉子里的火,把水盛进罐里。 孤男寡女,必然有危险的事情,你不做,这环境似乎在说:“胡天健,你咋不主动调戏温兰娟呀?她虽然说是你老师,可是年纪也不大,长得也窈窕,你这么英俊潇洒,她一定很喜欢的。什么,师生不能乱伦,呵呵,你错了,这种事情,还论什么师生,两厢情愿就可以啦。快动手吧,先无意中接近她,看她的反应,然后……呵呵,她没有抵触,就可以……” 但是不行,我一个学生,初出江湖,前途要紧,不能由于一时间冲动耽搁了大事。要是让别的同学和老师发现传出去,那以后还怎么混? “来,天健,你过来,我们一起烧水。”温兰娟坐在火炉门口说,“你一个站在那里,怕的。” “温老师,我要睡觉了,你在这里烧水吧,学校里人很多,有什么情况你就喊人。”胡天健站在黑暗处说。 “也没有灯,我怕,你陪伴一下,等水烧热了再走咯。”温兰娟说,“要不,你帮助我把灯芯拿出来烤干,等下我洗澡就有亮了。” 要命,还要拷灯芯。这个确实是实际问题。胡天健把灯新拔出来,挨着温兰娟的身边凑到火炉里拷。 温兰娟以老师的身份,丝毫也不避让,任胡天健与自己的身子尽量接触。夏天即将结束,可是天气还很热,两人都穿一件衣服,两人肌肤频繁接触,胡天健性心渐渐萌动,生殖器硬了起来。 要坚守防线,要实践考验,胡天健咬牙硬是渡过了难关。 灯芯出来容易,穿进去难。两人凑在一起,四手忙碌,几经仔细,才把灯芯塞进去。 点火,还是没有亮。 “可能是煤油里进水了。”温兰娟失望地说,“要不,我们再换了煤油。” 水已经烧热了,很晚了,一定要煤油灯亮,需要不少时间。胡天健有心放弃,可不好拒绝老师的求助,只有拿了一跟燃烧的柴一起拿来煤油,烤干灯芯,终于让煤油灯照亮温兰娟洗澡的道路。 胡天健帮助温兰娟把洗澡水提到房间里,临走时,温兰娟站在门里,胡天健站在门口。 温兰娟含情脉脉看着胡天健,柔柔地说:“多谢,天健。” 这么温情的骚眼,胡天健可受不了,敷衍一句,回寝室睡觉。 次日,胡天健借口温兰娟身体不适,略微调整队伍,把温兰娟分配到繁荣乡,整理好队伍分头出发。 交通不便,又没有交通工具,全靠两只脚。胡天健在初生安排好看护的任务,马不停蹄前往各个大队布置任务。 由于有先期的交代和安排,各个大队的青少年突击队已经进入自己的岗位执勤。胡天健接见各个小队长,叮嘱一定要坚守岗位,二十四小时执勤,坚决杜绝偷盗的事情发生,并指出,凡是抓获了盗贼,先把人控制在各个大队,然后等待自己前来处理。 傍晚,胡天健到胜利大队视察执勤情况,李新苗说抓到一个盗贼。 “有这么大胆的坏人,白天也赶偷盗玉米?”胡天健吃惊地问。 “队长,今天就抓到一个。”李新苗说,“是一个放牛的人,现在大队部,你去看看怎么处理。” 李新苗把胡天健带到大队部,打开门。 外面,最后一线天光从窗户中射进来,隐约之中,胡天健看见,房间角落里蹲着一个女人,准确地说,是一个少女。 虽然是蹲着的,但是从秀丽的身材、雪白的脖子、青春的辫子可以看出是一个少女。 少女卷缩着身子,双手缩进并拢的两腿间,头埋进两手间。 “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胡天健站在少女面前问。 那女生慢慢抬头,白嫩的脸上布满了头发,泪水充满了整个脸面。 “呜……”少女抬头之间,哭泣不止。 你是要我放过你吗? 这分明是哀求胡天健放过她。 以前抓的都是妇女,这次,开头却抓了一个少女。可不要是地主的女儿,那就可怜天下父母心都难以摆脱身心摧残的命运。怜香惜玉也不是翻手之间那么容易的事情。前有看护的突击队员纪录在心,后要按照纪律纪录在案,毛主席领导的无产阶级专政深入整个中国每一寸土地,你胡天健虽然有爱美女之心,想满天过海,可是一想到众多难以克服的困难,谁都会考虑望而却步。 46、准婚红颜在手心 “你不要哭,你起来。”胡天健站在少女面前,口气和蔼。 那少女听了,慢慢地站起。双手还在抹着眼泪,撩开沾在脸上的头毛。 隐约之间,胡天健看见这女生瓜子脸满脸通红,高高的梁一张一吸,鲜红而肥厚的嘴唇紧闭着,微微翘起,布满细小的肉纹。 好性感的靓女! “你叫什么名字?”这么性感的少女,胡天健的话柔软了许多。 突然,少女往后一仰,就要倒下去! 哇,怕我呀?身体虚弱了?胡天健赶紧上前一步,拦腰抱住性感靓女。 其时,李新苗已经去执行任务去了,只有两个人在场。好有意思,胡天健趁机抱住靓女的屁股,惊叫道:“哎呀,怎么了,晕了?” 性感少女的屁股就是不一样,肥大圆滑,好刺激! 胡天健还在回味美女的屁股的味道,那女生却醒了。发现一个男人如此抱着自己,未免惊惶。但即刻明白自己的处境,也不好奋力挣扎,只是微微动了动身子,说:“我……队长……。” 两个沉甸甸的奶子顶在胡天健的胸前,胡天健见女生醒了,无限不舍地松开扳着屁股的手,说:“你怎么了,饿晕了?” “队长,”低头,说,“我叫王君鹅……下午我在山上放牛,看见几个玉米掉在地上,就拣起来烧了吃……” 你说是捡的玉米,没有人证明,烧了吃,就说不清楚了。就算是捡的玉米,也应该交给集体。无论怎么说,这种行为都难以与侵占集体财物无关。 夜幕就要降临,大队的干部就要回来了。这么性感的美女,不帮她,以后怎么有机会搞定?是不是趁火打劫把她推了? 趁火打劫,虽然可以成功,难保她以后不说出去。一旦说出去,自己声誉就不好了,说自己依据权力谋色,就不好混了。 “这样,王君鹅,你这么诚实,我也相信你。现在粮食这么紧张,你这么做就是不爱护集体,是要受到批斗的。”胡天健说,“我看你也不像是坏人,肚子饿的难受,情有可原……” 听这么一说,王君鹅扑通一声跪在胡天健的脚下,边磕头边说:“多谢队长。多谢队长的大恩大德……” 胡天健往门外一望,生怕大队干部来了,连忙把王君鹅抱起来,小声说:“你快起来,说话声音小点,不要让人听见了……” 王君鹅连连点头,似乎看见了希望,用虔诚而信任的眼光看着救星胡天健。 “依据目前掌握的证据对你很不利,我也不能保证帮助你渡过难关。” “队长……”王君鹅又要哭了。 “你家是什么成分?”胡天健突然问。 “我家是中农。” “中农?嗯,不是地主就好了。”胡天健自言自语。 这时候,李新苗叫胡天健吃饭,说是大队长叫。 胡天健把李新苗叫到一边,说:“李新苗,这女孩子家中成分是中农,按照毛主席指示,是我们党依靠的对象,你首先不要把这事情说出去,否则,五类分子知道了,还讥笑我们贫下中农自己觉悟不高,说我们突击队没有办法教育贫下中农。稍后,我再办法处理这个女生。” 李新苗郑重点头,表示保守秘密。 胡天健又叫李新苗先走,自己再审问片刻,放了女生再去吃饭。李新苗答应后离开。 天已经完全黑了,整个大队部只有两个少男少女。 “王君鹅,我现在要去吃饭,你就在这里等等,好不好?”胡天健的意思,是要耍耍她。 “呜……我怕……”果然,王君鹅小声哭了,“这里有鬼的,原来是祠堂……” 说着,自发地向胡天健走过来。 “那怎么办?我不吃饭在这里看着你?” “呜……”王君鹅不知道回答,呜咽。 “你胆子这么小,怎么就敢做拿集体玉米的事情。”胡天健说,“放你回去也不是不行,你要实话告诉我你究竟是摘的玉米,还是捡的玉米?” “我……”王君鹅嗫嚅着。 “你想我帮你,你就要说实话,”胡天健说,“否则,我就不好拿主意了。” 学生队长说这话,就是说他想帮我、能帮我,如果我不实话实说,他怎么好帮呀。王君鹅一想,小声说:“队长,我肚子饿,所以就摘了三个玉米烧了吃……” 呵呵,小妞上当了。胡天健说:“好,很好,你说实话了,我就好帮你。到时候,我开会研究,再确定你是地敌我矛盾还是人民内部矛盾。是人民内部矛盾,就好说了。现在你先回家,有什么事情我再找你。” 胜利大队部很大,以前是王家的祠堂,被日本鬼子炸了一半,现在改为大队部。出了房门,眼前一团漆黑。 胡天健站在房门口等王君鹅先走,谁知道王君鹅走过来,拉着胡天健的衣服,说:“队长哥哥,求你不要说我是偷了集体的玉米好么?” “这个我会考虑的。”胡天健轻描淡写回答。 王君鹅低着头,小声说:“队长哥哥,本来我是上工的,小队长说我马上要嫁了,照顾我放牛,这事情一说出去,我还怎么……呜……” 王君鹅又哭了。 问题这么重。胡天健伸手抱住王君鹅,用心碰她的乳房,安慰说:“你……情况这么严重,最好就要把你说成是与野猪搏斗看护玉米的英雄才好呀。如果你婆家知道了这样……” 这个学生,怎么这样,刚才摸我的屁股,现在又想摸我奶子。现在有权的人听说好多这样。要他帮忙也没有办法啊,摸摸也没有什么,也没有人看见,比起说自己做贼,就算他把自己做了也强啊。做贼被婆家和群众知道,自己就没有抬头的日子,被这学生做了,没有人知道,自己还不一样做新娘? “队长哥哥,求你了。”王君鹅矜持缩着身体,又一次哀求。 47、心愿旧愿难如愿 呵呵,趁热打铁呀。胡天健张开魔掌抓住王君鹅的奶子,轻轻揉动,说:“好了,小妹,你不要怕,我会尽力想办法的。” 这学生的手掌好大,捏着我的奶子好舒服。长到十五岁,还没有人摸过自己的奶子。平时,自己那未来的男人从来就与自己站在一米开外,甚至没有说几句话。一阵莫名的兴奋紧张涌往全身。 “大哥……不要……”王君鹅双手捏着,轻轻蠕动身子。 胡天健浑身燥热,血液奔流,生殖器瞬间硬了。什么为人民服务、什么低级趣味、什么高尚、什么前途,统统见鬼去吧。胡天健扳着王君鹅的屁股,着力揉捏着王君鹅的奶子,就要动手脱王君鹅的裤子了。 “队长……胡天健——” 突然,李新苗叫声传过来! 胡天健即刻松开王君鹅,小声说:“你先从后门出去回家,我自有办法,不要张扬,什么也要说。” “哦——” “李新苗,我在这里。”胡天健边回答,边走过去。 “队长,大队见你没有来,叫我来叫你呢。”李新苗说,“那女的走了没有?” “走了回家了。刚刚审问完毕。”说完,两人锁了门吃饭去。不提。 那王君鹅呢,本来沉浸在被胡天健的抚摸之中,被突如其来的叫声惊醒,遵照胡天健的教导,趁黑暗慌忙逃跑回家。不提。 却说周全信来到乡政府,丁祥福吩咐他写标语,配合政府宣传村、社改名工作,响应党中央毛主席的伟大指示。 周全信欣然接受任务,到各个大队写标语。 丁祥福在与乡长、文书、治安队长等几个乡干部前往各个大队指导批斗工作。听罗义江说,初升大队的社员思想情绪比较大,丁祥福就来到初升大队。 来到初升大队,偶然间看见前两天写的大字报。但看不但自给工整美观、潇洒飘逸,而且行文别具一格,紧扣时代脉搏,充满了激动人心的煽情。心中更加赞许这个学生。 是夜,各个小队开展批斗会。丁祥福列席参加铜牛岭小队的批斗会。 批斗会安排在仓库门口的晒谷场。仓库向南的墙壁下,站着地主文敬辞和文光祖、富农胡映林三人。走边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盏煤油灯,边上坐着丁祥福、胡映田、文新良。一百多社员或坐或站面对三个批斗的对象。 八点多,丁祥福对胡映田说:“人都到了没有?开始吧?” “差不多了,”胡映田站起来,对社员们说,“社员同志们,今天晚上,我们乡政府丁书记亲自前来参加批斗会,大家欢迎!” 说完,带头鼓掌。 紧接着,社员群中陆续响起掌声,少数拍的很卖力,大多数则是表示。 胡映田听了,心中很不是滋味。开会前,因为丁祥福来的突然,也没有对社员交代欢迎,没有强调鼓掌的问题,现在掌声这么小,书记心中肯定不高兴。 丁祥福则是纳闷、疑惑,甚至恼火。自己身为乡党委书记,来到小队参加批斗会,还不是大驾光临?社员群众的掌声怎么这么小?组织工作没有做好嘛。 丁祥福站起身,准备讲话。胡映田对文新良耳语:“会计,你下去叫社员鼓掌卖力些。” “社员同志们,”丁祥福着说,“在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党中央的英明领导下,我国正走过新民主主义,大步踏进社会主义的康庄大道。眼下,我们正进行高级合作化运动,全国人民一片欢腾。” 说到这里,丁祥福等待鼓掌。 胡映田会意,即刻鼓掌,并望着群众跟着鼓掌。 这次,掌声大了不少。 “但是,阶级敌人总是害怕我们集体日益强大,害怕我们社会主义国家强大,总是千方百计破坏我们社会主义,破坏高级合作社。我们要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将阶级敌人打倒,再踏上一脚,叫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鼓掌。掌声更小了。 丁祥福心里凉了一大截。想当年,自己率领部队,每到一地,开会批斗地主,受苦群众群情激昂,呼天抢地、哭叫流泪痛批地主,高呼解放军、毛主席共产党万岁,誓死保卫无产阶级专政,那时候,是多么的自豪啊。现在,恶霸地主都枪毙了,没有死的都是作恶少的小地主,人民群众吃饭又有问题,怎么找的回以前的感觉。 “现在,大家诉苦,把旧社会的苦难都说出来,我们一起来清算阶级敌人!”丁祥福多么想下面再次重现以前自己在无数次的批斗会中见过的场面。贫苦群众诉苦,争相殴打地主富农,然后就地枪决或者叫他们跪地求饶,人民群众扬眉吐气、感激不尽,仰望自己。 可是现在这样的场面是越来越少了。 三个批斗对象低着头,规规矩矩地站在墙下,等待人民上来叫骂、殴打。 一个叫文水星的人冲上去,照着文光祖啪地就是一个耳光,说:“你这个地主,大坏蛋,老子解放前去你家借粮食,你不借,今天老子翻身了,天天恨不得打你!” 文光祖一个趔趄,站着也不说话,低头。 文水星下去后,一个妇女走上来,对富农胡映林说:“解放前,我放牛吃了你家的红薯,你却把我要我陪谷子你,呜呜……,你这个天杀的,害的我好苦……” 接着,又有两个人上来指点咒骂殴打,再后,就没有人做声了。 都是陈年老账,过去无数次批斗会上听过的,没有什么新鲜感,没有人响应。 而且,下面有人议论说,那个文水星,从来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家伙,人家凭借什么总是给粮食你吃?那个妇女,因为想偷富农胡映林没有得手才编造这样的受压迫的故事来出气。那些恶霸地主,真正让人民痛恨的地主土改的时候都打死了。 丁祥福看见场面不热烈,站起来,说:“社员同志们,你们有什么苦楚就尽量说,有人民政府为你们做主,不怕阶级敌人进攻。” 半响,曾细妹站起来,说:“丁书记,我说,现在要批斗,就要批斗那些单干户和那些吃得好的人,这三个人都批了好几年了,现在跟我们贫下中农一样,批斗也没有意思。那些单干户和吃得好的人,像以前的地主一样,比我们生活的好,就应该批斗。” 48、你想粮食我想色 “这个问题我已经掌握,是否批斗,还需要进一步研究。”没有想到群众有这样的想法,丁祥福应付着,“单干按照政策是允许的,基本上是人民内部矛盾,以前这些人也是贫苦人民,现在,党和政府给了他土地,应该记得恩情,属于教育的范畴。好了,现在还有谁诉苦的?” 群众在下面议论纷纷,丁祥福听不清楚,就问曾细妹:“刚才把个发言的嫂子,还有什么诉苦的吗?” 曾细妹站起来,笑说:“嘿嘿,有的话,我们也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不怕,现在是新中国,贫下中农当家做主,没有什么怕的。”合作社运动中,出现的问题很多,最严重的,就是社员群众的觉悟不高,不爱护集体,希望这个心直口快的妇女说出来,好给人民一个教育。 “要说,我们社员们做粮食,应该是自己先分了粮食吃饱,然后再上缴给政府,而且,我们做的粮食拿去给别的社的人吃也不合理,干部不做事情,还吃的比我们贫下中农好……” “曾细妹,你坐下!”胡映田呵斥。 “嘿嘿,我们妇女没有文化说的不中听,请书记大人包涵……”曾细妹尴尬地笑笑,坐下。 “同志们,”丁祥福站起来,也不发怒,语气沉重,“我们中国人民在毛主席和共产党的正确领导下,推翻了旧社会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三座大山,全中国人民才过上了当家作主的幸福生活。蒋介石国民党反动派挑起战争破坏严重,我们在一穷二白的基础上建设社会主义,困难很多,因此,目前我们国家还很贫穷。同志们,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说过,一张白纸,没有负担,好写最好最美的文字,好画最新最美的画图。有我们伟大光荣正确的共产党的领导,有我们伟大的领袖毛主席的领导,我们的生活就会一天天好起来……” 说到这里,胡映田带头鼓掌。 下面,掌声也很大。 “同志们,”丁祥福接着说,“困难是暂时的,毛主席说过,我们要在困难的时候看到光明、看到希望,要提高我们的勇气。旧社会为什么那么苦难?就是因为土地集中在少数人的手中,分散劳动,分配不均。现在,我们的土地掌握在国家手中,掌握在集体中,共同劳动,统一分配,消灭剥削和压迫。因此,我们要爱护集体,努力劳动,才能过上共同幸福的生活。” 说到这里,丁祥福等待鼓掌。在胡映田的带领下,几个社员先后鼓掌起来。 看见不少社员在打瞌睡,胡映田又与文新良交头接耳,去叫社员们打起精神。 丁祥福继续说:“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正在进行大规模的建设,城市工人、矿山建设、军队需要粮食,我们要与他们同甘共苦,所以,粮食出现紧张的状况。只要我们努力生产,爱护集体,马上就会好转。生活水平高低是不容许存在的,这个,我们政府会想办法的。总之,我们坚决遵照毛主席的教导,紧紧依靠贫下中农,坚决打击五类分子,把生产搞上去!” 这下,鼓掌的人多起来。 农民就是容易说服,掌声大了,不知道是因为说要打击五类分子,还是说要改善生活。丁祥福继续说:“同志们,为了适应高级社的生产模式,党中央决定把原来的社改名为生产小队,原来的村改名为生产大队。这样,我们就贴近我们合作社的精神。过两天,我们还要专门开大会庆祝……” 说完,曾细妹站起来,还想说话。胡映田说:“现在很晚了,今天晚上开会就到此结束!” 原来瞌睡的社员们即刻醒过来,跟着鼓掌。 丁祥福坐在那里,心里好呢不舒服。这农村的妇女,说话直率的要吃人似的。还好自己见过风雨,口舌如簧,不然,还不被这妇女问的哑口无言? 散会后,丁祥福来到大队部,找罗义江研究新的问题。不巧,罗义江下去开会没有回来,会计李冰佑在大队值班。谈论几句,李冰佑请求丁祥福休息。丁祥福推辞不过,被李冰佑拥护在自己家里,让老婆烧了几个菜,拿出仅有一壶珍藏一年的糯米酒陪伴丁祥福吃酒。两人把酒欢饮,一个阿谀奉承、卑躬屈膝,一个如痴如醉、感慨万千。 稍后,李冰佑的十六岁的女儿李清香开会回家,在李冰佑的怂恿下,羞羞答答为丁祥福敬酒,更是让丁祥福如入五里云雾,信风飘摇,不在话下。 却说胡天健与性感美女王君鹅分手后,心中怅然若失,思思念念,有心再渡搂抱之欢乐,甚至行鱼水之欢乐,奈何众多障碍如狼似虎,不得不叫人瞻前顾后、迟疑不决、停滞不前。 六个大队,范围广泛,责任重大,由不得胡天健在此冥思苦想如何拥抱美女佳人。两只脚不停止地走,一张嘴巴不停止地说,一颗头不停止地想。次日下午,六个大队一共抓获十六个偷玉米的人。这与胡天健估计的要少,可是与时代的要求差距很大。 为了把王君鹅从盗贼中删除,胡天健思索了很多、很久。首先,这五十六人之中,四十个女,十个男。大多是妇女老人,在天黑的时候到自己的菜地里种地摘菜,顺手摘几颗玉米。其中,贫下中农占三十一人,中农、上中农十八人,富农三人,地主四人。 少女的人数很少,只有三人。 王君鹅是中农,也不知道是下中农还是上中农,当时一心只想摸她,也没有问清楚。成分很重要,贫农和下中农,合称为贫下中农。根据政策,贫下中农领导一切,是依靠的对象,而其他如中农、上中农是团结的对象,富农地主是打击的对象。因此,一切策略都要体现照顾贫下中农的精神。 由此,胡天健要把王君鹅的成分搞清楚。 白天到她家去找,依据自己的身份恐怕引起别人的猜疑;晚上去她家找,也没有机会骚扰她。想来想去,胡天健想到了她作贼的玉米地,既然她在那里放牛,也许今天还在那里吧?不管在不在,先去了再说。自己一个突击队长,到前线视察,谁还知道自己的心中有美女? 在李新苗的陪同下,胡天健来到抓获王君鹅的玉米地。 这地方叫青竹坡,四周的山上是大片的竹子,中间有一块十亩左右的旱地,种满了玉米。 一个小学生躲避在玉米地里,四处走动,伺机发现并抓获盗贼。李新苗说,昨天自己看护这片玉米,就是躲避在玉米地里发现王君鹅在竹子里烧玉米的。 “今天不知道王君鹅在不在这里,我有事情要问问她。”胡天健问。 “要在就在竹子林里,这两天我们学生参加看护玉米,生产队的牛没有人放,就分别找了其他的人放牛。”李新苗指着竹子林说,“要不,我进竹子林喊叫。” “不必了。”胡天健说,“她一个女孩子,昨天被你抓了,看见你也不好意思。今天,我想问问她是否知道别人偷了小队的玉米,也好让她立功赎罪,帮助我们更好完成任务。” 49、铤而走险为红颜 李新苗连连说队长的主意好。 胡天健叫李新苗把看护这片玉米的小学生叫来,表扬了几句,并问有没有人在附近放牛。那学生说有几条牛倒是看见在竹子林里,人就没有看见。胡天健鼓励那学生,叫他坚守岗位,那学生高兴而去。又叫李新苗自己去做事情,自己找不到王君鹅就返回大队部。 有牛就有人。胡天健首先要找的,就是牛。 竹子林里竹子很茂密,胡天健好不容易钻进去,一边爬一边东张西望,爬到山顶也没有看见牛。 不到黄河心不死。胡天健从山坡上找了一条小路走下去,走到山脚下出口一望,看见几头牛在山坳中的草坪中吃草。 哇,终于找到了!胡天健跑出山林,举目寻望,果然看见一个女生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牛群。 那女生穿着白点蓝色的对襟褂子,灰色的裤子,头上用红绳子扎着两条长辫子,粉嫩的脸庞散发出迷人的光辉。 那不是王君鹅吗? 虽然昨天傍晚光线不明亮,但是男人的记忆总是偏袒美丽的相貌。 一步一步接近,那微微翘起的鲜红的性感的嘴唇,远远牵动好色这的心弦。 那,就是王君鹅。 将要走到王君鹅身边,她才转过头来。看着胡天健,心中一惊,脸色羞红,也不笑,眼睛里发出冷艳的光。 他怎么来了?总不是又要摸我吧?可不要,摸过一次的,也不知道帮助我的事情怎么样。这学生胆子怎么这么大呀,小小年纪怎么敢于摸女生。要摸也能在这里摸,白天里难保没有人看见。是不是他来告诉我好消息…… “王君鹅,你今天还放牛呀?”胡天健站在王君鹅的面前,笑说。 “嗯,我在放牛,学生都看护玉米去了,所以就叫我来……”王君鹅连忙解释,偏过头看着草地上的牛。说时,紧张地看着四周。 “我今天来,是问你家的成分的。” “不是告诉你了么?”王君鹅说,“中农。” “我知道是中农,中农分为下中农和上中农两个类别,你是属于哪个类别的?” “这个呀,听我爹说,好像是上中农……”王君鹅看着地上说。 完了,上中农。上中农虽然说不是打击孤立的对象,可是不是依靠的对象。胡天健看看四周的青山,说:“王君鹅,事情有点难,你家的成分不是很好。这样,这里说话不方便,我有话对你说。”说时间,往傍边的竹子林看,说:“不如我们到竹子林里商量。” 做什么呀,大白天的,两个人一起躲避在竹子林,让人看见了咋办嘛。不去也不好,人家帮助自己呢。王君鹅左右为难,看看竹子林,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这妞,害羞呢。不敢去竹子林了。到了竹子林,嘿嘿,就可以动手动脚了。 “要不,晚上我们再说,好不?”王君鹅抬头,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胡天健。 扫兴。胡天健心中的热火瞬间降下来。 “白天在这山上,难保不被人看见……”看见胡天健不高兴,王君鹅语气抱歉,同时,自己也受委屈的神情。 这个建议也不错,晚上动手不是更加方便吗?忍耐一时,享受一世。胡天健笑说:“那好,今天晚上我怎么找你?” “我家你知道不?”王君鹅问。 “我那里知道你的家。” 王君鹅想了想,说:“也不知道今天晚上开会不,要是开会,恐怕我就不能见你了。” “事情很急的,明天我就要处理这次看护玉米的事情,要不,今晚开会我就等你散会,不开会,我就在你家后门等你。” “什么事情非要躲着说,现在就在这里说不行么?” 问的急了,王君鹅提出核心疑问。 这个怎么行,不是不能说,说了那自己怎么摸你嘛。胡天健说:“这个事情要商量的,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完的。” “那,这样,我的家,就在王家烈后排东边第三家……晚上不开会,我就在大队部后面的桃树林里等你,要是开会,就……” “要是开会,我也在桃树林等你。”胡天健连忙接话。 说定,两人彼此分离。 晚上,胡天健借口到小队去访问作贼的家属,对李新苗交代一声,早早地去了桃树林。 无从知道开会与否,也没有机会问,先等等,没有来,就再等开会结束。为了美女,忍受寂静和危险是值得的。想想万一被人发现就说自己潜伏在这里监视盗贼。 月亮很大,但是乌云很厚。月亮在乌云里进进出出,地球上的胡天健就好掩护等候性感准婚美王君鹅。 大约九点时光,望眼欲穿、忐忑不安的胡天健终于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跑进桃树林。 “喂——王君鹅——”胡天健一时兴奋,心跳加快,脱口而叫。 声音是不大,可是,随即意识到万一不是王君鹅就惨了。 “大哥……”王君鹅急忙向胡天健奔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果然是王君鹅!胡天健紧悬的心瞬间落地。 “怎么样?不开会了?”胡天健迎上去,拉着王君鹅的手,急切兴奋。 王君鹅轻缩手,说:“队长大哥,有什么话你就说,我请假出来解手的,正在记工分,马上就要开会了,我要回去的。” 哎,怎么还要回去啊。胡天健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没有办法,一帆风顺的事情总是很少的。人家还要开会,也不能让人家受批评。长话只有做短话说。 “你想想,目前的政策是依靠贫农和下中农,你是上中农,不是依靠的对象。这次玉米偷盗事件,我打算贫下中农不点名批评,上门教育。上中农要点名批评的,还要上榜公布。至于其他的地主富农,则是要批斗的。这种情况对你很不利。你想,你家的成分都知道的,没有办法改变。营救你最好的办法,就是消除证据。而知道着证据的人只有李新苗。我想,封口的办法,最好就是让李新苗有偷盗玉米的行为。这样,我今天晚上,我把几颗玉米放在李新苗家后门口,他家人明天早晨看见了,必然捡回家。到时候,我突然拜访他家,就可以人赃并获。这样,就不怕他告发你了。我就可以把你不纪录在名单之中了。你就得救了。” 时间紧急,胡天健说的很快,说的很小,几乎就是贴着王君鹅的耳朵说的。 说完,王君鹅还没有反应过来,胡天健就伸手摸王君鹅的屁股。 刚才一心说话,没有心在骚扰上。 王君鹅自然是感激不尽,蠕动身子,啐声说:“大哥,很危险的,你要小心啊。” “为了你的名声,我愿意铤而走险!”胡天健小声地、坚决地回答。 50、月下桃林女催魂 嘴里说话像蜂蜜,手却在摸我屁股。事情还没有摆平就这样,那事情摆平了岂不是要我与他睡觉?王君鹅似乎清醒了,双手护卫着奶子,说:“大哥,感谢你为我开罪,我会感谢你的。要不,回头我请你到我家吃饭。” 吃饭做什么?你家有饭吃吗?吃饭哪里有摸你屁股有味道?胡天健抓住王君鹅的屁股不停摸弄,如饥似渴,如狼似虎,只恨王君鹅的裤子没有破,不然就可以只捣黄龙府了。生前交往几个女友,都是见风使舵的过路客户,千种演绎道不出她们的来龙处脉,哪里有这么性感清醇的原始少女如出水芙蓉,鲜艳爽手,浸入心肺。下面的小弟迅速抬头,预警告急。 “我要回去……”心中虽然在体味胡天健抚摸,时间不等人,王君鹅发出离开的讯号。 “等等,我摸摸……”说时,胡天健的魔掌滑过屁股沟向那神秘的巅峰摸去。 同时,另一只手却是搂抱着王君鹅。今天的王君鹅不是昨天的王君鹅,手紧紧护卫着胸前,并且轻轻用里推阻胡天健的搂抱。 “不要,我要回去了,迟到了要批评的……”王君鹅惊恐之中,感到这个学生也太霸道了,帮人还没有结果,就这样摸弄自己。自己长了十五岁,眼看就要十六岁了,月经才来三个月,就这样被他糟蹋了吗? 此刻,胡天健的手已经在王君鹅的裤裆里摸了几回,王君鹅感到下身一阵热,那里面竟然流出水来。 胡天健知道,自己重生的这个时代,人们几乎就不穿裤衩的,裤衩需要布匹的,一般女人只有一条裤衩,只有姨妈来了才穿上。今天晚上王君鹅就没有穿裤衩。虽然棉布的裤子厚,然而肉感还是相当强烈的。似乎感到湿润,是不是那里面出水了!哇—— 此时不动手还待何时?胡天健嘴巴走到王君鹅的耳朵上呢喃:“好妹妹,给了我吧……” “不要……不要……我求你了,不要啊……”王君鹅声音哀伤,实在不想就此不明不白地结束自己的闺女身份。被这学生哥哥摸,痒痒的,有种从未实践的神奇快感。两只大腿不停地移动,似乎要拒绝,也不敢用手去拿开。这样一来,快感就越强烈,水就越多起来。 怎么办?再下去,就没有意思了。趁人之危,也要适可而止,人家实在不愿意,霸王硬上弓,只怕招来无穷后患。哎,还是算了吧。 胡天健松开手,无限留恋和遗憾,说:“你去开会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再见面。” 看见胡天健如此伤感,王君鹅顿时生出怜悯之心,低头说:“这几天我肯能都放牛的,再过几天,我就要嫁了。” 说完,王君鹅生怕胡天健再次搂抱自己,狠下心扭头走了。 王君鹅性感的身材和相貌,及其柔软的屁股、湿润的裤裆,久久回味在胡天健的心头。仰望忽明忽暗的天空,不知道何时得到王君鹅,最好让她在结婚之前亲手结束她的处女之身。 在此之前,胡天健去过李新苗家,与王君鹅的小队只有五百米的样子,很近。 晚上,胡天健到李新苗家后面踩点,发现后门口有一菜园,正对着后门。凌晨,胡天健在胜利大队部早早起床,说是要去看看玉米地,顺手拿了几颗缴获的玉米,摸到李新苗的后门出。 “汪、汪汪……” 奶奶的,有狗啊。胡天健赶紧把从玉米梆子扔进菜园,转身飞奔逃窜。 早晨,林新苗的奶奶起来烧火,看见自家后门有四个玉米梆子,又看一个梆子在狗的嘴里咬着,自以为是狗摘回来的,暗暗赞赏狗的聪明。喜悦之余,把玉米把进铁罐里煮。心想这么早,没有人看见的,煮熟了,给了孩子吃了,留下两个儿子媳妇上工回家吃,岂不美哉! 玉米香气飘出厨房,飘到房间,李新苗两个弟弟大声囔着要吃这香气扑鼻的东西。奶奶小声叮嘱,熟了就拿来他们躲在床上被子里吃。 当晚,李新苗自告奋勇守后半夜,其时间正从玉米地里回家。奶奶看见孙子回来,自然是爱护有加,关怀爱语纷至沓来,随即拿出半截玉米出来给李新苗吃。 “奶奶,哪里来的玉米?”李新苗大吃一惊。 奶奶把早晨的奇遇一说,李新苗说:“应该交公的,奶奶,这样做不好。” “交什么公,我们又不是偷的,捡的。再说,都煮熟了,你弟弟妹妹都已经吃了一个。” 没有挽救的希望了,李新苗接过玉米,正要考虑吃与不吃。 “快吃了,孩子,饿坏了怎么读书?”奶奶在一边催促。 说的也是,又不是偷的,也已经煮熟了,不吃也没有办法,难道扔了?李新苗拿起玉米吃了一口。 “李新苗——”胡天健一声叫唤,从堂屋走进厨房。 李新苗赶紧把玉米藏在身后,可是嘴巴里的玉米却是没有听话,竟然有一粒粘在嘴唇上!而且,灶台上还有本截玉米呢。 想躲藏是没戏了,而且还要回话。李新苗也不咬烂玉米,囫囵吞了下去,表情痛苦说:“队长……” 呵呵,大功告成了!胡天健严肃说:“李新苗,你这种行为是不对的。我知道,生活都很艰苦,可是大家都在同甘共苦。我们身为看护玉米的突击队,首先要严格要求自己……” “队长……”李新苗的奶奶一看,一听,哭腔说,“不关我孙子的事情,是我……你大人大量,千万别为难我孙子啊……”说着,又要跪下:“我个你下跪了……” 胡天健连忙拉着她,说:“老奶奶,我知道,不要难过,我们都是贫下中农,我体会生活的艰辛。我不会为难他的,就当我没有看见。你千万别这样,我有当但不起,老奶奶这年纪这么大,折我寿的。” 有点语无伦次。说完,胡天健搀扶着奶奶,对李新苗说:“今天我们要写大字报,安排批斗的事情,你休息一下,下午我们再商量怎么写。” 李新苗连连允诺,胡天健再次安慰奶奶,表示没有这回事情,离开。不提。 却说文可思的父亲文敬辞早饭也没有吃,早晨出工回来,来到大队部,找到罗义江。还没有说话,普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说:“罗支书,您要为我做主呀……” “什么事情,你起来说嘛。”罗义江纳闷,一个地主,有什么事情。 “昨天晚上,豹子钻到我家里闺女文可思的房间里……”文敬辞泣不成声。 51、有谁知道我如何 “有这样的事情?”罗义江吃惊地问,“他做了什么?糟蹋了你女儿?” “呜……”文敬辞边哭边说,“晚上十点钟左右,我们全家都睡觉了,李金豹从窗户中爬进我女儿的房间,试图强奸我女儿文可思。后来,我们全家对他下跪求饶,还给了他两碗大米,才把他送了出去……呜……” 呵,没有事了,强奸未遂。罗义江说:“喏,敬辞,你起来说话。” 文敬辞站起来,罗义江继续说:“你也知道,我是支部书记,是应该管管这件事情的。虽然说你家成分不好,现在也是自食其力的劳动者。可是人家李金豹是贫苦人出身,成分好,要与你女儿好也没有成为现实,这个叫我说也不好说……” 说到这里,李冰佑进来了。看见两人在谈论事情,准备退出,罗义江说:“李会计,你来的正好,我一起来说说这事情。” 李冰佑笑笑,说:“什么事情?” 罗义江简单把事情经过一说,李冰佑坐下,阴沉着脸说:“这事情确实有点麻烦。你说这个李冰佑,平时也不好好劳动,做出这样的事情。” “李会计,你与李金豹是同姓,一个小队的,要不,你去跟他说说,叫他以后不要再去了。”罗义江说。 “罗支书记说的也是,要不,回头我抽空去他见见他。”李冰佑表示愿意帮忙,叹息说,“这孩子也是,都二十七八岁的人了,还没有媳妇。脾气又暴躁,轻狂霸道,打娘骂爹,好逸恶劳,难找媳妇。” 有李冰佑首肯,罗义江对文敬辞说:“敬辞,这件事情李会计答应跟你说了。要说,你家文可思也到了嫁的年龄,现在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说你还是找一个合适的人家把她嫁出去,免得以后惹麻烦。” 文敬辞站起来,弯腰说:“多谢两位领导,多谢多谢……我走了。” 说完,转身走了。 晚上,李冰佑找到李金豹家,李金豹正在厨房发火,骂说母亲没有煮饭吃。他母亲一言不发,准备把昨天从文敬辞家拿来的米煮给李金豹吃。 看见这样情形,李冰佑想退出,可是弓箭在弦,不得不发了。 “豹子,你在家呀?”李冰佑笑说。 “哦,李叔,你找我?”李金豹疑惑问。 “嗯,我到队长有事情,顺便来你家看看。” “到我家看什么。”这个会计,一副奸臣相貌,来我家准没有好事。李金豹不高兴地说。 “豹子,来,我有件事情想与你交流交流。”李冰佑还是阴笑。 “交流什么?我与你们干部有什么交流的。”李金豹爱理不理。 “走,我们到外面说,自然不会为难你的。” 这么罗嗦,看你有什么话。李金豹一想,答应了,跟李冰佑出来。 在外面的墙角下,李冰佑说:“豹子,我说那地主的文可思确乎也不错,你也没有媳妇,找她做媳妇也不错。” 原来报喜啊,李金豹裂开嘴巴笑说:“李叔叔,你看我这样,人家还能看上我么?” “恩,豹子,也不能这么说。你想想,这文可思是地主,她长的好是好,一般人怎么愿意找她做媳妇?” 李金豹听了,心中喜欢不已,笑说:“嘿嘿,只怕人家不愿意。我家穷。” “穷怕什么,现在有谁敢说自己家富裕的?”李冰佑说,“不如你改天找媒人去说,我这里再在罗支书面前说说,不定指望能成。听说你昨天晚上还去过他家里,情况怎么样?” “嘿嘿,”李金豹淫笑说,“没有到手,她家人哀求我,还给我大米……” “这个万事开头难,你也不必灰心,回头再努力。”李冰佑怂恿说。 李金豹嘿嘿笑过不停,没有回话。 “我可是对你一人说的,这话你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李冰佑叮嘱说,“她一个地主,我们凭借什么照顾她?” 李金豹一再感谢,李冰佑离开。 却说胡天健离开李新苗家后,找到丁祥福,把自己的想法一说,丁祥福说:“嗯,你这个策略很好,打击了地主,保护了贫下中农,恐吓了上中农这样的中间分子。很符合毛主席的教导,就这样办。” “丁书记,看护工作已经做了两三天了,我想,不把这项工作迅速布置下去切实进行,恐怕起到应有的威慑作用。”胡天健说。 “嗯,我也正有这个想法。”丁祥福点点头,“这项工作工程比较大,现在马上要开学了,周校长要报名安排学校的事情。天健,这件事情我看还是要你挑起来的。你看怎么样?” 这个当然是愿意的哦,胡天健说:“批评教育、张榜公布、写大字报、批斗会,这四项工作我们要同时做就好。丁书记,要不,我想小学里还没有正式上课,各个学校的老师还没有上课,可以发动他们帮助做这些事情。您看如何?” 丁祥福站起来,背着手走动,说:“本来要开学了,只是最近忙,才没有开学。等这次任务完成了,才可以开学。安排老师完成中国任务,我也有考虑,今天你提出来,很合适。” 说着,丁祥福站定,继续说:“我写一张字条,你到各个大队找小学校长,把任务布置下去,安排好这四项工作,务必要在六个大队同时进行。” 胡天健站起来,大声说:“保证完成任务!” 丁祥福拿来笔,写道:“各大队小学校长:着胡天健前往你处布置看护玉米的后续工作,请积极配合。丁祥福。9月5日。” 拿了这张圣旨,胡天健首先赶往胜利大队,及早把拯救王君鹅。 52、这边风停那边起 找到校长布置了任务,就会立即执行的。胡天健先找到李新苗,说了新的工作部署,需要先整理好名单提供给小学校长执行。 李新苗拿出名单,说:“队长,一共十三人,你看怎么分类。” 胡天健拿过名单一看,王君鹅的赫然写在上面。胡天健说:“新苗,虽然说王君鹅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可是她年纪小,就像我们一样,要说还是个孩子,又要嫁了。我看这次就不要写了,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李新苗心中有愧,自己那吃玉米的事情胡天健放过自己一马,现在他要保护王君鹅,也没有话说。李新苗答应一声,就拿笔把王君鹅的名字划了。 “有没有其他的人知道王君鹅的事情?”胡天健问。 “没有,上次你叮嘱我不说,我也没有说,这名单是我一个人晚上写的,一直藏在我身上。” “那好,就这样办。以后万一有人问起王君鹅,你就说当时你搞错了。” 李新苗连连应允。胡天健接着说:“现在,你到大队和小队把这些人的成分和住址搞清楚,再交给小学校长,继续看护玉米。” 说完,胡天健就去找校长。 校长们十分配合,根据胡天健的指示精神积极安排上门教育、张榜公布、写大字报、组织批斗会。傍晚,胡天健到达最后一个大队——繁荣。 本来繁荣只从胜利大队回来,路过初升再过河就到的,只是胡天健想晚上去会见老师温兰娟。 从内心来说,胡天健并非单单只想怀念温兰娟的温情,只是在前天听说繁荣大队的问题很严重,说是一个小学生遭到丁老五的殴打。 到繁荣大队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胡天健在丁老五垄断的渡口坐了船,给了值班的丁老三两分钱,在大队部找到温兰娟。 其时,温兰娟正从支书樊洪明家吃饭回来,见到胡天健来了,喜笑迎接。 坐定,胡天健把任务一说,温兰娟语气犹豫,说:“我们这里情况比较糟,天健,总人数已经到了三十三人了。大多数是贫下中农,只有两个富农,地主则没有。” “贫下中农怎么这么多?”胡天健奇怪地问。 “你也知道前天的事情,我们有一个看护玉米的学生被丁老五殴打了。丁老五解放前是雇农出身,也是依靠的对象。当时,丁老五的奶奶挖猪草的时候摘了两个玉米藏在竹篮里被学生发现了,就把这老奶奶抓回来。丁老五在路上碰见了,就加以阻止。彼此拉扯,就把冲突起来。” “这个情况是很严重,这次我来就是要调查清楚,再上报丁书记,再做处理的。怎么,这与平下中农人多有什么关系?” 温兰娟从床上起身,把门关上,小声对胡天健说:“来,你坐我一起来。” 哇,这么神秘,做什么呀?想泡我呀?现在也没有人,泡就让她泡泡咯。 胡天健走过去,挨着温兰娟坐下。 温兰娟紧靠着胡天健,把嘴巴凑在胡天健的耳朵上,嘀咕:“贫下中农说,人家丁老五也是贫农,拿了玉米不管,还打人,我也是平下中农,也可以拿玉米。他们被抓了,就这么说。” 原来这样。胡天健说:“那我们先处理了丁老五,他们就没有话说了。” 一听这话,温兰娟抬手在胡天健的头上按了一下,嗔怪说:“你快不要说了,听说丁老五与支书樊洪明关系很好,是郎舅关系,还说丁老五与乡丁书记也很亲密的。你千万不要乱说话,否则,今后你还怎么混?” 哇,这样复杂啊。胡天健懵了,一时间竟然拿不出主意,喃喃说:“那怎么办?人民群众攀比,我们这工作还怎么做?” “最好,你就去请示丁书记,你自己不要主张。” “这样也可以。”胡天健想想说,“我很忙,今晚你把名单写好,再去核对他们的成分,我去找校长布置工作。” “哦,那这丁老五写不写?” “怎么不写,肯定要写。”有特权是应该照顾,可是这件事情影响这么大,不按照纪律办,怎么扑灭偷盗之风气? “天健,”温兰娟拉过胡天健的手,望着他说,“你是我的学生,我有责任提醒你,这样做,对你很不利的。”说着,嘴巴凑上来,竟然挨着胡天健的脸呢喃:“听说丁老五有个妹妹与丁书记好的,每次来繁荣都……” 哇,这么恐怖? “那……”胡天健哑口无言。 “依据我看,既然平下中农只是教育,是写给大队和乡备案的,贫下中农也看不见,我们就不写。回头你请示丁书记再说。其他的,我们按照原则办。” “按照纪律,贫下中农也要张榜公布的,贴在大队部。在写大字报的时候,也要提起的。要不,你跟大队支书两人协商,我再汇报丁书记。” “这样也好,有你的这个指示我就好办了。”温兰娟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胡天健,带着、企盼、崇拜和钦佩。 做什么,又想勾引我呀。胡天健心里想着王君鹅,说:“温老师,我很忙,现在我去找找校长。” 这时候,外面有人说话。胡天健站起来,打开门,温兰娟紧跟其后。 一看,是樊洪明和丁老五。 彼此交换了话语,得知胡天健没有吃饭,樊洪明与丁老五争相要请胡天健吃。 胡天健推辞不过,答应先找到校长再吃饭。 53、总有情缘总有心 俩人迎奉拍马,笑容可掬,竞争带路。最后,俩人商定,由樊洪明陪同胡天健去找小学校长,丁老五则回家准备伙食。 把正在小队开会的校长找到后,胡天健交代了工作,指示他们今天晚上即刻召集老师,把四项工作落实下去。那校长连连应允,表示立即开工,找老师去了。 来到丁老五家,伙食已经准备好了。 鱼、肉,几样时鲜蔬菜,另外,一个半碗花生米、一个半碗腌制的萝卜干。一只陶瓷高脚酒壶摆放在上面的位子上,三只酒盅分别摆放在三面。 这种奢侈的场面,重生以来前所未见,闻所未闻。 恐惶之余,胡天健不顾百般殷勤,坚决推辞喝酒。 席间,樊洪明说,丁老五的母亲在地里拣了两个被野猪糟蹋的玉米,准备拿回交公,不想与学生们误会,在争吵的过程中,言语不当,发生推搡行为,一个学生受了轻伤。在次,丁老五向胡天健突击队长表示道歉。 殴打突击队员,拿现代的观点看来,就是袭警。现在,一个基层干部,一个地痞流氓,采取拉拢的手段,企图制造官匪勾结的伎俩,胡天健心里感叹人性永恒不变的理论之高明。 吃着别人的鱼肉,听着奉承谄媚的话,怎么好开口坚定立场,指责他们出卖社会主义。胡天健有点后悔不该来吃饭。 社员们正在忍饥挨饿,艰苦奋斗,胡天健自从来到学校,接受了任务,几乎都是在各个干部家中用餐,虽然也有伙食差点的,但是绝对让自己肚子委屈的机会。今天在这里受到如此高规格的接待,显然他们是看中了自己手中的权力讨好自己。脱离群众、生活腐化是没有办法阻止了,自己吃了人家的鱼肉,将来是不是要与他们同流合污了?万一被群众揭发了,那自己前途就葬送了。可要多留心眼。 饭菜是好吃,心思却很多。 来到大队部,三个老师已经在忙碌。看见胡天健来了,大家都说请突击队长指导工作。 无奈之下,胡天健只有写了一份教育提纲、一个批评榜的题头、一张大字报的提纲、批斗会的提纲。又把着重注意的要点说了。大家一致闪耀惊异的眼光,佩服这个中学生。 午夜,胡天健说要到玉米地里看看,温兰娟说这么晚了,就不要去了。胡天健当着加班老师们的面,表示辛苦是应该,执意要去看看。 温兰娟带路,胡天健跟在后面。 月亮已经沉下去了,外面一片漆黑。山谷中,村庄在黑暗中无声无息,偶尔,一声狗叫声穿过寂静的夜空,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之中。站定,趁着天光,依稀可见地上的路。 胜利大队的玉米地都在南边山脚下,走过去,要穿过一片稻田。温兰娟说自己比较熟悉,拉着胡天健的手往前走。 真的好心动。温兰娟也不过二十四岁,自己是三十二岁的思想,十六岁的身体,依这样的成熟的思想和强健的体魄,玩这韵味十足的少妇老师,还不把她送上天堂。胡天健在寻思着如何把她搞定。 前面就玉米地,再过去,就有被发现的危险。即使不把这神奇健壮、稚嫩潇洒的学生勾引到手,也要让他知道以后有机会与自己行男女之情。想到这里,温兰娟故意大惊小怪,在田埂上走起来东倒西歪,身体时不时碰在胡天健身上,奶子一挨着胡天健,不忘磨蹭几下。 走了三十多米,前面是玉米地,后面村庄也远,两边距离差不多,此时不出手何时出手?温兰娟拉着胡天健,跨过一条小水沟。胡天健跟着跳过去,温兰娟突然抱住胡天健,惊恐说:“什么……什么响声?” “什么响声?”胡天健一惊,护着温兰娟问。 “那里……”温兰娟指着黑暗处,“刚才有个东西在跑……” 什么嘛,水稻田里,能有什么东西。胡天健说:“不怕,水田里能有什么东西,又不是山上有野猪、野狗。” 温兰娟贴在胡天健的胸口,说:“没有野猪,听说野狗来村子里找东西吃的。” 这么一说,胡天健也有点怕了。被野狗撞见了可不是什么好事。惊慌之余,也楼抱着温兰娟。 呵,上钩了。温兰娟扭动腰肢,娇声说:“天健,老师好怕……” 什么意思嘛,嗲声嗲气的,勾引我呀。胡天健试探地伸手摸向温兰娟的屁股。 “嘤……天健……人家怕嘛……”可不能让这小子以为自己那么骚是个便宜货,温兰娟屁股轻轻扭动,发出温柔的发嗲声。 怎么办?在这里把温兰娟这骚货搞定了?怎么说自己来到这时代还是一个处男,就交给这个少妇了?文可思和王君鹅的影子在脑海里闪现。 在温兰娟硕大圆鼓的屁股上轻轻摸了几回,胡天健说:“也不知道初升大队的情况怎么样了。” 怎么说这话了?难道在想丁南香呀?温兰娟紧靠在胡天健的胸口,说:“还说初升大队,听说哪里有个地主的女儿被人强奸了……” 说这话,温兰娟的意思,一来是引开胡天健对于丁南香的思念,二来,也是说明这男女之事情很平常,制造气氛让胡天健进入状态。 哇,地主的女儿?该不是文可思吧?不要呀,文可思,文可思,在我看来,你是最让我梦魂牵绕的人。无论相貌、气质,还是身材、学识和性格,都是我胡天健最中意的呀,千万不要被别人占据了呀。 不行,我要去看看究竟,说不定是造谣。依文可思那样的性格,是宁死也要保卫自己的清白的,谁有本事让她屈服?上午在那里也没有听说这件事情,该是捕风捉影才对。 瞬间,胡天健热情丧失怠尽,松开扳着温兰娟屁股的手,任温兰娟怎么身体语言煽情,胡天健推说自己肚子不舒服,要回大队休息。 温兰娟疑惑不解,心里大骂丁南香不好好学习做事,小小年纪像个小妖精,看她一个单干的女儿还能上学多长时间。 54、人在曹营也谋汉 却说文可思那晚上被李金豹骚扰,终日以泪洗面,哀伤不已,身心疲惫。但是,生怕受到批评,只有拖着身体上工。 文敬辞从大队回来,把事情的经过与妻子李金娇一说,李金娇伤心一阵,暗自考虑合适的人选。几日来,由于整顿劳动纪律、净化社员的思想,文敬辞和文光祖频繁被批斗,全家人陷入无尽的悲戚之中。 为了防止李金豹的再次袭击,文敬辞把文可思的窗户用石头砌上,封堵起来。 这样下午上工回家,吃了晚饭,文可思就把自己栓在房间里,与妹妹一同度过惊心的夜晚。 再说李金豹在李冰佑的唆使下,果然去找媒人说媒,只是人们看见李金豹就像躲避土匪一样,因此没有人肯出面为他说媒。这样,几天来,李金豹也未曾进行骚扰活动。 胡天健心中牵挂着文可思,可是也不能去找她,心中很不畅快。 来到初升大队,胡天健先是在大队里询问任务完成的情况,丁南香说,情况比较好,只是四项工作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有点难,自己一个学生,怎么上门做思想工作,不知道怎么说,想听胡天健指导。 这个也是个问题。工作开展的仓促,自己只是各处口头布置,没有形成文件,难免有执行中的偏差。 四个老师,两个去张贴大字报了,两个在写批评榜和大字报。看见胡天健来了,一齐礼貌招呼,微笑欢迎。听见丁南香求教,也来凑热闹,说是要胡天健指导工作。 再不说,人家就会说你没有水平。胡天健笑笑,说:“也不能说指导,就是大家一起交流。昨天我已经把基本的意思说了,丁南香同学说不知道怎么说,我想,上门教育贫下中农,主要的是要突出旧社会的苦难,再就是说,集体不强大,无产阶级专政就会削弱。无产阶级专政一削弱,地主阶级就会卷土重来,把以前被瓜分的土地要回去。这样,广大贫下中农就会再次沦落为受苦的人,重新受罪。” “原来这样,你不早说,”丁南香插话说,“我说现在是新社会,教育他们热爱新社会,将来会进入共产主义,过上无限幸福的生活。他们听了,反而问我将来什么时候进入共产主义,吃的饱,吃的好,搞的我不知所措……” 农民关心的是自己的肚子,你说未来看不见的东西他们自然是不合作的。只有吓唬他们说地主要起来,他们感到害怕,才会惊吓住控制自己的行为。 胡天健暗笑了一回,说:“第三,要说明再次犯错,就会站到五类分子一边,就会受到批斗。第四,说话时候要有礼貌,不能有训斥的口吻,要让贫下中农有亲切感……” 几个人感叹胡天健的口才和文化。 两个老师又叫胡天健看批评榜和大字报。 胡天健拿起批评榜一看,上面黑大字标题,中间人名则是红字,很醒目。 “悬崖勒马,回头是岸。”胡天健小声念到,“毛主席教导我们,凡是敌人赞成的,我们就要反对,凡是……”接着,就是怎么全国人民积极拥护合作社,一小撮阶级敌人搞破坏之类的话。下面,就写着人的名字,名字后面写着玉米的颗数。按照先地主、后富农,再上中农,再后面,就是贫下中农。多的写在前面,少的写在后面。这显然是一张张贴在大队的批评榜。 胡天健看了,都是按照自己的安排写的,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题目头没有火药味道,软绵绵的,没有杀伤力。 胡天健望两个老师,笑说:“这个张贴在大队部是可以的,张贴在外面的,我看题目头就改为《击退阶级敌人的猖狂进攻!》,你们看怎么样?” 两个老师连连叫好,丁南香则是拍手称赞,说这语气就像是毛主席叫说的。 胡天健暗笑了一回,在三人的请求下,又看了看大字报。 整天嘴巴说破,脑子想晕,脚板走烂,胡天健心里惦念着文可思,随便看看,说:“嗯,内容不错,不过,这题目不太响亮。我想,就改为《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你们看怎么样?” 一个老师听了,连忙说:“好,好名字,我这就改……” “改就不必了,下张再改,这张就这样了。”胡天健制止。 这老师表示遵照胡天健的指示。 下午,天下起了小雨。晚上,罗义江说要是明天还下雨就要组织开全大队群众大会,批斗几个偷盗玉米的富农,还有几个偷盗大豆的社员。说是要让全体社员参加,更好地教育群众。 下雨了,看护工作不能放松,阶级敌人会在最我们麻痹大意的时候进行破坏活动。胡天健告诫学生们坚守岗位,自己也到主要的地点巡逻。 好久没有回家了,胡天健很想回家看看,只是怕人说自己关心自己比关心他人为重,因此也不回家。丁南香要求与胡天健一起巡逻,胡天健心想趁这雨夜偷偷去看看文可思,推辞说自己很疲惫,上半夜睡觉,下半夜巡逻,叫丁南香上半夜巡逻,下半夜睡觉。丁南香也无话可说,依据胡天健的意思办了。 午夜十分,丁南香从外面巡逻回来。对胡天健说,自己刚刚巡逻回来,可以睡觉一会再去。胡天健说,地点那么多,自己不去恐怕走不完。再说,突击队员们冒雨站岗,自己身为队长,也应该给人不怕吃苦的印象,鼓励队员们坚守岗位。 这样一说,丁南香心里不高兴,只有翘着嘴巴答应了。胡天健戴上斗笠、披上蓑衣出发了。 首先要去的,当然是文可思家。 根据印象,文可思家是没有狗的,听说原来有一只狗,后来,人民群众说地主阶级不能养狗,就把文可思家的狗打死吃了。 其时,文可思一家人都睡觉了,胡天健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哪间房是文可思的,一时间没了主意。 55、雨夜迷情空许诺 怎么办?既然冒险来了,回头就没有意思了。胡天健壮起胆子,转到房子后面一个窗户下面,敲了两下窗户的木门,嘴巴凑上去叫:“文可思,我是胡天健——” 李金娇醒来,听见敲门声,惊吓不已,急忙推醒文敬辞。 “咚咚——可思,我是胡天健,你在吗?”又传来声音。 “孩子他爹,你听——”李金娇轻声提醒文敬辞。 俩人屏息凝听,终于从惊慌之中换过气来。 “这孩子半夜里来做什么?”文敬辞自言自语。 “我们家可思受到这样的灾祸,难得胡天健这孩子来看看,我们开门吧。”李金娇商量说。 “这么晚了,别人看见了咋办?”文敬辞问。 “咋办?人家都不怕,我们怕什么?我们现在是老黑,不这时间来其他时间能来么?” 这句话让文敬辞醍醐灌顶,警惕说:“那也要点灯照照,看是不是他,尚若是那李金豹就惨了。” 李金娇深信丈夫的疑惑,点了灯端到窗户下,打开窗户,果然看见是胡天健。连忙答应叫胡天健走后门进来,自己去开门。 进得屋来,李金娇栓上后门,口中呵护着说些全身淋湿了当心着凉之类的话,手帮着把斗笠和蓑衣拿下来。 又去厨房里烧火说是为胡天健烘烤衣服。胡天健也不阻止,告诉文敬辞,听说文可思病了,自己来看望的,白天不好,又忙,所以晚上来。 文敬辞当然听懂胡天健的意思,不停地多谢胡天健对女儿的关心,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给胡天健。李金娇拿了换下来的衣服烘烤去了,胡天健被安排在堂屋中坐着等候文可思的消息。 文可思早就探听到胡天健来访问的消息,睡在床上百感交集。李金娇把衣服交给文敬辞烘烤,自己敲开文可思的房门。 本来,与文可思一起睡觉的还有她一个十岁的妹妹,当李金娇告诉文可思说胡天健来看望她,文可思叫醒妹妹,让她去父母房间睡觉。妹妹起来走后,文可思对李金娇说:“娘,你叫胡天健进来。” 李金娇心中纳闷,猜不透女儿的心思,迟疑片刻,出门告之胡天健。 哇,叫我进去!胡天健喜欢不得了,赶紧进了房。 文可思躺在床上,露出一个头,说:“娘,你出去。把灯带出去。” 李金娇听了,迟疑片刻,拿着煤油灯走出房门。 文可思又对呆站的胡天健说:“胡天健,你把房门关上。” 哇,要献身了?胡天健心中大喜,赶紧把门关上。 昏暗的煤油灯光,透过门缝射进来,在漆黑的房间里留下微微的亮光。 “我……”胡天健故作腼腆地说,“听说你生病了,一直想来看你,只是没有机会,今晚下雨,所以……” 文可思笑笑,说:“来,天健,你坐床上来。” 哇,这美女疯啦? 胡天健站在原地,考虑文可思是不是发烧了。如果真的坐上床,她又不发烧了怎么办。 “可思……其实,我……来看你看你……”胡天健口齿不清,“你不要难过……” “什么呀,”文可思微笑着,“我没有难过呀,你过来坐咯,我有话对你说。” 哇,没有发烧呀?真的叫我过去。那我就不客气了。胡天健走过去,挨着文可思坐下来。 突然,文可思伸出手拉着胡天健的手,笑说:“天健,外面下雨,你身上淋湿了,冷么?” 哇,好温柔多情的美少女啊!胡天健心突突突突地跳了起来,嘴巴哆嗦地“嗯嗯”地不知道说什么了。 “要不,你进来暖和身子。” 吐血,大吐血!胡天健颤抖地卧下身子,搂抱着文可思的头,轻声说:“可思,你受委屈了。” 文可思没有说话。自从李金豹事件后,社员们在上工的时候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鄙视代替了以前的嫉妒,指指点点,不怀好意。还说李金豹正在找人说媒,好歹这个地主的丫头要插在牛屎上了。父亲去大队求大队支书求情保护,回家后也没有看见父亲的笑脸。娘对自己说,要不,就找人说媒嫁给荒山一个四十多岁的单身汉。看来自己难以躲避这一天劫了,除非死了,身子迟早不是给恶霸流氓,就是给受人鄙视照顾的窝囊废。现在这学生哥来看自己,难得他对自己这么好,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就给了他吧。 文可思心中十分难过,却把胡天健搂抱的紧紧的,高兴的样子。 在胡天健看来,重生以来没有人像文可思如此如出水芙蓉,出污泥而不染,如乡间田野的白鹭,婷婷如立,顾盼生姿,如现代的才女,气质高雅。今晚能有机会这绝美少女投怀送抱,何不共度爱河? 胡天健迅速脱了衣服,把文可思板开仰面躺着,剥了衣服,楼起她的屁股,提着硬如铁筒的器官,冲进神秘的洞穴之中。 文可思没有丝毫经验,凭借自己的直觉在迁就。胡天健乃是通晓男女媾和之道路,花样百出,前后夹攻,把文可思搞的娇喘连连,软如温泉。 遗憾的是文可思只是闭眼享受,没有话语动作,任胡天健百般摆布。 最后,胡天健亲吻文可思的脸颊,发现文可思的脸上满是泪水,也不知道是痛苦还是欢乐的泪水,心痛不已。楼着文可思香软的玉体,胡天健安慰说:“可思,你不要难过,我会想办法关照你的。现在全国粮食紧张,吃不饱,我会发明杂交水稻,提高产量,这样一来,毛主席知道了,就会重用我,我就会出名做官啦。将来我发达了,就把你带到远方,一个没有人知道你成分的地方,没有人歧视你。再不,我就带你跑到香港去,哪里的人都敬重地主,没有钱的人都看不起呢,不像我们这里,把穷人哄骗的像傻子和恶棍……” 56、受困少女不孤单 “呜呜……”胡天健还想说,被文可思捂住了嘴巴。 被胡天健操了,屁股下面流着黏液,文可思没来得及抹,堵住胡天健的嘴,娇声说:“不许你乱说。现在是你们毛主席领导的无产阶级专政呢,你又是突击队长,觉悟要高才对。在外面可不要说这话,会犯错的。” 说完,文可思松开手,去摸屁股上面的液体。 怎么这样黏糊糊的嘛,好羞人。 “我说的是真的。”胡天健小声说,“按照这样的政策,你恐怕没有出头的日子了。” “谁说我想出头了?”文可思自嘲说,“你能出头就好了。” “不行,我不能让你这么生活下去,我得想办法的。”胡天健还在卖乖。手捏着文可思的奶子揉捏。 “别傻了,我能到哪里去。全国都是你们无产阶级的人,其实我也是无产阶级了。香港你去的了?再说,去了也是一无所有,还不是被人瞧不起?还有,我去了,家里人怎么办?你怎么办?” 好有情义的美女!胡天健无言以对。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搞杂交水稻?杂交水稻是什么水稻,能有多高的产量?你怎么搞?”文可思觉得搞生产发明才是唯一的出路,很感兴趣。 胡天健自然不说自己重生而来,说:“杂交水稻是一种利用遗传差异制作的稻子,用来做种子,会提高产量。” “你怎么知道的呀?”文可思颇感兴趣。 这个就不能说多了,要等试验出来才好,不然,空口乱说,别人讥笑不说,把自己的名誉搞遭了就不好了。胡天健说:“这个只是我的设想,要经过实践才能成功的。” “你说现在搞合作社,生活还不以前,你们毛主席会知道不?”文可思突然说起国家大事来,“我看,必定有人上报了。你们毛主席知道了,就会想办法让人们生活好点。怎么好?增加粮食自然是一个方面,我们都好好几个月没有吃猪肉了,说不定要搞养猪场呢。” “那就最好了,到时候,我们去办养猪场。”胡天健想起自己大学里有一个教学用的养猪场,为了表现自己经验丰富,自己还在那里喂了几天猪呢。 两人沉浸在嬉笑之中,耳鬓厮磨,不在话下。 这边,文敬辞夫妻在厨房里烘烤衣服,见文可思把胡天健留在房间里,心里估摸女儿做了那事情。文敬辞一脸苦闷,说:“孩子他娘,你看这事情……” “怕什么,人家是贫下中农的后代,是不定就看中了我们家可思。就算他不要女儿了,女儿嫁出去,也好有个照顾。”李金娇的思路就是不一样,“我看这娃儿不像无情无义的人,将来他有出息了,还不护着咱闺女。你看我们现在这处境,比谁都难。” 文敬辞基本上是听众,心思无限,没有什么主意了。像自己这样的成分,命都难逃,还拿什么来考虑女儿的前途。 这边,胡天健与文可思相拥而谈,胡天健应付着,心思用在文可思身体上多,渐渐地,下面就硬了,要求再操文可思。文可思扭动身子,娇声笑说:“天健,不要啦,你快回去咯,天就要亮了,你再不回大队,别人会怀疑的。” 一语道醒梦中人。胡天健苏醒过来,慌忙穿上衣服,说:“可思,我会记得你的,你要想着我。” 文可思笑笑,也不说话。 从房间里出来,李金娇连忙拿烘烤干了的衣服给胡天健穿上,说些关怀备至的话。胡天健不忘说些坚强生活,努力工作,与人民群众打成一片,会有机会过安稳日子的之类的话。离开。 接下来几天,胡天健忙于各大队之间,加强看护玉米的收获工作。一切工作顺利进行,虽然不断有偷盗的事情发生,但是,在收割以前的环节中,基本上没有出现过大的问题。 学校要开学了,胡天健遵照丁祥福的指示回学校上课。 丁祥福说,胡天健工作积极,成绩优秀,就免除报名费用,还说要开会表扬。 新书还没有来,上课要等两天,胡天健请假回家看看。 来到家中,本以为家人会高兴,却只看见弟弟妹妹拉着手问这问那,其他的人则是愁眉苦脸的。胡天健问母亲,母亲不说话。 胡天健好生奇怪,问奶奶朱三兰。 朱三兰叹息一声,小声说:“健儿,你也不小了,告诉你也不要紧,不可以向外人说。” 什么事情嘛,这么神秘。胡天健回答:“奶奶,我不会说的,是不是又没有吃的了?” “吃的难是难,不过现在分了不少玉米,晚稻也要来了,糊口暂时还是可以的。” 那还有什么事情。胡天健问:“是不是弟弟妹妹上学没有钱了?我去想办法。” “健儿,你姐姐胡玲最近呕吐厉害,家人怀疑是怀孕了……” 搞什么嘛,姐姐还没有定亲的,怎么就怀孕了?搞笑啊。 “奶奶,引起呕吐的原因很多的,不一定就是怀孕的,姐姐还没有定亲,怎么说怀孕呢?” “就因为没有定亲,所以你父母才这样着急的。”朱三兰口气忧郁说,“我们这时代,定亲的人都不能在一起的,何况没有定亲呢。” 朱三兰的话是实话,如果真的怀孕了,会遭人嗤笑的,将来说亲就难了。吃晚饭的时候也没有看见胡玲出来,胡天健也不好问,一家人闷闷的。 看家里出了这事情,胡天健也不想在家里呆着,拿了十多个玉米上学校去了。 再说丁祥福在统计工作中,发现大豆在打晒进仓的环节上,各个小队问题很多,隐瞒、偷盗严重,相当的大豆流失,集体的仓库中比预计的要少很多。打听到别的乡也有如此的情况,而且因为玉米和大豆在田地里看护不严,流失更加严重,心中不免暗自高兴,棋高一着,也好向上级交代。 57、小山大树不自在 这日,丁祥福在县城开党代表会议,会议上,县长蔡游击说,阶级敌人进攻很猖獗,毛主席指示要反击。右倾分子不但存在大城市存在,而且在农村也有代理人。这次,每个乡镇都有指标下发,按照每两千人口一个右派分子,要抓出右派分子。而且,进攻党的人,不但表现在破坏生产、消极怠工,而且,散布反动言论,说什么自从进入高级合作社,人民群众饥寒交迫,与旧社会没有什么区别。还说新中国的江山是农民打下的,现在是工人阶级生活的比农民好,剥削了农民。农民中有单干存在,与普通农民的生活好,动摇人民对于社会主义的信心。等等等。因此,要想办法体现社会主义的优越性,让走合作化道路的人民群众提高生活水平。很多社员加入高级合作社后就没有吃过猪肉,有条件的,可以搞养猪场,改善社员群众的生活。 事情这么多,丁祥福还没有考虑养猪场的事情。眼下人都吃不饱,拿什么给猪吃?社员家的猪,养了一年,也不过五十公斤左右。现在粮食不够,猪吃的几乎全部是野草,潲水中没有饭渣和油星,猪怎么长?再说,人连吃粥都困难,还奢想吃肉吗? 再有,就是单干户问题。 按照县长蔡游击的说法,单干户属于小资产阶级,与社会主义相矛盾的。毛主席和党中央很不喜欢单干户,但是,考虑到党在人民群众的良好印象,考虑自愿选择的原则,也不好采取强制性的措施。听说全国其他地方都在加大对于单干户的转化工作,向毛主席报喜,我们县也不能落后,要想办法做单干户的思想工作,把他们纳入社会主义的大家庭。 过去,有土地分给农民,做思想工作容易,人家想得到你的土地和保护,现在,单干户的土地已经得到了,地主和恶霸都镇压了,没有什么可怕的了,思想工作就难了。 其他地方的工作都做的好,我们也不能落后。谁落后了,谁就会被指责为工作能力差。没有能力了,就只有靠边,让别人坐这官位子。丁祥福深知丢失官职的惨状,殚精竭力做好每一个工作,以取得上级的首肯。 更加重要的,蔡游击告诉丁祥福,说是有人报告说,红光乡有一个叫丁老五的人殴打看护玉米的学生,说是怀疑丁祥福为他撑腰的,要丁祥福不徇私情,严肃处理,不要姑息坏人,损坏党和政府的形象。 晚饭吃了很久了,丁祥福坐在自己的宿舍里抽烟,心思重重,思考如何安排工作。 “咚咚——”敲门的声音。 乡政府没有人这样敲门的,其他人晚上来找自己,都是先敲门随后说:“丁书记,我可以进去么?”只有周水兰才敲门后默不作声,等待丁祥福去开门。 丁祥福的老婆余秋芳开始在红光乡任妇女主任,因为心脏不好,上半年,丁祥福通过县长蔡游击把她调到县城粮站做出纳。几个月来,丁祥福就一个人住在乡下。 周水兰是54年到乡卫生院来的,当时乡卫生院只有潘胜利一个人,正好,丁祥福就安排过来了。 两三年来,丁祥福与周水兰暗度陈仓,与周水兰保持不清不白的关系,余秋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身体也不好,不能满足丁祥福的生理需要,只要他不取周水兰做老婆就够了。有组织做主,还有两个孩子,也不怕他四十四岁的丁祥福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娶这个狐狸精做老婆。 平时,都是丁祥福到卫生院找周水兰幽会,今晚她主动送上门来,肯定有什么指示。 丁祥福打开门,周水兰钻进来,皱着眉,伸手在空中温柔一挥,说:“嘤,好烟,不要抽烟。” 丁祥福坐坐在椅子上,冷冷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什么嘛,看你那样子,好吓唬人。”周水兰撒娇说,“人家来看看你嘛。” 这么骚,一定有什么要求。丁祥福心中有事情,也没有兴趣调情,说:“你有什么事情就说。今晚我很累,想早点睡觉。” 这个老家伙,我不献身他会答应我么?周水兰磨蹭到丁祥福身边,笑说:“我说书记大人,你还没有洗澡吧?我帮你洗咯。” 从来都是自己为这小骚货洗澡,难得她主动要为自己洗澡,丁祥福兴高采烈到厨房打来洗澡水,在周水兰的服侍洗了澡,两人关紧房门,吹灭灯,做了一回。 俩人搂抱在一起,周水兰嗲声说:“老头子,我问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你就说。”丁祥福做好了准备,无非是要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要好处。她家里人要粮食,还不是暗中使眼色让荒山的支书周火旺送了去?这个也不是很难。时下的支书哪个不想做?只要自己稍微透露口风,他们就拼命揣摩自己的心思迎合自己,一副哈巴狗的摸样,就差没有把自己的闺女送上门来。 “我听说繁荣大队的丁老五殴打学生的事情闹的很凶,你不怕呀?”周水兰笑问。 这个小婊子,落井下石呀。老子搞了丁老五的小妹,你想怎么样?还想独霸我呀? “我怕谁?”丁祥福感到奇怪。 “眼下农民群众意见很大,说是丁老五殴打学生,他娘偷玉米没有人管,也不见写上批评榜。那些受到批评的贫下中农很不服气……”说到这里,周水兰顿住了。 “还说了什么?”丁祥福听出她话中有话,追问。 “还说……还说……丁老五如此受到照顾,是有人在后面撑腰……”周水兰吞吞吐吐。 话说到这地步,丁祥福已经听明白了。这件事情胡天健那学生对自己说过,为了拍自己的马屁,把丁老五的娘说成是爱护集体的先进行为,而把丁老五殴打学生说成是误会中的过失行为。当时暗自称赞这孩子聪明,为自己解围了。现在,旧事重提,要翻案,让丁祥福忐忑不安。事情闹大了,蔡游击哪里交差不了。 这小女人突然说这事情做什么? “这事情我会派人调查的,你就不要管了。”丁祥福心情烦闷,不跟周水兰这小娘们理论。她能有什么能耐。 什么我不管了,你每次到繁荣去就跟那妖精鬼混,我撒手不管,迟早不把我的位置占领了? “我说丁书记,”周水兰揶揄说,“我不管,只怕你有麻烦。你想想,万一这事情传到上面,下来调查,只怕纸包不住火呢 58、两支暗箭搭在弦 说的还蛮疼人的,丁祥福问:“那你说咋办?” “依我看,这个丁老五,作恶多端,成为新社会的恶霸,是新生的阶级敌人。”周水兰说,“这种人迟早是要被革命的,不早点想办法铲除他,恐怕危害的不只是他自己。古话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作为乡书记,直接管理他,还没有责任么?” 这小骚货今天还真说的有道理。丁祥福几分为难说:“他也是贫农出身,又是繁荣大队支书的好帮手,渡口是他负责的,怎么好动手革命的。” 哪里是这个原因,还不主要是舍不得丁老五的小妹。周水兰说:“听说中学里有个学生能力很强,不如我们叫他去对付丁老五。这样,既达到目的,又不得罪人。” “借刀杀人呀?一个孩子,怎么对付丁老五?”丁祥福反问。 “那孩子脑子活着呢,那看护庄稼的事情他都能搞定,这事情,只要你放手他去做,我想没有他做不了的。”周水兰不以为然。 只能这样了。丁祥福可不想自己包庇坏人的嫌疑,叮嘱周水兰去联系胡天健,就不要说是自己安排,让他知道自己的意思就行。 目的达到了,周水兰屈意迎合,百般娇啼,搞的满屋春风,淫语横流。 却说胡天健返回学校,周全信想起他枪了自己的风头,心中妒嫉万分,有心陷害,苦于没有机会。 开学后,学生比暑假略有回升,有四十一人。课本还没有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就照旧课本抄写。抄写一课,就学习一课。 玉米收获后,因为不上缴,全部分给了社员,学生们大包小包的带来玉米,肚子问题暂时解决了。 这初中的课本,胡天健自然是不用学习的,上课也不是很认真。周全信也不关心,心中还暗自高兴。 温兰娟看见胡天健学习不用心,叫到房间里谈话了几次,又是拉手,又是含情脉脉、暗送秋波,胡天健想着美如天仙的文可思和性感美女王君鹅,全完不把温兰娟的温情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一日上午,胡天健正在上课温兰娟的语文课,乡政府文书方果亲找到周全信。 周全信见到钦差来了,连忙请进办公室,满脸堆笑,说:“方文书,有何贵干呀?” 方果亲,乃是胜利大队的人,去年丁祥福到胜利大队检查工作,在方果亲家吃了几顿饭。方果亲父母百般呵护,把家中唯一一只老母鸡杀了,拿出美酒好生招待。方果亲的父亲方二顺原来是地主的王充扬的造酒师傅,解放后,积极揭发王充扬的罪行。王充扬被镇压后,方二顺被评为雇农,分了几亩田地。因为有造酒的手艺,生活比一般人要好。丁祥福来胜利村蹲点搞初级社运动,村支书知道丁祥福喜欢喝酒,就把他安排在方二顺家吃饭。后来,方二顺经常派方果亲送美酒给丁祥福。丁祥福看这孩子乖巧灵活,对待自己就像自己的儿子,就把原先的文书下放到村里做会计,叫方果亲接替了文书的职位。 当下,方果亲摆出一副钦差的架势,说:“周校长,这次,我奉丁书记之命来检查你们的工作,顺便布置新的工作。” “方文书有什么指示,我一定竭力效劳。”周全信三十有九了,对眼前这个二十二岁的上级陪笑脸。 “根据上级指示,学校的学生,不但要学习文化,更要参加社会实践活动。你们在这方面做的怎么样?” “报告方文书,我们制定了星期日参加义务劳动的计划,每个星期日都要下到各个生产大队支援生产。”说着,周全信把计划拿出来给方果亲看。 方果亲拿起计划,随便看了几眼,说:“我们社会主义的学生,在学校里就要锻炼劳动技能,将来才能更好地参加社会主义建设。但是,目前社会主义进程中出现了很多新问题,需要学生参加,配合现实党的愿望。生产的时间要增加,文化课程要压缩。还要参加宣传毛泽东思想。今天我来,就是要你们学校组织宣传队,定期到各个生产大队进行宣传工作。丁书记希望在本星期做好这个工作。再有,就是要在学校里挖出右派分子,进行批斗。根据丁书记的指示,我们乡教育界按照十分之一的原则抓出右派分子,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要挖。” 说完,方果亲看周全信一眼。 周全信心中微微颤抖。要在教育界挖右派,自己以前说过不少批评干部腐化的牢骚话,这次难保没有人揭发出来。 “噢噢,我……会坚决按照党的政策办的。”周全信一下子话就软了许多。右派自己也知道,那是在大城市里的大学里才有的,自己只是一个乡下的老师,觉得与自己不相干,谁知道也要被革命的。 “对于这项工作,你有什么打算?”方果亲问。 这不是在暗示自己吗?周全信望着方果亲,低声说:“请方文书指示……” “一般来说,要抓获证据才可以受到性质确认,要有检举人。要有群众基础。群众不喜欢的人,他说了什么话,在什么地方说的。只要有人指证,就整理材料,再汇报到丁书记那里,你们就可以抓人批斗了。” 周全信连连许诺。 “你学生有个叫胡天健的学生怎么样?”突然,方果亲问。 也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周全信试探地说:“胡天健是我们学校的劳动委员,上次被丁书记委任为突击队长看护庄稼……” “这个我知道。”方果亲打断话,“他是劳动委员?这样就好,就让他带队下生产对参加生产。” 59、山中老虎好危险 听这个口气,似乎是对胡天健不满呢,下生产队劳动,带队的要身先士卒,带头苦干,还不累跨他?周全信暗自高兴,说:“胡天健这学生是丁书记眼里的红人,只怕……” 说了半句,周全信就不再说了,相信方果亲知道说什么。 “毛主席说,让右派分子猖狂一个阶段,我们再孤立他们,打击他们,把他们永世不得翻身!”方果亲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念了一句毛主席语录。 有了这句话,周全信心中就有底了。这个学生,处处表现突出,抢占了自己的风头,让字被丁书记看扁,不压下他的气焰,恐怕自己就没有光辉了。 “那……宣传队的事情……也请方文书指示……” 胡天健这小子,能力这么强,如果被丁祥福看中,叫到乡政府做事情,说不定占了自己的位置。听说现在上大学几乎没有希望了,好多大学老师被打成右派,学校规模缩小,新开工的学校下马,很多在校大学生又返回农村了。像胡天健这样的人,不能上读书上大学,以后在本乡就是自己的竞争对手啊。 想到这里,方果亲问:“胡天健有什么爱好?” “爱好倒是没有,只是……听说他……” “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说他什么嘛?”方果亲不耐烦了。 “听说他在初升写大字报的时候喜欢叫地主的女儿帮忙写字……”周全信从嘴里挤出话来。 “嗯,那好,宣传队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你们学校的温老师以前不是文工团的吗?叫她安排人选,这个星期就办起来,彩排一个星期就到各个大队演出。” 周全信唯唯诺诺,俩人又谈了几个具体问题。周全信本想问问方果亲要不要让胡天健参加宣传队,又怕方果亲不高兴,就没有问。总之,揣度方果亲的心思,是要把胡天健打成右派。 方果亲不肯吃饭,离开学校。 当天下午,周全信把温兰娟叫到办公室,说:“温老师,根据上级指示,决定在我学校组织一支毛泽东思想宣传队,你以前在文工团出来的,这个任务非你莫属呀。” 温兰娟一听,心中十分高兴。自己早就厌倦了教书的生活,整天拿枯燥的课本读来读去,没有一点趣味,想当年,自己跟着部队走南闯北,载歌载舞,多么热闹。 “校长,我一定完成党交给的光荣任务!”温兰娟站起来,神情虔诚,似乎又回到了激情燃烧的时代了。 “我就知道你有这个能力。”周全信很高兴,“选择演员和安排节目,我也不内行,就放手让你自己一人操办。这件事情就全权交给你了。” 温兰娟笑了笑,问:“校长,那上课怎么办?还继续上吗?” “现在是政治挂帅,上课的事情就放在一边吧。”周全信笑笑,“你要排练,以后晚上还要下去表演,哪里有时间上课。” “课文不上总不行吧?” “现在也没有书,上课本身就困难。要不,你就适当地上上,指定学生抄写课文,然后,后时间就上上,没有时间就让学生自己读书。” 有了这个指示,温兰娟大喜过望,着手准备去了。 却说胡天健被温兰娟选定为宣传队的演员,整天在温兰娟的指导下排练,其中有一个节目叫做《抓地主》。节目中安排一个社员在看护集体财产的时候发现一个地主在搞破坏,这个社员跑过去抓,要求这个社员连续两个后空翻。胡天健与几同学在练习,初一的班长李力牛在翻的时候摔在地上,把腿摔断了。胡天健把他抱起来往卫生院跑。 来到卫生院,周水兰看见胡天健来了,心中大为高兴。正急于想给胡天健安排任务,却不知道怎么去找,正想着叫方果亲去叫,又没有正当的理由。 潘胜利为李力牛把脱臼的关节接上后,让李力牛坐着休息,叮嘱说回家后要休息一个月才能好,不能运动。 关节接好后,李力牛坐在凳子上休息。 周水兰有心为胡天健交代任务,又怕不方便,想着把潘胜利支开。 一个人想做事情总是有办法,周水兰想了想,对潘胜利说:“院长,水缸里没有水了,你去挑几担水来哦。” “早上不是挑了水么,怎么就完了?”潘胜利回说。 “你去挑嘛,已经用的差不多了,晚上人家还要洗澡呢。” “晚上洗澡再去挑,正在上班怎么好去挑。”潘胜利不肯。 “嘤,你去挑嘛,晚上天黑怎么挑嘛。”周水兰发嗲起来。 难得这妞在自己面前发嗲,潘胜利只有答应挑水,走了。 倾尔,周水兰对胡天健说:“呐,这位同学,你随我来拿擦伤的药水。” 胡天健跟着周水兰走进房间,打量房间里简陋的陈设,周水兰指着椅子说:“这位同学,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胡天健吧?” 哈哈,大名鼎鼎了。胡天健谦虚地套话说:“周医生,过奖了,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为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还做的很不够……” “嗯,你很不简单哦,看护集体财产这么复杂而艰巨的任务,你完成的很出色,丁书记很看好你哦,经常表扬你呢。” 哇,拍马屁呀?嗯,肯定有什么事情求我,不然,怎么无缘无故恭维我? “呵呵,我只是普通的学生,离开了党,离开了人民,离开了丁书记,我就会一事无成……”这时候,不说些漂亮的话,怎么显得自己有水平? 60、两处思谋皆茫然 这小子嘴还真油,看样子也是个狡猾的主子。周水兰严肃地说:“你这话倒是说对了,觉悟蛮高的。你想想,在我们红光乡,没有丁书记的提挈和照顾,能有作为吗?” 要做什么?想收买我呀?胡天健不明白她的意思,说:“那是那是,我们红光乡是丁书记领导下的,没有丁书记的赏识和重用就没有前途了。” 这句话正说到周水兰的心坎。 “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说,饮水思源,你有今天的名气,完全是丁书记栽培出来的。现在,高级合作社的伟大运动出现了阻碍,上级要求我们乡抓坏人和反革命,丁书记很忙,委托交给你一个任务。你有没有信心完成?” 搞什么嘛,抓坏人和反革命能,政治任务,应该开会决定布置不就完了,干嘛搞这么委托的技巧?这个狐狸是不是要我为她公报私仇呀? 不过,听说这个周医生与丁祥福关系暧昧,不买账是不行的。但听她说什么在做主张。 “有信心完成!”胡天健胸有成竹回答。 “你知道繁荣村的丁老五吧?他这个人,上次殴打学生,却被你说成是误会,放过了他一马。现在人家告状告到县里蔡书记那里了,事情很棘手。你看这事情,人们说,解铃还需系铃人,还是你去想办法解决了吧?”说完,周水兰望着胡天健。 原来是这个。想当初,自己吃了人家的鱼肉,而且照顾丁书记的威信,就灵活处理了这件事情没有想到惹来有身祸害。这娘们还真直截了当,硬说是自己包庇了丁老五,阴险啊。 既然是丁祥福的意思,不接受这个任务是不行的。丁祥福要对付丁老五,要说还不是一句话,他这样操作,还不是得了人家的恩惠。现在叫周水兰出面,既解决了问题,又不得罪丁老五,自己受贿的事情暴露一了,乃是丁祥福的愿望。 想到这里,胡天健嗫嚅说:“当时受到繁荣大队支书的汇报,按照他提供的情况处理的,也怪自己调查不细致才有这样的错误。既然周医生传达丁书记的指示,那我就去再重新处理。” 孩子就是孩子,虽然自己也是孩子,不过,自己在丁祥福的身边混了两年,比这孩子还是精明的,自己这一吓唬,就叫他胆战心惊。怎么样,不去把丁老五揪出来,看他怎么向丁祥福交差。这次搞掉丁老五,下次再想办法搞掉他小妹,看她还能与自己抗衡不? “好了,这事情就这么办。”周水兰接着说,“毛主席说,你们是早辰八九点钟的太阳,世界是你们的。现在就看你的能力了。党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没有选择了。胡天健问:“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这个你自己想办法。”周水兰说,“一般来说,批斗人要由大队支书整理材料提名,再经过乡政府批准的。现在丁老五与繁荣大队支书关系那么好,丁书记这边也不好越级提名。事情总是不好办。你现在是少年突击队长,有一定的权力,你就可以整理材料,先把大字报写出来,造成事实,不通过乡政府,直接批斗好了。” “那我们学生怎么有权力做这事情呢?万一丁老五反抗怎么办?” “你是团员吗?”周水兰反问。 这个还不清楚,应该是吧。胡天健回答:“嗯,我是团员。” “这样就好,你们学校肯定有不少团员,你们组织起来,就说是学生自己主动参加抓坏人的,丁老五要反抗,你们人多,怕什么?到时候闹出事情来了,乡政府就可以出面镇压了。” 胡天健还是没有完全领会了周水兰的意思。 话说到这里,就完了。胡天健连声许诺,准备离开。 “还有,胡天健,千万不要说是我叫你做的,还有,也不可以说是丁书记说的。”周水兰叮嘱。 这个是自然的,胡天健满口应诺,离开。不提。 却说丁南香的父亲丁木林,因为上次父亲丁显章在渡口被丁老五殴打,后来告发到乡政府,丁祥福指示副方果亲处理这个事情。方果亲自然知道丁祥福的意思,一个是不听党的号召的单干户,一个是丁书记的摇钱树和欢乐宫所在,说是丁老五打人是不对,但是渡口是公家的,丁老五是受乡政府的委托经营渡口的,丁显章私自摆渡,违反政策,与合法经营的丁老五发生冲突,难免受伤。可是,人家丁老五维护的是社会主义集体的利益,你丁显章维护的是私人的利益,说来还是你丁显章没有理。既然伤不重,也不好追究丁老五的责任。下次非法经营,就会受到批斗的。 这样一说,丁木林是哑巴吃黄连,有口无言,忍了这口气。 渡口挨打告状不发,下次还要摆渡,就要受到批斗的危险,从此,丁显章再也不敢去摆渡了。父子两人忍气吞声,心中充满了怨恨,总想有一天把这个新社会的恶霸致于死地。 却说丁木林的儿子丁达才乃是新安县高级中学高二的学生,回家后听父亲丁木林说起这件事情,不仅义愤填膺,也是与丁老五势不两立,心想去县城向县长告状,奈何自己爷爷因为侵犯了政府的政策私摆渡口,不能理直气壮,也就没有动作。这次丁老五殴打看护玉米的事件,弄的满城风雨,许多贫下中农以他为榜样盗窃,正好可以告他残害社会主义学生,破坏党和政府的形象,污染了贫下中农的思想和灵魂,是个新中国的恶霸。 早知道父亲心中咽不下这口恶气,丁达才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丁木林,丁木林大为高兴,父子两人就写了一张状纸,罗列了丁老五的丑恶行径,代表贫下中农强烈要求将丁老五绳之以法,当做坏人打倒批斗。 状纸写出以后,丁木林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反应。过了一个星期,丁老五上门来了,恶狠狠地说,自己是贫下中农,是社会主义的好社员,还是乡里的积极分子,不怕人在阴暗的角落里搞破坏,警告丁木林不要血口喷人,当心自己的单干户脱离人民,没有好下场。 这下丁木林就怕了,告状没有告发,却惹了一身祸,整天心思重重,生怕丁老五报复。 这天,丁南香回家拿东西,看见父亲愁眉苦脸的,就问娘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丁老五来我们家威胁你爹,说是要报复你爹。”叶贵英说,“这个丁老五,这么横行霸道,革命怎么不革到他头上来。” 61、我的心思谁知道 听了这话,丁南香想起了胡天健。找到丁木林,说:“爹,这个丁老五这么凶,我们不怕他,现在是新中国,他敢压迫我们吗?” 你哥哥乃是高中生,你一个初中生知道什么。丁木林沉吟片刻,蔑视说:“南香,这个你不懂,好好读你的书,家里的事情不用你管。” “爹,我们学校里有个青少年突击队,我去问问,应该抓坏人的。” 丁木林眼睛一亮,随即泄气了:“青少年突击队有什么用,人家乡政府有人呢。” “这个也说不定,丁老五这么坏,上次殴打爷爷,还殴打突击队员,霸占渡口,是新社会的大坏蛋,不相信就不能抓。” “算了,你不要管这个事情,用心学习就是了。到学校里也不要对别人说,人家干部罩着的,我们奈何不了的,别惹自己不好过。” 听了丁木林的嘱咐,丁南香心中不太服气,但是想想也是,人家殴打突击队员都被说成是误会,还能对他怎么样?自己一个小孩子,正像父亲所说的,只有读书。 来到学校,丁南香还是想把事情对胡天健说说,也好有人与自己分担,可是没有机会。 再说胡天健接受了周水兰的指示,心中一直在想如何行动。奈何事情繁多,又是排练,又是组织生产支援小组,还要适当上课。 要说上次殴打学生的事情过去了,现在突然去抓丁老五也不合适,整理材料需要下到胜利大队做调查。自己曾经受到款待,这次去调查见到当事人怎么好意思。打算叫李新苗去,还没有考虑好具体的策略。 这日晚上排练时,温兰娟找到胡天健,说:“天健,你看我们这节目只有六个,平均一个剧目十分钟,也就一个小时。我总觉得少了,你看有没有办法加一个节目?” “温老师,我有一个想法,现在单干户转化困难,不如加一个节目,就说单干户的。”胡天健说,“你看,我们现成的节目中有歌唱党的,歌颂毛主席的,有庆祝合作社的,表扬积极分子,批评落后分子,批判五类分子,可是,目前单干户的转化有阻碍,也是社会主义进程中的大事,应该反映出来。” “哎,你这个想法很有创意,咋不早说?”温兰娟笑问。 “你也没有问我,我怎么说嘛。”胡天健也嬉笑。 “怎么没有问你,上次我们在一起研究剧目的时候你就参加了的。”温兰娟说,“你看你这个队长,有新的主张,还要我问,自己有好的办法就该主动说。” 胡天健笑笑,说:“我也是才想起来的哦。” “那好,今晚下课后你到我办公室写剧本,明天我们就排练。” 下课就是排练结束。因为时间紧,每天晚上要排练到十点钟。下课后,胡天健来到温兰娟的办公室,温兰娟与学生去打水洗澡,胡天健就伏在办公桌子上写剧本。 其他几个剧目,除了唱歌的以外,基本上是胡天健写的,温兰娟心中十分敬佩这个学生,怎么有这样高的水平。 温兰娟在厨房里照护几个女学生烧水洗澡,等她们都舀了水,最后自己才提了水进房间。看见胡天健在加紧写剧本,说:“天健,你在这里写,我进里间洗澡了。” “哦——”胡天健顺口回应。顷刻,胡天健醒来,站起来走进里间,说:“温老师,你洗澡我还是到寝室去写吧。” 温兰娟笑笑,说:“到寝室里写怎么行,同学都要睡觉呢。再说,你点灯煤油要钱的,——你就不知道节约么?” 胡天健说:“我要写字,只有一盏灯,那你里面黑黑的,怎么洗澡?要不,我就到明天写。” “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你就不能克服一下么?瞌睡吗?我等下陪你写。” 再也没有话说了,胡天健只有硬着头皮坐下写。 这温兰娟的办公室与卧室中间有一扇门的,因为要借光,门就没有关上,留下一条缝隙。 胡天健看这样子,也不好所叫关上门,只有轻手轻脚地把外面的门关上,免得到时候有人突然进来闯进里间。 里面,温兰娟拖了衣服,坐在澡盆里把水弄的哗哗响,生怕胡天健没有听见。摸摸自己的奶子,摸摸自己的私处,心里说:“你呀你,你已经很久没有那根东东进去了,怕是有两个月了吧?自从刚放暑假第一天被那野蛮的丈夫强奸后,深受痛苦,以后任凭他打骂就是不从。每当夜晚,睡在床上,我摸着你,你总是出水发痒。今天外面有一个英俊少年,文武双全,你有本事呼叫他进来么?” 摸了摸。想了想,心中叹息一回。 外间,胡天健听了洗澡的水哗声,精神也集中了,想像里面温兰娟的裸体,一定是丰满的肉体,饱满的奶子,毛茸茸的隐私。这个时候温兰娟在做什么呢?是不是在摸大腿根部那长毛流泉水的地方呀? “喂,胡天健,你帮鞋子拿来……”温兰娟实在是熬不住了,轻声地呼叫胡天健。 碰地一声,胡天健心刹那间跳起来。哇,叫我拿鞋子?喂,怎么不叫我给你内裤呀? 胡天健站起来,走到门前,问:“温老师,叫我拿什么呀?” “拿鞋子……” “鞋子在哪里?” “在我窗户外面的台子上,白天晒的。” “那好,现在就去拿,你注意把门关上。” 嘿嘿,刚才我烧热水的时候把一双布鞋送到外面,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温兰娟从澡盆里站起来,抹干身上的水,坐在床沿上等胡天健。 胡天健跑出去。外面,上弦月已经西沉,在遥远的天际看着黑糊糊的群山。趁着蒙胧的月光,胡天健拿了鞋子。赶回来,关上外面的门,走到里间门前,轻手推开门,把鞋子从门缝递过去。 62、偷欢自有偷欢路 “你进来,我够不着。”温兰娟指示。 既然只有鞋子没有穿,进去也无妨。胡天健推开门,看见温兰娟坐在床边,身上似乎盖着被子。 “拿,温老师。”胡天健把布鞋递过去。 “天健,你陪老师坐会儿好么?”温兰娟也不伸手,望着胡天健。 呵呵,半夜了,孤男寡女的,坐在一起怎么好。胡天健笑笑,说:“老师,你怎么啦?不舒服么?” 温兰娟不做声,低着头。 胡天健感到莫名其妙,拿鞋子走过去,把鞋子放在脚下,说:“温老师,你的鞋子。” 还是没有回答。胡天健好生奇怪,看着温兰娟。 只见温兰娟的肩膀微微抖动,似乎鼻子里发出的声音很不正常。 哇,哭啦?抽噎呢。 “温老师,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我送你到卫生院去!”胡天健拿着温兰娟的手说。 几滴热乎乎的水滴落在胡天健的手上。 哇,出眼泪啦? “温老师,你什么地方不舒服啊?”胡天健拉着温兰娟的手,身子弯下来,头凑到温兰娟的头前。 突然,温兰娟将胡天健拦腰抱住,大声抽泣。 搞什么嘛,发骚也不看地点,被隔壁的女同学知道了怎么办? “喂——,温老师。”胡天健小声说,“你怎么了?” 温兰娟还是不说话,抱住胡天健不放。 “天健,你不知道,我心里多苦……我家那个人实际上与他分居了……” 娘的,你苦关我屁事呀,你老公不操你,难道要我这个学生操你呀。温兰娟抱住胡天健,头刚好顶在胡天健的鸡鸡上。 九月中旬的天气,也不是很热,但是有刚才洗澡的热气,加上温兰娟的体温,胡天健浑身燥热,鸡鸡一下子大了起来。 这不是叫自己操了她么?胡天健心血上涌,抱住温兰娟,说:“温老师,外面的门还没有栓呢……” “那你去栓……”说着,温兰娟站起来,抱住胡天健的手却不放。 随着温兰娟站起,身上的被单滑下来。 老天,她没有穿衣服的!一整个裸体少妇! “我去关门,你松手……”胡天健松开手,同时推温兰娟。 “你抱我一起去关门……” 要命,生怕我跑了。胡天健只有抱起裸体少妇,走到外键把门栓上。 返回,温兰娟急不可耐,赶紧帮助胡天健脱衣服。 “不必了,温老师,就这样,不用脱衣服了。隔壁就是女生寝室,我们只能快点做。” 这孩子莫非做过?温兰娟心念一闪,又去拉胡天健的裤子。 胡天健掏出鸡鸡,叫温兰娟卧在床上,拉起温兰娟的屁股,挺起那东东插了进去。 虽然不是高手,但是基本的动作还是很熟悉的。胡天健使劲冲撞,温兰娟呻吟不止,大水横流,浑身柔软,最终大汗淋漓,扑倒在床上起不来了。 完了,温兰娟捏着鸡鸡用毛巾抹干净,说:“天健,你总不怪老师勾引你吧?” 呵呵,怕啦? “老师,你总不会说我欺负你吧?”胡天健反问。 “我就知道你不会怪我的。”温兰娟娇声说,很有把握的口气。 “你怎么知道我不怪你?” “我看的出来的,你平时喜欢关心人,比较其他同学都懂事、成熟,讲感情。” 既然这样,两厢情愿,勾搭成奸的事业就万事大吉。 至于以后的事情,胡天健是不怕的,自己预知未来的局面,文化程度又高,只要掌握了权力,还怕找不到女人? 彼此搞也搞了,心思也沟通了,胡天健说剧目还有一点没有写好,明天再写。温兰娟目的达到了,也不强调剧本急着要,叫胡天健早点睡觉。 次日上午,胡天健利用上课抄课文的时候把剧本写好了,中午又与温兰娟研究剧本,确定演员。 剧本内容是说,一个单干户很固执,大队干部和乡干部上门做思想工作也不见效果。但是,他有个女儿在学校里读书,读了毛主席的书,了解党的政策是为了最大人民群众的利益,应该感谢党和人民,响应党的号召。于是劝说父母参加合作社。可是父亲不肯。有一次,父亲被蛇咬伤了,生命垂危,乡党支部书记组织医务人员进行抢救,最终得救了。由此,这个单干户深受感动,自觉自愿地参加了合作社。 确定演员的时候,胡天健建议叫丁南香出演女主角,温兰娟说丁南香是单干户的女儿,不能出演,不能教育单干户。 其时,丁南香的学习委员在周全信的要求下拿下了,理由是她的父亲是单干户,是后进分子,学校是党的,班干部不允许落后分子加入。这次演出,本来考虑到丁南香长相俊俏,口齿伶俐,安排丁南香报节目。可是因为这个原因,丁南香无缘,只安排在几个正面的节目之中做配角。丁南香心中很不愉快,整天闷闷的。 本来丁南香正好是单干户的女儿,只可惜还没有转化过来,不然就是活生生的旗帜。温兰娟与胡天健分析了很久,也没有一个合适的人。 下午,其他同学排练的时候,胡天健把丁南香叫到温兰娟的办公室,说是有事情商量。丁南香正好满腹心思无处倾诉,低头答应了。 63、试看如来翻手掌 “丁南香,你也看见了,现在上级的意愿很明确,就是不欢迎单干户,学校是社会主义事业的组成部分,也要配合政府落实党的政策。”胡天健开门见山,“看见你很不开心,我心里也不舒服。我的意思,你是否想剧本中所说的,回去做做你爹的思想工作,免得你与你家人受到歧视。” “你也知道,我爹人很固执的,我说话他不听的。”丁南香没有信心,“要不,你再上我家说说。” 这个学期一来,丁南香就明显感到自己受到歧视,心中很难过。父亲认定合作化中社员们偷懒严重,必然庄稼做的不好,再加上偷盗和干部贪污,社员们的生活是没有保证的。在家从父是丁南香的行为准则,父亲在家也是一手遮天,没有人不敢听他的话的。 “上次我与周校长已经去过,你也知道,没有什么效果,再去也不见得有用。再说,我也没有时间,上级暂时也没有分配任务。依据目前的情况,你只有受委屈了。” 说完,胡天健站起来准备走。 “天健……”看见胡天健要走,丁南香叫。 “什么事?” “我对你说一个事情,好么?” “什么事情,你说咯。” “你知道丁老五这个人么?” “知道,怎么了?” “他欺负我父亲。他怀疑我父亲告了他的状,前天到我家里威胁我爹,恐怕是要报复。你能帮我爹么?” 呵呵,好,原来告状的人是丁木林,正好要收拾丁老五,现在可以把丁木林这个单干户一起收拾了。 “你也知道,我是突击队长,帮忙并不是不可以的。只是你家是单干户,我怎么好帮忙的,弄不好,我也要犯错误的。”胡天健做出很为难的样子。 “其实呢,我也想父亲转化的……”自己被受歧视,哪里有人不催利避害的? “丁南香,你想想,现在政府掌握着一切权力,你不迁就政策,将来受害的是你自己。你家虽然说是贫农出身,暂时没有危险,人家看见你家生活好,必定心里不高兴,将来一有风吹草动,你家就成了众矢之的。毛主席说,到什么山唱什么歌。现在都唱合作化的歌,你却唱单干户的歌,怎么有前途。” 这话很实在哦,我为什么要过被人歧视的生活。丁南香马上接话:“恐怕我说还是不顶用,你去说吧?” 想了想,胡天健说:“嗯,也好,我就去试一试。要不,我们俩一起去。你回家后,也要配合我,哭哭啼啼,就说自己在学校里受到歧视,不愿意上学了。” 丁南香连连点头。 傍晚,周全信到下面小学去了,胡天健对温兰娟请假,就说去做丁南香的思想父亲的思想工作,温兰娟爽快答应。 来到丁南香家,丁南香在母亲面前大哭,说不想上学了。叶贵英不明缘由,耐心追问,丁南香诉说自己在学校里备受歧视,脸上无光。 丁木林得知,嘴巴上说到民办学校去上学,心中却是很苦恼。 听说民办中学今年下半年还没有开学,说是没有老师。还说原来民办中学的一个老师前两天被打成了右派。 胡天健说:“丁伯伯,丁南香不肯上学了,说是要退学,今晚我送她回家,我也要走了。其他的东西以后再送回来。” “这位同学,你就要走啦?坐坐,等会我送你回学校。” 这学生一走,自己女儿的事情就难了。 “我还是走吧,天黑了怕是没有渡船了。” “这个不妨碍,我家有渡船呢,从下游渡河也可以的。要不,今晚就在我家过夜。” “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 “怎么没有事情,你是学生队长,有些事情还需要你帮忙的。” 俩人客气几句,胡天健就留下来了。两人在一起谈论天下大势,感慨颇多。在谈论中,丁木林强调丁南香上学的重要性,闭口不谈单干户的事情。 这样下去,就没有意思了。 晚饭时候,丁木林拿出酒,自己喝了几盅,胡天健想说话,也喝了几盅。 其他的人都走开,丁南香去帮母亲做家务。趁着酒意,胡天健装疯卖傻,说:“我说丁伯伯,我听说丁老五这个人很霸道,在大队里做了不少坏事,没有人敢若他。” 说起丁老五,丁木林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说:“那个畜生,横行乡里,无恶不作,无法无天,是新社会的土霸王,老天也不长眼睛。” “丁伯伯,俗话说,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你也是贫农出身,也不怕他。毛主席说,坏人让他继续张狂一段时间,让他们充分暴露,我们再打倒他。丁伯伯,下次他还要欺负你,就不要礼让他。他猖狂厉害了,自然有人收拾他。” 这话丁木林听了很爽,接话说:“我说胡天健同学,你是突击队长,就不可以管管他么?” “不是不可以管,他也是贫下中农,罪行还没有充分暴露,怎么好抓他?” “嗯,同学,你这话说的也是,以后我们要让他充分暴露,最后将他打倒。” 说到这里,目的达到了。胡天健执意要返回学校,丁南香在父母劝说下,胡天健也假意怂恿,表示愿意暂时回到学校。 随后,丁木林用自己的渡船把胡天健和丁南香送过河。 64、隔岸纵火任逍遥 一路上,胡天健与丁南香分析形势,谈论演出,未看见丁南香的美妙前景。彼此心中蒙胧之中想着男女之事,不敢有所突破,不久回到学校。 次日,胡天健又说去执行乡政府的任务,与周全信请了假,来到繁荣大队,找到丁老五。 其时,丁老五正在渡口值班,看见突击队长来了,喜形如色,连忙要回家招待。胡天健推辞说,自己只是到奉命前来检查小学少先队的工作,不老打扰。丁老五说,中午就在自己家吃饭,自己这就回去准备。 “不必了,”胡天健说,“中午之前我还要赶回家,今天就不吃了。来,我们到旁边站站,我有话说。” 丁老五听说要到旁边说话,如此神秘,认为肯定有什么机密,赶紧跟着胡天健走到河边的山脚下。 胡天健做作地向四周望了望,几分神秘地说:“丁老五同志,今天来,除了检查小学的工作,还有一个重要的信息透露给你。” “什么消息呀?队长。”丁老五笑问。 “目前,上级很重视单干户转化的工作,我们乡还有不少单干户。现在,全县、包括全国都在积极转化单干户向毛主席和党中央报喜,我们也不能落后。但是,这单干户又不是阶级敌人,也不好进行专政。不过,依据我看,为了响应党中央的号召,对那些单干户做些手段也是必要的。国庆节就要到了,乡政府就要评积极分子,这是个机会。” 哇,我真实走运呀,这个学生吃了我的,也帮助我说话了,还指明一条路我走呢。如果我把这个丁木林逼迫进了合作社,岂不是为合作社立功了?评上了积极分子,看你丁木林告状还奈何我?丁老五心中暗自高兴。 “那好,队长指示我会记在心上的。不知道采取什么措施,请队长指点。” “这个,我也没有经验,你自己琢磨吧。” 说完,胡天健说还有事情,告辞走了。 来到胜利大队前面一个村子,胡天健就返回学校。 却说丁老五得了暗示,以为捡到一快肥肉,也不跟大队支书说,生怕被别人枪去了功劳,当天晚上,就到丁木林的水田里把水放得干净。 时,正是稻子分蘖的季节,马上就要开花了,要水要的紧张,被丁老五这么一弄,谷子的产量就没有保证了。 第二天,丁木林到水田里管理,看见水被人放了,破口大骂,心中愤恨不平。因为自己单干素来被大队干部和社员嫉妒,也不打算告状到大队,只有晚上在田间看守。 是日晚上,丁老五又跑到丁木林的红薯地里,把红薯藤撤起来两分地。这红薯的果实就是根,通过露在土表面的藤蔓传送养分,被丁老五这样一扯,躲在土里的红薯就等着死亡。 丁木林一心在田间里看守,没有在意旱地发生的情况。如此两天,丁木林四亩旱地里的红薯被扯了三分之一。 社员们都知道这件事情,只有丁木林一家人不知道。大家都在谈论,被隔壁一个小弟的单干户知道了,过来告诉丁木林。丁木林跑到旱地里一看,顿时眼睛傻了。 真是上告无门,欲哭无泪。还有两亩多红薯,高粱、荞麦还有几分地,稻子自己日夜看护,暂时没有问题。丁木林叫父亲晚上看护稻田,自己则是在山脚下看红薯。 这个自然也难不到丁老五。自己殴打学生被丁木林告发,现在有政府撑腰,把丁木林这个单干户搞的焦头烂额、日夜不安,最后呼天抢地,是丁老五心中渴望。最终,这个单干户转化为生产小队社员,自己就是积极分子受到表扬。这样,既报仇雪恨,又让丁木林不能享受单干户的美好生活,多么好啊。 丁木林把父亲安排看护稻田,是因为红薯地里距离山林近,怕有野狗和野猪攻击。丁老五侦察到这一情况,因为稻田的水容易放,随便在田埂上开一个口子,水就慢慢流淌。等过了几个小时,稻田里的水就干枯了。 而且,丁木林的稻田又不在一起,四亩田分散在七个地方,防不胜防。 这样,两天下来,丁木林的稻田又干枯了。 因为小队合作社的水田也要水,小队放水员受小队长叮嘱,绝对不可以让丁木林无休止地放水,每天一块田只能放水十分种。 却是这老天也帮丁老五的忙,一个星期没有下雨,急的丁木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去找胡天健吧,还没有抓住人,也不好说。去乡政府找丁书记,就更不要说了。想起胡天健的话,不怕,与坏人对着干,于是,丁木林注重抓这放水的人。 自己作恶多端,喜欢打人,群众恨在心里,这次虽然是对付单干,还是尽量不打人为好。丁老五神出鬼没,硬是没有被丁木林抓住。 眼看谷子干的没有产量了,红薯一天比一天少,丁木林心急如焚,六神无主。 恰好中学宣传队来胜利大队演出,丁木林通过丁南香把情况对胡天健一说,胡天健告诉丁南香,趁这个机会,转化过来参加合作社,不然,晚稻没有收成,红薯没有了,还不饿死。既然参加合作社是自然的,将来还是有机会单干的。 丁南香回家把胡天健的意思一说,丁木林想想也是,庄稼破坏如此严重,有丁老五这个在,恐怕天下雨了自己的晚稻也未必就有收获的一天。走投无路了,丁木林在无奈之下,到大队找支书樊洪明申请加入合作社。 樊洪明说,加入合作社,是热烈欢迎的,但是,加入合作社,就要参加秋收的分配,现在丁木林的红薯和晚稻破坏严重,将来的分配就要适当减少。事已至此,别无选择,丁木林答应努力生产,争取晚稻丰收。樊洪明说,最近几天,你就在自己的田地里好好做事,过两天自己通报你小队长,再与社员们一起出工。 说定,丁木林与樊洪明签约自己的田地交给合作社,按了手模,各执一份,正式加入合作社。 65、朋友好比同林鸟 却说丁老五也不知道丁木林已经申请加入合作社,还是进行破坏。樊洪明也未与丁老五就此事有合作意向,一时也没有告诉丁老五。丁老五也听说丁木林有加入合作社的举动,但是还没有看见他出工,就认为他还没有正式加入,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功劳,便加紧进行破坏。 是日黄昏,丁老五拿了锄头,竟然大摇大摆地来到丁木林的田头,扬起锄头,打算挖一条大沟,做最后一次大动作。 其时,丁木林正在不远处的田里放放水,看见丁老五明目张胆搞破坏,怒火中烧,跑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向丁老五猛扑过来。 丁木林也长的高大,本也是个健壮的主儿,只是年纪四十有七,纵然自己感觉有力气,奈何这丁老五正直壮年,身如虎豹,气壮如牛,见到丁木林攻击过来,扔掉锄头,迎面就是拳头,直接打击在丁木林的右眼上。顿时,丁木林眼冒金星,疼痛难忍。还没有人敢于这样殴打自己,过去,自己虽然也欺负过弱小,见到强势力退避三舍,因此并未有所损伤。今天却受到丁老五如此攻击,怒火中烧,想起胡天健不要惧怕的提示,捡起丁老五扔掉的锄头,劈头向丁老五挖过来。 这个丁老五,在江湖中混,跟着当地武术人士多有接触,也练习过几路拳脚,见到丁木林挖过来,只一闪身,顺手一抓,把锄头抓在手中。 接着,两人抢夺锄头。丁木林忍受眼睛的疼痛,死死把锄头抓在手中。丁老五抬起右脚,猛地一踢,当心踢在丁木林的胸口。 在这猛烈的袭击下,丁木林再也坚持不住,松开手,仰面倒下。 丁老五这才放下锄头,扬长而去。 丁木林一手捂住眼睛,一手捂住胸口,躺在地上哀叫不止。 却说丁老五殴打了丁木林,也不十分在意,这次殴打的是单干户,社员们不会同情的。再说,他告发到乡政府,有胡天健担保,告发到县政府,有丁祥福撑腰。 丁木林被家人抬回家后,丁木林就只是父亲丁显章到大队支书樊洪明告状。 丁木林现在是生产大队的社员,被人打成这样,不能不管。心里埋怨丁老五怎么不识时务,早不打晚不打,却在丁木林加如合作社的当口打,事情传出去,还以为是反对单干户转化。樊洪明即刻赶到丁木林家看望,察看伤情,关怀安慰,好言劝说,自己明天就找丁老五问明情况,尽快处理。 丁木林一家哭哭啼啼,愁眉苦脸,别无他法,只有等待处理结果。 樊洪明回家后,找到丁老五,把丁木林已经参加合作社的情况一说,丁老五也感到大事不妙,还请樊洪明想办法。 樊洪明长吁短叹,说:“老五,要说,我们也是亲戚关系,帮你也是应该的。平时你做什么事情,我都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次,我看那丁木林的眼睛恐怕是被你打重了,肯定保不住,要成瞎子。要是他是单干户,你为了集体的利益打伤了他,我还好说话,现在他也是合作社的社员,平时你在群众中的影响就不是很好,这次恐怕我说话恐怕难以让社员们服气……” “那怎么办?”丁老五有些慌张了。 “怎么办,依据我看,如果你打的是单干户,那就不要紧,我这里批评几句就完了。而要是打的一般贫下中农,上门赔礼,我再做思想工作,或许也慢慢可以过去。只是这丁木林,他本身也是个自私自利、报复心重的人,面子看的也很重,这次他是作为社员受伤的,恐怕他轻易不肯松手……” 丁老五听这么说,心中乱了分寸,忙说:“那……那他想怎么样?” “依据我看,他的意思,是要赔偿他的医药费用,还要扣除你的工分给他。否则的话,他肯定又是要上乡政府告状的,难保不去县城告状。” “这个老家伙,想要挟我,我们先搞掉他!”丁老五恶狠狠地说,“有不做二不休,再去威胁他!” “千万不可。”樊洪明急忙阻止,“老五,你不要总是想着要用蛮力,要动动脑子才行。” “那有什么好办法?” “你看,丁木林才刚刚加入合作社,你就可以到乡政府告他投机参加革命,是机会主义者,看见自家的庄稼管理不好预计没有收成就想加入合作社。你事先不知道他参加合作社,在你为小队稻田放水的过程为了保护小队的稻田与他发生冲突。这样,只要丁书记稍微为你着想,再去做做丁木林的思想工作,我这边再去说些好话,或许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丁老五一听,大呼此计策甚妙,两人分析了具体的行动策略,彼此分头行动。 次日凌晨,丁老五用布袋子装着一只盛满当地糯米酒的瓦罐来到乡政府,在丁祥福的窗户下等了三个多小时,终于见到了丁祥福。 丁祥福知道丁老五来了就没有好事情,送来美酒肯定有什么勾当。此时,因为县长蔡游击的话在耳边警告,丁祥福对丁老五很冷谈。听完丁老五汇报与丁木林冲突一事,丁祥福即刻明白这是丁老五恶人先告状。 正想除掉这个人,现在他找上门来,就好办了。这个家伙,自己原来收受了他的贿赂,现在影响到了自己的官职,现在绝对不能再有他勾勾搭搭了。现在听的是他的一面之词,像丁木林这样的单干户,脑子只想比别人过的好,怎么会敢于用拳头挑战乡里恶霸的暴力权威呢? 因此,丁祥福坚决拒绝收下丁老五的美酒,打发他离开,说是这事情自己会派人调查,会秉公处理的。 丁老五也弄不清楚丁祥福的意思,陪着笑脸请丁祥福去胜利大队视察工作。 这句话,勾起丁祥福对于丁老五小妹的怀念。可是,自己现在是保住自己的官位要紧,哪里能为了一个女色放弃了江山。丁祥福敷衍几句,最终把丁老五打发出门。 66、大难到来各自飞 丁老五只有再把一瓦罐糯米酒带回来了。回家后,把告状的事情对樊洪明一说,樊洪明许久没有说一句话。 美酒没有送出去,也不见有什么亲密的话,丁祥福这斯肯定是把丁老五抛弃了。丁老五以前游手好闲,做些垄断买卖木炭和木柴的生意,请自己吃了不少。合作社运动开始,也利用他的威吓形象解决了一些不太愿意参加的农户。而在初级合作社的生产中,丁老五也偷懒了不少,开始还做了初级合作社的社长。接手渡口以来,自己不但吃了,而且还拿了一点钱。为了贿赂丁祥福,还把自己的小妹妹现出来。今天丁祥福拒绝接受美酒,而且没有指导性的话过来,这说明丁老五已经被丁祥福抛弃。自己也不能再跟着丁老五鬼混了,弄不好惹祸上身。 因此,对于丁老五问这问那,樊洪明只是轻描淡写地敷衍,心中打定主意与他划清界限。 却说樊洪明去乡政府以后,到丁木林家安慰,尽量想把事情压制在大队层次,不希望把事情闹大,到时候还说自己的工作能力不行。丁木林眼睛疼痛难忍,不停止地流血水,眼睛珠子暴露在外面,瞎了。再有,胸部被丁老五踢了一脚,也是十分疼痛,肋骨断了一根。 好言好语有什么用,你们尽说些好听的话,我现在伤成这样,都残废了,你们大队政府也不给救治,将来我还怎么活命。见樊洪明也不说怎么样救治自己、怎么样惩治丁老五,心中虽然恼火,但还是寄托希望樊洪明的照顾,嘴上还是说些感谢的话,等丁老五走了,却是叮嘱父亲丁显章去乡政府告状。 丁显章到乡政府,找到丁祥福,把事情的经过添盐加醋地一说,丁祥福指示方果亲前去调查情况,并暗示说,这次去调查,要根据真实情况汇报,并把这个情况通报给乡长曾吉星。 方果亲自然明白丁祥福的意思,来到胜利大队,也不通过支书樊洪明,直接到丁木林家中察看伤情,询问笔录。转而找受到丁老五欺负的社员群众做询问笔录。这一问不要紧,许多社员听说政府派人来调查丁老五,纷纷跑到诉苦,哭哭啼啼,群情激昂,诉说丁老五作恶的事迹。俨然让社员们想起了解放初期贫苦农民向解放军代表揭发地主恶霸的罪行。 丁老五听说政府派人来调查自己,赶紧跑到樊洪明处探测情报。 乡政府派人下来调查,竟然没有通过自己这个大队支书,说明政府直接处理这个问题,并且是把丁老五定性为坏人。不通过自己,摆明了就是不信任自己。这下,樊洪明慌张了。 丁老五,你要死了,你去死,我是不能陪伴你的。樊洪明态度转弯了,生怕别人看见自己与丁老五说话,到时候还说自己与丁老五这个坏人坑抗一气、狼狈为奸。 因此,对于丁老五的询问,樊洪明一再推脱不知道,并且不商量对策,只是叫丁老五要相信党和政府,相信组织,会有一个公正的处理的。 丁老五一再追问,樊洪明说有事情,竟然拔腿走了。 却说方果亲回到乡政府,把调查报告给丁祥福看。 这个丁老五,自己不但吃了他的美食,还受了他的钱财和美色,现在就要打倒成为坏人,如果把他抓起来批斗,难保他不说出自己的丑恶行径。万一被人民群众批斗他受不了压力,说不说出自己也很难说。想像可怕的可能,丁祥福恐慌不已。 把报告递给方果亲后,丁祥福不发一言。 方果亲深知丁祥福的难处,也不好说,站在一边。 自己是不能去处理这个问题了,丁祥福想起了乡长曾吉星。 这个曾吉星,解放前是一个长工,长的敦实,脸上黑黝黝的,土改的时候积极主动参与镇压地主、富农和反革命,被当时的解放军军管首长看中,安排在红旗大队做支书。后来,在三反五反运动中表现突出,便调到乡政府做乡长。一个文盲,大字一个不认识,上级看中的是他敢于与那些不符合党的意志的人做斗争,很自然地对那些人拳打脚踢,很容易让那些人接受党的意志。 开始的时候,丁祥福还比较尊重他,慢慢的,对于这个粗野愚笨的家伙很冷淡,基本上就把他当成一条狗,有什么棘手的事情需要打骂就叫他去处理,还把治安这项任务交给他处理。但是,在根本的问题上,丁祥福独霸大权,丝毫不让他沾边。 因此,丁祥福想把这件事情交给曾吉星。 曾吉星虽然不稳重,但是他的拿手好戏是殴打和辱骂,应该不会盘问。 “方果亲,要不,你明天把这事情交给曾乡长处理。”丁祥福吩咐。 “哦。”方果亲回答。接着问:“丁书记,要不要先写大字报?” “大字报应该也要写,这个曾乡长知道的,让他去安排。” “其实,丁书记,曾乡长这人热情太高,只怕他集中社员殴打丁老五,只怕丁老五受不了打,嘴巴乱说……”方果亲小心翼翼地说。 上次周水兰说交胡天健去对付丁老五,这些日子学校里忙于搞宣传队,恐怕这小子还没有动手。现在除了曾吉星,能叫谁去呢?叫方果亲去?方果亲只是一个文书,怕是没有来头,难以让愤怒的人民群众接受。再说,方果亲与自己走的这么近,这样一去,丁老五还不以为是自己派去的?那家伙万一发怒,一不做二不休把自己给抖了出来,那就惨了。 “那叫谁去?”丁祥福自言自语。 “丁书记,依我看,找学生去比较合适。学生热情高,也愿意接受党的领导,你把指示下发到学生组织者手中,让他们按照你的指示行事,可以做到恰到好处。” 嗯,还是这个小子有头脑,不但能送美酒给我,还能为我出谋划策。 “嗯,好,那就叫学生去。只是当下学生正在演戏没有时间。” “这个丁书记您就放心,演戏可以调整的。哪个都是政治任务,这个任务迫切需要完成,可以优先安排。我去布置。” 67、冠冕堂皇掩心机 这个胡天健,这么神气,看他怎么收拾这个局面。虽然说丁老五要打倒,但是人人都知道丁老五是丁祥福的人,这样一来,他搞掉了丁老五,丁祥福为了嫁祸与他,必定也要对付他的。再说,丁老五的关系盘根错节,关系复杂,恶势力还是同病相怜的,还不聚心处虑地围剿他。这个毛孩子,就等死吧。 其时,胡天健正在红旗大队准备演出。 方果亲在红旗大队找到胡天健,把任务对胡天健说了。 呵呵,丁老五这个匹夫,果然中计了。现在叫我去处理,正好可以再立功。 “方文书,党有任务,我坚决接受,只是我正在演出,恐怕一时间抽不出来。”胡天健笑说,“要不,这演出就要暂时停止了。” “嗯,就是这样,这里叫温老师安排一下,能调整的节目就调整了,你的任务是尽快处理丁老五。”方果亲进一步指示,“这是我在胜利大队调查的材料,你拿去参考。写好大字报同时,你去乡政府曾吉星乡长那里写批斗丁老五的大会。” 有了这么明确的指示,胡天健只有与温兰娟商量,把自己参加的节目拿下。 温兰娟说:“一共七个节目,胡天健参加了三个,只有四个节目,残缺不全,恐怕起不到应有的作用。” 转头看了看方果亲,说:“方文书,宣传队这次几个节目是一个整体,缺少了一个就不能完整表达党的政策,胡天健同学这样一走,就少了四个节目。再说,这开批斗会,也要组织人马,宣传队这里也有合适的人选。” “嗯,这也是个问题,要么,暂时停止下来,等胡天健处理好胜利大队的事情再接着巡回演出。” “这样也好,”温兰娟说,“国庆节也没有几天,我回去再排练一两个节目,也好在国庆节那天演出。” “嗯,对,国庆节我们要召开全乡社员大会的,你们宣传队肯定要参加的。”方果亲表示赞同,“就按照温老师的主意办。”又转身对胡天健说:“胡天健同学,这次任务很中重要,之所以把这项任务交给你,是党和政府对你和你们中学生的信任和考验,你要认真积极完成!” “请方文书放心!请党放心!请乡领导放心!我一定带领同学们圆满完成这项任务!” 多说响亮的口号,拍拍上级的马屁,慷慨激昂,是这个时代奋进生存的需要,我胡天健也要如此。 这样,宣传队取消了在红旗大队的演出,返回学校。 来到学校,胡天健因为没有经验,也是尊重周全信,就去问周全信怎么开展这次批斗丁老五的事情。 周全信看了方果亲的调查材料,心里清楚丁老五的命运。 这个学生,本来以往做这种事情,是丁书记下达指示,叫学校老师写大字报张贴在要批斗的对象的大队。然后,大队支书就安排小队的队长去叫几个社员把这人叫到开会的地点进行批斗。一般来说,汇报到乡政府的,都是比较严重的份子,就由中学写大字报,再着大队支书派人押送到乡政府批斗。不过,这样的场合,一般来说,就是节日开会,或者重大的事件特意开大会批斗的。像老地主、老富农、老反革命、老坏人这些敌人,每逢佳节,就是必须批斗的对象,只要各级干部下发一个指示,这些人就会乖乖地来接受批斗。这次抓丁老五,按理应该是自己写大字报的,现在被胡天健枪去,自己就被凉了。 也没有办法了,他受丁祥福的直接领导,想不叫他出风头都不行。既然他问到自己的头上,也不可以欺骗他,否则,告发到丁祥福那里,自己就惨了。 不过,当下批斗大会人们的热情不是很高,特别对于那些旧的阶级敌人,社员群众批斗过无数次的,殴打辱骂,任人宰割,完整一个死老虎,没有一点新意,很厌倦。那些与阶级敌人有仇恨的人,也在屡次打骂的时候解恨,也不再有声斯竭力、声泪具下的场面。更有甚者,暗地里却说些同情旧阶级敌人的话。 干部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方设法要把批斗会开的轰轰烈烈,怂恿一些喜欢打骂人的恶人或者傻子去批斗,依此加强气氛,起到威慑和教育社员群众的目的。 这样的人恶人,暗地里人们都很讨厌;这样的傻子,人们暗地里嘲笑、鄙视。 这小子年轻,不懂人情世故,没有生活阅历,没有批斗的经验,何不让他积极批斗丁老五,让别人去嘲笑和讨厌他? 想到这里,周全信说:“天健,这次党和政府把这项重要的任务交给你,既是对你的信任,也是对你的考验,你可要竭尽全力呀。” “周校长,这个是自然的,我一定努力完成好这项任务,不辜负党和人民对我的重托!” 这个回答应该没有问题吧? 要的就是这小子这样回答。周全信说:“天健,首先,就是要写大字报,把丁老五的种种恶劣行为罗列出来,然后,运用阶级分析的方法归结为敌我进行批判。然后,再那大字报在胜利大队张贴。张贴后,向胜利大队的支书提出开批斗会的请求。请求批准后,大队集合社员群众开会,你就组织人马抓丁老五。” “嗯,谢谢周校长的教导!” 说着,胡天健就要去组织人马了。 “胡天健,你等等……”周全信还没有说完,只说了开头,重点的还没有说呢。 “校长,还有什么指示吗?” “呐,天健,这次批斗丁老五,你要勇敢,不要怕,要冲锋在前,对待阶级敌人,要爱憎分明,不要心慈手软。” “校长,我知道,我不会心慈手软的,丁老五这个恶霸,横行乡里,作恶多端,是我们广大人民群众的敌人,我们要镇压他!” “嗯,这就对了。”周全信严肃地说,“毛主席教导我们,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要对敌人残忍、残忍、再残忍,才能充分体现我们无产阶级专政的威力,才能不辜负党和人民对你的期望,才能有效地打击敌人的气焰,灭敌人的威风、长我们的志气,才能对得起丁书记对你的培养,才能让那些受丁老五欺负的人民扬眉吐气……” 68、总想自己人上人 “请校长详细指点……” “这个,你自己琢磨。”周全信说,“过去我们批斗地主,你也许不知道,都是你们年轻人有勇气,给他们跟大的打击……这么说吧,毛主席说过,要打倒再踏上一脚,你去想想毛毛主席的意思吧。” 呵呵,这意思,不是叫自己去打骂丁老五吗?这时代,一个人被定为五类份子,就是这样被人侮辱的。 胡天健受命后,组织人开展工作。 却说一个胜利大队的学生回家拿东西,回来告诉丁南香,说是他父亲被丁老五打得眼睛瞎了,胸口的骨头被打断了好几根。丁南香听了,也不哭泣,心中怒火中烧,就去找胡天健。 胡天健正在周全信的办公室写大字报,也没注意。 “胡天健,你也不告诉我……”说着,泪水就出来了。 “怎么了?干吗哭了?”胡天健停下,问。 “我爹被丁老五打了,你也不告诉我……”丁南香哭说。 “我也是上午知道的,接受任务后,我就一直忙碌着,没有时间告诉你。你看,我这不是在写丁老五的大字报吗?” “丁老五这个坏人,你要整死他!”丁南香气愤填胸,“你叫我去做我爹的思想工作,现在我爹被打成这样,还怎么做工作。” “我听说你爹已经转化过来了。” “我爹转化了还怎么挨打?”丁南香感到奇怪。 “丁南香,你不要难过。你坐下,我跟你说。”胡天健指着凳子。 丁南香坐下后,胡天健说:“你想,正因为你爹转化了,我今天才写大字报的。这次,丁老五就要玩完了。写了大字报,就派人去揪斗。他现在是坏人,属于五类份子,没有出头的日子,将来就不会欺负人了。” 丁南香心情复杂,没有想到结局是这样的。早知道迟早要参加合作社,干吗不早加入,弄到现在这样子。 看丁南香苦痛的模样,胡天健安慰说:“现实就是这样,你也不要太难过,你爹现在是合作社的社员,伤情自然有政府关怀,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丁南香想着家里人,也不说话,坐在一边看胡天健写大字报。 按照以前的部署,胡天健先写了一份草稿,然后,准备再叫几个同学照抄几份,再张贴到胜利大队。 渐渐,不少同学也来看。 不久,大字报就写出来了。 这次,胡天健用了直截了当的题目:把新生的坏人丁老五踩死! 这个题目,看起来具有攻击性和暴力性,威慑力量很强大。同学一看,个个喜笑颜开,纷纷表示到时候要真的踩丁老五。 再说丁老五受到樊洪明的冷落,也感觉到自己危险。 丁老五兄妹五人,两个哥哥,一个妹妹,三姐已经出嫁。父亲在解放的时候支援前线被国民党军队打死了,说来还是一个烈士。大哥四十多岁,已经分开,丁老五与二哥和母亲、妹妹在一起生活。 六妹今年十八岁,名字就叫丁老六。丁老六长的眉清目秀,身材苗条,凹凸有致,也算是当地一支花。 丁老六是丁老五姨妈的女儿,原来的名字叫樊井春,是隔壁翻身乡的,由于她的母亲朱秀丽去九龙山做了尼姑,家中其他的人被镇压打倒,没有什么人,就把樊井春送到丁老五家。 朱秀丽的丈夫却是日本鬼子渡边川芎。民国49年春,日本鬼子侵占了新安县,渡边川芎少佐奉命驻守翻身乡。翻身乡那是叫清水乡。一次,渡边川芎下乡视察,看见躲避在竹子林里的朱秀丽,把她带到乡政府。这个渡边川芎对朱秀丽一见钟情,也不把她当作普通的中国妇女强奸,而是把她送回家里。后来,渡边川芎不断去追求朱秀丽,还给了朱秀丽所在的村不少好处。四个月后,朱秀丽同意与渡边川芎结婚。结婚后,次年,生下了这丁六妹,后来,又生了一个男孩子。 民国55年,日本鬼子投降,渡边川芎随着日本鬼子撤出中国,回日本,再也没有消息。 接着,汪精卫政权覆没,国民党进入。朱秀丽拖着两个孩子生活,因为渡边川芎走的时候留下了不少财富,母子三人生活还是没有问题的。田地自然是被国民政府没收了的,但是,对于朱秀丽,国民政府也不为难。朱秀丽有的是金子,生活还比较愉快。 民国60年秋天,解放军与国军在附近几个乡打了几仗,最后,国军败退,解放军接管了当地的各级政府。 解放军来了以后,成立军事管制委员会,把原来各级政府的人驱散,追杀土匪和地主富农恶霸,实行把地主富农的土地和家产分给无地少地的农民。在追杀地主的过程中,涌现了许多积极分子。解放军就把这些人安排在各级乡镇建立工农政权。 这样,各种大小社会事物,就当时的农委会做主。农为会根据人民的意愿处理各种社会事物。 朱秀丽因为是日本鬼子的老婆,受到百般的歧视,分的土地不但比别人少,给的还是没有人要的田地,与地主富农没有多大差别。 以前渡边川芎时代,朱秀丽过的是风光无限的生活,是受人们羡慕和妒嫉的对象,渡边川芎走了,国民党统治的时候,虽然没有高人一等的优越感觉,但是因为自己有钱,也还算滋润。而现在,自己有金子也不能用,还有干部三天两天谈话要交出金子。不仅如此,自己还要做农活养育孩子,还要受到人家的白眼。这样巨大的落差,让朱秀丽深感痛苦和折磨。 69、大鱼张口定穷途 而樊井春与弟弟也是受到歧视,被其他的小孩子说成是日本鬼子,并且经常欺负他们。这样一来,朱秀丽身心摧残,忍受不了煎熬,就去了寺庙做了尼姑,留下一对儿女给自己的爹娘。 一次,他小儿子与其他的孩子游泳,与其他孩子发生冲突,被扔进深水中淹死了。这样,樊井春担心受怕,只有离开家乡,到姨妈家做了女儿。那时,樊井春只有十三岁。 两个乡虽然不远,但是,乡下闭塞,信息不通,开始的时候也没有人知道,只是说在路上捡到的一个迷路的女孩子。 不过,没有不透风的墙,渐渐的,就有人知道丁六妹的来历,暗地里议论纷纷。 这样一来,丁六妹虽然长的俊俏,却是没有人来说媒。去年丁祥福到胜利大队检查初级社的建设工作,被安排在丁老五家中用饭,看见秀美的丁六妹,眼睛就转不动了。 这一切,被丁老五看在眼里,藏在心里。一次丁祥福又来胜利村检查工作,丁老五就安排丁六妹筛酒陪伴吃饭。 席间,丁祥福百般挑逗,硬是把遮遮掩掩的丁六妹弄的不知所措。 酒后,丁祥福赖在丁老五的家中睡觉,丁老五又怂恿丁六妹为丁祥福送水洗脸。 一边是丁老五的怂恿甚至威胁,一边是丁祥福的地位权力引诱,一边是自己备受歧视,丁六妹就含着泪水被丁祥福做了。 丁祥福并不知道丁六妹的来历,生怕她怀孕,也没有在丁老六的体内留下种子。以后几次是这样。 后来,高级社号召一来,丁老五就向丁祥福提出垄断渡口的摆渡,以承包的形式向乡政府交钱。 丁祥福考虑良久,有把柄在人家手里,自己又有好处,就同意了。 现在事情闹的这么大,就连樊洪明都不理睬自己了,丁老五心急如焚,又是逼迫丁六妹主动去找丁祥福。 可是,现在是高级合作社,就像学校一个班,社员要外出,必须要小队长的批准。丁老五让丁六妹去请假,这种事情请假不能说,也没有合适的理由,丁六妹就没有请假。丁老五恶狠狠地打了丁六妹两个耳光,束手无策。思前想后,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这日,丁老五正在渡口摆渡,胡天健带着十几个中学生要渡河。 丁老五看见胡天健来了,像是看见了救星,眼睛突然一亮,心中顿时兴奋许多,划了船就把学生渡过河。 看见胡天健一脸严肃,打招呼也不情愿回答,丁老五顿时又泄气了,琢磨着胡天健的心思。 过来后,丁老五笑问:“胡队长,你这次过来忙什么呢?” “丁老五,我这次来,是奉命张贴揭发你的大字报。”胡天健严肃地说,“丁木林已经转化成大队社员,你却殴打他成重伤。你这是攻击转化的单干户,与党的政策唱反调!” “胡队长……”丁老五顿时脸色煞白,语无伦次,“你……你……我……” “丁老五,你以前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但是,这次,你殴打的是刚刚响应党的号召加入合作社的贫苦农民,是反革命的行为。破坏社会主义的集体的生产,是坏人的行为。我奉党的委托,清算你的罪行!” 说完,招呼同学们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个小子,以前叫我对付丁木林,现在我按照他的部署殴打了丁木林,他就这样的面孔了。真他妈的混帐。不过,也难怪他,自己确乎做错了,错在不该在丁木林转化了的当口殴打他。没有什么说的了,悔在自己鲁莽,没有主意时机。丁老五开始绝望了。 来到胜利大队,胡天健把十五个同学分成六组,分头在胜利大队各个小队墙壁上张贴,却叫一个同学特意在丁老五家的墙壁上张贴一张。 这边,乡长曾吉星受丁祥福的暗示,带来两个船工,来到渡口,找到丁老五。 此刻,丁老五停靠在这边,与曾吉星相遇。 曾吉星个子不高,脸上黑黑的,依靠追杀地主起家,现在做了乡长,也不过是个走狗。平时,丁老五很瞧不起他,也没有给他多少好处。今天自己虎落平川,也要恭维他。 “嘿嘿,曾乡长,欢迎您来胜利大队检查工作……来,我扶您上船……”丁老五哈着腰,马屁股就拍了上来。 曾吉星也不理会马屁,看了丁老五一眼,双脚叉开,拿出一张纸,大声念道:“丁老五,你听着:丁老五,胜利大队第二小队社员。于9月25日殴打胜利大队第二小队社员丁木林成重伤。经乡党委研究决定,撤消丁老五经营乡政府渡口的资格,渡口即刻收回乡政府。现有渡口所有船只,即刻没收成为政府的财产。丁老五回第二小队劳动。最近一个月内,不准丁老五请假外出,随时接受人民群众的批斗!红光乡政府。1957年9月28。” 娘的,把老子打倒了?丁老五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僵硬在那里。 “曾乡长……”丁老五木呐着,绝望地叫唤。 “丁老五,你回家去,这里由乡政府派人管理!”曾吉星表情冷峻,丝毫没有温度。 没有希望了,丁老五转身,把船划过去,栓在岸边的树桩上,上岸回去了。 曾吉星指示新来的船工就岗,返回乡政府。 却说胡天健张贴大字报完毕,返回学校,紧张准备国庆节目。 次日中午,方果亲来学校。 把胡天健叫到办公室,方果亲坐在椅子上,微笑说:“胡天健同学,今天,我首先代表乡党委、丁书记,代表胜利大队人民和全乡人民,对于你出色完成批判新生的坏人丁老五。” 说到这里,方果亲等待胡天健哈腰谢恩。 胡天健却不哈腰,严肃回说:“谢谢丁书记,谢谢您……” “小胡呀,您要珍惜这次机会,好好地表现呀。”方果亲继续说,“丁书记和曾乡长对你寄托很大的期望,全乡人民正在看着你呢。今天,我是奉曾乡长的委托,来向你布置任务的……” “有什么任务,就请指示……” “对待这种坏人,你们要勇敢,要坚决,要坚决压下坏人的威风。毛主席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明天是国庆节,全乡开大会庆祝,曾乡长指示你们把丁老五抓来,在大会上进行批斗。你要组织人,今天晚上把丁老五抓到学校,明天一早,再把丁老五抓到大会现场。” “好,我坚决完成这个任务!”胡天健大声回答。 “按照大会部署,开始,是几个领导讲话,接着,表扬各个大队的生产积极分子,再,就是你们表演节目,最后,就是批判五类份子。这次,丁老五和几个新的右派份子和坏人只着重批斗的对象。在批斗的时候,先要揭发他们的罪行,然后,就是让受害的群众上台诉苦。最后,就是压着五类份子游行。你要准备一份发言,代表广大受欺负的社员群众,要把丁老五的罪行充分揭发出来,要有深度,要上纲上线。你对此是怎么准备的?” “呵,方文书,昨天我写的大字报怎么样?我就按照那上面的发言。” “嗯,你这个大字报我看了,写的很好。按照这上面的发言可以。不过,在批斗坏人的时候,还要审问他们的罪行,你准备问丁老五几个问题?” “这个,我还没有想好。”这么忙,胡天健可没有时间考虑这个。 丁祥福生怕丁老五破罐子破摔,把自己收受贿赂和玩她小妹妹的事情说出来,特意暗示方果亲来指导胡天健的。这小子没有准备好,现在就要明确指示,免得明天出乱子。 “我这里有一个审问的提纲,你按照这个提纲审问。”说着,方果亲把提纲递给胡天健。 胡天健一看,上面写着:1、历史上做了多少坏事?2、你殴打了几个社员?3、你为什么要欺负贫下中农?4、今天打倒你你服气不服气?5、你为什么要殴打社会主义的学生? 有这么具体的指示,胡天健按照去做就是了。 胡天健看完,大声回答:“好,我就按照您的指示去做!” 方果亲满意地点点头,又说:“在批斗丁老五后,你还要呼喊口号带领人民群众一道批判,你还要准备口号。口号你也没有准备吧?” 废话,你才来布置任务,我怎么准备了?胡天健回答:“请方文书您指示!” 70、末路俯首进囚笼 “口号也很重要的。”方果亲说,“以前你也看见过呼喊口号的。不过,那都是小场合,讲究不是很多,水平要求也不高。这次,我们是开会庆祝国庆,要求更高了。不但要表现政策,而且对于每个坏人要有针对性。比如说丁老五这个人,喊口号应该针对他做的坏事。这里我写了几条口号,你就按照这上面的喊。” 胡天健接过一看,一张白纸上写着:“打倒坏人丁老五!打倒恶霸丁老五!把丁老五踩在脚下,叫他永世不得翻身!丁老五一贯欺负人民群众,我们誓死与他斗争到底!伟大的中国共产党万岁!伟大的毛主席万岁!” “嗯,我就按照这个去喊口号。” 方果亲又叮嘱了几句,完成任务离开。 明天就要开大会,事情这么多,胡天健忙的不可开交。新增加的节目,一个是大合唱,一个是诗歌朗诵。本来也是要胡天健参与的,自己任务这么重,跟温兰娟商量一阵,胡天健就从这两个节目中除开了。 下午,胡天健挑选了八个学生,前往胜利大队抓丁老五。 这八个人中,主要的,是初一的班长曹阳,初二的班长李新苗。再有,就是丁南香和蔡小芳。还有一个,是上次殴打的王明星。 路上,一边走,胡天健一边与同学们商量见到丁老五如何应付。大概的意思,就是用阶级敌人的态度看待丁老五,不可以存在客气。对于晚上安排食宿,值班看管问题,也初步进行讨论。 来到胜利大队,丁老五在山上砍柴。自从被解除了渡口摆渡资格后,丁老五即刻被安排在生产小队劳动。 最近田地里没有什么大事,小队集中一部分社员砍柴烧土肥料。 通过大队支书樊洪明,胡天健在南边山脚下找到丁老五。 丁老五被呼叫过来,见到胡天健一伙人,知道来者不善,但是,也无可奈何。自己这次没有拿准政策,把丁木林殴打成重伤,现在樊洪明和丁祥福也不救自己,或许是怕群众的意见大。不相信自己以前跟他们这么好的情谊会没有半点记取,等待风声一过,自己再卷土重来。 今天突然来了一伙学生,莫非是要自己向以前殴打的学生突击队员道歉? 丁老五被小队长带到胡天健面前,脸上还有汗水,笑问胡天健:“胡队长,你找我有事情?” 呵呵,还想套近乎?胡天健一脸严肃,说:“丁老五,你作恶多端,屡教不改,自甘堕落,忘记自己的贫下中农本分,背叛人民,成为新生的坏人。现在,我们奉命抓你到学校过夜,明天到乡政府开会,接受人民群众的批斗!” 丁老五一听,心惊肉跳,脸色煞白,本来满脸的凶气暴露出来,同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傍边站着的樊洪明。 樊洪明早就想到丁老五会向他求救,听了胡天健说出这等威慑的话来,赶紧把脸偏向一边。 丁老五又看看严肃的胡天健,嗫嚅说:“那……我……我晚上吃饭了再去好么?” “你哪里有那么多的废话!”李新苗喝叫,“马上跟我们走!” 这个小崽子,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们队长与我交情好呢。丁老五不理睬李新苗,对胡天健说:“胡队长,我回家洗澡了再去好么?” “你没有听见这位学生的话么?”胡天健立场坚定,“你即刻放下劳动工具,跟我们走!” “就是,还不走,想跟我们学生讨价还价,就用绳子绑起来压走!”王明星也帮腔。 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自己曾经威风八面,现在却要在这些毛孩子面前屈就。丁老五试探着请求胡天健:“我把衣服拿来?” “这个可以,你去拿衣服来!” 丁老五听了,向山脚下去拿外套。 “不能让阶级敌人跑了。”王明星请示胡天健。 “嗯,王明星,你与李新苗跟了去!”胡天健命令。 其他的砍柴的社员,在是站在远近各处往这边望。 拿一件灰色的外套,丁老五被安排在前面走,学生们在后面走,胡天健与樊洪明握手告别,向学校而去。不提。 却说文可思与胡天健雨夜逍遥后,日夜回味消魂滋味,虽然有繁重的体力劳动在身上,心中却是甜滋滋的。望穿秋水,巴望胡天健再来,商量自己的终身。不想胡天健一去就没有回音,哪怕是只言片语。 这个也可以理解。社员们都在统一管理下按部就班地生产劳动,万一有事情不能劳动也要队长批准,自己还是一个地主的后代,根本就没有请假的可能。再说,自己请假了也不能去找胡天健。 却说李金豹找不到媒人,一时间也没有再来找文可思。心想文可思被自己强奸未遂,一时半晌是没有人去说媒的,只等自己找到媒人上门,这个美女就是自己的了。因此,也没有晚上再钻文可思的窗户。 倒是文敬辞和李金娇心里着急,生怕文可思怀孕,忙着四处打听有没有合适的人,并暗地里委托人去叫人上门提亲。虽然说不想高攀,但是还是不想太对不起女儿,在年龄上要求也不能太大,成分自然是要贫下中农,人老实但也不能是傻子。可是,人家听说是地主的女儿,就算长相一般成分好的人也是退避三舍,唯恐避之不及,好像是传染病追上门来。 再说,文可思一心想着胡天健,对于父母的催促视若罔闻。 可是,文敬辞夫妻俩却不能坐视不管,一边引经据典反复劝说,一边还在不断寻找对象。 鉴于多时间没有结果,文敬辞夫妻思量要求太高,于是降低标准,只要人不傻,成分好,年纪大点也无妨。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好消息传来。说是荒山大队有一个人叫周升狗,四十三岁,因为家中有五个兄弟,排行老大。因为家里穷,没有一个人找了老婆。解放前,他们兄弟五人有的在外面讨饭,有的在外面做长工,解放后,政府给了他们田地。但是,他们却是劳动能力差,人有懒惰,生活仍然很难。这次合作化,加入了高级合作社,日子好了起来,也想找老婆。 文敬辞夫妻俩把情况对文可思一说,文可思心中苦痛,泪水流下一回。 李金娇知道文可思还在想着胡天健,叹息一声,说:“思儿,不是娘狠心,你想想,我们家现在是生活在别人的屋檐下,什么事情都由不得我们自己。前头,我们都想为你选择一个好人家,可是,你也知道,人家听说我们是地主,马上就不说话了。这个周升狗,虽说年纪大点,但是成分好,听说人也老实。你到他家后,两人努力上工,也是贫下中农家庭,也没有人敢于欺负你。那个李金豹却是个恶人无赖,虽然说他成分也好,可是这种人那样凶恶,一旦去了他家,恐怕他以后嫌弃你,大打骂你,日子就难过了。” 文可思还是不说话,流眼泪。 “我说孩子,你不要太固执了。”李金娇几分生气,几分无奈,“按理来说,女子在家从父亲,既嫁从夫……,女子终身大事,始终是应该父母做主的,现在我与你商量,也是尊重你的意见。你这个也不点头,那个也不同意,难道要等别人晚上总是来钻我们家的窗户么?” 这样一说,文可思倒停止流眼泪了。她把泪水一抹,说:“娘,你不要说了,我同意了就是。” 知道女儿如此点头,心中自然也是分外苦楚,李金娇安慰说:“思儿,你也不要难过,我知道你心里还想着天健那孩子,可是,别人不但人长的好,成分好,而且还在读书,我们只有这样的命,只怪自己生不逢时……” “娘,你别说了……”文可思又开始出眼泪了,“我们同意还不行么?” 李金娇最终说服了文可思。 这边说好了,李金娇就传话给媒婆,叫她把周升狗带来相亲。 周升狗大为高兴,跟着媒人下山往铜牛岭来。 这周升狗,四十多岁了,四方脸五短身材,脸上布满皱纹,黄黄的头发永远像沾满灰尘竖立在头上。几根红黄的胡子翘起来,经常留下口中喷洒出来的唾液。 来到文可思的家,周升狗坐在堂屋中间好奇地四周张望。 71、女想情郎两男狂 当地的习俗,相亲的男方到达女方后,女方在暗中观察,看中了,就把露面让男方看。女方看中了,家人会煮一碗面给男方吃,看不中,就不煮面,留下来吃饭。 因为要相亲,李金娇和文可思向小队长请假半天。此刻,文可思在房间里坐着,也不想出去看。李金娇招呼媒婆和周升狗在堂屋里坐,自己到房间里,对文可思说:“思儿,你换身衣服吧。等下出去看看。” 其时,文可思穿着一身粗布衣服,乃平时上工穿的。 换什么衣服,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我还需要打扮么?文可思说:“娘,我不去看。就是我同意了。” “思儿,你同意了也是要看的。这是我们乡下的相亲的规矩。再说,人家还没有看见你呢。” 这话也是实话。文可思说:“那好,等下我出去就是了。衣服我就不换了,都这么大的年纪,我换衣做什么。” “不换就不换,等下你从堂屋走过,也顺便看看那人。” 李金娇来到外面,与媒婆拉话,说说家常。周升狗却是在一边傻笑。看着李金娇,心想这个娘们,与自己的年纪相仿,风韵犹存,做自己的老婆就高兴死了,何况是她的女儿。这样一想,两只眼睛就停止的李金娇的脸上,两派黄色的牙齿一直露在外面。 不久,文可思从房间里出来,向厨房走去。媒婆文金桃拿手捏周升狗的大腿。周升狗吓的一跳,望向文金桃。 文金桃眼睛一看文可思,嘴巴向周升狗一翘,眼睛一眨巴。周升狗会意,目光即刻转移到文可思的身上。 文可思面如桃花,身如仙子,低头含羞,迎面从周升狗面前飘过,宛若传说中的狐狸,把周升狗看的目瞪口呆! 一张皱纹满面的脸,一头枯黄的头发,一双黄而小的眼睛,一排黄色的牙齿,顷刻间凝固了! 看见周升狗如此狼狈,媒婆文金桃拉了拉周升狗的衣角,对李金娇说:“这升狗,人呢,是个老实人,只是家庭单薄了些。不过呢,现在是新社会,集体生产,统一分配,大家都一样,也没有谁家很富有。金娇,我们都是一个大队的,自然是为你家闺女好。现在成分看的重,周升狗家是雇农出身,以后自然没有人敢于欺负你家闺女的。人生在世,不就是图个安稳么?再说,以后有贫下中农的亲戚,你们说话都要响亮了……” “大嫂你说的对,现在新社会,人们看重的是成分,我也有心改造自己,把女儿嫁给出身好的人……”李金娇附和。 两人正说间,文可思从厨房返回。 刚才被文金桃一拉,周升狗从发呆中惊醒。现在,文可思又走出来,周升狗吸取刚才的教训,没有发呆,只是看着文可思傻傻地笑。 看见文可思背面那扭动的屁股,心想以后就要摸这屁股,甚至摸那屁股下面的神秘之处,周升狗不由自主地流下一滴口水。 文可思进房间里去了,周升狗用手抹去口水,回味现实憧憬未来。 接着,文金桃把李金娇拉到屋外,问:“金娇,怎么样?可以吃面了?” “大嫂,面呢,我们家就没有,要不,就煮一碗玉米馍馍,里面,我再放两个鸡蛋……”李金娇显得有点为难。 “成,只要有这个意思就成!”文金桃大喜过望,“就煮一碗玉米馍馍不要鸡蛋也成,你就特意煮了周升狗吃,把意思说明就可以了。” 说完,李金娇就去煮。 此刻,已经到了收工的时间,文可思的奶奶已经把玉米粥煮好了,准备炒菜等待儿子孙子出工回来。李金娇说先煮相亲的食物,就把锅放在上面煮。很快,一碗玉米馍馍里就端了上来。 再说李金豹这日出工,在荞麦地里收割荞麦。男社员往小队里挑,女社员收割。社员们一起议论纷纷,却把文可思今天相亲的事情说了出来。 本来这李金豹与文可思不是一个小队的,只是两个小队的田地挨在一起,两边的社员可以互相说话。 这一说不要紧,有人把眼睛看着李金豹。这李金豹乃是无赖加恶霸型的人物,这么严重的事情,说出来怕李金豹发怒。因此,一时间李金豹也没有知道。 不过,李金豹却不是傻瓜,总有风声传到他的耳朵里。得知文可思今天有人来相亲,心中愤愤不平,心早已飞到了文可思的家,飞到了文可思美丽的身影上。奈何纪律严明,李金豹也不敢擅自回家阻止。 奶奶的,自己还只说找人说媒,奈何没有媒人愿意为自己牵线搭桥,还以为迟早这仙女般的文可思只自己的,没有想到她正在被别人说去做了老婆。 好不容易挨到收工,李金豹心急火燎地跑回家,把工具往家里一放,即刻赶往文可思家。 这边,李金娇把玉米馍馍已经端上了桌子,周升狗喜滋滋地坐上去,拿起筷子准备吃。正拿起筷子,李金豹就进来了。 “这个人是谁?”李金豹一进来,就指着周升狗问李金娇。 李金娇心惊之余,求救的眼光看着文金桃。 文金桃乃是附近有名的媒婆,李金豹自然是认识的,上次李金豹委托文金桃来说媒,文金桃婉言谢绝,说是地主的女儿自己不好说媒。今天,眼看谎言就要被擢穿,文金桃也有所慌张。 但是,文金桃是何等人物,什么场面没有见过,看见李金豹气势汹汹,必定是听说文可思说亲来阻挠的。于是,文金桃陪笑脸说:“金豹,你看,她家里来了客人呢。我去柳河菜地除草,顺路看看。” “文金桃。你还想欺骗我!”李金豹凶恶叫喊,转身把周升狗面前的碗端起来,抢夺过筷子,指着周升狗,“他是谁?他是不是来说亲的?” 周升狗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呆,坐在凳子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呵呵,他是李金娇家的远房亲戚……”文金桃搪塞着。 “好,是亲戚。”李金豹冷笑一声,转头问周升狗,“我问你,你叫文敬辞叫什么?” “我……我……”周升狗一时语塞,支支吾吾。 “你跟我出去!”李金豹指着周升狗,一声吼叫。 周升狗拿眼睛去看文金桃,文金桃表情尴尬,没有主意。 “还不快走!跟老子滚!”李金豹对着乱了方寸的周升狗又是一声吼叫。 周升狗只有乖乖地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李金豹赶到门外,对着周升狗叫喊:“下次要是让老子看见你再来,打断你的狗腿!” 周升狗被这样一吓唬,头也不敢回,一路小跑回去了。 李金豹转身回到屋里,指着文金桃:“我说你这个文金桃,叫你做人你做狗,上次我叫你来说媒,你说文可思家成分不好,今天怎么你也来了?” 文金桃无言以对,讪笑说:“呵呵,金豹……把时候风声紧……” “你不要欺骗我,”李金豹回说,“我李金豹不是傻子。既然你不愿意为我做媒,你也不能为别人说媒。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我就看你年纪大的份上,放你一马。以后再让我看见你如此藐视我,就别怪我李金豹不客气!” 说完,李金豹扬长而去。 这边,文金桃自知左右都没有做好人,显得十分沮丧,对站在一边木然的李金娇说:“金娇,你看……这李金豹……蛮不讲理……出了这个祸害……” 李金娇实在不愿意说话,可是人家是贫下中农,也不敢怠慢,说:“这个也不怪你……” 文金桃苦笑说:“那我走了……” 文金桃一走,文敬辞和文可奎收工回家,问清楚情况,一家人沉默不语,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应付目前的局面。 却说过了两日就是国庆节,本来文可思说想请假不去,李金娇说:“思儿,你怎么能不去?这次开会是庆祝国庆节,你不去,人家还说你是对于国庆节的仇恨。” “娘,你想想,最近我心情很不好,国庆节说不定爷爷和爹都要受到批斗,我……” “人家欢笑我家愁,可是有什么办法。”李金娇叹息一声,“不去,人家会让我们更难过。我听说,这次开会有学生的演出,胡天健一定在里面……” 听说可以看见胡天健,文可思心碰地一下跳起来,脸一下子红了。 李金娇会意,没有往下再说。 国庆节这天,文可思早早地起床,对着镜子梳妆打扮,系上一根红绳子,穿上梅花点的蓝色褂子,灰色的八成新裤子,把那双旧绣花鞋子拿出来穿上。临时出门,还在路边找了一枝红色的野花插在头上。 到了仓库门口,与社员们整队一齐去乡政府开会。 72、情妹愁婚郎授计 再说王君鹅免受批评后,心中高兴十分,等着出嫁。 9月6日,就是王君鹅出嫁的日子,男女双方忙于张罗。 按照规矩,男方先要向女方求婚,求婚获得同意,男方确定婚期,准备聘礼,送给女方。然后,要带女方去买布做衣服。 王君鹅的未婚夫是年21岁,是红旗大队的一个小学老师,叫朱维汉,在家中排行老四,上面有三两个姐姐。解放前,家中虽然贫穷,但是也有几亩田地,土改的时候,划分为小土地出租,就是上中农。他父亲秉承读书高人一等的古训,让朱维汉读了几年私塾,又在县城国中读过两年书。解放后,各地开办小学,朱维汉经过考试,就在红旗大队做了老师。去年,一次在乡政府开会,看见了王君鹅,一见钟情,于是托人说媒。开始的时候,王君鹅迁嫌弃朱维汉的成分不好,家人反对。后来,听说朱维汉家中殷实,又是老师,有文化,长相也英俊,就答应了。 王君鹅在胜利是出名的美女,这次出嫁,朱维汉想抱的美人归,也是不惜破费,大张旗鼓,酒席、聘礼、为新娘做衣服,都讲究最好的。 王君鹅这边,因为在家中是老大,下面还有三个弟妹,父亲也是想依靠嫁女儿趁机捞一把,因此也是张口要钱要礼。这个自然一朱维汉的意思不谋而合。王君鹅父亲委托媒人把要求一说,与朱维汉的父亲一拍即合。 当下,因为经济苦难,政府提倡婚姻从简,但是,对于有能力的人,要把婚事操办的光彩,政府也不干涉。 朱维汉开出的聘礼,是酒席三桌,礼金80元,新娘衣服六套。自认为很炫耀,可是媒婆到王君鹅家一说,回答说,酒席三桌可以,礼金加五十,新娘的衣服六套不加,给家中大小每人一身衣服。 这样的口气,只能说是牛了。朱维汉与家父亲商量,觉得这个条件虽然高,可是,人家是远近有名的美女,家庭也是成分好,养个女儿也不容易。怎么办?答应了。 几年下来,朱维汉家中积蓄也有300元,按照以前的预算,要花费四百元左右。这个空缺还要几个姐姐借。现在有要加钱,实在没有办法了。朱维汉看见父亲愁眉苦脸,想起去做民办老师。 民办老师的薪水是每年两百二十元,比较起公立小学来说,每年要多一百五十多元。原来小学老师是十一块钱一个月,现在高级合作社了,薪水改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工分,一部分是钱。工分是每月一百六十分,另外,每月给两块一角钱的补助。 这样一来,虽然是民办学校前途不看好,但是眼前来说还是可以的。 朱维汉总民办中学里支借了一百元,把小学老师的工作辞了。 正当此时,周全信受丁祥福的委托,在学校里寻找右派份子,听说朱维汉辞了小学老师,就把朱维汉叫来审问。 经过一番教育,朱维汉表示接受教育,回公办的小学做老师,那边的民办中学校长就要退钱。 婚期在即,没有了这笔钱,就意味着新娘不能如期娶回家。朱维汉又迟疑了。 开学了,周全信听说朱维汉没有来学校上班,就带着几个老师把朱维汉抓了起来,写了一张大字报,说朱维汉不热爱社会主义,不热爱党,只爱钱,把朱维汉定性为右倾份子。 这样一来,朱维汉不但把钱退了,而且还要接受批斗,结婚的事情就告吹了。 人家都是右派了,小队大队的干部上门做王君鹅父母的思想工作,说是要与右派划清界限,把婚约解除了。右派份子那么可怕,王君鹅没有必要去为他厮守,还没有结婚,年纪也不大,退了再等别人来说是正道。于是,王君鹅父亲也退了一部分钱给朱维汉,把婚约解除了。 就要结婚却临时解除,虽然没有什么损害,但是心中也不高兴。王君鹅一直郁闷不乐,心中隐隐约约想着胡天健。 国庆节这天也来到乡政府开会。 乡政府面朝西南,门口有一个四百平米的院子。全乡六个大队,分成六个部分,站成二十多个纵队,集中在院子里。 二楼有一个阁楼。阁楼上,悬挂着一面国旗。前面,新搭建了一个小而低矮的木头台子。台子上放着两张桌子,桌子前面坐着乡政府的干部,两边,分别坐着各个大队的支书、积极分子、贫农代表。 台子前沿,红纸写着:热烈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八周年! 台子下面,两边分别有一块木板竖立下来,左边写着:伟大的中国共产党万岁!右边写着:伟大的领袖毛主席万岁! 胡天健作为学生代表,与大队干部坐在一起。其他的学生,一部分,站在下面,一部分,则是压着五类份子在后台等待。 一开始,胡天健就拿目光在下面找文可思。社员们站在下面,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大多昂头仰望,面带笑容。穿的衣服都大同小异,灰色的布褂,几乎是男人的统一着装,女人的衣服颜色就比较多一点,也就蓝色和花纹比较多一点。少女门脸上红色是最枪眼的颜色,加上头上的辫子和野花,则是这个会场绚丽的资本。 文可思刻意打扮,在队伍中间更加显眼,俨然一株芙蓉从泥塘中露出,所谓鹤立鸡群,是之谓也。 文可思也看见胡天健,只拿眼睛远远地打量。 胡天健就在那里,可是一个台下,一个台上,似乎永远就这么远,没有相聚的希望。 这个文可思,自己离开了这么长的时间,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那个李金豹是不是又骚扰她了?她是不是迫不得已答应李金豹了?或者答应了其他的男人了?自己这么忙,也没有机会去看望她。计算自己有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对待她。那夜之欢,也不知道她怀孕了没有。要是怀孕了,自己将如何交代?还是自己粗心,怎么说也应该想办法去看望她,有什么事情也好彼此知道。自己还许诺要为她寻找幸福,这么长时间了,甚至没有认真去想她,就是在夜深人尽的时候回想与她交欢的时刻。 首先是方果亲宣布开会。鞭炮响过之后,丁祥福讲话。 下面还有几个讲话的,余下就是胡天健要讲话了。 文可思站着想着,想离开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向会计文新良请假说是要解手,离开队伍。 怎么文可思走了?她到哪里去?嗯,今天会议这么重要,她要么是病了,要么是上厕所,否则,是不会离开队伍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上厕所,我为何不去会见她? 这么一想,胡天健也不顾自己形象,向方果亲请假说要上厕所。方果亲叮嘱胡天健不要忘记讲话,快去快回。 乡政府的厕所在房子的后面,旁边有一条巷子,巷子是两间民房中的缝隙,过去,有堵墙壁堵住,是个死胡同。上次胡天健路过这里,心中有底。 文可思慢慢地走向厕所,胡天健紧跟其后,四周一看没有人,轻声叫:“可思……” 文可思听了,即刻停止脚步,心中碰碰地跳。 胡天健走近,小声说:“可思,跟我来!” 大白天的,怎么好与胡天健约会?文可思迟疑着站定,却看见胡天健带头饶过厕所,向别处走去。 一个神奇的力量促使文可思跟在胡天健的后面走,来到胡同里,胡天健转身,说:“可思,你好么?” “我……”文可思紧张地周身颤抖,只说出一个字。 “你怎么了?最近有没有事情发生?”胡天健说,“你快说啊,我们没有时间的。” 文可思即刻镇定下来,说:“前天,荒山大队有个四十多岁的人来说我……” “你答应了?千万不要答应……”胡天健可不想这么美丽的少女就这么离开自己去屈就一个年纪老大的家伙。 “有什么办法,我有什么办法……”说着,文可思就要出眼泪了。 “你答应了?” “嗯,我答应了。” “不要,我说过,我要帮助你的,你怎么就不征求我的意见?” “可是,我答应的时候,李金豹却不同意,把那男人赶走了……” 真是笑话,你李金豹又不是我胡天健,怎么就赶人家走?“好笑,他李金豹凭借什么赶人家走?”胡天健冷笑一声。 “他就是这么野蛮的,他想霸占我。还说那人以后再来,就要打那人。” 真有这么荒唐的事情。胡天健问:“那人的成分好么?” “成分好,是雇农。” “好,那就好。”胡天健心生一计,“以后,那人再来,你就再答应了。” “那人恐怕不敢再来了,来了李金豹要打他呢。” “就是要李金豹打人,他打了那个人,你就有救了。”胡天健面露喜色。 “这话怎么说嘛。你还取笑我。”文可思低头不高兴了。 “来,我告诉你。”胡天健走上前,拉住文可思的手,“你回去后,就叫原来那媒婆再去叫那人来说亲,就说现在都是新社会了,不怕坏人威胁,有政府做主,不许干涉别人的婚姻……”胡天健如此如此把计策一说,文可思笑了,柔声问:“你这计策可靠不?搞不好,荒山的人没有危险,那我就危险了。” 73、留心盼望见天光 “你总是危险的。不走这一步棋,你就没有希望解除李金豹的威胁。” “嗯,你说的也是,我就按照你说的做咯。” “我们在这里很危险,要分开了。你先走,我再走。”万一有人看见了,后果不堪设想,胡天健催促文可思离开。 “嗯。”文可思答应一声,转头就走。 “喂——,可思,我会去找你的,晚上……”胡天健望着文可思离开,补充一句。 却说王君鹅站在队伍中,听见乡长曾吉星讲话中宣布受批斗人的名单,当见朱维汉的名字,王君鹅感到莫名的惆怅。看见又人请假去上厕所,有跟着请假出来。 走到转脚,与稍后出来的胡天健迎面碰上。 “你……王君鹅——”胡天健心中一惊,手指王君鹅,失声叫出。 王君鹅楞了片刻,笑说:“胡队长……” “你也来开会了……” “我怎么不来开会?”王君鹅笑说,“你怎么从哪里出来嘛。” “刚才厕所人多,我就另外找个厕所咯。” 王君鹅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喂——,王君鹅,你嫁到哪里了?”突然,胡天健问。一边眼睛在王君鹅的身上扫描,企图发现结婚的证据,特别注意她的屁股和奶子。 也没有什么变化嘛,脸上也看不见害羞的红晕。 问到王君鹅的痛处,王君鹅脸色瞬间红了,又白了,回答说:“我没有嫁哦。” “什么嘛,骗我做什么。”这妞,结婚了神气了,被男人搞宽了思维。 “我为什么要骗你?”王君鹅仰面问。 “你真的没有嫁么?发生了什么事情?”胡天健好奇地问。 这个学生娃,你把我从盗贼的牢笼里救出来,这次能把我从失去婚姻的苦海里救出来么?听说结婚很幸福,男女那事情很有趣味,第一次被你拥抱,时刻让人回味无穷,为什么你从此不再给我机会? 心中五味瓶子,说不出的滋味。一阵伤感爬上心头,眼泪就要出来了。 当下,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王君鹅略微停顿,忍住伤心,头一扭,走了。 这边,发言已经轮到贫下中农代表,再后面,还有劳动模范代表。下面的社员对此比较厌恶,有小小的骚动。多数讲话内容重复,无非就是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劳动人民当家作主,大家要牢记旧社会的苦难,热爱新社会的幸福。要批判资产阶级,保持对五类份子的警惕。每个社员要有主人翁精神,积极参加劳动,爱护集体,从我做起,报答党和毛主席的恩情。等等等。 再后来,就是胡天健发言。 作为学生代表,在这样的场合发言,在红光乡还是第一次。听说一个学生要发言,社员们一下子安静下来。 胡天健走向前,看见社员们热情这么高,心中想着一定要让全乡的人记住自己。 其时,会场主席台上并没有毛主席像,可能是不好安排。根据自己的历史知识,这个时候,对于毛主席的崇拜还没有到疯狂的状态,不过,毛主席将来就不是这样了。趁机会拍拍毛主席的马屁,将来还不说自己的行为是创举?受益无穷哦。 胡天健面对广场上的社员,面色凝重虔诚,说:“首先,让我向伟大领袖毛主席致敬!毛主席在我我们伟大祖国首都北京,北京在祖国的北方。我就站在这里,向伟大领袖毛主席鞠躬致敬……” 说完,胡天健转身,必恭必敬向北方鞠躬一次。 下面,有的社员在自发地鼓掌,有的,竟然也学着胡天健向毛主席敬礼。这样一来,寂静的台下面又响起了议论声。 胡天健转回,高声说:“乡亲们,社员同志们。今天,我们欢聚一堂,这里庆祝我们伟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九周年。这是一个令人欢欣鼓舞的日子。九年前,毛主席在天安门广场亲手升起五星红旗,向全世界宣告——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从此,我们最广大的贫苦人民翻身得解放,富人的时代从此一去不返回……” 这些话,虽然有些新鲜,但是,大致的意思与还是旧的内容。 “当前,我们全国人民正在党和毛主席的正确领导下建设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走高级合作社的道路。社会主义主义是什么?社会主义,来我们农村来说,就是土地集中起来,共同劳动,统一分配,防止新的地主和剥削阶级诞生,把人民重新分成富人和穷苦人。因此,集中土地,搞合作化是唯一进入未来共产主义的道路。乡亲们,要避免过去五类份子的压迫和剥削,我们就只有紧密团结起来,走合作化道路……” 这些话中,意思与其他的干部说的一样,但是说出来的都是社员们心底的思想,特别是上了年纪的人,从旧社会过来,刚刚把地主坏人打倒,生怕地主再卷土重来,所以,引起了共鸣。一时间,台下又寂静下来。 “旧社会贫苦人为什么受压迫剥削?是因为地主、富农、反革命和坏人霸占了土地和粮食。如今我们是新社会,怎么样才能过上有吃有穿的美好生活?除了我们要批判剥削阶级以外,我们还要加强生产,合理分配。然而,要每个人都分得更多的粮食,除了努力生产以外,我们还要想办法提高产量。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自豪为一个社会主义主义的社员。我做为学生的代表,在这里向广大社员同志们,向父老乡亲们致敬,并保证从今以后进行研究和试验工作,在明年对于各个生产品种进行改良,提高产量,彻底告别粮食不够吃的历史,让那些仇视合作化的人闭嘴!……” 听说有足够的粮食吃,社员们一下子兴奋起来,自发地鼓掌。 有阅历的老人和有文化的人,大多觉得这孩子只是一时间激动,张口胡吹,带着鄙夷的微笑看着胡天健在胡说。 但是,对于饥饿的恐惧,让人们宁可相信也许存在的希望,因此,更多的人选择鼓掌。 哼,真正的饥饿还没有来呢。按照历史记载,最艰苦的时刻是在59、60年,开始与1958年的人民公社运动,大跃进运动,吃食堂,大炼钢铁,浮夸风,把人弄成了疯子,田地荒芜,人们都去炼钢。那才叫饥饿呢。也不知道到了那时侯,如果自己真的能给他们吃的,又是怎么把手掌拍破,只怕还要感激哭泣呢。到时候,别的地方都饿死人,这里被自己发明的改良农业却获得丰收,被毛主席知道了,还不把自己树立为标兵?权力有了,美女投怀送抱不计其数、蜂拥而致,还不比偷渡到香港做个贼光彩多了? 接着,胡天健表示,学生也要响应党的号召,不但参加生产,而且要批判资产阶级和一切反动派。 最后,在方果亲的带领下,胡天健的讲话在雷鸣般的掌声中结束。 下面跟着的节目是批斗。 先是新老五类份子全部出场,弯腰站在会场中间。 方果亲在前面,一个个念名字,说明各自的身份,并将他们的罪行历数出来,高声音批判。 一数,新老五类份子共有二十九人。这些人,只是最突出的,那些小的五类份子因为主席台小,就没有让他们站上来。 那些旧社会的五类份子,社员们早就批判过多次,也没有兴趣。再说,一个个批斗,也没有时间。 按照事先的安排,各类份子都有专门的人批斗,大多是各个小学的老师。他们站在后台,等前面一个批斗完了押下去,后面紧跟着押上来一个。 胡天健的任务,是批斗新生的坏人丁老五。 丁老五知道自己大事不妙,此刻就像是开水烫过的猪,脸色黑青,只有等待被人羞辱的命运。心中总在思索,自己以前与丁祥福和樊洪明那么好,怎么到了这时候都不救自己。在学校里,自己偷偷问过胡天健,自己是按照胡天健的意思做的,现在自己失手打坏了丁木林,希望胡天健出面做证。 这个自然是难不到胡天健的。他告诉丁老五,本来他追击丁木林是不错的,采取破坏丁木林庄稼的措施很有创造意味,本应该受到表扬,只是你在丁木林已经转化后殴打他,还破坏他已经交给合作社的田地,性质就变了,就是破坏合作社了。这次,谁都挽救不了你,关乎到国家政策的大事情,只能怪你倒霉。以后,有能帮助的地方,我胡天健不会撒手不管的。并叮嘱丁老五在受到批斗的时候,只能说自己的错误,殴打社员,破坏集体的庄稼,不可以乱说自己与干部的关系。 有了这样的预防措施,丁老五在受到批斗的时候显得很配合,问什么,回答什么。问一句,说一句。 奈何他在群众中的积怨太多,当问起社员们谁要诉苦的时候,几个女社员跑上来,指着丁老五,又哭又叫,很不得即刻把丁老五碎尸万段,就地正法。 胡天健站在旁边,监视丁老五,防止他反抗。 第一个人哭诉的,是说丁老五什么时候欺负她,硬是逼迫他把木柴贱卖给丁老五。她们不肯,丁老五就扣下木柴。没有办法,自己只有把木柴卖给丁老五。 这个有什么哭泣的,胡天健不以为然。这种情况来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欺行霸市,不足为奇的。又没有造成流血事件,用不着哭吧? 那女人一边哭一边说,意思是说,过去我们贫苦人受到地主恶霸的欺负也不过如此,现在是新社会,还要受到欺负。自己辛苦砍柴想卖钱养家糊口,却要受丁老五恶霸的剥削。还说一次,家中等着自己卖柴买盐,偷偷地避过丁老五去卖柴,不幸被丁老五发现,不但把自己的柴没收了,还把自己挑柴的斗箕没收了。 这确乎是可恶的事情,这妇女还没有说完,另外一个妇女上迫不及待上来诉苦。 “呜呜呜……”这个妇女没有说话先就哭了。 “大婶,你不要哭,说出来,我们政府为你做主……”胡天健搀扶着这妇人,安慰、鼓励。 “你这个天杀的丁老五,你还我女儿啊……”妇人指着丁老五,哀声惨叫。 74、狂风骤雨灌小河 丁老五不敢抬头,乖乖地低头矮骂。 “你还我女儿……”这妇人也不说其他的话,只说这一句。 “大妈,你有什么冤情就说出来……”胡天健搀扶着这妇人,鼓励说。 妇人转头看了胡天健一眼,受到鼓舞,继续诉说:“这个天杀的,前年说我女儿做媳妇,去年却说要解除婚约。可怜我女儿已经被他糟蹋了,现在去要解除婚姻,我女儿脸上无光,寻短见了……呜呜……” 原来这样,难怪她哭的这么伤心。 根据安排,上次被丁老五殴打的王明星走上台,对台下叫喊:“乡亲们,各位社员同志们,这个丁老五,平时作恶多端,恶贯满盈,不但搜刮人民的钱财,还殴打人民。上次,我为了保护集体的玉米,抓获了他正在偷盗玉米的母亲,却被丁老五殴打成重伤。同志们,你们说对于这样的人应该怎么处理?” “打死他!——”一个声音从台下面传来。 这样一喊叫,其他曾经受到丁老五欺负的人也跟着喊:“打死他!——” 王明星转身把丁老五抓住,吼叫:“过来!” 丁老五乖乖地跟着王明星前台走。 “走快点!”王明星个子不高,力气不足,拉着丁老五,却不能自如。 走到前台,下面的群众呼叫声音大起来,都往上面看来,有不少人举手,捏着拳头高声叫:“打死恶霸丁老五!打死恶霸丁老五!……” 随着呼叫声音,又上来几个诉苦的人,其中,有两个男人。 王明星抡起手,啪地一声打在丁老五的脸上,问:“你还打不打人?” 娘的,从前只有老子打人,没有人打老子,现在变天了,这毛头小子也敢于打老子了。丁老五心中愤怒极了,可是,有政府压制着,自己是被打倒的人,也不敢还嘴,更不敢还手。 “啪——”又是一计响亮的耳光打在丁老五的脸上。 “我问你,你怎么不回答?藐视我们学生?”王明星问。 “我认罪……”丁老五只有老实回答。 “啪——”王明星又一巴掌打去,说:“问你还打人不打人?” 答错了。丁老五刚才慌张,不记得问什么了。现在王明星又问,连忙又回答:“不打了,不打了……” “你要记住,不要忘记了。将来还要打人,就把你打翻在地上,再踏上一脚!” “嗯,我记住了,再也不打人……” 这时候,一个男子冲进来,对准丁老五的胸口,猛地一脚踢去。同时吼叫:“打死你这个恶霸!” 这一脚用力很猛,丁老五瘁不及防,一个趔趄,连连后退几步,仰面倒在台上。 那男子又赶上去,就要抬起脚踢。 丁老五连忙爬起来,跑到胡天健的身边,拉着胡天健的衣服,说:“队长,他是在公报私仇,以前合作化还没有的时候与我竞争,现在报仇了,队长你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什么嘛,这个时候是接受批斗,又不是法庭审判,有你说话的份么?胡天健推开丁老五,严肃说:“你现在是坏人,是受批斗的对象,没有资格申冤的!” 那男人听了,立刻来了精神,走上来,张开巴掌,左右开弓,连连击打在丁老五的脸上。 丁老五上手搂着头,任巴掌打在头上。 那人见丁老五手掌护卫着头,巴掌改为拳头,连续击打在丁老五的头部。 这样打了数十下,那人的拳头似乎打痛了,就用脚继续踢丁老五。 丁老五见脚踢过来,用手捂住裤裆挡住。 那人使劲踢了多次,停止下来休息。 下面叫喊声停止了,旁边站着报仇的人也没有哭泣,站在一边欣赏。有一个妇女上来,也不说话,伸手准备打丁老五,方果亲走上来,说:“好了,同志们,时间有限,批斗丁老五暂时停止,下次再批斗。现在,把右派分子押上来批斗!” 胡天健拉起丁老五,说:“跟我下去!” 方果亲对批斗丁老五的一群人说:“请各位乡亲同志们归队,现在批斗右派份子。” 听了方果亲的话,一群人下去了。 稍后,一个右派份子被带了上来。 第一个押右派份子的,是周全信。 这个右派份子,是八月份从北京下放过来的,叫秦日刚,是清华大学的一个物理系的教授,被安排在荒山大队改造。 在这偏僻的南方小山村,最有文化的,除了几个饱读诗书的老先生,恐怕就是被社员们视若神明的丁祥福了。老先生读的都是四书五经和蒋介石的书,毛主席的书读的人也比较少。所以,就丁祥福第一了。现在来了个大学教授,都还不知道教授是个什么东西。听说有从毛主席居住的地方来了一个右派,社员们无不感到新奇,纷纷昂起头向上面看。 秦日刚五十一岁,解放前是清华大学的教授,先是在日本鬼子手下教书,后来日本鬼子被赶走了,就在蒋介石的统治下教书。蒋介石在南京听着失败的消息,傅作义把北京让给了共产党,秦日刚没有走,也没有地方走,就留下了。反正一个教书匠,什么朝代都是教书。 刚刚解放,秦日刚感觉到共产党就是比国民党好,热情高涨,积极教书。渐渐地,就有人说共产党不好。去年,毛主席号召人民打鸣大放,秦日刚也跟着说了一些话。这么着,就被打成右派下放到这里了。 红光乡最高的学府就是中学,周全信作为校长,肯定是最有学问的人,丁祥福安排他批斗秦日刚。 开始的时候,周全信还常常说些干部腐化的话,自从右派出现后,周全信再也不敢当众说了。胡天健被丁祥福重视后,周全信生怕自己被淘汰,处处留心,总想表现自己。本来,这个秦日刚也算是老师之类的,物伤其类,必有同情,现在看来,不把秦日刚狠狠批斗,自己难以树立自己的形象。 因此,周全信心中暗暗准备把秦日刚批死,让大家对自己刮目相看。 秦日刚被打成右派以后,日夜思量,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错误,表面上表示拥护党和毛主席,心中却是十分鄙视的。当下被带上台,头却不低。 周全信拉着秦日刚站在台前,面向群众,介绍说:“社员们同志们,这个,就是我们乡最大的右派——秦日刚。” 以前只熟悉地主、富农和坏人,反革命见的也少,现在却见识右派份子,社员们一下子精神集中起来,目光集中在秦日刚的脸上,凝神静听周全信讲话。 “同志们,”周全信指着秦日刚,“这个秦日刚,原来是在北京清华大学做教授的……” “教授是做什么的?” 台下有人发问。 “教授就是老师,就是大学里做老师的。”周全信解释说,“教授的工资很高的。这么说,我的工资是每月十二块钱,他的工资是三十多块。党和毛主席安排他做老师,给他这么多的钱,他却说毛主席和党不好。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不打倒他留下做什么?” 说到这里,周全信等待下面喊叫“打倒秦日刚”的叫喊,可是,等了两秒钟,却没有人喊。 “社员同志们,这样忘记恩情的人应该不应该打倒?”周全信只有问了。 “应该!……”有几个人附和。 “社员同志们,这个秦日刚右派份子,他原来住的地方是北京,北京是什么地方?是我们伟大的领袖毛主席住的地方。他住在毛主席住的地方,却攻击党和毛主席,不是很危险吗?毛主席是我们的救星,我们能让这个右派份子留在毛主席身边吗?” 这句话起了作用。周全信的话刚落,下面就响起叫喊声:“不能让这坏人住在毛主席身边!”“不能让他住在北京!”“打倒右派份子!”“把这右派坏人送进牛棚!”…… 哇,难道牛棚是这样叫出来的?胡天健在一边听见喊声,想起生前右派住牛棚的说法。 “社员同志们,我们要这个右派份子向毛主席认错,好不好?”周全信要抓住群众的情绪,制造批斗的高潮。 “好,让他向毛主席认错!”…… 周全信转身从后台捧出一张毛主席的像,端在秦日刚的面前。 这张像是周全信接受任务后准备好的,用木制的方框镶嵌着,先放在看守五类份子的房间里,派一个学生看护着。心想这个创举会让全乡人民记住自己。 为了更好的批斗,周全信把毛主席像让一个学生端着站在秦日刚面前。 周全信站在秦日刚的身边,指着秦日刚,问:“右派份子秦日刚,你向毛主席认错!” 认错,怎么认错?秦日刚突然接到这个命令,不知道怎么说。 “秦日刚!你耳朵聋了,叫你向毛主席认错!”周全信吼叫。 秦日刚唬的一惊,忙说:“毛主席,我错了……” 75、奋力上树树难支 “你错在哪里?!”周全信吼叫,“你要交代清楚!” “我不该对毛主席提意见……”秦日刚老实回答。 “你不是提意见,是攻击毛主席。”周全信喊,“你有什么资格向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提意见?你说,你是如何攻击毛主席和党的?” “我说,新社会压迫剥削依然存在,要改变这种状况,就必须走民主的路线,制衡权力……”既然叫说,秦日刚只有实话实说了。 啪地一声,周全信一巴掌打在秦日刚的脸上,怒吼:“不许你再说!”这些哪里是右派的言论,是反革命的猖狂进攻。让社员听见了,还不混淆视听? 周全信面向群众,问:“同志们,这个右派份子,恶毒攻击党和毛主席,应该不应该打倒?” 还好,听见了人听不懂,没有听见的人听说要打倒攻击毛主席的人,顿时兴奋起来,跟着呼喊:“打倒这个右派份子!”“应该打倒!”…… 周全信再问秦日刚:“你为什么要攻击毛主席、攻击共产党?” “我没有攻击,是毛主席叫我们提意见……”秦日刚辩护说。 啪地一声,周全信一个耳光打出,吼叫:“谁叫你提意见的?提意见就是攻击。说,你为什么要攻击毛主席?” 怎么办?再不承认,就要挨打了。秦日刚说:“因为我有资产阶级思想,所以说错了,请求毛主席原谅……” “你要说清楚,有什么错误的资产阶级思想?!”周全信喊。 这个问题,比起在清华大学里受到批斗还要有水平。秦日刚顿了顿,说:“我不该嘴巴乱说,不该说党不好,不该欣赏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 什么是资产阶级生活方式,周全信也不清楚。前面那句说自己的嘴巴不好,不该说党不好是懂的。这样的回答,周全信比较满意。 接着,周全信问:“你以后打算怎么样改造自己?” 怎么样改造自己,当然是劳动改造。秦日刚回答说:“我打算听从毛主席的教导,与贫下中农打成一片,积极参加社会主义建设,劳动改造自己,争取重新做人……” 这样回答,秦日刚在历次批斗中学会了的,周全信没有机会指责。没有想到这个中学校长会这样积极批斗自己,还以为乡下人很朴实。 不能让这个右派份子这么容易过去,周全信问:“你打算住在哪里?” 住在哪里?不是住在房子里吗?自己住在荒山大队一个生产小队的祠堂里,这个有什么问题么?这实在是个新问题,比清华大学的批斗问题还难回答。 打算住在哪里?既然他这么问,回答说住在祠堂里肯定是不行的。难道与贫下中农住在一起? “快回答!”周全信在催促。 “我打算与贫下中农住在一起,接受贫下中农的教育!”这个回答应该没有问题吧? 啪地一声,周全信巴掌打上去,吼叫:“放屁,贫下中农要你住在一起吗?你这个右派份子,只能与猪牛住在一起,你应该住牛棚!” 牛棚?牛住的地方?自己五十岁的人了,与牛住在一起,还不死呀? 不过,不答应就要挨打了。秦日刚赶紧回答:“嗯,是,我去住牛棚……” 目的达到了,周全信用胜利的眼光望下下面,大声问:“同志们,把这个右派份子送进牛棚好不好?”说完,期望得到欢呼,希望群众为自己喝彩。 可是,一来社员们肚子饿了,叫喊没有力气,二来,大家对于这个右派份子兴致不是很大,知道他是从毛主席身边来的,但是现在已经在这里,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也没有什么恶感。所以,除了几个年轻的社员表示积极叫喊以外,台下面相对比较平静。 周全信大失所望,心中纳闷,回头对秦日刚说:“今天批斗你就到此为止,希望你好好改造,下次再接受人民的批斗!” “哦哦哦,好,我一定认真改造……”秦日刚诚惶诚恐。 周全信叫捧着毛主席像的学生带头走,自己带着秦日刚在后面离开主席台。 接着,就是批斗几个新的右派份子。新的右派份子是本乡的,社员们比较熟悉,也不见有什么大的右派行为,都是一些言语上的过失。基本上是有一定文化的老师,还有一个老先生。 看见下面的群众无精打采的,方果亲请示丁祥福:“丁书记,差不多十二点了,等下还要表演,是不是简单一点?” “嗯,也好,这些右派份子都是本地的,社员们比较熟悉,以后再安排批斗。就继续下面一个程序。”丁祥福也感到社员们的积极性不高了。 听了这话,方果亲转身要走。 “你等等……”丁祥福叫住。 方果亲回头,丁祥福说:“你安排几个右派份子到前台站一站,说几话批斗一下。” 方果亲遵照指示,下去招呼右派份子。 返回,遵照丁祥福的意思,把右派份子站成一派,逐个点名。 下面,王君鹅看见朱维汉,心中说不出的苦恼。以前,朱维汉不但人长的英俊,而且有问文化,还是老师,家庭又殷实,自己说给朱维汉做媳妇,别人看来是件光荣的事情,这让王君鹅脸上很光彩。可是现在,朱维汉站在台上,不是作为先进份子,而是作为右派份子,心中多么难受。有人向王君鹅投来目光,似乎在嘲笑:王君鹅,你看,你以前的未婚夫在那里呢。你以前因为他而光荣,现在呢?你难过吧? 虽然现在朱维汉与自己没有瓜葛,可是记忆却是在折磨自己。以自己的长相和在人们心中的评价,再找一个户好人家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如果没有朱维汉好,别人就有话说了,而且自己也不舒服。 因此,王君鹅低头不语,心思重重。 而文可思此刻想的是李金豹。这个李金豹这么坏,为什么不把他抓去当坏人批斗?右派怎么这么多,而坏人却那么少呢?要是李金豹被打倒成坏人,父母也不会这么急迫需要自己嫁人,自己不嫁人,就可以等胡天健了。胡天健与自己有一夜之情,就算他在上学,那么他出学了呢?是不是娶自己呀。 对于右派份子的亮相,同样没有得到多少呼叫声。眼下社员们最想的,就是吃饭。饭是没有吃了,回家随便吃什么,也比站在这里开批斗会好。 方果亲把右派份子带下去后,就是轮到表演了。 根据以前的安排,讲话和批斗在十一点结束,然后就是表演,最后,群众在乡政府院子里出去,围绕乡政府游行一周,然后回家。 可是各个代表讲话用了不少时间,批斗会就用了更多的时间,现在都过十二点了,才开始表演。表演节目预计要一个小时,这样下去,散会就要等到一点了。 表演节目具有教育意义,丁祥福不想削减,一心等带表演开始到完成。 方果亲走向前台,高声说:“社员们同志们,下面,我们共同观看庆祝国庆的文艺表演。同志们鼓掌欢迎!” 很多人都知道表演是中学的学生,不久前看过的,没有什么兴趣,现在肚子饿了,就不想看了。但是,既然是庆祝国庆,主席台上的人首先鼓掌,下面各个大队小队的干部带头鼓掌,一部分社员也跟着鼓掌。 更多人还不知道是中学生表演,以为有热闹看,既然不能回去。肚子饿了也想看看热闹。 第一个节目,是丁南香的诗歌朗诵。 丁南香站在台上,也不看稿子,大声说:“社员们同志们,在这今秋十月,我们全中国人民迎来了我们社会主义祖国的九岁的生日。下面,我就为大家朗诵诗——祖国万岁!” 说着,打开手中纸,念道:“啊,祖国,我的母亲。你从旧社会中解放出来,为贫苦人民带来了幸福,带来了光明。万恶的旧社会,让我们穷苦的人民做牛做马,人民生活在地主和资本家的剥削和压迫之中,生活在三座大三的压榨之中。仰望茫茫苍天,我们穷苦人只有默默的流泪,渴望一天翻身解放。我们等呀等呀,等到头发都白了,等到眼泪都干了,终于,东边的天空出现了红太阳。这个太阳,就是我们伟大的领袖毛主席!就是伟大的共产党。……” 这首诗是胡天健写的。开始的时候,温兰娟说在报纸上找,可是,报纸一时间找不到。好不容易找一张人民日报,却是九月中旬的报纸,上面没有庆祝国庆节的诗句。温兰娟又说把去年的报纸找出来,可是一看,内容与今年的形势不同。 胡天健就说写一首诗,温兰娟怀疑地让胡天健写。胡天健写出来拿给温兰娟一看,问蓝卷大呼写的好,简直比报纸上的都要好。胡天健没有时间准备,推荐给丁南香朗诵。丁南香自然是喜欢不尽。 当下,丁南香婉转嗓子,激情投入,把社员们也听的三分痴醉。 接着,就是歌唱党的四人小合唱——社会主义好。 这个歌群众们听的太多了,肚子哭叫声再次占了上风,没有多少人认真听,台下面闹哄哄起来。 突然,队伍中骚动起来,西南方向有个人倒了下去。群众把目光转移到哪里,没有人听唱歌了。 “什么情况?”丁祥福站起来问方果亲,“你去看看……” 方果亲走后,丁祥福又对主席台上的各个大队支书说:“你们都下去维护秩序,坚决把庆祝大会完满完成!” 支书们听令,纷纷下台执行。 少顷,方果亲返回,向丁祥福汇报:“丁书记,是初升大队一个女社员昏倒了。” “现在怎么样?”丁祥福问。 “已经安排休息了。” “嗯,好,安排好伤员休息。”丁祥福说,“叫医务人员照看!” 方果亲又去找周水兰。 这边,丁祥福看见台下面一片混乱,社员们无精打采,合唱节目正好结束,于是走到台前,表情严肃,高声说:“社员同志们,在这里伟大的喜庆日子里,我们要坚持,要坚强,要把大会开完。打仗的时候艰苦么?不用说,是比现在再艰苦十倍百倍的。我们的先烈,为了新中国,为了今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死亡流血也在所不惜,我们开会算什么?所以说,同志们,我们要坚持开会,就像战场上坚守阵地!每一个社员都应该有这样的觉悟,都要把开会当成一项政治任务!……” 丁祥福这样一吆喝,下面顿时安静下来。 76、涟漪微起也抚平 接着,有是一个合唱的歌曲——《北京的金山上》。 这是一首歌唱毛主席的歌曲,当时还没有,也是胡天健自己凭借印象写出来的。当时温兰娟也是吃惊不小。 写出来的时候,因为胡天健对于曲谱不是很精通,就暂时没有去推敲,把歌词写出来,自己带唱。 这个歌在各个大队几乎都唱过,小队里还没有跑到,有部分群众没有听过,因此,也吸引了不少社员的注意。 胡天健也没有出席,在后面准备下面的节目。 再说昏迷的女生送进后台,周水兰忙于号脉,觉得不对,对胡为强说:“这个是你女儿吧?” “嗯,正是小女。” “大叔,你女儿脉象平稳,只是气息不畅,疑似有身孕,休息一会儿就没有事情了。” 胡为强一听,老脸也不得不红了,小声说:“小女还是闺女,并未出嫁,医生是不是错了?许是饥饿所致,才暂时昏迷的。” 周水兰一听,即刻明白了意思,赶紧说:“呵呵,大叔,你女儿应该是疲劳所致,需要休息,回家后,这两天就不要上工了。” 也没有什么药物,周水兰拿了一碗开水给胡为强,让给胡铃喝。 胡为强想嘱托周水兰不要把胡铃怀孕的推测告诉别人,一时间也不好开口。这时,又有三个昏倒的人被送进来,周水兰忙于处理去了。 这边,已经将近一点,会场上,社员们无精打采,都在盼望早点回家。年纪大点的妇女和脾气不好的男社员争先恐后地请假上厕所,趁机去坐在地上休息,没有获得准假的社员也想着休息的心思。 厕所只有一个,蹲位男女分别有两个,想去那里享受,也要排队才行。许多社员们都说自己尿急,纷纷向厕所跑去。各个大队的干部也没有办法阻止,渐渐地就有一团的队伍在厕所前面,也不排队,争着往前挤。 方果亲发现这一现象,急忙走到丁祥福跟前,汇报说:“丁书记,社员们都要上厕所,拥挤在厕所门口。” “纪律涣散到这种程度?”丁祥福吃惊地问,“赶快让各个大队的干部维持纪律!” 接了丁祥福的指示,方果亲连忙跑到下面,找各个大队的干部,首先看见的是罗义江。 罗义江站在队伍后面维持秩序,手忙脚乱。方果亲问:“情况怎么这么乱?” “方文书,”罗义江苦笑说,“社员们都饿了,想休息……” “丁书记指示你们大队干部维持秩序,请假上厕所也只能一个一个的去,回来一个,再去一个。在厕所前面要排队,不能拥挤!” “哦哦哦……”罗义江连声许诺。 方果亲再去找其他的大队干部,罗义江转身面对社员,说:“大家都听见了,丁书记有指示,上厕所也要一个个地去,不能一下子去几个,到了厕所门口,其他大队的社员在上,就要在外面排队等候……” 社员们一听,表情各异,站在原地东张西望。 其时,曾细妹在队伍中,早就想上厕所休息,奈何前面有许多人去了,虽然自己一直在叫,罗义江就是不叫她。罗义江批准上厕所的人,在曾细妹看来,都是他熟悉的和关系好的,自己一个普通的妇女社员,他是不放在眼里的。现在是开会,直接提出意见,说他有人情,不公道,也不好说。现在,又说要等一个个的去上厕所,曾细妹就觉得自己没有希望了。想起刚才有人昏倒,曾细妹突然想出一计策,站在队伍中摇晃几下,突然,慢慢地倒下去。 “不好了,有人昏倒了……” 有人叫:“罗书记,曾细妹昏倒了……” 罗义江走过去,几个女社员已经把曾细妹抱起来,趁机会蹲在地上照顾。看见罗义江来了,赶紧向罗义江汇报。 罗义江吩咐两个妇女把曾细妹抬到乡政府里去休息,继续管理队伍的秩序。 忽然,厕所那边传来笑声,罗义江好生奇怪,一个妇女跑回来,笑说:“你说这个李金豹,看见厕所一时间没有空,就跟着几个男人跑到一边屋檐下撒尿……” 因为有这个发明,男厕所的任务减轻,真假要尿的人来往频繁,队伍更加混乱。 方果亲一直站在队伍与厕所的道路旁边维持秩序,看见男社员们到屋檐下解决问题,一时间也难以招架,也不过去,叮嘱几个大队干部维持秩序,自己连忙跑上主席台请示丁祥福。 “丁书记,我看社员同志们实在是疲劳了,秩序有失控的趋势,请示丁书记定夺……” 坐在主席台后面,丁祥福看见队伍后面一直比较乱,没有想到下面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想起打仗的时候,战士们是多么的勇敢和忍耐,这社员开会,肚子点也不能坚持。丁祥福还想再站起来训话,不高兴地说:“怎么不能控制了?” “报告丁书记,有男社员尿急,跑到屋檐下撒尿了……饥饿和疲劳让社员们要求休息……” 这社员不比打仗的士兵,开会也不是打仗,自己刚才发出训令,看来没有多大作用。听文书方果亲这口气,似乎是要让社员们休息。 “人民群众也累了,现在表演还没有结束,怎么能休息。要不,那些撒尿的社员也不要阻止,坚持一下子,就游行了。” 方果亲接了指示,准备走。丁祥福问:“现在还有多少节目?” 方果亲回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要问温兰娟老师。” “你把温兰娟找来!”丁祥福命令。 此刻,胡天健正要出场表演《抓地主》,丁祥福看见了,连忙说:“你等等,问问胡天健同学。” 方果亲把胡天健叫过来,丁祥福问:“胡天健同学,还有几个节目?” “丁书记,还有四个节目。” “这么多,”丁祥福自言自语,“社员群众注意力不集中了……” “丁书记,要不,就让社员群众蹲下看表演,这几个节目都是批判五类份子的,社员群众蹲下休息看也可以的……”胡天健提议。 “嗯,这样也好,就让社员们蹲下看,最后站起来结束……”丁祥福觉得这个学生想的办法好,既体现了对社员的关心,又把会议开完。 “方果亲,你下去布置一下,就让各个大队的支书通知社员们蹲下来看表演,马上就要结束……”丁祥福吩咐。 方果亲接了命令,下台。 第一个找到荒山大队的支书周火望,方果亲把丁祥福的指示说了,继续去找其他的支书。 奈何当时声音嘈杂,周火望的注意力不集中,把蹲下看表演听漏了,却把马上就要结束听进去了。在队伍中一说,社员们听说要结束了,互相转告。转告过了几个人,变成已经结束了。 这样一来,队伍即刻骚动起来。 本来,表演结束后还要游行,这件事情开始的时候也没有布置,社员们也不知道。以前开大会结束后,都是各自回家的,今年是高级合作社成立的年头,群众庆祝国庆第一次规模这么大,也没有想到纪律这么难以控制。 一个人带头来离开会场,向院子外面奔走。其他的人看见有人走了,也跟着往外走。 周火望看见社员走了,心想平时在小队里收工也是如此,所以根本没有阻止。其他大队的社员看见荒山大队的人走了,也跟着往外走。 一时间,院子门口拥挤不堪。 方果亲看见如此情况,莫名其妙,赶紧跑到院子门口,高声呼喊:“不要走!不要走!哪个大队的?” 没有人回答他。 方果亲随手抓住一个女社员,问:“你是哪个大队的?为什么要跑?” “我看见别人走了,也就跟着走的。”这个人回答。 “你看见谁走了?” “荒山大队的人先走的。”女社员的丈夫停下来,为妻子辩解。 方果亲松开这个人,高声叫:“周火望同志,马上阻止社员逃跑!” 此刻,周火望也听说不能走的指示,在门口阻止社员回家,没有听见方果亲的话。 社员们听说不能走,也不敢继续走,渐渐停止下来,在大队小队干部的指挥下返回院子。 这样一折腾,时间过去了半个钟头,节目也差不多完了。 主席台上,学生们正在把集中起来,表演最后一个节目——合唱《黄河颂》。 方果亲布置好下面的秩序,回到主席台。丁祥福青着脸,问:“怎么搞成这样?” 方果亲哈腰,做作地抹了抹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卑贱的口吻:“丁书记,刚才是荒山大队的支书周火望把社员放走的……现在都回来了……” 倾尔,丁祥福说:“等学生这个节目完了,你就宣布散会,特别要说明要游行,你带着喊口号。” “嗯。”方果亲哈腰回答后,站在一旁等候合唱结束。 丁祥福偏头对周全信说:“你即刻去把五类份子组织好,让他们低头走在游行队伍的后面,不许他们抬头。在喊口号的时候,要求他们也要跟着喊。” 周全信领命而去,这边的合唱已经结束。 方果亲走上前台,大声说:“社员同志们,国庆节的会议到此结束。下面一相内容是游行。各个大队的支书带领好自己的社员,在各个小队队长的配合下作完成好游行的工作。游行队伍从第一大队依次到第六大队。游行路线从政府院子出去后,再从河口公路向东返回到政府门口。然后,各个大队的社员在支书的带领下回家。” 按照事先的安排,胡天健游行的任务,是带领学生队伍喊口号。周全信一下来,就对胡天健说:“胡天健,你赶快去组织学生游行,走在社员队伍的后面。注意喊口号。” 胡天健对表演的学生说:“表演的同学们,赶快排队,也不卸妆,到我们学生队伍中排队,准备游行!” 说完,自己带头走了。 很快,前面社员的队伍已经启程离开院子向外走去。胡天健整理队伍,等待游行。 “伟大的中国共产党万岁!” 外面,传来了第一个口号声。 表演的学生风风火火地跑进队伍中,站好队。胡天健站在一边,看见前面第六生产大队队伍启程,下达出发命令:“出发!” “伟大的中国共产党万岁!” “伟大的毛主席万岁!” “伟大的社会主义万岁!” “伟大的合作社万岁!” “无产阶级专政万岁!” “打倒地、富、反、坏、右五类份子!” 77、硝烟利害两模糊 虽然社员们肚子饿,但是因为想到马上可以回家休息,加上人多,口号声也不小。各个小队各个有人带领喊口号,一时间,口号声此起彼伏,穿过田野、穿过河水、穿过村子,回荡在乡政府的四周,好不热闹。 游行结束后,各个大队的支书把五类份子领去,带着他们回家。学生们这边,表演学生卸妆完毕,一起回学校。不提。 却说晚稻马上就要收割,各个大队小队都在议论晚稻的收割问题。 由于生怕各小队的自我保护主义,把粮食瞒报和自私分了,上次通过乡党委会议把各个小队的会计调换管理,收割和收藏分离,所有权和分配权上交到大队。用这样的办法,遏制瞒报和私自分粮食。 这次晚稻收割也要按照这种办法统治粮食。 丁祥福把各个大队的支书叫到乡政府开会,布置晚稻收割任务。 这日九点多钟,会议正在进行,荒山大队支书周火望才来。 一进门,也不哈腰陪笑,就往位子上坐。 丁祥福大为光火,黑着脸问:“周火望,你怎么才来?” “丁书记,早晨我们大队有人打架,我在处理,所以来晚了。”周火望解释。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群众打架你交给其他人就不能处理?大队会计、小队队长那么多,就不能处理了?”丁祥福语气严肃,谴责意味很浓。 “我……”周火望试图解释。 丁祥福大手一挥,阻止他讲话。说:“上次国庆节,也是你把社员放走的,搞的那么一个喜庆的场面那么混乱,今天你又迟到。——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要像一个共产党员的样子!” 娘的,老子也是从战场上出来的,不要以为你是书记就总是说话这么生硬。老子在朝鲜打仗,打的还是美国鬼子,你在中国解放争战不过与无用的国民党打。 周火望心中一股火气上来,回说:“丁书记,那次国庆节人那么多,又吵,没有听见。” 他妈的,还敢顶嘴。丁祥福伸手在桌子上一拍,怒吼:“你的耳朵长着做什么的?其他人都听清楚了,你怎么没有听清楚?” 从朝鲜战场复员以后,周火望还没有接受这么严厉的批评,一时怒火中烧,站起来准备还击,还没有站好,就被旁边的罗义江抓住,和蔼劝说:“周支书,算了,坐下。丁书记也是说的正经话,要虚心接受哦。” 其他几个支书也纷纷劝说周火望。 被罗义江和众支书这样一劝,周火望火气小了许多,气呼呼地坐下。 自己上任红光乡党支部书记以来,还没有干部敢于与自己顶撞,看刚才那架势,这个兵痞子还想还嘴。如果真的还嘴,那自己威信就要受到损失。丁祥福可不想与他发生正面冲突,说出去,一个乡党委书记与大队长吵架,多么没有面子。 因此,看见周火望坐下,也不再批评,继续开会。 开会的重点,不是对换会计,保护集体的粮食。重要的是在什么范围内分配,上缴与分配的额度。 按照理论,合作社是人民群众自发自愿的行为,是一定范围内的人民共同劳动,统一分配,以此消灭贫富不均,实现平等。 宣布会计调换的原则以后,丁祥福说:“今年晚稻的收割和分配,大家认为是以大队为单位,还是以小队为单位?哪样好?” 等了几秒钟,见没有人发言,丁祥福催促说:“大家踊跃发言,有什么话就说出来,有利于工作嘛。” 还是没有人发言。这个问题,不是一般的问题,弄不好,上面下面都不讨好。说出来实行后都高兴,当然是最好的,现在问题这么复杂,谁能说自己的主意一说就好。 见大家一言不发,丁祥福指着罗义江说:“罗支书,你说说自己看法。” 罗义江望着丁祥福,又看着眼前的桌子,小声说:“丁书记,依据我的观察分析,社员们希望按照小队分配,而不希望大队分配……” “你这话怎么说?”丁祥福心中所想的,是以大队为分配单位。上次搞玉米和荞麦的分配,虽然说想大队分配,可是也是因为有阻力,说是社员不愿意,没有搞成。 “丁书记,你想,原来我们是互助组,后来是初级社,今年搞的是高级社。其实,人民群众大多数人还是希望自己一个人搞的,只是响应了党和政府的号召才加入合作社的。合作社成立这么长时间,社员们的积极性也不高……” “好了,你不要说了。”丁祥福很不高兴,“我们搞革命,最终的目的是实现生产资料的公有制,原来是新民主主义,就是把土地从地主和富农的手中夺过来分给无地少地的农民。现在是社会主义,就是把土地集中起来,搞公有制,共同劳动,统一分配,消灭剥削和压迫。毛主席著作你读了没有?” 这个意思,很明显了,就是公有制公到大队最好。 其实,各个大队的支书都喜欢以大队为分配单位,这样一来,分配权力在自己手里,权力增强了,能做的事情就多了。开始的时候,都怕自己说了有野心,都不敢说,现在丁祥福有这样明显的暗示,几个大队支书纷纷发言表示赞成大队为分配单位。 樊洪明翻了翻眼睛,郑重其事地说:“按照毛主席的指示,社会主义就是要把财产集中起来管理,要说,现在是高级社,把财产集中到大队分配是应该的。” 红旗大队、红光大队和胜利大队的支书也先后表示拥护财产集中到大队分配。 周火望开始也是想到大队分配好,自己有权力好处多。但是刚才的火气还没有消,再说社员们的心思其实也就是小队分配。因此,也不顾危险,发言说:“依我看,毛主席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眼下,社员们从初级社到高级社,思想还没有转变过来,积极性还没有提高,自私自利的思想还占主要的地位,如果过早过快地进入大队分配,只怕社员群众的意见大。到时候,只怕又要影响社员群众的积极性。” 78、这边锁定那边开 这些话,与会的干部都听懂了,是在支持罗义江的观点。罗义江的意见,是在丁祥福之前表达的,现在,丁祥福已经表态,意思是要集中到大队分配。在这样的情况下,周火望还抛出社员们的意愿,分明是在反对丁祥福。 几个支书看看周火望,看看丁祥福。丁祥福肚子里火气往上窜,但是也不好发作。等周火望发言完毕,丁祥福压低声音说:“周火望支书,你的意见具有片面性质,只看见社员们群众的落后情绪,没有看见社员们的积极一面,是对于社员们的一种误解甚至诬蔑。在目前这样大好的形势下,我们要引导积极的思想,压制和批评消极的思想,才能搞好工作,才能完成党中央交给我们的任务。看样子,提高觉悟不但是要面对社员们,而且,我们的干部也要学习和提高。我们都是党员,党章中规定,我问你,周火望,党的纪律是什么?” 周火望望了丁祥福一眼,搞不懂他问这个做什么。不能让人看扁自己,周火望说:“下级服从上级,少数服从多数,全党服从中央……” “这就对了。”丁祥福站起来,双手放在后面,边走边说:“下级服从上级,少数服从多数,全党服从中央。说的好。” 说到这里,丁祥福又坐下来,扫视全场,继续说:“现在,谁是上级?谁是少数?谁是多数?党中央、毛主席号召全国人民尽快进入共产主义,将来全国人民都要各尽所能、按需分配,你们说,党中央和毛主席是什么意思?虽然说党中央毛主席没有具体说分配的基层单位,但是,我们整个社会主义国家都在竞赛,我们不能落后人家。因此,我决定,晚稻收割和收藏还是依据调换会计为根本策略,粮食进仓以后,大队统一核算,统一分配。会计掌握数据,小队长看护仓库,到时候再进行分配!” 众干部心里乐了,有人干脆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 丁祥福也很得意,和蔼地问:“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没有什么意见,就按照丁书记的指示办!”樊洪明首先表态。 其他几个支书也先后表示赞成。 丁祥福准备总结,樊洪明说:“丁书记,社员们的觉悟还不是很高的,我认为,这个决定不宜即刻宣布,只能在收割的头天晚上告诉社员们,这样,才能避免像以前那样偷盗的事情发生……” 丁祥福连连点头,说:“嗯,你这个意见好,回家后,就开会在大队干部中落实,然后再告诉小队干部。在收割之前,就不要告诉社员们了。最好呢,社员们没有问,就不要说。没有其他意见,就这么办。你们回去后,召集各个小队干部开会,把任务和精神布置下去,特别强调爱护集体的思想,与旧社会的旧思想划清界限。散会——” 说毕,各干部离开乡政府,分头部署。 却说社员们看见晚稻成熟了,纷纷猜测晚稻的收割情况,巴望自己多分粮食。 这日下午,胡为强收工回家,吃过晚饭,孩子们都睡觉了,周银芝在烧水洗碗洗澡。胡为强说:“银芝,曾家亲家那边给了我们多少钱?” 曾家,就是胜利大队的四小队。胡铃怀孕后,胡为强四处张罗为胡铃找婆家,幸亏胡铃长的也漂亮,别人也不知道胡铃怀孕了,没怎么费劲,就有许多人上门说亲。 最终,全家人做主,把胡铃许配给胜利大队曾家的一个名叫曾介魁小学老师。这个小学老师家庭单薄,但是人长的也有一般,地位比较高,很体面的。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个老师年纪比较大,二十七岁了,急于要结婚。原来曾介魁说了一个老婆的,可是,开始,这个女生说年纪小,要等,等了四年,这女生却说不愿意了,嫁给了翻身乡的商店售货员。 这样一来,曾介魁气愤不过,就赌气不说老婆。可是家人一再催促,又有大队干部的批评,这才急于想找一个老婆。 那边老婆要的急,这边嫁人要紧,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胡为强没有怎么考虑,就答应了。 至于婚事方面,胡为强说,现在是新社会,大家都一样,家庭单,酒席从简,也不要什么聘礼,只要为胡铃买几样布做几身衣服就可以了。 可是那曾家的人却是通情达理,说养个女儿也不容易,聘礼是一定要给的,少了亲家也请包含。 如此一来,就定在本月7日结婚。 按照当地的习俗,嫁女儿要拿一定的数量的礼金,叫做年节。礼金按照亲疏分给本家亲戚,然后在姑娘出嫁的时候送礼给姑娘。 当然,这个礼金是越多越好的。多了,亲家两边都有面子,送礼的人也要多送。 当下,胡为强问周银芝聘礼的事情,好安排分送出去。 “一共给了三十八块。”周银芝说,“铃儿买嫁妆的钱给了三十。” “有这么多钱,那我们到时候就要压箱子的大米。”胡为强说,“你认为大米放多少合适?” 所谓放谷子,是说闺女出嫁,有陪嫁的箱子,箱子里,要放几样东西,如财、米、油、盐,表示到了婆家一切都很富有的意思。米是重要的一个指标。一般来说,富有的人多给,贫穷的人,就少给。这个要看家庭情况。 当下,大米如此紧缺,人们嫁女最多也不过十斤大米,少的一两斤有。 “不能让铃儿到人家那里受委屈,依我说,就给十斤大米。”周银芝说,“家中虽然说就只剩下五十斤大米了,可是,晚稻就要来了。再说,晚稻长势好,肯定收获不小,也不用上缴多少公粮,每人口可望分得百十斤的。” 说起晚稻,胡为强心中一沉,说:“你还没有听说,今年晚稻又是集中收割,各个小队会计交换记账。听说还要统一到大队,在全大队平均分配呢。还不知道能分多少。我们家分了几次谷子,舍不得吃,这次全给了玲儿,我们就没有大米吃了。” “什么,还要集中到大队里统一分配呀,不是说上次社员们有意见只在小队分吗?你听谁说的?” “这个你就不要问。我听说就是了,也不能当真的。” 周银芝也不问,说:“没有大米吃,我们还有荞麦和红薯。你想铃儿这样的身子到了人家那里,难保以后不被识破。要是我们陪嫁的大米都很少,女儿在婆家就难面对众人,站不稳定了。” “嗯,你是的也是。” “哦,我想起来了,白天我听见曾细妹几个人在一起唧唧呱呱的,好像是说晚上去摘谷穗呢。现在都生怕自己做的谷子被别人分去了,想办法往家里弄一点,别人弄的,我们也弄的。要不,我等下去田里看看,有没有人摘谷穗,有的话,我们也跟着弄一点。” “什么弄谷穗,明明就是偷。我们不能做那事。”胡为强反对。 79、暗得喜信忙碌碌 “什么不能做,别人做得,我们也做得。”周银芝争辩说,“我们做事情不能落后人家,分东西也不能落后。就你忠厚,别人都知道私自,你就不晓得,吃亏一世。” 胡为强被老婆一说,无言以对,沉默不语。 外面,似乎有人说话和走路的声音,周银芝则耳朵一听,又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这么晚了,人们出去做什么? 正当周银芝纳闷的时,有人敲门:“咚咚……” “什么人,这么晚了做什么。”周银芝咕哝着,对胡为强说,“他爹,你去看看。” 胡为强也不说话,走出厨房,在黑暗中把门开。 一个人影窜进来,把胡为强吓的一惊。还没有等胡为强开口,那人小声问:“强哥,银芝嫂子睡觉了?” 是曾细妹。胡为强问:“神秘神秘的,你找她做什么?” “你莫管,我自然找她有事情。”曾细妹说,“你把她叫出来,我有话说。” “她就在厨房里,你自己去说。”胡为强指着发出微弱亮光的厨房。 此刻,周银芝正在舀水准备洗澡,听见堂屋里有声音,问:“谁呀,谁找我?” 曾细妹窜进厨房,笑说:“银芝嫂,有重要的事情汇报……” “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么晚了来汇报,我又不是干部。”周银芝笑笑。 曾细妹把嘴巴凑到周银芝的耳朵上,小声说:“今天晚上去摘谷穗啦,好多人去,摘回来大家分,你不去就没有分了。” 哇,有这等好事?周银芝大喜过望,连忙把热水放下灶台,小声说:“真有这事情?” 胡为强本来是站在堂屋里等曾细妹出去的,但见曾细妹进去没有声音,于是进厨房看。去看见两个妇女在说悄悄话,不仅问:“你们俩在说啥呢?” “女人的事情,你别管。”周银芝堵住信息,“你在外面堂屋站着,不要进来,我与细妹有话说。” 胡为强听了,转身走进堂屋。 “都到那里去摘谷穗?”周银芝问。 “在新河那边,靠近山脚下,不容易发现。”曾细妹告诉周银芝,“我先走了,你去不去自己拿主意。” 说完,曾细妹转身走了。 胡为强关了门,走进厨房。周银芝说:“他爹,你先洗澡,我出去有事情。” “这么晚了,你出去做什么?” “你别管我。你自己洗澡了就睡觉,我可能晚点回来。” “出去做什么也不告诉我,你一个妇女,晚上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胡为强咕哝。 “有什么不安全的,现在是新社会,人们的思想都好着呢,再说我身上又没有金子银子,还怕人抢劫?” 胡为强再不说话,按照周银芝的指示拿洗澡盆准备洗澡。 周银芝感到不说自己的去向不合适,告诉说:“细妹的女儿病了,叫我为她赏鬼。” 胡为强信以为真,说:“那你也要隐蔽点,不要让人看见了,还说我们搞封建迷信。” “这个我知道的,你就不要操心了。你洗澡,我走了。” 摸着黑,周银芝在房间里拿了一只篾箩,走出房门,又对着厨房说:“记得关大门。” 月亮像个大银盘,挂在遥远的天空。群星在月亮的照护下,闪动着身影。皎洁的月光从无边无际的天际倾泻下来,撒在铜牛铃的田野上、山坡上,阴暗的地方,似乎有鬼,明亮的地方,似乎很安全。昆虫从四面八方唱着歌,渲染寂静的夜空,似乎只有他们证明地球此刻还在呼吸。 新河是村子东面紧靠小河的一大块水田,在文可思家的北面。这里,月光从南面射过来,被文可思家后面的小山挡住,阴阴暗暗一大片。 还没有到田边,周银芝就看见稻田里人影绰绰、恍恍惚惚。路上,隐约看见有人正在向这边走来。周银芝手里拿着一只篾箩,急忙往新河田块赶去。 整个铜牛铃,女社员也就二十三人,没有来的恐怕是少数。新河田块也不大,只有四亩左右,成梯形,大小也有七八块,弯弯地,从这边山脚到那边山脚,靠里面一个泉水洞灌溉。 黑忽忽的人影分布在各个田里,轻微地活动,隐约可见他们的手在谷穗上动弹。 曾细妹眼睛亮,看见周银芝来了,赶紧从田间跑过来,小声说:“银芝嫂,到田中间去,把谷穗撤下就行了。” 周银芝已经在摞谷穗了,边听曾细妹说话,手也不停止摞谷子。自己来的晚,生怕比别人摞的少。听见曾细妹说扯谷穗,回说:“扯谷穗不怕人怀疑么?” 摞谷穗,就是用手抓住谷穗,用力往回拉,这样,谷穗上的谷子就脱离谷穗。曾细妹说的,是把谷穗连同长在谷穗上的谷子一起扯出稻子根部。 “摞谷子恰恰让人怀疑,你想,明天肯定被人发现的,一看谷子从谷穗上飞了,光留下穗子,不是人干的是谁干的?我们这新河田块靠近山林,我们在田间乱搞一气,还不说是野猪糟蹋的?” 原来这样,周银芝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嗯,对,你说的对,我去中间扯谷穗。” 因为这新河的田块是泉水灌溉的,泉水不容易控制,总有水从山脚下渗进田里,加上前面的山体遮挡一部分阳光,所以,虽然要收割的时节,这里田间还有不少水。要是其他的地方,到了快收割的时候,都会把田间的水放尽,好方便收割。 曾细妹交代清楚,赶紧返回田间摞谷子。周银芝穿着布鞋,也没有想到田间有水,咚地一声就踏进田间。 扯下几根谷穗,打算移动脚再扯,一抬脚,发现鞋子被田间的泥水吸住了,只光着脚抬了出来。 布鞋也是很珍贵的,再说,留下鞋子在田里,日后被人拿出来一看,难保没有人认出来。周银芝放下篾箩,一手扶着箩,一手去泥巴里抠鞋子。 80、月光满地人满田 把鞋子抠出来,周银芝干脆把鞋子送到田埂上,赤脚返回田间。果然利索不少。 “大家多扯点,回家一起分。”不远出,传来曾细妹的声音。 “怎么还要集中分配的?”周银芝心中咕哝,一边扯,一往曾细妹方向挪动。 田野里,黑忽忽的,女社员都在用心忙碌,时不是传来嬉笑和说话的声音。大多是议论这次偷粮分粮的话题。 “怎么男都不来,只派我们妇女来……” “我们妇女不怕批评,批评几句也无所谓,男人的面子大,被人批评了就没有面子了。” “还不是怕批斗,我们妇女批斗的机会少。” “当心明天就批斗你。” “批斗我你还跑的脱?要你陪伴我——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 “嘻嘻,……你想……” “我们又没有拿别人的东西,偷的也是自己做出来,自己偷自己的东西,这也犯法么?” “什么自己的东西?没有听说现在都是集体的么?” …… 周银芝挨到了曾细妹的身边,小声问:“我们这样把谷子弄回家,都不怕么?” “怕什么,你没有听人说,自己偷自己做的庄稼不算偷么?”曾细妹不以为然,口气轻松。 “说是说自己的庄稼,可是也是小队的,按照政策应该收割了再分配的。”周银芝还是担心的。 “小队的小队的,银芝嫂,你还没有听说,今年晚稻统治到大队去了。” 刚才在家里听胡为强说也是今年的晚稻统一到大队,这消息果然是真的? “你听谁说的?”周银芝问。 “听谁说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大家都这么私下议论。管他那么多,无论是不是大队统治,我们把谷子弄回家总是保险的。” 这话题就到此完了,再说,还是这样。总之一句话,这稻子是自己做的,自己拿回家也错不了哪里去。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这谷子拿回家还要交给小队统一分配么?”周银芝想到另一个根本问题。 “当然是这样的,你以为各人弄各人得呀。”曾细妹解惑,“你想想,如果各人弄各人得,那还不都枪起来了?枪起来了,必定有意见的。这样一闹,还不暴露了?最后就是大队来处理我们了。我们这是小集体,在我们这个小集体里,是要公道分配的。” 没有想到曾细妹如此有学问。周银芝说:“那谁主持分配?你呀?” “无论谁分配都一样的,大家一起做,一起分,没有区别。” “那你说按照什么原则分配?是按人口,还是按照劳力,还是按照今天各个人的效率?” “这个我也不知道,等下回家大家再议论怎么分好就怎么分。” “这事情胡映田知道不?我们躲避分配不通过干部干部肯不肯?” “这事情怎么能让他知道,他是干部,知道了,就把这谷子全部没收了,按我们还分个屁。” 这话确乎实在。其次,怎么分的问题也是很重要的。周银芝不想许多,反正大家怎么样,自己就怎么样,不吃亏就是了。 心中的疑惑基本上解开了,周银芝一心扯谷穗,生怕自己比别人扯的少,无论是按照效率、人口、还平均分配,到时候自然有着落。 这边妇女社员们干的热火朝天、希望满怀,不提。 再说胡为强在家里洗澡好了,以为周银芝去帮助曾细妹赏鬼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回家,也不睡觉,干脆就在厨房里等。生怕周银芝回来没有热水洗澡,就坐在炉灶门口烧火。 过了许久,却不见周银芝回家,回想刚才两个妇女在厨房里咕哝咕哝的,也不象是真的赏鬼。再说,就是真的赏鬼,也应该回来了。心中不踏实,就对母亲朱三兰说了声,出门往曾细妹家里来。 曾细妹的家也不远,出了门,往东走过两块菜地,再转过屋脚就到了。 因为有月光,胡为强站在不远处就可以看见曾细妹家的大门关着的。胡为强心中一咯噔,这周银芝怕不是跟曾细妹去赏鬼了。因为从来赏鬼的活动,是主家的门开着的,出去赏鬼的两个妇女拿了几盛饭和肉的碗及其鬼纸,到认为鬼主居住的地方,把碗拿出来,烧了香,叩首,嘴巴上还小声说着要鬼开恩的话。然后,把碗收起来,往回家。一边走,一边对鬼说出要保护人的姓名和内容,在家接待的人,则是应声接待鬼的到来。 这些,胡为强是清楚的,自己家里几个孩子伤风感冒、头脑发烧,就很多次做过赏鬼的活动。 因此,当胡为强看见曾细妹家的大门关闭着,判断周银芝一定不是出来赏鬼。 那么,既然是曾细妹把周银芝叫出来的,曾细妹一定知道周银芝去了哪里。 要想问曾细妹,此刻就只有到她窗户下去叫了。夜深人静的,一个男人去敲窗户叫女人,这是极端不礼貌的行为,往往被人看成是爬灰的信号。 这个,胡为强是自然不做的。自己活到快五十岁了,除了自己的老婆,其他的女人还不知道味道有什么不同。在别人的眼睛里,我胡为强是个本分老实受人尊重的人,在青春年少的时候没有爬灰之行为,切不可今晚被人怀疑了。 可是,怎么找到周银芝呢?周银芝会到哪里去呢? 站在原地想了良久,胡为强还是计无所出。 81、同居做梦梦几样 这个曾细妹,胆子大的恨,什么话都敢说,是个思想落后份子,周银芝跟了她,准不做好事。自己贫下中农,还是共产党员,有责任制止她们的错误行为。 努力回忆刚才她们说话的内容,只记得几个字,似乎说你不要错过机会。不要错过机会?什么机会?周银芝说白天有人说去摞谷子,还说等下去田里看看。嗯,准是去做那见人不得的勾当去了。 胡为强一心惊,走到村子前面望。田野里一片寂静,金黄的稻子在月光下规规矩矩、安安分分,就像幼稚园的小姑娘在等妈妈接自己回家呢。 看不见一个人,只有无处不在的月光和月光制造的无处不在的阴暗。狗们偶尔叫声,从村子里传出来,有气无力。 村子前面有一条路比较宽,胡为强从中穿过,再往西走。走到西边的山脚下,又往东走。走到东边尽头,还是没有发现人。 无意间望向新河,新河与村口的田块其实是相连的,只是山嘴伸出来,里面的又黑,看不清楚。 无奈之下,胡为强只得返回。 这边,女社员们先后扯满了自己带来的箩筐,来到田埂上。周银芝不甘示弱,也扯满了篾箩。 有人问:“细妹,还弄不弄?” “依据我看,今天就弄这么多。你想,野猪一个晚上也不弄糟蹋太多,被人怀疑了,恐怕以后就难再弄了。留着机会,我们以后再弄。 妇女们你一言我一语商量一阵,认为今晚到此结束比较合适,就按照曾细妹的意见办。 又谈到去哪里分谷子的问题。这个问题很敏感,万一东窗事发,就会有被扣上窝藏罪犯的嫌疑。 有说就在这田埂上分,有说到祠堂去分。在田埂上分,又没有称,要人回家拿称。至于说到祠堂里称,很不现实。这么大的动作,一定被人发现。到时候,就当场抓获了。 周银芝说:“怎么办?只有回家拿称在这里分了。谁家里有称?” 有称的人也不多,几个家里有称的也不做声,意思是不愿意去拿了。 僵持片刻,曾细妹说:“我看还是不要回家拿称了,就到我家去分吧。” 曾细妹自告奋勇的行为,让所有参加这次活动的妇女视为女英雄,纷纷叫好。 “呐,到曾细妹家去我们都很高兴,”周银芝说,“不过,万一出事了,大家可不能让她一个人担当着,都要出来保护她。” 众人又纷纷说这是当然的,难道还有人这么没有良心,就看着曾细妹一人危险不救了? 这样商定,一同回家。 来到曾细妹家,已经凌晨两点。众人站在堂屋中等,曾细妹点亮菜油灯,拿来称,说:“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怎么分?是按照人均分,还是按照谁的谷子多少分?” 对于这个问题,家里人多的,就说按照人均分比较合理。家中人少的,就说按照今晚参加的人均分配。也有人说,社会主义的意思是按劳分配,要说,今晚谁弄的谷子多,谁就该分的多。 莫衷一是,难以定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最后,曾细妹说:“大家不要吵,听我说几句。今天晚上,我们是偷偷摸摸的行为,不是光明正大的。所以,说些白天的话就没有必要了。就这么多谷子,要说按照人口分,我在这里的人全家都加起来,恐怕也有一百好几十人。怎么分?怎么算账?显然不现实的。今晚有的人家里有两人或者三人,一人的多。要说,这谷子就是咱们社员们的,谁说新河的谷子是可以枪赢为上的?所以说,这个次分粮,按照今晚的人头分也不合适。再说,谁的功劳大,谁得的粮食多,这个我也不好。你想想,我们这是合伙的事业,人家梁山好汉也讲义气,我们就不能讲讲义气?依据我看,今晚这粮食分配,就按照每家均分。大家有什么意见,也就今晚一次,好合好散,以后各走各的路。” 这一席话说完,满屋子的人鸦雀无声。 “说什么呢,细妹,”半晌,周银芝笑说,“大家好不容易走到一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不要伤了和气。我看,就依细妹的意思办。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以后再这样。” 过了片刻,有人开口同意。 先后纷纷表态认同,分配开始。 一共二十一人,每人分得二十三斤谷子。 众人喜笑颜开,准备分散回家,曾细妹说:“大家回家后,最好不要让男人知道,家中其他的人,尽量隐瞒,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众人一齐允诺,纷纷摸回家去。 周银芝到了门口,门是关着的,就把谷子放在柴堆下面,呼叫胡为强打门。 胡为强正在炉灶门口瞌睡,听见周银芝叫,起身开门放进周银芝,问:“你刚才去了哪里?” “不是告诉你了么?去帮助细妹赏鬼呢。”周银芝边说,边走进厨房。 胡为强关上门,跟进厨房,又问:“你该不是去弄谷子去了吧?” 周银芝一边准备洗澡,一边说:“你还没有睡觉?” “你没有回,我怎么睡觉。我不烧火,你回来就没有水洗了。” “那现在我回了,你去睡觉。” 胡为强也不再追问,就去睡了,心想,老婆回来也没有看见谷子,应该不是去偷谷子去了。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老婆不肯说就算了。 周银芝生怕谷子放在外面被人拿去了,等胡为强睡觉了,赶紧打开大门把篾箩提了进门,就放在堂屋,等洗澡了,胡为强睡着了,再收藏起来。 偏偏胡为强在床上睡觉突然想起最近几天牛很累,起来给草牛吃。走到堂屋,堂屋里一片漆黑。自家的堂屋是熟悉的,胡为强凭借印象大步走去开门,突然脚被一拌差点摔跤了。 伸手一摸,摸到一只篾箩。奇怪,怎么有篾箩在堂屋中央?嗯,应该是周银芝放在这里的。胡为强弯下腰,伸手再摸,摸进篾箩里面。 这一摸,就摸到了篾箩里有半箩谷子。 还不是偷谷子来! 胡为强也不支声,上床去睡觉了。 周银芝一心在厨房洗澡,也不知道胡为强已经抓赃了。洗澡后,把谷子提到里间,上床睡觉。 “你几个人一起做的?”胡为强一人睡一头,周银芝带小儿子睡一头,轻声问。 周银芝吓的一跳,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放在堂屋我看见的。” 看见了就看见了,自己的男人,还有什么怕的。周银芝说:“好多人,小队里几乎每家都去了一个妇女。” “在哪里弄的,我去了村外面,怎么没有看见你们?” “在新河那边呢,你怎么看的见?噢,你怎么去哪里了?” “我看你那么久没有回,就去找你哦。” “谁叫你去找,说了我有事情的。” “谁叫你们去的?”胡为强严肃地问。 “什么谁叫我去的,大家一起去的。”周银芝有点不耐烦了,“说你不要问,你还要问,知道了有什么好的?” 这些女人,平时劳动就不积极,做这样的事情半夜也起来。谷子明明说好了是统一收割统一分配的,怎么又偷起来了。现在老婆生气了,说什么也没有用。胡为强不再做声,睡觉了。 周银芝一时兴起,又刚刚洗澡,今晚又丰收了,男人不高兴,就别下儿子钻到胡为强一头。贴着胡为强的背,周银芝推了推胡为强,同时伸手去摸护胡为强那根软肉棒。 “做什么,我要睡觉。”胡为强已经睡着,惊醒过来,发现周银芝做小动作,没有兴致,不仅推辞。 “什么要睡觉,你都一个月没有碰我了。”周银芝嗔怪说,手拿着软物揉捏。 “白天做事这么累,怎么有精力……”胡为强解释。 “总是说没有力气,还不是没有吃好才这样的。人家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弄了谷子回来,就还不高兴。” “我不是不高兴,你这行为不对,公家的东西我们不能拿。” “什么不能拿?你不拿别人拿。你把自己当成大公无私的共产党员,可是别人共产党都做什么?你也不醒悟。你看那胡映田,年纪与你差不多,你看他身子那么健壮,比你好,老婆又怀孕呢,自己的老婆还不够,还运用手中的权力总是打我们妇女的主意。还不是吃的比我们好的原因?别人说你老实,你就是不耍滑头。人善被人欺负,你也不进步。” “人还是活本分命的好,我们只管自己,不管别人。” 说着说着,周银芝惊喜地感到,胡为强那软软的肉棒子也硬了不少。连忙推胡为强,娇羞说:“你还不动呢。” 晚上睡的晚,明天还要上工,胡为强本不想做,现在被老婆弄到上火的程度,不做也不行了。翻转身,压在周银芝的身上做了起来。 上下动了二十多次,坚持不住,放出精华,算是完成了任务。 次日,胡为强思想混乱,做事情注意力不集中,不但因为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又做了那事情,而且因为知道小队里妇女偷小队的谷子,自己是不因为自己是共产党员要揭发检举。 胡映田看见胡为强这样子,笑说:“强哥,昨天晚上做什么呢?与嫂子做事情了呀?” 心思被人戳穿了一半,胡为强脸红了一大半,小声说:“哪里,晚上没有睡好。” “呵呵,晚上没有睡好,做贼去呀?”胡映田开玩笑说。 呀,莫非他胡映田知道昨晚谷子被偷的事情?党的政策,一向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万一查出来妇女偷的,自己知道不说也是有责任的。 “做什么贼哟,我为人你还不知道么?”胡为强笑说。 “呵呵,我怎么不知道强哥,说说玩呢。”胡映田笑说,“我们都是共产党员,什么事情都应该以身作则,强哥的责任心强,这个谁不知道。” 说了几句,胡映田就不再说了。相安无事。 晚上吃了晚饭,胡为强心思重重,又生怕晚上周银芝又跟着那些妇女去偷谷子,就跑到胡映田家汇报。 胡映田见胡为强上门找自己,笑问:“强哥,你有什么事情么?” “映田,来,小队办公室去,我有事情对你说。”胡为强几分神秘地说。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非要到办公室去说?”胡映田说,“等下都去记工分的,人好多,还不如在我家说。” 这么着,胡为强就同意了。 来到胡映田的房间里,胡为强压底声音:“映田,你知道我们小队里的稻子有损失了么?” “有什么损失?还没有收割呢?怎么有损失?”胡映田感到奇怪。 “新河那边的稻田你去看了么?” “这两天没有去,怎么了?” “呵呵,你没有去……我听说……我今天在那里赶牛,看见稻田里的稻子似乎被人糟蹋了?” “强哥怎么说这话,稻子怎么会有人糟蹋,许是野猪踩踏了,难道那个地主敢于搞破坏?” 这个傻瓜,是不是揭发有人偷了稻子。自己做这个小队长也不容易,一方面要让群众得到实惠,一方面又要讨好上级。这次晚稻统一到大队,全大队均分,自己也是听说的,社员们也有人知道,偷点回来分了,也不好追究。只要大队乡政府不追究,自己打开一只眼闭一只眼睛也就算了。 “肯定不是野猪,野猪糟蹋的,不是那个样子。倒像是人干的。”胡为强生怕胡映田不重视,一心想说清楚。 82、用心红薯要养猪 这次晚稻集中到大队分配,罗义江在小队队长会议上透露了消息,也没有着重强调暂时封锁消息。最近,很多社员反映胡映田利用权力沾小队的光,家中吃的总是比别人好,还说胡映田喜欢爬灰,好几个小队的媳妇都被他爬了。社员们议论纷纷,胡映田也略有所闻,心中未免担心社员们把自己告状到大队和乡里。这次晚稻集中,胡映田打算让社员们偷些粮食,也好为社员们们做点好事,积点福。希望社员们们得到实惠,就感恩自己,说自己照顾自己的乡亲,原谅自己爬灰和贪污的事情。这样,自己的小队就可以做下去了。 可是,这胡为强却来向自己汇报情况。不汇报,自己也就算了,以后发现了问题再处理,现在汇报了,就不得不处理了。如果不处理,被上级知道了,还说自己纵容社员们偷谷子。 “那好,我明天去看看。”胡映田搪塞着,还想阻止,“只怕是野猪弄的。要说,人怎么会弄谷子。” 胡为强焦急地说:“只怕今天晚上还有人偷呢,这样,集体的损失就大了。我做为一名共产党员,有义务向队长汇报这件事情。” 那里有这样的傻瓜,胡映田暗笑了一回,笑说:“嗯,强哥你说的对,我们共产党员,应该爱护集体的粮食,看见有损害集体利益的事情应该制止。要不,我今晚还有事情,你到田畈上去巡视巡视。” 既然这个傻瓜这么傻,就让他去当面揭发,得罪社员的是他,自己就没事了。 “嗯,那我今晚就去巡视了。” 胡为强满怀高兴和名誉感,走了。 再说国庆节后,一时间没有什么政治任务,胡天健就在学校里上课。 不久前来了新书,不过数量很少,全校初一二十三人,只有十套书,初二十八人,也是十套书。基本上是两个人共用一本书。 初二的书,无论什么科目,对于胡天健来说,无异与高中生去学习小学生的课本。坐在破旧的教室里,很不自由。再说,以前参加社会实践活动,吃的都是好伙食,也不用吃自己的,而且还有人对自己点头哈腰的,更别说有美女可以骚扰了。因此,胡天健确乎很不爽快。 还有一件事情让胡天健不爽快,那就是因为缺乏政治活动,与温兰娟单独相处的机会几乎就没有了。为了获得温存的机会,温兰娟想方设法制造机会与胡天健交欢,奈何没有更多的借口,又怕穿帮,未免小心翼翼,不得几次成功。 胡天健却无意与温兰娟保持频繁的肉体关系,主要嫌弃她身体不鲜嫩,总是回忆与美女文可思的滋味,也想着王君鹅。至于丁南香,胡天健也想,只可惜丁南香还在读书,万一把她做了,怀孕就麻烦了。再说,在学校里机会也很难。 红薯还没有大量的收获,看护工作是否进行,还是未知。晚稻是谷子,不比玉米和大豆,在干部们的眼里,偷盗的可能性不大,还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因此,一时乡政府还没有给学校任务。 再说周全信心中对于胡天健的戒心一直没有放松,总想找机会让胡天健难堪。上课的时候,看见胡天健不认真,而且从来也不要书,把书给别的同学看。周全信心中高兴,还在班上表扬胡天健,说胡天健思想好,关心别人,优秀的品质是同学们学习的榜样。胡天健也乐意听这样的表扬,周全信看见他沉浸在荣誉之中,自然是喜欢。这小子,看你不要书,考试的时候叫白卷吧。 而且,周全信通过自己的观察,发现温兰娟与胡天健的关系不一般,预感到他们的暧昧关系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心中也是高兴,怂恿他们俩个接触。这小子,与女老师那么勾搭勾搭的,希望他把这温兰娟爬了,到时候看他怎么面对这个社会主义世界。 这日,方果亲来学校,通知周全信说,丁祥福叫去开会,丁祥福对两个老师交代一声,就走了。 来带乡政府,丁祥福在二楼会议室接见了周全信。 会议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开会就不是了,应该叫单独召见。 周全信坐在会议室中间的桌子前面,必恭必敬地等候丁祥福指示。 这个丁祥福,单独叫自己来做什么?是不是又有抓右派的任务?总不是批评自己吧? 周全信坐在主席的位子上,望着周全信,说:“周校长,今天我叫你来,是说有关组织学生支援生产的事情。” 周全信心中快活了许多,看样子,今天不是批评自己。学生支援生产劳动,本来就是经常的事情,自己就带着学生劳动就是,虽然没有上课舒服,在田地里劳动,又有派饭,没有什么难的。 “你们学校到目前为止,开展了什么劳动的课程?”丁祥福问。 “噢,……学校目前在学校旁边开荒了一块地,学生们利用课余时间种菜……” 知道这个回答可能令丁祥福不满意,可是,最近也没有接到什么任务,学校里想要几分田地,还没有与红旗大队谈好。 “嗯,你们学生也有将近四十人,应该有所作为。毛主席说过,学生也要参加生产实践,不能让学生不懂农业生产。上次申请从红旗大队要田地,那边还没有商量好。我们这边,也不能等。当前,晚稻正在收割,红薯马上就要大量收获了。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就是红薯藤怎么处理?红薯是集体的,因此,红薯藤也是集体的,不能分给社员们养猪。政府已经就这个问题召开各个大队的支书开会了,就是准备开办养猪场。我想,你们学校称这个机会,也要办个养猪场。你有什么想法?” “我们学校坚决支持政府的英明决定!”周全信即刻回答,声音洪亮饱满,腰板挺直。 问我有什么想法,我一个学校的校长,敢有想法?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接受这个任务?” 还以为是问自己有什么意见呢,还是问自己怎么落实这个任务。周全信低头想了想,说:“养猪场,要先做猪栏。这个……是丁书记您指示人去做呢,还是我去找大队支书商量派人做……”周全信说时,一脸的谄媚。 “嗯,你这话也是实际问题。”丁祥福想了想,说,“嗯,那这样,这几天,我很忙,恐怕没有时间,就你自己去叫红旗大队的支书派人做了猪圈。等下,我写张条子你带去。” 说着,就要起身去写字条。 “丁书记,还有……”周全信紧跟着说。 “还有什么?” “猪圈做好了,就要猪崽子,这猪崽子……” “嗯,猪崽子的事情也是实际问题,回头我再开会布置。” “丁书记所说的红薯藤……应该就是猪吃的……,我们还要去各个大队挑红薯藤么?” “红薯藤是下一步的事情,”丁祥福有点不耐烦了,“现在你的任务,就是把猪圈建设好,安排好人,预计养猪的规模……嗯,你准备养猪多少?或者说你能养猪多少?能完成多少养猪的任务?” “这个……”这个任务也太突然,自己也从来没有养猪,不知道怎么回答,说多了,只怕养不来,说少了,又怕责怪自己不积极。周全信支吾一次。 “一个学生养一头猪怎么样?”丁祥福心想,农民一家人,还要上工,也养猪一头,学生不上工,应该三人养猪一头差不多。 对于养猪,周全信虽然没有养,可是老婆养猪自己还是知道的。养猪主要的是要吃的,还有就是挑猪粪,给猪吃也要不少时间,要煮熟猪食。这几样,都是问题。学生要读书,年纪小,对于养猪没有经验,三个人养猪一头,学校有四十多学生,就要养猪十多头。只怕难以养好。万一养不好,责任又是自己的。眼前丁祥福瞎说,不答应还说自己不接受任务,不配合政府做好生产工作。 “我们学校现有学生四十七人,按照丁书记的指示,就是要养十五头……” “嗯,就是这样,你觉得如何?” “好,就按照丁书记的指示,我们中学就养十五头。”周全信再次表示赞成。 几个主要的问题说好了,丁祥福就写了一张字条交给周全信。 周全信拿了字条准备走,丁祥福又问:“养猪主要是锻炼学生的劳动技能,培养学生参加生产实践的能力,你在指导的同时,要注重放手让学生去做。这次养猪,你要组织好学生。你打算安排谁做养猪的带头人呢?” 养猪这么臭,再说任务这么重,风险也很大,带头的学生就惨了。周全信想都没有想,脱口而出:“我准备让胡天健负责这个光荣的任务!” 83 强人还有强人在 “嗯,你这个考虑也好,胡天健这个学生,政治觉悟高,能力比较强,就让他负责养猪的事情。”这个学生,为自己把丁老五摆平了,不动声色,又把单干户丁木林转化了,可谓一箭双雕。眼下各种任务繁多,没有几个能力强的人推行决策,就不好向上级交代。 说完,周全信拿了字条,返回学校。 当日晚上,因为节约煤油,也不自习课,学生们吃了晚饭,就在学校周围玩耍。胡天健正在东边山脚下的泉水沟了洗脚。 周全信从后门出来,喊:“胡天健,你来我办公室!” 胡天健忙从水沟里起来,赶往周全信的办公室。 看胡天健这傻样子,上课不听讲,也不要书,现在就让他专门与猪打交道。周全信奸笑着,说:“胡天健,今天我在乡政府接受了一个任务,丁书记指示我们学校办个养猪场,规模在十五头左右。我看你工作能力强,政治觉悟高,准备把这个任务交给你负责,你有没有信心?” 丁祥福钦定的,自己也不可以翻版。现在以自己的名义布置任务,做的好,胡天健这小子就会记得自己的恩情,做不好,那丁祥福也怪不得我周全信。 有没有信心?这是命令,能说没有信心?胡天健一听说养猪,就想起了猪粪的臭气,可是别无选择。 “有信心!”胡天健大声回答。 “我们全校有学生四十七人,具体怎么分工,自己拿主意。喂食、准备食料、打扫卫生,这样三个环节,是养猪的基本环节。你造一个表格,制定一个计划,然后给我看看。我这边,马上就要开工建设猪圈。猪圈做好了,就要开始养猪了。有什么问题,你与同学们商量,请教温兰娟老师,也可以问我。” “嗯,我保证完成任务!”胡天健又是激昂地回答。 胡天健离开办公室,思索着养猪的对策,综合考虑制定安排值班人员,询问养猪的基本套路。不提。 再说胡为强得到胡映田的鼓舞,当日晚上就在田畈上巡逻。以曾细妹为首的妇女社员们再次进行偷盗活动。 这次,曾细妹把目标定在西面的山脚下。 白天,群妇女社员在中堂山烧火粪,叽叽呱呱商量好,晚上一点多钟出发,到西面山脚下集合。 因为有昨天晚上的配合,这天晚上就不用曾细妹去通知。一点刚过,曾细妹就来到西山脚,忙着拉谷穗。 渐渐,来的人多起来,彼此心照不宣,即刻投入到紧张的劳动之中。 按照白天的约定,西山脚的田块不比新河,这地方比较开阔,野猪活动稀少。因此,在这里,掩耳盗铃的策略,就是相对整齐地割下谷穗,以便让人感到是牛吃的假象。 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众人想出用镰刀收割谷穗的办法,这样,既可以像是牛吃的,效果也快很多。 这样一来,时间不多,篾箩纷纷装了一半。 却说胡为强生怕周银芝再去,奈何平时惧怕周银芝,也不敢说。洗澡以后,独自去巡逻去了。反正也不是周银芝一人偷谷子,抓住了,自己大义灭亲,应该保护周银芝是没有问题的。 周银芝也不知道胡为强做什么去了,半夜里起来,把小儿子送给朱三兰,就拿了篾箩往目的地赶去。 来到西面山脚,看见群人热火朝天地在干活,也不说话,急忙加入其中。 却说胡为强在新河蹲守了四个小时,已经到了两点多钟,却不见有盗贼出现。难道她们改邪归正了,今晚不偷了?这个也很可能,说不她们怕了。 这样一想,就往回走。走到河边的一棵大柳树下,突然看见下面有个人影子。 这么晚了,这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呵呵,偷盗谷子的。怎么,今天晚上打游击了?分散盗窃了? 那人似乎也看见了胡为强,蹲下身子隐蔽在稻田里。奈何稻田的谷杆子矮,这人蹲在里面,整个一个漆黑的团。 “谁?”胡为强问。 那人没有做声。 “谁,你不说,我就下去了。”说着,胡为强就往田里走。 那人一看,即刻起身,反着胡为强的方向跑。 “你不要跑!再跑,我就喊人了!”胡为强厉声喊叫,声音沉稳威严,但不洪亮。给这人一点面子,喊起来,把社员们喊过来了,面子上就难过了。 那人听见这么一说,心中害怕,停止了下面。 胡为强走过去一看,是方春花。 方春花乃是红光大队的人,也就是政府做在的大队,年纪二十九岁,有女儿五人。平时劳动也能干、积极,工分底子比较高,7分8,是妇女中最高的档次。昨天晚上数她的谷子扯的多,怕是有五十多斤。对于曾细妹当时的均分分配方式,方春花很不满意,也没有做声。白天大家在一起议论,她也知道。晚上,她心想自己单独割谷子,以为自己效率高,应该比别人得到的多,就一个人来柳树下来了。现在被胡为强抓获,心中大为叫苦,只恨自己没有跟大伙一起去,弄的自己一人被抓。 “强哥,你就放了我吧……”方春花哀求。 “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我奉命巡逻,怎么能随便放了你。”胡为强不肯。 方春花乱了方寸,往胡为强的身上挨,企图用色相求的同情:“强哥,我就这一次,你就放过我咯。” 谁知道胡为强不为色动,后退一步,说:“春花,你要正经点。今晚你做了这事,放过你是不可能的。你现在就跟我去见胡映田队长,看他怎么处理……” “胡为强,你不要在我这里假正经。”方春花见软的不行,即刻来了硬的,“你家媳妇周银芝不也偷了谷子?你不要说你不知道。昨天晚上她把谷子拿回家,你敢说你不知道么?对自己马列,对别人自由,别以为你是共产党员我就怕你了。去也没有关系,今晚做贼的人不只我一人,你媳妇周银芝也在西山脚偷盗呢,要去,就一起去!” 84、猪不合作人奈何 这招还真厉害,胡为强听了,马上泄气许多,口气缓和了,说:“那好,我也不包庇家人,你带我去抓。” “我带你去抓,你自己不会去么?”方春花反问,“你又不是新媳妇。” 这个说的也是,西山脚是自己小队的田块,怎么不会走。胡为强说:“那好,我自己去。你在这里等。” “我凭借什么在这里等,你走我就回家。”方春花毫不示弱。 胡为强没有办法,说:“那好,你回家,这谷子留下。” “谷子也不留下,她们都拿队上去了,我也拿队上去。现在,我拿回家。” 碰到这个女人,胡为强彻底失败了,也不说话,转身走了。 这边,众女社员在曾细妹的领导下丰收在望,准备满载而归。大家都在嬉笑着盘算着今晚能分多少谷子,却看见有人往这边走来。 “大家躲避起来——”曾细妹小声吩咐。 众人一听,纷纷拿了箩筐蹲在稻田里,有的则是往菜地里跑。 胡为强早就看见这边的人群,也不怕她们躲避的紧,直接走了过来。 妇女们屏息凝视,微微颤抖,逃跑无路,只有等待束手就擒。 走近了,周银芝首先认出是胡为强,胆子大了起来,心中暗骂。再近了,曾细妹也认出了是胡为强,其他人也有认出,小声议论:“是胡为强,不怕了,呵呵,他媳妇也在呢。” “该不是来为我们挑谷子的吧?” 一时间,众女社员担心害怕的情绪一扫而光。 此刻还不出去等到什么时候?周银芝准备站起来说话。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距离十多米的时候,胡为强站住,问。 周银芝站起来,严厉地问:“你来做什么?” 这时候,众妇女纷纷站起来。 “你……你们……做什么?”一下子二十多人站在稻田里,胡为强大为震惊。 “我说还是谁,原来是强哥。”曾细妹笑说,“你来的正好,银芝嫂得不动,你帮助她驮回去。” 好笑,自己来抓贼,反而被贼要使用。胡为强说:“我……我是来……你们……”抓字说不出口了。 “什么你们我们的。强哥说什么嘛?”曾细妹笑问。 “你们做这事情,是破坏集体财物的行为,不合适吧?”胡为强镇定下来。 “有什么不合适?”曾细妹反问,“我们自己种的谷子,大家都有份。今晚我们这些妇女社员,基本上每家都有,有什么不合适的?难道拿到大队去交给别人就合适?” “这是国家的政策,我们是贫下中农,要爱护合作社的利益……”胡为强教育起来。 “国家的政策我们知道,我们贫下中农没有饭吃,总不能叫我们空肚子爱护合作社的利益。”说着,曾细妹转向周银芝,“银芝嫂,你看这咱办?” 本来,周银芝在胡为强的面前是有绝对的权威的,但是,现在看见自己的男人被曾细妹批评,所以也不帮助曾细妹,说:“叫他也难,也是一个共产党员,有的事情不做也不好向党的上级交代。” “银芝嫂子说的也对,强哥也有强哥的难处。”曾细妹转的也快,“今晚的事情,强哥要怎么样,我们也没有意见。现在也很晚了,鸡叫了一片,明天还要上工,我们回家去。” 说完,带头驮起篾箩向村子里走去。 众人看见曾细妹带头走了,纷纷或驮或搂,抗起箩筐,跟在后面走了。 等众妇女走完,胡为强也跟在后面回家了。 回到家里,胡为强也很矛盾,不知道告发还是不告发。闷想着,不等分谷子的周银芝回家,睡了。 却说胡天健接受了养猪的任务后,把学生分成六组,每组八人,准备每组负责养猪三头。准备食物、喂食、卫生等几个环节具体落实到人。只是纸上谈兵,终觉得缺乏经验。于是找到周全信,请示回家学习养猪的知识。 周全信自然是很高兴,这小子不认真学习,醉心社会事物,最终荒废学业指日可待,便爽快地答应了。 这样,胡天健就回到了家里。 正好,胡为强告诉胡天健,胡铃后天就要出嫁,不用再请假了,就在家里送姐姐出嫁。 胡铃怀孕的事情,胡天健是知道的,也不知道是谁做的这缺德的事情,自然也不好问。看胡铃的肚子,也看不出怀孕的样子,胡铃就要出嫁了,脸上可以看出欢快的表情。 父母和哥哥姐姐都上工去了,小妹胡琴和小弟胡金狗也上学去了,家中只有三岁的小弟胡金木和奶奶朱三兰。 自己这次回家的任务,是学习养猪。因为是学校派来的,胡为强也不说耽搁学业,就让胡天健自己学习。 半上午,朱三兰忙完手中的家务,对胡天健说:“健儿,你要学习养猪,我带你去看看我们自家的猪。” “好呀,奶奶。” 朱三兰从厨房外面提来一只木桶,说:“呐,这就是潲桶,用来喂猪的。” 胡天健一看,只见潲桶里浑浊的水面上漂浮着几颗菜叶。 “奶奶,这潲水里面是什么呀,怎么这么浑浊?” “里面是洗碗水和淘米水。再有,就是菜叶。” “哦,那还要加什么给猪吃呢?” “往年,家里粮食比较充足的时候,淘米水就多,洗碗的时候,有油星,有时候,还有吃剩下的饭渣和其他的食物的渣子。今年困难,人都没有吃的,哪里有饭渣子和油星。”朱三兰不回答胡天健的提问,解释潲水。 说完,朱三兰从潲桶里拿出一只木头做的瓢,去了房间。稍后返回。 “你看,这是糠。”朱三兰指着木瓢说。 胡天健一看,木瓢里有一小碗土黄色的皮粉状物体。这物体,胡天健上次在冢米的时候见过的,就是谷壳。 “奶奶,这个我知道,就是谷壳,上次我见过的。平时我也见过你放这谷壳猪吃。” “谷壳可是好东西,猪吃了长剽。只可惜太少了。你想想,这谷壳里面自然有大米的粉末在里面,人吃大米的,猪吃了那有不长的道理?” “奶奶说的对,谷壳确实有营养的。” 说着,朱三兰把木瓢浸如潲水中,接着搅动,米糠就漂浮在潲水上面。潲水更加浑浊了。 朱三兰提起潲桶,要去猪圈。胡天健接过来,说:“奶奶,我来提。” 胡天健一提,潲桶提手上黏糊糊的,胡天健的手上沾满了潲水,恶心死了。 朱三兰在前头走,站在猪圈门前。 胡天健放下潲桶,朱三兰从里面拿出木瓢,揭开猪圈门前一个大瓦罐。一股臭气冲出来,刺鼻。 一看,里面黑糊糊的,胡天健问:“奶奶,这么臭气熏天的东西是什么呀?” “草,这是野草,猪吃的野草。” 说着,朱三兰拿木瓢伸进去挖了两瓢出来,放进潲水桶里面搅动。 “奶奶,这么臭的东西猪能吃吗?有没有毒啊?” “有毒?”朱三兰笑了,说,“野草挖回来,要用柴火煮熟了,猪才爱吃,生的,猪就不喜欢吃了。这黑糊糊的,是野草煮熟了,时间长了,就成这颜色。” 这个还要你解释。把野草煮熟了,沤在这个大瓦罐内,时间长了还有什么营养?炒菜还说不能时间长了,怕烧掉了维生素,你这沤在这个都变黑了,吃了就是不中毒,企图提供营养就别想了吧? 搅拌均匀,朱三兰就舀起一瓢潲往猪圈里倒。 胡天健往里面一看,一只黑色的小猪即刻从猪粪中冲过来,鼻子里哼哼地叫,嘴巴就去雕木栏杆。 猪圈里不但臭,而且很难看。猪圈是用木头做成的一个正方体的阑珊,两两栓连接,中见有横向的空隙。满猪圈里都是猪屎和稻草,颜色深黄色,十分恶心。 朱三兰把潲水舀到一个石头做的槽里,小猪就汩汩地喝水,然后才听见吃的嗒嗒声。 “奶奶,我们家这猪多长时间可以卖呀?”胡天健问。 “卖什么,你爹说,今年的猪不能卖,也不能自己杀了,恐怕要交给小队里。” 这是什么话?胡天健疑惑不解。 “这话怎么说呀?奶奶,我们家的猪怎么不能卖呢?” “健儿,是这样的,我们家人多,劳力少,做的工分不够分回家的粮食,这猪呢,就是拿去小队底工分的。” 胡天健听了一头雾水,不仅有问:“什么工分不够,我都搞不懂呢。” “这个我也不太懂,等你爹回来,叫他告诉你。” “那好,就算这头猪底工分,我们家一年多养几头猪,欠账的工分低扣清了总可以卖吧?” 朱三兰笑说:“傻孩子,一年多养几头猪?吃什么?野草猪吃了不长的。我们家这头猪都养了大半年了,才这么大。” 什么啊,这猪养了大半年了?胡天健差点晕死了。这头黑猪看起来不过三十斤重,就像是猪崽子,可是奶奶朱三兰却说养了大半年! 对于养猪,胡天健是没有经验,但是,书本上说,一头猪从出生到出栏,应该在半年左右。出栏的时候,一般是两百斤左右。而这头猪居然长了大半年,起码就是七个月,才三十斤! “有没有搞错啊,奶奶。”吃惊之余,胡天健再次求证,“也许我们家的猪才长的慢,这头猪种不行呢。” “什么种不行,你去问问,我们村子上的猪哪个不是养半年才三十斤的?” 完了,就这样了。 “奶奶,你估计我们家这猪多重?” “最多也就三十斤吧。” “奶奶,这猪才三十斤,你究竟养了多长时间呀?” “嗯,我想想,去年过年过来,正月二十三捉的猪崽子,到现在快九月了……” 养了整整八个月,才三十斤! 呜呼,这五十年代的猪好不肯长! “怎么这么不长嘛,奶奶,你一天给猪吃几次呀?” “两次,上午一次,晚上一次。猪不肯长,主要的是没有好吃的,”朱三兰解释说,“人不吃好也一样的。现在人都没有吃的,那有东西给猪吃。本来红薯藤猪吃了比野草好,可是今年去听说红薯藤要归集体所有,不给我们社员了。以往,多少也有些红薯给猪吃的,现在却红薯藤猪都没有的吃,还能指望猪长么?” 85、结果在外原因多 “红薯藤也要集中到大队么?”胡天健问。 “这个我就不清楚,要是红薯集中到大队分配,这红薯藤不交,怎么分给社员?” 这也是个问题,既然要平均,各个社员家中的人口有多有少,那个社员家里该多些?人多的分多红薯藤,就像分配红薯或者谷子一样,理论上是可以的,只怕集中起来不分,集中养猪,就没有人争了。或许,乡政府就是这样考虑的。 中午,胡为强回家后,胡天健问:“爹,奶奶说,我们家的猪养大了不能卖的,说是要给队上的,说什么抵工分,这其中的道理是什么呀?” “是这样的,”胡为强解释说,“比如说,我们全村打粮食一千元,我们家按照人口分得一百元的粮食。可是,工分按照粮食价钱算起来,我们家工分价钱不到一百,就要按照钱的数字补上。所以说,我们这猪不是不可以卖,是必须卖给小队或者大队,用来补上我们家欠的钱。” 基本上听懂了。 “那就是说,我们家工钱如果不够,就赊帐,再养猪还钱?”胡天健问。 “嗯,就是这样的。不过不叫赊帐,而是是超支。”胡为强进步解释。 超支?还不是现代所说的透支。队里是银行,社员们可以透支粮食,然后再补上。 “那我们家超支了多少呀?爹。” “超支多少,暂时还不知道,应该不会很多。我们家劳力也不是最少的。” 这些问题,再次让胡天健好奇。 在家里住两天,胡天健除了在家里跟着奶奶学习养猪,心中惦记着文可思,总想去找她。社员们正在收割晚稻,胡天健站在村口,就可以看见许多人在稻田里割谷、打谷子。远远地看见文可思的身影在稻田里,却不能过去打招呼,确乎心中郁闷。 哪里有渴望,哪里就有行动。 晚上,胡天健对胡为强说,自己到学校去看看,决心去找文可思。 却说文可思在国庆节那天,受到胡天健的指导,回家后,也不意思把这策略告诉李金娇,只是埋藏在心里。 自从荒山的周升狗被李金豹赶走后,李金娇也找个文金桃一次,可是文金桃说,李金豹这个人太凶恶,自己怕,不想为了说媒挨打。 这样一来,周升狗也不来,也没有人上门说亲。 李金豹那边,总在寻找媒婆,可是人家听说李金豹乃是个泼皮无赖,纷纷以文可思成分不好而推辞。 因此,一时间也没有人来打扰文可思。 文可思心中想着胡天健,心情还算愉快。 这日晚上,李金娇睡觉在床上,问文敬辞:“他爹,你听说没有,村子里的妇女这几天都在偷盗谷子。” “我也听说了。你整天与妇女们在一起,应该知道情况,怎么没有叫你一起去?” “也有人叫我的,可是我想自己成分不好,万一被识破了,其他的人没有事情,我们就有事情了。”李金娇说,“再说,也有人反对我去,说什么地主家的人怎么能与贫下中农平等去做那事。” “要说,这谷子要躲着大队分,我们也应该有份,却把我们别开。什么世道。”文敬辞说,“照这样下去,全中国人都要成贼了。” “自己做的谷子,拿去平均分,肯定心中不舒服。他们也不想想,说我们是地主,眼红我们的以前的土地和财产,却不想想我们以前也是自己做出来。拿我们的东西出来瓜分了,还不是像现在的一样?”李金娇也大为感慨。 “像这样下去,慢慢的,人都不愿意做事,只想着怎么样偷盗。什么社会主义,都盗贼主义了。” “是啊,以前不管是日本人,还是汪精卫和国民党,还没有听说过这么普遍偷盗的。现在却好,个个都成了贼。” “他们做贼也不管,我们不做贼,却还要挨批斗。脏、苦、累的事情就是我们做的,那些共产党干部,表面上说以身作则、先人后己,实际上,哪个不是享受在前,吃苦不干的人。你看罗义江,住着好房子,听说有要做新房子。家里吃的好、穿的好,孩子媳妇都好过,还说他儿子今年去小学做老师了。真是什么好事都被他们占去了。还有胡映田和李冰佑,奸诈狡猾,大队小队的媳妇不知道爬灰了多少,没有爬灰的就少了。” 爬灰的事情恐怕有点夸张,全部都爬灰了也不太可能。小队大队妇女社员那么多,全部爬灰了那人还忙的来么?但是这干部贪污粮食,以权谋私是看的见摸的着的,文敬辞感触颇深。接过话,文敬辞说:“哪个朝代的做官的人都有贪污的,没有这个朝代厉害。干部也多。以前,我们这里乡里只有两个人,乡下面是里长。乡长有钱,里长却是没有钱的,也不是专职,自己做庄稼生活。哪里像现在,乡里、大队里、小队里,层层级级,干部多的很,个个都不做事情,拿的却比别人多。还说我们过去剥削压迫穷苦人,我们还自己做事自己吃,现在的干部呢?不劳动,拿着公家的东西,不是剥削是什么?哪个人不听话,就要批评斗争,不是压迫是什么?” “没有办法了,这朝代,人人都成了劳动的长工,只有干部享福,我们就更难过了。”李金娇说,“嗯,他爹,你说我们闺女现在怎么办呢?文金桃不肯做媒,也不见有人上门说亲,只怕思儿万一肚子里有孩子,怕是耽搁她一生。” “有没有孩子,只有思儿本人知道,她自己不说,我们也不好问。要不,你去问问,万一有什么事情,趁早想办法。” “依我看,思儿也不象怀孕了。身子也没有什么变化,上工做事也没有什么异常。只怕她还想着胡天健那孩子。” “那胡天健就不要想了,人家正红呢,在丁祥福的眼里都有位置,这次打倒丁老五,转化单干户丁木林听说都是胡天健的功劳。” 李金娇听这话,心中很失望。半晌,说:“目前这情况,要不,我再去找找文金桃,就麻烦她暗中再叫周升狗来一次,把亲认了,选个日子,把思儿嫁了。” 86、牛郎织女七月七 “这样也好,只怕李金豹又来作祸。” “我们躲避着,办事快点,等到了男方家里,就是贫下中农的人了,李金豹还要欺负,政府应该管吧?” “咚、咚、咚。”胡天健又在敲的窗户。 文可思的房间里没有窗户,上次李金豹试图强奸的时候被文敬辞用砖做了起来。再说,文可思的房间对着南面,与大门一个方向,门口是一个空地,容易被人发现。后面李金娇住的房间,则是紧靠后面的山体,隐蔽性很强。 “是谁在敲窗户?”李金娇警惕地问。 “应该是胡天健吧?李金豹这人敲门没有这么斯文吧?再说,就算是李金豹敲门,也不会敲我们的窗户。”文敬辞小声分析说。 “我们刚才说话他总没有听见吧?”李金娇担心地问。 “这个很难说,只是胡天健听见了应该没有多大的危险……” “敬辞叔,我是胡天健……”外面,胡天健见没有人反应,问。 “是胡天健!”李金豹兴奋起来,“我去开门。” 李金娇穿上衣服,划火柴点亮菜油灯,即刻起床去开门。 胡天健一进来,歉意地笑说:“李阿姨……李大婶……” “天健,你快进来。”李金娇笑说,“快进来。” 说着,就把后门栓上了。转身,胡天健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总不能就这样直接去文可思的房间吧? 屋子里很黑,菜油灯不亮,也在房间里没有拿出来,只有一昏黄的亮光透过房门出现在堂屋内,照亮很小的空间。李金娇也不说话,直径向前面文可思的房间走去。 轻轻地敲门,小声说:“可思,你开门。” 叫了几声,文可思才醒来。 打开门,李金娇凑在文可思的耳朵上说:“思儿,胡天健来了。” 文可思一听,心中热血一涌,差点没有喜欢出眼泪来。头一偏,却柔声说:“他来做什么?” “思儿,人家来看你呢。” “总是晚上来,多不好……”文可思羞赧说。 “晚上不来,白天能来么?思儿,难得人家有心来看你,你就与他说几句,也不要怠慢人家。” 文可思也不说话,转身走到床边,偎进被子里。 李金娇见状,知道文可思答应了,转身走过来,对站在后门里的胡天健说:“孩子。可思在房间里,你有什么话就去跟她说喔。” “谢谢李婶……”胡天健哈腰感激。 李金娇转身回自己房间,胡天健摸进文可思的房间。 连日来,李金豹没有过来骚扰,文可思的小妹就没有再跟过来睡觉。平时夜晚,只有文可思一人单独在简陋的闺房中怀念春情。胡天健进得房间来,视线不明,站了几秒钟,才发现文可思偎在被子里。 胡天健走过去,站在床前,轻声叫:“可思……” 文可思翻转身,问:“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你呀……” “你有什么话就说。” “其实呢,也没有什么话……我想……我想坐下……” “你没有话就不要坐……” 这么长时间了,把我做了,也不来看我,现在才来。文可思心中生气。 “对不起,文可思……”这妞怎么有脾气,莫非是说自己没有来做她? “没有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想起自己地主成分,自己一个黄花闺女,还要让人躲避着来看自己,文可思的心中一阵悲哀,眼泪刷地流下来。 胡天健也没有看见她流泪,以为是说自己把她做了,又不能娶她,才让生气的。于是说:“可思,我还在上学,要不,你等两年,等我出学了,毕业了,我再娶你……” 这句空洞的话,文可思也感到靠不住,可是说了出来,就算是假意的,也让文可思感动。以胡天健现在的地位和身份,想法子来看自己,就是冒了风险的,就是对自己价值的肯定。文可思一听,抽噎起来。 哇,又哭啦?胡天健即刻坐上床,伏下身去,安慰说:“可思,你怎么了?” 片刻,文可思抹了抹眼泪,说:“没怎么。你冷么?” 秋天,白天是不冷的,深夜,自然是有点冷。这妞问自己冷不冷,意思是叫自己上她的床呀? “嗯,有点冷……”胡天健即刻回答。 文可思伸出手,摸过来捏着胡天健的手。胡天健捏着这美女的小手,虽然因为整天劳动比较粗糙,但是柔软、纤细、温暖,舒服不止一点点。 “你怎么有空来看我呢?”伤心一过,文可思心情大好。 “这次,学校里接到乡政府养猪的任务,派我负责,我就回来跟奶奶学习养猪。” “呵呵,不读书么,就养猪?” “读书有什么用?现在是政治挂帅,读书再好,政治过不了关,就别想有出息。再说,这几门学科,我不学也能考试一百分。”一心想显示自己,胡天健把自己重生的秘密忘记了,夸耀自己起来。 “你吹牛——”文可思破涕为笑,“不读书还能考试得满分?” “是不是吹牛,你以后就知道了。课本上的知识,我已经掌握了,那三个老师恐怕都不如我呢。”在美女面前,不卖力吹嘘自己,那美女怎么看的起? “咯咯……”文可思居然笑出声来,揶揄说,“你以为自己是姜子牙呢,还老师都不如你,吹牛也不可以太吹过头。我问你,你怎么就比老师强?你怎么掌握那些知识的?” “我自学的。” “哼,自学的?课本上的内容能自学,那还要老师做什么?” “老师呢,是用来对付那些愚蠢的人的,我呢,这么聪明,就不用老师啦。”胡天健嬉皮笑脸,信口开河。 “不跟你说,一点都不谦虚,自高自大。你们毛主席说,骄傲使人进步,谦虚使人落后。你这么骄傲,怎么进步?” “只要经常看见你,我就有进步……”胡天健油腔滑调起来了。 “看见我怎么就进步了?”文可思不解地问。 “你这么美丽,看见了,就产生一股强大的动力,催动我的智慧细胞,迅速掌握科学文化知识。” “越说越离谱了,不跟你说。” “我怎么说离谱了,事实就是这样的嘛。你也知道诗人说过: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看见你,精神就好了。精神一好,做什么都有精神,不就做的更好?” 这小子,嘴巴还疼人的。那我考考你。文可思问:“那我已经答应家给荒山大队那个四十多岁的老男子了,过两天就要嫁了,你爽不爽快?” “喂,不是吧?我上次国庆节怎么跟你说的?你忘记了?”胡天健信以为真,紧张起来。这么鲜嫩的一朵鲜花,就要插在牛粪上了。 看这小子这么紧张,看他还能紧张到什么程度。 文可思接着故意惊讶地问:“什么,国庆节你对我说了什么?” 晕死,居然不记得了。胡天健说:“我叫你设计把李金豹搞定,引狼出动、一网打尽,你忘记了?没有做么?” “什么引狼出动、一网打尽,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呀。” 胡天健好歹也是个大学讲师、助理教授,虽然不是情场老手、采花大盗,也经历过几次所谓的爱情,还看过几本所谓的世界名著,这女孩子的心里多少也掌握一点。听见文可思话语之中,流露出故意和得意,即刻明白文可思是在耍自己,也就是所谓的考验吧。 自己已经表露了爱她的急迫心情,文可思心中一定是高兴的。这时候不进攻,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呀。胡天健扑下去,搂抱着文可思,嘴巴凑到她的脸上,笑说:“你耍我,该罚!” 说着,就在文可思的脸上亲吻起来。 “不要……”文可思摇着头,一时间,胡天健嘴唇没有落脚点。 胡天健伸出手,楼住文可思的头,对准文可思的嘴唇,亲吻下去。 “嘤……嘤……”从文可思的鼻子里,传来幸福的呻吟。 胡天健拼命吃着文可思的嘴唇,吸干文可思嘴巴里的唾液,香气满口,难以忘却。身上那地方渐渐大了起来。 还等什么。胡天健一手稳住文可思的头,一手去解开裤子。 此刻,文可思享受在从未有过的异性亲吻之中,不再动弹摆头,任胡天健狂亲热吻。 脱了裤子,胡天健就揭开被子,钻了进去。 文可思也不反对,只是卷缩着身子往里间缩。 胡天健上得床来,从后面搂抱住文可思,手就去找文可思的奶子。 “什么啊,天健,门都没有关……”文可思用手护住自己的乳房,嗫嚅说。 87、有情淑女人计算 呵呵,真是,门都没有关呢。胡天健起身下床,把门关上。本来微弱的菜油灯光,此刻已经基本消失。没有窗户,房间里一团漆黑。 胡天健摸上床,钻进被子里,紧紧抱住文可思。一股奇异的清香扑鼻而来,让胡天健沉醉。只听说少女身上有体香,却没有闻过这么悦心的味道。温兰娟已经是生孩子了的妇女,身上多少有些松弛,身上的气息只能说不臭,却闻不到半点香气。王君鹅身上,气息清幽,也不传出香味。丁南香则是没有亲密接触,也不知道味道如何。生前也玩过几个女生,没有这样的体验。 文可思穿着一件褂子,下身穿一条长裤子,都比较薄,丝绸的,似乎有地方破了,应该是专门用来睡觉的睡衣。胡天健最先要寻求的,是文可思的奶子。可是,胡天健伸手过去,却感到文可思的双手在护卫着自己的奶子。 呵呵,害羞啊。胡天健低声哄骗:“可思,你让我摸摸嘛。” 说时候,就去扳文可思的手。 也不说话,心想,你一个读书的学生,上次被你做了一次,虽然今晚好想你做,可是,我还是闺女啊,你做了我又不能娶我,我怎么办呢。 见胡天健这么扳手,有心让他摸摸,可是,总有一种力量叫自己守卫,迟迟不松开。 胡天健也不好过分用力,生怕伤了文可思的心。自己还在上学,前途未定,加上文可思的成分,娶他做老婆是很难的。 下面,胡天健的男根却已经张硬了,顶在文可思的屁股上。隔着一层衣服,也感觉很强烈。 呵呵,奶子上进攻不进,从后面进攻咯。胡天健把手伸过来,摸文可思的屁股。 啊,这这个胡天健,摸到屁股上了。屁股总不能用护卫着,就只有让他摸了。 这一摸,文可思那神秘之处感到搔痒,一股水就从里面流了出来。 在屁股瓣上摸了几遍,胡天健就把手奋进到屁股沟里,向里推进。 文可思本能地夹紧,奈何胡天健进攻坚决,硬是翻开屁股,把手伸到流水的泉水口。 水口受到刺激,汩汩地往外奔流。这下,文可思失去了自制,不再用里夹腿,任由胡天健摸。 渐渐地,文可思的身子软了,护卫奶子的手也松开了。心有灵犀一点通,胡天健趁机会脱了文可思的裤子,把文可思扳过来,压在身上,挺着坚硬的男根,捏着那乌龟头塞进水口之中。 滋地一声,男根进去了大半。胡天健调整角度,试探几次,终于一杆子到了底部。 接着,胡天健搂着文可思的头,不停止地亲吻,下面,就不停止地抽动。开始,文可思任有摆布,呼吸急迫粗重,渐渐小声呻吟,张口呼吸。 胡天健奋力劳作,最后,两人大汗淋漓,结束第一次交还。 搂着文可思娇软嫩滑、苗条结实的身子,双手摸弄文可思的奶子,胡天健休息片刻,耳语说:“可思,上次我说的话你没有做吗?” “嗯,没有做。” “怎么你不做嘛,”胡天健不满地问,“这可是关乎到我们俩人的前途呢。” 叫我去做,人家一个闺女,还要我主动为你寻找机会。文可思说:“我不管了,富贵在天,生死由命,注定谁的就是谁的。” 哇,这么随便。胡天健心中火起,说:“你就这样不爱惜自己,什么样的人你都答应!” 你怎么说这话啊,文可思心里说,李金豹我不是不愿意吗?荒山大队的那个老男人,我看都不愿意看。人家身子都给你了,还是我什么样的人都肯,我都肯谁了?还不是你一个人。人家只是耍点娇气,你就脾气。想着,文可思就流出泪水来。 见文可思不说话,胡天健以为她默认了,说:“我对你说过,暂时我没有能力照看你,你就按照我的计策去搞定这两人,我们走一步看一步。” 文可思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一心流泪。 胡天健看文可思还不说话,心想这妞还理亏了。但是,自己也没有做什么负责任的事情,也理亏。捧过文可思的脸亲吻一下,心想以此缓和气氛。 这一吻,就发现文可思满脸的水。 “怎么,可思,你哭了?”胡天健感到莫名其妙。 文可思一直不说话。胡天健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够,没有着实帮助文可思。 美人都这样了,胡天健也不想趁人之危再行男女之欢乐,说:“可思,那我走了。李金豹那小子,还是我自己去想办法收拾吧。” 说着,就起床穿衣服。 “我走了,可思,最近学校里安排我养猪,应该不会经常在学校里。听说我们大队里也办养猪场,我看能不能为你争取。” 文可思伤心过去,听胡天健这么说,翻过身来,笑说:“你身子这么弱,可不要去跟人家打架喔。” 呵呵,好关心自己。胡天健笑说:“子曰:君子动嘴不动手,我会去与李金豹这样的大脑简单的人去动粗么?孙子曰:不战能屈人之兵,是谓上策。可思,这件事情,关乎你的前途,关乎我们的幸福,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 终于通窍了,文可思暗自高兴,笑说:“你要小心哦,不要大意,在我面前吹牛。” “为了你,就算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一闯!不过,这点小事,我就不用太大用心,很轻松搞定的。”文可思娇声疼爱尽在言语之中,胡天健喜不自胜,大话连篇。 “还为了我,总是说为了我,就不说为你自己。”文可思嘀咕说。 这可是实话,文可思得到了什么?自己做了两次,心中负担肯定很重的。胡天健安慰说:“可思,你忍耐一下,我会对你负责的。” “养猪的事情你暂时不要说了,我看,小队办养猪场是不现实的。你想,养猪场要猪圈的,小队里那里有猪圈?再说,养猪虽然是与猪打交道,可是比劳动轻松,都是照顾别人的。我的成分不好,你一说,反而是你同情地主,影响你自己。” 这么爱护我胡天健,乃贤淑之美女也。胡天健说:“嗯,你说的也不错,只要留心,总会有办法的。” “不管什么办法,首先要考虑你的安全,没有你的安全,什么都没有了。” 逻辑严密,有理有情有义,胡天健没有想到,这个美女这么有品位。 “未来也许会好点的,生活这么苦,走集体的道路生产搞不上去,政府会想办法的。”虽然胡天健知道自己所说的与历史相反,但是为了安慰文可思,没有什么话了,就编了这句谎言。 “依我看,你们毛主席不会重新把土地分给社员的。你想,新民主主义后,接着就社会主义,这是你们毛主席在《论联合政府》中阐明的理论。新民主主义,其实就是土地私有化平均化,与旧社会没有多大的差别。长期以后,就不断有富人和穷人出现。到时候,就会新生地主和资本家。这个,你们毛主席不肯的。因此,就要集中土地,统一劳动,平均分配。依我看,小队就是一个农场,社员们就像工人一样做工,拿工分,就像工人拿工资一样。现在社员们都说工人也社会主义的人,我们社员们也是社会主义的人,为什么工人吃的比社员们好?工人拿的是钱,我们社员们拿的是工分?我看,这个问题迟早你们毛主席会考虑的。最后,工人农民一样,都吃食堂,多少拿点钱买生活必须品。” 哇,这个文可思,怎么就知道以后的形势?她真是预言家嘛。 “咯咯……嘎——”突然,文可思家中的雄鸡叫了起来。 “天快亮了,天健,你快回去。”文可思生怕被人看见了。 “哦,那我走了。” “嗯,你快回家,不要让人看见了。” 胡天健转身伏在文可思身上,虚情假意说:“可思,我爱你。” “我不听……”文可思捂住耳朵。 “思儿——,天亮了。”李金娇听见鸡叫了,起来走到文可思的房门前,叫。 “快走,我娘在叫你呢。”文可思小声催促。 胡天健只有站起来,依依不舍离开。 站在漆黑的堂屋中,李金娇说:“天健,天都亮了,你回家。” “嗯,大婶,我走了。” 李金娇把胡天健送出门。天还没有亮,月亮下去了,到处一团漆黑。李金娇说:“天健,这么黑,你能走么?” “不妨碍,我能走的,也不远。” “噢,那你小心。” “你放心,大婶,我知道的。” 胡天健抬脚要走,李金娇说:“天健,我家闺女思儿养的疼,不懂事,你要体谅她呀。” “大婶,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照顾她的。” “你自己也要注意分寸,不要让人知道了。” “嗯,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 说着,胡天健走了。不提。 却说李冰佑上次叫李金豹去纠缠文可思,却没有想到李金豹没有去,心中未免失望。本来自己素来在丁祥福面前点头哈腰、阿谀奉承,很得丁祥福的喜欢,总想怕上支书的位置。奈何罗义江坐上台上,也没有什么过失,待人比较和蔼,虽然贪污很狂,却也没有多少人有意见,一直没有机会代替他,是为李冰佑的心头病症。 这次晚稻收割,罗义江把稻谷集中大队分配的事情一说,也没有强调不能透露给社员们,李冰佑暗中高兴。他知道,罗义江这个人,平时喜欢关心社员,知道社员们有些偷盗的行为,却是半睁眼看待,这次也一样,留下机会让社员们偷盗。 回到家里,李冰佑的老婆告诉李冰佑,说是各个小队都有偷盗的行为,似乎大队干部不重视。李冰佑笑而不答。 这日,李冰佑在小队视察晚稻收割工作,看见李金豹。 其时,李金豹正挑着一但稻子回村子,前面送谷子的人走远了,李金豹一人在后面。李冰佑笑问:“金豹,累不累?” “怎么不累,肩膀都痛死了。” “累了就歇会儿。”李冰佑笑说。 难得大队干部叫自己休息,李金豹把担子放下来。 李冰佑四下一看,说:“金豹,文可思的事情怎么样?” “怎么样,文金桃那老家伙,敢为文可思说媒。”李金豹气愤地说。 “我说李金豹,有些事情,你光埋怨别人无济于事,要动动脑子才行。” “动什么脑子,你也不教导我。” “你想,这文可思是地主家庭,贫下中农憎恨的对象,只要有权威的人帮你说句话,还不搞下来?” “冰佑叔叔说话直接些撒,我听不懂。”李金豹脱掉上衣,擦汗,说,“权威是谁?也不认识,怎么帮助我说话?” 这个傻子,什么都不懂。李冰佑说:“权威就是大干部,比如说大队支书……” “你是说罗义江?”李金豹睁大眼睛问,“他肯为我说话么?” “他怎么不肯为你说话?”李冰佑严肃地说,“你不要藐视大队支书。你也是个贫苦人出身,也是无产阶级贫下中农一部分,他是支书,还不代表贫下中农的说话么?” 88、纵虎吃人难招架 “嘿嘿,罗支书这人……我以前也不尊重他,怎么好开口叫他帮忙的……” “你这个人,人家都是支书,共产党员,胸怀宽着呢,还计较你那些小毛病?” “那我该怎么说,冰佑叔叔教教我咯。”李金豹嬉笑着央求。 “什么都要人教,这个简单的事情,你自己上他家去说,不就好了。” “只怕他不肯呢。”李金豹也知道难处。 “他不肯,你用脑子。”李冰佑开导,“平时看你在社员们面前也有威信,这威信怎么来的?” 在社员们面前的威信怎么来的?用拳头恐吓来的。李金豹吃惊地问:“平时大家都怕我,都说我霸道凶恶,人家罗义江是支书,总不能对他凶吧?” “你用用脑子,现在是什么年代,新社会了,那些动手打人骂人都是烂手段,人家支书你能打的?想死呀?” “那……还有什么办法?”李金豹疑惑地问。 “国庆节你去了没有?”李冰佑问。 “去了,怎么了?”李金豹不知所谓。 “那上面有个右派,你知道什么人?” “听说是大学教授呢。” “嗯,这就对了。人家都大学教授,就是老师的老师,都被打倒了。”知道不说清楚,这个李金豹是不不懂。李冰佑干脆直接说:“他们怎么打倒的?说了做了不当的事情,让人揭发写大字报打倒的。” “喔……”李金豹似乎明白了什么,思索的样子,“就是说……” “我走了,你要记住,不要在别人面前说我说的。”不等李金豹说完,李冰佑走了。 这个罗义江,又在做新房子,看你怎么死的。只要不帮忙李金豹找文可思做老婆,看你怎么应付李金豹这无赖之徒。 话说李金豹得到这样的提示,次日就去找罗义江。 罗义江正在做新房子。 正是秋收的大忙季节,但是,罗义江认为,红薯一但收挖,晚稻分配,自己的事情更多。再说,霜降以后,天气冷了也不有利与做房子。 其实,罗义江做房子,开始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一次开小队干部会议,罗义江无意中透露自己的房子破了,想做一新房子。这么一说,各个小队的干部纷纷表示支持,这个说提供木料,那个说提供土砖,砌匠就不用说了,各个小队都有的。至于吃饭的问题,干部们说,社员们来帮助做房子,就回家吃,也不加重支书的负担。 罗义江心中高兴,嘴巴上却说这样不好,影响生产。干部们说,社员们多的是,每个小队凑几个劳力,对于生产没有什么影响。 罗义江说,还是不行,就推辞了。 后来,不断有小队干部派社员送木料和青砖来。罗义江也不在家,老婆推辞不得,就把这些建筑材料收下了。 材料放在家中的院子里和门口,也很难看。替回去,也不行。罗义江跟老婆一商量,就计划尽快把房子做了。 眼下,罗义江正在工地上招呼工匠做房子。 工匠就是两样,一样是砌匠,一样是木匠。全部是小队的队长派来的社员。另外,还有十多个小工在帮忙,也是各个小队派来的。 一般的,当地做房子,都是土砖加木头结构的,下面墙角上,做两层青砖,上面都是土砖。然后,就是木头梁子,上面,或盖瓦,或盖茅草。 解放后,有一些原来的贫苦人做了房子,大多数人,就住居在原来破旧的房子里。合作化以来,则是几乎没有人做房子。究其原因,第一,房子要土砖,土砖来自稻田上面一层土。上层土往往比较肥沃,取了稻田里庄稼就长不好。因此,大队规定,要取田里土做砖,就得申请报批准。 第二,木料是公家的,要做房子,就得申请砍,而且还要收钱。 第三,做房子要工匠和小工。现在都是社员,难得义务帮工。 最后一点,工匠和小工帮你做房子,就要安排吃的。这点几乎把盖新房的希望阻止在失望之中。 但是对于罗义江来说,这几点困难就不算什么了。 当下,砌匠在码砖,木匠修整树木,各个小工有的帮助木匠,有的提泥巴帮助砌匠。罗义江则是站在一边,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时不时指点。 胡为强对胡映田说,女儿马上就要嫁了,这边想办两桌子酒席,要买几斤肉,想叫罗义江批条子。 胡映田开始不肯,说你年纪这么大,派去做工,对支书不尊重,还说我派出人凑数。胡为强央求说,自己去帮工不要小队记工,就算是义务的。 这样,胡映田才同意派出胡为强。同时,还派出另外两个年轻的小伙子。 李金豹本来正在收割晚稻的,其间,突然下起小雨来。大家躲避在山脚下避雨,李金豹是被安排快点把谷子送回小队。 李金豹把谷子送回来,小雨还没有停止,就想,社员们在田里也是等,自己在家里也是等,距离罗义江的家也不远,何不去把文可思的事情对罗义江说了。 来到罗义江家,小雨已经停止,工匠们都在做事。 罗义江看见李金豹走来,脸色严峻,问:“李金豹,你不上工么?” 李金豹走过去,嬉笑说:“嘿嘿,罗支书,下雨呢。” “下雨已经停止了,你们小队收工了?” “嘿嘿,没有呢,我来找你有事情。” “有什么事情,你说。” 李金豹四下一看,说:“这里人多,不好说。” “什么重要的事情,在这里不能说。”这无赖,有什么正经的话说,罗义江没有兴趣理睬他。 “罗支书,我有话私下对你说。”李金豹忍耐陪笑脸。 “我很忙,你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到大队去说。”罗义江头一偏,准备走。 “罗支书——”李金豹顿时消失笑脸,声音大了很多,“好歹我也是贫下中农,你一个大队支书,贫下中农有事情汇报你却不理睬,有事情忙也是你自己盖新房,还……” 这话太敏感,许多工匠在场,有人听见李金豹说出如此攻击性强大的话,转头来看。罗义江停止脚步,恼怒地回头,脸色铁青,说:“李金豹,你有什么话,过来,我们到一边说。” 说着,就转到旁边屋空中。 李金豹跟进,罗义江回头问:“你什么事情?” “嘿嘿,”李金豹恢复嬉笑,“罗支书,我也是贫下中农,想你帮助我说媳妇说媒……” 这个泼皮,央求我帮忙,还这么凶恶。你这样的人,还想说媳妇。要找老婆叫别人去,我堂堂一个支书,只管你吃喝劳动,还管你传宗接代呀。 罗义江说:“我说李金豹,你要说媳妇,就去找媒婆说媒去,找我有什么用?我从来没有为人做个媒的。” “嘿嘿,支书,我不是要你说媒,我是要你去文可思家说说,就说叫她嫁给我做媳妇……” 好笑,主意打到我支书头上来了。罗义江说:“文可思虽然是地主成分,解放以后,她家的财产被分了,现在也是自食其力的劳动者。毛主席也说,给他们一条生路。她嫁给谁,也是自愿的,我也没有权力做主。这件事情我帮忙不上。” 说完,罗义江转身要走。 “罗义江!”李金豹见罗义江不但不帮忙,语气还不好听,即刻凶相毕露,“你不要以为你是支书,人家就怕你了。社员们都在为集体劳动,你却在家里盖新房子,平时你家吃的喝的都比别人好,还把你儿子送去做老师,你……” “李金豹——”罗义江怒发冲冠,满脸憋的通红,“你……你……胡说八道……” 怕什么,李冰佑支持我呢。李金豹毫不示弱,手指罗义江:“我……我怎么了?胡说什么了,我说错了么?当心我写大字报揭发你!人家北京的教授都打到了,你个支书就不能打到么?” 罗义江气的七窍生烟。 不远处,工匠们都在做事情,木匠正在挥舞斧头砍木头,声音大,掩盖了这边的声音。因此,听见的人不多。 但是,罗义江以为他们听见了。看这泼皮的架势,一时是不罢休的。自己贪污受贿、以权谋私,社员们都是知道的,只是没有人说。对于自己的这些行为,理解的人占多数,不理解的人少。原来,罗义江看见的社员,奉承的多,巴结的少,自己待人和气,也没有什么人指责自己。像李金豹这样的人,今天直接攻击自己,是想都没有想过的。 自己乃是一个支书,犯不得与这样的人较劲,万一传了出去说自己这不好那不好,难保有人真的揭发自己,写了大字报就不得了。 想到这里,罗义江转而镇定,和蔼地说:“我说金豹,你说这文可思的事情,我想也是应该关心。我作为支书,咱们大队的父母官,关心贫下中农是应该的。这样,你先回去,回头我去问问文可思。” 哈哈,罗义江怕了。李金豹笑说:“罗支书,那就谢谢你啦。我走了。” 罗义江本来胆子比较小,被李金豹这样一吓唬,就更小了,看见李金豹要走,说:“李金豹,你以后不要乱说。” “乱说什么?”李金豹不太明白。 “就是不要到外面造谣,要维护大队干部的威信……” “大队干部那么多,我怎么维护的来?怎么维护?” “就是不要在外面造谣说干部的坏话……” “嗯,这个我知道,你把帮助我把文可思要来做老婆,我就不说的。” 怒火再次从罗义江的心中升起,这个家伙,还要挟我。罗义江招架不住了,无奈地说:“那你要努力上工,表现积极,让干部和社员们都表扬你,我才在文可思那边说话哦。” “那好,我就积极上工就是了。” 说完,李金豹扬长而去。 却说李金豹走后,罗义江心情复杂,没有照应工匠,到大队去了。 这边,还有罗义江的老婆在家,工匠们也不敢议论。大家闭口不言,埋头做事情。 下午,没看见罗义江老婆的时候,工匠们在一起,就慢慢地议论起来。 胡为强当时在外面搅拌泥水,也没有注意,听大家这么一议论,也知道了这事情。晚上回到家里,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周银芝。 “有这等事情?”周银芝大吃一惊。 “怎么没有这事情,我都在场,没有听见,可是有人听见了,就说出来了,难道这事情凭空能说出来的?” 89、这边担心那边算 “这个李金豹,吃了豹子胆,敢跟支书较劲,看他将来有什么好结果。”周银芝说,“现在什么权力都掌握在政府手里,阶级斗争这么紧张,五类份子不断增加,看这李金豹,那天会被打到成五类份子。” “按理说,李金豹说的话道理是有,只是没有给支书留下面子。”胡为强接话,“再说,这李金豹找媳妇的事情,也不关支书的事情,李金豹为何要逼迫支书为他说媒?” “这个李金豹,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上次强奸文可思,除了他还有谁这么做?” “哎,碰上这样的人,都感到为难。” “诶,他爹,你说这文可思,我们健儿动她没有?” “你怎么说这话?” “我不是乱说的。他爹,你想想,上次健儿为文可思那闺女送公粮,后来有送小队的粮食给她家。前天晚上,健儿说是去学校,第二天一早就回来了。我问他怎么一大早回来的,他支吾支吾半天,也没有说出原因。” “就你多心,孩子从学校里回来,自然有他的原因,或许不好说,你瞎猜什么。” “不是我瞎猜,你听我说。”周银芝越想越清醒,“你还记得昨天学校来的健儿的同学么?” “怎么了?他同学来叫他上学很正常的事情,有什么奇怪的。” “当时那学生问我,健儿去了哪里,我告诉他,去大队看猪场去了。那学生说,今天就是叫健儿去学校做猪圈的。还说,这两天健儿没在学校,同学们都不知道怎么做。当时我就没有问,健儿不是返回学校去了么?” 听老婆这么一说,胡为强心中也有预感。担心地问:“那你的意思,那天晚上健儿去了文敬辞的家里?” “嗯,有这个可能。” “万一是真的,那你说咋办?” “等健儿回来,我问问他。” “你也是,这种事情问的出来的?” “问不出来,警告他也是个办法,亡羊补牢。” 胡为强深为同意:“嗯,这样也好,免得惹祸上身。” “你今天在罗支书那里问了批条子买肉的事情没有?” “本来想下午问的,出了这事情,我还怎么好问。” “哎,你这人,什么事情都只想到别人,玲儿就要嫁了,酒席的肉还没有着落,你看怎么办?” “要不,我明天再去问问。” “要说,健儿与罗支书应该熟悉的,不如等健儿回来让他去跟罗支书说说。” “健儿一时间怕不得回,怎么等?” “大后天,就是玲儿出嫁的日子,健儿这段时间在学校里也没有上课,耽搁不了他读书,要不,你去叫健儿回家,就说他姐姐要出嫁,向校长请假。” “这也是个办法,那我明天大早就去。” “你还说,咱们家的黑狗健儿带去就会抓野兔,这次万一没有猪买,就让健儿带黑狗抓几只野兔来,权且当作荤菜将就将就。” 胡为强也认为是个好主意。 却说胡天健来到学校,按照自己的记忆,指导砌匠盖猪圈,一边,又在考虑养猪的准备工作,写了一份报告给丁祥福。其中,包括切猪草的刀十把、木桶八只、木瓢八个、铁锅四口、大瓦罐十个。丁祥福看了计划书,又看了这工具列表,笑说:“你这个计划书很好,就像我过去打仗时候列出的武器,让我回忆那激情燃烧的岁月。” 说完,把稿子放在桌子上,背着双手走动。 胡天健装模作样地傻笑,附和说:“丁书记乃是革命先辈,在战场上冒着枪林弹雨,才有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 丁祥福听了,心里甜滋滋的,转身说:“胡天健同学,你有这样的认识,我很高兴,很放心。可是,和平时代的社员们,很多人没有珍惜革命先烈用生命换来的幸福生活,偷盗、懒惰、自私自利……这个,就不跟你多说了。你上面列表的养猪工具确乎不能少么?” “丁书记,也不是不能少,少了,就不方便,人数那么多,猪的数字也多,工具不够,就不好分工。” 丁祥福拿起计划书,指着上面的工具,说:“目前,我们乡铁匠铺缺乏刚才,这十把刀恐怕难以即刻就有,要等我去县城申请。木桶应该没有问题,安排木匠做就是了。木瓢方面,我们木料是丰富的,只是不知道我们乡有没有会做木瓢的工匠。铁锅就更难了,要四口大铁锅?大瓦罐暂时也没有,要去问问商店。” 说完,丁祥福站起来,继续说:“这样,你拿了这张清单,我再写你一张字条,去我们红光乡筹备,有的,就先拿来,再到我这里开销,没有的,你再汇报过来,我指示人想办法。” “嗯,按照丁书记的指示办。”胡天健必恭必敬回答。 丁祥福拿来纸笔,写道:“乡各大队小队,着胡天健前去筹办生产用具,请与配合。丁祥福。” 胡天健拿了字条,告别丁祥福,踏上筹备工具之路。 先到商店里看瓦罐和铁锅,这个,除了商店,其他地方是没有的。 商店就在乡政府不远,面临北面的小河,原来是也是地主的商铺,现在该为国营商店。 商店只有一间店面,木制的板块门,一块块重叠竖立在门边,里面是一个二十平米左右的空间,中间,一个圆形的柱子顶上去,上面是木板楼。 木头都很陈旧,黄色,微微发黑。楼不高,胡天健走进去,就想起钻学校里的大棚试验田。 正对面,是一封闭的柜台,一米高左右。再过去,就是一排开放的柜台。柜台上,零星地摆放着一些物品。一时间,胡天健只感到物品少。 一个女生坐在柜台前,看见胡天健进来,先是斜着眼睛一望,轻蔑和漠然的表情。 90、交易无钱胜有钱 “同志,有没有铁锅买?”胡天健问。 “有,你要几口?” 看见这学生摸样的人,似乎在那里见过,长的这么英俊,女售货员热情不少。 这个女售货员,名叫周静宁,是红旗大队支书周子荣的女儿,今年十五岁,穿着一件旧军装上衣,长的眉清目秀。 “我要四口。” “你要四口?”周静宁吃惊地问,站起来,“要那么多?” “嗯,我还要八口大瓦罐。” “什么瓦罐,瓦罐那里又大的。”周静宁抿嘴一笑,“瓦罐就是瓦罐,没有大小的。” 瓦罐没有大小的?不会吧。胡天健用手张开,做了一个包围的动作,说:“这么大的,就像是家里的水缸。” “水缸就是水缸,什么瓦罐的。”周静宁语气中带着嗤笑。 胡天健这才想起来,自己写的瓦罐是凭借自己生前的印象从美术书本上来的,以为只要是泥巴做的,经过烧了再抹上釉统一叫瓦罐。似乎记得在家里,奶奶用瓦罐盛尿液的。难道在这时代,瓦罐专门用来称呼盛尿液的陶器? 联系刚才这女售货员的嗤笑,胡天健确定自己的推测,脸瞬间红了。 “哦,对,就是水缸。”胡天健连忙改口。 “水缸要多少?”周静宁问, “十口。” “要那么多呀?”周静宁吃惊地问,“很多钱的。一家要这么多水缸和铁锅做什么。” “呵,售货员同志,我这不是我家买的,是为学校养猪场买的。” “你是老师?”周静宁笑问。声音甜脆,举止温柔。 中小学老师,乡、小队、大队干部,生产积极分子,是姑娘们爱慕的对象,美女类型的少女,都把眼睛盯在这些人身上,想方设法博得他们的欢喜,期待一日被其中一人看中,委托媒人上门求亲,乃可托付终生也。看这少年郎,长的高大英俊,胡须也将近黝黑,如果是老师,多么令人神往。 “呵,我不是老师。”胡天健笑说,“我是学生。” “学生?中学的?” “嗯,中学的。” 一个中学生。周静宁顿时失望不少,问:“你学生养猪场要这么多铁锅和水缸呀?” “嗯,我们学生新建立养猪场,自然什么都是新准备的。” “做天也有大队的人来买铁锅和水缸,恐怕还有大队买的,现在也不多,也不知道需要批条不,还没有下来。” 这个就好办了。胡天健拿出丁祥福的字条,说:“诺,这个是丁书记的批条,你看——” 周静宁接过字条一看,顿时媚笑眼开,说:“喔,丁书记亲自批准的……来,我给你。” 说着,转身横走柜台空间,打开门走出来。 “你就是胡天健?”周静宁嬉笑问。 “嗯,我就是胡天健。” “早就听说你了,还不认识呢。来,你跟我来。” 说着,周静宁打开左边的木门,胡天健跟进去。 商店里没有一个顾客,周静宁也不怕有贼,从门里走进院子里。 院子比较大,长方形,应该有一百平米,青砖做的围墙。东边尽头,有个青砖做的低房子,是厨房。解放前,这里是政府所在地。 院子里的地上,散落着一些陶器,瓦罐、水缸、碗。 周静宁指着水缸说:“这就是水缸,大大小小,总共只有七口。你要,就全部拿去。铁锅在里面。大铁锅,只有两口,小的就多些。” 胡天健走过去一看,大水缸只有四口,大约能盛两担水。小的,只能盛一桶水。 “小的也没有用,就不要了。大的全要。” “嗯,好,我就给你留下,你尽快派人搬去。” “那好,等下,我就去学校叫同学们抬去。” “嗯,现在你来看铁锅。” 周静宁转身进了屋子,胡天健跟进。 里面西边,柜台前面堆放着一些物品,铁锅、锄头、斗箕、犁头、耙齿之类的生产工具。周静宁指着里面的铁锅,说:“呐,铁锅就在这里。” 顺着周静宁指的方向一看,跟铁锅摆放在一起的,还有小铁锅和其他细小的铁器。 “只有两口了,那以后还进不进货?”胡天健问。 “进货肯定是要进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进。这个自然有上面的供销社送来。既然我们这里都需要,我向丁书记汇报,尽早调拨。” “那好,先就拿这些货物,以后有货了,请你通知我们。” “嗯,好的。有货了,我就去通知你。” “那麻烦你了。” “没有什么麻烦的,都是为公家做事情,应该的。” “货款怎么说?”胡天健问,“是记账,还是我先写条子再回头给钱?” “这个……这样吧,我先记账,你签字就可以了。你那边不给钱也行,我汇报到乡里再抵消上交的钱也可以。” “那好,我就签字。” 周静宁拿来纸笔,胡天健问:“一共多少钱呀?” “嗯,让我算算。”说着,周静宁拿来算盘,边算边说:“大水缸四口,一口两块一毛三分,共八块五毛两分。大铁锅两口,一口四块三毛九分,共八块七毛八分。总共一十七块三毛。” 胡天健拿来纸笔,写道:“红光中学购买大水缸四口、大铁锅两口,共计人民币十七块三角。经手人:胡天健。1957年10月19日。” 周静宁收起字条,笑说:“你们学校干吗养猪这么多?” “这个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支持社会主义建设。” “改天你们养猪场建立起来了,我去参观参观。” “好呀,欢迎你去。” 说时,胡天健眼睛在货架上瞄,看这空荡荡的货架上有几匹布料,问:“喂,货架上都是什么布料呀?贵不贵?” 周静宁往货架上一看,说:“总共有三样的,灰布、黑布和黄布。价钱……” “天健——”一个人进来,叫。 胡天健转头一看,是胡为强。 “爹,你怎么来了?” “我找你呢,学校里说你来乡里了,我找到乡里,却说你预备工具,走了。我琢磨着,你应该在商店,所以就来了。” “什么事情这么急,到处找我。” “自然有事情,我来叫你回家的。” 胡天健转身对周静宁说:“同志,我走了。等下我来搬东西。” “哦,好,我在这等你。” 从商店出来后,胡天健问:“爹,你叫我回家做什么?” “你姐姐后天出嫁,我叫你回家。” “今天我那里有时间,忙呢。” “我已经对你校长请假了。” “请假也不行,我正忙呢。很多必备的用具都没有着落,我还要到铁匠铺去找菜刀,还有木桶木瓢也要准备。” “猪圈都没有做好,这些东西还是下步的。过两天再去做这事情也不晚。” “那也得让我去学校,先把刚才买的东西拿回学校。也要跟校长说一声。” “那好,你先去学校,我先回去。你要早点回家,你娘叮嘱我一定要找你回去。” “怎么一定找我回去?我又帮忙不上。” “还说,你姐姐后天就要出嫁,猪肉都还不知道在那里。” 好笑,猪肉没有,生活物资就是这样缺乏的,找我胡天健有什么用。胡天健说:“猪肉没有的买吗?我也没有办法的。乡政府没有卖肉的地方么?” “买肉要凭借肉票的,我们家只有肉票,所以就买肉不到了。你跟罗支书不是在一起公事过么?你娘说,想叫你去问问罗支书,看能不能给我们几斤肉票。” “肉票这么紧张,只怕罗支书也不肯。我与他共事,只是下级对于上级的共事,能有什么交情。他也不一定肯的。要不,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就去试试。” “要是万一拿不到肉票,你娘说,叫你带黑狗去抓几只野兔回来,就代替猪肉做荤菜。” 91、做官有时很为难 呵呵,主意打到狗的身上来了。天气冷了,野兔也不知道出来活动不。胡天健说:“既然这样,那就先处理好学校的事情,下午回去。” 俩人商量完毕,分头而去。 回到学校,胡天健组织学生把铁锅和水缸抬了回去,再跟周全信请假,回家。不提。 却说罗义江受到李金豹的威胁,心中焦躁不安,计无所出。想来想去,打算去找文敬辞。自以为与李冰佑交好,临走时候,对李冰佑说:“李会计,你看这李金豹,却总是想文敬辞的女人做媳妇。你看他这人,行为不检,思想丑恶,人家虽然是地主,未必就肯嫁给他。还叫我去为他说媒。” “这个李金豹,很不争气,上次我对他说了,叫他不要在去纠缠,他还是不死心。”李冰佑语气颇为认真,“看他这样子,可以算做坏人。要不,我们组织社员提名把他打打倒了?” 罗义江有痛处被李金豹掌握,不想连累自己,回说:“这件事情要慎重才行。目前来说,他也没有破坏集体的行为,也不好打倒的。” “要想打倒,也是办法的。不能让他猖狂。” 罗义江还是怕,说:“嗯,这事情要慎重考虑。呵,李会计,你能否去下文敬辞家,就说李金豹想娶他女儿文可思。” 正好,去帮他惹祸。李冰佑说:“也是,一个支书,怎么能去说媒。要不,我把李金豹叫来批评。” “这个千万不要,他这人,不懂道理的,批评他也没用。我们还是尽义务,也不让社员们说我们不关心。” 这个罗义江,胆子这么小,赖在支书的位子上不下来,还不早点让给我。 李冰佑说:“那好,我就去文敬辞家说说。” “那就麻烦你了。” “那里话,我们谁跟谁。别客气了。” 说定,李冰佑起身去找文敬辞。 来到文敬辞家,文敬辞还没有收工回来,李冰佑在门口等。 不久,文敬辞回来了。 老远,文敬辞看见李冰佑,笑说:“李会计,你好哦。” 走近,李冰佑阴笑说:“文敬辞,来,我们到一边,我有话对你说。” 说着,就走到门口山脚下的小溪边。文敬辞跟进。 “我说敬辞,劳动还好吧?”李冰佑笑问。 “嗯,还好。” “你要积极劳动,虚心接受贫下中农的教育,才能取得社员们的同情。” “这个当然,我会的。” “今天我来找你,是说一件与生产无关的事情。我受大队罗支书的委派,来劝说你同意你女儿文可思答应李金豹求亲的。” 还是逃脱不了魔掌。文敬辞心中一阵悲哀,说:“这事情,我们也考虑过,不是我们不愿意,他李金豹那么凶恶,小女又懦弱,只怕我女儿去了他家里,受罪啊。” “其实,我们何尝不也这样想,可是,人家支书开了口,我也不能不来。要不,你回头再去跟支书说说,就说你们现在也是自食其力的劳动者,合作社的社员,这女儿出嫁的事情实在为难,请求他放你一条生路。” “嗯,那我晚上就去说说。” 哼,这个罗义江,叫自己来传话,自己却在这里做人情,看他怎么死。 “敬辞,你也是合作社的社员了,也不必太害怕,该说的,你就说。回头我也帮你说说。” 文敬辞自然是感激不尽,几乎哽咽:“李会计的大恩大德,我们全家永不忘记。” “也不要如此激动,我身为共产党员,尽量能为人做好事,包括正在改造的五类份子。毛主席说过,要孤立坏人,争取中间派,希望你努力改造自己,不要被人民孤立。我先走了……” 两人分别,不提。 这边,胡天健与同学们一起把水缸和铁锅送到学校,返回家中。 天色不早,家中有个裁缝在为胡玲做嫁衣。弟弟妹妹放学了,在门口玩耍。朱三兰则是在家中忙家务。 胡天健看这裁缝做衣服,也是第一次,好奇地看这看那,不时地问问。 一只裁缝机子,看起来很旧,上面隐约看见“长征”两个字,另一边,则是用门板接着,门板上面,是已经做好的和没有做好的衣服。 裁缝机,胡天健生前也未见过,只在制衣厂见过电动的裁缝机,与这脚踩的裁缝机不是一个类型。 这见上面的机头,黑色的油漆斑驳,泛着微微的亮光,只有针和针进出的一块钢板闪闪发光。木制的机面,也是黑黝黝的,不过比较平整。 机面下面,是拉绳、转轮和踏板。 拉绳连接着机头上面的子轮,下面圈在母轮子上。 一跟铁轴,一头连接母轮,一头连接铁踏板。 铁踏板由几根横向的铁杆组成长方形,由转轴定位。脚一踩,带动子母轮,促使缝针上下连动。 裁缝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脸上胖乎乎的,手也胖乎乎的,看见胡天健,笑笑,也不说话。 胡天健准备与她交谈,觉得唐突,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天将黑了,朱三兰走过来,说:“曾师傅,收工了。” “等下,这件褂子缝制好就收工。” 这时,胡为强和周银芝从收工回来了。 “爹——”胡天健叫。 胡为强说:“回来了?” 周银芝把胡天健叫到房间里,说:“健儿,你回来,正好。其他的事情,今天我就不说,现在你姐姐就要出嫁了,没有猪肉。这个事情你爹也跟你说了,很急。这样,你先也别吃饭,这里我为你留下,你现在就去找罗支书,看能不能给我们家批条子弄四、五斤肉来。” “这个我知道,爹也说了。娘,我与罗书记也是上下级的关系,难说他一定帮忙,只能说是尽力。” 周银芝不回话,走出去,把胡为强叫进来。 “他爹,你跟健儿一起去。”周银芝吩咐。 胡为强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 家中,胡玲和胡天康也已经回来,等裁缝上扣子吃饭。 胡为强父子两人就往罗义江家里去。 罗义江家中,正准备吃饭,文敬辞来了。 罗义江看见文敬辞来了,心中预感事情不太好。要么,文敬辞就是答应了,来找自己说明情况,要求李金豹善待文可思;要么,就是央求自己开恩,放弃要求文可思嫁给李金豹。 要是文敬辞同意了,倒还好说,要是不同意,就有一番艰难的对话。罗义江不想在家里谈论这个事情,就叫文敬辞一起到大队里去说。 大队里没有一个人,晚上值班就罗义江。 罗义江一打开房门,文敬辞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哀求说:“罗志书,您要为去做主啊。” “文敬辞,你起来,有什么话就说。”罗义江感觉到,文敬辞还是不肯。 “我家闺女文可思,本也是贱命,要嫁也由不得她做主,党组织安排也不为过,只是她生性倔强,死活不肯许配给李金豹,还说要是给李金豹,她就去寻短见……” 这个,自然是文敬辞瞎编的,文可思听说了,只是哭泣,倒还没有寻死的誓言。这么说,只是想引起罗义江的同情。 罗义江听文敬辞这么一说,却相信文可思真的有寻死愿望。 李金豹这个泼皮,要挟自己,恨不得他即刻被打到,为他说媒,也是迫不得已。现在,文敬辞如此哀求,罗义江心中未免也有所怜悯,心中烦乱,说不出话来。 文敬辞见罗义江不说话,以为他在迟疑考虑如何决策,接着说:“罗支书,要说,自从解放后,我家的财产被贫下中农分了,现在我也是响应毛主席和共产党的号召,自食其力,努力参加合作社,成了一名社员。在分配上,虽然有歧视我,还时常批斗我,我都没有怨言,这次闺女的婚姻,实在是为难啊。要是您许配给一个积极的社员,我也没有话说,可是这李金豹……” “罗支书——” 外面传来胡天健的声音。 罗义江听人叫,走出房。 胡天健已经走到房门前。 “罗支书,我是胡天健。” “哦哦,胡天健同学呀,快快快进来……” 透过微弱的煤油灯光,罗义江已经认出了胡天健。 说时,罗义江已经先退回房间。胡天健走进去,看见文敬辞跪在地上。 “这……”胡天健指着文敬辞,望去罗义江。 “呵,文敬辞,他来说事情的。”罗义江解释,又对文敬辞说,“文敬辞,你起来。” 文敬辞见胡天健来了,心中似乎看见了希望,站起来,立在一旁。 “胡天健同学,你坐。”罗义江指着凳子,和蔼地说,“胡为强同志,你也坐。” 胡天健坐下,胡为强还是站着。 “胡天健同学,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呵呵,罗书记,今天我来,是要麻烦您帮忙。”胡天健笑说。 “什么忙嘛,你说咯。”罗义江也笑。 “我姐姐胡玲后天出嫁,现在酒席上的肉还没有解决,想请支书帮忙批条子弄几斤肉呢。” “呵呵,这个……”罗义江嘀咕着。突然,他望向胡为强,说:“诶,胡为强,这女儿出嫁不是由男方出酒席的吗?怎么要我们这边女方办酒席菜肴的?” “嘿嘿,罗支书,您有所不知道,我女婿那边也难买肉,也要办酒席,只拿来两斤肉,我们这边,要办四着酒席……就不够了……” “哦,这样……”罗义江沉思状态,“每个大队,每天只有五斤肉的指标,明天的肉已经批准给别人了,后天还不知道有没有指标——有时候没有指标的。已经有人几个人找我批条子了。这……如果是一斤半斤的还好办,你一下子要五斤……” 罗义江实在为难。 92、龙域飞将刀横立 “罗书记,实在有困难,那就不为难你了。”胡为强通情达理说,“我们再去想办法。” “你能想办法就最好了,”罗义江说,“这怕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要不,你自己再去想想办法,我再考虑考虑,能不能叫其他的人先让让你。” “那怎么好意思……”胡天健接过话。 “天健,你也是学校的积极份子,也为集体做了许多的事情,能够照顾的,是应该的,别客气。”罗义江说,“哎,这大队的事情特别多,作为一个支部书记,不但要管理生产和生活,还要管理社员的婚姻。” 本来这句话,罗义江是因为眼前的文敬辞而发的,心想这胡天健,以前看护集体庄稼的时候任务完成的很出色,现在自己碰到了李金豹这个无赖,不知道胡天健有没有主意。 而在胡天健和胡为强看来,这话就是对自己说的。 听这口气,罗义江是很为难了,胡为强连忙接话说:“罗支书,那还是不要为难你了,我自己想办法。” 罗义江一听,即刻明白自己的话让他误会了。也不好解释,哭笑不得:“胡为强同志,我不是说你……呵呵……胡天健同学,你有空不?留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有空。”胡天健连忙回答,“罗支书有什么指示?” “也没有什么指示,只是有个小问题想与你谈谈。” “要不,我先回家吃饭再来。” “呵,正好,我也没有吃饭,我们一起吃饭去。” “那怎么好意思。”胡天健笑着推辞。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这样说了。”罗义江站起来,“胡为强同志,你先回去,那事情就这么说。” 胡为强听了,转身走了。 文敬辞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罗义江又对文敬辞说:“文敬辞,你也回家吧,你这事情,真的很难办。你先回去,回头我再研究研究,再说。” 支书有命令,文敬辞只有答应一声,出去了。 “什么事情呀?罗支书。”胡天健问。 “天健,我们先吃饭。走,到我家去。” 说着,罗义江关上房门,吹灭了灯,带着胡天健回家。 一路上,罗义江一言不发,胡天健感觉到罗义江心情不好,也不说话。 两人来到罗义江的家,罗义江又是叫老婆丁春花重新炒菜,让胡天健吃的有滋有味。 毕,罗义江把胡天健又带到大队部。 罗义江点亮煤油灯,招呼胡天健坐。 搞什么名堂,证似乎很神秘呢,想我去丁祥福那里为他美言呀?想升官么?乡政府还缺少什么官呢?胡天健琢磨不透。 “罗支书,您有什么指示?”胡天健试探地问。 “嗯,天健,是这样的,你刚才也看见了,文敬辞来求情,就说不愿意让他的女儿嫁给李金豹。你看这事情,我一个支书,一个是地主,一个贫下中农,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罗义江大倒苦水。 “罗支书,地主的女儿婚姻没有自由的么?”胡天健问,“我们政策有没有这个规定的?” “哪里有什么规定,党的婚姻政策,是自由结婚,婚姻自主。要说,这地主的女儿婚姻也是要按照党的政策来的。现实的情况是,地主的女儿往往成分不好,没有人敢要,她们就随便找个人家出嫁了。偏偏这个文敬辞,却是讲究这么多,不肯把女儿嫁给李金豹。叫我为难。” 看样子,罗义江是偏袒李金豹的。胡天健说:“罗支书,既然婚姻自主,地主也不例外,那文可思也应该有自由的。” “道理上是这么说的,可是……” 在罗义江看来,牺牲文可思是最好的办法。可是李金豹这人,也太可恶,又没有办法对付他。听胡天健这口气,似乎是帮助文敬辞说话。 莫非他也憎恨李金豹? “可是什么呢,罗支书,你好像有难处。” 听这口气,罗义江似乎不满李金豹。这一问,追他说出实话,就可以联手对付李金豹了。 “哎,是这样的,天健,这个李金豹,好吃懒做,秉性凶恶,是我们大队有名的泼皮无赖,你说,谁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既然胡天健说话偏袒文敬辞,那自己就试试,看这胡天健有什么办法对付李金豹。 既然罗义江这么看李金豹,事情就好办了。胡天健说:“这个人也难怪人家不喜欢他,既然文敬辞和他女儿文可思不愿意,我们应该责备李金豹才对。” 这话说到罗义江的心坎上了,罗义江心中暗喜,睁大眼睛,问:“那你说应该怎么责备他?” “开会的时候批评他,把事情说给社员们听,让社员群众明白这个道理,可望阻止李金豹继续耍无赖。” 哎,这个计策太浅显了,罗义江即刻泄气,说:“没有用的,他这人,不是批评就能解决问题的。再说,要是批评他不热爱劳动,还可以引起响应,这个事情,就没有什么效果了。” 其实,罗义江生怕李金豹反击,写大字报揭发自己,才是他不同意胡天健这个主意的根本原因。 “那怎么办?莫非他就无法无天了?”胡天健想起文可思,就有把李金豹即刻送进阴曹的想法。 “不无法无天还能咋办?他一个普通的社员们,成分又好,也没有犯什么严重的错误,能拿他怎么办?” “像他这种人,死不足惜,留下他在世界上,只能祸害他人。”想起没有办法对付李金豹,文可思就要逼迫与他成亲,胡天健怒发冲冠,看罗义江也讨厌李金豹,自然地流露出来。 “他死了就好了,可是他这人,一时间怎么死的了。”胡天健的话引起了罗义江的共鸣。 有支书的配合,还怕对付不了一个李金豹。一个计策在胡天健的心中诞生。 “罗支书,我去关门。”这是个阴谋,不能让人听见了。胡天健转身走出房门,把大队部外面的大门关上,又把房门关上。 回来,罗义江问:“天健,你这是做什么?” “罗支书,我问您,李金豹是不是为难了您?给你工作带来阻碍?”胡天健小声问。 “这个……天健,你怎么问这个?”罗义江思绪还没有转过来,支吾说。 “如果李金豹打人了,把贫下中农打的很重,按照政策,我们能不能把李金豹打到成坏人?” “嗯,要是这样,当然可以把他打倒的……”罗义江等着胡天健说下去。 “这样就好了。” “可是李金豹也不是傻瓜,也不随便打人,这个要什么时候。” “罗支书,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李金豹走这条路。” 我罗义江作为支书,平时处理人,也是按照政策办的,不能公开的,就是贪污不少,但是听胡天健这话,是制造阴谋的意思。罗义江不仅警惕起来,本能地向窗户外望去。 昏黄的煤油灯下,木制造的窗户还没有关上,外面,黑糊糊的。 声音一直说的很小,外面虽然是菜园,但是也不排除有人出现的可能。 胡天健见罗义江警惕,走过去把窗户关了。 这个学生果真有办法把李金豹打倒,就最好了。李金豹一旦打倒了,他就没有资格写大字报了,自己也嘘一口气了。 “那你说,怎么让李金豹走这条路?”罗义江问。 “这个还要罗支书的配合。” “你说说看,我能做的尽量做了。” 胡天健把计策如此如此一说,罗义江笑了,说:“那好,这个好办,我明天就去布置。” 两人继续商量一阵,彼此叮嘱配合。不提。 回到家中,周银芝把胡天健叫到跟前,问:“健儿,你在大队与罗支书说什么呀?” 93、不准胡马度阴山1 “没有说什么。”这个秘密,自然不能让周银芝知道。 “健儿,我对你说,人家是干部,我们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你不要被人家糊弄了。” “娘,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咋就说我罗支书糊弄我了?”胡天健感到很吃惊。 “健儿,你想,如果是好事,罗支书咋把你爹支开?” 逻辑真是严密。不过,胡天健说:“支开爹,是因为爹没有吃饭。再说,罗支书与我谈工作上的事情,也未必想爹知道。” “谈工作上的事情?健儿,我跟你说,眼下社员们都对于粮食集中有意见,大家或多或少弄了小队的谷子。大队或许知道,也不好说,可能又打你们学生的主意得罪人。健儿,我对你说,大家都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这一积极,把大家都得罪了,到时候,不只你被人暗中骂,还说我们这做爹娘的不是。孩子,你要注意分寸,执行干部交给你的任务下手不要重了,这样对你名声有好处的。” “娘,我知道的,你就放心好了,我自然听你的话的。” “哎,听你爹说的,只怕依靠罗支书为我们批条子弄猪肉是靠不住了。上次你带黑狗值班抓获了不少野兔,时间这么紧,今晚你还是带黑狗出去试一试,看能不能抓野兔回来。” “哦,那好,我现在就去。” “我叫你爹与你一起去,也好有个伴。” “不用了,娘,爹明天还要上工,还是我一个人去。” “你一个人怎么行,要不,叫你哥哥与你一起去。” “我看就不必了吧,娘,我又不去山上,野兽总不会那么张狂吧?再说,还有黑狗与我做伴呢,万一有野兽,黑狗一叫,还不把它们吓跑了?” 正好,晚上去找文可思,有人跟着还怎么活动? 见胡天健态度坚决,又这么有信心,周银芝说:“那好,你一个人去,早点去早点回,不要走远了,就在附近菜地里找。” “嗯,娘,你放心,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阴历八九月初头,上弦月亮起山的早,已经到了西天了。山脚下的菜地里、庄稼地里都黑糊糊的。也不知道兔子的活动规律,胡天健带着黑狗沿着山脚下走。 兔子很多,一见有动静,就四散逃跑。这样跑了一个多小时,一无所获。 黑蒙蒙的视野里,只看见兔子的眼睛明亮的,等胡天健下命令黑狗追击的时候,兔子就飞快地逃窜,眨眼功夫,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之中。 胡天健想起一句话:兔子上山比下山快。这黑狗却是上山比下山慢。山林里是野兔求生的场所,平时要对付无数的天敌,这人类豢养的狗怎么是它的对手。 胡天健心中想着去见文可思,这边,明天又要荤菜办酒席,心中很是烦躁。走了几块地,胡天健就坐在地上休息想办法。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恐怕天亮了还是一无所获,怎么向父母交代。 这样过了几分钟,突然,黑狗纵身而起,向前冲去。胡天健好生奇怪盯眼望去,只听见一声微弱的哀叫。稍后,黑狗返回,嘴里叼着一只野兔。 莫非野兔没有发现我们?才丧失了警惕? 这一发现,让胡天健欣喜。呵呵,原来是要突然袭击呀。 按照这个规则,胡天健就坐在原地潜伏下来,等待野兔上当。 这一招还真有效果,一个多小时过去,黑狗不辱使命,抓获了四只野兔。接下来,胡天健有蹲了一个小时。可是,野兔再也不上当了,竟然一个也没有抓获。 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月亮已经沉下去了,野外更加黑了,星也不是很明亮。山林里不断传来野兽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四只野兔太少,再下去恐怕不现实,且不说山林中野兽的危险,脚下的路几乎看你清楚了。而且,家中父母还在望自己回去,还要去文可思家中商讨事情。 这样一想,胡天健决定结束捕猎野兔行为,去找文可思。 一路上,胡天健拿了四只野兔,深一脚浅一脚向文可思家摸去。不说过木桥的惊险,单说过了木桥,却看见野外有人影在晃动。 这让胡天健很为难。这样大摇大摆地去文可思家,难说不被人发现。胡天健把野兔放在河边的一棵柳树下,带着黑狗,从河床边偷偷地向文可思的家摸去。 好在文可思的家与村子彼此隔离,已经半个小时的艰难行军,最终来到文可思的家。 根据以往的经验,胡天健摸到房子后面,叫开门。周银芝打开后门,胡天健带着黑狗进去了。 “天健,听说李金豹又要逼迫文可思了,你知道不?”周银芝关上门,问。 “嗯,我知道,婶婶,是来跟文可思商量的。” “哎,孩子,闺女命苦啊,生在这个时代,难为你这么关心她。实在逼迫没有办法,我看就依了那李金豹,省的他总是纠缠。你这样一来二去的,怕是万一被人知道了,对你不利。” “婶婶,你放心,我没事的,你这边紧口就行了,我会注意的。” “嗯,我这边自然是叮嘱好了的,你有什么话就去跟文可思商量吧。” 胡天健答应一声,蹲下身子,抚摸着黑狗的头,说:“你在这里等我,别乱走。” 黑狗摇摇尾巴,很懂事的样子,蹲下来。 周银芝回自己房间里,胡天健来到文可思的房门口,轻声叫:“可思……,开门……” 文可思睡的深,没有听见。 声音大了,自然不好,家中有许多人。胡天健伸手在房门上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开门。 按照自己的经验,这时代的房门可不是用铰链固定的,乃是一边上下有一个凸出的木头榫子,穿在固定的木头孔里的,一边,才有一木头闩子栓住的。 如果木栓不是很吻合,只要把门向上移动,让下面的木榫子脱离木孔,再往下,让上面的木榫子脱离木孔,这样,门就开了。 这个旧庙,到处出现破旧的痕迹,这扇门肯定不是很牢固的。胡天健伸手从下面一摸,嘿嘿,门板下面破着呢,手刚好可以伸进。 胡天健一手撑着门板,一手伸进往上一脱,下面,木榫子就出来了。 再往下松开,上面的门榫子也脱离了木孔。整个门就掌握在胡天健的手中。 如果门闩从母孔里出来,整个门就会下来。胡天健双手拿着门,慢慢地让门闩出母孔。渐渐地,整个门就拿来了。 胡天健搬着门,放在墙壁上,一眼望去,只见文可思站在床前看着自己。 “可思……” 虽然看的不很真切,胡天健还是认得的。 “你也不叫我……”文可思嗔怪说。 “我哪里你叫你,你自己睡的沉,不醒,刚才我叫了你,还敲门呢。” “我没有醒,你就在外面等咯,就这么野蛮。” 胡天健走上前,张开手搂住文可思:“可思,我不野蛮怎么进的来?” “怎么就进不来?上次你不也进来了?”文可思转过脸。 “上次,你容易醒,今晚你睡的沉,我不野蛮点,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天亮了?” “谁说叫你等到天亮了?” “再等不就天亮了?” 说时候,胡天健没有忘记摸捏文可思的屁股。文可思也不反抗,只是小手轻轻地去板胡天健的手。 在文可思的嘴巴上亲了几口,胡天健说:“你咋不问我来做什么?” “我问你做什么,你来还有什么好事情,还不是糟蹋人。” 感到有点冷,胡天健把文可思搂起来放在床上,说:“可思,你进被子里去。” 文可思也不动,说:“你不冷么?” “我也有点冷,可是我身上脏,脚上还有泥巴呢。今晚我在野外抓兔子,来你家的时候生怕被人看见又从河沿绕道来,身上脚上弄脏了。” “那我去为你舀水洗洗。” “不要了,可思,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出来的时候我娘叫我早点回去。我今晚来有重要的事情与你商量。” “又有什么事情商量,我不商量了,你一个人商量去。” “这次真的要你配合的,可思,不要孩子气了,关乎我们的前途。” “不要前途,我没有前途。”文可思说,“我去舀水你洗脚。” 说着,文可思站起来,点亮菜油灯,走出房门。胡天健跟在后面。 来到厨房,文可思往铁罐里上水。 “可思。你上水罐里做什么?” “烧水你洗哦。” “洗脚还烧什么说,冷水洗啦。”胡天健说,“洗脚盆子拿来就够了。” “冷水洗很冷的。”文可思试图劝服胡天健。 “娘子,都什么时候了,还烧热水。我们说话都要小声点哦。天都块亮了,还又许多话要跟你说呢。”胡天健嬉笑说。 文可思听言,也感到问题的严重,就把洗澡用的木盆拿来,舀水进去。 胡天健搬了凳子,把脚伸进去洗。 文可思转身回房间拿了一条毛巾。 这哪里是毛巾,一块旧的白色布片,显然是从旧衣服上剪下来的。胡天健抹干水,把毛巾放在凳子上,准备穿鞋子倒水。 文可思把木盆端起来,要去倒洗脚水。 “我来吧?”胡天健笑说。 “你穿鞋子。”说着,文可思把木盆端起来,把水倒在厨房里的下水窟窿里。 返回房间,胡天健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里,把文可思的衣服剥了,搂着亲吻摸捏。文可思也不反对,被动地接受。 手嘴并用,没有几下,就把文可思的水弄出来。 胡天健那玩意儿是早就硬了的,见文可思大水渗出,胡天健扑在文可思的身上,捏着硬物,就挺了进去。 这次,胡天健有准备,控制了节奏,玩起了深浅之技巧,又前后轮流,什么观音坐垫,什么老汉推车,什么腾云驾雾,玩了足足四十分钟,文可思玩的喊爹叫娘,最后,软如香水,躺在床上不得动弹。 搂着文可思,胡天健说:“可思,家中我娘还在望我回去,有个重要的事情,要你配合。” 文可思不做声。 “可思,你可要重视啊。”怎么这妞对于自己的婚事漠不关心的? 文可思抹了抹头上的汗水,还是不说话,却伸手把胡天健那物体捏在手中。 呵呵,大概这就是她的回答吧。这妞,表达心声的方法很特别嘛。 “李金豹想霸占你,我们要至他于死地,才能拯救你。那边,我已经与支书罗义江商量好了,再让荒山的周升狗来说亲,他来了,你就……” “那样很危险的。万一出了事,那怎么办?”文可思听了胡天健的吩咐,有几分害怕。 “出事就好了,就怕不出事。” “叫人家做这事,我都没有做过的,心里慌……” “可思,你可要重视这次机会,错过了这个机会,我们就没有希望在一起了。” “怎么没有机会在一起了?我出嫁了,依你这人,还不照样想办法糟蹋我?” 嘿嘿,故意就说这句话,看这小子是否真的在乎我。 “可思,你这话说到哪里去了,你是我的人,怎么能让他人染指?” 听了胡天健心痛的表白,文可思好不得意,说:“那你也没有娶我,怎么就可以染指我了?” “我不同啊,可思,你知道的,我的处境很难的,万一被人识破了,不但我要受到批斗,你也要受到株连。你要明白这个道理。” “嗯,我心里有数的,这边,你放心,就按照你的指示办。” 终于听见文可思这样明确的回答。胡天健楼着文可思亲了几口,说:“多谢老婆大人的配合。” 说着,又要板开文可思的大腿做那事。 “不要,天健,天都要亮了,你快回家。” “很快的,我再做你一次。”说时,胡天健扳着文可思的屁股把那硬物向里面顶进去。 急速抽动了几分钟,还不见结束的迹象,文可思说:“天健,算了吧,天都快亮了。” “等……”胡天健开足马力,继续冲刺。 文可思在下面已经是呼吸粗重,呻吟不止,高潮来临,可是胡天健却迟迟不冲锋。 再次奋力进攻,把文可思整的高潮迭起,软弱无力,胡天健才占领了主峰。 两人再次相拥而眠,良久,文可思说:“天健,你让我想起一首诗。” “什么诗呀?”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域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好像听说过,不知道谁写的。” “好像是王昌龄写的。”文可思调皮地说。 “嗯,好像是什么出什么的。”胡天健却是记不得了。 “好像是出什么塞呢。” 胡天健感觉到文可思在耍自己,笑说:“娘子想出塞么?” “我能出到哪里去?不在贫下中农的手里,就在你的手里,还能逃脱你的手心么?” “那你说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嘛?” “什么意思,你自己想去。” “真的不懂,你教教我咯。” “别耍我,你那么有文化,老师都不在你眼里,还不懂这首诗句的意思。”文可思挖苦地说。 “嗯,你是把我比做飞将么?” “你不是飞将么?” “嗯,我不教谁度阴山?”胡天健也隐约懂得文可思的意思了。 “你这么霸道,想独占阴山。” 胡天健捏着文可思的奶子,嬉笑说:“娘子是说我霸占了你,不让李金豹那个无赖枪去了么?” “不跟不说了。你快回家。”说着,文可思推胡天健。 也是应该回去了,否则,周银芝到处找了不好了。胡天健爬起来,穿了衣服,带着黑狗告辞了。 且说次日上午,罗义江来到文金桃家中,文金桃正准备去上工。罗义江一进门,文金桃看见支书来了,笑说:“罗支书,你怎么上我家门了,什么风吹来的?” “什么风吹来的?社会主义合作化的风把我吹来的。”罗义江半开玩笑说。 “该不是给我家送照顾的来了吧?”文金桃笑问,“来,请支书大人坐。” “我不坐,就站着说几句。” “站客不中留,您还是坐下,我给你倒碗水喝。” “不用不用,我不口渴,你不必劳动。”罗义江连连摆手。 说时,罗义江就坐下来。 文金桃家中的人都上工去了,她在家中安排孩子,喂猪吃,所以才晚了点。此刻,家中婆婆在小弟家中,也没在。 罗义江坐在堂屋中间,前门后门一望,说:“今天我来,主要是告诉你一件事情。” 文金桃见罗义江前后门一看,以为罗义江是在打自己的注意,笑说:“罗支书,您有什么指示我一定照办的。有什么事情,我们到房间里去谈咯。” 这个不正经的妇女,都快四十岁了,还有什么可取之处,难道不知道我罗义江一向是正派人么?还在我面前现骚。我一个支书,要想女人,还不是排队等候的?轮到你这黄脸老婆子? “是这样的,文金桃同志。”罗义江正色说,“今年下半年,我们大队要办养猪场,正在张罗人手。我看你人蛮勤快的,有这个意思。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这个任务。” 社员们整天在田地里劳动,刮风下雨,头顶烈日,甚为艰苦。每每在一起议论谁享受,除了干部以外,就是老师和工人。养猪,文金桃是知道的,不说如何轻松,单说不需要在外面晒太阳,不要被风吹雨浇,就比上工劳动幸福许多。有这样的好事,还不连忙答应? “嘿嘿,罗支书,我也是贫下中农,为集体劳动是我们社员们的义务呢,服从干部的分工也是我们社员们的应该的。养猪这事情嘛,我都养了好多年了,自然是可以做好的噻……” “你有这样的信心,这就好。这件事情,我在考虑多个人选,你是考虑的人选之一,你要做好准备,到时候我们还要考试的。”罗义江郑重其事地说。 “这……请罗支书放心,我会准备好的。” “好了,我走了,你自己考虑。” “支书咋就要走了?”文金桃笑问。 “我咋不走了?”罗义江奇怪地问。 “嘿嘿,你告诉我考试考什么嘛……” “考试考什么?我告诉你了,那还叫考试么?” “嘿嘿,罗支书,你也知道的,我这人呢,就是嘴巴会说点,帮助人说媒还凑合,这动笔杆子的事情,嘿嘿,我就不会了。要说这养猪呢,也就给猪吃潲,不像老师要教孩子们学习文化,用不着考试吧?” “呵呵,文金桃同志,你想想,养猪这事情,正像你所说的,只是给猪吃潲,也不用写字的,用不着考试。可你也不想想,我们大队里,哪个女同志不会给猪吃潲的?都会养猪,该照顾谁去养猪的?照顾张三,李四有意见,照顾李四,王二有意见。不考试怎么行?” “呵呵,罗支书说的也是这个理,考试也是应该的。”文金桃讪笑着。 “我走了,你自己认真考虑。” 罗义江一走,文金桃自言自语:“我呸——,这个罗义江,明明知道老娘没有文化,斗大的字不认识三升,还对自己说考试,不是那老娘玩笑么?” 罗义江从文金桃家中出来后,就去几个社员家中说情,叫他们发扬团结友爱互相帮助的共产主义精神,把拿到的猪肉票让出来给胡为强。 有支书的亲自动员,一些社员表示理解,就拿了出来,已经预先申请的,也表示愿意等待。也有人不肯的。 总之,两天的猪肉指标,经过罗义江的活动,已经有四斤猪肉指标在手里。 下午,罗义江把猪肉供应的票票给送到了胡为强的家中。 其时,罗义江夫妻都在家,因为要嫁女,两人都请假两天。 罗义江一进门,胡为强正在房间里为陪嫁的木箱子上红墨水,周银芝却在房间里做嫁鞋子。 “胡为强同志——”罗义江站在堂屋中,看着房间里的胡为强叫。 胡为强转头一看,说:“呵,罗支书来了?” “嗯,你正忙呀?” “嗯,就给箱子上红。” 胡为强走出来,问:“罗支书,有事么?” “嗯,有事,你昨天不是说要猪肉么,我今天给你送来了。”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条,递给胡为强:“呐,这是四斤六两的猪肉供应票,你拿着。” “罗支书……”胡为强喜在心里,感激在嘴上。 “社员们嫁女,也是一件喜事,我做为大队支书,能关照到的,就会关照的。这是四斤六两供应票据,你拿好了,最好下午就去乡政府把猪肉买来,没有呢,就明天早晨去早点。不要耽搁了。” “嗯,多谢罗支书关照。”胡为强把肉票捏在手里。 “呵,罗支书来了?”周银芝听见说话声,从房间里出来。 “嗯,周银芝同志,你也在家?” “嗯,罗支书,你送肉票我们?太感谢你了……快坐坐,我煮碗面您吃……” 94、几多曲折姐出嫁 说时,周银芝连忙拿了条凳子,招呼。 “不必了,周银芝同志,不要客气。”罗义江也不坐,“胡天健同学在不在家?我找他有点事情。” 哼,这个罗义江,总是想利用我儿子,昨天晚上我去找胡天健,怀疑胡天健去了文可思家,摸过去一看,果然听见胡天健在房间里与文可思说话。把我儿子推向深渊呀。人家文可思嫁给谁,关你罗义江鸟事情,李金豹不行可以找别人,干吗与我儿子过不去?再说,我儿子还在升学呢。 一听见罗义江说要见胡天健,周银芝就不高兴了,奈何罗义江为自己开后门弄了猪肉票,也不好拿脸色给他看,笑说:“呵呵,罗支书,胡天健上学去了。” “上学去了,他不是说这两天请假在家里么?明天他姐姐出嫁呢。” “呵呵,今天一早,我叫他去荒山请客,他就走那里下山去了学校了,明天再回。” “喔,这样……那我走了,他回来了叫他来找我。” 周银芝随口答应,罗义江转身走了。 罗义江走后,胡为强问:“银芝,你咋骗支书?” “他爹,你咋脑子就不转转?我听说李金豹让罗义江说媒,要文可思做李金豹的老婆。而文敬辞呢,却不愿意,这个罗义江莫不是打我们健儿的主意?” “你说的什么话,健儿还在读书呢,怎会说亲的。” 周银芝手拉着胡为强的袖子,拉进房间里,小声说:“他爹,我还没有跟你说,昨天晚上,我说出去找健儿,你是知道的。你知道我在哪里找到健儿的?我在文敬辞家找到的。开始,我在窗户下听,然后,我也不好叫,就在外面等。你说,健儿这样不争气,你说昨天罗义江后来跟健儿说了什么?” 周银芝这样一说,胡为强也相信了,说:“这事情如果是真的,我们就得去罗支书那里说说。” “你先别说,等我先问问健儿,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嗯,这样也好,先问问健儿。” 接着,两人商量去买猪肉。不提。 再说罗义江离开胡为强的家,回大队部,心里盘算着如何找到胡天健。 走到大队门口,却看见胡天健正往这边走来。 真乃天意。罗义江抑制兴奋,迎面走过去。 “罗支书……”不远,胡天健叫。 “胡天健,”罗义江四周一望,没有一个人,“文金桃这边我已经说好了,现在看你的。” “罗支书,你放心,我明天就去说。” “你要抓紧时间,不要耽搁,只怕夜长梦多。” “嗯,我知道的。” “你怎么回来了,你娘说你去学校了。” “呵呵,我没有去学校,我娘叫我去接客。” 呵,那周银芝骗我。罗义江说:“刚才我送肉票到你家了,招呼你爹尽快把猪肉买了。” 胡天健回应一声,就直接回家去了。 次日早上,胡为强说,昨天去晚了,只买了两斤肉,叫胡天健再去把剩下的两斤肉买来。 胡天健去乡政府把肉买来后,就一直在家里帮忙做事情。 只有四桌酒席,菜肴也很简单,置办酒席就不需要很多人手。因为周银芝嫁女,需要保持悲伤的状态,不能够参加厨房的活动,就叫了亲房两个嫂子两个婶子帮忙。胡天健和胡天康则在准备嫁妆,另外,也叫了两个亲房的哥哥。 嫁妆方面,很简单,两只木箱子,四把木椅子,四只木凳子,一个洗澡用的木盆,一只烤火用的火笼,一个铁罐子,一口铁锅。另外,就是两床被子,两个枕头;几双布鞋。 听周银芝说,这些嫁妆木制家具部分都是借来的,因为婚期急迫,没有时间预备,先就把别人的东西借来,等以后有时间再还给别人。 嫁妆准备好后,就等迎亲的队伍到来。 迎亲的队伍来了,与客人一起吃了酒席,新娘就可以接走了。 客人来的也晚,都是几家嫡系的亲戚,外婆母舅之类,来的时候都说,都是从田地里做了两成工赶来的,说是生产小队里抓的紧,作客也不能耽搁出工。 大家议论纷纷,彼此说些家务话,期盼迎亲队伍早点来。 作客也是要送礼的,胡天健发现,来客人中,大多是送来几把小麦面,几个鸡蛋,只有一个舅舅送来了一斤猪肉,算是最大的礼物了。 因为好奇,胡天健总在乎客人送来了什么礼物。其中,有一人送来几把小麦面,又给了胡为强一张纸。 呵呵,好玩,送礼还有送张纸的。“爹,这是什么?”胡天健指着那张纸问。 “这是你小舅舅送的欠条。” “什么?欠条?送欠条我们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欠条就是欠条,还有什么。” “给我看看。” 胡为强把这张纸递给胡天健,胡天健打开一看:“今欠到/欠姐夫胡为强组猪肉一斤二两。今欠人:周升品。1957年10月26日。” 哇,什么意思?胡天健问:“爹,舅舅啥时候欠了我们的猪肉,干吗今天写欠条子呀?” “健儿,你咋不懂呢,这是送礼的欠条,因为暂时没有买到猪肉,所以就写张欠条送来,等到以后有肉了,再拿来还我们,把这欠条赎回去。” 晕倒。世界上还有这样送礼的!胡天健差点没有摔倒在地。 “我们这里还有这样的风俗?”胡天健吃惊地问。 “以前是没有的,现在都慢慢兴起来了,——没有钱了,或者一时间办不到了,就用这办法,也不足为奇。上年,我送姑姑家也是这样的。” 上帝,你好伟大。 小学放学了,小弟胡琴和两个小弟都说肚子饿了,找奶奶要吃的。周银芝叮嘱说,今天是姐姐出嫁的日子,你们兄妹要懂事,等客人先吃了,然后才能吃。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胡琴瘪着嘴巴说,“姐夫都还没有来。” 周银芝正准备教育,却听说迎亲的人马来,大家准备迎接。 客人们纷纷向外去,一个亲房的哥哥拿了一挂鞭炮冲出去,手里拿着一根燃烧的柴火。胡天健赶紧跑出去看热闹。 只见几个陌生人从门口右边的菜地边走过来,两个女的,四个男的。女中,有一个年少的,一个年长的。其余四个男人,少三个,一个中年人。 其中一个男子穿着一身新的对襟黑色套装,其他的男子,则是穿着旧的各色衣服。胡天健猜想,那穿新衣服的人,一定就是所谓的姐夫了。 但看这姐夫身材矮小,个子一般,脸上白白净净的,上衣口袋里还挂着一支水笔,水笔帽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那穿黑色衣服的就是新人……”旁边一个客人向其他人介绍。 “新人看起来好有文化,上身口袋还挂支水笔呢。” “什么看起来有文化,本来就是文化人,做老师的呢。” “天健,你进来!”突然,胡为强拉着胡天健的衣服,叫。 “叫我进去?”胡天健转头问。 “天健,你不能看的,快回家里来,在房间里。” “我怎么不能看?”胡天健问。 “叫你进屋你就进屋,罗嗦什么。”胡天康站在里面帮腔。 胡天健只有回头,转身进屋子。 “啪啪啪……”一阵鞭炮声紧接着响起来。 只响了不到二十次。胡天健觉得奇怪,鞭炮也这么少的,刚才也不注意鞭炮的多少。这样一想,回头一看,哇,一个美女正走在门口,跟在新郎后面呢。 哇,那不是王君鹅吗?怎么跟着一起来了? 晕啊。 没有来得及时细想,胡天健就被哥哥胡天康拉进房间去了。 95、天下何时不嫁女 稍后,胡天健被准许出来,说是要端菜。 外面,客人们依次坐定,说说笑笑,窃窃私语。 噼里啪啦,外面又是几个鞭炮的响声,比较刚才的响声次数少了很多,粒粒皆可数了。 亲房一个长老,胡天健也不知道叫什么,背对着大门,大声说:“诸位众客,老少根亲,今天,是胡为强小女胡玲出嫁之大喜日子。感谢诸位亲戚朋友前来恭贺,要大家耽搁时间,破费金钱。现在,我受主家委托,把席位安排一下。新郎一位,朱府舅公二位,周俯母舅三位,媒人四位。请各位上座。本来今天所有来客,个个当尊,奈何席位窄狭,不能一一安排。其他来客,请随便上座,请一齐包涵。金钱不足,酒席置办简陋,招待不周,还请各位亲戚朋友包涵。” 呵呵,还文绉绉的。 众亲友说说笑笑,推三推四的加意礼让,不免骚动一番。 胡天健来到厨房,首先被安排送出的,是一碗红枣子。 四桌子酒席,很少,胡天健一人就可以担负这个任务。 王君鹅坐在新郎一席上靠墙壁的一方,也已经发现了胡天健。此刻,见到胡天健端菜上来,不仅用眼睛看去,两人似乎有默契,四只眼睛就碰到了一起。 王君鹅嫣然一笑,算作是打招呼。 王君鹅穿着一件白色圆点的浅蓝色的对襟上衣,鲜红而饱满的脸颊上,一双水水的勾魂眼睛,把胡天健勾的魂魄游动。那两瓣厚红的嘴唇,更是叫胡天健兽欲蠢动。 胡天健也报之以一笑,继续端菜。 也没有多少菜,枣子出来后,就是红薯粉做的皮状物体,放水煮成一碗汤水混合物。其次,就是海带、竹笋、豆腐,这几样菜出来后,就是众位客人翘首盼望的猪肉了。 四桌酒席,把新郎送来的一斤猪肉家起来,只有五斤肉。在周银芝的安排下,把胡天健带黑狗抓获的四只野兔也加在一起,勉强凑合成四碗像模像样的纯肉荤菜。 只见客人们睁大两只眼睛,盯住碗里的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可是,除了几个孩子迫不及待地用筷子夹以外,大人们则是规规矩矩地坐在位子上,等待陪客的人开头夹菜。 虽然说胡天健在乡里各个大队混,伙食还比较好,但是,大块吃肉的经历还是不多的。再说,最近在学校里的时间多,没怎么下去支援生产和宣传,伙食也很差。看见客人们如此谗相,胡天健也吞了一口水。 转身回来,胡天健端出一碗鱼。 鱼则是新鲜的,小河中多的很,天气有点冷了,也不知道新郎那边怎么弄来的。鱼的分量很足,每张桌子上都有一大瓷碗。 只听见陪客的几个亲房人等说着:“来来来,别客气,中间夹菜……” 所谓中间,就是只猪肉碗。这么一招呼,客人们再不客气,争先恐后把筷子伸进碗里,生怕被别人夹完了自己没有份似的。 顷刻之间,肉碗已经空空如也,那些妇女手快的,夹了两次,大多数人,则是夹一次。 上了鱼,就意味着要吃饭。其实,酒席上的酒已经早就喝完了。新郎那边,送来两斤白酒,被胡为强加了两斤水,凑合着每桌一斤酒。平时,人们从未见过酒,难得有这个机会,没有酒量的也要喝两口,喝酒的人就更不用说,别人敬酒,只怕酒壶空了。 说是要吃饭,因为缺乏粮食,新郎那边也只拿来十斤大米,周银芝加了五斤,也就每人也有三两米饭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红薯还没有收,去年的红薯干也已经吃完了,周银芝把饭里放了玉米,每人也可以盛出一碗来。里面帮忙的,家里人,也都是要吃的,厨房里说,叫盛饭的人手脚小点,以免大家都没有吃的。 外面的客人因为先吃了菜,现在有一晚玉米饭,肚子小的人也有九分饱了,那些饭量大的,就还只有七八分饱。 接下来,又出了青菜、豆角、南瓜、冬瓜、扁豆等蔬菜。 客人把狼吞虎咽地把饭吃完,无论是素菜还是荤菜,席卷一空。更有的小孩子,在母亲的指导下,把饭倒进吃完的菜碗里,把菜碗里的油星扫荡干净,不留下一点后患。 有孩子吃了,嚷叫着还要吃饭,却被母亲呵斥不懂事情。再有坚持要吃饭的,被母亲巴掌镇压,啼哭不止。 最后,就是每人发一个鸡蛋。鸡蛋上,用红水浸了,红红的,表示喜事临门。 里面,周银芝端来一碗饭菜,对胡铃说:“玲儿,你吃碗饭。” “娘,我不吃。”坐在床上等着出嫁,胡铃被几个亲房的嫂子婶子围住招呼着,表示最后的送行。奶奶朱三兰也在。 “你咋不吃,等下晚上去了新家,你却要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表示自己离开家的伤痛,晚上可以少吃点,在家里却是吃饱的。” “我不饿。” 怎么又不饿的?胡铃想起肚子里的孩子,虽然说是新婚大喜,可是总是想着以后万一丈夫家识破了怎么办。加上就要离开家了,心里也是难受。 旁边的嫂子婶子们也说要吃,不吃,等下去新郎家还要走路,没有吃怎么走?总不能让别人看见新娘走路都不稳吧? 这么一说,胡铃接过碗吃了。 周银芝则是不吃,叫各位嫂子婶子去吃饭。 人都走了,一时间只有朱三兰、周银芝和胡铃三人。周银芝说:“玲儿,到了新家,你可要记得与丈夫、妯娌、公婆和其他家里上下老少搞好关系。说话要和气,遇事少与人拌嘴,多与丈夫商量。要学会做人。” 这些话,胡铃已经听过不只一次,奶奶朱三兰也说过。胡铃自然知道,作为一个新媳妇,肯定要保持矜持的面貌,总不可能像在家中这样随便。没有吃过猪肉,还没有看见猪婆走路?问题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没有见过的。也听说有人没有出嫁就怀孕了的,还被人议论为伤风败俗。没有男人就怀孕的,有个共同的名字叫私生子。一旦被风传,无论真假,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都是难以面对的糟糕局面。小则受到公婆丈夫的冷遇,重则被男方休妻。胡铃一心想着这个问题,一言不发。 周银芝似乎也看出胡铃的心思,却是不能明说出来。当时胡铃呕吐,周银芝也怀疑,追问过胡铃几次,奈何胡铃口紧,就是不说,周银芝也就不再问了。现在眼看就要出嫁了,也不好问。 还是朱三兰有经验,旁敲侧击地说:“要说,谁都有失错的时候,只要在以后的日子里善待丈夫和公婆,万一有什么失错,也能得到宽容的。玲儿,到了新家,可不像自己在家里做闺女,做事情要争着做,不要让别人看成懒惰的人,要做勤快的人。古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少与男子接触,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取得旁人的赞扬,就是一个女子的根本。” 本来,周银芝还要考虑如何教导胡铃怎么应付初夜的紧张和夫妻生活的技术,可是,一想起胡铃有过男女之事的经历,推测她心中忧郁,也就没有开口。这孩子被人做了,肯定那男人是过来人,说不定已经启蒙教育了她,再提起来,只怕勾引起胡铃的伤心。 “玲儿,出嫁后,距离家里也不远,有什么事情,你就回来告诉我和你奶奶,我和你爹会为你做主的。”周银芝说,“不过,出嫁后三天之内是不能回家的。” “还有,”朱三兰接话,“平时与自己的男人吵架,不是闹的很严重,就不要跑回家了,不能动不动就往娘家跑,还说娘家人袒护你,对你影响不好的。” 说着说着,厨房里吃饭的嫂子婶子们过来了,告诉说,迎亲的人要把新娘接走了。 顿时,周银芝就搂着胡铃哭起来。 外面,客人们因为要回家上工,纷纷向胡为强告辞。那些比较远的亲戚,不上工的,也要早点回家,也先后离开。 媒人说,时间也不早了,就请示胡为强让迎亲的人把新娘接走。 想起女儿养了十几年,突然今天说出嫁就出嫁了,胡为强未免心酸,噙着眼泪说:“那好,我安排人把嫁妆搬出去,” 在媒人的指导下,新郎曾介魁来到胡为强的面前,说:“岳父,今天我就要把胡铃娶过去了,今后,我会好好待她,您就放心。” “嗯,介魁,我相信你会待她好的。”胡为强说,“你是个老师,明白事理,有什么事情,你们夫妻两人多商量,少拌嘴。” “嗯,岳父,我知道的。” 媒人又指导新郎曾介魁去房间里向岳母求情。 曾介魁来到房间里,走到周银芝的面前,说:“岳母,你也不要太伤心,今天,我就要把胡铃娶回家了,请求您和奶奶原谅。” 真不愧为老师,说话这么中听。周银芝一阵高兴,抹了抹眼睛,说:“介魁,你是个好孩子,胡铃年纪小,在家里也被我和你岳父养的娇,不懂事,你要多把她当小妹妹一样看待,有什么事情,你要多教育她。胡铃以后就是你的人了,我把她交给你,你有文化,要多教育她。” 一席话,语重心长,亲切温暖,曾介魁豪气涌上,连连许诺:“岳母,你放心,胡铃到我家后,我一定把她当成宝,好生照顾她,相亲相爱,永不亏待她!” 96、相知相逢伴嫁路 这边,胡天康被安排把胡铃背出闺房,送上出嫁的路。 胡铃头上盖着一块红色的绸布,是曾介魁从别人那里借来的,本来是要买新的,可是因为商店里没有买,就借了一块。当时几乎所有结婚的新人都是如此,也就没有什么忌讳了。 其他的亲房叔侄被安排把嫁妆送出大门,外面,迎亲的几个人接了嫁妆,等胡铃走在前头。 胡天健吃了饭,一直站在一边,没有接到任务。王君鹅则是被安排在闺房里,等待胡铃出门。 其时,众人都在忙碌,胡为强把胡天健叫进房间里,说:“天健,等下,你跟迎亲的人去姐夫家里,到了姐夫家里,你再返回家来。” “怎么叫我去姐夫家里?”胡天健疑惑不解。 “是这样的,天健,我们这里的风俗习惯,姐姐出嫁的时候,必然有一个家人陪同她去新家。一般说,这个事情就是安排弟弟去的。” 再问,只怕胡为强也不知道。胡天健答应一声,准备走。 “记得下午早点回家,不可以在姐夫家里过夜的。”胡为强强调。 外面,胡天康驮着胡铃往村口走,王君鹅跟在后面。其他迎亲的人则是挑着担子跟在后面。 短暂的鞭炮声音再次响起,曾介魁与胡为强及其站在门口送行的亲友话别,追着胡天康而去。 社员们都上工去了,大点的孩子上学去了,客人基本上都走了,所以,送行观看的人,除了胡为强及其亲房的人,还有村子里在家里照看的老人和小孩子。他们沿途站立,等待迎亲的人抛洒糖果。 嫁妆很简单,一担箱子,一担椅子。箱子上放着木盆和竹篮子,木盆和竹篮子里,放着鞋子和衣服。另外一人,则是挑着椅子和凳子。因为人手不够,媒人却也挑着两床被子和枕头。 曾介魁手里提着一只蓝色的布袋子,沿途从里面拿出糖果往外面撒。 胡天康放下胡铃后返回家中,王君鹅上前牵着胡铃走。 胡天健则是空着双手,跟在迎亲的队伍而走。 看见曾介魁手中抛洒出东西,胡天健也想见识这五十年代的糖果究竟是啥子摸样,也不好意思问,但看那落在地上被人枪,却发现大多数是红枣。 另外一种物质,看起来像是糖果,亮晶晶的、黄澄澄的,数量极少,往往刚刚落地,就被争相涌来的老人孩子枪走了。 一路上,正在上工的社员们驻足观望,发出窃窃私语声。山路弯弯,崎岖不平,也没有机会与王君鹅说话。其他几个人说话很少。 走了二十多分钟的样子,就进入一条山林小路。小路两边,灌木茂密,行走十分不便。自从重生以来,胡天健走过不少山路,对此也比较适应。胡铃在王君鹅的搀扶下,行走自如。而那挑嫁妆的人却要照顾嫁妆,则是走的比较吃力。往往是胡天健、王君鹅和胡铃走在前面,看见后面的人没有跟上来,站着等。 这条山路倒是特别漫长似的,走走停停,恐怕是走了一个多小时。 出了山林小路,又下一个陡坡,再走过弯弯曲曲的田地之间的羊肠小道,才进了村子。 这个村子,就是王君鹅所在的小队,胡天健上次来过的,只是还不熟悉。至于为什么曾介魁姓曾而王君鹅姓王,却是一个村子,胡天健就不太清楚。 村子中间有一条小溪,王君鹅的家在小溪的东北面,曾介魁的家在小溪的西南面。 到了曾介魁的家,里面走出数人出来迎接,周围同样有一些老人和孩子在等喜糖。 胡天健被安排在新房里,招呼的人进进出出。 王君鹅把胡铃带到新房后,从厨房里端来一木盆热水,服侍胡铃洗脸。 新房很窄小,与当时其他普通人家的房子一样,低矮窄小。墙壁上,用石灰书水粉刷过,白色,上面泥巴痕迹依稀可见。 楼板上,贴满了报纸,看去,比较明亮。木制的窗户也是很小的那种,敞开着。外面,不时有出现一双孩子的手,接着出现小孩子微笑的脸。 窗户下面,是一张暗红色的桌子,桌子上,有一个梳头用的镜子。 桌子两边,分别放着陪嫁过来的两个木箱子。 最的,就是一张床。这张床占据了半个房间。正面看去,一个三方形的木板块水彩画,从床两边升起,上面有各色不同的画面,大多是夸张的鱼虫之类,还有各色花草树木。 床上,则是几床被子。 床头有点空隙,那里,放着胡铃娘家来的凳子和木盆之类。 前后进来几个男女摆放嫁妆,也没有人跟胡铃说话。胡铃坐在床上,王君鹅一直陪伴在身边。 新房的门开着,可以看见外面的人走来走去,不时,一个孩子伸进头来,笑着向里面张望。 渐渐地,进新房的人少了,几乎只有胡天健、王君鹅和胡铃在了。 胡天健想着如何对王君鹅说话,却找不到话题。 “喂,王君鹅,怎么是你做伴娘?”终于,胡天健想起一句话。 “怎么不是我做伴娘?”王君鹅奇怪地望着胡天健。 “呵呵,我以为应该是小女孩子做伴娘的。” “小女孩子做伴娘的?我也没有结婚,也是孩子,就可以做伴娘的。” 在印象里,应该是儿童做伴娘,怎么说你一个大女孩子,都十几岁了,还做伴娘。这个,应该是风俗习惯吧。胡天健也不问,说:“没有想到是你做伴娘。” “怎么有是这个问题,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做伴娘?”王君鹅再次感到奇怪,笑问。 “呵呵,我的意思是说,怎么我们又见面了。” “山不转路转,有缘千里来相见,无缘对面不相识嘛。” 哇,好伶俐的牙齿。胡天健笑笑,说:“那你是说我们有缘分咯?” “不是么,没有缘分我们怎么今天见面了?”王君鹅笑说。 “嗯,你这样说,倒真是。” “你还上学么?” “嗯,当然上学的,怎么不上学?” “其实,我也想上学,只是没有条件。” “怎么没有条件,你还可以报名嘛,年纪也不大。” “我们女孩子不比你们男孩子,年纪不大也不能上学的,爹娘不让呢。再说,像我这么大的……” “弟弟——” 王君鹅话还没有说完,曾介魁进来,说:“弟弟,你出去吃饭。” “我不饿,不吃了。” “要吃的,弟弟,你出去吃饭。”曾介魁催促。 “我不吃,你自己去吃吧。” 曾介魁尴尬地站着,也不好在催促了。 “胡天健,你怎么不吃饭?这是规矩呢。”王君鹅笑着帮腔。 曾介魁见与人帮腔,就出去了。 “什么规矩?”胡天健问。 “弟弟,叫你去吃就去吃,问那么多做什么。”胡铃插话。 “你也只知道读书,这个规矩也不知道。”王君鹅解释,“吃了饭,你姐夫会给你钱,然后,你就回家。” 呵呵,还有这样的规矩。胡天健说:“来的时候,爹叫我回去,我也准备回去的,并非是在这里等钱的。” “弟弟,不许乱说!”胡铃轻声呵斥。 王君鹅伸出舌头,对着胡天健做了个鬼脸,笑说:“快去吃饭咯。” 来到堂屋,曾介魁引导胡天健上坐。胡天健一看,这哪里是饭,是一碗爆米。其中,有红色爆米粒和白色爆米粒,上面,还有几颗枣子。 这个,胡天健生前也吃过的,在市场上和超市里有的买。用开水浸泡,搅拌,吃起来很爽口。 既然是规矩,胡天健就吃了,连同水全部吃的干净。 返回新房,胡天健对胡铃说:“姐姐,我要走了。” “嗯,你走吧。早点回去,在路上不要玩,走在山路上要小心。” 也没有行李,说走就可以走的。胡天健看一眼王君鹅,说:“王君鹅,我走了。” 王君鹅起身走到胡天健身边,说:“走的时候要去对你姐夫和亲公亲母告别,才有钱给你。” 钱钱,又是钱。胡天健问:“亲公是谁呀?” “你怎么这个也不知道?”王君鹅有些失望,教导说,“亲公就是你姐夫的爹,亲母就是你姐夫的娘。” 呵呵,这个称呼好有文化底蕴。胡天健连连允诺,走出新房。 想起要与所谓的亲公和亲母告别,胡天健又返回,问王君鹅:“我也不认识亲公亲母,你带我去。” “你不认识吗?他们刚才没有叫你吗?” “叫肯定是叫了的,我只是听人叫我弟弟弟弟,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这个也是,那好,我就带你去。”王君鹅又转头对胡铃说,“嫂子,我去去就来。” 胡铃答应,胡天健就跟在王君鹅的身后出去了。 曾介魁的父母很普通的一对夫妻,其时正在厨房里忙碌,见胡天健来告别,连连笑着叫留胡天健不要走,就在这里过夜。 胡天健想,既然自己回去是规矩,怎么要留下我。也不深究这个问题,只是说要回去。 曾介魁闻讯走过来,把两张一块钱的钞票塞在胡天健的手里,说:“弟弟,你一路上要小心,早点回家。以后有时间经常来姐夫家中玩玩。” 胡天健把钱还给曾介魁,说:“姐夫,以后我自然会来的,这钱我就不要了。” “怎么不要,一定要手下的,母舅,少了,你莫见笑。”曾介魁的母亲接过话,走来抵挡胡天健伸过来的手。 “嗯,也是,少是少了,弟弟你就别嫌弃。”曾介魁的父亲也跟着帮腔。 怎么样,亲公亲母都压迫自己收下钱,王君鹅也说这是规矩,胡天健就不再推辞,把两块钱捏在手里,说:“那好,亲公亲母,姐夫,我就回家了。” 97、多路围剿铺艳福 众亲家笑说:“舅舅好走。”并吩咐曾介魁送行。 出了大门,胡天健向来时的路走去,曾介魁跟在一边送行。 走到村口,王君鹅跑过来,笑着对胡天健说:“舅舅,你姐姐有话对你说。” 又看曾介魁,说:“介魁哥,你回,我有话对舅舅说。” 曾介魁叮嘱说:“弟弟一路小心。” “嗯,我知道的。” 曾介魁离去后,王君鹅说:“胡天健,你姐姐给你两块钱,说是叫你在学校里改善伙食。” “姐姐怎么有钱?不要了。”胡天健不肯接。 “怎么不要了?这也是你姐姐的一片心,快收下。” 说着,把钱往胡天健的手里塞。 只有收下了。胡天健说:“你还在小队里上工?” “嗯,我不上工做什么。你上学也不用晒的,可要珍惜哦,争取上大学。” “还上大学,你没听说去年和今年上大学的人都回来么?大学都不招收学生了。” “哎,也是,读书还是要回家上工。” “所以说,我读不想读书了。” “不过读书还是好的,有文化,将来可以做老师呀。” “老师要那么多么?” “怎么不要那么多,你看现在学校里学生多,老师少,有文化的人少,你上初中毕业,出来后做小学老师还不容易?” “呵呵,这个倒是真的,再说吧。” “学校里最近都做什么呀?还支援生产不?” “最近学校接受的任务是养猪,准备办个养猪场。” “养猪?你们学生养猪呀?怎么会。” “有什么不会的,养猪也不是很难。” “嗯,我是说,你们要上课,还要养猪,哪里有时间。” “一边上课,一边养猪。响应毛主席的号召。” “你们响应毛主席的号召养猪,我们响应毛主席的号召生产。” “呵呵,噢,你不可以参加养猪吗?那样比在田地里劳动轻松。” “嗤——,”王君鹅鄙视,笑说,“人家一个闺女,去养猪,还不把别人笑了大牙?你看见那个闺女去养猪的?” 这样一说,胡天健感到不好意思。脸红着,不言语。 “你看,现在最吃香的,对于女孩子来说,就是做老师。其次呢,就是商店里做售货员。赤脚医生也很吃香,哪里有我们的份儿,都是有干部背景的人做着。” 这个现象胡天健耳有所闻,也并不在意。自己还是一个学生,不但不能改变,而且不能参与。因此,对王君鹅的言论,没有做出回答。 “呵呵,你快回家吧,天晚了山路上危险。”王君鹅催促说。 胡天健回应一声,告辞而去。 却说次日上午,胡天健受罗义江委托,召集养猪选拔考试。 这次考试,首先又各个小队的队长两人,然后统一考试,择优录取。 这个方案本来村里干部和小队干部有意见,罗义江暗示说,凡是干部家属,就比较有保证,才皆大欢喜。 参加比赛的有十八人,其中,只有九人最终录取。文金桃是罗义江提名,列入其中。 参赛的题目,因为都不会写字,就由口试代替。罗义江说,胡天健的文化高,就代表大队做主考官。 因为有罗义江的暗示在先,各个干部也乐意让胡天健主考,到时候,得罪人的,不是胡天健,就是罗义江。 考试是一个个地进入办公室,接受胡天健的问题。 为了达到目的,罗义江接受胡天健的建议,只安排胡天健一人主考,没有第二人。这点,没有其他人反对。 问题有十个,主要的,是怎么喂猪,喂猪的时间安排和搅拌猪食的方法,猪病的防止和应对。猪粪的处理。 这些都是常见的问题,在家里哪个妇女没有喂猪,都能回答自如。 可是,如何录取,录取的标准掌握在胡天健的手里,随便说出一个理由,就可以让人落选。 十几个妇女面试完了,就赶紧问胡天健有没有录取,胡天健说,你们回家等待消息,录取与否,还要综合面试的成绩考察,最后确定会在三天后通知。 次日上午,胡天健来到文金桃家。 文金桃看见胡天健来了,心想是为了养猪的事情来的,自然是很高兴,忙着叫胡天健坐。 胡天健坐定,文金桃笑问:“胡天健同学,我养猪能不能成呀?” “文金桃同志,很遗憾,你的成绩不是很理想,我正是来跟你谈这件事情呢。”胡天健摆出一副官僚的架势。 “嘿嘿,其实这养猪有什么难的,都差不多的,我看那考试的人里,很多是干部的家人,就知道自己没有指望。” “也不能这么说,”胡天健煞有价值说,“一共十八人参加考试,只有九人录取。你就排在第九位,与八小队一个社员并列的。” “把我说糊涂了,什么并列的?我排在第九就是中了嘛。”文金桃疑惑地问。 “是这样的,两个第九,就叫做并列第九。”胡天健伸出两个指头并在一起解释,“这两之中,必然有一个录取,一个落选。” “哦,这样,那我也没有干部帮我,落选就是我了。”文金桃显得失望。 “不能这么说,干部都是公平的,这不,我来找你了。” “找我做什么,把我录取了?” “两个人都是一样的,现在选择的标准就是看平时的表现。我今天来,就是调查你的情况,你有没有受到表扬的行为?” “我平时上工也就这样,与大家一起的。要说值得表扬的事情,我为人做媒,算不算?”文金桃笑问。 “要说,你这也是为人民服务,也是应该表扬的,可是,最好就是在生产中表现优秀,才可以的。” “那……我就没有了。”文金桃十分失望。 “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如果你为结婚困难的贫下中农做了媒成功了,也算的。” “按说,解放后,我做媒都是为贫下中农说的,至于说困难的,现在哪个家里不困难……” 胡天健故意突然说:“喔,我想起来了,上次你为荒山的贫下中农周升狗说媒成功了没有?” “哎,被说那个事了,都是那天杀的李金豹,横行霸道,没有人喜欢他,却耽搁别人的事情。” “怎么回事?你说媒关乎李金豹什么事?”胡天健假装不知。 “哎,我叫那个荒山的贫农来说亲,本来就说好了的,可是李金豹知道了,跑来把那人赶走了,还说以后再来就把他打死。” “有这样的事情?不怕,我们现在是新社会,哪里有逼婚的道理,你再去说媒。”胡天健鼓励。 文金桃显得很为难,说:“李金豹那么凶狠,我怕。” “你怕那就没有办法了,原来指望你能做一件值得表扬的事情,还说上门给你一次机会,现在看来,恐怕我也不能帮你了。” 说着,胡天健站起来要走。 “嘿嘿,胡天健同学,你莫走噻,你是说为荒山的周升狗说媒了,我就可以养猪了?”文金桃拉着胡天健笑问。 “这个我也不好表态,你还没有做。” “那我等天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闺女,再为周升狗说媒,行不?” 糟了,这家伙想回避文可思。胡天健说:“明天后天我就要确定人选了,等你去找闺女,恐怕人家就把这名额占了。我这样一说,人家还不努力做好事?你自己看着办,机会失去了,就没有了。” “哦,这样呀,那我今晚就去,你可要留下这名额给我。” “要说,文可思是个地主的女儿,也好说,两家同意了,就即刻那婚事办了,今天说好,赶明儿就把女方娶了回去,这么快,李金豹也不见得就知道。等文可思出嫁了,都是人家的媳妇了,李金豹还能强占良家媳妇不成?” “嗯嗯嗯,对对对,胡天健,还是你读书的芽儿想的周到,我这就说去。”文金桃大为高兴。 却说文可思受到胡天健的叮嘱,也在想办法引诱李金豹上钩。是日,晚稻收割后的田里,有的正在整理出来播种油菜。牛犁了以后,还要人整理好。文可思跟在社员们一起整地。 文可思是二生产小队,李金豹是四生产小队,两个小队土地相连的地方不少,这天,四小队的男社员犁地,二小队的女社员整地。李金豹早就看见文可思在田里,一边赶着牛犁地,一边欣赏文可思美丽的倩影,心中猫似的抓,总想如何把这美女弄到手。 98、不可救药救自己 却说李金豹犁完一块田,进入另外一块田,把犁托在肩膀上,从文可思的地块边走过。文可思眼睛余光探测到这一信息,直起腰身,把一双眼睛向李金豹望去。 这一望不要紧,正好与李金豹的眼睛相碰。 文可思含情脉脉,秋波暗送,娇唇微启,贝齿微露,把个李金豹看的呆若木鸡,魂飞天外。 有好事者见状,提醒李金豹说,牛走了。李金豹才想起来自己是处于什么地方。此刻,文可思已经收回勾魂眼睛,继续整地了。 这一四眼对射,让李金豹精神恍惚,如痴如醉,回味无穷。上工无心,做事无力,仿入梦境之中,不得要领。 再说那文金桃听了胡天健的怂恿,跑到荒山周升狗家中,重提旧事,周升狗一听,脸色愁苦,担忧说:“其实我也是蛮喜欢这门亲事的,奈何那凶恶的李金豹蛮不讲理,还说要打死我,我怎么敢去。” “你怕什么,他还真的敢打死你?咱们是新社会,有人民政府做主,他一个恶霸,还翻天不成?”文金桃劝说。 “嘿嘿,说是这样说,”周升狗听了文金桃的劝说,点燃了一点希望,笑了,“只怕他老是这么纠缠,也难对付。” “这个我们也不怕。你想想,这次我们来过速战速决,你明天跟我去把亲定了,过来两天,我们找个日子把那闺女娶进门,生米煮成了饭,看那李金豹这恶霸还能怎么着?” “嘿嘿,”周升狗摸摸头,笑了,“这倒也是个办法,只怕闺女家不肯,我又没有钱。” “嗨,你怎么猪脑子,跟你说了,人家哪里想到你有没有钱。闺女那边,家里人都痛恨李金豹那恶霸,想尽快把闺女嫁出去,还要你什么钱。人家不指望你有多少钱,在乎的是你的出身和人品。看你这么老实,以后待闺女好了可以了。” “嘿嘿,我钱就没有,心肠是好的,你看我这把年纪,还没有媳妇,能不对她好么?” “那好,你明天就跟了我下山,把这门亲事定了,回头我们再把娶亲的日子定了,把那闺女娶回来。” “嘿嘿,那好,我听你的。” 为了防止意外,文金桃晚上就在荒山一亲戚家住下。当晚,又与周升狗商量如何应对明天的场面,并与小队长请假,做出发相亲的准备。不在话下。 次日一早,文金桃带着周升狗下山来,直接去了文可思家。 其时,文敬辞与李金娇早晨出工回来,正在家中吃早饭,看见文金桃来了,文敬辞夫妻心中有数,忙招呼让坐。家中其他人也都在。 文可思见到周升狗来了,放下筷子,羞红脸去了自己的闺房。 坐毕,文金桃笑说:“呵呵,你们都在家呵,今天我带周升狗来呢,还是为闺女文可思提亲的事情。呵呵,上次被李金豹这人胡闹了,没有成,今天我们再来说说……” “金桃嫂子,难为你这么关心我家闺女文可思,几次三番来说媒。”李金娇说,“上次来了,本来是说好的,只是那李金豹横蛮。今天你们来了,也是看得我家闺女起。不如这样,我去问问闺女,看她的意思怎么样,麻烦你们坐会儿……” “呵呵,好好,你们商量……”文金桃笑说。 来到房间里,文可思坐在床沿上,低着头。李金娇走到床沿也坐下,说:“思儿,你看,金桃婶子又来说那事,你也知道的,你现在心里怎么想的?同意不?” 文可思不说话。 “哎,思儿……”说时,李金娇的眼泪就出来了,“我们就这命,我们要认命。天健那孩子好是好,怎么可能真的肯要我们,就算他肯,别人也会指责他,将来还说不定批斗我们说勾引贫下中农……” “娘,你不要说了……”文可思哽咽了。 伤心一阵,半响,李金娇说:“孩子,娘也不想说多了,现实情况你也清楚。今天金桃婶子来了,你的意思怎么样?要是同意了,我们就把婚事办了,免得人家说三道四的,也免得那个李金豹来纠缠。” 文可思低头还是不说话。 根据李金娇的经验,文可思如果不同意,就会起身走开。现在文可思如此沉默,就意味着默认了。 “要是你同意了,我就去回人家的话,把这事情定了。” 李金娇摊牌了。 文可思还是一言不发,心中想着胡天健的叮嘱,忍耐着答应了。 得到文可思默认,李金娇心中有底。走到房门口,对坐在堂屋的文敬辞叫:“他爹,你过来下。” 文敬辞听从招呼,来到房间。 “他爹,孩子答应了,你看这是咋办?”李金娇说。 “你说咋办就咋办,问问爹的意思。” “爹也说过,孩子婚姻的事情他不做主,我们怎么说就怎么好。” “既然思儿同意了,那就办了。” “你说啥时办呢?” “要说,早点办就好。我们家成分不好,比不得别人,闺女定亲后三年两年的再办婚事。这边,李金豹又总是纠缠,让他知道了就没有好事了。” “嗯,他爹说的对。先听听他那边的意思再说,我们也不好催促他们尽快把婚事办了。” “嗯,这话也是。” 说完,李金娇走到堂屋,笑说:“金桃嫂,你看这亲事,我们家闺女也没有什么意见,现在新社会,也婚姻自主,既然我家闺女同意了,这事情就办了。” 文金桃欣喜十分,笑说:“那就好,那就好。这门亲事说好了,对于两家都有好处。” “呵呵,也是。”李金娇附和说,“呵,金桃嫂子,等下我还要上工了,你就在家里等等,我叫娘煮你们吃。” “我们来时吃了的,就不麻烦了。亲戚开通了,还没有吃饭的时候嘛。我说亲家母,既然同意了,现在小队里生产抓的紧,我想早点把婚事办了。”文金桃记起养猪的事情,宜早不宜迟啊。 说时候,外面就响起了吹哨子上工。 “呵呵,金桃嫂子,你看这出工的哨子都吹响了,我就不陪伴你了。这认亲和结婚的日子你就看着办,你们那边把日子看好了,就通知我们。” “呵呵,那好,也不打扰你山工了。这看结婚的日子,得有闺女的生辰八字,麻烦你把闺女文可思的生辰八字告诉我咯。” “我家闺女的生日是民国三十二年五月初六,亥时辰。”李金娇脱口而出,几个孩子的生日她都记得清楚。 “民国三十二年五月初六,亥时。嗯,好,我记住了。”文金桃煞有介事地扳着手指头念叨。 “好了,我要上工去了,你们坐。”李金娇站起来,笑着看着文金桃和周升狗。 文金桃站起,望向周升狗。周升狗也站起。文金桃笑说:“那好,亲家母,你忙去吧。” 周升狗则看着正要出门上工的文可思,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隙,嘴巴张开着,脸上皱纹逼现,有限的黄色胡须与黄色的牙齿一起欢腾。 却说李金豹自从看见文可思与自己微笑一回,终日沉醉,茶饭不思,想入非非。心想这天仙美女如此媚眼自己,想必对自己有意思。想来想去,还是要找媒人说媒。逼迫母亲找媒人,奈何媒人听说李金豹,皆唯恐躲避不及时。突然回想起曾经逼迫罗义江去为自己说媒,怎么没有回信息。于是又跑到大队找罗义江。 傍晚,罗义江正在大队看文件,准备下小队开会,见到李金豹来了,问:“李金豹,你来做什么?找谁?” “嘿嘿,支书,上次的事情你忘记了?”为了文可思那仙女,我李金豹就陪笑脸一次。李金豹语气谄媚,僵硬的脸上挤出三分笑。 “上次什么事情?”罗义江故意问。 “嘿嘿,罗支书,就是那事情……”想起文可思那光辉的眼神,李金豹尽量陪笑脸。 “什么这事情那事情,究竟什么事情?”罗义江语气不太好了。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李金豹即刻拉下脸,呵说:“我说罗支书,你摆官僚的架子做什么,上次我叫你为我说媒,让文可思做我媳妇,你倒是说了没有?你不要忘记了自己当时对我说了什么!” “呵,你说那事情,我还以为是说什么。”罗义江语气缓和下来,即刻又责怪,“我说你这李金豹,做事情怎么这么没有脑子。你想想,现在是新社会,讲究恋爱自主,光我说有什么用,你自己也不去找找人家闺女。人家闺女害羞,就是愿意也不好意思在我面前说呀。你自己也不去问问她,看她是什么意思。我这边不用说,肯定是支持你的。要是她同意了,就好办了。要是她不同意,我去压迫也不好,弄不好,人家闺女会寻短见。到时候还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听这么一说,李金豹也觉得有道理,想起文可思那勾魂的一望,断定文可思是同意了的。应该是这罗义江为自己说了话,不然,这文可思怎么肯拿那迷人的眼睛看自己一眼? 想到这里,李金豹笑说:“嘿嘿,罗支书,多谢多谢,我这就去找她……” 99、几分危险拼前程 却说李金豹离开大队部后,在小队里记工完,等待开会。开会说的是如何挖红薯的事情,要趁霜降季节来临以前,把所有的红薯藤先割回来,集中处理。李金豹自然是心不在焉,一心想着去找文可思。也不敢请假私自逃跑,如坐针毡等待会议结束。 还不容易会议结束了,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钟,李金豹急忙往文可思家冲去。 这几天晚上各个生产小队都在开会,这文可思应该也在开会。如果在路上等文可思,那就最好了。上次跑到她家里,弄的很难堪,现在文可思对于自己有意思,再去挖窗户就不好了。不过,万一文可思开会回家了,路上见不到她,那只有继续挖窗户的办法了。 这样想着,李金豹首先就在铜牛岭村口路上等。正当李金豹拿不定主意,准备到文可思家试探,却听见嘈杂的声音从村子里传出来。 好了,开会结束了。老天还真的照顾自己。李金豹赶紧往文可思的家方向跑,躲避在一颗桃树下。 只看见有三个人影走过来,隐约听见说话声。 月光明亮,走近了,李金豹看见走在前面的,是文可思。李金豹热血上涌,冲出,当中站在路口。 “啊……”文可思被在突如其来的人影吓的惊叫一声,连连后退,向文敬辞身上扑去。 “嘿嘿,文可思,是我呢……”李金豹手无足措,连忙介绍自己。 “你……李金豹,你想做什么?”文敬辞大吃一惊,惊魂未定。 “嘿嘿,你们别怕,我……来,我来……” “李金豹,求你不要再来妨碍我家闺女,她已经……”李金娇走上前,哀求。 “娘,你不要说……”文可思听李金娇要说出自己已经定亲的事情,生怕李金豹一时间冲动,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故来,急忙阻止李金娇把话说完。 “我没有妨碍她,嘿嘿,我是来问她的……”李金豹向前走一步,笑说。 “你要问她什么?”李金娇挡住,问。 “嘿嘿,问她是不是……嘿嘿……”李金豹扭捏着。 “我告诉你,李金豹,我女儿已经定亲了,过两天就要出嫁了,请你不要来打扰她。”李金娇一壮胆子,把话直接说了出来。 “什么?文可思已经定亲了?那男的是谁?”李金豹暴露出本来面目,凶狠地问。 “他是贫下中农。” “娘,你不要说……”文可思急忙走上前,小声劝阻。 “孩子,你已经许配给人家了,不可以再许配别人的。”李金娇对文可思说,其实是想尽快支开李金豹。 “娘,你等等,我跟李金豹大哥说几句话。”文可思心中惊慌,但是想起胡天健的叮嘱,还是鼓起勇气实行计划。 “思儿,你怎么……”李金娇傻眼了,不可理解文可思的行为。 “娘、爹,你两在边上站会儿,我与李金豹大哥说几句话。”文可思坚持。 李金娇好矛盾,好无奈,再阻止,惹怒了李金豹,后果不堪设想,不阻止,只怕文可思被这恶霸糟蹋了。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李金豹大哥,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说着,文可思就往旁边走去。 李金豹从震惊和悲愤中醒来,跟着文可思走过去。 李金娇和文敬辞站在路上,紧张地望着两个人。 “李金豹大哥,你也知道,我一直对你是有心的,奈何你也没有叫人来说媒,那边有人几次三番来说,我不答应也不行,谁叫的成分不好。” “文可思……我……我……”这仙女说的实在,自己没有叫人说媒,怎么说也是个道理。 “所以呢,只能说我们无缘。” “文可思,你等我,我去叫人上你家说去。” “没用的,李金豹哥,已经许配给人家了,怎么好改变。” 李金豹一阵心酸,难得仙女如此在乎自己,悲愤交加:“难道我们就没有指望了?” “我们乡下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一个闺女出嫁了,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只怕今生我不能服侍你了。金豹哥,你保重。” 说完,文可思转身走了。 “文可思……”李金豹望着文可思的背影,急促叫道。 文可思也不回头,走到父母跟前,说:“爹娘,我们回家。” 李金豹本是个横蛮霸道的主儿,眼下被知书达理的文可思一挑拨,顿时心中没有了注意,也不追赶,站在路边发呆,脑子里迷糊一片。再去耍无赖看来没有什么意思了,人家仙女出口文章,多么有水平,自己一个老粗,大字不认识一个,还要耍无赖,恐怕这仙女就不喜欢了。就这样,一边想,一边往家里走。 却说胡天健回到学校,看见周全信安排的砌匠在做猪圈,心中就有想法。 这猪圈地址选择在学校北面的土坡上,下面,就是溪水。红旗大队的社员们送来的,大多是土砖,青砖很少。这猪圈用土砖做显然是不行的。联系到在家里看见的猪圈,胡天健估计要做的猪圈,应该是像牛栏一样,先做个土房子,然后,里面再用树条做栏子。这样,里面就分成几间。猪养在里面,用茅草垫着,猪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这样一来,茅草被猪屎尿一浸泡,就成了猪粪。猪粪是最手欢迎的农家肥料。 从现在的观点看来,猪圈应该是水泥的地面,猪粪拉在固定的地方,然后定时间清扫,给猪一个卫生舒适的生活环境,这样,才可以让猪愉快地成长,才长的快。而且,猪圈分做活动和休息两个部分,可以让猪晒晒太阳,休息好,玩的好,长的好。然后这个猪圈,把猪固定在里面,生活环境闭塞,肯定不利于生长。 砌匠还没有动工,胡天健想趁早把自己的想法对周全信说了,争取做科学的养猪场。至于以后怎么养,吃什么,等自己再去回忆,看能不能弄出让猪长剽的添加剂。 重生几个月了,只在政治上有所作为,现在要在生产上再显露一把,慢慢建立功劳,以后才更好混。 明年就是大跃进、总路线和人民公社运动,三面旗帜就要来了。再后面,就是59、60、61年,这几年,是灾害最重的年份,全国饿死了不少人。据说饿死了三千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改良农作物品种,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搞好的,就优质稻谷来说,起码要等到明年春天制种,其他的农作物,也要进行能试验,也需要一段时间。一切事情都要一步一步的。现在自己只能是碰到什么任务就做好什么,等到自己的农业天赋被发现了,才可以让上级看重自己,才可以主动地展现自己。 胡天健想了很久,生怕被周全信说自己是表现自己,迟迟不敢说。 是日傍晚,丁南香看见胡天健一个人坐在小溪边的石头上看溪水,走过来,说:“胡天健,你一个人在想什么呀。” “呵呵,我没有想什么,看溪水呢。”胡天健回头浅笑。 “有什么好看的,又没有发洪水。要是春天,这里山洪爆发才好看呢,——今年上半年你没看见么?现在水都少了很多,看什么看。” “怎么少了很多,也很大嘛。我看,就比我家小河里的水大,你看,流水哗哗的响。” “嗯,年也不知道,我们这条溪水是从地下河冒出来的,水怎么不大,一年四季都这么大的。” 呵,还有地下河。胡天健问:“你是说这小溪是从地下出来的?” “嗯,就是从地下出来的。你不信?你知道的嘛,上年我们学校去摘茶子,你不是也去了么,一起在那里看地下河出水呢。” 这个就不用解释了,胡天健说:“嗯,是去过,那里好玩,我们什么时候再去玩玩。” “要去玩还不容易,哪天下课,我们就邀几个人去玩不就是了?又不是很远,上山就可以看见了。” “呵呵,也是。”胡天健望着南面的青山,想像这地下河的样子。 “胡天健,你都好长时间没上课了,怎么办呀?”丁南香蹲在胡天健的身边,问。 “呵呵,没上课也不要紧,任务忙嘛,那里有时间上课。” “也是,我听我哥说,县城里高中好几个上半年考上大学的同学,还有去年上大学的同学,去了大学后又回来了。——看来,这大学是难上了。我们只能读高中了。读了高中还要回家在生产队里生产,——我爹还指望我读大学呢,看来不希望了。” “诶,对了,你爹现在怎么样?眼睛好了没有呀?”胡天健自然知道,57年反右倾以后,大学规模缩小,许多上马正在建设的大学都停工了,不讲究办大学了。所以,对于丁南香这个新闻没有兴趣。 100、人想出头讨好猪 “我爹的眼睛瞎子了。”丁南香悲愤地说,“那个天杀的丁老五,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啊,瞎了?”胡天健大吃一惊,“那怎么生活?” “怎么生活,还不照样上工。” “那就是说还没有完全失明,应该慢慢会好的。” “好什么啊,”丁南香叹息一声,“一只眼睛瞎,现在只有一只眼睛了,自然上工勉强可以的。” “这个丁老五,确实混蛋,故意伤害,罪行累累,毁了你爹一生。”像这样的事情,拿到现代来说,也够判刑的。不过,现在打倒成坏人,有的他受的,恐怕要在监视下劳动一生了,还不是劳改?与判刑有什么区别? “恨不得把这个恶魔杀了。”丁南香咬牙切齿。 “哎,他这人,坏事做多了,也没有好下场,现在被监视劳动,一生也没有好日子过。老婆也没有,找不到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得到报应了。” “谁说他没有老婆?她有媳妇的,准备结婚的,只是出了这事情,才没有结婚呢。” “就是咯,他现在这样,他媳妇还不退婚了?” “你还说,他媳妇还真的与众不同,听说并不退婚,还坚持着要嫁给丁老五呢。” “呵呵,还有这事情,似乎有爱情嘛。” “什么爱情,我看是鬼迷心窍。” 说时候,温兰娟端着一只木盆走过来,要到溪水中洗衣。看见胡天健与丁南香有说有笑,问:“你们两在说什么呢?” “呵呵,我们在说养猪的事情。”胡天健不想与温兰娟参与关于丁老五的讨论。 “养猪怎么了,猪圈还没有修好呢,你就想养猪了?” “呵,也不是,我对建设猪圈有些建议,也不好说。” “怎么不好说,”丁南香站定,笑说,“跟周校长说去!” “嘿,只怕……” “只怕什么?提建议怕什么,胡天健,你怎么变的婆婆妈妈的?” “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等下我带你去说。你先去我办公室等我,我洗完衣服就回。”温兰娟一直笑说,“诶,还有,你最近功课没有做,也要看书哦。” “嗯,那好,我去等你。” 说完,胡天健就去温兰娟的办公室。丁南香紧跟其后。 来到温兰娟的办公室,丁南香嗔怪说:“胡天健,刚才我问你想什么,你说看溪水,现在温老师问你,你却说是养猪的事情,——不把我放在眼里。” “也没有嘛,我真的是在想两个事情,你来了,我就自然说溪水,温老师来了,我就说养猪了。” 这话还真的把丁南香糊弄主了,只觉得不对,也不能说出来有什么问题,笑说:“要说,我是在你的领导养猪,还不告诉我。” 这话,把胡天健镇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丁南香见胡天健理亏,娇笑说:“以后要告诉我。” “哦,好,以后我就什么事情先告诉你,总可以了吧?” “嗯,这样就好。”丁南香满口答应下来,心中甜滋滋的。 此刻,好几个学生也进办公室来,唧唧喳喳问胡天健在做什么,问养猪的事情怎么样了。胡天健敷衍几句,大家嬉笑。 温兰娟洗衣回来,也不晾起来,就带着胡天健去见周全信。 其时,周全信正坐在办公室里看报纸,见到师生两人来了,笑问:“温老师,有什么事么?” 这两个狗男女,蛛丝马迹表明他们暧昧的关系,只等你们彻底暴露,就可以一网打尽。 “校长,胡天健同学说,他有关于养猪场房舍建设的建议,想报告给您。”温兰娟站坐,笑着。 “呵,有新的建议?好啊,胡天健,说说。”说时,又笑说:“怎么,提建议还要老师陪伴呀?” “呵,校长,胡天健说,他怕校长说他多事情。”温兰娟帮忙解释。 “呵呵,怎么会,胆子大点嘛。什么事情,你说说。” 温兰娟顺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胡天健站着,说:“周校长,根据我的思考,猪圈的建立应该改变传统的社员养猪的猪舍,而是设计新的猪舍,有利于猪的生长。目前,我们社员们养猪,都是把猪关在栏子里,上面盖着茅草或者瓦,见不到阳光,就会影响猪的生长。四周又有土墙,不通风,气味难闻,猪也没有一个好的生长环境。更有,猪栏里地面没有硬化,不好随时清扫,很不卫生,猪粪便都在里面,不干爽,猪也不舒服……” 胡天健一心说话,没有过多注意周全信的表情。 温兰娟看着周全信表情怪异的脸,差点没有笑出声音来。 周全信实在听不下去了,三分僵硬的笑,制止说:“胡天健,好了,你听我说几句。” “校长……”胡天健望着周全信。 周全信问温兰娟:“胡天健同学事先没有跟你说过这想法?” 温兰娟摇头,微笑说:“嗯,没有。才刚才听他说有想法,我就带他来找你。” “嗯,”周全信看着胡天健,“胡天健,你有想法,是很好的。但是,你的思想太幼稚,太天真。你想想,第一,猪圈建设,上面不盖起来,难道在露天养猪吗?只听说野猪在露天下长的,见的太阳多,怎么没有社员们养的猪肉好吃?第二,猪的卫生问题。猪就是猪,生来就是吃睡在猪栏里的,难道让猪像人一样,做一张床,盖上被子?第三,猪粪的问题。猪粪不但是猪要睡的,而且是要依靠猪在猪栏里活动,把垫栏的茅草践踏稀烂,让猪粪浸透在茅草里,用来做为肥料施到田地里的。你所说的硬化,意思不明,难道可以把猪粪一扫了之?显然违反了节约的原则,浪费了宝贵的猪粪资源。胡天健,综上三点,你的想法是资产阶级的享乐思想在养猪方面的表现,从政治的角度来看,你这是主观主义和机会主义,是行不通的。” 说完,周全信轻蔑地看着胡天健,露出讽刺和得意的微笑。 “呵,校长,其实我还没有说完呢,我的意思……”胡天健还是想把自己的话说完。不说完,让周全信误会了,还真要给自己扣上帽子了。 “嗯,我比较忙,胡天健,你的意思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再说,也就是卫生、露天饲养和不要猪粪。我说了,你这是说野猪的饲养方法。我看就不要再说了。” 日,让闭嘴了。胡天健叹息自己不该说了,意思没有说清楚,本来想立功,却被看成是资产阶级和主观主义、机会主义。 “呵,校长,按我走了……”没有办法,只有走了。 温兰娟却是一直在边上微笑,似乎是同意周全信的主张,也不怪胡天健的奇怪想法。 周全信呢,看见胡天健要走,想起这小子与丁祥福的关系,只怕在自己面前说不动,跑到丁祥福面前去说。还没有听完他究竟想说什么,万一去丁祥福那里去说,得到了丁祥福的赞赏,那自己就又被胡天健这小子陷害了。 恩,不行,先听听这小子究竟怎么想的。 想到这里,周全信说:“胡天健,你等等。” “什么事?周校长。”胡天健已经跨出门槛,听见周全信问,回头问。 “你进来。” 胡天健返回,站定。 “你刚才说还有话说,想说什么?你说来听听。” “校长……”胡天健不想说了。 “呵呵,胡天健,毛主席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过,闻者足戒。毛主席还说,欢迎党外人事提意见,只要你说的对,说的对人民有好处,我们就找你说的办。——你说,没有关系的。” 好厉害,要说也是引用太祖的话,没有要说也是引用太祖的话,真理都在他一方面,不说恐怕不行了。胡天健只有说了:“校长,我的意思,并不是要露天养猪。我的意思,猪也是动物,有一个好的处所,才可以长的快,长的好。猪圈呢,自然是要一部分遮挡风雨和阳光的,一部分呢,就要让猪有活动的场所。这样,猪睡的安稳,玩的痛快,才长的快。” 说完,胡天健看着周全信,等待批评。 “嗯,你这个说法有些新意思。”周全信说,“听起来很不清楚,你来画一画,画个图片我看看。” 胡天健走过去,接过周全信递来的水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单猪舍。猪舍画的低矮,前面,画了一个与猪舍大小无异的圈子。 指着圈字,胡天健说:“这是运动场。”又指着猪舍:“这是猪舍。” “嗯,这个猪舍到是新鲜,只怕我们这里没有人能造,需要技术。”周全信也觉得新奇,随口说。 “其实也不难造的,不需要很高的技术,只要先做过模型,木工个泥工就会做了。” “嗯,说的也是,也就是木头和砖的事情。”周全信说,“不过,这圈子不要木头护卫在里面,那里经受得住猪的折腾。要说,就用青砖做就好,可是哪里有这么多的青砖。” 101、墨水泪水无人理 “我们可以用石头代替,这样,就不用青砖了。”胡天健建议。 “石头用什么粘住?不粘住,猪嘴巴一叼就垮了。”温兰娟说,“再说了,猪粪便也要留下做肥料,你下面不垫茅草,猪粪便就没有了,还不是浪费么?” “用石头代替,用什么石头代替?只有河中的石头。温老师说的对,怎么粘住?”周全信同意温兰娟的意见。 “其实,用小河中的鹅卵石也可以的,我们在外面陪土夯实,猪就破坏不了。”胡天健说。 “那好,就算猪破坏不了圈子,那么,猪粪便怎么办?猪圈下面用什么?猪圈里面睡觉休息的,和外面玩耍的,那么猪在哪里粪便?粪便没有保证,就是浪费肥料,这是不可取的。外面运动的地方,露天的,自然是不能垫茅草的,里面垫茅草。猪不一定在里面拉粪便,在外面拉,猪粪就没有了。”周全信指着图画说。 “我们可以用引导的办法,把猪引诱到里面拉粪便。”胡天健说。 周全信笑说:“嗯,你这个想法很奇特,那你说说,怎么引诱猪到里面拉粪便?” 胡天健指着图画猪休息的地方一个角落,说:“喏,我们就在这里放一堆猪粪,猪看见了,就会把粪便拉到这地方。” 周全信差点没有笑出声音来,笑说:“胡天健,你以为猪是人啊,那么听话。” “校长,这在生物学上,叫做条件反射,是可以的。”胡天健解释。 “条件反射?那个生物书上的?”周全信问。 那个生物书上的?这个时候生物书上应该还没有这个内容,胡天健一时楞住了。 “算了算了,这个新猪圈的设想不成熟,还是以后再说吧。”温兰娟在一边打圆场。 这两个猪,死脑筋,说不动他们的。胡天健表示放弃:“噢,那我就不说了。” 说完,胡天健就走了。 次日,胡天健说要到乡政府去找丁祥福请示工作,向周全信请假。 “你去向丁书记请示什么工作?”周全信警惕地问。 “上次菜刀还没有着落,木瓢和木桶、瓦罐等养猪工具还欠缺,我想去再请示。” 这小子,被丁祥福看重,今天一去,说是去要工具,难说不把更新猪圈的想法说出来,如果说给丁祥福听,被丁祥福中意了,那还说自己压制人才没有眼光。周全信心中一震,说:“喔,你去要工具,也好……。昨天更新猪圈的事情就不要说了,免得丁书记笑话我们学校。” “嗯,校长,我不会说的。” “要不,你想写一份详细的猪舍更新改造计划书给我,我看看,看有没有可以借鉴的地方。”这小子,叫他把新猪舍的完整构想写出来,我再交给丁祥福看。到时候,不行,就说是胡天健这小子写的,行,就说是自己写的,岂不很妙? “哦,今天就要吗?要不,我先去乡政府回头再写吧?”胡天健商量口气问。 “工具也不是很急的,你就先写了,我好审查。” 胡天健答应一声,就要走。 “胡天健,你就在我的办公室里写,不要到班上去,免得受到打扰。” 周全信的意思,是尽量不让人知道这件事情。 胡天健听了,就留下写计划。不提。 却说文金桃接了胡天健的指示,重新把周升狗带到文可思家中提亲。文可思答应后,文金桃想尽早搞定这门亲事,自己好进养猪的班子。李金娇那边,也是这个意思。在李金娇看来,胡天健三番五次来与文可思幽会,说不定肚子里已经怀了胡天健的孩子。尽早把文可思出嫁出去,无论对于胡天健还是文可思,都是最好的办法。 这样一来,结婚的日子就可以选择了。 文金桃带着周升狗找了一个算命的瞎子曾婆婆,把周升狗个文可思的生辰八字一说,并说结婚的日子最好要最近几天。那曾婆婆心知肚明,掐着指头一算,煞有介事地说,两个人年纪不吻合,但是属相很吻合,一个属猴,与个属鸡,没有什么相克的。最好呢,就是选择下个月,这个月没有好日子。 文金桃急了,说:“我说曾婆婆,您就再仔细地算算,这个月就没有好日子么?” 曾婆婆也不说话,嘴巴里嘀嘀咕咕地一阵,说:“这日子嘛,不是没有调整的可能,只是这八字查起来很费劲,我再推算推算……” 那里八字有这么难的,文金桃就知道曾婆婆在讨要钱,顺手在裤子里摸了一分钱,塞在她的手里,说:“曾婆婆,就麻烦您再算算,看最近一两天好不好。” 曾婆婆把一分钱捏在手里,连同刚才给的两分钱,有三分钱了。 又是嘀嘀咕咕一阵,曾婆婆说:“嗯,明天要说日子不是很好,印了天杀罡,可是,这两个人,一个年纪大,一个年纪小,老少配,就可以冲淡了。只是在娶亲的时候,不要选择戊时辰和亥时就还是可以的。亥时是晚上,这个可以回避,戊时辰嘛,你们就避开就是了。” 文金桃听了,眉开眼笑:“我就说嘛,这两天天气这么好,能不是好日子吗?” 站起来,对曾婆婆说:“多谢曾婆婆,我们走啦。” 说着,带着周升狗回去置办婚事。不提。 却说婚嫁这天,因为要避开中午的戊时辰,迎亲的队伍就在家里吃了中饭才下山来。 婚事这么急,文可思这边也没有办什么嫁妆,男方那边就来了四个人,一个是媒人文金桃,一个是新郎周升狗,一个是周升狗的三弟弟周升牛,一个伴娘。 文可思这边,因为是地主,也不敢铺张请客,也就叫了几个嫡系的亲戚过来,办了一桌子简易的酒席,吃了中饭,早早地就散场了。 下午两点多,周升狗才达到文可思家中。 本来就没有什么嫁妆,周升狗那边,一共拿来十块钱,为文可思买了一身衣服的布匹就用了两块,置办酒席用了两块。多余的六块钱,分配给几个亲戚,这个三毛,那个两毛,用去了两块。剩下的,李金娇在木匠那里买了一只箱子、两把椅子、两条凳子、一只火笼。另外,李金娇又自己掏钱在商店里买了一口铁锅,在铁匠铺里买了一只炒菜用铲子。 这样一来,也有一担子东西陪嫁了。 作客的人已经回家了,文可思家中,就是自己家中几个人。文金桃把周升狗安排在堂屋中坐,自己到房间里找李金娇。 李金娇坐在文可思的身边,眼泪时不时流下。想起女儿出嫁了,自己成分不好,受了不少委屈,一下子心酸,就伤心落泪。 文可思呢,胡天健交代自己以后,再也没有来过。自己今天出嫁,也不见李金豹来,更没有胡天健想像的那种场面。想起自己就要跟着与父亲般大男子睡觉,心中说不出的伤心难过,更是泪水长流,眼睛都哭肿了。 “金娇,荒山的人都来了,这边还有什么事情么?”文金桃也不规劝,开门见山,急于求成。 “这边我们都准备好了。”李金娇小声回答。 “荒山那么远,今天的日子有忌讳,只能吃了中饭下山,晚了点。要不,我们准备启程怎么样?”文金桃说,“晚了只怕路上不好走呢,上山下岭的,树林又深。” “嗯,也好。”说着,起身说,“我去叫孩子他爹准备送行。” “这个就不用你去了,我去问问。”文金桃按住李金娇,“你在这边劝劝闺女。” 文金桃找到文敬辞,商量说:“亲家,我跟亲家母商量过了,荒山路远,要早点启程才好。要不,我们现在就走?” “什么时候了?” “未时末尾了。” “就到了未时末尾了?三点了?” “嗯,三点应该到了。还不走,恐怕申时还过不了山,晚上到家就不好了。” “嗯,那是应该走了。” “亲家准备谁背闺女出门?”文金桃问。 “可奎背,也是他陪伴文可思去荒山。” 里边,李金娇轻声说:“思儿,不早了,你要走了……” 李金豹还不来,胡天健也不来,我怎么办?难道我注定就要这样生活下去?文可思抽噎地更厉害。不说话,就是表示默认,文可思只有开口了:“娘,我想等等。” “嗯,也好,也就多呆会儿。” 文金桃走进来,后面跟着文可奎和周升狗。 “金娇,可以走么?”文金桃问。 李金娇面向文可思,说:“思儿,要走了。” 文金桃用手推了推周升狗,示意他对李金娇说告别的话。 文可思一听要走了,眼泪夺眶而出,埋在李金娇的怀抱里哭泣不止。 周升狗挨到李金娇跟前,木呐说:“岳母……,我……我……对不住你,……我会照顾文……文……闺女的……” 本来是说照顾文可思的,情急之下,又要回忆文金桃的嘱咐的台词,就把文可思的名字忘记了。周升狗说话本来就不气壮,也没有见过如此严肃、伤感、规矩的场面,嗫嚅了几句,下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文金桃见到这样,连忙拉着李金娇的手,说:“金娇,你就放心,到了荒山,我保证周升狗这人对待你家闺女就像对待天上的月亮,宝贝着呢。” 李金娇也不说话,只是拿眼泪出来。文金桃又捏着文可思的手,说:“闺女,你也不要太难过,女人都有这么一天的。你到了荒山,好好地与周升狗过日子,也没有人再敢欺负你。有空呢,就常常回家来看看。只要夫妻两人和和气气的,日子就会好的,将来生几个孩子,还不是美满幸福的家?有什么委屈的事情,可以对我说,也可以回家对你娘说,我们会为你做主的。” 102、碧玉无情莫沾手 所谓万念俱灰,就是文可思目前的心情。眼泪不停止地往下流,身子因为抽噎而微微震动。没有其他的邻居在,只有母女俩人相依伤心哭泣。 这样的情况,想文可思答应说走,是不可能的。文金桃拉了拉文可奎的衣角,指了指文可思。 文可奎会意,走近,把李金娇的手拿开,说:“娘,我要背妹妹了。” 李金娇松开手,文可思无奈,被文可奎扶住。文可奎转身,就把文可思驮在背上。 不情愿的事情太多了,不走也要走了。胡天健,你在哪里? 文可奎背着文可思走出房门,走出大门。周升狗嬉笑对李金娇说:“岳母,我走啦,过三天,我带文可思回娘家来看你。” 文金桃拉着李金娇的手,笑说:“亲家母,我们走啦,你保重。” “嗯,好,好……”李金娇回应。 三人先后走出房门,向大门外走去。 堂屋里,周升牛桃起嫁妆,已经尾随文可思而去。 文金桃带着周升狗,一一与文可思的家人告辞。文敬辞、李金娇,及其文光祖夫妻,还有文可思的三个弟弟妹妹,都站在门外,看着文可思渐渐地远去。 因为要上山,文可奎被安排陪嫁。文可奎背着文可思一直走,并没有放下的意思,因为他感到文可思一直在哭泣,身子软软的,怎么走路?陪娘跟在文可奎屁股后面,等待文可思下来就照看新娘文可思。 一边,文可思的家人张望送行,一边,周升狗的迎亲队伍渐行渐远。 却说李金豹当日下午在田间劳动,偶然间听说文可思今天出嫁,顿时心如刀割,浑身无力。没有正当的理由,也不敢于擅自离开工地,只盼太阳早点上山,好去阻止婚事。看着太阳走的那么慢,李金豹急中生智,倒在地上抽筋。社员们一看,大声疾呼,叫来队长一看,说是可能是羊角筋,说是叫人抬回家休息。李金豹听说要人抬,狡猾地睁开眼睛,爬起来说自己还能走。就这样,队长批准他回家休息。 李金豹磕磕绊绊地走回家,立即向文可思家跑去。跑到文可思家,看见文可思家人都坐在堂屋里沉默,看见李金豹来了,也不理睬,以为文可思现在出嫁了,就万事大吉了。 李金豹走到李金娇跟前,问:“文可思呢?” 说是文可思出嫁了,可是这李金豹凶狠无比,李金娇也感到害怕,哆嗦说:“我家闺女出嫁了……” “出嫁了,什么时候走的?”李金豹睁大眼睛问。 “上午走的……”李金娇撒谎。 “出嫁到哪里?” “荒山。” “就是上次的那个被我赶跑的人?” “嗯。”这个,李金娇没有撒谎,撒谎也没有意思。 追!李金豹听了,火冒三丈,拔腿就走。 走了几步,一想,嗯,也不对,上午走的,现在已经到家了,追了去,也追不着,也不知道是荒山的哪家。还有,就算追到那里,也不能怎么样,你能把文可思抢了来? 想到这里,李金豹站住脚,回头走进屋子,问李金娇:“文可思现在什么时候回来?” “三天后回门才能回来。” 三天后回来,我李金豹再来想办法。现在仙女已经走了,也没有办法追回来了,只有忍耐忍耐。只叹息自己没有人肯说媒。 这样一想,李金豹就垂头丧气回去了。 再说文可思到了荒山,进了洞房,还是哭泣不停止,将近昏厥,于是爬到床面上睡觉了。当晚,客人早已经散去,周升狗为文可思端来热水,说:“嘿嘿,文可思……你洗吧……”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光哭泣是没有用了。文可思顺从地坐起来,一边抹眼睛,一边说:“你先洗吧,我坐坐。” 周升狗看文可思这绝色美貌,早已心满意足,听见这鲜美的媳妇与自己说话,心中就像灌满了琼浆。 “哦哦哦,那我先洗了。” 周升狗就拿了木盆,把热水倒进去,坐在凳子上,脱了鞋子洗脚。 这个周升狗,长的又矮又小,穿着破旧的灰色衣服,脸上皱纹交错,一个老头子的摸样,文可思看了就心里难过,与胡天健乃天壤之别啊。新婚之夜,也不洗澡,却只是洗脚,让人好不恶心。 洗好以后,周升狗又叫文可思洗。文可思只是洗了洗手和脸,就不洗了。 周升狗看见文可思没有洗脚的意思,小声问:“文可思,你不洗脚吗?” “嗯,我不洗。” 周升狗也不催,把水端去倒了。 返回,周升狗也不说话,自己摸到床上睡觉。 这一行为让文可思心情大好,说明这周升狗乃是一个憨厚透顶的男人,或许还不知道男女之事情呢。 就这么坐着,文可思一直在想着计策。 周升狗呢,白天兴奋了,累了,摸了摸自己的裤裆里那活儿,也是软软的,没有丝毫硬化的迹象。想起自己的活儿,年轻的时候硬过一阵子,后来,年纪慢慢大了,生活条件也不好,加上整天高强度的劳动,这活儿就慢慢软了,硬不起来了。也听人家说过男女之间的快乐事情,可是也没有经历,不知道究竟怎么弄的。 摸着想着,周升狗就睡着了。醒来一看,文可思还坐在凳子上瞌睡呢。呵呵,天都亮了,媳妇就这样过了一夜晚? 周升狗起床来,也不惊动文可思,把找来一件衣服披在文可思的身上。文可思授受惊醒来,才知道恐怖的新婚之夜晚已经过去。看自己身上毫发无伤,乃感到周升狗不是鸡鸣狗盗之盗之徒,心里高兴不少。于是连忙站起来,拿了木盆出去打水给周升狗洗脸。 家中的人都以为周升狗尝了新婚极乐,笑脸呵护文可思。 文可思端了水来到新房,笑对周升狗说:“你洗脸。” 周升狗宠若受惊,接过木盆洗了脸,也去为文可思打水。其母见周升狗一脸幸福,高兴在心里,走到周升狗身边,小声问:“狗儿,那东西你有没有收藏起来?” 那东西就是破处的红布片,婚前周升狗受老娘的安排带在床上的,还没有用,怎么拿来?周升狗说:“娘,有呢,你别急。” “等下给我看。” 周升狗懒地理睬娘,端水走了。 文可思洗了脸,有小孩子前来等糖吃。哪里有糖果,只有枣子,文可思分给孩子们一些枣子,也就打发开了。 这天,文可思坐在房间里没有出门,先后有人前来探视,文可思笑脸相迎,不在话下。 却说周升狗被老娘一直追问要处女红,周升狗推辞不得,晚上坐在房间,小声对文可思说:“文可思,我娘说要那个……” 那个是什么,文可思自然是知道的。前天晚上,因为没有猪肉办酒席,李金娇把家里的两只母鸡杀了。李金娇心想文可思不是处女了,万一逼迫与人家成亲,要见处女红的,就拿了一块白色的棉布抹了鸡血,做了一块处女红布,放在陪嫁的箱子里,并叮嘱文可思如何如何动作。现在周升狗提出来了,文可思本来不想做这事情,到了这时候,只有做了。 “周升狗,你也知道,我从来没有做这事情,很怕的。你就体谅我,等两天好么?” “嗯,这个我是晓得,我不会逼迫你的,只是娘亲逼迫的紧。” “娘要看这个,也是有她的道理的,也不怪她。昨天晚上,我来了月经,有一块红放在箱子里的,你拿去娘看看,也就了了娘的心愿,好么?” 月经的事情周升狗还是知道的,听文可思这么一说,即刻高兴了,笑说:“你有那事情,我去跟娘说一声,以后再看也一样的。” “不好,娘既然要看,我们总会有的,你就拿了这个先去应付,免得娘不高兴。” 这个美女媳妇的话说的真有理,多么通情达理,周升狗言听计从,笑说:“那好,我就拿这个去看。” “你千万不要说不是处女红,不然娘就不高兴了,将来我就不好做人了。” “嗯,我知道的,我一定找您说的去做的。” “今晚很晚了,你就明天给她看,就说是昨天晚上的,我怕羞,没叫你拿去,才晚了拿出来的。” 周升狗自然也是唯唯诺诺。 “我身上月经刚来,不干净,我们新婚,有这东西我们不能接触的,你就先睡觉,我再坐着。” “那怎么行,要不,您睡床上,我坐。”周升狗心疼地说。 “不必了,我身上脏,就不把新床弄脏了,我先坐两天,等身上干净了再上床。” “那不行,整晚坐不行,要不,您去跟娘睡觉在一起?” 这下就遭了,这家伙这么关心自己。不上床睡觉恐怕不得他安生。文可思说:“我们是新婚,怎么分开住的,要么,我们俩睡觉在一张床上,盖两床被子。” “嗯,这个办法好,就盖两床被子。”周升狗笑了。说着,就起身忙着整理床。 103、无奈柔弱孤征战 床整理好后,文可思说:“我很不习惯,这几天,我们就睡觉分两头,你睡外面,我睡里面。” 周升狗很合作,连忙上床睡在外面。文可思坐了会儿,看见周升狗睡的死,确定没有危险,才和衣爬到床上睡在里面。 周升狗自知那活儿硬不起来,也不躁动,听从文可思的安排,很快进入梦乡。 次日,周升狗拿了文可思准备好的假处女红给老娘看,得到满意的肯定,家人对于文可思更是爱护有加。 第三日,按照习俗,文可思要回娘家探望,美其名曰:回门。文可奎一早就来到荒山迎接。周升狗自然是要送行,送到山顶,按理周升狗就要返回。因此,站在山顶不走。 “你怎么了?”文可思问,“咋不走了?” “嘿嘿,我娘说,今天是你回门,我送到这里就要返回了。”周升狗抱歉说。 “嘤,你要跟我去,我一个人孤单,你要陪我去。”文可思娇媚一笑,嗲声娇出。 周升狗一听,早已经骨头酥软,浑身舒畅,连忙说:“那我去,跟你一起去。等我回家跟娘说一声,你俩在这等我会儿。” “你回去也好,山上野兽多,我怕,也跟你回去。” 听文可思说要返回,文可奎说:“可思,你玩笑啊,回门能这么随便的么?走到半路了,却说要返回?” “不返回咋办?在这里等吗?” “妹夫要回家就让他回家,我们走就是了。” “你们两个大男人,都要走,我一个人就不走了,就在这荒山野岭里呆着。”文可思翘着嘴巴,蹲下身子,生气的样子。 周升狗看见俊俏鲜嫩的无比的媳妇生气了,连忙说:“好好,我还是不回家,我们就走吧。” 说完,自己带头下山走了。 文可奎觉得文可思的举动反常,说:“可思,你做什么呀,搞这么动静?” “没有什么,哥,你不要问我。”文可思站起来,直径朝上下走去。 一路上,三人再也没有言语。 却说李金豹听说文可思三天后回门,日夜琢磨着如何拆散文可思的婚姻,把文可思搞到手。奈何政策如此严厉,自己也没有让文可思改嫁的本领,心中无限痛楚。 想来想去,还是去找罗义江。 这天晚上,李金豹收工以后,也不吃饭,往大队去找罗义江。罗义江不在,却看见李冰佑。 对于这个李冰佑,李金豹不太喜欢,尽管上次指导自己去找罗义江,但是总觉得这人不可靠。因此,见到李冰佑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李金豹也不打招呼。 “喂,李金豹,你来做什么?”李冰佑问。 “我来找罗支书。”李金豹冷冷地回答。 “罗支书不在,今晚我值班,你有什么事情吗?” “嗯,有点事情。” 李冰佑猜测出李金豹做什么,阴笑说:“是不是文可思的事情呀?” 李金豹也不说话,准备走。 “金豹,怎么不说话?”李冰佑说,“文可思已经出嫁了,这个事情你也不先追的急,现在搞成这样了,有点麻烦。” 李金豹听这话,似乎有希望,谦恭地问:“李伯,你有办法?” “金豹,你进来,我有话对你说。” 李金豹走进,李冰佑小声说:“哎,我们怎么说也是同姓的,一个祖宗的,虽然说现在不准搞这封建迷信,可是血脉亲情还是有的。俗话说,事在人为,有些事情看起来没有希望,可是仔细一想,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 一听这话,李金豹就兴奋起来,问:“叔叔有什么妙计?” “妙计倒是没有,任何计策都是要自己想的。”李冰佑几分神秘地说,“比如说,一只老虎看见另外一只老虎抓了一只野牛在吃,那么,要想吃这条牛,就必须把这老虎赶走。当然,这老虎肯定是不走的,所以呢……” 说到一半,李冰佑就不说了。 “所以什么?”李金豹叮嘱问。 “有些话我就不好说了,金豹,你自己去想。” 这狗日的李冰佑,吞吞吐吐的,李金豹说:“你上次叫我去找罗支书……” “金豹,”李冰佑生怕被人听见了,赶紧打断李金豹的话,“你想想,你是罗支书说媒的,反而被荒山的人搞赢了,罗支书脸上也无光嘛。……好了,心中有数就行了,我还没有吃饭,要回去了。” 说完,就要出房门。这小子,上次怂恿他去攻击罗义江,不想被罗义江化解了,这次,再叫他去捣乱,到时候,看罗义江怎么收场。 李金豹见此,心中也明白了八成,不再纠缠,回家去了。 这天,李金豹推测文可思回门来了,一心想怎样制服周升狗,中午收工回来,吃了饭,就赶往文可思家。 文可思家人一看李金豹来了,如临大敌,惊恐地看着李金豹。其时,文可思在房间里,堂屋里则是人很多,正吃饭完了。 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李金豹一看见周升狗,即刻赶上去,抓住他的领袖,恶狠狠地吼叫:“谁叫你来的?” 周升狗脸色顿时煞白,斜眼望向李金娇,嘴里哆嗦:“我……我……媳妇回门……” “叫你不要来,你偏要来。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进来。把文可思霸占了,嘴巴还硬。”说着,李金豹拧起周升狗,向屋外面走去。 里面,李金娇走进文可思的房间,慌张说:“思儿,不好了,你赶快躲避,李金豹来了。” “躲什么?李金豹来了怎么我要躲避?”文可思反问。 “儿啊,你的脑子是不是傻了?”李金娇以为文可思被这婚姻刺激,脑子不正常了。 “娘,你莫怕,我去说说。”文可思显得十分有把握。 “思儿,你去说什么?有用吗?” “怎么没有用?我看看再说。”说时,文可思不顾家人的反对,挺身而出。 却说,来到门口,周升狗一扔,周升狗腿早就吓软了,瘫在地上,悲愤地看着李金豹。 “滚——”李金豹吼叫。 这时候,周升狗也惊醒过来,镇定了几分,嘟囔说:“我到我媳妇家了,你凭什么叫我滚?” 李金豹怒气冲天,热血上涌,扬起拳头就要打下去。 “等等——”文可思站在屋里喝叫。 这声音一出,周升狗和李金豹一齐望向文可思。 文可思走近,对李金豹说:“豹子哥,,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说完,文可思向一边走去,在房子边上的菜地边停下。 李金豹跟上来,站在文可思的屁股后面。 文可思看着别处,双手紧扣而立,话语中温柔透露出责怪:“豹子哥,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这是在我家里,你也知道我家的成分不好,难道你要在这里大打出手,让我家人受牵连吗?” 李金豹站在后面,看见文可思的圆鼓鼓的屁股,身体早就软了,听了这话,心情兴奋不少。这仙女的意思不是说自己不该驱赶殴打周升狗,只是说不能在这里打,说明她心中还有自己的哦。 “嘿嘿,可思,”周升狗拶着头,嬉笑说,“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不该在你家闹事……” 不能李金豹再说话,文可思转身回家去了。 李金豹站在原地,回味文可思的话和屁股,拶拶头,走了。 周升狗早已经被李金娇扶起来进了屋子。 文可思进了屋,不理睬束手无策的众人,钻进自己的房间。 却说胡天健从在乡政府里找到丁祥福,把自己关于制备养猪工具一说。丁祥福显得很高兴,说:“你这些工具,我已经与各个大队的支书商量好了,你去各个大队拿就是了。” 104、公事回家泪未弹 “丁书记,去拿是记账还是付钱?” “各个生产队里也是要核算的,我看,还是给钱吧。记账也很麻烦,你现在去记账,将来也要有人去付帐,不如你拿现金去买。”丁祥福说,“你去方果亲那里拿三十块钱,先用着,回头再结帐。” 哇,三十块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重生以来,还没有见过十元的人民币,更别说使用了。 胡天健心里高兴,也没有做声。 丁祥福说:“你到隔壁找方果亲拿钱,就说我叫的。” 胡天健也不多嘴,走出丁祥福的办公室,去找方果亲。 其时,方果亲正在处理账目,看见胡天健来了,笑问:“胡天健同学,什么事情?” 胡天健把丁祥福的意思一说,方果亲二话没说,拉开抽屉,拿了出一叠钱。 这可不是一叠百元大钞票,而是一叠一毛两毛的小钱。方果亲一边数,胡天健一边看,却怎么也看不见有一张十元的人民币。 按照道理来说,乡政府这样的基层政权,不像普通的社员,十元钱应该有吧? 足足数了十分钟,方果亲才把钱数好,交给胡天健,说:“呐,你也数数。” “我不数了,您数了的,不会错的。” “你还数数,这金钱的事情,不是好玩的,错了谁都不好。” “不会错的,我不数了。”说着,胡天健就把钱放进口袋里。 方果亲再不坚持,胡天健告别一声,出来,又向丁祥福告别。 从乡政府出来,胡天健就往家里赶。好多天没有见到文可思了,上次与罗义江设计的陷阱,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跑到家中,只有朱三兰一人在家里,正在烧火做饭。 看见胡天健回来,朱三兰很高兴,笑问:“健儿,你咋回了?学校又有任务么?” “嗯,我受丁书记的委托,回大队来采购养猪的工具。”胡天健自豪地回答。 “丁书记叫你回来的?”朱三兰欣喜问。 “可不是,我现在是学校主管养猪的。” “丁书记这么大的官,孩子,你可要小心,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你可要十分小心啊,不可以惹恼了丁书记。” “奶奶,这个我知道的。”胡天健不愿意与朱三兰讨论如此幼稚无知的问题,半理不理的。 “健儿,几天没有回家了,学校的生活苦,我煮两个鸡蛋你吃。” “不要了,奶奶,我在学校里也没有什么劳动,不累的,鸡蛋就给爹娘和大哥吃吧,他们生产体力消耗大,需要补充营养。” “你说也是,平时,俺们家鸡蛋也是煮的大家吃的,你爹娘却说孩子长身子,要吃好点。” “马上吃中饭了,就不要特意煮我吃了。”胡天健岔开话题,“奶奶,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啥事情?” “文敬辞闺女文可思最近您看见过吗?” “你说的是地主文敬辞的闺女?嗯,我没有看见,整天呆在家里,怎么看的见。听说她已经出嫁了。”朱三兰也听周银芝说起过胡天健与文可思的可以事迹,以前也在心里担心,现在文可思出嫁了,朱三兰嘘了口气,见胡天健问起,觉得没有什么危险,很是高兴。 “出嫁了?什么时候出家的?” 狗屁啊,出嫁了,也没有听说有什么事故出来,难道计划失败了? “前天出嫁的吧,今天应该是第三天吧?”朱三兰说。 啊,三天了?岂不是说文可思与人家新郎同床共枕了?那还了得。 “真的吗?”胡天健希望朱三兰记错了,或者至少也有事故出现。 “错了?不是三天了?呵,我这记性,不中了。” 与朱三兰这老人说不清了,胡天健不想说了,站在那里思索。 这时候,周银芝收工回家,把锄头放下来,直接走到厨房。看见胡天健站在那里发呆,说:“健儿,你什么时候后来了?” “噢,娘,我刚刚回的。” “呵呵,咋站着发呆?有什么事情很为难么?”周银芝笑问。 “没有什么事,娘。” 朱三兰站起来,说:“银芝,你到菜地里拔几颗扁豆来。” 周银芝答应一声,拿了篮子走出后门。朱三兰跟了出来,叫:“银芝——” 周银芝回头:“娘,有事么?” 朱三兰走过,凑到周银芝的耳边,小声说:“银芝,健儿刚才问我文敬辞闺女的事情,我告诉他已经出嫁了,他就站在那里发愣,似乎伤心着。” 这孩子,原来是为这个。周银芝说:“嗯,娘,我知道了。” 说完,摘菜去了。 吃饭的时候,周银芝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今天倒听见一个新闻。” “什么新闻?”胡为强问。 “你们男人就是不找事,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有听说。” “什么事情,娘,您也不说来听听?”胡天康说。 “那个李金豹,你说,也是不知道自己的斤两,赖蛤蟆想出天鹅肉,人家都出嫁了,还不死心。” “什么事情嘛,”胡天健一听,顿时紧张起来,追问,“娘,李金豹怎么了?” “怎么了,人家文可思都嫁人三四天了,今天来娘家回门,李金豹却去胡闹,你说可笑不可笑?” “怎么胡闹?”胡天健急于知道情况。 “胡天健,看起来你很紧张哦,你急什么?”胡天康不怀好意地盯着胡天健说,“读书就读书,没有心思读书,就回来种地,不要想那些危险的事情。” “我随便问问。”胡天健狡辩说。 “随便问问?”胡天康说,“娘,经过和结果怎么样?您就随便说说,我们都随便听听。” 周银芝继续说:“听说李金豹听说文可思出嫁了,日夜不安,听说文可思回娘家了,竟是假装病了回去,跑到文敬辞家,把文可思的男人周什么狗的拉出来要打。文可思从屋子里出来,把李金豹臭骂了一顿,李金豹才知道他们夫妻感情好,只有灰溜溜地离开了。” “听见没有?胡天健。”胡天健得意地说,“人家文可思夫妻很好,新婚呢。” 胡天健心中很不是滋味,表面上却是假装无所谓,看着胡天康,说:“哥,你怎么针对我说话?好像我是李金豹似的。” “最好你就不要做李金豹。”胡天康豪不留情。 周银芝也不制止,胡为强说:“天康,你说啥呢,吃饭咯。” 再没有人说话。 吃了饭,胡天健说要去执行丁祥福布置的购买任务,胡为强夫妻也不反对,只是顶叮嘱他注意把手续办好藏好,就让胡天健去了。 来到罗义江家,罗义江正在家中准备到大队去。看见胡天健来了,罗义江很高兴,连忙把他叫进房间,问:“胡天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怎么了?” “哎,你看,现在文可思倒是嫁出去了,可是,并没有我们想看到的情况。这李金豹万一闹事……” “罗支书,你一个堂堂的大队志书,还怕他一个无赖?他这人一惯作恶,社员们也是对他憎恨的,他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还怕没有机会。”胡天健看罗义江那慌张的摸样,未免觉得好笑,替他壮胆。 这孩子哪里知道自己的难处,这次媳妇没有娶到手,只怕这无赖还要来要挟自己。 罗义江说:“哎,你不知道,这小子大事情不犯,小事又奈何不得,成分有好,怎么处置。” “这个罗支书就不用担心,俗话说,常在河边,那有不湿鞋。毛主席说,坏人要让他猖狂一段时间,等他充分暴露了,我们再动手不迟。” 这小子不知道自己的难处,难以说到一起,罗义江别无他法,无奈说:“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只是便宜了文金桃。”胡天健顺口说。 “这个倒是无所谓,养猪也不是什么很希罕的事情,只是体力上轻松点。”罗义江心中牵挂的,是如何摆脱李金豹。但愿这件事情李金豹不责怪到自己头上,将来文金桃万一暴露出来,自己也没有出面,应该有胡天健担当着。 “嗯,胡天健,你今天来找我还有其他的事情么?”罗义江接着问。 105、金门难开神灯在 “呵呵,今天我回来,是奉丁书记之命,前来采购养猪的工具的。” “采购什么工具?” “木瓢、木桶、菜刀。” “这个简单,木瓢和木瓢可以叫木匠做,菜刀铁匠哪里有,我现在就带你去找。” 说完,两人一同去找木匠和铁匠。 来到第七生产小队,罗义江找到队长刘诗归,把事情一说,刘诗归就带着去找木匠。这个木匠叫刘堂七,正在家里做木工,看上去有七十多岁了,胡子和头发花白的,个子中等,身子比较瘦弱。 队长刘诗归一进屋子,叫:“七叔,你在忙啊。” 刘堂七站起身子,看见有模样的人来了两个,也没有格外的表情,迟缓地说:“诗归,你找我?” “七叔,不是我找你,是我们大队罗支书来找你。”刘诗归双腿岔开,身子笔直,一口公事公办的语气,“我们罗支书找你买木瓢和木桶,你这有吗?” 刘堂七走到一堆树木的后面,回头说:“呐,这里,有。” 三人走过去一看,一堆杂乱无章的木头上面,放着几只木桶,木瓢则是散落在四周,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你要多少?”刘堂七问。 “五个木桶,五个木瓢。”胡天健回答。 刘堂七弯腰过去,把木瓢和木桶来了过来,说:“木桶只有三只,木瓢倒是有十个。” 胡天健拿了一只木瓢在手里,说:“好像这木瓢的柄子短了吧?应该长点才对。”想起家里奶奶用的木瓢柄子很长的那种,舀潲水比较方便。 “嗯,是短了,没有长柄子的木瓢吗?”罗义江问。 “没有,只有短的。” “七叔,我们支书买去是养猪用的,要长柄子的木瓢,你就做几个。”刘诗归说。 “嗯,可以做,不过,没有木头。” “没有木头还不简单,你写个申请,明天就去山上砍就是了。”刘诗归说。 “我也不会写。” “不会写,随便叫人帮忙写了,你按手印就行了。” “明天恐怕不行,”罗义江说,“这任务是丁书记布置的,要尽快完成。我看,就今天下午。” “嗯,就今天下午。”刘诗归说,“你去砍树,回头再补上申请。” “这老师傅怎么砍树木,我看,你就安排几个男社员帮忙砍了。”罗义江说,。 刘诗归连声许诺,罗义江继续说:“这木瓢要的是湿树,木桶要的是干树。湿树木好说,这干树木就难了。” “干树木我再去想办法,应该问题也不大的。”刘诗归很有把握。 “那好,你就想办法解决这干树木的问题。”罗义江说,“现在也要把价钱说下。” “老师傅,木桶和木瓢的价钱怎么样?”罗义江问。 “木瓢每个七角,木桶每个一块三。” “这么贵?”刘诗归说,“七叔,没有这么贵吧?一个木瓢七角钱?”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是买这价钱的。”刘堂七说,“与别人一样的。” “这可是乡丁书记布置的任务,罗支书亲自来,你就不能便宜点?” 刘堂七不做声,准备做木工。 “算了,刘诗归,七角就七角。”罗义江说,“按照平时的价钱卖。” 胡天健也觉得贵了,一斤猪肉也才两角八,他这只木瓢就七角,打劫也没有这么厉害。 刘诗归见罗义江说这话,也不再说,三人离开。 出了门,刘诗归说:“这些人,年纪大了,上工就说不行,在家里做事情就行,迟早也是资产阶级。价钱这么高,也不给和政府一点面子,不给丁书记和罗支书您面子。” 罗义江问:“木瓢怎么买这么贵?” “我们整个大队、甚至整个乡只有他一个人会做木瓢,所以就贵了。” “嗯,这也有他的道理。” “依据我看,罗支书,把这些手工业的人统一起来做事,也像普通社员一样记工,看他们还能要价钱不。” “嗯,这件事情我们也在乡政府开会的时候提起过。这个措施不仅只是价钱贵贱的问题,也是预防资产阶级死灰复燃的政治问题,与单干户一样的性质。” “对,罗支书,就是这个问题。你看这些手工业人员,与普通社员们脱离,在外面做事赚钱,神气活现的,很多社员们看不惯,把我们干部也不放在眼睛里。依据我看,这些没有上工能力的人,像刘堂七这样的人,也不能让他在家里做木工赚钱。” “那你说咋办?”罗义江问。 “不参加集体安排做手工业的人,工具上缴了,看他们还能做木工么?” “这个……要说,也是可以的。只是我们要向上级反映。” 说时候,三人已经走到了村口,罗义江说:“好了,我还要跟胡天健去找铁匠,你就回去吧。” 刘诗归答应一声,转身走了。胡天健与罗义江就去找铁匠。 铁匠是第五生产小队的,去问,说是上工去了。罗义江又去找上工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到了,铁匠却说没有铁,没有煤,好久没有打铁了。 这个问题不比树木,上山没有的,罗义江想了想,说先去问问丁书记,看县城里有没有铁买,或者干脆去别的地方去买菜刀。 两人无功而返,天差不多黑了。 就要分手了,罗义江心中担心李金豹,说:“胡天健,你认为李金豹这人会不会责怪我?” “责怪你怕什么?他一个无赖社员,能把你怎样?” 罗义江不好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假装担心胡天健:“只怕李金豹去找文金桃的麻烦,把你供出来了。” “罗支书,文金桃养猪的事情你批准了没有?” “这个是批准了的。你不了解文金桃这女人,事情逼迫到自己的头上,难保她不说出来。” “嗯,罗支书您说的对,文金桃这样靠嘴巴子活命人,谎话是很会说的,我回头再去找她一次。” “嗯,你要叮嘱她不要乱说,特别不要说我。” “嗯,这个您放心,我自然会做的。我们保持联系。” 罗义江答应一声,两人分开各自回家。 晚上吃饭,胡天健说自己要去学校,对胡为强说了声,就走了。 考虑到家里人对自己很怀疑,不这样做恐怕晚上是出不来了。胡天健出门后,就往学校方向走。走到乡政府附近,又往回走。 月亮很大,刚刚要起山,光线不明,正好避人耳目。否则,再不去,等下月亮起来了,明月高照,就更难行动了。胡天健只有加紧步伐往回赶。 沿途都是村庄,偏偏自己的村子在最后面。胡天健尽量走山边的小路,避开人的耳目。 树林里黑黝黝的,昆虫乱叫,时不时从中传出野兽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胡天健胆战心惊,一心只想去见文可思,也不在意有野狗把自己吃了。 到了村子前面的小河岸边,胡天健就比较熟悉,径直往文可思家摸去。 再说中午发生了李金豹上门胡闹时间,文可思一家人心中都难过,文可思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晚上,李金娇说送吃的给文可思,文可思也不开门。 周升狗则是无所适从,被周银芝安排在胡天康的房间里睡觉。 文敬辞和李金娇在小队里记功回来,煮了几个玉米棒子,来到文可思的房门前敲门。 “思儿,你起来,我有话说。”李金娇小声叫。 文可思一听,话中有话,莫非是胡天健来了?似乎不是很晚,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太可能,许是娘想自己吃饭。文可思不为所动,没有吭声。 “思儿,胡天健来了。”站了几秒钟,李金娇见没有动静,只有拿出了杀手锏,细声细地贴着门缝说。 果真是胡天健来了?文可思一阵惊喜,生怕被周升狗听见,连忙起来打门。 门一开,李金娇闪进去,把门关上。 文可思重新上了床,问:“娘,他人在哪里?” 李金娇坐在文可思的身边,说:“他在外面呢。” “咋不叫他进来?” “思儿,你看你现在这样子,晚上都没吃,你先吃了,我再叫他进来。拿,我煮了几个玉米棒子,你吃了。” 文可思一听,就知道李金娇是在骗她,不再说话。 李金娇千万劝说,文可思置若罔闻。 无奈之下,李金娇准备放弃,却又不忍离开,想着如何收拾这个局面。 此刻,文敬辞推开房门,把李金娇吓的一惊。 “你进来也不说话。”李金娇嗔怪说。 微弱的菜油灯光,从堂屋中传递过来,里面,只有黑黑的亮光。 文敬辞走近李金娇,小声说:“金娇,胡天健那孩子来了。” “啊,什么?”李金娇颇为吃惊。 “嗯,胡天健那孩子在外面。”文敬辞再次告知。 说曹操到,曹操就到,刚才还以此为诱饵,骗文可思吃饭。没有想到,现在真的来了。 “他爹,你摸做声。”李金娇说,“那孩子现在怎么样?走了没有?” “没有,我说叫他等下,我来叫你去处理。” “嗯,我这就去。” 说着,李金娇站起来走了。文敬辞也跟在后面出了房门。 这边,文可思听说胡天健真的来了,听文敬辞的口音也不像是骗自己,坐起来就找李金娇送来的玉米棒子。(亲爱兄弟,我想月票,拜托拜托。) 106、女儿离去女人来 胡天健来了,是要做那事的,不吃,怎么行。文可思拿了玉米棒子啃起来。 这边,胡天健像以往一样,站在李金娇的窗户下面,等候开门。 文敬辞夫妻两人来到房间里,文敬辞小声说:“金娇,事情闹成这样,我们也要小心才好。李金豹那边不以不饶,这边周升狗却与思儿分开睡觉,新婚就这样,亲家那里知道了,还说我们没有教育好女儿,甚至会怀疑我们怂恿女儿与李金豹……还有这个胡天健,这样三番五次,没有规矩,虽然说是依靠他,可是他也是一个学生,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能耐,万一大祸临头,只怕他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李金娇一听,心中一惊,似乎有所惊醒,问:“按你说咋办?” “依据我的意思,趁现在没有暴露,就断了这层关系,一了百了,以免夜长梦多。” “那你的意思就是今晚不开门了?” “嗯,不开门。这边的事情够麻烦的,凭空又要生出事情来,只怕祸害全家。这世道就是这样了,我们就认了,也不想有出头的日子了。” “婶婶,你在吗?”胡天健听见里面唧唧咕咕的,猜想李金娇和文敬辞在说话。 “你去对他说清楚。”文敬辞推推李金娇。 李金娇不由自主地起床走到窗户下面,说:“胡天健,你就不要再来了,文可思现在出嫁了,是别人的人了。” 呵,这是什么话?变卦啦?胡天健感到有变,他变我也变,胡天健说:“我想见文可思一面,麻烦你把文可思叫过来。” “文可思晚上还没有吃呢,今天生出许多事情,正伤心。” 本来,李金娇想到说文可思与丈夫睡觉在一起,不好打扰。这样,胡天健就没有继续的理由了。话到了嘴边却说成这样的话。 “婶婶,你让文可思见我一面,或许她肯吃饭呢。” “那……只能最后一次了。”李金娇即刻忘记了文敬辞的嘱咐。 “嗯,好的,就这一次,下次就不麻烦您了。”过了这关再说,下次有没有再说了。 文敬辞在床上听的清楚,心想闺女没有吃,大半也因为没有见到胡天健这小子,他说见最后一面,就让他见了,也好让他们对这事情有一了结,以后就没有麻烦了。因此,听李金娇要让胡天健进来,开始还想阻止,转眼也就不理睬了。 李金娇打开后门,胡天健就要进去。 “天健,可思的丈夫在家的,你不能呆的时间长了。”李金娇堵住他小声说。 “什么?那男的在?”胡天健糊涂了。娘的,她男人在,我怎么进房间? “嗯,在的。不过他们不在一起睡觉的,可思还是一个人睡在以前的房间里。” 原来这样。胡天健放心下来:“嗯,我知道的,我跟可思说几句话就走。” “嗯,那好,你去吧。” 李金娇回到房间,文敬辞说:“把灯吹灭了吧,不要让周升狗怀疑了。” “没有灯,天健咋看见?” “看不见还不会摸么?他又不是今天头一次来,让周升狗怀疑了,麻烦就不是一般了。哎——” 李金娇觉得有道理,把菜油灯吹灭了。 这里,胡天健刚走到房门口,突然漆黑一团。 还好,房门是开的。胡天健推开房门,叫:“可思——” 哇,真的是胡天健来了。这个胡天健,怎么才来啊,几多天过去,自己守住防线,按照预定的策略行事,感到孤单无助。心中高兴,也不回话。 胡天健摸到床上,就脱了衣服进去。 “也不把门关上。”文可思提醒。 胡天健即刻起来把房门关上,返回,把文可思搂在怀抱。 “你就不怕我变心了么?”文可思也不热情,冷冷地说。 “你怎么变心了?”胡天健抓住文可思的奶子,问。 “我都结婚了,跟人家睡觉了三天呢。” “我相信你没有跟人结婚,只与我结婚了。” “这话怎么说?” “我看你这么聪慧,那男子摸样委琐,你愿意跟他结婚么?”说时候,胡天健不断地在文可思的奶子、屁股和私处上摸。 “我怎么不愿意跟他结婚,本来就是跟他结婚了的。”文可思也不阻止胡天健摸,边说话。 “我看你跟他是假结婚,跟我是真的结婚。”说着,胡天健那手就摸到那毛丛里面的水洞口,“你这里面肯定就没让他进去。嘿嘿。” “就让你进去?”文可思推开胡天健的手,“他是我丈夫,我怎么不让他进?” “你这么高贵的人,会容忍他那么委琐的人玷污?” “不让他玷污有什么办法?我奈何他么?” “看他那懦弱的样子,怎么奈何你?要是李金豹那无赖,还怕他用暴力强迫你,这周升狗,我就放心了。” 这胡天健怎么就这样聪明,自己的举动和心思都被他看透了。真是知己者,非心上人也。 “我丈夫就在大哥房间里睡觉,你不怕么?”胡天健开始进行实质性的动作了,文可思还在刺激他。 “别说那人了,”胡天健不耐烦了,把那男性的活儿插了进去,“我今晚来就是要收拾他的,看他命也不长了。” 这时,文可思感到那硬物在身子里的快乐,口气变了:“你……再不来想办法,我……就只有真的与他结婚了……” “你永远是我的……”胡天健猛烈地抽插,说出霸道的话来。 两人不再说话,沉浸在肉欲的欢乐之中。 完了,文可思偎依在胡天健的怀抱里喘着气息,胡天健搂着文可思的屁股,说:“这两天我很忙,抽身不开,并不是我没有想到你。我听说李金豹今天来了,眼下虽然说很危险,其实也是最好的机会。我们要趁这个机会,把这两个人处理了。” “你说的容易,怎么处理?” “就按照我们上次的办法处理。” “你还说,上次我出嫁,想作贼似的,偷偷摸摸地,李金豹都不知道。” “这次,我们要想办法让他知道。——他不是知道了么?听我娘说,他今天来了你家?” “来了我家又怎么样?能在我家里打人么?我把家人都吓死了?” “嗯,你说的也是,在你家也不好,只怕打起来,李金豹也不得死,反而连累了你家人。要不,我们仔细想出一个计策。” “我想不出计策。” “当时李金豹怎么走的?” “我劝说走的。” “你怎么劝说的?” “还能怎么说,我说,要闹,也不要在我家闹。” “对,这话说的对,我们就是把他引到别处,他们两厮杀没有劝阻。” “这个我也没有办法。” “得想个办法让李金豹知道你什么时候回荒山,这个机会不能再错过了。错过了,你就危险了。” “我怎么危险了?”文可思不解地问。 “你就不能保证身子纯洁了。” “哼,身子给你就是纯洁的,给了别人就不纯洁了。”文可思嗔怪说。 “当然是这样的,谁叫我们这么恩爱?” 这句话文可思听了很受用,差点激动的眼泪没有出来,嘴上却说:“去,谁跟你恩爱了?自作多情。” “按照规矩,你这次来娘家什么时候返回荒山的?” “也不清楚,应该是三天吧,回门是三天的,三天后就回去了。” “嗯,这三天里,我们要想办法通知李金豹,让他在路上阻击周升狗。你呢,这边,要怂恿周升狗保护你,那边呢,你要怂恿李金豹救你,就想三国演义里挑拨吕布和董卓一样。” “又是要我做貂禅。” “做貂禅有什么不好?吕布和董卓都不不是好东西,全部死了就好,我们就可以长相厮守了。” “哼,只怕是要我长守空房了。” “娘子怎么说这话,我会想办法与你在一起的。” “想什么办法,李金豹一死,我就是寡妇了,你想见我都不容易了,你以为还能想这样自由呀?” “到时候我自然有妙计,会更加自由的。” “什么妙计?” “我自然有妙计……”胡天健把妙计一说,文可思笑说:“亏你想的出来。” “所以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李金豹和周升狗两人去死。” “说起来容易,你在学校里又不能回来,谁去通知李金豹。就算李金豹知道我什么时候走,他还要上工的,怎么就可以在路上守着我们?” “哎,这个也是……”胡天健也觉得很难。 “诶,你学校的养猪场做的怎么样?做好了,你就可以回家了,派人回来挑红薯藤,这样就有机会通知李金豹了。” “哎,别说养猪场,我根据自己的科学知识,设计了一了新的猪舍,汇报给校长听,他却笑话我。——至今,养猪场还没有建立。” “你设计了怎么样的新猪舍?说我听听。” “这个说来话长,就不说了。” “说嘛,说来我听嘛,我看你说的有没有道理。”文可思撒娇说。 “总之呢,这个养猪场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水泥,有了水泥,猪舍也不怕不牢固,也不怕猪粪浪费了。” “这话怎么说,你说清楚嘛。” “你想,这猪舍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露天的,一部分是休息的。”胡天健用手在文可思的大腿上比划,“有水泥呢,猪粪就可以积累了。” “什么水泥,我们这小地方那里有水泥。你说是不能让猪粪漏了。” “嗯,我的意思就是这样的。” “我倒是有个好办法,不知道行不行?” “你有什么办法?” “什么东西不漏水?我想,只有瓦罐和石板。瓦罐自然是不能放进猪的,只可以用来积聚猪粪,这石板呢,围起来,可以做猪舍,不怕猪破坏,垫在猪舍里做地面,猪粪拉在下面也不会漏出去。” “嗯,你这个想法倒是好,可是那里有那么平整、那么多的石板呢?” “在石板就多了,山上到处都是。” “哪里有嘛?山上我怎么没有发现?还到处是呢,——不要哄我玩。” “谁哄你了,你不信自己明天去山上看,我们小队中影山上有很多古老的墓碑,还有许多日本鬼子的墓碑呢,村子里和多路上都铺着有呢,不是很好的材料么?” “老婆你真聪明,”胡天健抱着文可思亲嘴,“要是我的计划被批准了,这几天,我就可以带同学来找墓碑,就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和手段实行我们的计划了。” (各位兄弟,本章名字来自《红楼梦》中贾宝玉所说:“凡是女儿都是好的,女人都不不好的。”这句名言。提供兄弟们阅读参考。另外,兄弟我想要月票呢,兄弟们肯给我么?) 107、你死我活我追寻 “我哪里聪明,还不是情况危急,我才做你帮凶的。” “我们这也不算是做坏事吧?怎么能说是帮凶嘛。” “怎么不是做坏事,人家的命我们都想要。”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他们危害了我们的爱情,为了自己的利益,谁还管别人。再说,那个李金豹,本来就应该死,他伤害了别人的自由。” “那周升狗总没有危害你吧?” “谁说他没有危害我?把我的老婆都抢去了。” “颠倒黑白,究竟是谁抢了别人的老婆?” “我怎么颠倒黑白了?难道你的初夜不是给我吗?” “初夜给你并不代表我是你媳妇。” “那周升狗凭借什么就代表是你丈夫?” “他是有媒人的,我们是明媒正娶的……” “可是他不是你喜欢的,我才是你喜欢的人,按照恋爱自主、结婚自由的原则,你应该是我的媳妇。” “可是我是没有自由的,而且你也没有打算要我。” “谁说我不打算要你,我这不就是在要你嘛?” 说时候,胡天健又把文可思的下面摸出水来,自己那硬棒棒的活儿也在频繁申请冲锋。胡天健搂着文可思,又操起文可思来。 完了,两人相拥而睡。许久,文可思说:“你现在回家吧。在这里时间长了不安全。” “还早呢,有什么不安全的。来的时候,应该不到九点钟,现在也不过十二点吧?” “你还说,你说我们说了这么多的话,还只十二点,三点四点也不让你警觉。” “嗯,这么美好的时光,时间是过的很快的。我不能回家的,来的时候我告诉家里人说是上学去了的。现在回去,爹娘会怀疑的。你知道不,我家里人都怀疑我跟你有关系呢。” “那咋办,深夜的,你还要回学校呀?” “不回学校去哪里?肯定要回学校的。等鸡叫了头遍,我就回学校,晚了恐怕社员们起来上工了,有被人发现的危险。” “嗯,是要注意安全。” 胡天健摸着文可思黏糊糊的私处,问:“可思,你这两天怎么保护这里不受侵犯的呀?” “没有保护呢,干吗要保护?”文可思调皮说。 “没有保护还敢于对我这么说话吗?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我也不管,我就是没有保护。” “可是我想知道你的诡计。” “我有什么诡计,哪里有你这么诡计多端,把我骗的晕头转向。” “我心里相信你是保护了的,不然,你怎么在我面前理直气壮的。” “你知道就好了,还要问我。” “你告诉我,我们共同分享诡计的愉快嘛。” “我不告诉你,你自己去猜。” “咯咯——嘎……”外面,雄鸡鸣起第一声叫。 “你快走啦,鸡叫了。”文可思催促。 “你不说,我就是不走。” “你好赖皮,与李金豹差不多了。” “赖皮也有正确与错误之分别,我这赖皮就是正确的,李金豹就是错误的。”胡天健嬉笑说。 “你这是狡辩。”文可思无奈说,“好了,我告诉你,新婚晚上,我骗他说,我很怕,身上有月经刚来,在床上睡觉不吉利,就坐了三个晚上。——你现在总满意了吧?该走了吧?” “我看那周升狗那愚蠢的摸样,哪里是你的对手。” “还说,这几天也不见的人影,我都坚持不住了。” “嗯,现在就没有这情况了。” 咯咯……嘎—— 雄鸡又叫了。 “快走了,鸡又叫了。” 胡天健赶紧穿衣服,下床来,在文可思的脸上亲了一口,转身告辞了。 刚一开门,一个人影站在门口,把胡天健吓唬一跳。 “是我——”李金娇连忙解释,“我刚来叫你走的,天健,鸡都叫了两遍了,你快走啊。” 胡天健答应一声,走后门出去了。 一路偷偷摸摸、躲躲闪闪、心惊肉跳,总算平安无事。 来到学校,天才蒙蒙亮,同学们正在起床。胡天健说自己的头有点晕,爬到床上睡觉了。学生们起床后,各自的班主任带领下跑步,胡天健则是呼呼大睡。 中午的时候,胡天健才起床来,心里想着如何让周全信接受自己的新式猪舍计划,又不好再次请求,坐在床上看书。 书的内容太简单了,胡天健没有心思看,拿了书本,却想着去弄墓碑的事情。 下午,胡天健准备去上课,周全信却找进宿舍里,叫:“胡天健在不?” “在,我在,校长。”胡天健即刻从床上爬起来。莫非是计划书批准了? “胡天健,你就不要去上课了,来我办公室。”说完,周全信就前头走了。 胡天健逗跟在周全信的屁股后面去了办公室。 “胡天健,”周全信坐在办公桌子后面,说,“你前天写的改造猪舍的计划,经过我的修改,汇报给丁书记,丁书记说,这种计划有一定的道理,指示我们尝试一下。” 哇,真是天助我也。 胡天健听了,喜形于色:“丁书记批准了?” “嗯,丁书记批准了。”周全信很严肃,“可是,胡天健,这个报告是我写的,你上属于我推荐的,你可要认真做好这件事情。” 这小子,本来不想让他负责的,奈何丁祥福这个家伙,硬是批驳了自己关于胡天健不能过多参与生产,要适当留下时间学习的提议,硬是点名要胡天健负责新式猪舍的建设。 “我的意思,你不但要认真做好项任务,而且,不可以好大喜功,把功劳归于自己,要谦虚,不要骄傲。” 胡天健似懂非懂,连连点头:“嗯,校长,我知道的。” 这小子,看他不知所以的摸样,肯定还没有懂自己的意思,有必要彻底启发他:“毛主席教导我们,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胡天健,你要深刻领会毛主席的这个教导,完成好任务,不要老是想到个人的荣誉,要把荣誉让给别人。” “校长……”胡天健有点糊涂了,“我知道,养猪事业是我们学校全体师生的任务,也是我们全体师生的功劳,我们怎么会出风头,把荣誉揽在自己一个人头上……” 这小子还是没有明白啊,周全信只有直接说了:“我的意思是说,以后见到丁书记,如果说起这新式猪舍的设计,你就不要说是你首先提出来的,要说是……” 原来说的这个呢,胡天健听明白了。 “不会的,校长,我不会说是我设计的。如果丁书记问起我,我就说是校长您设计出来的。”胡天健舒心地笑了。 “嗯,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学校里的大小事物,应该是在党的领导完成的,而党在我们学校,就是我和温兰娟老师。”周全信想尽量把话说委婉些。 胡天健现在就完全听明白了,不就是要突出他周全信的位置吗?这还不好说。因此,胡天健连忙接话:“党在我们学校,就是周校长您。您在我们学校,就是代表党。我们学校里的一切成就,当然是校长您领导取得的。” 嗯,这还差不多。周全信开心地笑了:“那好,现在我就把任务正式交给你。首先,就是场址的选择问题,你最近也不要上课,就在学校四周看看,看在哪里建设猪舍比较合适。” “嗯,好。” “其次,就是猪舍的建筑材料问题。你看,就我们目前的条件来说,需要哪些材料?” 这个胡天健早就想好了的:“瓦片、青砖、树木,这三样,是首先需要的。没有足够的瓦片,我们可以用茅草代替,没有青砖,我去山上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石头可以代替的。至于树木,就好办,山山有的是树木,我们写申请去乡政府批了,再让各个生产队砍伐就可以了。” “嗯,你这想法实在,那你就去山上找找看,看有没有可以代替青砖的石头。青砖稀少是个问题,再说,石头比较青砖来说,更加适宜积累猪粪。” 108、指望古墓为君为 “目前,红薯藤要大规模地收割,你要抓紧时间做好这些准备工作。这边,我一边申请丁书记委派泥工和木工施工,你要物色建筑材料。有什么需要支援的,随时向我报告,我及时处理,争取在这个星期之内把猪舍做好。” “嗯,校长,那我想叫几个同学跟我去山上寻找墓碑。” “嗯,好,你去班上挑选几个力气大的男生,走的时候对温老师和冯老师说声就可以了。” “要说,红薯藤也可以先让各个小队送来的,我们储藏起来,等猪舍做好了,捉了猪来,就可以用了。”胡天健建议。 这小子,什么都要插手,好像自己是校长,而我这个校长倒是他学生。周全信厌恶地说:“这个你就不要管,做好目前的事情。” 胡天健一见,周全信不耐烦了,赶紧住嘴出了门。 那边与文可思的杀人计划正等待自己去实行,现在这么顺利,还不赶快去。胡天健找了几个男生,准备次日上午回小队山上寻找墓碑。 这边,文可思还是假装不吃饭,整天坐在房间里不出门。 周升狗看见文可思痛苦的表现,心中很是疼心,总想安慰安慰文可思。奈何文可思一幅不可侵犯的面孔,不知道从何处着手。 当晚,文可思家里人准备吃饭,周升狗却坐在一边不动。 李金娇见状,说:“升狗,吃饭呢。” “我不吃。” “咋不吃饭?”李金娇问。 “可思好多餐没吃了,我吃不下去。” 呵呵,这样,疼媳妇呢。李金娇说:“她不吃,你也不吃了?” “嗯,我也不吃了。” “你咋不吃?不吃怎么行?”李金娇说,“回去后让你娘知道了就不好了。” “我娘知道怕什么,我不吃关她么事。” 牛。李金娇也没有办法,走进文可思的房间。文可思正坐在床上看书。 “思儿,周升狗不吃饭了。”李金娇说。 “他咋不吃饭了?”文可思问。自己虽然表面上没有吃饭,可这是给周升狗看的,背地里,还是接受李金娇给饭吃的,只是说不要让周升狗知道。 “他说你不吃饭,他就不吃饭。”李金娇担忧说,“等回去了一说,他家里人还说我们不给饭他吃。” “娘你把他叫进来,我跟他说。” 李金娇转身出去,对周升狗说:“可思叫你去她房间。” 周升狗听了,显得很高兴,起身就往文可思房间里去。 “升狗,你咋不吃了?”文可思问。 “可思,你也没吃呢。”周升狗搓着手,几分腼腆。 “我是心中有事情,不想吃。现在,我依靠的人是你,你也不吃,我就难活成人了。”文可话语中透露忧伤。 “这话咋说?”周升狗不解。 “你看,我不吃,是因为吃了更难过。你现在也不吃,不是雪上加霜么?” “哦……”周升狗似乎明白了。 “现在,我身上不舒服。还有,那个李金豹,说不定还要来找我们的麻烦,你不吃饭,万一他要行凶,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指望保护我么?” 这下,周升狗已经听懂了:“哦,那我去吃了。” 这边,胡天健带着几个男同学,来到初升大队,找到罗义江。 一共来了六个人,来到大队部,罗义江不在。值班的妇女主任告诉胡天健,说罗义江去铜牛岭查看粮食去了。胡天健叫李新苗带着同学们在大队等,自己则是去找罗义江。 其时,罗义江正在铜牛岭小队统计粮食。 这次晚稻粮食流失更加严重,根据胡映田的汇报,自己看护粮食是很严格的,只是在收割以前和收割期间,不少社员盗窃。这个问题很普遍,其他的小队和大队也有这样的情况。 丁祥福说,晚稻产量要作好统计工作,然后上报,上报的数量是衡量大队干部、特别是支书工作的重要指标。 从各个小队上报的情况看来,与早稻相比较,不加反而少了。这种情况让罗义江担心。如果其他的大队支书上报数量多,自己落伍了,就要受批评了。更严重的,说不定把自己开了。 晚稻入库是交叉统计的,在数量上应该是没有漏洞的,除了偷盗的,数量应该有保障。这次去各个小队摸底,也是在心里上有个底。各个小队队长偷盗也很猖獗,损失了也有个数量,看到时候怎么处理。 上次胡为强汇报偷盗晚稻的几个社员,胡映田上报到罗义江这里,罗义江找了曾细妹问过情况。当时参与偷盗的社员都争相承认自己的责任,让罗义江心软了,事情不了了之。 当时想,其他的大队肯定也有这样的情况,自己把社员们得罪了,社员们不信任自己,后果也严重,就没有深入追究这件事情。 当下,罗义江拿了账本,与李冰佑一起找到胡映田,一起到仓库看粮食。 还没有开门,胡天健就来了。 “罗支书——”胡天健走过去叫。 罗义江回头一看,略微吃惊,问:“胡天健,你找我有事情么?” “嗯,罗支书,我奉命来我们大队搜集墓碑的。” “搜集墓碑?什么意思?”罗义江搞不懂。 “哦,是这样的,罗支书,我们学校要建设新式猪舍,需要石板,我们想到了山上古老的坟墓,坟墓上面的墓碑。所以,就来搜集了。” “哦,这事情。”罗义江明白了,“不过,胡天健,这坟墓关系到乡亲们的感情,可要谨慎,不要把社员们的祖坟挖了,就不好了。” “嗯,这个我是知道的。” “你咋知道?” “我看见坟墓烂了,就说明是没有主人的,我就把墓碑弄下来。” “也不能一概而论。有些是坟墓看起来是比较烂的,可是他的后人还祭祀的,这个,你就不要动了。” 这么多的规矩,胡天健说:“那怎么知道哪个坟墓是有后人在祭祀的呢?” “这个是有点麻烦,要不,找几个熟悉坟墓的人协助你完成这任务。” “那好,请示罗支书安排。” “我现在正忙,改天吧。” “可是,我的任务很紧迫,罗支书……” 罗义江没有心思去管这事情,可是胡天健乃是丁祥福委派的,而且与自己私交深,不管是不行了。 想了想,罗义江说:“你等等,我想想办法。” “罗支书,我有一个办法。”胡映田插话说。 “我们正忙,等下,我们把粮食看了,你再去物色人。”罗义江制止。 “罗支书,不必要人去的。我们小队中影山里有很多古墓,里面没有都是没有后人祭祀的孤坟,胡天健自己去就行的,不需要有人带路和辨认的。” “真的?中影山?你们小队的?”罗义江问。 “嗯,真的,这事情我还能说的玩么?” “呵呵,那好,胡天健,那你就先到你小队的中影山去找找,不够,我回头再安排人去找。” “那好,我先去了。”说完,转身就走。 “你一个来的?”罗义江追问。 “不呢,还有几个同学在大队呢。” “嗯,那好,你先去找找。” 告别后,胡天健往大队走。自己乃一个重生的,哪里知道什么中影山在哪里。胡天健走到大队,李新苗问:“队长,找到了?” “嗯,找是找到了,可是罗支书正忙,没有时间理睬我们。”胡天健垂头丧气,“叫我自己去中影山。你也知道的,上次我受伤了,记忆都丧失了,哪里知道中影山在哪里。” “这还不容易,到你小队里找个人带你去,不就得了?”李新苗说。 “小队里哪里有人,都上工去了。” “小孩子应该有在家里的吧?我们找小孩子带去。” “小孩子有什么用?他知道哪里有坟墓?叫老人去倒是真的。” “嗯,队长说的对,就叫老人去。诶,你不是有奶奶么?叫你奶奶带去咯。”曹阳说。 “我奶奶在家里照看小弟的,哪里走的开。年纪大了,上山也不方便。” “嗯,队长说的也是,还是另外想办法。”李新苗附和胡天健。 其实,胡天健早就想到了文可思,只是不好提出来。现在对于这件事情一筹莫展,胡天健最终还是想到文可思。 “走,回我小队去,再去想办法。”胡天健把几个同学带着回铜牛岭。 109、有名恐惧袭心头 却说罗义江在铜牛岭小队看粮食,粮食全部堆放在一个仓库里,下面有一层木板防止潮湿,四周则是土砖的墙壁。前后分别有个窗户通风。因为窗户位置地,在谷堆上紧靠窗户的地方,却是用一个篾编的竹席挡着,好让风和阳光照耀。 这次来,是要证实数量。可是,谷子也不能称,就只有查看了。 “铜牛岭小队总共多少粮食?”罗义江问李冰佑。 “根据当时会计的统计,是一万三千斤一百四十二斤。”李冰佑看着账本回答。 “多少田亩?” “一百六十七亩三分。” “这么说,每亩田还不到九十斤。” “嗯,就是这样的。” “其他小队的情况怎么样?” “八小队好点,每亩平均有一百多一点。最少的,就是九小队了,才七十多斤。” “应该不只这么多的,按照以往的经验,亩产应该有两到三百斤,早稻受水灾影响,也有五十多斤。” 这个,三人心中都有数,没有人接话。 罗义江心中担心的,不是产量不高,而是别的大队上报的产量。如果自己比别人的低,那自己就难堪了。开始的时候也想到过这点,不过,相信其他的大队也不过日如此,罗义江也没怎么在意。当时想,这稻谷不比玉米和大豆,偷盗起来不容易。没有想到是如此的情况。自从胡为强汇报偷盗谷子的事件后,也加强了看护,可是效果很不理想。也有请求学生支援的念头,但是学生都上课去了,也不能整天支援生产抓贼。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当时社员们知道粮食集中到大队,所以偷盗现象比较普遍。以前,核算在小队,社员偷盗还有本小队的社员们监督,现在核算在大队,各个小队的社员就成了一个利益集体,他们不是去监督,而是参与了。 根据小队长的反映,社员们早就知道核算转移到大队去了,所以偷盗才这么严重。谁透露了这个消息,罗义江也不清楚。 当下,罗义江说:“仓库里估计还有多少粮食?” 这话是问的胡映田。 “开始进仓的时候,是潮湿的,后来,不断地晒干,水分没有了,肯定减少了不少斤两。”胡映田说,“在晒的过程中,还有鸡偷吃;进仓后,老鼠也吃。——肯定减了不少。” 这个环节是开始没有充分预计到的。这里面漏洞很多,掌管仓库钥匙的队长,就很容易贪污。当时的办法,就是小队长掌管钥匙,会计掌管数量,心想这样一来,手里拿着数量找队长要粮食,白纸黑字的,他还敢于贪污么? 可是现在有是水分干了、鸡们吃了、老鼠吃了,怎么算的清? “估计老鼠吃了多少?”罗义江问。 “罗支书——”胡天健又在外面叫。 罗义江走出来,问:“又来什么事情?” 胡天健走过去,凑在罗义江的耳边说:“罗支书,您不记得了?我的脑子失去记忆了的。” “嗯,这个我刚才没有考虑进去。”罗义江的声音也不大。 “听说文敬辞的女儿回门在家,可不可以让胡映田叔叔安排她带我们学生去。” “嗯,我问问。” 罗义江转身回仓库,问:“胡映田,你小队有没有社员在家的?” “没有了,今天都上工去了。” “那有没有在队上走亲戚还没有回去的人?” “嗯,这……喔,想起来了,文敬辞的女儿文可思这两天回门在家里,应该还没有回去。”胡映田走出来,对胡天健说,“要不,我现在忙,你自己去找文可思带你去,就说是我让你叫的。” 胡天健高兴笑说:“哦,那我去找文可思。” 说完,招呼同学们向文可思家去。 这边,文可思正坐在床上看报纸,家里只有奶奶和周升狗,爷爷去菜地里种菜去了。 其时,周升狗正坐在门口看天,看见一伙学生来了,莫名惊恐,老远就起身跑进屋子,站在文可思的房门口,叫:“可思,不好了,有人来了。” 李金豹来了?文可思心中一惊,放下报纸,走出来,问:“在哪里?谁来了?” 周升狗走到大门处,指着胡天健:“喏,在那里,正走来呢。” 文可思一看,心中又是一惊,暗想:胡天健怎么带那么多的学生来了?莫非有什么变故?按理来说,要抓获李金豹还没有到时候,再说李金豹也不在呀。 文可思走出去,站在门口等胡天健。 老远,胡天健看见周升狗站在文可思的身边,也不拿正眼看,直径走过来。 近了,胡天健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情,说:“文可思,我受胡映田队长的委托,前来请你为我们学生带路去中影山寻找古墓墓碑。” 原来这事情,文可思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回话:“我也不是小队的社员们,咋叫我带路嘛。” “小队的社员都上工去了,没有人,所以找你去的。” “喔,那……我现在就去……”说完,就要跟着胡天健走。 “可思——,你还没有吃饭呢,怎么走的动?”周升狗关切说。 文可思回头:“没有吃饭也要去的,队长开口了,我能不去么?” “何止是队长说的,大队支书也有这个意思。”李新苗插话。 “那就更要去了。”文可思显得害怕。 周升狗似乎也明白了问题的严重,再也不阻止,站在那里无所适从。 胡天健走过去,说:“你是文可思的丈夫吧?要不,你也一起去咯。” “嘿嘿,”周升狗裂开嘴巴笑了,“那好,我也去。” 文可思看了胡天健一眼,也不说话,带头走了。 中影山也不很远,过了小河,穿过一片稻田,再翻过两个小山包,面前就看见一片茂密的树林。文可思指着,说:“那里,就是古墓群。” “古墓群?都是什么人物埋葬在那里的呀?”胡天健想,该不是有金银财宝吧? “这个我也不清楚,听老人说,这里是风水宝地,传说秦始皇南下的时候看中了这地方,留下遗言死后埋葬在这里。古代当地很多有名望的人都埋葬在这里,希望得到风水。后来,听说一个县长把自己的父亲埋葬在这里,以便求得风水,可是,他父亲埋葬不久,这个县长的儿子就莫名其妙地疯了。再过不久,县长的小儿子莫名其妙地死了。他两个女儿也得了奇怪的病,医治不好。后来,他家里的人先后死去。最后,这个县长请道士看相,就说他父亲埋葬的风水太强烈,县长的福气小,受不住,所以才招来如此灭门祸害。这个县长即刻把他父亲的坟墓挖起来,按照道士的意见重新埋葬了。可是,还是未能挽救县长的灭门的命运。不久,这个县长唯一的儿子也溺水死亡。绝望之下,这县长也上吊死了……” “好恐怖……”胡天健不禁感慨。 “是不是真的啊?”李新苗惊恐地问。 “怎么知道是真是假,都这样传呢。”文可思说。 “我怕……”曹阳看着茂密的中影山嘀咕。 “有什么怕的,难道有鬼?”胡天健心里也有点怕,可是自己乃是队长,不壮胆是不行的。 文可思指着面前的群山说:“这山有三个岭,两个凹,中间的岭上,就是众多古墓所在地。你们要去,就从这边上去,往西走,上岭去,随时随地就可以看见古墓了。” 这时候,就该胡天健带同学走了。可是没有一个动。 “那我回去了。”文可思看着胡天健。 “嗯,好,你先回。”胡天健没有理由不同意。 “等等……”李新苗不同意,“我们也没来过,你带路咯。” “这还要带路?有路呢。”文可思笑说。 “哪里有路,你看树林那么茂密,路都被树木掩盖了,找不到的。” 胡天健也想文可思不要走,说:“嗯,也是,树林这么茂密,路肯定是看不见的。再说,这里距离大路也远,我们要想办法把墓碑抬放到距离大路最近的地方。” “呵呵,你们都不要我走,是不是怕了?”文可思笑问。 “你不怕为什么要走?”李新苗反问。 “我不是怕,我是……” “你是什么?说不说来?就是怕。”李新苗得意笑了。 “不是——”文可思争辩。 “你们别争了,我带路!”周升狗说,“可思你告诉我走,我在前面,你们都在后面。” 说着,看着文可思。 文可思望去胡天健。 “要不,我带头走,你们跟在后面。”胡天健不清楚文可思不愿意去的原因,“文可思你就回家。” 这样一来,文可思却带头向中影山走去。 周升狗连忙跟在后面走,胡天健紧跟,其他学生也跟在后面。 下了山坡,就到了中影山脚。周升狗枪在前头钻进去,向西边走去。 这中影山朝北,没有多少阳光照射进来。茂密的树林里,铺满了各种树木落下的树叶,厚厚地堆积在路上,踩下去,似乎踩着软软的地毯,发出唏唏簌簌的响声。 高大的松树,在头顶遮天蔽日;密集的灌木也很大,遮挡住视线。偶尔有声奇怪的声音响动,更加衬夺出寂静,让人感到阴森惧怕。 110、对面不知君故事 文可思跟在周升狗的后面指点。 自己不上就不好了,胡天健冲到周升狗的前面,说:“我带头。” 文可思也不说话,跟在胡天健的后面。 走了三十米的样子,文可思说:“胡天健,到了。” 胡天健站定,回头,问:“这里?” “嗯,这里就是了。” “哪里有墓碑?”胡天健举目望去,灌木密集,不见所谓的墓碑。 文可思转身,手里拉着一灌木树枝,向上走去。胡天健紧跟着上去。其他的人也跟着上。 上了十米的样子,面前的灌木就少了,高大的松树多起了。看去,稀疏稀疏的,视线很好。 “那里有一个!”李新苗突然叫了起来。 众人按照李新苗的手势看去,一个墓碑就在眼前不远的地方,卧在一颗松树的根下,上面,掩盖着厚厚的松树针叶。 “这里也有一个……”曹阳也叫。 “这里有一个……”王明星也叫。 “这里有……”“那里有……”…… 一时间,都发现了古墓墓碑。 胡天健走过到文可思指出的墓碑前,扒开针叶,一块青灰色的石灰石石碑歪歪地竖立在山表上。胡天健蹲下身子,看墓碑前面的字。 中间一行,字体大,宋体。笔迹清晰,字体工整:张公清照大人之墓。 两边,密密麻麻写着许多字,比较小,看不是很清楚。 不能欣赏了,胡天健招呼大家:“嗯,先把这个弄起来。” 几个学生跃跃欲试,不知道从何处着手。 胡天健说:“我们几个人抓住石碑的上面,往下板。” 李新苗自告奋勇上前,说:“我来。” 两人板着石碑,用力,可是石碑丝纹不动。 周升狗说:“两同学,我来试试。” 胡天健让开,周升狗一上来,双脚扒开,猛然用力。那石碑慢慢倒过来。最后,石碑反着倒在地上。 “呵呵,好,多谢多谢。”胡天健笑说。 几个人把石碑抬到来时的路边,又去找石碑。 有的石碑埋藏的深,板不起来,有的则是倒在地上,很容易弄起来。 弄了五个,胡天健看见文可思也在帮忙,心疼说:“文可思,你现在回家吧,把我们都带到了,不用再劳动你了。” “我不回,等你们一起回。” 莫非她不愿意与周升狗一起走?胡天健说:“那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帮集体做些事情是应该的。”想起与周升狗单独走在密密的树林中、山路上,文可思就觉得别扭。 “那,你也不要动手,——听说你还没有吃饭呢,——就坐在一边休息。” “嗯,好,好,就让文可思坐在一边休息。”周升狗接话笑说,“她两天没有吃饭呢。” “真的没有吃饭?病了?就不要劳动了,坐着吧。”李新苗附和说。 文可思也不坐,也不说话,红着脸站着。 又弄了几块石板,胡天健望望天,说:“嗯,大概中午吃饭了,大家肚子饿了没有?” “嗯,是饿了。”王明星说。 “我们今天上午就这样,下午再来。” 胡天健下达收工的指令,几个人就一同回家。 胡天健让其他的人走在前面,自己走在后面。时不时向后望,生怕有鬼怪突然出现。 山林中,放眼望去,忽明忽暗,深不可测,若有若无,声音疾速,静动不定,令人生出莫名的惧怕。 这边,罗义江查看了四个小队的粮仓,发现小队长多与胡映田交代的差不多。老鼠吃的比较严重,加上晒干的自然减少,斤两少了不少。管理漏洞的存在,各个队长贪污的情况很普遍。 按照这样的情况,真实的数字是很不乐观的。这次要在大队核算统一分粮食,如果没有其他的大队多,自己就难堪了。乡政府那里,也要上缴,下面,社员也想多分量。这两个方面都要应付好。 听说丁祥福的口吻,自己干不好,支书的位置就危险了。这边,李金豹扬言揭发自己。这次万一晚稻表现不好,问题就大了。 因此,罗义江心情很不好,中午回家后,吃饭都没有胃口。 胡天健回来的时候,也没有想到到哪里吃饭。按理来说,是应该回学校吃的。但是想起自己与罗义江的交情,再说回学校说不远也有十几里路,因此,还是想找罗义江。 说什么也是为了乡政府养猪,下来做事情,找大队招待也错不了哪里去。 所以,胡天健下山后,与文可思分别,就往罗义江家里来。 罗义江见到胡天健来了,多少有点意外,但是心里却是高兴的。 罗义江叫妻子重新煮饭,把胡天健叫到房间里。几个同学则是坐在堂屋里等。 “胡天健,你看见文可思了?”罗义江坐在床上,胡天健站在床边。 胡天健一进来,就欣赏里面的陈设。除了家具比较新以外,被子也是新的。特别发现床前有两双新胶鞋。罗义江一问,胡天健就没有时间欣赏了:“嗯,文可思带我们去中影山了。” “恐怕我们的计划会落空呢。” “怎么会,罗支书,我正想与你商量这件事情呢。” “怎么商量?有什么办法把李金豹引出来?” “文可思不是回门么?回娘家三天后就回去。” “文可思什么时候回荒山?” “听说是明天吧。” “上次文可思出嫁,你也不在家里,李金豹都不知道。听说后来知道了,假装病了回家,赶到文可思家,文可思就已经走了。——我们原先计划就这样完了。” “嗯,上次我没在家,文可思也没想办法通知,错过了机会。” “这也难怪,文可思一个闺女,成分又不好,怎么好去通知李金豹的。”罗义江语气中充满了失望,“要是你在家里,就好想办法让李金豹知道了。现在,文可思都已经出嫁了,是别人的妻子了,再告诉李金豹,恐怕也没什么作用。” “罗支书,我觉得还是有办法的。你想,李金豹这人脾气大,脑子也不好使用,我们设法让他接近文可思,再用挑拨的话激励他,应该可以让他发狂。” 罗义江低头,对于胡天健的话不是很相信。一个孩子,对于人的行为还不熟悉。李金豹虽然凶恶,但是,他也不傻,叫他去杀人,意味着自己也要死,他会去么?既然他说了,就让他说完,看他有什么好办法:“那你说,现在咋办?” “明天文可思回娘家,就会从山脚下走的。您让李金豹跟我去山上搬弄石碑,这样,我就可以让他见到文可思。一边,我怂恿他去找文可思丈夫周升狗的麻烦,文可思那边也怂恿,两边一挑拨,势必打起来。这样一来,最好把周升狗打死。” “嗯,你这样说也是个办法。叫李金豹去帮助你们搬石碑问题不大,我布置下就行了。只是你的布置要严密。” “嗯,这个我当然会尽力的。” “哎,胡天健,这个李金豹不完,我的日子难过。”突然,罗义江冒出一句话。 呵呵,好笑,自己是想把文可思霸占了,所以算计李金豹,没有想到,罗义江这么憎恨李金豹。 “怎么?李金豹又有什么罪行了?”胡天健小笑问。 罗义江心里也很想找人说说自己的苦水,只是没有合适的人,胡天健这孩子,自己蛮欣赏的,可毕竟终归是孩子,说了也没用。再说,也不知道他到底贴心自己否,也不敢说。 “呵呵,没什么,我随便说说。”罗义江讪笑。 “最近又要分粮食了吧?罗支书。”胡天健问。 大概这罗义江苦闷,大多与粮食有关。 “嗯,是要分粮食了。晚稻要集中到大队分。” (月票啊,亲们,兄弟们。) 111、劳心治人苦用心 “粮食集中到大队分,好哦。这样,可以实现我们社会主义的共同幸福的目的,照顾工分少的人,不会有贫富差距。” “嗯,这点是好的。可是,也有怨言的。有的人工分多,劳力多,看见别人劳力少、公分少,而人口多的人与自己平均分粮食,心里就以为别人吃了自己的粮食,不高兴。这样一来,做事多的少的都一样分粮食,偷懒的就自然产生了。”说到这里,罗义江忘记了胡天健是个学生,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再有,现在把粮食集中到大队分配,各个小队的社员就生怕自己的粮食被别人分了,偷盗很严重。这样一来,留下分配的粮食就……” “罗支书,吃饭了……”李新苗在外面叫。 “呵,我们先吃饭。”罗义江站起来。 吃的是红薯饭。这个,已经是很奢侈了。一般来说,晚稻还没有分配,红薯还没有大规模地收获,普通的家庭,这时候吃的,就是玉米加红薯粥。再好点的,就加上大米。因为有普遍偷盗的存在,大米还是有点库存的,只是平时不吃而已。 这天的菜没有荤腥,正处于青黄不接的枯菜季节,像那些辣椒、豆角之类,已经停止生长,只有冬瓜南瓜还有最后的少数。冬天的萝卜和白菜还没有张成熟。因此,只是很普通的干豆角和南瓜。另外,还有鸡蛋汤。 菜里汤里,很明显可以看见油星。 几个学生睁大眼睛,一副谗猫面孔。 罗义江正好也没有吃,被胡天健拥护在首席位置,大家分次坐定,迫不及待地吃起来。 因为有罗义江在席上,学生们吃相比较规矩,动作也拘谨。狼吞虎咽也是掩盖在斯文的动作之中,尽量避免留下好吃的嘴脸。 吃饭的时候,罗义江心情不是很好,也没有过多地叮嘱学生们吃菜。不之不觉之中,饭菜也吃的精光。 吃完了,胡天健说是要上山做事情,罗义江说:“这样,胡天健,你与我到大队把用餐的名字签了,我好做账。其他的同学先去。” 既然这样,胡天健对几个同学说:“罗支书叫我大大队有点事情,你们先去山上,我稍后就到。” 三个同学答应一声,走了。 来到大队,罗义江拿出一个本子,撕下一张纸,说:“你把今天吃饭的学生名字写上,写明吃中饭。”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抽出水笔,递给胡天健。 胡天健接过水笔,问:“怎么写?写证明呀?” “也可以,就写证明吧。以前在我家吃饭的,有些是李会计证明的,这次,你们人多,就你写下。” 胡天健答应一声,写道:“证明。红光中学胡天健、李新苗、曹阳、王明星等四人,于1957年10月29日中午在出升大队罗义江支书家中用餐。特此证明。胡天健。即日。” “罗支书,您看看,这行不?”胡天健把纸条递过去。 罗义江一看,点头:“嗯,好,就这样。” “那我走了,罗支书。” “天健,其实,我想与你说说事情的,要不,今晚你就在大队过夜,今晚我值班。” 好呀,我正没有借口约会文可思呢。胡天健连忙答应:“那好,我今晚就在大队过夜。” “你那几个同学就叫他回学校,明天再来。” “嗯。” “你说明天安排几个人帮助你搬弄石碑?” “最好就李金豹一人,后面,就需要多点。” 两人心照不宣,罗义江说:“嗯,那好,明天就安排李金豹一人。” 两人说定,分别。 下午,胡天健带着几个同学又在中影山弄石碑。松涛阵阵,怪音倍出,也未见有凶猛的野兽和恐怖的鬼怪,几个学生也不是很害怕,积极搬弄石碑,不必细说。 却说罗义江为了配合胡天健实行对付李金豹的计划,找到第三生产小队的队长,找李金豹。 李金豹听说罗义江找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就来相见。 罗义江坐在大队的办公室里,李金豹一进来,劈头就问:“罗支书,找我什么事情?” “呵呵,李金豹,你坐。”罗义江笑着指旁边的凳子。 李金豹也不客气,坐下。 “呐,李金豹,是这样的。”罗义江笑说,“今天,几个中学生来我们大队找石碑建设猪圈。因为石碑比较重,所以呢,我想委派你去帮助他们搬弄石碑。” “怎么唯独叫我去?”李金豹反问。 “呵,这个,我也是照顾你的。” 李金豹听说照顾自己,即刻翻脸,眼睛睁圆,鄙夷说:“这还是照顾我?你咋不照顾我做老师去?那才是照顾我呢。去山上搬石头,很花力气的,——劳累的事情,叫我去做,还说是照顾我?” “看你,我还没有说完,你就唧唧咕咕地说了一大堆。”罗义江说,“我知道山上搬石头,是累了点,难道你在小队里上工生产就不累?这么告诉你,你去山上搬石碑,我每天批准给你三斤谷子。” 听说有粮食,李金豹即刻笑了:“那还差不多,好,那我就明天去了。” “就是,我说照顾你,你还不高兴。” “嘿嘿,罗支书,我脾气不好呢,你刚才也没说清楚嘛。”李金豹一脸怪笑,露出一排黄色的牙齿。牙齿上,吃剩的食物残渣粘在上面,相互辉映。几跟黄色的胡子杂乱地从鼻孔下面和下巴冒出来,沾满了白色的星星唾液。 “要的石碑多吧?要不我后天再去。不要让别人去了,我一人包了。” 还没有等罗义江反应,李金豹生怕被别人分享了这份美差,连忙继续说。 “这次中学里要建设新式猪舍,需要很多石碑,恐怕要在我们大队弄几天。” “那好,弄几天,我就做几天。” “我们大队需要照顾的人很多,也不能照顾你一人。” “嘿嘿,罗支书……”李金豹三分笑,三分怒,四分威胁,“上次,我请你帮助你说媒,现在文可思却嫁到荒山去了……” 说到文可思,李金豹神情暗淡,心中伤悲,几分怨恨。 这个恶毒的无赖,霸道啊,要挟自己总是挂在嘴边。罗义江说:“其实,我这次照顾你,也是说上次文可思这闺女的婚事我没有看见你如愿。其实,这件事情,我说过的,并不是光有我的劝说可以的,你自己也是关键的。人家不愿意,我强迫也不好……” 说起自己要努力的话,李金豹即刻想起那天晚上文可思对自己说的话。眼下罗义江一说,李金豹就来了精神:“文可思也说过她喜欢我的,只是我没有叫媒人去说媒,才让荒山的那小子娶走了……嗯,这次听说又是文金桃那老巫婆说媒,我去找她算账……” “你这就不对了,人家说媒也是面子上过不去,听说文金桃与荒山那人有亲戚关系的。再说,现在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你找她算账算什么?”罗义江生怕李金豹从文金桃的口中探出蛛丝马迹,连忙为文金桃说话。 “面子上过不去?我也叫她为我说媒的。”李金豹还是不服气,口气憎恨。 “可是,人家比你早,再说,你以后又去找她没有?”罗义江竭力开脱文金桃。 说来说去,把李金豹说糊涂了。但是,他还是听出,罗义江话中还是赞许文金桃为文可思做媒的。 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现在他照顾自己,也不好威胁他,等以后再说。 “哎,这个文可思,一支鲜花插在牛屎上了。”李金豹无奈地感慨。 “你也不要灰心,毛主席说过,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既然你说文可思喜欢你,以后的事情很难说的。” 听了这话,李金豹笑了:“嘿嘿,荒山那牛屎……” “好了,现在你回去,明天上午,你就来大队,跟了学生去做事情。”罗义江下了追客令。 突然,李金豹想起了文可思说过叫自己不要在她家中闹,要闹,就到外面闹,不要连累了她的家人。这次文可思回门,三天就回去,这两天,李金豹一直在琢磨文可思回家的时间和路线,心中总是在想着如何把周升狗从文可思的身边踢开。眼下叫自己去搬石碑,也不知道在哪里。如果不在文可思回荒山的路上,那就不好了。 于是,李金豹问:“罗支书,明天在哪个山上搬石碑?” 112、官人美人君指手 “在铜牛岭的中影山。” “啊,中影山?”李金豹笑着露出黄色的牙齿,“不就是去荒山路上的中影山?” “嗯,就是那里。” “嘿嘿,那好,我明早就来。” “也不需要来的很早,吃了早饭来就行了。” 李金豹表示认可,喜欢不尽,告辞走了。 这边,胡天健与几个同学下午弄了一些石碑,下午下山回到大队部。 胡天健对几个同学说:“你们就回学校,明天早晨吃了早饭再来。我要留下来与罗支书商量下一步骤的工作。” 李新苗问:“队长,今晚我们吃饭不?” “咋不吃饭?什么话?”胡天健一说,就知道自己理解错误,又说:“现在集体也困难,我们也要发扬风格。再说,罗支书忙,也没有指示说今晚在这里吃,你们就先回去,回头我问问,看有没有补助的。” “那就算了。”李新苗说,“我们学生应该思想好,就不谈论这个了。” 其他两同学虽然也想在罗义江这里继续奢侈的生活,但是看见这情况,只有回味中午的美食了。 几个学生把工具放在大队,回学校去了。 晚上,胡天健又在罗义江家里吃了饭,洗了脚,两人来到大队部。 罗义江把大队的大门关上,点灯坐在宿舍里,把下午与李金豹会见的情况对胡天健说了。 “看这李金豹,好像没有什么头脑,我们这次,应该搞定他了。”胡天健说。 “你还说他没有头脑,也不知道为什么,上次怎么就叫我帮助他说媒。” “也是,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想到这样恶毒的主意。” 还这样叫恶毒,他要挟我还没说呢。不过,这事情不能把告诉胡天健。 “这次要是他把周升狗打了,我们就告发到丁书记那里,把他定为坏人。” 定为坏人自然是好,可是周升狗不死,文可思就很危险了,贞操就保不住了。胡天健的意思,就要周升狗死。 但是也不好说,只说:“像周升狗这样的人,在社员中间,始终就是一粒老鼠屎,他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是祸害。成了坏人,他就更加愿意做坏事了。” 这话说到了罗义江的心坎上,这个李金豹,只要不死,以他的性格,迟早是要那自己的罪行揭发出来。到时候,一旦开头,有人起哄,自己就在劫那逃了。 “周升狗这人很凶恶,如果把周升狗打残废了,我们心里也不好过。周升狗打人,始终也就是伤害。不过这样,李金豹日子就不好过了。” 说来说去,两个人心底都想李金豹死,可是也都不敢于把原因说出来。现在罗义江却在发善心,担心周升狗无辜受害。胡天健想周升狗死,罗义江想周升狗死。胡天健说:“罗支书,您的心太软了,这样下去对于您是不利的。你想,周升狗这人,上次纠缠你说媒,不成,心中肯定怨恨您。下次,他还有麻烦找您的。这个人始终是祸患。这次把周升狗打的怎么样,我们不这样做,周升狗怎么拿的下来?” “嗯,你说的也是。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两人知道,万一周升狗有什么不测,你可不要说。” “这个罗支书您就放心了,我会是那种立场不坚定的人吗?李金豹这样的人,对于公,还是对于私,都没有理由让我喜欢。” 听胡天健这样说,罗义江就放心了。 “明天就派李金豹一人去,你要计划好,不要把事情闹坏了。”罗义江叮嘱。 “嗯,我会的。” 明天是很关键,今天晚上要去会见文可思,把配合工作做好,做到万无一失。胡天健说:“罗支书,我想回家一趟看看。你先睡觉,我晚点再过来。” 罗义江自然不知道胡天健要去找文可思,说:“嗯,那好,你早点回大队。” 胡天健出了大队部,自然是不会回家,直接往文可思家中摸去。 阴天,没有月亮。山路上,也没有人。社员们晚上记工了,没有开会,都早早地睡觉了。胡天健想,这时代,晚上走路,几乎全部依靠月光。没有月光,有条件的,势必出门,就用马灯。马灯目标大,老远就可以看见。这样一来,胡天健就可以判断前面有没有人。 这样的视觉条件,很适合胡天健做这样的事情。一路上,没有碰见一个人。狗们距离远,也不叫,只是从山脚下走过,偶尔传来野兽的叫声。 鉴于上次李金娇的警告,胡天健没指望李金娇开门,而是直接去文可思的窗户下呼叫。 窗户还是被砖封住的,用手敲是不定用的,胡天健把嘴巴贴在砖缝上,轻声叫:“可思——,我是胡天健——” 这样叫了几声,文可思睡的沉,哪里听的见。 再去叫李金娇,恐怕会弄的不愉快。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情,胡天健找了根柴棍,把窗户上面的土砖撬下来一快。 土砖翘了破了,外面被拿下来,里面最后一块,胡天健努力用手扣,却始终拿不出来,再用棍子一撬,嘭地一声,滚落到里面去了。 “啊——”文可思被这声音吓醒,失声喊叫起来。 从里面向外看,可以看见外面微弱的亮光。以为是李金豹来了,文可思连忙找衣服,胡乱地披上衣服,下床来,就往房门跑处。 “可思,是我……”胡天健感到文可思误会而慌张,即刻轻声呼叫。 娘啊,是你小子,咋这样撬墙壁的,与李金豹一个德行。文可思站定,惊魂未定,还在确认是谁。 “可思,是我,我是胡天健。”胡天健再次镇定文可思。 文可思魂魄回转,正要说话,李金娇听见文可思的惊叫,已经来到文可思的门前,推门:“思儿,怎么了?” “没怎么,我刚才做恶梦了。”文可思回话。 “思儿,你开门。”李金娇不放心。 “娘,你回去睡吧,我没事。” 李金娇听见文可思的声音在房门边发出,断定文可思已经起床。自己刚一说话,文可思就回答,说明文可思此前已经起床。做梦惊吓,也不需要娘去呵护,怎么就起床来了。细心的李金娇感到问题,还说叫:“思儿,你开门。” “开什么门,我要睡觉。”为了摆脱李金娇的纠缠,文可思转身又上床去了。 “思儿……”此时,文敬辞也已经起来,站在李金娇的身边,李金娇又叫了一句。 文可思怕惊动太大把周升狗引来了,只有再起床,打开门,留一缝隙,说:“娘,我要睡了,你们回吧。” 李金娇夫妻两互相一看,也不见文可思有什么异样,正纳闷,文可思关上房门。 李金娇只有知难而退了。 感到李金娇走了,文可思又起床,披上衣服,走到墙洞前,说:“天健——” “可思,是我。” “你咋这么做?” “上次我离开的时候,你娘警告我是最后一次,这次我就不敢惊扰他们了。我们两也没有机会约定,我只有这样做了。” “哎,”文可思叹息一声,“那你今晚来有什么事情?” “有什么事情,你知道的嘛。” “我不知道。” “嘿嘿,可思,你不要生气咯。” “我生气什么,我没有生气。” “明天你就要回荒山了,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这个我们不是已经谈好的么?” “是谈好了,你还来做什么。” “我自然有话说,周密布置嘛,万无一失。” “还有什么布置的,都布置好了的。” “还有细节没有布置好,你让我进去,我们俩商量。” “既然我娘警告过你,我让你进来,我娘你怎么面对?你在外面,我出去。” “嗯,也好,你出来,我等你。” “你要注意安全,站在门口,到后门等我。” “嗯,我这就去。” 文可思穿好衣服,开了房门,来到李金娇的门前,轻声说:“娘,我去上厕所。” 李金娇一听,连忙起身,说:“思儿,你等等,我为你作伴。” “不用,娘,我一人可以。” 说时候,李金娇已经起床,开了门,说:“外面黑,一个人咋行,我陪你去。” 文可思也不阻止,带头走了。 李金娇拿了火柴,也不电灯,跟着走。 打开后门,文可思走出。胡天健见状,一下子抱住文可思。 黑糊糊的,李金娇还是看见有人把文可思抱住,一下子呆住了。 113、痴情再见狠磨刀 准备惊叫,随即感到,这个人抱文可思,文可思也不防抗惊叫,肯定就是胡天健了。 胡天健也注意到李金娇的存在,抱住文可思又是亲嘴,又是摸屁股。文可思也不反抗,也不提醒胡天健有李金娇的存在,只是被动地接受。 李金娇看在眼里,生怕动静太大惊动了周升狗,想过去提醒,又不好意思,一时间没有了主意,站在哪里发呆。 胡天健嘴巴和手忙碌一阵,下面的器官就硬了起来。 “我们进去。”胡天健要实际行动了。 文可思嘴巴凑到胡天健的耳朵边:“我娘看着咋们呢。” “吖?你娘跟你出来了?”胡天健往后门一望。 呵,真的有个人影呢。 “真的是你娘呀?”胡天健小声问。 “咋不是真的?” “那我们就在外面。”说着,胡天健就拉着文可思的手往山脚下走。 “嘤,不要……”文可思嘴上说不要,脚就走了。 李金娇没有听清楚,看见他们走了,猜想是做那事去了,也不好跟踪,又生怕惊动了周升狗,左右为难,迟疑了片刻,选择把后门关上了。 胡天健把文可思拉到一颗树下面,把文可思按在数上,就去摸文可思的裤带。 “嘤——,不行,在外面呢。”文可思用手拿胡天健的手阻止。 “我说去你房间你又不肯,不在外面到哪里去?不要再回你房间去?” “不行,爹娘都说了,你再也不能去。万一恼坏了事,连累了家人。” “那就在这里!”胡天健已经是淫火烧身,急躁不安,又去摸文可思的裤带。 “嘤——,万一要,就去石洞里。”不迁就他,恐怕是不得脱身了。文可思只有指明一条道路。 “石洞在哪里?” “就在前面。”文可思手指着前面。 胡天健顺着文可思指的方向看,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凭借记忆,那里似乎是流泉水的地方。 “哪里是泉水洞吧?到那里去游泳呀?” “是呀,你去游泳吧。” “嘿嘿,我不是游泳,我想在你这里面游泳。”胡天健隔着裤子摸在文可思的神秘之处,嬉笑说。 “不跟你说,不正经。”说着,文可思挣脱胡天健,往石洞走去。 胡天健紧跟其后,说:“到那里去做什么……” 石洞很近,说时,很快就到了。 文可思的门口左边,有一个泉水洞,洞里前部分,有一个十平方米的空间。里面,一条泉水从中流出,流向田野。 文可思很熟悉,站在洞口,拉着胡天健的手:“你跟在我后面,不要走进水里。” 自己则是从泉水沟沿上走过去,胡天健跟在后面,小心走过。 空间也不远,很快就到了。 文可思划了根火柴,意思让胡天健看清楚里面的条件。胡天健却没想到文可思的意思,说:“可思,划火柴做什么,被人看见呢。” 火柴已经熄灭,文可思说:“发现了就好了,免得你再来找我。” “被人发现了,我们就一起去阎王那里,让阎王安排我们结婚。”说着,胡天健抱住文可思,去脱文可思的裤子。 文可思的裤子是用布绳子锁定的,胡天健心急,找不到拉扣。 “可思,你解开。”胡天健吩咐。 “我不解,你拉不开就别做了。” 胡天健在文可思的裤裆里不停止地摸,心想,把你水摸出来,看你解不解。 “嘤,天健,你不要摸……”文可思扭动身子。 “你解裤子。”胡天健并不理会,而且另外一只手抓住文可思的奶子揉捏。 这个胡天健,好鬼。文可思拼命夹着双腿不让胡天健的手摸弄那敏感的部位,努力不让水流出来出丑。可是,越是这样,水来的更快。很快,文可思就觉得下面痒痒不行了。于是偷偷伸手把裤带解开了。 其时,胡天健捏了奶子,就把手转移到文可思的屁股上捏摸。这一摸不要紧,文可思的裤子就顺着滑下来了。 呵呵,什么时候解开了?胡天健大为兴奋,把文可思的裤子脱了下来,扳着文可思的屁股搂起来,把那硬活儿插了进去。 没想到是这样做的,文可思自然把胡天健的头抓住,任凭胡天健蹂躏。 完了,胡天健帮助文可思穿上裤子,抱着文可思,说:“可思,明天很重要,你一定要配合。” “我不配合。总是要我配合,你也不配合。” “我那里不配合,上次是有原因的。” “那这次我有原因。” “你有什么原因?” “不告诉你,总之就是有原因。” “不说,就没有原因。明天上午你回荒山,我在中影山那边靠路口的地方等你。李金豹没有出现,你就借口在那里休息,一定要配合。过了这次,你就有危险了。” 文可思用心听着,等胡天健说完,回说:“我有什么危险,你才危险呢。” 知道文可思嘴上说的与心里想不一致,胡天健说:“你回去吧,外面冷,我也要走了。抓住机会,可思,不要错过了。我们的未来就依靠这次了。你要哄骗周升狗与李金豹搏斗,搏斗越凶狠勇敢,我们的希望就越大……” 话刚落,文可思转身走了,说:“我先走了。” “我也走……”胡天健赶紧跟了出来。 本想还要吻别的,却看见文可思前头走的快,胡天健也不追,择路返回大队去了。 这边,文可思来到后门,却发现后门栓上的。心想娘怎么把门栓上了,跑到李金娇的窗户下叫:“娘,开门。” 李金娇本也没有睡着,在等文可思。听见叫声,连忙起来开门。 跟进文可思的房间,李金娇问:“思儿,这样下去很危险的。” “娘,你别管。”文可思钻进被子里。 “娘咋能不管……” 文可思再也不说一句话。李金娇坐在床边,许久,干脆上床跟文可思一起睡了。 次日早晨,李金娇出工了,文可思也不起床,让奶奶叫周升狗过来。 周升狗喜欢不得了,跑到文可思的床前。 “升狗,”文可思盯着周升狗。 周升狗一看,文可思那鲜嫩美丽的脸上,长了一双深情的杏眼睛看着自己,魂魄飞到半天:“呵呵,你找我?” “今天上午,我们就要回家了。” “呵呵,嗯,我们就要回家了。”周升狗嬉笑。 “这两天,我身上也干净了。” 什么意思?干净了?是说可以同房了?周升狗浑身洋溢幸福的细胞,口水流下一滴:“嗯……呵呵……” “结婚几天了,我们都没有正式同房,这次回去,我们就可以同房了。” “嘿嘿……”周升狗傻笑着,憧憬美好的未来。 “这次来我娘家,你也知道,李金豹这个人很凶恶,总想霸占我。今天我们回家,说不定回碰上他。万一碰上他想霸占我,你怎么办呀?” 这个问题,周升狗倒是没认真考虑过,问题这么突然,周升狗木呐说:“我……我……跟他拼命……” “你怎么跟他拼命?” “我……”周升狗说不出来了。 “人家李金豹,你也看见了,牛高马大,也那么凶狠。我们要拼命,没有武器,就没有胜利的可能。” “可思,你的意思要武器?俺又不是当兵的,那有武器嘛。”周升狗显得无奈。 “我们是自卫。毛主席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所以说,他李金豹一旦侵犯我们,出手殴打我们,我们就可以采取自卫。没有武器?你听说过贺龙元帅两把菜刀闹革命的故事吗?” “哦,对,菜刀!”周升狗明白文可思的意思了,“嗯,我就用菜刀自卫。”这话,周升狗说的很有力。 “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嫁给你了,将来就是你的人。这个李金豹总是纠缠不休,总不能让我老实受到他的霸占。你是不男子,这次拿下他的威风,以后他就不敢来打我的主意了。” “嗯,我知道,我不让他沾你。”终于呼唤出周升狗承担男人的责任。 “我想好了,这次你不拿下他的威风,我活着也没有意思,以后,你只有再找一个人做你媳妇了。”文可思拿出杀手锏,逼迫周升狗下决心。 “不……我不,我与他拼命也要保你……” 看着这个俊俏的媳妇有可能寻死,周升狗说什么也要拼了。 “你听说过张百忍的故事吗?”文可思继续说。 “张百忍?啥故事?”周升狗睁大眼睛。 114、河蚌相争鱼翁笑 “传说张百忍,是一个老实憨厚的农民,平时与众人交往,从不与人交恶,凡事总是让着别人,可是,有一次,他的媳妇被人欺侮,这个张百忍即刻怒发冲冠,奋不顾身与恶霸搏斗。最后,这恶霸被他制服了。人们说,张百忍,什么事情都可以忍,就是不能忍自己的媳妇被人沾染了。” 周升狗听了,明白了文可思是在怂恿自己攻击李金豹。自己身材矮小,年纪又大,肯定不是李金豹的对手。既然媳妇提出来了,不执行也不行。连声喔喔了几句,脸上显出为难的神色。 “好了,你去准备,把衣服装好,等下我们回家。”文可思吩咐。 周升狗听了,转身走了。 这边,胡天健回到大队,与罗义江谈论许久,才睡觉。 次日早晨,胡天健吃了早饭,几个学生赶到初升大队,李金豹也来了。 一同来到中影山,胡天健说:“几个同学继续找石碑,我跟李金豹大哥把已经弄起来的石碑送到路边去。” 因为抬石碑需要肩膀承重,这个安排是恰当的,几个学生表示赞同。 胡天健拿了一根绳子和一条扁担,对李金豹说:“大哥,我们去抬石碑。” 抬石碑,就可以到大路上去,就可以见文可思了,不用请假和玩花样。日夜记挂的事情,竟然得来全不费功夫,李金豹暗自高兴。 从中影山出去,有两个方向,一个,是往铜牛岭,一个,是往荒山去的路上。按说,往铜牛岭,就是最近的,往荒山的路,就比较远。不过,到那里,距离学校近。 绳子绑好石碑后,李金豹说:“胡天健,你在后面,我在前面。你的个子高,在后面好走路。” “嗯。”胡天健表示赞同。 抬起石碑,李金豹就往荒山的方向走。 “李大哥,你走那边?”其实,胡天健已经踩点好了的,就算李金豹不走这路,胡天健也是要求走的。现在李金豹主动要走这条路,胡天健就顺手做个人情。 “呵呵,你不是要把这石碑送到学校吗?这边出去距离学校近呢。”李金豹边说,边走。 “呵呵,你怎么知道这边有路呀?”胡天健问。 “我咋不知道,我来过呢。小时候,这里很有的。”李金豹解释。 “嗯,那好,就走这路,到时候往学校搬运也方便些。” 山路崎岖,两个细心走,用了不少时间。刚一出来,胡天健就看见路口那边有人进来。一男一女,男的手里提着一个篮子,女的就空手走在后面。 那不是文可思,又是谁? 这时候,李金豹也看见了。 把石碑放在路边,李金豹把绳子拿出来,递给胡天健说:“胡天健,你先回去,我再这里解手,回头再去。” 呵呵,支开我了。胡天健说:“嗯,那好,我先走了,把石碑绑好,等你。” “嗯,好,等下我就去。” 说完,胡天健拿了绳子转身走了。 李金豹躲避在路边的树丛里,等待文可思的到来。 文可思呢,走到将近中影山下来的路口,不见李金豹,对周升狗说:“升狗,我头有点疼,休息会儿。” 漂亮的媳妇说要休息,周升狗当然是接受的。开始出门的时候,周升狗担心李金豹出现。现在都进上山的路口了,心里稍微舒服了。不过,也不知道李金豹是那的人,说不定就是铜牛岭的。万一这时候窜了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周升狗坐在文可思的身边,心里想着如何请示文可思尽早赶路,有不好催促。 文可思坐在石头上,向前面张望,盼望李金豹和胡天健出现。 咋还不来,说的好好的。这个胡天健,莫非有是事情缠身,来不了了,那我文可思就只有死了。 这边,李金豹躲避在树立里,只看见眼前一段路,文可思在视线以外。刚才明明看见文可思来了,咋不见过来?莫非她也看见了自己?回去了? 哼,不能让他们跑了。 李金豹这样一想,即刻冲出树林,往前望去。 其时,这是一条山脚下的小路,里面是一条水沟,外面是高低不等的水田和旱地。弯弯扭扭的。文可思坐在石头上,被水沟边上的树枝挡住视线,没有被李金豹远望的视线看见。可是文可思却透过树枝看见了李金豹。 就要实行计划了,文可思的心突突地跳起来。 很快,文可思就压迫自己镇定下来,对周升狗说:“我们走吧。” 李金豹纳闷之时,正准备前去追看,忽然看见李金豹和文可思站了起来,变戏法似的站在自己前方不远处。 哈哈,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李金豹大步流星地走过去。 文可思站着不动,拿一双美丽的眼睛看李金豹。李金豹心里无端地生出几分害怕,看了文可思一眼,看不懂文可思的表情,但认定文可思并不害怕,即刻生出几分勇气。 李金豹走到两人跟前,色眼看了文可思,对李金豹轻蔑说:“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摸样,要不要我撒泡尿你照照?” 周升狗一听,憋红着脸,不知道怎么说。 李金豹走近,用手中的扁担指着李金豹的鼻子,恶狠狠地说:“你还不给老子滚!回去赶紧去乡政府与文可思离婚,否则,下次叫老子看见你,打断你的腿!三天之内不离婚,老子去烧掉你家!” 可怜周升狗被这一吓唬,尿从裤裆里流了下来。正准备走,但想起文可思早晨对自己教导的话,不免向文可思看去。 文可思见周升狗望过来,做出委屈的样子,又憎恨地望了周升狗一眼。 李金豹看见周升狗与文可思眉目传情,不仅火冒三丈,也望文可思。 文可思与李金豹眼睛对接,传去绵绵秋波。 这一传,把个李金豹糊弄的浑身发软。 “你还给老子滚!”李金豹又是对一声吼叫。 “我……我……”李金豹看着文可思,想走又不舍得。 这个周升狗,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啊,难怪四十岁了,还没有媳妇。自己早晨苦口婆心地说了一大堆话,就是没能激发他的自尊意识,自己难道就如此失败,命运如此残忍,注定要死吗?文可思伤心之下,泪水刷地一下流了出来。 周升狗看见文可思流眼泪了,突然勇气喷发,对李金豹说:“她是我媳妇,你凭借什么叫我滚?” “呵,敢与老子顶嘴?”李金豹抓住周升狗的领袖,只一用力,把李金豹推了个仰面朝天。 周升狗爬起来,从篮子里拿了一把柴刀,就向李金豹砍去。 李金豹岂是等闲人物,看见李金豹挥舞柴刀砍过来,连忙扬起扁担当头打去! 周升狗头上受了一扁担,头疼的厉害,但也并未畏缩,却是更加凶狠地挥刀看杀。 人们说,老实人一旦愤怒,就会更加残忍。只见周升狗挡住李金豹再次打过的来的扁担,矮小的身子瞬间窜到李金豹的身前,一刀砍在李金豹的大腿上。 顿时,李金豹的大腿血流喷出。 同时,周升狗也是用力过猛,被李金豹一扁担打去,顺着被打倒扑在地上。 怒火中烧的李金豹,顾不得浑身疼痛,一心挽救在美女文可思面前丢失的光彩,抡起扁担,朝周升狗的背脊上狠狠地打去! “啊——”周升狗发出凄厉的惨叫。 其时,有几个在对面山洼里耕地的社员,听见惨叫声音,跑出来一看,见有人打架,急忙跑过来。 这边,胡天健到了中影山,对李新苗说:“李金豹那人也不咋的,抬了一石碑,就说要上茅厕。鬼知道是真是假。石碑弄了这么多,我看还是先送到路上去。要不,我们就抬一块过去,等下起过来,等李金豹也不是个事情。” (各位仁兄,农民月票掉下一名,老狼心里痛啊。一直在努力,一直巴望月票增加、名次上升,不想却掉下来。农民有个群:58017575,一只渴望兄台加进,好互相交流。兄弟们订阅了,就有月票,不投了,也是浪费了。投了老狼,就变成老狼的钱了。兄弟,老狼日夜码子,虽然说不想好多钱,但是,只要兄弟你顺手点下,投农民一票,就是对于老狼莫大的鼓舞和激励啊。本书是买断的,我只要码子,就有固定的收益。可是,如果月票多了。我怎么能不考虑写的更好呢?不写好,怎么对得起兄弟们的月票呢。……好,不说了,不想字数多了要兄弟多出钱。拜托,拜托。) 115、冲冠一怒两惶惶 李新苗自然是答应,曹阳却说:“不如我们三人一起去。” 胡天健就知道他在树林里怕,说:“那好,我们四人都去。” 说是同去,却没有绳子。胡天健说:“没有那么多绳子,怎么去。要不,你们就用斗箕抬一块去。” 斗箕是用来抬到山脚下的,因为石碑重,路途远了,就用绳子比较好。 “嗯,其实斗箕比绳子方便呢。”曹阳笑说,“我们就用斗箕。” “那好,就用斗箕,抬一块,多了,怕斗箕压坏了。”胡天健表示同意。 几个学生忙乎一阵,就抬了石碑上路。 这边,三个犁地的社员们看见有人打架,也急忙赶过来劝架。 其时,李金豹看见周升狗爬在地上挣扎,也不敢再去殴打,心想,打死了也是不行的。看那样子,怕是不死也差不多了,心里也害怕。 却看文可思站在一边掩面而泣,顿时没有了主张。 自己殴打不周升狗,不就是为了这个仙女吗?现在她的男人被自己打趴下了,何不趁机表达自己的衷心?李金豹走到文可思的面前,说:“文可思,我……我……” “谁在打人?”那边,几个社员喊叫。 李金豹一看,立刻拔腿就跑,不忘记回头对文可思说:“文可思,不要说是我打的……” 几个社员走个来,问文可思的情况。文可思抽咽着,不能清楚表达。心里也不是很高兴,很复杂的思想。这样一来,也不知道周升狗死了没有。无论是死了,还是没死,自己最近总是没有好日子过的。 几个社员把周升狗楼起来,发现周升狗口吐白沫,眼睛也转不动,身子也坐不起来,以为他死了。 片刻,只见周升狗的眼睛动了下,社员们觉得没有死,议论怎么处置。 这时候,胡天健来了。 一问,胡天健说:“嗯,是李金豹。刚才我与他一起送石板下山,他说要上厕所,就留下来了,没想到他做这样的事情。” 李金豹跑的时候,几个社员距离也不远,都看见了。都说李金豹这人一贯是霸道的,还没有见过如此凶狠的行为。 胡天健公事公办的神情,问了文可思几个问题,说:“既然是文可思的丈夫,现在人伤成这样,送回家也不方便,不如先抬到文可思家,再通知周升狗的家人。” 几个社员表示理解。 胡天健对文可思说:“你把篮子提起,我们几个同学把你丈夫送回家。” 文可思不说话,提起篮子。 看那周升狗,没死也是苟延残喘,样子蛮吓唬人的。说是要抬,却没有工具,总不能像抬石碑一样用斗箕或者绳子抬回去,那样就像是抬死猪。胡天健做出勇敢和关怀的样子,说:“也没有什么工具抬,要不,我背他。” 几个同学当然是没有意见,李新苗问:“队长,我们去不去?” “当然去咯,一起去,安顿好,我们再来做事。说什么凶手李金豹是我们一起来的,我们要负责任。” 说完,胡天健把周升狗背上,几个学生拿了工具跟随。把社员们也返回犁地去了。 却说李金豹跑了以后,一路上想着,自己把周升狗打的那么重,也不知道死了没有。如果死了,自己就惨了。没有死的话,是他先动手杀人的,应该没有什么事情。 现在到处是合作社,外出流动的人几乎没有,想跑是非常难的。也不比解放前,上山做土匪,拿了一支枪,四处杀人抢劫,混吃混色,现在社员们集中起来劳动,一有风吹草动,马上有人报告政府,解放军就来了。你跑到哪里都不好容生。想来想去,李金豹还是去找李冰佑。平时李冰佑也不怎么跟自己好,上次却告诉自己去找罗义江要文可思做媳妇,说不定这次他也有办法。 想到这里,李金豹跑大队部去。 说来也巧,这天李冰佑正在大队统计粮食,准备分粮。 李金豹气呼呼地跑进大队部,推会议室的门。会议室门没锁的,里面却没有人。李冰佑听见动响,开门出来看。 “冰佑叔,我……”李金豹求救地说。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李冰佑问。 “我……我与文可思的男人打架了。”毕竟李金豹是凶恶的人,片刻的紧张后,镇定下来。 “哦?打架了?与文可思的男人?就是荒山的那个人?” “嗯,就是。” “怎么打架了?怎么引起来的?” “他要杀我。” “他要杀你?”你这么凶狠的人,谁敢杀你?李冰佑感到好笑,感到肯定是李金豹欺负别人在先,“恐怕是你先欺负人家吧?你咋不上工?跑到铜牛岭来打架?” “我在中影山抬石板,看见文可思与她男人回荒山,就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那小子就拿刀来砍我。” 这小子,肯定说了凶狠的话,不然,听说荒山那老伙子笨牛一个,敢于拿刀砍李金豹?但是,为了利用李金豹,李冰佑说:“他砍伤你没有?” 李金豹伸出大腿,说:“喏,把我大腿砍了一刀。” 鲜血还在流呢,李冰佑说:“那还了得,赶紧叫人把他抓起来!” “嘿嘿,冰佑叔,他不用抓,已经被我打倒了。” “打倒了?”李冰佑咋一听,还以为是像政治意义上的打倒了。即刻想到可能是打倒在地上了。接着说:“打倒了,他会起来的。他用刀砍你,是犯法的行为,要把他抓起来,送到乡政府去。” “不是,冰佑叔,他是被我用扁担打倒在地上的。” “哦,这样,重不重?” “就不知道了。我走的时候,他趴在地上不动的。” 哼,这小子,用扁担打人,又是在自己受到刀砍受伤以后,以你这脾气和力气,还不把人打死了? 嗯,要问清楚,如果打死了,自己可不能包庇他,让他去死。万一打的不重,以后还有利用的价值。 “那那人现在怎么样?” “俺也不知道。” “走,我们去看看。”自己是值班的大队干部,有人来汇报情况,处理是应当的。 这边,胡天健把周升狗背到文可思家门口。以为周升狗死了或者马上要死,对文可思说:“你去拿个椅子来。” 文可思进屋里拿来把椅子,胡天健把周升狗放在上面。 周升狗软软地坐在上面,眼睛里满是泪水,手微微地颤抖,想抬起来摸头,大概是头疼。可是软弱无力,抬不起来。 看样子,一时间还不会死。胡天健文可思:“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当时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休息,起来准备赶路,李金豹就迎面走过来。他骂我丈夫,然后他们就打起来……” 胡天健听了,看了周升狗一眼,只见周升狗嘴巴张开有合拢,却是没有听见声音。接着扭动身子,不想身体一动,只见上身动,下身却是不动的。一用力,扑通一声连人带椅子滚到了地上。 胡天健连忙去扶起来。心想,这老小子只怕是脊椎断了,问文可思:“李金豹打在哪里?” “一扁担打在头上,一扁担打在背上。”文可思告诉说。 呵呵,头打了不能说话,不知道咋搞的,一扁担打在背上,看周升狗这样子,怕是脊椎打断了。 胡天健显得悲愤的样子,说:“这个李金豹,也下手太狠了,把人家打成这样。要不这样,我们把这大哥抬进屋子里,放在床上他休息,再去向罗支书汇报,看怎么处理。” 众人正要抬周升狗,却看见李金豹和李冰佑来了。 原来李金豹带着李冰佑去路上看,听说周升狗被学生抬回文可思家,赶来的。 胡天健迎上去,叫:“李会计……” “嗯,胡天健同学,你在?” “嗯,我与李金豹大哥一起搬石板的,不想……” “嗯,李金豹刚才到大队汇报,我才来看看。”说着,李冰佑走近周升狗。看见周升狗那痛苦的面貌,问:“你们怎么打起来的?” (各位兄台啊,月票,月票呀。拜托,拜托。) 116、前言不对何归宿 周升狗嘴巴张开合拢,却说不出话,拿眼睛看文可思。 李金豹拿眼睛去看文可思,以为文可思会为自己说话,谁知道文可思一五一十地把当时的情况说了。 李冰佑心里有底了。这个李金豹,企图强占良家妇女,在遭到李金豹的进攻后,下手凶狠,企图致之死地。看这周升狗的样子,已经残废,距离死亡也很近了。帮助李金豹是不可能的,听说还有其他犁地的人作证。现在,唯一可以利用的,是让李金豹说出来,是不是有人怂恿他这么做。 李冰佑问周升狗:“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感到哪里不舒服?” 周升狗哑口无言,胡天健解释说:“可能下身瘫痪,头脑受伤严重,丧失了说话的功能。” “这件事情很严重,需要向丁书记汇报。”李冰佑严肃地说,“李金豹,你现在就跟我去乡政府。” 李金豹一听,绝望之中,拔腿就跑。 李冰佑对胡天健说:“你们几个学生,即刻追赶!” 胡天健听令,对三个同学说:“快!我们快追!抓住周升狗,不能让他跑了!” 瞬时,四个中学生飞奔追赶而去。 李金豹乃亡命之徒也,拼命逃跑,跑的非常之快。胡天健有追命的决心,也是跑的飞快。 胡天健穿着布鞋,李金豹穿的草鞋,自然是胡天健跑的快。并且李金豹身体臃肿,脚又受伤,更是逊色。 但是,李金豹乃是从小在乡下爬滚,对于凹凸不平的山地适应性强,几经蹦跳,跳下一个土坡,往山上跑去。 胡天健身体强健,可是心里还是生前的,对于乡下的山地跑步很不适应,速度不能发挥出来。 眼看李金豹就要冲进山林,几个学生看见胡天健毛手毛脚,也拿出山地蹦跳的本领,追赶上去了。 首先追上的,是李新苗。 李新苗身材中等,发育尚未完全,力气不足。刚要拉李金豹的衣服,被李金豹一手打在胸口,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接着,王明星也追了上来,可是却不奋力抓捕,只是跟在后面跑。曹阳也紧追其后,张开双手摇动,向李金豹挥舞打去。 李金豹乃是作恶惯了的,看见曹阳如此可笑的招势,只一挥手,就把曹阳摔倒在地上。 其时,胡天健也追赶了上来。就在李金豹冲进树林的时刻,胡天健伸手抓了过去。 李金豹又是转身举手劈头拳击过来。这个,就难不倒胡天健了。只见他微微闪身,左手抓住李金豹的手腕,折过去,再反转扳过来。同时,右手用力推向李金豹的胸口。 “哎哟……”李金豹即刻弯腰下来,痛苦哀叫。 胡天健反剪着李金豹的手腕,不让他有反击的机会。几个学生已经涌上来。 “起来!”胡天健严厉命令,同时用力拉,引导李金豹。 恶人在没有希望反抗成功的时候,同样与弱者一样选择放弃。李金豹顺着胡天健的手力爬起来。 “走!”胡天健有是吼叫,推李金豹返回。 来到文可思的门口,李冰佑脸色严峻,看着李金豹,阴沉地声音:“李金豹,你重手打伤周升狗在先,畏罪逃跑在后。——你的罪行很大。现在,坦白从宽是你唯一的出路!”转向胡天健继续说:“胡天健,你把李金豹押送到乡政府,交给丁书记发落!” “是!”胡天健朗声回答。转身对李新苗说:“新苗,你把绳子拿来。这个李金豹要捆绑起来才好,免得他又跑了。” 在这实力悬殊的情况下,李金豹只有乖乖地被捆绑起来。 临走,李冰佑对文可思说:“你要照顾好周升狗,并尽快告知他的家人,把他抬回家休养。” 走到大队部门口,李冰佑对胡天健说:“我还要值班,就不去了,你们把李金豹押送到乡政府,向丁书记汇报。” 胡天健答应一声,带领同学去乡政府。不提。 却说罗义江统计了大队的晚稻,到乡政府开会。几个大队的支书,一个比一个汇报的数字多,罗义江暗暗着急。轮到自己汇报的时候,罗义江不敢实话实说,也跟着虚报了数量。这样一来,丁祥福是高兴了,下面的支书个个心里叫苦。 按照上报的数量,每个大队上缴公粮总数的六分之一。初升大队共上报晚稻数字四十一万七千六百斤,按照规定,需要上缴四万九千六百百斤谷子。 实际情况是,总初升大队九个小队,稻田一千四百三十亩,总共上报库存的粮食是一十一万五千二百多斤。 这样一来,除去上缴的,剩下的粮食只有六万五千六百斤。全大队人口将近五百,每人分得的粮食只有一百斤。 一般来说,每人每年要有四百斤谷子,加上杂粮,才可以维持基本的生活。早稻遭遇洪水,而且因为刚刚组成高级合作社,社员们的生产积极性低,上缴的粮食多,才遭遇了粮荒的状况。现在晚稻也是如此少,明年怎么办? 社员们没有粮食吃,就会不得安宁,生产就更加搞不上去。到时候闹到乡政府,还说自己领导能力差。 想来想去,罗义江也没有想到一个好的办法。与几个大队干部商量,也是没有主意。李冰佑告诉罗义江说,晚稻其实长势还是很好的,只是因为在收获的当口,社员们的偷盗现象很严重。现在把公粮一交,就要分粮食了,社员们一见粮食少了,就会怨声载道。因此,要想没有怨恨,就要把那些偷盗谷子的人抓起来审问。逼迫他们承认,然后再互相检举揭发。这样一来,那些偷盗粮食的人就会承认。一承认,就可以少分粮食。偷盗少分的,给那些没有偷盗的。这样一来,那些没有偷盗的粮食分的就多,就高兴。而那些少分粮食的偷盗者,因为自己偷盗了,也不敢说什么。 罗义江听了,大以为然,于是,根据上次胡为强举报,再把铜牛岭的几个妇女找了来。 是日晚上,罗义江只是胡映田把几个主要的妇女找到大队部。 主要的人物,就是曾细妹、方春花、周银芝,还有另外两个妇女。 罗义江看见几个妇女来了,起身,温和地说:“几个女社员,坐下说话。” 妇女们笑嘻嘻地找凳子坐了。胡映田问:“罗志书,我走还是留下?” “你也坐下。”罗义江笑说。 半晌,罗义江也不说话,思考着怎么开口。几个妇女东张西望,看墙壁上标语和宣传栏。 煤油灯也不亮,几个妇女也不认识字,看了几眼,就不看了。正不知道还看哪里,曾细妹看见罗义江坐在那里不说话,有点不耐烦了,说:“我说罗支书,你找我们来做什么嘛,又不说话。” “嗯,叫你们来,当然是有事的……”罗义江罗嗦说。 “做莫事嘛?”曾细妹笑说,“大队养猪场缺人么?叫我们来养猪呀?” “不是这事情。”罗义江沉着脸,“上次,我跟你们几个人谈话,你们还记得么?” 这话一说,几个妇女恍然大悟:要旧事重提,秋后算账了! 瞬间,几个妇女的心凉了半截,七上八下,慌慌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商量怎么回话。 “嘿嘿,我说罗支书,上次的事情不是说过的么?不是了解么?还要说呀?” “嗯,还要说的。”罗义江说,“上次我忙,没有时间考虑这些问题。现在,闲了,所以再问问。” “那你想咋样?”曾细妹看见罗义江表情严肃,也收起笑,问。 “怎么样?是这样的。”罗义江说,“我们现在是高级合作社,社员们的思想品质要提高。你们的行为,与我们社会主义的思想不一致。因此,需要改造。” 这话说的不得要领,曾细妹听不懂,问:“啥意思嘛,我们有什么思想。” “就是说,你们那几天晚上一共偷盗了多少粮食,你们自己汇报一下。”罗义江只有把话说的直白点。 “一共偷盗了多少粮食?”曾细妹笑着反问,“我们没有偷粮食。” “咋没有偷粮食?”罗义江严肃地问,“上次你们都承认了的。” “上次谁承认了的?”曾细妹说,“上次只是我承认了的,其他人没有承认的。” 这个波辣的妇女,上次明明是承认了的,现在倒说没有。罗义江说:“上次我叫你们来,已经有人当场抓住你们的,都有证据的。我问你们谁带头的,你说是你带头的。” 这个罗义江,丑事重提,必定没有好事。 117、各有算盘穷追问 “支书半夜叫我们来,还是旧账重提呀?”曾细妹笑说,“我说了的,是我带头的。要怎么处置,你就随便。” “呵,是这样的。”罗义江语气和蔼,“现在,大队就要分粮食。可是,对于以前有偷盗粮食的人,我们要根据实际情况,要适当的扣减……” 这下,几个妇女就惨了,心里暗暗叫苦。几个妇女拿眼睛去看曾细妹,指望她来拯救。 曾细妹三分讽刺地笑说:“我说还是为什么呢,还是要扣我们贫下中农的口粮呀。我问你,罗支书,我们自己拿自己的谷子,有什么不对?” “怎么能说是你自己的谷子?”罗义江依然和气,“现在是合作社,高级社,谷子都是大队的,怎么能说是自己的?” “咋不是自己的?”曾细妹反问,“原来都是我们自己的田地,现在拿去合作了,还不是自己的?” 这个泼妇嘴巴好厉害。罗义江说:“原来的田地,也是党给的,现在合作了,就是大家的,集体的,国家的。” “国家国家,俺们不知道国家是啥东西。只知道这谷子是自己做出来的,就应该拿俺们自己的。你把谷子集中起来,俺们不放心。再说,你在这里审问俺们,其他的小队就没有人做这事么?” 曾细妹的话,听起来也很有道理。罗义江也懒得与她说大道理,说了,似是而非,大家都不懂。 “嗯,你说对了。”罗义江说,“我们大队也是考虑到别的生产小队有盗窃的行为,所以呢,今天叫你们来,一方面,就是要你们承认证实这件事情,二来呢,就是希望你们检举揭发,把那些有盗窃行为的人全部找出来。找出来后,根据功劳的大小,可以减免扣除你们口粮……” 这么实际的问题,任何人听了,都要仔细思考。 几个妇女听了,拿眼睛去望罗义江。罗义江看见方春花,半笑地看自己,问:“你是方春花吧?欢迎你检举揭发。” “嘿嘿,罗支书,我……” “你说咯。”罗义江鼓励她、引诱她,“你说了,大队可以考虑减免扣除你的口粮。” 方春花拿眼睛瞄瞄其他妇女,一时也不敢说。 “我说罗支书,你这是什么话。”曾细妹枪过话说,“都是贫下中农,拿的也是自己种的谷子,怎么好说的。要我说,俺们铜牛岭的女社员,被胡为强看见的,怕是跑不了了。她们都是我叫去的,也不是主动的,就处理俺一人,其他小队的社员,俺们就不管了,你们大队干部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曾细妹这一说,其他的妇女就不会为难了。 罗义江想到,根据胡为强的汇报,铜牛岭的女社员,几乎没有没有去盗窃的,以为这样一问,首先拿下铜牛岭,然后再检举出其他的小队,现在恐怕不行了。光处理铜牛岭的社员,肯定是不行的。自己要的是社员们认定自己分的粮食,好向上级交代,处理曾细妹一人,交代什么? 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希望了,问题出现在曾细妹身上,想处理她一人,也不太合适。罗义江想了想,说:“你们拿大队集体的粮食,这个是有根据的,这次分口粮,也是要酌情扣除的。你们既然不说,不检举,吃亏的是你们自己。” 沉默。 “你们想好了,”胡映田开口了,“这可不是你们一个人的事情。你们想想,人家同样是盗窃,也不扣除口粮,只我们铜牛岭扣,到时候别说我这个队长没有提醒你们。你们好像都很讲究义气,不说,一团和气,其实,害的是你们自己,害你们全家,害我们整个铜牛岭。” 纵使这样说,几个妇女还是一言不发。有的,是知道不说的,有的,是不知道无法说的。胡映田这番话,触动很大。 半响,曾细妹说:“要说,肯定其他的小队也一样,也差不多。既然都是一样的,那还说什么,检举什么,就这样过去算了。俺们还是合作社,是新社会,说出去,那些单干户、过去的地主富农、反革命和右倾分子,还不嗤笑俺们?” 这句话有是很厉害的。这个曾细妹,句句话切中要害,罗义江心里难过。 其实,这次传唤的目的,是要她们肯定自己分了多的口粮,并没有打算处理的意思,只是自己好交差。现在曾细妹这样一说,似乎自己清查盗窃是没有意义的,是揭自己短处的行为,让五类分子嗤笑。 一旦这事情闹出去,自己的脸面何存? 想到这里,罗义江说:“好了,既然大家不说,我有不勉强大家。不过,现在我们大队的晚稻数量少,到时候分给社员们的口粮就少,可不要责怪大队说分的粮食少了。” 一下子气氛轻松了许多。罗义江站起来,意思很明显,送客。 妇女们纷纷起来,要走。曾细妹却问:“罗支书,那还扣除俺们的口粮吗?” “你们自己做出这事情来,怎么说也是不光彩的,就算不扣除口粮,你还能都得到粮食么?”罗义江实在是被这妇女弄的没有主张了,“扣不扣,还说不定。” 曾细妹嘴巴里叽叽呱呱说些话,与众妇女回去了。不提。 却说胡天健把李金豹押送到乡政府,丁祥福指示乡长曾吉星调查清楚,再行处理。 不过,这个李金豹,犯的是刑事罪行,有逃跑的嫌疑,不能放回去,只有关押在乡政府看管起来。 以前还没有这样的先例,一般都是政治犯,放了回去,随时招呼过来审问批斗。因此,丁祥福想了想,就问胡天健,叫他安排人手看管。胡天健正忙于筹备养猪场的事情,没有时间,就说派两个学生看管。丁祥福表示同意。 再说罗义江听说李金豹把周升狗打成重伤,心里为周升狗可怜,但同时也巴望周升狗死。周升狗一死,李金豹就活不长了,就没有人威胁要写大字报揭发自己了,这支书的位置就安稳了。 因此,这分粮食的事情虽然不顺利,心情也不是糟糕的。一边组织人马搞养猪场,一边布置冬季生产工作,一边考虑分粮食的事情。 这边,曾吉星安排好对于李金豹的关押部署,次日,到初升大队了解李金豹的案情。根据胡天健提供的信息,曾吉星首先找到李冰佑。李冰佑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地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对曾吉星说了。又去找几个当时在不远处犁地的社员,基本上确认了李金豹殴打的过程。 再去文可思家实地调查了两个当事人。文可思据实陈情,周升狗在一边连连点头。 返回到初升大队部,李冰佑安排曾吉星吃饭,谈论些李金豹的劣迹。曾吉星要回乡政府了,李冰佑说:“曾乡长,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问问李金豹,想跟你一起去乡政府。” “你还有什么事情要问他?”曾吉星严肃地问。 “是这样的,这个李金豹,上半年在大队里借了一块钱,他现在怕是难以回来了,我们想问问他,怎样还这笔钱。” “嗯,这样也好,你就赶我去。”曾吉星想都没有想,即刻同意了。 来到乡政府,曾吉星扬长而去,李冰佑独自来到关押李金豹的房间,支开看护的两个中学生。 李金豹双脚和双手被捆绑着,被安置在一间破旧的房间里。 房间里只有一堆稻草,算是给李金豹睡觉的。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李金豹看见李冰佑来了,眼睛里充满愤怒。但是自己犯罪如此,已经是坏人了,随时要接受批斗甚至殴打,不仅老实了许多,也不说话,只拿异样的眼睛看李冰佑。 “嘿嘿,”李冰佑阴笑着,“金豹,我来看你。” “你看我做什么?叫你为我做主,你却把我送到这里来,那个荒山的家伙先用刀砍我,你也不为我作证。”李金豹气呼呼地说。 “哎,金豹,你想想,人家是先砍你,可是……你知道,现在不是我说了算的,讲究群众的印象的,我何尝不想帮助你……” “那你说怎么帮助我?”李金豹听说帮助自己,眼睛一亮。 李冰佑却不说帮助的话题,说:“你家里人都不来看你了,只有我来看你。” “看我做什么。”李金豹根本不在乎这些,“我不要那个看我。” “呵呵,金豹,你前后想想,咋就走到这一步呢?”李冰佑仍然阴笑问,“那天,你怎么就一个人去了那里搬石碑?”(兄台呀,月票。) 118、或暗或明指路途 118、或暗或明指路途 哼,又来了,上次叫我去找罗义江说媒,文可思没有搞到手,却把自己推进了牢房,现在有来问这个,是什么意思。李金豹怀疑地看着李冰佑,木呐说:“我这个事情与搬石碑有啥关系?”人家还是照顾自己呢。 “呵,这个有一定的关系的。毛主席说过,世界上万事万物都有联系。”李冰佑仍然阴笑,“你想,怎么当时就你一个人在场?怎么就叫你一个人搬石碑?” “咋一个人在场,当时俺与胡天健搬石碑,俺说要撒尿,就留下了。”李金豹虽然不感兴趣李冰佑,可是没有人跟自己说话。 “嗯,这就对了。你要撒尿,胡天健咋就不等你呢?”李冰佑追问。 “俺尿他等什么?他要回去弄石碑呢。” “好,这个就不说了。”李冰佑说,“那怎么就派你一个人去帮学生搬石碑?” “怎么叫我一个人去?罗支书说是照顾我。” “你想想,他怎么会照顾你?”李冰佑说,“你上次威胁他揭发他,他恨死你了,还会照顾你吗?” “这个……也是……可他说,上次说媒没有成功,这次,就补偿一下。” “这个你就不懂了,金豹。补偿为什么要你搬石碑?为什么就正好碰到荒山的周升狗?你不取得奇怪吗?” 李金豹转了转眼睛,问:“你这话咋说的?” 本来,李冰佑想说,这是罗义江设计的阴谋,可是想到李金豹这人靠不住,现在又在坐牢,还是说话稳妥点好:“你想想,周升狗是你憎恨的,你的脾气暴躁,一旦见面,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你们就会打起来。而周升狗身子单薄,你怎么打的过,——你打伤了周升狗,人家就会说你不是,起码可以把你说成坏人。而且,你的……” “呵,我明白了。”李金豹打断话,“你的意思是说罗义江陷害我?故意把我安排在中影山搬石碑的?” “这个,你自己考虑了,我也不知道。”这小子,终于明白了。不过,平时这个罗义江缺乏心计,怎么这次就有这样的考虑?莫非是……莫非是与那个胡天健中学生两人勾结的?嗯,这个也有可能,听说这个胡天健与文可思勾勾搭搭,是不是也想与文可思做露水夫妻?还有人晚上看见胡天健往文可思家里去,说不定真的有这样的事情。不过,文可思已经出嫁了,李金豹也没有沾边,也不至于让他们两人打起来吧?这事情实在是复杂。 “嗯,肯定是罗义江设计害我的。”李金豹气愤地说,“我总是坐牢的,把罗义江贪污的事情说出来!” “呵,这事情你自己考虑。”李冰佑煽风点火,“要是让丁祥福和社员们知道你的处境,或许对你有帮助。” “嗯,那好,我去对丁祥福说。”李金豹似乎看见了希望。 “今天我是来看你的,有的话你不要乱说,对你不利的。” 还没有等李金豹回话,李冰佑继续说:“好了,我走了,你要虚心接受党和政府对的挽救。” 说完,走了。 “冰佑叔——”后面,传来李金豹求救的声音。 回答这声音的,是李冰佑走出的背影。 却说胡天健把石碑准备好后,让周全信找工匠做猪舍。树木是容易得到的,各个大队得到通知,纷纷安排社员送到学校。青砖和瓦片则是比较难,因为本来青砖和瓦片就比较少,烧制花费人工,自从高级社建立以后,各个大队的砖窑基本上就停止了。社员们要上工,哪里有时间去弄这些东西,再说,土屋、茅房、旧屋住的好好的,要享受新房子甚至砖瓦房被看做是奢侈的行为。 没有青砖,猪舍就难以按照新式设计的完成,光有石板,怕是奈何不得猪的冲撞。再说,石板哪里有那么多。 还有,石板做猪舍,引诱猪在固定的地方粪便,没有合适的物质黏结也不是渗漏的。 胡天健再次把这些问题向周全信汇报。周全信听了,也没了主意,说:“这个也没有办法。青砖目前来说,是没有的,万一要,只有把旧青砖房子拆了。而现在的青砖房子,大多是大队部和小队的仓库,小部分为贫下中农住着。瓦片方面,用茅草还是可以的,盖厚点下雨也不会漏。至于石板如何黏结,我就没有听说过了。” “校长,我听说古代人建筑黏结石头用的是糯米加桐子油,不知道我们用这方法行不。”胡天健记起生前的资料。 这个小子怎么知道这些的?周全信问:“你从哪个书上看见的?” “呵呵,没看什么书,是听我奶奶说的。”胡天健欺骗说。 “呵,老年人知道古代的事情多些。”周全信释然,“不过,现在粮食这么紧张,一般的稻米都缺乏,还那里有糯米。桐油这东西或许还有,不过也不多,相比价钱很贵的,一般来说,是用来做木盆和棺材用的,哪里有那么多的。” 没有糯米,桐油再多也没有用,胡天健放弃了这个想法。 “校长,其实有一个更加好的办法,就是用水泥勾缝,是最好的了。就是不知道我们乡政府有没有。” 这小子,尽说些好高骛远的话,想莫名其妙的事情。 “水泥?我只听说过,还没有见过呢,也不知道县城有没有,我们乡政府是没有的。” 再说下去,就没有意思了。胡天健说:“几样材料还没有整齐,也不好开工,我去问问丁书记,看有没有办法找到水泥。” “那好,”听说胡天健要去问这个幼稚的问题,周全信马上答应了,“你去问问丁书记。” “那这样,校长,材料没有整齐,我们这暂时就不要开工,等确认了材料,我们再好安排。” “嗯,好好,你先去说。” 胡天健答应一声,就要告辞。 “胡天健——”周全信又叫。 “啥事情?” “你要尽早回来,不要耽搁了时间。那边各个生产大队通知我们学校去挑红薯藤,要你组织和带领的。” 胡天健答应一声,走了。 来到乡政府,丁祥福却在开会。方果亲安排胡天健坐在会议室门口等。隐约听见里面各个大队的支书在发言,好像是说分粮食的事情,还说社员们怎么怎么不好。接着,又听见有支书发牢骚,丁祥福进行了批评。 等了足足三个小时,会议才开完。 支书们鱼贯而出,分头离开。丁祥福还没有出来。胡天健正纳闷时,方果亲出来说:“胡天健,丁书记叫你进去。” 胡天健一进去,看见丁祥福坐在主席的位子上吞云吐雾。 “丁书记……”看丁祥福情绪不好的摸样,胡天健小心翼翼。 丁祥福眯起眼睛,把脚翘在旁边的椅子上,看了胡天健一眼,问:“胡天健,你新式猪场筹备工作做的怎么样?” 虽然心中不太舒服,但是,眼前的这个学生,曾经让自己看见出众的地方,心情略微好了点。 “丁书记,”胡天健站在桌子前面,恭敬的样子,“石板是准备好了,只是青砖和瓦片没有着落。还有,就是没有水泥勾缝……”语气尽量阿谀。 沉默了几秒钟,丁祥福抽了一口烟,说:“一定要青砖和瓦片吗?” 记得周全信关于青砖的理论,胡天健说:“也不是非要不可的……实在没有,可以想其他的办法。” 听说又有新的设想,丁祥福兴趣来了:“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我们学校旁边的山,我看是红土性质的,其实,只要在山脚下挖洞,里面的做猪居住的,外面做运动场,这样,就可以节约树木,也不需要青砖和瓦片了。” “呵呵,你还倒真的晓得就地取材,就在山上挖洞。”丁祥福微笑了,“这能行么?” “依我看,能行的。”因为生前看过一家农村的养猪场,就是这样建立的,虽然不如水泥建筑的猪舍好,但是,从节约角度来说,还是可取的。 “来,你过来。”丁祥福兴致勃勃地说,“我问几个问题。” 胡天健走过去,丁祥福笑问:“你说说,这猪住的里面,按照你上次说的,猪把粪便拉在里面,怎么得出来?” “是这样的。”胡天健解释说,顺手在桌子上比划,“我们在里面地面上用石板做起来,后面下面通一沟,把猪粪便从这里送出去。” “这里面挖沟可以吗?” “应该可以吧,可以挖洞就可以挖沟的。” “嗯,噢,对了,你刚才说什么?要水泥?” “呵,最好就要水泥了,不知道有没有。” “水泥我们这地方是没有,县城应该有的。很贵的,并且要指标的,只要不是需要很多,还是可以的。”(亲爱兄台,让月票来的更猛烈些吧,把前面的死人《神医》踩下去!) 119、奇人再出奇妙手 119、奇人再出奇妙手 “那就太好了,原来我还想用其他的办法呢。”胡天健大为高兴。 “噢?还有其他的办法?”丁祥福问。 “嗯,就是用糯米和桐油,古代的人用来黏结石头和砖的。” “呵呵,亏你想。不用了,你那边准备好材料,展开先期工作,我这边派人去买水泥。” “呵呵,”胡天健附和笑着,“还是丁书记有办法。” 说完,胡天健站起来,说:“丁书记,那我回学校了。” 丁祥福拿烟的手一挥,制止说:“你等等——” “丁书记,有什么指示?” “天健,你是个学生,但是我看你表现很不错。现在,我们乡面临几个问题,搞的我们很难。我说出来,你说个主意我听听。” 说着,丁祥福站起来,把香烟灭了,背着手,开始走动。 “第一,听社员们反映,晚稻收成很少,可是上报的数字一个比一个大。这样下去,公粮是有保障了,社员们的今后的生活就难了。我作为一个乡党委书记,社员们将来的生活没有着落,怎么向上级交代?第二、根据可靠消息,别的乡也是同样报多的收成,我们跟不跟上?万一上级调查批评下来,追究责任,我该如何是好?第三、单干在我们乡还有最后的三户,严重影响党和政府的形象,影响社会主义和合作社在社员们心中的地位。如何最终战胜他们?第四、偷盗严重,不仅败坏党和政府的形象,而且形成实际上的贫富。第五,各个大队的干部,多少不一的存在贪污和以权谋私的现象,可是他们又是工作上有成绩的,是维护合作社的,拥护党的政策的。县级干部可以下放到基层做干部,可是这些大队的干部,只有下放劳动了。一旦下放了干部,那么社员们又是怎样看待我们干部队伍的? ——综上所述,我们无时不在思考担心。胡天健,你就这几个问题谈谈自己的看法。” 呵呵,要自己谈看法。这个就好说了。第一点,将来的趋势,是越上报多就越好,到了59年,都上卫星了。都要向毛主席报喜呢。 因此,胡天健说:“丁书记,依我看,这第一条,上报粮食数字要大,尽可能比其他的乡政府大。为什么这样说?你想想,上级都是想下级报多的数字,数字大,说明成就大,他往上报的时候就脸上光彩。最后,上报到毛主席哪里,毛主席肯定也是喜欢听多数字的,难道说,还批评谎报的人不成?只要我们按照上报的数字上交了比别人多的粮食,上级也不管你究竟是多少。至于社员们,自然是困难点,可是,也难不到哪里去。我们只比别人多报,但是上交的数字也不是比别人多很多,上级还以为我们乡的社员们都生活的好呢。” “嗯,你这也是个说法。不过,你咋就肯定上级不批评谎报的行为?”丁祥福若有所思地问。 “敢问丁书记,您下面的大队支书谎报粮食,您批评过他们吗?”胡天健来一个反问。 这一问,把丁祥福问到墙壁上去了,半响说不出话来。 “呵呵,你说的也是,下面的干部也是想我高兴才这样做的,怎么好去批评他们……”丁祥福腼腆地微笑。 “嘿嘿,丁书记,您也这样想,那上级是不是与你的想法一样呢?或许党中央=毛主席也有类似的想法呢。” 丁祥福笑而不答。 “那么,第二点呢?”丁祥福饶有兴致地问。 “第二点与第一点一起回答过了。”胡天健说,“不过,说起社员们,我想,现在全国人民绝大多数都记取党的恩情,暂时有什么困难也不会有很大抱怨。再说,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民不患贫而患不均,意思是说,人民痛恨的不是贫困,而是不平均。因此,只要我们的党和政府抓住分配的平均这个法宝,就不怕粮食不够引起社员们群众的怨恨。” “嗯,胡天健,你说的不错。”丁祥福似乎有所领悟,“自从解放后,我就寻思,我们新社会究竟比旧社会好在哪里?似乎总没有满意的答案。现在你这一说,我倒是完全理解了党的政策的妙处。还是我们社会主义好呀,好就好在都上平等的,没有贫富的差距。嗯,好,说的好,只要我们把分配权力抓住,平均分配,就不怕粮食不够。你继续说第三点。” 这个单干户的问题,自己生前在书上看见过,说是在1958年上半年,全国基本上消灭了单干,只说在合作化的过程中,基层干部存在简单蛮干的作风。这说明,单干是要消灭的。 “单干存在,就会比普通社员的生活好。他们生活好了,其他社员们就有意见了。” “嗯,你这点说的对,我就亲耳听见有社员对单干户的优裕生活感到不满。”丁祥福插起话来。 “嗯,对。丁书记,你想,刚才我说的只要平均不怕贫穷,现在单干独立,分配权力不在我们手上,就会富裕了,与社员们拉开距离了。这样一来,合作社的社员们心里就不平衡……” “这个我也清楚,问题是如何把这些单干户收到合作社中来。”丁祥福打断胡天健。 “嗯,丁书记,就是。合作社社员们其实是最不满单干户的,而且,社员们都想我们政府拿出措施逼迫单干户加入的,民心可用呀。” “怎么用?这个我们以前走过很多工作的,就拿你转化的丁木林来说,到了眼睛瞎了才想到要加入合作社。党的政策是采取说服教育的方法,毛主席总是说要以理服人。这几个人,旧社会也是多少有田地的,现在新社会了,他们还是那么多的田地,没有得到多少党的恩情,所以也就死活不肯加入合作社。哎,难。” “毛主席教育干部要以理服人,要采取教育的方法,又没有说社员们和贫下中农也这样。我们党经常说要依靠群众,难道我们在这个问题上就没有想到社员群众吗?”胡天健提醒说。 “你的意思是说让社员群众去执行这个任务?”丁祥福又一次感到胡天健的厉害。 “嗯,就是这样。”胡天健说,“丁书记,你想想,毛主席说,群众是最有创造力的,要我们相信群众,放手发动群众。因此,我认为,这样做是不会错的。” “嗯,你说也没错。”丁祥福说,“不过又产生同样一个问题,那就是社员群众的自发行为很容易引起过激的行为,发生不良的后果。要是出现了单干户的不满情绪,被上级知道了,还不说我的工作能力不行。” “丁书记,还是那句话,试想,如果有社员转化了一个单干户,就算手段不光明正大,您会责怪他吗?” 这一问,丁祥福不说话了。 “第四,盗窃严重的问题。依我看,这种行为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丁书记您想想,群众都是自私的,都巴望不别人的粮食拿来自己用,现在是自己生产的,还能指望留下来一起分配么?” “你说也是事实,我也想到过。问题是,总不能老实这样偷盗下去吧?对于我们社会主义的声誉多么不好,工作也难做。” “丁书记,根据我的推测,现在是合作社,将来就要搞人民公社,就像马克思和恩格斯倡导的巴黎公社一样。” 丁祥福自然是不知道巴黎的人民公社,但是在胡天健这个学生面前也不能显露自己的无知,只是认真地听。不过,他问:“在我们这乡下搞人民公社成吗?” “怎么不成?所谓的公社,丁书记您是知道的,就是把合作社联合起来,成立规模更大的合作社,就是公社……” 丁祥福听了,一头雾水,也不知道这个小子从那里学来的这些知识。不想让胡天健说下去暴露了自己的无知,打断说:“你说的这话与社员们盗窃合作社的粮食有啥关系呀?” “有关系的,丁书记,你听我说完。我们知道,社会主义的最终目标,是共产主义,共产主义是共同劳动,各取所需。共同劳动我们是做到了,只差各取所需了。而现实的情况是,社员们都在按照盗窃的方式各取所需。如果我们把烧火煮饭合作起来,统一分配,不允许社员自己烧火,他们盗窃粮食就没有意思了。这样一来,就没有人盗窃了。” “嗯,对,你这个办法妙!”丁祥福恍然大悟,情不自禁地称赞。 “还有,”胡天健继续说,“现在农民很多人在抱怨说,革命江山是农民打下的,可是农民却没有工人生活好,劳动条件也不如工人,说什么工人拿工资,又没有太阳晒的难过,鱼淋的难过,吃饭也没有工人的好,工人吃食堂,菜的品种多,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要是我们把也让社员们吃食堂,还不让农民与工人一样了?社员们还不高兴吗?” “嗯,你说的对,这样一来,既可以杜绝盗窃的行为,又可以找到工农差别的路子,好办法。不过,只是我们想而已,中央也没有文件精神,我咋能搞起来?” “好比打仗,只要胜利了,上级还在乎怎么打的吗?要不,您先写个报告给上级,看上级的意思。如果上级批准了,说不定还说我们创造呢。想当年,延安的南泥湾三五九旅开荒,还不是自己搞出来的,毛主席还不是号召全党全军和全解放区学习?” “嗯,好,你一说,我倒真的觉得很好。要不,你先个报告,再拿我看看,我们呈报上去,争取上级的支持。”丁祥福大为高兴,心想,困扰各级干部的盗窃问题居然有这样一个奇妙的方法。(亲爱兄弟,让不断增长的月票来见证农民前进的步伐吧。) 120、多少心思追锁定 120、多少心思追锁定 “嗯,那好,我回学校就写。” “现在社员们对于大队干部也颇有意见,胡天健,你咋看这个问题?”丁祥福想到最后一个问题。 “丁书记,你想,我们中国那个朝代的人对官员没有意见,这个很正常的。” “嗯,正常是正常,但我们现在是社会主义,政府的干部在人民群众心中的地位很高的。记得解放初期,人民多么喜欢我们,从来没有听说干部不好的。现在倒好,社员们普遍反映,大队干部以权谋私,贪污,霸占社员们的女人……” “现在是和平建设时期,不比以往打仗,干部的警惕信减弱了,自然就会多想自己的好处。看见粮食和美色,哪个不喜欢?” “呵,这话说的也对。”丁祥福想起自己贪图美色,很理解大队干部的行为。 “问题是这样下去,我们政府的工作搞不好,万一反应到上级去,我就难交代了。” “上年干部下放,就是毛主席对待这些新社会贪污干部的策略,依据我看,毛主席对待干部也是很严厉的。” “嗯,毛主席和党中央很着重干部队伍的建设,可是,总有那么一些干部,却不听毛主席的话,做些与党的要求相违背的事情。” “丁书记指的是……” “荒山大队支书周火望,平时不好好工作,在小队里有没有贪污和侮辱妇女的事情尚未证实,可是,这次上报粮食的数字是最少了,我批评他,他还顶嘴,说什么其他的大队数字是假的。这个人……” “这个还不好办,把他拿下就是了。”胡天健参照丁祥福的心思,大拍马屁。 看来,这个学生倒真是可以依靠的忠实人呢,丁祥福说:“要拿下他,一方面,要看社员的意思,二方面,要看各个大队支书的意思,没有这两个方面的支持,就很难办的。” “嗯,丁书记说的也对,这个事情还要从长计议,我们先整理材料,不相信他没有做过伤害社员的事情。” “嗯,你说的也是,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在处理好养猪场的事情的同时,你关心一下这件事情。” “嗯,丁书记,你放心,我会的。” 话说到这里,就说完了,胡天健应该走了。但是,胡天健惦记着李金豹的案子,想问又不好问,站着不动。 “呵,胡天健,最近的工作怎么样?有没有其他的困难?”丁祥福见胡天健不说走,猜想他还有什么事情。 突然,胡天健想起上次拿的三十块钱,笑说:“丁书记,上次的三十块钱只用了十块一块,剩下的就还你。”说着,就在身上搜钱。 “不,”丁祥福按住胡天健的手,说,“剩下的钱你暂时不要拿出来,自己拿着,以后还又用的地方。只是购买东西要把票据收藏好,好在会计那里算帐。” “哦,那我就暂时不上交了。” “嗯,就这样。” 说时,丁祥福突然想起李金豹的案子,问:“胡天健,那个被李金豹打伤的人是荒山大队的?” 听说起这件事情,正中下怀。胡天健煞有介事地说:“李金豹打伤的这个人叫周升狗,是荒山大队的人。根据我当时对于周升狗伤势的观察,他的脊椎很可能被打断。脊椎被打断了,人的下身就瘫痪了。而且,你想,但是李金豹一扁担打在周升狗的头上,打坏了他的头,不能说话了。我们知道,头受伤了,影响就大了。目前我们的医疗水平还没有到医治头受伤到这样程度的,——恐怕这周升狗是难以活命了。” “这个李金豹也是,听说平时不好好劳动,还时常欺负社员,耍无赖。这次他把人家殴打成这样,我看他没得救了。” “丁书记,我们国家有没有监狱呀?”胡天健关心李金豹的归宿。 “有,怎么没有?县城里就有牢房,关押犯人的。” 哎,咋是这样的,还以为没有牢房,就可以枪毙了李金豹呢。胡天健心中一冷,说:“那像李金豹这样的人,就应该送进牢房里。” “嗯,这个是自然的,等两天,把材料整理好了,我就送上去。” “如果周升狗死了呢?李金豹会不会枪毙呀?”胡天健还是念念不忘让李金豹去死。 “死了就不好了,——在我们的乡里,社员打死人了,影响总是不好的。”丁祥福想起自己的责任。 这时候,丁祥福已经又坐到椅子上了。他需要对这件事情有个思考。 “要是李金豹把荒山的人打死了,自然是可以枪毙的,只是,我们这边难向上级交代。上级知道我们乡社员为了一个地主的女儿,竟然互相残杀,好像说不过去吧?”丁祥福嗫嚅着。 胡天健往房门边一望,见没有人,还不放心,走过去把门关上了。丁祥福看胡天健如此,开始还以为他要走,纳闷这孩子走咋不招呼一声,随即见胡天健返回。 “胡天健,咋了?”丁祥福好生奇怪。 胡天健走到丁祥福身边,略微伏下身子,小声说:“丁书记,我认为,这个荒山的人死了,就好了。” “你咋这么说?”丁祥福吃惊地看着胡天健。 “咋不能这么说?”胡天健小声说,“丁书记,你想,这荒山的人一死,李金豹就可以死了。李金豹一死,荒山的人就认为您为他们做主了,就记得您的恩情了,还不是好的事情?将来把周火望拿下来,还不是有群众基础了?而且,我们初升大队的广大社员,早已经对李金豹深恶痛绝,如果把李金豹枪毙了,也不是感谢党和政府感谢您?” “嗯,你这个分析也是对的,只怕荒山的人不死,就难以下手了。死了,就好办。” 话说到这份上,丁祥福已经把胡天健当成心腹了。 在这个问题上,与丁祥福取得一致意见,是胡天健难以想像的,现在却得到了。胡天健心里好高兴。两人又说了些细节,告别。 却说周升狗被李金豹殴打成重伤以后,就有问可奎到荒山去报信。荒山周升狗的家人急忙派人下山,把李金豹接了回去。 因为事实清楚,凶手也已经被抓,周升狗的家人,除了老娘以泪洗面、伤心欲绝以外,其他几个兄弟也不管这个事情。受伤的是暗伤,也没有药物可以医治,也未曾去找医生,却只把周升狗安排在家中休息。 这下,可就为难了文可思,要照顾周升狗的起居,料理他的生活。但是,话又说回来,在文可思看来,这个周升狗,与自己的父亲年纪差不多,照顾他就当是尽孝心。保住了自己的身子,就是最大的精神寄托。 这日,文可思正在家里准备吃饭,周火望就来了。 周升狗的娘自然是笑脸迎接,周火望问文可思说:“周升狗够情况怎么样?” 文可思放下筷子,疑惑地看周火望。 一边坐的周升狗的小弟周升牛说:“嫂子,这是俺们大队的支书、周支书。” 文可思即刻站起,低头,脸色微红,吐字:“周支书……” “我说你……哎,不说。我问你,你男人周升狗现在伤势怎么样?”周火望盯住文可思问。 “噢,他还是那样,身子不能动的,也不可以说话。” “你们哪个去向政府汇报没有?” “没……” “我说你们就是不懂世上的事情,男人都这样了,还不去乡政府问问,看怎么治疗,或者向凶手提出条件。”周火望急躁的样子。 看见文可思低头不语,周火望对周升牛说:“牛崽,你也没去?” “嘿嘿,”周升牛嬉笑,“俺也不知道咋去找。” “咋去找,到乡政府找,你下午去一趟,就问问丁书记,能不能医治。还有就是,凶手那边怎么样,怎么处理,怎么负担责任。” “嘿嘿,这个……俺不会说……”周升牛还是傻笑。(兄弟啊,月票,月票,月票呀。) 121、问题几多几多解 121、问题几多几多解 “你不会说,文可思去说。” “俺……”文可思露出迷茫意思。 “你男人都伤成这样了,你小弟也没见过市面,爹娘也没出过门,所以还是你去为好。”周火望指出。 “哦。”支书都下命令了,文可思还敢于违抗? 正说时候,只听见房间里“啊——”地一声,显然是周升狗惨叫,随后又发出碰的一声,似乎有重物落在床上。 众人忙进去一看,只见周升狗仰面趟在床上,口吐白沫,浑身颤抖,手不停地狂抓。 文可思站在床前,惊骇万分,不知所措。 周升狗的娘冯大妹走上前,把周升狗按住,哭叫:“儿啊,你咋了?” “这怎么回事情?”周火望惊叫。 除了冯大妹哭叫晃动周升狗的身子以外,一干人等则是站在那里无所适从。 “咋办啊?支书。”冯大妹拿乞求的眼神望向周火望。 “这种情况我见也没见过,医生不知道有没有会治疗的。”周火望自言自语。 “那现在咋办啊?”冯大妹再次哀求。 此刻,周升狗已经停止抽搐,安静下来。 冯大妹用手抹去周升狗嘴角的白沫,看见周升狗眼睛打开的,问:“狗儿,你好了?” 周升狗艰难地点点头。 一场虚惊。 接着,几个人议论一番周升狗的伤食,认为现在没有抽搐,但是伤食严重如此,还是有必要去乡政府说说。根据周火望的指示,文可思去乡政府找丁祥福。 于是,文可思吃了中饭,就往乡政府而来。 却说丁祥福听了胡天健的话,也是一心想至于李金豹死。李金豹一死,初升大队的社员们都感谢政府,感谢丁祥福为民除害。可是,就目前来说,却没有足够的理由。因此,巴望周升狗先死。周升狗死了,既可以名正言顺地枪毙李金豹,又可以赢得荒山大队人民群众的心。 因此,一边心里默默地希望,一边着手搜罗李金豹作恶的证据。 为了显示自己除恶的形象,丁祥福这次亲自下到初升大队调查。 这个李金豹,平时作恶多端,大事没有犯,小事多如牛毛,社员群众们听说来调查李金豹,那些受过李金豹欺负的社员个个群情激昂,义愤填膺。丁祥福看在眼里,听在心上,暗自高兴。 其中,只有一部分胆子大的社员才揭露李金豹,很多社员担心李金豹会回家,卷土重来,只怕又要受欺压了。 时,夜晚,丁祥福正在铜牛岭听取社员们的意见。 许多社员发言,表达了自己的愿望和担心。丁祥福看社员们,一副救世主的摸样,提高了嗓音:“今天我来这里,就是要同志们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不要怕,有党个政府做主,还怕一个小小的李金豹吗?国民党三百万中央军都被我们党领导的解放军打垮了,日本鬼子逞凶我们中国,国民党被赶的四处奔逃,还不是被我们毛主席领导的中国共产党打败了?美国强大不强大?超级大国,还不照样在朝鲜战场上被我们毛主席派去的志愿军打的落花流水?因此,对于像李金豹这样的小小恶霸,在我们伟大的无产阶级专政面前是不堪一击的。各位乡亲,有什么冤情尽管说,不要怕。” 社员们聚精会神听,不乏全神贯注者,更有人睁大眼睛张开嘴巴听的露出呆相。 这样一来,当丁祥福长篇大论说完了,半晌没人说话。 “嘿嘿,我说丁书记,李金豹现在是殴打伤了人,也是贫下中农出身,也不好镇压吧?”曾细妹突然开口了,“要是把李金豹放出来,俨然放虎归山,那我们贫下中农还活不活了?” “是呀,丁书记,李金豹一回来,要是知道我们在揭发他,被他查出来了,那俺们就惨了。”方春花接着说。 “要以我说,不如像镇压恶霸地主和反革命一样枪毙了李金豹。”曾细妹接话。 随即从人群中传来快乐的笑声。 接着,有人表示同意这个曾细妹的意见。 丁祥福听了,也不说话。 曾细妹说:“请丁书记表态咯。” 这个泼辣妇女,真是厉害,丁祥福只有说:“这个要等乡党委研究才能决定,望各位乡亲们耐心等待。同时,请社员同志们有力防止和抵制李金豹之类的新生恶霸的欺负。同志们,怎样才能不受新生的五类份子的剥削和压迫?只有参加合作社,强大合作社,爱护合作社,努力生产,才有强大的人民政府为广大社员群众做主!” 群众们听了,无不感到丁祥福的伟大和关怀,纷纷表示热爱集体,积极生产,做一个好社员。丁祥福心中充满了喜悦,心想,人民还是好啊,只这一吓唬,就把他们弄的服服帖帖的。 “我有一个问题!”突然,曾细妹叫嚷。 “这位嫂子有什么问题,只管问。”丁祥福胸有成竹,准备再次关怀的话语。 “嘿嘿,丁书记,你刚才说不要让新生的五类份子冷冷的压迫和剥削我们,我就不清楚,他们怎么压迫剥削了我们。只想,过去旧社会,地主用小斗量出大斗量进就是剥削,那现在的粮食都是公家的,五类份子也没掌管斗,怎么剥削我们?” 好厉害。丁祥福心里一沉,娘的,这个泼妇,这明摆着不是说大队个小队干部剥削吗?正不知道怎么回答,胡映田制止曾细妹说:“细妹,你不要乱说!” 曾细妹却还是要说:“嘿嘿,这个我就不说了,那我说其他的总可以了吧?” “其他的你就说。”在群众的场合,胡映田也不敢不让一个普通社员发言。 “那好,丁书记,”曾细妹继续说,“要我说,人民政府镇压坏人是应该的,怎么就要我们热爱合作社嘛?” 厉害的人总是问厉害的话。胡映田咋一听,又是个刁钻的问题,指着曾细妹说:“你这人怎么尽说胡话?不要乱说!” 这个问题,丁祥福还有信心回答的。看见胡映田又要制止曾细妹,笑说:“胡映田队长,让这个女社员同志问,我回答。” “哦。”胡映田听了,坐下来。 “同志们,为什么要爱合作社?”丁祥福微笑说,“这个问题问的好。” “为什么要爱合作社?”丁祥福重复说,“以前旧社会,我们是受地主的压迫和剥削,这个问题同志们是没有疑虑的。解放后,党和政府分配了土地给广大贫下中农,可是,其中一部分人却总想过的比别人好,严重破坏了我们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因此,我们只有走合作化的道路,才能消灭这种旧社会的丑恶现象……” 劈劈啪啪……,说到这里,胡映田带头鼓掌起来。陪同来的方果亲、罗义江和李冰佑也跟着鼓掌。社员们看见干部鼓掌,许多人也跟着鼓掌。一时间,掌声不断。 稍后,掌声平息,丁祥福说:“刚才曾细妹同志说镇压是政府应该做的。这话说的好不好?我说,不够好。为什么这样说?我们伟大的共产党,从来就是与人民群众血肉相连的,就像毛主席所说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我们党和政府是为人民做事情的,镇压坏人是为了人民群众,这是不错的。可是,没有人民群众的支持,没有强大的政府,就没有镇压的力量。合作社就是政府的支柱,合作社不搞好,政府就没有力量。因此说,要热爱合作社,积极劳动,才能保证政府有力量镇压坏人。” 有是一阵鼓掌。 社员们听了,似懂非懂,也不仔细追问。胡映田生怕曾细妹又闹出什么难堪的问题,站起来,走到丁祥福身边,伏下身子,小声问:“丁书记,今晚会议就到此为止吧?” 丁祥福没有说话,站在一边的方果亲说:“嗯,就到此为止,你宣布散会。” 大声说:“社员同志们,今天晚上,丁书记来我们小队,主要的是为了保护大家,调查李金豹的罪行。现在,大家也说的差不多了,散会!” 社员们听说散会,一哄而散,纷纷回家睡觉。 散会后,罗义江说:“丁书记,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丁祥福却想着李冰佑家中的美酒,说:“不用了,有方果亲陪着呢,我们两回去就是了。” 罗义江信以为真,说:“呵,那好,那我就不送了,丁书记你慢走。” 罗义江这晚也不值班,分别后就回家了。恰好李冰佑的家就在去乡政府的路上,三人一路走到李冰佑的小队边,李冰佑说:“丁书记,到了我家门口了,就进去喝口水吧?” 丁祥福就知道李冰佑会说话,叫自己喝水,就是叫自己喝酒,心里一个高兴,说:“也好,刚才开会讲话口渴了,是要喝水了。” “呵,真是,讲话那么长时间,也很劳累的,喝口水,坐坐,歇会儿。”李冰佑口如蜜糖,说时,就伸手挽丁祥福去自己的家,“来,丁书记,您走累了,我扶扶您。” “呵呵,真的有点累。”丁祥福感到有人搀扶确实舒服。(月票啊,兄弟,兄弟,拜托。) 122、鬼神不管隔墙耳 122、鬼神不管隔墙耳 来到李冰佑的家中,丁祥福坐在椅子上,说是休息,却也不走。只听见厨房里炊烟冒出,乒乓有声,丁祥福心中欢喜,却说:“李会计,我要走了。” “丁书记,那里话,内人在煮菜呢,坐会儿,喝碗水酒再走。”李冰佑阿谀谄媚之态,笑容可掬,“家中还有一壶陈年的糯米酒。” “那怎么好,不能打扰人民群众……”丁祥福听说有美酒,喉咙痒痒的,却说出冠冕堂皇的话来。 “有啥子不好的?丁书记,不要见外了,我只是尽一个下级对于上级的义务,也不是作为普通社员招待您的……” 这话丁祥福听起来,总觉得不太对,可是也不知道错在哪里。自己嘴馋,也就没多推辞,坐在桌子边上等喝酒。 这次,李冰佑就没有安排小女陪酒,只是三人互相饮酒。尽兴,丁祥福酒醉一半,口中含糊不清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李冰佑说:“丁书记,看你这样了,要不,就留下睡觉。” “不……我要回……”丁祥福心里还是清楚的,“不要在你家……过夜……” 方果亲也说:“还是要回乡政府的去的,不能在这里。” 李冰佑也不坚持,两人搀扶着丁祥福回乡政府。 乡政府也不是很远,三人走了个把钟头,就到了。 李冰佑与方果亲争相为丁祥福宽衣解带,丁祥福说:“还是方果亲来吧,他比较熟悉。” “嘿嘿,丁书记,还是我来吧,”李冰佑笑说,“这么晚了,我就不回家了,在这里伏侍您。” 李冰佑与丁祥福的年纪差不多,说出这样的话,丁祥福和站在一边的方果亲听了都肉麻。 “李会计,你还是回去,明天还要做事呢。”丁祥福不肯。你这个李冰佑,赖在我这里睡觉怎么着,两个老男人睡觉在一起,有啥子滋味,要是等下周水兰来了,我动作怎么安排? “嘿嘿,丁书记,其实,我还有话想你汇报。”李冰佑终于说出自己的心思。 呵呵,既然有秘密的事情,那就暂且留下。丁祥福说:“那好,你就留下,方果亲,你自己睡觉去。” 方果亲走后,李冰佑打来热水,为丁祥福洗脚,安顿好丁祥福上床,李冰佑站在丁祥福的身边。 “你站着干啥,拿凳子来坐嘛。”丁祥福指示。 “呵,好,我坐。”李冰佑搬来凳子坐下。 “李会计,你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呵呵,丁书记,也没啥子重要的事情,只是听见有社员反映。”李冰佑吞吞吐吐。 “反映什么?”丁祥福警觉地问。 “呵呵,上次晚稻收割,其实在大队开会的时候,我们几个干部就说要封锁消息,免得社员们知道集中粮食发生盗窃行为,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罗支书却说不要紧的,社员们的觉悟很高的,不需要刻意隐瞒。” “有这样的事情?”丁祥福大吃一惊。 “咋不是这样的,各个小队的账目都在我手上,是我做的账目,情况咋样,还不是清清楚楚。” “盗窃的事情其他的大队都有的,不单单你们初升大队。”这个,丁祥福心中有底。 “呵呵,我们大队其实亩产量只有不到七十斤。” “这么少?” “嗯,就这么多。” “嗯,是少了点。不过,罗支书上报的数字却不比别的大队少。” “上报的数字只能让社员们吃苦,到时候,只怕社员们闹出事情来,上级说丁书记你不管教大队志书不严……” 这个李冰佑,其实就是想自己做支书,说出这样危言耸听的话。丁祥福说:“不至于如此吧?” “呵呵,丁书记人贵,应该不会有事情的。” “嗯,这件事情,我会找罗义江说的。还有什么事情吗?”丁祥福想困了。 “呵呵,丁书记,其实还有一件事情。” “还有什么事情,你说了。” “李金豹打人的事情你知道内幕不?” “什么,这事情还有内幕么?”丁祥福再次吃惊。 “呵呵,那天,我去找牢房里找李金豹要去年借我的钱,他告诉我,那天罗志书只安排他一人去搬石碑。——显然是找机会让李金豹行凶。不然的话,李金豹怎么有机会去找荒山的人?” “这个也未必吧?应该是巧合吧?” “李金豹是三小队的,胡天健学生们找石碑的是二小队的中影山,要说,找二小队的人就合适的,咋就找李金豹?并且,李金豹说,罗支书是照顾自己的,还说给粮食补助的。” “嗯,这个也是有点问题。是李金豹说的?” “嗯,我还敢骗丁书记么?” “嗯,好,这事情你就不要对别人说,我摸摸情况再说。” “其实,罗支书人还是蛮好的,就是不知道咋的这么做。似乎有人与他合计的。” “啊,你怎么有这样的猜想?” “呵呵,丁书记,只是我瞎猜而已,没有证据的。” “那你认为谁合计的?”丁祥福盯住问。 “呵呵,其实也没有什么人,搬石碑的就是那几个学生。要说,那带头的队长胡天健与罗支书走的比较近,一到初升办事就在落支书家中吃饭,听说李金豹行凶那天他们两还在大队睡觉。” 丁祥福这下就没有发言,听李冰佑的口气,也不像欺骗自己。 李冰佑看见丁祥福的神情,知道丁祥福相信自己的话,继续说:“还听社员们议论,说是胡天健喜欢文可思。” “文可思?好像就是荒山那社员的媳妇吧?” “嗯,就是。” “喜欢人家也很正常,这个就不要乱说了。” “可是有人看见胡天健半夜里往文可思家的方向走去。” “呵呵,这个不会这么复杂,李会计,你多心了。” 说到这地步,李冰佑觉得已经把话说到了份上,站起来,哈腰笑说:“呵呵,丁书记,你休息,我回家了。” 说完,离去。 次日,丁祥福在牢房里找到李金豹。 李金豹看见丁祥福来了,顿时高兴了许多,似乎看见了希望,挣扎着坐起来。眼睛急急地看着丁祥福,说:“丁书记,我向你汇报一个问题。” 丁祥福坐在学生送来的凳子上,冷冷地说:“李金豹,你殴打社员成重伤,并且,根据我的调查,平时在大队里,你持强凌弱,横行霸道,罪恶滔滔。现在,你要老实交代,争取从宽处理!” “我要汇报一个问题……”李金豹似乎没有听见去,丁祥福话一落,就生硬地开口了。 “你有什么问题,就说!” “罗义江陷害我!” 这个不足为奇,昨天晚上李冰佑说了的,今天丁祥福来,主要的也就是弄清楚这事情。 “李金豹,你现在是犯人,不要血口喷人,罗义江乃是初升大队的支书,怎么会陷害你?” “那天,罗义江故意安排我去中影山帮助学生搬石碑,制造机会让我与荒山的周升狗殴打。” “他为什么要陷害你?你凭借什么说罗支书是故意的?” “我上次说要写大字报揭发他贪污事迹,还有让社员们替他改新房子,所以他就怕,就想报复我,把我打倒。”李金豹连珠炮地倾倒而出。 “你说他贪污他就贪污了?他会这么没有胸怀,怕你了?” “不是我说的,大队里的社员们都这样说的,还说他以权谋私,把自己的文盲儿子安排在小学里做老师,别人粥都没得喝,他家却经常吃大米饭。”(兄弟啊,月票呢。) 123、乱云飞渡不从容 123、乱云飞渡不从容 “那好,我问你,你证据吗?”丁祥福严肃问。 “我砸没有证据?多的很,你去问问社员们,哪个不知道他贪污了?” 这个小子,自己还要在初升大队社员面前揭发他的罪行,以挽救政府和干部在社员心中的印象,可是这李金豹似乎要倒打一把。如果让在小子胡说,那政府和干部还有什么威信。 因此,丁祥福说:“你的话,我会去调查的,这次,你的罪行很大,要坦白,争取从宽处理。” 李金豹也不回答,丁祥福所了解的事情也差不多,转身离开了。 还没回到政府,方果亲就迎接上来,说:“丁书记,荒山那被打的周升狗的媳妇来了。” 丁祥福心里一紧,问:“在哪里?” “喏,就在哪儿——”方果亲手指政府门口。 丁祥福放眼一看,一个窈窕的女子侧身站在政府门口,穿着白色花瓣的蓝色上衣,灰色的裤子,身姿优美,两条长辫子从脖子上挂下来,在圆润的背上生光。 两人走过去,文可思也不抬头,方果亲说:“文可思,这就是丁书记,你有什么事情就对他说。” 文可思听了,转身望向丁祥福。 五官秀丽,面若桃花,表情庄重,奶子躲避在衣服里面,与屁股一样,难以掩盖对男人的诱惑。真乃一个美女也。听说那受伤的男人是个四十多岁傻子,真是一支鲜花插到牛粪上了。丁祥福心中大为感慨。 “你就是文可思?”丁祥福手指着问。 “嗯。”文可思说完,低下头。 脖子上,有整齐而飘逸的头发末梢,除此之外,还有白皙嫩滑的皮肉。丁祥福似乎闻到了从那里飘过来的清香。 “你有什么事情?”丁祥福问。 文可思抬眼睛一看,脸瞬间绯红,又低头不语。 呵呵,害羞。丁祥福说:“怎么,不好说?那好,到我办公室说。” 说完,自己带头上去了。 文可思在方果亲的招呼下上楼,站在办公室里,文可思双手捏着,仍然低着头。 丁祥福坐着,问:“文可思,你有事情,就说。” 文可思抬头,眼睛直看着丁祥福,没有说话。 “文可思,你有话就说,丁书记很忙的。”方果亲还没有见过对于丁祥福的话这么反应迟钝的人,催促说。 “呵呵,你不说,我说。”丁祥福笑说,“你丈夫被李金豹殴打了,你是为这事情来吧?” “嗯。”文可思吐出一个字。 “李金豹已经被抓获了,他无故殴打社员致重伤,罪行很大,我们党和政府会为你丈夫讨回公道的。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可是,我丈夫现在是瘫痪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而且,今天又口吐白沫,似乎伤情恶化。” 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悦耳动听,好似百灵鸟婉转啼鸣,难怪不风传胡天健想有所沾染。丁祥福赶紧说:“你丈夫的伤情,我也有所闻,本来是要去慰问的,只是因为忙,没有去。针对你提出的问题,我可以告诉你,将来会有适当的照顾。” “本来考虑政府负担重,不老打扰,只是丈夫家人唠叨,才使农妇前来请问医疗情况,心想尽可能医治伤情,也好早日投身生产。还望丁书记为小民做主。” 这小媳妇,说话情气在外,理气含内,让人听了舒服,不比一般的乡下妇女,说话粗耿直爽,倒想一个知书达理的小姐。呵呵,本来就是地主家的小姐。地主就是地主,家里的闺女不但长的好看,文章也学的不错。 “嗯,你这个要求也是很合情合理的。呐,这样,目前呢,我们乡的医疗水平不高,也没什么药物,依我看,你丈夫的伤食严重,恐怕难以医治,只有在家里休养了。要不,你回家派人把他送到乡卫生所,看看有什么办法医治的。” “嗯,谢谢丁书记的关怀。” “关怀人民群众的生活,是我党的义务,与人民群众心连心嘛。”丁祥福笑说。 “嗯,丁书记,我们全家都会记得您的恩情的,会感谢党和政府的。” “我问你,殴打当日,你知道李金豹在路上吗?”突然,丁祥福问。 这丁书记怎么问这个,难道在调查胡天健?文可思警觉起来,赶紧说:“没有啊,那天我是回门三天结束,就回家,路上,突然就碰到李金豹的。” 文可思毕竟年少,说到亏心事未免慌张。这点,哪里逃脱了丁祥福的眼睛,心中有了三分底。 “那你以前对李金豹说过什么没有?”丁祥福盯住问。 这下,就问到了本质上了,文可思刷地脸红了。随即镇定,语气平稳:“没有,我从来没有对他说什么,只是他经常骚扰我。” 这回,丁祥福没有看出什么破绽,笑说:“那好,没有说就好。没有说,就说明李金豹是无缘无故破坏社员的家庭婚姻,是企图强占良家妇女的行为,这个就好办了。” 本来文可思还想遵照周火望的意思问问医疗费的问题,但是一想,这医疗费用的事情,自从合作社以后,社员们治疗病都是不要钱的,再说,现在李金豹已经关押起来,哪里有能力谈论医疗费呢。因此,文可思不打算问这事情。可是转眼一想,回家如果周火望问起医疗费的事情,总不能说没有问吧? 所以,文可思轻声问:“还想请问丁书记,医疗费用,凶手出不出呀?” “现在我们的卫生院,只要是社员治病,都是不出医疗费的,这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哦——,那丁书记,我回家了。” “好,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情还可以来问我。” 说完,文可思离开。 再说胡天健把猪舍地址选择好后,自己动手做了示范,就让工匠去去,自己则是布置人手去各个生产大队挑红薯藤。 因为有任务,学校停课,胡天健和三老师分别带一对学生到各个大队挑红薯藤。荒山因为要上山,路途也比较远,胡天健自告奋勇要去荒山。周全信心想,这孩子积极好功,就安排他带了一队学生去了荒山。 胡天健的心思,当然不是简单的积极可以解释的,他的心中,却是惦记着文可思。现在文可思跟着重伤的周升狗回荒山,心里肯定压力很大。再说,李金豹还没有死,需要有个商量,文可思未来的生活都是问题,需要有个安慰。 胡天健也是第一次去荒山,更不知道文可思的家在哪儿,只是用心观察,方便的时候随时打听。 首先找到周火望,让学生们挑红薯藤。 红薯藤很多,堆积在荒山大队的一个院子里的茅草房子里。 红薯藤是散的,需要捆绑或者装在斗箕里,再用扁担挑的。来的时候,有话在先,工具不够的,可以直接找大队的支书解决。这个,也是惯例。 对于提供工具,周火望说事先没有得到通知,也没有准备,只有临时去找了。 荒山,荒倒是不荒,可是,这山就名副其实了。高高低低,到处是山,山上树木茂盛,一片翠绿。山中只看见旱地,却不见一快水田。胡天健心想,大概是没有水田才叫荒山吧? 村子都建在山脚下,这个弯里,那个坡上。胡天健这队学生十三人,就要十三跟扁担。扁担虽然说是家家都有的,但是社员们上工也要,空闲在家的也不多。至于要绳子捆绑红薯藤,周火望说,就像平时捆柴一样,捆起来就是了。 这个也不难,学生队伍中基本上都会。 跟着周火望找了两个小村子,只拿来两跟扁担,家里的老人都说被家人拿去上工去了。 “其实,你们挑红薯藤,也不一定要扁担的。”周火望说,“随便找个木棍子,两头用刀一修整,就可以挑红薯藤了,以后也免得还来,用完了用做柴火。平时我们也有人这样的。只是肩膀没有扁担好受。” “那就按照周支书的办法,用木棍代替扁担吧。”胡天健表态。 “这就对了,条件艰苦的时候,我们要想办法因简就陋,记得我在朝鲜的时候,与美国鬼子打仗,没有吃的,就吃地上的土巴,——这样的艰苦的情况我们志愿军都可以克服,这小小的扁担还能倒我们吗?”周火望边说,边自豪地笑。(兄弟啊,月票没动静啊。) 124、偶得机会难面对 124、偶得机会难面对 “呵呵,周支书说得对,我们应该向志愿军同志学习。”胡天健附和笑。 “好,那这样,其他的同学就在这里等,你跟我去找柴刀和棍子。”周火望显得很光彩。 村子比较分散,社员们都上工去了,周火望带着胡天健走进附近几户人家,拿了把柴刀来。同时,又拿来几根木棍。 周火望说:“胡天健同学,棍子只有四根,不够,这里先用着,我们再到山上去砍。还有,绳子也不够,也可以去山上砍枝条做捆条。” “咋就社员们家中没有合适的棍子的?”胡天健心中想着文可思,本想跟着周火望去各个村子社员家中寻找棍子,也好探询文可思的消息,现在周火望却说要上山砍棍子,未免心中不快。 “呵,胡天健同学,你不知道,这做为扁担的棍子,要求大小适当,并且要直。社员们家中用来烧火的柴,则是什么样的都可以的。所以,在社员们家中找棍子,难找到那么多。再说,社员家的柴,我们也不好随便的拿的,山上多的是,我们去砍也不是很难。” 说的这么有道理,胡天健也不得不同意:“哦,那好,我们上山去找。” 四周都是山,周火望站在村子门口,向山上张望,指着山上一处,说:“那里,应该很多棍子,我们上去。” 胡天健顺着看去,青翠葱郁的山上,有一块颜色墨绿的地方。 跟在周火望的后面,钻进树林,来到那块地方,一看,一堆小树从下面根部长出来,四散上窜,俨然争相求生的表情。 周火望砍倒几根后,对胡天健说:“你把枝桠砍了,两头的尖锋等下我来。” 这砍柴的事情,胡天健可是没有做过的,把树棍子拿起来,不知道怎么动手。心想,不能暴露了自己的无能,只有边看周火望怎么砍,自己学着做。 本来就不熟悉动作,又是在茂密的树林中,胡天健扬起刀砍了数次,也把一根树棍子枝叶去掉了。接着就是砍棍子上面的顶端。把顶端一砍,棍子就最终完成。 这棍子顶端比较粗,胡天健一刀砍去,却没砍断,接着,胡天健扬起刀,用力一砍。谁知道用力猛,后面砍抵挡在另外一颗树枝上,反弹过来,刀口走了位置,把胡天健的手砍了。顿时,鲜血直流。 “哎呀……”胡天健痛苦一叫。 “怎么了?”周火望转身一看。 发现胡天健手受伤了,周火望停止下来,拿起胡天健的手一看,说:“嗯,砍的比较深呢。——要不,你先下山,去附近的社员家找个布片把包扎了。” “我还能坚持的。”胡天健听说叫自己下山去社员们家包扎,心里一阵高兴,但是嘴巴里却要表示积极。 “还坚持啥子?都流这么多的血,也不知道伤了骨头没有,快下山去包扎!”周火望用军人的口吻命令。 “那……周支书,你这里……” “这里又我顶着,你走!” 胡天健好高兴:“那我先下山了,周支书,你小心点。” “嗯,你快下山!” 下的山来,胡天健心里叫:“文可思呀,你在哪里?怎么我不知道你的家。这么好的机会,我咋就不能找你呢。” 站在村口,胡天健看见一个老婆婆在菜地里,走过去,问:“老婆婆,你知道周升狗的家吗?” 这个举动是很大胆的。一般来说,像这样的事情,应该是就近求救社员,也不需要多少负担,只不过提供一块旧布片而已。但是,胡天健心思急切,现在不找借口,何时找? “伢子,你说什么狗呀?”老婆婆正在菜地里除草,听见胡天健问,慢慢地站起来,反问。 昏死,聋子。胡天健走近,问:“不是狗,是人。” “哦,人呀,什么人呀?” “周升狗,这个人。”胡天健耐心解释。 “找神狗呀?俺们这里没有安置神位,要找神狗到庙里去吧。” 一听这话,胡天健又好笑又气,这荒山的人,荒山的话,怎么就把周升狗三个字听成了找神狗。 “不是找神狗,是……”胡天健还想解释。 突然,从山嘴边冒出一个妇女,突然出现在眼前。 “娘,什么事情呀?”这妇女看胡天健站在菜地边上,问老婆婆。 “呵,这学生娃子要找神仙狗,俺们这里哪里有神仙狗,只有土狗,要找,就到庙宇里找玉皇大帝的天狗咯,那才是神狗。” 妇女扑哧一声笑了,看往胡天健,准备开口证实。 “不是不是,这位大嫂,我不是说要找狗,我是说要找人,找一个叫周升狗的人。”胡天健连忙解释。 “呵呵,你找周升狗呀,俺们大队有三个周升狗,你找哪个?” 呀?三个?这么小的地方就有三个周升狗,看来沟还蛮流行的嘛。胡天健说:“就是他老婆山下初升大队的。” “呵,你说的就是那个被人打了瘫痪在床上的周升狗?” “嗯,是吧。” “你找他做什么?” 奇怪,还有这样问的,人家找人还要汇报做什么的,难道是公司的秘书呀。胡天健只有回答:“呵呵,他媳妇是我小队的,我的手被刀砍了,我去找她家要布片包了。” 说着,就把手伸出来展示。 “呵呵,原来这样,你手怎么这样的了?” 这妇女咋这么三八,不是说乡下的人都很朴实的吗,咋这样鸡婆。 “呵呵,我刚才跟大队周支书在山上砍树不小心弄的。” 这妇女听这么一说,似乎害怕的样子,即刻说:“我是回家送奶俺娃子吃的,马上要返回上工。”随即转身指着山垄的方向,说:“那里,就是周升狗的家。” 说完,急速走了。 胡天健顺着所指的方向走过去,饶了几块旱地,来到一间茅屋前面。咋一看,这里一共有三间茅房,也不知道哪个是文可思的。正当胡天健不知所措的时候,其间一个房子里走出一只黄色的狗。 “汪汪……”黄狗停止在门槛前,边吠边准备随时跑进屋子的样子。 “狗狗,你家主人是文可思吗?”胡天健心里问。 正想着,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那不是文可思又是谁? 文可思大吃一惊,本能地回头看自己的房间,红着脸走出来,几分担忧神秘地问:“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嘛。” “呵呵,你看,我的手被砍伤了,到你这里找东西包扎下。” “怎么弄伤的,谁砍你了?”文可思神色怜悯,口气爱怜。 “没谁砍我,我今天带领同学来荒山大队挑红薯藤,因为没有扁担,与你们大队周支书上山砍棍子做扁担。不小心自己砍伤的。” “哦,这样。那好,你等等,我去拿布片来。” 说完,文可思转身进屋子里去了。 胡天健站在外面,也不好进门。转念一想,自己光明正大的来,干吗不进去,这样鬼鬼祟祟的,被人看见,不是更加被人怀疑?于是走了进去。 黄狗看见胡天健进去了,赶紧跑到门口,转身向屋子里叫:“汪汪……汪汪……” 文可思从房间走出来,显得慌张,小声说:“你咋进来了。呐,这个,你拿去,自己去包扎吧。” 胡天健接过布片和一根线,小声问:“有人在家呀?” “嗯,你快走吧。” 看文可思这样惊慌的样子,胡天健也觉得自己莽撞了,就转身准备出来。 “你怎么样?还好吧?”还是不放心,回头问。 “你快走啦,你这样,我就不好啦。” 胡天健只有走了。前脚刚刚跨出,却看见一个女老人向屋子迎面走过来。 125、妙计一侧计难出 125、妙计一侧计难出 这个老人,就是周升狗的老娘冯大妹。手里提着篮子,从外面洗衣服回来。 这个伢子怎么从我的家里出来?冯大妹手搭凉棚,站着看了几秒钟。 胡天健已经猜出是周升狗的娘,走向前,笑说:“大娘,我是文可思一个村子的,在中学读书,今天与同学来荒山大队挑红薯藤,与大队支书上山砍树,不小心把手砍了。来您家找文可思要布片包扎……” 尽快解释清楚,是消除怀疑的法宝。 文可思一个村子上的?看这伢子,生的壮实,面容俊美,与自己的媳妇倒是蛮般配的,不过摸样还是伢子,应该不会有奸情。经过胡天健的解释,冯大妹心中的微微怀疑已经走了九成。表情漠然说:“呀,是文可思的娘家人呀,咋的,手被砍破了,快,快进屋子坐坐,喝口水吧?” “不用了,大娘,我还要回去做事呢,刚来的。” 说着,就要走。 此刻,文可思本来只是刚刚进房,听见外面的声音,赶紧走出。也是赶紧解释:“娘,他是我村子上的人,来我们大队挑红薯藤,受伤了。” “哦,那好,你拿了布片他了吗?” “嗯,拿了。” “留他喝水,他不肯。” “他还有事情要做呢,忙呢。刚刚才来的。” 婆媳两人没多说,回屋子去了。 这边,胡天健找到周火望,再次投入操办红薯藤的工作。不提。 却说过了几天,胡天健在学校了组织学生收藏红薯藤,用来准备猪入冬以后用。 按照当地传统的做法,红薯藤收藏采取先切断切小,然后放在锅里煮熟,再放进水缸了。这样一来,整个冬天猪就可以吃了。 说起这样收藏,胡天健就想起在家里看见的朱三兰喂猪的潲池。那漆黑的朱潲,发出的阵阵臭气,让胡天健一想起来就恶心。这样的食物,人看见了要呕吐,想必猪不呕吐,也不会很喜欢,吃了,还指望猪生长吗? 因此,胡天健想改变收藏的措施。 虽然这养猪是自己的负责的,但是,毕竟是学校的猪场,校长周全信也应该对他说一声,要博得他的支持。 这日,胡天健找到周全信,说:“校长,我想改变收藏红薯藤的办法。” 周全信听说又有新的收藏红薯藤的办法,心中觉得好笑,但是,想起胡天健有丁祥福撑腰,也不敢贸然拒绝,笑问:“你又什么好的办法,说来我听听。” “校长,从营养的角度来说,红薯藤煮熟了,许多维生素就丧失了,现在又要沤在水缸了,时间长了,还会变质,更谈不上有营养了。我在家里看见奶奶做的猪潲,恶心死了。” “呵呵,你是说不煮红薯藤子,就这样放进水缸里?”周全信用教导的口吻说,“你知道吗?煮熟的红薯藤子,固然营养丧失不少,——就按照你说的。但是,你想没有想到,这红薯藤生的会腐烂?腐烂了就没有一点营养了,总比煮熟只丧失一点营养好吧?所以说,你这个想法是很幼稚的,是行不通的。” 听这口气,这197年的乡下中学校长也没什么生物知识。胡天健说:“校长,红薯藤子为什么会腐烂?是因为空气流动,温度适当,与空气中的氧气发生反应,就会腐烂,要是适当的处理,就存在腐烂的问题,还可以保证营养。” 这小子,在我面前买文章呀?周全信说:“那你说怎么处理红薯藤才好?” 小子年少轻狂,腐烂不好谁不知道,要你自作聪明。 这个,自然是难不到胡天健的:“校长,我认为,首先把红薯藤晒干,然后,再收藏到地干燥的地方,这样,就可以避免红薯藤与空气接触,腐烂问题就可以相当程度的防止。” 这招确实厉害,就像红薯晒干一样,就不会腐烂了。这样一说,周全信本想还反对,却又怕胡天健又去丁祥福那里请示,搞的自己很被动。但是,又怕这招行不通,为了推销自己的责任,周全信说了下面模棱两可的话: “呵呵,你这个想法确实有新意。这猪场的事情是你负责的,我就不好多说了,既然你认为这样好,那你就按照这个想法去做。” 周全信想,你小子,标新立异,你做,做的不好,就把责任推卸到你的头上,做的好,到时候我再把功劳捞过来。 “嗯,那好,这处理红薯藤的事情我就不用刀剁了,就把先晒干了再剁。” “嗯,好,你自己想怎么好就怎么做。” 再说丁祥福心中老实惦记着李金豹的事情,现在关押在乡政府,吃的自然是没有什么好东西,却要学生看管,麻烦。也不知道究竟是枪毙了好,还是交给上级处理,把李金豹送见监狱。说是要枪毙,似乎又不够罪行,不枪毙吧,送到监狱去,万一他在外面乱说,败坏了自己的红光乡的名声,就不好了。 还有一条路,就是把李金豹放回去,按照五类份子处理,在社员群众的监视下劳动,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可是,放回去,就意味着纵虎归山,那社员们的意见就更大了。 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当下,时节进入冬节,田地里的农活渐渐少了,上级来指示,说按照毛主席党中央的指示,今年入冬主要的工作,是进行大修水利生产运动,要各个乡组织好冬修工作准备。 除此以外,还要组织好冬种工作。 冬种工作的重点,是积肥和栽油菜。油菜栽好了,余下的工作,就是兴修水利了。 播种油菜是在晚稻收割起来后,用犁把田翻开,然后平整做出畦来,把油菜籽撒在里面,用土巴掩盖起来,让生根发芽。 这项工作,在晚稻收割起来后,就有大队陆陆续续做了的,还有一部分没有做的。因为油菜种子缺乏,有相当多的田地闲置着过冬。这个也有办法,县里有一种红花草的植物种子发下来,说是种在田里,生长起来后,明天春天就犁在田里,是一种好的肥料。 同样的,红花草种子也不够,每个大队只能分到有限的种子,很多田里依然空闲。 这个,就没有办法了。 还有就是冬麦,也是主要的过冬农作物,也面临种子短缺的问题。 召开会议讨论冬种工作,丁祥福问各个大队的支书有没有办法种上其他的东西,有的支书说,出了种白菜萝卜,就没有其他的种了。 “这样不好,田地里空置,没有收成,就不好。”丁祥福说,“最好就要想办法。要不,萝卜白菜多种些也好,我们各个大队都有养猪场,给猪吃也好。” “我认为,萝卜白菜如果要种的话,也应该是给社员群众们吃,哪能给猪吃。目前我们是人都吃不饱,怎么老是想到猪?再说,其他的种子少,萝卜白菜也是要种子的,也一样少,田地里空闲是注定有的。”周火望发言。 这个家伙,怎么越来越嚣张了,说话没有分寸,口气像是打仗的时候说自己的部下。丁祥福心中不快。 丁祥福压抑着心中的火,扫视全场,问:“在坐的各个支书,你们对于这件事情怎么看?” “丁书记,”罗义江发言,“过冬的农作物,除了小麦和油菜以外,按照我们过去的惯例,就没有其他的。一般的家庭,过冬的田地里,除了上面的作物外,基本上空的。现在有红花草了,自然是更好。不过从我们掌握的情况看,因为现在粮食紧张,各家社员会把种子留下来自己吃,而不交给大队小队。因此,种子问题不是一般的难,我看是很难,只怕是基本上没有了。至于说种白菜萝卜,要是说给猪吃,那社员们会拿出来吗?我看也是很难的。” “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全乡过冬的田地里没有什么可以种的了?”丁祥福大为恼火,你个罗义江,分明是替周火望说话。 “社员们积极不积极,我觉得与我们干部的工作力度问题有关。”繁荣大队支书樊洪明为支持丁祥福,“比如说我,已经播种了三分之一的田地的小麦和油菜了,也都是社员们拿出来的。” “你听听,这就是榜样。”丁祥福即刻表态,“人家都是一个乡的,社员们也一样吧?为什么就可以让社员们拿出种子,而自己就不能呢?思想问题嘛,工作方法问题嘛,工作策略问题。我们作为干部,受到党和人民的信任,就要做好工作,为集体完成任务。什么叫依靠群众?现在这种情况,就是需要依靠群众。多做思想工作,细致耐心的思想工作,从来就是我们党的法宝,现在也是,将来永远都是。种子为什么不拿出来?因为他们不信任你,我们要让社员们信任我们,要让社员群众们自觉自愿地拿出种子。” 这一通教训,口吻严厉,充满了责备,没有一个人接着说话。 “大家都不说话了?”丁祥福感到自己说的话言重了,挤出三分笑容缓和气氛,“发言麻,多发言,把办法说出来,把问题解决了。”(兄弟,兄弟,月票呀。) 126、各怀鬼胎望未来 126、各怀鬼胎望未来 “我们在坐的都是人民的父母官,有责任关心人民的生活,有责任把生产工作搞好。”丁祥福把高帽子拿出来,“繁荣大队为什么做的那么好?有什么好的经验?大家都要借鉴、学习。”说着,转向樊洪明:“樊洪明,你给大家说说,你是怎样鼓励社员群众们把种子交出来的?” 樊洪明听说要自己说经验,号召向自己学习,心中像喝了蜜糖,竭力掩饰心中的喜悦,吞了吞口水,说:“其实,我也没有什么高招数。开始搞高级合作社的时候,我心里就琢磨着种子问题,一次与社员们的谈话中,我听说他们都要把种子吃了,心中很不舒服。后来,我就对各个小队的队长说,你们要保证自己的油菜也小麦的种子,否则,就要撤消他的队长职务。这样一来,他们就想办法让社员们交出种子。根据我所掌握的情况,我们繁荣大队十个小队,播种面积,油菜有七十多亩,占总面积的百分之八。其实,油菜播种季节并没有结束,正好播种,可望继续增加。两外,小麦种子因为直接可以作为粮食,因此,就更加难让社员们交出来。根据我掌握的情况,小麦种子掌握在我们手中的,可以播种五十亩左右。基本情况就是如此。” 数量这样少,但是是最多的。这个,在开会以前,丁祥福在汇报统计表上已经看过。但是,却是表现最好的。 “大家都听见没有?”丁祥福看见没人接话,提醒说,“大家要学习别人成功的经验,把种子项任务落实好,明年才有好的收成。” “油菜看起来不是食物,其实油菜的用处还是很大的,不说吃的油,就是社员群众们平时点灯用的油,也大多是用菜油的。所以,社员们就不愿意拿出来了。”半晌,罗义江冷冷地说。 “那去年初级社的时候怎么就拿出来了?”丁祥福问。 “去年搞初级社,大多是在几家之间进行的,往往就是同姓的本家人,互相比较信任,现在是高级合作社,不仅是一个小队的,而且是大队的,因此信任的人就更少了。”罗义江说明情况。 “嗯,这个也是具体的困难。”丁祥福表面上这样说,其实不以为然,“我们党的工作方针,从来就是依靠群众,走群众路线。多做些思想工作,耐心点,消除社员们对于大队的不信任情绪。” 周火望一直在想刚才樊洪明说的话,此刻,接嘴说:“樊洪明,你刚才说叫各个小队的队长敦促社员们拿种子,那你说,那些队长怎么做的?说出来我们学习学习。” 小队社员怎么敦促社员们拿出种子的,这个樊洪明心里是有底的,大多是威胁社员,不拿就不分粮食。这个自然是不好说的。 “怎么不说了?”樊洪明催促。 这个,丁祥福听了,也很想樊洪明,拿眼睛去看樊洪明。 樊洪明没想到有这问题,心中没了尺寸,支吾说:“这个,每个小队长有自己的办法,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小队长为了稳定自己的职位,想出很多好办法,其中一个,就是……” “就是什么?”周火望盯住问。 众人的眼睛下,樊洪明是没有退路了,嗫嚅说:“就是不给种子不分粮食,并且把最艰苦的事情留下给他们做……” 其实,这个主意是他在小队干部会议上共同想出来的,现在形势所迫,不说不行了。也是自己人,说了也没啥子关系。 “哦,原来是这样的。”周火望口气带着鄙视,“我还以为是什么好办法。” 办法确实不是很好,可是,任务完成的好,总比没办法好。这点,丁祥福心中虽然讨厌周火望的语气,但是也不是很赞成樊洪明的做法。 “嗯,这个办法不是很可取。”丁祥福说,“不过总得有办法。周火望支书,你认为有什么好的办法,你自己采取了什么办法,取得了什么样的效果?” “打仗的时候,干部要身先士卒,冲锋在前。”周火望说,“现在我们搞建设也是这样的。各个小队的队长,好比打仗时候的班长。这要种子的事情,好比攻克敌军的阵地。班长不带头,却总是命令战士往前冲,战士怎么肯?” “嗯,你这个比喻有道理。”丁祥福肯定了周火望意见,“那么,按照你这样的办法,效果怎么样?你自己交出了种子吗?” “应该说还是不错的。我们荒山大队小,只有不到五百人,旱地多,水田少。油菜适合种植的面积小,适合种植小麦的面积多。不过,因为社员们家里可能实在没有油菜种子和小麦种子,——你想想,早稻的时候粮食那么紧张,还不把什么东西都给吃了?所以呢,只有不到十分之三的适合播种的田地有种子。” “这就是说,你的办法不凑效……”樊洪明即刻幸灾乐祸,脱口而出,露出得意的微笑。 “你笑什么?你以为你做的好?你这样做,只能伤害党和政府的感情,只能破坏党在人民群众心中的形象,得不尝失!” “怎么得不偿失了?你没有找到种子,明年社员群众喝西北风就功劳大了?”樊洪明丝毫不示弱。他知道,丁祥福心中,还是比较喜欢自己的,还是看重成绩的。 “你这样下去,只能让社员群众更加……”周火望还想说。 “好了,你们都别吵架了!”丁祥福把手一挥,大声呵斥。站起来,踱步。 “你们都不要吵架。你们说的,都有一定的道理。但是现在,形势相当严峻。冬种工作不落实下去,我们都不好向上级交代,下不能向人民群众交代。现在,我认为,各位当务之急,是要把社员手中的种子集中起来。怎么集中,你们要作好思想工作的同时,采取必要的措施。我不管你们是身先士卒,还是向社员们进行思想教育,总之,是要把这个任务完成了。油菜和小麦的播种面积,不得少于总面积的三分之一。这是第一。第二,冬种工作做好以后,要及时研究冬修的工作。冬修工作的重点,按照毛主席党中央的指示,是要大修水利,搞农田基本建设。你们各个大队有那些地方水利需要修的,需要建设的,你们要有一个计划,按照计划进行。其中,还要把滩涂和荒山开垦出来,做为良田和旱地,扩大种植面积。这样,才能保证以后的粮食丰收,保证人民群众过上丰衣足食的美好生活,充分体现我们社会主义和合作社的优越性。冬种和冬修工作,就是这样,你们回去后落实。再有,冬节闲适,要作好积肥的工作。目前来说,草木灰、猪牛粪、人粪,是最基本的肥料。猪牛粪、人粪,要在适当的时候,施到田间去,促使油菜和小麦的生长。草木要组织社员们制造,好在使用的时候随时供应。还有一项,听说石灰对于灭虫很有效果,过去社员们也使用过,现在我们也要组织生产,大家回去后,要选择地点烧石灰,并且计划好砍柴和石灰石的来源。下次开会你们要汇报这件工作的安排落实情况。” 丁祥福准备散会,罗义江小声说:“丁书记,这个草木灰多了,肥性就减弱了的,因此,也不必准备很多……”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情?”丁祥福大吃一惊,“什么奇谈怪论?” “呵呵,丁书记,是这样的,草木灰,最好呢,就是烧好了就马上用。不用,放在野外,被水淋湿了,肥性就流失了。” “不被水淋还不简单,让社员们挑到屋子里不就行了?”丁祥福说,“要不,就搭建一个草棚盖起来。” “时间长了也不行的,比如说时间过了三个月,就好像不行的,肥性也流失的。” “好了,”丁祥福不耐烦了,“这个你们自己掌握。万一有这样的情况,就少安排人去做好了。要计算好。现在冬种工作要尽快做好,尽早进入冬修工作,也没有多少闲功夫去做其他的事情。” “还有烧石灰的事情,需要很多的时间。造窑要人,还要师傅。另外,弄石灰石也要人。烧窑用的柴更是需要人。这项工作量很大的。”罗义江又说。 “嗯,冬种工作同时,要做好这些工作,是有点忙。各位支书要统筹兼顾,尽早把这几件事情做好,冬修工作不能耽搁了。别的乡上马了,我们乡一定不能落在别人的后面,也要及时上马。” 说完,丁祥福又等了几秒钟,没有人发言,说:“大家还有没有事情?” 还没有等人说话,接着说:“没有了,散会。” 却说胡天健自作主张,把红薯藤晒了,也不剁碎。因为出了寒露季节,日照时短,并且也不强烈,红薯藤一时晒不干。晚上有露水,还有薄霜,也不行,怕把藤子腐烂了。所以,胡天健就跟同学们一起,早上把红薯藤往太阳底下铺开,晚上,又把红薯藤收起来。这样忙碌,甚为辛苦。 但是,自己主张的事情,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胡天健是日夜放在心上,不敢少稍有疏忽。 同时,各个大队安排送来了十多个猪崽子,需要喂养,也是忙于安排人手照看。 所以,更加繁忙,几乎没有一点时间看书。 这个学期以来,一直忙于各种事情,学校没有进行一次考试。周全信说,其中考试的时间过去了,但是那时课程还没上到,现在上到了,进行一次考试。 要考试,胡天健是要参加的。要考试,虽然说自己不怕,有把握,但是这五十年代的书与当代的书有些不同,考试的类型也不一样。胡天健拿来课本,认真地看了看。 周全信心想,你这胡天健小子,开学以来,你跳上跳下,积极参加这个那个社会事物,总共也没上十天课,看你这次考试如何交代。考试不好,找个借口把你的队长职务撤消了,看你还神气不神气。 因此,当胡天健坐进教室考试,周全信微笑地看胡天健,装做很关心的样子,说:“胡天健,这次考试是其中考,你可要考好哦,为同学们做过好榜样,不但能带领同学们养猪,而且在学习上也做同学们楷模。” “嗯,校长,你放心,我会努力考好的。”胡天健也不知道周全信是在捉弄自己,认真回答。 周全信教的是初二的语文。胡天健拿了试卷一看,是手抄写的油印试卷。繁体字写的歪来歪去,就是周全信的字体了。 上面的题目,第一项目是填空,都是书上的内容,要求死记硬背就行了。这个,胡天健凭借生前的印象,一半是可以填写的,只是有的课文生前没学,也没见过,就不会填写了。第二题目,是问答题。这个,也是紧扣课本的。因为自主的因素多,这题还是没问题的,基本上都可以做的。(兄弟,这月就要完了,月票不投就过期了呀。) 127、奇妙少年夜引骚 127、奇妙少年夜引骚 其次,就是作文。作文的题目:记一次有意义的活动。 简直是小学生的题目,一篇记叙文。 对于胡天健来说,这样的作文,儿戏而已,根本不需要动脑子的。要是刚刚重生,恐怕对于社会生活和环境不熟悉,可是现在,自己基本上是代入了这个时代。 胡天健感到,这个试卷从内容上看来,还是注重知识的,政治气味还不是很浓。想起生前看的书,还以为自从解放后,学校就是注重政治忽视知识学习的,现在看来,应该不是这样。细细一想,自从1957年反右倾以后,政治气氛加剧,然后,到了文化大革命,这个情况就更加严重化了。 政治考试就更不用说,填空、名词解释、简答、论述,四样的题目,胡天健没哪个不会的,手到擒拿,三下五除二就搞定。 数学更是不在话下,都是基本的代数知识。 一天下来,三门科目考完了。 交试卷的饿时候,周全信首先扫描一眼胡天健的试卷,看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心想,这小子,还自以为是小学生,只要写满了字就有分数,当我这个校长是三岁小孩子呀。 回来办公室,周全信首先抽出胡天健的试卷,心想把这小子的试卷先批改出来,看他得了几分。几个月来,这小子风头出尽了,这次考试,看他怎么出丑。等批改好了,拿了他的试卷到班上去说:“嗯,这次大家考试成绩比较好,不过,有的同学劳动积极,耽搁了学习,考试成绩不理想,以后多多努力了。” 把分数一念,胡天健脸红到耳根,其他的同学则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暗暗嗤笑。这是多么令人开心的事情呀。 想起这个景象,周全信心中由衷的高兴。 怀着这样的心情,周全信改着胡天健的语文试卷。改着改着,脸色渐渐变了,心中渐渐凉了。除了个别按照课文填空错了以外,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字。当然周全信不知道是简化字。除此之外,几乎没有让周全信扣分的机会。 周全信实在不愿意看见胡天健的骇人表现,只有在作文上狠狠地砍了一刀,作文三十分只给了二十一分。就是这样,胡天健的总分还有八十六分。就是这个分数,在整个班上,依然只比第二名八十八分少两分傲然占据第二名。 数学更不用说,温兰娟看见胡天健的试卷,根本就无从下手,还以为是自己出试卷的答案。 政治试卷也是这样。胡天健做的答案,让冯海民以为是政治课本,根本就看不出丝毫漏洞,更别是错误了。 这样,当各科试卷下发以后,胡天健就被学生们视为怪兽,神奇。 胡天健自然是很高兴,冯海民和温兰娟自然是高兴之余纳闷:怎么这孩子就这么聪明,下学期以来,几乎不见他上课,也不怎么看见他看书,怎么考试就这么好。在前次搞宣传队的时候,温兰娟就感觉到胡天健的文化水平,很不一般,与以前的胡天健简直判若两人。 所以,这次胡天健考试表现惊人,温兰娟也不是很意外。 这黄昏,胡天健组织学生收拾红薯藤,有一个部分红薯藤安置在附近的生产小队里。胡天健说,哪里比较远,自己去。 因为不多,胡天健说自己一个人去。其他的同学听了,也没有说去的,都打算在附近收拾了,就休息。 胡天健走后,这边各个小组的学生把红薯藤收拾好后,就煮饭洗去了,丁南香看见胡天健没有回来,就一个人去找。 这个村子名字就尖山下,距离学校不是很远,就在旁边,因为学校没有足够的地方地方红薯藤,胡天健请示当地小队长,把一部分红薯藤放在尖山下。每天早晨,学生来拿出来晒,下午搂进去。这天早晨,刚刚搂出来不多,看见天色阴沉,就没再搂,后来上课了也没时间来。再说,这么远,万一真的下雨了,也怕红薯藤淋湿了。 可是,谁知道尖山下的队长看见红薯藤子拿出来少,还以为是学生没有时间或者忽视了,就派社员们全部搂了出来,摊开在篱笆上晒,心想学生下午来收就可以了。 因此,胡天健一来,看见红薯藤这么多,还以为是那个学生后来搂出来的,也不想回去叫人,自己就一心搂起来。 丁南香来的时候,红薯藤还只搂了一小半。 丁南香走近胡天健,说:“胡天健,咋还有这么多?” 其时,胡天健正搂着一抱红薯藤进仓库,听丁南香一叫,吓唬一跳,转身问:“你咋来了?” “嘻嘻,我就知道你这么慢的。”丁南香笑说。 “那里是我慢,是这里红薯藤全部在外面晒着呢。” “怎么全部晒了?不是说只有小半晒的么?” “我咋知道,谁知道是那组的同学来般出来的。” “也是,搬出来了也不说一声,搞的这么没有计划。”丁南香牢骚说,“还有几多,要不,我现在回去叫同学来。” “算了,同学们现在都在煮饭,我们两搬就是了。” “嗯,那好,我们两搬。” 说着,胡天健带着丁南香去搬红薯藤。 本来以为很快的,可是,这红薯藤是社员们放的,也没固定的地点,这里树上挂一堆,哪里树上挂一堆,篱笆挂,地上放,阳光照射是充分,却是不方便找。胡天健与丁南香两人一边找,一边也想找同学来帮忙,可是看见一点点少了,也不打算叫了。这样一犹豫,时间就过去了。 冬天的夜,说来就来了。不知不觉之中,胡天健感到晚上来临了,眼看只有少量的红薯腾,两人只有埋头尽快收拾完。 本来可以看见蒙蒙的月亮,可是,这时候却下起小雨来。 “下雨了,胡天健。”丁南香叫喊。 “小雨,不要紧的,没有多少了,我们赶紧弄完了回学校去。”胡天健边喊边做。 丁南香心想,你一个男生,雨淋湿了衣服还好点,我一个女生,衣服淋湿了成什么样子。 渐渐的,雨下大了,胡天健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丁南香说:“你在屋子里,不要出来,我一个人搬好了,也不多。” 你终于开窍了,丁南香说:“还是我们都搬吧,快点。” 说时候,也不动身子。 “不啦,你等等,马上好了,不多了。”胡天健否定了丁南香的意见。 此刻,丁南香的身上已经被雨水淋湿了大半。 胡天健般进最后一抱红薯藤,龟缩在茅屋里不能出来了。 雨,越来越大,仿佛故意不让他们回学校去似的。胡天健坐在红薯藤上,心里想着尽快回学校。 身上的雨水渐渐渗进衣服里面,身上渐渐感到寒冷。 “胡天健,你冷么?” “嗯,是有点冷。” “我们怎么回学校啊,雨下的这么大,好像越来越大了。” “等下吧?要不,现在回去?” “现在回学校,雨这么大,岂不把我们淋成落汤鸡?我不……” “那就等等。” “嗯。” “我衣服都湿了,有点冷。” “冷有什么办法,又没有生火的条件。” “好像外面有个草堆,我们弄点草来,或许暖和点。”丁南香建议。 “草怎么暖?我们都穿着衣服,还能把衣服烘干了?” 突然,丁南香想起上次看护大豆的夜晚,说:“我怕,这里有没有野狗啊。” 说着,丁南香挨近胡天健。 “怕什么,这里是村子呢,又不是野外。你想起上次看护大豆的事情吧?” “嗯,上次看护大豆把我吓死了。” “哼,也不吓死吧?还不是好好的。”胡天健露出微笑。 “还是你有本事,那么骇的夜晚,还四处巡逻,也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男子汉大丈夫,只能让野狗和鬼害怕,不能让他们怕我。” “吹牛。”丁南香笑说,“嗯,说真的,你这次考试怎么考的那么好?平时也不见你怎么上课的。”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我告诉你,这知识就像是野狗和鬼怪,你怕它,就掌握不了,或者很难;你不怕它,就很容易掌握的。” “乱说——,那有你这说法的。”丁南香气恼说。 “你不信就算了。” “你也告诉我学习方法,让我学习学习咯。” “哪里有什么学习方法,就是我找时间看看书呢。” “你不上课光看书就这么厉害?可以做老师了。——我不信。” “我说了你又说不信,那你叫我怎么说?难道我告诉你是知识突然掉进我脑子里的,你就相信了?” 这话也是有道理,丁南香琢磨不透,也不继续追问。 稍后,丁南香说:“我哥都回家了。” “怎么回家了?你说的是你在县城里读书的哥哥回来了?不上学了?” “嗯,就是。” “怎么这样?” “我爹受伤了,家里劳力不够,再说,我家参加合作社后,家中也困难不少。我哥说,去年上大学的毕业生都返回了,大学基本上停止招生了,趁早回家熟悉生产技术,也好评上高的工分。” “嗯,这事情只有自己做主了。”胡天健不知道怎么说了。 128、色狼总有色狼命 128、色狼总有色狼命 “所以说,读书也没啥子意思。”丁南香发出感慨。 “读书总归是好的,你想,没有读书,就没有机会做轻巧的事情了。”胡天健教导说。 “读书了有咋样,我们大队的小学老师都是与大队干部、小队干部有关系的人,我这没关系的人,那能指望做轻巧的事情。”丁南香很失望。 “这个也很难说的,总有秉公执法的干部,怎么说干部都是那么自私的。” “哎,不说这个了。矣,雨下这么大,咋不停止,我们怎么回学校,天都黑了。” “希望有人来接我们。” “嗯,你这样说倒是真的,学校的老师应该知道我们在这里,怎么就不派人来接我们。” “等等吧,或许就来了。” “要不,我们到村子里借斗笠。”丁南香建议。 “这个恐怕不行,怎么好打扰人家。再说,你也看见了,雨这么大,我们这里距离村子最近的人家也比较远的。” 不知不觉之中,两人的身子挨在一起了。胡天健想起看护大豆的夜晚,那时候碰到丁南香奶子的记忆,心想,在这漆黑的夜里,把这妞操了就好。 丁南香也蒙胧感觉到胡天健的身体气息,但是,自己还在上学,年纪还小,总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跟了他。 两人各自想着,身子里面冷水浸泡,更冷了。 “胡天健,我冷。” 胡天健伸手拿住丁南香的手,说:“怎么校长还不派人来。” 丁南香感觉到胡天健的体温,一下子渗透到心里,不仅本能地缩手。胡天健却是抓紧,不松开。 什么意思嘛,丁南香心中纳闷,咋拿着我的手不放。 “要不,我们就这样跑回学校里。看你冷的。”胡天健关切说。 手也不松开,也不好说,丁南香说:“那好,我们就跑回学校。” “嗯,你走在前面,我在后面。” 丁南香起身站在茅屋门口,胡天健关上门后,丁南香说:“我们是从小路还是走大路?” “大路好走,可是远;小路近,但是难走。你说选择走哪条路呢?” “嗯,还是走小路,大路远,等我们跑回去,还不把身上淋透了。” 其实,雨下的这么大,无论走大路还是小路,身上都是湿的。既然丁南香说走小路,胡天健说:“那好,就按照你的意见,走小路咯。” 丁南香冲出,向小路跑去。 刚跑出几步,丁南香就后悔不该出来了。地上泥泞,别说跑,就是走都难。加上视线不清楚,简直就是摸了。 出来了,身上已经湿了,回去也是冷,希望只有等来人送斗笠,不如跑早点跑回去。丁南香就坚韧地想前走去。 走过一条小路,丁南香脚上踩满了泥巴。 “哎哟……”一声,丁南香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胡天健连忙跑过去,把丁南香扶起来:“地上泥巴多,很滑的,你要小心咯。” 丁南香哭笑不得,嘴巴里娇声叫唤,手就去摸屁股。 胡天健也摸丁南香的屁股,关心地问:“疼不疼?” “当然疼啊。”胡天健摸自己的屁股,虽然感觉不对,但是人家是关心自己,也不好责怪的。 胡天健故意做出关切的样子,一边抹去丁南香屁股上的泥巴,一边说:“雨这么大,要不,我们还是等等吧?” “到哪里去等,回仓库呀?” “回去就不了,我们找个石头腕子躲避一下。”回仓库茅屋,万一学校方面送斗笠来了,还怎么骚扰她? “哦,那我们走吧。你知道哪里有石头腕子?”丁南香是被摔疼了,没得选择了。 胡天健牵着丁南香的手,十分小心地在黑黑的野外向前摸去。路上很滑,胡天健穿着布鞋,丁南香却穿着胶鞋底翻做的布鞋。原来这胶鞋在泥水地上就滑,何况是旧的胶鞋底做的,就更加滑了。 这样,丁南香几乎就是在胡天健的拥抱下走路的。当丁南香要摔倒的时候,胡天健就紧紧地搂抱着她,手就压在丁南香的奶子上。 时,丁南香虽然只有十六岁,可是身体正在发育,奶子和屁股都长的结实,多少梦中想起男人的身体,想着胡天健那英俊的面容,蒙胧中设想做新娘的滋味。此刻被胡天健搂抱在着,心中又是兴奋又是紧张。 要是胡天健真的肯娶自己,现在不上学也没啥子关系,只怕他只是玩玩自己而已。就算是真的有意思,自己这样被他搂抱摸着,自己不表示反对,还怕他以为自己是个轻薄的女子。可是眼下不让他抱,又能咋样。丁南香这样一想,心中七上八下,拿不出主意。 “要不,我背你走吧?”胡天健说,“这样也不是办法,我们都走不动。” 丁南香没有回应,任由摆布了。 “你站好。”胡天健命令。说着,转身站在丁南香的跟前:“来,你把手扳着我肩膀。” 说时,弯腰下去,扳着丁南香的屁股,站了起来。 黑,路面看不清,身上背着人,负重,行走艰难。 颤颤微微地走了不到十米,胡天健说:“丁南香,我看不清楚路,怕是难走了。” “你说什么?”雨声大,听不清楚,丁南香叫喊问。 “我说躲避下吧,走不了啦。” “好啦,躲避就躲避,你自己决定。”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胡天健把丁南香放下,说:“你等等,我去看看,那边好像有石头腕子。” “嗯,你去看,等。” 胡天健刚挪动身子,丁南香抓住胡天健的衣服,说:“我跟你一起去,我一个人怕。” 跟在胡天健的后面,两人走过山脊,果然看见一处石头腕子。胡天健说:“就这里了,我们只有在这里等等了。” 这石头腕子很窄小。胡天健对丁南香说:“你先进去。” 丁南香一进去,却发现里面很小。 胡天健也不等丁南香请,自己就钻进去。 站在丁南香的面前,能闻到丁南香呼吸出来的气息,后面,还是感到有雨水从灌木树枝上滴落下来,滴在头上和背上。 “怎么这么小,我身子后面都在外面了。”讲究风格也要让人知道。 “这里面太小了,胡天健,你还被雨淋着,进来点咯。”丁南香的意思,并不是真的要胡天健进来,只是做出互相关心的姿态,表示自己的风格。 胡天健也听懂了丁南香的意思,可是,自己乃是从五十多年后穿越过来的,审美标准不一样,以前五十年代的人,看见美女就应该做作,做仰视之姿势,遥望爱;而2008年的中国少年,乃是崇尚见到美女就要上的观念。因此,胡天健也不客气,面对丁南香向前挪动。 这样一动,两人的脸基本上就贴在一起了,身子也贴着。 丁南香心咚咚的跳,在这突如其来的异型接触面前无所适从,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胡天健所想的,是如何骚扰丁南香。突然搂抱吧,怕她接受不了,还说自己欺负她,那就不好了。直接对她说:“我爱你吗?”好可笑。这年代,都很封闭的,男女之间没有爱情这种说法的。万一自己问了,她反对了,岂不是没有进步骚扰的理由了。按照生前的经验,胡天健决定采取模糊战术,伸手去摸丁南香的屁股。 “丁南香,你这里还疼不?”胡天健一边摸,一边问。 呀,这小子在摸我屁股,是真的关心我,还是耍流氓啊。丁南香不禁慌张得紧。 “不痛啊,好了。”也不能肯定胡天健耍流氓,丁南香急忙回答。 “怎么不痛了?刚刚才摔跤的。” “真的不痛了。”说着,丁南香感到自己那与屁股连接在一起的私处正在经历从来没有过的快意。 此刻,胡天健的胸前正压在丁南香的奶子上,鼻子里,两人的气息相互交换,男女欲望渐渐燃烧,胡天健下面的东西硬了起来。 “不痛了,那我看你手冷不冷。”胡天健捏着丁南香的手,故意往自己拿硬邦邦的器官上拉。 啊,这是什么东西啊,硬邦邦的。虽然隔着一条裤子,因为压的紧,丁南香感觉还是很强烈的。是不是那东西啊。怎么好像很大呢。只看见过小弟弟的鸡鸡,也想过人长大了,不知道这鸡鸡长大不,现在看来,这鸡鸡也一样长啊。 心中一紧张,没忘记回答胡天健了。 “你手好冷。”胡天健按住丁南香的手在自己的鸡鸡上,无话找话。 “嗯,是冷,身上都是水呢。”丁南香回答,把自己手感觉的东西忽略了。 “看你头上冷不冷。”胡天健见丁南香没反对,胆子大起来,嘴巴去吻丁南香的额头。 “什么嘛,胡天健,干嘛这样嘛。”丁南香终于忍不住不明不白的骚扰,说话了。 “嘿嘿,丁南香,我觉得我们同学之间应该怎样才是好的。”既然挑明了,胡天健一不做二不休,听丁南香的口吻也不是很讨厌,干脆说出模棱两可的话。 “什么好的不好的,胡天健,我听不懂呢。” “就是说,那女同学有没有在学校里彼此喜欢的?” 这句话,直接说出了主题。(兄弟,月票啊。) 129、一锤难定知音女 129、一锤难定知音女 “什么哟,喜欢不喜欢的,男女同学咋能说喜欢嘛。”第一次听说男女之间感情的事情,丁南香有心欣赏,压抑心中的兴奋,口中流露出愿意再听的意思。 “咋就不能说喜欢,爱情嘛,在任何时代都是有的,我们这个时代,也有社会主义的爱情。” “什么爱情嘛,我们还是学生,怎么能说爱情呢。”丁南香第一次在男生面前说出爱情这个词语,觉得新鲜好玩,心中尽是兴奋。 “我是说,你知道有谁喜欢你么?”胡天健乃一色狼也,既然丁南香春心启发,何不乘胜追击,趁机摸鱼? “咋这样说嘛,我不关心这事情。” 胡天健见丁南香没有讨厌,更不放对,胆子大起来,在丁南香的屁股上又捏又摸,说:“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相信不?” “我啊……我……” 下面,丁南香感觉到似乎有水出来了。本能地夹住大腿,不让水流出来。奈何水乃是流质物体,一个缝隙就寻找出路,这一夹哪里夹的住,还是往外流。 身子软了许多,加上冷,手不知道放哪里好,慌忙之中,竟然把胡天健抱住了。 刚才胡天健问什么来着?问我相信他喜欢他? “你不是喜欢那个地主的小姐嘛,喜欢我做什么嘛。” 反正这雨夜没人,胡天健摸自己的屁股,也是说自己刚才摔跤了,呵护哦。丁南香就顺着胡天健的问题回答了。 “你是说文可思呀,她都出嫁了,我还喜欢她做什么。” “她是出嫁了,可是喜欢总是可以的。” “我喜欢她做什么,一个地主的闺女,谁敢要。” “恐怕不是吧,人家都出嫁了,你咋就想办法去找她?” “什么嘛,我咋找她了?”胡天健差点没吓出冷汗,狼手停止了摸动。 “还说没找,到荒山去挑红薯藤,就那么积极。” 呵呵,还好,只是猜测。胡天健忙解释说:“三个老师,我一个学生,不去艰苦的地方说的过去么?” “呵呵,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话说这么多,胡天健意识到丁南香可能要上手了,竟然去摸文可思的裤带。 这个年代是没裤带的,只有从旁边开口有个扣子扣住。胡天健手快,没等丁南香反应过来,扣子已经解开了。 这可不是好玩的,下面出水了,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现在胡天健解开自己的裤子,下面出来的就要被胡天健知道了。多羞人啊。丁南香第一个反应,不是去扣扣子,而是去捂自己的裤裆。 这样一来,胡天健右手长驰直入,迅速摸伸进裤子里面,摸在丁南香的大腿上。 “不要……胡天健……”丁南香没想到自己顾此失彼,发出可怜的哀求。 “什么不要,让我摸摸……”胡天健用力往下摸去。 丁南香本来就身子软了,下面的水汩汩流淌,现在胡天健手一进来,更加刺激,水就更多了。水一多,身子更软了。一不小心,胡天健的手已经摸在水洞边沿上了。 “嘤……”丁南香已经是方寸大乱,不知所措,手脚不听使唤,嘴巴里发出快活的呻吟。 呵呵,这妞发骚了。胡天健感到丁南香的骚水沾满了自己的手指,并且还在热腾腾地向外出呢。 不用说话了,胡天健把丁南香扳翻过来,让她屁股朝向自己。翻开丁南香的裤子,抓住她的屁股,就要把硬邦邦的物体送进去! 正当那硬物顶在水洞的边沿,急不可耐要进水洞畅游之时,丁南香突然惊醒过来,原来第一波高潮过去了,意识清醒了。 丁南香急忙拉起裤子,转过身来,严肃说:“胡天健,你做什么嘛。” 口吻之中,没有丝毫温柔和温情。 “丁南香,我……”胡天健正在兴奋巅峰,不知趣地还要求欢,伸手还要去摸丁南香的屁股。 丁南香已经系好裤子,挣扎着要出去,说:“我回学校!” 这时,胡天健才意识到丁南香的态度变了。 “嘿嘿,丁南香,干吗生气呢。”露出一副讨好的嘴脸。 “我要回学校……”丁南香坚持。 “雨下的这么大,外面又黑。”胡天健说,“怎么走嘛。” “要是雨不停呢,我们岂不是要在这里呆到明天早上去吗?”丁南香辩驳说。 这句话说的很实在,本来,在这里避雨,首先考虑的是雨要停止是前提,现在雨不停止了,还避就失去了意义了。 “那路上滑,又黑,看不清楚路,怎么走嘛。”胡天健还在寻找逗留的原因。 “天黑路滑,我们能怎么办?等到天明也是这样的,不如早点摸回去,免得晚了更糟。” 丁南香这一说,让胡天健有醍醐灌顶的感觉。这样一来,自己带丁南香来这石头腕子里,纯粹就是拐骗丁南香,想来骚扰她而已。 “那好,我们现在就走。”(月票!月票!兄弟。) 130、雨夜寻人实捉奸 130、雨夜寻人实捉奸 这样,胡天健又牵着丁南香的手往学校摸去。 再说学校里,同学们看见胡天健没回来,向周全信汇报。周全信心想,这个小子,这么积极,让他淋成病也好,说不定就这样得了伤寒,死了也说不定。死了就好,免得他整天卖弄自己的才华和能力,掩盖自己的光辉。 “他什么时候去的?”周全信问李新苗。 “傍晚的时候。” “怎么就他一个人去?” “以为任务不重,他安排好学校的工作就自己一个人去了。” “任务不重,怎么还没回来。”周全信嘟哝着,尽量拖延时间。 “不清楚,或者是仓库漏水了,在修补呢。校长,我请求去找胡天健。”李新苗请示。 “嗯,是要去找的。你再去问问,有没有其他的同学不在学校。” 李新苗听了命令,转身回宿舍。 男生宿舍里,就那么多人,一问,都在。李新苗准备去向周全信汇报,曹阳说:“男生都在,女生看有没有不在的?” “女生怎么不在?应该都在的。”李新苗说,“要不,我再去问问。”说着,跟曹阳一起去了女生宿舍。 在女生宿舍里,只刚刚开口,蔡小芳连忙说:“丁南香不在,说是去帮助胡天健队长收拾红薯藤。” “我说吧?女生也要问的,丁南香不在吧?”曹阳得意的很。 “嗯,这个开始没想到。” 来到周全信办公室,李新苗向周全信汇报:“校长,丁南香也没回来,据说是帮助胡天健收拾红薯藤去了。” 呵呵,这个胡天健,原来是搞这偷鸡摸狗的事情,与温兰娟不清不白的关系已经露出蛛丝马迹,这样一来,如果当场抓获他与丁南香的苟且之事,看他还能风光多久。 “噢?丁南香也去了?”周全信发出疑问。 “嗯,丁南香也去了,女生宿舍的没有看见她人,蔡小芳说,丁南香去的时候她知道的。” “嗯,那好,我们现在就去把他们接回来,雨下的这么大,天气又冷,不能让他们被雨淋湿了,着凉生病了就不好了。李新苗,你去准备斗笠和蓑衣。——你们学生那里有没有斗笠和蓑衣?” “我去问问,应该多少有点吧。” “嗯,你赶紧去找,把斗笠和蓑衣拿来!” 李新苗来到男生宿舍一问,只有一个斗笠,蓑衣则没有。周全信则是来到温兰娟的办公室,叫开问。 “校长,什么事情?”温兰娟笑问。 “胡天健和丁南香到尖山下收拾红薯藤还没回学校,我们去找找。” “噢?还没回来?雨下的这么大,天这么黑……” 哼,一说起胡天健,你就这么紧张,现在派你去找,希望等下你看见胡天健和丁南香搂抱在一起亲嘴或者干脆就是忘乎所以,干起那营生来,就去与学生争风吃醋吧。这样事情也不是没见过,有相好的男女社员在上工的时候见没人就在地里干了鸡鸣狗盗之事呢。 “是么,正是这样的天气,我们才更要关心学生。”周全信说的冠冕堂皇,“丁南香是个女生,只怕万一冷的晕过去,你去了也好有个照应。” “嗯,校长说的对,我这就去。” “你去问问女生哪里有没有斗笠蓑衣,尽量去的多人。”周全信吩咐。 “嗯,那好,我这就去。” 温兰娟拿了自己的斗笠和蓑衣,来到女生宿舍一问,找到两个斗笠,所以则没有。 几个学生干部聚拢在周全信办公室,周全信说:“斗笠和蓑衣少,去的人也多不了,就去四人,温老师、我,李新苗、蔡小芳,其他的人就回宿舍,注意安全。” 周全信拿了一只罩灯,当时人叫马灯。马灯就是京剧《红灯记》李玉和手中提的,灯心外面有玻璃罩,再外面,是网络的铁丝,用一根铁丝做提把,走在野外,不怕风吹。 几人上路后,趁着大路去尖山下学校收藏红薯藤的仓库,一路上,因为是大路,虽然滑,但是人多,互相照应,也没发生摔跤的事故。 距离仓库还有十米左右,周全信故意把马灯往斗笠边沿伸去。啪地一声,马灯玻璃罩子沾了水,炸开了,破了。 瞬间漆黑一团,众人惊魂站定。 “呵呵,俗话说这水火无情,还真的是这样,我们这小马灯雨也不放过。”周全信嘟哝。 “不远了,我们摸上去。”李新苗接话。 其时,天色也不是漆黑一团,天上还露出灰蒙蒙的亮光。马灯一熄灭,一时间从马灯的照耀下突然出来,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周全信听李新苗说要摸上去,生怕惊动了胡天健,赶紧冲在前面,爬上一个土阶,闪到了仓库门口。 周全信也不叫,伸手猛烈推门,以为里面栓着,意图冲进当场抓获两人。 茅屋的门平时也不锁的,只是用一根木头栓子在外面栓住。当下,胡天健出门的时候,因为黑,也没栓,只是关上。 哐啷一声,茅屋的门顿时大开。 “胡天健——”周全信冲进,斗笠蓑衣也不拿下来,把手里的马灯放在地上,急忙拿出火柴划着。 原来那马灯刚才只是玻璃罩子破了,灯心也没浸水,火柴划着,一点,就亮了。此时,外面的人已经先后进来,周全信即刻提起马灯,在里面寻找。 茅屋本来就小,是尖山下小队用来堆放草木灰的,马灯一照,一览无余,除了红薯藤以外,啥子也没有。 什么,不在?跑了?周全信顿时泄气,失望之余,不忘记寻找后门。后门没有,又怕躲藏在红薯藤中,想扒开看。但是人多,也不好真的扒开看。站在中间,说:“不在,去哪里了呢?” “可能从小路回学校了。”李新苗估计说。 “不是被野狗攻击了吧?”温兰娟担心。 “这么晚,被野狗攻击了,天又下雨,我们也没办法去找了。”周全信心想,你温兰娟好在意胡天健,他真的被野狗吃了才好啊。 “要不,应该真的如李新苗所说,从小路回学校去了。”温兰娟还是希望胡天健回学校的。 “要说,小路很近的,他们走小路应该早就回学校去了的。”周全信却是希望胡天健躲避在这茅屋的红薯藤下面。奈何又找不出借口翻开红薯藤堆查看。 “这里是没有了,我们还是想其他的办法。”温兰娟心中惦记胡天健,再次提醒周全信另外想寻找胡天健之路。 “是啊,校长,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吧。”李新苗也很着急。 “嗯,那好,我们就从小路回去,看能不能找到。”这小子,居然人缘这么好,都担心他。周全信忍住翻看红薯藤堆的冲动,只有答应了。 四人退出茅屋,关上门。这时,雨却停了。 为了壮胆,李新苗说:“校长,那边好像是稻草堆,我去弄些稻草来,烧着了照明。” “嗯,也好,稻草照明没有竹篾把好,但也不失为一一个办法。”周全信表示同意,心想:“老子是个老师,万一真的碰到了野狗,我也不能自顾逃命,马灯没有罩,照亮的范围就更小了,有了火把,野狗就不敢来了。” 李新苗拔来一抱稻草,几个人即刻做成几个火把,点燃两个,沿着小路往学校而去。 此刻,周全信又意识到,胡天健如果从小路回学校,也有可能在路上与丁南香发生苟且之事情,在这漆黑的夜晚,孤南寡女,两想面对,这么好的环境,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发生。最好,就在路上发现他们正在做……哈哈。 这么一想,周全信带头拿了个火把,往小路尽快赶去。 再说胡天健与丁南香走出石头腕子,向学校摸去。还没走十米,胡天健就看见一个模糊的黑影子朝自己走来。 凭借自己的印象,好像是野狗的身影。 胡天健站定,转身对丁南香说:“丁南香,注意,有野狗。” 听说有野狗,丁南香吓的魂飞魄散,赶紧胡天健拦腰抱住,哭着小声说:“胡天健,怎么办啊。” “不怕,不怕,”胡天健安慰说,“我们站着不动,野狗就不会过来了。一动,目标就暴露了。” 话是这么说,胡天健心中也是害怕的紧。生前知道,野狗野狼之类,最怕的就是火,现在下着雨,哪里来的火。 两人站在雨中,不知道接着还要发生什么事情。 (哇,月票排名上升唾手可得哦。在此,我向所有呵护农民的兄弟鞠躬致谢。渴望兄弟们继续支持农民,支持老狼。老狼唯有用心码子,回报兄弟们的厚爱!) 131、小命惊魂谁救护 131、小命惊魂谁救护 少顷,恍惚之中,隐约可听见野狗的叫声。这叫声俨然是婴儿的啼哭,另人毛骨悚然。丁南香想起看护大豆的夜晚,心中害怕得紧。 “胡天健,你听见没?” “嗯,我听见了。” “哇呜……”说时候,一声凄厉野狗的声音再次低缓地传来。 丁南香惊慌失措,本来是从后面抱着胡天健的,此刻却摸到胡天健的面前,面对面地搂抱着。 似乎是这小小的动静招引了饥不择食的野狗,正当胡天健思考对策之时,野狗似乎来了一群,把胡天健两人包围起来。 看不请周围的物体,但是,胡天健凭借听觉,感觉到野狗群在靠近。 “丁南香,很多野狗正在接近我们。”胡天健小声说。这时候,胡天健就没有心思去摸丁南香的屁股,保命要紧。 丁南香听了,惊恐万状,紧紧搂着胡天健,小声哭说:“咋办啊?胡天健。” “你不要出声,我看附近有没有木棍子,野狗来了,我就用棍子打死。” “那么多,你怎么打啊,不如我们跑吧?” “我们跑不赢野狗的,别做傻事情了。” 说时候,野狗似乎是嗅到了人的气味,渐渐缩小了包围圈。胡天健也是惊慌不已,同时在寻找附近有没有棍子。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胡天健眼睛倒是没看见什么,可是脚下却感觉到有根东西。用脚拨动,似乎是根棍子。 “丁南香,你松开手,我要下去捡棍子,脚下似乎有根棍子。” 救命要紧,丁南香虽然惊恐,理智尝存,很配合地说:“那我跟你一起蹲下去捡棍子。” “不行的,这样目标太大。你站着别动,我一个慢慢蹲下去。” 丁南香拼命压抑心中的恐惧,乖乖地说:“哦,那你蹲下去捡吧。” 胡天健慢慢地蹲下去,一摸,果然捡到棍子,拿在手中,感觉到似乎就是一根半截的锄头柄子,想必是人锄头柄子断了扔掉的。 有了这根木棍,如果遭到野狗的袭击,能够打在野狗的身上,野狗恐怕也够受的。不过,野狗多了,如果轮番攻击,或者一拥而上,那自己只有牺牲一路可走了。 胡天健慢慢站起来,丁南香抓着他的衣服又要搂抱,胡天健说:“你不要搂抱我,我好打野狗。” 丁南香只有紧紧贴在胡天健的胸口,以便求得庇护。 天黑,视线尚有模糊四米远。胡天健看见一条野狗的黑影子正向着自己慢慢靠近。胡天健憋足劲,突然轮起木棍,当头追砍过去! “汪……汪……”野狗受到殴打,痛苦哀叫,也不见声音远去,只是慢慢变小。难道野狗被打死一个? 丁南香听见野狗被打的哭叫,惊恐之中,又去搂抱胡天健。 胡天健正警惕地巡视,再追打野狗。 突然,却看见仓库方向亮起两把火炬。 霎时,胡天健才意识到,雨已经停了。 同时,胡天健也感觉到野狗迅速地离开了。 “丁南香,你看,有人来接我们了!”胡天健摇动丁南香。 丁南香抬起头,惊魂未定,问:“哪里?” “你看——”胡天健抱着丁南香的头,转向火炬。 “啊……呵呵……真的有人来接我们了。”丁南香喜不自禁。 “喂……你们是谁呀?”胡天健叫喊。 这边,周全信听见叫声,站住,心想,这小子一定是在野外做那勾当了,这样一来,就不能当场抓获了。哎—— “校长,好像是胡天健在叫喊。”李新苗耳朵好使用,嘴巴也快。 “喂——,我是中学的学生胡天健,老乡请来救我……”胡天健又叫。 “嗯,对,校长,我也听见了,是胡天健在叫我们。”温兰娟欣喜不尽。 哼,你这个骚货,胡天健那小子不死,还能做你男人哪?周全信心中咒骂,口中说:“嗯,好像是胡天健,我们快过去。” 这边,胡天健看见有人过来,即刻把丁南香推开,说:“丁南香,有人来了,你松开手,别让人看见了。” 丁南香这才醒悟过来,急忙松开胡天健。 那边,李新苗听是胡天健自我介绍,赶紧回话:“胡天健,我是李新苗,跟校长来接你了。” 不多时,两拨人相近。 胡天健对丁南香说:“你走在前头,我们去迎接。” 前面,周全信高举火炬,见到丁南香,站定。 “校长……”丁南香叫。 “你们怎么在这里?”周全信问。 “我准备从小路回学校,可是,路滑,又碰到野狗……”丁南香解释。 胡天健跟在后面,也想说明情况:“校长,来的时候不知道情况,才搞的这样危险,要您担心……” “算了,快,我们先回去。”周全信看见,稻草做的火炬火焰不大了,恐怕要熄灭了,“我们退回去,从大路回学校!” 听了周全信的命令,李新苗说:“校长,您走前面,我走后面,其他的人都走在中间。” 周全信也不推辞,转身走到前面,与李新苗掉换了位置。 当下,六个人一路说着话,从大路返回学校去了。(兄台呀,月票名次还没上去啊。) 132、阎王出手谁欢愁 132、阎王出手谁欢愁 却说文可思按照丁祥福的指示,找了自家的兄弟周升牛和周升木,把周升狗送到乡卫生院。 潘胜利正在为一个社员搽红药水,看见周升狗来了,站起来,问:“你们这是……” “呵呵,医生同志,这是我哥哥。”周升牛忙解释。 “你哥哥怎么了?”潘胜利问。 “嘿嘿,医生同志,我哥哥被山下初升大队一个叫李金豹的人打伤了,瘫痪了呢,丁书记叫送到卫生院来看病的……” 从来重伤社员们,没有来卫生院的,只是讲究风格在家中休养的,没有想到这个社员们竟然抬到这里来了。 一来,卫生院没有医治的水平,再说,这卫生院对于社员治病现在是不要钱的。病痛稍微重点的,大队小队干部做思想工作,社员就不来,就在家中休息,找点草药医治。身体好的,伤势不是那么严重的,慢慢也就好了。伤势重的,只有等待死亡。眼下这个人,躺在竹子床上,奄奄一息,听说是上次被殴打的,都瘫痪了,抬来做什么?还说是丁祥福叫送来的,丁祥福有那么不懂事吗? “你们你们来这里,大队小队的干部知道么?”潘胜利想叫他们回去,引诱说。 文文可思想解释,周升牛连忙接过话:“嘿嘿,医生同志,是我们大队支书周火望叫我们来的,咋说不知道?” 啊?是支书叫你送来的?书记和支书叫送来的,来头这么大呀?潘胜利有些重视了,笑说:“那好,你们把病人留下,我们尽力医治,其他的人就回去了。” 又看文可思:“你是他媳妇吧?” “嗯。”文可思回答。 “你留下来,其他的人都回去。” 周升牛和周升木听了,转身回家。 潘胜利文可思:“你丈夫伤势怎么样?” “下身不能动弹,不能说话,有时候还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潘胜利弯下身子,捏捏周升狗的大腿,问:“痛不痛?” 周升狗眼睛睁着,置若罔闻。 不会说话,说明大脑受到伤害,语言中区神经破坏。下身瘫痪,脊髓神经断裂。口吐白沫,大脑有关神经受伤严重。几样病症,都是致命的,潘胜利说:“你丈夫伤势很重,怕是难以救治,你暂且留下,观察两天。这种伤势,伤害在内部,基本上没有用的药物。其实,有条件的话,可以找中药调理。休息是关键的。” 文可思连连点头。 潘胜利做出架势,说:“来,我们把他抬到房间里去。” 于是,两人把周升狗抬到房间里,因为没有床位,就放在地上。 潘胜利也没说话,出去了。 文可思站在房间里,找个凳子坐着。 潘胜利出来后,把周水兰叫到一边,说:“刚才你也看见了,这人伤势这么重,还说是丁书记批准来的,你去问问丁书记,看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没有药物可以用,还有吃饭问题怎么解决?” 周水兰答应一声,就去找丁祥福。 丁祥福正准备下乡,方果亲站在门口等,看见周水兰来了,赶紧笑说:“周医生,您找丁书记吗?” “嗯,丁书记在哪里?我有要紧的事情汇报。” 丁祥福在房间里听见了,忙出来问:“周水兰,什么事?” “什么事情,那个被李金豹打伤的人来卫生院了,还说是你让来的。” “什么?还真的来卫生院了?”丁祥福几分气恼,“走,我去看看。” 说完,三人一同去卫生院。 路上,周水兰说:“都瘫痪了,还不能说话,还有间歇癫痫,——这样的人,到卫生院有啥子用?就不说医治,中午吃饭咋办?晚上睡觉洗澡咋办?” 丁祥福也不说话,跟着周水兰来到卫生院。 “丁书记,呵呵,您来了?”潘胜利笑迎。 “人在哪里?”丁祥福问。 潘胜利赶紧带头走进房间,指着地上的周升狗说:“丁书记,这个社员同志。他伤势很重……” “文可思,你……”丁祥福想问:“是谁叫你送来的?我上次说的,意思是要你发扬风格,不要找政府的麻烦,没想到你这女人,长的那么好看,一点脑子都没有,地主阶级还想反扑呀?” 丁祥福一问,一看,文可思就知道他心里想说什么,即刻低头,红着脸小声说:“我……我本来是在家里照护的,只是……” 丁祥福知道她想把责任推卸了,也不好盯着问。 潘胜利见此,也揣度丁祥福的心思,接话说:“刚才送伤着的人说,是荒山支书周火望让他送来的。” 丁祥福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压抑心中的怒火,心里骂道:“这个周火望,又不是不知道政府的政策,还叫社员们把伤势严重的社员送到乡卫生院,这不是明摆着唆使社员要我丁祥福难堪吗?” 外面,还有两个社员病人等待医治,作为乡书记,丁祥福也不能直接叫周升狗回去,一时间,没有了主张。 既然来了,就让他呆阵子,回头再想办法。丁祥福说:“潘胜利同志,你看看,能够医治的,就尽量用药。” 说完,转身要走。 “啊——”地一声,周升狗发出凄惨的叫声。 在场的人吓得呆若木鸡! 众人往声音源头望去,只见周升狗仰身飞起,整个上身弹出担架,下身也有微微的飞起,霎时,又咚地一声落下。同时,口中呜呜有声,白沫飞溅。 正是所谓的口吐白沫,浑身颤抖。 众人尚未回过神来,只见周升狗浑身颤抖,稍后就停止不动了,嘴里也不吐白沫了。 “潘胜利同志,这是什么病症?”丁祥福见过的残忍场面多,恢复意识,问潘胜利。 “这个,应该是伤了大脑的神经诱发的癫痫症状。” “要不要紧?” 这个,潘胜利就不知道了。自己乃是一个军医,本来只会简单地包扎伤口,这复杂的神经系统疾病,哪里搞的清楚。 “这个……”书记盯住问,潘胜利只有硬着头皮回答,“很难说的,也有活很长见间的。” “周升狗——”突然,听见文可思蹲在周升狗身边哭叫。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周升狗眼睛圆睁,嘴巴长大,脸色蜡黄。 潘胜利即刻伏下身去,手在周升狗的嘴巴和鼻孔上试探,又翻开周升狗的眼皮,站起来,说:“丁书记,周升狗同志恐怕……” “怎么了?”丁祥福追问。 “呼吸已经停止,瞳孔有放大的迹象,恐怕已经死了……”潘胜利实话实说了。 哈哈,好,死了就好。丁祥福心中大叫好。死了,就不用担心安排他吃饭了,死了,李金豹这家伙就可以枪毙了。 “怎么这样突然?”丁祥福做作惊异,并流露出伤心。 “这个就不清楚了,病人本来伤食就很严重,这些天来,都没有好转的迹象,只是不断地恶化,死亡随时就来的。” “哎,好好的一个社员,就这样被人打死了。”丁祥福伤心说,“既然这样了,文可思,你即刻回家叫人来抬了回去。” “丁书记,病人是在我们乡卫生院死的,最好就派政府一人前去向家属解释清楚,以便表示慰问。”潘胜利提醒。 “嗯,你说的对。”转头对方果亲说,“小方,你与文可思一起回荒山通知家属,把尸体抬回去!” 方果亲说:“嗯,好,我听从丁书记的指示。” 文可思听说周升狗死了,心中悲喜交加,眼睛涌出,轻声啜泣。 “文可思,你跟我回荒山去,安排人前来把周升狗抬回去。”方果亲对文可思说。 文可思站起来,跟在方果亲的身后,去荒山去了。 133、收尸不忙种子急 133、收尸不忙种子急 周升狗一死,丁祥福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本来要去红旗大队视察冬种情况,现在也不去了,回到乡政府等待方果亲回来。方果亲到了荒山,找到周升狗的娘冯大妹,表情严肃,语气沉痛:“冯大妹同志,您的儿子周升狗医治无效,在乡卫生院牺牲,我受乡党委丁书记的委托,前来向您报信,请您安排人前去把周升狗同志接回来。” 其时,冯大妹正在厨房里烧火,本来听文可思说乡政府来人,心里很高兴的,现在突然听说自己的儿子死了,顿时呆住了,站在哪里不动,眼睛睁的老大看着方果亲。 “大娘,请您节哀。人死不能复生,殴打周升狗同志的凶手已经抓获了,会为您报仇的。”方果亲连忙安慰。 “儿啊……”冯大妹突然叫了一声,用手去抹眼泪。 “大娘,您别难过……”方果亲劝说。 “娘……”文可思伸手扶住冯大妹。 冯大妹也不哭出声,只是流眼泪。文可思把她扶到凳子上坐着,半响,说:“娘,我想叫弟弟把周升狗接回家。” “嗯,你去叫,他们在上工。” 得到冯大妹的同意,文可思就起身出门,方果亲留下照看冯大妹。 收工的时刻也到了,文可思只走出村口,就看见一阵社员收工回来。文可思也没再继续迎上去,就站在原地等。 周升牛看见嫂子回来了,站在门口,以为大哥周升狗回了,走上去问:“大嫂,你在这里看啥?大哥回来啦?” “升牛,你大哥死了,在卫生院,你与升木再去抬回来吧。”在文可思看来,周升牛傻兮兮,说更好听的话是无益的。 “嘿嘿,大哥死了?”周升牛没有半点伤心,“哦,那我去叫三哥来。” 三哥就是周升木,已经结婚,分开住了。 周升木的茅屋不远,就在隔壁。少时,周升牛回来,说:“三哥问是吃了去还是现在去?” 没见过兄弟这样冷漠的,文可思说:“现在去就最好,不过路途这么远,吃了再去也好,等下抬你大哥也要力气。” “哦,那我再去问问。”周升牛边说边回头走了。走了几步,又回头问:“大嫂,究竟是现在去还是吃了去?我好跟三哥说。” 哎,文可思心中叹息一声,说:“随便你们咯,你们是兄弟,你与你三哥商量,看着办吧。” “哦,叫我与三哥商量,就是说我们商量好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周升牛嘀咕嘀咕,终于走了。 文可思回到家里,等周升牛回来。 周升牛回来说:“三哥说要吃了再去,还要向小队长请假。” 文可思说:“那好,我们也先吃了去。” 说完,就去煮红薯粥。 方果亲也留下吃饭,并说,等下午去了乡政府,就让丁书记批个用餐的条子拿回来。文可思却是不肯吃,用以表示自己的哀思。 吃毕,周升木向小队长请了假,文可思、方果亲、周升牛、周升木四人一同下山。不提。 却说罗义江开会回来后,着手安排几个方面的工作。积肥和烧石灰窑的事情还好解决,只是这种子的问题着实难办。召开小队干部会议,罗义江把任务一说,小队长们一商量,出了不少主意。虽然有的办法不敢苟同,但是形势所迫,罗义江也不敢压制,只是说,大家要耐心的思想工作,要发扬我党密切联系群众、依靠群众、相信群众的工作作风。队长们对此不屑一顾,一笑了之。队长们都明白,自己的工作没有做好,队长这个职位就难保了,但是只要任务完成的好,那即使做错了,做的有点过火了,上级还是喜欢的,队长照样做的。 这样,各个队长回去后,各显神通,千方百计把社员手中的种子要出来。 胡映田回来后,与文新根商量颇久,在开会的时候,首先一再强调社员思想觉悟要高,要爱护合作社,把种子交出来。 “第二,……”胡映田准备说上级指示。 “我说胡映田队长,你说要我们社员思想觉悟高,高到什么程度才算高?”突然,曾细妹打断话。 “曾细妹,又是你!”胡映田不高兴了。 “哟,队长,我怎么了?社员还不许说话吗?”曾细妹说话略带讽刺。 社员们一阵哄笑。 胡映田见此,极力装出笑,说:“呵呵,社员们当然可以说话的,不过,你说的话好像不拥护党的政策。” 这句话很有分量,帽子扣在头上,不得了。可是,曾细妹似乎不在乎,笑说:“我咋就不拥护党的政策了?合作社我也参加了的,种子上次也交了一两油菜籽,二两小麦,咋就不拥护党了?” 这一问,胡映田就招架不住了,原来以为这定帽子扣下去,即使曾细妹不慌张,也不敢张狂,现在被她一说,好像把自己说成不承认社员们积极性的糊涂队长。 “呵呵,曾细妹,你说的也不错,可是,那点种子不够,我们队上还有很多空地没有种子,大家要是拥护合作社,听党的话,就把种子都拿出来,明年才有更多的粮食吃。你们想想,种子那么一点,就算不拿出来,吃了也不够饱的。就是以前不搞合作社,大家也要留下种子吧?总不会把种子吃了吧?” 被曾细妹一急,胡映田说话语气缓和了很多。(兄台,月票、月票呀。) 134、你攻我守可失守 134、你攻我守可失守 社员们有的说这话倒是真的,无论是自己种还是合作社种,都是要种子的。既然合作社将来收获的粮食是分给大家的,何不把种子交出来。 也有的社员说,自己种与合作社种不一样,合作社种了,自己的种子等于给了大家,自己种了就全部是自己的。 “嘿嘿,依我说,这合作社的种子没有了,政府就不想办法?”曾细妹插话说,“总是叫我们社员们交出来。已经交了的,没有还能变出来么?” 周银芝表示支持:“是呀,政府也想想办法咯,光我们社员有什么好办法。” “这个……”胡映田准备说话。 “依我说,种子交出去,明年收获了,也是全大队分,社员们怎么愿意拿出来。”曾细妹打断胡映田的话,“不如初级社,社员们还积极。” “胡说!”胡映田呵斥,“曾细妹,高级合作社是毛主席党中央的英明决策,你不要胡说!” 这句话很凑效,一说,会场即刻安静下来,没有人说话了。 “我告诉大家,”胡映田看见社员们被自己唬住了,来劲头了,“这次冬种,种子不足,大家说自己家里没有种子,是不是真的?希望大家不要隐瞒,喜欢大家检举,万一被发现了,将来分粮食就要考虑了,大家回家后,把家里的种子合计好,早点交出来。” 鸦雀无声。 “最后,欢迎社员群众揭发检举,发现有人家中有种子没上交的,随时向我汇报,或者向大队罗支书汇报。散会!” 社员们带着指示,纷纷回家。 当晚,胡为强回到家中,洗澡后睡觉在床上,问周银芝:“银芝,我们家还没有种子?” “什么种子,没有了。” 周银芝知道这个胡为强,自以为是党员,生怕人家说自己不积极,来逼自己交种子了。 “记得去年我们家留下了种子的,好像是五十多斤吧?怎么现在都没有?”胡为强追问。 “你不记得了?上半年做了油面了。再有,六月没吃的时候,我让娘磨了,做面条吃了。” 胡为强努力回忆,总觉得还没完:“都用完了?” “咋不完了?就是没有了,剩下的前两天交了。” “咋家交了多少?” “三斤呢,不少了,村子里大多是一斤两斤的,我说你是党员,怕你受批评,拿了三斤,还要多少?” 被妻子这一问,胡为强没话说了。 “再说,去年是初级社,也算是合作社吧?听说初级社里,也就是现在的小队里,也应该有种子,咋就听说拿出来那么少,才一百斤,谁知道胡映田和文新根有没有拿回家吃了?” “别人的事我们不管,只管好我们自己。”胡为强制止周银芝。 “管是不管,可是也别老是找我们要种子。要说,毛主席还说,贫下中农当家作主,现在合作社的事情都是干部管着,咋说是贫下中农管理呢?” “你不懂党的政策,不要乱说。” “我不懂,可是你懂,别人都知道把东西巴在家里,你却是向着集体,自己家中就困难了,别人背地里笑话俺们呢。”周银芝毫不示弱。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我问你,麦子没有了,油菜种子还有没有?” “油菜还有种子?亏你问,去年油菜是初级社里统一收割的,统一拿去榨油的,然后再分给社员们的,油菜本来就没分给社员们,还有种子?”周银芝一口否认了。 “也不全部是这样吧?各个家里多少有点地的,多少也收获了点菜籽的。再说当时也有人社员说要分点菜籽,以便做种子和自己榨油的。”胡为强刨根问底。 “没有,多少一点,一年了,什么都没有了。”周银芝又是一口否认了。 什么都没有,两人再也没话说了。 少顷,胡为强还不死心,说:“要是明天有人交了种子给小队里,俺们家也要交点就好,也好有个交代。” 周银芝再也不理睬他。 次日一早,胡为强上工去了,周银芝到厨房里,对朱三兰说:“娘,咋家的麦种子和菜籽还有多少?” “麦子还有二十斤,菜籽就不多了,只有三四升了。” “你放在哪里的?”周银芝几分神秘地问。 “咋了?放在楼上的瓦罐里的。” “藏紧了没有?” “咋不藏紧了,用石头盖着的,老鼠吃不到的。”朱三兰信心十足,“我常常查看的,好好的。” “娘,现在不是老鼠的事情,昨天开会,这几天社员们又要交种子,还说要检举揭发,万一被人知道我们家有种子,就要拿去了不说,还说我们不热爱合作社,受批评呢。” 周银芝没有说生怕胡为强找出来了。 “哦,这样呀,那好,我再藏个地方。”朱三兰认识到了严重性。 “娘,你准备藏在哪里?” “藏在哪里?依我想,就藏在我的床底下,总不会有人看知道吧?” 周银芝要去上工,也不细想,说:“嗯,那好,你就换过地方藏好了。” 说完,上工去了。 晚上回来,一家人坐在堂屋里等吃,胡为强又说起今天有人交种子了,这个一两,那个一斤,言下之意,还是要周银芝拿点种子出来。 “娘,你听见没有?”胡天康笑说,“爹的意思,是叫你再交点种子出来。” “天康,你别掺和,俺家哪里还有种子。”周银芝制止。 这时候,朱三兰出来说:“强儿,你来把罐里的水倒掉。” 胡为强站起来,走到厨房,没做事,先问:“娘,去年我们家的麦子和菜籽都没有了?一点都没了?” “嗯,有是有点的。咋了?”朱三兰问。 “咋了,我说自己也是一个党员,总得积极点,为社员们做出榜样,带过头,多少还交出来点种子。” “呵,我跟银芝商量,还怕别人揭发,准备把种子收藏起来呢,你这样说,那就再交点到队上去。” “嗯,那好,娘,等下,您就给我点,我就去交了。” 这些话都被周银芝听见了。吃了红薯晚餐,胡为强急不可耐地找朱三兰要种子:“娘,您把种子给我,我去队上交了。” “哦,我去拿。”说完,朱三兰就要拿灯上楼。 “娘,我来吧。”周银芝急忙阻止说,“晚上黑,您上楼不方便,我去拿。” 朱三兰说:“不用上……”楼字还没有说出来,周银芝说:“晚上黑的,您就不要劳动了。”说着,拿了煤油灯走进房间。 周银芝把灯放在楼梯下,却走到朱三兰的床底下拿麦子和菜籽。 少顷,周银芝拿了一小碗麦子和一酒盅菜籽出来,递给胡为强:“就这么多了,你拿去。” 胡为强嫌弃少了,但是想起家中的困难,也没说什么,接过来走了。 “天康,你今晚不开会吗?” “娘,你咋关心我开会了?” “要开会就早点去,免得受批评。”周银芝说,“再说,记工也要早点去,等下人多了,又是挤的。” 胡天康不明白周银芝今晚是咋了,也不愿意听她罗嗦,转身出门走了。 “娘,俺们要把这麦子和菜籽藏起来,说不定,队上见俺们又拿出种子,还以为有,来俺们家搜查呢。”其实,周银芝怕的是胡为强受到干部的怂恿又回家要种子。 “那藏在哪里?”朱三兰问。 “来,娘,你拿着灯照着我,我在屋后面的菜园你挖个土坑,把种子埋了。” “哦,这样收藏起来。” 周银芝把几个孩子哄骗到床上,自己拿了锄头来到菜园里,挖了个坑,又从楼上搬下瓦罐,埋了,把麦子和菜籽放进去,上面盖上石板。 回到家里,周银芝说:“娘,俺们家就这点种子了,以后没有吃的,也可以救济一下,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嗯,这我晓得的。” “再有,胡为强是个党员,积极的很,其他的党员也有不拿的,俺们凭什么总是拿,——所以,胡为强问起来,你也不要说。没有了,上级开会也不强迫的。” “嗯,我晓得。”朱三兰也认识到保护麦子的重要性和可能性。 两人埋藏好种子,各自忙去。当晚无话,不提。 却说次日一早,罗义江还没起床,外面就有人叫门。罗义江起来打开门一看,是铜牛岭的方春花。 “方春花,你这么早,你找我什么事情吗?” “嘿嘿,罗支书,无事不登金宝殿,我肯定有事情噻。”方春花笑说。 “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咯。”罗义江也笑。 “你上次不是说举报有奖励吗?” “嗯,我说过的,你有什么举报的?” 方春花四周一看,几分得意说:“大队不是正缺少种子吗?” “是呀,你家有种子吗?”罗义江以为方春花主动上交种子了,很高兴。 “嘿嘿,罗支书,我家的种子都上交了的,没有了,不过我知道谁家有种子……” 也好,其他社员家有种子也是好的,至少可以去做思想工作,目标明确。罗义江问:“你知道谁家有种子?”(月票哟!兄台。上月订阅了农民,这月就可以投票的哟。) 135、穷追藏身何处是 135、穷追藏身何处是 方春花迟疑片刻,走过去,踮起脚尖,凑在罗义江的耳朵边,说:“俺们铜牛岭生产小队胡为强家有种子。” “噢?真的?”罗义江颇为吃惊。 “什么真的,我亲眼看见的。” “你怎么看见的?”罗义江感到奇怪,你又不是他婆姨,咋就看见他家的种子了? “昨天晚上,我去开会,路过胡为强家后院子,看见里面有灯光,就去看,就看见有人在挖地。我心想,这么晚了,胡为强还挖地做什么,就躲在外面从院墙上的窟窿向里看。这一看,就看见胡为强的媳妇在埋小麦和油菜籽。” “你咋知道她埋的是这东西?” “俺咋不知道?她说话呢,只言片语,我听出来的。怎么,罗支书你不相信?” “呵,我不是不相信。”罗义江心中确实不太相信。 “你不相信,可以去他家挖了。”方春花急于立功。 罗义江考虑是胡天健家,也不愿意去,但是,社员们亲自上门告状,不处理是不行的:“嗯,那好,我正忙,你去向胡映田队长汇报,叫他安排人去搜查。” “嘿嘿,那好,我去向胡映田汇报。”方春花笑说,“罗支书,那我奖励咋说呢?” “奖励嘛,本来呢,也可以说的上,不过,一个合作社的社员,揭发检举是每个社员们的义务,每个社员应该有炸这样的觉悟,我看,奖励的事情以后再说。” “咦——,没有奖励的。”方春花憋憋嘴巴,“那干嘛,要汇报。” 罗义江说:“都说了,社员们要提高热爱合作社的思想觉悟呢。” 开始以为向大队支书汇报会有更多的奖励,没想到是这样。方春花失望之余,也不敢责怪罗义江,口中唧唧咕咕说些听不清楚的话,转身回去了。 既然没有奖励,方春花失去了向胡映田汇报的热情,但是,同时又想,这奖励的话自己好像是从胡映田那里听来的,而且,这周银芝,以为胡为强是党员,多次在自己面前炫耀,心中很是不平。 这样一想,方春花回来后,就去找胡映田。 胡映田吹完早晨上工的哨子,准备也去上工,见方春花从村口回来,疑惑问:“春花,你从哪里来?咋不上工?” “哼,我说队长,我问你,要种子不?”方春花三分挖苦说。 “砸啦?你家有种子,快上交咯,怎么不要?”胡映田笑了。 “不是我家。” “那是谁家?”胡映田恍然所悟,“你是说举报别人?” “我问你,上次你说举报有奖,现在有没有?” “咋没有,有呢。” “什么奖励?” “嗯……这个,等我想想,再与社员们商量……” “与社员们商量?那就是没奖励了。” “呵呵,那就不与社员们商量,与会计商量咯。” “嗯,那好,你自己说的?” “是我说的,你发现谁家有种子了?” “胡为强家有粮食。” “胡为强?不会吧?昨晚胡为强还拿了种子队上的,应该没有了吧?方春花,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咋能搞错了,你跟我去找就是了。” 胡映田看见方春花这么肯定,也不像说的玩的,说:“春花,你等等……” “什么事情?还等什么?” “进社员家中搜寻,不符合我党的作风,恐怕不好吧?等下周银芝要求全部搜,那影响就不好了,要不,晚上开会我问问再说……” “谁说去家中搜查了?不是在家中,是在外面的菜园地里。” “在菜园地里?咋有这样的事情?” “咋没有这样的事情?你去挖了才知道。” 有这样信誓旦旦的消息,胡映田当然是求之不得,但是考虑到胡为强的儿子胡天健与定丁祥福关系甚好,一个人也不敢去,于是对方春花说:“那好,你先去上工,等早晨收工回来,我再叫你一同去胡为强家查找。” 方春花听了,只有上工去了。 早晨收工回来,胡映田把文新根找来,带着方春花,来到胡为强家。 胡为强刚回家,还没吃早餐,看见胡映田来了,疑惑问:“映田,找我有事情吗?”要说表扬自己,晚上开会也不迟嘛。 周银芝看见胡映田的架势,旁边还跟着方春花,隐约猜想到与自己埋种子有关,也不确定,忙笑说:“哟,几个干部来我家,我家好有脸哟。快快,坐坐……” 周银芝的意思,伸手不打笑脸人,万一真的是来问种子的事情,自己这样一招呼,先引退他们,再想办法应对。 方春花冷冷地微笑,胡映田也不接受周银芝的微笑,严肃说:“周银芝,我们怀疑你家收藏种子没有交公,现在,我们三人是根据情报来你家看看的。” “喔,怀疑我家有种子没有交公?”胡为强不知情况,连忙接过话,“那好,欢迎党和政府的监督,你们找吧。银芝,你去招呼队长上楼……” “上楼就不了,强叔,我们新社会的干部,没有搜查社员家的作风,你是党员,是了解政策的。” “呵呵,上楼不上,那就在房间里看看,查查。”胡为强急于证实自己的清白。 周银芝见来者不善,只有顺水推舟,笑说:“我说队长,既然来了,就请到楼上去看看,也好查明事实。” “呵呵,上楼就不了,既然嫂子这么公允,那我就去你家后面的菜地里看看。”胡映田见周银芝这态度,也怀疑方春花是谎报军情。 一说到去菜地里看看,周银芝脸色耍地白了,急忙阻止:“我说队长,到菜地看什么,菜地里都是萝卜白菜,又什么好看的。” 这一说,就露出了马脚。人多在场,胡映田不能让人说自己包庇人,脸色严肃:“银芝,你菜地要是没有什么看的,只有白菜和萝卜,让我们看看又怕什么?” “嘿嘿,队长,我不是怕……”情急之下,周银芝慌张起来。 而胡为强则还是不知道内情,见周银芝如此踌躇,还以为对胡映田有什么意见,抵制他。 “呵呵,映田,你们要看就去看看,不要紧的。” 胡映田听了,转身从角落里拿来一把锄头,直接穿过厨房,去了后面的菜园。 一切都完了,周银芝站在一边,只有等待不幸的结果。 因为有方春花的指点,很快找了被埋藏的小麦和油菜籽。胡映田挖开埋藏物之后,对胡为强说:“强哥,这事情你怎么解释?” “呵呵……我……不知道……”胡为强语无伦次。 “你不知道,也有可能。可是,你做为一个党员,却不能教育好自己的家人,我想,这就不是能力问题,是思想认识问题了。”胡映田学着领导的口吻教训起胡为强来。 胡为强则像个小学生一样,站在旁边低头虚心接受教育。 “你去拿个箩筐来,把这些种子装起来,送到小队去。”最后,胡映田命令。 胡为强遵照命令,拿了两只篾箩,把麦子从瓦罐里捞出来,挑着跟胡映田去了小队仓库。不提。 却说周升狗死了,处理李金豹的事情就提出议事日程。首先丁祥福想到的是胡天健。可是胡天健在上学,也没急于叫来,就问方果亲:“小方,你认为这李金豹该怎么处理?” “呵,这件事情,丁书记怎么说就怎么好咯。”方果亲还不知道丁祥福的心思,只有附和。 “你说该怎么好?”丁祥福把球踢出去。 书记明显在寻求意见,方果亲揣度丁祥福的心思,说:“要说,李金豹这人,行凶打人,导致社员死亡,罪行很大。不过,他也是平下中农出身,只怕镇压了,会导致地主们讥笑……” 这个方果亲,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不知道内情,还是不说的好。丁祥福说:“我想召开乡党委讨论处理李金豹的问题,你怎么看?” 丁祥福的意思,充分了解大家的意见,权衡厉害,再行定夺。(兄弟呀,有月票就投我啦,这月只有一天了。) 136、死亡之路细心铺 136、死亡之路细心铺 “要说呢,丁书记您是一把手,什么事情应该是您先有个底子,好让与会的人跟随。”方果亲总是在揣度丁祥福的心思,并且马屁拍的贴切。 丁祥福也觉得这话说的对,说:“你说李金豹这人如果枪毙了,会有什么效果?” 这话一出,方果亲就知道丁祥福的意思了,紧接说:“李金豹虽然是贫下中农出身,可是他作恶在先,杀人在后,死有余辜,枪毙了,也是罪有应得。” “呵,就不知道曾乡长怎么样想的。”丁祥福大为高兴。 “曾乡长,他也是疾恶如仇的,应该与丁书记您的想法是一样的。” 决策枪毙人,要得到乡长的意见一致。当然,如果书记一意孤行,硬要杀了谁,也是可以的。曾吉星这个人,独立性质比较强,不太理会丁祥福,这次要杀李金豹,理由不充分,他或许提出把李金豹送进牢房,而不赞成枪毙。再说,听李冰佑的口吻,这次李金豹打人,受到罗义江和胡天健的陷害,这么杀了,李冰佑难保没有想法。罗义江这个人,虽然有不好的表现,但是,总归是干部队伍的人,留下李金豹,嘴巴乱说,也是个祸害。 基本上来说,只要开乡大会,在会上宣布李金豹的罪行,下面的群众有愤恨,就可以执行枪决。这个,再不需要什么特殊的手续。不过,这个李金豹,如果知道要死了,不但指控罗义江,还有可能把自己的风流韵事叫喊出来,那就糟糕了。 有些事情方果亲还不知道,把胡天健叫来商量比较好。 叫胡天健来,借口自然是有的,丁祥福对方果亲说:“中学的养猪场搞的怎么样?” “报告丁书记,新式养猪场已经做好了,通过使用,效果听说蛮好的。具体的情况,就不清楚了,是不是找胡天健同学来汇报一下?” 方果亲一听丁祥福的话,就知道是要找胡天健,自然是迎合。 “嗯,也好,你去学校去一趟,就说我叫他来汇报养猪场的事情。”丁祥福下了命令。 方果亲遵命后,来到红光中学,先是找到周全信。 周全信见方果亲来了,哈腰笑着迎接。 到了房间,周全信搬来椅子,用手抹抹灰尘,笑说:“方文书,请坐请坐。” 方果亲丝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抬起二郎腿,说:“周校长,怎么样,工作还好吧?” “嘿嘿,方文书,在党中央和毛主席的光辉照耀下,在丁书记的亲切关怀下,我们红光中学,切实落实党的各项政策,生产学习两不误,养猪场和教学工作都做的有声有色。请方文书指导……”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也不脸红。方果亲说:“猪场工作做的咋样?” “猪场呀?嗯,新式猪场做的好,减轻了社员们的负担,一个猪场的粪便,要不了几个人一次就挑完了。” “猪粪没有用稻草浸透,是不是有浪费的可能?” 这话明显就是批评自己嘛,周全信即刻接话说:“呵呵,新式猪场开始建设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的想,可是,胡天健是负责这件事情的,我……”正好,可以把责任推卸出去。 方果亲自然领会周全信的用心,笑说:“今天我来,是奉命叫胡天健去乡政府向丁书记汇报养猪场工作情况的。” “呵呵,胡天健被红旗大队请去指导处理红薯藤去了呢,要不,我去汇报咋样?”周全信心想,少一次让胡天健与丁祥福接触的机会,自己就多一份安全。 “这个,你去恐怕……”丁祥福真正问的,方果亲是清楚的。不过,周全信的意思,是不让胡天健抢占了风头,这个,也是自己想的,一时间为难。 “要说呢,这养猪场是学校的,也是我管的,胡天健是个学生,有什么责任还是我。”周全信尽量把话说的漂亮。 顿了顿,方果亲说:“既然胡天健不在,那你先去汇报也可以,回头再让胡天健去。” “那好那好,”周全信立刻笑了,“这这就去。” 却说丁祥福派方果亲去后,心里七上八下,很不自在,一直在办公室里抽烟。听见楼下有人说话,以为是胡天健来了,即刻起身。 门开了,方果亲与周全信先后进门。丁祥福一看,见没有胡天健,脸色顿时不高兴。 “丁书记,胡天健不在,被红旗大队请去指导红薯藤的处理工作,周校长前来向你汇报工作。”方果亲汇报。 “哦,那好,一样的。”丁祥福心中恼火,冷冷地说。 “丁书记……”周全信哈腰笑。 “嗯,周校长,今天,我叫你来,是问你学校猪场的情况。”说着,丁祥福转身坐上位子。 “呵呵,丁书记,猪场建设很顺利,每个大队提供了两个小猪,学生分成三组日夜喂养,小猪生活的很好……”周全信在试探丁祥福的口风。 “小猪生活好?”丁祥福轻蔑地一笑,“你们的小猪都吃什么东西?” “呵呵,丁书记,吃的青草,还有红薯藤……” “猪舍的使用情况怎么样?肥料有没有流失的情况?” “设计还是合理的,只是水泥也会渗水,猪尿也跑了一部分。”正是好机会攻击新式猪舍了,周全信察言观色,谨慎回答。 “嗯,这个新式猪舍,似乎有点问题,听说,红薯藤子要另外处理,不搞熟食?晒干收藏?好不好?” “丁书记,这个红薯藤晒干,就像草了,还没听说可以给猪吃的,有时候看见干的红薯藤牛都不吃呢,还给猪吃,所以……嘿嘿,这个是胡天健同学自作主张的,我也没着重管理……” “嗯,这个,胡天健这么做,也有他的道理,暂时就很难说了。晒干红薯藤子很麻烦的,学生怎么搞的?”本来,丁祥福就不准备问猪场的事情,现在阴阳差错,就只有随便问问了。 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在周全信看来,这又是和中伤的好机会。 “呵呵,丁书记,前两天,学生在晒红薯的时候发生了一些问题……”周全信几分神秘。 (兄弟啊,最后时刻了,砸月票呀。) 137、催命鼓点急演奏 137、催命鼓点急演奏 “噢?有问题,啥子问题?” 周全信憋了方果亲一眼,干咳了一下,说:“几天前,胡天健同学去尖山下小队收拾红薯藤。晚上,下雨了。他们很久没有回来。其实,当时红薯藤也不多的,怎么就那么久没有回?我带了学生去找,结果发现他们不在仓库,而是在野外的山上……” 说到这里,周全信看着丁祥福。 各个大队的干部,几乎都有群众反应作风问题,没想到胡天健这学生也有。丁祥福半信半疑,问:“你们看见了什么没有?” “呵呵,看倒是没看见……不过,他们两人被发现的时候,却是一前一后跟着的,——那么晚,一女一男的,让人怀疑……” 对于男女之事,丁祥福自己也很喜欢,本不是很在乎。大队干部与社员的老婆孩子通奸,基本上还处于隐蔽状态,没有闹的很凶的。个别反应到丁祥福这里来,丁祥福和妇女主任规劝几句,也就平息了。现在周全信作为校长,却揭发学生的风流韵事,丁祥福感到好笑,也感到好奇。 “呵呵,周校长,你的意思是说胡天健作风问题了?”丁祥福听这个故事,饶有兴致,一时把李金豹的事情忘记了。 “呵呵,丁书记,根据我的观察和有关同学的反应,这个胡天健同学不但与学生丁南香关系不一般,而且与温兰娟老师的关系也含糊着呢……” “扯淡,有这样的事情?”丁祥福觉得周全信越说越离谱了,胡天健乃是自己器重的人,现在被周全信这样一说,那自己以后依靠谁?再说了,自己器重胡天健,这个很多人都知道的,胡天健一旦臭了,自己的面子上也不好看,还说自己一个乡党委书记,竟然与这样一个小色鬼鬼混在一起。 猛然被丁祥福这么一呵斥,周全信即刻不说了。尴尬地干笑几笑,说:“嘿,丁书记,我作为校长,只是担心啊。毛主席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呵呵……” 还跟我拿毛主席的话来压我,丁祥福有点恼怒,但是转眼一想,胡天健这小子万一真的有那会事情,自己也好脱干系。于是勉强正视说:“嗯,那也是,学生的思想问题,也是你这个老师应该关心的,只是不可以扑风捉影,见风就是雨,可以做些思想工作,防范于未然。嗯,好,这事情就这么说。只有红薯藤晒干的事情,我再问问胡天健,看他有没有把握。” “嗯,好好,多谢丁书记的教导……” “好了,你先回去,把胡天健叫来,我问问他有关的情况。”本来就不是找你,跑来无端地攻击我器重的人,丁祥福厌烦了周全信,下逐客令。 周全信讨了个没趣,灰溜溜回学校去了。 方果亲本来想借助周全信诋毁胡天健,没有想到丁祥福对于胡天健情有独钟,也闷闷不乐。得意自己没有像周全信那么傻,隐藏的深。 下午,周全信不敢怠慢,把胡天健从红旗大队叫回来。 “胡天健,今天我在政府,在丁书记的面前夸奖了你,说你做的很好。带回丁书记的指示,让你去乡政府向丁书记汇报工作。”周全信和蔼而且亲切,“你去以后,一定要为我们学生争光,发扬风格,突出集体和领导,可不能搞个人英雄主义哦。” “哦,好的,我知道的,所有的成绩都是在校长您的正确领导取得的,个人的能力有限的,只有把自己放在集体中,才能做出有益于社会主义的事情。”胡天健嘴巴滑出油。 来到乡政府,丁祥福急于想处理李金豹,先没理会风流问题,更不提猪场的事。 胡天健一进门,丁祥福对方果亲说:“小方,你先出去下。” 方果亲即刻出去,丁祥福叫指着凳子说:“胡天健,你坐。” “丁书记……”胡天健顺从坐下,做阿谀状态,木呐叫。 丁祥福把脚翘在桌子上,说“胡天健,周升狗死了——” “噢?周升狗死了?”胡天健惊喜,反问。周升狗死了,文可思就可以自己霸占了。一个寡妇,最好玩了。 “你说,改怎么处理李金豹?” “李金豹殴打社员致死,应该是死罪。”胡天健毫不含糊,巴不得李金豹即刻死亡,除了后顾之忧了。 “李金豹枪毙,我是有权力的。”丁祥福冷冷地说。 好啊,这57年,一个乡党委书记,就有死刑权力,好羡慕啊。既然有这个权力,就赶快执行了,还等什么。 “李金豹是新社会的恶霸,与旧社会的恶霸地主没有多大的差别,死了也是他自找的,死有余辜。”胡天健火上加油。 “这里有个问题。要枪毙李金豹,首先要得到党委意见统一,然后,还要得到群众大会的通过……” 听这口气,丁祥福是在征询自己的意见。胡天健问:“党委有多少人呀?” “准确地说,就是我与曾吉星乡长两个人。” “曾乡长难道会包庇李金豹这样的人吗?” “解放后,基本上执行枪毙的,就上曾乡长。这个,也是个问题。”丁祥福说,“上次,为了渡口的事情,我与他有点矛盾,他对我有抵触情绪。这次李金豹的事情,也可以送到县城牢房去的。只怕曾乡长既不统一枪毙,要送李金豹去县城牢房,又不肯执行枪毙任务。” 娘的,这么复杂。胡天健说:“送县城对你不利啊,丁书记,李金豹嘴巴不好,会乱说的。” “嗯,这个我知道。而且,县长会说我工作做不到位,把麻烦上交到了上级,说我工作能力不行的。” 两个人各有自己的心思,但是一点,即刻枪毙李金豹,是一致的。 (兄弟呀,月票救救农民!好促使农民写的更好!) 138、计定人死有祸来 138、计定人死有祸来 “丁书记,您不问曾乡长,怎么知道他不同意呢?” “不是我不想问,万一问了,他不同意,我就被动了。” “嗯,这个也是的。丁书记,曾乡长平时有什么爱好吗?”胡天健的意思,是想从这个爱好中抓住他的把柄,以此要挟。 “哼,爱好,他能有什么爱好,除了杀人,就是骂人,除了骂人,就是打人。”丁祥福露出轻蔑的口吻回答,“大字不认识一个,全靠杀人起来的。” 还以为有爱女人的爱好,却得到这样的回答,胡天健有点失望:“这就难了,他一个乡长,杀的骂的打的应该是坏人,五类份子,我们也没有说的。”说时候,声音轻微,表露出无奈的意思。 “哼,打的骂的杀的都是坏人五类份子,”丁祥福又是轻蔑说,“那我问你,他老婆是不是坏人?应该不是吧?他老婆长的好看,解放初期的时候看他风光的很,就做了他的老婆,现在,他老婆发现他人凶恶,就慢慢不喜欢他了。结果咋样?打!听说把他老婆打的身上没有一点好皮肉。” “啊,有这样的事情?真的吗?”胡天健大吃一惊,一个乡长,在全乡是二把手啊,怎么打老婆的? “咋不是真的?很多人说的,都他老婆娘家的人告状我这里了。我以为他是一个乡长,要维护党和政府的形象和权威,总是劝他们忍耐忍耐再忍耐……” 又是一次震撼,胡天健问:“毛主席不是说,妇女半边天吗?怎么妇女还在受到歧视呢?” “呵呵,胡天健,这个,你就不要问了,我也说不清楚,总之呢,党和国家的利益,总比个别妇女挨打重要吧?一个乡长打老婆,被处分了,那党的形象就不光彩了。” “咋这样说呢?丁书记,毛主席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孔子也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伟大的无产阶级导师列宁也说,人犯错第一次不要紧,如果再犯同样的错误,就不可以原谅了。”胡天健忘乎所以,一心可怜曾吉星的老婆,把自己的家底暴露出来。 “好了,别说这个了。”丁祥福见胡天健在教导自己的味道,不太高兴,“这是个问题,另外,还有一个问题。” 没等胡天健问,丁祥福继续说:“枪毙李金豹,按照以前的惯例,首先要开群众大会,然后执行枪决。你想想,李金豹这个人,嘴巴不好,万一他知道总是要死的,乱说,把罗义江贪污的事情说出来,群众会不信任政府呢,会说政府管教干部不力呢。” 丁祥福的心中,其实也怕李金豹把自己扯进去。自己与丁老五的小妹鬼混,不少社员知道的,如果被丁老五一说,搞的路人借知,就惨了。 “这个,就要想办法把他的嘴巴封住。”胡天健语言坚定。 “你说怎么封?” “丁书记,我们先说曾乡长,把他搞定再说。” “你有什么办法搞定曾乡长?” “呐,丁书记,曾乡长打自己的媳妇,这个符合党的政策不?” “噢,要说,这个当然不符合政策的。” “这就好了,既然曾乡长打媳妇不符合政策,那么,我们就有办法让曾乡长受到党的政策的威胁!” “你这话怎么说?”丁祥福惊异地问。 “我们县里有没有妇联?” “有哇,怎么了?” “那这样,丁书记,我们让曾乡长的媳妇娘家人写一个控告曾乡长的信件到你这里,就说要求丁书记您处理,并且威胁说,不处理,就上告到县城妇联。这样一来,您把这告状的信件给曾吉星看,就说有心保卫他,让他知道您的恩情。这样一来,您再说枪毙李金豹的事情,他还会反对么?” “嗯……”丁祥福若有所思,点点头,“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可是……可是,谁去叫曾乡长的娘家写控告信件呢?” “这个,丁书记,任务就交给我了。” “你有办法?”丁祥福颇为欣喜。 “嗯,这个丁书记您就放心了。最重要的,还是您接到信件后,要善于与曾吉星接触,切不可以露出马脚。” “嗯,你说我该怎样找他谈话?” “您可以把事情说的严重,他就怕了,然后,紧接着说起枪毙李金豹的事情。” “嗯,好,这件事情就这么办。那李金豹的嘴巴封住有没有办法?” “当然有办法。”胡天健自信说,“这个,还是让曾吉星去做。曾乡长不是喜欢打人吗?让他打烂李金豹的嘴巴,看他还怎么说话。” “哈哈,你这招还真的是……厉害……”丁祥福由衷地笑了,“不过,曾乡长也不是见人就打的,李金豹也没惹怒他,恐怕也不会下手打他。” “这个,我们也有办法。” “噢?也有办法,有啥子办法?”丁祥福越听越有劲。 “看护李金豹的,是学校的学生,只要丁书记把安排看护的学生安排权力交给我,我就可以安排人处理好这个事情。” “嗯,这个好说,我去安排好了。你打算怎么样实施这个计划?具体的。” “治安是曾乡长管的,李金豹是属于曾乡长管的,先请示曾乡长如何安排李金豹的饮食,然后……这个,到时候就知道了。”胡天健不便把话说的太清楚。 丁祥福也听的差不多,也不追问,高兴地说:“嗯,这件事情就这么办,你去着手办好了。” 胡天健站起来,说:“丁书记,那我就走了。” “嗯,好,你先回学校,有什么事情,我再叫你;你有什么事情,主动来找我。” 胡天健答应一声,走出办公室。 打开门一看,却见罗义江站在门外。 “天健,你咋在这里?”罗义江惊喜地问。 “呵呵,罗支书,丁书记问我养猪场的事情。” “什么事情?”丁祥福听见外面有人说话,走出来问。 “丁书记,罗支书说有事情请示您。”方果亲连忙解释。 “呵呵,丁书记……”罗义江哈腰。 “你有什么事情?”丁祥福双手叉腰,问。 罗义江拿眼睛看了胡天健一眼,嗫嚅说:“有关种子的事情……” “种子怎么了,你们大队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呵呵……”罗义江又看胡天健。 丁祥福看罗义江老实看胡天健,心想必定与胡天健有关系,说:“胡天健,你不要走了,进来。罗义江,你也进来。” 胡天健莫名其妙,跟了进去。 “丁书记,我今天来,是想请示您一个问题。”罗义江站在丁祥福面前,表情严肃。 “什么事情,你说。” “前天,我们初升大队第二小队队长胡映田在胡天健家中的菜地里找到了一箩筐小麦和油菜种子,现在群众都有反应,我来请示工作……” “嗯,你说清楚,怎么跟胡天健同学扯到一起?”丁祥福纳闷。 “胡天健是第二小队的人,他父亲叫胡为强,这小麦种子就是在他家里的菜地里找到的……” “嗯,这事情,你怎么处理的?”听说是胡天健的家中,丁祥福说话和蔼了。 “一方面,胡天健的母亲周银芝要求每家要搜查,一方面,有的社员说要处理周银芝,另外,社员们还说,党员家中藏了种子,现在抓住了,应该处理党员——胡天健的爹胡为强是党员……” 丁祥福总算听明白了。 这件事情,如果发生在其他人的身上,是好解决的,可是发生在胡天健的身上。罗义江的意思,也是看在胡天健与自己有交情,再说胡天健与丁祥福走的近,正好可以找丁祥福掩护。 “这事情……你开会研究了没有?”丁祥福很为难,先问罗义江的意见。 “没开会呢,拿不定主意,所以先请示丁书记您来了。”罗义江也是生怕开会说好了处理办法,到时候难以向丁祥福和胡天健交代。 好没用的家伙,把这个难题交给我处理。丁祥福心里骂道。 正是种子任务艰巨的时刻,不处理吧,纵容了收藏的人,影响不好;处理吧,是胡天健的父母。丁祥福感到左右为难。 139、柳暗花明几春秋 139、柳暗花明几春秋 丁祥福看了胡天健一眼,回头,问罗义江:“你先说说你的意见。” “丁书记,依我说,各家各户应该都有种子窝藏了的,只是没有发现而已,现在,只有胡天健母亲一人被发现,所以这样的。要说,按照胡天健母亲所说,要求各家各户搜查,才是公平的……” 这个意思,就是同情胡天健的母亲。 “胡天健母亲叫什么名字?”丁祥福知道了名字,好直接指名道姓说话。 “叫周银芝。” “嗯,周银芝。这个要求,要说,也有道理,只是,其他的人没有发现,现在要去搜查,都是社员,也不好吧?”丁祥福实在想不出办法,怕说自己为了胡天健的娘而去搜查所以社员的家。 “嗯,这个……这……怎处理……”罗义江嗫嚅。 “谁提出要处理的?”丁祥福问,“要说,这自己家的种子不拿出来,只是觉悟问题,不是盗窃,要怎么处理?” “揭发的人提出处理,也有社员附和。” “上次偷盗的事情你怎么处理的?”丁祥福问。 “按照您的指示,基本上没处理,就开会点名批评的。” “这就是了,偷盗的没有处理,这种子都是自己家的,处理也不好,在社员们看来,也太不原谅了。”这么一说,丁祥福突然想到了处理的办法,高兴了。 来的时候,李冰佑叮嘱罗义江,说当前正是种子需要的关键时刻,千万要明确自己的主张,要求丁书记处理,否则,工作难以推进。罗义江心中想着胡天健,不忍心下手,现在丁祥福有这样的指示,罗义江心中就踏实多了。 “嗯,我按照丁书记的指示办。” “回去后,要多做社员们的思想工作,不要老是想到处理贫下中农,要积极配合政府把种子拿出来。”丁祥福进一步指示。 “嗯,我知道了。丁书记,那胡天健的父亲怎么办?” “他父亲怎么了?” “他是党员,现在事情却出现在他家里,周银芝否认与他有关,可是这事情怎么说的清楚……社员也有意见,支部里党员也有说的……” “这件事情,暂时放在一边,怎么处理,你要调查清楚再说。” 有这样明确的指示,罗义江心里十分踏实,起身告辞了。 这件事情,胡天健不好插嘴,所以始终没有说话。罗义江走后,丁祥福也一时没说话。 胡天健准备站起来走,又想自己的父母犯了错误,是不是应该自我批评下,就没有走。 丁祥福却说话了:“胡天健,你看,现在的社员们觉悟低,种子都不拿出来,当然不是你家这么做的。不过,就偏被你家碰上了。” “对不起……丁书记……” “是有点为难,你也没回家看看,其实,粮食少,都是一样的……”丁祥福想说,其实,粮食少,但是,干部的粮食总是有办法解决的。 “嗯,应该同甘共苦的……” “哎,冬种任务这么重,不抓好这个工作,明年就难了。” “丁书记,油菜和小麦种子还差多少呀?” “全乡三千四百亩适宜播种的田地,按照现在掌握的数字,还不到一千亩。” 在胡天健看来,油菜对于现代来说,是集中播种,分散栽培的,心想这57年,人们的科学思想还少,是不是散种的。现在父母碰上这件事情,如果自己做些事情,希望减少不良影响。 “丁书记,我们油菜是不是散种的?”胡天健问。 “什么叫做散种的?”丁祥福没听说这个名称。 “就是说,是不是把油菜籽播撒在田地里,然后就让它这样发芽生长的?” “是呀,有什么不对么?” 果然有办法!胡天健说:“油菜其实可以集中播种,分散栽培的,这样,同样的种子,播种的面积就会多很多的。” 这个学生,脑子里怎么总是有办法,丁祥福笑问:“这个怎么说,你详细说来听听。” “比如说,一百颗油菜籽,集中播种,生出九十颗油菜秧苗,那么,按照现在的分散播种,就会有少量的秧苗死了,并且,因为密集,也长不好。我们把这些分散的秧苗拔起来,然后重新栽培,就可以保证秧苗不死,而且还长的好。” “嗯,听起来蛮有道理的,你在哪里看来的?” “呵……我在学习的时候琢磨的。” “没有实践,理论的东西。毛主席说,理论的东西要经过实践,才知道对不对。不过,按照我们想像,这油菜秧苗拔起来后,很容易死的。” “要浇水,浇水了,就不会死。好比社员们移植冬瓜豆角秧苗,开始的时候,恐怕是恹恹的,看起来要死,可是,等下面根部生根了,就慢慢活了。” “嗯,也许你这个办法行的通。这样,到时候,你回家跟你父亲说说,就叫他把你这个革新措施告诉罗义江,到时候,我叫罗义江就以你父亲的贡献。这样,也可以消化你家这次收藏种子带来的危害。” 真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啊,胡天健没想到丁祥福如此关照自己,感激不尽,连忙说:“那就多谢丁书记的关照,谢谢丁书记。” 人民的感激,丁祥福见的多了,麻木了。下跪哭泣的都见过无数,一句谢谢当然算不了什么,丁祥福之所以关心胡为强,是因为不想胡天健受到牵连,到时候不好与胡天健粘在一起。 “不要客气,本来就没什么事情。诶,你说这小麦种子有没有办法?”丁祥福问。 “小麦就没有办法了,播种的时候要注意适当,主要注意不要密集了,这样,对于小麦生长不利于的,——我们又不缺少土地。” “嗯,这个也是有道理的。” “其实,丁书记,消灭烟火,才是根本的办法。” “啊?消灭烟火?”又听见新的名词了。 “就是我上次说的,禁止社员烧火煮饭,开办食堂,这样一来,社员家中没煮饭了,还留下种子做什么?” “嗯,你这个想法很好,最近我还没有时间考虑,等稍微闲了,我再开会讨论,现在,还是把冬种冬修的任务布置好。你说的搞食堂,我还要向上级汇报,看上级的意思,也不可以贸然行事的。” “嗯,丁书记,现在的形势,是要走公社的道路,我们要走在前头,才有机会被上级赏识,前途无量啊。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嗯,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 说了这么多,这么久,几个大问题都说了,胡天健站起来,说:“丁书记,我要回学校了。” “嗯,那好。”丁祥福也站起来,“诶,我还跟你说个事情。” “啥子事情?” “胡天健,你呢,说小,也不小了,说大,也还在读书。”丁祥福在选择字句,说的很慢,“按照我们乡下当地的习俗,也到了结婚成家的年纪,但是,目前你还是学生……” 说到这里,丁祥福就停止了,以为说了这么多,胡天健就明白的。 胡天健当然明白。自己与温兰娟偷情,被人发现了?谁告状的?周全信? “丁书记……你知道的,一个人表现突出,总是有人嫉妒眼红的……”胡天健解释,“其实,无论是跟老师还是女同学,我都是因为工作和学习的需要在一起的,很清白的,请丁书记明鉴……” “无风不起浪。”丁祥福对于男女之事是很清楚的,什么没有见过,“没有,就最好,以后注意就是了。有呢,就要更加注意,快刀斩乱马,把这件事情遏制在萌芽状态。万一被人抓住了证据,对于你前途不好啊。” 这丁祥福还真厉害,骗不了他。胡天健吞吞吐吐:“其实……丁书记,我真的没……”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自己心中有底,自己看着办,是要前途,还是图一时的快乐。”丁祥福挥手粗暴打断胡天健的话,“我写个条子你带回去,给周全信,就说把安排看护李金豹的任务转移你了。” “嗯。” 丁祥福拿来纸,写道:“周全信,考虑到你工作繁忙,现拟让胡天健接替你安排看护乡牢房的工作。为盼。周全信。即日。” 胡天健拿了这张圣旨,告辞。 140、强硬无力棺材定 140、强硬无力棺材定 回到学校,胡天健把丁祥福的圣旨给了周全信。周全信一看,明白了丁祥福这是在扩大胡天健的权力,显然,自己的告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助长了丁祥福对胡天健的信任。如此说来,在丁祥福的心中,自己的地位还不如这个学生。 看护乡政府临时牢房,也没有什么意思,周全信也没在意,很爽快答应了。 头天,胡天健安排了两个男生,随便看护。第二天,胡天健安排丁南香和李新苗去接班。 丁南香有点不愿意,等李新苗走后,翘起嘴巴问:“咋安排我与男生去执行任务?” “为什么不可以与男生一起执行任务?”胡天健反问,“难道要两个女生去看护?晚上值班很危险的,两个女生行吗?不过是执行任务而已,都是同学,有啥子关系。” “咋就安排女生,向来没安排女生的……”丁南香说这话,是基于胡天健喜欢自己,摸过自己的屁股和奶子的。 “现在是新社会,男女平等,还分什么男女。这次,我安排你参加看护临时牢房,也是给你锻炼的机会哦。” 这小子,嘴巴子这么厉害,什么话都被他挡住了。丁南香脸色红了一阵,转头走了。 临时去接班的时候,胡天健把他们两个人送路上,说:“这次安排你们去看护李金豹,是个政治任务。你们要认真完成。” “什么政治任务?”丁南香问。 “李金豹是个马上要执行枪毙的坏人,是我们的敌人。对待敌人,不能心慈手软。吃的东西不可以太好,不能让他过的好。如何李金豹有什么不满,可以告诉他,是曾吉星乡长安排的。” “嗯,我们坚决完成任务!”李新苗大声回答。 李新苗接管临时牢房的看管任务后,心里想着胡天健的话,尽量处处为难李金豹。 这日上午,李金豹说要上厕所,站在房间门口,问:“是上大的还是小的?” “我要屙屎——”李金豹有气无力。 “怎么要大便?你几天屙屎一次?” “三天了。” “怎么三天?你欺骗我吗?” “没有。”李金豹心中有怒火,也不敢发作。 “嗯,你等等,我商量一下。” 李新苗出去后,也不商量,故意拖延时间,才回来让李金豹上厕所。 李金豹的双手被绑着的,上厕所也不开,自己慢慢磨蹭。双手捆绑在一起,也不像手铐那么紧,多少可以活动。李新苗站在厕所外面,过了几分钟,喊:“李金豹,好了没有?快点!” 连日来,吃的是野菜与政府食堂的洗碗水,跟猪吃的基本上一致,所以不但浑身无力,而且大便拉不出来,可怜蹲在那里,许久没有排泄。听见李新苗一问,心中顿时生出怒火,叫骂起来:“老子吃的野草,屁眼拉不出屎来了,你他妈的就不能多等等?” 李新苗听见骂声,跑进去,吼叫:“你这个坏蛋,死人不死嘴,你叫嚷什么?” 多日来,李金豹在学生的管制下,吃的猪潲一样的食物,关在牢房,受尽欺压,被这些毛孩子看管着,受尽怨气。眼下这个毛孩子,先是故意拖延时间不让自己上厕所,现在又在催,而且还拿话来伤。李金豹也不拉把裤子拉起来,冲到门口,把手中的绳索放在石头上锯动。 这个意思很明确,就是想把手上的绳子锯断,再解开脚上的绳子,打死这李新苗,再逃跑。 李新苗见李金豹跑出来,还以为是攻击自己,本能闪开。站定,却看见李金豹企图锯断绳子,赶紧叫喊:“丁南香,你去向曾乡长汇报,李金豹要逃跑了——” 丁南香跑过来一看,惊骇中回答:“那你怎么办?” “你被管我,快去!” 丁南香闻声跑了,李新苗慌忙中,也拿起一个竹子杆,高高举起,呵斥:“李金豹,我命令你停止动作,赶紧回牢房!” 李金豹正处于愤怒之中,哪里肯停止,使劲地锯动。 咚地一声,李新苗打下去。 李金豹受到殴打,即刻站起来,向李新苗扑来。 李新苗没见过这样的长面,未免惊慌,一不留神,已经被李金豹冲撞在地上,四面朝天。 接着,李金豹又扑在李新苗的身上,抓住李新苗的头发往地上撞击! 慌忙之中,李新苗伸手过去,死死地撑着李金豹的脖子,同时,头部用力挺住,不让头部撞击在地面上。 最终,李新苗的头还是撞击在地上。 不过,因为李金豹力气不足,并未受到多大的伤害。 李金豹见手无力量,就手中的绳子勒在李新苗的脖子上。 李新苗见状,又用手来抓住李金豹的手,双脚乱踢。但是,由于没有技巧,没有对李金豹产生多大的伤害。李金豹身体虚弱,爆发力渐渐减弱,也未能勒紧李新苗的脖子。 “在那里——”丁南香跑在前面,带着曾吉星来了。后面,还有医生潘胜利。 曾吉星急步跑过去,抓着李金豹的衣领,挥起拳头,朝李金豹当头打去! 李金豹仰面躺在地上,挣扎着站起来,曾吉星飞起一脚,踢在李金豹的胸口! 李金豹再次躺在地上。 曾吉星手脚并用,也不说话,连续殴打。 李金豹躺在地上,已经不能起来了,只有用嘴巴还击:“你这个黑碳头,什么东西,也不过是条狗而已,专门依靠打人起家的,什么东西……” “你敢骂我?”曾吉星吼叫,“我打的就是你们这些坏蛋!” “我是坏蛋?那你婆姨呢?她是坏蛋吗?你为什么也打她?——你什么东西,一条咬人的狗而已……” 解放以来,曾吉星见的坏人不可谓不多,被打的人大多默默无语,接受殴打甚至枪毙,很少有人叫骂的,像李金豹这样破口大骂的人还没见过。平时殴打的,基本上是无类份子,群众看见了虽然有不忍看的,但是基本上没有人表示同情的。可是打老婆就不同了。老婆也是人民,按照毛主席的指示,人民内部矛盾要按照团结——批评——团结的方针进行的,现在,而曾吉星却是屡次殴打。这个,很多人民群众,特别是妇女有意见。曾吉星也有耳闻,但是自己是个乡长,也没怎么处理。所有的意见只是在不公开的场合进行的,也没什么攻击性质。可是今天,李金豹却是在公众的场合下,揭发叫骂自己来。 曾吉星拿起刚才李新苗使用的竹子棍,左手按住李金豹的头,有手朝李金豹的嘴巴猛烈地打下去! “你还骂!你还骂!叫你骂!” 李金豹先是用手去护卫,手打痛了,无力放下,就打在嘴巴上。 很快,嘴巴上接连挨打了。顿时,鲜血从嘴巴里流出来,李金豹再也说不出什么话了。 “哇……”一口鲜血从嘴巴里吐出来,四颗门牙连同血液滚落在地上。 嘴巴破了,嘴巴肿了,力气也没了,李金豹躺在地上,艰难地挪动双脚,还想去揣曾吉星。 “来!”曾吉星拉着李金豹的衣领,对李新苗说,“把他送进牢房!” 李新苗走过去,跟曾吉星一起,把李金豹拖进牢房。 曾吉星从房间里出来,交代李新苗:“再去找几根绳子,把这家伙捆绑结实了,不能让他跑了。” “嗯,好,我这就去找绳子!”李新苗遵命。 “还有,再也不要给他吃的,免得他有力气又要逃跑!” “好,坚决按照曾乡长的指示办!” 这边,李新苗让丁南香看守李金豹,自己去找绳子捆绑李金豹。不提。 却说丁祥福与胡天健密谋后,一直想找曾吉星统一意见,几次都因为曾吉星下乡去了,没机会说。 这天,听说曾吉星在政府,为了表示对曾吉星的尊重,丁祥福也没让方果亲去叫,自己主动上门会见。 曾吉星见丁祥福上门见自己,也不清楚是做什么,一张黑脸生硬地笑了笑,说:“丁书记,请坐请坐……” 丁祥福坐下,尴尬笑说:“呵呵,曾乡长,最近治安有好转啊……” “哈,治安就是这样,我们无产阶级专政如此厉害,还怕什么牛鬼蛇神,无类份子惶惶不可终日,下放的干部也是颤抖不已,泥鳅之辈,还能翻起大浪?” “呵呵,有曾乡长在,我们红光乡的稳定就没有问题的……”丁祥福想说曾吉星老婆的事情的说出来,可是毕竟是虚假性质的,心中也有点紧张。 本来,可以先问问曾吉星关于处理李金豹的意见的,但是又怕曾吉星表明了立场不好更改。因此,说话吞吐。 “这个是自然的。”曾吉星见丁祥福表扬自己,心中大为高兴,“坚决镇压坏人,是我们政府实行专政首要任务。上次殴打人死亡的李金豹,我看要即刻枪毙了才好!” “乡长这话怎么说?”哈哈,还以为要用计逼迫,没想到曾吉星想发与自己不谋而合,丁祥福太高兴了。 141、死亡确定惊变数 141、死亡确定惊变数 “丁书记你还不知道么?”曾吉星疑惑问。 “嗯,什么事情?”丁祥福真的不知道。才从繁荣大队回来,也没人告诉。 曾吉星正襟危坐,右手在椅子的扶手上啪地一击打,义正词严:“李金豹今天上午趁上厕所的机会,企图逃跑,被看护的学生发现,加以制止。李金豹不但不服从命令,反而殴打看守的学生。这样最大击恶的人,我认为应该即刻枪毙!” “喔,既然李金豹无可救药,屡次行凶,那只有枪毙了。”丁祥福连忙附和,“要不,曾乡长你主持会议,与党委有关成员商谈一下,把这件事情决定了。” “党委几个人,比较分散,并且意见难以统一,依据我的意见,就我们两个人统一意见,马上枪毙了。”曾吉星心中所想的,是怕李金豹就这样死了,还说是自己打死的,多少也有点顾忌。 “曾乡长,这样……似乎不太民主吧?最起码也要开个群众会议,再实行枪决,也好让人民知道……”丁祥福也怕不好交代。 曾吉星听了,很不高兴,说:“现在正处于冬种的关键时刻,群众开会不是很浪费吗?” “呵呵,曾乡长说的也是……既然这样,那你就选择时间枪毙了李金豹,以武装治安的名义发个布告到各个大队张贴,向人民群众通告一下,屡数李金豹的罪行。” “嗯,好,就这么办了。”曾吉星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十分高兴,漆黑的脸上也不笑,“那我就去让方果亲起草一个布告……” 丁祥福考虑到胡天健的文笔应该更好,说:“布告的事情,也不需要太急躁,先要写草稿,还要誊写几篇的。” “嗯,那好,就先枪毙了李金豹再写布告。”正中曾吉星的下怀。 曾吉星回去后,先去牢房叮嘱李新苗看管好李金豹,并一再指示不给食物,以免李金豹恢复元气逃跑,那就麻烦了。接着,又去找方果亲,安排方果亲写有关枪毙李金豹的布告。方果亲自然是哈腰答应。 晚上,方果亲考虑到丁祥福的官了,去请示丁祥福。 “丁书记,曾乡长指示要我写枪毙李金豹的布告,我特来请示您……” “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曾乡长是负责治安的,这件事情由他说了算。” “丁书记,也不开常委会么?” “嗯,不开。” “……丁书记,群众大会开不开?”方果亲小心翼翼。 “都说是曾乡长全权处理的,你就别问了!”丁祥福很不耐烦。 见丁祥福发火了,方果亲哈腰更低了,声音微弱:“丁书记,曾乡长叫我写公告……” “叫你写,你就写,这个也不用问我的。” 方果亲得了明确的指示,本来还想说的话,说不出来了,转身要离开。 “你等等……”丁祥福叫住。 “丁书记……” “公告写好以后,先给我看看。” “嗯,好的,我写好后,先请丁书记您审核。” “嗯,好,就这么说。” 方果亲听了命令,离开。不提。 次日早晨,曾吉星找到李新苗,李新苗和衣趟在牢房门口,还没有起来。 看管的是上半夜,下半夜晚是李新苗看管的。此时,丁南香已经起来,洗了脸准备早餐。 “学生都在哪里?”曾吉星走进门,大声问。 丁南香听见叫声,连忙跑出来,站的笔直,向曾吉星敬礼,回答:“报告曾乡长,我在!” “哪个男生在哪里?” “李新苗在牢房门口看管!” 曾吉星走到牢房门口,看见李新苗正睡觉的香,丁南香也不敢去叫。曾吉星走过去,弯下腰,拉着李新苗的衣服:“李新苗,咋还在睡觉!” 李新苗睁开眼睛,看见是曾吉星,急忙爬起来,竖起右手,哆嗦说:“曾乡长,我……” “整个晚上没睡觉?” “嗯,天亮才睡觉的。” “嗯,好,就是要这样的,李金豹在不在里面?” “在!” “打开看看!” 李新苗打开房门,却看见石头窗户不见了!曙光照射在黑黝黝、臭烘烘的牢房里,哪里看的见李金豹的人影! 曾吉星火冒三丈,对李新苗吼叫:“你们怎么搞的?人跑了!” 李新苗顿时汗水从头顶流下来,哆嗦说:“晚上我还开门看了的……怎么就跑了……我去找……” 说着,就拿了根棍子跑了出去。 丁南香也是吓的不行,跟在李新苗的身后去出了。 曾吉星拔出身上的驳壳枪,急步走出去。 首先看的是窗户。窗户后面是个稻田,稻田还没犁出来。荒芜的田里,一片萧索。再往南,就是一坐小山。山上,落叶灌木和常青灌木交织在一起,颜色灰暗。 相对来说,这牢房比较独立,与村子的房屋分开,原来是个地主的养母猪的地方。 石头窗户的洞口比较小,人的头可以过去,但是身子是过不去的。再说,李金豹手脚都是被捆绑的,晚上还没吃饭,身体受伤虚弱,怎么想,也跑不了。 窗户滚落在窗户底下,旁边散落几块土巴砖头,少量的灰尘蒙在地上。窗户不高,一米三左右。所以,窗户落下来,李金豹翻出来,也没什么响动。 隐约看见有一条物体压的痕迹,显然是李金豹爬出动留下的。 “肯定是跑到山上去了!”曾吉星通过侦察逃跑现场得出结论。 接着,曾吉星把驳壳枪一挥,对李新苗说:“我们追!” 沿着痕迹追到山脚下,曾吉星准备上山,李新苗请示说:“曾乡长,李金豹身受伤了,应该跑不远呢。山林里很危险,我一个人进去搜查吧?” “受伤,他受什么伤,嘴巴烂了而已,昨晚一餐没吃,对他有什么伤害?”曾吉星否定了李新苗的意见,挥舞着手中的驳壳枪,对李新苗说,“你从东面进山搜索,阻止李金豹向东逃窜,我尾随后面追击。——我们两人同时向南追踪,然后接头!” “哦!”李新苗答应一声,连忙沿着田埂往东跑去。 丁南香站在后面不知所措,正准备请示曾吉星,曾吉星对她说:“你赶快去乡政府向丁书记汇报请示增援!然后,马上去找红光大队第一小队的队长,紧急集合所有的社员群众,即刻前来增援!包围这做山头!” 丁南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想问:“红光大队第一小队在哪里呀?队长叫什么名字呀?”这样两个问题。 曾吉星看见丁南香一动不动,大为恼火,厉声命令:“你还楞着做什么?即刻出发执行任务!” 丁南香吓的手脚发软,即刻转身向乡政府跑去。 曾吉星手握驳壳枪,拨开树枝,钻进树林。树林里,密密麻麻的树枝挡住了视线,地上覆盖着厚厚的树叶,也看不见人爬动的痕迹。曾吉星紧张地四处探望,不见李金豹的身影。 李新苗跑到东面,山体庞大,也不知道究竟从哪里上山。沿着山脚跑了十多分钟,看见山体还远,又怕曾吉星看见自己责怪自己不上山怕死,就找了个地方上山去了。 这边进山却是没有路的,树枝纵横交错,每走一步,都要拨开树枝前进。 茫茫小山,两个人,怎么找的到一个逃跑的人。李新苗也不知道究竟往哪个方向跑,记起曾吉星所说,自己的任务,是要从东面向曾吉星靠拢,实行包围合击之态势,李新苗感到自己还没有到达最东面,于是向东南方向摸索而去。 走个二十多分钟,也不见李金豹的人影。这山李新苗也不熟悉,仰望天空,辨别方向,不知道是往回去与曾吉星汇合还是再向东南方向追击。 这次李金豹逃跑,自己作为看守负责人,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没有抓住李金豹,自己以后还怎么混,怎么有脸站在同学们面前。回走,与曾吉星会合,只怕会合后一无所获,沮丧而尴尬。既然曾吉星在往这边追击,自己何不再往东南追寻,一直追到南面的大山里? 这样一想,李新苗就继续向东南方向走去。 再说丁南香跑到乡政府,一时间却不知道丁祥福在哪里。 142、急忙布阵几空手 142、急忙布阵几空手 跑进政府大门里,也没看见一个人。 情急之下,丁南香哭喊:“丁书记——,丁书记——” 方果亲从外面进来,看丁南香那摸样,知道事情不好,问:“女同学,你找丁书记么事情?” “呜呜……,方文书,李金豹逃跑了……” “什么,你说李金豹逃跑了?”方果亲吃惊不小。 “昨天晚上逃跑的,现在曾乡长和李新苗正在追击寻找……” “怎么会这样?”方果亲脸刷地一下子白了,“李金豹罪大极恶,是马上就要枪毙的人,现在逃跑了,危险很大啊,他可能要杀人的。” “呜呜……”丁南香听说得这么恐怖,深感自己的责任,害怕极了,“那怎么办啊,曾乡长叫我来向丁书记汇报,赶快派人增援……” “你在这里等,我去叫丁书记!”说完,方果亲转身跑了。 丁南香这才想起曾吉星还吩咐自己去找红光大队第一小队的队长增援的,见方果亲走了,只有站着等。 其时,丁祥福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昨天晚上,跑到周水兰房间里,被周水兰嗲着搞了三次,骨头都散了,凌晨的时候才回来,睡觉正香呢。 “丁书记……”站在丁祥福的房门口,方果亲按耐心中的急迫,轻声叫。 “呼……噜……呼……”里面传来呼噜的声音。 “咚咚……”方果亲只有敲门了,“丁书记——”声音大了几个分贝。 “什么人?”敲了三次门,丁祥福才从睡梦中苏醒。 “丁书记,我是方果亲,向您汇报紧急情况。” 原来是有紧急情况,我还说谁胆敢来打扰我睡觉。 丁祥福翻身起来,揉揉眼睛,披上棉衣,穿上棉裤,拖着布鞋走来开门。 “什么事情?”丁祥福刚系好裤带,仍然在揉眼睛。 “丁书记,李金豹逃跑了——” “什么?李金豹逃跑了?”丁祥福大吃一惊,没等方果亲会话,即刻转身从抽屉里拿出驳壳枪系在身上。 转回来,边出门边问:“什么时候跑的?跑到哪里去了?” “听跑来汇报的丁南香说,是今天凌晨逃跑的。具体跑到哪里去了,还不清楚。” “怎么会让他跑了?不是有看守的学生吗?” 这个,方果亲就回答不了了。 “丁南香现在哪里?叫他带路!” “丁南香在政府大厅里,我这就去叫。”说时,方果亲连忙跑在前头。 其实也不远,方果亲到了政府办公的房子,丁祥福也到了。 丁南香已经不哭了,见到丁祥福,连忙汇报说:“丁书记,狡猾的李金豹趁我们早晨……” “李金豹逃跑到哪里了?”丁祥福厌恶地大手一挥,厉声问。 “跑到牢房后面的山上去了。”丁南香看见丁祥福发火了,连忙改口汇报。 “小方,你去通知红光大队第一小队长,即刻号令全体社员即刻放下手中的任何事情,拿着锄头扁担马上赶来围剿李金豹!”丁祥福对方果亲下达了指令。 “是!”方果亲领命离开。 “你带我去现场!”丁祥福又对丁南香吼叫。 惊慌之中,丁南香六神无主,听见丁祥福的命令,颤抖地前头走了。 这边,曾吉星拿着枪,在树林里一直往前走,走到这坐山包的尽头,也没有见到李金豹的人影。再过去,就是一水塘的堤岸,再过去,又是一座小山,连接着大山。 曾吉星判断,李金豹身上受伤,身体疲惫虚弱,不可能越过这座小山,肯定隐藏在过来的小山中。于是,回头再仔细寻找。 李新苗则是在与曾吉星迎头合围搜寻中互相错过,也是跑到尽头——回到曾吉星出发的山脚下,也是一无所获。 正当李新苗考虑重新进入树林搜查,却看见丁南香带着丁祥福来了。 嗯,赶快进树林,免得被丁祥福看见了,还说自己搜山不积极。 这边,丁祥福看见一个孩子从树林中出来,也认出是学生,指着山上,问:“丁南香同学,那人是谁?” “丁书记,是李新苗,大概是搜山出来了。” 丁祥福看见这孩子又转身钻进树林,立刻对丁南香说:“你叫这学生来见我!” “李新苗——”丁南香对着李新苗喊。 李新苗刚重返树林,听见叫声,又出来了。 很快,三人相逢。 “丁书记……”李新苗眼睛和话语里充满了愧疚和自责,在丁祥福走近自己的时候主动表达自己的失职。 “曾乡长呢?”丁祥福问。 “曾乡长还在树林中搜查。” “山体这么大,树林这么深,目标隐蔽,很不容易找的。”丁祥福说,“也不知道这山体的轮廓……” 沉默片刻,丁祥福继续说:“你知道曾乡长在什么位置?” “曾乡长叫我从东面与他相向搜山,我穿过树林,却没看见曾乡长。刚一出来,就看见你们……” “嗯,那好,这样,李新苗,你再去东面,沿着山脚跑步向东,沿途注意田地岸边的隐蔽出,一直往东,找到山体与东面另外一个山体的连接处,然后站在路口别走,就地警戒!” 这条上,就在乡政府所在的红光大队第一小队的南边,丁祥福平时路过,大致上还了解的。 李新苗走后,丁祥福对丁南香说:“你站在这里别走,等支援的人来。我从西边沿途寻找。支援的人来了,你就传我的命令,妇女在山体外围搜索警戒,男社员分散从四面全体上山搜寻!” “嗯——”丁南香连续点头。 方果亲跑步前进,在田间找到正在领导社员们上工的红光大队第一小队队长温石连。温石连看见乡文书来了,恭敬迎接上去,笑说:“方文书,什么事情这么急呀?” “温队长……丁书记有紧急指示……”方果亲伤上气不接下气,“关押在牢房里的李金豹……逃跑了……丁书记正在现场指挥亲自搜山……命令你即刻集中社员前去增援……” 温石连一听,即刻拿出哨子吹个不停,一边吹,一边用挥手示意集合。 社员们正在整地,手中大多拿着锄头,听见哨子声,开始以为是收工了,准备往回家走,但看见温石连的手势和哨子吹的与以往不同,先后磨蹭着聚拢来。 看见社员们不紧不慢的样子,温石连停止吹哨子,大声喊:“社员同志们,紧急集合!紧急集合!丁书记有指示,紧急指示!大家赶紧前来集合,有重要的任务!” 这么一叫喊,分散在田间的社员或快或慢地走了过来。 人还没有到齐,温石连也不宣布指示,还在不停止地挥手吹哨子。 到了的社员们纷纷打听指示的内容,刚才在温石连身边的人知道,积极述说,其他的人也是互相传递。有的社员则是不打听,在一边嬉笑,说:“什么紧急任务,是不是有粮食分配呀?” 等到社员们基本上到齐了,不知道指示内容的人已经很少了。社员们唧唧咕咕地在议论。 “社员们同志们,昨天晚上,被关押在乡政府牢房里的坏人李金豹逃跑了,现在,我受乡党委书记丁书记的委托,命令大家一起前去围剿。现在,大家跟我出发!” “到哪里去呀?”一个社员大声问。 “是嘛,去抓坏人也不说去哪里……”有社员笑了。 “嗯,去哪里?”温石连问方果亲。 “就是那座山上——”方果亲则身指着。 “哦,那是馒头山。”温石连自言自语,面向社员,“同志们,就是哪个馒头山!我们现在就去馒头山围剿坏人李……坏人。”一时间,把李金豹的名字忘记了。 143、搜山无获问省亲 143、搜山无获问省亲 再说丁南香看见方果亲带着大队社员来了,赶紧迎接到田间的岸边。 “丁南香,丁书记呢?”将近,方果亲问。 “丁书记追剿李金豹去了,留下指示叫我传递给你们……”丁南香紧张说,“丁书记说,叫你们四面包围这座山,女社员在外面,男社员在里面……” 方果亲听了,转向温石连:“温队长,丁书记的指示你也听见了,赶快布置社员们上山吧。” “嗯,好。”温石连转身面对社员,“女社员一半从东面,一半从西面,沿着山脚向前搜寻;男社员站成一排,从北面上山,向前搜寻!” 男社员听了,一同向山体走去。 女社员则是分为两部分,推推搡搡,难以一下子分清楚。 “如果看见李金豹,不能让他跑了,抓住。”温石连对着正走去执行任务的社员补充。 时间在慢慢地流逝,搜捕工作按照丁祥福的布置得到认真的实行。馒头山也不大,几十个社员从树林中穿过,到了东南水塘,也没有看见李金豹的人影。 丁祥福在水塘边上询问了具体的搜捕情况,因为馒头山不大,树木也不高大,又是冬天,树木稀疏,视线比较好,怎么就没有发现李金豹。 丁祥福不想就这样承认失败,与曾吉星商量说:“曾乡长,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李金豹逃跑的时间不长,应该不会跑很远,他的身手脚被绳子绑住,身体疲惫,解开身上的绳子也需要时间,逃出树林的可能性还是不大的。要不,我们再号召群众,再往回搜捕。” “依据我的推测,李金豹肯定还在这山林中,我们要仔细搜寻,不放过每一个小的角落,就可以找到李金豹。” “嗯,曾乡长说的对,社员们也不吃早饭,从树林中返回,抓住李金豹正好就顺便回家。” 两个人都对于李金豹的逃跑十分着急,在继续搜捕李金豹的部署上显得很配合。丁祥福和曾吉星分别带领两队社员们,从馒头山东南面向北面搜索。 10点半,搜索的人马先后穿过馒头山,到达李金豹上山的路口。一无所获。 社员们早就饥肠辘辘,大都歪歪倒倒地站在那里,听从丁祥福的安排。 李金豹没有找到,丁祥福心中很不舒服,考虑到社员肚子饿了,也要回家吃饭,再说,馒头山也不大,已经地毯式搜索了两遍,再搜索,也是徒劳的。丁祥福看着疲惫的社员,对曾吉星说:“曾乡长,你看现在咋办?” “依据我看,李金豹必然还在附近,还在山中,不在这山上,就在后面的山上。”曾吉星说着,指着远处南面的山峰。 “社员们还没吃早饭,我看是不是让社员们先吃饭,然后再想办法。”丁祥福说,“山上都找了两遍了,我看现在要找,得扩大范围。” “丁书记,你先回去,我叫几个男社员们再继续搜索。”曾吉星否定了丁祥福的意见。 “山上已经搜遍,李金豹现在应该是超出了我们搜索的范围,再搜索,效果不会很大。”丁祥福说,“要不,我们回去召开各个大队支书会议,号召广大社员提高警惕,注意可疑人出现,一旦有情况,及时汇报,同时组织人马抓捕。李金豹逃跑了,必然要找东西吃,很肯能下山寻找食物。” “嗯,丁书记说的也是,那就按照丁书记你的指示办了。”曾吉星同意了丁祥福的意见。 “那好,曾乡长,你布置社员回家。” 曾吉星面向社员们,手里拿着驳壳枪挥动叫喊:“社员同志们,这次抓捕坏人李金豹的工作暂时高一段落,回家后听从上级的安排。现在,大家在队长的带领下回家!” 社员们自然是喜欢不尽,纷纷扛着锄头回家。不提。 却说按照上级指示,各个大队要办医疗所,每个大队首先选择一人前来乡卫生院学习。这个工作,可是每个年轻的男女社员梦寐以求的。王君鹅上工的时候,听说了这个消息,心中十分渴望,却不知道有什么办法,想起胡天健当时对自己说的话,王君鹅心有所动,想来想去,鼓起勇气找到胡天健的姐姐胡玲。 胡玲的肚子已经越来越大,但是,同样要去上工。这天晚上,记工回来,丈夫曾介魁在学校没回来,只一个人在家。 看见王君鹅来找,胡玲显得很高兴,连忙招呼王君鹅坐。 “玲嫂,你一人在家么,介魁哥没回来?”王君鹅笑问。 “嗯,他在学校里看护,不能经常回家的。” “做老师好是好,就是晚上不能回家。” “嗯,就是这样的,学校里也有事情的,作业本子要批改,备课,还有其他的任务,自然是很忙的。” “老师也有老师的难处,晚上还要加班。” “呵呵,老师就是这样的,虽说不在野外做事情,脑子还是不闲的。” “诶,嫂子,你有很长时间没有回娘家去吧?”王君鹅渐渐把主题说了出来。 “嗯,是很久没回去了,又没有事情大事情,这边也要上工,走不开的。” “也不挂牵娘家么?” “咋不牵挂,想呢,有啥子办法,回娘家要请假,也不想让人说。” “也是,想回去没正当的理由也不好请假。其实,要想回家,也可以编理由的。再说,你弟弟胡天健与乡党委丁书记关系那么好,跟队长一说,保管可以的。” “呵呵,我又没什么事情,何必麻烦别人,弟弟胡天健还是个学生,也不好叫他参与生产队的事情。” “怎么这样说麻,嫂子,回家看看也是人之常情,利用关系也是人之常情,你看现在做老师的养猪的等轻巧的事情,哪个不是与干部有关系的,就是生产队里分配轻巧的事情,也是与队长关系好的人。——都是这样的,有什么不好的?” 胡玲感到好奇,笑说:“呵呵,妹子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硬要我回娘家去嘛?” “嘿嘿,也没什么咯,只是关心你嘛。” “最近我也没什么事情,生产队里正忙于冬种,还说要烧石灰,挺忙的,等闲下来再说吧。”胡玲真的以为王君鹅只是关心自己,婉言拒绝了。 “嫂子,你还别说,我听说你家里最近发生了一件事情,你知道不?”王君鹅只有拿事情引诱了。 “什么事情?”胡玲担心地问。 144、出谋划策何所指 144、出谋划策何所指 “听说大队干部在你家里找出了小麦的种子,现在要处理你娘和你爹呢。” “啊,真的么?你听谁说的?” “是真是假我就不能肯定,我也是听人家说的,听说已经好长时间了,只是我们隔的远没有消息而已。” 胡玲很担心,很伤心,心中也很想回去看看:“也不知道这几天能不能请假……” “嗯,请假也不容易的,嫂子,你要想请假,一定要把胡天健说出来,就说胡天健与乡党委丁书记关系好,——这样,请假才会有用。” “总要说什么事情咯,不说去娘家做什么,怎么开口嘛。” “呵呵,这也是,就说身子不舒服,想回娘家看看咯。你怀孕了,应该可以吧?” “怀孕也不是我一人,都在上工,俺一个人怎么好请假的,还说自己搞特殊。” “要不,就说肚子痛,回娘家弄点草药来吃咯。” “嗯,你这个想法倒是蛮好的,我去试试。” 终于肯去娘家了,王君鹅心里一阵喜欢,笑说:“嫂子,肯为我带信给胡天健不?” 呵,难怪这么关心自己回娘家,原来是要自己带信给胡天健。听她这口气,与胡天健很熟似的。胡玲笑问:“你跟胡天健很熟吗?” “嗯,也算是吧。”王君鹅笑说,“上次他在我们大队看护庄稼,我们认识的。” “你要我带信说什么呀?”胡玲心想,男女之间的事情肯定不是的,要说,他们之间能有什么说的。 “呵呵,嫂子,我说你听,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哦——胡天健对我也很好的——说出去了,我就没脸面了。”自从被胡天健摸了屁股和奶子以后,王君鹅的胆子大了不少,但是自己作为一个少女,总不能明目张胆与一个男生联系,因此,说话也很顾忌的。 胡玲呢,以为这个小姑娘找弟弟,自然不会是男女之事,可是也不知道是做什么。要说呢,既然不是男女之事,何必这么神秘呢。 “什么事情,你说,我不会跟别人说的。”胡玲怂恿说。 “也不知道胡天健在不在家里。”王君鹅提出了担心。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要说他在学校里读书,很少回家的。我去了,碰见他的机会很小的。” “哎,也是啊,你去了他不在家也是白的。” “到底什么事情嘛,要紧的事情,可以去学校找他的。”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王君鹅感到失望。 “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就说给我听,我碰见他就跟他说说,没碰见,也可以告诉我娘,叫我娘传话给他的。” “嫂子千万别叫亲母传话哦,让人家知道了我就出丑了。” “到底什么事情嘛,这么不肯说。”慢慢的,胡玲有点怀疑是男女之事了。自己弟弟还在上学,要说,这事情就不好说。王君鹅这姑娘,长的俊俏,自从原来的婆家改了以后,前来说媒的人也不少,要是真与弟弟胡天健有意思,也不是不可能的,叫弟弟辍学回家就可以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曾介魁的,万一将来发现了,有王君鹅这个表妹做亲戚,自己要好周旋。所以,一个劲地鼓励王君鹅说。 “嗯,嫂子,我说了,你可不要让别人知道哦。”王君鹅还是不好开口。 “你说嘛,吞吐吞吐的,又不说,都说不告诉别人了,你还是不相信人。” “嗯……嫂子,你知道我们大队医疗所什么时候成立么?”王君鹅慢慢引入话题。 “怎么了?我们大队医疗所要成立么?我还没听说呢。” “都要派人去乡政府学习了,过不久,就要成立了。” “哦——”胡玲似乎明白了,笑说,“你想做医生呀?” “嘿嘿……嫂子……,我只是想学习呢。”王君鹅不好意思地低头,脸红了一片。 “嗯,能做医生是最好的了,不要像我这样,整天在野外劳动,风吹雨淋的,那么辛苦。也不知道派谁去。诶,你这件事情应该找的是大队支书吧?找胡天健做什么?” “嫂子,你想想,大队小队干部这么多,可是医疗所只要一个人,我家也没有干部,怎么说也不到我了。” “那胡天健还是个学生,就更不能帮忙了。” “嫂子,刚才我不是说了么,胡天健与乡丁书记关系好呢。” 呵呵,这个王君鹅,原来是想利用胡天健为她谋取医生的职业。人家丁书记可是一乡之长,胡天健与他关系好,也是很不容易,有机会,帮忙自己哥哥才对,干吗要为你做好人? “呵呵,妹子,人家是乡书记,关系好,是工作上的需要,哪肯帮这个忙的。我们大队这么多的干部子女需要照顾的,想起来也难啊。” 王君鹅一听这口气,就知道胡玲不肯帮忙自己,也不知道胡天健曾经摸过自己,与自己的关系咋样。但是,话已经出口,就干脆再努力。 想到这里,王君鹅说:“嫂子,你去了就跟胡天健说说,不行呢,就算了。其实呢,胡天健与我很好的,在我们大队的时候,与他一起抓坏人呢。” “嗯,当然,我会说的。我们都是亲戚了,不帮你帮谁呀?能帮的,我就尽量帮了。” “那就谢谢姐姐了。”王君鹅感激摸样。 “别这么客气了,都是自己人,还说什么感激的话。” “我小队的队长是我亲房的叔叔,以后有什么事情与我小队有关系,我也可以帮你说话的。”王君鹅无以为报,只有拉这点关系讨好了。 “哦,那好,我会的。” 说完,王君鹅告辞。 却说李金豹逃跑后,丁祥福召集各个大队的支书开会。 六个大队支书,先后来了五个,荒山大队的支书周火望没有来。丁祥福以为事情紧急,说先开会再说。 事先,大队支书们已经听说了,只等丁祥福布置任务。 方果亲按照丁祥福的指示宣布开会。 支书们正襟危坐,等待丁祥福发话。 “各位支书,昨天晚上,新生的坏人李金豹越狱逃跑了。李金豹这个人,大家都是知道的,是初升大队人,平时懒散好玩、消极怠工,恶毒攻击党的政策,肆意破坏生产,欺负社员群众。上次,又企图霸占社员的媳妇,遭到拒绝时候,居然把荒山社员周升狗打死。现在畏罪潜逃。李金豹这样穷凶极恶的坏人,一旦逃跑重现,必将威胁人民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是极其危险的。在此,我要求各个大队的干部回去号召人民群众,严密监视陌生人的出现,一旦有发现可疑任务,即刻组织人马抓捕,并即刻派人向乡政府汇报。对于拒绝就擒的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请曾乡长安排具体的布控策略。大家有什么好的办法,等下也可以说。” 说完,拿眼睛看曾吉星,示意他接着讲话。 “同志们,新生的坏人份子李金豹所作所为,丁书记已经说了,各位同志都清楚。”曾吉星凸着眼睛扫视全场,表情严肃,“现在,我就如何组织社员群众,互相配合,协同抓捕李金豹的工作做一个基本的布置……” 说到这里,会议室的门开了。 是周火望。 在场的干部一齐望去,充满了责备,丁祥福则是厌恶地看着,很不满意。曾吉星眼睛凸出来,黑脸上放出火来:“周火望,你为什么才来?” 周火望唬着脸,心里有些歉意,但是嘴巴还是为自己辩解:“我路途遥远,消息也去的晚,就晚了。” 说着,自己找了凳子坐在樊洪明的旁边。 曾吉星本来还要发火的,想到抓捕李金豹要紧,也不再说了,继续说:“李金豹逃跑后,有可能去了哪里呢?根据我们的分析,最近几天,他可能在躲避在附近的山上,晚上到野外寻找食物,万一野外没有食物,他可能就会下山进村子寻找食物。所以,各个大队、各个小队要组织青年巡逻队,日夜在可疑的地方巡逻,以防止李金豹下山寻找食物,破坏集体财产和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具体怎么做,大家都说说,看怎样组织好。” 樊洪明举手要求发言。 丁祥福看着樊洪明说:“我插一句。回去开会,要向广大社员群众说明李金豹的危害性和危险性,要指出以前的所作所为,喜欢殴打人民,致人民于死地。李金豹下山后,没有找到食物,就会到社员的家中去偷、去枪,被人发现了,他就会狗急跳墙,打人杀人的。要把这个危害对广大人民群众说清楚,才能充分调动人民群众抓捕李金豹的积极性。好,樊洪明,你有什么话,就说。” “我认为,李金豹从政府南边的馒头山逃跑,其方向肯定在荒山,因此,荒山方面的戒备是最重要的。”樊洪明说。 “嗯,这个意见有道理。”丁祥福肯定。 曾吉星看着周火望,说:“周支书,你来的晚,有的情况还不了解。李金豹逃跑的路线应该是你荒山的方向,你有什么打算?” “曾乡长,我刚刚来,事情的头绪都没听出来呢,打算还没想出来呢。” 周火望说的也是实在话,不过,在这个会议上,别人听来,就是不配合的口吻。 “还没有想出来,好,你就慢慢地想。”曾吉星说,“还有谁发言的?” 罗义江举手要发言。 “嗯,好,罗义江,你说。”曾吉星伸出短而黑的粗指头指向罗义江。 145、精英合计设天网 145、精英合计设天网 “丁书记,我想,山上野兽很多,明天李金豹可能在山上,晚上就有可能下山。”罗义江说,“因此,我认为,晚上在山脚下蹲守应该可以发现李金豹。” “嗯,罗支书说的有道理。”丁祥福说,“各个大队需要安排社员晚上在山脚下蹲守,这样,李金豹下山找食物,就可以一举抓获。” 红旗大队支书周子荣没有举手,小声说:“要说,现在野外也没有可以吃的东西,要说找吃的,只有在村子里找。” “嗯,对,现在都冬天了,地里也没有粮食,只有菜地里有萝卜白菜。萝卜还没有长大,白菜也不成熟,再说,白菜生的也不能吃的。”罗义江也接着说,“看样子,李金豹只有去村子里社员家中找食物。” “要说,李金豹对其他的地方不熟悉,要找食物,最大的可能还是回到初升大队。”樊洪明说,“应该着重在初升大队布控。再说,荒山以下,连接的是初升大队,荒山也是重点。” “嗯,这个也有道理。”丁祥福也肯定了樊洪明的意见。 “要说,野外还有粮食的,大队有一部分红薯没有分配,放在山脚下的土洞里。”说到自己是主要布控,罗义江想到了红薯可能是李金豹的选择,“李金豹来找食物,就有可能找红薯洞。” “嗯,这个情况很重要。”丁祥福连忙接话,“你们大队有多少藏红薯的土洞?有几个地方?你要统计出来,派人严加看守。” “基本上每个小队都有的,钥匙就在我们大队统一掌管的,本来考虑到怕坏人偷盗,也是准备分配的,暂时还没分。李金豹要找的,也有可能。” “嗯,你回去后要研究情况,安排人看守。特别要注意李金豹小队的红薯洞。” “嗯,好。” 说完,一时间没人说话。 丁祥福问:“各位还有没有意见?” 胜利大队支书王能划翻着斜眼,嘟哝说:“李金豹有个母舅是我们胜利大队的,不知道去不去。要说,我们胜利大队与初升大队那么远,中间还有稻田、村庄和河流,应该不会过去的。” “这个也不能说不过去,万一过去了怎么办?”丁祥福说,“都要防范。这样,李金豹的亲戚还有没有?要上门做好他们的思想工作,劝他们不要窝藏罪犯,要及时举报。” 没有人回答。 丁祥福继续说:“罗义江,你回去后,调查研究李金豹的亲朋好友,落实教育他们的任务,教导他们一旦发现李金豹,就要将他抓获,不要窝藏包庇李金豹,否则,后果严重。” 罗义江肯定回答后,丁祥福说:“大家还有没有意见,没有意见,请曾乡长具体布置工作。” 在讨论的过程中,曾吉星说话的少,主要是丁祥福在说话,因为是主管治安,丁祥福叫他先做总结。 曾吉星坐的笔直,凸出的眼睛扫视全场,略微沙哑的声音坚定有力、干脆:“各位支书,情况很清楚,任务也很清楚。根据这样的情况,你们回去后,作好以下几项工作:1、组织各个生产小队队长开会,把抓捕李金豹的工作重要性和急迫性讲清楚,务必提高到政治任务的高度,实行一场歼灭新生阶级敌人的战役。2、迅速在各个小队组织抓捕小组,年纪要轻,有力量,二十四小时在重要的路口山脚下巡逻。3、遇到情况,要及时抓捕,不能让李金豹逃跑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好了,我就说这么多。” 说完,曾吉星往丁祥福看去。 丁祥福会意,用手在桌子上轻轻地敲着,声音沉稳:“刚才曾乡长已经说了,希望在坐的干部回去后认真落实。在这里,我再补充几句。1、先要叮嘱各个小队的队长开小队群众大会,让社员们都知道这件事情,要大力宣传李金豹的危害。李金豹是个穷凶极恶的坏人,随时都有可能伤害广大社员群众,包括小孩子和老人。2、还要召开全大队社员大会,强调抓捕李金豹的重要性。3、开小队干部会议落实任务的时候,也要把各个小学的校长列席会议,在学校里开会向老师和学生也知道这件事情。4、要让所有人知道,包庇窝藏李金豹的后果,就是与人民为敌,与党和政府为敌。5、罗义江支书回去后,即刻调查清楚李金豹的社会关系,弄清楚李金豹平时与什么人来往密切,要求他们协助党和政府完成抓捕李金豹的任务。6、重点在荒山和初升连接的山上和附近的村庄和红薯洞,罗义江和周火望两人特别要把这件事情办好。7、各个大队干部,要密切配合罗义江对于李金豹社会关系的调查工作。以上几点,望各位支书认真执行。” 丁祥福看着支书们纪录完毕,问:“大家还有没有问题?” 突然,周火望说:“我听说这李金豹是中学生看管的,怎么现在中学生还凉在一边,——连小学生都要组织起来,中学生反而不组织了?” 本来,曾吉星要求周全信来开会的,丁祥福考虑到中学生也没啥子用处,又怕暴露了自己临时把看管安排的权力交给了胡天健,打算会议以后再去找胡天健的。现在周火望说出来,丁祥福心中虽然不愉快,但是也不能表露,说:“嗯,周支书说的也有道理。考虑到这件事情不比看护庄稼,暂时没有动中学生。稍后我再研究如何组织中学生参与这场抓捕行动。” 丁祥福这么一说,周火望也无话可说了。 接着,几个支书有问了几个细节问题,各自领了任务回家了。 再说李新苗和丁南香回到学校,李新苗说:“我们赶紧向校长汇报吧?” “先向校长汇报,还是向胡天健汇报?”丁南香问。 “当然是向校长汇报咯,校长大还是胡天健大?”李新苗反问。 “人都逃跑了,又没找到,汇报有什么用。”丁南香怕受到批评,“要不,你一个人汇报,我去对胡天健说。这事情现在是胡天健管的,跟周校长也没意义。” “嗯,也好,那你就去告诉胡天健。” 来到学校,正好下课。李新苗来到周全信的办公室门口,立正,扬手做敬礼状,喊:“报告!” 周全信一看,顺口回道:“进来!” 李新苗走进去,站在周全信的面前。周全信正准备问做什么,李新苗小声说:“校长,我来向你汇报情况!” “什么情况?”周全信感到奇怪,抬头问。 “昨天晚上我与丁南香两人值班看守李金豹,可是,今天早晨李金豹打破窗户逃跑了……” 周全信一听,顿时心中一阵欢喜,差点没笑出声音来,脸上却装出严肃的表情,惊异地问:“真有这样的事情?” “嗯,真的。”李新苗汇报说,“我和丁南香跟着丁书记、曾乡长和红光大队第一小队的社员们在山上搜寻了整整一个早晨,十点多钟才结束。” 周全信站起来,装着忧虑的样子,说:“李金豹这个人罪恶很大,无故打人致死,本来是要枪毙的,现在竟然逃跑了,很危险啊。万一再去杀人,可就不得了了。” 李新苗低着头,准备接受周全信的批评。 “丁书记怎么说的?”周全信才不批评李新苗,他想知道丁祥福现在怎么看胡天健。 “丁书记说,一定要发动群众抓捕李金豹,把李金豹绳之以法,不能让李金豹继续作恶……” 146、刨根问底有所求 146、刨根问底有所求 周全信心中暗笑,祈祷李金豹跑的越远越好,最好就不要回来,抓不着。要不,就再回来打死几个人再抓住。这样一来,看他胡天健怎么交代,惹了这么大的祸,看他还怎么威风。 “嗯,也是,李金豹这个人喜欢打人,不抓获后患无穷。既然这件事情丁书记和曾乡长知道了,我们也插不上手。”周全信说,“你现在去上课,有什么事情,再说。” 李新苗领命而去,周全信一时间高兴,想唱歌,却不知道唱什么好。 这边,胡天健正在察看猪舍,用竹杆把里面的导流主粪的管子疏通。 “胡天健——”丁南香走到身边,叫。 胡天健回头一看,丁南香哭丧着脸,美丽的脸上飘着几丝头发,疑惑问:“怎么了?怎么回来了?李金豹谁接手看管?” “李金豹跑了……”丁南香伤心解释。 “什么?李金豹跑了?跑哪里去了?”胡天健大吃一惊,一时间呆住了。 “今天凌晨跑的,李新苗在牢房门口睡觉,我在煮吃的,没想到李金豹把窗户撞开了,从后面田里跑到山上去了……” “怎么样,抓到了没有?”胡天健急忙问。 “没有,整个早晨和上午,丁书记和曾乡长带领我们和红光大队的社员在寻找,可是就是没找到。” “那现在咋办?” “咋办?我咋知道,丁书记叫我们回来,也没说。” “没有叫我去么?”胡天健已经在山沟了洗手了,站在丁南香的面前。 “没有。” “哎,怎么搞的,让李金豹逃跑了。”胡天健心中气恼,随口责怪。 “我也不知道,以为看守在门口,应该没有问题的,谁知道李金豹这人这么狡猾。” “丁书记对于我们学校有没有指示?” “没,回来的时候我没听说。” “李金豹在逃跑前的情况怎么样?是不是身体很好啊?你们给他吃饱了?”胡天健担心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 “没呢,昨天下午李金豹上厕所,与李新苗打起来,最后,曾乡长来了,还用棍子把李新苗的嘴巴打烂了,身上也挨了打的。昨天晚上也没给李金豹吃的,身体那能好呢。” 胡天健陷于沉默,李金豹知道自己凶多吉少,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本能,这也是正常的。只怪自己没有考虑周全,疏忽了对于窗户的防范。造知道这样,应该把李金豹用铁链子锁起来,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了。 “丁书记批评了我们吧?”胡天健想知道丁祥福的意见,也好对应。 “丁书记也没怎么批评,当时曾乡长去查看的时候,李新苗睡着守卫在牢房门口的。我们也没离开岗位,凌晨的时候,李新苗还开门看见了李金豹的。” “你怎么就断定李金豹是早晨逃跑的?” “不是我说的,是李新苗说的。昨晚我守护的是上半夜,坐在房门口的。到了下半夜,李新苗看守的。上半夜李新苗可能也没睡好,我怕,总是叫醒他,所以呢,他下半夜睡眠不足,所以就早晨就睡着了。” “有什么好怕的,现在搞成这样,没有灯吗,怕鬼呀?”胡天健心情不好,也没有好话,一副严肃的语气。 “哪里有灯,只有一堆活,我一边烤火,一边看守的。” “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多派人看守的。” 按照现代破案的思维来说,李金豹是在李新苗手中逃跑的,当时只有李新苗一人看守,又怎么能断定李金豹是早晨逃跑的,万一李新苗逃避责任,凌晨没有巡视,撒谎,也是可能的。按理来说,早晨社员们上工的,到菜地里做事的总有人,怎么就没有看见。 事情已经这样了,丁祥福也没怀疑,这件事情胡天健也觉得有领导不力的责任,就不好提出疑问了。 胡天健再不说话,继续做事情。丁南香看见胡天健心情不好,也不说话,返回学校上课去了。 这边,胡玲听了王君鹅的话,原来嘴巴上说是关心自己,其实是在关心她自己。本来不想去的,想来想去,家中出了这种子被查出来的事情,担心与日俱增。于是,她按照王君鹅出的主意,向队长请假。 这天晚上,胡玲对曾介魁服务的很周到,主动配合曾介魁玩床第之欢乐。完了,分外温软地搂曾介魁,娇媚说明了自己的意思,争取曾介魁的支持。本来以为曾介愧会支持的,谁知道曾介魁听了,眉头一皱,说:“事情已经发生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了,你回去有什么作用?再说,你这样一说,人家还以为你是同情自己的父母欺骗集体,影响不好的。” 意思很明确,也就是生怕胡玲此次回家,引起别人的意见,还说自己纵容媳妇落后。自己这老师的工作不是固定的,社员们有意见,上报到大队里,说你不热爱集体,可是随时下放的。 胡玲没有想到丈夫如此看重自己的工作,伤心地哭了。 看见媳妇哭了,曾介魁心中也软了些,摸摸胡玲的肚子,摸摸屁股和滑腻的神秘缝隙,说:“好了,你想去就去。不过,千万别说是应该家中种子被查出来。要找其他的原因。” 胡玲听曾介魁同意了,高兴说:“我都想好了,就说怀孕了,感觉不正常,想回去找郎中看看。” “嗯,这个理由不错,就这样办。”既让媳妇高兴,又不影响自己的工作,曾介魁也高兴了,“肚子的儿子看是我的心肝宝贝。” 说完,又摸了摸胡玲那神秘之处,拿着硬邦邦的器官又要进去。 “你们做老师的,就是舒服,精神这么好,也没听说我们这些社员,整天在外面劳动,又吃不好,很多媳妇和男人一、两个月都不来一次的。”胡玲一边说一边推曾介魁的手。 “所以都想做老师呢。”曾介魁反推开胡玲的手,扑在胡玲的身上。 “别压着啦,把孩子压着了。” “嘿嘿,好,我不压。”曾介魁双手支撑在床上,面对胡玲。挺了两下,没有进。又扳开胡玲的大腿,才对准目标塞进去了。 胡玲怀孕了,自然也曾介魁的母亲呵护,多吃了几个鸡蛋,有什么好的东西也是尽量照顾胡玲,因此,胡玲精神还是可以的。让曾介魁猛烈地弄了许久,两人才满足下来。 次日,吃了早饭,胡玲找到队长曾水丑。曾水丑正走出房子,准备吹哨子上工。 “水丑队长,我想请假。” 曾水丑看了看胡玲微微凸起的肚子,又看看她因为怀孕而美丽的脸色,笑问:“请假做什么?” 胡玲低头,说:“我怀孕了,肚子觉得不舒服,想回娘家看看。” 曾水丑淫笑说:“肚子不舒服,让曾介魁摸摸就行了,还看什么。” “我娘家有个老中医,他会看的。” 曾水丑收起笑,严肃地说:“队里最近这么忙,你又不是没看见。你怀孕了,也是尽量照顾你的做轻巧的事情做的,没轻巧的事情做,只要你出工了,也没人与你攀比,做多做少只在工分上着落了。现在你为了这点小事情要请假,还说回娘家,你说不舒服,也不见你头脑发烧睡倒在床上不能起来。” 明显的,就是不批准了。 胡玲抬起头,笑说:“队长,我弟弟胡天健总说在我面前说你领导水平高呢。” 这话,是胡玲与曾介魁商量好了的,半来还有过渡的句子,现在看曾水丑忙,又这么严肃,胡玲就直截了当地说出后面的台词。 “什么,胡天健是你弟弟?”曾水丑吃惊地问。 “嗯,是我弟弟呢,上次我出嫁,他还陪嫁的。” “就是那个在我们乡中学读书的,做突击队长的胡天健?”曾水丑以求证实。 “嗯,就是哦。” “他是你亲弟弟?”曾水丑追问。 “嗯,就是我亲弟弟。” “呵呵,”曾水丑即刻笑了,“你弟弟可是丁书记手下的红人哦,嘿嘿,你什么时候带他到你家玩玩,我好见他一面。” “这个还不容易,下次来了我就叫他去找你咯。” 这时候,有社员走来。 “那好,”曾水丑表情和蔼,“我们集体也要关心社员的身体,既然你身子不适。又有身孕,你就回家休息,好了,就要及时上工。” “嗯,多谢队长。” “嗯,好了,你去,我还忙。” 胡玲答应一身,转身走了。 147、幸灾乐祸你如何 147、幸灾乐祸你如何 却说丁祥福部署好抓捕李金豹的工作,想起会议上周火望提出胡天健的责任,心中也有所责备。于是,明确让方果亲把胡天健叫来。 胡天健知道这件事情自己责任难逃,心中忐忑不安,不去是不可能的,去了,把事情说清楚,帮助丁祥福尽快把李金豹抓获,是最好的。再说,胡天健也急于想把李金豹抓获,一来,可以将功折罪,二来,李金豹的存在,对于自己有很大的威胁。自告奋勇地去找丁祥福,又怕自己出的主意不起作用,引起丁祥福的反感。因此,一直没有动作。 方果亲来到学校,周全信正在学校里上课。方果亲站在教室的窗户下,被学生看见了,周全信一看,即刻从教室出来。 “方文书——”周全信以为是叫自己去配合抓捕李金豹的工作,热情招呼,满脸堆笑。 方果亲一脸严肃,说:“胡天健在不在?” “喔,叫胡天健,在教室上课呢。”这次听说叫胡天健,周全信就猜到没好事,心情很好,回答很爽快。 “你把胡天健叫出来,我找他有事。” 周全信看见方果亲一副古板的面孔,也不敢问做什么,连忙进教室把胡天健叫出来。 学生们看见胡天健被叫出去了,又从窗户中看见方果亲,都以为胡天健这次去乡政府是受批评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方果亲在周全信的办公室接见了胡天健。 “胡天健同学,今天我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方果亲趁机压压胡天健的威风,坐在办公桌前,脸色严峻。 “李金豹逃跑了,我有责任的……”胡天健态度诚恳,免得方果亲再耍威风。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方果亲一口官话,“你是有责任的,——没白读书。李金豹打死社员,理应枪毙。丁书记把看守李金豹的任务交给你部署,可是李金豹却逃跑了。这件事情,丁书记和党委成员都很着急。现在丁书记委托我来叫你去乡政府。” 方果亲把话说的如此严重,意思是打压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的自信心。 胡天健可不是一般的学生,这件事情,最终来说,只要不是自己放走李金豹的,最多也就是领导不力的责任,怕什么。把李金豹抓获了,打死了,不就完了。 “嗯,那好,我跟你去乡政府见丁书记。” 说完,方果亲先走出门,胡天健跟在后面。其时,周全信打响铃,下课。本来这天是安排温兰娟打铃的,周全信想看见胡天健受到审讯的场景,并且好让学生们也多少看见胡天健的狼狈摸样,才提早打铃下课的。 “怎么,就要走了?”周全信故意装出不明白什么事情,笑问方果亲。 “嗯,要走了。”方果亲说,“我要带胡天健到乡政府交代工作。” 交代工作?就是说审查了?周全信心情大好,说:“今天回来不?” “说不定。” “喔,那养猪场的事情,是不是叫胡天健安排一下?”交代工作了,胡天健的管理猪场的权力是不是上交呀? “这个,你暂时安排一下,等丁书记有指示在说吧。”方果亲指示。 “嗯,好好好,那我就按照方文书的指示办!”周全信又是一阵高兴。 来到乡政府,丁祥福坐在主席的位置,双脚翘在旁边的凳子上,香烟夹在指头上。袅袅青烟随着丁祥福挥手,来来往往,四下扩散。 方果亲把胡天健带进办公室以后,就出去了。 胡天健心中有愧,站在丁祥福面前,恭敬说:“丁书记……” 良久,丁祥福说:“胡天健,本来,这个李金豹是死是生,收收狗苟不是我的初衷。死,李金豹当然是要死的。因为考虑到李金豹有些话不好让他说出来,于是采取了你的意见。现在搞成这个样子,你看怎样收拾局面。” “丁书记,我知道这次我有责任,没有多派人手,没有充分估计到李金豹的凶恶狡猾的本质,疏忽大意……”胡天健一个劲地承认错误。 “嗯,好了,这件事情,我当时也不充分估计到。”丁祥福的语气缓和不少,“现在已经成为现实,过多的自责也没意思。当务之急,是要把李金豹抓捕归案,也好向广大社员群众一个交代。” 丁祥福与胡天健合作过多次,对胡天健有无形的好感和信任,这次,李金豹逃跑,也实属意料之外。看胡天健态度这么诚恳,责怪之心顿时少了许多。寄希望于他,比一味地责备要来的现实。 “丁书记,其实,当我昨天得知这个不好的消息后,就一直想来协助您抓捕李金豹,只是没有您的命令,不敢冒昧。” “这样的事情,我只有先召开大队干部会议,部署在全乡范围内搜捕。现在你来了,也是一样的。你有什么好计策?” “呵呵,没有成功,也不好说是什么好的计策。我想请示丁书记放假我几天,我来独自调查和侦破这件事情。” “嗯,这个好说,你这几天就不用上学了,学校那边,也不用通知,做好这件事情随时去学校。” “哦,那学校养猪场日常工作还没安排呢。” “你来的时候周校长知道不?” “我来时,隐约听见方文书跟周校长说猪场的工作,不知道有没有安排。” “嗯,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回头安排问问方果亲。现在,你说说打算如何找到李金豹?” “丁书记,李金豹从窗户下逃跑,听说跑进了附近的馒头山。这馒头山我也知道,不是很大。李金豹跑进去后,必然害怕有人追寻而来。因此,他应该不会隐藏在山林中。馒头山的周围,是高低不平的水田和旱地。这田地中多有茅草和水沟,现在是冬季,野外也没有水,隐藏一个人是很容易的。因此,我怀疑李金豹上了馒头山以后,应该迅速从侧面下山,躲避在某个茅草堆或者水沟之中。躲避了搜山的行动,李金豹也应该弄断了绑在手上和脚上的绳索,再盘算逃跑的路线……”说到这里,胡天健停止了,想听听丁祥福的评价。 “嗯,你这个分析有思路,可是馒头山四周都是田地,你又有什么办法找到李金豹的藏身的地方呢?” 148、官民论贼初持枪 148、官民论贼初持枪 (向昨天在地震中死难的全国同胞表示沉痛的哀悼。但愿死者安息,伤者得救,无恙者伸出援助之手,共同渡过这苦难的时刻。)“李金豹从窗户下逃跑,沿途肯定有气味,根据科学研究测算,狗的嗅觉是人的一千倍,可以把狗带去跟踪,可望决定李金豹逃跑的大致方向。这样,再重点布控,抓获李金豹的概率就大很多。” 对于胡天健的话,要是换了别人,丁祥福不但不相信,还可能发火。什么狗屁的狗比人有用的理论,靠狗去抓人,那还要人做什么。但是,胡天健历来异常的表现,让丁祥福不得不另眼相看。 “狗去嗅人的气味?哪里有这样的狗?”丁祥福反问。 “一般的狗自然是不行的,要在人的训练下,才有作用。我家的狗与我好多年了,平时表现也与其他的狗不太一样,丁书记您要允许的话,我就带着我家的狗试一试。” 人不同,狗也不同,这个胡天健,确实不一般。丁祥福笑说:“万一没用,社员群众还不笑话我们政府?” “怎么会笑?也是一个办法嘛。猎人上山打猎,也带着猎狗呢,我们抓捕李金豹,还不与打猎差不多?” “嗯,你这个比喻还蛮恰当的,你就带你家的狗试一试。”丁祥福听胡天健这么一说,再次露出笑容。 “但愿这狗真的有用就好了。”丁祥福补充说。 “狗万一没用,找不到李金豹的踪迹,我看,还是在初升大队李金豹熟悉的地方重点布控,因为他有吃的,必然回家找的,其他的地方他不熟悉,很容易被发现的。还有亲戚朋友,也是主要的可能去的地方。” “嗯,这个,我已经想到了。只怕李金豹逃跑到其他的乡去了。” “丁书记,我们可以到比邻的乡通知,就说我们乡逃跑了一个危险的犯人,让他们社员抓到了陌生的人,就通知我们去辨认。” “嗯,你这话说的对。你认为,主要可能去哪里?” “我们乡北面有条河阻隔,平时我们也没有什么交往,相信李金豹去的也少。不熟悉的地方,是罪犯不选择的。因此,北面的乡首先可以排除,就是说可能信最小。西面,与我家乡初升遥远,也是陌生的。东面接触比较多,李金豹比较熟悉。可是,东面山林低矮,沿途村落密集,容易暴露,李金豹出逃的可能信不大。荒山在我们乡的南面,李金豹比较熟悉,山林高大,容易隐藏,李金豹出逃的可能信最大。如果他在附近寻找食物不利,他就有可能翻山过去,从荒山逃跑到山那边的乡。所以说,南面是李金豹出逃的首选。” “嗯,你这个分析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在荒山与初升接壤沿线重点布控,力争不让李金豹逃出我们乡,同时,再向隔壁的安福乡发出通知,要求他们配合。” 胡天健说:“李金豹立足未稳,最好就要在乡政府的安排下,组织一个民兵巡逻队,白天在山上巡逻,晚上在山脚巡逻,带上狗。因为白天李金豹可能在山上躲避,晚上就下山寻找食物。再有,周边的大队也要安排适当的人手巡逻,东、西、南边的乡也要联络,这样,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嗯,这个想法也很好。回头我部署。” “丁书记,没什么事情我就回家了,带狗来走走李金豹逃跑的路线,看能不能发现蛛丝马迹。” “嗯,好。” 胡天健转身就要。 “你等等……”丁祥福叫住。 胡天健站住回头。 丁祥福站起来,问:“你会不会打枪?” 呵呵,有枪玩了。生前的时候,只在大学里军训的时候摸过半自动的步枪,倒退到这五十年代,应该不会有半自动步枪。共产党打仗靠的是小米加步枪,后来缴获了日本鬼子的三八枪,再后来,就是缴获了许多国民党军队的美国武器。听说美国军队士兵普遍使用汤姆森冲锋枪,在这偏僻的乡村大概也没有了。难道给我手枪? “嘿嘿,丁书记,我没使用过步枪的。” “你使用过驳壳枪?”说着,丁祥福打开抽屉,拿出自己的驳壳枪。 “没,我也没使用过驳壳枪。”胡天健只有实话实说。 “没有用过,不要紧的。打枪,重要的是要胆量。”说时候,丁祥福走近胡天健,拿枪显现在胡天健的眼前,“你看,我这枪是老式的德国制造的驳壳枪,里面有十发子弹。你只要打开保险,抠动扳机,就可以了。打一粒子弹,抠一次扳机。” 胡天健好奇地看着枪,认真听丁祥福的说教。 “你拿着。”丁祥福把枪递给胡天健。 手枪有点分量呢,胡天健拿住手枪,第一感觉就这样。 “注意不要让手枪走火。”丁祥福叮嘱,“不要伤别人和自己。你初使用手枪,枪法不准,最好就近距离射击。不过,遭遇到李金豹,远距离也可以射击。李金豹这个人,危险很大,他不投降,就直接枪毙他。注意李金豹这个人,他很狡猾,如果是抓捕投降了,也要让他走在前面,你走在后面,保持一定的距离。一旦发现他有逃跑的迹象,就要当机立断射击。哪怕是没打死他,打伤也好。再有,这里面只有六发子弹,我再给你二十发子弹,你可以先试试枪法。” “哦。” 丁祥福接过手枪,打开枪膛的盖子,取下一粒子弹,说:“上子弹是这样的,先按下子弹的尾部,再按头部,里面有弹簧,卡住的。你试试。” 胡天健按照丁祥福的指点,接过丁祥福再次下来的子弹,上了去。 “嗯,就是这样。小心。” “那我走了,丁书记。时间长了,气味就消失了。” “那好,本来要叫你试枪的,附近也不好试,你回家再试,要找没有人的地方,最好是山边上,千万要注意安全。” “嗯,丁书记,您放心,我会牢记您的教导的。” 丁祥福走到办公室的一个柜子前,掏出钥匙,打开一个抽屉,拿了两个子弹夹,递给胡天健:“这个,你拿去,快去执行任务!” 胡天健接了命令,离开向政府,往家里赶。 这边,胡玲请了假,就回到娘家。 都去上工去了,只有朱三兰在家。胡玲回家省亲,朱三兰自然是很高兴的,对着胡玲问这问那,主要的,是问在婆家是不是过的好。 149、老牛拿柄再作乐 149、老牛拿柄再作乐 (再次为地震中死难的同胞深切哀悼。) 胡玲自然是说好,一切都好。 “儿啊,你在婆家好,俺家人就放心了。”朱三兰哽咽说,“自从出嫁以后,你就没回来过,你坐,我先煮碗鸡蛋你吃。” “不用,奶奶,我不饿,不用煮,你忙,我去外面看看。” “这么长时间没回家,你去看看也好,要不,我先煮你吃再去。” “不要,奶奶,我这就去,等下回来。” 朱三兰还是坚持要煮鸡蛋,胡玲不想受到款待,说走就走了。这样,朱三兰无法坚持,也就放弃了。 胡玲走出屋子,往村口走去。过了一块菜地,就走进一条巷子。巷子很窄,巷子的前面,就只小队的仓库。其时,会计文新根正在仓库里统计田亩,计算需要烧石灰的产量。听见外面有响动,抬头一看,窗户外面却见胡玲正在往外走。 胡玲穿着一件蓝底白点的花格子褂子,灰色的直筒裤子,蓝色底子的绣花布鞋,灰色的袜子。总之,是当时乡下很时尚的装束。由于怀孕,白皙的圆脸上生出两片红云,很惹人喜爱。膨胀的奶子把宽松的褂子顶出两个莫大的包包,走起路来,奶包上下耸动。微微凸起的肚子,让文新根想起生产的源头动作。所有这一且,让文新根血脉喷涨。 看到这里,文新根从仓库里跑出来,堵在胡玲的前面。 胡玲抬头一看,脸刷地红了。 “呵呵,胡玲,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文新根笑问。 胡玲准备转身,但想起这不太礼貌,就站定,低头说:“嗯,我刚回来的。” 文新根走近,胡玲后退一步。 “你跟我到仓库来!”文新根低沉威严的声音。 说着,文新根前后一望,见空无一人,继续说:“你肚子里有孩子吧?你丈夫知道是谁的不?” 说完,就转身去仓库去了。 胡玲一阵伤心,迟疑片刻,前后一望,没见到有人,也跟着进仓库了。 文新根的话这么明确,意思是威胁说,如果胡玲不听从文新根的话,就让胡玲的丈夫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你胡玲怕不怕? 一进仓库,文新根就把门关起来,拉了胡玲的手,就进了里面的值班室。值班室里有一张床,胡玲低着头,挣扎着,还是被文新根按在床上。 胡玲抬起头,哀求说:“新根叔叔,你放过我吧?” “嘿嘿,胡玲,我怎么不放过你?你都结婚了,嫁给了老师哦。老师可是老工作,几多女子想找老师做男人,你可是有福气呢。” 说着,伸手就去摸胡玲的奶子。 句句话里,隐藏着威胁,不由得胡玲不害怕。文新根的手摸在奶子上,胡玲没有丝毫的反抗,只是低头忍受。 “新根叔叔,你都嫁人了,你就放过我吧……”胡玲继续哀求。 “嫁人了就好了,你与我相好就不怕怀孕了。” 胡玲无话可说。 “呵呵,到底是怀孕的女人,奶子就是大,人们说,搞就搞带子的女人,这话一点都不假。”文新根继续嬉笑抚摸。 “我要回家……”胡玲轻轻挣扎,要站起来。 “回家做什么,上工的人都没回来,我做你一次再回家。”说着,文新根挨着胡玲坐下,去摸胡玲的裤子。 胡玲双手捏住裤子,哀求说:“叔叔,我怀孕呢。” “怀孕怕什么,怀孕才有味道,你没听说,怀孕的女人水多么?我最喜欢你下面水多了。” 又有白天,又是在仓库里,胡玲六神无主,只是死死地拉着裤子不让解开。 文新根急了,说:“你咋这样不听话?你要让你做老师的丈夫知道你肚子的孩子不是他的吗?” 这句话杀伤力很大,胡玲一听,即刻送开拉紧裤子的手,哀求说:“叔叔,你放过我吧,我怕。” “你怕,你怕什么,当时你偷谷子回家的时候也不怕,现在偷我就怕了?” 句句话都是直接刺痛胡玲的,胡玲除了伤心害怕以外,就没有办法了。想当初,自己晒谷场上,眼红交纳公粮的谷子,趁人不备的时候,趁挑箩回家的时候,偷了三十谷子回家,不料被文新根跟踪到家里。当时,文新根假装说来借凳子搁置晒谷子的蔑床,没有揭发。后来,文新根却找机会总是以此要挟把胡玲强奸了四次。现在文新根旧事重提,胡玲想起来有羞又怕。 这样一说,胡玲就没有退路了,只有任文新根摆布。 文新根脱了胡玲的裤子,同时把自己的裤子也脱了,拥抱着胡玲,摸弄那神秘之处。 很快,里面就出大量的水来。 “我说了,带子的女人就是有味道,水这么多。”文新根说,“你男人是不是经常做你?” 胡玲不回答。 “你不说话?我问你呢!”文新根恶狠狠地问,同时在胡玲的神秘器官上的蒂部捏了一下。 “不要,新根叔叔。”胡玲扭动身子。 “你告诉我,你那做老师的男人是不是经常操你?” “嗯……啊……” “呵呵,你男人也是老牛了,听说都将近三十岁了,还不是与我差不多,我今年也只有三十六岁。”文新根嬉笑,“你注定都是被老牛吃的,老牛吃嫩草,好舒服的。是不是?” “嗯……啊……” 调情至此,文新根那活儿已经涨硬了,掏了出来,说:“胡玲,你拿了我这个塞进你下面!” “新根叔叔……很完了,要收工了……”胡玲不肯。 这句话提醒了文新根,再不要求胡玲捏自己的活儿,自己爬上胡玲的上面,扳开胡玲的大腿,对准那洞口挺了进去。 胡玲双手护卫在胸前,不让文新根压在自己的肚子上。文新根也不压下去,双手支撑着,猛烈地运动。 胡玲竭力忍住快乐,不让自己发出愉快的呻吟。 不久,文新根喘息着耷拉下来。 两人迅速穿好裤子和鞋子,胡玲就要走。 “你等等……”文新根说,“等我开门看看,再叫你出去,被人看见了,你不怕?” 胡玲听了,乖乖地坐在床上不动。 再说胡天健从乡政府出来后,连忙回家。 来到家里,胡天健看见朱三兰在菜园里拔萝卜菜。 “奶奶——”胡天健叫。 朱三兰听见叫声,回头。 “奶奶——,你一个在家?” “健儿,你回了?”朱三兰回应,站起来。 “嗯,我回来带黑狗的。” “带黑狗做什么?” “奶奶,要抓捕李金豹呢,;李金豹逃跑了。” “嗯,我也听说了,你带黑狗去抓他呀?” “嗯,奶奶,就像抓野兔子一样,带上黑狗就方便了。” “嗯,健儿,你一个人吗?李金豹很凶恶的,你要小心呢。” “奶奶,这个你就放心了,我有很多同学一起的。奶奶,你看,我就枪呢,还怕李金豹么?”说着,胡天健把枪拿出来,晃了晃。 朱三兰看着手枪,说:“好,有枪就好,日本人在我们这里的时候,也是有枪的,我们村子里的人都怕。只是你这枪这么小,没日本人的枪长啊,管用不?” 呵呵,老太婆,太无知了。胡天健笑说:“奶奶,这是手枪,很方便的,比长枪方便。长枪是普通的士兵用的,这手枪短枪是军官用的。” 听了胡天健的解释,朱三兰似乎明白了:“嗯,短枪是军官用的,有次我开会我看见乡书记腰间有个砣子,人说是手枪。莫非这就是书记的手枪?” 这下还真的被朱三兰说对了,胡天健笑说:“奶奶,这支手枪还真是我们乡政府丁书记给我的。” “好好,丁书记好,让我孙儿不怕。健儿,你回屋里坐,我来煮中饭,你吃了再走。” “不了,奶奶,我很忙,不能吃的,我去找黑狗——黑狗在家不?” “黑狗立时在家的,现在哪里?也不知道,我去找找。” “不用了,奶奶,我自己去找。” 说着,转身走。 “记得回家吃了再走。” “不用了,奶奶,不用管我了,我找到黑狗就走的。” 出了大门,胡天健向村口走去。 这边,文新根打开门一看,见外面没人,转身回到房间,对胡玲说:“你现在快出门,没人。” 胡玲赶紧站起来,快步走出。 其时,胡天健正走出巷子,猛然看见胡玲从仓库走出来,吃惊不小,叫:“姐姐——” 胡玲听见叫声,心里打了个寒颤,一望,是胡天健,慌张回答:“喔……弟弟,是你呀……” “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胡天健走过去。 “呵呵,刚才回的……上午回的。”胡玲勉强笑说。 “呵,姐姐,你在仓库做什么呀?”胡天健只是顺口问问。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胡玲不知道怎么回答,支吾:“呵,我……我……我在仓库……” “仓库里有很多人么?他们在做什么呀?” 胡玲生怕胡天健要进去查看,心里一阵惊慌,赶紧拦住胡天健,急促说:“没……没什么人,没做什么事情……” 胡天健感到奇怪,胡玲说刚刚回来,怎么一回来就跑到仓库里? “姐姐,怎么看你有点不对哦,你不舒服呀?” “没……弟弟,我们回家——”胡玲拉着胡天健就往家里走。 此刻,文新根听见胡天健的声音,想好对应的话,走出来,笑说:“呵呵,胡天健,你回了?” “嗯,新根叔叔,你在仓库忙呀。” “呵,最近忙的很,又是要安排人烧石灰,又是要计划冬修,正在做表格呢。这不,有些数据不清楚,看见你姐姐胡玲,就找来帮忙问问咯。” 150、蛛丝马迹逃亡路 150、蛛丝马迹逃亡路 “哦,这样。”胡天健信以为真,心中有事情,也不多说,准备叫胡玲一起去找黑狗。望去,却见胡玲已经往回家去了。 重生以来,也没有多少与黑狗交流,也不清楚黑狗平时主要在哪里活动。因此,胡天健想叫胡玲一起去。见胡玲走了,胡天健跟在后面追赶,叫:“姐姐——” 胡玲心情不好,没回音,直接往家里走。胡天健跟着追到家里,追进房间里,问:“姐姐,怎么了?” 胡天健也不说话,扑在床上。 “姐姐,你怎么了?”胡天健继续问。 “我没怎么了,你别问我。”胡玲转身回应。 胡天健好生奇怪,刚才听文新根说胡玲是在帮忙统计安排工作,怎么胡玲回家了就这样了。是不是病了? “姐姐,你是不是病了?” 胡玲被逼迫不过,告诉说:“嗯,我是头有点晕,不舒服。” “要不要找医生?”虽然找医生很奢侈的,自己还有事情,胡天健还是想表达自己的兄弟之情。 “不用找医生的,我休息会儿就好了。” 胡玲再三推辞,看样子也不像有病的样子,于是不再坚持,转身找黑狗去了。 黑狗就卧在村口的大路边,与其他的狗们在静坐,刚才胡天健回家时候走的是小路,没看见而已。 黑狗看见胡天健,跑过来,舔着胡天健的脚,摇摆尾巴,嘴巴里发出熏熏的叫声,很亲热。胡天健摸摸黑狗的头,带回家里。其时,朱三兰煮的红薯饭已经熟了,胡天健吃了一碗,也没敢多吃,带着黑狗上路了。 来到乡政府,通过方果亲拿了钥匙,打开牢房,让黑狗闻足里面的气味,因为窗口不大,房间的门一直关上,里面的气味还很浓,充满了臊气和臭气。胡天健捂着鼻子走到李金豹睡觉用的草堆里,手指着草堆,叫:“黑子,来这里闻闻。” 黑狗跑过去,凑在草堆里闻闻。胡天健又指示黑狗在房间的四面墙下闻,才把黑狗带出来闻窗户外面地上。 一路闻去,向馒头山进发。 这黑狗还真的有特别的本领,胡天健跟在后面,一路走,进入山中不久,黑狗就往东面走去,随后就下山了。 这说明李金豹进入山林后,也意识到会被发现,即刻爬下山,隐藏在山外。 胡天健带着黑狗一路追去,跨过一片田,就有一条小溪。小溪不宽,只有三米的样子,可是很深。怕是历次洪水冲刷而成,深处有5米,浅处也有三米。小溪的两边岸上长满了枯黄的茅草,茅草垂吊下来,看不见下面的岸壁。 胡天健找了一个地方带着黑狗滑下去。冬天,水不多,小溪中间,只有一溜水流过。胡天健踏着鹅卵石先往南走,估计李金豹会以为哪里距离荒山山脉近,有可能摸索到那里躲避,再上山。 然而,胡天健错了。南边小溪尽头,是一个小水塘,水塘的上面的地块里,是村子。;黑狗没有发现任何气味。 胡天健想,这个李金豹可能不是自己想像的那么简单,他从馒头山下来,有迹象表明下到小溪中。潜伏在小溪的茅草下,等待时机潜逃,是李金豹的思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出其不意,才可以危险中求生。难道李金豹向北面跑去,潜藏在小溪墙上的茅草中? 胡天健这样一想,就带着黑狗往北面搜寻。回到原地往北,过了不到二十米,胡天健发现有石头翻动的痕迹。胡天健把黑狗带上去,扒开茅草,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石窟。黑狗窜进去,汪汪地叫个不听。胡天健看见有几根断落的绳子。胡天健拿起来一看,又发现旁边的石头上有磨损绳子的痕迹。 由此可以断定,李金豹下山后,在这里躲避,在石头上磨断绳子,解救了自己。然后,在晚上逃离了此地。 李金豹如果厉害,不是一般的社员。 下一个地方,李金豹可能去哪里呢? 小溪下游,通往一条小河,再过去,是一片水田,冬天,水田里没有水,已经被社员们开垦出来,准备播种油菜也小麦。水田的那边,有两个小村子,村子靠着群山,群山那边,就是胜利大队。 小溪的上游,过了水塘和村子,就是连接荒山大队和初升大队的荒山山脉。 按照道理来说,李金豹应该选择荒山做为隐蔽地点,沿山脚可往东,可以到达初升大队,再回到自己的小队。荒山山高,白天好隐蔽,晚上好出动。如果被追击,可以往荒山穿越,甚至可以逃跑到其他的乡。 而这边胜利大队这边的群山山规模小,往北逃跑要通过开阔的田野和河流,应该很难的。可是,要说李金豹回家,沿着这条胜利群山就更近了。 因此,胡天健判断,李金豹有可能放弃荒山山脉,向胜利群山开进。 于是,胡天健就往胜利群山搜索。 从上游一座木桥上过河后,胡天健带着黑狗沿着山脚下的路走,来到李金豹所在的第三小队的地域,胡天健仔细查看路边的菜地,发现萝卜有被拔动的痕迹。当然,萝卜拔了,或许是社员们自己拔了,不能断定是李金豹所为。 还没有进入隆冬,萝卜长的也不大,社员们拔萝卜做菜,应该是拣大的拔。通过胡天健的仔细辨认,有一片紧靠山脚的菜地里,萝卜拔的比较厉害,而且是不分大小。由此,胡天健判断,李金豹有可能将这些萝卜拔到山中吃了。 萝卜吃了,萝卜上面的菜李金豹是吃不下去的,如果真是李金豹拔去了,那么,山上一定有李金豹丢弃的萝卜菜叶子。 胡天健带了黑狗钻进山林,仔细查看。 两个小时后,终于在山顶上一块树林里找到零散的萝卜叶。这一发现,证实李金豹就在胜利群山中! 接近黄昏,群山中寂静无声,树影婆娑,茅草飘忽,令人害怕。想起李金豹人高马大,现在又得到萝卜补充能量,又是畏罪潜逃,必定拼死搏斗。自己一个学生之身,力气未必是他的对手,万一被他枪去了手枪,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想到这里,胡天健心中生出几分害怕,返回与丁祥福再商议捉拿李金豹的计策。 来到乡政府,胡天健把自己的发现和担心自己被袭击的情况对丁祥福一说,丁祥福若有所思,说:“你确定李金豹在胜利群山之中?” “丁书记,李金豹逃跑后,也只有一天,他首先想到的,应该就是吃的问题,其次,才是考虑到逃跑。他逃跑以后,必然是估计到我们在发动群众抓捕他。因此,陌生的地方相对来说容易被发现。所以,他应该选择熟悉的地方隐藏。”胡天健分析说,指着从现场带回的萝卜叶,“这么新鲜的菜叶子,怎么可能跑到山上去?动物吃了,应该连同叶子一起吃,再说,动物也不会带叶子上山。菜地里也没见有动物的脚迹。因此,我判断,这就是李金豹留下的。” “嗯,这这个分析有道理。可是,胜利群山这么大,现在有是晚上,搜山很困难的,要不,我们明天早晨再安排人包围胜利群山。” “丁书记,我黄昏的时候在上山搜索,说不定李金豹看见了,必定怀疑。他一怀疑,就有可能转移。因此,我认为,有必要今天晚上派人包围胜利群山。这样,把李金豹围困在上中,我们明天再四面开进山中搜索,就可以一举抓获。” “胡天健,这个工程很大的,山体这么大,要包围,就要发动周边的社员们群众。声势浩大,兴师动众,如果没有抓住,社员们还说我们政府瞎子搞,影响党和政府在人民群众的形象。”丁祥福担心。 “丁书记,李金豹的危害这么大,我们只要有一线线索,就要做最大的努力。万一抓不到李金豹,让李金豹再次逃脱,我们也可以在现场找到李金豹的足迹证据,就可以向社员们群众交代了。要是今天晚上不行动,我们丧失了这个机会,李金豹发现疑点跑了,以后再找就更加麻烦了。” “嗯,这样也好,那就今晚行动!”丁祥福表示接受胡天健的建议。 151、急出计策急召人 151、急出计策急召人 晚上行动,天已经黑下来,需要人去通知各个大队。可是乡政府里平时只有方果亲一个人是通讯员,现在怎么忙的过来。 平时来说,如果有要紧的事情通知开会,方果亲有权到乡政府所在的红光大队第一小队安排人去汇报,但是这天晚上,因为全乡各个小队要布置人手巡逻,丁祥福也不好打扰。一边吃饭,一边与胡天健商量。胡天健认为,现在第一小队的社员们正要聚结,这样一去,恐怕会影响他们的工作安排。丁祥福也觉得有道理。两人商量一阵,还是认为中学生最好,晚上也不上课,正好可以通知各个大队小队的轻壮年社员们前来包围整理群山。 说是包围搜捕李金豹,夜晚行动有许多的麻烦。第一件事情,就是照明的问题。第二,就是包围路线分工问题。第三,是多少人和多少工具的问题。第四,就是如何进山搜捕问题。这四个问题,是首先需要解决的问题,关系到统一调度,保证任务胜利完成。 因为时间紧迫,丁祥福把曾吉星叫来,几个人在一起商量一会儿,作出如下决定:第一、各个大队把所有三十岁以下十五岁以上的男社员集中起来,每人手中必须有木棍等武器。家中有狗的,要带上。第二、因为是阴历10月下旬,上半夜没有月亮,不许使用照明工具。第三、包围群山,封锁所有的道路,不留下任何缺口,晚上不进山搜捕,等天亮后才上山搜捕。第四、着重在初升至胜利大队连接的山路上封锁,防止李金豹从哪里跑到另外乡的群山之中。 经过简单的紧急商谈,胡天健离开政府,前往学校安排学生到六个大队通知。 来到学校,胡天健首先找到周全信。 周全信见胡天健来找自己,心想可能是被丁祥福开除了,来学校拿东西的,不然,怎么傍晚来找自己,笑问:“胡天健,你找我做什么?李金豹抓到了没有?” “校长,我现在回来,就是奉丁书记的命令前来布置抓捕李金豹的。” “噢?来学校布置抓李金豹?”周全信很茫然问。 “嗯,今天我带着我家的黑狗沿途搜寻李金豹,发现李金豹隐藏在胜利群山上,丁书记要部署全乡的青年社员今晚前去包围胜利群山,实施围堵,不让李金豹逃跑了,明天早晨实施搜山。” “噢?是这事情……”周全信还没反应过来。不过,胡天健说带着黑狗搜索,还肯定发现了李金豹隐藏的地点,不由的心中好小,看了胡天健身边黑狗一眼,鄙视说:“你是说你带这条狗发现李金豹的?” “嗯,是这样,发现了李金豹隐藏的地域。” “地域,多大的地域?”周全信还沉浸在鄙视之中。 “校长,时间紧迫,请你允许我集合同学分配任务。”胡天健看见周全信话中有鄙视的成分,也确实事情很急,不想与他在无聊的问题上消磨时间。 听说时间紧迫,丁祥福也想起胡天健是丁祥福的钦差,即刻不敢怠慢,连忙说:“那好那好,你集合学生分配任务。” 学校就两个宿舍,一部分学生已经上床睡觉了,一部分则是在烧水洗脸,还有几个学生则是去了养猪场看护。 胡天健说:“校长,同学们分配到六个大队通知,您和温老师、冯老师带队不?” “丁书记有没有指示?”周全信故意拖延时间,学生行动,又是晚上,怎么不要老师带队的? “因为情况紧急,我在乡政府开会后走的匆忙,丁书记也没说您带队不。” “这个不用说,晚上行动不安全,我和温老师、冯老师都是要带队的。” “如果带队的话,有些具体的通知内容请校长知道,我马上开会,请您和温老师和冯老师参加。” “嗯,那好,你去通知学生,我通知老师,就在操场上集合。” 胡天健答应一声,连忙走出,来带男生宿舍。里面一团漆黑,只有说话的声音。胡天健站在宿舍中间,说:“同学们,请起床,要开会,紧急会议!” “呵,是胡天健呀,你回来了?”李新苗惊喜问。 “嗯,是我,我刚刚从乡政府回来,有紧急的情况,需要同学们配合行动。李新苗,你去养猪场把同学们叫来,就说有紧急会议,今晚不看护猪舍了。” 其他的同学听说有紧急情况,大多很兴奋,连忙说起床。李新苗连忙答应说好,穿衣服。 胡天健准备到女生宿舍去,但是感到不方便,就去找温兰娟。 温兰娟正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准备烧水的,听见胡天健在外面叫报告,即刻把门打开,喜欢地笑问:“胡天健,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快进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温兰娟也意识到胡天健这么晚,一回来就找自己,也以为胡天健被丁祥福从学校开除了,语气中有点担忧。 “呵,不了,温老师,我很忙,请您去女生宿舍叫女同学起来到操场开会,有紧急任务。” “什么紧急任务呀?”温兰娟还是要问清楚原因。 “丁书记命令我们学生的师生今晚去向各个大队通知组织人马前去围剿李金豹……”胡天健只有快速解释。 “抓捕李金豹?” “嗯。” “知道李金豹藏在哪儿了?” 胡天健哭笑不得,老师就是老师,学生就是学生,情况这么紧急,你也问清楚情况,我也问清楚情况,不知道要是机密你们还要不要问个一清二楚。 胡天健只有耐心汇报说:“根据可靠消息,李金豹隐藏在一座群山之中,丁书记部署今晚要包围李金豹藏身的群山。” “哦,这样,那好,我去通知。”说完,就走出来。 “温老师,我在你房间写几个通知。” “哦,好,你写吧。我拿纸张你。” 说完,又转身打开抽屉,拿了几张信纸放在桌子上和一支水笔,说:“你就用这纸写。” 温兰娟走后,胡天健坐下,即刻写起通知来。 152、送信归途惊闻诉 152、送信归途惊闻诉 通知就是按照傍晚在乡政府紧急会议时候的几点内容,胡天健还只写了两条,温兰娟就返回了。看见胡天健还在写,温兰娟也不知道做什么,站在一边问:“你还先写通知,那就叫同学们在外面等等。” “时间急迫,温老师您先把队伍整理好好么?”胡天健说。 “嗯,好,我去请教校长,校长在,校长整理合适些。” “嗯,那好,这样也好。” 胡天健继续写通知。外面,在学校的学生先后聚集在漆黑的操场上,温兰娟正在与周全信商量布置传送通知任务分配。 周全信听说胡天健在写通知,心想,自己一个校长,现在其实就是被胡天健这个学生支配着。但是,胡天健乃是丁祥福委派下来的,也没有办法,对温兰娟说:“分组的事情,你就按照赏上次挑红薯藤一样,我作个开头。” 温兰娟会意,周全信站在走廊里面对学生,说:“同学们,静静。” “今天晚上,我们接到乡政府命令,即将到各个大队执行任务,具体的内容,等下由带队的老师和学生干部告知。”周全信接着说,“下面,由温兰娟老师安排具体的分工。” 温兰娟正准备说话,胡天健走过来,对温兰娟说:“温老师,请您等等,我有话先说。” “嗯,好,你先说。” 胡天健面向学生,说:“请初一、初二班长和学习委员来帮忙誊写通知。” 初二班长就是李新苗,去养猪场还没回。胡天健带了三个学生回到温兰娟的办公室,指着自己写好的通知说:“你们几个人照着这通知各写一份,回教室拿笔和凳子来。情况很急,你们要快,不要耽搁时间。” 说完,自己则坐下继续写通知。 周全信说,这次通知任务,也像上次挑红薯一样,胡天健带领队伍前往荒山大队。 晚上七点多钟,通知写好,胡天健又逐个解说各个大队的布防地点,叮嘱一定要按照通知上的要求尽快落实到位。 上到荒山,胡天健心中还是想着文可思,可是这次任务紧迫,也与妇女没有关系,胡天健想破脑子,也没想到可以名正言顺寻找文可思的借口。忙到半夜,才把队伍整理好。 说来也真是巧,荒山大队志书周火望说,根据他的预想,李金豹很有可能不在胜利群山,很有可能在荒山群山之中,万一李金豹不如乡政府所料,而是从荒山中逃跑,那岂不是中了李金豹的调虎离山之计?因此,周火望认为,在布置人马前往胜利群山围捕李金豹的同时,必须不放松对于荒山各个主要路口的警惕。根据这一估计,周火望命令荒山大队各个小队把妇女组织起来,在荒山群山进入荒山境内的各个路口巡逻。 这个决策在胡天健看来十分可笑。荒山中野兽很多,李金豹要逃跑,肯定不会夜晚通过荒山群山。但是,既然周火望自作多情,在执行乡政府的命令的同时,再布置妇女蹲受路口,也就没有反对。 其时,荒山社员们在陆续赶往通知中的指定地点,周火望在布置好组织妇女执行任务后,也准备下山。这时候,妇女主任把文可思带来了。 妇女主任说,既然李金豹有可能潜藏在胜利群山,文可思是山下的人,对于胜利群山比较熟悉。反过来说,文可思做为新媳妇,对于荒山的地形却是陌生的。再说,李金豹是杀害文可思丈夫的凶手,派她到山下去也好报仇。 这话道理是有,不过这样一说,间接地否定了周火望关于李金豹有可能逃跑荒山的预测,周火望很不高兴。可是,万一李金豹确实在胜利群山,那自己坚持把文可思留下,将来就不好说话了。想到这里,周火望表示接受妇女主任的意见,同意文可思随同下山围捕李金豹。 这下,胡天健就高兴了,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见到了文可思。 当时,分散到各个小队通知的学生先后跟在社员们下山去了,只有胡天健最后在大队部,跟周火望最后下山。 黑夜里,胡天健随同周火望最后一批赶往胜利群山。 山路崎岖,胡天健总是走在文可思的左右,意图防止文可思摔跤。没想,夜晚走山路,胡天健因为是生前的记忆,却是十分生疏,相反的,其他的社员却是走的很快。来的时候因为都是学生,也没怎么感觉到自己走夜晚山路的短处,现在却是反应出来。 为了不让荒山的社员轻视自己,胡天健努力前进,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毕竟文可思是个女性,走路哪里有年轻的社员走的快,也是落在队伍的后面,跟在了胡天健一起了。 周火望得知胡天健扭伤了脚,走过来问:“怎么样?胡天健同学,能不能走?” “周志书,我能走,您别担心我。” “要不,我派人背你走?”周火望想起了自己是个军人。 “千万不要,周支书,我能走。执行任务要紧,我们荒山大队的社员们需要您去指挥呢。送通知是我们学生的主要任务,现在,学生们回去了也是去学校的。” “哦,既然这样,那你就慢慢走,我先走了。你要多保重。” “嗯,谢谢周支书。” 周火望正要走,却看见旁边有一个人在向前走,隐约辨认出是文可思。正好,胡天健落伍了,在后面也没有人照顾,再说,文可思是妇女主任推荐下山的,最好就别让她有表现。因此,周火望喊叫:“文可思,你是文可思吗?” 文可思站定,回答:“周支书,我是文可思。” “走的怎么这么慢,都是青年南社员,难怪你跟不上,现在胡天健脚扭伤了,你就掩护他下山。” “哦,周支书。” “周支书,不必了,我还是一个人慢慢地走吧。”胡天健心中喜欢不尽,嘴上还是要假装出高尚的。 “其实,文可思做向导也没必要的,当地我们随便就可以找到的。”周火望说,“现在也文可思走不动,让她随同我们一起下山只能耽搁我们的行进速度。今天晚上的任务也不是搜山,而是包围,因此,文可思去晚点也不要紧,可是我们不能晚了。” “嗯,周支书说的也是,前辈就是前辈。”胡天健说,“其实今晚我们荒山的包围任务,是胜利群山的西面红光大队部分,而文可思则是我一个大队——初升大队,她对于红光大队的道路也不够熟悉。如果说向导的话,还是当地的社员们比较熟悉。” “嗯,胡天健你说的对,好了,就这样,文可思负责带胡天健下山,再设法找到我们的队伍,我先走了。”说完,周火望赶队伍去了。 哈哈,老天就是这样照顾我胡天健呀,胡天健一下子沉浸在欢乐之中。 文可思接了命令,站在原地不动。 过了几分钟,胡天健感到队伍渐渐远去,胡天健一屁股坐下,说:“可思,你过来哦,一个人在站在黑地里,不怕呀。” 文可思走过来,小声说:“天健,我们赶路吧,这么黑,两边的山上也危险。” 这话倒是真的,从荒山下山只有一条崎岖的山路,路两边,是茂密的山林,两个在山路上,万一被野狗发现了,还不是很危险。 胡天健摸摸身边的黑狗,说:“我有黑狗呢,怕什么。” 文可思不再说话,胡天健见如此,站起来拉着文可思的手,说:“你咋了,有什么伤心的事情了?” “没什么,我们走吧。你的脚真的扭伤了么?重不重?我搀扶你走咯。” “也不什么大碍,只是有点痛,休息下在就好了。” 文可思也不再催促,站在胡天健面前等。 “你坐下嘛,站着目标大,说不定真的招引野狗来了呢。” 听说野狗,文可思也感到怕,只有顺从着胡天健坐下了。 胡天健本是个淫人,多时没见文可思,早就想与文可思复习功课了。文可思坐下还没半分钟,胡天健的魔掌就伸到文可思的奶子上摸弄。 文可思扭动身子,娇羞说:“别这样嘛,我们有任务呢。” “有什么任务,对于我来说,任务已经完成了;对于你来说,任务还在后面。现在的任务,就是我们两人享受了。” “还享受什么,我都有三个月的身孕了。”文可思轻轻抓住胡天健摸着奶子的手,向胡天健汇报。 “哦?你怀孕了?” “我会骗你,你自己摸摸。” 胡天健伸手在文可思的腹部一摸,果然摸到哪里膨起一个圆圆的肉包。 “这个就是我们的孩子?”胡天健欣喜地问。 “不是你的,是别人的。”文可思调皮说。 “嗯,不是我的是谁的?你敢于与别人生孩子么?”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是有婆家的,曾经有丈夫的。” “可是你的真正的丈夫是我。”胡天健在文可思的肚子摸了摸,信心十足。 “你也不想,你怎么是我的丈夫。”文可思有点伤感了,“我现在是寡妇了,你只是爬灰的人。” “你别着急,可思,有我在,你就不会难过的。” “你怎么说不难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里是不容许年轻的寡妇的,按照政策,是要再嫁人的。” “什么嘛,还有这样的政策?”胡天健感到不解。 “年轻的寡妇,不改嫁,是对社会不满的表现,是增加社会负担的行为,是要受到批评的。”文可思解释说,“这个政策虽然没有写在纸上,可是落实在政府的行为中。” “有这样的政策,那我以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劲了。原来还想周升狗一死,我就可以长期霸占你,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不让周升狗死。” “你以为什么事情都是想像的这么简单。现在是社会主义,财产统一了,拿书上的话来说,叫做生产资料公有化,——共同劳动,平均分配。我带着一孩子,没有多生出孩子接后代。而且,一个寡妇,会招引社员们的追逐,会引起社会道德问题。还有,我一个寡妇,为什么不改嫁?别人会说我藐视人民,是思想觉悟问题。” “有什么复杂的问题呀?”胡天健认真说,“我们当时考虑的不周到啊。” “考虑不周到,你现在总会考虑了。” 本来满腔淫意,经过文可思的长篇大论,胡天健心里一下凉了。 “我们再想办法,可思,你别着急。” “我着急什么,做谁的媳妇不一样的。”文可思更加消极了。 “你不能说这话,可思,我喜欢你,坚决不让你受罪的。”胡天健豪情来了,“等我再想办法,看能不能妥善处理这件事情。” “你喜欢我什么,你一个学生,我一个结婚了的地主的女儿,怎么说,也没有喜欢的基础。要说喜欢,开始你是喜欢我的姿色,现在我都要生孩子了,就成了妇女了,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再说受罪的事情,有丈夫比没有丈夫总是要好的,哪怕这个丈夫是个呆子。我们这样,见面一次都千方百计、躲躲闪闪、担惊受怕,究竟是怎样才是受罪?你处理这件事情?怎么处理?再让我找一个你好对付的男人,任意由你操纵,你好霸占我?不负任何责任,只是制造一切可能的机会与我求男女之欢?” 变了,变了,此时此刻,坐在身边的文可思,好像是个成熟的妇女,让胡天健深感陌生和恍然! 153、旧爱重温再问路 153、旧爱重温再问路 “你说什么嘛,可思,你也知道的,我们目前的状况,能在一起吗?”胡天健解释说,“你想想,即使我愿意与你结婚,结果是什么样子的?你可以想像的到的。如其两个人都受苦,不如你一个人先受苦,我有机会也好帮助你。” 这话一说,文可思的心情好了不少,不再说话。 胡天健继续说:“无论你在哪里,只要我有能力,就会竭力帮助你的。你想想,许多女子还不是巴结干部,在分工和分配上得到照顾的?” 文可思还是不说话。胡天健的话说的都是事实,虽然不太好听,但是自己也马上为人母亲,也要现实点。与其跟一个像周升狗一样的人生活一生,不如与胡天健这样的人活一年。许多年轻的姑娘为了做老师、售货员和医生,还不是争相把自己的贞操献给有实际权力的干部?那些新旧媳妇,只要有姿色的,还不是很多与各级干部有不明不白的关系? 胡天健见文可思不说话,猜想是认同了自己的意思,淫性大发,摸着文可思的奶子,嬉笑说:“可思,好久没见你了,我好想你。” “你想我,我又不想你,你做什么。”文可思撒谎说。 “你真的不想我?” “嗯,不想。” 胡天健拉着文可思的手,放在自己的蓬起的裤裆,说:“想不想他呀?” “也不羞人,谁想了?”并挣扎着把手缩回。 “你不想他,他想你呢。” “想我又怎么样?天高皇帝远的,也够不着。”文可思终于从忧思中解放出来。 “现在总够着了吧?”胡天健又伸手摸进文可思的裤子里面。 “不要,我们走吧,任务紧急……”文可思夹紧大腿拒绝。 “紧急呀不在乎这点时间,那边有人布置的,明天才搜山的……” “不要,这里好怕的,天这么黑……” “怕什么,我有狗呢,没有人的地方最安全了。你摸摸,我这里是什么?” 文可思顺着胡天健的手摸去,摸在手枪的套子上,惊叫:“这是什么呀?腰刀呀?” “什么腰刀,这是丁书记给我的驳壳枪!” “枪?手枪?”文可思颇为惊异,惊喜叫道,“丁书记给你配枪了?” “嗯,丁书记说,李金豹是个危险的人物,要我带上枪好保护自己。” “你还真是让丁书记看重,枪都给你,我们大队的支书都没有枪呢。” “呵呵,我嘛,你别告诉别人,就是有让丁书记看重的本钱?”胡天健自吹自擂说。 “你有什么本钱?” “这个我就不好说了,总之,就是机密,可思,你就不要问了。” “不说就不说,我也不想知道。你拿了枪,千万别乱炫耀,别人会嫉妒你的。人们看见你一个学生,都有配枪了,还不眼红你?他们会想办法折腾你的。” “你这话怎么说?”胡天健不理解。 “举一个例子你看,我家原来是地主,你们的人为什么要打倒我们?还不是眼红我家的财富?现在你也一样,手中有枪了,比较别人要脸面,别人就不高兴,就想把你打倒了。” 这话好可怕,但胡天健也觉得有漏洞,不过,今晚自己没有多少兴趣在这上面,还是要求欢。手不停止在文可思的屁股和奶子上摸,说:“可思,你的话很有道理,等我回去仔细想想,现在是私人时间,我们不谈论公事,我想做你。” 怕也不怕了,不但有狗,还有枪;不想也是假话,肚子里都有别人的孩子,还会不想这个人吗?说的过去吗? 再也没有借口阻挡胡天健的行动了,同时,文可思裤裆里,被胡天健摸来摸去,花言巧语,已经流出不少水。胡天健说:“可思,你站起来。” 说着,就拉文可思。 文可思顺从地站起来,以为要启程了。谁知道胡天健楼着文可思,吃了一口嘴巴,说:“可思,我们就站着做那事。” “什么呀,站着怎么做嘛……”文可思娇羞说。 “怎么做,我自然有办法咯,你听我话就是。” “嗯……”文可思含糊回应,不明白胡天健怎么做。 胡天健转到文可思的身后,解开文可思的裤子,搂着文可思的屁股,把那器官顶在文可思的屁股沟里,说:“可思,你张开大腿,我好进去。” 这下,文可思不但不顺从,反而夹紧大腿。胡天健没有办法,伸手就去扳文可思的屁股。 既然是扳开的,文可思也不反抗,只有让胡天健胡胡为了。 胡天健虽说不是高手,这个技术还是有的,一边用手试探水洞口的位置,一边把那硬物顶了进去。 天,比较冷;山,比较寂静,只有昆虫在低声鸣叫。天上,稀疏的星星,在灰色的天幕上躲躲藏藏。可是,胡天健和文可思却感受到此时此刻,有温暖在周身燃烧。 文可思没有想到胡天健这孩子会有这样的技巧,心想这胡天健也没看见过《金瓶梅》,自己也没看过,难道这传说中的淫书,就是这样产生的? 胡天健使劲冲撞,屁股撞击的劈啪声音,与进出拉响的水声交织在一起,相互辉映,好不动听。 文可思香气吁吁,胡天健则满口初喘息,两个人最终结束在美妙的交融之中。 随后,两人相拥而立,诉说爱情的艰难。一路上,两人又是不断商谈以后的爱情归宿和安排,没最终认定,改嫁是不可阻止的,未来还在未知之中。 半路上,两人几为自己的爱情而悲哀,感到相间的机会不多,因此,要珍惜今晚来之不易的美好时光。在胡天健的要求下,两人有做了两次,才在凌晨两点的时候到达荒山大队责任围捕地段。 这边,丁祥福首先在胜利群山的东面布置围捕,封锁各个路口,再从南面一直往西面红光大队这边来。 到了荒山布控的抵御,丁祥福以为胡天健在,就命令周火望把胡天健叫来。周火望把情况一说,丁祥福感到失望。胜利大队那边,有曾吉星负责防守,丁祥福这边,是重点,原来以为胡天健在,好听听胡天健对于布控的意见和明天搜山的部署,可是胡天健却不在。 丁祥福要休息了,在附近的一个民房里找了地方,睡觉了,叮嘱周火望,一旦胡天健来了,或者发现了李金豹的行踪,就即刻向自己汇报。 胡天健把文可思送到荒山布控指挥部,已经凌晨三点了。周火望也已经在路边的茅草堆上睡觉了,有社员轮流站岗。 看见这边,沿途村子密集,荒山社员警惕性也不高,稀疏站岗的人也不多,胡天健心想,这个李金豹,如果从这里逃跑,是很容易的。本来胡天健是要回学校的,但是生怕文可思分工受到歧视和为难,胡天健还是把周火望叫起来了。 周火望正睡觉的香,被胡天健叫了起来,心中不大愉快,但是胡天健乃是为了工作,周火望也不发作,揉揉眼睛,说:“胡天健同学,才来?” “嗯,周支书,我的脚不方便,山路也不好走,路上有碰到了野狗,所以才赶到的。” “嗯,赶来了就好,丁书记交代我,叫你来了就去找他。” “哦,那好,我现在就去找。”胡天健说,“请问周支书,文可思已经到了,请分配任务。” “天都要亮了,分配什么任务,叫她抓紧时间睡觉,明天早晨搜山再安排她的工作。”周火望本来就不认为文可思来有什么意思,随口指示。 “那好,睡觉就不麻烦周支书了,我去找熟人。我走了。” 周火望安排一个社员带胡天健找到丁祥福,丁祥福同样尚在睡梦之中。见到胡天健,丁祥福的精神好了不少,说:“胡天健,怎么才来?” “呵呵,丁书记,我下山的时候走的快,被石头扭了脚,所以来晚了……” “你知道现在的情况不?”丁祥福问。 “没呢,刚来,不知道各个路口封锁好了没。” “东、南、北面的布控工作做的比较好,也早,只是这荒山,因为远,到了两点多种,才陆续布置好。我们的行动很突然,应该没惊动李金豹,李金豹应该还在山中,明天搜山应该一举抓获。不过,说是这么说,我也担心李金豹万一听见风吹草动逃跑了。因此,胡天健,我问你,如果万一李金豹在我们布控过程中逃跑了,你认为现在会逃跑到哪个方向?” 154、杀气逼近寇将尽 154、杀气逼近寇将尽 “也不知道东线的包围工作做的怎么样。最大的可能,就是李金豹从东线突破我们的防线,冲出我们的包围圈。如果李金豹发现被包围,也有可能从从其他的方向逃跑。”胡天健分析说。 “东线那边,就在初升大队附近,哪里的社员是最先到达的,李金豹不会那么快吧?”丁祥福说,“我在实地察看的时候,看见那里群山复杂,连绵不止,李金豹晚上也不会穿越过去的。李金豹要到北面,需要翻越群山,可能性也不大。南边要穿过田野和村庄,道路虽然熟悉,但是也很危险,估计也不敢去。西面村庄密集,田野广阔,还面临一条通往繁荣的河流。再说,那里李金豹陌生的很,也不太可能去。由此说来,我认为,李金豹可能去的,只有东线,或者沿初升大队附近的小河隐蔽逃跑。” “嗯,丁书记分析的很准确,我也这么认为的。”胡天健表示赞同,“我们布控的重点,应该还是在东线。” “既然这样,我们还是要到东线去。” “丁书记,天就要亮了,您休息下,我去到东线看看。” “我都睡了会儿,还是我去,你先休息。” “丁书记,任务这么紧迫,我年纪轻,不考虑睡觉,还是我去吧。” 丁祥福看胡天健坚持,就同意了:“嗯,这样也好,我们两一起去。” 又对方果亲说:“小方,你去找附近执行围捕任务的社员,去把政府的枪支分发给各个大队的支书,让支书把枪支分发给平时训练中射击成绩好的民兵,带枪支巡逻,一旦发现李金豹,可以就地枪决,不需要向我汇报!” 方果亲领命而去,胡天健与丁祥福开始上路。 又遇到如何处理文可思的问题。胡天健说:“丁书记,遭到李金豹杀害的周升狗的妻子文可思跟随来围捕李金豹,现在是安排她去初升,还是留下这里?” “她来做什么?”丁祥福脑海里掠过文可思美丽的脸庞。 “周火望支书说让她来引路,说是她是山下的人,又是受害者的亲属,让她参加追捕,好报仇。” “嗯,这个想法也不错的,既然是来报仇的,又是受害者的家属,那就跟我们一起行动也可以。”丁祥福顺着胡天健的意思,对于这个问题也没有过多的兴趣。 这样,三个人就一同去东线察看。 沿途有社员们站岗,一路上,社员们听说是丁书记检查工作,热情异常,纷纷点头哈腰,恭维不停。 下半夜以来,月亮渐渐亮起来,路上视线很好。丁祥福不断叮嘱社员们提高警惕,问寒问暖,显得十分亲切。大队和小队干部们,更是争相汇报工作,表示坚决执行党和政府的指示,坚守岗位,叫李金豹有来无回。 来到东线阵地,丁祥福找到罗义江,问:“罗义江,你们东线是发现李金豹综计所在,你这里是围捕的重点,有没有发现?” “报告丁书记,我在接到您的命令后即刻安排人前来围捕,第一个分小队三十多人,在接到命令后的二十分钟就赶到了最重要的地点蹲守,随后陆续增加。现在,我们大队男女社员们四百多人分布在主要路段,与胜利大队在两公里外连接成一个不透的封锁线。李金豹看见我们,潜逃到山林中去了。” “你怎么这样说?你怎么说李金豹肯定在山林中?”丁祥福问。 “刚来的时候,我们大队的社员们带着很多的狗,按照我的安排,在沿山搜寻,其中,有一只狗发现了李金豹的踪迹,大叫着冲进去。社员们说,他们听见狗的叫声,即刻冲进山林,还听见李金豹逃跑的声音。可是追进山林不久,就听不见了。——由此,我们断定,李金豹已经潜逃到山林中去了。” “嗯,好,好,这说明李金豹就在山中,只要我们抓紧封锁不放松,等天一亮,我们就可以上山四面围攻,可望一举抓获李金豹。”丁祥福比较满意。 “谢谢丁书记的信任,我们一定会按照您的指示办,把李金豹抓获。”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也可以松口气了。”丁祥福心中舒服了许多,“等下,方果亲会给你们大队送来枪支,你把这些枪支发到枪法准确的民兵。天亮后发起搜山,一旦发现李金豹,可以就地枪决!” “好!坚决按照丁书记的指示办!”尽快致李金豹死地,是罗义江心中所想,现在从丁祥福的口气看来,也是巴不得李金豹即刻死亡,罗义江大为高兴,回答的声音也大了不少。 说完,丁祥福提出坐下休息。 因为疲劳,也因为心情好,丁祥福坐下后,很快就瞌睡起来。罗义江见此,马上找了一床被子,让丁祥福睡觉。胡天健和文可思也是困的要命,腿都软了,坐下瞌睡。罗义江也找来一床被子给了胡天健,并烧了一堆火在他们面前。文可思呢,则是空着身子坐在一边,在寒风中卷缩着身子,仅仅依靠火堆中散发的热量御寒。 刚睡觉不久,李冰佑来了。 “我听说丁书记来视察工作,赶来看看。”李冰佑坐在罗义江的身边,说。 “丁书记正在休息,很辛苦啊,一个晚上没睡觉。” “丁书记有什么新的指示么?” “呵,丁书记说,等下有枪支下发过来,还指示说,随时可以就地枪决李金豹。” 李金豹要死,李冰佑是不留的,只是自己跟李金豹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取得效果,李冰佑不放心,总想趁这个机会为自己做写事情。这次李金豹闹出这样大的事情,一旦被李金豹供出是罗义江设计的,那罗义江就完了,自己就上去了。 因此,李冰佑说:“像李金豹这样的大坏蛋,最好就要抓活的,再开会公审,让人民群众解心头之恨。这样,再枪毙,才对于人民群众起到教育和鼓舞的作用。” 这个,罗义江就不同意了,说:“李金豹这人危险太大,万一在追捕的时候他伤害到社员们,那可就不好了,最好的办法,还是就地枪毙的好。” 有丁祥福的话在先,罗义江说话理直气壮,也不怕李冰佑反对。李冰佑还是不死心,说:“我们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对于李金豹这样最大极恶的份子,枪毙是应该的,可是,正像我们以前对待恶霸地主一样,在枪毙前要批斗一番,让人民群众诉苦,然后再即刻枪毙,这样才有教育作用,才有鼓舞作用。依据我说,这个李金豹现在也没什么力气,在我们全乡人民的追捕下,哪里还有反抗的能力,一旦被发现,还不是束手就擒?” 罗义江不理会他,也没理由拒绝他,没做声。 李冰佑见自己的话罗义江没有理由反驳,继续说:“像繁荣大队的丁老五,我们也是采取先抓捕公审的,只是他的罪行不大,所以才没枪毙的。要说,丁老五的能耐应该不比李金豹差吧?我们也能抓活的,何况这个野外饥寒交迫的李金豹呢?” 此时,胡天健被虫子咬醒了,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开始还嫌弃吵闹,听了几句,觉得有点奇怪,怎么李冰佑不就地刻枪毙李金豹呢? 155、偶得信息锁踪迹 155、偶得信息锁踪迹 这时,方果亲派来送枪支的社员们已经来了,胡天健假装睡觉,也不做声。罗义江问来者:“几支枪?” “七支。本来没这么多的,考虑到你们这里重要,就多给了两支。” 罗义江对李冰佑说:“李会计,你把这枪分配下去,注意要给枪法准的人。天快亮了,叫社员们做好准备,要搜山了。” 天,渐渐地亮了,远近渐渐有社员的说话声音,胡天健突然想起了什么,摇动文可思,轻声叫:“文可思……” 文可思惊醒,打了个寒噤,哆嗦问:“要出发了?” “文可思,我问你,你知道不知道,李金豹认识不认识丁老五?” “这事情我咋知道,李金豹也不是俺队上,又是男生,从来也没跟他接触,怎么知道。” 一边的罗义江见问到这个问题,接话说:“李金豹在合作社前与丁老五走的很近的,我看见他们在一起玩过,还做过卖布匹的小生意。” 胡天健立刻警觉起来,问:“他们两人有没有亲戚关系呀?” “亲戚关系倒是没听说,他们都是社会上混的,好吃懒做,臭味相投,见面就成了朋友。现在都合作社了,社员的行动受到约制,彼此来往少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接触。” 胡天健站起来,说:“罗支书,这样,丁书记在休息,我也不打扰他,等丁书记醒来,您就告诉他我去西线了。这边,您有几支枪,天亮后即刻合围搜山,遭遇李金豹,最好就是开枪射击,打死算了。告诉社员们,李金豹这人很凶残危险,在生死搏斗之中,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不可以有丝毫的手软。” “嗯,这个我知道的。” 文可思听见胡天健要走,连忙站起来。 “文可思,你还是在这里吧,跟我去比较危险的。” 文可思本来想说,自己不怕危险,但是没说出口。 罗义江说:“天健,你一个人要去哪里?要不,我找两个社员们跟你去协助你。” “不用,罗支书,我这次去,不宜兴师动众,扰乱军心,还是我一个人去的好。” 罗义江也不好问究竟去做什么,只有说:“既然这样,文可思是跟你来的,还是让她跟你一起去,也可以传递消息。” 其实,罗义江的意思是不愿意看见一个出嫁了的女社员在自己的队伍中,而且这个人还与李金豹案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怎么样,文可思?”罗义江命令式的提问。 “我随时听从党和政府的安排!”文可思一听说要派自己跟胡天健去,心中大为高兴,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响起,说出一句时髦的话。 “那好,觉悟很高,现在,我就派你掩护胡天健去西线做抓捕工作!”罗义江也终于把文可思扔出去了。 沿途有社员们看见胡天健带着一个女子,感到好奇,多少有点议论,胡天健或者解释说是受害者的媳妇,今天来协助工作,因为成分不好,没有社员们接纳,只有跟在学生的后面。 文可思跟在后面一言不发,胡天健虽然有解释,也感到自己带着这样一个身份的女子不太好,沿途的人也多,也没有说话。 来到红光大队面前的一条公路上,再过去,就是开阔的田野,再过去,就是一条河;河那边,就上繁荣大队。 渡口在上游,胡天健穿过田野,带着沿河床往上走。渡口这边,只有两只小船。一个小茅房寂静无声。放眼望去,一个年老者坐在船里,隔岸相望。 胡天健把老者叫过来,询问后得知,他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起床了,一直在岸边守侯过河的客人,刚刚送过一个中年妇女,并未发现李金豹这样的可疑分子。 上去,就乡政府,再上去,就是通往中学的路。有两条小河在这里汇合,分别来自中学和初升大队。李金豹是不可能上去的。胡天健谢别了师傅,准备往回走。 文可思说:“天健,你是不是认为李金豹逃往繁荣大队?” “李金豹四面包围,唯一可以逃跑的,就是繁荣。红光大队沿线很宽一地段属于荒山大队警戒的,荒山大队路途遥远,来的晚,因此,李金豹从这个警戒的薄弱地带逃跑的可能性大。再说,李金豹与丁老五有一定的交情,现在丁老五也是被专政的对象,李金豹在受难的时候,可能会找丁老五帮助。丁老五处境相对要好,很难说会为李金豹提供帮助,但是也不排除他们有勾结的可能。” “既然这样,我们在这边搜索什么?”文可思问。 “或许李金豹还没有过河,我们就可以抓住他。” “下游的河水宽,看起来比较浅,李金豹是可亡命之徒,他来到河边,应该早就过去了。” 这句话提醒了胡天健:“嗯,你说的对,我们应该到对岸去找。” 这样,胡天健叫渡口的老者把自己和文可思送到过了河。 老者看见胡天健手里拿着枪,也不问钱。 过了河,胡天健就沿着河岸往下游找去。 河岸弯弯曲曲,杂草丛生,胡天健很不适应,屡屡被文可思摔在后面。黑狗倒是跑的快,这里闻闻,那里嗅嗅,辗转往前走。 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天色已经大亮。站定,可以看见从西边流过来的河流在不远处与此河道连接,距离只有不到两百米了。还没有发现李金豹逃跑的迹象,胡天健心中一阵凉。黑狗也没发现特别的气味。 “天健,你看——”走在前面的文可思站在河边招呼。 胡天健走过去,文可思指着河滩的鹅卵石说:“天健,你看,那边石头上有一溜湿痕迹,你看是不是李金豹游泳过来留下的?” 胡天健一阵惊喜,下了河岸,蹲下一看,果然看见一溜水痕迹从河中出来,一直延伸到河边的篙草里。 再往上走,水沿途滴落在杂草中,难以辨认,但是,仔细一看,还是可以看见的。 “嗯,这就是李金豹上岸的地方!”胡天健肯定地说,“我们就沿着这个去找。” 下了河岸,就是水田。水田里没有水,被社员们整理出来。因为没有草,水滴落的痕迹也比较明显,但是,慢慢的,因为水少了,痕迹由迷糊起来。最后,几乎辨认不出来了。 黑狗也没有反应,东奔西窜。 开始的时候,也可以看见李金豹留下的脚迹,可是后来,很可能李金豹意识到了这点,也可以避开田畦,从沟里走。 田沟里的土比较硬,走过的痕迹难以辨认。 这样,断断续续的,胡天健还是基本上找到了李金豹逃跑的大致方向。 找到南边的山脚下,就再也不知道李金豹去哪里了。 望着群山,胡天健再次陷入迷路的境地。 “李金豹会去哪里?”胡天健自言自语。 “天健,依我看,李金豹刚刚从水中出来,身上湿透了,天这么冷,李金豹第一需要,就是取暖。”文可思说。 “到哪里去取暖?”胡天健说,“他身上没有火种,现在天也亮了,他赶去村子里偷衣服么?再说,即使有火种,他也不敢烧火取暖。” “取暖的第一条路子,应该脱了衣服。你想,湿衣服穿上身上很冷的。” “你是说李金豹现在正躲避在山林里脱衣服?” “有这个可能,他或许会找个石头丸里把衣服脱了,拧干,然后想办法弄干。” 胡天健一看,这山上还真的有不少石灰石头,在并不茂密的树林里矗立着。山上,高大的树木少,灌木和茅草多,视线比较好。 “石头丸子这么多,知道李金豹躲避在那里。”胡天健思考着。 “高处李金豹去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他认为这里安全,要不,我们就逐个石头丸子找。” “也好,你跟在我后面,注意安全。”说着,胡天健就上山搜索。 找了两个石头丸子,一无所获,突然,文可思对胡天健说:“天健,你看——” 胡天健顺着文可思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山脚下一地块上空出现袅袅晴烟。 “那地方做什么的,怎么会有烟?”胡天健问。 156、惊心动魄人脑裂 156、惊心动魄人脑裂 “可能是烧农家肥料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说,李金豹有可能在哪里取暖?” “也不是……李金豹饥寒交迫,但是逃命要紧,应该不会去取暖的……”文可思拿不定主意。 “我们去看看,说不定李金豹警惕心没那么强烈了,知道我们队伍在胜利群山中搜索。” 说着,两个人就往冒烟的地方走去。 这是个树木和茅草搭建的工厂,里面,是排列的几个土窑,大小不一地冒出青烟。 这是个建立在山脚下的简易工棚,一面与山体相连,一面向着村子。胡天健走进去,眼睛警惕地四处搜索。上面一览无余,没有什么东西,胡天健打开手枪的保险,迟缓地向窑的门前走去。 为了安全起见,胡天健让黑狗前面搜索,自己左手拉着文可思,右手拿着枪。黑狗一马当先,逐个在窑门口搜索。 突然,黑狗发出猩猩的鼻声,从一个窑门口出来了。 胡天健一看,顿时惊呆了:黑狗嘴巴里叼着一件灰色的湿淋淋的衣服跑过来。 李金豹在这里!胡天健一时心惊,护着文可思,拿枪的手指着黑狗走来的方向。文可思则是紧紧抓住胡天健的衣服,颤抖着。 瞬间,胡天健醒悟过来,既然黑狗叼出来的是衣服,没有听见搏斗的声音,说明李金豹不在这里。 “别紧张。”胡天健小声安慰李金豹,“李金豹不在门口,应该在附近。” 文可思明白事理,抓住胡天健的手松了不少。 胡天健还是戒心很重,从可疑窑门口的则面走到正对面,距离大,视线好,万一李金豹冲出反扑,胡天健可以开枪射击。 视线清楚时候,胡天健看见,窑门高不过一米二,宽不到一米,深一米左右。里面,有明显的火星从窑膛上落下,想必十分温暖。 “李金豹应该就在附近。”胡天健说,“他的衣服在这里,说不定听见了风吹草动,发现我们了,才仓皇逃跑的。” “嗯……”文可思胆怯地说。 “你跟在我身后,不要怕。”胡天健伸出枪示意,“我有枪呢。” “嗯,我不怕。” “你认为李金豹会躲避在哪里?”胡天健确实不清楚这乡下树林那里结实。 “附近没有石头丸子,应该就在附近的茅草堆里。” 根据文可思这个判断,胡天健捡起李金豹的衣服在黑狗的鼻子下闻闻,吆喝黑狗在发现的茅草堆里搜寻,自己则是站在对面,随时准备开枪。 冬天来了,一簇簇茅草枯黄了叶子,趿拉下来,成为一堆。黑狗敏捷地窜进去,又窜回来。这样找了两个茅草堆,黑狗明确了主人的意图,下个目标不等命令,直接去找茅草堆。 “汪汪——” 突然,传来黑狗的叫声。 接着,茅草堆里传来嘈杂的声音,似乎是黑狗在搏斗。却没有听见人的叫声。 “你站在我身后,别怕,李金豹被黑狗咬住了,很快就要出来了。”胡天健叮嘱文可思。 可是等了几秒钟,不但没看见黑狗出来,似乎听见黑狗惨叫的声音。 胡天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突然,黑狗冲出来,身上有血液往下滴落。 不好!胡天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随时准备开枪。 刹那间,一条人影冲出茅草堆,迎面冲来。 “砰——”子弹已经射出。 惊慌之中,虽然只有四米左右的距离,却是没有打中。那人影迅疾冲过来,手中似乎拿着一把长刀。 娘的,这个家伙,哪里搞到这样一把杀人的刀? 这样一想,胡天健有抠动扳机,发出第二颗子弹。 这时候,此人的长刀已经刺杀过来,刺进胡天健的脚上。胡天健接连后退几步,那人的胸膛已经中弹,鲜血喷涌而出。 原来这人上身裸露的,所以鲜红的血液这么耀眼。 这人,就是胡天健苦苦追杀的李金豹! 胸口已经中弹,李金豹再也没有进攻的能力,半跪在地上,一手捂住伤口,一手拿着长刀支撑着。 受伤的黑狗偎依在胡天健的脚边,文可思躲避在胡天健的身后。 “李金豹,你还有什么话说?”胡天健玩弄的口吻。 “你……这个狡猾的凶手……”李金豹艰难地说。 “哼,我是凶手,不错,可是,现在大家认定你是凶手。”胡天健鄙夷说,“而且,你就要死了,成了鬼了。” “你与罗义江……合谋陷害我,达到……霸占文可思的……目的。”血从李金豹的手指间冒出,往下滴落,“文可思……他是真凶手……是他害了你和你丈夫……害了我……” “哼哼……”胡天健从鼻子里发出两声冷笑,把文可思从身后拉出来,说,“文可思,你说,我害了你吗?” 文可思低头不语。 “文可思……其实……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李金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文可思。 文可思不发一言。 “哼,”胡天健鄙夷说,“你也不照照镜子,你有资格与文可思说这话么?” 李金豹似乎明白了什么,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手从伤口上移开,努力指着文可思和胡天健,艰难吐字:“你们……你们……是……一伙的……” 说完,手垂下去,身子慢慢前倾斜。 最后,李金豹支撑着长刀,垂下头颅,不再动弹。 远处,有几个繁荣大队的社员向这里赶来。文可思说:“天健,有人来了。” 胡天健一听,生怕李金豹还没死,砰的一枪,又朝李金豹的胸口射击。 李金豹仰面倒下,手中的长刀还没松开。 “他已经死了……”文可思提醒。 胡天健不听,走过去,对准李金豹的头心,砰地一声,再次把子弹射进李金豹的致命之处。 顿时,李金豹脑浆喷出,血液飞溅,睁大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天空。 “可思,遇到任何人问起来,你就说李金豹拿着长刀拘捕,危险我的安全,被我连射击打死,千万别说我后来补枪的事情。” “哦。” 很快,几个社员走过来,看见胡天健带着个女生,又看见有人死了躺在地上。 几个社员是南的,年纪比较大,看见胡天健的手中拿着枪,很怕,转身要走。其中,一个社员认识胡天健,问:“这位同志,你是不是中学的胡天健同学?” 胡天健正要解释,连忙回答:“嗯,我是胡天健,我奉命追捕畏罪潜逃的杀人犯李金豹,他持刀反抗,还把我杀伤了,被我就地枪毙了。大家不要害怕。” “哦……,是抓捕李金豹,我们都知道,队上的社员都去胜利山脉围捕去了,没想到跑到这里来了。”社员们发出理解和感叹。 “各位乡亲,我被李金豹杀伤了,行动不方便,麻烦你们做了担架,把李金豹的尸体抬到乡政府去。” 社员们听了,纷纷表示愿意。 几个社员从李金豹的手中拿来长刀,砍了几跟木棍,再剥了几根树皮,绑起了担架。 胡天健听见他们在议论长刀,兴致来了,走上前问:“乡亲们,这长刀我还没见过呢,是什么刀呀?” “伢子,你没有看见过这刀?”社员们反问。 “没有见过。” “嗯,你年纪小,应该不知道,现在市面上的这种日本人的军刀很少了。” “噢?日本的军刀?”胡天健很是吃惊。 “可不是,你看。”一个社员拿起长刀,“刀柄上有字呢。” 顺着社员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锈渍斑斑的刀柄上刻有几个日本字,只有一个汉字:刀。 “你看,”那社员继续解释,“这刀弯弯的,刀不宽,中间有条放血的槽。刀尖锋利。再看这刀身显然是在土里埋藏了多时,可是看起来,也没多大的磨损。不必我们中国的战刀,宽大厚实,可是放在土里几年,早就锈的不见了。” 崇洋媚外,胡天健在心里嘀咕,问:“同志,您怎么知道这刀是在土巴里呢?” “怎么知道在土巴里,你看,这刀柄在外面,生锈严重些,这刀口在土里,生锈没那么厉害。看样子是最近从土里拿出来的,刀口用了几次,就有闪亮的痕迹了。” 胡天健也不与他争论这个,看见这刀确实像电视和电影中看见的日本鬼子军官用的长刀,鬼子失败的时候切腹自杀,就是用这样的刀的。就是不知道李金豹怎么找到这把刀的。 说时候,担架已经扎好,胡天健吩咐出发。派三个人前去胜利群山前线找到丁祥福,就说李金豹已经被打死,自己则与四个社员把李金豹的尸体送到乡政府。 再说这边,丁祥福醒来的时候,看见胡天健不在,就问罗义江。罗义江告诉胡天健的大致方向,丁祥福也不责备,只是指示罗义江加紧周密布置搜山。 天亮十分,各路人马从四面向胜利群山进发。一时间,山林里人影绰绰,人叫狗吠,鸟雀飞空,野兽奔逃。 忙到半上午,各路人马渐渐会合,出现在各个山头。 157、柳暗花明尘埃落 157、柳暗花明尘埃落 最后,各路主要人马集中在胜利群山的主峰,汇总搜索情况。 根据得到的汇报,基本上没有人发现李金豹的踪迹。在搜索的过程中,有神秘的声音从里面发出来,通过仔细分析,被认为是野猪和野狗逃跑的声音。 丁祥福与曾吉星商量后,认为继续搜山没有什么价值,李金豹如果在山上,现在也是逃跑到别的山中去了。 对此,两个最高行政首长莫衷一是、一筹莫展。要么,就罢兵,要么,就继续搜索。 考虑到社员们还没有吃早饭,已经筋疲力尽,丁祥福说:“要不,轮流派人回家吃饭,余下的社员继续在山上缓慢搜索。” “人多的时候还找不着,现在又要分散兵力。”曾吉星说,“依据我的意见,不如我们撤出山林,放火烧了这座山!” 这个意见很大胆,丁祥福也不否定,说:“这个山是附近社员们砍柴烧火用的,烧了也要安排好社员们将来的柴火。要不,我们找附近几个大队的支书商量商量。” 支书们都在,各自坐在地上瞌睡。丁祥福命令下去,很快都到了。 曾吉星把烧山的计策一说,大队支书们一时间没人发言。 这一态度表明,支书们不愿意。曾吉星气急败坏说:“你们考虑的是个人利益,小集体的利益。当前,李金豹躲避在山上,对于人民群众的生命产生严重的威胁,一旦他逃跑了,就会到处杀人,严重威胁无产阶级专政的声誉。同志们,我们是共产党员,不能以小的牺牲来换取消灭阶级敌人吗?” 话一落,樊洪明小声说:“我同意曾乡长的意见,我们不能只想到自己的柴火而放弃对敌人的仇恨……” 罗义江紧跟着说:“要说,这李金豹也不定在山上,这胜利群山是初升、红光和胜利大队社员们烧火用的柴火,万一要烧,也要与其他大队商量,要保证社员们以后的用柴……” 各人心中都有想法,依靠这山取柴火的大队都不愿意,不依靠的,无所谓,丁祥福的意思,还是怕烧了山还找不到李金豹,传到上级不好交代。 罗义江的话引起大家的思考,正准备议论,却有一个繁荣大队的社员上山来了,说是有重要的情报想丁祥福汇报。 其实,这个社员早就与搜山的社员联系上了,只是怀着荣幸和自豪,一定要亲自向丁祥福汇报。 听说有重要的情况汇报,丁祥福以为是胡天健的消息,赶紧叫来。 那社员面带微笑,喜悦溢于言表,上气不接下气,说:“报告丁书记,我受胡天健……的委托来向您汇报……” 到了这个时候,这社员还想把最重要的消息截留几秒钟。 “汇报什么?”丁祥福急着问。 “胡天健同学说,李金豹……被他枪毙了……” “真的?”丁祥福大喜过望。 瞬时,在场的人欣喜不已,议论纷纷。 “是不是真的?胡天健现在哪里?”丁祥福急于知道具体情况。 “刚才我还与胡天健在一起,现在,李金豹的尸体按照胡天健的指示被几个社员抬到了乡政府。” 这么说,消息是可信的。既然李金豹已经被打死,其他的细节回去可以问,丁祥福对大家说:“同志们,李金豹已经被镇压了,现在,所有的搜山社员在各自支书的带领下回去!” 正好支书都在场,丁祥福这么一指示,情况清楚,纷纷站起来安排社员们撤离。不在话下。 再说丁祥福回来后,见到胡天健和李金豹的尸体,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对胡天健说:“你这次做的很好。现在,你也很疲劳,一个晚上没睡觉,回学校睡觉,派一个学生前往李金豹家,叫他的家人前来收尸。把手枪上缴我。” 胡天健把手枪交给丁祥福,说:“丁书记,您辛苦了几天,请您也要注意身体。” “嗯,这个我自然知道。我很累,需要休息。你回去后,写一个详细的报告,把如何发现李金豹的踪迹并且果断枪毙他的过程写出来,叫给我。” 胡天健答应后,丁祥福离开。送尸体来的繁荣大队的社员早就回去,胡天健把李金豹的尸体安排在乡政府外面的田野里,现在丁祥福一走,只有胡天健和文可思两个人了。 “这样,可思。”胡天健说,“现在没事情了,你可以回家了。有些事情,你要有信心,我会惦记你的。现在,你回家去。想必你大队的人也在后面。学校在你回家的路上,你就去我学校一趟,找校长周全信,就说是我奉丁书记之命令去通知李金豹的家人。我不能走,必须在这里看李金豹的尸体,叫周校长派人来接替我,并派人去通知李金豹的家人来收尸。” 文可思接了胡天健的指示,走了。 来到中学,文可思找到周全信,把胡天健的话说了,周全信心情沉重,没想到胡天健的命这么好。嘴巴上连说李金豹枪毙了好,心中可是不好受,说是任务艰巨,让温兰娟去代替胡天健看尸体,说是丁南香有与胡天健在初升大队看护大豆的经验,派丁南香去通告李金豹的家人。之所以这样,周全信的意思是制造胡天健与她喜欢的女子接触,将来好发现更有价值的东西来对付胡天健。 因为是与死尸有关,温兰娟和丁南香都不愿意,但是校长开口,也不敢不去。 正当温兰娟和丁南香要走,周全信又怕丁祥福批评说自己派两个女子去执行任务,又派了一个初升大队的男生跟丁南香去执行认为。 因为不知道李金豹的尸体位置,丁南香跟着温兰娟先去找胡天健。根据文可思的描述,温兰娟找到了胡天健,其时,胡天健因为疲劳坐在田埂上睡着了。 李金豹的尸体就随便放在田沟里,但是,温兰娟一同来的人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尽管是白天,恐惧还是让温兰娟和丁南香神经紧张。温兰娟走到胡天健面前,轻声叫:“胡天健……” 胡天健猛一惊醒,顺口答应:“嗯……哦,你们来了?”看见是两女一男,还以为来了别人,四下一望,却没其他人。 “就你们三个人?”胡天健问。 “嗯,就我来换你,丁南香是去通知李金豹父母的。”温兰娟说。 “哦……” “那我们走了。”丁南香知道了位置,提出赶路。 胡天健应允,丁南香离开,温兰娟说:“胡天健,你也走吧,回学校睡觉。” “你怕不怕?”胡天健问。 “不怕啊,怕什么,白天的,还有鬼呀?”温兰娟装着若无其事。 胡天健从温兰娟的表情和话语中看出了蛛丝马迹,知道温兰娟想自己留下,说:“我还是不回学校了,等李金豹的家人来。” “都说了我不怕,你昨晚都没睡了,回学校休息吧。”温兰娟体贴说。 “算了,别争了,我瞌睡。”胡天健懒的理会,把头埋在放在膝盖上的手上瞌睡。 温兰娟在不装勇敢,坐在胡天健的身边坐下等。 三个小时后,李金豹的家人把李金豹的尸体抬走了,胡天健才带着黑狗与三个前来支援的人一同回学校。不提。 却说胡为强自从上次隐瞒种子的事情发生后,多次受到批评,有罗义江顶住,也不受到实质的批判。本来丁祥福有意让油菜移栽的革新让胡为强将功抵罪,可是油菜还没有长起来。现在,胡天健也有把李金豹枪毙的功劳,罗义江也是大肆渲染,才勉强把指责胡为强的声音压制住。 接下来的事情,是冬修。胡为强因为有烧窑的技术,被罗义江指派为大队烧制石灰。烧制石灰的路子,一个是烧柴,叫柴灰;一个是烧煤,叫煤灰。柴灰历史以来都有的,一般用来做房子掺和泥土做黏结物质,再有就是死人需要柴灰放进棺材里。煤灰才听说,也不烧过。过去都是私人烧的,只有地主才可以烧,因为有山,有柴。 根据目前的条件,烧煤灰没有煤,只有烧柴灰了。 烧柴灰的技术不高,只要把石灰石放进窑膛了,下面使劲不停止地烧火,就可以了。当然,火候也是很重要的,火候不到,石灰石是生的,就失败了,石头变不成灰。而烧过了,不但浪费了柴,而且烧出来的灰少、质量不好。 其次,就是选择地址的问题。无论是烧柴灰还是煤灰,都需要水做熄火化灰的辅助物质,而柴灰则还要距离柴近,才免得把柴挑的远。 158、午饭寻食闻肉香 158、午饭寻食闻肉香 又要水近,又要柴近,又要石灰石近,这样三近,才能节约劳力。因为是生产单独,分配统一,考虑一时也难以组合各个小队的生产,石灰生产也就不集中进行,还是分散到各个小队进行。 胡映田一来考虑胡为强是胡天健的父亲,二来考虑有技术,三来,也是共产党员,做事情比较积极,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胡为强。 却说铜牛岭小队有很多的田地在山垄里,以为田地瘦,大都是贫下中农的田地,解放前文敬辞家在里面制造一个窑,在里面烧石灰的。开始的时候,是文敬辞的父亲文光祖让胡为强的父亲胡映山做师傅,期间,胡为强经过父亲的精心指教,也掌握了烧制石灰的技术。后来,解放了,因为胡映山不肯揭发文光祖的罪行,被贫下中农憎恨,一天晚上被贫下中农叫去批斗文光祖,回来的路上被人打死了。这样一来,地主文光祖没死,反而这个做长工的死了。当时震动不小,也追查过,慢慢的,这件事情就过去了。 胡为强按照胡映田的指示,在原来的窑址上察看,把周围的茅草砍出来,看见这窑年久失修,很是破败,是不是原地重建,还是异地重建,还拿不定主意。回来对胡映田一说,胡天健说,最近几年,社员们烧了几个小灰窑,不能满足需要,这个旧的窑址,有没有用,叫胡为强看着办,能用就尽量用,不能用,就重新选择一个地方做新的。 有了这指示,胡为强感到老窑破旧,万一周围的土质变化了,漏气,烧出来的石灰不好,决定重新选择新的地址做新窑。 原来大队的养猪场也建设在这垄里一块山间的土坡上,与旧窑地很近的。胡为强选择了地址,就在老窑的旁边,带领几个社员就挖起来。 挖了三天,新窑初步形成,开始做最后的修补。这边,男社员们被组织起来,一部分人准备石灰石,一部分人砍柴。女社员则是协同南社员,挑石头、挑柴。 原来这石头也是这洞垄有的,在附近的山上,也是三个条件必备的其中之一。这日,曾细妹与方春花等女社员一同从山上挑石头回来,坐在草地上休息。稍后,正准备要去山上,后面来的人说,队长说不要去了,先吃了饭再去。 洞龙这地方,距离铜牛岭有三里路的样子,出来上工,一路走来,人多,说说笑笑,要走将近一个小时,回家后,又是吃,又是磨蹭,又用了不少时间,再来到洞龙施工现场,来回一趟要三四个小时,因此,胡映田布置说,早晨来,中午自己带粮食,煮吃的,吃了接着做事情。 一般来说,都是一个人带一个碗,早晨带来吃的;还有的人,是几个合伙在野外煮吃的;有的人则是一个带了铁罐煮吃的。 曾细妹带了一个罐,把干红薯片放在里面煮,其中,还放进去一两大米。在山边找了个地方挖了个坑,一根棍子把铁罐穿起来挂在上面,下面,则是找了干树枝烧火。 一时间,山边烟雾弥漫,都在煮吃的。 一边的方春花则是吃着早晨带来的现成的薯片饭。吃完以后,肚子还处于半饥饿的状态,也不想等下看见人吃自己站在旁边谗,就想离开。站起身走了两步,曾细妹问:“方春花,你去做什么?” “呵呵,没做什么,我去猪场解手。” 听方春花这回答,曾细妹就觉得不对,连忙在自己的罐下面放了几根干树枝,说:“你等等,我也去解手。” 跟在方春花的后面,曾细妹说:“解手还要去猪场,树林里哪里不可以解手的?” “树林里有虫子,我怕的。” “哼,”曾细妹笑说,“你骗谁,哪个不是在树林里解手的?你就没在树林里解手过?” “说了是解手,你又不信,你说我去做什么?” “你看这山上树叶子落了许多,找野果子吃是最好的了。我以前到过猪场后面的山上,看见山面有很多的鸡屁,不如我们一起去找鸡屁吃?” 鸡屁是一种野生的果子,上面布满了小刺,是一种荆棘的果实,味甜。 听曾细妹这么说,方春花精神来了,笑说:“我还没想起来,倒是你见识广。也是,我还没吃饱呢,你带我去摘了吃。” “就是咯,你还说是去解手。” “本来就是解手的,你指引我的。” “倒把我推到前面了,等下被人知道了,就说我带头的。” “谁说的,我不说的,也没人知道……诶,你还没吃,煮熟了没有?” “没吃还怕别人吃了,刚煮熟的粥你吃的下?我架了火呢,回来再吃还不一样?凉了就好吃了。” “嗯,这倒也是。” 说着说着,两人接近了猪场,上了猪场后面的小山。 这小山不高,但是坐落在一片盆地之中,显得很突出。上面长满了灌木,也有一些比较高大的松树。但是周围尽是空地,没有高山遮挡,阳光照射充足,上面有许多的荆棘。 两人钻上去一看,大多被人采摘了,只有少量的在荆棘的深处,很不容易采摘。 “这样,方春花,你站在这里,我钻进去,摘了扔给你,我们再吃。”曾细妹站在一处空地上对方春花说。 方春花自然是同意,连忙说:“嗯,那好,你要注意刺,不要刺到身上了。” “这个我知道的,你就不用担心。” 曾细妹钻进去,摘了几刻鸡屁扔过来。方春花则是先用脚把鸡屁上的小毛刺搓了,拣起来放进口袋了。 一阵风吹过来,一股香气钻进了方春花的鼻子。 “喂——曾细妹,好香……”方春花叫。 “什么好香?” “你没闻到么?好像是烧肉的香气呢……” “什么话,这里哪里有烧肉的香气。” “不信,你闻闻。” 曾细妹翘起鼻子闻了闻,笑说:“哪里有香气?你别想吃猪肉想疯了。” “嗯,对,就是猪肉的香气。现在没有了。”方春花肯定说,“猪肉的香气我还是记得的,虽然两个月没吃猪肉。” 又是一阵威风吹过,朝曾细妹吹过去。曾细妹也闻到了,连忙拿鼻子吸了几次,感叹说:“真的有烧猪肉的味道啊,我也闻到了。” 这次的气味浓,微风也大了些,方春花再次闻到了,向四周一望,看见养猪场的房子上,从茅屋顶上散发出袅袅炊烟。 “喂——曾细妹,你看,是从猪场里传过来的,那些养猪的人在吃猪肉呢,是不把大队养猪场的猪杀了自己吃了呀?” “哼,”曾细妹笑说,“他们有那么大胆?把公家的猪杀了吃了,怎么向大队交代?八成是在吃野猪的肉。” “野猪肉?哪里来的野猪肉?依据我看,八成是家猪肉。”方春花表示反对。 家猪,就是人圈养的猪,与自然界的野猪相区别。曾细妹坚决不相信:“家猪是不可能的,他们没那个胆量。” “依据我看,这烧猪肉的味道就是不同,肯定是家猪。不信,我们去看看。” 曾细妹笑说:“看见他们再吃猪肉,我们去了,叫他们分给我们吃?” “嘿嘿,这也很难说。都是社员,我们做的粮食还不是与她们共产的?现在她们有猪肉吃,我们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我们知道了,到了她们面前,总得给我们吃点吧?” “呵呵,你就是被我说中了。”曾细妹说,“我们怎么好意思去吃的。” “有啥子不好意思的?我说曾细妹,平时我们都是听你的,你有胆量,什么都敢说,现在到了这时候,你就胆怯了……你不去,我一个人去!” 曾细妹听说要去吃猪肉,喉咙里也痒痒的,口水也咽下了一次,心里也赞同方春花的意见。几个鸡屁也摘完了,还有一些躲避在刺比较多的荆棘下面,也不好弄,说:“好了,这里鸡屁没有了。” 说完,从荆棘里钻出来。 方春花一心想着吃肉,鸡屁满地也不来得及处理,曾细妹钻出来后,连忙用脚搓地上的鸡屁。 “别搓了,先去看看吧。这个等明天再来捡啦。”方春花没心思要鸡屁了。 曾细妹边搓边笑说:“你生怕她们吃完啦?” “不跟你说,一点不懂得社会主义的优越性。”方春花认真说,“我们做的粮食大家一起分配,现在她们吃猪肉,也要跟我们一起分配。你在这里磨蹭,保管等我们去,猪肉就吃完了。” “也没那么快吧?刚猪呢,现在才起锅呢。” “你以为吃起来要好长的时间呀?猪肉炒出香气,就是熟了。也不知道多少,还不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 159、本想吃肉变捉贼 159、本想吃肉变捉贼 “嗯,你说的也对,我们去看看,也好要块肉吃。”曾细妹依然笑着,把地上的鸡屁捡起来放进裤子的口袋里。 山包脊背上有一条沙子路,沿着走不远,再往南沿着山水冲刷的小沟走下去,就到了养猪场茅屋的后面。 养猪场分为两个部分,一个,就是猪圈,一个,就是养猪者住的茅屋。猪圈在西面的山脚下一个山间的空地上,与管理人员相距有二十多米的样子。 这茅屋三间,东面是间厨房。两人绕过西面的墙壁,从茅屋的前面走进茅屋。茅屋正中的墙壁上,有两张画像,一张是毛主席,一张是朱德总司令。毛主席的画像上彩色的,朱德总司令的画像是黑白的。屋子里除了几把锄头以外,还有几担斗箕,其他的什么也没有。沙土地上,凹凸不平,土巴墙壁上有几颗木钉挂着几顶斗笠和蓑衣。 茅屋中间横向分别有一条巷通往东西两边,东边的,就是厨房。 曾细妹和方春花互相打着手势,蹑手蹑脚地穿过巷子,突然出现在厨房里。 厨房里有五个人,其中,文金桃的年纪比较大,其余的,则是比较年轻的妇女。 看见两个人进来了,众人一齐投来目光。这几个人都是来自各个小队的,认识是认识,大多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是文金桃经常跑动,曾细妹比较熟悉,平时也说过几次话。 “呵呵,你不是铜牛岭的曾细妹么?”文金桃站起来,笑说,“你咋到我们猪场来了?” 方春花则是一进来就盯住桌子上看,希望发现猪肉。可是,令人失望的是,桌子上除了一碗白菜以外,就没有任何东西。 另外几个女社员也不认识曾细妹两人,互相看了看,就埋头继续吃饭了。 “呵呵,我们在那边挑石头,中午休息,过来借把刀砍柴呢。” “借刀?”文金桃笑说,“那好,我去拿,你等等。” 说着,文金桃就要去去房间里拿刀。一个正在吃饭的妇女连忙从灶门口拿起一把柴刀递过来,说:“这里有刀。” 文金桃接过柴刀,递给曾细妹,笑说:“拿,你拿去,用了送我,我们这里要用的。” “呵,好,傍晚收工的时候我送还。” 刀已经借到了,下面,就是走了。方春花觉得这样结果,很不甘心,笑问文金桃:“我说金桃嫂子,我咋闻到了香气呢,好像是猪肉炒熟的气味呢。” 文金桃被这突然一问,招架不住,木呐说:“呵呵……这这样的……十多天前,我们这里死了一头小猪,掩埋后被野狗拉了出来,我们看见很臭,就把它埋在火粪堆里烧了,所以才有烧肉的味道。” “那火堆在哪里?我们去看看。”方春花追问。 “那死猪本来就不大,被野狗吃了大半,只剩下一点,已经被烧化了,就在外面的火粪堆里。”说时候,文金桃指着外面门口一堆正在冒烟的火粪堆。 文金桃不愧为江湖上走动的人,脑子转的快,在方春花如此凌厉的追问面前,硬是自圆其说。 方春花顺着看去,火粪堆上,只有淡淡的青烟冒出,外围,有扒开的烧熟的土巴。这就是农家肥,与集中烧制的不同,这是零散烧制的。 方春花好不甘心,继续问:“怎么我觉得这气味是从厨房里发出来的?” 这话,分明是制定厨房里有猪肉。这下,几个吃饭的女社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怒火中烧,纷纷站起来指责方春花:“你这是什么意思?哪里来的野女人,跑到我们大队的猪场来撒野,什么东西,赶快出去!” “你凭什么说我们厨房里有猪肉的气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的嘴巴乱说,当心打烂你的嘴!” ……,一时间,吆喝声纷至沓来。 曾细妹拉了方春花的手,急忙说:“春花,我们走……” 方春花还要与中妇女顶嘴,被曾细妹拉出了厨房门。 路上,方春花还是愤愤不平,不肯走,说:“她们偷偷地杀了公家的猪崽子吃了,还骂我,我不服气!” “你不服气有怎么了,我们又没看见她们吃猪肉。俗话说,捉贼要拿脏,捉奸要拿双,我们也没有拿什么在手里,凭什么说人家偷杀了公家的猪崽子吃了?”文金桃规劝,“你没有看见刚才你说的话触怒了她们?还要追问下去,难保不打起来。如果没有证据,我们就白给她们打了。” “依我看,这几个骚货,肯定是发现了我们,把猪肉藏起来了,不然,怎么就不见了?总不可能这么快吃了吧?” “按道理来说,我们闻到气味,这猪肉还在锅里烧呢,我们走下去,也不要几多时间,吃完了是不可能的,一定是藏起来了。”文金桃分析说,“你没注意,厨房后面有个窗户,我们在后面,肯定是被她们哪个人看见了,所以临时藏起来的。” “就是,肯定是她们发现了我们,赶紧把肉藏起来的。我刚才准备问的,却被你拉了出来。要不,我现在再去在厨房里找她们藏起来的肉。” “算了吧,你现在去找?”文金桃断然否定,“岂不是要了她们的命?就算你刚才找,她们会让你找么?照样与我一样,把你拉出来。还说现在去找,就更不肖说了。” “怎么不消说了?要是我们找了出来,她们还有抵赖么?” “真的要是被你当场找出来,她们也没话说,只是可能么?” “我就不相信,她们会把我吃了。”方春花脑子里想的还是那诱人的香气,现在又被她们赶了出来,心中死不甘心,“我们再回去找。” “千万别去,找不着的,还冤枉得罪人。再说,我们也不是偷了小队的粮食?——都是社员,咋就不知道同情的?” 听了这话,方春花就知道曾细妹是不拥护自己的意见了,心中念念不忘那肉,那气,嘀咕说:“要说,十多天前猪死了,现在也不能吃了,是不是没死假报死了,现在杀了吃了?” “你说的什么话,我不管了。自己管自己都不管不来,管那么多做什么。” “哎,算了,细妹,你先走,我要解手。”知道曾细妹彻底不关心这事情了,方春花决定自己一个人去。 “那好,我先走了,我还没吃呢,等下又要上工。”说完,曾细妹就走了。 方春花假装走进树林解手,却从树林中绕过山嘴,向养猪场而去。 再说这边,文金桃和几个社员看见两个多事的人走了,惊慌之余商量起来,怎么处理这肉。有的说,快把这肉倒掉埋进土巴里,免得被发现就遭了。有的说赶紧吃掉,不就万事大吉了?议论一阵,最后认为,还是吃进肚子里来的保险,一来找不着,二来肚子也享福。不过,吃一堑长一智,文金桃派人远远地尾随曾细妹和方春花,确定她们离开了,做到万无一失,才大开吃戒,把猪肉吃过干净。 跟踪的人看见曾细妹和方春花转过山嘴,就断定两人真的回去了,不再有危险,连忙回来汇报。 几个妇女大喜过望,赶紧把藏在里边猪潲的灶里的一盆猪肉端出来,纷纷拿出筷子吃起来。 文金桃还是不放心,忍住口水,一个人站在外面站岗,四周张望,生怕有人前来撞上。 几个妇女一边迫不及待地狼吞虎咽,一边敬仰文金桃舍己为人的高尚行为,互相叮嘱不能吃完了,要留下一点给文金桃吃。 奈何方春花也是吸取了刚才的教训,从一个山包后边摸过来,避过了文金桃的视野,慢慢接近厨房。 方春花一出山嘴,准备向厨房逼近,突然发现文金桃站在哪里四处张望,心中大为高兴。于是,就再次摸进厨房后面的山包,就是刚才摘鸡屁的山。沿着山脚蹒跚而去。 文金桃虽然说是四处张望,可是也忽略了厨房后面,并且有一大树和一线茅屋的墙壁挡住,没有发现方春花。 等到方春花从山上摸下来,就站在厨房的后面,文金桃也感觉到安全了。转身走进厨房,问:“你们吃好了没有?” 方春花却是听见里面小声的议论,隐约也闻到气味,现在文金桃一进去说话,一切就真相大白了,只差当场抓获了。 “嗯,还没呢,金桃嫂子,你也来吃吧……”有人回答。 一个猪崽子,杀了也有十多斤肉,一时间又怎么吃的完。因此,到文金桃进来问时,还没吃一半。 此时,文金桃的胃口也是足足吊了起来,心想外面也没看见人,自己先吃一块肉再出去放哨也不妨碍。 众妇女见文金桃来了,纷纷挪动位置让文金桃来吃。 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正要送口中,方春花就冲了进来。还没等众妇女反应过来,方春花猛地扑过去,枪向那盛肉的盆子。 瞬间,妇女们反应过来,几双手慌忙抢夺盆子。一时间,叫声骤然响起。 原来方春花以为这突然一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就可以把盆子枪到手,没想到从发现盆子的具体方位到抢夺有一定的时间,妇女反应过来跟自己枪。 寡不敌众,难以取胜,在这敌强我弱的形势下,方春花记起毛主席的作战方针——敌进我退,即刻改变策略,送开盆子,迅即伸手抓起几块肉,就奋力向外跑去。 几个妇女也没想到方春花有这一手,等她们反应过来,方春花已经跑到了厨房门口。 “抓住她!” “不要让她跑了!” 其中,一个妇女开始大家在与方春花抢夺盆子的时候挤不上去,抓住方春花的衣服往外来。等到方春花抓了猪肉跑的时候,手也没松。 人们说,逃命的时候爆发出来的力量是惊人的,方春花也不例外,使劲逃跑。这样一用力,本来就破旧的衣服被扯下来一大块,整个袖子被拉了下来。 管不了那么多,方春花继续挣扎逃跑。前脚刚出门,后面的妇女们奋不顾身地扑上来,把方春花按倒在地上。 “救命啊……”方春花即刻发出凄厉的叫喊声。 “救命啊……”方春花死死地扳住门槛,阻止妇女们把她拉进厨房。 因为山林回音,声音穿过空气,传到对面的石灰窑工地。 站在高处的社员听见喊声朝这边看来,隐约看见有人在猪场外面。原来这新石灰窑其实与养殖场则面相对,只是中间有条泉水深沟,才使得来养猪场要弯路。 这叫声引起文金桃的注意,往那边望去,感到情况不妙,连忙阻止说:“大家不要拉了,把她扶起来!” “扶起来做什么?”有人问。 “不扶起来咋办?还能把她……怎么样?你们也不看看,那边工地上有人看见呢。” 这话起了作用,妇女们先后觉醒过来,停止了对方春花的拉扯。 160、花言巧计分头出 160、花言巧计分头出 还有人按住方春花,文金桃急忙说:“大家别闹了,都是社员,那边做新窑的有人来了。” 这样一吓唬,再也没人敢按住方春花了。 文金桃忙伏下身子把方春花拉起来,边关切地问:“咋了,身上痛不?” 方春花也不说话,怒目而视,手里抓住一块肉,要走。 “我说妹子,身上都这样了,坐会儿走吧。”文金桃拽着方春花,“看我这里几个女人,怎么手脚这么重,把妹子弄痛了。” 示意叫人帮忙把方春花拉回去。 方春花哪里肯进去,挣扎着要走:“别拉我,我走……” 这时候,有人看见新窑那边有几个男人走来,慌忙拉了文金桃的衣袖,示意文金桃看。 文金桃一看,笑说:“我说妹子,你是铜牛岭的,我是李溪庄的,都是家门人呢,有话好说,千万别为了小事情伤了姐妹们的感情哦。” 方春花用疑惑的眼光看去,迷茫于突然改变的待遇。 时,有人端出凳子放在方春花的屁股后面,叫方春花坐。 方春花受到撕扯,又没有吃到肉,心里很不平静,不坐,说:“我走。” 文金桃拉住,几分严肃说:“妹子,我们这是吃的野猪肉,妹子要的话,我们改天送你家去。到了外面,就不要说了,行不?” 方春花听说送自己猪肉,也不管是野猪还是家猪,连忙回说:“那好,我回去了,你们啥时候送猪肉就通知我。” 说完,方春花就走了。 “妹子,别人问起来,就说你在我们这里啥子也没看见,衣服破了是自己不小心被荆棘刺破的……”文金桃对着方春花的身影叮嘱。 方春花走到水巷子里,把手中的一块猪肉放进水中洗了洗,塞进口中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很快就进如了肠道。 可以看见,几个向这边走来的社员一点接近方春花,最后,两者相遇。他们站住交谈片刻,方春花咬定没事情,才在嬉笑声中返回。 这边,文金桃等众妇女惊慌之余,纷纷议论如何应对之策略。 经过讨论认为,这养猪场上工的人,都是大队小队干部的亲属,这件事情都回家跟各自的干部说清楚,就说是吃的野猪肉。再有就是那死猪尸体问题。按照常理来说,死猪的尸体在这样比较冷的天气里,一个星期是不可能腐烂的,万一要是追查起来,就麻烦了。对此,要寻找合适的死猪死尸拿来准备,以便群众要求察看。 再者,方春花走的时候拿去了一块猪肉,如果方春花拿了这块肉去揭发,那么,野猪肉的借口就靠不住了。 针对如此,大家议论认为,只要这两天稳定住方春花,不让她揭发,猪肉的事情就可以隐瞒过去了。因此,晚上回去后,要上门做好方春花的思想工作,稳定她的思想。 再有就是野猪的事情。既然说的是要方春花野猪肉,那么,最近几天没有野猪肉就不好交代了。 关于这点,最后的结论认为,万一没野花肉,就去找肉票买两斤家猪肉给方春花,总可以了吧? 对于曾细妹的问题,因为当时也没看见,就不用很担心。因此,只要稳定方春花,事情就基本上解决了。 总之,有什么事情再想办法。 再说方春花回去后,闭口不谈自己被群殴的事情,忍痛承受,等待野猪肉送上门。曾细妹躲着问她,她也不说,就说没有看见什么。两人各有心思,不必细说。 却说胡天健把李金豹枪毙以后,挽救了自己的声誉,心中好不高兴,暗暗叮嘱自己以后要小心行事,不要让自己的前途毁于一旦。 目前也没什么大事,主要的事情,就是养猪。 说起养猪,光有技术是不行的,还要有吃的。根据生前的所知,养猪要有精饲料和青饲料,另外,还要添加剂。 青饲料方面,虽然说是冬季,山上和田野里还可以找的,而且,也着手发动学生种植白菜和萝卜,也是一条可靠的途径。 精饲料就很难了。这精饲料,主要是多种植物的果实组成的,比如玉米、大豆、小麦和稻谷。这几样东西人都吃不上,就别说猪了。 红薯藤晒干以后,部分营养丧失,不能提供过多的各种营养物质,只能是维持生命而已。 猪像人一样,需要大量的热能、蛋白质和脂肪,这几样,是野草野草不可以做到的,除了大米等农作物外,主要的就是各种肉类了。 平时所见的动物,从山上跑的,空中飞的,水中游的,都是人当下梦寐以求的,都轮不到猪去享受。胡天健想了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抓老鼠和蟾蜍,另外,还有各种昆虫。 青蛙是没有了,冬天都去冬眠了。蟾蜍也一样。不过,蟾蜍相对来说比较容易找。老鼠就太多了,每家每户都有,野外也是很多,只是难以抓捕。 这个想法出来后,胡天健就组织学生开会,利用课余时间,到处寻找野生的动物昆虫。 老鼠多,可是捕捉难,学生们很少抓到的。冬天野外的昆虫也不大出来,但是,只要扳开石头到处寻找,还是可以找到很多的。 一时间,学生们掀起了抓捕昆虫热。 昆虫抓来以后,胡天健指示分类装在瓦罐里,要喂猪的时候,才拿出来煮熟了,加在潲水里给猪吃。 这样一来,猪吃的很欢,学生们看见了,都以为奇,纷纷称赞胡天健的办法好,只是不知道这昆虫猪吃了会不会真的长的很快。 要让学生们的希望得到证实也不难,胡天健召集学生开会。 161、催情努力猪有失 161、催情努力猪有失 这天晚上,学生们照常没自习,听说要开会,个个喜气洋洋,老早就巴望开会。 因为养猪场的事情是胡天健负责的,周全信也不管。胡天健把学生集中在教室里,也不点灯。 几句表扬的话开场后,胡天健问:“同学有什么问题,可以问。” 教室里乱烘烘的,只听见蔡小芳声音大点:“胡天健,你说这昆虫小猪吃了长的快,小猪长多少我们也不知道,你称过呀?” 正是胡天健要回答的问题。胡天健说:“我们的小猪捉来的时候是多大?我这里都有个数字的。现在是多大?我们没称,但是,可以说,我们学校的猪肯定长的比一般的大队养猪场的猪、社员们家里的猪都长的快。我们如何知道这点?第一,我们这些猪都是从各个大队送来的,每个大队三个。这三个猪,它们以前有同一个母猪生的,那时候大小差不多,现在我们可以去看看,肯定小了不少。不信,我们可以去做调查。第二、猪长的好不好,可以看猪的摸样。猪的身子肥壮,毛色的光亮程度,以及小猪的活泼程度可以看出来。” “嘿嘿,胡天健,你都成了养猪专家了。”蔡小芳笑说,“什么猪摸样好看,有人好看不?” 这句话,可是引起哄堂大笑。原来,蔡小芳的身子长的肥胖,暗地里,有同学叫她猪,现在她自己居然把猪的摸样好看于人比较起来。 这笑声明显就是针对蔡小芳的,蔡小芳也意识到了这点,不再说话。黑暗里,也没人注意到她的脸色,好在也没有人说出来,就掩饰过去了。 为了掩盖这个侮辱人的笑声,胡天健大声说:“大家静一静,我们现在谈论猪长了没有,长的好与昆虫等小动物有没有关系。这个星期同学都要回家的,注意看看自己家的猪,与我们学校的猪相比较,看是不是有不同。暂时,我们养猪还没两个月,等到第三月,我们再看,优势就明显了。党和政府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我们,我们要以最好的成绩展示我们的成绩,向丁书记和乡党委,向毛主席报喜!同学们,有没有信心?” “有!我们有信心!”学生们听说向毛主席报喜,情绪大涨,回答响亮,并且,噼里啪啦地鼓掌起来。 “毛主席会吃我们养的猪肉吗?” 有个学生问。 “毛主席在北京,怎么吃我们的猪肉。”有同学失望,“要只真的毛主席吃我们养的猪肉,我们是多么的幸福啊。” “这个也很难说的。”胡天健说,“如果我们养的猪好,被毛主席知道了,说不定用飞机送过去毛主席吃呢。” “喔——好,我们大家一齐努力,一定把猪养的好好的,争取让毛主席知道,让毛主席吃上我们养的猪肉!” …… 一时间,学生沉浸在对于毛主席吃自己养猪猪肉的无限憧憬之中,个个表示一定努力抓昆虫等小动物,把猪养的肥壮,争取送给毛主席吃。 接下来,胡天健安排每个学生每天抓多少昆虫。经过一番议论,大家认为,每人每天利用课余时间抓一斤昆虫,三斤野菜,另外,值班的人还要照常值班喂猪。 一直议论到很晚,才散会。 胡天健刚要烧水洗脸,丁南香跑回学校,上气不接下气说:“胡天健,不好了……” 丁南香没开会,因为要看护猪场。上次李金豹事件后,胡天健格外小心,生怕有差错,警惕心增强,即使开会,也不打动看护猪场的人。这天晚上,是丁南香带队看护。 听见丁南香这语气,惊慌中带有焦虑,胡天健隐约感到事情不小。 “什么事情不好了?” “我们养猪场的猪被人野猪叼跑了一个……”丁南香几分伤心。 “什么嘛,野猪会进攻我们的猪舍?”胡天健不相信,“我们的猪舍是建设在洞里,野猪怎么进的去?只听说野猪吃庄稼的,没听说野猪吃家猪的。” “真的啊,胡天健,我们还看见了。” 真是好笑,胡天健还是不相信:“你真的看见了野猪?” “嗯,我听见猪叫声,赶紧起床跑出来看,只见一个野猪的影子从猪舍边上跑了。” “你看清楚没有?”胡天健边问,边出了厨房的们,想猪场走去。 “晚上黑,看是没看大清楚,可是,我看见一个比较的黑影向山上跑去,还听见猪惨叫的声音,不是野猪是什么?” “这个也不一定是野猪。”胡天健分析说,“野猪有叫声的,你听见么?” “我只听见我们养猪场的猪叫。也不知道是野猪还是我们自己的猪。” “说不清楚,我们去看看。” 来到猪场,一个女同学和四个女同学站在猪舍前面小声说话,手中拿着松树的亮结做照明。 见到胡天健一来,大家连连招呼,七嘴八舌地描述野猪攻击猪舍的情况。胡天健接过一支亮结,来到出事的猪舍前面。 猪舍外面的运动场一米高,里面是大块石头,外面竖立着木删栏,这样做,当时考虑的是不让猪跑出来,而且也不容易被猪嘴叼倒。胡天健仔细一看,这木删栏也没动多少,只是活动了点,这野猪怎么进去的?一纵跃进的?然后在纵跃出来?野猪没这么智慧吧? 再沿着删栏外面看,也不见有野猪的足迹。 说起来,这猪舍面南坐北的,因为当时考虑到主要是防止野猪野狗袭击,把看护猪舍的茅屋做到靠山的西面,而南面进出学校的开阔地带则是空的。如果是野猪的话,怎么可能冲过开阔的地方进来咬猪呢? 再说,野猪是食草动物,平时是不主动攻击动物和人类的,怎么说,也不可能攻击人类圈养的家兽。 胡天健心里存着连串的疑问,继续跟踪寻找过去。 162、各自无奈卫自己 162、各自无奈卫自己 往东南方向,有几块梯田,两边,则是小山。小山上,漆黑如黛,不可窥视。 几个学生手中只有一根松节照明,能见度很近,只有不到十米。突然,胡天健意识到危险,叫三个学生回去看护猪舍,留下三人。上山搜寻的也不现实,而且手中的松树亮节也不安全,容易引起火灾。胡天健沿着山边察看后,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就返回放弃。 回来后,胡天健仔细询问了情况,觉得这很可能是人为的,但是,也没有证据。为了防止新的打劫行为,胡天健与几个学生弄了柴火烧起了火,两个人一组,轮流看守,直到天明。 再说方春花回家后,一直等待文金桃送猪肉上门,也不告发。可是等了两天,却不见文金桃上门,心中未免急躁。心想主动去找文金桃,也不好说。 文金桃这边呢,开始是说凑两块钱买肉给方春花送去,可是因为最近几天乡政府食品站没有杀猪,所以没有肉买。 既然没肉买,有人就说把这两块钱给了方春花,了了这件事情。 这个意见讨论后得到一致同意,委托文金桃交给方春花。 却说这天傍晚,文金桃在家筛火粪,因为身上沾了土巴,裤子的口袋也不严密,也进了土,结束的时候掏了口袋,把钱掏出来掉到地上。因为忙,心里事情多,一时也忘记了。第二天,到了养猪场,才发现钱掉了,也不好请假回家。再说,回家也是没希望的,钱掉了别人捡了还给你?努力回忆,隐约记得是是昨天傍晚筛火粪掉的,要是自己家人捡到了,也就不要紧,别人捡到了,就没指望了。 也不敢对大家说,只是思考应对的办法。 回家后,问遍了自己家的人,一无所获。怎么办,两块钱自己是无论怎么样也是拿不出来的,家中有五毛钱,也是要留下买盐的,说什么也不能交出去。 方春花那边,也不能怠慢,只有硬着头皮去求情了。 这天晚上,记工时间已过,文金桃来到方春花家,反春花以为文金桃给自己送猪肉来了,高兴万分,把文金桃叫进自己的房间。 天气不是很冷,文金桃穿着棉衣,方春花以为文金桃把猪肉藏在衣服里面,眼睛总是在文金桃的身上转悠。 “呵呵,妹子,这两天……你也知道……乡政府食品站没有杀猪……”文金桃吞吐着,脸上露出无限的歉意。 一听这话,方春花就不高兴,脸上的笑容就不见了。 文金桃看见方春花不高兴了,连忙笑说:“呵呵,妹子,其实,要是粮站杀猪了,这猪肉肯定是送来了的……” “没有关系,等以后杀猪了再送也不迟……”方春花想,既然这样说,自己等两天也不迟。 “只是也不知道粮站什么时候杀猪……所以,我把钱装在口袋里,没想……”文金桃本想把自己钱掉了的话说出来。 方春花以为是说把钱给自己,急忙接话说:“嗯,真的,最近粮站都没杀猪,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杀猪,只怕将近过年,没得猪杀了。要不,把钱给我也行。” 此话一出,文金桃哭笑不得,尴尬说:“我是说,本来大家把钱给我了的,因为这几天没肉买,放在裤子的口袋里,不想昨天傍晚的时候被我掉了……” “掉了?”方春花大吃一惊,原来这个文金桃是来欺骗自己的,即刻变了脸,“你的意思是说,钱也不给,肉也不给了?” “也不是这么说……”文金桃理屈词穷。 “不是这么说怎么说?你什么时候给我钱?”方春花逼迫问。 “什么时候有钱,你知道的,我们社员都没有什么钱的……” “没有钱?你的意思就是给我白的了?”方春花怒说,“我告诉你,要是我把这事情说出去,你们偷偷地把大队养猪场的猪打死吃了,别说你以后别想养猪,恐怕你要受到批斗了,把你们打成坏人,看你还怎么活?” 看这样子,这方春花是不放过自己了,想起坏人的悲惨结局,文金桃就害怕,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声音也大了许多:“我说方春花,我说给你脸你不要脸,你说我们吃了大队的猪,你有证据每吗?你血口喷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呀?我说你杀人了呢,你不就杀人了?” 文金桃这话,是充分估计方春花把那天手中的肉吃了的,当时也没有其他的人在,没有人相信方春花的话的。 “哼,你们杀了大队的猪偷偷地吃了还不承认,我亲眼看见了的,你赖的了吗?”方春花没想到文金桃反口了,想起自己真的没人作证,未免心中有点虚,说话的声音也小了。 “所以我说方春花,你的嘴巴不要乱说,当心被人打了。”文金桃见形势对于自己有利,继续态度强硬,企图一举拿下方春花。 方春花还想辩驳,她丈夫听见吵闹,进来说了几句,把文金桃赶走了。 次日,方春花不顾丈夫的反对,直接跑到大队找到罗义江,把自己看见文金桃等人吃猪肉的事情说了,还说自己为了抓住证据揭发她们,被几个妇女打了,至于自己讹诈猪肉的事情则是只字不提。 罗义江听说是发生在几天以前的事情,细细问来,方春花没想到躲闪的办法,就把文金桃许诺贿赂自己的事情说了。罗义江说:“你想想,这件事情,你也没证据,只凭借你一口之词,怎么好断言她们吃了养猪场的小猪呢?所以呢,我说方春花同志,你还是不要到处说了,说出去对于你没好处的。” 从罗义江来说,养猪场里的妇女,基本上就是各个小队队长有关系的,或者是亲戚,或者是旁系兄弟的媳妇,有的干脆就是自己的老婆,要是真的有这样的事情,那自己上下都不好交代,所以劝方春花。 方春花心里很不平静,说:“对我有什么不好的,我又没偷吃公家的猪。” “你说别人也没证据,你自己虽然说没了做坏事,可是,你这样凭空说别人,别人会说你诬赖的,说你攻击社员群众呢。” 罗义江的意思,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自己不好收拾。 方春花听了罗义江话中的批评自己,也有所害怕,说:“养猪场的小猪就被她们这样吃了?” “这个,我会去调查的,你不要着急,真的是有问题,我会处理的。总之呢,你就不要再说了。” 无奈,方春花不想这件事情,到头来自己只是吃了一块肉,被文金桃一火耍了。悻悻地离开大队回家。 刚一出门,却碰上了李冰佑。 “方春花,你来大队做什么?”李冰佑阴笑问。 方春花心中不服气,但看见会计,希望腾地从重生了。 “呵呵,李会计,你们干部好啊。” “怎么了,方春花,说话带刺的?” “什么带刺的,我们社员也不吃肉,话自然说的不好听了。” 李冰佑也不发火,仍然笑说:“怎么了,最近生猪短缺,都没吃肉呢,干部与人民群众一样呢,也没肉吃的。” “是啊,没肉吃,可是,养猪的人就有肉吃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养猪的人能随便把猪吃了?”李冰佑仍然笑。 这话正合方春花的意思,正色说:“上次我们大队养猪场死了一头小猪,你听说没有?” “听说了,怎么了?” 方春花忘记了罗义江的叮嘱,把这件事情说了一遍。 李冰佑做出严肃的摸样,说:“真的有这样的事情?” “咋不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曾细妹当时也知道的。” 李冰佑从心里感到高兴,养猪场出了这样的事情,罗义江看你还怎么交代。正想暗示方春花去乡政府揭发,罗义江听见外面有声音,走到大队门口,对李冰佑说:“李会计,你来,我们有工作要做呢。” 事情也了解的差不多,看想什么办法汇报到丁祥福那里去,李冰佑也不对方春花告辞,转身进了大队。 163、有心攻门几度空 163、有心攻门几度空 却说方春花回家以后,心情自然是不好,愤愤不平,总觉得自己吃亏了。由于没有证据,怕别人说自己嘴谗,也不敢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左思右想,还是想联合曾细妹想办法。 这日,妇女在小麦地里培土,收工回家的路上,曾细妹要解手,就跑进路边的树林里。方春花见状,也说自己要解手,连忙跟在后面进了树林。 “你也解手呀?”曾细妹翘着屁股,看着旁边的方春花笑说。 方春花其实没尿的,脱了裤子,也就有些尿意,笑说:“嗯,本来没尿的,看见你尿,我就有尿了。” “呵呵,尿还传染呢。” “传染也不多,就一点。”说完,方春花生怕曾细妹走了,系上裤子,站在曾细妹的后面。 “做什么,你站在我身后看什么?”曾细妹扭头问。 “你咋还不好?” “好什么好,脏的很,我等下。” 原来是那个来了,方春花有时间了。当时,妇女来了月经,身上带块布片抹抹,要抹,也要等里面的东西将近,才好动作。 方春花绕到曾细妹的前面,说:“哎,我说细妹,现在的干部就是不好,没有刚刚解放时候的好。” “咋这样说?” “你说这干部,什么好事情都占去了,别的不说,这养猪的事情也被他们瓜分了。” “这个我早就说过了,毛主席知道这些干部不老实,所以逼迫许多干部下乡劳动呢。我们这里的干部太小了,本身就是乡下的,再怎么放,也是乡下。不过,我干部咋就不可以下台的,总是那么几个人做干部。” “干部谁愿意下台?都想做呢。” “这个是自然的,官官相护,做干部的总是那些干部的亲戚。毛主席也不想想办法,把这些干部治理治理。” 方春花听了曾细妹这话,笑说:“说起对于干部的不满,你总是有主见,我们女社员们都佩服你呢。哎,细妹嫂,你说那天那些猪场的人在吃肉,我们是不是反映一下?” “猪场的事情,我都说了,我们也没看见,怎么放映?” “我看见了。”方春花高兴了。 “你看见啥子了?” “那天我们回工地,我不是后来回去吗?” “你后来回去又怎么了?你不是说自己摔跤了吗?你看见什么了?” “实话告诉你,细妹嫂,我那天一个人返回猪场了,在厨房里,我看见她们在吃肉呢。” 曾细妹已经穿好了裤子,笑说:“呵呵,我知道了,你是说那天我们两分开后你去了养猪场,看见她们吃肉了,给了你吃,是不是?口福还蛮大的哟。” “谁说我吃肉了。”方春花不高兴了,“我是与她抢夺,想留下证据的。开始我们一起去的时候,你没听她们说,养猪场死了一头小猪?可是,依据我的猜测,这死的小猪是她们打死的,为的是想吃了这小猪。” 曾细妹知道,方春花去的目的,还是想吃几块肉,现在没吃到,就这样说的。笑说:“你抢夺做什么,你不抢,说不定她们给你吃呢。” “吃什么吃,我去的时候差不多都被她们吃光了。” “所以说呢,你就抢了。” “也不是抢,你想,这大队养猪场的猪,就算死了,也是大家吃的,怎么就她们几个人吃?说是病死的,谁看见了?” 说起打死小猪的事情,曾细妹也开始怀疑了,狐疑地问:“要说,这小猪死了,是应该给社员们一同吃的,就算死了不能吃,也是埋藏了,怎么就她们可以吃了?” “就是就是,依据我看,猪根本就不能吃的,就是打死以后吃的。”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我们要向上级反映。”曾细妹终于动心了,“要不,我们首先去大队告诉罗支书。” “还说罗支书,”提起罗义江,方春花就感到失望,“我都去反映过了,他不理睬。” “他不理睬?不会这样吧?” “怎么不会,真的。” “他怎么说?” “他说我没有证据,免得说我是诬陷,——反而被他批评了。” 此刻,两人已经走近了村子。就要分手了,曾细妹站住,说:“你这个确实没证据,我们说话也不响,要不这样,我们这几天仔细观察,看有没有其他的干部家属吃的好的,我们再向上级汇报,直接找乡党委丁书记。” “嗯,好,按好,我去仔细搜看,到时候,我们再商量对策。” 说定,两人分手,各自回家。不提。 再说胡天健这边,丧失了一条小猪,由是大祸临头的感觉,一边重新布置看护的茅屋,增加值班的学生,一边上山搜查,看有没有可以找到的线索。 在四周的山上搜索了两天,一根猪没有找着。按照道理来说,这小猪如果是被野狗或者老虎豹子吃了,应该在附近可以找到吃剩下的骨头之类的东西,可是现在这小猪凭空消失,让胡天健不得不猜测是被人偷去吃了。 小猪究竟是被谁偷去吃了,胡天健对于附近的情况也不熟悉,没有怀疑的对象,一时间,除了加强防守以外,也没什么计策,心想等再想办法破案再通报丁祥福。 这件事情对于胡天健来说是祸害,对于周全信来说,就是福音了。当天晚上,周全信就听见学生的议论,心中暗自高兴,想着如何落井下石。 次日,胡天健回学校把小猪丢失的情况汇报给周全信,周全信假装很吃惊很惋惜的摸样,跟了胡天健到山上一看,知道胡天健加强安全保卫工作,防止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胡天健自然是唯唯诺诺,表示一定亡羊补牢,小心看守。 回到学校,周全信安排了学校的工作,就去了乡政府,向丁祥福汇报工作。 没有想到丁祥福下乡调查去恶劣,周全信只有返回。 第二天一早,周全信又去乡政府找,被告知丁祥福没有回来。 直到第三天,周全信才找了丁祥福。 “你有什么事情?”丁祥福一脚翘在凳子上,一边抽大前门的香烟,“听说你接连来了三天。” “嘿嘿,”周全信哈腰站定,挤吃三分笑容,“丁书记,我有不好的消息向你汇报。” 看周全信这摸样,就知道不是什么大的坏消息,丁祥福冷冷地问:“什么不好的消息,你说。” “嘿嘿,丁书记,我们学校养猪场的小猪被野兽叼吃了一个。” “你谁什么?”丁祥福吃惊地问。 看见丁祥福紧张了,周全信暗自高兴,故作忧心地说:“报告丁书记,我们学校的养猪场小猪失踪了一个。”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三天前的晚上……第二天,我就来向你汇报,可是没看见您……” “怎么会丢失了,没有人看管吗?”丁祥福严肃地问。 “看管当时是有的,只是肯定不周详。丁书记,您是知道的,这养猪场是胡天健同学负责的,当时他在学校里组织学生开会,也不在养猪场。”周全信的意思,就是尽量把胡天健的责任说到最大。 丁祥福听懂了周全信的意思,这个胡天健,为什么总是出问题。能力是有,这些倒霉的事情却是喜欢照顾他,丁祥福一时间没说话,一心抽烟。 “丁书记,当时修建新式猪舍的时候,我就对胡天健说过,山边修猪舍,距离山那么近,野兽难以防范,可是……现在有不主注重看护,把看护猪舍的茅屋建立在路的后面野兽就好从正面偷袭猪圈。再说,安排女生为队长,女生本来胆子就小,听见猪的叫声,怎么应付的过来。” 丁祥福听周全信嘀嘀咕咕,很不耐烦,问:“这几天,胡天健在做什么?怎么不来向我汇报?” “丁书记,这件事情发生后,我一直上课,一直想向你汇报。胡天健这孩子,我也不清楚他在做什么,当时我看了出事的现场,叮嘱他加强戒备,增加值班的人数,也不知道做的怎么样。” “胡天健还是个学生,想事情未免有不成熟的地方,你作为老师和校长,也及时指导他的工作。事情发生了几天了,你不清楚现在防范的情况,就是你的责任!” 丁祥福发火了,总是把责任推卸给别人,也不做自我批评。 本来想在丁祥福面前教训胡天健,没想到自己是先受到严厉的批评,周全信心中更是气愤不过。但也不敢发作,只有低头说:“丁书记的教导,我会记在心上的,回去后,我一定密切关注猪场的建设。” “就应该是这样的。周校长,我说你,也是老干部了,要懂得关爱学生的重要性。平时,要多与学生们交流,教育他们,培养他们。这件事情,责任在胡天健,这个我知道,你回去后,精心部署好看护养猪场的看护工作,把养猪场看好。我听说你们学校的猪场里的猪长势是很好的,胡天健想了不少办法。春节也不远了,你知道今年的生猪很少了,平时都没什么猪杀了。过春节,我们要让社员们都有猪肉吃,就指望各个大队的养猪场了。” “嗯,嗯,好好,我一定遵照丁书记您的指示办……”周全信不住地点头,心中已经明白,在丁祥福的眼里,自己还不如胡天健。有丁祥福护着,自己在胡天健的光环下没有灿烂的时候了。自己年纪也大了,也不指望有多大的前途,只怕在别人看来,自己的能力还不如一个学生,到时候,只怕自己的校长的位置被别人占据了。 “那好,你回去,叫胡天健拿出时间来我这里。”丁祥福下了逐客令。 周全信屡次告状,不但没有成功,却总是感到自己被贬低了,心中十分不舒服,带着苦闷的心情离开了乡政府。 164、如簧之舌窘化锦 164、如簧之舌窘化锦 周全信回到学校,没敢把丁祥福的命令滞留,叫胡天健去乡政府见丁祥福。 这次,胡天健就没有看见丁祥福的笑脸,坐在椅子上叼着烟,很不客气地看着胡天健。 “丁书记……”胡天健一幅诚惶诚恐的样子。 “胡天健,我问你,女生因为性别问题,看护猪舍,存在害怕的弱点,你为什么要安排女生作为组长?”丁祥福严肃地问。 “丁书记,当时我也是考虑到女生胆子小,没准备安排的,可是,女生们说,现在是新社会,毛主席都说妇女是半边天,怎么可以不听毛主席的话歧视女生呢?我当时也想,这样做不符合毛主席的指示,所以才让她们看护的。为了保险起见,我把女生分散在男生之中进行搭配。”胡天健小心翼翼解释。 丁祥福听见胡天健把毛主席的话都拿出来支持自己的主张,再也不说女生不能看护的问题,深表同意:“嗯,你安排女生看护猪舍按照毛主席男女平等的伟大指示,是不错的。可是,女生作为组长就不太好了,女生不方便,发生突然事件,也不好即刻起床的,所以呢,以后安排值班的人,就不要派女生了。” “嗯,我会听从丁书记您的教导的。”胡天健说,“当时我不是没有考虑到这件事情,只是丁南香本来是个学生干部,值班的人中如何不安排一个女生干部,也是有歧视嫌疑的。” 丁祥福真是无奈,什么事情胡天健都考虑到了。 “嗯,你这个考虑也很细心。这样安排是没错的。不过,听说你把看护的茅屋建立在靠山的位置,以致使于被野兽袭击了,为什么不考虑把茅屋建立在路边?” “丁书记,一般来说,野兽袭击,都是从隐蔽的地方下手的。所以,我考虑建立在靠山的一面。其实,丁书记,根据我的察看,这次我们学校小猪失窃,很可能不是野兽所为,而是人为的……” “你这话怎么说?”丁祥福打断胡天健的话,把翘在凳子上的脚放下,盯住胡天健问。 “丁书记,我从现场仔细察看,发现了几个疑点:一、野兽攻击,应该避免空旷的地方,防止被人发现。可是,从当时的情况看来,袭击猪场的是从大路进攻的。二、野兽进攻,在我们这地方,除了野猪,野狗,就是老虎了。野猪是食草动物,不会吃小猪的。老虎藏在深山,不会来山的边缘。野狗即使进入猪圈,一个小猪,一下子也难以把小猪叼出来。三、晚上,小猪应该躲避在里面睡觉,就算野狗进攻,开始也有猪惊叫的声音,可是,当时同学们听见猪的叫声,就赶出来,小猪就不见了。要是野狗,哪里有时间跑的这么快呢?四、猪舍地址选择在山脚,周边的山也不高,都是小山,野兽也不敢出没。很多社员的房子就建立在大山脚下,也不见野狗抓小猪,怎么唯独就来抓小学的猪呢?五、这件事情发生后,我到处看了看,也没看见有小猪的如何痕迹,要是野狗或者老虎吃了,总要留下蛛丝马迹吧?所以说,丁书记,我认为,这次学校小猪失踪,人为的可能性最大。” 丁祥福很有兴致地听完胡天健的汇报,也觉得有道理,慢吞吞地说:“嗯,我这个分析也不错,野猪是不吃小猪的,老虎应该在深山中,山上有的是野兽,也不大可能冒险来抓小猪。野狗的可能性比较大。不过,根据我所知道的,我们当地的野狗出来找吃的,都是成群结队的,没有单独行动的。要说,我在这里呆了三四年,只听说偷粮食的社员,还没听说偷猪吃的,看来,阶级斗争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这个也是阶级斗争,胡天健感到好笑,说:“丁书记,我觉得这偷猪的人,应该就是附近的社员,对于地形比较熟悉。” “嗯,也是,陌生的地方,想偷猪就很难了。要不,你去调查一下,看能不能抓住这个小偷?” “这样也好,如果真的查出来了,也好教育人民。” “那这样,附近有那些村庄,你回去后调查一下,尽快破获小偷。还有,也不排除野兽袭击的可能,你到曾乡长那里领一支步枪,三十发子弹,晚上值班的时候,你就不要缺席了,发现有人偷盗学校养猪场的猪,无论是人还是野兽,击毙!” 又有枪了,胡天健自然是高兴:“哦,我一定遵照丁书记你的教导,日夜不离开工作岗位!” “嗯,好。”丁祥福语气好了许多,“盗窃的事情其实也平常的,这次小猪被盗了,也不要大惊小怪,调查不出来,也不很着急,重在以后不要发生了。胡天健,根据我所掌握的情况,由于红薯集中,红薯藤也集中,社员们家里的猪都不见长,这个月我们乡才杀了三头猪,并且都只有七十斤肉。当前,我们合作社建设是搞起来了,可是人民的生活也不见得有提高。现在距离春节也近了,过年是我们中国的传统节日,一定要让人民吃上猪肉。你要努力啊。” “丁书记,我会努力的。” “学校猪场目前的长势怎么样?” “丁书记,目前来说,学校总共十六头猪,开始捉来的时候都是十斤左右,现在应该有五十斤了。” “五十斤了?你称了?长的这么快?” “称倒是没有称,估计的。” 丁祥福不怀疑胡天健的诚实,却怀疑他的估计能力:“你估计准不准,我告诉你,我们社员家养的猪,一年下来才五十斤的,你养猪才两个多月,就有五十斤,弄错了吧?” “应该不会错,拿我家中的猪比较。要不,丁书记,明天我去称一头猪试试看。” “不用了,这样,我抽出时间去看看。到时候,你真的猪养的好,你就写个材料,把养猪的经验写出来,让各个养猪场都向你学习。” 胡天健心中暗自高兴,自己已经做了不少让人刮目相看的事情,现在又向自己学习,要是把自己树立为标兵,出头的日子就不遥远了。 “其实,丁书记,无论是偷盗还是困难的分配问题,有一个办法,就可以制止。”趁机会,胡天健又提出自己的想法。 “呵呵,你又有什么鬼点子?”丁祥福笑问。 “丁书记,您想想,毛主席说,合作社是社会主义向共产主义的过渡形式,共产主义是什么?马克思说过,共产主义就是要取消货币,实行供给制度。现在,我们面临分配中的不平均现象,造成现实中的生活不平等,社员们心中都不愉快。要是我们取消分配,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对于这么深刻的理论,丁祥福是不懂的,但是,说起取消分配,丁祥福还是理解的。怕胡天健再说什么理论暴露自己没文化,丁祥福说:“你所说的取消分配,就是上次说的办食堂?” “嗯,对,就是办食堂。这样一来,社员们都吃食堂,实际生活就一致了,没有怨言了,分配中存在问题就解决了。” “嗯,你这个想法好是好,不过,要是有食堂,就要取消私人烧火做饭,才可以最终实现平等,否则的话,往往有几个人自己在家里煮好的吃,社员们看见了,就更加不好了。” “就是,取消私人烧火做饭。这样,想谋私的人由于不能煮吃的,也就不谋私了。” “嗯,对,现在干部们的作风不太好了,权力大了,诱惑多了,难以管住自己。毛主席上半年下放了一些干部,就是要让干部们记住不要脱离人民,不要谋私。现在要是吃食堂了,干部的作风就会好很多了。” “不但这样,丁书记,您想想,社员们不煮吃的了,可以节约劳动,家家煮吃的,由要生产,怎么有力气?再说了,目前很多农民说天下是农民打下的,可是工人地位高,有工资,吃的也好,生产条件也好,不用在太阳下晒。如果办了食堂,不是向工人阶级靠近了吗?社员们不高兴吗?” “嗯,就是。我还听说很多知识份子在抱怨我们党的政策剥削了农民,为农民不平呢,毛主席还批评了他们呢。” “呵呵,”胡天健笑了,“说不定我们先搞起来了,毛主席知道了还表扬我们呢。” 丁祥福听了,沉浸在对于未来的崇敬之中,甜滋滋地笑着:“话是这么说,不过,上级也没有指示,我们要办,也要先请示。再说,要办食堂,还有许多的具体事情要做,比如说:食堂办多大?是一个小队,还是一个大队?分配下去的粮食,上缴不上缴?有的人肚子大,吃的多,有的人肚子小,吃的少,我们的粮食也不是很充足,要计划着吃的。还有,社员们办喜事,做房子,做衣服,都是要请人的,工钱不说,吃饭是吃食堂怎么办?所有这些,都是要考虑到的。” “毛主席说,手工业是农业的好帮手,我们要把手工业组织起来,为合作社做贡献。做房子,政府可以统一安排,不存在私人做的。衣服也可以统一安排。至于办喜事,无论是红喜事还是白喜事,都可以按照上工来处理的,哪里有私人办理的情况。” “呵呵,”丁祥福又笑了,“照你这么说,什么都公有化了?” “就是这样的,丁书记,我们共产主义就是公有制的社会,各尽所能,按需分配的。吃食堂了,杜绝了分配中的不平均现象,社员们的品质就自然提高了。这样一来,人人都平等了,很多问题就解决了。” “嗯,很好,回头我们乡党委研究一下,回去后,你写过详细的报告给我,我参考。”丁祥福完全被胡天健的天花乱坠所打动,一心向往统一劳动,统一分配的制度。试想,这样一来,自己的权力就更大了,真是过瘾。一旦搞的好,将来被毛主席知道了,受到了毛主席的赏识,连连提拔,做个县长、省长,岂不是美哉。哈哈。 胡天健站起来,说:“丁书记,我回学校了。” “嗯,好,你回去。嗯,还有枪的事情,你等等,我叫小方去拿来。回去后,你要抓紧写详细的汇报给我,至于查找盗贼的事情,你也可以去做,到了各个小队,就说是我布置的,叫他们配合你的调查工作。晚上,你就要看护养猪场了,不要在学校里睡觉了。有什么要求,你就直接来我。” “嗯,好,丁书记,你放心,我会遵照您的教导的。” 丁祥福走出房间,把方果亲叫来。 “丁书记,什么事情?”方果亲连忙走出来,站在丁祥福的面前。 “你去找曾乡长,就说我要一支手枪,没有的话,就给一支长枪。这里,胡天健同学跟你一起去,拿了枪,你就直接给了他。” “嗯,好。”方果亲答应一声,进了会议室,对胡天健说:“胡天健同学,跟我回面来!” 胡天健走过来,对丁祥福说:“丁书记,我走了。” “嗯,回学校后,要好好工作!” “嗯。” 方果亲关上自己的房门,前面走,胡天健跟在后面。 走过院子里的空地,方果亲找到曾吉星的办公室。 方果亲站在门口,轻轻敲门,喊:“报告曾乡长!” 里面没人回答。 方果亲从窗户往里面一看,回头对胡天健说:“曾乡长不在,可能下大队去了。” “哦,那我先回学校去了。”说着,转身就要走。 “这样,胡天健,你先回学校,等曾乡长回来后,我拿了枪就给你送去。” “您忙,不送了,还是我自己明天来拿吧?” “不,还是我送你,丁书记布置的任务,明天还不知道曾乡长在不在,你就不用来了。” “哦,那好,我先回学校了。” 再说方春花自从得到曾细妹的指导,白天总是注意干部家的吃饭问题,晚上记工回家,要是不开会,也是出去察看干部家中的动静,希望看见干部家中有没有过特殊生活,好发现类似养猪场偷杀小猪的事情来。 这日晚上,方春花走到李冰佑家的后面,闻到一阵香气,顿时心里高兴起来,走过去一看。 165、夜晚惊魂咋舒心 165、夜晚惊魂咋舒心 此刻,比较晚了,李冰佑从大队回来,感觉肚子饿了,就让妻子煮油面自己吃。这次,大队养猪场传出社员们打死一只小猪吃了,都在议论纷纷,罗义江也是暗中慌张,与自己商量如何应对。李冰佑告诉罗义江,此次事件还没有公开,就当作没看见,方春花也没动作,可望就这样过去。罗义江信以为真,表示不再追究这件事情。 李冰佑为罗义江的难处感到高兴,叫老婆为自己炒了一碟花生米,准备喝两盅。 方春花闻到香气,正是李冰佑的妻子温兰花炒花生米传出来的。方春花循声而去,贴在厨房外面的围墙上闻。只听见里面锅铲的声音在锅里乒乓地响。方春花想进去看个究竟,就去推院子的门。 李冰佑的房子是向南的,房子后面有一个小院子,再后面,就是山坡。几天来,方春花四处走动,也没什么大的发现,跟曾细妹商量,于是想到了大队干部。罗义江的家她也去过,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并且罗义江的厨房外面,有颗树,也有一个院子。院子外面就是人们经常走的路,容易被人发现,也不方便。 方春花一推院子门,发现院子的门是栓上的。但是,院子木门比较陈旧,中间有一个大的缝隙,方春花捡了一根棍子,把木栓拨开,轻手轻脚地摸了进去。 厨房的窗户是一张陈旧的报纸掩盖的,边沿上,有一个破洞,正好可以看。方春花凑上去一看,花生米正在锅里,随着翻炒蹦来蹦去,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令方春花万分陶醉,口水猛吞。透过昏黄的煤油灯光,方春花可以看见,已经熟了的花生米泛着微微的亮光,那是菜油的身影在闪现。 “要是给我吃多么好啊。”方春花心想,“现在正是油菜栽种的季节,自己家的菜油早就吃光了,平时吃的,都是秋天老娘在山上采摘的茶子油,一种野生的植物果实榨出来的。这种茶子油,味道涩,与菜油不可同日而语。可是,就是这样的油,也要节省吃,免得短了油。哪里有这么久违的菜油香气啊。” “还有,那花生米的香气。”方春花继续想,“自己家中花生还是有点的,但是,要留到春节的时候吃。还要留下来种子明年播种。现在都合作社了,种子留不留还是问题。” 边想,边看见李冰佑坐在一张小桌子旁边,花生米已经端上了桌子。只见李冰佑从房间里拿来一个酒壶,从柜子里拿了一个杯子。 哇,要喝酒啦。生活真是好啊,晚上躲避在家中喝酒,还真是第一次看见了,真是打开眼界。 这边,温兰花往锅里上水,烧火,去房间里拿来油面,等待下锅。 火炉里,火势小了,温兰花用铁铅夹了一把干树叶进去。一时间,树叶没烧着,冒出浓烈的烟。 柴烟从窗户的缝隙中穿出来,直接冲进方春花的鼻子。 正在流口水的方春花被这一仓,喉咙一痒:“哎……阙——” 温兰花正在用竹筒吹火,没主注意,倒是李冰佑听见了,赶紧放下酒盅,打开后门,冲了出去。 方春花知道自己发出的声音有危险,连忙向院子外面走,也不想有人追踪过来。听见后门打开的声音,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拔开腿就跑。 本来是要往东北面跑的,但是那里有个篱笆,也不好跑,慌忙之中,就往西南方向跑。东南方向则是村子里主要的道路,容易跑。 李冰佑心情紧张,急忙追过去。也不敢做声,怕引起其他社员的注意。 就要追上去的时候,前面走来一个人,看见有人跑过来,也不抓,闪身回避。方春花以为是来抓自己的,急忙则身跑。不想脚下被石头拌住,扑倒在地上。 李冰佑跑过去,把方春花扶起来。方春花不顾疼痛,就要走。李冰佑哪里肯放,死死地抓住。 “爹……”李小敏看见是李冰佑,叫。 李冰佑也认出了自己的女儿,心中紧张消失了一半,对李小敏说:“开会回来了,你回家去。” 原来,李小敏几个青年女社员在一起商量如何成立突击队的事情,迎接即将到来的冬修工作,如何在冬修工作中表现,入团入党。 方春花也不敢做声,嬉笑说:“李会计,多谢您啊……摔的我好痛啊……” 说时候,方春花摸自己的膝盖。 “呵呵,是方春花呀。”李冰佑笑说,“你咋到我们小队来了嘛。” “呵,李会计,我……我……呵……我家领养的牛出栏了,所以出来找咯……”方春花慌忙之中想出一个借口。 “呵呵,原来这样,很关心集体的财物啊,是个好同志。”李冰佑说,“来,摔痛了没有?”“好痛,膝盖好痛,可能出血了。”方春花脱口说了实话。 “这还得了,你快到我家坐坐,弄些锅碳抹抹制血。”李冰佑关切爱护。 “不用不用……” “什么不用的,党员干部要关心社员的生活嘛,现在你受伤了,我这个党员能不关心吗?来来来,你休息下,我去拿锅碳。”边说,李冰佑就把方春花往自己家里走。 看李冰佑态度和蔼,也不像是为难自己的样子,自己也没做什么亏心的事情,怕什么。再说,方春花还想着他家里的花生米和油面,不由自主地跟着李冰佑走了。 李冰佑把方春花带进屋内,温兰花已经把煤油灯端了出来。 “孩子他娘,你去弄点锅碳来。”李冰佑命令温兰花。 方春花坐在凳子上,直直地望着黑糊糊的屋子。青砖墙壁上,挂了几把干豆角,那是用来准备明年的种子。正中的墙壁上,是两个领袖的画像,他们在昏暗的灯光下慈祥地笑着。 李冰佑在方春花的面前蹲下来,关怀地说:“把裤子卷起来,我看看。” 方春花还没见过干部这么关心自己的,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把裤子卷起来。只见右脚膝盖处,皮肉破了,鲜血渗出。 温兰花用锅铲盛来锅碳,站在李冰佑的身边。李冰佑接过锅铲,一手捏起一小撮锅碳抹在受伤处。方春花忍住疼痛,让李冰佑弄。 好了,李冰佑轻轻地把裤子拉下来,说:“受伤这样了,明天我去跟胡映田说说,就说你是为了寻找小队的耕牛受伤的,让你不要做重活。” 方春花听说要告诉胡映田,因为自己家里根本没有领养小队的耕牛,急忙阻止说:“李会计,千万别,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轻伤不下火线嘛……” “你有这么高的社会主义觉悟,真是个好社员,那我就不说了,赶明日,我在开会的时候表扬你。” “千万不要,李会计。”方春花以为,要是说自己为了寻找耕牛受伤了,“其实,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李冰佑站起来,感叹说:“难得啊,有你这样的好同志,难得啊。要是社员们都有你这样的好思想,我们的社会主义就会发展的更快了,毛主席就更加高兴了。” “呵呵……”方春花傻笑着。心想,既然你说我思想好要给我奖励,何不把你刚才炒的花生米给点我吃? 本来,方春花就应该提出走了,李冰佑看见她没走的意思,指着方春花的裤子膝盖处说:“哎呀,你看,你的裤子都破了。这样……”转头对温兰花说:“你去拿条裤子给方春花……” “不要不要……”方春花推辞。 说时候,温兰花已经把自己的裤子拿来了。 李冰佑接过裤子,递给方春花,说:“你拿着,就表示我代表大队党支部给你的奖励。” 自己的裤子只有一条是好的,要留下做客穿的,身上穿的裤子本来就缝补了不少布丁,现在李冰佑给自己一条裤子,求之不得。 “不要……”口中说不要,手却去接了。 “社员们都有你的这样的觉悟,都关心集体,才会得到干部的关怀,至于那些不服从上级的社员,我们要开会批评,严重的,我们要打入五类份子!”李冰佑话中有话。 方春花半懂不懂,问:“嘿嘿,李会计,我是不是服从上级的社员?” “有的社员,不好好劳动,却在背后对于干部说三道四,这样的社员,我们大队都有记载的,将来要进行教育的。我们党的无产阶级专政很强大,国民党八百万中央军都被我们打垮了,还怕几个捣乱的坏人吗?” 方春花想了李金豹,心里有点怕,说:“李会计,我总是说干部们好的,关心我们社员们的生活。” “嗯,这就对了。平时要敢于与那些在背后乱说的坏人做斗争,保护党和干部的威信。” “嗯,好,好,我记得的。” 说到这里,话就说完了,李冰佑说:“嗯,我相信你,要好好表现自己,才能得到党的信任和表扬。现在不晚了,你回家吧。牛没找着,说不定已经回去了呢。” 方春花还想李冰佑给自己花生米吃,没有想到要赶自己回家,心中十分失望,往厨房方向往了往,站起来,恋恋不舍。 “怕不怕,我送你回去?”李冰佑问。 “不怕不怕,我自己回去。”方春花也知道许多干部爬灰的故事,自己因为长的也不俊俏,嘴巴也不会说话,至今没干部打自己的主意。莫非李冰佑要爬灰自己?也好,自己找个大队的干部,总比其他的人找小队的干部好。口中说不怕,脚却是不动。 李冰佑自然是看不上方春花的,再说,晚上两人走路,万一被人发现了,也不好说清楚。于是,他说:“你要是怕,就叫我孩子娘送你回家。” 听说叫温兰花送,方春花连连说:“不怕不用。”拿着裤子飞快地走了。 路上,回味花生米的香气和李冰佑的关怀,回家去了。 却说方春花回去后,沉浸在李冰佑的慈爱关怀和裤子之中,不再进行搜索活动,曾细妹问起来,也是支支吾吾,不说真话。曾细妹不明就里,也没深究。 这边,李冰佑却是把方春花视为心腹大患。他知道,方春花这个人,传说就是口无遮拦的人,这几天不说,难保以后不说。因此,把这个妇女拿下来,是李冰佑的当务之急。 166、政策炼成于处是 166、政策炼成于处是 怎么拿呢?当前,只有五类份子才是批斗的对象,一个普通的女社员,平时只是乱说话,偷懒,也没有怠工的严重行为,批斗是没有指望的。要么,就是笼络,要么,就是打入五类份子,叫她永不翻身。笼络,其实就是收买,一般来说,收买的是对于自己有用的人,对于这样威胁自己的人,只有打倒了。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一个好的办法。 这日下午,李小敏出工回来,李冰佑看见女儿疲惫的样子,心疼的很,叫到跟前,问:“小敏,最近很累吧?” 最近,乡妇联组织青年突击队,试行冬修工作,李小敏作为青年突击队长,自然是身先士卒,辛苦劳动。几天来,始终奋战在荒山之中开荒整地,增加播种面积。虽然自己吃的比较好,可是,劳动强度大,要为队员做出榜样,常常是筋疲力尽,一个少女,弄的手脚都起了泡泡。 “爹……”听见父亲关切的话语,李小敏未说话先哽咽,泪水就流出来了。 “小敏,你很辛苦,这个爹是知道的。”李冰佑心疼地说,“你的事情爹一直放在心上的,上次小学里要老师,爹也有心让你去,可是有许多问题,才没去成。你目前吃点苦,争取入党,我也好为你安排工作。这次大队医疗所里要人,我们大队去了两个学习的,因为你要安排你哥哥去做工人,所以才没能再考虑你。以后,小学里还要增加老师的,医疗所里也有指标,机会还有的,你就不要着急。总之呢,只要爹在,你就不用担心了。平时呢,你也要做出成绩,机会来了,我也好提名。” “嗯,爹。” “最近开荒的情况怎么样?”李冰佑问。 “我们大队一共有女青年102个,主要是十五岁以上没结婚的,大家劳动的热情很高,也很积极的,只是肚子没吃饱,做事情很累。” “大家有没有怨言?” “怨言倒是没有,就说些各个村子里的人故事。” “都包括什么故事?” “故事就很多了,主要是说,年纪大的,结婚了的妇女很偷懒,劳动积极性不高。” 一听这话,李冰佑计策就来了,问:“你在突击队里有没有要好的队员?” “哪有啊,爹,我是干部,要平等看待她们,不能搞山头主义的。” “来,小敏,你到房间里来,我有话对你说。” 李小敏顺从地跟着李冰佑来到房间,说:“小敏,我不是要你搞山头主义,而是问你有没有要好的队员。” “问这个做什么呀?爹。”李小敏不解地问。 “这个,你就不用管。既然没有,那你们突击队的副队长是谁?” “副队长是七小队的刘芳。” “这就对了,小敏,我对你说,明天,你就召开一个突击队会议,写一个报告给乡妇女主任,就说请示乡妇联建立一个监视落后份子队伍,以增强妇女劳动的积极性。” “这个会议怎么开嘛,爹。” “就这样,你们不是谈论妇女偷懒的问题吗?你就说,为了更加好地建设社会主义,促进女社员们的积极性,建议全乡按照大队为单位,把那些偷懒的女社员组织起来劳动。然后,叫刘芳交给乡妇女主任。这样,功劳是你的,这报告是别人送的。” “哦,那好,我去办。” 过了两天,这份报告果然批准了下来,李冰佑自然是最先知道的,回家以后,又是把李小敏找来谈话。 “小敏,你的报告批准了,你知道不?” “不听说。” 李冰佑阴笑说:“小敏,这次,报告虽然不是你送的,但是功劳在于你。你的表现在各个大队的前面,做的很好。” “爹,我却不知道好在哪里。” “好在哪里?你想想,这说明你有观察能力,有组织能力。这下,上级会重视的,以后,或许就让你组织劳动,这样,你就渐渐可以少参加具体的劳动了。” “真的呀?爹。”李小敏听说自己不用劳动了,高兴地笑问。 “什么不是真的,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仍然要保持谨慎的作风,表现自己,不要让别人看见你有骄傲的心里。” “嗯,爹,我知道的。” “不出所料,明天,乡政府就会以妇联的名义下发文件,具体操作组织偷懒落后的女社员的工作,你要的做的事情,就是把突击队集中起起,让她们举报各个小队的女社员的落后份子。” “嗯,爹,我知道了。” “方春花这个人你认识不?” “方春花?不就是哪天晚上来寻找耕牛的人吗?”李小敏年纪轻,记性好。 “嗯,就是她。你以为她是来寻找耕牛的?其实不是的。方春花是铜牛岭的,我问过铜牛岭的小队长胡映田,方春花根本就没有领养小队的牛。” “那她那天晚上来我们家做什么?”李小敏吃惊地问。 “呵呵,小敏,人心隔肚皮,很难琢磨的。人活在这世界上,随时都有危险。我告诉你,方春花来我们家的目的,可能是想寻找证据破坏我的名声。” “她为什么要破坏爹您的名声呀?” “这个就很复杂了,说不清楚,或者是受到某些人的致使,总之,是很危险的。你知道,我们家的生活比较好点,别人会嫉妒的,或许就是这样的心里。” “哦,是这样的……”李小敏似懂非懂。 “小敏,你也不小了,也看见了,有权力的人,总是能比别人过上好的生活,爹现在会计,多少有些权力的,万一谋天爹不做会计了,你看怎么样?” “怎么说这些?”李小敏惊慌地问,“爹做错了什么事情么?” “方春花那天晚上来我们家,你猜她看见了什么?” “喔……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没看见什么吧。” “你知道,爹喜欢喝酒的,晚上累了,喜欢喝酒解除疲劳的,当天,爹在喝酒,叫你娘炒了花生米,煮了油面,还没吃,就被方春花看见了。当时,我发现了,就追赶出来,后来的事情你是知道的。” 这个事情可真不是小事情,干部生活特殊,有些被人举报了,就被拿下了,这个,李小敏也是知道的。 “爹,这可怎么办?”李小敏焦急地问。 李冰佑不说怎么办,说:“下放的干部,你也看见了,他们真的是下来锻炼的吗?不是,他们都是下来改造的,以前在做干部的时候,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才被下放的。” 这话李小敏听懂了,担心地说:“那天晚上爹不是给了方春花一条裤子吗?她总要记情吧?总不可能揭发您我们吧?” “按照道理来说,她是不说的。可是,我听说这个方春花,嘴不紧,关不住自己的嘴巴,说不定哪天说出去也难说。上次在养猪场,她说看见了养猪的几个妇女吃了养猪场的小猪,也是很可怕的。我还听说她最近与曾细妹走的很近,曾细妹是憎恨干部出名了。这样两个人在一起,什么话不说?一但说出来,就阻挡不住了。” “那怎么办啊,爹。”李小敏听说这么严重,担心的很,也想不出办法,指望李冰佑了。 “是这样的,小敏,你想,要是你让人揭发方春花,把她组织到监视劳动的懒惰人之中,我们就安全了。”李冰佑终于说出了主题。 “爹,这个恐怕不行,你想,我们要是把她送到监视劳动,她不是更加揭发我们吗?”李小敏表示疑问。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小敏,从来坏人只会说坏话,只要把方春花送进了落后队,她就是半个坏人,她说的话,就可以确定为攻击党的干部,就没有人相信了,而且,我们还可以进一步打击她。” “哦,原来这样。”李小敏恍然大悟,“那好,我去安排人。” “小敏,凡事情都要谨慎,不可以让人看出破绽。这件事情,你切不可以直接提出来,可以找一个铜牛岭的女孩子说,你再上报。如果没有人提出,你就提醒她把方春花提出来,要善于做思想工作。比如说,你可以告诉她,平时嘴馋的人,乱说的人,虽然不偷懒,也是落后的份子,也可以监视劳动的。” “嗯,好,爹,我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做的。” “我这还是先跟你说的,乡政府和妇联怎么操作这件事情,要等形势的发展来看。” “嗯,爹,我知道,有什么事情,我就再跟您说。” 父女两人商定,不提。 再说丁祥福叫胡天健去写报告以后,心中在盘算着如何着手办食堂的事情,各个方面的问题盘亘交错,难以思考万全之策略,等着胡天健上交报告。 这日,妇女主任王湘帘拿了一份报告来找丁祥福。丁祥福正看各个大队送来的冬修计划,正在着急任何发动社员们的积极性,听说王湘帘来了,想听听她的意见。 “王主任,你来的正好,请坐。”丁祥福笑说。 对于这个王湘帘,丁祥福还是有几分敬畏的。这个王湘帘,是首任红光乡党委书记吴占山提拔起来的,现在,吴占山任县武装部副部长,还是有一定权力的。关于王湘帘如何当上妇联主任,流传下来的故事是,当时王湘帘积极参加解放初期的各种工作,是当时宣传队的美少少女。跟吴占山好上后,就派到手下做了秘书。吴占山上前,吴占山就把她安排在妇联主任的位置。王湘帘自然也是个美人坯子,可是吴占山的人,丁祥福也不敢动手。好在乡下美女多的是,一拔一拔的,也没在意。平时,妇女工作,主要是配合各级干部激发妇女们的生产热情,解决妇女们一些生活和婚姻上的问题,没什么大的成就,总算也是有功劳的。今天,王湘帘主动上门来,肯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丁书记,我这里有个计划,请你批阅。”说着,把计划递给了丁祥福。 说是计划,其实就是几个提纲,没有什么具体的内容。丁祥福扫描一眼,也不真的看,笑说:“王主任,这个事情我们不是已经讨论过吗?你自己布置好了。” “是这样的,丁书记,是不是叫各个大队的青年女子突击队开会安排工作。” “这个也是可以的,怎么做,你自己拿主意好了。” “我的意思是说,具体来说,是让大队小队干部操作,还是让青年突击队操作?” 本来这样的任务,通常是各级干部操作的,现在,大队小队干部任务重,没有时间,再说,干部们操作也有照顾和公报私仇的现象,丁祥福想了想说:“现在各个大队都在紧张部署冬修工作,任务比较繁重,这样的辅助工作,我看,还是交给青年突击队也好。” “采取怎么样的组织方式呢?”王湘帘问。 “什么怎么样的组织方式?”丁祥福反问,“让青年突击队把所有的落后女社员集中起来监视劳动,就这样了。到时候,经过突击队的教育锻炼,达到了思想改造的效果,再分期放回小队里。” 王湘帘看见丁祥福漫不经心的样子,从丁祥福面前把那张计划纸张拿过来,念到:“丁书记,我的意思是说,一,这些落后的社员怎么样找出来?二、找出来后由谁具体监视?三、吃什么?晚上是回家睡觉还是安排集中睡觉?四、是固定在一处劳动,还是到各个小队劳动?五、每个大队计划多少指标?” 念完,把这张纸再递给丁祥福。 这么多的问题,丁祥福这才想起来自己没看。几个问题,其实有的已经讨论过了的,有的,当时开会的时候没说。丁祥福重新拿了提纲,大致看了一下。 167、干戈即动各布置 167、干戈即动各布置 “这样,王主任,第一,这落后的社员怎么找出来?可以联系各个小队的队长开会揭发检举。第二呢,具体监视的问题,既然是青年突击队提出来的,就让青年突击队监视劳动。第三,吃饭怎么办?肯定是在自己家里吃,还能去哪里吃?睡觉也是如此。这两个问题,就要有严格的纪律,不可以丢三落四的。第四,固定劳动肯定是不行的,各个小队都需要劳动,就像支援一样,哪里需要哪里去。第五,多少指标?我看,原则上是有多少就要多少,防止个别小队的人有包庇的行为,我看,每个小队起码要有三个吧?” 指示这么明确,王湘帘再也没话说了。站起来,说:“嗯,丁书记,那我走了,按照你的指示去办。” “诶,王主任,我这里有个……”说到这里,丁祥福不说了。 “什么事情呀,丁书记。”王湘帘笑问。 “呵,没什么,这个问题以后在讨论。” “哦,丁书记,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就是这个落后队伍组织好后,是一青年突击队一起劳动,还是由专门的人带着劳动?专门的人带着,由谁带呢?突击队长吗?” 什么主任,屁大的事情都要问,丁祥福说:“这些问题,你还是联合各个大队的妇女主任和突击队长开会研究吧,怎么安排好,有利于改造落后份子就怎么做吧。” “哦……”王湘帘不好意思了,歉意地笑笑,走了。 再说李小敏听了父亲的教导,心中做好盘算,如何搞好这次监视落后者劳动的工作。这天正在劳动,就被妇女主任李春英叫去开会。 李春英也是铜牛岭的人,这次,因为原来的妇女主任生小孩子,被安排来做临时妇女主任。 王湘帘自然是兴奋,形势正像李冰佑估计的方向发展。 开会的时候,王湘帘极力表现自己,按照父亲李冰佑的教导,说了不少意见,特别提到为了维护党和政府的威信,建议把平时说消极言论的人抓起来监视劳动。这个意见被大多数开会的认同,这样,李小敏就初步在人们的印象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回来后,为了落实落后女社员的名额问题,在李小敏的建议下,把青年突击队分散到各个小队去开会,检举揭发落后份子。 在派人前去铜牛岭的问题上,因为曾细妹是李春英的姨娘,所以李春英有心照顾,对李小敏说:“小敏,你看我们铜牛岭派谁去?” “这个,还是你做主吧,主任,你是主任,又是铜牛岭的人,比较了解的。” “我自己是不能去的,免得群众有意见。” “那就叫别人去咯。” “你去如何?” “我去?也好呀。”李小敏记起李冰佑的话,自己去,不是更好拿下方春花吗? “小敏,你知道的,曾细妹是我姨娘,平时劳动很积极的,只是平时说话不太注意,其实也是属于人民内部矛盾,你看……” 这话是很明显的,李小敏虽然年纪小,但是经过李冰佑的教育,有些地方还是听懂了的。 “呵呵,李主任,这个我是知道的,你放心,我自然会解释的。只怕到时候社员们揭发,我就没办法了。” “其实,我对你爹很敬仰的,这次,万一有什么事情,请你在会议上说说话……”李春英想到了确定的权力在自己与突击队的手里。 “嗯,万一被人说出来,我们再商量了,李主任,我会的,你放心。” 得到了这样的许诺,李春英就放心了。 接着,两人把各个小队开会的突击队初步安排好后,准备明天晚上到各个小队开会。 回到家里,李小敏高兴不已,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李冰佑。 这日,李冰佑在大队里部署安排冬修的任务,回来晚了点,李小敏吃了饭,就巴望父亲早点回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李冰佑刚一进门,李小敏就迎上来,笑说:“爹,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就在旁边,李冰佑知道说的是关于突击队组织落后份子监视劳动的事情,生怕被泄密,对李小敏说:“小敏,你有什么事情,等下说。” 时,家人都吃了饭,李冰佑做在厨房里的炉灶门口,断起碗吃。 天还没黑,孩子门屋里跳房子玩。李冰佑对妻子温兰花说:“你去把小敏叫来!” 温兰花顺从走了,少时,李小敏就来了。 李小敏站在李冰佑的身边,准备开口说话。 “你不用说,”李冰佑制止了,“我问你,你就说。” “哦——” “这件事情,我都知道了。”李冰佑说,“铜牛岭谁去开会?” “爹,我呢。”李小敏高兴回答。 “谁叫你去的?” “我们大队妇女主任李春英叫我去的。” “他为什么叫你去?” “爹,”李小敏压低声音,回头一看,确定没人,小声说,“李春英对我说,铜牛岭的曾细妹是她的姨娘,叫我照顾她呢。” 这个李春英,刚刚上来做临时的主任,就这么自私,还想利用李小敏。李冰佑想了想,说:“那你准备怎么照顾?” “我都跟她说了,这次开会,是群众揭发检举,万一是社员们检举出来的,我也没办法。就说回头再开会确定了。” “你不要管这件事情。小敏,我对你说,铜牛岭你也不要去。” “爹,铜牛岭我怎么不去,方春花怎么办?” “孩子,你咋就不动动脑子?”李冰佑耐心地教育,“人家是利用你,你去得罪人,到时候,你没照顾也是得罪人,照顾了,也是得罪别人。还有,这个方春花,你能直接去把她打成落后份子?不行的。做事情,凡事情要多动脑子。你想想,方春花被人揭发了,你在主持会议,还不指望你救她?你不救,自然是没问题的,可是,她就多少认为你在起作用。再有,曾细妹这人,她的嘴巴那么不好,你救的了吗?李春英就不好交代了。所以呢,你就不要去铜牛岭,远离这个地方。” “我不在,那万一方春花没有人揭发,就不能制服她了。”李小敏担心地说。 “远离铜牛岭,照样可以有办法的。这个,你就不用担心。总之呢,你就不要去了。” “可是,我跟妇女主任都已经商量好了的,现在改变是不是不好啊。”李小敏为难了。 “这个,你再去商量一下,”李冰佑想了想,说,“就说第七小队的情况比较复杂,得由你去主持会议。” “爹,第七小队的情况怎么复杂呀?” “第七小队的姓氏多,人们的思想杂,所以你要去。就这样说。” “那要是妇女主任不同意呢?” “这次任务主角是你,而不是妇女主任,你提出来了,她应该不会不同意的。再说,你跟她说,至于曾细妹的问题,万一汇报上来了,你再商量挽救。” “嗯,那好,我就这么说了。可是,这方春花怎么办?” “方春花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去想办法。” “你想什么办法呀?” “这个你就不要问,也不要在外面说。” “嗯,那好,我记住了。” “现在你也算是干部了,处理人的时候,尽量不要把自己推出去,这是做干部的学问。”李冰佑教导说,“尽量指导手下的人发言,自己跟在后面表态,这样,别人就不会把矛头指向你。这个学问你要掌握。” “嗯,知道了,爹。只是这样一来,怕别人说我不积极呢。” “怎么不积极?群众的意见你赞同了,就是积极。你想想,我们的共产党,就是集中群众的意见,迁就群众的意见才胜利的,这叫做从群众来,到群众中去。” “可是,如果我们要报包庇一个人,就怎么同意群众的意见呢?” “包庇什么?凡是与我们没有重要关系的亲人,都不要包庇,包庇也要指定别人先说,万一不可以包庇的,就不能包庇,自己的前途总上最重要的。” “嗯,还是爹想的周到。” “有些话,我们只能关上房门说,在外面绝不能乱说,要冠冕堂皇。知道不?” “嗯,爹,我知道了。” “好了,你明天就见机行事,有什么问题,回来在商量。” 次日,李小敏找到李春英,暗堡自己的想法说了,李春英心里有想法,但是,碍于这次工作的主要脚色是青年突击队,再说,李小敏又有是李冰佑的女儿,李春英也只有勉强答应了。而且,李小敏还说了万一曾细妹被揭发出来,再想办法,李春英心中也不十分着急。 这边,李冰佑却是部署揭发方春花的事情。 昨日晚上,李冰佑就去找了本小队在养猪场养猪的曾水丹。可是,曾水丹却是在养猪场值班没回家。 168、猪场等饭始露情 168、猪场等饭始露情 事不宜迟,今晚就要开会揭发,如果没有预先的动作,事情就遭了。 上午将近吃饭的时候,李冰佑找到正在大队准备材料的李春英。 李春英看见李冰佑进来了,笑着站起来,说:“李会计,您不回家吃饭么?” “嗯,我有事情,正要对你说。” “什么事情呀?”今天一早,李小敏就来把调换开会主持的情况对李春英说了,李春英也也没正当的理由,就只有答应了。现在李冰佑来,是不是帮助他女儿说话? “呵呵,今天下午我要去养猪场丈量土地,要是有人找,就告诉说我去了养猪场。 “哦,好。李会计,您去吧。” 李冰佑从大队出来后,就去了大队养猪场。 养猪场在山垄里,有一段路程,李冰佑走了半个小时,才到达养猪场。 其时,养猪场的女社员们已经吃了饭,正在休息。有的跑到山上摘野果去了。 养猪场场长这天病了,在家里没来,文金桃就临时代替。正在门口准备火粪,下午去摘白菜,也没注意到李冰佑。还是在山上摘野果的社员看见了,叫喊:“金桃——,有人去了——” 文金桃听见叫声,回头一看,震住片刻,笑说:“呵,李会计,您怎么来了?” “呵呵,我来看看。”李冰佑笑说。 文金桃把手中的锄头放下来,笑说:“李会计,吃了没有啊?” “没呢,从大队出来,我就直接来到这儿了。” “哦,那快回屋里,我煮您吃的。” 说着,带头走进了屋子。 煮给李会计吃,文金桃是很愿意的,因为李会计手中掌握着分配大权,还怕没粮食还黑自己吗? “随便吃点什么。”李冰佑跟进,一边指导。 养猪场做事情的人,都是自己带粮食来的,一般来说,也是各自煮吃的,只有在特殊的时候,才集中起来煮吃。文金桃也没多的大米,只有干红薯。来到房间里,找到曾水丹,说:“水丹,你有米没?” 曾水丹正在纳鞋底,回头答应:“有点,咋的。你没米了?” “嗯,今天没带米来,只吃红薯汤呢。” “哦,正好,我有点。”说着,曾水丹起身在自己的床底下拿出一个瓦罐。 “怎么量呢?”曾水丹问。 “呵,我去拿升子。”说着,转身去了。 李冰佑在堂屋里四下看了看,听见文金桃在里面说话,跟着进来。文金桃已经去拿升子了。 “呵,冰佑叔叔,你来了?”曾水丹笑着打招呼。 “嗯,来看看。” “您坐。” 李冰佑想套近乎,把揭发的事情说了,就坐下来。 这时,文金桃拿了个竹子筒进来了。 “你自己盛吧。”曾水丹对文金桃说。 “你盛,是你的。” “那个盛还不一样,都是这个竹子筒子。” “呵呵,说的也是,那我盛了。” 文金桃盛了一竹子筒米,大约也就二两米的样子,走了。 这时候,其他的社员都已经回来了,拥进房间,纷纷给李冰佑打招呼,问来做什么。 “最近,冬修工作已经开始了,丁书记很重视各个大队养猪场的建设,我来呢,主要是看周边的环境,看有多大的地方可以开垦出来,种上菜,把猪养好。” “到处都是荒坪,哪里不可以开垦。” “要开垦的地方多着呢,我们人少,哪里开垦的来哟,多派人来咯。” “地多了,我们人少,又要养猪,又要种地,哪里忙的过来,要增加人手才行。” “对,种地的种地,养猪的养猪,我们养猪,再安排人种地。” ……妇女们你一句,我一句,唧唧喳喳,热闹起来。 “嗯,你们这些意见,我会带回去,根据实际情况,我们党和政府会想办法部署的。”李冰佑说,“你们要努力劳动,争取养好猪,不辜负党和人民的殷切希望。春节的时候,我们大队的社员就指望这个养猪场的猪的。” “我们养猪场的猪也不多,那些社员家中的猪加起来才多呢。” “养猪场是集体的,社员家的猪是私人的,我们集体的养猪场要做出榜样,才能做到示范作用,才能带动社员的积极性,才能体现我们社会主义的优越性。”李冰佑大放道理。 社员们没有兴致听,没人做声。 文金桃走进来,说:“大家现在出工了。” 有人说:“嗯,出工了,李会计,你坐。” 妇女们纷纷往外面走。 “等等,我还有事情问问大家。”李冰佑制止。 “什么事情?”有人问。 “大家站好,别说话。”李冰佑严肃地说,扫视全场。 鸦雀无声。 “我问你们,上次听说你们这里一头猪崽死了,有没有这回事情?” 这一问,妇女们一看我,我看你,脸色变了。 “都已经埋了……”王美兰嘟囔说。 “是啊,早就埋了。”有人跟着说。 “是啊,早就埋了,尸体都化了……” “埋了就好,”李冰佑严肃地说,“但愿真的是埋了。可是,在我们大队,私下里有人说,这头死去的小猪被人吃了,还说是你们吃的……” “哪个人嘴巴乱说,撕烂了她的嘴巴!”王美兰胆子大,是胡映田弟弟媳妇,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方春花说的。 “是啊,这种事情能冤枉人吗?撕了她的嘴巴!”有人跟腔。 “这件事情,暂时也没追究,只是私下流传的,相信没有这回事情。”李冰佑说,“同志们,我们要努力劳动,自己做好,就不怕别人说。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我们没做亏心的事情,对于别人的恶意中伤也不怕。” “就是就是,我们也没做什么坏事,还怕坏人乱说。”王美兰接话。 “我们大队组织了青年女子突击队,现在,又要组织落后份子的妇女队伍监视劳动,今天晚上就要到各个小队去开会,揭发检举,以便确定人选。所以说,我们要加强自己的教育,注意自己的行为,万一被人发现了你们的差错,被送进落后队伍监视劳动,就不好了。”李冰佑把话题引入正题。 169、天罗地网要下河 169、天罗地网要下河 这些话,几个妇女听了,心中暗暗吃惊,互相一望,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形势这么危急,没有人愉快了,说话的声音也没了。 “好了,今天我来,是要察看地形的,有些事情,是顺便说说的,提醒的。”李冰佑煞有介事地说,“说实在话,能在这里养猪,也多少有点能力的,所以呢,一定不要为自己的亲戚丢了面子。” 这话也是话中有话,也没有人接嘴。 “好了,大家去上工了,我吃了,就去察看地形。” 几个妇女就一拥而出,纷纷拿了锄头斗箕等工具上工去了。 李冰佑走出房间,来到厨房。 其时,文金桃已经煮好了,正在炒菜。 文金桃把红薯米饭端出来,说:“李会计,你看,我们这里生活也比较艰苦,没啥子好吃的,您就将就点。” “不妨事,不妨事,”李冰佑笑说,“我们社会主义祖国还不富裕,被蒋介石破坏了,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生活艰苦点有什么关系,想当年,毛主席党中央领导中国工农红军进行二万五千里长征,过草地爬雪山,吃草根树皮呢。我们要发扬艰苦朴素的优良作风,继承……” 说到这里,李冰佑发现文金桃锅铲子铲的锅咔刺响,显然不在听了,就没在说下去。 文金桃把白菜端上来,说:“李会计,我们也没猪油和菜油,只有一点山茶油,要您吃苦了。” “说什么话,我说文金桃,我在家里也是吃山茶油呢,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谁家还有菜油,新油菜才出苗呢。”李冰佑笑说。 “那是那是,干部社员都是一样的,都艰苦奋斗着呢。” 李冰佑不再说话,吃起来。 “李会计,您吃着,我去上工了,等下吃好了,您就把碗放进水里,等我回来洗。”文金桃隐约听见刚才她们在房间里说什么落后的事情,这时候,有干部在,还不表现表现? “那好,你去吧,这里,我洗碗。” 文金桃走后,李冰佑把干红薯饭吃了,那白菜没什么油,吃不下去,又怕等下女社员回来看见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处理,硬着头皮也就都吃了下去。接着,把碗洗了,就去察看地形。 这边,文金桃来到地里,众妇女正在挖地。 “金桃嫂子,你煮啥子李会计吃呀?”王美兰问。 “煮啥子吃,也不是白菜红薯饭。还能煮啥子吃。” “李会计也吃的惯么?” “有什么吃的惯的,干部社员都一样的,艰苦生活嘛。” “干部与社员一样?嗯,是一样的。”王美兰准备说不一样,话到了嘴巴边上,却有收了回去。 “诶,金桃嫂子,我问你正经的话,刚才李会计说件事情,你没在,大家都在着急呢。”曾水丹说。 “啥子事情?我正想问呢。” “李会计刚才说,有人说我们养猪场的人吃了猪崽子。” 这话戳到了文金桃的痛处,但是也不好不接嘴:“那是哪个嘴巴乱说的。” “还用说,肯定是方春花那个烂货说的。”王美兰气愤接嘴。 “就是,大家都这么说的。”曾水丹说,“这个女人也真是的,给了她两块钱,还在外面乱说,真不是个东西。” 说起那两块钱,文金桃就十分难过,说:“这个女人,好可怕,大家恐怕是要死在她手里了。” “她要我们难过,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李会计刚才不是说了,最近要在抓落后份子吗?我们就揭发她,把她抓起来,看她还怎么说话。”王美兰说。 “不是最近,就是今天晚上。”曾水丹纠正。 “今天晚上也好,就今天晚上揭发她。” “落后指的是那个方面?”文金桃问。 “就是说偷懒的人,不积极劳动的人。”曾水丹解释。 “方春花偷懒吗?王美兰,你跟她是一个村子的,你熟悉,方春花平时表现怎么样?”文金桃问。 “还不偷懒,上工的时候老实开小差,找借口怠工。” “这话是真就好了,在开会的时候,你就直接说出来,举个例子。”文金桃考虑周全。 “还要举例子呀?”王美兰不高兴了,“要说到实际的,我倒没想好呢。” “这个不行,一定要想好,免得到时候说出来没人相信,再说就没力量了。” “嗯,金桃嫂子说的对,你要仔细地想想。”曾水丹补充。 王美兰站起来,做思考状态:“嗯,说的也是,让我想想。” “比如说,哪天上工她迟到了,哪天上工,她在中途借口解手离开了;比如说,她在哪次做事情,重的不做,拣轻的做……这些,都是好的例子。”文金桃也不做事,站着提醒。 “嗯,这个,我是知道的,她也是有的。”王美兰说,“不过,像这样的事情,其他的人也有很多,只怕不管用呢。” “不管有没有用,一定要说,把她打入落后的队伍,不然的话,我们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文金桃说。 “就是就是……”……几个妇女纷纷表示赞同,露出急迫的心情。 “要做,就要有准备。”文金桃说,“你们想想,这件事情,你在会议上一说,她肯定是要辩驳的,如果得不到其他社员的同意,按照以往的情况,民愤不大,还是不成事情的。” “那要做什么准备?”王美兰问。 文金桃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问:“你经常与她一起劳动,知道人家背地里说她什么坏话?” “这个呀……”王美兰顿了顿,说,“其他的倒是没说,就说她嘴巴好吃,看见什么吃什么,别人吃东西她就流口水。” “这个就是那天来我们这里的情况,可是也不能说是落后的表现。”文金桃否定了。 “李会计也没说不是落后的表现,怎么不是?” “这个自然不是咯,所谓落后,就是思想和行为不爱护集体,这个是嘴巴谗的问题。”文金桃说,“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 “嗯,其他的……”王美兰又想了想,“喜欢告状是不是?” “这个好像也不是吧?告状是揭发性质的问题呢……”文金桃再次否定了。 “这个也不是,哪个也不是,那怎么办?”王美兰失望地说,“光说是偷懒,有是有,恐怕就不是她一人,怎么有力量。” 这时候,李冰佑正向这边走来,他的意思,还是不放心,还是要尽量指导。 “喂,李会计来了,我们问问他。”王美兰惊呼。 李冰佑似乎听见王美兰的声音,故意站在荒地边上认真看。 王美兰走近几步,喊:“喂——李会计……” 李冰佑抬头一看,问:“什么事情?” 王美兰摇手,说:“您过来,我们有问题请教——” 李冰佑走过来,问:“什么事情?” “嘿嘿,李会计,请问你什么叫做落后份子?”王美兰笑问。 “落后份子,顾名思义,就是劳动偷懒,思想后进,不积极。”李冰佑回答。 “那么,嘴谗算不算落后?喜欢告状算不算落后?”王美兰问。 “嘴巴谗?……这个,应该属于个人的作风问题,不算是落后吧,只要没有吃别人的东西。至于告状嘛……”说到这里,李冰佑想起了方春花,改口说:“告状要有依据,没有依据就是诬告,是属于品质问题,也可以算是落后的问题……” “着就对了,”王美兰笑着看文金桃,“我说了李会计知道的。” “嘴巴谗,其实大家都不喜欢,只要大家不喜欢的人,都可以算是落后的。”李冰佑补充说,“偷懒、不爱惜集体,怠工,等等,都是落后的典型表现。要是一个人,其实看不出什么大的错误,要是大家不喜欢她,说她落后人们也没意见的。特别的是有偷盗行为的,就更是落后的行为……” 李冰佑竭力解释,总想尽量启发她们的觉悟,把方春花搞掉。 “嗯,好了,我们现在清楚了。”王美兰说,“今晚开会谁主持会议呀?” “这个你们就不要问了,到时候就知道了。”李冰佑不想太露骨,说了这么多,还不明白,就没有救了,“好了,你们劳动,我到那边的山脚下看看。” 李冰佑走后,文金桃说:“王美兰,今晚本来是你值班的,晚上我就代替你了,你回家后一定要多叫几个人,联合攻击揭发方春花,争取把她拿下来。不然的话,我们这几个人就惨了。” “嗯,我知道了。”王美兰深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在场的几个妇女也纷纷表示赞同。 接着,几个妇女边劳动边商量具体的措施,连对话的内容都考虑好了。还没到收工的时间,王美兰就派回家,做准备工作。 王美兰回来后,找了几个妇女,就说晚上要开会抓落后份子,请她们支持自己的观点。妇女们各有表现,表示到时候再说,还没到,就难说了。 再说李冰佑回家后,又是对李小敏教导一番,具体告诉她怎么样指导去铜牛岭主持会议的人如何操作。 傍晚,李小敏和李春英把工作重新一分,把副队长刘芳安排到铜牛岭。 因为有李冰佑的指导,李春英就没嘱咐刘芳照顾曾细妹的话,倒是李小敏着急,把刘芳叫到一边,说:“刘芳,你这次去铜牛岭,有没有信心?” 刘芳平时不怎么说话,听见李小敏这么没头没脑地一问,好半天没说话。 “你咋不说话?”李小敏问。 “队长,我咋没信心呢,”刘芳说,“我就是集中社员的意见,将这些意见带回来咯。” “嗯,基本上就是这样,但是,你作为一个主持工作的人,应该掌握会议的主动权力。” “什么叫主动权力呀?”刘芳问。 “主动的权力,就是要善于操空会议的能力,不能让会议流于形式,不能让社员们自行其是,要掌握会议的主动权。” 刘芳睁大眼睛,听不懂,望着刘芳。 “比如说,有人揭发一个人多方面的问题,如偷懒、盗窃、嘴巴乱说、嘴巴谗、喜欢诬告,那么,你就要迎合广大群众的意见,支持群众,把这样的人镇压下来。在开会的过程中,肯定有互相叫骂的行为,你就要站在人民群众一边,维护人民群众的利益,把这个叫骂狡辩的人纪录下来,严肃批评,不让她乱说乱闹。” “嗯,我知道了。”李小敏的指示这样明确,刘芳听懂了。 来到铜牛岭,社员们正在记工。刘芳找到胡映田,说:“胡队长,今天晚上,我奉命前来召开社员们群众大会。” “你来主持会议?”胡映田笑问。 “嗯,这次会议是乡妇联组织的,希望胡队长配合。”刘芳轻声细语说。 “好好,我配合,既然是上级布置的,我肯定是配合的。”胡映田笑说,“只是来的突然,也没事先通知。” “嗯,就是这样的。临时布置的。”刘芳的话,温柔而坚定。 “嗯,那好,现在正在记工,你稍微等等,我去布置。” 刘芳是在仓库外面与胡映田谈话的,胡映田走进仓库,高声叫喊:“大家听了,现在,我宣布,今晚要开会,各个社员记工好了以后不要回家,等开会。” 说完,社员们议论纷纷,疑问开什么会议。 “各位社员们,今天晚上开会的内容是……”说到这里,才想起来没问开什么会议,“是关于妇女的事情……” 话刚落,有男社员就哄笑恶劣,问:“开妇女大会,要男社员做什么?男社员可以回家吗?” 糟糕,这个也没问。 胡映田只有再走出来,找到刘芳,问:“今晚开会男社员参加不?” “参加的,男女社员们都要参加的。” 胡映田又走进去,喊:“各位社员们请注意,男女社员全体参加今天的会议,都要参加,不准缺席!” “回家了怎么办?还来么?”有人问。 “怎么不来?都来!要点名的,不来的,要扣公分!” “已经回家了,也不知道,怎么来?”又有人问。 “每个人都看看,看有谁没有来的?报告上来。”胡映田大叫。 少时,就有人汇报上来。胡映田站在门口,汇报一个,就指挥身边的人去叫。 那边,分头去叫人,这边,社员们纷纷出来看谁来主持会议,看见是个小姑娘,嬉笑不停止,纷纷问刘芳开什么会议。 刘芳告诉说,会议马上开始了,等下就知道了。 这样吵闹着过了半个小时,社员们基本上就到整齐了。 170、落后指示尚未应 170、落后指示尚未应 “好了好了,准备开会了。”胡映田招呼。 “开什么会议呀?时间长不长呀?”有社员问。 胡映田也不知道,回答说:“不管长不长,你们听就是了。” “长的话,我们就回家端凳子,不长的话,我们就站会儿。” 胡映田看着刘芳,请示说:“刘同学,会议长不长?” “叫同志们坐着吧,总要一段时间的。”刘芳指示说。 胡映田听了,转身对社员们说:“那好,大家没凳子的,就回家端凳子,有凳子的,大家挤挤坐坐。” 社员们们听了,有的与人枪着合坐凳子。仓库里的凳子也不多,就四个长凳子,两只椅子,被灵快的人枪去坐了,那些没凳子的人就纷纷回家拿凳子。 胡映田又对文新根说:“新根,你去叫人把火烧起来,天气比较冷的。” 文新根就去布置人烧火。 平时里,要是开会,就把大树根架起来烧,大家围坐在一起,一边听,一边烤火。 少时,树根架了起来,搬凳子的社员也陆续地来了。 刘芳被胡映田安排在仓库的前堂屋面对社员们,旁边坐着胡映田和文新根。下面,社员们在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好,大家静静——”胡映田望着社员们,大声说。 社员们即刻安静下来。 “今天晚上,我们大队女青年突击队队员刘芳同志受乡政府妇女主任王湘帘同志的委托,来我小队开会,各位社员要认真听讲,按照刘芳同志的指示办事。现在,请刘芳同志讲话,大家鼓掌欢迎……” 社员们有的笑,有的不笑,表情不一,纷纷鼓掌。 树根尚未充分燃烧,冒出的浓艳弥漫在屋子里,有人咳嗽。 掌声尚未完全停息,刘芳清脆的声音响起:“各位乡亲,同志们。今天,正像刚才胡映田队长所说,我是受乡妇女主任的委托,前来召开会议的。开什么会议呢?今天的这个会议,与以前的会议不同。以前,我们批斗大会,是批判五类份子,今天,我们要在我们女社员中间,找出落后份子……” 听说要在女社员中找落后份子,下面窃窃私语的声音又响起来。声音比较小,尚未影响听觉。胡映田也不管,继续说:“为什么说,要在女社员中找落后份子呢?毛主席说过,我们要做批评与自我批评,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我们社会主义建设也已经有九个年头了,合作社也已经有两年了,特别是高级合作社也已经有几个月了。在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建设中,形式一片大好,但是,也有个别社员暴露出剥削阶级、资产阶级、地主阶级的人生观表现在现实的生活中,表现在平时的日常劳动中。这种行为,不但危害我们的合作社集体,而且危害我们整个社会主义的形象,因此,我们我们要必要找出落后份子,进行特别的教育,使她们在一段时间里受到监视劳动,知道改造好以后,让她们回到温暖的合作社大家庭中来。” 这么长的大道理,社员们早就听的不耐烦,又听不懂,张开嘴巴睁着眼睛听完,又是叽叽呱呱地议论起来。 大多数人不懂什么意思,下面议论,刘芳准备号召发言,方春花问:“监视劳动是什么意思呀?突击队员。” 听懂了的人窃笑,不懂的人巴望刘芳解释。 “监视劳动,就是在我们女青年突击队的看护下劳动,安排生产任务。”刘芳解释说。 “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你们看护着。”方春花咕哝。 下面有人笑。 “不是小孩子,但是,这些人的生产积极性不高,所以要看护。”刘芳再次解释。 “生产积极性不高,那怎么样才算高?”方春花又问。 刘芳没想到这人就是方春花,说:“这位嫂子,你等下说好不好?怎样才算高,这个,正像毛主席所说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自然有群众们评说的。现在,请在坐的广大社员同志们,请你们回忆一下,看谁是落后份子,平时劳动不积极,消极怠工的?都可以说。” 原来以为这么一说,社员们就会踊跃发言的,可是,下面却鸦雀无声。 冷不叮,方春花笑问:“监视劳动有没有饭吃的?” “有啊,有饭吃啊,还有肉吃呢。”一个社员作弄笑说。 “方春花,你去啊,有人吃呢。”又一个社员接话。 哄笑声从会场中响起。 “严肃点!”胡映田喊,“大家严肃点,这是开会,不是说闲话。咳咳……” 话一说完,就被烟仓的咳嗽。 浓烟已经大起来,满屋子都是烟。不过,平时习惯了,咳嗽的人也不多,现在胡映田一咳嗽,社员们跟着咳嗽起来。刘芳则是极力忍耐着,实在忍耐不住,掩口也咳嗽一声。 王美兰开始串联的几个人,也有想说的,奈何没有人带头,也不好说。王美兰呢,几个话到了嘴边,也不敢说,毕竟自己在猪场吃肉的事情被方春花看见,再怎么想说,也要等别人先说,免得自己冲在前面,惹恼了方春花,把这事情抖出来,就难了。 “你去把火弄着,好烟。”胡映田对文新根说。 “大家听着。”胡映田继续说,“刘芳同志刚才已经把任务说的很清楚了,大家要把这个任务完成了,要踊跃发言。” “为什么只说妇女落后份子的?咋不说男社员们的?”突然,曾细妹问。 171、有备人和尽占先 171、有备人和尽占先 “曾细妹,你不要乱说!”胡映田连忙制止。 “我哪里乱说了,我说的是实话嘛。”曾细妹小声嘀咕。 胡映田还要说,刘芳制止胡映田:“胡队长,算了,我来解释。” 听这个小姑娘要解释,会场静下来。 “刚才那个嫂子提问说为什么不揭发落后的男社员?这个,我也没得到上级的指示。我想,女社员开始了,男社员也要跟着来的。上次的李金豹不是男社员吗?就是落后份子。这样,男女社员都要揭发,才可以促进社会主义建设。” 这样一解释,有人心里还有疑问,但是也没问。胡映田接着说:“大家要踊跃发言,任务没完成,今晚睡觉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是啊,快发言啊,明天还要上工呢。”下面一个男社员叫起来。 一看,是文东胜。 “我说东胜,你想睡觉,你自己先说。”方春花接嘴。 “我又不是女的,咋好说,你们女社员们在一起多,彼此了解,女社员说咯。”文东胜说。 “你媳妇是女的,叫你媳妇说咯。”方春花笑说。 本来这句话是开玩笑的,可是却被文东胜的老婆李绣英听见了,也开玩笑说:“要我说呀,就说你咯。” 这话哪里能说的,方春花一听,知道不是好事情,连忙说:“我看,这事情还是你好。” “我怎么好?”李绣英不笑了,严肃起来,“你平时喜欢撒尿的,还是你好,监视一下,撒尿就不多了。” 这话就不好听了,方春花赶紧说:“我撒尿怎么了,你不撒尿?你的尿自己喝了不成?” “我倒是没喝尿,你的尿那么多,不是喝尿了?”李绣英咄咄逼人。 “我喝尿了,不骚,你没喝尿,可是嘴巴是骚的,究竟谁喝尿了?”方春花恶狠狠地说。 “我怎么骚了,还有你嘴巴骚?见到牛拉尿了,都想凑上去喝点……”李绣英站起来,冲着方春花喊。 “不要吵!”胡映田啪地一声,巴掌拍在桌子上,“太不像话了,叫你们揭发的,在这里骂起架来,还有没有组织纪律?再骂,两个人都监视劳动,做为落后份子处理!” 鸦雀无声。 这样下去,恐怕没人说了。检举这事情,不是有仇的是不说的,即使有仇,也不好当面说的,最好,就是躲在后面说。在这样的情况下,指望别人先说是很难的。王美兰生怕会议就这样算了,说:“刘芳队长,我说……” “好,这位嫂子,您说吧。” “按照政策,这个会议要检举出落后份子,我想呢,这个也是促进生产的,所以是好的。依据我说呢,要支持党的政策,是要说的。这样……我说出来,也是给嫂子一个机会,就算是锻炼提高觉悟……” 说到这里,王美兰就不说了。 “王美兰,你说谁呢?”胡映田问。 “我说了呢。” 下面,社员们又是一阵哄笑。 “你说谁了?”曾细妹笑说,“大家听见了没有?” “说的是嫂子呢……”有人哄笑,“这个多嫂子,究竟是哪个?” 妇女们不敢接嘴,生怕惹火上身。刘芳笑问:“刚才这位发言的嫂子,你真的没说呢。” “我没说吗?” “嗯,你真的没说。” “呵呵,我说的是方春花嫂子呢。” 终于说出来了,刚才一时间紧张,王美兰以为自己说了,没想到还没说。 “你说谁呢?你有资格说人家吗?自己在养猪场受照顾!”方春花气愤大叫。 “我说春花嫂子,这次也是个机会……可以促进你的认识和思想觉悟……”王美兰说的声音小,为的是怕刺激方春花把猪场的事情说出来。 这件事情不是一般的事情,方春花哪里肯就此罢休,叫嚷:“我说王美兰,你想要这个机会,你自己去好了,我不要。你的觉悟高,就留下来给你自己,养猪场的差事不是留下给你了吗?” 王美兰是胡映田兄弟的媳妇,是受到胡映田照顾的,这样一说,矛头就指向胡映田了。胡映田自然是不同意了,说:“方春花,今天是说落后份子的事情,不要扯到无关的事情。” “什么无关的事情?”方春花说,“她王美兰就能说我,我就不能说她?” “不是不能说她,只要是有关落后的事情,也可以说的。”胡映田尽量保持队长的素养。 “那我问你,养猪场一只小猪死了,被她们几个养猪的人吃了,算不算落后的事情?”实在想不出更好的事例,方春花只有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胡映田准备说话,王美兰抢着站起来,手指着方春花骂:“你这个骚货,说盆就说盆,说钵就说钵,你血口喷人做什么?谁吃了养猪场的小猪?你有证据吗?你平时不好好生产,嘴巴想个蝗虫,又好吃又臭,还好意思说人家?” “你还争,吃小猪我亲眼看见的,你还想抵赖?”方春花不甘示弱,“养猪就照顾你了,还吃公家的小猪,谁的嘴巴更贱?不就明白了?” “你这个骚货臭货,你拿证据出来,你说我吃了就吃了,我还说你杀人呢。” “什么证据,我就是证据,我看见了。” “好了,别吵了!”胡映田又是啪地一正敲桌子,“你们不要吵。” 两人停止下来,社员们正在交头接耳议论这件事情,被胡映田一喊,也停止了。 “我说,”胡映田继续说,“不要诬陷人,诬赖是要负责的。这个是第一。第二,一件事情,起码有两个人证明。你们吵吵,要把具体的事情说出来。第二。嗯,不是第二,是第三。第三,就是大家要发言,要有人作证。” 胡映田这话,明显就是包庇王美兰的。 这下,方春花就慌张了,一时间没有办法。 既然脸皮撕破了,就没有什么好顾及的了,王美兰说:“就是高级社成立不久的时候,大家在新河割谷,我们妇女都在一起,还没割一小时,方春花就跑到山上撒尿,一撒就是半个钟。这件事情,我们小队的女社员都在的,都可以作证,当时都还开玩笑说,只怕方春花被野猪找去做媳妇了。这件事情都可以作证的。” “有没有这回事情?你们妇女都说说。”胡映田问。 没人回答。 “曾细妹,你说说,当时你在不在?”胡映田意思,是考验曾细妹的诚实。 “嘿嘿,这个……”曾细妹犹豫着,“这个,当时或许是月事来了,所以就……” “就是,女人谁没这事情?”方春花发现了机会,“我是有那事情才离开那么久的。” “月事大家有是有,可是没你那么久。”王美兰说,“再说,你当时也没说你有那事情,我看,你是怕热才在树林中休息的。” 方春花再也不说话了。 “好了,其他的女社员还有没有作证的?”胡映田问。 接着,两个被方春花串联的人先后说了当时的情况。 “我不服气……”方春花绝望之余,发出呼叫。 声音小,没有底气。 “方春花同志,你有什么话,可以说。”刘芳鼓励。 “队长同志,我也有人作证的。”方春花听了刘芳的话,想起了进攻的办法。 “有谁作证,你可以说。”刘芳和蔼地说。 “养猪场吃小猪的事情,曾细妹可以作证的。”方春花望着曾细妹,乞求的眼神。 “呵呵,这个。”曾细妹也不好说。顿了顿,只有实话说了:“当天,我们两在中午休息的时候去养猪场后面的山坡上摘鸡屁吃,闻到一阵香气,结果去养猪场厨房一看,却没看见什么……” “后来曾细妹嫂子走了,我一个人去看,就看见她们在吃肉的——我们两人去的时候,她们把肉藏了起来的……”方春花补充。 “嗯,就是这样的,看见吃猪肉的,是方春花一个人。”曾细妹也补充。 “嗯,这就对了。”胡映田抢着说,“刚才我也说了,要证明一件事情,需要起码两个人,现在是一个人说的,所以也就不能说明什么。” 方春花彻底失望了,咕哝说:“王美兰,你总有落后的事情,我回家想想,再汇报。” “怎么样?刘芳同志,会议可以结束了么?”胡映田侧身问。 “嗯,基本上就是这样了。”心中也感到任务完成了,面对社员们,“方春花同志,你的问题我现在带回去,是否确定你的落后身份,还需要进步讨论。你还有什么意见,可以通过队长向我们反映……” “队长也不帮我的,我怎么反映?”方春花问。 “这个,你要相信组织,相信我们的干部。好了,就这样说,有问题,向队长反映,这是组织纪律问题。好了,社员同志们,今天,我们的会议就开到这里,已经很晚了,大家明天还要上工,如果没其他的意见的话,散会——” 胡映田生怕还有人说出意见,连忙接着说:“好,散会。各人把自己的凳子搬回家,我与会计打扫会场。” 社员们纷纷起立,各自回家。 胡映田却对文新根说:“新根,你打扫一下,我送刘芳同志回家。” “不用了,胡队长,我自己回家。” “怎么行,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 说时候,刘芳站在外面,看见外面漆黑一团,也不再推辞。 胡映田从仓库里间拿来马灯,点亮,对文新根说:“新根,我拿灯送刘芳同志回家,你打扫好锁好门就去休息。” “嗯。” 胡映田提着马灯,说:“刘芳同志,你前头走,我后面走。” 俩人不再说话,一路往刘芳家中而去,不提。 再说经过几天的思考,胡天健准备把关于开办食堂的计划写好,交给丁祥福。这晚,因为养猪场的煤油完了,胡天健就来找温兰娟要煤油。 “哎呀,胡天健,还真的凑巧,学校的煤油完了呢。”温兰娟抱歉说,“本来要去买的,校长说,最近资金紧张,过两天再买的。怎么,你这事情很急么?” “嗯,是有点急的,丁书记早就布置下来的任务了,我这几天忙,也不想好,想趁早写了叫上去呢。” “那这样行不?我今晚要改本子和试卷,还要备课,要不,你就来我办公室,我们一起公用一盏灯咯。” “这……不好吧?”胡天健警惕别人知道自己跟温兰娟的事情,自己的前途要紧。 172、老姜一点嫩姜能 172、老姜一点嫩姜能 “什么不好的?”温兰娟感到奇怪。 这个也不好说,胡天健支吾:“呵呵,没什么,只是打搅你了。” “这个有什么打搅的,你写的计划,我做我的工作。来来,进来。”温兰娟连忙招呼。 胡天健心中也有点想,就进门了。反正是师生关系,总不会有人怀疑吧。 房间里,一盏有玻璃罩子的煤油灯,照的外间的一片亮光。窗户是木头的,因为冷已经关上。办公的桌子靠在窗户下面的墙壁上,上面是书籍本子和卷子。温兰娟把上面清理出来,空出一个地方,端了一把椅子,笑说:“胡天健,你坐这里。” 胡天健一看,没见再有凳子,问:“温老师,你坐哪里?” “你别管我了,我里面有凳子。”说着,温兰娟就去了里间。 胡天健坐下后,也没带纸和笔,片刻后,温兰娟返回,把凳子放在胡天健身边,又去把门关上了。 胡天健看见门关上了,心里一惊。 “你要写汇报,没带纸吧?我给拿你。”温兰娟迅速从抽屉了拿了几张信纸,说,“信纸就这几张了,没了。” 胡天健拿起来有看,上面写着:“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文工团。” “哇,温老师,这么贵重的东西,你留下做纪念吧?”胡天健知道这信纸很珍贵,都57年了,有脱离了军队,这个自然是引起美好回忆的东西。 “呵呵,不了,你看都发黄了,再不用就没用了。”说着,温兰娟就在胡天健身边坐下了。 温兰娟脚下有一个火笼,胡天健开始写不久,温兰娟说:“胡天健,你冷不?” “呵,温老师,我不冷。”本来,天气也不是很冷,晚上温度比较低,虽然有点冷,也不至于烤火。 “怎么不冷,烤下暖和身子。”说时候,就把火笼从下面递了过来。 胡天健也不好推辞,继续写字。 “把脚踏上,脚下暖和了,浑身就不冷了。” 胡天健也懒得理睬,继续写字。 温兰娟再不说话,改本子起来。 过了不久,温兰娟伸头过来看胡天健写汇报。 “喂,胡天健,你这是写食堂的汇报呀?”温兰娟言语中带着吃惊。 “嗯,对呀,温老师,怎么了?”胡天健不解地问。 “胡天健,你这个想法好是好,不过,一个小队不个食堂,行不行的通呀?” “有什么行不通的,大家都一起吃,一来节约了劳动力,二来节约了柴火,三来在一起吃透明度高,也没人攀比的,干部社员一样,平等。还有,这样一来,社员群众家中不烧火,也可以避免偷盗的事情发生呢。” “嗯,这样好,这样一来,就实在感觉到集体了,就像我以前在部队生活一样,大家都一起吃。不过,这样问题也多的。” “还什么问题?” “你想,这样一来,社员们就更加把自己家中的粮食种子都吃光了。” “已经分配下去,吃光就吃光了,还没分配的,就在食堂吃咯。” “嗯,你说的这个也是对的。记得上次你不是说社员们不肯把小麦和油菜的种子拿出来么?你这样一来,社员们家中不能烧火,那他们就把种子都吃了,还指望他们交出粮食么?” “嗯,温老师,你说的对。不过,现在冬节作物都播种了的,春季作物也就是谷子。谷子也不指望社员们留下种子,大队里还有没分配的谷子呢,可以做种子的。” “嗯,你说的也是。不过,毕竟还有其他的种子的,比如是玉米、荞麦。高粱,这些,都是明年需要的种子,大队里总没这样的作物没分配吧?” “温老师说的这个倒是真的,这些种子可能社员们家中有,明年没这个,农作物的播种面积就受到影响了。可是,现在这些种子都在社员们的家中,也没到播种的季节,也不好号召社员群众拿出来吧?” “胡天健,难是难,可是这件事情我认为还是要重视的,否则,你这样一宣布,社员们把种子都吃了,明年怎么办?” “是啊,这确实是个问题。可是,就算现在不吃食堂,也未必有社员肯拿出种子来。” “这话却是真话。”温兰娟说,“可是,现在不搞食堂,社员们还留下种子,心中总有一线希望,可是你这样一来,社员们家中不能烧火,社员们就感到没希望了,种子肯定是全部吃了的。” “哎,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看政府有没有办法。玉米荞麦国家粮库里应该有的吧。只要挺过一年,以后就不怕没种子了。” “胡天健,我对你说,现在国家也很困难,上级看下级的能力,就是看下级给上级多少。你上交的多,他就喜欢,你要的多,他就说你能力不行。你想,你搞这个食堂,别的乡没搞,自然,明年多少还是有多少有一点。这样,你一点没有,别人有一点,两相比较,你就是能力不行。这样一来,丁书记岂不是要受到批评?” “温老师,你说的对,要不,我还是不写这个汇报了,免得到时候丁书记受到批评。”胡天健暗中感谢温兰娟看问题这么透彻。原来自己还以为自己出个好的主意,以取得上级的表扬,为自己捞一点政治资本,听温兰娟这样一说,胡天健害怕了。 “食堂的好处这么多,我看搞还是搞的好,只是要把社员们手中的种子弄出来。”温兰娟鼓励。 “怎么搞的出来,现在粮食这么紧张,谁有这样的觉悟呢。” “办法不是没有,胡天健,我有个办法。” “温老师,你有办法?请说呀。”胡天健高兴地问。 “这样,先不要透露搞食堂的事情。” “先不透露是可以的,不过,不透露叫社员们拿明年的种子也不容易的。”胡天健提出疑点。 “你听我说完咯。”温兰娟笑说,“你那么急。” “我不急,温老师,你说。” “你没听说,小孩子是最诚实的,我们要利用孩子的诚实,把社员们家中的种子找出来。” “这话怎么说?”胡天健急于知道答案。 “现在是普及小学教育,基本上每个家里都有小孩子读书。我们只要把小孩子控制了,就不怕找不到种子。” 胡天健睁大眼睛,急切等温兰娟说完。 “我们可以利用评积极分子的手段,把孩子分成几个群体,号召孩子们回家找种子,把家里的种子拿来交公。这样一来,小孩子纷纷回家寻找种子,再来向学校老师汇报。这边,老师再向大队回报,就派人去社员家中找种子。” “嗯……”胡天健不怀好意笑了,“利用儿童的幼稚无知和纯洁,出卖自己的父母……” “胡天健,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们这也是为社会主义做贡献呢,怎么能说是利用……” “温老师,你说的对,我是开玩笑的。”胡天健连忙解释。 “把孩子分成不同的群体,表扬那些积极汇报家中种子的人,号召他们依此为榜样,都去寻找自己家中的种子,就说是社会主义的好孩子。嗯,这个办法好。”胡天健深感这是个好办法。 “胡天健,你记得丁南香的事情不?当时她父亲是单干的,后来,我们学校歧视她,也逼迫她向着我们这边批评她的父母。丁南香多大了?十几岁了,尚也被我们学校的力量控制了,那些小学的孩子们,还不是更好教育?” “嗯,这个办法好。”胡天健完全同意了温兰娟的意见,“照你这样的想法,我就先写一份关于鼓动学生积极参与合作社建设的实施报告给丁书记,做为这次建立食堂的辅助性的运动。然后,再把这个办食堂的运动落实下去。这样一来,食堂也搞了,种子也得到了。” “嗯,你这理论说明还很高呢,我一说,你就上升到运动的水平。”温兰娟笑了。 这么一说,胡天健就放下手中的汇报,写起学生运动的报告来。 温兰娟也不再改作业了,放下手中的笔,说:“手有点冷呢,烤烤。” 说着,就挨着胡天健缩了身子把手伸下去烤手,胡天健一心写字,也不注意。 渐渐地,胡天健就感觉到大腿和腰际比较暖,转头一看,才知道是温兰娟身上的温暖传过来的。 “温老师,我不冷,你拿火笼去烤吧!”胡天健体谅地说,伸手去拿火笼。 “不,我就手冷,你写字,身上冷的,认真写咯。”温兰娟按着火笼说。 “不,我真的不冷,你拿去。”胡天健提起火笼的把柄。 温兰娟决意不要,伸手按在火笼的把柄上。这样你一按我一推,两只手就贴在一起了。 胡天健提着火笼,也不好放下,温兰娟的手却按在上面,把胡天健的手完全包起来了。 一股温暖流进胡天健的身子,流到裤裆里。裤裆里的那条肉虫闻到气息,迅速苏醒过来。 胡天健想,就这样下去,看究竟发展的情况如何。于是对温兰娟说:“温老师,那我们俩一起烤火。” “嗯,好,我们一起烤。” 原来胡天健拿火笼的是左手,并不影响他右手写字。就这样,一只手写字,一只手让温兰娟摸索。 173、旧课重温多情见 173、旧课重温多情见 已经是老主顾了,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搂起温兰娟行苟且之事,是手到擒来那么容易,唯一让胡天健顾忌的,是窗户下动作被外面有人听见。 下面,胡天健已经在回味与温兰娟交割的味道,温兰娟只是捏着胡天健的手不放。 “温老师……”胡天健轻声叫。 温兰娟抬头,眼睛里含情脉脉。 胡天健站起来,朝里间走去。温兰娟会意,跟着走进去。 胡天健一把抱住温兰娟,嘴巴就吃上去。顺手就把中门上的布片扯下来。 温兰娟嗲声地叫唤,鼻子里发出嗯嗯嗯的声音。 “别做声,外面或许有学生的,隔壁的女学生也在。”胡天健提醒。 “我做声什么,你自己当心别说话就是了。”温兰娟偎依在胡天健的怀抱轻声细语。 “那好,你脱了裤子,我们就站着做。” “嘤,又是站着做。”温兰娟扭捏着。 “不站着怎么做?万一有人叫门,我们还能不去打门么?” 这话倒是真理,万一俩人脱光了衣服在被子里做,有人叫,还怎么应对。 温兰娟心中依从了胡天健的意见,可是却不动手。胡天健知道女人就是这样,不会主动脱裤子的。于是摸到温兰娟的裤带子上,解开口子和布绳子,把裤子脱了下来。 温兰娟却是提着裤子,不让裤子掉下来。 “你扑在床上,屁股翘起来,双手支撑在床上。”胡天健命令。 温兰娟也不走,胡天健只有搂抱起来,放到床沿下。 到了这里,温兰娟很配合,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撑在床上。胡天健也不脱裤子,从前面的小门里掏出又长有硬的家伙,扳开温兰娟的屁股,顶了两次,就冲了进去。 多久没弄温兰娟了,里面比较文可思要宽松不少,猛烈地进出,只听见汩汩的响声,丝毫没有禁锢的感觉。 用力太猛,温兰娟很开顾不上提裤子了,双手撑在床上,奋力顶住胡天健冲撞。 为了节省精力,也有利于更好地对于温兰娟,胡天健把手从温兰娟的胯部拿来,扑在温兰娟的身上,双手也撑下去。 这样一来,冲撞更加自如。 “嗯嗯……嗯嗯……”温兰娟兴奋正浓,发出无限享受的呻吟。 “哼哼哼……”胡天健勤奋耕耘,十分卖力。 “汩汩……汩汩……”这是下面进出时水的响声。 “噼啪——”这是温兰娟屁股被撞击发出的响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胡天健只感到温兰娟身子柔软极了,冲下去,就像弹簧一样弹回来。 最后,胡天健忍受不住极度快乐的肉体刺激,终于冲到了巅峰。 温兰娟发现巅峰时刻来了,咬紧嘴唇,忍不住发出啊啊的轻微欢吟,扑倒在床上不起来了。 扑在温兰娟的身上,胡天健问:“怎么样,温老师,舒服么?” “不舒服……”温兰娟否认。 “不舒服为什么找我?你男人不好么?” 说起温兰娟的丈夫,温兰娟就不说话了。 “怎么了?温老师。” 温兰娟挣扎着要起来,说:“你起来,拿我毛巾来。” 看见温兰娟不高兴了,胡天健也不再打情,起身把毛巾拿来,递给温兰娟。 温兰娟抹了自己裤裆,递给胡天健,扭头就出去了。 胡天健收拾好自己,跟出来,轻声问:“温老师,怎么了?” 温兰娟也不说话,脱了棉袄一只袖子,又把里面的衬衫摞起来。胡天健看见她的手臂上有一个青紫色的痕迹。创伤面积很大,几乎就是整个一段手臂。 “怎么了,谁打你了?”胡天健关切地问。 这一问,温兰娟眼睛里刷地流出眼泪来。 “怎么了,温老师,是不是你丈夫打的?” 温兰娟点点头,泪水就想断了线的珠子,扑簌地往下掉。 “他凭借什么打你?”胡天健义愤填膺,“现在是新社会,不准许虐待妻子的,你可以去找乡妇联主任的,揭发他的罪行,让政府处理他!” 温兰娟不便说,拿起笔在纸上写:“他说我偷人。” 胡天健也拿起笔,写:“他说你偷谁?” 温兰娟写:“他说我偷你。” “他有什么证据?” “他说听别人说的。” “他说听谁说的?” “他说你别管,总之你偷人,我就打你。偷一次,打一次。” “他怎么知道你偷了几次?” 温兰娟画了一个女人的脸,眼睛里正流淌泪水。 “他没证据,我们去告他!” “不告!” “不告你就没有出头的日子了。” “我总是没出头的日子的,你又不能娶我。” “不能娶你你也可以离婚的,总比这样好。” “离婚了,还说我瞧不起贫下中农,恐怕老师也不得当了。” 这下,轮到胡天健画一个流眼泪的男人的头像了。 温兰娟写:“不说了,就这样过吧。以后你毕业了,走上了社会,娶了丁南香做了媳妇,别忘记我就行了。” 晕了,把丁南香都抬出来了。 “咚咚——”突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不好!温兰娟赶紧把写字的纸张揉捏成一团,胡天健也拿起笔,慌张地找刚才的稿子。 “温老师,还没睡觉吗?”周全信问。 “嗯,还没呢,校长,我在改卷子呢。”温兰娟慌忙藏起写字的纸,回应,“胡天健同学还要急着赶写汇报呢。” 校长来了,肯定是要开门的,温兰娟也不打算隐瞒胡天健的存在。 说时候,温兰娟已经起来走过去把门打开了。 “呵,还没睡觉呀,很晚了,早点睡吧。”周全信站在门外,也不进去,叮嘱。 “哦,校长,我知道了。” “嗯,知道就好,早点睡觉。”说着,周全信就转身要走。 “校长,不进来坐坐么?”温兰娟问。 本来这么晚了,一个男人进一个女人的房是不清白的,现在,胡天健在房间里,刚才也已经说了,温兰娟想证实自己的清白,就发出了邀请。 “呵呵,不坐了,这么晚,你睡吧。”周全信说完这些,突然回头走来,问:“胡天健在你房间里?” “嗯,胡天健同学说有个要紧的汇报要赶起来送给丁书记,来我这里要煤油,准备去养猪场写的,我说没有煤油,他就在我这里共盏灯了。” “呵呵,这样,都写的什么汇报,这么急的。” “哦,比较重要的,属于机密的那种。” “机密?那我还是不看了,早点睡觉。” 说完,周全信还是扭头走了。 其实,周全信早就知道胡天健在温兰娟的房间里,心想这么晚了,俩人一定在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跑过来抓过正着,也好日后要挟胡天健,没有想到温兰娟这么快开门,说明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因此,也不愿意进去找没趣味。 温兰娟返回,对胡天健说:“校长是不是怀疑我们啊?” “怀疑什么,他也没看见什么,我们是师生关系,有什么可说的?” “这个也不一定,我们都做的出来,他就看不出来?” “看出来有咋样?他也不抓住,还能把我们怎么样?” “你不担心,我有点担心,以后我们小心点就是了。” “你这么怕,我们以后不来事就行了。” 这话把温兰娟惹生气了,不继续这个话题,问:“汇报写好了么?” “快了。” “外面好黑的,你等下还回养猪场么?” “嗯,要去的,上次小猪被偷了一只,我现在每天都要去值班的。” 174、又应痴情论冬修 174、又应痴情论冬修 “那你还是快点写吧,要不明天再写——太晚了不安全。再说,万一养猪场有什么事情,就不好了。” “嗯,知道了,快了。”胡天健边写边应付。 温兰娟偎依在胡天健的身边,把火笼的火弄大些,又是暖和胡天健的手,又是暖和胡天健的脚。胡天健在女人的温柔中快速完成了报告任务。 临走,温兰娟说:“我送你。” 胡天健笑说:“送什么,你送去,我送来,没送完,天就亮了。” “那你怕不怕?”温兰娟笑问。 “怕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可怕的。” “我还是要送你。”温兰娟的意思,是与胡天健多呆一分钟就多不份幸福。 “算了,我走了,别送了。” 说完,胡天健转身走出房间。 没有想到温兰娟跟着走出来,拉着胡天健的手。校园里的走廊上漆黑一团,天上,没有星星,只有天光在蒙胧地窥视人间。胡天健不敢说话,就让温兰娟这么牵着走。 出了学校的后门,胡天健站定,问:“你跟我来做什么,还不快回去!” “天健……”温兰娟扑倒在胡天健的怀抱,“让我们再抱抱……” “抱什么抱,刚才已经抱了的,以后再说吧,有的是机会。外面冷,还是回去吧。”胡天健也不抱,推辞说。 “有什么机会,你又不上课,晚上也不在学校住宿,好久没有集体活动了。” “总会有机会的,这次小学生搞运动,应该有安排下去做知道工作的。” “即使有,我们还不是分头行事的。” 看样子,这个孤单的少妇是留恋自己到恶劣痴迷的程度了,不支付她是难以脱身的。胡天健捧起温兰娟的脸,问:“你是不是要我现在做了你?” 温兰娟不回答,天光下,只能看见一双渴望的眼神发出幽幽的亮光。 “好,我们到一边来。”胡天健拉着温兰娟的手,走进学校院子外面的一棵大树下,说:“我们快点,免得被发现了。你房间关上没?” “关上了。” 胡天健再次脱下温兰娟的裤子,把她迎面搂起来,靠在大树下面。掏出家伙,就往里面顶。 因为角度问题,一下没顶进去,胡天健正要叫温兰娟协助,谁知道温兰娟已经把手伸到下面,拿着按热乎乎的肉棍塞了进去。 冷风吹来,身上有点,下面进出正忙,冷气无视人的幸福,想方设法弥漫在暴露的皮肉上,胡天健不禁感到冷气侵入了温兰娟身体中那地方的深处。 这样的姿势尚是首次,感觉全新,相当刺激,温兰娟很快来了高潮,哦哦哦地叫个不停。胡天健生怕节外生枝,而且不喜欢在寒冷的野外媾和,尽力工作,期望早点结束。 树很大,也因为温兰娟基本上就是被胡天健搂抱起来的,也没怎么依靠大树。因此,大树丝纹不动,偶尔掉下一支树叶,也是自然下落。只是天上的乌云被胡天健这样猛烈的动作,搞的漫天飞扬。 完了,胡天健不等宝贝软化,就把温兰娟放下来,赶紧把它塞进去,催促说:“温老师,你先走!” 温兰娟还没从快乐中恢复过来,也是急忙把裤子拉起来,听了胡天健的话,径自走了。 胡天健则是看见温兰娟关上了学校的后门,才回养猪场。 次日,胡天健安排好养猪场的事情,去了乡政府。适逢正在开会,讨论冬修部署,兼顾落后女社员的安排问题。 因为是干部会议,胡天健也不便打扰,就在外面等。方果亲也没告诉丁祥福,只是在会场上忙碌着,一时间倒水,一时间纪录。只听见里面吵吵闹闹,也没听出所以然。 丁祥福出来撒尿,看见胡天健坐在过道里,一个惊喜,问:“胡天健,你怎么在这里?” 胡天健站起来,说:“呵,丁书记,我来上交汇报呢。” “嗯,你等等,我马上来。”丁祥福下楼去了。 接着,周火望也出来上厕所,看见胡天健在,警惕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呵呵,周支书,我来汇报工作。”胡天健站起来哈笑。 周火望说句“在开会呢。”,就下楼去了。 丁祥福返回,对胡天健说:“走,进去,你也列席会议。” 胡天健跟了进去,众位干部看见胡天健又来了,表情心里不一,但是丁祥福的指示,也没敢有什么意见。 六个大队支书,乡长曾吉星、妇女主任王湘帘,扩大的工作会议。 “好了,我们继续开会。”丁祥福双手撑在桌子上,“刚才我们说到冬修的主攻方向问题,根据上级指示,我们要兴修水利,把旱地变成水田,现在,有人说要开荒整地,把那些荒山河滩开垦出来,增加种植面积。这两个问题,哪个更加重要?我们要怎样安排冬修工作?” 过了三妙种,樊洪明举手。 “好,樊洪明,你说说。”丁祥福指示。 樊洪明看看丁祥福,又看看在坐的干部,说:“刚才丁书记宣读了党中央关于冬修的文件,我觉得党中央毛主席很英明,就是要利用冬季农闲的时候集中劳力兴修水利,在各个大队勘测出适宜建立小型水库的地点,把这些地方建设出水库来,那么,地势比较高的地方的旱地就可以灌溉了。旱地的收成低,只适宜种植杂粮,产量也不高,不利于突出我们的成绩。因此,我认为,首要的工作,就是建设水库。” 落实上级指示,是干部的最重要的要求,丁祥福听了樊洪明的话,心中暗自赞许,点头说:“嗯,这个意见好。其他人还有没有其他的意见?” 周火望也不举手,说:“依据我看,建设水库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并且,水库建设起来,果真能改造许多的良田吗?也很值得怀疑。比如说,我们花费半月的时间,建设一个水库,可以把五亩旱地变成良田,可是,如果我们利用这半月的时间,开荒了五亩旱地,就可以多许多的收成,红薯、麦子和油菜就增加不少。我看,肯定比改造出来的水田增加的收成多。” 水稻是最重要的农业指标,上缴也是看水稻的。红薯是社员们自己吃的,怎么能与水稻比较。丁祥福一听,心中就不高兴。 但是,对于周火望这个顽固的家伙,丁祥福多少有点忌讳,也不批评,望了望全场,问:“其他的支书继续发言。” 罗义江举手获准发言。 罗义江小声说:“按理来说,中央的政策是正确的,只是,我们应该灵活理解和落实党的政策。冬修工作,不一定非要建立水库,我们开荒也是冬修工作。文件上也没说冬修工作只有建设水库这一项目。旱地不能种植水稻,对于上缴公粮是有影响的,可是,粮食已经上交的很多了,我们社员吃杂粮,也好有精神投入到生产中去……” 这个话,丁祥福是不喜欢的。杂粮给社员们吃,是可以增加体力,可是,公粮播种面积少,成绩就突出不出来。这样一来,自己的成就就小了。早知道罗义江像个小脚女人,考虑这个考虑那个,没想到还是与周火望走到一条道路上了。 六个大队支书,两个发言表示不支持建设水库,只有一个赞成的。丁祥福望向另外三个支书,巴望他们支持自己。 谁知道三个支书也没摸清丁祥福的心思,把这两个主张综合起来说,含糊其词,没有鲜明的立场。 这样一来,丁祥福就要考虑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了。但是还不甘心,还想把建设水库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放眼睛望去,除了曾吉星、王湘帘,就是胡天健。 曾吉星这个人,心里想什么说不准的,他负责的是治安和阶级斗争,对于生产工作他过问的不多,听见大家的分析,说不定也是支持开荒为主的。所以,丁祥福不敢点名让他说。 再说王湘帘,今天列席会议,主要也是处理落后妇女的工作,对于农业生产,她一向就是配合落实的。即使他揣度到自己的心思,也是不在大家的重视之中的。 剩下的,就是胡天健了。 胡天健是个学生,从根本上说,还是协助地位,没发言权力的。自己多次引进最高干部会议,干部们颇有微词,不过,胡天健这小子倒也是不一般,每次都有优秀的计策发出,没让丁祥福难堪,也让各级干部无话可说。 胡天健这小子脑子这么灵活,不会看不出自己的心思,说不定他一说,不但迎合自己的意思,而且也让叫嚣开荒优先者服气。 为了保险起见,丁祥福说:“各位同志,我们在坐的,都是党的干部,党的纪律你们都是知道的,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现在,党中央的指示很明确,就是冬修工作。冬修工作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要改造生产条件,扩大种植面积。改造生产条件,就是要兴修水利,包括积累肥料。积累肥料的工作我们已经落实了,做的很好。现在,兴修水利就提到日常议事日程。有的同志,单单只看见旱地的重要性,作物的数量。可是,我们现在是新社会,是高级合作社,我们要让人民群众过上美好的生活,就必须增大水稻的产量,减少杂粮在人民群众口粮中的比重。同志们,要看到这一点。为我们的党获得人民的信任多做工作。当然,扩大种植面积,也是不可忽视的问题。扩大种植面积,我们也要考虑多方面的因素,适当地进行,不可以片面强调。” 说到这里,丁祥福停住了,一望,没有人急于发言。 樊洪明准备发表支持的言论。丁祥福不是很喜欢,无非就是马屁话。 没等樊洪明说话,丁祥福继续说:“好了,这件事情我们还要继续讨论。现在,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建设,离开不了学生们的参加,胡天健同学正好来了,你就把学生如何参加冬修工作和你对于冬修工作的意见谈一谈。” 175、一点聪明一点光 175、一点聪明一点光 胡天健抬头一看,众干部有的也在看自己,多有嫉妒的表情。 胡天健低声说:“各位都是长辈,能力和经验都在我之上,都是我学习的榜样。对于农业生产,我没什么实践经验,刚才听了各位长辈的发言,我就综合自己的见识,谈谈自己的想法……” 说着,又望向众人,做出胆怯的样子。 丁祥福看见胡天健害怕的样子,鼓励说:“胡天健同学,你继续说。” “嗯,是这样的。”胡天健说,“水稻产量高,营养价值高,自然是农业追求的目标。可是,种植水稻需要水灌溉,这就限制了水稻的栽培。可是,要大规模地兴修水利,恐怕不是一年就可以办到的,需要有一个长期的规划。” 听到这里,丁祥福就不太高兴。这小子,我刚才的话他没听进去吗? 胡天健生怕丁祥福生气,连忙继续说:“但是,水稻种植的优势明显,因此,我认为,把旱地改变为水田是最重要的。现在问题是时间短,冬节已经过去一也,只有两个月了。明年春季还两个月的时间。我们要充分利用这段时间,进行改造旱地的工作。这项工作我认为有几个有利的因素,一,就是我们丘林多,植被广,容易藏住水。一下雨,水不是一下子流淌到小河中,而是有相当的水分被植物的根截住。因此,我们要善于找出山脚下容易藏水的旱地,把这些水利用起来,种植水稻。第二,我们乡山泉很多,雨季来了,水很大,雨季走了,也不小。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修建水库,把这些水藏起来,需要的时候用来灌溉。可是,我们时间短,不能修多少水库。这个情况怎么办?我想,有很多自然的水塘,我们可以做适当的加固,就可以蓄水不少,然后,利用虹吸原理在把这些水引导出来……” “什么是虹吸原理?”丁祥福又听见一个新词语,不仅插嘴。 “呵呵,丁书记,这是个物理名词,等下我再解释。” “嗯,好,好,先说完。”丁祥福笑说。 “再有,就是我们乡山上有不少天然的泉水,一年四季水量固定,这就是最好的水资源,用来灌溉是最好不过的。但是,这些水,我们利用的不够,有相当多的地方被浪费了。在那些泉水充足的地方,有的水田少,还有的地方,下游旱地其实可以灌溉,可是没有设备把水引导过来。这样,就必要修建尽量长的水渠。综上所述,我认为,今年冬天兴修水利的重点,不在修建水库,而在于因势利导,改造好现有的灌溉设施。” 说完,胡天健望向丁祥福。 “嗯,说的好,说的好。”丁祥福满意地点头,连连称赞,“胡天健同学的发言,很符合党中央的文件精神,各位在坐的干部,要认真领会这点。等下,我们还要具体研究如何开展改造水利设施问题。” “丁书记……”胡天健还想说,望向丁祥福。 “胡天健同学,你还有什么说的?接着说。”丁祥福也想听这个学生还有什么好主意。 “我想,水利事业固然重要,可是,开荒也不能忽视。”胡天健接着说,“很多山脚下冲积出来的草坪土质比较好,所需要的劳力不多,我们可以先烧了野草,再用牛梨出来,就可以种植作物了。这样,也不花费很多的劳动。目前,我们的产值不高,口粮不足,增加杂粮的种植,也是保证人民群众生活的一件大事情。以上几点,只是我平时观察的结果,不正确的地方肯定很多,请各位领导批评指正。” 说完,几个支书互相看了看,又看胡天健。 罗义江认真地说:“胡天健同学说的好是好,只是有些听不懂。” 樊洪明看着胡天健,笑说:“胡天健同学说的很有学问,请仔细说说好不?” “嗯,说的对,胡天健,你现在就解释有关的问题。”丁祥福指示,“各位同志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 “呵呵,我先问吧。”樊洪明笑说,“虹吸是什么东西呀?请胡天健同学解释下。” 胡天健站起来,问:“丁书记,有没有皮管子?” “要皮管子做什么?” “是这样的,丁书记,我需要一个皮管子来解释虹吸原理。” “哦,这样。”丁祥福明白了,为难说,“我们这里哪里有皮管子。” 胡天健想起生前吊针,问:“我们卫生院有没有吊针的?” “吊针用的皮管子有用么?” “用来灌溉是没用的,我只是用来解释虹吸原理呢。” “嗯,应该有吧。”丁祥福指示方果亲,“你去卫生院,就说我要吊针的皮管子用用。” 方果亲答应后,离开去了卫生院。 “还有,就是水渠的问题。”不等再问,胡天健主动说,“水渠的原理大家是知道的,就是像河流中的堰一样,我们把远处的水,通过沟渠引导过来。” “嗯,这个比较简单,大家听明白了没有?”丁祥福问几个支书。 “明白了。”樊洪明首先表态,“这个我们平时的水沟就是了。” 罗义江说:“水渠道理我们是懂,只是水路较远,只怕距离长了,水在路上漏光了。” “嗯,这个也是个问题。”丁祥福也担心。 “我们乡有没有石匠?”胡天健问,“如果有石匠,我们可以用做成石头槽,再用桐油黏结,就不怕漏水了。” “应该有吧?”丁祥福环视众人,“哪个大队有石匠?” “我大队有一个。”周火望说,“都是老石匠了,这几年也不做,不知道行不行?” “管他行不行,你回去后即刻叫他来乡政府,我问问他的情况,再带几个徒弟,把石匠技术扩大了,好为合作社服务。” “这个老石匠,不知道觉悟程度怎么样,我回去动员动员。” “多做做思想工作,一定要把他发动起来。”丁祥福生硬的口吻,“这么大的工程,没有石匠怎么行。要想尽一切办法,让他迅速同意参加打造石槽的工作!” 周火望不再说话。 “好了,这项任务,周支书务必要完成。”丁祥福接着说,“方果亲还没来,现在,我们具体谈谈如何作好冬修工作。” 正要说,方果亲进来拿了,手中拿着一个黄色的皮管子,大约一米长。 向丁祥福走去,丁祥福说:“不要给我,给胡天健同学。” 方果亲把管子送到胡天健面前,说:“潘医生说,就这一个管子了,叫不要弄坏了。” “什么只有一根管子,我们先用着。”丁祥福很讨厌潘胜利不仰望自己的指示,敢于提醒自己。 “还要两个盆子。”胡天健说,“或者水桶。这样,才能确切演示虹吸原理。” “方果亲,你去食堂把水桶挑了!”丁祥福命令。 “还要水的……”一时间解释不清楚,胡天健说,“要不,我们到食堂去演示。” “嗯,也好,就到食堂去!”说完,丁祥福站起来,带头走了。 众位干部即刻起身,跟在丁祥福的后面下去了。 来到食堂,胡天健舀了半桶水,把管子盛满水,两头持平,拿起来,说:“这管子里面装满了水,现在,我把两头捏紧,一头放进水桶,一头放在外面。” 说着,就演示起来。 “你们看,”胡天健松开外面的管端,“水就这样流出来了。” 在场的干部目瞪口呆,啧啧称奇怪。 “嗯,好办法,”樊洪明连连点头,“只要有这样的管子,我们就不用挖开水塘放水,就可以把水送出来灌溉了,省了许多的劳动!” 176、权力何用何不用 176、权力何用何不用 “好是好,可是管子这么小,用来灌溉恐怕太小了吧?”罗义江说,“还有,就算这管子有用,我们到哪里去弄这样的管子?” “我看这管子还是不顶用。”周火望略带讥笑说,“就算管子变大了,是可以的,可是,我们就连小的管子都难找到,全乡也只有这一个,哪里还能指望大的管子?” “要说,要是真有这样的大管子,是管用的,只怕没有地方找这样的管子。”红旗大队支书周子荣也发言,“要是说把水塘的说弄出来,我们只要用水车就可以了。” “嗯,这个办法倒是实在。”周火望赞成,“这样,就不愁没有管子了。” “管子可以节约劳动,水车有的地方高了也不好用。没有皮管子我们可以想想用竹子代替……”在质问面前,胡天健为自己辩护。 “好了好了。”丁祥福对于藐视胡天健的新式办法感到恼火,“管子的问题我们再想办法,现在回会议室再讨论。” 来到会议室,丁祥福做总结性发言:“各位同志,我就今天的会议做如下总结:第一、鉴于目前的复杂情况,我们采取优先旱地改造,兼顾开荒扩大种植面积的策略。第二,大家回去后,到各个小队巡视,看那些地方适宜修水渠,那些地方适宜就山泉改造旱地,那些地方适宜利用虹吸的办法灌溉旱地。第三、这项任务,由我任总指挥,曾乡长任副总指挥,胡天健同学任技术顾问,到各个大队、小队实地察看。第四、我们一边看,你们组织社员们一边动工。好了,就这些事情,各位同志回去后要认真落实。我们来一个比赛,看谁的任务完成的好。下面,我们就落后女社员的工作安排问题进行讨论。王湘帘主任支持。” 王湘帘望望丁祥福,望望众干部,说:“这次落后妇女的工作部署,上次召开各个大队的妇女主任已经讨论过,基本上各个大队的落后份子已经揭发出来。这里,我就落后妇女地管理问题征求大家的意见。第一,落后妇女由谁安排劳动?第二,落后妇女的工分安排怎么样?第三,落后妇女的改造期限如何规定?” 支书们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没人说话。 樊洪明见是王湘帘主持的,也不举手,发言说:“落后妇女由谁安排劳动?我看,既然落后妇女是整个大队的,就应该由大队来安排。” 他的意思,就是把分工的权力掌握在手上,好趁机会调戏这些妇女。 “工分怎么安排?我看,既然是监视劳动,就是带惩罚性质的,就没工分的。”樊洪明继续阐明自己的观点,“至于改造期限问题,我认为,就要看她们的表现怎么样了。” 在三条,是掌握落后妇女命脉的三条。樊洪明的意思,是要抓住这三条,好做文章。这个,在坐的人,有的明白,有的则是多少明白点。丁祥福的意思,是要他们发表意见,可是从樊洪明的意思看来,却是想把这些权力抓在自己的手中。樊洪明人长的五大三粗,也像个汉子,喜欢拍马屁,喜欢乱搞男女关系,今天的这个发言,就充分暴露出他的本质。 对此,丁祥福是有点恼火的。 正准备批评,罗义江说:“要说,冬修工作这么紧张,大队的干部人数又不多,很忙的,哪里有时间去安排落后妇女的劳动。” “说的也是,”周火望赞成,“要说,就要派专门的人管理,不是各个大队有女青年突击队么?让她们全权管理就可以了。” 这个会议内容,本来就是妇女主任的事情,丁祥福叫在这里讨论,是想听听有什么好的意见,现在,两个方面的话都说了,丁祥福也不耽搁时间,说:“好了,这件事情主要是各个大队妇女主任管的,这里,我就基本的部署作个基本的讲述,好让你们心中有个底子。目前的首要任务,是冬修工作,各个大队的干部,要围绕这项目标展开工作,落后妇女的监视劳动,也是为这个目的服务的。关于第一点,由谁来安排劳动,就由各个大队的女青年突击队综合各个小队的生产形势,作出统一的安排。第二、落后女社员,也是人民群众的一部分,是属于人民内部矛盾。按照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教导,要用说服教育批评团结的方针,我想,工分还是有的,就按照它们原来的工分底子记账。第三、改造的期限,就由各个大队的女青年突击队根据表现,上报到王湘帘主任这里,分期解放。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说。现在,散会,回家后,抓紧落实冬修工作,依照刚才我的部署积极马上展开工作!” 散会一宣布,与会者纷纷起立离开。 胜利大队的支书王能水站着不走。 “王支书,你咋不走?”丁祥福问。 “呵呵,丁书记,我想找王主任请示一件事情。”王能水笑说。 其时,王湘帘正收拾好文件,要下楼,听说找自己,转头问:“王支书,什么事情?” “呵呵,王主任,我们大队的女青年突击队长这两天病了,不能主持工作,我想请示安排一个队长。” “这个问题,暂时由副队长带队,等她病好了就可以了。”王湘帘说。 原来,这个队长是王能水的侄女,副队长是胜利大队妇女主任的妹妹,如果把职位暂时安排给她妹妹,到时候她做的好,成绩突出,就再不好拿下来了。王能水的意思,是让王湘帘以乡主任的名义暂时安排一个,到时候也好向大队妇女主任交代,既不得罪人,也好自己的侄女病好了继续。 于是,王能水说:“那个副队长能力不怎么样,我想请示王主任推荐一个……” “这个……”王湘帘望向丁祥福,“我对于你们大队青年突击队的人也不熟悉,不便推荐的……要不,等我了解一下再说……” “这件事情耽搁不得,群龙不可无首,”丁祥福接话,“要马上安排一个。” “呵呵……”王能水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说。 胡天健眼前一亮,马上接嘴说:“我上半年在胜利大队支援的时候,结实了一个叫做王君鹅的女社员,积极性和能力都比较好的,事情这么急,不如叫她暂时代替吧。” 三个干部一齐望过来。 王能水不知所以,正要考虑回答,丁祥福说:“嗯,好,就这样,就按照胡天健同学的推荐,把叫什么鹅的女社员安排上去!” 丁祥福这一说,王能水再怎么有意见,也不敢说了,只有表态:“嗯,好,好,就按照丁书记的指示办……” 177、各得其所两欢腾 177、各得其所两欢腾 王能水走后,只有丁祥福、方果亲和胡天健了。胡天健把报告交给丁祥福。丁祥福一看,上面是一份《关于引进小学生协助政府推进食堂建设的请示报告》。丁祥福还没看,颇为奇怪,问胡天健:“这是什么?” “报告丁书记,您看看就知道了。” 丁祥福坐下一看,郑重地点点头,满意地说:“嗯,你这个想法很周到。” 接着,又看了看《关于在各个小队建立食堂的报告》。 报告分为三大部分,第一部分,阐明了建设食堂的伟大意义。第二部分,如何收拾各个家庭的餐具,杜绝起火做饭。第三部分,区别发放用餐指标。第四,伙食标准。第五,如何收缴隐藏在社员们家中的种子和农具。第六,干部和其他单位如何就餐。 匆匆看过,丁祥福说:“嗯,这个报告写的好,特别是食堂的伟大意义。充分体现伟大社会主义的优越性,缩小工农差距和城乡差距,为进入共产主义做准备。这个,写的很有创造意义。这区别发放用餐指标怎么说?我们社会主义中的广大社员群众都是平等的,你这样一写,不就是不平等吗?” “呵,丁书记,平等当然是平等的,平等指的是普通权力的平等,这吃饭是能力的报酬,是不平等的。比如说,一个人的能力大,他的工分就多,那么,他就会得到多的营养补充,才可以继续参加生产劳动,至于那些劳动能力小点,他们对于合作社的贡献就少,工分就少,所以指标就少。因此,区别对待就是这个道理。” 丁祥福对于区别对待还是不认同:“我们是社会主义,搞的就是人人平等,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现在要区别对待,只怕不有利于团结。” “丁书记,我们共产党的创始人马克思也说过,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比如在体力上就有区别的,那么,他从集体中摄取的报酬就是不平等的。我们社会主义就是要在这些不平等中寻找基本的平衡点,不至于让有能力的人,贡献大的人少得到报酬,影响他们的积极性……” 丁祥福大手一挥,不太喜欢胡天健在这里卖弄文化,可是也想显示自己的文化:“你说了这么多的道理,很好,我问你,马克思说,共产主义是各尽所能,按需分配,你怎么解释?” “按劳分配是社会主义的分配原则,按需分配是共产主义的分配原则,”胡天健解释说,“目前我们实行的共同劳动,统一分配,就是按劳分配的社会主义,现在,我们要搞食堂,就是要现实按需分配的原则,把粮食集中起来,分配到最需要的人手中,因为只有集中,才有实现按需分配的原则……” 这个孩子好厉害,丁祥福服气了:“好了,我们不讨论理论问题,总之,你这个提法就是不好听,让社员们听见了肯定不舒服的,还以为我们不共产了。” “丁书记,不如这样,就改改说法。”胡天健只有迁就。 “对,就是要改说法!”丁祥福坚定不移。 “用统一这个词语好不好?” 丁祥福拿起报告,查看到第二条,念到:“统一发放用餐指标……嗯,这个好,就用统一这个说法。” “再有,伙食标准。”丁祥福继续说,“这个,就要等开会讨论了。你这个小学生配合党和政府推行食堂的建议,好是好,怎么落实?” “我想由政府的名义发一个文件,召开各个小学的校长开会,发动小学生揭发自己家中的不觉悟行为,这样,就把玉米和荞麦种子收集起来。然后,可以监视他们的父母在家中烧火做饭。这样一来,种子问题,盗窃集体粮食的行为就可以杜绝了。”胡天健再次解释。 “嗯,这是个好办法。”丁祥福表示同意,“学生也是人民的一部分,毛主席一再教导我们,学生也要参加生产劳动,支援社会主义建设,锻炼他们参加社会主义的能力。我看,这项措施是你提出的,就由你去布置。” “这样不太好吧?丁书记。” “有什么不好的?”丁祥福抬头问。 “学校的工作本来是周校长领导的,现在却安排我去做,他会不会不高兴啊?” 只见丁祥福从嘴角边露出一丝冷笑,说:“他有什么不高兴?这学生是自己的组织,自己管理自己是在最好的。原先开展学生工作,由他来领导组织,是因为你们学生自己管理自己能力不够,可是现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考验,你的能力有一定的提高,安排你做这个工作,是恰当的。” 哇,参与社会管理了,权力要上手了。三个工作一起抓,垂直领导,全乡的美女还不是任由自己选择了?自己一个大权在握的书记助手,还不是呼风唤雨了?饥饿还能找到自己头上来?爽啊。胡天健心中自然是高兴万分,可是还要谦虚一翻:“丁书记,刚才开会的时候你不是安排我指导冬修工作么,而且,学校养猪场也是我负责的,恐怕我时间不够的。” “嗯,这个才是实际的问题。”丁祥福若有所思地说,“你说到这个路子上,我再说几句。本来看你管理养猪场成绩不错,准备安排你到各个大队的养猪场看看,指导他们的工作,现在,你就更忙了。养猪场工作你已经做出了眉目,就安排其他的人照看,你就不要去做具体的工作了。比如说,看护猪圈、喂猪,你就不要做了,你只要安排好养猪的具体策略,让其他的人去做就可以了。学校里,你安排一个同学管理具体的工作,定期向你汇报情况,适当的时候,你去视察下。然后,现在你做为技术指导冬修工作,要抽出时间到各个大队的养猪场巡视工作,把养猪场搞好。这是第一。第二,小学生的监视家人的运动,也是一项比较重要的工作,你要在兼顾前面两项工作的同时,部署好这个工作。其实,这项工作只是开头比较难,开展以后,就好办了,就只要巡视就可以了。” 说完,丁祥福看着胡天健,问:“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丁书记,有信心,坚决完成党交给我的任务!” 丁祥福裂开嘴巴笑了,站起来,拍拍胡天健的肩膀,又背着手在会议室里来回走动,说:“我对于你很有信心,你自己也要努力。干革命工作,不但要有如火的热情,而且还要积极的态度和胜利的信念。上次搞冬种工作,根据我掌握的情况,我们乡播种的面积是很好的,任务完成的比较好,蔡县长都表扬了。这次,冬修工作我们也要走到前面,要走在革命的前列,做革命的标兵。冬种工作胜利了,我们还要从胜利走向胜利。今年高级合作社以来,人民群众的生活普遍出现不理想的状况,春节马上就要到来了,我们如果能让社员群众家家户户有肉吃,我们就是展现了合作社的伟大和光荣。并且,如果我们又建设好了公共食堂,将又是向共产主义漫进了一步,就更能体现我们的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做好这几件工作意义非常重大啊。胡天健,你要重视这个问题。” “丁书记,我会努力的!”胡天健信誓旦旦。 “最近,你的工作是比较忙的,一来,你要停止上课读书,二来,我批准你在全乡选择助手协助你开展工作。怎么样?” “坚决按照丁书记的指示办!”胡天健心中兴奋,大声回答。 “要说,你还是个学生,读书生产两不耽误才是最好的。”胡天健放弃读书,丁祥福以为是他忍痛牺牲,很是赞赏,“可是,现在革命需要,你用于牺牲的精神是很值得表彰的。等过了这阵子,你写个入党申请,一有机会,我就批准你入党。” 这个时代,入党是件非常令人羡慕的事情。一个党员,无论在什么时候,似乎头顶上都有一个看不见的光环,让人敬仰。这个,胡天健也是知道的。现在丁祥福这么明确地要把自己介绍入党,是对自己的最大信任和褒奖。 “丁书记,我一定不辜负你的培育,高效率地完成这三项任务!” 丁祥福正走过来,又拍拍胡天健的肩膀,笑说:“应该是高质量地完成这三项任务。” “嗯,对,我一定高质量完成党交给我的三项任务!” “这样一来,你的学业就荒废了……”丁祥福语气之中也有关爱,“不过,我就没有读什么书,不照样干革命?我们党的高级将领都是长工出身,读书都不多的,还不照样革命?毛主席说,参加革命的实践就是最好的学校,一切真理从实践中来,我相信,你参加的革命实践,比起学校来,一定学习的知识要多的多。” 什么狗屁的理论,胡天健心里大骂,口中却加称赞:“嗯,丁书记说的对,革命实践是最好的学校,向人民群众学习,向党学习,改造自然,是最好的学习机会,我一定抓住这个机会,努力学习,把自己锻炼成一个合格的革命者。” 这么雄伟的革命誓言,只有这些小孩子才有的,丁祥福听了,心里很是高兴。这小子,读书荒废了,关乎我什么事情,只要他帮助我夺取了冬修的胜利,搞好了食堂这个新生的革命事物,我的荣誉就来了。荣誉来了,我就可以升官了。 178、不觉已踏五彩云 178、不觉已踏五彩云 “嗯,好,你有这样的认识,是最好不过的。”丁祥福接着说,“目前正处于合作社建设的关键时期,你要积极完成任务,功课方面以后再找机会补上。” “丁书记,革命的工作重要,功课的事情暂时还是不谈了。”反正自己也不用学习,趁机会卖乖了。 丁祥福又看了看汇报,说:“至于干部用餐的问题,我想,干部不搞特殊化,是我们党的优良传统,就不要列举在此了,各级干部与群众一起用餐。我们乡政府已经有食堂的,就不变。我们下去吃食堂,也要按照以前的作风,写好条子,再在乡政府报帐。” “哦。” “小学生监视家人的行为,怎么称呼比较恰当?”丁祥福问。 “这个叫法肯定是不恰当的,这是内部的报告,运动的名称我已经想好了,就叫做我为合作社做贡献。” “我为合作社做贡献?”丁祥福反问,“这个名字不响亮,应该叫做……嗯,——《红星向着党》怎么样?” “……这个名字好,比较有引导性和号召性,容易激发小学生的热情。”胡天健深表示同意。此前,只是生怕丁祥福不了解这个运动的意义,才把话说的这样直白。自己也想好了一个具有实际意义的名字,没想到丁祥福更是有灵感,把名字取的既响亮又具有煽动性。 碰到胡天健这样符合心意的少年,丁祥福总是觉得时间少了,与胡天健又是具体商讨每一个细节,力争把几件工作做的完美。 中午,丁祥福留胡天健在乡政府吃饭。 临走的时候,丁祥福说:“你回去后,安排好养猪场的事情,就来乡政府住下。” 这个安排也是实在的,又要指导冬修工作,又要发动红星向着党的运动,完全一个乡政府的干部,不住在乡政府怎么利于工作。但是,胡天健听了多少还是有点突然。 “呵,丁书记,我来乡政府住下?”胡天健问。 “嗯,你暂时不上课,为了方便工作,肯定要来乡政府住的。红星向着的运动,你要抓紧时间完成,这件事情暂时还是秘密的,不能等到透露了风声,就难以到达最好的效果了。” “哦,那好,我回学校安排养猪场的事情,把被子拿来。” “被子就不用了,政府里有的。其他的东西,就是平时生活用的工具,你带来。” 胡天健听了,答应一声,往学校而去。 回到学校,胡天健先去找了周全信。正好,周全信上了一节课,下课后在办公室里。胡天健把自己要走的事情说了,并且说,丁祥福叫自己安排好学校养猪场的事情。周全信听说胡天健要走,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心想,没有了这个丧门星,自己就可以在学校里过至高无上的权威生活了,还能有什么人的光辉掩盖得住自己。一改往日教训的口吻和压制的心思,笑说:“我说胡天健,你一下子就高升了,恭喜恭喜呀,以后你就是干部了,有什么事情请关照呀。” 一副谄媚的嘴脸。 胡天健感到很吃惊,连忙说:“校长你千万别说这客气话,我去乡政府工作只是暂时的,等完成了任务我还回来读书的。” 你小子这么怪,前阶段期中考试,也没见你看书,却考了第一名,什么事情都懂,恐怕我也要做的你的学生了,还回来读书么。现在被丁祥福提拔到乡政府,恐怕只有不断高升了,还回的来么? “呵呵,胡天健,也是,暂时去政府做事情,以后还回来读书。”周全信附和说,“到了乡政府,别忘记在丁书记面前多说几句我的好话呀。以前我对你是很关心的,暑假的时候你支援大队修堰出了危险,我是很担心的,第一个组织人去救你的,后来,我还组织人去看望你呢。哎,当时也没带什么东西去看望你,不过,你也知道的,我们师生都很困难的,没有什么钱的。记得那次我们从丁南香家里回来么?我们一起吃饭呢,虽然说是小意思,可见我们师生的感情还是非常深厚的。平时,我对你也是很关心的,你负责养猪场的工作是我向丁书记推荐的……” 没完没了地一大堆,胡天健瞬间感到这个周全信是在巴结自己。难道说就是因为被提拔了? “校长,何必这么客气,我现在是你的学生,将来还是你的学生。”胡天健打断周全信的话,听起来肉麻,“毛主席给他的老师徐特勒写过一封信,说徐老先生,你是我二十年前的先生,到现在还是我的先生。将来还是我的先生。我把毛主席的话引用过来,也就是说,你现在是我的先生,将来还是我的先生。你对于我的教育,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将来有什么事情,我肯定是要说校长你好的,尽量帮助您的。” 胡天健大放厥词,哄骗周全信开心。 此时,周全信已经从坐位上站了起来,听了胡天健这么一说,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拉了胡天健的手,恭敬地说:“胡天健,你坐,你坐,我们两年的师生之情,现在要分开了,我们好好谈谈……” 周全信这么热情,胡天健也不好推辞,准备坐上去,随即想要礼让,说:“校长,我不坐了,你坐,我站着说话一样的。” “不不不,你坐你坐……”周全信双手牵引着胡天健,及其诚恳。 正推让时,上课铃响了。平时,有人来了,周全信接待,也是可以不去上课的,现在胡天健在,虽然可以不去上课,但是却怕胡天健说自己工作不积极。再说,要说的话也差不多了,再说,也是几句阿谀奉承的话。于是,周全信万分歉意地说:“胡天健,你先坐,我去上课,等下我们再谈……” 胡天健早就不适应这种肉麻的突然谄媚,听周全信说要去上课,感到解放了,连忙说:“那好,校长,你去上课,我还有事情呢,我去养猪场看看。” “那好那好,等放学了我们再说。” 胡天健自然是连声说好,周全信拿起书本走了。 179、君要飞翔你如何 179、君要飞翔你如何 现在不属于学校管理了,胡天健感到从未有过的自由。想起刚才周全信对自己点头哈腰的形状,胡天健在莫名其妙之余,也感到舒服。 来到养猪场,只有王明星在值班,胡天健也没跟他说什么,四周看看,也就返回。 很快就下课了,接着,就是课外劳动。学生们都按照作息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学生们有的是去了自己的责任地里劳动,有的,则是去挖青草猪吃,有的则是抓昆虫猪吃的。 胡天健想开会,却没时间,心想就等晚上开。可是,晚上,有的学生要到养猪场值班,开会也不方便,因此,胡天健想早点开会。 都在分头做事,也不好打扰。想了想,胡天健还是去找李新苗,想叫他去通知几个干部,早点把会议开了。 其时,李新苗正在菜地里除草,看见胡天健来了,热情地问:“队长,有什么事情吗?” “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情对你说。”胡天健站在地头说。 李新苗走过来,胡天健说:“我今天从乡政府开会回来,我已经有新的任务,要离开学校了。学校养猪场的事情我要重新安排。我们几个干部开个会议,把工作重新安排一下。” “啊,队长,你要走啦?”李新苗吃惊地问。 “嗯,我是要走了,丁书记安排我去协助他做其他的工作,不在具体管理学校的养猪场了。” “那养猪场现在叫谁管理?”李新苗充满希冀的看着胡天健,多么想自己管理。自己也是学生干部,还是第二养猪小组组长,与胡天健的交情这么好,应该没有问题的。 “暂时还没确定呢,正想开会研究呢。” “哦,那什么时候开会?” “明天我就要去乡政府了,今天晚上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安排好。” “晚上开会也好,现在几个干部都在做事情。” “只怕晚上丁南香要看猪舍,也不能叫她擅自离开岗位。” “开会早点不就可以了?先让其他的同学看护下,应该没有关系的。” “嗯,这样也好,免得耽搁同学们做事情。” “嗯,那好,队长,我去除草去了。晚上我再去通知几个干部。”说完,李新苗为了表示自己积极,返回地里劳动去了。 胡天健返回学校,来到寝室里,把箱子整理一下,被子晚上还要睡觉,就没整理。做好了,打算去附近的山上抓昆虫,看见温兰娟的房门是开着的,心想,自己就要离开了,有必要跟温兰娟告别一声,就走了进去。 温兰娟正在备课,见到胡天健进来了,很是意外,转身笑问:“胡天健,有什么事么?” “呵呵,嗯,是有点事情。” 温兰娟笑着指着凳子,说:“坐,你坐下说。” “不坐了,温老师,我就站着说。” “什么事情?”温兰娟转身坐着,用手把额头的流海一抚,白皙的脸,连同身子显示出优美的姿态。 “呵,温老师,是这样的,今天我在乡政府开会,丁书记指派我去协助他指导全乡的冬修工作,所以,明天,我就要离开学校了。” “要去乡政府工作了?”温兰娟温柔地一笑,失落中显现出祝贺。 “嗯,暂时是这样吧。” 温兰娟站起来,把拿了凳子放在胡天健的屁股后面,边说:“天健,你坐——” “温老师,我不坐,我还有事情……” 温兰娟望房门外面看去,知道这白天的,不能造次。胡天健现在要去乡政府工作了,说不定就不回学校了。被丁书记看中,前途无量啊。在这分手在即的时刻,彼此有知心的话说说才对呢。 “哦,那你……我帮你洗了被子吧?”仓促之中,温兰娟也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爱。 “呵,温老师,明天我就要走了,丁书记说乡政府有被子的,我不用带被子去的,只带生活用品。” “哦,那好,留下我洗了,以后你来拿回家也好呀。” “嗯,那好,谢谢温老师。” “有什么谢谢的,老师嘛,对待学生,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咯。” “谢谢温老师,我走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温兰娟热情似火,万一心血来潮,做出亲昵的动作被人看见了,就完了。 “胡天健——”温兰娟轻声叫,似乎胡天健这一走,就不回来了。 “什么事情?”胡天健站定。 温兰娟挨着胡天健,小声说:“你要经常回来看我。” “嗯,知道的。” “你不要忘记我。” 呵呵,好笑,好像我胡天健是与你谈恋爱呢,你一个妇女,我跟你谈什么爱情? “嗯,好的,温老师,我会的。” 说完,坚决地走了。 傍晚,丁南香从李新苗口中得出开会的原因,也不在学校里等,主动找到胡天健。 胡天健的晚餐是周全信请吃的,胡天健推辞不脱,正在厨房里帮忙煮饭。 老师的厨房比较小,三个老师只有周全信洗菜去了。丁南香跑进来,看见胡天健在烧火,笑问:“胡天健,你在帮助老师煮饭呀?” “嗯,你找我有事情么?”胡天健正在吹火,抬头问。 “也没什么事情,——算了,你有事情,我就不说了。” 话是这么说,丁南香却不走。 胡天健就知道丁南香有话说,把火烧着,站起来,借口说:“我去拿柴来。” 前面一走,丁南香就跟了出来。 “丁南香,你有什么事情?”到了学校后面的柴房,胡天健问。 “晚上不是要开会么?”丁南香问。 “嗯,是呀,早点的。今晚不是你值班么?” “我就是为这事情来的。猪舍里还有点猪粪没清理,你吃了饭去猪场里帮忙我好么?清扫好了猪舍,我们一同来开会。” 胡天健要返回烧火,这点小事,便不假思索地说:“好,我吃了就去,你先去吧。” 吃完晚饭,胡天健对李新苗说声,走出学校的后门,向养猪场去。刚过了水沟,丁南香却从后面敢了上来。 “嗨,胡天健……”丁南香微微喘气,叫,“你也不叫我。” “我怎么叫你,不是说你先去养猪场么?” “我去什么养猪场,才刚刚吃饭呢。” 胡天健笑说:“那好,我们现在就去养猪场清扫猪舍。” 将近养猪场,丁南香说:“其实,今晚我要回家洗澡的。” “怎么要回家洗澡?”胡天健感到奇怪,丁南香怎么对自己说这样的话题。 “嘤,你也不知道关心我们女孩子,不比你们男孩子,冬天里十天半月不洗澡。” “今晚你值班,明天回家洗澡不也一样?” “肯定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胡天健盯住问。 丁南香向周围一看,俩人正走在一片树林中的小路上。 于是,丁南香嗲声嗲气地娇声说:“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不告诉你。” 胡天健乃是重生而来,小女孩子这点花招还是知道的,回应说:“不告诉我就别说出来,说了来又不说完,诚心玩我呀?” 180、有权好色不艰难 180、有权好色不艰难 “什么玩你,不跟你说了。”丁南香翘起嘴巴,“诶,我问你,今天晚上开什么会议呀?” “开什么会,你不知道呀?” “你没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李新苗没告诉你么?” 其实,丁南香是知道的,她故意这么一问,是让胡天健重视自己。现在胡天健逼着要自己说,丁南香还是不承认:“他没告诉我。” “我要去乡政府工作了。”胡天健只有说了,“今天晚上开会,就是要安排好学校养猪场的工作。” “那你准备安排谁主持养猪场的工作?”丁南香直直地看着胡天健,渴望胡天健安排自己接班。 “这个……我准备……”本来胡天健想说是安排李新苗的,突然想起丁南香这么问,大概是想自己做队长,一时间语塞了。 “李新苗是班长,我才是学习委员。”丁南香直截了当,“他的任务蛮重的,兼职做养猪场的队长不好吧?再说,他一个男生,也不细心,我做好不好?” 晕啊,哪里有这样的耿直的女生嘛,胡天健暗暗吃惊。 心想是给李新苗做的,没有想到丁南香却枪着要做。这样,胡天健有点为难,一时间没说话。 天,还没完全黑,丁南香心里想继续撒娇,逼迫胡天健就范,可是不敢。见胡天健没回答,就知道他没把自己放在提拔的位置,一径往养猪场去了。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把三个猪舍的猪粪冲洗一下。胡天健挑水,丁南香冲,密切配合,没过多久,就弄好了。 看护猪舍的四个学生也来到养猪场,丁南香交代一声,与胡天健走了。 天,已经黑了。冬天的天,本来就黑的快,黑的早。此刻,虽然时间不是很晚,天已经黑了。 两人各自怀着心思,走了一段路,丁南香突然站着,拉着胡天健的手。 这么大胆的举动,在当时是非常罕见的。平时,学生们在一起,虽然说为了革命,时常在一起参加活动,可是,男女之间的感情始终保持着严格的距离,就是说话,胆子小的女生也是羞的满脸通红,爱情的话更是举火把都找不到的。正当胡天健惊异之中思考对应之策时,丁南香说:“胡天健,你把这个队长的职位给我……” 想起上次雨夜自己摸了丁南香的屁股,今天又被丁南香主动拉手,胡天健感到这个小妞是不是以身相许了? 权力的诱惑里如此之大,不只自己有相当的认识,这个小姑娘也意识到了。这个队长的任命,给了丁南香也没什么不可以的,自己将要在乡政府任职,将来的机会大的很,还怕没时机为李新苗安排权力? 想到这里,胡天健伸手摸了下丁南香的屁股。 丁南香呢,自己的屁股被胡天健摸过只一次,当下的观念来说,被男人亲热了,就始终是这男人的。因此,丁南香也不反对。蒙胧中,还想胡天健是自己的丈夫呢。 “嘤……”丁南香只是撒娇地扭动屁股,与其说是表示反对,不如说是表示感受。 “那好,队长就给你做了。”胡天健趁机又在丁南香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这次,丁南香却是没有丝毫反感,向前走,边问:“那李新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以后有的机会,还怕没干部做?”胡天健拉着丁南香的手。 “他还有什么机会?”丁南香确实不清楚。 “怎么没机会,我在乡……”突然,胡天健觉得自己应该言论谨慎,眼下这个小妞,为了做队长,不惜屁股被自己摸,以后万一有什么诱惑,还不把自己出卖了? 这话句没说完的话,却被丁南香听懂了,忙问:“你在乡政府,以后有的是机会,可要帮助我。” 没见过这么权势重的女孩子,胡天健苦笑说:“嗯,好,我会照顾你的。” “还有,你去我们繁荣大队,跟支书说说,我爹被老五打伤了,现在眼睛不方便,安排我爹做轻巧的事情,照顾照顾我爹。” 以为我是丁祥福书记呀,胡天健说:“丁南香,番事情慢慢的来,目前我还是个小小的助理员,哪里有权力指挥大队干部呢。” “呵呵,说的也是,你可要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嗯,一定的。” 说到份上,已经是权色交易成功了,胡天健想得寸进尺,就想拥抱丁南香。四周一看,小水沟中却有人影,怕是学生们在洗衣服。再说,学校也快到了,胡天健只有忍耐住冲动,松开丁南香的手回到学校。 李新苗早就召集几个干部在等。 胡天健叫几个学生干部等等,把李新苗叫到一边,说:“李新苗,这样,我们都是干部,应该是遵守组织纪律的典范。你的工作和学习成绩都是有目共睹的,我们俩也一直是好朋友。但是考虑到你是班长,学习和工作任务都比较重,这养殖场的工作暂时就交给丁南香领导,你看合适不合适?” 胡天健有话在先,把意思威严地提出了,最后才说出征求的尾巴,这个,李新苗是听的懂,纵然有一千个不愿意,也只有答应了:“嗯,好,丁南香当但这个工作好,她工作能力强,热情积极,是个好的人选。” 嘴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不舒服,刚才胡天健把自己叫出来,还以为是提拔自己,心里一直咚咚地跳,好紧张。胡天健一瓢冷水泼下来,狂跳的心脏即刻停止下来,冷到了极点。 胡天健从李新苗的话中听出了遗憾,安慰说:“李新苗,我们是好朋友,不会不帮助你的。平时里注意表现,以后有的是机会,别着急。” 这话李新苗听了,就像是垂死的人被注射了一强心针,即刻兴奋起来,连忙说:“胡天健,你知道我这人的,一直在努力,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好样的。”胡天健啪啪他的肩膀,“我就相信你一定有出息的。——走,我们开会去,以后要好好配合丁南香把学校的养猪场搞好。” “嗯,一定的。” 来到教室,胡天健首先宣布自己由于革命任务的需要,要去乡政府工作。接着,就把任命丁南香的事情说了,叫几个干部要密切配合丁南香,带领学生把养猪场搞好。 干部们自然是表示坚决按照胡天健的指示办。 接着,胡天健重新强调了养猪场的几项日常工作,严格按照科学的饲养方法喂养,带头引导同学完成各项工作,包括看护、清扫、喂养、饲料等几项工作。 说着说着,也用了不少时间,大家喜气洋洋,信心百倍,热情高昂,一言难尽。 再说王能水回家后,按照当时在乡政府的安排,把突击队长的职位暂时安排给王君鹅。 想起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王能水总觉得自己做的过于草率,原来因为把这件事情一说,王湘帘会让自己随便推荐个人,自己也好对会计交代,没想到碰到胡天健这么一个人,居然指名道姓地把名字说了出来,自己就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了。须知这王君鹅乃是胜利大队的一支花,不但人长的好看,劳动积极性也高,现在被她占据了位子,将来自己的侄女要上来就难了。 哎,好事已经做了,也不能白做,现在胡天健也是乡政府的技术员,丁祥福手下的红人,自己这次帮助他安排了王君鹅,以后也想他照顾照顾的。又怕胡天健不知道恩,王能水就去找胡玲,把这件事情说了,也好让胡玲间接告诉胡天健,自己是有恩于他的,以后也好拉上关系。 这样一想,王能水就去找王玲。 181、巴结道路弯弯转 181、巴结道路弯弯转 话说岁月跨进农历十一月,胡玲的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四个月了,虽然穿着棉衣,肚子之大还是隐约可见的。按照结婚的时间来推算,在家里已经怀孕一个月了。 在胡玲的心中,一直生怕这个孩子被识破了,也有想流产的念头,以绝后患。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也不舍得。于是,心中总是侥幸这生自己的这个秘密永远保持秘密的状态。平日里,也是积极劳动,以表示自己的勤奋,博得大家的喜爱和尊重。 再说王能水,想把自己的关照王君鹅的事情通知王玲,也没合适的理由。平时,自己是个支书,只与干部们单个打交道,社员嘛,不是特殊的情况是不会单独谈话的。 想来想去,王能水想起了王君鹅。 王君鹅是突击队长,虽然不是支书垂直领导的,但是,也是大队的人,也可以领导的。再说,突击队在很多方面要与支书商量的。 按照当时的工作惯例,突击队长每天要到大队与妇女主任汇报工作。妇女主任则是按照支书的指示统筹突击队在大队的工作。 这天,王能水把妇女主任叫来,说今天晚上自己要亲自过问女青年突击队的工作。妇女主任自然是同意,等王君鹅一来,就把她带进王能水的办公室。 王君鹅,原来是想去做医生,后来因为胡玲被文新根再次强奸,也没把这件事情对胡天健说,因此,医生的梦破裂了。这件事情后来胡玲也说起过,只说胡天健当时没回家,自己也没跟父母说,实在对不起。王君鹅无奈,只有默默地生产劳动了。后来,大队里搞女青年突击队,自己虽然表现积极,可是无奈大队里没人撑腰,也就没出人头地。这次,不知道什么原因把队长的位置给了自己,心中自然是对妇女主任感激不尽。妇女主任也不说是王能水指定,享受王君鹅的感恩戴德不亦乐乎。 “王支书……”王君鹅站在办公室门口,面带喜悦。 几天来,幸福从天而降,王君鹅自然是欢天喜地,积极带领突击队员和落后份子生产的同时,也在琢磨自己被提拔的根源。现在支书找自己谈工作,肯定是有教导,王君鹅自然是必恭必敬的。 “嗯,王君鹅,你进来,我有话问你。”王能水放下手中的报纸,说。 王君鹅走进去,拘谨地站着,双手捏着衣角,笑看王能水。 王能水指着旁边的凳子,说:“你坐。” 王君鹅依照指示坐下。 “这几天的工作情况怎么样?”王能水问。 “报告支书,这两天,队员们在四小队挖沟,已经把一处泉水引导一片旱地里。”王君鹅认真汇报,“队员们的生产积极性都很高,落后份子在我们的监视下劳动也很认真,没有偷懒的行为……” “嗯,好,这样就好,就是要这样的效果。”王能水肯定地说,“现在,生产已经进入冬修大会战的时期,我们就是要集中力量打好这场硬仗。在工作中,你要带头做好工作,带动其他的社员劳动……” 王能水准备说自己提拔了王君鹅,要她不辜负党和人民的期望,可是一想到胡天健,就没说下去。 “是!支书,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殷切希望,把突击队带领好!”王君鹅发出豪言壮语来。 王能水想了想,说:“你在小队里的表现,根据人民群众的汇报,是很好的。这次,经过我的推荐,乡党委研究,才把你提拔为队长的。今后,你要努力工作,为广大社员做出榜样来。” “嗯,王支书,我一定的!”王君鹅听说王能水推荐的,投去感激和尊重的目光;又听说是经过党委研究通过的,目光中又有几分虔诚。 本来是想以此把胡玲叫来的传达消息的,现在这样的场合也不知道怎么转弯。王能水脑子里想着办法,一时间没说话。 王君鹅呢,见王能水没说话,却是想与王能水直接交流突击队的事情,说:“王支书,因为我们突击队干劲很高,斗箕和锄头不够用,而且有破损的情况,请示支书您为我们安排。还请支书前去现场指导我们的工作。” “现场指导工作,我这几天没时间的,乡政府丁书记这几天在我们大队蹲点指导工作,我要陪同察看地形……嗯,你刚才说什么?斗箕和锄头不够用?鞋子磨损的情况怎么样?” 说到工具的磨损和缺乏,王能水想起鞋子。 是这样的,鞋子破了,自然是要换的,胡玲新婚都三个月了,应该处于怀孕的阶段,不如把胡玲安排做鞋子,也好照顾胡玲了。 “支书,鞋子还真破了不少,天天在山上与土巴打交道,布鞋子肯定是磨损的快,很多突击队员的鞋子都破了洞,有的都快不能穿了。”王君鹅实情相告。 “突击队员是我们大队的重要力量,在生产中是生力军,我们大队党支部一直在关心的。今天晚上,我找你来,就是要询问有什么具体的困难。对于斗箕和锄头的事情,我会安排手工业合作社解决,鞋子问题也是大的问题。现在是冬天了,鞋子破了也不行。那这样,我想在我们大队组织一个妇女后勤保障组织,专门做鞋子,为那些在生产中积极表现的人提供布鞋。胡玲这个人你认识吧?” “嗯,胡玲是我表嫂,我认识的。” “好像她新婚有几个月了,怀孕了吧?大着肚子上工也不方便,我的意思是叫做组长,把大队里劳动条件不适合的人组织起来,做后勤保障工作。” “嗯,好,这样,既可以照顾身体不好的人,又可以促使我们主要的劳力劳动。”王君鹅附和,“我表嫂胡玲正怀孕呢,正好可以做这事情了。” “嗯,那好,你去把胡玲叫来,我布置她开展工作。” 王君鹅听命,赶紧去找胡玲。 胡玲听说支书找自己做鞋子,并没有王君鹅想像的那么高兴,坐在那里还有几分迟疑。 “表嫂,你咋这样子的,这还不是好的差事?”王君鹅劝说,“要我说,你坐在家里做鞋子,不用到外面去劳动,多么好,工分照拿。支书还把你任命为组长,依我看,八成是看在胡天健的份上的。” 182、朝中有人好作官 182、朝中有人好作官 “我不想让人照顾。”胡玲想起自己拿了队上的谷子,被文新根照顾着遭到强奸。 “什么不让人照顾,都还不是一样的,别人想都想不到呢。走吧,王支书在大队等呢,叫我来叫呢。”说着,王君鹅心急,伸手去牵胡玲。上任以来,还是第一次接受王能水直接布置的任务,不完成怎么行。 “不去,我不去,你就跟他说,我不去。”胡玲却是不买账。 厉害关系都说完了,胡玲一口咬定不去,王君鹅大失所望,迷惑不解。 看见胡玲脸色,不但没有高兴的迹象,还有讨厌的神情,王君鹅知道再劝说无效,只有悻悻地走了。 就这样回去,也不好向王能水交代,还说自己第一次接受任务就这么空手而回,也太没水准了。正沮丧地向大队部走去,偶然间却看见学校里的窗户上煽动着灯光。 嗯,去找曾介魁,胡玲这样的态度,肯定是没得到她丈夫的支持,如果曾介魁知道了,出面劝说,保管有用。 这样一想,王君鹅就去了学校。 学校也不远,就在大队旁边的山脚下。王君鹅去的时候,曾介魁老师正在准备煮老鼠肉吃。另外一个老师则回家去拿东西了,等下再来的。一个星期,原则上是每个老师看护学校一夜,今天晚上有老鼠肉吃,就两个人了。 胜利大队学校有三个分校,分散在三个小队中。曾介魁这个学校是算最大,有四十多人,两个班,一个班1、2、3年级,另外一个办就是4、5年级。 学校原来是一个地主的牛栏,解放后被没收,就做成了教室。地主的牛栏比较宽敞,两间大的,就做教室,一间小的,就做办公室兼卧室。另外,两个老师在旁边搭建了一间茅屋,作为厨房。 值班的老师是不能回家吃饭的,必须在学校里吃,看护好学校。虽然说学校里有没什么看的,可是岗位就是岗位,要求是严格的,不准擅自脱离。 王君鹅走到厨房前,没听见里面有声音,小声问:“曾老师在吗?” 曾介魁被这突然的叫声惊吓的面色苍白,赶紧把老鼠肉藏在柴堆里,回答说:“在,我在。” 连忙打开门,看见是王君鹅,沉重的心落了下来。 “呵呵,是表妹呀,找我什么事情?”曾介魁问。 王君鹅生怕有人在,问:“学校只有你一个人?” “嗯,就我一个人,王老师回家去了,等下来的。怎么了?”曾介魁以为王君鹅是来查岗的,“怎么了,突击队又接了新的任务?” “没有呢。”王君鹅伸头望去,厨房里没有人,只见灶台上有个铁罐,炉子里正烧火呢,“我来是告诉你一个好事情的。” “什么好事情?” “王支书说叫嫂子做后勤队长,在全大队组织一个后勤队伍。你说好不好?” “后勤队长,我们生产大队有什么后勤?”曾介魁感到迷惑。 “就是做鞋子,暂时是做鞋子,以后呢,就是供应社员们在劳动中缺少的物件咯。” “做鞋子做什么,社员们哪个还没鞋子的?” “你说,现在生产任务这么重,哪里有人有时间和精神去做鞋子,都是一双鞋子穿了又穿,破了又补的。你看,”王君鹅指着自己的鞋子,“我的鞋子都破了,没有一双好样子的鞋子了。” “嗯,你说的也是,冬修工作这么繁重,都是在山上挖地,也难怪鞋子破了。诶,表妹,听说你现在是突击队长了,是不是?” “别说这个了。”王君鹅不好意思,岔开话题,“怎么样,支书安排嫂子做后勤工作很好吧?” “好是好,只是怎么安排胡玲呢。”胡玲急忙出嫁,初夜也不见处女红,曾介魁在心里多少有点怀疑。可是结婚以后,相处以来,见胡玲规矩规矩的,也不像作风放荡的女流。今天突然大队支书照顾她做后勤工作,还说任命她做组长,不由的曾介魁警觉起来。 “怎么安排嫂子,你想想,胡玲嫂子的兄弟胡天健你知道,是乡政府丁书记的得力助手,听说这次冬修工作,他还是乡政府三人领导小组的成员之一呢。你想,作为一个大队的支书,不照顾她的姐姐还照顾谁呀?” 这席话,彻底摧毁了曾介魁关于王能水心术不正的猜想,醍醐灌顶,忙笑说:“那是那是,叫她去就是了。” “我说表哥,这件事情表嫂一个女人怎么做主,你不同意她肯去么?” “嗯,好,等明天我就去说。” “还等明天去说,俗话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现在王支书就在大队部等待我去回消息,你还不做出决定,我怎么向王支书汇报?再说,你作为老师,嫂子作为老师的家属,接受党安排的任务是纪律,不服从党的分配也说不过去吧?” “嗯,好好,我一定服从党的分配。”曾介魁连忙答应,“可是现在学校里没人,我等下回家通知胡玲。” “这个是可以的。现在你没时间,我也要去向王支书汇报,我就说嫂子已经同意了,明天去王支书那里报到,怎么样?” “好,那好,就这样说,你去汇报,这边,我叫胡玲明天去大队报到。” 说完,王君鹅离开学校,去大队汇报。 王能水在大队部等了很久,也不见王君鹅返回,心想莫非胡玲要自己亲自上门请说,准备关门去胡玲家中,王君鹅却来了。 “怎么样,胡玲同意么?”还没等王君鹅开口,王能水问。 “报告王支书,胡玲同意了,只是身体不舒服,才没来,她说明天早晨来大队向你报到的。”王君鹅解释。 “嗯,好,明天来也好。” 王君鹅还想请示工作,王能水已经没有兴趣了,说是晚上还要开会,把王君鹅支走了。 这边,曾介魁吃了老鼠肉,把王老师留下,自己跑回家去。 其时,胡玲正在煤油灯下做肚子里孩子的鞋子,见丈夫回来了,自然是高兴,连忙站起来笑问:“你吃了没?” “吃了。”曾介魁在旁边的凳子声坐下。 “今天在家里睡觉么?我去为你舀热水,是洗澡还是洗脚?” “别去,我还要回学校的。”曾介魁制止。 胡玲一听,慢慢又转回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刚才王君鹅是不是来了?”曾介魁问。 “嗯,王君鹅妹子刚才来了。” “她来做什么?” “她说大队王支书安排我去做后勤工作,说是为积极份子做鞋子。” “你没答应?” “嗯,我不知道你的意思,所以没敢答应。”胡玲充分体贴曾介魁,突出他做丈夫的地位。 “你现在有身孕,冬修的劳动都是很繁重的,太着力了,怕影响了身子,不着力,别人又有话说,还说我们在混工分。这次王支书照顾你,也是情有可原的,是有实际原因的,你怎么不可以去?” “你同意我去我就去咯。”胡玲一边做鞋子,边回答。 “还有,听说王支书还安排你做后勤组长,你做不做?” “我也没做过组织工作,没有领导的能耐,还是不做了。” “领导老弱病残的人做鞋子有什么难的,没经验也没多大的关系,社员们都很听话的,也好领导。你做领导干部,总比做一般的社员好,只要安排工作就可以了,自己也不用做的,不是更加轻巧么?我看,这组长还是做了。” “要说,在我们大队,做后勤工作的人中能胜任组长职位的人肯定是有的,我年纪这么小,本来安排我做鞋子就是照顾,又怎么好鞋子都不做了?”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组织上分工的,又不是自己要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这是服从上级安排。” “你这么说也是,也不是我们赖着做的,是上级安排的,我们是服从上级的安排。”胡玲重复曾介魁的话,表示听从曾介魁的话。 “还有,你弟弟胡天健听说现在是乡政府冬修领导三人小组的一员,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管,就算你有什么没领导好,也不怕的,边领导边学习,总是能做好的。” “嗯,好,我听你的话,就去做后勤领导工作。” “明天早晨你就去大队找王书记,把这件事情答应了。” “明天你带我去。” “我那有时间带你去的,学生早晨要读书的,我要照看的,你自己去就是了。也没什么怕的,王支书说什么,你就应什么,有什么不懂的,能问就问,不能问的就回家我们一起商量。有胡天健在上头,王书记不会为难你的。” 胡玲自然是连连答应,努力做到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后,曾介魁走过去,拉着胡玲的手,昏黄的煤油等下,曾介魁看见胡玲丰满的身子,肚子里的老鼠肉似乎提供了充足的营养,就想与胡玲交欢了。胡玲明白曾介魁的意思,温柔地看了曾介魁一眼,做出害羞的样子,低头嗫嚅:“我去为你打洗澡水。” 曾介魁也不制止,等胡玲打来热水,把门关上,准备洗澡。 胡玲把热水倒进澡盆,试了试水的温度,发现水温适当,站起来,为曾介魁脱衣服。 此前,曾介魁洗澡,胡玲也这么做过,曾介魁是当之无愧,心安理得。不过今天,胡玲也马上就是干部了,弟弟在乡政府成了响当当的人物,这样像佣人一样伺候自己,怕是不合适。 因此,当胡玲帮他脱了棉袄,又准备为他脱裤子的时候,曾介魁再也不敢让她继续了,推开胡玲的手,说:“不用了,我自己脱,你睡觉去吧。” 183、高处有水何为用 183、高处有水何为用 胡玲听了,顺从地上床,只穿着贴身的衣服卷缩在被子里。心想尽快把被子暖和,好让曾介魁洗澡后上床不冷。 曾介魁洗澡好了,也不穿衣服,就钻进被子里,把胡玲搂着。 “你身上好暖和。”曾介魁喜滋滋地说。 冬天,被子里是冷的,胡玲上床时间也不长,被子和身子也尚未完全暖和,胡玲生怕曾介魁冷着了,先把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摸摸,暖了,才伸向曾介魁的身上。 “天冷,以后洗澡你回早点,我烧碳火在一边,洗澡就不冷了。” 曾介魁在胡玲的屁股上摸了摸,随后就去摸胡玲那神秘的之处。 “还冷呢,等下咯。”胡玲提醒。 “我还要去学校呢,不能等了。” 说着,曾介魁爬到胡玲的身上,就要动手了。 “嘤,孩子呢。”胡玲提醒。 “啊,对了。”曾介魁抱歉说,“我双手撑着。” 胡玲的肚子凸起来也不是很大,曾介魁双手从胡玲的肋下伸过去,运动下面的器官,就顶进去。 搞定以后,曾介魁侧卧在胡玲的身边,爱不释手地摸摸胡玲的屁股和奶子。胡玲拿了一块布片,先擦曾介魁的器官,然后再擦自己的器官。 曾介魁搂抱着胡玲许久,才恋恋不舍地起床上学校去了。 次日早晨,胡玲就来到大队,王能水不在,吃了早饭,胡玲再去,才见到王能水。 “来来来,快进来。”王能水连忙招呼。 胡玲走进办公室,王能水说:“我很忙,今天上午,乡党委冬修指挥部三个领导一同来我们大队指导工作,我也去陪同,等下我就要走的。我初步把任务跟你布置一下。” 胡玲拘谨地站在王能水面前,王能水指着凳子说:“你先坐。” “基本的情况,昨天王君鹅对你说了没有?” “说了。”胡玲老实回答。 “既然基本的情况你都知道,具体的工作安排就是这样的:你今天就去各个小队统计人数,把那些老弱病残的人组织起来,安排好场所。同时,你再去各个小队找队长,号召社员们交出破布片和苴麻的,布片用来做鞋帮子和鞋底子,苴麻用来搓绳子。还有,要组织人去山上剥棕树的皮,做鞋底。” “嗯,只怕社员们不肯交。”胡玲提出担心。 “这个你暂时就别管了,去找队长,有什么问题你再来向我汇报。” “哦。” “好了,你这就去布置工作,我要走了。” 说着站起来,走了。 胡玲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按照王能水的指示也走了。 话说胡天健安置好学校养猪场的工作,告别老师和同学,在两个同学的护送下去了乡政府。 因为冬修任务比较急迫,丁祥福和曾吉星对于胡天健的理论尚未充分掌握,三人领导小组首先开会讨论,计划具体指导各个大队的冬修工作。 在讨论的过程中,基本上是丁祥福和曾吉星提问,胡天健解释。 最后,还是决定三个人一起下去指导。 说是一起指导,其实就是两个胡天健带着两个高级干部实习。 第一站去哪里,经过讨论,胡天健认为,荒山山脉山体大,藏水多,沿线山脚的旱地有改造的可能性大。为了让冬修的措施得到立竿见影的效果,胡天健指出荒山、红旗和初升三个大队是最好的,有着丰富的地表水资源,因为荒山山脉经过的地方,下面,东面就是初升大队,西面,就是红旗大队。 而在这三个大队之中,荒山因为较远,胡天健首先排除。剩下就是红旗和初升。初升大队的山垄里,荒山山脉一支的悬崖上,有一个泉水洞,这个洞,一年四季都有泉水。因此,这个水用来灌溉是最好的,既然不用虹吸现象,也不用做水库,只需要修建水渠就可以了。 另外,荒山大队也有一个泉水溶洞群,四季也是有水的,这股水因为太远,水渠暂时也难,胡天健暂时就放在后面。 这样,根据胡天健的意见,第一站还是到了初升。 荒山海拔大约九百米,其间,在初升大队所有的一个叫做龙岩的山峰上。距离峰顶垂直距离不足三十米的地方,石灰石中间,有一个口径一米左右的洞,一股泉水从中流出,占据了大半个洞。 除了胡天健、丁祥福、曾吉星外,罗义江也陪同查勘。 上得山来,丁祥福已经是气喘吁吁,罗义江搀扶着他坐下,其他的则是站着。 但看那泉水,清澈见地,潺潺流出,其中,小鱼小虾自由自在,好一个奇异之处。胡天健没学过水利,也估计不到这水的流速和流量,只是站在山上展望下去,丛山逶迤,茫茫苍苍,其间,许多旱地和荒地尽收眼底。 胡天健指着附近能看见的旱地问罗义江:“罗支书,这片旱地多少面积?” 罗义江胆怯地看了丁祥福一眼,小声说:“我们全大队旱地面积是四百多二十多亩,这里是属于初升大队的,具体有多少亩,我不是很清楚。看这样子,恐怕有二十多亩吧。” “这个你要搞清楚,今晚回去后,你要审核清楚。”丁祥福对罗义江的回答很不满意,“一个支书,要掌握好基本的数据,没有数据,怎么能告好生产?” “这块旱地属于哪个小队的?应该这个小队知道的。”胡天健说,“最好就绘制一张地图,把整个大队的旱地、荒地和水田、山林标示出来,这样,我们在做计划的时候,就可以参考。” “绘制地图?我们这乡下恐怕没有人能绘制地图。”丁祥福说,“万一要的话,我看能不能到县城去请人。” “绘制地图还不容易,”曾吉星抢着说,“就在纸上画个大致的图形,把树林、旱地和水田标出来就行了。” “这个能用么?”丁祥福问胡天健。 “如果是打仗,这个应该有用,可是我们这是兴修水利,需要精密的计算和统计工作,这样粗糙的地图是没有用的。”胡天健认为,“比如说,这泉水,流量是多少?可以灌溉多少田地?这个,就要精确地计算。还有,这水分散到每个具体的地点,要安装多大的管子?这就需要弄清楚一块旱地的面积。再有,什么地方地形高,什么地方地形低,也是安排水源参考所需要的。” 胡天健说这么多,几个在场的干部都听糊涂了,丁祥福说:“这么复杂的问题是个新的问题,我们乡下也没这样的人才,那怎么办?” 胡天健记得上次国庆节的时候批斗的右派分子,问:“丁书记,我们乡有多少右派?” “右派是不少,外来的,本地的,一共加起来恐怕有十多人吧?具体的数字和名单要问方果亲,怎么,你问这个做什么?”丁祥福此时也站起来了,纳闷地问。 “呵呵,丁书记,是这样的。”胡天健笑说,“你不是说我们乡下没人才吗?右派中有人才,其中,有的人还是大学的教授呢,他们都是难得的人才呀。” 丁祥福听了,心里警惕片刻,坐在一边的石头上,点了根香烟,说:“右派中有个人是北京大学的教授,好像叫秦日刚的,听说文化很高。可是,人家是右派,是革命的对象,怎么好叫他绘制地图的。” 又是一个死脑筋。胡天健解释说:“右派是下放劳动,正是要他为社会主义服务,绘制地图怕什么?绘制地图也是劳动,我们也没把他抬轿子,给他特殊的照顾。还有,他是脑力劳动。我们伟大的导师马克思说过,脑力劳动是复杂的劳动,是比体力劳动付出更多的,我们利用他为我们绘制地图,就是要加大他的劳动强度,更好的改造他。” 丁祥福半懂不懂地听了,还是担心:“我们叫右派绘制地图,上级怎么看,社员们怎么看?” “我们也没有照顾右派,上级会批评我们吗?”胡天健反问。 “是啊,我们大队上次写大字报就用了地主的女儿,要说我也是下级,丁书记您也没批评我的。”罗义江帮助胡天健说话。 “这个也是。”丁祥福说,“我们利用右派也没什么错误,既然右派可以参加生产劳动,就可以为我们绘制地图。” “社员们就更不用说了,我们把右派的工作对于生产的帮助一说,也没给右派什么特殊的报酬,社员们还怎么说?”罗义江进一步肯定。 “社员们要说,就让他们自己来做。”曾吉星也表示赞成,“谁说不该用右派,就让谁来做绘制地图的事情。” 丁祥福见大家都同意了,自言自语:“毛主席也没说不让右派做适当的脑力劳动的事情,只是说要劳动改造他们,我们就先用着,我再请示上级,看有没有问题。那好,这件事情就派胡天健你去布置,跟那个大学教授谈谈具体的情况,叫他尽快把全乡的地图绘制出来。” 又有新的任务,胡天健说:“丁书记,我什么去呀?也不知道秦日刚在住在哪里。” “秦日刚在荒山大队下放劳动,你去找周火望就知道了。” “那明天我就不来实地查勘了?” “嗯,明天你就不用看了,我与曾乡长分头视察。” “嗯,那好,丁书记,我想今晚就在初升大队开会,谈论如何把这泉水引到旱地里。” “怎么引到山下的旱地里?你准备开会的内容是什么?”丁祥福问。 “地图的绘制,是计算旱地分布和水的分流问题,引水渠总还是要的,这个没有特别的知识。我想,我们要计划好用树木和毛竹引水,下面做好支架,把毛竹和树木作为引水的管子。这样,就要准备毛竹和树木。这些,需要篾匠和木匠以及广大社员的配合参与。我想就这个问题,就分工的安排谈论。” “那好,我们今晚就在初升大队开现场会议。” 说完,一行人回去。 中午在罗义江家吃了饭,下午,几个人又去山间看了看,胡天健对于具体的情况与三个干部商谈。在胡天健的反复说教下,基本上统一了因地制宜的修建策略,丁祥福等人也掌握了胡天健的冬修意图和建设措施,也可以面对一个冬修地点说出个七七八八的意见。 因为晚上要开会,下午很早就回来了。罗义江去九个小队安排队长集中到大队部,开扩大会议。 胡天健等人在大队部等晚饭。 曾吉星坐在一盆炭火下,双手拢在棉衣袖子里,头靠下去很快呼呼大睡起来,胡天健则是在一边准备开会的提纲。听见曾吉星睡着了,胡天健停止下来,走到把丁祥福身边,问:“丁书记,今晚会议您主持吧?” “……这个,主持是我可以的,可是你对于这项工作比较熟悉,你发言。” “丁书记,我准备好了提纲,您看看,您发言比较好吧?” 丁祥福本来就感到寂寞,听胡天健这样说,若有所思的样子,说:“嗯,这样也好,你把提纲给我看看。” 接过提纲一看,丁祥福问:“这竹子和木头光支起来有用么?怎么解决过水的问题?” 184、事来方知事事少 184、事来方知事事少 “丁书记,竹子中间可以掏空,就可以过水了。木头也一样,可以掏空的。”胡天健解释。 “竹子那么长,怎么掏空?木头就更难了,别说长木条掏空,就是一截掏空也是不容易的。”丁祥福觉得胡天健这个策略存在空想的因素,“你上午在山上提出来我就纳闷,也不知道你究竟怎么提出竹子和木头过水的问题。” 胡天健拿笔在纸上画了一根木头,从中间划开,指着说:“丁书记,你看,把木头中间用铁凿子凿去,中间就空了,我们乡下就有这样过水的。这样的装置,在我们当地,应该叫做水槽。” “嗯,这个我现在懂了,我曾经也看见过。”丁祥福才想起有这样的过水装置,“不过,我们现在需要把泉水洞的引导过来,光是用木头槽子过水,那要多大的树?” “嗯,水是大了,需要大树。”胡天健说,“水头要用大树,渐渐的,就越来越小了,到了最后,流到各个旱地和水田里,就用竹子了。” “嗯,这个大树也蛮大,这是个很大的工程,要派最有经验的木匠去组织人马制作。……你说起这个问题,我想起竹子。你说这木头可以砍开,竹子也砍开么?竹子本来就小,砍开了过水量就很小了。” “竹子肯定不砍开的,砍开了,流量小,而且也不好装备。” “竹子那么长,中间有许多的竹子节,怎么打通?”丁祥福问。 “这个也不是很难的。”胡天健又画了一个铁凿子,说,“我们让铁匠做一把铁凿子,后面上一根长长的木柄子,就用……” “嗯,好,这个办法好!”不等胡天健说完,丁祥福连声叫好,已经明白了,心中暗自佩服胡天健因简就陋、就地取材的应变能力,更加信任这个中学生。 “好,等下我们就这几个问题与大队干部交流一下,看有没有其他的问题,随时解决,解决不了的,再研究解决。”丁祥福继续说,“现在看来,主要的工作,还是绘制精确的地图,首先把每个地方的旱地面积计算出来,以便安排灌溉的水源。” “再有就是地形的高低和分布也是很重要的,以便我们统一安排水管。”胡天健补充。 这时,罗义江回来了,叫吃饭。 晚上,几个小队的队长都来了。 开会的主要议题,有以下几个:一、树木的砍伐。二、竹子砍伐。三、水槽制作。四、人工调度。五、工匠安排。地图的问题就没提,等胡天健去找秦日刚再说。 丁祥福把主要的问题讲解了,干部们集中智慧讨论,其主要的结论如下: 第一,树木问题。 山上的树木很多,大的有四十公分左右,都是松树。这么大的树,通过胡天健的初步估算,难以满足泉水的流量,相当大的水职能浪费。这点,胡天健表示,这样的树只能做支流使用,万一没有更大的树,只有凑合着用了。主要的,还是要寻找更大的树。不过,根据队长们的汇报,松树在本地,最多也就这么大,都是生长了几十年的,再老的,恐怕就没有了,被人砍了做个房子。 针对这点,胡天健认为,可以寻找其他的树种,看看有没有更大的。 第二,竹子的问题。 初升大队的竹子面积不多,根据估计,也就在十亩左右,还涉及到不同的小队。就算小队无偿提供,恐怕也不够。再说,各个小队也有用竹子做水渠的时候。因此,竹子问题还是个大的问题。解决这个问题,需要到周围的乡去联系,肯能不能无偿的提供,也不,看有没有其他交换的办法。 第三,水槽制作。 水槽制作包括木头水槽和竹子水槽。这个问题一提出来,各个小队队长就表示难,经过丁祥福按照胡天健的办法一说,大家就点头称妙。 这个问题既然有这样的好的办法,就不用多说了,就顺着提到第四个问题。 关于工匠问题,就要集中木匠和篾匠。像这样大的工程,不但要多的工匠,而且要多的工具。上次关于手工业合作社的问题,因为需求不大,并且出现需求不平衡的问题,实际上也处于松散的状态。不过,有政权在手,要迅速集中工匠只是翻手之间这么简单。 当下,房子基本上没有做的,砌匠就基本是没事情做,在冬修的时候做做石头坝子。木匠也一样,没房子做,只是做些凳子之类的家用器具。篾匠和铁匠是最忙。其中,最缺乏的,就算铁匠了。篾匠是最忙的。 冬修使用率最高的,就是锄头和斗箕。斗箕破的快,篾匠就忙的跳。 铁匠面临的问题很严重,因为冬修就是挖,用锄头挖地,还有,就是用刀砍灌木和树木。因此,这两样工具最容易损。损了,就需要铁匠修补提供。可是,全大队只有一个铁匠师傅和一个徒弟。 铁匠少也不怕,可以加班,问题是钢筋少,根本不够磨损的铁器。铁匠只有拿着旧铁器反复地修理,结果是工具越来越小了。 而现在,却要大量的砍树,还要制作水槽子,就更要增加钢筋了。 这个矛盾需要尽快解决,否则,制约整个冬修工程。 对于这点,不是当地能解决的,丁祥福表示再去县城想办法,看能不能弄到钢筋来。 其实,胡天健在心中已经有一个好的办法,会议间不方便说,就没做声。 对于这个问题,丁祥福指示罗义江,要想办法先期解决一部分工具,乡政府这边再想办法。 这个问题暂时就这样定案。 五点,就是工匠的安排。 根据李冰佑的汇报,全大队只有篾匠三人,而每天破损的斗箕基本上在四十只左右。一个篾匠每天只可以做五只,尚有一部分社员在使用破旧的斗箕。好在斗箕的工艺要求不是很高,不少社员们自己可以修补,勉强可以周转,现在要抽调篾匠去做水渠,整个大队社员的斗箕就成了问题了。 针对这点,就必须增加篾匠学徒的数量。这个问题,丁祥福指示罗义江安排适当数量的社员学徒,迅速增加篾匠的数量,以弥补需求的不足。 木匠方面,因为,因为没有房子做,就不存在分配问题,可是,木匠的数量也少,只有九个。这个数字显然是少了点。经过讨论,认为水槽的制作工艺简单,不像做房子那样要求严密,可以找普通的社员跟着木匠边学习边做。在数量上,胡天健认为,先要看木匠的凿水槽的进度才可以确定木匠学徒的数量,不可以浪费劳力。 砌匠也不多,只有六个。这个数目显然也是少了的,水槽的建设,有的地方木匠架架子不适宜,需要用石头顶住,就需要砌匠。 这点,也是要看进度找学徒的。 按照胡天健的意思,还要讨论水槽黏结问题,自己也没有好的办法,又看见丁祥福很困,就最后建议罗义江负责召开大队工匠会议,把工程进度和技术问题进行讨论,以便做好预计。丁祥福听后,强打起精神,说:“嗯,好,今晚的会议就是这样,基本的问题就是安排工匠进行施工,首先就是砍伐树木,罗支书你明天安排一下。再就是召集砌匠、木匠、篾匠、铁匠开个联合会议,把这些问题落实一下。有什么问题及时向我汇报。散会——” 次日,胡天健就去荒山找秦日刚,丁祥福与曾吉星分头到其他的大队视察和指导冬修工作。 胡天健早晨起床,在乡政府食堂吃了四馒头上路,走到半山,才想起来自己去过荒山几次,路虽然是勉强认得,可是还不熟悉,路上尽是树林小路,怕万一走错了。因此转回来到了学校,想找个人带路。 来到学校的时候,正在上课,学生们从窗户中看见胡天健,纷纷把眼睛望过来。 周全信看见胡天健来了,即刻放弃上课,跑出来,笑说:“胡天健,你回学校指导工作么?” “校长,不是指导工作。”胡天健迎接上去,回说,“我要到荒山去执行任务,需要一个人配合,就来学校找人了。” “呵呵,这样呀,好,你要哪个?你自己选。”周全信十分热情,也不问要人配合做什么。 185、牛栏前面有教授 185、牛栏前面有教授 胡天健呢,按照本意,就是想丁南香去的,丁南香也不是荒山的人,自然是不好意思叫的。当下周全信这样一问,胡天健弄的措手不及,嗫嚅说:“这个……,请校长您安排吧。” 通过几个月来的观察,周全信感觉到胡天健这个人是个好色之徒,这次要人配合去荒山,给他一个女学生,一来可以迎合讨好他,二来可以引诱他在好色的道路上走的更远,到时候,他发达了,自己可以沾光,倒霉了,自己可以幸灾乐祸,岂不是一举两得? 想到这里,周全信笑说:“你带荒山去执行任务,我看还是找荒山的同学比较好。” 事到如今,胡天健也不好提出要丁南香了,只有回答:“嗯,也好,就叫个荒山大队同学。” 周全信说:“那好,你稍等下,我去安排人。” 转头走进教室,周全信全班一望,问:“谁是荒山大队的?” 三个男生举手,一个女生举手。 周全信毫不迟疑,对那女生说:“李贵芳,你出来!” 李贵芳走出教室,周全信指着胡天健说:“胡天健同志要你去荒山配合他完成任务,你现在就跟他去!” 李贵芳一看胡天健,说:“把我回教室收拾书包。” “不用收拾了,我让其他同学把你的包收拾了。” 李贵芳无话,向胡天健走去。 胡天健对走过来的周全信说:“校长,我走了。” “嗯,你好走,完满完成任务。” 就此告辞。 路上,胡天健告诉李贵芳,自己去荒山执行很重要的任务,时间也紧,自己路途不熟悉,以便迅速完成任务,所以找李贵芳带路。 李贵芳开始也不说话,一副害羞的样子,带头走了不久,突然回头问:“咋就点名我去?” “我没点名你呀。” “没点名咋校长就叫我?”李贵芳笑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请示校长要人,谁知道他就把你派来了。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带路而已。怎么了,你不愿意?” 李贵芳红着脸不说话。 李贵芳今年十六岁,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像摸像样的一个大姑娘了。高山的水土养育着她结实的身体。尽管灰色的大裤子和蓝色的棉袄穿在身山,依然可以看见肥圆的屁股和奶子把衣服衬出来,让人遐想连篇。胡天健走在后面,上山的时候往往看见她的屁股,就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路上,两人说话不多,按照胡天健的意思,她回到家里,把右派份子秦日刚的住处问了出来,两人一同去找秦日刚。 秦日刚住的地方,在一个山包上。山包四面山谷,又连接着群山。村子的房子建设因为山势不平整也不紧凑,而秦日刚的房子则是距离最近的社员的房子有大约两百米。 胡天健按照李贵芳爷爷的指点,下了一个石头小山,从山沿边走了两里路,逶迤上了一个坡,就到了山包上。 刚才远远看去,这里只有一个茅屋,走进了,才发现这里其实除了一排茅房,还有一个单独的茅屋。山包上,原来看见是个山尖,眼下却是一块三百平方米左右的空地。空地上稀疏地长着杂色的灌木,一片萧索、苍凉的景象。 “那个是教授的房子?”站在空地上,胡天健自言自语。 李贵芳指着单独的茅屋,说:“那个茅房应该就是右派分子秦日刚的房子。” 胡天健自知称呼不对,改口说:“你怎么知道那就是右派分子秦日刚的茅屋?” 李贵芳指着那一排房子说:“你看,那边的房子下面有牛粪渗出,说明是牛栏,把单独的茅屋四周很干净,不就是人住的了?” “哦——,”胡天健醒悟了,又问,“那牛栏怎么向北的?” “哪里都是向北的,有两排呢,一排向北,一排向南。” 李贵芳这样一说,胡天健似乎感到牛粪的气息从那里传出来,骚臭难闻。 对于李贵芳关于牛栏两排对开的论调,胡天健还是不明白其中的奥妙,也怕问多了让李贵芳自己无知,不理牛栏,说:“那我们去找右派分子。” 这单独的茅屋建设在牛栏的前面,像是尽量与牛拉开距离。胡天健转过去,站在茅屋的前面,才发现茅屋前面有件灰色的衣服晾晒着,门口还有一只凳子,凳子上面还有一个篾篮子,里面有切开的萝卜,应该是晒萝卜干。 ——果然是人住的茅屋。 “没人在家?”胡天健嘀咕。 “或许都去上工去了。”李贵芳猜测。 “那怎么办?”胡天健问。 “要不就在这里等,要不,就去找上工的地方。”李贵芳出主意。 “什么时候了?恐怕要收工了吧?我们就在这里等等。” “说不定呢,我们这里的田地远,很多时候就是中午在外面吃的,今天要是也在外面吃中饭,那我们不就要等到傍晚?” “呵,这样呀,那我们还是去找上工的地方。” “也不知道上工的地方在哪里。” “我们去问。” “其实,你要找右派分子,只要向支书通报一下,再让小队长命令他下山就可以了,何必自己在这里等。”李贵芳指出胡天健的根本错误。 “这个你就不懂了,李贵芳,我这次任务很重要,我不亲自来,难完满完成任务。”这个山里小姑娘,怎么领会人性的复杂,怎么了解刘备三顾茅庐的故事。 “你这样说,我们只有去找上工的地方了。” 正说间,胡天健准备转身返回,突然却见茅屋的门开了。 茅屋的门也是茅草做的,外面用木条固定,中间铺着茅草,大约有四十分米宽,一米五长。里面,站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弯着腰,上身穿着一件旧灰色的棉袄,下身穿着一条黄色的旧军裤子,上面还有几块颜色不同的补丁。高大的身躯,如果不是弯着,恐怕他站在这低矮的茅屋大门里面,还看不清他的面容。 几丝头发甚至趿拉在眼前,清癯的脸上布满皱纹,只有从那副眼镜上,还可以猜出他是一位有学问的教授。 “右派分子——”李贵芳即刻认识出来,告诉胡天健。 “小同志……你们……好呀……”不等胡天健思考好如何开口说话,秦日刚先说,“我真的……是病了,没有力气……上工呀。” 一边说,秦日刚一边喘气。 “你们……不相信,……来摸摸我的头,还……发烧着……” 原来,秦日刚以为胡天健是来刺探秦日刚是否真的病了!胡天健心中一阵悲凉,连忙说:“秦教……秦日刚,我不是来看你病没病的,我是来找你有其他的事情的。” “哦,你们找……我有事情?”秦日刚重复说,“我妻子和孩子……都去上工去了,他们……都在改造自己的……” 真是哭笑不得,胡天健进一步解释:“我不是来监视你们的,我是来找您有事情的。” 听说是找自己的,秦日刚更是害怕,商量说:“两个小同志,我最近身体不好,病……了,批斗……能不能……等两天,等我病好了,我……再申请……批斗?” 怎么这样?胡天健莫名惊异,走向前,搀扶着秦日刚,和蔼说:“秦日刚,你回屋子。” 后悔把李贵芳带来,教授都不能叫了,还指望他帮助我们绘制地图,指导冬修工作。 秦日刚在胡天健的搀扶退回屋子,胡天健在屋子里四下一看,好不容易看见一只凳子,端了过来,放在秦日刚的屁股后面,搀着秦日刚,说:“你坐——” 186、正题未谈分吃粥 186、正题未谈分吃粥 秦日刚本来就站不稳定,胡天健这么一拉一叫,只有顺势坐下了。 胡天健环顾四周,没有见到第二条凳子,只有站着说:“秦日刚,你的病情重么?什么病呀?” “哼哼,”秦日刚干咳两声,说,“着凉了,前天上工出汗,我把……衣服脱了,就凉了……” 刚过立冬,天气不是很冷,不过,因为衣服缺乏,一搬人只有棉衣,没有过渡的衣服,上工的时候穿着棉衣,出汗了,一脱,就只有单衣。这样,弄不好就着凉了。身体好的,就能扛过去,身体不结实,就病了。 看秦日刚这样子,提出马上绘制地图、考察地理制定引水方案是不现实的。胡天健想到时间不早了,问:“秦教授,中午吃什么呀?我帮助您煮饭,等下师母回来了就可以吃了。” 总是直呼他的名字,胡天健确实于心不忍,李贵芳一个小妞,有什么意见等下教育她了。 “我老婆和孩子中午不回来吃的,在工地上吃,晚上才回来。”坐下来后,秦日刚精神好了些,“我中午也不准备吃的,师母留下一碗玉米粥在。” “不吃咋行,您生病了,不吃怎么有抵抗里?”胡天健关心地问。 “头脑发烧,口中苦涩,没胃口,不吃了。” “不吃不行,来,我到厨房里为你把粥暖了。”胡天健站起来,就去找厨房。 “厨房在哪里?”站起来四下一看,没看见通向厨房的门。 没等秦日刚说,李贵芳走到外面,指着东面一个更小的茅屋,说:“这个,就是厨房。” 胡天健一看,厨房搭建在茅屋的侧面,东向流水,脚下却是有一米左右高的石头墙,一扇茅草门紧闭。 胡天健走过去,推开门。低矮的厨房里,朝东北面有一个木头的窗户,窗户下面,有石头砌成的炉灶,上面,有只漆黑的铁罐子,旁边,有一堆柴火。 靠正茅屋的墙面方,有一个石头枕起的木头柜子,应该是放置餐具的地方。胡天健走过去打开,发现里面有三个碗,其中,两个碗双扣,一个碗中有半晚盐巴。 胡天健揭开扣住的碗,看见里面是黄色的冻着状物质,这就是玉米粥了。 “怎么暖?”胡天健问李贵芳。 “胡天健,他是右派分子呢,我们不能照顾他的生活吧?”李贵芳严肃地问。 “右派分子也要吃饭的,我们也没给饭他吃,只是帮他暖下粥而已。”胡天健教育说。 “这个不太好吧?传出去还说我们同情右派分子。”李贵芳表示疑问,露出害怕的表情。 这个小妞怎么没点同情心?胡天健正要教导,秦日刚进来了。 “两位同学,不劳动你们了,我自己来。” “不要紧的,我来。”胡天健走过去,搀扶秦日刚,“您休息。” 秦日刚争不过,也不敢争,站着不动。 胡天健断着玉米粥,也不知道动作,问李贵芳:“是用锅热,还是用罐热?” 胡天健是上级,李贵芳也不敢再提出疑问,说:“你在家里没热过么,要热,就把这碗放进罐里,里面放点水,加热就行了。” 胡天健四下一看,找水。 李贵芳走到水缸旁边,舀了一碗瓢水放进罐子里,从胡天健手中接过玉米粥,放进去,坐在炉灶门口的木头桩子上,问秦日刚:“洋火呢?” 她所指的洋火,就是火柴。火柴在平时也是不丰富的,有指标限制。秦日刚听了,从身上掏出火柴,胡天健接过来,递给李贵芳。 干枯的树叶很容易引燃,很快,玉米粥就热了。 秦日刚说:“现在时候不早了,你们也不吃,分了吃吧?” 粮食之重要,远远不到接待的水平,胡天健自然是不想让饥饿威胁的秦日刚雪上加霜,自己完全可以找支书周火望要吃的,只要出示一张自己签字的条子。可是转眼一想,自己在秦日刚这里吃了点玉米粥,就可以写一张用餐的条子,到时候秦日刚就可以凭借这张条子去换取大米。 想到这里,胡天健说:“嗯,也好,我正饥饿呢,我们三人分吃了吧。” 玉米在当时的荒山来说,是主要的粮食,玉米粥也不差,李贵芳也不嫌弃,有胡天健的指示,也没异议。碗不够,胡天健让李贵芳先吃,自己再用这个碗洗了后吃。 吃毕,胡天健写了张条子:“与中学学生李贵芳在右派分子秦日刚家用餐,大米六两。胡天健。” 写好后,胡天健递给秦日刚,秦日刚不敢接,说:“同志,这个……我不能要,我们是右派分子,招待人民群众是应该的。” “秦教授,是这样的。”胡天健解释说,“你们右派分子,原来也是人民的一部分。我们伟大的领袖毛主席让你们来乡下劳动,也是挽救你们,也不是把你们一棍子打死。口粮是固定的,我们的干部下来吃饭,无论到那里,只要不是现行剥削阶级,我们都要支付的,这是我们党的优良作风。这个字条,是我们干部一贯在外用餐的办法,带公粮也不方便,只能这样了。你拿了这个条子,随时去大队找支书和会计,就可以兑换成大米。” 秦日刚听胡天健是干部,更是肃然起敬。当下这个小干部把话说地这样清楚,不接受还说自己违抗上级的指示,抵抗党和政府。于是接过字条,连连点头,说:“谢谢干部同志,谢谢毛主席……” “嗯,好,我接受你的感谢,要认真改造自己,争取早日回到人民中来。”胡天健打起了官强。 “好好好,我一努力改造,听毛主席的话,听你们干部的话,早日通过党和人民的考验。”秦日刚被批斗怕了,一副诚惶诚恐的摸样。 肚子里还是饿,胡天健也想再去找周火望要吃的,也想去找药医治秦日刚的病,早点完成任务。 “秦教授,你哪里不舒服?” “浑身冷,头脑发烧。” 胡天健伸手在秦日刚的头上一摸,又在自己的头上不摸,说:“嗯,是好烫,发热很高。秦教授,你要注意休息。” 187、花言利诱口好开 187、花言利诱口好开 “干部同志,谢谢你的关照,等我病好了,随时接受人民群众的批斗。”秦日刚显得很配合。 “今天我来,不是要批斗你的,我来是找你去勘探我们乡地形的,好搞冬修工作。”一个右派,处境如此,心惊胆寒,如果能够就此受到威慑,积极参加勘探地形的工作,是最好不过的。 “哦,这个,同志,我只是个学物理的,对于地形方面不是很熟悉,只怕难以胜任。” 这句话表明,秦日刚不愿意参加地形勘探工作。一个物理学家,虽然在地理方面没有很高的造诣,可是比起其他学科的学者,还是有很大的优势的。再说,勘探地形也不需要很高的学问,有基本的绘图知识和对于地形的基础知识就可以搞定的。还以为乡下学生不知道呢。 当然,用威吓的办法,难说达不到目的,可是,胡天健不想这么做。这个时代,一个知识分子解放的日子远远没有到来,只是到了80年,才有尊重知识的提出。现在可是57年,等到80年,还能指望他为自己回报么?再说,一个知识份子,始终就是受领导的地位,不能对于自己的前途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要有美好的前途,还是要巴结官场的人。 总之,胡天健既不想依靠他为自己的前途有帮助,也不想用批斗威胁的策略逼迫他就范,还是先用感动的策略。 “哦,那这样,你做个大知识份子,学问很高,我们党和政府对于你很有信心,今天你病了,也不为难你,等你病好了,我再来麻烦你。” “那好,那好,我病好了,就跟你去看看。”秦日刚不敢推辞,连忙答应。 告辞后,胡天健去找周火望。 在周火望那里,胡天健再次吃了饭。接着,胡天健要求找了个当地的中医,买四包中药,送给秦日刚医治感冒。 关于为什么要为秦日刚治病,周火望也没问,胡天健解释说,为了革命的事业,而不为了减轻右派份子的病痛。对于这个解释,周火望比较满意。 为了便于行动,胡天健不再要李贵芳陪同,而是提出来自己一个人去。鉴于胡天健觉得李贵芳这个女生嘴巴比较喜欢说,胡天健叮嘱她回去后不要乱说,以免造成不好的影响,特别是关于吃饭和为秦日刚治病的事情。李贵芳满口答应,返回学校去了。 这边,胡天健在周火望的陪同下山上越岭,找到了中医了,买了四包中药。 天色不早,周火望建议与胡天健一同前往,胡天健推辞,一个人前往再见秦日刚。 秦日刚没想到胡天健会返回,并且带来了药品,开始十分紧张,听胡天健所说,也不像以次逼迫自己出山,也就慢慢放松了些。 有心与秦日刚谈知心的话,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初次见面,也未曾有亲切交谈的基础,胡天健就说要为秦日刚熬治中药。 对于熬治中药,胡天健生前也没吃过,但是基本的方法还是知道的,可是一问,也没有煎熬中药的罐子。 秦日刚却说,自己在这里也吃过几次中药,都是师母熬治的,自己也不会弄,只有等师母回来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太阳一下去,天就要黑了。 按照道理来说,胡天健就要走了。但是,一来秦日刚想着胡天健的用餐卷,二来,胡天健也想深入交往,好确定秦日刚出山的日期。因此,胡天健也不说走,秦日刚叫他走。 此刻,黄昏中,三个人影就从山脚下走来。 秦日刚和胡天健站在路口,看见陆续有牧童牵着牛进入这牛坡。儿童们拿好奇的眼光看着胡天健,充满陌生和疑问,或许,在他们看来,是又来了一个新的年轻的右派份子。 夹杂在牧童中间,秦日刚的妻子、女儿和儿子回来了。 成了右派份子的家属,被下放到这千里之外的偏僻乡村,自然是看不见现代教授一家三口那令人羡慕的景象。他们的身上,沾满了泥土,脸上露出疲劳的神色,身子疲惫不堪,走过来。 看那三个人,肩膀上扛着锄头,只有男的身体矮点,想必是秦日刚的儿子,那一老一少的,肯定是秦日刚的老婆和女儿。 三个看见胡天健,知道来者不善,也没办法,只有相互鼓励着迎面走来。 近了,秦日刚看见牧童在周围,也不说话,转身回茅屋。胡天健跟在后面。三个家属也跟着回茅屋。 站在茅屋的门口,秦日刚拉着胡天健的手,向一脸惊慌的三个亲人说:“这位是学生干部胡天健。” “噢,胡——”秦日刚的妻子准备说欢迎,却不知道胡天健的职务,一时间语塞。 “呵呵,阿姨,我叫胡天健,是乡中学的学生,最近被调到乡政府任冬修大会战副总指挥……”胡天健连忙自我介绍。 是个什么职位,胡天健自己也不清楚,当时丁祥福只是说协助指导各个大队的冬修工作,也没说是什么身份。名不正言不顺,不说出自己的职位,怎么会达到别人的尊重。先自我封官,回头再向丁祥福说明。 “哦哦……是胡总指挥,您好您好……,我叫朱雪英,是秦日刚的妻子。”朱雪英笑说,一副讨好的神情。 又指着旁边的女生和男生,介绍说:“这是小女秦望华,这是我儿子秦新华。” 胡天健伸手出来,要握手,说:“师母,您好。” 朱雪英宠若受惊,连忙伸手出来,握住,恭敬而激动地说:“胡总指挥,您好,谢谢你的光临。” “不客气,师母。” 因为胡天健的身份很高,两个孩子也不敢离开,一直站在朱雪英的身边。胡天健笑着说:“大家很累了,进屋子里休息吧。” 这才大家进了屋子。 招呼胡天健坐下后,朱雪英指示秦望华去烧开水胡天健喝,指示秦新华去菜地里拔萝卜,自己则是去挑水,叮嘱秦日刚陪胡天健说话。 很快,秦望华端了碗水来,胡天健只有接过来喝。 光线不亮,也看不清楚秦望华的面容,但是可以看见秦望华嫩白的脸和优美的身姿,以及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特有的气息。 秦望华扎着两个辫子,秀丽的脸连同粉嫩的脖子,可以可以判断她的年纪在二十岁左右。一个大学教授的女儿,在现代来说,不管怎么样,也是让人遐想无穷的,在这穷乡僻壤,文盲遍地的高山农村,有一个这样身份的少女,还不是像天上的仙女一样么。 接着,天色完全黑下来。朱雪英按照胡天健的指示,把感冒的中药煎熬给秦日刚喝了,同时也煮好了红薯饭让胡天健吃。 这样的红薯饭,在平时是很少有的,只是有胡天健在,朱雪英才破例一次。 吃了饭,胡天健照样写了一张用餐的字条交给朱雪英,朱雪英捧着字条感激不尽,一家人用无限崇敬的眼神看着胡天健,就像受难的人看见了前来救命的神仙。 下来,胡天健就把当前的冬修形势对秦日刚说了,诚恳请秦日刚出手协助。秦日刚的语气有所松动,就说自己虽然不是很有把握,但是地理方面的知识自己还是有点的,相信这样的任务不是很难,愿意全力为冬修工作做贡献。 在何时下山的问题上,秦日刚说,目前有病,行走不动,年纪虽然不大,只有五十一岁,可是这山间道路不适应,自己身体坏了是小事,恐怕倒下了耽搁了冬修的伟大事业。 “秦教授,任务相当紧迫,只有得到了精确的地形图纸,才可以迅速有效地推动冬修工作,”胡天健商量说,“秦教授是不在家里绘制一张草图,我先拿去用,稍后再进步修改。您这边继续绘制,我那边先期开工,这样,多次矫正,最后完成任务。” “胡总指挥,情况是这样的,”秦日刚说,“你所要的地图,主要是标明旱地的地址和高度,距离水源的远近,还有,就是旱地的面积,这样几个指标。有了这样几个数据,我们才好安排水渠的路线和水管的大小,才可以充分利用水资源。我在家里不去实地察看,没有第一手资料,怎么能凭空制作这样的地图呢?” 188、确定美女随君行 188、确定美女随君行 “嗯,秦教授您说得对,不去实地看看,是不能绘制精确的地图的,眼下您身体不好,也没办法,只有等您身体好了再说了。要么,我过两天再来请你下山。”情况不管怎么急,人病了也是没有办法的,胡天健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的工作这么重要,本来是应该早点去的,也不知道这感冒什么时候好。”秦日刚也真的想早点去。 “不如这样,老秦身体不好,就算感冒好了,山路崎岖,整天翻山越岭,也很容易累倒的,要不,小女秦望华读过大学的,正好是学习地理的,不如叫小女去协助你。”朱雪英接话。 “这就更好了,秦望华在大学里读地理的?”胡天健大喜过望。 “嗯,读过的。”朱雪英连忙说。 “只读过一年大学,也没学到什么东西。”秦日刚说,“学的还是基本的知识,对于如何根据地形地貌绘制精确的地图还是不行的。” “这个有什么难的,女儿去看,回来了,再向你汇报,这样一来,不就行了。”朱雪英出主意。 “嗯,对,这样最好了,就叫秦望华去,晚上回来就再向你请教。”胡天健也认为这个主意好。 秦日刚不太赞成,只是朱雪英已经说了,也不好否定,不做声。 胡天健知道秦日刚不愿意让女儿跟着权力机关的人四处走动,安慰说:“秦望华在大队里也是劳动,跟我去指导冬修工作,也不用体力劳动了,只是走走。再说,下去指导工作,也是吃的工作餐,我吃什么,她就吃什么,我不会歧视她的。” 好出这么多,朱雪英即刻叫好:“就是,在山上上上下下,也不劳动,比在大队里生产好多了。” 秦日刚不满朱雪英说话,责备地看了朱雪英一眼,说:“都是为社会主义服务,做什么工作都是一样的,哪里能说体力劳动就不好?只是小女初来山村,又是离开我们父母,身份也不好,有的地方还望总指挥教导。” 终于同意了,胡天健好高兴,笑说:“多谢教授指点,我会把秦望华当成自己的姐姐看待的,不会歧视她的。她现在是去为社会主义服务,也不许人欺负她。” 下放一来,还没听见有人这样把自己当成一回事情,都是把自己当成阶级敌人,这样信誓旦旦的话,让秦日刚夫妻很感激。又听说胡天健称呼秦望华为姐姐,秦日刚心中也比较放心。但是,乡政府也不只胡天健一个人,还有其他的干部,难保不欺负秦望华。于是,秦望华叮嘱说:“胡总指挥,小女秦望华胆子很小的,跟你去了,什么事情就依靠你照顾了,我们夫妻都感激你的。就叫她早晨下上,晚上上山回家。” 胡天健听懂了,就是叫自己照顾秦望华。对于秦日刚来说,因为朱雪英轻率地把秦望华推出来,也没有退路了。再说,自己寄人篱下,人身都没有自由,女儿的命运也掌握不了。看这孩子彬彬有礼,斯斯文文,也不像是歹毒阴险之流,也只好答应了。 外面,月亮很大,事情谈到这里,已经算是大功告成,胡天健也不想打扰他们休息,提出告辞。 “明天早晨,我来接秦望华,就不用上工了。”胡天健指示说。 “只怕队长要点名呢。”朱雪英担忧说。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等下我去大队,向支书说明情况,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被乡政府叫去做事去了,支书周火望知道的。” 朱雪英这才放下心来。 送胡天健出来,朱雪英说:“这么晚,路上很不安全,我送送你。” “不要,阿姨,千万别,你白天上工累了,休息吧。我自己会走的。” 朱雪英执意送胡天健上大路才返回。 月亮很大,周围的山上,高高低低,白蒙蒙一片。山路虽然小,但是走路还是没问题的。突然,胡天健感到,如果要是有秦望华与自己一起走路,不是很烂漫吗? 秦望华正处于青春年少,暗自怀春的年纪,这乡下的年轻小伙子,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粗人,秦望华肯定是不屑一顾的,自己乃是重生而来,在气质学问和素质上,肯定是一枝独秀,只要有机会在一起,还不迟早把她搞到手了。 想到这里,胡天健暗自幸庆,重生到这样的时代,纵然有许多的不适应,好色之心还是比较容易满足的。金钱、美女、权力和地位,这几样人生的目标,只能是按照当时的社会来衡量,自己重生几个月,收获不少,将来也有更大的收获等待自己呢。 活到这样的程度,不是很有意思么? 一边想,一边去荒山大队去。 这边,朱雪英回到茅屋,对秦日刚说:“老秦,这下好了,女儿有救了,你看我们两个孩子,吃不饱穿不暖的,饥寒交迫,整天还进行繁重的体力劳动。现在去协助指导冬修工作,也好让女儿换口气了。” “换什么气,官场复杂,依我看,还是在生产队里劳动安稳。”秦日刚表明自己的意见。 “老秦,别这么说,我们现在是发配充军,在这穷苦的乡村,不依靠当地的干部,我们就更难活命了。你看,今天这两张用餐的字条,希奇的东西,不是这个胡天健,我们怎么想的到。” “好了不说恶劣,到了这种地方,只有听天由命了。”秦日刚脑子糊糊的,不知道朱雪英说的是错还是对。 “想当年,苏轼发配到海南岛,官职是没了,可是口粮还是有的,现在倒好,口粮这么欠缺。也不知道煎熬到什么时候。”朱雪英抱怨。 “好了,不说了,你把华女叫来,问问她的意思。” “白天那么累,孩子睡觉了。这事情改变不了的,明天对她说声就是了。” “明天说也是说,今晚说也是说,孩子也不小了,要尊重她,虽然不能改变,也告诉她,让她心里有个准备。” “嗯,那好,我去说。” 茅屋只有三间,秦日刚夫妻住一间,秦望华住东面,秦新华就住在堂屋。 此前胡天健在时谈论,秦望华正在洗澡,多少也听出一些意思,却是不清楚。现在朱雪英推开房门,却是把这消息正式告诉秦望华。 上工是如此劳累,秦望华早就睡着了,朱雪英摸到床前,轻轻摇动秦望华,呼唤:“望华……” 189、一夜天明始从行 189、一夜天明始从行 叫了几声,却没叫醒,朱雪英不叫了。 当夜,各怀心思度过。 次日凌晨,朱雪英再次来到秦望华的房间。 这次,很快就把秦望华叫醒了。 睡梦中,秦望华还以为是要出工,连忙爬起来,擦着眼睛。 “望华,今天你不用上工了。”朱雪英用得意而关爱的声音说。 “咋不上工了,下大雨了?”平时,只有天下大雨,早晨才不上工的,上午呢,往往就去开会。 “没下雨,告诉你,今天你下山去,协助昨天来的男干部查勘地形,带回来让你爸爸参考,绘制冬修的地图。” “什么啊,就是昨晚来我们家的那个男孩子?他是什么人物?” “他是乡政府的干部,是冬修副总指挥。” “那么小,看起来就是个中学生,还做什么总指挥,搞什么搞。”秦望华嘀咕。 朱雪英下意识地望了门口一眼,小声斥责:“别乱说,他可是大干部,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免得惹祸。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很坏的人,昨天在我们家吃了两顿饭,还写了条子。这干部用餐的条子可是很珍贵的,社员们都想不到呢。还有,他还为你爸爸买了草药,说明这个孩子对我们并没有太大的敌意。你跟他去了,只是在山上走走看看,也不用劳动,比起上工还不是轻松很多?还有,跟他一起,吃饭是各个大队安排的,还不给你吃饱?” “你就只想到吃,我们一个右派份子的家属,能跟他一起吃的?”秦望华不相信。 “咋就不一起吃,他都说了,吃饭一起的,不歧视你的。” “有的人,说是一套,做是一套,口是心非的人多呢。” “教授——”外面,响起了胡天健的声音。 “他来了,你要听话,别错了这个机会。知道不?”朱雪英叮嘱。 秦望华不说话,朱雪英向房门走去,回头说:“你起床。” 来到外面,朱雪英打开大门,笑说:“胡指挥,这么早呀。” “嗯,山路这么远,不早点不行。” “快进来坐,我煮你吃。”朱雪英招呼。 “不用,阿姨,我吃过了。” “这么早就吃了?” “嗯,我在周支书家吃了。” 说着,胡天健走进茅屋。 听说胡天健吃了,朱雪英还是不放心,就是烧火,准备把家中唯一一个鸡蛋煮给胡天健吃。 房间里,秦望华坐起来,穿好衣服,对照镜子梳了头,出来。也不看胡天健,就去了厨房。 厨房里,也没漱口的牙粉,秦望华含口水,用手指头在口里挫了挫,再吐出来,一连三次,算是漱口了。 洗脸用的毛巾则是白色的,是从北京带来的,也因为没有足够的肥皂,也没洗出来,已经是黑糊糊的了。秦望华拿了毛巾,就要去洗脸。 “望华,水还没烧热,你等下洗吧?”朱雪英提议。 “不洗热水,就冷水。”秦望华不采纳母亲的建议,舀了冷水洗脸。 洗了脸,秦望华说:“妈,我去提水。” “你提水做什么,不要去,那么远,你要下山呢,没看见胡干部都在等你。” 听这么一说,秦望华也不去,也不走,就站在厨房里看朱雪英烧火。 “孩子,跟干部在一起,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可以乱说话。”朱雪英边烧火边教导,“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不可以随便跟干部走。” “妈,你说什么呀?”秦望华认为,自己一个少女,这点还是知道的,不需要说的这么具体。 “别嫌弃妈妈唠叨,要善于保护自己。我们一个身份不好的人,要尊重别人,同时,也不可以让人对自己行凶。” “好了,知道了,别说了。” “下午回来,要尽量早点,我每天在路口望你的。” “山路这么远,每天都回家,那要半下午就收工了。”秦望华说,“你当以为我能飞回来呀?” “万一天黑了,就安排在女同志家中睡觉。” “你以为我是干部呀?这话你去对干部说去。” 此刻,一个鸡蛋已经煮好了。 朱雪英胜起来,端着,说:“望华,你没有吃,等下下山应该有安排的。” 平时,社员们早晨要上工,然后回家吃饭,再去上工。因此,朱雪英也不打算煮吃的给秦望华。再说,也没什么好煮的,胡天健在等,也不能等的太久。 来到茅屋,朱雪英盛有鸡蛋的碗端给胡天健,说:“胡指挥,你吃。” 胡天健连忙站起来,看见碗里一个鸡蛋,连连摆手,说:“阿姨,我不吃,你留下给秦教授吃。” “秦教授也有的,你先吃了吧。” “不吃不吃,我吃了呢,要不,你自己吃了。” 此刻,外面响起了吹哨子的声音。 “上工了,妈妈。”秦望华走进来。 “呵呵,胡指挥,你看,我要上工了,你吃了再走吧。” “我不吃,要不,就给秦望华吃吧,她要赶路的。” “我是不吃,家里就一个鸡蛋了,本来是留给爸爸吃的,你万一不吃,就留给爸爸吃。” 朱雪英就想胡天健知道,家中唯一的鸡蛋是给胡天健吃的,以便让胡天健知道自己对于他的尊重,现在秦望华说出来了,心中暗自高兴,却斥责秦望华:“望华,怎么乱说。” “本来就是。” “既然是这样,我就更不能吃了,阿姨,我要走了,你也要上工,这鸡蛋就给秦教授吃吧。”说着,胡天健端起碗,走进秦日刚的房间。 秦日刚还没起来,胡天健把碗放在旁边的凳子上,说:“秦教授,我走了,这个鸡蛋你吃了吧。” 秦日刚推辞着挣扎坐起来,胡天健已经出去了。 都要走,再也没时间表达礼貌了,朱雪英在找锄头,秦新华也已经起床,准备上工。胡天健对秦望华说:“我们走吧。” 秦望华也不回答,算是同意,胡天健带头走了。 “下午早点回家,妈妈在望你的。”朱雪英对着秦望华的背影说,其实是对胡天健说的。 放牛的少年正陆续从牛栏中牵出牛,要去放养。 走到岔路口,胡天健回头说:“秦望华,我们从小路下山,好么?” 190、心惊呵护下山来 190、心惊呵护下山来 “你是领导,你说了算。”秦望华也不看胡天健,看着别出回答。 “小路树林很茂密的,这么早只怕危险。”胡天健担心。 “危险就不要走,还是走大路吧。” 胡天健迟疑片刻,才想起来说是走小路,其实自己也没走过。可是想起来,这小路大家都走的,大白天的,应该不会有景阳岗的情况吧?性命是要紧,可是,自己上山一天,也不知道丁祥福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再说,眼前这个落难的骄子,能跟她一起走在恐惧的树林里,也是一种享受。 这时候,正看见一个牧童牵牛走过来,胡天健问:“小同志,你知道从小路下山到初升大队怎么走么?” “知道,我现在就是去那边放牛。” “那好,你带我去下山的路。” “嗯,好,你跟我来。”说着,放牛娃带头走了。 胡天健对秦望华说:“怎么样,我们走小路吧,都早晨了,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吧。” 秦望华心中还是怕,但是也不敢违抗,只有硬着头皮跟着胡天健走。 走了两里山路,牧童指下山的路说:“从这里下去,一直走,就到了山下。” “没有岔路么?”胡天健问。 “没有的,只有一条路。” “路边的树林里有没有老虎?” “没有的啦,路两边的树林也不厚,经常有人上山下山,路两边的树都被砍了。现在是又是冬天,树叶都落了,老虎也不敢出来。” 毕竟还是有老虎,胡天健有点怕,但是已经走到了路边,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胡天健壮起胆子,对秦望华说:“你走前头还是走后面?” “随便你咯。”秦望华也不知道究竟是走在前面安全还是走的后面安全。 “来,你走前面,万一有什么问题,你再到我后面来。” 秦望华感到这个小孩子干部还是很友善的,并不把自己当成阶级敌人,似乎是把自己当成同志看待的。 走上下山的路,胡天健警惕地四周张望,注视周围的动静,一旦有问题,就采取躲避和逃跑的策略。 秦望华前面走走,回头望望,生怕胡天健不在后面似的。 两边的山上,正像牧童所说,树林里,落叶灌木已经落光了叶子,光秃秃地枝桠四面延伸,不落叶的灌木,则是一簇簇,夹杂其间。即便如此,视野还是比较开阔的。 树林里,不时传来野兽的叫声和嘈杂的树林特有的声音,秦望华害怕的情绪越来越大。 走到半山,秦望华实在是怕,回头对胡天健说:“我们拿个棍子吧?万一有野兽了,我们也好吓唬它们。” “嗯,你说的对,我们都手里拿个棍子。”说时候,停住脚步,往树林里望去,只见树林里有枯死的树木和竹子。胡天健走过去,拿了两根,却是霉烂了不好用,一用力就断。没有霉烂的,却是上面的枝桠不能拔下来,只有作罢。 “找根合适的棍子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胡天健对紧跟自己的秦望华说,“要不,我们一边走一边看,看见了就拿。” “哦——”秦望华无奈同意。 几次野鸟的惊叫飞翔和野兽在丛林中奔走,秦望华都是面如土色,回头紧张地看着胡天健,一副要求保护的神情。胡天健这才发现,秦望华的脸色秀美,饱满鲜嫩,娇面可怜,楚楚动人。穿着一身宽大的衣服,好像当代电影里演示土八路的女主角。 幸好没有大的危机,走下山,两人的身上都出了汗水,秦望华的额头可以看出有细小的汗珠了。 走到一个天然的水塘边,胡天健说:“我们坐下休息吧。” “还没走出山体呢。”秦望华还是惊魂未定。 “现在不怕了,你看,前面虽然还是山,可是都是小山,我们都可以看见前面的旱地了。” 秦望华有累有饿,也想休息,于是不答话。 胡天健在水源头找了个石头,说:“你坐这里。” “你自己坐吧,我站着就行了。” 胡天健知道她客气,又找了个石头,说:“我们都坐。” 秦望华这才坐下来。 胡天健在水沟里洗了洗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树叶包裹的玉米馍馍,递给秦望华:“呐,给你吃。” 秦望华一看,这个玉米馍馍,看起来油光油光的,似乎有鸡蛋掺和在里面,口水都要流出来,望着那馍馍,推辞说:“我不吃,你吃。” “我已经吃了的,这个,是支书的妻子给我路上吃的,你早晨还没吃饭,也是我安排的,就吃这个。” 这么说来,就是自己的公粮了,秦望华也不推辞。胡天健见此,把馍馍塞进秦望华的手里。 秦望华默默地吃着,两人休息一会儿,继续赶路。 到了初升大队,胡天健找到罗义江,让安排秦望华吃早饭。秦望华惊讶之余,也不提出异议,自然又是得到款待,心想跟着干部好处真多,以后怎么总是跟着干部混才好。 有丁祥福的命令在前,胡天健找了个对于当地地理环境熟悉的社员做向导,进山察看地形。不在话下。 却说丁祥福来到胜利大队指导冬修工作,找到王能水。 胜利大队属于胜利山脉尾端,本来胜利山脉就不大,是荒山山脉的支脉,现在又是尾部,就更小了。因此,山体小,山上的植被少,藏水就少。这样一来,山中就没有什么泉水,只有几个天然的水塘。 丁祥福跟着王能水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有用的工程地段,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站在大队的房子前面,丁祥福看见,面前的河流两边有很大面积的滩涂,长满了枯黄的荒草。 “王支书,你看,这些滩涂面积那么大,是不是整体荒芜的?” “嗯,丁书记,这个滩涂是很大,但是没有办法,春天一来,洪水上涨,种植的庄稼就被淹没的,所以,就只能这样了。” 说时候,胡玲走过来,对王能水说:“王支书,我来向你汇报情况。” “汇报什么情况?”王能水问。 191、水库开荒何取舍 191、水库开荒何取舍 “王支书,棕树皮没有东西沾粘,不要纳底,怎么办?”胡玲问。 王能水看着站在旁边的丁祥福,对胡玲说:“没有沾粘的东西就不沾粘了,就那么纳了。” “这样的鞋子做起来不舒服的。” “不舒服就不舒服,总比没有好吧?以前我们家里做鞋子,都是用米汤沾粘的,现在粮食紧张,就不沾粘了。” 丁祥福听他们说这话,有点不明白,问王能水:“王支书,社员们做鞋子也找你?” “呵呵,丁书记,是这样的,我们大队成立了一个后勤服务队,胡玲任队长。”王能水解释说,“这个想法是胡玲提出来的,胡玲就是胡天健的姐姐,所以……我本来是想尽早想你汇报的……” 听着王能水的语无伦次的解释,丁祥福还是听出了意思。 胡玲听接受了王能水的指示,又听他介绍自己,不感兴趣,扭头走了。 丁祥福说:“王支书,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后勤服务队的主意是胡天健出的?” “呵呵,丁书记,应该是胡天健告诉他姐姐的……我准备尽早向你汇报的……” “嗯,这个主意好,咋就不告诉我?” “呵呵,丁书记,可能是先做成绩再请示你,这样,才不被说是个人主义、出风头……” “嗯,这个想法难得。”丁祥福说,“这个后勤队主要是做什么?” “主要的是提供生产劳动所需要的工具,以及对于积极份子的奖励品。比如是鞋子,很多社员的鞋子破了,没有时间做,我们就为积极份子提供鞋子,奖励他们,依次激励他们的积极性。” “嗯,这个办法好,回头我再研究一下。” 王能水自然是高兴,一方面,把胡天健突出出来,二来,也表现了自己善于领导的能力。 因为在胜利大队没有发现就地引水的处所,丁祥福也就没有指示有关树木和竹子联合引水渠。在没有现成水源的地方,要么,就是修建水库,要么,就是开荒。水田增加不了,旱地增加也是好的。 因此,接着,丁祥福就与王能水商谈水库和开荒的问题。 水库改良土地,是首先要考虑的。山泉也不是完全没有,下雨的季节,山上的地表水总是很多的,慢慢地流淌出去,没有拦坝,就这样流失了。 多个山峰的会集处,往往就是水库的修建之地,这样的地形还是很多的。 可是,摆在面前的工程是巨大的。一个水库,要开山取土,在三面环山,一面的两山之间做起高高的土坝。这个工程不可谓不大。一个水库,算起来,最少的也要七百个立方之多。一个社员平均每天半个立方,一个大队,四百个劳力,也要四天。 其实,因为要挖土,一个人平均下来,最多也只能做四分之一方。 还有,水库的要做放水的设置,需要抽调一部分人。再有,为了防止水的洗刷,底部和面部要用石头砌成。而石头需要炸药炸山,或者,就要人去山上和河中掏。 而炸药是很难有的,有,也是很少,需要申请。 综合这些因素,丁祥福考虑到,修建一个水库,一个大队的社员,大约需要十天到半月。 没有现成的泉水,不建设水库做什么?丁祥福没有考虑开荒的事情,认为首先在适宜建设水库的地点,即刻上马建设一个水库,以便积累经验,把修建水库的事业进行到底。 丁祥福也懒得再去翻山越岭察看,只交代王能水,自己开会研究一下,有什么地方可以修建水库,就在什么地方开工。开工的地点,到时候通知乡政府,再来视察。 回到乡政府,丁祥福找到胡天健,询问了初升大队的情况,又把在胜利大队的情况一说,叹息说:“胜利大队的情况比较特殊,没有什么泉水,需要建设水库。” “建设水库需要大量的劳力,其他的事情就耽搁了。”胡天健说,“如果在水库上花费太多的劳力,开荒的事情就耽搁了。丁书记,合作社建立以来,粮食减产,上缴的公粮增多,社员们的生活水平下降了,要是明年不增加种植面积,恐怕生活就不会有大的改变。这样一来,社员们就感受不到合作社的优越性了,影响了我们合作社乃至社会主义的形象。” “嗯,你这个考虑也是对的,不过,你想想,胜利大队本来水田就少,现在不想办法增加,明年还是这样,粮食总产量怎么搞的起来?” “我看荒山大队有个泉水群洞,要是能引到胜利大队,就好了,就可以从根本上改善目前的胜利大队的情况。” “要是有这个技术,自然是最好的。”丁祥福不乐观,“现在的问题是,全乡的地形图还没有绘制出来,初升大队也没能解决好。荒山有泉水,我看,红旗大队、红光大队、繁荣大队都距离比较近,要引的过来,还不先把这几个大队先改良了?” “嗯,丁书记,您所说的倒是真的,我们一边要在小河的上游,不断的修建水堰,先解决下游各个大队的灌溉问题,再用泉水灌溉剩下的,实在泉水不够的,就只能做旱地了。现在的情况是,旱地面积不精确,泉水的灌溉能力也不精确,只有等精确的地图和水流量的分析数据出来,才可以最终确定水渠的路线和规模。” “嗯,这件事情你要抓紧。那个右派份子身体还没有好么?” “秦日刚的年纪也大了,我怕他整天翻山越岭也身体支持不住,所以就让他女儿前来协助。这两天我都在山上跑,情况掌握了很多。地图绘制工作正在进行,水的流量也在判断和计算之中,相信明天应该有个初步的结果出来。” “这样就好,要抓紧。”丁祥福说,“最好这几天,抽出时间去胜利大队察看,看看还有什么好的办法。” 胡天健自然是表示听从丁祥福的安排。 次日,秦望华从荒山下来,把一张初升大队的地形图拿出来,交给胡天健。 胡天健拿来一看,惊喜说:“还说你爸爸是个物理学家,其实还是个地理学家。” 秦望华笑说:“我爸爸说,这只是个粗糙的草图,要精确的地图,必须他自己下山来。” “这张没用?”胡天健问。 “不是没有用,我爸爸说,先用着,随后他来察看,再进步补充。” “那水的流量问题你爸爸怎么说?”胡天健又问。 192、过桥落水还视察 192、过桥落水还视察 “我爸爸说,这个要等他亲自过来看,计算出来。” “他什么时候下山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 “他的病还没好么?” “好是好了很多,只是走路颤抖的,下山上山就难了。” “哎,肯定是营养不良。这样看来,他是短时间里不能下山了。”胡天健叹息一声,“其实,让你爸爸教你,我们两人计算也可以的。” “这个技术恐怕要求比较高,我们行不行?” “你先问问,我们试试,不然怎么办?就这样等着?” “嗯,那好,今晚我回家就去跟我爸爸说说。” “初升大队的地形图基本上就这样了,现在需要的,是水渠的路线和水渠的大小安排。这件事情也是很有学问的。前面的水渠应该大,后面的应该小。大,大到什么程度?小,小到什么程度?这是很精密的。水的流速和大小,制约着水量。水量多了,就浪费,水量少了,就不够。因此,要有精密的计算。计算好了,才好施工。” “这么复杂的问题,我们怎么做的来?”秦望华说,“这涉及到水槽的大小、角度的大小,很复杂的问题。” “所以说呢,我们要有工程师一样的人指导施工,才能最大限度地利用泉水。” 两人一路说话,已经接近初升大队部了。 “今天我们做什么?”胡天健问。 “你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了,你是总指挥呢。”秦望华望着胡天健,“昨天你不是说去检查水槽的制作情况么?” “水槽的制作我前天看过了的,有工艺上的问题我都说了的,再看也是那样。现在的问题,首先是要计算出泉水的流量,然后,根据旱地的面积来论证可以灌溉的面积。然后,我们根据角度和水槽的大小再指导水渠的路线和建设。” “也么,我们今天就去山上走走,确定基本的路线。” “这几天总是在山上走,都累了,再说,这个工作也不急,等水量数据出来以后我们再去勘探路线也不迟。昨天丁书记叫我去胜利大队看看,不如我们今天就去胜利大队。如何?” “胜利大队在哪里呀?远不远的?” “不远。”胡天健面向北方,指着胜利群山,说,“那里,过了这坐山,就是胜利大队了。” “那要去也得与罗支书说一声。” “说什么,不用说了。我们找他,他就陪同,不找他,他就做自己的事情——我们是属于他的上级,来去自己做主,跟他说什么?” 秦望华睁大两只大大的眼睛看着胡天健,露出惊讶和迷惑的眼神。 “走吧,我们不块点,就要中午了。” 两人一前以后向胜利大队走去。 小河上,是几块木板铺的桥,夏天的时候,洪水冲毁了木桥。后来,社员们把木板在附近找来,重新架起来。再后来,下面的支撑木被牛撞倒了。进入冬季,河水渐渐减少,河水很浅。这样一来,就再不用架树支撑木板,就用石头做墩子,把木板放在上面。 石头堆积起来,活动异常,过桥的时候,木板也是晃动的很,要有经验,掌握好平衡,才可以安全渡过。 这个,胡天健也没有经验。 看着这木桥,胡天健以为比较以前的高架桥安全,距离水面底,往桥上一走,第一块桥板还是比较稳固的,到了第二个桥板,只感到整个桥在晃动。 “不要,这桥不稳定的。”胡天健立即站住,对准备上桥的秦望华说。 秦望华也没见过这样的桥,开始也以为没有危险,跟着胡天健的后面上了桥,听见胡天健这么一叫,愣住了。 一看,木板在胡天健的脚下一晃一晃的,桥板接触水面溅起的水花,把桥面弄湿了。 “桥板很活动的,你要小心。”胡天健叮嘱。 “我怕……”秦望华看胡天健那样子,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 “那这样,我牵你过桥。”自己还不知道能否过去,胡天健就想着牵秦望华的手。 “不要,你先过去,告诉我怎么过桥。”秦望华本能地反对。 要是在北京,秦望华与男子牵手过河,是没有任何顾虑的,可是这是在下放的乡村,封建文化浓厚的乡村,任何形式的男女肢体接触,都是人们议论和猜想的对象。 “哦,那好,我先过去了。”胡天健见秦望华不让牵手,只有答应了。 河面也不宽,一共有四个桥板,再过去两个桥板,却是水最深的。终点的桥板,搁置在岸上的石头上。 胡天健毕竟在乡下生活了几个月,过了不少木板桥,结合平衡的原理,张开双手,摇摇摆摆,走了过去。 站在岸上,胡天健指手说:“你过来,慢慢地走,张开双手。” 秦望华看着河水,不敢动。 “中间一块木板活动大,你要小心。”胡天健继续指导,“一步一不走稳,要走在中间,不要走到边沿上,防止滑倒。” 秦望华看着河水,本就有些眼花,心中想叫胡天健过来牵自己,但是刚才拒绝了人家,现在也不好开口。现在只有壮着胆子往前走了。 颤颤微微地走到第三木板时候,下面的河水流淌的急,头就转了起来。看见河岸就在眼前,秦望华巴不得一下跑过去。可是站在木板上却是挪动不了。 胡天健看见她那样子,知道她是怕了,鼓励说:“就要过来了,你不要看河水,几步跑过来,我这边接着你。” 要从桥板上走,不看桥板怎么走。胡天健这句话是空话,秦望华也不争论,根据胡天健的指示,抬起脚,真的向河岸跑去。 眼看就要上岸了,秦望华一时高兴,没有看脚下的桥面,张开手伸向胡天健跑去。 这一跑,就没有注意脚下的桥板,一脚踏在边沿上,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胡天健也快,抓住了秦望华的一只手,可是,因为事故来的突然,也没站稳,秦望华一下去,身体的重量反而把胡天健也带进了水中! “啊——”秦望华一声惊叫,身体倒在水中。胡天健下去后,却是站在水中的,看见秦望华倒在水中,连忙弯下腰把秦望华搂了去起来。 河水不深,两人很快上岸。胡天健看见瑟瑟发抖的秦望华,说:“赶快,我们到附近的村子里找人。” 两人来到村子里,找到仓库。仓库里,有会计在。听胡天健把情况一说,连忙带回家,让两人换上衣服,烧火烤两人的湿衣服。 衣服之湿,不是一时间可以烘烤干的。胡天健对会计说,自己要去执行任务,没有时间在这里等,叫会计把衣服晒干后送大大队罗义江那里,自己回头来拿,同时把这衣服送过来。 两人继续上路。 来到胜利大队,找到王能水,已经接近中午了。 安排吃了饭,胡天健提出去水库建设工地看看。 这个水库工地比较远,胡天健走了一个四十分钟才到达。 两岸群山逶迤,前面,有坐小山坐落在两边的群山之中,底部,有一条小水沟。胡天健的脚下,是群山最靠近的地点。在这里修建一个大坝,就可以建设一个比较大的水库。 根据丁祥福的指示,王能水选择好水库地址,就安排女青年突击队做先期工作。 水库工地上,有不少石头,旁边的山上,青年女社员们正在挖山取土和石头。王能水站在水库的坝址,对胡天健说:“胡指挥,您在这看看,我去叫突击队前来接受您的检阅。” “不用,她们正在劳动,我过去吧。”胡天健制止。 “胡指挥,路不好走……” “怎么不好走,社员们都在山上奋战呢,还比走路轻松?”胡天健反问。 “呵呵,胡指挥,我带路……”王能水哑口无言,哈腰在前面带路。 那边的女社员们,看见有人来了,早就有人认出了王能水,告诉了队长王君鹅。 王君鹅一看,有三个人,一个人好像是胡天健。转身对社员们说:“同志们,上级来视察了,我们加紧劳动,接受上级的检阅!” 看见社员们热火朝天的摸样,干劲十足,王能水十分满意,走到跟前,大声说:“突击队员同志们,乡政府领导来视察了,欢迎上级领导前来指导工作!” 王君鹅站起来,回答说:“王支书,我们知道了。”又对社员们说:“大家暂时停止劳动,欢迎上级领导视察!” 193、众星捧月月思索 193、众星捧月月思索 胡天健走近,被王君鹅证实身份,因为胡天健是上级,也不敢说话,只是带头敬礼,高喊:“欢迎乡领导前来指导工作!” 其他的社员们也一起高喊。 胡天健站在这些必恭必敬的青年女社员面前,举起手掌,装腔作势说:“同志们,你们都是社会主义的中坚力量,人民以你们为榜样,你们积极劳动,为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添砖加瓦,为合作社增光,你们是好样的!” 说到这里,胡天健把好样的两个字加重了语气,同时,又延长了语音,随即停止下来,等待鼓掌。 王能水会意,随即鼓掌。 王君鹅醒悟过来,也鼓掌起来。一时间,掌声响成一片。 胡天健挥挥手,表示谢谢,停止。 王能水会意,带着大家停止鼓掌。 “同志们,目前,我们全国人民,在毛主席党中央的领导下,正行进在社会主义康庄大道上,无限美好的共产主义,就等着我们用双手去创造……” 说完,胡天健还准备继续说,可是,王能水却再次带领社员们鼓掌。 “同志们,”胡天健继续说,“在万恶的旧社会,我们中国人民,最广大的农民群众,受到帝国主义、封建主义个官僚资本主义这样三座大山的压迫和剥削,在我们农村,人民群众则是受到封建主义的在农村的代表——地主和富农的气欺压和剥削。是我们伟大的党领导我们推翻了地主和一切压迫阶级,从此,我们生活在幸福之中……” 又是鼓掌。 “因此,我们要牢记过去,展望未来,努力生产,才能快速进入共产主义!” 掌声经久不息。 稍后,王能水现在大家继续劳动,胡指挥要研究水库的建设问题。 胡天健摆摆手,走向前,说:“我要与同志们一起劳动!” “胡指挥,这样不好吧?”王能水紧跟其后,劝说,“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呢。” “我先劳动,再去研究水库的建设。” 说着,就从身边的一个女社员手中接过锄头,挖起土来。 王君鹅还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手无足措,连忙走过来,说:“胡指挥,你这边来,这边的土松些。” 胡天健也不搭理,抡起锄头就挖下去。 也没怎么挖土,胡天健的样子很滑稽,一锄头挖下去,挖在石头上,锄头一滑,差点把自己的脚挖了。 这一举动,被少量正在注视的社员们看见,有的紧张张望、有的暗自发笑,王君鹅对社员们说:“大家积极劳动,不要分散注意力!” 又按住胡天健的锄头,说:“胡指挥,我来,您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胡天健没有想到挖山如此之难,免得再出丑,就放下锄头。 王能水把胡天健带离工场,走到水库坝上。胡天健说:“王支书,你计算过这水库坝的土方吗?” “嘿嘿,胡指挥,没有呢。” “有没有尺子?” “胡指挥,没有啊。”王能水十分抱歉,声音里露出歉疚。 胡天健抬头一望,附近的山上有一片竹林,于是说:“王支书,你去布置社员砍根竹子来。” 王能水接了任务,就去叫王君鹅派人去砍竹子。 竹子砍来了,胡天健有手丈量了竹子的长度。 大坝是梯形,胡天健丈量了底部的长和宽,又估计出高和坝顶的长和宽,把立方算了出来。 “一共大约有一万六千立方米。”胡天健说,“按照这个工程量,我们需要一万多劳动日。我们胜利大队有多少劳力?” “胡指挥,我们胜利大队有三百一十三个劳力。” “才三百多个,照这样计算,全大队的劳力起码要做三个月,才能把这个水库建设好。”胡天健分析,“而我们年里只有两个多月。再说,还要安排做其他的工作。这样一来,明天开春,我们还要继续建设,只怕明年的早稻用不上这个水库的水了。” “呵呵,胡指挥,这个……我与丁书记说过的,我们大队没有泉水可以引水,只能这样了。” 既然没有泉水,胡天健也没有办法,说:“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我看这水库明年早稻未必可以用,开荒的事情还是不得耽搁。你要一边安排好开荒的工作,一边安排水库的建设。” “嗯,好好,坚决按照胡指挥的指示办。”王能水连忙表示领会胡天健的指示精神。 接着,胡天健指示王能水从山脚下向上视察。他的意思,是要看看这上面水源的结构和规模。 这个山沟还正的长,弯弯曲曲,怕是有几百米。由于崎岖难走,到达最近的一个山岔口也用了半个小时。加上山岔多,胡天健转来转去,天色暗下来。 “胡指挥,天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明天再来。”王能水请求。 “还有最后一个主要的山口没去,今天来了,就去看看。”胡天健坚持。 胜利大队距离荒山更远,秦望华早就有言在先,要早点回去的。可是现在胡天健却似乎忘记了。有王能水在场,秦望华也不敢说,只有跟在后面走。 “秦望华,你认为,这个水库按照目前的规模,最大的蓄水量是多少?”胡天健边走,边想的是这个问题。 “地形复杂,不好计算,我们可以估计一下。”秦望华说,“要估计,也要初步丈量,才比较接近实际。” “嗯,你说的对。依据我的估计,这长大约是七百米,宽呢,综合起来算,也就是七十米,高呢,与水库土坝高一样,就是二十米。这样以来,估计就是将近一百万立方米。” “差不多吧。”秦望华附和,心里想,这个小孩子,怎么有这样丰富的经验和知识? “我在考虑三个问题。”胡天健继续说,“一,就是水库建设好后,最多库容多少水?可以灌溉多少稻田?二、水库满水的时候对于坝体的压力是多少?如何制定水库的坝体的规格?也就是长宽高多少可以承受?三、下游有多少水田需要灌溉,我们这水库建设好后,是满足灌溉还是不满足?还是有多余的水?” 分析这么精细,问题这么复杂,王能水听不懂,只是傻乎乎地嗯嗯嗯,秦望华却是听懂了,说:“这个要回去研究,与水的压强有关。稻田的多少也可以确定水库的规模,免得把水库建设大了,可以节约劳力。” 说时候,前面的路越来越难走了,路上布满了荆棘。王能水走在前面,疏通道路,用手拿着刺手的荆棘,对胡天健说:“胡指挥,小心,这刺很厉害的,别把身上刺破了。” 胡天健看见王能水辛苦的样子,不顾手刺为自己开路,看看前面,距离源头也不远,说:“算了吧,不去了,天也黑了,前面也看的见,不是很远。” 秦望华一听,连忙接嘴:“是呀,前面也不远,就这样子的,天都黑了,我们明天再来了。” 听了这话,胡天健才想起秦望华要回去,说:“嗯,算了,下次再来。” 王能水松开荆棘,走过来,说:“也是,明天再来。明天我带倒来开路,就好走了。” 这样,三个就往回走。 来到工地,社员们还没有收工,看见胡天健来了,王君鹅号召大家鼓足干劲,好给领导留下好的印象。一时间,挖山的使劲挖山,挑土的在路上跑,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胡天健走过去,找到王君鹅。说:“王君鹅同志,天色很晚了,收工吧。” “胡指挥,您先回去吧,我们再冲锋一阵。”王君鹅坚定地说。 “算了,别冲锋了,大家也很累,明天再来。” “胡指挥,您先回吧,我们没人再挑十担土就回去!”王君鹅为了在社员和干部面前表现自己,坚决不肯离开。 胡天健还想说,王能水说:“胡指挥,我们先走,社员们稍后就收工。” 见此,胡天健也不强求,只有前头走了。 来到胜利大队,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王能水安排到自己家里吃饭,秦望华说要研究一下情况,让王能水先回家布置伙食。 王能水走后,秦望华眼睛里留下泪水。 “你咋了?”胡天健知道秦望华是说天黑不能回家的事情。 秦望华抽噎着,说:“我爸爸妈妈在家里望我回去的。” “真的是对不起,今天晚了。——但是你也不提醒,我也忘记了。” “怎么提醒,都有支书在场的。”秦望华诉说。 “现在已经这样了,要不,吃了饭我送你回家。” “怎么送,今晚也没月亮,也没星星,你看外面,漆黑的。” “哎,对不起了,今天就在这里睡觉了,明天再回去,向你爸爸妈妈解释下就行了。” 明明知道只能这样了,胡天健劝说了,秦望华也让胡天健知道自己的委屈,也不再哭泣。 “那我今晚去哪里睡觉?”片刻,秦望华问。 “去哪里睡觉?嗯,这个,我想想……本来呢,王支书是有安排的,你要是怕呢,就去去姐姐家里睡觉好不好?” “你有姐姐在这里?” “嗯,我姐姐就是出嫁到胜利大队的。” “嗯,也好,我就去你姐姐家里,跟你姐姐睡觉。”在这陌生的地方,秦望华自然是选择熟悉的人家去睡觉,安全系数大。 这样,吃了饭,胡天健拒绝了王能水关于安排秦望华睡觉的建议,说是带她去姐姐胡玲家睡觉,自己也去看看姐姐。 194、闺女说爱也谋略 194、闺女说爱也谋略 胡玲见到弟弟来了,欢喜的很,有是倒开水,又是搬凳子。曾介魁也刚好在家里,又是叫母亲炒豆子和花生吃。母亲虽然不舍得,但是看在媳妇的面子上,还是把留着过年和种子的豆子和花生拿出一部分。 正互相问候时,王君鹅来了。看见胡天健在,笑说:“胡指挥,您也在呀?” “嗯,我来看看姐姐。” “也真是巧,我也来找胡玲嫂子呢。” “快,吃豆子和花生。”胡玲招呼王君鹅。 花生和豆子平时是很希罕的,王君鹅看见盘子里也不多,也不好意吃。坐下来,拿了一颗花生,还没吃,就对胡玲说:“嫂子,我来问问,你们后勤队有没有鞋子提供给我们?” “鞋子有呀,这个恐怕要王支书批准的,我也不好做主的。”胡玲笑说,显得不好意思。 “我也不是找你要的,只是问问有没有,我好去王支书那里申请。” “有的,草鞋就跟多,布鞋就不多,也就十几双的样子。” 胡天健感到奇怪,问:“什么鞋子,姐姐你专门做鞋子了?” “呵,嗯,王支书叫我在大队成立一个后勤小队,把那些不能参加冬修的劳力组织起来,做鞋子斗笠、蓑衣等。”胡玲回答。 “呵呵,这还真是个好办法。”胡天健笑说,“人尽其才,才尽其用。” “什么人尽其才,才尽其用,王支书是说我怀孕了,才想起这样的事情。” “也是,”王君鹅接嘴,“上次我与王支书说起突击队的鞋子破的很厉害,也没时间做的,所以王支书就想到了这事。” “呵呵,还是你的功劳。”胡天健笑说,“诶,你应该是突击队队长吧?上次,王支书在乡政府说起这个职位,我就推荐了你。” 王君鹅不要意思地低头,谦虚说:“其实我也没有为集体做什么贡献,承蒙上级的考验,把我安排到这个职位。” “你的工作能力很强的,又积极,是个合适的人选。你要继续表现自己,争取更大的前途,多为合作社做贡献。” “嗯,胡指挥,我知道了。”王君鹅在这个比自己小的上级面前唯唯诺诺,心中巴望胡天健再为自己安排一个好的工作,比如说老师、医生、售货员,这样,自己就可以脱离体力劳动了。 随后,几个人又谈了几句关于胡天健家里的事情,胡天健说自己好多时间没有回家,也不知道家里的情况,自己工作忙,到了家门口也没有时间回去。说起家里,胡玲就想起了文新根,心里就有阴影,不大说话。王君鹅看见胡玲不高兴的样子,以为是累了要睡觉,站起来说:“胡指挥,您坐,我回家了。” “嗯,好,我也要走了。” 说着,站起来,对曾介魁说:“姐夫,这个是技术员秦望华,麻烦你今晚安排睡觉。” “嗯嗯,好,我安排。”曾介魁也不考虑,随口答应了。 “那好,我走了。”胡天健也不管怎么安排,就转身走出房门。 胡天健的意思,是要跟王君鹅一起走。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就错过了。 走到外面,漆黑一团。 王君鹅跟着胡天健出了门,看见胡天健站在门口,说:“胡指挥,你好走。”准备等胡天健走了,自己再走,这样表示礼貌。 就这样走了,胡天健心中不忍,站着不动。 “胡指挥,你不认得路么?” 要的正是这句话。胡天健说:“嗯,来的时候天还有点亮,现在却是漆黑一团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还怎么认识路,要是在自己的村子,还能摸着走,现在却是寸步难行。” 王君鹅扑哧一声,掩口笑了,走过去,说:“嗯,真是的,生地方难走路。您要去哪里?我送您去。” 胡天健以一个干部的身份来胜利大队指导工作,自己送她去支书家,是不回有问题的,别人看见了,也不难解释,何况走路上也没做什么。 再说,这样一来,也可以与他套近乎,将来也好他帮助自己改变处境和地位。 “我去大队部睡觉。” “嗯,好,您跟在我后面,注意不要摔跤了,路上石头很多的。” 说着,王君鹅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照看胡天健。 王君鹅的家在东面,大队部在西面。路也是很远,不过,有一条近路可以去大队部,只是路在山脚下,比较偏僻、阴森,晚上走的很少。 虽说夜晚少男少女一起走,因为胡天健的身份被人看见不怕,但是,多少王君鹅心里还是有点的顾忌的。再说,从这小路去,大路回家,也节省时间。 于是,王君鹅就带着胡天健走小路。 虽然说是黑,可是,这时代,人们黑夜走路习惯不照明的,天黑也可以走路。王君鹅走的不快,胡天健就难了,几乎是一寸寸地往前挪动。 “怎么了,不熟悉路了?”王君鹅问。 “嗯,是有点不习惯,天这样黑。”胡天健抱怨,“要不,我们回去叫姐姐弄个火把来。” “算了吧,被去麻烦她了,我们趁黑摸摸,也不远。”王君鹅也不想招摇。 看见胡天健那寸步难行的样子,王君鹅急了,伸手过来牵胡天健:“来,你牵着我的手。” 胡天健心里一直在想如何突破,此刻得到王君鹅要牵手的指令,赶紧把手伸过去,与王君鹅的手捏在一起。 由于繁重的体力劳动,王君鹅的手上布满了茧子,捏在手里,感觉不是很爽。可是,王君鹅作为第一性感美女,除了手上的茧子外,热乎乎的手心,还是相当诱惑人的。一股子热流涌进胡天健的心上,扑鼻的清乡令人陶醉。 跟在王君鹅的后面,胡天健突然想起王君鹅的性感身材,一股性冲动涌上心头,如此强烈,抑制不住,张开双手把王君鹅抱住了。 王君鹅惊慌失措,心脏咚咚地跳动,也不知道推开,木然站住。 棉衣很厚,胡天健让开棉衣,搂住王君鹅的头,嘴巴就凑上去吃她的嘴巴。 王君鹅的嘴唇厚,温暖,胡天健吻的滋滋响。 片刻后,王君鹅反应过来,用手去推胡天健的胸膛,同时嗔怪说:“胡指挥,你做什么嘛,不要……” “王君鹅,你实在太美了。”胡天健赞美。 “我还是闺女呢,您是上级,不要啊。” “我要的就是闺女!”胡天健摸着王君鹅的屁股,嘴巴在王君鹅的脸上狂吻,发出恬不知耻的口号。 “你是上级,不要犯错误哦。”对于胡天健,王君鹅不敢,也不忍心说更加难听的话。关于干部霸占妇女和闺女的传说比比皆是,王君鹅没有想到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虽然不愿意被玩弄,但是,也没什么特别的办法。如果是其他的干部,她就会有所防范,但是对于胡天健,她是喜欢的。如果被胡天健霸占了,就想办法让他永久霸占,做他的媳妇。 “我不是犯错,我是喜欢你。”胡天健哄骗说。 “你还在读书,而且你还小,比我都小呢。” “小什么小,我们同年的,今年十七岁吧?” “女子十七岁都是老闺女了,男子十七岁正年少。”王君鹅再不制止胡天健乱摸乱吻,试探胡天健的心思,是真的想娶自己呢,还是玩弄自己。 “男子十七岁正是年少,闺女十七也是一支话,你没有听说十八的姑娘一朵花吗?” “什么一支花,我们这里很多都是十五岁就出嫁了的,过了十八就很少了。” “其实,闺女在十八采摘是最科学的,因为这时候,闺女身体发育就完全成熟了。” “我也是这样想,所以现在也不想说婆家,——总是有人来我家说亲,我就是没考虑。” 言下之意,就是说,自己的眼光高,漂亮,有资本,在找更适合自己的男人。 “听说大学都没有考的了,去年上大学的人都放回来了,我打算不再上学读书了。”胡天健按照王君鹅的希望说下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哄骗到手再说。 这话说到王君鹅的心坎里去了,喜欢地说:“其实你现在都在乡政府做干部了,读书不读书还不是一样。大学里读书很危险的,我听说许多大学生都被打成右派下放到农村劳动呢。” “嗯,这个我也是了解,现在我们国家重视工人农民,不重视读书的人。” “就是,读书有什么好的,没见表扬读书的知识分子。” 此刻,胡天健的手已经从王君鹅的棉衣下面伸进去,摸到了王君鹅的肥大的奶子边沿上。 这下,王君鹅就不肯了,双手胡住奶子,说:“胡天健,你是玩我吗?” “什么玩你,我是真的喜欢你呀。”胡天健假惺惺。 “你要不玩我,真的喜欢我,就先不上学了,再托媒人来我家说亲。” 话说到这个份上,胡天健摸也不好,不摸也不行。摸吧,自己要回答娶她为媳妇,不摸吧,心里痒痒的难过。 趁了这个时间空隙,王君鹅迅速把胡天健的手从里面推出来,说声走吧,就拉着胡天健的手走。 胡天健也不好再强抱,后面走,心疼说:“看你这手,都糟蹋成这样了,手掌上满茧子。” “有啥子办法,整天挖山的,能有好手吗?” “你先忍耐一下,我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为你安排个不用生产劳动的事情做。” “老师医生都满了,还能有什么事情不用参加生产劳动。” “只要留心,机会多的是,比如说跟我来的秦望华,她就是跟着我四处走动,计算计算,也不用劳动的。” “她是哪个干部的家属呀,她真的会计算吗?” “她今天跟我在研究水库的建设,有实际水平的。”胡天健回避了王君鹅的疑问,把话题岔开,“你平时要注意在干部和社员们中的印象,有机会的话,我也好提拔你。比如说这次建设水库,你要是有特殊的贡献,就好办了。” “什么叫做特殊的贡献呀?” “你知道,你们胜利大队泉水少,如果发现了更好的灌溉办法,或者说找到了泉水,不用修建水库,就是特殊的贡献。” “今天正修建的水库上游就是个泉水洞,不然怎么有那么大的水下来,在那里建设水库?” 胡天健似乎有所醒悟,说:“我说今天我在视察的时候找水库的源头,就觉得这水有点奇怪,怎么那么清澈,原来是泉水。只是这泉水太小了,要是大些,就好了,或许不用修建水库了。” 王君鹅很失望,嘀咕说:“其实,水库那边有泉水的,或许我们这边的泉水是那边分流过来的。” “你说的那边的泉水在哪里?”胡天健一下子来了精神。 “知道在哪里也没用,那边不是我们乡的,是红牛乡的。”王君鹅不无叹息。 “这个也说不定,或许有办法的。”胡天健感到有希望。 195、君在奇妙总抬头 195、君在奇妙总抬头 “都不在我们的底盘上,我们怎么能引水,他们也要这水的。” “这个也可以商量的,明天我去看看。” 说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大队部。 “我到了,天这么黑,你等下,我让支书送你盏灯。”胡天健拉着王君鹅的手,恋恋不舍。 “不用了,”王君鹅挣脱手,“我走了。” 胡天健本想再性骚扰动作,可惜王君鹅刚才有言在先,自己信誓旦旦,也不好让王君鹅知道自己的玩弄心态。不曾动作,只有看着王君鹅消失在夜幕之中,留下美女的体温和体香回味无穷。 次日,胡天健吩咐王能水暂时停止水库的建设,安排突击队转而去开荒,自己则在王能水的陪同下,去红牛乡看泉水洞。 这个泉水洞在胜利大队第一生产队的尽头,与红牛乡的一个小队接壤。泉水洞也不是很大,大约有十五公分对口大小的水流出,水的速度也不快,不过,根据这样的流量,直接灌溉几十亩水田还是没问题的。可是地形比较高,如果把这水引到胜利大队,应该可以把山脚下的旱地改造出几十亩水田。 站在泉水沟边,胡天健问王能水:“王支书,这泉水究竟属于谁的,是我们大队的,还是红牛乡的?” “应该说是红牛乡的。” “什么应该是红牛乡的,究竟是谁的。” “这坐山,”王能水指着西面的山脊,“过了这山脊,就是我们胜利大队的,而这泉水,却在山脊的这边,虽然距离近,可是却是红牛大队的。” 胡天健一望,这泉水洞距离山脊也不远,大约三十米,可是,人家的就是人家的,哪怕是相隔一米,有是人家的。 胡天健有心把这个泉水侵占过来,思考对策。 “胡指挥,也不知道这泉水从哪里来的,要不,我们在自己那边挖洞,或许把泉水引过来。”王能水看见胡天健不说话,知道他心情不好,讨好地说。 “呵呵,真要能从那边挖洞引水就好了,”胡天健苦笑说,“这泉水从石头缝里出来的,我们也不知道流经的路线,怎么挖?再说,这石头山不是土,怎么挖的动?” 王能水知道回天无力,再不说话。 胡天健也没有好的办法,站着看了看泉水,只有回头了。 路上,远远地看见红牛乡的地盘,问:“王支书,红牛乡利用这泉水灌溉不?” “我也不怎么了解,应该灌溉一部分。”王能水指着下方的田地说,“那边一片田,应该就是这泉水灌溉的。” “你不清楚,第一小队的队长应该清楚吧?” “嗯,他应该清楚的。” “这样,你去把队长叫来,我问问情况。” “嗯,那好,我就去叫,你在小队去等。” “我就在这里等,去小队做什么,队长来了,我就在这里实地了解情况。” 王能水答应一声就走了。胡天健站在山坡上,继续远看四周的地形,秦望华则是站在胡天健的身后,一言不发。 过了不久,王能水就把队长叫来了。 胡天健一问,情况是这样的:这泉水下游只有三四亩田,多余的水都流进了河中。这几亩水田四周,有少量的旱地,其次,就是山。 为了搞清楚地形和田地的分布情况,胡天健又让队长带路,实地察看了地形。 看过后,胡天健心中有一个设想,也没说,就跟王能水返回。 在胜利大队的考察就这样结束了,胡天健叮嘱王能水:“水库建设暂时停止,找几个水塘加固扩大好明年春天蓄水,主要的工作,还是加紧开荒,扩大种植面积。水库是否开工,何时开工,等候指示。” “哦哦……”王能水不停止地点头。 胡天健告辞而去。 天色比较早,胡天健想起发动少年《红星向着党》活动,就去找曾介魁。 其时,曾介魁并没有上课,带领学生正在野外抓昆虫猪吃。看见胡天健来了,连忙走过来,搓搓手问:“胡指挥,有事情么?” “姐夫,有件事情我要找你校长,你能不能把校长找来?”根据但是的情况,胡天健应该称呼同志或者老师的,胡天健却脱口叫姐夫。 “胡指挥,我就是校长。你有什么指示?”曾介魁一本正经。 “呵呵,姐夫就是校长。”胡天健不由自主地笑了,“我还不知道呢。这样,根据乡政府党委的研究决定,最近要在全乡小学和中学开展一次《红星向着党》运动,丁书记委托我负责。我准备明天下午在乡政府召开一次动员大会,你这边安排一下,去准时去开会。有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没有问题,我让王老师看看学生就可以了。” “那好,就这样了。” 布置好任务,胡天健就走了。 路上,秦望华说:“你准备每个大队去通知么?” “六个大队,我们怎么跑的到?我想好了的,你今天回家,路过中学,到了乡政府,我写几张字条你带给校长周全信,让他安排学生送到各个大队的校长手中。” “你这个办法还真是好,利用学生。我也不认识周全信校长,怎么送嘛。” “怎么不好送?就说是我胡天健委派你去的,把任务一说,他就即刻照办了。” “嗯,”秦望华微笑了,“还是你干部好,一句话就是命令。” “干部不好谁还想做干部?” “发动《红星向着党》的运动做什么呀?有什么目的呀?”秦望华好奇地问。 “呵呵,这个是秘密,就不能说了。” “这个也是秘密呀,毛主席发动那么多的运动,目的都首先大张旗鼓宣传的,你发动运动还有秘密的目的。”秦望华跟随胡天健几天,见胡天健也不像歧视自己,说话随便起来。 “运动的目的是多方面的,有的是明说的,有的,则是……”说到一半,胡天健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对劲,打住。 “有的则是不能明说的,对不对?”秦望华接着说完了。 “呵呵,这个也不好说了。”胡天健含糊其词应答。 “就是这反右运动,你说目的是什么?”秦望华问。 “不是挽救和打击有资产阶级思想的知识分子吗?”胡天健反问。 “按照你的意思,这只是多个目的其中一个,我看呢,独裁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这话太放肆了,秦望华自己说了都后怕,后面的声音小了许多。胡天健四周一望,幸亏没有人,批评说:“秦望华,你这话以后就不能说了,现在的政治气氛这么浓,你可不要犯错误,到时候吃苦的是你自己。” “解放前我们都是蒋介石国民党是白色恐怖,现在是什么,像不像红色的恐怖?”秦望华似乎没有见进去,继续胡说。 “这话你只能在我面前,也只能今天说。”胡天健感到奇怪,怎么秦望华今天说这话,是不是压抑太旧了,想发泄一下? “恐怖是什么?”秦望华自言自语,“恐怖就是威吓和暴力手段威胁人的自由,使人感到害怕,到达震慑人的目的。” “我走累,想歇会儿。”胡天健感到害怕,在路边找个石头坐下了。对秦望华说:“你也坐下休息吧,整天走的,肯定也累的。” 秦望华早就感到累了,听胡天健要休息,也找个石头与胡天健面对面坐下来。 胡天健看着秦望华,做好充分的准备听秦望华诉说自己的不幸,可是秦望华却不再说了,把鞋子脱下来。 秦望华穿的是双黄色的胶鞋,从北京带来的,平时上工经常穿,前面已经破了。一双白色的绵袜子上,有不少黄色的泥土,大脚趾已经破了,露出嫩百的指头。 胡天健也不知道秦望华为什么要脱鞋子,以为她要以这鞋子发表石破天惊的理论,准备洗耳恭听。 谁知道秦望华把袜子脱了,去摸自己的脚指头。 “你脚怎么了?”胡天健问,“有沙子进了呀?” “你看。”秦望华把脚掌伸出,笑说。 胡天健一眼望去,只见秦望华的五个脚指头血红血红的。 “怎么啦?走路把脚走红了?”胡天健笑问。 “什么红了,这几天脚总是不停止的走,脚掌走起了泡泡,现在泡泡一破,不就这样了。”秦望华解释。 “痛不痛?” “你说痛不痛?” “我说……不知道痛不痛。” “不知道就把你的脚掌弄破就知道了。” “我的脚掌破了,使用药水涂抹,这样,过两天就好了。” “用什么药水涂抹,也不给我。” “去乡卫生院弄酒精,再涂抹红药水,过不了几天,就好了。” “乡卫生院有酒精么?” “肯定有的,红药水也有。” “你也不给我弄弄。” “这种药物都很紧张的,不是干部就难要了。” 秦望华感到胡天健不爱惜自己,也不再要,说:“我听说像这样起泡泡,等泡泡破了,痛几天,再让里面长出新的皮肤出来,生出茧子,以后就再也不起泡泡了。” “这就叫做自然疗法。”胡天健调侃说。 秦望华觉得没趣味,穿起鞋子,站起来,说:“走吧,我要早点回家,妈妈在惦记我。” 196、不断进攻不断破 196、不断进攻不断破 胡天健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说:“你家这么远,每天都回家,我看也不好,不如就在乡政府住着。” “我不住,我又不是干部,怎么能住在乡政府。” “不是干部可你现在是我的秘书。”胡天健嬉笑说,“你到山下住着也是工作的需要嘛。” “我不住,你要是嫌弃我,就找别人做你的秘书。” “哪里去找你这样的秘书,有文化,有气质,有漂亮,有温柔。” “其他的人就没有文化么?我看也不一定的。” “你看我们乡下女孩子,读书最多的,也就是初中,那里有你这样读书读到大学的。” “这就说对了,女生没有读高中的,男生总有吧?你何不找和男生做你的秘书?” 这个问题是问题的症结所在,胡天健狡辩说:“男生也没有读书读到大学的。” “谁说没有,去年上大学的很多都回来了,你可以去找一个,要不,我帮助你去找。” “这个也不行,除非这个大学生的爸爸是物理教授。” 听了这话,秦望华心里甜滋滋的,假装嗔怒说:“你只知道欺负我。” “本来你被下放到这里就是受人欺负的,我再欺负一下有怎么样?” 秦望华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看着前面,说:“到了没有?还有多远呀?” 胡天健抬头一看,乡政府就在眼前,捉弄说:“还有好远呢,起码还要走三个小时。” “哼……”秦望华做哭泣状,“我的脚好痛啊,明天恐怕下山不了了。” “走不动了就在乡政府住下咯。” “你叫我住哪里?你有这个权力么?” 这个权力胡天健倒是真的没有,不过相信现在的身份,请示丁祥福,还是没有问题的。秦望华不是革命群众,也很难说。胡天健不敢贸然答应,说:“这个要等我与丁书记请示一下才能决定的。” “就是咯,你没有权力就不要总是说嘛。” 说到这里,已经走进了政府所在的镇上,胡天健就不再说话,生怕招来麻烦。 来到政府,胡天健让秦望华跟自己进了宿舍,自己则写了五章字条,给了秦望华,说:“你把这几张字条送给中学校长周全信,就说是我安排的任务。” “我也不认识中学校长,怎么说嘛。” “怎么不好说,到了学校,就问周校长是谁呀?然后这个人就把校长找来,你就说:‘周校长,这个是胡天健给你的通知,让你安排学生去通知各个小学的校长。’,就这么简单咯。” “什么这么简单,干脆你再写个布置送通知的字条,我交给周校长,这样也免得我说不清楚。” “那好,我写个再写个字条。”胡天健无奈,只有再写字条。 “要写好开会的日期,不要把时间搞错了。”秦望华站在一边叮嘱。 胡天健写好字条,给了秦望华,秦望华拿着字条,念到:“周校长,着秦望华女社员前往你处送开会通知,务必在明天中午前把所有通知送到各个小学校长的手中。胡天健,即日。” “呵,你的口吻还真的有气势,一般的字条都是介绍信一样,这样说:‘滋有谁谁前往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请给予配合。”秦望华笑说,“你看,你这口气,就是打仗时候上级对于下级的命令。” “呵呵,这个不要紧的,通知嘛,就是这样的,否则,就没有激情了。” “日期也应该写清楚吧,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上面有时间,就好找人负责了。” “嗯,你这个说的对。”胡天健拿过来,加上了具体的日期。 秦望华把字条藏进棉衣里,转身就要走。 “等等——”胡天健叫。 “还有什么事情?”秦望华转身问。 胡天健在抽屉里找出一小瓶子红药水,说:“这个给你,回家洗澡了擦擦。” 秦望华一惊,连忙推辞:“不要,这个你也需要的,好不容易弄来的。” “什么好不容易弄的,你拿去就是,我要这个还不是一句话,快藏起来,别让人看见了。” 秦望华听了这话,也不再推辞,把红药水藏进口袋里,走了。 次日早晨,秦望华来的比较早,把秦日刚关于计算水量的办法告诉了胡天健。 “原来这么简单的,早说早就搞定了。” “时间怎么解决?”秦望华问。 “我也没看见过手表,也不知道丁书记有没有。” “没有手表,时间只有琢磨了,到时候,你摸着心脏,跳一下,就是一秒钟。” “心脏也不准的,有时候快,有时候慢。” “不然怎么办?” “我先去问问丁书记。” 胡天健找到丁祥福,把手表的事情一说,丁祥福笑说:“全乡就我这一块手表,是我在南下的攻克镇江的时候从国民党327师长手上摘下来的,你拿了去,别弄坏了。” “这个是自然的,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一定完璧归赵。” 胡天健接过手表,高兴离开。 两人吃了早餐,胡天健带上一把尺子,带着秦望华去了岩山的水洞。罗义江要去组织工匠做水槽,就没有跟着去。 到了洞口,胡天健砍了一根藤子,把水流的横截面测量了,然后,用尺子一量,说:“半径二十分米。” 秦望华纪录下来。 “面积多少?”胡天健问。 “这个还要问吗?三百一十四平方分米。”秦望华笑说。 “呵呵,是啊,我没想这问题呢。” “其实,我爸爸叫给我们的这个办法很土的,我就想到了,还以为他有科学的良策,原来也就这个办法。” “呵,他没说以前,我们就不知道了。” “嗯,说的也是,地球围绕太阳转这个小问题,居然当时闹成了国家信仰问题。” 胡天健不考虑与秦望华讨论真理问题,摘了个蒲公英上面的毛绒,说:“你把手表看好了,多少时间。” “嗯,好,你开始放的时候,就说开始,我就按。” 胡天健把毛绒捏在手里,顿在泉水边上,说:“秦望华,准备——。” “还准备呀?” “嗯,肯定要预备的。我说预备,你就按在上面别动,我叫开始,就就按……” “按什么呀,你以为是跑步比赛用的计时秒种呀,我是手表呢。” “呵呵,我搞糊涂了。”胡天健笑说,“那好,我说开始,你就注意看;我说按,你就计算时间。” “嗯,这样还差不多。” “还有,我跟着绒毛跑的时候,喊停,你就要看准时间过了几秒。” “嗯,这个我是知道的。” 如此一配合,第一次测量的数据出来了。 “多少时间?”胡天健问。 “五秒。” “我这边,是六米。你计算一下,数据是多少。” 秦望华一算,说:“五秒钟六百立方分米,就是六立方米。也就是说,一秒种一点二立方米。” 为了得到准确的数据,胡天健接着进行了四次测试,最后得到的结论是,每秒一点一五个立方米。 接着,两人坐在一起,又计算了一年可以提供多少水。得出的结论是,一年的水量大约是八十万立方。 这些数据的意思,是说明在农作物不需要水的季节,可以储蓄多少水,可以把这些水在适当的地方储存。 而最主要的,是这泉水在水稻生长季节能灌溉多少面积的稻田。 这个问题,要考虑到以下复杂的问题:水田的地质状况、水稻的生长周期、水稻的用水波动需求、天气状况。 对于这个问题,两人商量了一阵,认为自己经验不足,要去回去问最有经验的农民。 其次,就是水管的安置。 水的流速和管子的大小,直接关系到泉水灌溉的面积,多了,就浪费了,少了,就不够用了。这个复杂的问题,要细致到每个水槽和管子。 两人讨论良久,认为,这个问题,还是回去计算,再在具体分支水管的时候再具体计划安排。 下面,就是水管的连接、水管的引渡路线和支架的稳固性。 关于水管的连接,基本上只有桐油了,糯米是没有的,万一不行,就再想办法。引渡路线,以尽量不要支架为原则,以确保水槽的安全。至于支架的稳固性,山上有的是树木,就多用树木就行了。 两人一路讨论,返回大队。 下午,因为胡天健要主持会议,秦望华说是要回家。胡天健认为,回家也没什么事情,让社员看见了也不好,再说,走路累了,就参加会议,也当成一次见识,也好适应环境。秦望华感到胡天健说的有道理,在初升大队吃了饭,就留下来了。 六个大队的校长都来,在政府会议室等。胡天健叫丁祥福参加,丁祥福说自己很忙,就不参加了,就让胡天健一个人负责,说是相信胡天健会把这个运动搞成功。 居然有一个女校长,长的也不是很好看,身材还是比较优秀,一看去,蛮舒服的。女校长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很虔诚的神情,也不认为胡天健是个孩子看不起。 胡天健并不把这个年轻的女校长放在心里,用心开会。 每个校长坐的端端正正,手里拿着笔,虽然有点怀疑这个小孩子的上级,但是并没有准备挑战的意思。周全信也来了,用陌生而神奇的心,拭目看待这个爆发的干部。 “各位校长,同志们。”胡天健说,“今天,叫大家来,是要在我们乡各个学校发动一场运动,这个运动,就是《红星向着党》的运动。” 下面,校长们伏案疾书,用心倾听。 “为什么我要在这个时候发动这样的运动?”胡天健说了个反问句,“同志们,你们都知道,目前,我们全国人民都昂首阔步地幸福走在合作化的道路上,广大人民群众的思想觉悟空前提高,但是,总有那么一些人,对于旧社会的苦难忘记过快,对于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合作社的前途认识不足。毛主席说过,错误和缺点,就想灰尘,不打扫,是不会自动清除的。所以,在方面,我们就不少政策出来,提高我们的觉悟。但是,我们知道,学生也是人民的一部分,将来也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也要进行思想觉悟的提高工作。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保证我们的共产主义事业后继有人,发扬光大。” “同志们,各位校长,你们也知道。”胡天健继续说,“我们党领导下的儿童,在战争年代,就是党的好帮手,在对于打击日本鬼子和蒋介石的事业中,做了不少有益的事情,出现过像刘胡兰这样让毛主席称赞的少年。新中国成立后,我们的儿童团被改名为共产党主义少年先锋队,从此,我们的儿童,就成为革命建设的助手。可是,长期以来,我们只重视学生参与生产劳动,对于思想教育也只是停留在一般的爱护集体这样的口头之中,往往没有起到少年应有的助手作用。今天,我们就是要制定策略,让孩子们回家监视和揭发他们家里人的行为,把家中的种子找出来。这些种子,包括玉米、花生、大豆、荞麦等明年春、夏两季的农作物。你们都也知道,上次冬种的时候,许多的社员把油菜和小麦的种子收藏在家里,致使我们全乡的冬种工作由于种子缺乏而种植面积不够。毛主席引用过这样的古话:吃一堑、长一智。我们冬种工作失误了,那么,这次,我们的春播工作不能失误,我们要把这项目的工作做在前面。现在,请大家出出主意,群策群力,把这个运动搞好。” 胡天健心中有个基本的措施,但是,还要让校长们说说,看能不能有更好的办法。 校长们一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说话。 胡天健补充说:“这样,每人都要说说,首先,大家主动发言,等下,没有发言的校长,也要发言谈谈自己的理解和措施。” 197、道路选择不由人 197、道路选择不由人 胡天健这么一说,校长们生怕自己被点名发言,纷纷举手,争先恐后,要求发言。 发言的者想的办法很多,综合起来,有这么几条: 一、用加入少年先锋队的荣誉来刺激学生的积极性,谁的功劳大,谁就有优先被准许成为少先队员。 二、对于有功劳的少先队员,用学生干部的职位奖励。 三、对于有特别贡献的学生,要作为榜样在全乡表扬。 四、对于落后学生份子,要采取歧视的手段,进行引导。比如说,学生的座位安排,各种活动组织的时候可以考虑不让他参加。 五、要大张旗鼓地宣传、鼓动和表彰这次运动,把这个运动作为最近日常教学的主要内容。 对于以上建议,胡天健十分满意,原来以为这样的事情校长们会有不同的意见,没想到大家的想法如此一致,自己原来心中所想的措施怎么说也没这么好。由此,胡天健在心里感叹:还是群策群力好呀。 综合上述意见,胡天健做总结发言:“各位同志提出了很多很好的意见,基本上就是这些。现在,我补充一点。在发动这样的运动之前,每个大队的小学要集中召开一次会议,动员学生协助党做好种子的收缴种子的工作。其次,我们要写标语,出墙报,把这项工作做的有声有色。其次,最好每个大队要有一个积极份子,适时树立榜样,激励学生完成党交给的任务。下面,同志们等等,我把今天的会议精神写出来,等下回去带走。” 说完,胡天健把秦望华叫走了,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边,几个校长们纷纷议论如何开展工作,每个人显得紧张、热情和激情。 胡天健来到办公室,自己一边整理文件,叫秦望华跟着自己抄写。秦望华写的慢,胡天健写的快,文件的字数也不多,没过半个小时,文件完成了。 返回会议室,胡天健指示秦望华把文件下发给校长,做最后的结束讲话:“各位校长同志,按照今天的会议精神,你们回去后抓紧落实。稍后,我们还要进行评比工作,看谁的工作做的更好。学生有什么优秀的表现,你们要纪录在案,整理准备好材料,到时候我们要开会表彰。好,散会!” 话说方春花被抓到突击队接受监视劳动,李小敏俨然把她当成一个犯人,迫使她与其他的女落后份子一起,尽做些艰苦的事情,在时间上和劳动强度上,比一般的社员们强了许多。方春花和几个女落后份子心中愤愤不平,但是,自己都是被社员们揭发出来的人,再怎么劳累,也没有人同情了。因此,只有忍气吞声,慢慢等释放的时间。 也没有说什么时候释放,没有尽头。有什么问李小敏,李小敏回答说,这个要看表现,我看你表现好,就整理材料上报上级,然后批准了,就可以放人回家。 这话放出,一个星期以后,就有人被正式获得表现良好,已经上报请示的回答。 这个决策,是乡妇女主任王湘帘提出,经过丁祥福批准的。 这其中,全乡各个大队,因为是有指标的,有的小队没有,只有把不是很落后的人找来凑数,所以,确乎存在表现好的人。其实呢,到了监视劳动这群体里,没有几个人不是努力生产,争取早日回家的。 这日,胡天健又在初升大队指导水渠建设工作,中午,在罗义江家中吃饭,周银芝找上门来了。 周银芝站在罗意匠门口,看见里面在吃饭,准备走,却被正在吃饭的罗义江看见了,连忙走出来。 “呵呵,嫂子来了。”罗义江笑说。 周银芝讪笑说:“罗支书,正在吃饭呀,打搅了。” “没事的,你有什么事情么?吃了没有?快进屋。” “我不进去,我来找我儿子胡天健的。” “呵,找胡天健同志呀,他在呢。你进来,我叫他。” 其时,胡天健已经听见他们说话,放下筷子走出来。 “胡指挥,你娘找你呢。” 胡天健走过来,看见周银芝,问:“娘,你找我有事么?” 周银芝看了罗义江一眼,对胡天健说:“你到家门口了,也不回家看看。” 自己重生而来,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家也没有兴趣,也没有什么感情,在外面混,吃的好,玩的好,权力美女包围着,我为什么要回家?胡天健笑说:“娘,我忙呢,没有时间回去的。” “没有时间回家,也要抽出时间看看,你奶奶说多久没有看见了,还有弟弟妹妹都说看你。” “嗯,那好,今晚我就回家看看。” “我走了,记得回家。” 说完,周银芝走了。 罗义江在一边,先是准备叫周银芝到自己家里吃饭,却是没插上嘴巴,现在周银芝走了,冲着后面说:“嫂子,你好走。” 周银芝也不回答,径直走了。 下午,罗义江对胡天健说,既然晚上要回家,就早点回家。胡天健开始很不愿意,说是家也不远,晚上回家不影响工作,于是跟在施工现场,指导搭建架子和开挖安置水管的土沟。 一计不行,再来一计。罗义江说,木匠在制造水槽的工艺上有不懂的地方,请示胡天健回大队指导。 这样一来,胡天健只有回来了。 在木匠工场,胡天健查看了水槽的制造,提出了一些意见,罗义江把胡天健叫到一边,说是晚饭煮好了,要吃饭了。 胡天健也知道罗义江的良苦用心,不好推辞,只有去吃饭。 吃了饭,秦望华和胡天健分头回家。 来到家里,只有奶奶朱三兰在家,见到胡天健回来,不断唠叨,儿啊孙啊地疼爱之语不绝于耳,胡天健只有嗯嗯啊啊地应付,不知所谓。 晚上,周银芝等家人回来,又是问寒问暖,表达对于胡天健的关爱,胡天健又是有口无心地敷衍。 为了表示家庭的温暖,周银芝与朱三兰合计,把家中的一只老母鸡杀了,说是煮给胡天健吃。胡天健感动不已,回味困难时刻家庭的温暖。 吃饭的时候,朱三兰舀了一碗鸡肉,说是给胡天健吃。胡天健看看中间一碗鸡肉,说:“奶奶,爹娘,我在外面,现在不大不小也是个干部,吃的不好,但是也不差,今天我回家来,是为了看看大家,你们就别为我特殊照顾了。这碗鸡肉,大家一起吃。” 说着,就把碗推向桌子中间。 “孩子,你在外面辛苦,应该多吃点。”朱三兰由把碗推过来。 “奶奶,你听我说,我整天在大队乡政府跑,吃的不是很差的,家里人好久没吃肉了吧,就不要为我着想了,你们吃吧。回家以前,我已经在罗支书家吃过了的。” 朱三兰还想说,胡天慷说:“奶奶,人家现在都是干部了,社员们都称呼他是胡指挥,你就别操心了,吃吧。” “嗯,奶奶,你自己吃吧,我不饿的。”胡天健生怕朱三兰再盛情,连忙附和胡天康。 “我说胡天健,你现在出息这么大,应该为家人谋取幸福,别只一心为自己快活。”胡天康边吃边说。 “康儿,别乱说。”周银芝制止,“干部也不是好当的,多少眼睛在盯着。” “毛主席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胡为强叮嘱,“健儿,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犯错误。我们党的干部,是为人民服务的,不能搞裙带关系,不可以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谋取亲人的好处。” “爹,你这话说的好。”胡天康讽刺地说,“前些时候,我们家被人举报了,罗义江指示你改良油菜的种植方式,是不是照顾你?这个与胡天健有没有关系?” “康儿,不要乱说。”周银芝制止。 于是,大家再也不说话。 看见家人气氛不是很好,胡天健说自己吃了,离开桌子。周银芝问:“健儿,你今晚在家里睡觉么?” “不的,娘,我还有事情,有文件需要处理,我要回政府的。”在政府睡觉习惯了,又干净有整洁,环境也好,胡天健哪里愿意在家里睡觉。 周银芝放下筷子,走到胡天健面前,说:“健儿,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一副神秘的样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大事?胡天健跟在周银芝的身后进了漆黑的房间。 “健儿,方春花的事情你知道不?”周银芝问。 “什么事情?” “方春花被监视劳动,你知道不知道?” “她监视劳动是妇女主任管辖的,我知道做什么?” “是这样的,健儿,你知道她家里很困难的,男人上次山上砍树,把腰扭了,不能劳动。不劳动,就没有工分。现在方春花也是被监视劳动,也没工分的。你想想,一家两个主要的劳力都没工分,将来分配粮食怎么生活?” “娘,这样的事情也不只她一家吧?困难的情况可以向上级汇报,自己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回来了。我是管理冬修和教育工作的,这件事情不属于我直接管理的,也不好插手的。” 胡天健已经听出,周银芝的意思是叫胡天健为方春花排忧解难,自己的权力只为自己服务,少惹麻烦给自己。 “健儿,”周银芝压低了声音,“今晚我们家吃的鸡是周银芝送来的,而且,在这以前,她还为我们家送来了十多个鸡蛋。” “娘,你怎么这样,像她这样的情况可以向大队罗支书汇报的,通过正当的渠道解决的,不必要这样的做的,我们都是集体的人,政府会考虑的。” “健儿,事情都这样了,鸡蛋我们家也没有,母鸡呢,我们家只有两个,一只还不下蛋。要不,我就把我们自己家的母鸡送给她了。”见胡天健如此为难,周银芝只有放弃了。 胡天健犹豫着,拿不定主意。既然娘开口了,自然是有充分的理由的,不帮忙也不好。 “其时,都是一个村子上的,虽然说春花的男人姓文,与我们家不同宗,可是生活在一个村子,抬头不见低头见,能帮忙的就帮,万一不能帮的,就……” 这说明,周银芝还是相当强烈地主张帮方春花的。 “其实,方春花这人,懒是懒了点,但是对待人……”周银芝再次为方春花求情。 “娘,你别说了。”胡天健不忍被自己叫做娘的人这样央求自己,“我去她家看看,问问情况,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情。” “那好,你去看看,就算是干部了解情况。”周银芝一颗悬着心放了下来。 这样,胡天健在周银芝的带路下来到方春花的房子,送到以后,周银芝就回去了。 胡天健推开门,里面漆黑一团。 “喂,有人吗?”胡天健叫。 只听见里面有男人的叫声,胡天健一看,有光亮从厨房方向传出来。 胡天健走过去,推开门。 天啊,一个女生脱光了衣服正坐在木盆里洗澡! 这女生光滑的身子,白嫩发亮,脸上看出来也是很稚嫩的摸样,肯定不是方春花。 那女生双手捂住奶子,惊恐地看着胡天健。胡天健却看见,她的手护住的奶子因为紧张却没有护住,两个硕大的奶子大半露在外面! 198、趁人之危采黄花 198、趁人之危采黄花 “sorry,sorry……”情急之下,胡天健蹦出一句英语。双手伸在半空摇摆,眼睛却是盯住奶子不放,虽然理智上叫自己离开,但是脚却拿不开。 片刻,胡天健见女生没有说话,且尚未有惊恐万状、羞恼万分、拼命回避之行状,觉得这女生乃是惊吓过度,呈现呆若木鸡之状态。 “对不起……”胡天健回过神来,“我以为是……”准备说“刚才听见的是男人的声音,怎么看见的是少女啊”,又想这样的解释无用,准备退出。 “天健哥……”那女生轻声叫唤。 “嗯,你没事吧?”既然女生叫自己,说明她不反感,胡天健关切地问。 同时,胡天健看见,这个女生已经松开了护卫奶子的双手,两个奶子圆股股挺立着,胡天健还从来没见过如此景象,两个眼睛珠子只没有掉下来。 女生见此,连忙又把奶子护住,小声说:“天健哥,你把门关上。” 所谓的房门,就是一块木板,已经很旧了,胡天健走过去,关上,寻找门闩。 “没有门闩的,天健哥,就用傍边的棍子撑着。” 胡天健低头一看,果然有一根棍子躺在地上,这根棍子,应该就是刚才撑门的,自己推开了,也没注意。 转身,胡天健说:“我出去吧,你洗澡好了,我再进来。”胡天健不想被认为是强奸。 “我冷,天健哥,你烧火我烤好么?” 本来就是厨房,胡天健看见,在女生的身边,已经有一堆熄灭的火堆,其间,忽明忽暗地火星在闪烁。 这女生年纪这么小,应该不是设计陷阱陷害自己吧?胡天健想到这里,也不愿意失去这个送上门的尤物,一边找树枝烧火,一边问:“妹子,你一个人在家?” “你叫我妹子,以前你不是叫我长柳么?” 长柳名字叫文长柳,因为在兄妹中排行老大,所以有长字。文长柳今天十五岁,比胡天健小两岁,以前,胡天健称呼为长柳。现在,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就随便叫叫,这下,文长柳就汇报了自己的名字。 “嗯,长柳,还是这个称呼好听。” 胡天健把干枯的树叶放在下面,树枝放在上面,一时间,下面的树叶就冒烟了。胡天健拿来吹火用的竹子筒,乎乎地吹火。 “弟妹都睡觉了,爹爹躺在床上不能起来,我娘到大队学习去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家里。”文长柳解释。 “原来刚才是你爹的声音,我还以为是你爹在这里呢,看见有亮光我就进来了,真是不好意思。” “呵,刚才是我爹叫我,通知我说有人来了。其实,你在堂屋里叫,我也听见了。” 此刻,火已经烧起来了,热量即刻四散开来。文长柳坐在洗澡盆里,往自己的身上浇水洗澡。 “洗澡咋不关门?”胡天健问。 “娘开会去了,随时要回来的,我怎么能关门?晚上,除了自己家的人,谁进来?”文长柳解释,“厨房的门我关了的,棍子支撑着,谁知道你一下字推开了。” 说时候,文长柳已经洗好了,站起来,屁股对着胡天健。胡天健一看,硕大的屁股,圆滑光亮,白白嫩嫩,距离胡天健的鼻子那么近,上面的气息都可以闻的真切。 文长柳却不急于穿裤子,把菜油灯吹灭了。 “怎么,把灯吹灭了干吗?”胡天健感到奇怪。 “都烧火呢,亮着呢。”文长柳解释着,指着凳子上的衣服,“天健哥,你把裤子递给我好么?” 胡天健一看,洗澡盆子傍边有一条凳子,上面有件衣服。伸手拿了过来,递给文长柳。 文长柳接过衣服,先穿褂子,把裤子搭在肩膀上。穿好褂子,翘起大腿穿裤子。 因为是背对着胡天健,胡天健也不含糊,死死盯住文长柳的屁股看,巴不得看穿过去,把屁股下面的沟缝看出来,下面的生殖器早已是硬的不像样子,口水也是猛吞。 也不知道是怎么原因,这个时代的女生很封建的,平时男女之间说话都顾忌的,怎么这个文长柳却是肯让自己看她洗澡? 没等胡天健想的更多,文长柳一只脚站不稳,在水盆中打趸。趸了几下,身子就转到胡天健面对面。 眼看文长柳就要倒下来,一只脚伸进裤子里,下面的裤筒还掉着,是个长裤。胡天健站起来,意思是万一倒下来,可以扶住自己,眼睛却是盯住文长柳的下身看,看那大腿间的神秘之处。 还没看清楚有没有张毛,文长柳果然就倒了下来。 胡天健顺手一搂,手就抓住了文长柳的奶子! 这下就不得了,胡天健抓住奶子的手就松不开了。按照以往的经验,女生到了洗澡都愿意被人看的,与她提出性要求应该是不会拒绝的。胡天健这行为,也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果然,文长柳并没有反抗,双手还是提着裤子,让胡天健任意在自己的奶子上和屁股上乱摸。 没有反抗就是默许,就是同意,这一表现鼓舞胡天健做出更大的动作。 明火,已经越来越小,地上,火堆里只有微弱的明火和青烟。胡天健把文长柳从洗澡湓中搂起来,用手拉开文长柳的手,这样,文长柳的裤子就掉在地上。 胡天健张开双手搂着文长柳的屁股,抬高。 “你搂着的头。”胡天健沉稳地吩咐。 文长柳顺从地把双手搭在胡天健的脖子上。 胡天健板开文长柳的大腿,放在自己的腰际,腾出一只手掏出生殖器,又抬高文长柳的屁股,把自己长长的生殖器顶了进去! “啊——”地一声,文长柳感到了疼痛,叫了一声,大腿紧缩一下。 “不要叫,被人听见的。”胡天健吩咐说。 文长柳听了,再不叫喊,任凭胡天健搂着屁股上下抽动。 运动许久,文长柳发出急促的喘息声,张开嘴巴拼命地呼吸,就像长跑运动员剧烈运动的表现,同时,身体软软的,让胡天健感到刻骨铭心的享受。 显然,这个文长柳是个处女,里面十分紧凑,水也非常丰富。胡天健疯狂运动之后,结束了。 文长柳的身上满是汗水,还没有从极度享受中苏醒,胡天健把她搂在凳子上,说:“你开把衣服穿上。” 说是衣服,就只一条裤子。胡天健从地上捡起裤子,递给文长柳,看见文长柳低着头,准备站起来。 “来,我帮助你穿。”胡天健抱起文长柳,让她站在凳子上。 文长柳的身材饱满,个子比较矮,站在小凳子上,也只有胡天健一般高。胡天健伸手在文长柳的奶子上捏了捏,才把裤子给她穿上。 突然,胡天健看见文长柳的神秘缝隙处颜色与肌肉没有什么不同,摸着那里问:“你这里没有张毛的?” 文长柳不回答,只是使劲把裤子拉上。 穿上鞋子,文长柳就去处理洗澡水。收拾好后,文长柳坐在火堆旁边,用火钳拨动灰烬,处理火堆。 “你娘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娘对我说了。”胡天健提出正题。 “哥哥帮我,我全家人感谢你的。”文长柳小声回应。 “其实,也不必如此多礼的,都是一个村子的。” “也没什么,我娘说,人情是人情换来的。” “今晚我很冲动,长柳,你不要责怪我。” “我没有责怪你。” 胡天健走过去,捧起文长柳的脸,看见文长柳的圆圆的脸上有几颗眼泪。 “你为什么要不反抗?你还是个闺女,就不怕以后出嫁吗?” “不怕,怕也没用的。”文长柳失望地回答。 “怎么没用?只要你反抗,我就不做你的。” “你不做我,还有别人会做我,你做我了,以后就不会有人做我了。” “这话怎么说?”胡天健大吃一惊,这个文长柳,还有什么其他的隐情? “没怎么说。”文长柳抹去脸上的泪水,不愿意这个话题。 “我这样对你说,我只是一个学生,暂时在乡政府负责相关的工作,以后做什么,还很难说的,刚才你说有我就不会有别人欺负你,你不要把我抬出去抵挡,否则的话,我一旦被认定为以权谋私,诱奸少女,不但不能保护你,干部也做不了。” “嗯,这个我知道的。”文长柳抬起头,看着胡天健连续点头。 “还有,你娘这件事情,也不是我管辖,其实直接找突击队长李小敏更好。最主要的,还是你娘自己注意改造自己,争取得到人民的认同。” 一听这话,文长柳抬起头,泪水长流,哭说:“我找个李小敏的,没用,我娘说,我们大队有两个人表现还没自己好,也被上报释放了,还有一个也上报准备释放。现在我爹受伤不能上工,娘在改造也没工分,只怕以后分配粮食我家少了……”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你爹受伤了,是公伤,大队肯定有说法的,不可能一点分工没有的。好,你娘的事情,我去想想办法,你爹的事情,你自己去找罗支书说说,我有机会也去说说。” 文长柳听了,抬起头,连连说:“哥哥,多谢,多谢哥哥……”说时候,眼泪就出来了,离开凳子,准备下跪。 胡天健一手抓住,厉声呵斥:“你这是做什么,帮忙就帮忙,别这样软弱好不好?” 文长柳回坐到凳子上,胡天健说:“不不要太难过,我会想办法的。好了,我走了。” 文长柳陪同胡天健站起来,突然,胡天健想起了什么,从身上搜出一把钱。这钱还是上次购置养猪场剩下的,一直没有算账,也没有机会用。 胡天健随便拿出一叠,因为面额小,大约有三四元,递给文长柳,说:“这钱你拿着,困难的时候贴补家用,千万别对别人说是我给你的。记住了?” 文长柳一把接过钱,连声答到:“嗯,我记住的。” “我走了,你娘回来后,要告诉你娘,就说要表现积极,我那边也好说话。” “嗯,我知道的。”文长柳又是点头。 “家里还有没有其他困难?”看见文长柳可怜的摸样,胡天健又问。 “没有了,家中没有油吃一个多月了,盐也有几天摸样吃恶劣,现在都有了。” “嗯,那好,有什么困难,就去找干部,我们的干部都是关心人民群众的,要相信党和政府。” “嗯,我知道了。” 胡天健看她楚楚可怜的摸样,生出无限的怜悯,虽然还想抱起文长柳再次行鱼水之欢乐,也不忍心了。想着文长柳所说找了别人,胡天健不糟蹋,别人也是糟蹋,心里也平衡许多,直径走了。 却说胜利大队的问题还没有解决,胡天健在安排初升大队的建设后,还是赶往胜利大队。 在王能水的陪同下,胡天健找到了红牛乡的党委书记高是某,闭口不谈泉水的事情,只是说来学习的。 根据丁祥福的意思,对于乡级单位,割让或者交换土地,需要乡党委书记同意,再与当地的大队小队商量才能成功。 当然,最好就是由乡党委作出决定,不通过大队和小队。 胡天健与丁祥福密谋,把各种可能考虑在内,最后决定实施“美人计”和“瞒天过海”这两个计策,确保这次收获泉水洞成功。 199、自以为牛碰牛事 199、自以为牛碰牛事 高是某见到丁祥福的字条,哈哈大笑,说:“这个老丁,平时牛皮吹的大,总是要我学习他,现在主动学习我了。” “呵呵,高书记,听说你们红牛乡的冬修工作做的热火朝天,成就很大,一定有很伟大的策略。”王能水拍着马屁。 高是某长的高大魁梧,一张门板脸,牙齿黄黄的,说起话来声如洪钟。此刻,听见王能水对于自己恭敬有加,奉承有过,拍拍王能水的肩膀,笑说:“我就说过,打仗,也要敢于硬拼,这冬修工作,也是打仗,不来硬的怎么行?” “那是那是,战争时期,高书记是一员猛将,这社会主义建设时期,高书记也是一员猛将。”王能水继续奉承。 高是某仰起脸,又是哈哈笑了两声,说:“毛主席说,我们不但善于破坏一个旧世界,而且还善于建设一个新世界。当前,我们全国人民在毛主席党中央的领导下,加紧建设合作社,我们不猛点,怎么赶的上形势的需要。” 胡天健从一个黄色的军用背包里拿出一壶酒,递给高是某,笑说:“高书记,这是我们丁书记的一点意思,表达他与你之间的友谊。” 高是某接过酒壶,笑说:“这个老丁,与我一起南下,都是二野的,以前总是与我争功劳,这下也想起了战友的情谊。” 正说时候,高是某的警卫员走过来,在耳边说了几句,高是某笑说:“好,正好,我正要去。”由对王能水和胡天健说:“你们两人来的正好,我正要去视察,你们跟我一起参观去。” 王能水连声说好,与胡天健一起,跟高是某走了。 红牛乡也不大,几个人步行来到红牛乡上游一个叫做光明大队的地方,远远看去,有许多人在一起劳动,工地上,有许多红旗。 “那就是人民群众冬修的工地吗?”胡天健自问自答,“真是有气势,多么壮观的场面。” “嗯,那就是我们乡红光大队的冬修场地。”高是某高兴地说,“今年春节前,我们打算每个大队建设三到四坐水库,彻底改变水田少旱地多的状况。” “高书记真是有魄力,到时候,你们乡的水稻收成肯定是在全县最好的。”胡天健呵护说。 “最好还不敢说,其他的地方地形好的多。不过,相信只要我们完成了这些水库建设,我们红牛乡不会落后的。” “怎么会落后,看这阵式,我们应该向你们学习。这次我奉命前来,就是要来取经的。高书记可不要小气哦。” “哪里哪里,毛主席说,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应该互相帮助、互相爱护。只要你们能学习的,都学习去。到时候,只要你丁书记在县长面前说来我们乡取经就是了。” “那是那是,毛主席说过,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我们会努力学习的。” 说时候,已经接近工地。 有两个人朝这边跑过来。高是某站住,也比前进,等到两个人走近了,高是某厉声询问情况。 从他们的对话中,胡天健了解到,这两个前来的人是两个小队的支书,两个大队为了两个水库的水源问题纠缠起来。原来,两个大队分别在一处山脉山修建了一坐水库,打算在来年丰水季节蓄水。可是,上面两个山沟,山是属于一个大队的,却从另一个大队的地盘上过路。由此,两个大队就争起来。 这个问题虽然说不是大问题,但是,也不是小问题,关系到两个大队的水稻产量,影响两个大队支书的政绩。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尽管高是某高声吼叫,想平息这个矛盾,但是,还是下不了决心断案。 胡天健走过去,高是某见外人来了,声音小了许多,语气也和蔼些:“毛主席说,人民内部矛盾要采用说服教育的方针,你们这个矛盾是什么性质的?显然,是属于人民内部矛盾。你们要好好领会毛主席的这个指示,要互相帮助、互相爱护。可是你们却是互相争斗。回去商量一下,都让一点,不要争抢了。” 两个支书虎着脸走了。 “哎,没有办法。”高是某叹息一声,对胡天健说,“都是自己的同志,为了自己集体的利益互补相让,要是在战争年代,我一声命令,哪个敢不服从指挥?可是现在,要依靠群众,都是群众,你让谁让步?” 对于高是某满口的毛主席指示和经验主义,胡天健听了不知所以,但是,基本的情况还是清楚的。 “嗯,这也是个困难的事情,谁不想为国家多做贡献?”胡天健附和说,“这个问题要想出折中的办法才好。” “有什么折中的办法,他们都是死脑筋,不知道发扬革命的风格。”高是某显得束手无策。 说时候,一行人来到工地现场。看见高是某来了,社员们的干劲很大,只见挑土的人有的在跑步前进,挖土的,也是拼命挥舞锄头,个个热情高昂,汗流满面。 在工地的旁边,还有一个情少年宣传队,穿着军装,脸上涂抹着胭脂,在唱歌跳舞,说快板。 警卫员走到工地中间,与干部摸样的人交头接耳,返回,向高是某汇报:“高书记,社员群众一致请求您讲话。” “嗯,好,我就讲几句。”高是某挥挥手,笑说。 警卫员又跑进去交头接耳,只看见干部们忙碌起来,很快,工地上的社员们停止在各自的劳动地点,朝高是某方向站立。 高是某双手叉腰,伸出右手,朝人群中挥挥手,即刻,人群寂静下来。 200、老牛玩嫩嫩玩老 200、老牛玩嫩嫩玩老 两个大队的工地很近,只相隔了一个土包,但是,毕竟不在一起,高是某先是面对右边的人群说:“同志们,你们的干劲很大,我代表乡党委和政府向你们表示崇高的敬意!” 下面,在干部的带领下,鼓掌起来。 高是某又转向左边,叫喊:“当前,我们的冬修任务十分繁重,要在春节以前,把所有的冬修工作完成。因此,我们要继续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做自然界做斗争!” 下面,又是一阵掌声。 高是某又转向左边,喊:“毛主席说过,对待阶级敌人,要打倒在地上,再踏上一脚。现在,自然界就是我们的敌人,我们要让他老实。怎么样能让自然界老实?就是用锄头挖他们,用肩膀挑他们。这样,才能让土地这个自然界老实。” 下面,听的清楚的社员响起一片哄笑。随即,被各级干部制止。 由转向右边:“土地不老实,白天我们打倒他们,晚上他们还会嚣张,那么,我们就要在晚上加班,继续、不停止地打倒他们!” 下面,在干部的带动下,又是一阵鼓掌。 “最近,我们的社员们,在同自然界土地的斗争中,有不团结的行为,这个,是不好的现象。同志们,毛主席说,人民内部矛盾,要用说服教育的方法解决,希望你们要遵照毛主席的指示,做到‘我们革命队伍中的人,要互相爱护、互相关心、互相帮助。’,这是毛主席说的,你们都要执行。毛主席还说,人民内部矛盾,弄不好也会变成敌我矛盾,你们都要深刻领会毛主席的这个指示,不要把矛盾激化。否则,就要按照敌我矛盾解决。” 说到这里,高是某停止下来,等鼓掌。 下面的干部,听了这话,鼓掌也不好,不鼓掌也不好。其中,一个干部急中生智,高喊一句:“坚决按照毛主席的指示办!” 接着,先后有人紧跟高呼。一时间,三三两两的喊声交织在一起。 “同志们,”高是某做总结讲话:“你们有没有信心打好冬修这次大的战役?” “有——”这个,自然是得到一致高声回应。 “你们有没有信心团结起来,不搞分裂?” “有——” “好,你们继续劳动!” “好——” 说完,社员们继续劳动。 高是某满意地笑了笑,转身对胡天健和王能水说:“人民是推动历史的唯一力量,毛主席这个伟大的教导,真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啊。” “是啊,毛主席就是伟大,有了他,我们中国革命才获得成功的。”胡天健赶紧奉承。听刚才高是某的讲话,并没有实地察看纠纷的焦点,也没有实际可行的解决纠纷的方案。这个,胡天健也不管的,等带两边的社员矛盾激化。 对面,是连绵的群山,山脚下,是大小不一的旱地,此外,还有很多荒草坪。再下来,就是少量的水田。水田里,已经播种着小麦和油菜。 身后,是一条小河。河面比较宽,其间,有许多滩涂和分岔。滩涂上,长满了枯萎的荒草。 “高书记,”胡天健面对河流,“上游的河水多修建堰坝,把水引导过来,可以灌溉许多的水田,这样一来,人民群众争抢水源的情况可以大大缓解了。” 高是某眼睛一亮,说:“嗯,这是个好注意。只是不知道要从哪里建设堰坝拦水,上游是你们红光乡的地盘。” “要么,我们一起上去看看,或者可以找到根本的办法,你们这边的人民内部矛盾也可以解决。” “嗯,这是个好办法,回去吃了中饭,我们就去看看。” 这样一说,几个人又在工地上四处走走,就返回。 下午,高是某在警卫员的陪同下,跟胡天健沿河而上,很快,就进入了红光乡的地盘。 根据几个人的研究,要灌溉红牛乡的旱地,最大限度增加红牛乡的水田面积,就必须在胜利大队下游建设堰坝。这个工程路途遥远,工程量很大。 事不宜迟,要趁早把这事情落实下来,莫等高是某回去后前思后想改变了主意。看来,原来以为很困难的事情,因为有红牛乡社员的纷争而显现了机遇。 “高书记,如果在我们红光乡修建一个堰坝,你们乡附近的两个大队的灌溉问题就可以解决了,社员们纷争水源也好解决。”胡天健提出建议。 “嗯,好是好,可以堰坝修筑在你们红光大队,要占用你们的土地,这个,你们丁书记恐怕不肯呢。”高是某担忧说。 “这个也是,要借路,丁书记可能要考虑,现在大家都在搞冬修工作,水很重要的,再说,这条引水沟要占用不少耕地,只怕要你们用土地交换。”胡天健不失时机地提出要求。 “要土地交换,这个也很为难。我们堰坝引水沟经过的地方,肯定有不少水田,我们附近的大队水田本来就少,这样一来,我们的水田岂不是更少了?” “也不用水田交换,如果能用旱地和山林交换也可以的。” “这个好啊,旱地给你一点,这个我回去也好对社员们和大队干部说了。”高是某听说能用旱地交换,心情好了许多。 “这也是我个人的想法,还要向丁书记请示。”胡天健故意卖关子。 “你们丁书记我是知道的,这个家伙总是不肯吃亏的,总是想沾便宜的。”提起丁祥福,高是某又泄气了,“我对你说,你要是去汇报请示,你告诉他,交换也不能狮子大开口,多了我是不给的。” “要不,我们先去我们两个乡接壤的地方看看,看有没有合适地方,如果有,我们再谈交换的事情。” “嗯,也好,我们先去踩点。” 说完,一伙人就去了胜利大队尽头与红牛乡接壤的地方实地查勘。 站在下面,胡天健指着有泉水洞的山问王能水:“这个山叫什么山?” “胡指挥,这个山叫猫儿岭。” 胡天健又指着左边的山问:“我们这边的山叫什么?” “叫兔子岭。” “高书记,这样,你们把猫儿岭下来,沿线到山脚一直到河沿划给我们乡,作为你们乡修建堰坝的补偿,怎么样?” “一整个山岭,下面还有旱地、荒地,还有点水田,这么多,你口气好大,不行。”高是某断然不肯。 “高书记,你看,山上的树林也不多,石头多,也没什么价值。下面的旱地呢,也不多,都是贫瘠的,收成肯定也不好。说来说去,也就是这河沿下的一小片水田。”胡天健说,“水田虽然重要,可是你堰坝修建好了,增加的可不是一亩两水田,高书记,这账目你算算,还是你划得来的。” 高是某望着猫儿岭,自言自语:“这猫儿岭,按照毛主席的教导,就是寸土必争,虽然是一个荒山,但是,也不可以割让。当然,我们让出去也是自己的同志,也不说寸土必争的话。可是,这山,依据我的经验,起码也有一个平方公里。我们只要从你们土地上过水路,就这山我都不舍得,你还要这旱地和水田。这个,恐怕是不成的。” 这个家伙,看起来像二百五,抠门的很,胡天健说:“高书记,你说这山面积多,要不,你就把这山下的水田和旱地给我们,这荒山我们就不要了。” “你要水田和旱地,还不是要割我的肉啊,你这个小同志,好厉害。”高是某又想堰坝引水,又不想给更多的交换,还是想讨价还价。 “要不,这样,我们去乡政府与丁书记商量,看他什么意思。” “这个老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高是某语气粗起来,“与我也是战友,要说这点事情,不交换也说的过去,却要提出这样的要求。嗯,我说小同志,这件事情你丁书记不知道,你能不能做主的?” “呵呵,高书记,胡指挥是我们乡冬修的主要负责领导,这样的事情可以作主的。”王能水哈腰笑说。 “嗯,真的这样?”高是某问胡天健。 “这个问题,我也拿不定主意,我是先说说,还要汇报给丁书记的。” “这就是说,你还是没有这个权力的。”高是某表示失望,同时,也盼望胡天健有权处理这个问题。这小子年纪这么小,还不玩玩他? 针对这句激将法,胡天健说:“不过,丁书记说过,在冬修期间,许多事情我可以说话算数的,有的文件也可以签字的。” “你签字了,丁祥福不承认怎么办?” “要是高是某这样不放心,那还是叫丁书记来签字了。” “哈哈,丁祥福来签字?我看不必了,既然你有这个权力,我们协商好后就可以签字,你还要按上指印。” “嗯,那好,我们就尽早把这个文件签订了。” 胡天健呢,生怕高是某回去与众人商量,发现了这个交易的疑点,特别是泉水洞;而高是某呢,也是生怕丁祥福参与这件事情,也是棘手。 高是某面对这个小孩子,开始摆老资格:“小胡,我跟你丁书记一样,是军人出身,往日在战场上,我们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流血牺牲,讲究的是胜利。胜利是什么?战场上有句话,叫做兵贵神速。所以呢,今天这件事情,我想尽早解决,不要拖拖拉拉的。” “高书记,你是长辈,你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办。”胡天健表现出对高是某的无限崇敬。 “嗯,好,这样好。”高是某双手叉腰,继续说,“这样,今晚你们就到我们政府,商讨好了,就把交换的事情谈好,把字签了。” 胡天健听了,心里暗暗着急,笑说:“到你们那里去本来是好,可是,我们这位女同志晚上怕的,她从来不在生地方睡觉的。” “哈哈哈,”高是某看着秦望华,爆发出爽朗的笑声,“女同志就是胆子小,这个我们在战争年代见的多了。这个也好办,万一不睡觉,我们安排武装人员送她回家就是了。” 秦望华一直陪同,以她特有的气质,一路被社员们频繁欣赏,高是某也是心情大好,努力表现自己,生怕在这么美丽的女子面前失去了仰望。 来的时候,胡天健也没怎么安排自己具体做什么,只说到时候看胡天健的眼色行事。现在突然碰到这个情况,秦望华向胡天健望去,寻求指示。 胡天健眼睛一眨,轻微摇头,算是下达了指示。 这一举动,高是某一直盯住美貌的秦望华,没怎么在意,可是,被高是某的警卫员看见了。 秦望华接到指示,妩媚一笑,娇声说:“高书记,晚上走路我就怕,你还说武装押送,我就更怕了。” “哈哈哈……”高是某仰天大笑,表现出无限的豪爽,盯着秦望华“女同志就是怕,没办法,好了,你说在哪里商谈这件事情?” 201、粉黛一边骨头软 201、粉黛一边骨头软 秦望华眉眼一笑,说:“最好呢,就到我们乡政府去。” 听说要去乡政府,高是某不太高兴,但是,美女开口,高是某还是想考虑,问:“你家距离乡政府很近吗?” 这个问题,秦望华回答不了,向胡天健望去。 “呵呵,高书记,也不要太迁就我们,乡政府远,路也不好走,就去交换的土地也是胜利大队的,就到胜利大队去吧。” “嗯,好,就去胜利大队。”高是某看着秦望华,“这样,女同志也不怕,问题也可以解决。” 此刻,天色不早,河边的滩涂上,防牛的孩子已经在往家里走。 胡天健看看天色,说:“高书记,天色不早了,我们去胜利大队吧?” “嗯,好,现在就去。”说着,转身吩咐警卫员:“你回去,就说我去了胜利红光乡。把手枪给我。” 警卫员把手枪交给了高是某,告辞而去。 来到胜利大队,王能水把高是某安排在大队部,自己先回家去安排晚餐。大队部里,有妇女主任和一个会计,胡天健跟出来,秦望华看见胡天健走了,也出来。 胡天健叫住王能水,说:“王支书,今晚的伙食要弄好些,你准备的怎么样?” “嗯,好好,我按照你的指示办。”王能水连忙答应,“猪肉你,今天早晨你有布置我就安排了的,鱼呢,我也招呼内人去找了的,也不知道有没有。酒水,按照的你的吩咐,方果亲的爹也说送来的。其他的,就是野味,我吩咐内人去找了,大概也只有野兔之类的。其他的乡下蔬菜自然是有的。” “嗯,好,有了这些也就可以了,我们乡下的条件有限。婶子的手艺怎么样?”胡天健肯定之中还叮嘱。 “手艺方面,应该还可以的,基本上到我大队的干部都是招待的,其他的社员们干部家中,平时的生活也不怎么好,煮菜方面经验也不足。” 言下之意,是说别人家里好伙食基本上是没有的,胡天健说:“嗯,那好,你回家安排酒席,我这边先陪高书记玩玩,等伙食差不多了,你再来叫我们。” “嗯,好好,胡指挥,我回去了。” “嗯,好,就这样。” 这样,王能水告辞而去。 秦望华站在一边,小声问:“胡天健,现在怎么行动?” “怎么行动,这样啦。”说着,胡天健凑上去,在秦望华的耳边嘀咕几句。 “啊,这样啊,我不要。”秦望华哭叫状,“你怎么舍得我痛苦?这样还不如弄死我……” 胡天健说:“这样总比死好吧,俗话说,好死不如烂活,无论怎么活,总比死好。” 秦望华低头不说话,瞬时,眼睛里眼泪脱眶而出。 胡天健走近,抚着秦望华的肩膀,说:“怎么了,又哭了?” 秦望华用手去抹眼泪,身子剧烈的颤动,在抽咽。 胡天健看她如此摸样,又在她耳边说了几句,秦望华破涕为笑,推开胡天健,嗔怪说:“亏你想的出来,有这样做干部的,这样捉弄人,这样做领导工作的。” “这有什么关系,我们要的葫芦,还管什么藤子。” “什么葫芦藤子,你这是资产阶级领导方式。” “嘘——”胡天健制止秦望华说话,四周一看,说,“你别乱说了,什么资产阶级的,我们这是无产阶级革命,革命要善于用灵活的战略和策略,要使用头脑,你知道么?” “哦,我知道了,你不要骗就好了。” “好了,我不会骗的,刚才我说的玩呢,玩你呢。” “就知道玩,年纪这么小,玩起姐姐来了。” “玩游戏而已,还论姐姐弟弟?” “死像,不跟你说,你就嘴巴滑。”秦望华伸手推了胡天健一把,“以后不许你捉弄我。” “好了,以后不了,走,进大队部吧,天都黑了。” “我不想去,要去,你自己去。” “我去,你一个人站在外面?” “嗯,我就站在外面,等你走了,我就回荒山家中去。” “嗯,好,你回家,我进屋子里去了。” 说完,胡天健走向大队部。 秦望华看见胡天健走了,赶紧跟在后面走。 里面,高是某坐在椅子上,烤火。妇女主任方香妹则是忙添火。 “我说你们支书和小胡去了哪里?怎么还不来?”高是某问。 “高书记,王支书和胡指挥可能是安排晚饭去了。”方香妹说。 “晚饭要安排到什么时候,坐在这里够等的。有没有什么娱乐玩玩?” “呵呵,高书记,下象棋么?”方香妹甜甜地问。 “象棋没有什么玩头,费脑子的,有没有扑克玩的?” “扑克啊,没有的。高书记要玩扑克,我们现在做了。” “嗯,好,做扑克玩玩。”高是某选定扑克。 方香妹听了命令,端了灯,去自己的办公室拿来纸张、剪刀和笔,会计说:“小七哥,你裁纸。” 王小七站起来,准备裁纸,高是某说:“这个我会,我来裁。” 方香妹站在高是某的身边,紧挨着高是某,端着灯,微笑着看。 “嗯,高书记,还是你手法高明,会裁。”方香妹酸溜溜的声音。 “这个当然,我打仗的时候,经常要用文件的,发电报,都要用纸的,裁的纸可多了。” 202、酒色合围旌旗望 202、酒色合围旌旗望 “打仗是不是很危险呀,高书记?”方香妹问。 “那还用说,在解放邯郸的时候,我们连一百多人,牺牲了只剩下四个人。那可真叫做枪林弹雨。” 方香妹露出无限的崇敬,深情地说:“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真是来之不易啊。” “所以呢,说明我们党是伟大的,我们的战友是伟大的。现在我们有些人民群众,遭遇到一些生产的小问题,就叫苦连天,也不想想革命先烈抛头颅撒热血的英雄气概。” 正说时,胡天健与秦望华进来了。 “小胡,你来的正好,看你蛮有文化的,写扑克牌。”高是某说。 “嗯,那好,我们一起写,快点。” 胡天健答应后,又分派方香妹去找水笔。方香妹翻来翻去,只找到两支水笔。因为要在上面写字,方香妹不行,胡天健也没找王小七写,就叫秦望华与自己写。 写好以后,胡天健说自己要写交换土地的协议书,就让他们四个人打扑克,自己就坐在旁边写协议书。 扑克打的是升级。升级的玩法是四人,两两相对,两个人一班。在对班的问题上,高是某看见秦望华漂亮,又有文化,心中很想与她对,而方香妹却是暗送秋波,想与高是某对。这样,一个投怀送抱,一个清高骄矜,高是某看着秦望华,却对胡天健说:“小胡,你看怎么分班?” “这个,抓阄吧?”胡天健说。 “抓什么抓,随便组合好了。”方香妹看着高是某,笑说。 王小七看出高是某的意思,是要与秦望华对班,因此,觉得方香妹不知趣,接过话:“好,随便做,我就与方香妹一班,高书记就与这个女同志一班。” 这话正和高是某的心意,哈哈大笑几声,说:“好好好,就这样随便坐。” 打牌的时候,下面放着一个火盆,四个人都脱了鞋子烤火。高是某的脚很臭,大家闻到了,也不好说。还是高是某自己说臭,蹲下去说是要脱袜子。 一看,下面有秦望华和方香妹的脚。方香妹的脚上穿的袜子虽然破了,但是已经缝补了的,而秦望华的袜子破了却是没有缝补的,几个脚指头在外面。高是某一看,心生淫意,伸手摸了秦望华的脚一下。秦望华知道高是某的行为,也不叫喊,只是缩回脚。高是某脱了袜子上来,笑看着秦望华,秦望华遵照胡天健的意思,也回看了高是某一眼。高是某的心中,很是舒服了一阵子。 过了一会儿,高是某说是脚烤的痛,不知道脚怎么放,又钻下去看。这次,准备再摸秦望华的脚,不想方香妹也说脚烤火不舒服,也低头钻进去。 高是某心里抱怨方香妹坏了自己摸秦望华的脚,心中正气愤,没想到方香妹却拿起高是某的臭脚放在自己的脚上。 好爽快啦,又是摸闺女的脚,又是妇女主任为自己安排肉垫子。 两人默契,回到上面。高是某见这妇女主任几次主动献媚,不仅打量起来。 这个方香妹,梳着两条辫子,显得很整齐。三角形的脸上虽然失去了青春的光彩,但是五官还是比较秀美的,特别鼻子下面的沟比较深。高是某想起一句话,说的是鼻子狗深的女人骚瘾很重,嘿嘿,这个女人,老子压在你身上,怕是叫你呼天抢地。 打了几局,王能水过来叫吃饭。 几个人来到王能水家中,酒席已经安排好了。 根据丁祥福的介绍,高是某的酒量很大,不过,胡天健也拿不定是否能拿下他,开始的时候,自己上阵,与高是某喝了几大碗美酒。接下来,王能水、王小七、方香妹继续敬酒。这样下来,丁祥福已经是差不多了。 眼看高是某口舌不清了,胡天健怂恿秦望华出马。 秦望华一上来,高是某看见秦望华含情脉脉、羞羞答答的样子,喜爱无限,拼命也要喝。 喝了几盅,胡天健生怕把高是某醉死了,才指示秦望华停止。 酒席结束,胡天健指示王小七把高是某背到大队部,让王小七回去了。 高是某坐在椅子上,双脚扒开,呼吸粗重。方香妹打来一盆热水为高是某洗脚、洗脸,秦望华站在高是某的身后为他按摩肩膀。 “高书记,你的酒量好大哟,我们都醉酒了。”胡天健奉承说。 “你小子……想做什么?把……我灌醉了……” “高书记,没有想做什么,您是书记,难道我不热情招待么?” “嗯……这还差不多……,我要喝水……” 方香妹端了水,给高是某喝了。 “高书记,你喝醉了,是不是休息呀?”胡天健问。 “休息什么,我还要打牌……” “打牌您就打不动了,要不,把协议书看看吧?” “协议书……哈哈,你小子,不要诓我,我喝醉酒了,怎么……签字?” 这下糟糕了,这家伙脑子清醒的。胡天健向两个女人一看,对高是某说:“要么,明天再签字也可以。” “明天我还有事情,你……你念给我听……” “嗯,那好,我念……关于红光乡与红牛乡交换土地的协议书。红光乡提供土地让红牛乡建设水堰引导水沟,红牛乡自愿割让猫儿岭山脉以及猫儿岭西狗直线下来止河边以西的土地。下面,是你和我的签字。” “这个我……不签字,最多,就是出让一亩水田……”高是某清醒的很。 胡天健眼睛望向秦望华和方香妹,意识她们行动。 “高书记,我也喝醉酒了,我要回家睡觉。”方香妹站起来,要走。 “胡指挥,我也要回家了,我也喝多了。”秦望华也离开高是某,作出要走的姿态。 “嗯……你们不要走……”高是某马上挽留。 “高书记,我真的要走了,家中的男人还要等我回去烧水洗澡呢。”方香妹露出几分为难。 “这样啊,那这个女生家中总没事情吧?”这个妇女主任走了也就算了,有这个漂亮的闺女在,还不最好?高是某看着秦望华。 “我喝酒多了,要回家睡觉。”秦望华没有丝毫留下的意思。 这两个女人,可惜不在老子的手下管着,敢于对于我这样傲慢,县官不如现管啊。 “小胡……”高是某求救胡天健。 “高书记,女社员要回去,就让她们回去,您睡觉吧,也喝酒多了。”胡天健也不买账了。 可恶,这个丁祥福的走狗。高是某感到只有就范了:“小胡,你刚才说的协议怎么说的?” “呵呵,高书记,你看看。”胡天健把纸递过去。 “嗯,这样……”高是某不看,“两位女同志怎么说?” “高书记,你签字算了吧,何必等到明天。”方香妹先开口。 高是某又看秦望华。 秦望华扭捏着,羞羞答答的样子看着高是某。 “嗯,这样,让我想想……”高是某在考虑如何戳穿这张纸。 胡天健会意,连忙说:“高书记,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这两张协议上都有的签字,和手印,你做主。” 说完,退出房间,并随手把门关上。 房间里,只有两个美人了,高是某心中大为高兴。 眼睛看在秦望华的脸,高是某说:“小秦,你今年多大了?” “报告高书记,我今年十七岁。” “哈哈,好,你过来。”高是某爆发出满意的笑容,伸手招呼秦望华。 秦望华一动不动,看着桌子上的协议书。 “呵呵,”高是某会意,对方香妹说,“小方,拿笔来!” 方香妹一听,大喜过望,连忙拿来水笔和印泥。 高是某拿起笔,看着秦望华一眼,把名字签了,说:“小秦,今晚你不回家吧?” “高书记……”秦望华温柔一声,吐出几个字。 “哈哈,来来,过来,我有话说。”高是某又指着秦望华。 秦望华侧侧身子,作出十分害羞的样子。 “高书记,小秦还是闺女呢,害羞呢。”方香妹解释。 “哈哈,好,好……小方,你今晚不回去吧?”此时,方香妹就站在高是某的身边,被高是某边说边揽在怀抱里。 203、偷梁换柱瞒天魔 203、偷梁换柱瞒天魔 “嗯,高书记,我可以晚点回去。”方香妹扭捏着。 “你呢?小秦。”高是某一边摸着方香妹,一边问秦望华。 “太完了,我爹会来找我的。”秦望华轻声细语。 “嗯,那好……那好——拿笔来!”高是某得到两个女人的承诺,连忙答应了。 方香妹从高是某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拿来协议和水笔,还有印泥。 高是某左手搂着方香妹,一手签字按手模。 签好了,高是某把扔掉笔,指着秦望华:“小秦,你也过来,扶我去睡觉。” 这话的意思,就是叫两个女人一同陪自己睡觉。 “嘤,高书记,还有公章没盖呢。”方香妹娇声提醒。 “公章……怎么在身上,……这样,公章呢,就等明天再盖了……今晚……”说着,站起来,就要去睡觉。 “那不行,高书记,公章没盖,今晚只能我一个人陪你。”方香妹提出异议。 “你……”没见过如此直裸裸的交易的,高是某准备发火,但是转眼一想,这女人,发火就没有意思了,不好玩了,一旦她真的不肯,还能强奸了。 但是,也不能让女人牵着鼻子转,高是某说:“那好,这样,没有盖章……今晚就小秦……陪我睡觉……明天你去盖章……再陪我睡觉……” “这样也好……”方香妹只有答应了。 随即,方香妹对秦望华使了颜色,说:“小秦,你过来扶高书记。” 秦望华只有磨蹭着走过来,扶着高是某。 高是某一见秦望华来了,赶紧伏在她的身上。 “高书记,你好沉……”秦望华嗲声说。 “我们两先扶高书记进房间。”方香妹边说,就与秦望华搀扶着去了自己的房间。 来到方香妹值班的房间,高是某躺在床上,方香妹为他脱了鞋子和外衣,说:“小秦,我走了,你在这里陪高书记。” “哦——”秦望华答应一声。 “高书记,小秦可是闺女,害羞的,您可不要太重手啊。”临走,方香妹叮嘱。 “呵呵,我……知道……”高是某甜到心底,笑说。 “完事了,请高书记让小秦回家哦。” “嗯……哦……”高书记不断答应,催促方香妹快出去。 房间里,没有灯,漆黑一团。方香妹走后,高是某赶紧把秦望华抱在身上,就去抓秦望华的奶子。秦望华胆战心惊,双手护卫住自己的奶子,心里暗暗叫苦。 再说方香妹走到外面,胡天健正在等呢。 “方主任,怎么样?”胡天健凑上去问。 方香妹把协议拿给胡天健,说:“胡指挥,协议写好了,就是没有盖章。” “嗯,好好好,做的好!”胡天健连连称赞。 “胡指挥,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按照原计划行动咯。你快去换秦望华咯。” “我的牺牲这么大,那你说话算数不?”方香妹提出疑问。 “怎么不算数的?方主任,你看我像说话不算数的么?你今晚立功这么大,我向丁书记一汇报,安排你弟弟的工作还不是一句话?” “只怕丁书记不听你的话。”方香妹还是担心。 “你说目前来说丁书记最听谁的话?我一个冬修的总指挥,关系到丁书记向上级交代任务,你说,他不听我的话,动修工作能做的好么?不用担心啦,赶紧去吧。” “你就知道照顾秦望华……”方香妹嘀咕。 “不是照顾她,她立功,你就没立功,这个是赏罚分明的。”胡天健生怕秦望华在里面招架不住,尽快劝说方香妹上马。 方香妹听这么一解释,一颗心放下来了。听胡天健说赏罚分明,更是生怕秦望华把功劳抢去了,连忙转身回房间去。 再说里面,高是某见秦望华死活护住奶子,以为是害羞,也不强迫,只是去摸秦望华的屁股。 自己的屁股还从未有男人如此摸过,秦望华心如刀割,但是考虑到胡天健的叮嘱,只有忍耐、忍耐,再忍耐。 终于,秦望华忍耐不住,说:“我要去解手。” “嗯,好,解手……马上回来!”高是某即刻答应。 秦望华出来后,见方香妹还没有来,惊慌之下,把去叫方香妹的指示忘记了,只站在门外伤心。 片刻,只见方香妹走过来,秦望华如见到救星,连忙走开了。 方香妹进去后,也不说话,只把衣服脱下来,偎进被子里。 高是某一心只以为是秦望华,顿时淫火烧心,脱了短裤,骑在方香妹的身上,使出浑身力气,在方香妹的身上冲撞。 由于酒精的作用,高是某如狼似虎,拼命抽动,似乎要把秦望华吃进肚子里。 方香妹依据预定的计划,在高是某最为卖力的时候,用一口针把自己的手指划破,挤了一点血在屁股上下面。这样屁股一耸动,高是某受到刺激,一阵禁脔,泄了。 方香妹见高是某泄了,生怕露出破绽,拿起衣服,冲出房间。 高是某龙腾虎跃之后,已经是疲惫之极,龟缩在被子里呼呼大睡。 再说秦望华出来后,胡天健惊喜不已,走上去,笑问:“方主任进去了?” 秦望华一下子扑倒在胡天健的怀抱里,哭泣起来。 “怎么了?”胡天健吃惊不小,小声问“他动你了?” 秦望华不说话,使劲抽咽。 胡天健摇动秦望华的肩膀,追问:“怎么了?你没有听我的话么?没有按照计划去做么?你怎么这么软弱?” 秦望华还是抽噎。 胡天健搂着秦望华,伤心地说:“我说了,叫你主义保护自己,这事情有一定的危险性,可是你就是不听。哎——” 听见胡天健这么紧张,秦望华心情大好,突然笑了,问:“你紧张什么,我出事了关于你什么事情?” 胡天健由此知道,秦望华并没有受伤。 “小丫头,你出事了,我就失职了。”胡天健戏谑说。 “谁是你的小丫头?”秦望华质问,“你才多大,一个小毛孩子,还在这里摆老。”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了,我送你去睡觉,这外面说话也不方便。”胡天健松开秦望华,四周一看,黑黑的夜里,难免没有人碰上听见了。 “嗯,那我们走吧。”秦望华表示同意。虽然大队部与村子隔离的,但是也怕万一。 “我们走了,那方主任怎么办?” “都已经安排好的,大队有人值班的。” “我是说,方主任不会露出破绽吧?” “嗯,你这个考虑是要认真对待的。”胡天健也担心,想了想,说,“不过,我们担心也没用的,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还是走吧。” “嗯,你说的也是,不过,如果事情真的路馅了,我们在这里总该好处理吧?”秦望华想的更周到。 “你这个说话就不对了,如果是那样,我们站在这里,就更加难面对了。”胡天健提出不同的意见。 “那怎么办?我们在这里等吗?” “在这里等是最好的选择。”胡天健说,“你想,我们站在角落里,别人很难看见我们的,万一方主任不成功,我们随机应变。” 秦望华听了,望向大队部门口,手一指,惊叫:“胡天健,你看——” 胡天健一看,方香妹从大门走出来。 “怎么这样快?应不是失败了吧?”胡天健感到失望。 秦望华的心顿时凉了,叹息说:“哎,人算不如天算……” “你看,她东张西望,肯定是在望我们。”胡天健说。 (感谢兄弟们一直以来支持农民,上月月票排名第三,渴望兄弟们继续支持,呵护农民。谢谢。) 204、精确算计哄少年 204、精确算计哄少年 “怎么办?叫她过来吧?”秦望华问。 “观察一下,看高是某是不在后面。”为了稳重起见,胡天健提出缓慢战术。 只见方香妹鬼鬼祟祟地向黑暗中寻找,后面并未有高是某跟随。胡天健对秦望华说:“你过去,叫方香妹过来。” 秦望华走进大队部门口中间的空地上,方香妹即刻发现了,连忙跑过来,说:“秦望华,胡指挥呢?” “主任,不说话。”秦望华拉着方香妹向胡天健走去。 三人聚在一起,胡天健方香妹:“怎么样?任务完成了没有?” “胡指挥,完成了。” “嗯,好,现在我们都走,你回家。记住,这件事情不要对别人说。” “嗯,好,我知道的。” “嗯,好,我们分头回家。” 在胡天健的精密布置下,交换土地的事情就这样暂时告一段落。 再说初升大队的泉水渠,在胡天健指导下,精确计算,准确施工,架设的住水渠已经通往四个小队,预计可以改造两百三十亩旱地为水田。其他的大队,则是以修建河堰为主,有小泉水的地方也已经在修建水渠。开荒、修建水渠、兴修水库是冬修最基本的工作,另外,烧石灰和草木灰积肥、油菜小麦除草也是同期举行的。一切工作都在热火朝天、有条不紊地进行。 冬修工作,是群体性的,而且,因为有交叉利益,各个大队的小队之间、各个大队之间,就会有共同劳动的情况。劳动的时候,很多时候因为路途比较远,而且节约时间,都在野外吃饭。这样一来,社员们吃的伙食多少、优劣就一目了然。 都是合作社的社员,都是做一样的事情,都是大队统一分配的,为什么有的人吃的好,有的人吃的差。这个问题在社员们中常常议论。 还有干部家庭,有的是在外面吃的好,有的,则是被社员们发现晚上回来煮好的吃。 所有这些,或多或少反映到丁祥福的耳朵里。丁祥福找胡天健商量,尽快把食堂的建设付诸实施。 丁祥福认为,食堂一建立,社员们的烹饪工具上交了,群众有种子也不能煮了。 针对这个问题,胡天健认为,吃饭是人的基本生存需要,只要有粮食,社员们就有办法把粮食送进嘴里,不怕有没有烹饪工具。比如说,铁制的火笼罐子,就是一个可以煮饭的工具。因此,只有没有粮食,巧妇难为无米之吹,社员们才没有希望。 胡天健的分析这么透彻,丁祥福觉得有远见。 此外,胡天健认为,社员们反映大,势必影响到党和干部在群众中的形象,再有,社员们见到生活上的差别,势必怀疑合作社的正确。 对于这个问题,丁祥福认为,要么,迅速实行食堂计划,要么,就是把那些群众有意见的干部换下来。 胡天健认为,换下来张三,还有李四,换下李四,还有王二。因此,最终解决的办法,还是食堂,才是唯一彻底解决生活有好有丑的根本出路。 经过胡天健的解释,丁祥福接受胡天健的意见,只有尽快把食堂运动落实下去。 但是,“红星向着党”的运动还没有多少成就,各个大队的小学生上缴的种子还不多。按照估计,种子还有大多数没有交出来。丁祥福与胡天健研究甚久,最后,胡天健表示自己最近就专门抓“红星向着党”的运动。 这日,胡天健在繁荣大队召开全大队小学生大会。 繁荣大队一共有小学生六十六人,其中,男生占据大多数,女生只有二十三人。 57年的时候,虽然说是义务教育,但是,因为是刚刚从互助组到合作社,社会主义教育才刚刚开始,学费比上半年少了,只有一块钱,但是,社员们考虑到女生读书没有意义,再说,女孩子比较听话,在家里放牛可以赚工分,此外,也可以在家里做家务,养猪,也可以减轻父母的负担。再加上老师也少,政府也没强调小孩子全部读书。因此,才有这样的情况。 根据校长的汇报,运动开展后,学生的积极性很高,陆续有人上缴种子,全校已经收集到荞麦种子一百三十斤,玉米种子三百五十多斤,花生种子一百四十多斤,另外,还有南瓜、豆角、冬瓜、辣椒、茄子等蔬菜种子若干。 胡天健问:“对于上缴突出的学生有没有表彰?” 校长王金木说:“开会的时候表彰了一次。” “有没有效果?” “效果不是没有,只是似乎不大。前几天上缴的多点,最近是越来越少了。” “大会开了几次?” “大会只开一次。” “为什么这样少?” “胡指挥,你也知道,我们的学校分散,集中起来也不容易。再说,集中后再分散了,学生们的热情就不高了。” “就是了,学生们一分散,积极的学生得不到荣誉,对于其他的学生就没有促进作用,”胡天健指出,“因此呢,我们要组织学校集会,每天集会一次。这样,多次表彰,号召学生们向表现突出的学生学习,效果才会好起来。” “胡指挥,每天集会一次?那读书怎么办呢?” “现在是政治第一,读书第二,这是一项政治任务,没有政治,还谈什么教育。”胡天健信口开河,“每天早晨在各个教学点集会,表彰。上午,也是这样。下午,全大队集中,再表彰。下午集会后,还要开会批评与自我批评,互相检举揭发。这样,效果就自然大了。” “嗯,好,我一定按照胡指挥的指示办。”王金木连连点头。 “要在学校建立好人好事专栏进行表彰,其次,在安排班干,组织队伍的时候,要把按照学生的贡献分成一组。这样,处处设置促进机制,才能激发学生的积极性。” “嗯嗯嗯,是是是,胡指挥的指示我一定照办。”王金木大为佩服。 本来,王金木还准备问如何把学生分成不同的类别,但看胡天健威严的样子,不敢问。 205、面面俱到唇楼现 205、面面俱到唇楼现 “这样,你把手中的掌握的资料给我,你自己去安排全体师生开会。” 王金木木呐说:“胡指挥,这个……学生上缴种子的情况还在各个老师的手中……” “我说王老师,你怎么情况也不汇集?”胡天健责备说。 “胡指挥……”王金木像个小孩子一样,看都不敢看胡天健。 “那这样,你去收集资料,把学生具体上交的种子数量、种类整理好,我们先处理一下,明天上午全大队师生大会。” 王金木听了,唯唯诺诺地走了。 胡天健叫大队干部开会,询问樊洪明有关问题。 接着,胡天健与大队干部、秦望华研究宣传措施。 根据大家的意见,最后,胡天健认为,首先,要在各个小队的主要路口和公共场所,宣布表现优秀的学生的姓名,然后,在各个小学点张榜公布详细的学生贡献表,依此促进学生的积极性,激发学生的爱党、爱合作社的热情。 接着,就是分派做宣传工作。 这次的问题,不但有缺乏写字的人,在如何安排宣传上,也存在问题。 首先,是写大字还是写小字,是写在墙壁上,还是写在纸张上。写在墙壁上,就必须用石灰水底子,上面用红广告粉;写在纸张上,就要用红纸。其次,写大字标语的安排。因为是表扬性质的,那么,就应该用红字。还有,就是批评。批评,原则上就是用白纸。 经过讨论,最后,胡天健作出指示: 1、红字、白字、黑字都同时进行。 2、白字,就是直接写在墙壁上的,用来鼓动学生终于党的标语。白字标语,在一切可能的地方尽可能多的书写。 3、红字用来表彰优秀学生的姓名、贡献和事迹,写在各个小队村口的显著位置。 4、白纸黑字用来公布那些没有如何作为的学生,以及贡献小的学生。 在标语上,胡天健也拟定了几条:一、青少年是党的忠诚助手!二、少先队是祖国的未来!是社会主义的可靠接班人!三、自古英雄出少年!四、我是少先队,心向合作社,种子归大队!五、向优秀的少先队员学习! 对于最后一条标语,胡天健指示,在全乡发现有突出表现的少先队员,可以把这个少先队员的名字放在学习的前面。但是,这样的宣传要十分小心,绝对不可以随便写,要经过胡天健的同意。对于为什么不能乱写,是因为号召人们学习的人,一旦被推崇,就会有神话的倾向,以后就没有操作空间。 最后,胡天健说,今天晚上要落实好标语的工作,下午,就要物色写标语的人和材料。 说到这里,胡天健问樊洪明:“樊支书,材料有没有问题?” “石灰水是没有问题的,要多少有多少。白纸张我这里有三张,少了我派人去买。墨汁墨水也没有大的问题,我找老师们准备。刷石灰水的刷子,也可以用毛竹壳制造。最大的问题,就是红广告粉,我这里只有一瓶子,也不知道乡政府有没有的买。”樊洪明做详细的汇报。 “红色的广告粉没有?我想,乡政府暂时应该有,只怕大家都要,就没有了。你先去买来,再叮嘱供销社最近多进货,以便随后的各个大队的需要。” “嗯,那好,我等下就去布置。”樊洪明说,“只怕要供销社再进多的红广告粉,我说话也没有用。” “嗯,这个事情,等下我写张条子你,去了供销社你就交给负责人就可以了。” “嗯,那好,有了胡指挥的字条,就是最好指示了。”樊洪明喜滋滋的样子。 “噢,还有,下午要去,就快点,回来后,还有许多具体的问题需要你去安排。人员的安排、材料的准备,都是很重要的。要不,你就安排其他的人去做。” “嗯,好,胡指挥,我自己去一趟马上就返回,路途也不远。” “嗯,那好,这件事情就这样办。大家还有没有意见?” 说着,胡天健环顾与会者。 秦望华一直以来跟随胡天健,协助他完成各项任务,再说,冬修工作、养猪工作、鼓动学生工作同时进行,秦望华的知识随时都可能用的上的。此时,秦望华看见胡天健准备散会,调皮地笑说:“我代表繁荣大队社员们,请示胡指挥把表扬稿子写个开头。我们也好找着样子写哦。” “哼,”胡天健轻笑一声,“那好,现在也不早了,下午我就写一个表扬稿子供大家参考。散会——” 下午,胡天健正在看王金木送来的材料,指导王金木如何开展宣传策略。王金木认真听取了胡天健的指示,表示按照胡天健的指示,即刻开展工作。 胡天健的意思,是趁下午不忙,去视察冬修工作和养猪场的工作,就把王金木打发走了。 刚刚准备在妇女主任的陪同下去视察养猪场,王金木却返回来了。 “胡指挥,好消息……”王金木一脸笑容。 “王校长,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嘛?” “胡指挥,特大消息!” “什么消息?你说吧。”胡天健坐下来,鼓励王金木。 “胡指挥,是这样的……”王金木神秘兮兮地看了看旁边的妇女主任,只说了半句话。 胡天健会意,对秦望华和妇女主任说:“你们等下,我们有事情商量。” 说完,就带着王金木走进了另外一间房子。 王金木转身把房门关上,小声说:“胡指挥,有个重要的问题向您汇报……” “什么问题这么神秘,有反革命分子吗?”胡天健笑问。 重生以来,还没有亲自处理过反革命的问题,今天,恐怕要经历历史上神乎其神的反革命事件了。 “胡指挥,是这样的。”王金木站着,把头低在胡天健的面前,依然声音很小,“反革命呢,也很难说的。不过,这件事情很敏感,我都不太相信……” 言语和神色之中,王金木露出惶惑的气息。 “什么事情,你尽管说,有党和政府为你做主,你还怕什么?”胡天健有点不耐烦了,一个校长,说话吞吞吐吐的。 206、大吃一惊真或假 206、大吃一惊真或假 “胡指挥,刚才我回学校,有一个学生告诉我一个可怕的消息……”王金木小声汇报。 “什么可怕的消息?有反革命啦?”胡天健觉得好笑,“反革命在解放前和解放初是可怕的,随时都有可能与共产党拼命。可是现在,共产党掌握的无产阶级专政机器如此强大,反革命出来不是送死呀?” “也不算是反革命,而是他告诉我说,他的家中有很多种子,还有很多粮食……” “嗯,这个问题确乎严重,这个学生表现很好嘛。” “好是好,可是这学生的爸爸是……” “是谁嘛,说话怎么这样的……”胡天健有点恼火了。 “是我们大队的支书……”王金木终于把话说清楚了。 “啊?……是樊洪明支书?”胡天健大吃一惊。 “是啊,樊洪明的小儿子今年十二岁,在我们学校读五年级,是班长。今天上午我召开学生大会,按照你的指示做鼓动工作,没有想到……” “你批评了他吗?” “没有啊,我没有批评他的,他这以前也上交了三近玉米和一斤荞麦种子的,我还表扬了他呢。” “嗯,这个情况有点特殊……”胡天健沉吟着,感到比较麻烦。要是社员家庭出现了这样一个积极份子,是最好不过的,可是,就出樊洪明的身上。这件事情一旦追查,樊洪明瞒报种子,欺骗党和人民,自私自利,甚至贪污腐化,罪行可就不轻了。这样一来,支书是没得做了。 “胡指挥,您看,是不是让他不说了?”王金木问。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胡天健反问, “这孩子叫樊正学。” “这件事情,既然樊正学说出来了,我们不能姑息,如果让社员们知道了,说我们官官相护,那我们以后的工作还怎么做?如果让上级知道了,还说我们与贪官污吏同流合污,不讲究原则。这是不行的。”胡天健的态度很明确。 “哦,那这样,我们现在怎么办?” “没有什么怎么办,这样,你去学校把樊正学叫来,我这边再组织几个人,即刻到他家搜查。” 王金木听了,答应一声转身走了。 胡天健把秦望华和妇女主任叫过来,就说不去养猪场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秦望华问。 “发生了一个比较大的事情,”胡天健边回答秦望华,边对妇女主任王静妹说,“王主任,你去叫附近叫几个社员们来。” “哦,”王静妹也不问什么事情,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问:“胡指挥,叫男社员还是叫女社员?” “男女各叫两个。” 王静妹走后,秦望华笑问:“胡指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嘛,神神秘秘的。” “这件事情确实有点神秘,暂时还不好说,等下就知道了。”胡天健也怕樊正学孩子气,随便说说,万一没有,岂不是冤枉了好人?再说,这也算是机密,也不好透露的。 “不说就不说,我就知道你不信任我。”秦望华翘起嘴巴,生气摸样。 正说时候,王金木返回,后面跟着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子。 “胡指挥,这个就是樊正学。”王金木介绍。 “嗯,好。”胡天健示意樊正学,“你就是樊正学?来,到办公室来。” 樊正学跟着胡天健进了办公室,胡天健把门关上,问:“你汇报说你家里有很多的粮食和种子?” “报告首长,我们家确实有很多的粮食和种子!”樊正学必恭必敬,大声回答。 “嗯,好,你的表现很好,值得广大学生学习,是毛主席的好孩子,是新中国未来的好接班人。”胡天健称赞说,“你愿意带领我们现在就去你家寻找吗?” “好,我愿意!”樊正学昂首挺胸,胸前的红领巾系的很规矩。 “那好,等下你不要把这事情告诉别人。”胡天健的意思,还是担心万一没有这回事情,引起社员的过度反应,影响党员干部在社员们心目中的地位、威信和印象。 说到这里,只听见外面说话的声音大了,胡天健打开门出来。 原来王静妹已经把社员们叫来了。 “这样,几位社员同志,今天,现在,我找你们来,是要去执行一个特殊的任务。暂时也不告诉你们什么任务,到时候,听我的命令。” “好——”四个社员纷纷表示接受胡天健的安排。 “那好,我们一起走。王校长,你带着樊正学同学在前面带路,我们在后面。”胡天健吩咐。 王金木遵命,带着樊正学先走了。 胡天健准备安排社员们走,王静妹问:“胡指挥,我去吗?” “怎么不去,一起去!你跟社员们前头走,我与秦望华同志后面走!” “请胡指挥先走!我们紧跟!”王静妹请求。 “请胡指挥先走,我们紧跟!”四个社员们纷纷表态。 胡指挥这才想起来,这走路也有讲究的,说:“嗯,那好,我走。” 说着,就跟秦望华走出大门。 刚一出门,樊洪明迎面走来。老远,樊洪明笑说:“胡指挥,你去养猪场呀?” (月票呀,兄弟。) 207、家有儿女要英雄 207、家有儿女要英雄 “呵呵,老樊,你回来了?”胡天健以前称呼樊洪明是支书,现在称呼老樊,这个意思就是说,樊洪明有可能涉嫌贪污和瞒报,所以,胡天健称呼老樊,万一没有事情,自己是上级,叫他老樊也不错的。 “嗯,刚刚从乡政府回来,写广告和标语的材料都准备好了。”樊洪明笑着回答,等胡天健的表扬。 “嗯,那好,你现在思考布置人手把这项任务落实了。” 胡天健边说边走,也不告诉樊洪明自己去做什么。樊洪明呢,也不敢问,望着一干人等跟在胡天健的身后走了。 樊洪明的家也不远,就在大队部西面地三个村子。王金木到了以后,与樊正学站在门口等。 樊洪明的房子是去年建的,青瓦,青砖围绕四间房子做到一米左右,上面则是土砖。这样的房子,在当地当时来说,是最考究的那种了,除了旧社会地主富农的墙砖瓦房,这个,就是最好的建筑了。 村子里的社员们都去上工去了,只有老人和小孩子在家里,看见有干部摸样的人来了,几个老人带着孩子站在自家的门口张望。 樊洪明的房子与其他的社员们房子相距有点距离,后面是个小山包,山包上有少量的竹子,其间,还有几颗高大的枫树。枫树的叶子红中带黄,让胡天健想起:“霜叶红于二月花。” 胡天健走近,王金木对樊正学说:“你带路。” 樊正学带头走进自家的屋子,直径从后门出去。 后门外面,是一个小院子,院子后面,是一排低矮的敞口建筑,可以听见猪叫的声音。 樊洪明的母亲王秋菊从外面洗衣回来,看见有人在自己家里,就问随从的社员是不是找樊洪明的,并解释说樊洪明不在家里,已经去了大队。 随从都说不知道做什么,叫王秋菊去问胡指挥。 院子里的一排房子,有四间,两间养猪,一见是厕所,另外一间里面放着许多柴。 樊正学指着柴说:“这柴堆下面有个洞,洞里面就是粮食。” 胡天健转身,准备叫社员们扒开柴,却看见一个女老者。 “哪个是胡指挥?”王秋菊问。 “我就是,老奶奶,你有什么事情?” “哦,你就是胡指挥。”王秋菊拉着胡天健的手,“你来找我儿子?” “老奶奶,我今天不是来找樊支书的,我是来有别的事情。” “哦,我认识胡指挥,你来我家的,是乡政府的的大干部。”王秋菊看见自己的孙子在柴堆边,马上与胡天健套近乎。 “老奶奶,今天我是在执行任务,与往常不一样,请老奶奶配合。”胡天健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你们家中匿藏有大量的粮食和种子,我们是来搜查的。” 王秋菊也听懂了,想掩饰已经不可能,只有站在一边流眼泪。 胡天健转身,命令社员把柴拿开。 几捆干柴搬开,下面有一堆稻草。稻草扒开,现出一派木板。 当地的社员对于这样的装置很熟悉,一般来说,红薯过冬就是放在这洞里面。木板很开被打开,一个社员钻进去,很开就出来了,汇报说里面有稻谷。 在樊正学的指证下,在旁边有发现了一个洞。 胡天健命令把下面的东西全部送出来。 忙乎了两个多小时,从里面一共搬出七箩筐谷子,一箩筐小麦,两箩筐玉米,半箩筐油菜籽,半箩筐荞麦。 胡天健看着站在一边泪水涟涟的王秋菊,说:“老同志,在这困难的时刻,你们家中藏匿着这么多的粮食,我们要带走。” 王秋菊不说话,只是哭泣。 胡天健命令社员们在樊洪明家中寻找扁担,把所有的粮食送往大队,同时,命令樊正学跟自己去大队部。 来到大队部,樊洪明不在,去安排人写标语去了。 胡天健对妇女主任王静妹说:“你去把樊洪明找来,就说暂时停止工作,到大队部,我找他有事情。” 王静妹答应一声,要走。 “等等,”胡天健又对秦望华说,“你也去。你们找到樊洪明后,不要把搜查粮食的事情告诉他。” 两人允诺,离开。 这边,胡天健指派王金木把粮食称了,得出数字:稻谷三百四十三斤,小麦四十六斤,玉米一百零一斤,油菜籽三十二斤,荞麦二十九斤。 把这些粮食安放在大队部的会议室,胡天健指派两个男社员留下,两个女社员离开。 胡天健把樊正学叫到跟前,说:“樊正学同学,你大义灭亲的行为,是学生的榜样,是值得所有学生学习的。今天晚上,我们就布置表扬的英勇行为,你的行为将得到党和政府的表彰,受到全乡所有同学的学习。” 樊正学一脸光荣,连连点头。 “回家后,你家人肯定会责怪你的,你怕不怕?”胡天健问。 “我不怕!” “嗯,那就好。”沉吟片刻,胡天健继续说,“现在,我们的全乡的社员,都是合作社的人,你的家人也都是合作社的人,他们要责怪你,你将怎么办?” “嗯……”樊正学顿了一下,“我就告诉他们,我的行为是对的,要为集体服务,不能只顾自己的生活,以权谋私。” “嗯,对了,就这样。万一有什么情况,你就向老师汇报。”说着,胡天健看了王金木一眼。 “嗯,向我汇报,我再向上级汇报。”王金木接过话。 “嗯,那好,现在,王校长你就带樊正学同学回学校,我这里,准备表彰他。明天继续开会。” 王金木听了,带着樊正学走了。 胡天健拿了稿纸,写表彰樊正学的宣传稿子。 想了想,胡天健写例如标题:自古英雄出少年。 正文为:“毛主席教导我们,全中国的解放,只是革命事业万里长征走完的第一步,我们的党员干部,要经受住敌人的糖衣炮弹的袭击,不要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让敌人打败了。可是,我们有的干部,却忘记了毛主席的这一伟大的教导,在新时代的条件下成了革命的敌人,成了合作社的敌人。在我们繁荣大队,就出现了这样的干部。 这个干部,就是繁荣大队的支书樊洪明。 樊洪明的罪行是怎样被发现的? 毛主席又对我们革命的下一代说: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终归是你们的。你们就像早晨八九钟的太阳,正在冉冉升起,蒸蒸日上。 根据毛主席的这个伟大论述,我们繁荣大队出了一个少年英雄。这个英雄,就是樊正学…… 写到这里,外面一阵脚步声。 胡天健站起来,王静妹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怎么,回来了,樊洪明来了没有?”胡天健问。 208、小舟倾覆水不惊 208、小舟倾覆水不惊 “胡指挥,我在——”樊洪明抢先回答,“这是我安排做宣传工作的社员名单。”原来樊洪明就站在王静妹的身后。 胡天健站起来,接过名单,说:“嗯,好。”又对王静妹和秦望华说:“你们出去一下,我与樊洪明同志谈话。” 王静妹退出。樊洪明见胡天健的语气异样,心中忐忑不安,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于是,拘谨地站在胡天健面前,栖遑等待胡天健开口。 “樊支书,现在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争取从宽处理。” “胡指挥……”樊洪明心中一紧,要尿了。 “根据我们的情报,在你家的后院的土洞里找到了许多粮食,你做如何解释?” “胡指挥……”樊洪明一听,头上霎时渗出汗珠。 “你做任何解释,我认为都不可能改变目前你的处境。”胡天健严肃地说,“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交代问题。” “胡指挥……”樊洪明大汗淋漓,欲哭不泪。 “你身为干部,做出这样的事情,很让党和人民失望。”胡天健正色说,“以前,我们也愉快共事,我对于你给予我的关心很感谢。但是,你今天的错误,是性质问题,不是我能解决的。你也知道,原则问题是不能改变的。要怪,只能怪你平时没有克制和管理好自己,让剥削阶级的思想俘虏了。” “胡指挥,我不怪你,只怪我没有注重自己的思想磨练……”事已至此,樊洪明还只有指望在处理自己的时候胡天健帮助说话为自己开脱。 “你有这样的认识就好,怎么处理你,这个要丁书记做主的。现在,就呆在大队部别走,我还有事情,等下安排人把你总到乡政府。” “嗯。” “你把公章交出来,把所有的文件交出。” 樊洪明低着头,沮丧地把钥匙拿出来,打开抽屉,把公章拿出来,交给胡天健,说:“这是公章,其他的文件都在柜子里。” “嗯,那好,你现在不要走,就在这里反省,写交代的材料。我还有事情。” 说完,胡天健来到外面。 “王主任,你去安排一个社员看护樊洪明,”胡天健交代,“再找人去把会计叫来。” 王静妹答应走了。 “胡天健,怎么了?樊支书承认了么?”秦望华小声问。 “嗯,已经承认了。” “怎么这样啊?” “怎么这样只有他自己知道,等下派人押送他去乡政府,我们今晚恐怕要在这里安排好督促把宣传的任务做好。” 两人议论时,王静妹已经找来两个男社员。胡天健叮嘱他看管好樊洪明,又等待王静妹去招呼做宣传工作的人。 等了一个多小时,会计丁一广到了大队部。胡天健把基本的情况一说,丁一广不做声,心里想,这樊洪明已经下台了,自己一个会计,会不会叫自己做支书? “丁会计,”胡天健说,“生产大队,是我最基层的领导组织,大队里,你与支书的关系最密切,所有的账目都掌握在你的手里,这次,樊洪明犯下这么大的错误,你是有一定责任的。” 听说自己有责任,丁一广脸色煞白,连忙争辩说:“胡指挥,你要为我作主啊,他是支书,是我的上级,我能不听他的吗?有时算账,他说多少就是多少,我是下级服从上级,符合组织纪律的……” “嗯,这个我也知道。”胡天健表示理解,“樊洪明的错误是要处理的,到时候肯定要调查你的,你要配合党组织的调查。” “嗯,好好好,我一定配合上级的调查。”丁一广连声答应。 “现在樊洪明被隔离审查,大队里工作不能停止,这样,你暂时把支书的担子也挑起来,直到新支书被命任。” 丁一广自然又是连连说好。 晚上,胡天健就在丁一广家中吃饭。因为仓促,伙食也不怎么好,只是菜里的油比较多。丁一广再三抱歉,胡天健感到做干部的满足。 返回大队部,执行宣传任务的社员已经来了一部分,王静妹看见胡天健来了,生怕说自己工作不力,连忙安排人分头去催促。 过了一会儿,人都来了。六个老师,二十个社员。其中,只有三个女生。 首先是开会,部署如何写宣传标语和大字报、张贴大字报。 稿子是现成的,胡天健只是布置就可以了。老师写,社员们招贴。 在墙壁上写标语,先要用石灰水粉刷,再用红色广告粉描写。纸张宣传,红纸写表扬大字报,白纸写批评大字报,要随着学生的新成绩,及时更新内容。 纸张大字报每个村口张贴一份,大队部张贴一份。墙壁大型标语,则是每个小队的墙壁上,每一排都要写在醒目的位置,至少要把几条标语都写一遍。以前的标语,基本上不能动,只有过时的政策性标语可以删除,毛主席的话一律留存。 老师和会写字的社员本晚就写,其他的社员则是准备石灰水。任务必须在明天、后天两天完成。 会议结束后,胡天健不想在繁荣大队睡觉了,说是要回乡政府。 胡天健借口说明天还要到其他的地方去指导工作,向丁一广和王静妹交代了工作,准备带上樊洪明走。 “胡指挥,您明天不来了?”王静妹问。 “嗯,明天我还要去其他的大队工作,这里的工作都布置好了,不来了。” “您不是说明天要召集学生开会吗?” “哦——”胡天健想起来,“嗯……,开会的事情取消了,下次再说。” 本来胡天健召开学生大会,是要激发学生的积极性,现在支书的儿子都表现的这样优秀,是最好的最有说服力的榜样,再开会就没有什么大的意义。 “这样,王校长还在大队写大字报,等下你去告诉他,就说开会我不参加,叫他注重表扬樊正学的先进事迹,号召学生向他学习就可以了。”胡天健接着指示。 “胡指挥,要不要派人护送你回乡政府?”会计丁一广问。 “是啊,胡指挥,天黑,又要带人走,不安全,还是叫几个社员们护送您吧?——我去布置。”王静妹说着,就要去找人。 “不用了,王主任,不怕的,我有枪呢。”胡天健啪啪腰间。 “呵呵,那您可要小心。”王静妹不再坚持。 “嗯,我知道的。” “樊洪明的身体很结实,练习过武功的,胡指挥可要小心。”丁一广还是提醒。 “不怕,我有枪。再说,社员们明天还要上工,不耽搁他们睡觉了。” 见胡天健一再坚持不怕,两个干部也不敢再说护卫,就让胡天健走了。 回到乡政府,丁祥福已经睡觉了,胡天健也不去打扰,把樊洪明安排在食堂工友的房间里,说明情况,叮嘱工友看管樊洪明。同时,也教导樊洪明,要老实,不要想逃跑再犯错误,否则,后果是很严重的。樊洪明表示自己一定遵照胡天健的指示,好好接受党和政府的挽救和处理。 众人分头睡觉。不提。 次日一早,胡天健还没有起床,方果亲就来叫胡天健。 “什么事情这么急呀?”胡天健穿好衣服,打开房门,问。 “胡指挥,丁书记找你。” “什么事情这么严重,这么早就来叫我?” “你不知道,前天晚上,野猪和老虎把初升大队的水渠破坏了,昨天上午有人来汇报,你不在。我才从工友听说你回来了,丁书记叫你去商量对策。” 209、有错无错错不错 209、有错无错错不错 来到丁祥福的房间里,丁祥福说:“小胡,初升大队的水渠被野猪破坏了,水利基础建设受到威胁,你看这件事情怎么处理?” “丁书记,这事情我要到实地查看才好说。” “嗯,这样也好,你先去看看。这件事情一定要落实好,否则,水渠一建立,野猪就破坏,就全功尽弃了,明天的灌溉就成了大问题。” “嗯,那好,我今天就去。” “繁荣大队的学生运动搞的怎么样?” “哦,丁书记,昨天晚上我回来的晚,没有来得及向你汇报。有一个重要的问题。” “什么重要的问题?”丁祥福盯住问,表情严肃。 “樊洪明支书犯了错误,他的儿子揭发他贪污了数百斤粮食很种子……” “有这样的事情?他儿子揭发的?” “嗯,丁书记,确实是这样的,当时我在大队安排工作,繁荣大队的小学校长王金木带着樊洪明的儿子来了,就揭发了樊洪明。” “这样事情发生在干部里面,有损害党和政府的形象啊。”丁祥福显得焦躁。 “丁书记,樊洪明犯错误,当然不是好事,可是,这样一来,就显示了我们党有反腐败的决心,人民群众也拥护,同时,也可以警世那些干部。从这个方面说,我认为是有意义的。还有,他的儿子揭发了,对于其他的学生也是一个榜样,对于我们的加速建设食堂也是有好处的。” “嗯,这件事情只有这么想了。”丁祥福无奈地说,“繁荣大队现在谁主持工作,你安排了没有? “安排好了,暂时就叫会计丁一广主持工作。” “嗯,好,最近事情太多了,这件事情你负责处理,以后怎么安排再说。樊洪明现在哪里?” “樊洪明昨天晚上被我带回来了,在工友那里。” “你当时怎么跟他说的?” “我叫他写反省,写出深刻的检查。” “好,这件事情暂时就不要管了,去处理初升大队水渠的事情。” 胡天健答应后,就带上秦望华走了。 再说方香妹自从与高是某一夜风流后,心里想着胡天健的许诺,第二天就去了红牛乡。 高是某见到方香妹来了,一方面是高兴,一方面是忧虑。高兴的是有女人送上门,忧虑的是自己自作主张割让土地,怕社员们反对。 为了得到高是某的宠爱,方香妹刻意打扮了一翻:上身穿着一件酱色的灯心绒棉袄,下身穿着一条蓝色的裤子。两只长长的辫子梳的有条有理,额前的流海无风自动。娇嫩的圆脸上眉清目秀。 好一个时髦的少妇! 方香妹一来,也不说话,满脸醉人的笑容,丹凤眼拼命发射出勾魂摄魄的光辉,把高是某看的蠢蠢欲动。 “方主任,你坐。”高是某把警卫员支开后,现出殷勤。 “高书记……”方香妹眉眼一望,做出扭捏之态。 “呵呵,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来盖章的。”高是某讪笑着,“不过呢,这事还要等我研究,晚些时候再说吧?” “高书记,您可不能反悔啊。”方香妹一听要研究,马上露出可怜之色。 “不不不,你等等,我……要等晚上研究。”要盖章也要先把你做了,难道你想就这么先盖章呀? “晚上还研究什么嘛,白天不可以研究呀?” “白天几个干部都不在,怎么好研究的。”高是某推诿。 “还研究什么,你一个人做主咯。”方香妹娇声娇气。 高是某看见方香妹如此千娇百媚,性情大发,走上来,坐在方香妹的身边,说:“割让土地的事情这么大,我一个如何好做主。” 方香妹一把拉住高是某的手,继续发嗲:“不嘛,高书记,你一个书记,在乡里还不是呼风唤雨的,怎么还要别人控制你嘛。” “这个……”高是某心里却是再想如何动手做了方香妹,伸手摸她的手,“事情太大,你在我这里呆着,等下午怎么样?” “哼,一点没有男子汉的气概,一点不像英勇的解放军。”方香妹挣脱高是某的手站起来,装出悲哀的样子,“你不盖章就算了,我也没脸回去交代了,投河死了算了。” “千万别……”高是某以为她真的要寻死,拉住方香妹,“我做主了,总可以了吧?” “嘤……高书记……”方香妹一听,心花怒放,转身就扑倒在高是某的怀抱。 高是某顺手搂抱住方香妹,手就在她的屁股上乱摸。 方香妹会意,把手放在高是某的敏感部位,使劲地往高是某的怀里钻。 高是某热血沸腾,抱起方香妹就往里间走。 里面有一张床,平时加班或者累了,就在这里休息。 方香妹嗲嗲的叫着,紧张之时,高是某没有忘记把门关上。 天气比较冷,高是某把方香妹翻过来,让她翘起屁股卧在床沿上,扒下裤子,急不可耐地掏出家伙,做了起来。 方香妹乃是过来之人,色相也时有牺牲,很是了解男人的喜好。高是某一边卖力,方香妹卧在床上一边回头张望摆动,流海凌乱,辫子蠕动,呻吟不止。下面,只听见水声汩汩,肉啪声声。把高是某弄的四肢疲倦,魂飞天外。 良久,高是某摸着方香妹雪白的屁股,说:“你再等等好不好?” “等什么嘛?”方香妹翻转身来,低头做淑女之状。 “是这样的,我还想这个……”高是某摸着方香妹的私处,嬉笑说。 “嘤,高书记,你说话不算数。”方香妹站起来,穿裤子。 “不是这样说,我的意思是你盖章了不就走了?” “我走了也没死,以后再来嘛。” “我们又不是一乡的,以后来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事情你还能来吗?” “那你就找机会咯。”方香妹捏着衣角。 “机会很难的,除非你调到我们乡做主任。” “你官这么大,就没有一点办法,随便找个借口,就把我叫来了,比如说,请我来参观学习咯。” “这个还不是根本的办法。”高是某的心里,还是生怕社员们对于割让土地的事情有意见。 “这个没办法,那个没办法,我今天……”说着,方香妹竟然抽噎起来。 其实,方香妹并没有哭,只是双手捧着头假装哭的。 高是某二话没说,转身从抽屉里拿来公章,说:“你把协议拿来!” 方香妹大喜过望,连忙把协议拿了出来。高是某拿了协议,来到办公桌子前,重重地按了下去。 方香妹拿过协议,如获至宝,赶紧装在口袋里,勾魂的眼睛表达无限的感激。 高是某搂着方香妹,说:“这样,你还是在这里等等。” “还等什么嘛,你有力气吗?现在就做咯。”方香妹的意思是说,留下只是为了做那事情,如果高是某有能力的,就现在把任务做了。 “嘿嘿,没力气了,你太厉害了,晚上才有力气。”高是某的意思,还是生怕社员们有意见,万一意见大了,还是想办法把协定截留。 “哼——”方香妹翘起嘴巴,“留下就留下咯,明天一早我就要回去的。” “嗯,好好,明天早晨你回去。”高是某终于看见了胜利的曙光。万一阻力大,硬是把协定留下,再给方香妹好处,说不定就可以搞定。这个割让土地的事情毕竟是公事,自己不同意耍赖,方香妹也没什么脱不了干系的。 “那我现在在这里等呀?”方香妹问。 “嗯,也可以在我办公室等,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安排人给你烧火烤,别人问起来,你就说等我商量公事的。” “哦……”自己大功告成,留下来让高是某享受一晚上,何了而不为?说不定让高是某迷恋上自己,以后好处多呢。 高是某安排和方香妹后,就去下面的大队检查工作去了。 说是检查工作,主要的事情,还是探测社员和干部对于割让猫儿岭的态度。 210、好逸恶劳人本性 210、好逸恶劳人本性 高是某找到当地大队队长,先是把两个小队的灌溉状况分析了一番,说明了灌溉形势的严峻局面,然后,把自己已经答应在红光乡修建水堰的决策说了。 开始的时候,小队长咕哝说,修建水堰其实可以在自己的土地上进行,虽然只是灌溉面积小点,但是,割让土地的代价大,划不来。 高是某指出,目前水稻面积是考察工作的重点,水稻面积没有上来,大队长要负主要的责任,将受到党纪律处分。 言下之意,就是说不同意自己的主张,就会威胁到自己的支书位子。 本来这个支书就怕高是某,只是小声提醒,现在见到高是某态度坚决,即刻软了下来,表示坚决支持高是某的割地主张。 有了支书的态度,高是某还放心不下,叫他回去开会,要用水稻指标来威胁社员们,并强调说,如果水稻面积不够,社员们将来就难吃饭了。 当下,高是某返回乡政府。 是日晚上,高是某与方香妹在办公室里惊涛拍岸,风云雷动,快活逍遥。 弄到凌晨十分,方香妹要离开,高是某搂着方香妹,有气无力地说:“我说老妹,明天你还不能回去。” “咋还不能回去嘛?” “割让土地的事情我还是今天布置,等当地支书晚上开会,看结果怎么样。” “什么嘛,高书记,你莫不是又要反悔了?”方香妹捏着高是某的器具,温柔责备。 “不是反悔,你想这件事情影响重大,需要小心才是。” “那你就放我回去。” “是这样的,我这个书记也不好当的,万一社员的意见大,我们就要缓和一下,免得惊动太大。你们那边呢,也不急于开工,我再想办法。” “想办法就早点想咯,夜长梦多的。” “你想想,现在的社员,一个特点是傻,二个,就是自私。只要我这个书记在,还怕没有办法对付他们?要是逼迫急了,我没有书记做了,我们还怎么好?” “嗯……那我下午要走的,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方香妹规定了最后的期限。 “嗯,好。” 两人说定,方香妹回自己的招待房间。 高是某在无穷的回味中睡去。 次日早晨,方香妹被工作人员叫起来吃饭,没有办法,就只有起来了。想回去,又没有得到高是某的批准;想去叫高是某,又被警卫员拦住。没有办法,只有再等了。反正自己是来工作的,回去晚了也不要紧,这里吃的好,玩的好,再等等也没关系。 邻近中午,警卫员出话说高是某叫方香妹去见面。 高是某已经起来了有一会儿,坐在椅子上精神还是萎靡不正。 “高书记,你也能睡,才起来,我都说要走了,又怕你不生气。”方香妹笑说。 “你过来!”高是某手一挥,轻声命令。 方香妹走过去,高是某一下子搂在怀抱里,伸手从棉袄里摸方香妹的奶子。 “嘤,高书记,别嘛,冷呢。”方香妹扭捏着。 “冷倒是不怕,就是我累。”高是某揉捏着奶子,说。 “就算你不累,大白天的,也不能。” “有什么不能的,没有我的命令,谁敢进来?” “就是咯,没有力气,你怎么能再做?” “这个倒是被你说对了,昨晚我太累了,你这骚劲,把我的骨头都化了——你经过的男人不少吧?” “谁像你一样,见到漂亮的女人就想要。” “哈哈,不是我想要,是她们想要我。” “还不是你官大,不然怎么想要你。” “就因为我官大吗?也不一定吧?我的身体强健,打仗出身的,英雄呢。”高是某不服气。 “就是咯,官大,又有光荣的历史,两个加起来,所以就有人找你咯。” “哈哈,这就是真理。真理是怎么来的?就是这样来的。首先,要不断前进,不怕危险和牺牲,然后做干部,就有人巴结。” “好啦,你的话是真理,现在你也没劲,我回去了。” “你说起来这事情,我现在正是告诉你,协议可以生效了。” “呀,昨晚你还说要等,就等这几个钟头?” “你还想等多久?我告诉你,昨天我布置支书去开会商议,你猜怎么样?” “怎么样?” “你猜。” “猜什么猜么,你说嘛。”方香妹嗲声推搡高是某。 “刚才那个支书来向我汇报,说是社员们听说要割让土地,大家不但同意,还高兴呢。” “怎么会这样?好奇怪哟。” “我也问为什么,那支书告诉我说,粮食全大队统一分配,田地少了,劳动就轻巧了,分配的粮食也不见得少很多。田地多了,做起来很劳累,还不是拿去与别人一起分。所以呢,社员们是巴望田地少。” “还说社员们觉悟高呢,田地都不要。” “哈哈,想当年,毛主席教导我们,寸土不让,寸权必争,现在好,社员们是土地不要,生产厌恶。” “呵呵,这也是自然的,谁愿意生产,多苦。” “哈哈,不说这个了,我再做你一次,下午你吃了饭就回去。” 说着,高是某就去摸方香妹的裤扣子。 方香妹一摸高是某的把玩意儿,笑说:“还做什么,软软的。” “试一下嘛。”高是某力不从心,但是强烈要求重温快乐。 “试什么试,等你硬了就再试。” “那你帮我捏捏。”高是某方香妹的手,把自己的家伙掏了出来。 “嘤,我不。”方香妹轻轻捏着高是某的家伙,扭捏。 说是这么说,方香妹还是迁就的,温柔地摸起来。 摸了几摸,尚未见到高是某的家伙有死灰复燃的迹象,放弃了,说:“算了啦,以后再说了。” 高是某无奈,自嘲笑说:“你还是厉害,把我都弄成这样。好了,今天就放了你,以后你要常常来。” “我怎么来?没有事情我不能来的。你要的话,就自己想办法。” 说着,方香妹站起来。 “高书记,吃饭了。”外面,响起了警卫员的声音。 “好了,知道了。”高是某朝外面喊。 两人一同出去吃饭。 吃饭后,方香妹回家告捷,不提。 再说胡天健在初升大队视察后,经过现场勘察,与社员们交谈,认定这是野猪和老虎联合作案。其中,还有少量的牛参与。 对于耕牛,胡天健认为,要加强管理,应该不会大的问题,毕竟牛是家畜,不是很野,破坏性不大。耕牛一搬在放养的时候,只是吃草和树叶,也不会故意破坏。老虎和野猪则是多,互相追逐,践踏了水渠。再有,就是野猪大规模活动,嘴巴一拱,就把水渠支架弄歪了,水渠就遭到破坏。 对于这个问题,胡天健与通过与社员们商讨,认为在水渠支架周围建设障碍物,就可以有效地防止破坏,比如说在四周建设石头围墙,或者建设木头拦栅。 这样一来,问题就基本上解决了。 从这件事情中,胡天健却发现了另外一个可喜的机会,可以再次为丁祥福统治的红光乡带来声誉甚至功绩。(月票啊,兄弟。) 211、又有良策露出头 211、又有良策露出头 返回到乡政府,胡天健把自己处理水渠支架的事情一说,丁祥福表示觉得很好,连连点头,笑说:“嗯,你这个办法好,畜生就是畜生,哪里奈何人了,这样一来,野猪和老虎就不去破坏水渠了。” “丁书记,这件事情让我想起另外一件事。”胡天健趁机提出自己的设想。 “你又有什么好的想法?”丁祥福笑问。 “马上就要过年了,社员们肯定想过年的时候吃肉的。目前也不清楚我们乡生猪的存栏多少。” “过年是我们中国人的最大节日,当然是想吃的好,猪肉是最起码的。记得我小时候,家里很早就把生猪杀了,做成腊肉。目前,我们乡究竟有多少生猪,我也不太清楚。各个大队的养猪场有多少生猪,这个数字是好统计的,只是社员们家中零养的不清楚。这个,统计也是不难的。怎么,你问这个做什么?” “根据我掌握的情况,我们全乡养猪场存栏生猪只有不到一百三十头,社员们家养的猪可能有多点,按照每户一头猪,有大约一千头猪。大队养猪场的猪,都是今年下半年才开始养的,虽然养的比较好点,但是毕竟营养不足,恐怕到过年的时候到一百五十斤的少,大都只有一百斤左右。按照每斤猪杀肉七两计算,最多也只有一万斤猪肉。社员们家中猪,我看到过年的时候能上一百斤的恐怕就更少了,大概也只有一万斤左右。而且平时还要杀猪。所以说,按照我们全乡三千多人计算,过年的时候,每人只能分到半斤肉。一个五口之家,只有不到三斤肉。这样一来,过年就只能有吃年饭的肉了。再说,为了明年平时吃肉,还不能把猪全部杀了,总要留下一部分到明年去。所以说,过年社员们分到的肉就可能更少。” 听了胡天健的长篇大论,丁祥福说:“生猪就这么多,有什么办法。人都吃不饱,要求猪长的快也不现实。根据我掌握的情况,过去,就说去年,没有搞合作社,许多农民家里甚至四个人才一斤猪肉。当然,有的家里还是多的。旧社会也是这样的。今年,我们把猪肉统一起来分配,克服了有多有少的弊病,正像你所说,我们的社员不计较穷,而计较不平均。所以我说呢,今年就只能这样了。肉多,当然是好,可是,现实就是这样子,怎么多的起来。” “野猪却是这样多……”没有等胡天健回话,丁祥福自言自语,“也不知道野猪怎么长的。” “丁书记,我今天要说的就是这个问题,我们社员养的猪这样少,如果把山上的野猪杀死弄来,不是可以极大地改善过年猪肉不足的情况吗?” “嗯,你这个想发好是好,有野猪肉,总比没有猪肉好。”丁祥福说着,笑了,“我也听说过以前有猎人打野猪的,可是野猪不比人养的猪,很灵活的,很难打的,有不少人野猪没有打着,自己的土铳走火把自己伤害了。” “我们可以用枪打。”胡天健说到了主题上。 “用枪打野猪?呵呵,好像是个好的办法。记得在大别山打仗的时候,野猪也很多,可是等我们去找,却是一个也找不到。有一次晚上,好不容易碰到几个野猪,我们枪法很准的几个战士追杀,打了一百多子弹,却只枪杀一个野猪。划不来。你想,我们乡枪是有十几根,子弹却是不多的。子弹完了,要申请上级。也不知道给不给。” 如果真的没子弹就没撤了,胡天健问:“县政府子弹看管的很严吗?” “严倒是不严,日本鬼子投降的时候,子弹多的很,我们从国民党手里也拿了不少子弹,我们的部队解放了南京就没有打什么大仗。这个,我要去找关系。” “能搞到子弹就好了,野猪我们就有办法拿下来。”胡天健看见了希望。 “这个我去试一试……总要有个借口吧?怎么说呢?”丁祥福也不是很有把握的。 “就是野猪糟蹋了农作物,需要灭杀野猪,不可以吗?” “嗯,也是个理由,我去试一试。” “万一不行的,我们也可以用美人计。”胡天健露出委琐的表情。 丁祥福三分笑脸,说:“你这个小鬼,人小鬼大,上次用这样计策骗得高是某的泉水,现在有要去骗子弹。” “也不能说骗嘛,丁书记。”胡天健辩护说,“毛主席说过,我们要在革命中做到原则的坚定性和策略的灵活性。没有这样灵活的策略,怎么有革命的成功嘛。” “嗯,你说的对,说的对。”丁祥福都逗笑了,“这个灵活的策略很好,以后革命有什么困难,你就用灵活的策略。不过,要注意分寸,不要让社员们知道了。”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社员们知道一点也是正常的,只要我们不张扬,就没事情的。” “呵呵,尽量封锁消息吧。”丁祥福也表示理解,“还有,这样的灵活策略尽量少用,影响不好。” “丁书记这个教导我是记取的饿,我们只有在最危急的时候才出这样的策略。” “嗯,就是这样。” 接着,两个人就猎杀野猪工作、学生运动工作、食堂建设工作、水渠水库水坝修建工作这样四个大问题商讨,拟定以后的工作重点和措施。 在猎杀野猪问题上,胡天健建议建立武装队,练习射击,猎杀野猪。 对于武装队这个名称,胡天健解释说,武装队听起来有气势,不但可以猎杀野猪,还可以起到威慑作用,那些平时不积极劳动的社员们、五类份子看见武装队,心里上就有恐惧的感觉,偷懒的社员、憎恨党和政府的新旧五类份子就感到害怕,言行就规矩很多,就好领导了。并且引用毛主席关于美国记者在延安解放区采访“只许他们规规矩矩,不许他们乱跑乱说”的指示。 这个建议得到丁祥福的高度赞扬,欣然采纳。 学生运动已经开展了将近两个星期,效果很好,但是还有的学生没有动作,还要继续进行下去。最近要大张旗鼓地搞,以后就是一个长期的工作,协助党和政府推进各项工作。 食堂问题要尽快实施,一便克服社员们日益增长的不满情绪,迎合社员们同甘共苦、同工同吃的愿望,增强社员对于合作社的信心和积极性。 水利建设已经取得阶段性的成果,在巩固成果的基础上,推广成功的经验,多管齐下,务必要在年底把全乡的水利工作搞完。如果有时间的话,要集中全乡的劳力进行荒山泉水的引水工程。 最后,胡天健提到了繁荣大队的支书问题。 樊洪明尚在反省阶段,问题尚未交代清楚,至于支书的正式任命,还要看樊洪明的交代情况,看其他的人,包括大队会计、妇女主任、小队队长和会计有没有贪污的行为。在这些弄清楚以后,还要征求社员们的意见,提出几个候选人,再进行考察。 这个任务,就交给胡天健去做,最后,把候选人汇报上来,再由丁祥福开党委会议作出结论,任命新的支书。 说这么多,丁祥福的意思,是胡天健做先期工作,决定权利把握在自己的手中。至于开党委会议,胡天健也知道,只不过是丁祥福通知自己的任命决定而已。 212、迷恋权力舍亲人 212、迷恋权力舍亲人 各项工作在紧张地进行,胡天健甚为忙碌,在自己的一再强求下,丁祥福同意秦望华作为自己的助手,协助指导各项工作。再有就是自己的称呼问题,当时开会的时候,丁祥福说的是负责技术,就是总监。现在别人都称呼为胡指挥,开始听起来还蛮舒服的,毕竟是官衔,但是叫的多了,就有胡乱指挥的嫌疑。因此,胡天健就不高兴,把自己的想法对丁祥福一说,请示丁祥福给自己正名。 丁祥福笑了笑,说:“胡指挥这个名字确实不太好听,不过,现在乡政府也没几个正式的职位,怎么安排称呼呢?” “呵呵,丁书记,对于政府职位的称呼我也不太清楚,我是一个学生,协助你工作,可不可以叫学生代表呀?” “胡代表?”丁祥福反问,“嗯,这个不好,代表谁?很模糊的称呼……不如这样吧,就叫秘书算了。” “秘书?方果亲同志不是秘书吗?”胡天健问。 “他是文书,当然,也是实际上的秘书。两个文书也不好,你就叫秘书好了。” 胡天健得到这个正名的指示,继续马不停蹄地工作。 却说繁荣大队会计丁一广,自从接过支书的担子,一边积极工作,一边想办法升为正式支书。 由于这件事情是胡天健一手处理的,比较熟悉,因此,丁祥福就把这件事情交给胡天健。 大队会计管理的是账目,少量的现金也是会计管的,只是任何开支都需要支书批准。因此,会计基本上是没有权力的。 这点,自然是不爽快的。 胡天健走后,会计的工作基本上就停止了,因为会计与支书合二为一,权力就成了真空状态。这点,不需要胡天健指示,王金木也是知道的。 是日,胡天健来到繁荣大队,检查了水坝、水库和养猪场的建设,同时,做考察干部工作。 考察干部,意味着最终确定支书人选。 如果丁一广出任支书,那么,就还要一个会计。如果丁一广不动,就需要一个支书。如果丁一广在考察的过程中有贪污等不良行为,那么,丁一广将撤去会计职位。这样一来,支书和会计都需要重新任命。 这下,忙乎的不仅仅是丁一广,还有妇女主任王静妹。 大队里,暂时只有这两个干部,胡天健把自己的意图一说,两个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又望望胡天健,顿时,心中都想着如何巴结胡天健。 胡天健的意思,是先向各个小队的干部询问,然后,还要在社员群众中走访。因为,主要是考察丁一广,因此,胡天健要求丁一广回避,只要王静妹带着自己去考察。 胡天健一走,丁一广就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团团转。 一方面,樊洪明反省尚未结束,自己跟随他几年,多少也做过贪污的勾当,万一被樊洪明反省出来,那自己不但支书做不成,会计也成问题,说不定也要反省,被打成坏人。另外,即使樊洪明不出卖自己,现在王静妹跟在胡天健的屁股后面,自然也是迎奉拍马,招呼的好好的,自己做会计虽然得罪的人不多,但是家中的生活比较好点,社员们干部嫉妒的多,肯定不会说自己多少好话。 这样思考,最终的结论就是凶多吉少。 怎么办?丁一广绞尽脑汁,最终认为,只有把胡天健巴住,问题就会迎刃而解。自己得罪的人不多,贪污也不明显,只要胡天健肯为自己说话,这点小事情就罩过去了。 那什么去巴结胡天健呢,丁一广按照自己的经验,要获得干部高兴,实现自己的理想,一个,就是卑躬屈膝、阿谀奉承,一个就是送女人。卑躬屈膝,这个好办,自己为官也不是一天两天,这个战术还是掌握好了的。只是这送女人,自己的女儿才十四岁,却是不好送。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好的办法。 再说王静妹带着胡天健逐一询问小队的队长,队长们知道丁一广现在是代理支书,有可能做正式支书,说是想说,又怕,吞吞吐吐的,话中有话,但是基本上,还是赞扬的多,批评的少。 而社员们呢,没有什么顾及的,有什么说什么,批评的多,赞扬的少。 这样一来,胡天健就有理由任意处置丁一广了。 对于繁荣大队支书的事情,胡天健本来是想通过这次考察,震慑在职位的大小干部,像丁一广这样的干部,大问题没有,小问题不少,而且,贪污的事情也没有证据,完全可以大事化了,批评教育一番,再任命也是可以的。至于说到以这次提干的机会捞取好处,胡天健则是没有太大的兴趣。吃穿自然是不必说的,是有保障的,阿谀奉承的话,自己一个乡书记的得力助手,听的太多了,耳朵发麻。美女嘛,可以这么说,凡是自己看上的,基本上还是想办法到手的。再说,当下的女生,基本都是文盲,没有什么值得爱慕的,秦望华还没有搞到手,也没有心思去找别的女生。 可是,事情并不是自己想像的这么简单。 下午,胡天健回到大队,推辞了丁一广的关于晚餐去自己家的热情请示,而是去了王静妹家。 王静妹也有二十六岁,生有两男一女。长的也不是很美丽,因为是樊洪明的亲戚,当时自己也表现不错,就做了妇女主任。现在,樊洪明倒了,自己没有了依靠,就想找新的依靠。这次要提拔支书,自己虽然不能做支书,如果丁一广做了支书,自己也想做会计的。 隐约也听说胡天健喜欢女生,自己的年纪大,自然是胡天健看不上的,可是自己有两个双胞胎妹妹,却是长的如花似玉。 带着胡天健来到家中,王静妹安排好火盆让胡天健烤火,自己则是说有事情,就跑到娘家去了。 娘家也不远,就一华里的样子,王静妹很快就到了。 两个妹妹,十六岁,分别叫三妹、四妹。 王静妹把两个妹妹叫到一起,神秘地说:“你们整天劳动,是不是很累?” “那有姐姐舒服,也不用劳动,整天与干部在一起视察。”三妹说。 “姐姐告诉你们,现在有一个机会,能让你们不用劳动。” “什么事情,医生和老师都被人占据了,你在大队里,也不照顾我们,把我们安排在突击队里,还不是劳动。”三妹不满地说。 “老师要文化的,医生呢,你知道的,我们大队里只能有一个,还在学习期间,这个很难的。不过,也不是没有希望。樊支书现在犯错误了,她老婆的侄女也不见得就一定能做医生。这个最终要上级决定的。” “所以说呢,还是没有指望了,——上级我们也不认识,你也不是上级。”三妹笑说,“大姐你要是做了支书就好了,把我安排做老师或者医生。” “我不是上级,可是今晚我家里有个上级,他有这个权力。” “乡政府丁书记呀?”三妹问。 “不是丁书记,与丁书记差不多。” “哦,我知道了,就是今天在我们工地视察的那个小孩子?” “什么小孩子,他可是丁书记手下的红人呢,他下来工作,就是代表丁书记的。” “他有这个权力?”三妹还是不相信。 “他怎么没有这个权力,你整天在外面劳动,也没听说过胡天健的事迹吗?” “听是听说过,可他也不是我们家的亲戚,肯帮我们吗?” “怎么不肯帮忙的?你们没听说,他可是个热心肠的人,很多人都得到他的帮助。我都在他面前提起你们了。” “姐姐的意思是说,叫我们今晚去认识他?”三妹终于猜出王静妹的意思。 “三妹,”王静妹走过来,摸着三妹的肩膀,“还是你聪明。人们说,亲帮亲,邻帮邻,我们是亲姐妹,我不帮你帮谁?” “嗯,大姐你说的也没错,我看呐,都是这样的。那好,我去。”三妹答应了。 “四妹,你去不去?”王静妹问。 四妹文静,很少说话。王静妹这一问,一直在一边听的四妹却没有回答。 “四妹,我看你也去下,不要错过这个机会哦。你们今晚去,让胡秘书认识一下,以后我提出来他也好有个印象。” “大姐,我去洗澡,等我。”三妹却是快人快语。 213、两朵黄花齐出征 213、两朵黄花齐出征 三妹洗澡去了,王静妹教导四妹:“我说四妹,你与三妹都是双胞胎,怎么性子就这样差别。等下你也一同去。” 四妹还是不说话。 外面,王静妹的母亲叫吃饭,王静妹告诉说,两个妹妹都去自己家吃。母亲喜欢不得,再也不管。 三妹洗澡好了,催促王静妹走。王静妹说:“等下,叫四妹一起去。” “四妹说去么?” “也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没说去,就是不去,我们走咯。” “等下吧,等四妹洗澡好了,不去我们再走。”王静妹坚持。 三妹听了,再不要走,坐在床上。 “大姐,你跟胡秘书的关系好么?”三妹问。 问的正好,正要教导呢。王静妹说:“三妹,人家是乡里的领导,文化又高,年纪轻,前途好,与我们这样普通的干部,关系怎么好的起来哦。” “矣——,你跟他关系不好,怎么跟我说话嘛。”三妹泄气了。 “我说三妹,人与人的关系,你说好就好了的?都是要讲究感情的,你对他好,他就对你好。毛主席说过,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要在相互交往中建立感情,才慢慢好起来的。” “相互交往,我只是个普通的社员,怎么跟他交往嘛。”三妹感到失望,“再说,我跟他交往一次有什么用,感情就能建立吗?” “三妹,你看,胡秘书是个大忙人,跟他交往机会很难得的,所以呢,今晚交往很重要哦。” “不就是在一起吃顿饭吗,再怎么重要,我看也不会有什么感情。”三妹继续失望。 “有没有用,这个要看你的本事咯。”王静妹说,“什么事情都是事在人为的。” “我有什么本事嘛,也没读书,没文化,怎么跟他说话嘛。” “三妹,你这就说错了,古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现在我们乡下哪个女子是有很多文化的?” “那你说该怎么做?”三妹疑惑地问。 王静妹问:“你知道男人最喜欢什么?” “男人最喜欢什么?”三妹自问,“喜欢喝酒,喜欢权力指挥人吧?” “呵呵,三妹,你都这么大了,也没有见过平时男人议论多的是什么,他们在谈论什么东西会很高兴?”王静妹提醒。 “议论什么?高兴什么?这个,我倒是没怎么主意。” 实在是启发不过来了,王静妹在三妹的大腿上捏了一把,笑说:“三妹,你真是土,脑子很不开窍,长这么大了,男女之间的事情一点也不懂。” “大姐你说的是这个呀?”三妹终于明白了,震惊不小。 “三妹,我跟你说,不是大姐害你,大姐也是过来人,什么没有见过?一个女子,就算找个好的男人,还不是劳苦一生?哪里有自己找了事情好?一个女子,出嫁了,跟了这么男人,每晚陪伴他睡觉,他能给你什么?再说,就算是你跟了胡秘书,以后还不一样出嫁的?” “大姐……你怎么这样说嘛……”三妹显得不好意思。 “我知道你像说什么。”王静妹继续开导,“你是担心以后找不到好的男人?这个,你就想错了。我告诉你,只要自己有好的工作和位置,不要劳动,养的嫩嫩的,还怕没有男人找?怕是抢都抢不来呢。” “大姐……”三妹扭捏着,拉着王静妹的手。 “再说,胡秘书这样一个人才,要相貌有相貌,要文化有文化,要地位有地位,年纪又轻,跟了他也值得……” “大姐,不跟你说了,四妹洗澡怎么还没有好?”三妹岔开话题。 其实,四妹听了王静妹的话,心里早已是跑到王静妹家里去了,生怕两个姐姐不等自己,洗澡洗的特别快。来到房门口,忽然听见大姐在教导三姐,于是躲避在房门口,耳朵贴在房门上偷听。 没有灯,很黑。家里其他的人都在厨房里吃饭烤火,也没人注意。所以呢,里面两个姐姐的话被四妹全部听见了。当听见三妹说自己洗澡的问题,就知道话已经结束,连忙退到门口,再走进堂屋,边叫:“大姐,你在吗?” 三妹已经走到房门口,回答说:“四妹,你洗澡也太慢了,才洗好,我与大姐都等了好长的时间。” 四妹也不说话,走进房间里换鞋子。 “四妹,好了没?走啦。”王静妹笑说。 四妹换好鞋子,拿起镜子,走到门口,借着月亮梳头。 “四妹,你打扮什么嘛,晚上还怕人看你?”三妹一边笑,一边也照着镜子大理额前的流海。 王静妹心里高兴,两个妹妹都知道打扮自己了,心中肯定是答应了。四妹还没有教导,等下再单独找时间点拨。 不一会儿,两个姐妹打扮好了,三个姐妹与父母招呼一声,走了。 这边,胡天健烤着火,等待王静妹回来。 时间比较长,但是,王静妹的丈夫一个劲地赔礼道歉,说是王静妹没有回来,搞的不能开饭,并且说,要是胡秘书饿了就先吃。胡天健自然是不肯,坚持要等王静妹回来吃。 两个孩子比较小,哭着要吃要睡觉,胡天健指示先让孩子吃了。 王静妹一回来,连声向胡天健道歉,命令马上开饭。 借着昏黄的灯光,胡天健看见两个美貌的少女,也不好问,时不时打量。 晚餐是丰盛的,王静妹准备充分,并且得到丁一广的大力支持,鱼肉都有,还有酒。 对于干部下乡用餐,政府也没有规定不用酒,只是原则上说不可以高规格招待,并且这项开支,在大队上缴的预算中扣除。这样一来,除非是胡天健坚持不喝,基本上酒还是喝的。 今天来繁荣大队考察,本来是件严肃的事情,考察别人,怎么可以自己过着奢侈的生活。中午,在胡天健的一再拒绝下没有用酒,晚上,不用酒,似乎不近人情。 坐在主席的位置,胡天健看着酒壶,笑了笑,说:“王主任,这酒……” “胡秘书,白天您这么劳累奔波,晚上喝点酒解乏咯。”说着,王静妹就把酒筛进了胡天健面前的酒盅里。 214、活泼占先静在边 214、活泼占先静在边 “呵呵,这太浪费了吧?”胡天健官腔一翻。 “什么浪费,酒酿造出来就是喝的,不喝就浪费了。”王静妹理由充足,捏着嗓子嗲叫。 席间只有五个人,除了王静妹姐妹外,她的丈夫丁水松在坐。两个老人则是在厨房里吃。首先,王静妹跟胡天健喝了一盅,接着,丁水松也喝。下面,就该三妹四妹敬酒的。 三妹含情脉脉地看着胡天健,羞羞答答的摸样,朱唇微启,在王静妹的怂恿下,皱了柳叶眉喝了一盅。接下来,四妹却是脸色绯红,也不笑,期期艾艾地与胡天健喝了一盅。 几轮下来,看见三个姐妹围绕着胡天健打圈,丁水松感到自己格格不入,就说自己不会喝酒,吃饭走了。 三个姐妹一心一意陪伴胡天健喝酒。 酒水不多,四个人你一盅我一盅,很快就完了。也没看见三姐妹喝醉,似乎是很有酒量的样子。胡天健喝了酒,淫荡的本性就萌发了,假装说自己醉酒了,坐在位子上不动。 王静妹趁机会让三妹四妹轮流为胡天健盛饭夹菜,殷勤面貌历历在目,关心爱护无微不至。 吃饭后,王静妹舀了热水,准备胡天健洗澡。 胡天健扑在桌子上,假装醉酒,王静妹对两个妹妹小声说:“你们两人一边一个,搀扶着胡秘书去洗澡。” 两个双胞胎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受了姐姐的教导,照着做了。 来到房间里,胡天健站立不稳。王静妹看这样子,就安排胡天健先坐着。 王静妹也见过胡天健喝酒的,记得酒量很大,今晚没喝多少,就醉成这样,是不是有意思与三妹四妹呢。自己正为这事情不好对两个妹妹开口呢。 四妹在王静妹的眼里,是个倔强的女生,平时也不说话,难以搞定,于是叫四妹看着胡天健,把三妹叫了出来。 把三妹拉到厨房里,王静妹拉着三妹的手,凑到三妹的耳朵边,小声说:“三妹,你也看见了,胡秘书醉成这样,都不能洗澡了,要不,你去招呼他洗澡?” “啊,这个怎么好?”三妹脱口而出,“好羞人,我不去。” “三妹,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你可不要失去了哦,别人想都想不到呢。”王静妹劝说,“人家一个堂堂的乡政府秘书,几多闺女想巴结的?他都要看人说话呢。再说,今晚你在我家,也没人知道,怕什么羞?闺女都要经过这一遭的,看看男人家的身子怕什么?” “可是……”三妹有点动心。 “可是什么,话都跟你说了一谷箩了,你不听话,别怪我这个姐姐没照顾你。” “哦……”三妹听王静妹话中带着生气,只好嘟着嘴巴答应了,“那就听大姐的咯。” “还不快去!”王静妹见三妹答应了,推搡了一下三妹的腰肢。 三妹磨蹭着走出厨房,进穿过漆黑的堂屋,走进胡天健的房间。 来到房间,才发现一个问题:四妹在正用身子顶着坐在凳子上的胡天健,似乎很愿意在这里陪胡天健似的。是叫四妹走了,还是不叫。叫她走吧,怎么说呢? 三妹左右为难的时候,王静妹却是想到了这个问题,随后跟进来了。 扯了一下三妹的衣角,王静妹暗示三妹去接替四妹。 走到四妹的身边,王静妹说:“四妹,你出来一下。” 四妹迟疑一下,看见三妹站在旁边,就要离开。 三妹会意,连忙走过去,让胡天健靠在自己的身上。 王静妹和四妹一出房门,三妹对胡天健说:“胡秘书,你坐稳了。” 怎么?要走了?胡天健心中凉了一大截,继续装醉,不自主坐。 “胡秘书,我去关门呢。”三妹温柔言语。 哈哈,去关门?不就是说,自己洗澡,她在里面?哈哈,太好了。胡天健顿时坐的笔直。 三妹感到胡天健自主坐着,就离开去把门关上。 返回,三妹说:“胡秘书,你醉酒了,我帮你洗澡。” 说着,三妹就去脱胡天健的棉袄。 嘭地一下,胡天健下面的器官抬头了。胡天健心里的那个喜悦,是不用多说了,一个字——爽!重生半年了,骚扰过的女人不少,但是,主动要为自己洗澡的女生,还是第一次听说,想都没有想过。原来只是想玩玩这三姐妹,看她们怎么应对。没想到是这样的赤膊上阵了。生前也只听说色情场所有鸳鸯浴的,也没见过。不想,这电视等传媒工具上的景象,今晚自己就要亲身体验了。器官能不抬头么? 有闺女陪洗,胡天健忘记了伪装,积极配合三妹迅速脱光衣服,主动坐进澡盆里。 可怜三妹从来没见过成年男人的裸体,虽然心中也很渴望看看秘密,可是心里害羞,把头扭向一边,回想刚才胡天健脱裤子时候胯下露出的一跟又长又大的肉棍子。 怎么那么大啊,好吓唬人,那就是传说中的……吗?那东东进了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很疼啊。 一边这样想,三妹就没动,只是蹲在澡盆边摸水。 嗯,不好了,自己淫心大发,主动配合脱衣服,让这闺女发现自己的伪装了。要是罢工了就糟糕了。想到这里,胡天健又假装醉酒,歪在澡盆里,口中呼出粗重的气息。 再说四妹被王静妹带到厨房里,四妹见三妹没有跟出来,就怀疑是在里面帮助胡天健洗澡,心中很不是滋味,坐在炉灶门口生气。 “四妹,今天在哪里做事?”王静妹想聊天。 四妹不回答。 “四妹,整天在外面劳动,很累吧?”知道四妹不喜欢说话,王静妹也不觉得奇怪,又问。 说这个话,王静妹是有意把话题牵连到向胡天健献媚的领域来。 谁知道四妹听了这话,把头一扭,站起身来,跑到厨房中间找了凳子坐下。 这下,王静妹就知道四妹是生气了。 王静妹以为四妹是不满自己叫她来陪伴胡天健喝酒,现在又把三妹安排在房间里招呼胡天健洗澡,连忙走到四妹的身边,说:“四妹,你还小,不知道人生的艰难,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和四妹着想。你想想看,现在是合作社,党和政府管理一切,轻巧的、有体面的事情都是干部安排的,不这样做,就没有办法脱离艰苦的生产劳动了。一与三妹姐姐说小也不小了,现在不为前途着想,等出嫁了就没有机会了……” 四妹一听,是批评教导自己,即刻就更加生气,头扭到一边,一言不发。 “四妹,你千万别跟别人说,要是你认为我错了,回家跟娘说说是可以的,看娘是赞成我的意见还是赞成你的意见?” 突然,四妹昂起头,问:“大姐,胡秘书洗澡不换衣服吗?” “哦,我想起来了,是要换衣服的,里面的裤子要换的,我这就找去,把你姐夫的裤子给他换上。”王静妹见四妹开口说这话,也想起这个忽视的问题。 不过,听四妹这话,意思是不是叫自己趁着拿衣服把三妹叫出来呢。 迟疑间,就要去找裤子。 “大姐,你把要换的裤子给我,我送给胡秘书……”四妹想王静妹提出要求。 天啊,四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去批评胡天健,破坏自己的精心安排? 215、比较服务勇争优 215、比较服务勇争优 “四妹,你……”王静妹疑惑地问。 “我跟你一起去拿!”寡言少语的四妹再次发话。说着站起来。 看这样子,也不像是搞破坏的。要是真的想搞破坏,也不至于借口送衣服进去吧?在外面叫喊就是了。再说,要是四妹反对,现在可以批评自己的。 但是,王静妹还是不放心,小声劝说:“四妹,你可千万别坏了三妹的好事,她还想依靠胡秘书照顾自己呢。也没叫你去,何必多事?” “谁说我要去搞破坏了?”四妹反问。 难道四妹也想去巴结胡天健?王静妹听四妹这口吻,心中凸出疑问。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王静妹随口问:“四妹,莫非你也想去为胡秘书洗澡?” “你不要问……”四妹也有几分羞赧,口气却是威严的。 由此可以初步断定,四妹有肯定的意思。 这样就最好了,胡天健霸占了自己两个妹妹,总要讲究良心和感情吧?到时候,无论是对于自己,还是对于妹妹,要有什么要求也好开口了。 王静妹赶紧去房间拿了裤子,交给四妹。 “四妹,你可不要得罪了胡秘书哦……”王静妹叮嘱。 四妹恢复文静,接过裤子,走到房门口,敲门:“咚咚……” 里面,胡天健脱了衣服,坐在澡盆里,双脚扒开,软软地仰面躺着,双手支撑在澡盆里。三妹先是给他洗脸,接着,又给他抹身子。 后面是没有问题的,接下来要洗正面。胡天健故意把大腿张开,那硬棒棒的伙计笔直竖起,虽然三妹刚才已经领略了风光,但是,现在要用手去洗,确实有点不知所措。 记起王静妹的话,三妹迟疑了片刻,还是移动到前面,从上至下抹了起来。 到了胯部,三妹偏着头,手里拿着毛巾,就去抹那可怕的部位。 毛巾触摸到伙计,胡天健爽快极了,伙计更加硬了,青筋暴凸。胡天健望去,想看这年代的乡村少女是如何表情,却看见三妹并没有看自己。 洗了最困难的地方,三妹就去洗脚。忽然,听见外面敲门。 两个洗鸳鸯澡的人顿时愣住了。 两人面面相觑,颇为紧张,各有心思。 从敲门的节奏看,不像是兴师问罪,大半是王静妹有什么花招。胡天健对三妹说:“你去开门,是你姐姐。” 三妹走到门前,问:“大姐,什么事情呀?” 其时,王静妹怕有需要解释的地方,也站在四妹的身后。 “三妹,你开门再说。”王静妹指示。 三妹听见是王静妹的声音,即刻把门打开了。 三妹见是四妹,吃惊地问:“四妹,你……” 隔壁就是自家人在睡觉,开门说话,有声音传播很容易。为了避免无谓的声音传播,王静妹推着四妹进了房间。 哇,三姐妹都进来了!胡天健昏眩了,赶紧闭上眼睛,继续醉酒。 王静妹随手把房门关上,说:“三妹,四妹说来送裤子。” 三妹望向四妹,四妹看见胡天健健壮的裸体,丝毫没有惊慌和害怕的表现,显得很镇定,也不看三妹,把衣服放在凳子上。 “水冷了吧?我去再烧水。”王静妹说,“这么冷,醉酒了可不能再受冷,不然会感冒。——我去弄火盆来。” 说完,转身走了。 刚要开门,转头交代两个妹妹:“你们两个同时伺候胡秘书,不要让胡秘书着凉了。” 王静妹一走,四妹蹲下身子,拿起澡盆中的毛巾,就要为胡天健抹背。 “四妹,背洗了的。”三妹蹲下,告诉。 四妹听说后面洗了,就转到前面。 哈,一根粗长的肉棍直立起来,向上顶起,刚才看见已经很吃惊,但是距离相对较远,现在就在鼻子底下,像巨大的乌龟头,挺吓人的。传说这东西是男女结婚生孩子用的,怎么用呀?第一见到成年人这东西。四妹又惊又喜。 拿起发黑的毛巾,四妹洗了上身的胸部,就去洗胯部。 不比三妹,四妹也不避让,在胡天健的伙计上抹了抹,居然伸手捏住那伙计的头洗抹起来。 哈,真有意思,天下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居然有少女这样为自己洗澡的!胡天健强忍住冲动,陷入无穷的幻想之中。 四妹如此大胆,引起胡天健的好奇,睁开眼睛看四妹。四妹感到胡天健在看自己,也抬起头,与胡天健对视。 昏黄的煤油灯下,四妹那漆黑的眼睛,是那么的清纯,那么的多情,就像山中的泉水。胡天健陶醉了。 三妹见四妹如此投入,似乎有后来居上的趋势,生怕四妹得宠自己受到冷落,连忙蹲下去,拿起肥皂,涂抹在胡天健的背上。 没有洗衣粉,肥皂很少的,平时洗衣都是用一种叫做皂荚的植物果实,只有相对富裕的人家,才有少量的肥皂用来清除白色衣料的污渍。胡天健平时也很少用肥皂洗澡的,只是太脏的时候,才用。肥皂的化学特性对皮肤有伤害,并且,澡盆的面积小,水少,用了肥皂水很浑浊,要清理身上的肥皂,需要再用清水重新淋浴。 天气很冷,澡盆里的水也已经凉了,胡天健忍受住寒冷,让两个少女为自己服务。 难得啊,千载难逢啊。生前在网上看见一则消息,说是俄罗斯一个政治家,为了限制普京总统的独裁,无所不用其极,支持率很高。普京害怕他威胁到自己的无上权力,就把这个人与两个妓女同床的录像公布于众。这致命招数一出,这个政治家不但从此闭嘴,而且在政治舞台上销声匿迹。而今晚,自己就过上了只有政治家才能享受的待遇。爽啊。 四妹洗了胡天健的胯间,又洗了脚,也学习三妹抹肥皂。 这时候,王静妹端着一盆火进来了。 “胡秘书,冷不冷呀?”王静妹问。 “嗯,咝……冷啊……”胡天健如实回答。 “来,先烤火,马上我送热水来,清洗肥皂就好了。”说完,王静妹出去了。 少顷,王静妹返回。 “三妹四妹,你把胡秘书扶起来,站在凳子上。”王静妹吩咐。 两姐妹听了,连忙搀扶胡天健。胡天健配合着站起来。 王静妹把洗澡水端起来,走出房门倒了,再用冷水一冲,才返回房间,把热水倒进去。 一边用手指试水,边说:“嗯,不冷不热,快洗吧。天冷,快上床,在被子里暖和暖和。” 216、得陇望蜀意如何 216、得陇望蜀意如何 在孪生姐妹的搀扶下,胡天健再次走进澡盆。三妹用手浇水,四妹用毛巾戳水抹。整天劳动的少女,手比较粗糙,但是,感觉还是很舒服的,胡天健不顾寒冷,让她们在自己的身上摸来摸去。 少时,王静妹又送进来一桶水,吩咐两个妹妹再次淋浴。 终于洗完了,四妹抹干胡天健身上的水,胡天健赶紧跑到床上,钻进被子里。 突然进被子,里面也冷,胡天健牙齿咯咯地打颤,意思是很冷。 处理好洗澡水,王静妹回到房间,看见胡天健在被子里冷的颤抖,拉着三妹的袖子,示意她上床陪胡天健暖和身子。 既然澡都为胡天健洗了,身上那唯一机密的地方也看见了,摸过了,还有什么不能做的?三妹瞄了四妹一眼,磨蹭到床边,揭开被子,依偎在胡天健的脚下。 四妹这个人,王静妹就不怂恿。四妹看起来不说话,可是脾气不好,今晚表现特别,弄不好,会让人难堪。 王静妹向四妹望了一眼,转身出去了,随手把门带上。 四妹看见三妹上床了,大姐出去了,迟疑片刻,走到床前,把灯吹灭了,脱下衣服,钻进胡天健一头睡下了! 这下就不得了,胡天健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自己在现代化的社会里,也不见过如此的暴动的少女,何况是在这封闭的年代封闭的乡村! 但是,胡天健即刻冷静下来,意识到王静妹之所以这么错,肯定是在两个妹妹面前承诺了什么,无非就是要自己利用手中的权力为她们谋幸福。这个,只要自己一日有权,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万一自己没权力了,也不能怪自己。 三妹卷缩在脚下,也不动,暖和的身子很快就让胡天健感觉到温暖。而四妹就更不用说,只穿了一条单裤子和褂子,很薄,贴在自己的身上,让人血脉膨胀。 既然脱了衣服挨自己睡觉了,还有什么不可以做的?胡天健试地在四妹的身上摸了摸。四妹呢,则是根本没有反对,让胡天健摸。 摸着摸着,胡天健胆子大起来,把四妹的裤子脱下来。 这时候,四妹就有一丝的反抗,拉着自己的裤腰,不让胡天健脱下来。 胡天健也不急躁,继续在四妹的奶子上、屁股上摸。不久,四妹性情大发,心乱神迷,拉着裤子的手松了不少。胡天健在摸她屁股的时候感觉到这点,马上拉下四妹的裤子。 四妹再也不反抗,任由胡天健摆布。 胡天健乃是玩弄女生的老手,爬上四妹的身上,大玩各种花样,把四妹玩的呻吟不息,娇喘不休。 开始的时候,四妹可能是有点疼,生怕这巨大的物体进入自己的体内很痛苦,谁知道这这样的感受,于是尽情享受起来。 完了,胡天健搂桌四妹睡觉。 处女如此有趣,胡天健回味无穷,二十分钟后,又把四妹做了一次。 这下,四妹反应更加强烈,浑身颤抖,大汗淋漓,柔软如水。 两次战斗,两人付出精力很大,相继睡去。四妹在沉睡的时刻,还不忘记搂抱着胡天健。 手中搂抱着四妹,胡天健还想着三妹。一觉醒来,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胡天健只觉得两和少女还在自己的床上,在自己的身边。 四妹还在熟睡,胡天健拿开四妹搂抱自己的手,伸手去摸脚下三妹的身子。 三妹缩成一团,卷缩在另一头。胡天健伸手摸了摸三妹的屁股,三妹却是没有醒。 “咯咯……嘎——”突然,王静妹家中的雄鸡叫了。 糟了,天亮了,还有一个没有解决啊。胡天健心里急了,掀开被子,摸到三妹的身边。 三妹仍然睡着,胡天健生怕动作大了,让三妹突然惊叫,只是轻轻地在三妹的身上摸。 可是三妹却是没有脱衣服的,摸在棉衣上面没有什么力度。胡天健又怕三妹不醒,伸手从三妹的棉袄下摸进去,摸到了三妹的奶子上。 这个时代的女生都是没有胸罩的,胡天健的咸猪手一进去,就摸在三妹坚挺、饱满、温暖、圆滑的奶子上。 三妹嘤地一声,醒了。 当她意识到有人摸自己的奶子,马上叫回想到自己的处境,也不敢叫唤,用手把胡天健的手往外面拉。 怎么拉的出来,胡天健抓住三妹的奶子揉捏着。 “痛啊,胡秘书……”三妹轻声叫唤。 “你想不痛吗?”胡天健问。 “胡秘书,放过我咯。”三妹哀求。 “怎么放过你呢?” “轻点啊。” “你要摸我,我就轻点。”胡天健发出无耻的要求。 “摸你什么啊,胡秘书。” 胡天健抓住三妹的手,牵引到自己的家伙上。 “嘤……我怕……”三妹缩回手,娇羞说。 “怕什么,它又不吃人。”胡天健再次抓住三妹的手牵引。 “嘤……我就是怕。”三妹还是不肯。 “怕什么怕,都要进你下面的洞里去呢。”胡天健淫荡本性显露出来,在处女面前直裸裸进攻。 “我怕,我还是闺女……” “闺女就好咯,闺女就好玩咯。” 说时候,胡天健就去解三妹的裤子。 三妹感到胡天健真的动手了,连忙去拉裤子。 “拉什么拉,让我脱了。”胡天健严肃地说,“天都亮了,还不快点让我占了你。” “胡秘书,不要,我怕。” “怕怕怕,你看你妹妹,胆子都比你大,也不怕。”胡天健火了。 “什么,四妹跟你了?”三妹还真的不知道昨晚四妹被胡天健开了。 “怎么没跟我,你昨晚没听见?”胡天健不相信三妹真的听不出来四妹跟自己做了。 “听见什么?你们两个人昨晚也不说话,只是似乎很累,弄的被子不安生。” “傻瓜,这个你都不知道,就是做那个事情啦。”胡天健感到好笑。 “哦……你们都……这样了……”听了胡天健的话,联想到昨晚的情景,三妹终于相信了他们的事情。 不过,三妹还是不舍得就这样把自己交给胡天健,拉着裤子不让胡天健脱下来。 胡天健自然是不甘心,问:“三妹,你大姐怎么对你说的?” 217、少女陪睡夜无眠 217、少女陪睡夜无眠 大姐说什么,叫自己好生招呼胡秘书,可以为自己安排好的工作。三妹自然是记忆犹新。心中也知道分量,可是还是不忍心这么把初夜献出去。 “咯咯……嘎——”雄鸡再次叫起来。 脚下,四妹扭动身子,发出苏醒前的嘤声。 “三妹,四妹要醒了,快给我呀。”胡天健催促,手去拉三妹的裤子。 天,也马上要亮了;四妹已经被胡天健占有。自己还不贡献出去,等四妹醒来,恐怕没有自己献身的机会了。这样一想,三妹渐渐放松了手,让胡天健脱下了裤子。 为了节省时间,胡天健也没脱三妹的棉袄,就压在三妹的身上做起来。 三妹乃是处女之身,也不知道这事情是如何行进的。胡天健扳开三妹的大腿,一摸,那里水都流出来许多。隐约之中,只感到上面的毛很稀疏。 胡天健捏着自己那玩意儿的头,用力一顶,三妹啊地一声。应该是太大了,胡天健心想,小声说:“三妹,你别做声,马上就好了,你这个弹性很强的,没事的。” “哦……” 胡天健生怕三妹再出声,放慢了速度。 到了底部,那器官还有一截在外面,胡天健不知道深浅,还是往里面顶。 “胡秘书,疼……”三妹哀求。 “等下就好了。”胡天健安慰。 为了减轻三妹的痛楚,胡天健运动起来。 果然,三妹就不再叫疼了。 慢慢地,三妹呼吸加重,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搂抱胡天健。 胡天健意气风发,拼命冲锋。 过了不久,三妹轻声哭起来,胡天健感到里面一阵阵禁脔,运动更刺激了。坚持了十多次,终于完成了任务。 “咯咯……嘎——”第三次雄鸡鸣叫声响起。 胡天健压在三妹的身上休息,吃着三妹的嘴唇,说:“三妹,你几岁了?” “十五岁了。” “没定亲吗?” “嗯,还没有呢。” “咋还没定亲嘛?” “我娘不肯。” “你娘咋不肯?” “原因很多的。” “原因怎么很多,说来我听听咯。” “不说了,这个兄弟多,哪个家庭成分不好——总是很多的,不说了。” 胡天健准备开玩笑说自己好不好,但一想不行,万一三妹把话记在心头,痴心等自己,那岂不是害了人家? 这时候,四妹在脚下动起来。显然,四妹醒了。 胡天健也不知道怎么做,还是回另一头呢,还是再与三妹交欢。 正在思考之中,四妹从被子里钻了过来。 看见胡天健爬在三妹的身上,四妹也不说话,伸手搂抱胡天健,顺着用力把胡天健往下拉。 天啊,这是做什么?主动要我做她?胡天健很是吃惊。 太刺激了,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开放的少女。胡天健从三妹身上下来,即刻与四妹相拥。 胡天健搂着四妹只是亲嘴,并未有立即上马的意思。而四妹呢,则是主动把手伸到胡天健的裤裆里,把那脏兮兮的东西捏在手心。 很开,那东西就硬了。 “咯咯……嘎——”村子里的雄鸡报晓声此起彼伏,越来越频繁。王静妹已经起床,打开大门。窗户外面,灰蒙蒙的亮光照射进来,可以分辨房间的物件。 上工的哨子还没有响起,把四妹解决了,应该不耽搁上工吧?胡天健这样一想,就爬上四妹的身上做了起来。 还没运动十次,王静妹就推开房门进来了。 “姐姐……”三妹叫。 胡天健听见叫声,停止动作。 王静妹看见被子凸起老高,就猜想胡天健在跟四妹做那事情,也不好打扰,站在床前等待。 “姐姐,快到上工的时间了吧?”三妹坐起来,准备起床,问。 “嗯,快了,你们也要起床了。”王静妹提醒。也是说给胡天健听的。 “有什么事情快点做完了。”接着,王静妹再次提醒。 胡天健见王静妹说这话,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又放开手脚做了起来。 因为一晚做了三次,这是第四次,胡天健劲头不小,可是任务迟迟不得结束。四妹都来一次高潮了,胡天健还是没有结束的迹象。正在兴头上,胡天健也不肯放弃,只有憋足了劲,使劲运动。 终于,在四妹第二次高潮的时候,胡天健也到了释放的时刻。 三妹早已下床,被王静妹带到了厨房。 “三妹,怎么样?胡秘书要你没有?” 三妹可怜自己的初夜,嘤嘤地哭了起来。 王静妹走向前,用手抹去三妹的眼泪,安慰说:“妹妹,咋这样呢?胡秘书没动你?只跟四妹?” 三妹身子一摆,说:“怎么没动?我和四妹都动了。” “动了就好哦,怎么哭嘛?” “你就知道好,好什么好?我还是闺女,以后怎么出嫁?” “傻妹妹,我还以为是哭什么呢?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出嫁好不好,不在乎你这个,而在乎你体面和长相。妹妹你长的有摸样,将来要是有了一个体面的工作,还怕没有好的男人来找你么?抢抢不赢呢……” 三妹还想说话,四妹进厨房来了。 “四妹,你也起来了?”王静妹见四妹进来,以为也要哭,放开三妹,准备安慰四妹。 “姐姐,有热水洗脸么?”四妹却是说另外一个问题。 “呵呵,还没有呢,三妹四妹,你们等下,我来烧水。”见到四妹表情尚好,王静妹很高兴,连忙坐在炉灶门口,要烧火。 四妹跑过去,在炉灶墙壁上的窟窿里找到火柴,点燃王静妹火钳夹来的树叶。 接着,四妹忙乎看铁罐里的水,发现少了,又舀水加入。 三妹则是站在一边不做声。 一会儿,姐妹三都不说话。洗了脸,王静妹送两个妹妹回家上工。这时,村子里吹起了上工的哨子。 胡天健呢,因为做的太多,身体比较疲倦,偎依在被子一边回味晚上的故事,想像未来怎么对待这姐妹三人,沉沉睡去,直到王静妹叫他起来吃早饭。 来到大队,胡天健说,考察工作基本结束,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做,要回乡政府,这里的工作,指示丁一广做好,支书的任命需要回去向丁书记汇报再做安排,叮嘱丁一广要在王静妹的配合下做好工作。并说繁荣大队出了个樊学正,在一定程度上挽回了由于樊洪明的错误带来的消极影响。但是,由于有樊学正的大义灭亲行为,红心向着党的运动搞的很好,只可惜樊学正还是活人,否则的话,就可以大张旗鼓地倡导全体师生、甚至是全乡社员向他学习,更有可能把他的材料汇报上去,让全县的学生学习他,以他为榜样。 临走的时候,王静妹跟了出来。 胡天健就知道,王静妹是在套胡天健关于三妹和四妹的态度。 218、大锅饭前几疑惑 218、大锅饭前几疑惑 “胡秘书,你很忙啊,现在什么时候再来呀?”王静妹笑问。 “嗯,很快就会来的,具体的日期还没有,许多事情需要我去做。你放心了,这件事情我在心里的,一有机会我再告诉你。” “胡秘书,丁一广会计做的蛮好的,其实,支书呢,这个职位不但要经验,而且,对于能力和群众基础要求也很高的。我在虽然是个妇女主任,原来协助樊支书做了不少工作,能力和群众基础很好的。” 天啊,原来以为王静妹会提出两个妹妹的事情,没想到首先她想到的是自己做支书!胡天健感到吃惊。 “嗯,这个事情,我心中有数的,可是我也不能做主的,要看丁书记的意思。” “丁书记也没来调查,还不是你说了算的。”王静妹笑说。 这么直裸裸地要官位,不是她把两个妹妹送给自己,怎么有这样的胆量。胡天健说:“是这样的,三妹和四妹,我也要考虑的,你呢,这支书的事情,我要全盘考虑,再汇报丁书记参考,也说不定丁书记有自己的想法和安排。总之呢,我心中有数的。” 王静妹见胡天健表态了,确实没有权力当下许诺支书的职位,也不再追逼,停下脚步,与胡天健告别。 再说经过多时的准备工作,丁祥福与胡天健商量,正式启动食堂实施。 各个大队召开干部会议,各个小队召开群众大会,宣布落实日期。 听说要吃食堂,社员们都很高兴,在会议上一宣布,下面就唧唧喳喳地议论开来。 有的说,这个办法好,无论是社员还是干部都吃一样的东西,很平等。也有的说,这样不好,各个家里种的蔬菜,有的好,有的不好,共产了,种的好谁愿意?再有就是,有的肚子大,有的肚子小,吃的粮食多少不一样,怎么岂不是大家都把肚子撑破了? “大家安静下来,我还没有说完。”胡映田吆喝。 “大家都别说话,听队长说完。”曾细妹压制社员们的声音。 “社员同志们,你们在下面的议论,我也听见一些。”胡映田说,“这次大办食堂,是上级制定的方针,也是遵照广大社员们的意见决定的,好处是相当多的,实行是一定要实行的,大家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我可以解释一下。” “好,我有个问题!”曾细妹率先发言。 “嗯,好,曾细妹,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说。” “你说好处相当多,有几多,你说给我们社员们听听。” 这个,难不到胡映田,他翻开笔记本,念到:“食堂的好处很多,第一,可以实现社会主义的优越性,人人平等,生活没有差别。第二,可以缩小工农差别和城乡差别,实现社员们要求与工人同等待遇的心愿。第三,可以节约劳动,把每家每户在家里煮饭的社员们解放出来,参加生产。第四、可以杜绝少数觉悟不高的社员们侵害集体粮食的可能。第五,社员们生活在一起吃饭,可以增强人民群众的阶级感情,监督五类份子过资产阶级的幻想。第六,可以节约粮食,为社会主义多做贡献……” “好处这么多,真是个好办法。”曾细妹笑说,“要是有人不愿意吃食堂,在自己家中煮饭吃,咋样?” “这个问题也好解决。”胡映田说,“大家从此以后不准在家里煮饭。” “不能煮饭了?”下面社员们疑问一片。 “嗯,不能煮饭了。” “那家中的粮食咋办?”曾细妹问。 “嗯,这个问题我准备说,咋办?不能煮饭,就上交到小队里来。” 听这样一说,曾细妹马上说:“这样啊,也好,反正我家是没有粮食的,都吃完了,正愁没有米下锅呢。” “是啊,我家也没米下锅了。”……几个妇女连忙应声。 “都没米下锅了?不对吧?白天怎么没听你们一个人说呢?”文星火笑问。 这个文星火,乃是喜欢开玩笑的,平时,大伙在一起,喜欢听他说笑话。可是这话一说,妇女们纷纷指责:“白天你也没问,谁告诉你呀?难道把你拉到一边,告诉你呀?” “就是,告诉你,你能给粮食吗?” “你又不是干部,凭借什么要我们告诉你?” ……如此一说,文星火也就笑着闭嘴了。 “好了好了,别吵了,还有什么问题就问。”胡映田控制局面。 “我还要问个问题。”曾细妹说。 “有什么问题,你就问。”胡映田说,“但是,我不要乱说。” “我不乱说。”曾细妹说,“我问你,现在不能煮饭了,可是,在家里煮潲水猪吃总可以了吧?” “嗯……这个,我想是可以的,上级也没有指示……”胡映田吞吐。 “好,煮潲水是可以的,那你怎么知道社员们煮的是潲水还是人吃的?” 这个问题问到了点子上,社员们又是一阵哄笑。 这个问题,对于那些家中有粮食的人则是不利的,有人叫好的同时,也有人批评曾细妹管多了。 胡映田瘁不及防,哆嗦说:“这个……还是等我请示上级……” “这个也请示上级,那个也请示上级,你做队长做什么?”曾细妹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得罪了社员,改口抨击胡映田,“我看,就等社员们把粮食吃完了再吃食堂。” “这个也不是你说了算的。”胡映田见曾细妹抨击自己,反击,“食堂政策是上级制定的,我们只有执行的权力。” “我说队长,你左一个上级,又一个上级,我看,食堂马上开始办最好,我们社员们都是没有粮食的,总是要等大队分的,早点吃食堂,免得有粮食的人现在大吃大喝。”方春花自从被胡天健指示放出来后,见自己的女儿被胡天健做了,以为有靠山,也不怕,丝毫不收敛,说话粗了些。 “还有,不能煮饭,能喂猪,我看,就说不清楚,不如把猪都上交了公家,家中都不烧火,就没有人吃的更好了。” 方春花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 “嗯,你这个也是和注意,等我上报上级再做安排。”这个意见,是集中权力,胡映田比较高兴,只要自己还做队长,权力越大自己的好处越多。 “总是等上级指示,我们这里周银芝嫂子是上级的母亲,问问她,看能不能代表一下上级?”文星火笑说。 社员们一阵哄笑,望向周银芝。 “银芝嫂,你倒说说,你家胡天健你能代表么?” “是呀,银芝嫂还是上级的娘,说话应该更有用吧?” 周银芝笑笑,说:“你们别乱说,我家天健也不是什么上级,丁书记才是上级,我只是一个社员,说话没用的。” “怎么没用?慈嬉还垂帘听政呢。”文星火笑说。 “别胡闹!星火。”胡映田严肃制止,“乱说,我们现在是社会主义,不是封建主义,胡闹什么?” “嘿嘿,我说的玩的。” 看见胡映田发火了,社员们再不说话。 “好了,大家没有问题了,就这么办,明天就安排人做炉灶,中午在食堂吃饭!”胡映田准备散会。 “队长,我还有个问题。”曾细妹急忙说。 “你还有什么问题?” 219、分工迷人狮张口 219、分工迷人狮张口 “嘿嘿,不好说。”曾细妹嬉笑着。 “不好说,就不要说。”在胡天健看来,这个曾细妹说不出什么好话,现在还吞吐,肯定不是不中听的。 “什么话,你说嘛,什么样子,说话说一半。”文星火笑着怂恿。 曾细妹也想说,被文星火这么一鼓励,笑说:“我说文星火,现在是吃食堂了,你去烧火咯,这样有好处的。” “是啊,烧火的人一定吃的饱,东西都在他管着呢,吃东西谁知道?”社员们又议论起来。 最怕的就是在分工上透明度太高了,自己不好使用权力,胡映田马上说:“这个问题,大家不用担心,上级组织会考虑好的,会有安排的,一定找个认真负责的人做,大家不用担心。” “那安排谁做呀?”曾细妹问。 “是呀,那叫说做呀?”社员们接着问。 方春花本来想说的,但是想起自己被劳改过,也不好说,心中盘算着等叫女儿文长柳去问胡天健,让胡天健照顾自己。因此,始终没有说话。 胡映田岔开话题,说:“还有个问题,大家没有想到,那就是现在都吃食堂了,加中年纪稍微大点的人,原来在家中养猪带孩子的,现在也不用吃饭喂猪,总不能光带孩子吧?所以呢,小孩子也要集中看养,建立婴儿园和幼儿园。那么,谁做老师呢?这就是个大问题,需要的人不少。这个,上级也有安排,明天,我按照上级文件精神,通知。” “上级的文件是咋样的呀?”曾细妹问。 “上级是口头文件,就是说叫我们大队、小队干部,通过对于平时的表现和家庭情况、身体情况自主安排的。”胡映田说,“这个,我会与会计和罗支书商量后确定下来,再宣布的。” “还说是上级的指示,不如说你的指示算了。”曾细妹咕哝。 这次,社员们没有跟着说话的,因为队长安排人做什么事情,是队长的权力,没有什么奇怪的。 胡映田见社员们没有意见,连忙宣布散会。 社员们和干部们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家,不说,单说方春花回家后,把女儿文长柳叫到厨房里,一边烧水,一边说:“长柳,你今晚开会也听见了,要吃食堂了。这个消息对于我们这样的家庭来说,是个好消息。现在,你跟了胡天健的,他现在是乡政府的大红人,要不,你去找找胡天健,让他照顾你做老师,安排我养猪,安排你爹烧火煮饭。这样一来,不单是不用生产劳动,还能吃的饱。” “娘,叫我怎么找嘛,胡天健整天在外面工作,人都肯不见,怎么说嘛。”文长柳皱眉为难。 “有什么难的,我去打听胡天健在哪个大队工作,你请假去找他不就可以了?” “娘,你说什么嘛,我怎么去找他?别人会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就说是去向干部反映情况。” “天健哥也不是一把手,怎么说去找他?再说,我们也不是亲戚,以什么身份去找嘛。”文长柳还是不肯。 “还要什么身份,你去了,他见到了,自然就明白了。” “什么明白了,人家是干部,我是一个普通的社员,给他抹黑呢。” “好了,你不去,我去,总可以吧?” “你也不能去。” “我咋不能去?” “娘,我与天健的关系是不能见人的,你这样一去,被人猜七猜八的,万一被人知道了,天健哥哥也不好,我将来还怎么出嫁?”文长柳耐心教导母亲。 方春花想了想,叹息说:“哎,也是,人家是红人,是干部,也不会找我们这样普通人家的女儿。那这样吧,我去他家跟他娘周银芝说说,让他跟胡天健说说,总可以了吧?” 文长柳这下同意了,不做声。 主意以定,两人洗澡睡觉不提。 次日一早,天刚刚亮,方春花就找到胡天健家里来了。 周银芝感到好奇,把门打开,问:“银芝,你一早找我做什么?” 方春花拉着周银芝的手,走到墙角下。 “什么事情呀,这么鬼鬼祟祟的。”周银芝笑说。 方春花四下一望,见没人,小声说:“银芝嫂,我有个事情想求你胡天健帮忙。” 因为时间不等人,方春花直截了当。 “什么事情呀,方春花,我家胡天健只是学生,协助丁书记工作的,没什么权力的。”周银芝一听,连忙拒绝。 “我说银芝嫂,我们家胡天健都是大红人了,全乡谁个不知道?虽然官不大,但比我们大队支书总大吧?怎么说没权力嘛。俗话说,亲帮亲,邻帮邻,我们文家虽然说与你胡家不是一个姓,可也是在一个村子生长的,怎么就不肯帮我呢?”方春花见周银芝语气坚定,不想帮忙,做了一番思想工作。 没见过你方春花这人,都劳改过的人,还想要小队照顾。周银芝嘴巴上不说,心里大为鄙视。也不好直说,见方春花罗里罗嗦,想早点打发她走,敷衍说:“那你说说,要帮忙什么,等我家健儿回来,我对他说一声。” 心想,胡天健一个也不回家两次,你说了,我就听,胡天健没有回来,总不能怪我吧?到时候好事情过期了,就没事情了。我何必一口拒绝了? “我说银芝嫂,你就是个热心的人,就知道你会帮我忙的。”方春花见周银芝松口了,很高兴。 “嗯,你说,天都亮了,马上要上工了。” “嗯,我就说了。一个呢,我那孩子他爹呢,上次为公家砍树,把脚扭伤了,好是好了,可是走路做事都差乎,现在都要吃食堂了,想安排烧火的事情他做。再个呢,就是我了。你知道的,平时我也很积极生产的,养猪也很内行,这次社员们家中的猪集中养,我想养猪呢。还有呢,就是我女儿文长柳,长的也很乖巧,现在小队大队建立幼儿园和婴儿圆,安排她做老师是最好的。这样三件事情,请你帮忙在我们家胡天健面前说说,叫他指示胡映田队长安排安排。嘿嘿。” 周银芝不听还好,听了方春花说完,生怕被别人听见了,四周一望,冷笑说:“我说春花,你怎么这么觉悟低呢,现在都是合作社的社员们,讲究的是风格和思想觉悟,你怎么就尽把好事想到照顾自己家的人。我还说是一件事情,你去一口气说了三件事情。就算我家健儿同意,你想想,我们全大队小队的人会同意么?不行不行,这件事情胡映田队长会做主的,要么,你自己跟队长说去。” 220、女生好玩不好收 220、女生好玩不好收 说着,周银芝拔腿就要走。 “诶,我说银芝嫂子,你咋这样说话的?”方春花见她要走,连忙拉着周银芝的手,语气忿忿的。 “咋样说话?”周银芝笑说,“妹子,这件事情很难的,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的,我家健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很忙的。” “那你不说,我自己去找胡天健。”方春花掉转方向。 “你找他做什么?”周银芝严肃起来,“他是个干部,你去找到说这样的事情,当心被抓起来打倒成坏人。” “银芝嫂子,你可不要吓唬人,我做事情心中有数的,我不怕。”方春花显得很有把握。 “你心中有什么数?”周银芝见方春花说话底气足,与往常不一样,想问个究竟。 “呵呵,嫂子,”方春花跟进一步,小声耳语:“你家胡天健跟我女儿文长柳好上了呢。” “啊?你怎么说这话?”周银芝莫名惊诧,“上次你叫我跟胡天健说,照顾把你学习班里救出来,应该健儿帮助你说了话的,现在倒好,你恩将仇报,竟然诬赖说我健儿动了你的女儿。” “嫂子,我说的是真的,也不是诬赖的。”方春花笑容可掬,“那天晚上,我在大队里开会,胡天健到我家去找我说事情,却看见我家文长柳一个人在洗澡,就把她按在澡盆里那个了……” 听方春花说得这样有眉有眼的,周银芝将信将疑,说话软了许多:“果真有这样的事情,我去问问胡天健。” “呵呵,嫂子,你要去问呢,就趁早,明天就去,晚了呢,怕是分工都分好了,没有我的份了。”方春花高兴不已,一心关心照顾自己。 没有办法,有痛处在人家手中拿着,周银芝答应一声,转身回去了。 周银芝回家后,心神不宁,也不回答家里人的问话,就去请假。因为是胡天健的母亲,胡映田没有丝毫迟疑,就批准了。 当日,胡天健正在红旗大队指导食堂的工作,见到周银芝来了,很奇怪,问:“娘,你来做什么?” “健儿,我有事情跟你说。”周银芝唬着脸。 “什么事情嘛,娘。”胡天健笑问。 “走,我们到一边去说。” 无奈,胡天健交代了工作,就跟着周银芝走到外面。 红旗大队是个山区,出门就是山,母子两人就在山脚下说话。 “娘,什么事情嘛,要你跑这么远的。”胡天健笑问。 “我问你,你是不是跟了方春花的女儿文长柳?”周银芝直截了当。 “娘,你怎么知道的?我没有呀。”胡天健一惊,语无伦次。 “什么没有,健儿,你有今天的成就很不容易的,你要注意珍惜啊。你想想,我怎么知道的?方春花告诉我的。你看,这件事情怎么处理,现在要建设食堂,她方春花提出要你指派胡映田队长安排她的工作。你看如何是好。”周银芝言辞悲切。 “娘,你说话小点声音,”胡天健四下一望,“要工作就给她安排个工作咯,她爹上次为了修建水渠受伤了,也是应该照顾的。” “你以为她只要一个工作呀?她要三个工作,一个是方春花,她要养猪;一个是文长柳,他她要做老师;一个是文长柳他爹,要烧火。你看看,狮子大开口,俨然像是过去的地主的口气。” “啊,要这么多呀?总不是文长柳说的吧?”胡天健哭丧着脸,心想,一个闺女应该不会这么直裸裸地把自己当成一场纯粹的交易吧? “说倒不是文长柳说的,是方春花说的,可不论是谁说的,你看怎么处理。上次为了把她从劳改队里救出来,我说都是乡里乡亲的,看她也蛮可怜的,现在倒好,要挟我们。要早就知道是这回事情,我怎么说也不帮她说话。” “哎,娘,别说后悔的话了,她家里的困难确实也是蛮多的,照顾也是应该的。好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知道怎么处理的,你回家去吧,我这里还有很多事情。” “你怎么处理,都答应她呀?” “娘,这个事情我自然有办法的,你自己抽空回去处理,你回去什么也别说,方春花要是问起你来,就说我知道了,会处理的。” 周银芝见胡天健这么有信心,也不再说,就转身回家去了。 这边,胡天健在红旗大队指导工作,口中吃的,耳朵中听,自然都是令人飘飘如神仙,干部们,都巴不得请自己吃饭,有的甚至跟胡天健说话都感到无上光荣;社员们,有的是敬而远之,有的则也是抓住一切机会与胡天健交谈,然后在社员中炫耀自己。 话说当天下午,胡天健在几个小队安排好工作,说是有事情,想早点回家,红旗大队的大小干部们自然是千万挽留。无奈胡天健要回家处理问题,坚决推辞。 红旗大队周子荣把胡天健送到村口,紧紧握住胡天健的手,万分歉意:“胡秘书,今天在我们大队没有好的招待,本想今晚好好招待的,没想到你有事情,真是不凑巧,明天你再来,我们好好招待。” “哪里的话,都是为合作社服务,随便吃什么都是一样的,艰苦奋斗是我们党的优良传统,不需要特殊招待的,这里的工作也已经安排好了,许多工作等着我去做,明天来不来还很难说的,你就不要操心招待的问题了。”胡天健一副廉洁的摸样。 “呵呵,那下次来的时候,再说了。”周子荣笑说,“这次关于分工的安排,胡秘书你还有什么指示?” “这个问题嘛,你自己按照社员们平时的表现和具体的情况自己安排,如果有什么特殊的问题,可以反应给我的。”胡天健知道,大小干部都很喜欢权力,自己不用的就尽量让给干部们,这样,也是维护干部的权威,好开展工作。 “呵呵,那好,有什么事情,我再请示你。” 胡天健含糊一句,就带着秦望华走了。 秦望华作为技术员,主要的是负责水利建设的技术问题,但是,胡天健为了照顾她,总是借口有些文字上的技术问题,尽量把秦望华带在身边。 从红旗大队出来,过一条小河,一边往荒山大队,一边往乡政府方向去初升大队,前面,就是红光中学。 刚过小河,胡天健就往学校方向看去,回忆学校的生活,丁南香和温兰娟。 这一看不要紧,却看见温兰娟正在迎面走来。 “诶,那不是温老师吗?”胡天健自言自语。 “什么温老师?”秦望华问。 胡天健指着前面,说:“呐,那就是我们学校的温老师。” 此刻,温兰娟早就看见了胡天健,想叫又不好叫,见胡天健站在哪里指点自己,连忙加快了脚步。 看着温兰娟走近,胡天健叫:“温老师——” “天健——,你这是准备去哪里呀?”温兰娟问,一边打量秦望华。 “呵呵,我准备回家,家里有点事情。”胡天健顺着温兰娟的眼光望一眼秦望华回答。 “哦,我还以为你今晚会在红旗大队开会,你就要走呀,我特意回来找你有事情的。” “什么事情呀?” 温兰娟看看秦望华,说:“一件小事情,不好说的。” 秦望华见温兰娟警惕自己,即刻对胡天健说:“呵,胡秘书,我今晚就不在乡政府住了,我想回家看看。” 221、捉奸现场正搏杀 221、捉奸现场正搏杀 “呵,那好,明天早点来。” “明天去哪里?” “难说,你来了再说吧。” 秦望华答应一声,走了。 “温老师,什么事情呀?”胡天健问。 “什么事情,很难启齿的。”温兰娟低头,语气和神色显露出淡淡的忧伤。 “什么难启齿嘛,温老师,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胡天健以为是温兰娟寂寞了,嬉笑着。 “我们的事情都被他知道了。”温兰娟语气无奈而且无助。 “什么,他知道了,谁知道了。”胡天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说还有谁呀,就是他咯。也不知道谁告诉他的,他老是在我耳边说,说我偷人,偷你。” “呵,有这样的事情,他怎么跟你说的?” “怎么说,就说他知道我不喜欢他,以前总是打我,我去乡妇联告他,他就收敛了许多。但是,他这个人很凶恶的,总是在家庭小事上为难我。” “你不是很少回家吗?” “回家是少,可是家中有个女儿,我总要有时候要回家的。” “你回家晚上怎么办?”胡天健狡计地坏笑。 “晚上怎么办,把你急成这样,当然是没有跟他睡觉咯。”温兰娟不好意思地低声回答。 “这样就好了,还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昨天小队开会,说是要办食堂,他来学校找我,要我让你为他安排一个工作。” “嗯,这件事情不太好办,食堂建立,许多工作要重新分配,这个是有原则的,主要的权力还在大队小队的手上,他们根据具体情况安排的,也要禁得起社员们的评论,不是随便说说的。” “那怎么办,他还威胁说,如果不给他安排工作,就要去告你,说你乱搞男女关系。” “他没有证据,我不怕的。”胡天健嘴巴上比较硬,但是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怕的,自己从二十一世纪来,淫荡的品质带在身上,男女之事,自己是多多益善,从未推辞,但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壁,社员们的眼睛和耳朵是雪亮的,无中生有也经常发生,何况还有蛛丝马迹,就更不用多说了。一旦被领导首肯,就可以批准打倒的。只是自己冲着有丁祥福这样的靠山,暂时没有人敢于动自己。 “你不怕,我知道的,可是我怕。要不,你就为他安排一件事情吧,我们以后也好来往。”温兰娟在求了。 “嗯,那好,那我就向周支书说说。” “天健,那就谢谢你了。”温兰娟喜不自禁。 “没什么嘛,拿了人家的老婆,总要给点别人的好处吧?”胡天健笑说。 “懒的跟你说。”温兰娟娇媚斥说,“诶,你最近做什么呀,我总没看见你。” “还能做什么,明知故问,冬修啦,红星向着党啦,食堂筹备啦,——这些,就是我的工作。” “也没时间来学校看看。”温兰娟的意思,是想求欢,可是不知道怎么点拨胡天健,尽量把话题说的有指导性。 “这么忙,哪里有时间回学校看嘛。”无奈胡天健一来对于温兰娟没有什么兴趣,二来呢,就是实在没有时间。 “学校的养猪场你也不去看看。”温兰娟还不死心。 “养猪场有什么好看的,有什么问题他们就汇报的,要说呢,想看的就是你了。”胡天健嬉皮笑脸起来。 “还说,你只是嘴巴上说说,心里哪里有我。”见到胡天健开窍了,温兰娟高兴地笑了。 “怎么没有你,你想想,乡村里,向你这样有文化有品位和资历的女生有几个?” “嘴上说的好听,恐怕回学校不是为了看我吧?” “不看你看谁呀?” “你自己心里有数哦,不用我说了。” 温兰娟不明说,胡天健自己自然也不说,看她这样子,肯定是发骚了。看了周围的山,胡天健说:“我想去山上撒尿,你跟我去吧?” 扑哧一声,温兰娟说:“你男子汉撒尿还怕么?” “我是不怕,你怕,你去撒尿我为你做伴。” 温兰娟听了这话,就知道胡天健是想叫自己做那事情。傍晚,天就要黑了,但是总归是白天,危险的很,温兰娟不愿意:“大白天的,怎么好嘛,你要是有心,晚上来找我咯。” “你知道的,我很忙的,哪里有时间来找你,晚上也总是要开会,也不能乱走的。” 胡天健这样一解释,温兰娟心中已经肯了,可是微笑着并不说话。 胡天健见此,故意笑说:“那你不肯,我就走了。天都黑了。” “你就是想着回家,有那个闺女在等你吧?我也没说不肯。” 说到这里,温兰娟的脸红了。 黄昏的乡村,一片萧索的冬天,树木在寒风中瑟瑟。这个三岔路口,距离村子都比较远。模糊可以看见村里的人稀疏走动。 “我先进去,你从那边上去。”胡天健吩咐。 温兰娟红着脸,等胡天健进山后,按照胡天健的吩咐上山去了。 两人相距十多米,温兰娟又怕又急,口中不停止地喊叫。胡天健生怕被人发现,捏着嗓子回答一声,扒开树枝迎头相会而去。 树林里,山表层枯死的树叶,在两人的踩踏下发出簌簌的响声。 “天健,想死我了。”温兰娟紧紧抱住胡天健,就像久旱与甘露相逢。 “快点,天都黑了,树林又野兽的。”胡天健提醒。 说着,胡天健就去摸温兰娟的裤子。 温兰娟很配合,主动把裤子脱下来,任由胡天健摆布。 “还是从后面吧?”胡天健说,“这样很方便。” “随便你了,你总是花样多。” “呵呵,你舒服吧?” “懒跟你说。” 胡天健指着眼前一棵树,说:“你双手支撑着树,屁股翘起来。” 温兰娟以计而行,胡天健掏出武器,找准目标,卖力做起了。 两人忘我劳动正处于热火朝天之中,突然听见树林中有响声。 胡天健停止运动,低声说:“别做声,有野兽。” “哈哈,你这两个狗男女,被我抓住了吧?”突然,一个人出现在眼前。 胡天健一看,只见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跟前。 温兰娟赶紧提起裤子,哆嗦说:“冯秀秋……” 胡天健早已经把武器收进裤裆,忙问:“冯秀秋是谁?” “就是我……”温兰娟还没有说完,就冯秀秋的恶狠狠的声音:“胡秘书,你了不起啊,利用自己的身份爬灰,强占社员的老婆。” “老生,打死这个狗男女!”冯秀秋命令。 “大哥,这样不好吧?”老生迟疑着,“出了人命,我们怎么办?” 老生叫冯秋生,是冯秀秋的弟弟。 “是啊,冯秀秋,你可不要乱来啊,胡秘书是干部。”温兰娟软中带硬。 冯秀秋走上前,揪着温兰娟的头发,咬牙切齿:“你这个婊子,晚上叫你跟我,你就是有妇女病不肯,你见到这个狗干部,就像苍蝇遇到了屎。今天老子不打死你难解心头之恨!” 说着,抡起拳头猛打温兰娟。 胡天健拉住冯秀秋,喝道:“你怎么能打人?” “老子打老婆关乎你什么事情?”冯秀秋愤恨之急,挥手就打胡天健。 胡天健瘁不及防,被着实挨了一拳。 胡天健怒火冲天,一拳还击过去,打在冯秀秋的背上。 冯秀秋长的比较结实,个子也有中等,整天劳动,身子也有力气,见天胡天健还手,一边喊叫:“老生,给我用棍子打!”一边找自己带来的棍子。 大哥有命令,冯秋生只有壮起胆子举棍子来打击胡天健。 胡天健闪身接住棍子,正要理论,冯秀秋抡起的木棍劈头打过来。 胡天健举手一隔,棍子用力过猛,落到头上力量很大。顿时,胡天健眼冒金星,昏天黑地。 接着,冯秀秋又打过来! 再接一棍子,恐怕就要残废了。胡天健拿起棍子,闪身,直接戳进冯秀秋的裤裆! “哎哟……”冯秀秋捂住裤裆,滚倒在地上。 看见大哥惨叫,冯秋生兄弟情谊喷涌而出,从地上找来带来的柴刀,挥刀砍来。 “天健,刀——”温兰娟吓唬地大叫,指着冯秋生告诫胡天健。 胡天健虽然生前练习了不少拳脚,可是这真刀上阵可是没有见过的,恐怕今天是凶多吉少了,女人啊,祸水,要命啊。 看来,今天只有你死我活了!胡天健用棍子击落冯秋生的刀,又一棍子朝他头上击打。 冯秋生闷声惨叫,倒在地上,无声无息。 冯秀秋见到弟弟生死不明,也去找刀。 “快,胡天健,他去拿刀了。”温兰娟眼快,惊慌失措,告诉胡天健。 没有选择了,胡天健冲过去,先用刀扔过去,砸在冯秀秋的身上,等他反应过来,胡天健的棍子已经落了下来。 这一棍子力度不够,冯秀秋仍然挥舞柴刀还击。 胡天健与之搏斗,手上被砍了一刀,也不重。棉衣起到了阻挡作用。 终于,一棍子打在冯秀秋的头上,冯秀秋晕死过去。 222、杀人回家再访问 222、杀人回家再访问 “他们死了?”温兰娟惊恐万状。 “应该还没死。”胡天健生怕冯秀秋突然起来袭击,警惕地注视冯秀秋。 “那怎么办?送他们去卫生院吧?”温兰娟颤抖着。 “哼,送医院,那我们怎么解释?怎么交差?” “那你说怎么办?他们会死的。”温兰娟开始抽噎了。 这时,只听见树叶簌簌作响。胡天健望去,只见冯秋生向自己爬过来。 “怎么办?”温兰娟也看见了,连忙问。 “怎么办?你说呢?”胡天健严肃地问。 “要是把他弄回家,恐怕以后我也不得安宁了。” “这就对了,你看这人还向我们爬来,肯定不是善良之辈。” “那……咋办?”温兰娟哆嗦地问。 “这样好了,你自己做主:如果要救他,将来我就会坐牢,你呢,老师也不用做了。——这就是现实。”胡天健说话越来越冷漠,他的意思,就是要温兰娟同意和参与杀死这两个捉奸者。 “你的意思是说把他们弄死了?”温兰娟心中一个激灵,揣摩到了胡天健的意思。 “摆在我们面前的道路有两条,一,就是我们主动上上级交代一切;二,就是不让他们说话。这样,兴许我们还有生还的希望,否则,我们都面临可怕的结局。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温兰娟,你想清楚。” “那好吧,你把他们杀了吧……”天已经跟黑了,山林里传来令人恐惧的杂音,催促温兰娟作出了决定。 “那好,这两个人都是受重伤的,爬动的人也没有还手的能力,你把他打死,那个,我来解决。”说着,胡天健把棍子递给温兰娟。 温兰娟没想到胡天健还要自己动手,不敢接棍子。 “快点了,等下我们还要处理尸体。”胡天健催促。 “我怕……”温兰娟退缩着,哆嗦着。 “那,温兰娟,你呢,总是说爱我,喜欢我,现在呢,我们共同闯的祸,总不能我一人动手吧?” 在温兰娟看来,胡天健的话似乎是不对的,但是也觉得是对的,没有理由驳斥。现在,自己的男人都要死了,以后还要依靠胡天健,不听他的话怎么行呢? 想到这里,温兰娟接过棍子。 “大……嫂……”说时候,冯秋生已经爬了过来,艰难地叫了一声。 “心慈手软,只能害了自己!”胡天健见温兰娟下不了手,厉声提醒。 没有选择了,温兰娟举起木棒,狠狠地朝冯秋生的头上打击。 冯秋生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哀叹,头随即倒下去。 一不做二不休,温兰娟接着多次敲打冯秋生的头颅,直到胡天健制止。 而冯秀秋呢,因为胡天健下手重,已经死了。胡天健还不放心,再次猛烈敲打他的头。 “你知道附近有没有山洞?”胡天健问。 “不知道……”温兰娟紧紧拉着胡天健的手,“要山洞做什么?” “算了,天黑了,我们各自回去吧。” “哦。” 两人手拉手往山下走。 “你现在不要即刻回家,就到学校去,然后再回家去。”胡天健叮嘱。 “为什么呀?” “你回家肯定有人知道的,现在你回学校就说拿东西,再回家,就可以证明在这段时间是在路上。” “哦。”温兰娟言听计从。 “还有,回家后要注意镇定,不要慌张。你一慌张,就出问题。心里素质要好。知道不?” “嗯,知道了。” “我就说,你一个战场上混的人,这点小事也搞不定,就太不勇敢了。战场上,与敌人进行你死我活的斗争,还有什么怜悯之心吗?连毛主席都说过,对于敌人的软弱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想想,谁不是最爱护自己的?我们都没惹他,他找上门来要杀我们,我们不反抗怎么成?” 温兰娟连连嗯嗯,已经下山了。 “你先走。”胡天健叫。 “哦,那我走了,你自己保重。”温兰娟松开手。 “以后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临走,温兰娟问。 “以后我会找机会找你的。快走吧。”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不过,在照明条件缺乏的时代,黑夜里走路也习惯了。 两人分头行走。温兰娟依照胡天健的旨意回学校再回家,不必细说。 胡天健摸黑回到家里,周银芝唠唠叨叨,胡天健很不耐烦,就说自己会处理好这件事情,借口去罗一江家,走了。 来到罗一江家里,罗一江不在家,到小队里处理事情去了。胡天健说是从乡政府过来,检查工作,还没有吃饭。罗一江的老婆就煮了一碗面和鸡蛋。 吃过饭,胡天健到大队部找到妇女主任李春英,说是方春花有思想问题,都被人反应到乡政府去了,要找方春花做思想工作,派她去找方春花来。 “胡秘书,”李春英笑说,“做思想工作嘛,按照我们党的作风,就是上门的,这样效果才好呢。” “呵呵,你看,我这几天忙的把脑子都弄糊涂了,是啊,是应该去他家做思想工作。” 李春英笑笑,说:“我带你去。” “不用了,我跟她都一个小队的,熟悉呢,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那好,晚上我值班,等下回大队睡觉就叫我。” “说不定,好久没回家了,或许今晚就在家里睡觉。” “你是乡干部,来我们大队里,虽然是自己的家乡,也是要招待的,我这里随时等你来哦。” “不要这么客气。我走了。” 李春英把胡天健送出门,两人又是礼数一番,彼此告辞。 来到方春花家,又是厨房里有灯,堂屋里一团漆黑。 今天来,可不是为了找文长柳寻欢,而是要教育方春花,可不能像上次一样淫心大发。 “喂——有人吗?”胡天健站在堂屋里问。 文长柳一听是胡天健的声音,连忙跑出来。 借着厨房里的灯光,胡天健认出了是文长柳。 “你娘在家吗?”胡天健问。 “呵,是天健哥哥呀,”文长柳走近,拉着胡天健的手,“我娘和爹都去小队加班去了。” “加班,加什么班呀?”胡天健不解地问。 “今天吃食堂,队长说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好,看天气不怎么好,就招呼社员们去把柴搬进屋子里去。” “哦,我还说来找你娘说事情。” “说什么事情呀,天健哥。”文长柳拉着胡天健的手问。 “嗯,是这样的……反正跟你说不清楚,你去把你娘找回来。” “找她回来做什么,要扣工分的呢。” 胡天健准备说有自己叫他谈话,不扣除工分,文长柳接着说:“什么跟我说不清楚,我知道的。我都说了,叫娘不要去找你,她却死不听。你想想,小队那么多人,表现好的,有困难的,身体条件不好的,多呢,怎么能麻烦天健哥哥你。” 原来文长柳知道,还阻止方春花,胡天健说:“嗯,还是你懂事,我今晚就是来找她谈论这件事情的。” “我娘就是那脾气,不理睬她就是了。——来,天健哥,进厨房烤火,冷呢。” 说着,文长柳拉着胡天健的手进了厨房。 没有灯,原来这亮光是柴火透露出去的。站在厨房中,可以看见地上有水,显然,是文长柳刚刚洗澡了。 “来,天健哥,你坐。”文长柳搬只凳子在火堆旁边。 223、又谈照顾又谈情 223、又谈照顾又谈情 有点冷,胡天健没有想许多,坐下烤火。 “最近劳动累不累呀?”胡天健问。 没有凳子,文长柳搬个木头墩子坐在胡天健的身边。 “差不多啦,也没怎么累,每天都是这样的。” “你想不想做其他的工作?” “做什么工作呀,现在食堂刚刚建设,烧火肯定是年纪比较大的,老师呢,婴儿照顾肯定也是老奶奶,幼儿圆呢,多少也要文化吧?我可是一天说也没读的。”文长柳分析原因,对于自己的前途比较失望。 “烧火呢,我看,就不是你做的事情,又要砍柴,这个肯定是男子做的。照顾婴儿,你说的也对,自然是要找老年妇女的。至于幼儿园的老师,我看,也不需要多少文化,还是可以做的。你想想,在我们村子上,能有几个女生有文化的?” 文长柳听了,心里甜滋滋的,听胡天健这语气,是要照顾自己做老师了。 “嗯,哥哥说的也是,村子里的姑娘,像我这么大的,几乎就没有有文化的。” “是这样的,文长柳,你也知道,目前呢,我还是一个秘书,没什么权力的,这次食堂建立分工都有原则的,恐怕职能帮助你一个人,至于你娘和你爹恐怕就不行了。” “这个我知道的,天健哥哥,你就不必考虑了。其实呢,我就不要考虑了,我娘既然那么想,就安排她吧。” “你娘上次都劳改过的,只怕不行,社员们有意见的。” “我爹也行,他的脚不方便了。”文长柳处处想到家人,唯独不考虑自己。 胡天健笑笑:“你还思想品质真好,别人都是把重担子推给人家,自己捡轻的,你这思想,正像毛主席所说,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错误的人。” 被这样一夸奖,文长柳笑说:“毛主席说过这样的话吗?” “嗯,说过的,就是在《为人民服务》中说的。” 文长柳笑说:“把轻担子让给父母就是高尚的人,那么,我们村子里高尚的人就很多了。” 没有想到文长柳这么细心,把这样细小的区别看出来了,胡天健说:“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毛主席的意思,是说把轻担子让给别人才是高尚的。” “哦,毛主席是这样说的,那我们村子里应该没有这样的人。” “不说这个了。”胡天健不想继续说下去,免得文长柳把自己的话传出去,弄的窜改毛主席语录就不妙了。 外面,突然下起雨来,雨点打在瓦上和窗户上,发出切切蹦蹦的声音。 “下雨了。”文长柳说,“等下你怎么回去?” “等下吧,雨会停止的。” “要是不停,就给你斗笠,只怕外面看不见路。” “等下再说吧,我要等你娘回来,有话对她说。不说好,只怕她在外面乱说我们的关系,问题就大了。” “我娘在外面说了什么?” “暂时在外面倒是没有说什么,不过,看她的样子,如果没有答应她的条件,难说……” “那她对你说了?” “对我倒是没说,对我娘说的,我娘告诉我的。” “你别理睬她了,哥哥。” “我说不理睬是不行的,你想想,她都敢于把我们之间的事情说给我娘听,并且提出你、你娘和你爹都要安排工作,我怎么吃的消?” 文长柳自觉在这件事情上自己有责任,拉着胡天健的手,歉意地说:“哥哥,都是我不好,不该告诉我娘。”说时,头就靠在胡天健的胳膊上。 傍晚的时候与温兰娟偷情,被现场捉奸,杀人的惨剧历历在目,胡天健心情不好,就没动文长柳。 雨越来越大,耳边只听见雨点的声音。文长柳心里渴望胡天健动自己,可是胡天健似乎不感兴趣。 火堆渐渐小了,文长柳心生一计,站起来,说:“哥哥,火小了,我去拿柴火。” “到哪里去拿?” “猪舍里。” “怕不怕?” “怕是不怕,下雨呢,你去帮我咯。” 胡天健站起来,跟在文长柳的身后走出厨房。 穿过堂屋,打开后门,文长柳突然转身扑倒在胡天健的怀抱里,惊叫:“哥哥,我怕……” “怕什么?”猛地被一惊,出手抱住文长柳。 “那边有个黑影。”文长柳指着黑暗的地方。 “黑影怕什么,这个大雨天,哪里不是黑的。” 文长柳的奶子很大,尽管穿着棉衣,还是感觉到奶子的柔软。胡天健淫心勃发,伸手摸文长柳的屁股。 文长柳的屁股也很大,因为刚刚洗澡,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裤子,所以摸在手里,就好像直接摸在屁股肉上。 反正已经有个一次,她娘也知道了,还张扬到周银芝那里,再做几次还不是一样,不做白不做。 “长柳,我想做你。”胡天健捏着文长柳的屁股,直截了当提出要求。 “哥哥,随便你咯。”没想到文长柳这么爽快! “这里黑,就在这里做。”胡天健搂着文长柳的屁股,“你面向墙壁,支撑着。” 文长柳顺从胡天健的意思,转身过去。 胡天健却把文长柳的头扳过来,吃她的嘴巴。 文长柳的嘴唇厚,吃起来很饱满。手、嘴齐动,很快,文长柳下面就出水了。 胡天健翻转文长柳,按在墙壁上,脱了她的裤子,掏出自己的器官就做了起来。 文长柳反应很大,呻吟声,喘息声,淹没在雨声之中。 完事后,两人回到厨房,重新把火烧旺。 用发黑的毛巾抹了抹排泄物,文长柳坐在胡天健的身边,俨然是以爱人的身份。 胡天健抚摸着文长柳的头,说:“你娘怎么办?我怎么说服她?” “你就直接跟她说,就算你推荐了,社员们也不同意的,叫她死心了。” “嗯,她应该也知道我的难处,不要让我难堪。再说你爹,你照顾了,就不能照顾她了。” “要是能照顾我爹,就照顾他,我继续劳动得了。” “长柳,我对你说,你爹呢,因为是工伤,就算不安排烧火的事情,自然会照顾的,你呢,如果做了老师,以后也好找人家的。再说,这次机会丧失了,以后机会就少了。” 这句话,一方面,断绝了与胡天健结婚的希望,让文长柳忧伤,另一方面,胡天健这么设身处地为自己着想,让文长柳感动。 “那就随便你了。”最终,文长柳选择了胡天健的意见。 “上次给你的钱用完了没有?”胡天健问。 “还没呢,还有两块。” 胡天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树了五块,递给文长柳,说:“呐,再给你点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因为合作社商店里也没什么好东西买,再说,自己一直在乡政府混,什么都是公家的,也没必要用钱。因此,上次多余的钱几乎就在身上没用。 “我不要钱。”文长柳不理睬,只是把头埋在胡天健的大腿上。 胡天健不说话,把钱塞进文长柳的裤子口袋里。 手一伸进去,因为口袋小,一时间拿不出来。 此刻,因为文长柳的头一直顶在胡天健的裤裆里,挨着里面的器官,胡天健男性本能又苏醒了。 看样子,这个文长柳已经完全被自己迷住了。 “来,你坐在我身上。”胡天健摸着文长柳的奶子,指示。 文长柳站起来,正要坐,胡天健一把拉下她的裤子,说:“就这样坐。” 文长柳知道胡天健的意思,抿嘴笑笑,就跨上去坐。 胡天健扶住文长柳的屁股,说:“等下——” 说着,把振奋的器官拉出,拉文长柳的屁股:“来,你慢慢坐下来。” 胡天健捏着器官,牵引进文长柳的身体里面。 两个人就这么坐下,也不说话。 坐了几分钟,文长柳骚痒难耐,主动蠕动起来。胡天健也不介意,随便她怎么动。 上下了多次,文长柳开始呻吟,胡天健手掌撑着文长柳的屁股,也配合起来。 再说方春花在小队食堂加班,见到下雨了,胡映田指示妇女早点回去。方春花冒雨往家中跑。跑到门口,见到厨房里还有亮光,以为是文长柳睡觉的时候没有处理好火堆,急忙推开厨房。 因为雨下的正紧,两个男女在里面没有听见开门的声音,这样一进来,就一头撞见了。 224、息事不误弄女色 224、息事不误弄女色 咋一看,文长柳坐在胡天健的身上,方春花还以为仅仅只是坐着,脸色不太高兴,直接走到炉灶门口,准备洗澡水。 “长柳,热水烧了么?”方春花问。 胡天健见到方春花突然进来,惊慌失措,赶紧把文长柳的屁股往上面推,而文长柳呢,正处于极度兴奋之中,硬是不原因起来,也怕方春花识破了,只是坐下没动静。 “呵……娘,没呢……”文长柳敷衍着。 方春花见两个人还坐在一起,似乎不对劲,拿了火钳过去夹火种。 火堆火光虽然小,可是方春花还是发现了文长柳裤子掉出了屁股,即刻明白是怎么回事情,心中一阵悲哀,责备文长柳:“长柳,你下来,坐在胡秘书的身上做什么。” 自从方春花回来,胡天健就努力把精神集中在裤裆里的事情,希望尽早结束,不想让方春花观摩。 此刻,胡天健已经发出了炮弹,文长柳一阵禁脔,也接收。 胡天健即刻把自己的器官抽出来,伸手藏进裤子里。同时,把文长柳的裤子往上拉。文长柳也知道上什么处于什么形式,一边站起,一边迅速把裤子系好。 “娘,我来烧火。”文长柳接过方春花的火钳,跑到炉灶门口坐下,“胡秘书今晚来是特意来找你的,要给你做思想工作呢。” 方春花忐忑不安,规规矩矩坐在胡天健身边。 “我说春花婶,今天我来呢,主要说的是安排工作的问题。”胡天健一幅严肃的面孔,“你跟我娘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是这样的,我们政府安排工作,是有原则的不是某个干部说了算的,还要经过社员们的评说的。我也是一个秘书,并没有什么权力。再说,我们初升大队也不是我负责的。所以说,你提出的三个问题,最多就只能解决一个。叔叔工伤,有照顾的依据,你呢,你也知道,上次还被监视劳动过,社员们不会同意照顾你的。至于能不能照顾叔叔烧火,我还要征求小队长的意见。如果实在难以安排,我看能不能为文长柳安排一个老师的工作做做。” 方春花在周银芝面前很放肆,可是在胡天健的面前,却是很拘谨,见胡天健这么一说,也自知道理很充足,便没有什么话说。 “如果你有什么意见,现在可以说。” 方春花还是不说话。 “你不说,我也知道。婶子,你要认清现实。你想想,就算我向小队长提出你的要求,社员大会上也没法通过的,反而说我以权谋私。万一把我的声誉搞糟糕了,那别说是你,就是文长柳和叔叔,也没希望受到照顾了。你说是不是?”胡天健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方春花已经听明白了,可是还是不开口说话。 “娘,你说话呀。”文长柳催促,“胡秘书给你做思想工作,你咋不说话,是同意胡秘书的意见呢,还是不同意,你说咯。” “我没什么说的,胡秘书说的好,有道理。”方春花这才吐出一句话。 “就是咯,娘,天健哥哥上次也帮了你的,现在你这要求也太出格了,别怪天健哥哥不帮你,而是实在有困难。” 提起监视劳动的事情,方春花就回想起备受折腾的痛苦,要不是胡天健从中救命,或许自己还在里面呢。 想到这里,方春花站起来,说:“我去洗澡,长柳,你等下送胡秘书回家。” 舀了水,方春花把澡盆和热水一起提走了。 “我要回去了。”胡天健站起来。 “哥哥,我送你。” “送什么,外面在下雨,等下你怎么回来?” “我拿两个斗笠,我们两一人一个,你回家了,我就再回来。” 胡天健笑笑:“还是不吧,我自己带斗笠回去。” “文长柳把斗笠拿来,不管胡天健同意不同意,跟着出去了。 外面很冷,胡天健穿着布鞋,文长柳穿着胶鞋,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往家里走去。 正要接近胡天健的家,突然看见前面走了一个人。虽然胡天健执行的是公务,深夜跟文长柳一起走路也可以解释,可是,这样的情况不被人看见是最好的,不解释总比解释好。于是,胡天健拉着文长柳躲进傍边一个茅屋里。 这个茅屋是专门用来放置稻草的,防止雨水把稻草淋湿。两个人一进去,因为窄小,两人又重新搂抱在一起。 两个初入港,俨然是一对热恋的情人,搂搂抱抱,又是亲嘴又是乱摸。很快,要做了。这次,胡天健把文长柳按在草堆上,从前面进入。 两人正呼风唤雨,突然一个人影闪进来。看见两个人影压在一起,那人失声惊叫:“啊——谁啊?” 惊吓之余,也没立即跑。文长柳根据声音听出是谁的声音,连忙从下面翻身过来。 那人见黑影爬起来,惊慌失措,就要跑。 文长柳一把抓住,叫:“林芝——” “啊,文长柳呀?”林芝惊魂未定,“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没做什么,我从食堂回家,看见雨大,就在这里避雨咯。” “那……”胡林芝想问还又个人是谁,但是一想,既然文长柳不肯说,必定也是不能说的。 “我走了……”胡林芝说着,挣脱文长柳跑了。 “怎么办?”文长柳转身问胡天健,“我去追回来吧?” “算了,不理睬她了。”胡天健显得很轻松。 “她要去外面说怎么办呀?”文长柳急了。 “你别急,我会有办法的,来,我们继续做吧。” 有了胡天健的承诺,文长柳也不怕了,相信胡天健一定有办法。 怀着忐忑的心情,两人重新炉灶,又一次媾合一回。 毕,两人分头回家,不必细说。 过了几天,有人在山上发现了冯秀秋兄弟两人的尸体,反映到乡政府,丁祥福指示胡天健前去处理。因为红旗大队是胡天健这次蹲点的地方,安排胡天健去处理,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胡天健来到红旗大队,把冯秀秋和冯秋生两人的尸体郑重其事地看了,初步结论是两人是被人用棍子打死的,不排除被人谋杀和自杀的可能,要么,就是兄弟两人为了什么事情闹翻了,自相残杀的结果。 要彻底查清楚这件事情,胡天健说,还要进行严密的调查,掌握证据,把凶犯捉拿归案。 有了胡天健主持破案,冯秀秋的爹娘都很信任,认为胡天健美名远扬,必定找出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 食堂正在掀起,胡天健就在红旗大队的各个食堂调查访问,以便掌握证据,及时解决食堂中发现的问题。 从社员们的话语之中看来,大部分社员是拥护食堂的,都是平等了就好了,没有伙食好丑的现象。 可是问题在于,食堂就餐是使用饭票的,并不是随便吃的。这样一来,有的人早早把饭票指标吃完了,下月还没到发饭票的时间,就面临饥饿的危险。 所以,这个事情需要采取措施来弥补副作用。 晚上,胡天健正在第三小队食堂就餐,突然发现周全信进来了。看见周全信在一个人的面前说了几句,又在另外一个老者面前说几句,其中一个人就跟周全信出去了。 胡天健站起来,正要去与周全信说话。周全信也看见了胡天健,似乎害怕的样子,就要走。 偌大的食堂,社员们拥挤在一起,说说笑笑,热闹非凡。胡天健见周全信走了,也不追赶,就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继续吃。 当晚,就在红旗大队住下。 次日一早,胡天健准备离开红旗大队,前往胜利大队指导工作,冯秀秋的父母找到胡天健,说是有重要的问题要反映。 胡天健耐心听完两个老人的成述,心情沉重起来。 225、玩火火要烧眉毛 225、玩火火要烧眉毛 老人的意思,是说自己的儿媳妇温兰娟在外面作风不好,有可能是她或者奸夫杀害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这话把胡天健听的心惊肉跳。 这老人怎么会有如此消息?胡天健怀疑是周全信说的,问:“你们这个消息是谁告诉的?” 老人告诉胡天健,是冯秀秋生前告诉自己的,因为开始没考虑到这点,所以现在才要求审查的,恳请胡秘书为自己作主。 无奈,胡天健只有去学校调查温兰娟。 按照纪律,胡天健找周全信陪同调查,但是考虑到要事先给温兰娟少许暗示,胡天健有心先找温兰娟。 可是,一进学校,就看见周全信,只有把审温兰娟的事情说了。 温兰娟正在指挥学生布置食堂的事情,听周全信找自己,连忙跟了来。 一看胡天健在,温兰娟还以为有什么好事情,笑问:“呵呵,胡天健回学校啦?” 胡天健表情严肃,让温兰娟坐下,说:“温老师,今天我来,是奉命调查一起案子。” 温兰娟还以为是别的案子,笑说:“好啊,调查案子,找我调查吗?” “嗯,是这样的。温老师,你丈夫和弟弟死亡在山上,现在被怀疑被人谋杀,需要你配合调查。” 温兰娟看见胡天健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心里慌张起来。望望周全信,望望胡天健,说:“哪个该天杀的,把我丈夫害死了啊……”言语之中,流露出装摸作样的悲伤。 “温老师,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怀疑你有外遇,你要向组织说清楚情况。”胡天健咄咄逼人,目光犀利,直刺温兰娟的眼睛。 莫非胡天健要拿我?温兰娟心头生出一股恐惧。 难道他就这样出卖了自己?让自己出来顶嘴?温兰娟又感到悲伤。 人啊,都是这样的私自。温兰娟眼睛里涌出一眶泪水。 正当温兰娟伤恨交加的时刻,李新苗从外面进来,向温兰娟汇报学校食堂的工作,请示指示。 自从胡天健离开学校做乡政府工作,就没有与李新苗见过面,今天,胡天健以领导的身份出现在学校里,李新苗很在意他的身份,也没随便跟他说话。 胡天健问李新苗:“食堂出了什么事情?” “胡秘书,因为学校也要吃食堂,同学们的都要把粮食交出来,可是,有的学生却不肯交,说是没有。”李新苗恭敬汇报。 真是个好的机会。胡天健说:“李新苗,温老师现在有点事情,不能去。”又转头对周全信说:“要不,周校长你去看看?” 胡天健的命令不得违抗的,周全信只有去了。 这边,胡天健立即改了口气,小说:“温老师,你看这件事情,我想肯定有人在暗中害我们,你千万不要承认有偷人的行为,否则,我们两都完了。” 温兰娟含泪连连点头:“嗯嗯……” “这件事情肯定有人在幕后指挥,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情况。”胡天健揣测,“我估计应该是与你和我比较亲近的人,可能发现过我们的事情。” 温兰娟往外面一望,小声说:“是不是校长啊?” “你怎么说是他呀?” 温兰娟准备回答,周全信从外面走进来。 “怎么样,周校长,处理好了?”胡天健问。 “呵呵,也没什么大事情,有学生怀疑一个女生箱子有粮食,其实呢,只是一个玉米馍馍,也没其他的东西。”周全信笑说,“才一个馍馍,就不用交公了。” “嗯,食堂建设刚刚开始,家中有少量的粮食也是很正常的,以后出现这样的情况,就不正常了。学生们有意见也正常。” “那是那是……”周全信连连附和。心想,你个毛孩子,做了几天的干部,俨然就是上级,装腔作势的,也不知道在老师面前谦虚,看你能玩多远。我之所以这么快赶过来,就是怕你们两个乱伦的狗男女串通。 胡天健说:“好了,我们再说正题。温老师,现在你被人怀疑,也没有证据,但是,无风不起浪。我们要按照党的政策进行再调查,请你以后配合。今天,就问到这里,你回去后继续反省,写材料交代清楚自己的问题,没有问题也要说明清楚。” “嗯……”温兰娟抿嘴回答。 胡天健站起来,对周全信说:“周校长,就这样了,回头我再向丁书记汇报一下。” “呵,好,但愿温老师没有问题。”周全信也站起来。 温兰娟见没有自己的事情,站起来说:“胡秘书,我可以走吗?” “嗯,你去忙吧。” 温兰娟领指示离开。 见温兰娟出去了,周全信说:“胡秘书,温老师向来与他丈夫不和,你知道不?” “有这个情况?我没听说呀。” “温老师嫌弃他丈夫没文化,土里土气的,这个事情很多人知道的,以前,她丈夫经常殴打她,告到妇联,才结束了殴打。现在他丈夫平白无故死了,应该与她多少有点关系。我看,是不是隔离审查她?” “隔离审查就不要了吧?”胡天健想都没想,“温老师还要上课呢。” “上课我可以重新安排的,这件事情不查清楚,恐怕死者家属有情绪。” “嗯,周校长你这个想法也是对的,”见周全信这么坚持,胡天健只有答应了,“你这边安排好工作,暂时停了温老师的颗,等问题弄清楚了,再作安排。” 周全信一听,大喜过望:“对对对,等问题弄清楚了,再安排温老师的工作。”心想,等问题弄清楚了,你这个毛孩子就下课了,看你还怎么威风,把你当成坏人甚至杀人凶手,让你去见阎王还怎么安排温兰娟的工作。 “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办。”胡天健转了一个话题,“很久没来学校了,我想去养猪场看看。也不知道养猪场的情况怎么样。” “应该还可以吧,这养猪场是胡秘书你亲自建立和指导的,我看丁南香也很负责的,我去看过几次,猪长的都很好。” 出了门,周全信说:“胡秘书,我陪同你去看看。” “不用了吧?有丁南香去看就行了。” 本来,自己一个校长,长期被一个学生占据了风头,周全信心中就不舒服,每次胡天健来,自己就像太监一样跟在后面陪同,听说胡天健不需要陪同,周全信爽快答应了:“呵,那好,我去把丁南香叫来。” 站在走廊上,胡天健重新打量校园。校园里,一片荒凉,没有树木没有花草,只有裸露的黄土和鹅卵石。学生们来来往往搬石头提水,正在做食堂用的炉灶。看见胡天健,要好的同学打招呼,也没人敢于停下来搭讪。土砖墙壁上,大小不一的洞,就像张开饥饿的口,低矮的教室上,是青瓦片和茅草。近处的山上,落叶树木光秃秃的,枝桠直刺天空,无奈地等待冬季的寒冷继续折磨;常青树上,繁茂的叶子,一簇簇点缀其间,幸庆寒冬对自己网开一面。枯黄的树叶掉在少数树木上,不知道何时有寒风把自己吹落地面,慢慢化为尘土。一株高大的柚树,盘根错节,四散张扬,独自享受严寒中的幸福。 太阳躲进灰蒙蒙的苍天上,只让亮光照射在广阔的大地上。 “胡秘书,丁南香同学来了。”周全信把丁南香带到身边。 “胡秘书——”丁南香站在胡天健面前,笑着叫。 “呵呵,丁南香——”胡天健也笑,“正要找你,带我去养猪场看看。” 226、养猪首领不简单 226、养猪首领不简单 丁南香穿着黑色的直桶裤子,雪花点的蓝色棉袄,上面有少量的灰尘。漆黑的头发梳理的很整齐,中间一条分线露出白嫩的头皮,一溜留海丝丝垂下,在眉毛位置活蹦乱跳。圆圆的脸庞上,俏丽的五官均匀地安置在粉红色的脸上,在寒冷而萧索的校园里,显得分外亲切。 “哦,欢迎上级指导工作。”丁南香满脸堆笑。 胡天健招呼周全信一声,与丁南香走了。 路上,两人各有心思,随便说几句,就到养猪场。 养猪场里只有一个叫王老三的男生值班,正在猪舍里打扫,见到胡天健来了,连忙从猪舍里出来,搓挫手,连声说:“欢迎胡秘书前来指导工作……” 胡天健笑笑,伸出手,要与王老三握手。 王老三红着脸,腼腆地说:“胡秘书,我的手脏……”不敢握手。 胡天健却一把握住他的手,笑说:“什么话嘛,劳动的手是最干净的,怎么说脏嘛,只有不老而食的人的手才是最脏的。” 王老三嘿嘿地笑着,再也不客气,紧紧握住胡天健的手,连声说:“谢谢胡秘书,谢谢胡秘书……” 松开手,胡天健指着猪舍,说:“养猪场是我们社会主义学校的一项重要的工作,是学生们参加生产劳动的场所,你一定要在丁队长的领导下努力养猪,为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建设作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是是是……我一定认真养猪的……”王老三一脸虔诚。 “好了,你继续工作,我四处看看。” 王老三回答一声,忙乎去了。 几间猪栏都很干净整洁,猪长势也很好。因为有充足的口粮,加上学生们有捉昆虫和小动物的任务,猪的营养也比较有保证,比起各个大队的猪长的肥剽,毛色油光,精神饱满。最大的猪恐怕有一百斤左右,比较起来,是长的最快的。 根据丁南香的介绍,同样重量的猪崽子,在社员中养的只有三十斤左右,而学校的,则是它们的三倍。 可见,丁南香做了许多工作。 “你接手工作以后,有没有偷盗猪崽子的事情发生?”胡天健问。 “偷盗的事情倒是没有发生,有时候,红旗大队小队里来人参观,说是要学习我们的经验。” “呵呵,学习呀,很好哦。这样才可以显示你的工作成果。” “养猪成果好有什么用,整天猪打交道,学习就耽搁了不少,恐怕我期中考试就不及格了。” “养猪有成就,考试不好也没关系的,照样有前途的。” “有什么前途,以后上大学就没有指望了。” “你总是说上大学,都跟你说了,现在是政治挂帅,文化科目不好,照样上大学的。你哥哥上大学没有?没有吧?我就说了,现在主要的是推荐上大学。大学现在很多学校停止招生了,去年上大学的人大部分都回家了。以后大学生的人数会进步减少,并且,政治表现在上学中的比重会更高的。所以呢,只要工作做好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上大学。” “其实,现在全乡大办食堂,工作机会多的是,要是按照你这么说,文化课成绩要求不高,为我安排一个其他的工作好不好?养猪的事情太脏了,整天身上臭烘烘的。” 这么直裸裸地要求安排工作,对于一个少女来说,胡天健还是第一次见到,未免太胆子大了。胡天健四下一望,确信没有人,小声说:“这件事情,可不是随便说办就能办的,也要经得起社员群众的眼睛。这样,你目前在学校养猪场的工作也很出色,等有机会我在丁书记边说一声,安排一个表彰大会,把你的成绩肯定下来,这样,提拔你才可以让社员群众接受。” “哦,还要这么麻烦。”丁南香有些失望,但是胡天健说话这么有道理,也没有办法。 看看天色不早,胡天健说:“这件事情就这么说,你这里继续把工作做好,我会留意的,一后机会,我就帮你的。” “哦——”听胡天健这么说,丁南香心中吃了定心丸。 “我要回乡政府了,我们一起回学校吧?”胡天健提出离开。 “今晚就在学校吃食堂咯。”丁南香笑说,“听见要吃食堂,同学们都很高兴,今晚才是第一次呢。” “我看还是不吃吧,我的工作很忙,回去后还要向丁书记汇报工作,明天还要下乡指导工作的。” “哼,总是很忙,吃顿饭也没时间?”丁南香娇嗔说,“恐怕是吃不惯我们学校的食堂吧?” “哪里的话,在哪里吃还不一样?我真是没有时间。” “不吃就不吃……”丁南香生气了。 “再说吧,”胡天健见丁南香生气,软了下来,“去看看。” 两人一同下山。 走到树林里,胡天健想起上次摸丁南香的屁股,也没什么反感,于是依法炮制,又在丁南香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丁南香一惊,停下来,扭头说:“留你吃饭都不肯,还动人家做什么?” “也没说不吃饭嘛,我的意思是看看再说。”胡天健继续在屁股上摸了几摸。 这段树林里,有很多竹子,两边的视线不清楚,为胡天健的放肆行提供了良好的庇护。 丁南香让胡天健摸了几下,又说要走。 胡天健一把搂住丁南香,就要去亲嘴。 “你做什么嘛,胡天健。”丁南香大吃一惊,没想到胡天健如此轻兆,十分不满,有点生气了,用手本能把嘴巴偏向一边。 “南香,我爱你。”情急之下,胡天健耍嘴皮子。 “爱我吗,我不信。” “怎么不信?” “听说有个大学生的右派经常跟你在一起,你不爱她么?” “开玩笑,我爱她做什么?你也说她是个右派的女儿,我能爱她么?” “怎么能不爱她,你天天在一起,人家又漂亮,又有文化,还是大城市来的,怎么不爱她?” “你也不看见她,怎么知道她漂亮?” “我咋没看见她,上次还来过学校呢。” 胡天健这才想起来,有一次让秦望华来学校送通知。 “你知道的,就算她再漂亮,一来,她是右派分子,二来呢,我也不喜欢她的个性,三呢,她是城市里的人,与我们很多地方都合不来的,因此,还是我们同学有感情。” “感情这东西很奇怪的,时间长了,慢慢就产生感情了。现在你是干部,她也是下放过来的,还不是巴结你?”丁南香分析。 “她都二十岁了,比我大几岁呢,我会找她做媳妇吗?”为了迅速搞定丁南香,胡天健拼命找理由否定。 丁南香正要再说,却发现有人上山来了,大概是学生来给猪喂食的。连忙挣脱胡天健:“有人来了,以后再说吧。” 两人这才迅速解散,一同回学校。 将近学校,丁南香生怕见面的机会少,还是说:“我工作的事情你要放在心上哦。” “嗯,记得的。”胡天健嬉笑说,“我为你安排工作,你要答应做我媳妇。” “这件事情你把跟你一起的右派小姐处理好了再说。”丁南香态度坚决,要求明确。 好厉害的女生,胡天健心中感叹。上次摸了她的奶子,就要了养猪场的队长去了,现在要安排好的工作,又要自己把秦望华从身边开了。秦望华无论从长相还是气质上,都与丁南香不差上下,而学识更是在丁南香之上,只是比丁南香小。本来,胡天健为秦望华出了很多力气,才让她免除了劳动生产之苦,一直想占有她,只是还没有机会。不过看起来,搞定秦望华也不是什么难事情。现在,丁南香要自己离开秦望华,怎么舍得? “南香,依据我的意思呢,早就不同意把秦望华留在我身边,可是呢,你或许不知道,这个秦望华,他父亲是北京大学的教授,她自己呢,也是大学生,身份不好,可是她又一定的科学文化知识,根据毛主席的指示,要利用资产阶级的学识为社会主义服务。这次冬修工作,引水工程都是在她父亲的指导下完成的。所以说呢,不要她在我身边工作,也不是我说了算了,还要请示丁书记。” 要请示丁书记,自己就没有办法了。丁南香转而语气缓和不少:“那你也要注意与她保持距离,不要被她腐化了。你想,她的父亲是右派份子,肯定做了许多的坏事。你经常跟她在一来,时间长了,难免受她的影响。所以呢,你不能把她当成同志看待哦。” “嗯,这个我是要注意,谢谢你的提醒。” 两人一路说,就回到了学校。 胡天健打算去向周全信辞行,丁南香却说自己去向校长请示一下,就说要求胡天健在学校里用餐。 这个,周全信自然是高兴的,有干部用餐,就可以借口申报粮食。 丁南香回来,兴高采烈,向胡天健说:“校长说很高兴你留下吃饭,说是你在学校里吃饭是我们学校的光荣。” 胡天健差点没有昏倒,自己就到了这样地位,吃饭还是别人的幸福了。不过想想也是,自己每到一个地方,在干部家里吃饭,都是很受欢迎的,因为可以给干部留下中饱私囊的机会。 学校的食堂就在原来的厨房里,因为只有一个炉灶,也不是显得十分拥挤。 第一次吃食堂,学生们个个都很好奇,也很高兴,说说笑笑,拿着碗等开饭。 按照乡政府的指示,每个学生一天四两米,老师五两米,外加红薯和玉米若干。第一次吃食堂,考虑到社会主义的声誉,周全信按照指示,就安排把一天的大米口粮一次吃了。 学生听说要吃纯粹的米饭,个个心里甜滋滋的,闻到米饭的香气,口水一个劲地吞。 再说菜。 一般来说,学生家也不遥远,冬天里温度低,菜也不容易嗖,所以呢,学生们每次回家,带来一瓶子菜,就吃几天。油水方面,家庭好的,就有点油,不好的,就是纯粹菜,很难吃的。现在吃食堂了,虽然说油也很少,但是终归是有,而且菜也是热的。 所以说,这两样优势很明显,哪个学生不喜欢呢? 227、谋事在人天不肯 227、谋事在人天不肯 也没有桌子,学生们排队等候。丁南香为胡天健准备好碗筷,对胡天健说:“我去先跟你把饭打来。” “不要。”胡天健即刻制止,“不能搞特殊化,要与群众一起,这样,才切实体现与人民群众打成一片。否则的话,影响多不好。” 丁南香其实也想维护胡天健的形象,就不再坚持。 这样,胡天健和、周全信和另外一个老师、班干在最后面,学生们则是在前面。 尽管如此,烧火的李师傅留下足够多的饭菜给干部老师们,充分表现了对于级别的观念和照顾。 温兰娟被周全信隔离审查,排在最后。因为尚未知道温兰娟受到隔离审查的处理,依然得到了与胡天健同等的待遇。 说是纯粹的大米饭,其实也是红薯饭。萝卜中参合着干辣椒,就是菜了。 味道肯定是不怎么好的,没有酱油,没有其他的佐料,少量的菜油漂浮在上面,味道很普通。不过,对于学生们来说,就是丰盛的晚餐了。 吃完饭,周全信阐述了胡天健在学校用餐的重大意义,说是胡天健与人民同甘共苦,与人民打成一片,是学校的光荣,请胡天健以后再来视察学校,指导学校的工作。 接着,胡天健询问食堂的建设情况,关于食堂的管理工作,建议粮食和其他辅助食品如食盐、油等要安排人与烧火的工作分开。养猪场的事情,要确保学生采摘猪食的时间,以便为即将到来的春节提供猪肉。 周全信唯唯诺诺,表示接受指示。两人谈话少时,胡天健提出离开学校,回乡政府,向丁祥福汇报工作,不在话下。 再说繁荣大队的王静妹,没有想到食堂的建立如此之快,现在又是方果亲主持主持指导工作,心中大为叫苦,看见方果亲经常跟着丁一广风风火火,吃饭工作密切联系,急躁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目前面临两个事情,一个,就是自己的职位,是会计呢,还是原职不动,最好呢,就是支书。现在,丁一广整天与方果亲亲热,感情日益加深,恐怕支书的位子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各个小队食堂的工作安排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好的工作岗位眼看就要瓜分完毕,王静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去找胡天健吧,又没有恰当的理由,不去找吧,与方果亲的关系一般,也不好说。情急之下,王静妹找来三妹商量。 三妹以为有好消息,笑说:“大姐,村子里的老师职位还没正式安排好呢,有消息了?” “哎,三妹,天有不测风云啊。”王静妹长叹一声。 “什么天有乌云啊,冬天里哪天没有乌云呀。” “三妹,我说的不是这个乌云。” “大姐,说什么嘛,我跟你说正经的事情,你怎么就说乌云了?” “哎,”王静妹继续叹息,三妹连这个谚语都不知道,“我们大队这次食堂建立,下来主持工作的是方果亲文书,不是胡天健秘书。” 这话,三妹听懂了,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我就说啊,大姐,也没看见胡秘书的身影。” “就是咯,你想想,我们从来就是依靠胡秘书的,现在却来了方果亲文书,你想想看,我一个下级干部,也不好提出要求的。” “大姐,那怎么办?”三妹急了。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来问你商量咯。” “跟我商量什么,我也不懂你们干部的情况,要不,你请方果亲文书吃饭咯。” “也不知道为什么,方果亲文书来我们大队都几天了,我每次叫他吃饭,他都不肯,却是一直在丁一广家中吃。” “怎么这样啊?那怎么办?” “三妹,这次建立食堂,工作岗位多的很,是个大好机会,原本以为是胡秘书在我们大队主持工作的,没想到是这样……我们问错了路啊。” “大姐,你再想想办法咯,去找胡秘书咯,叫他跟方果亲文书说说咯。” “找胡秘书很难的,我整天忙于工作,没有正当的理由也不能擅自离开。再说,就算找到胡秘书,他还要跟方果亲说,方果亲又要招呼丁一广和小队的队长,——过几道关卡,也不操弄呀。” “那怎么办?”三妹茫然了。 “三妹,”王静妹走前一步,挨着三妹,“这么好的机会,我们不抓住就再也没有了。上次,你跟了胡秘书,这次,再也不能做了。可是,机会这么好,我不甘心呐。” “是啊,大姐,我不想再做那事情了。”三妹态度明确。 其实呢,王静妹的意思,就是想引诱三妹再次用色行贿方果亲,谁知道三妹却同意了自己的意见,起到误导的作用,适得其反。 “其实呢,三妹,你想,做这事情呢,一次也是做,两次也是做,再做一次又有何妨?”王静妹只有直说了。 “大姐,这算什么?”三妹生气了,“今天胡秘书来,我要献出,明天方文书来,我也要献出,以后还有谁来,……把我当什么嘛?我还是闺女啊,大姐。“ 说到这里,三妹眼泪都流出来了,继续说:“你也是一个妇女主任,最近还兼职做会计,其他的小队长也能安排自己的亲人,你就这点权力也没有么?” 这下,就说到了王静妹的实处。按理来说,为自己的妹妹在小队里安排一个老师的职位,只要自己跟小队长招呼一声,是不难办到的,可是,王静妹心里想着的,还是自己的前途。 见三妹点到自己的实处,王静妹撒谎说:“你知道的,我一个干部,要在人民群众中树立良好的形象,不然,以权谋私,群众意见大了,对我就不利了。” “对你意见大了?我看那些小队长不也是明目张胆为自己的亲戚谋私?也不见有多少下台的,群众意见大,干部们总是有理由解释,你就不能解释么?”三妹意识到王静妹在搪塞自己,据理力争。 没想到三妹如此精明,王静妹只有说:“那好,我去说说。这样能办,就最好了。” 228、苦心经营梦如何 228、苦心经营梦如何 回到家中,王静妹把自己的遭遇与丈夫樊洪亮一说,叫樊洪亮去对队长说,就说为三妹安排一个老师的工作。 樊洪亮生怕对王静妹有影响,顾虑重重。王静妹几番开导,才说服了樊洪亮。 可是自己的事情却总是没有着落,心中未免忐忑不安,总想找机会与方果亲亲近,联络感情,好让方果亲重视自己。经过与丈夫的仔细商量,认为方果亲之所以不肯来自己家中吃饭,原因可能是方果亲收受了丁一广的性贿赂。可是自己手中没有人可找了。樊洪亮的妹妹长的并不漂亮,肯定是不行的。想来想去,还是认为四妹胆子大,能不能让四妹再出马一次。 不过,别看四妹不爱说话,可心眼很足的,又很有主见,也不知道肯不肯。 最后商量认为,还是先问问方果亲,是不是愿意接受性贿赂,然后,再动员四妹出马。 好不容易与方果亲单独接触,王静妹笑说:“方文书,嘿嘿,几天来,我也不招待您,对不起啊。” “说什么话嘛,什么对不起,都是为革命工作,在哪里吃饭还不是一样的。”方果亲笑说。 “呵呵,可能是我家的伙食不好吃,所以方文书……”王静妹往正题上牵引。 “怎么会,你也知道的,我们党员干部都是有纪律的,下乡用餐不能搞特殊,要与人民同甘共苦,休戚与共,不可以铺张浪费。我在丁支书家中也是吃的很普通的。”方果亲一脸正经。 听方果亲称呼丁一广为支书,而不是代理支书,王静妹心里就痛。现在方果亲一幅清廉的样子,让王静妹不知所措。 “呵呵,方文书,今晚请您赏脸去我家吃饭咯,好么?” “今晚我丁支书已经安排好了,就不去了。下次吧。” 王静妹心中一寒,诉苦说:“以前胡秘书来我们大队,也在我家吃饭的,可能也是招待不周。” 方果亲听说起胡天健,竟然改变了态度,笑说:“胡秘书来繁荣大队经常在你家用餐的?” “嗯,胡秘书每次来繁荣大队,在我家吃的多。”王静妹眼睛一亮,似乎看见了希望。 “嗯,那好,今晚我就去你家吃饭。” 王静妹大喜过望,喜笑颜开:“谢谢方文书,谢谢方文书……” “好了,也不用谢,我知道的。” 说完,王静妹说是回家准备晚餐,就转身走了。 王静妹回家后,马不停蹄地准备丰盛的晚餐,又去与四妹商量。 四妹呢,则是一口答应了,弄的王静妹好不喜欢。心想,有了胆子大的四妹,就算拿不下方果亲,总归有好的印象,也不至于方果亲在丁书记面前说自己的坏话。 晚饭准备的差不多了,王静妹把方果亲请进门,一看如此丰盛,脸色很不好看,说:“王主任,我都说了,一切要从简单,不要搞的如此铺张浪费,你想想,你现在有是肉又是鱼,社员们知道了,影响多么不好。最近正在搞食堂,就更加不好了。暂时干部用餐还没有纳入食堂之中,但是也不可以如此奢侈。呐,你把这些收起来,然后送小大队食堂去!” 这番话,不谛是脱了王静妹的裤子给社员们看,把这些东西交给小队食堂,那还不如把自己枪毙了。 “方文书……”王静妹浑身发软,哀求说,“我知道错了,请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就要下跪了。 方果亲四下一看,家中也没有其他人,只有王静妹的丈夫樊洪亮,两个小孩子,其次,就是四妹。 方果亲指着四妹,问:“她是谁?” “方文书,她是我娘家的妹妹……”王静妹连忙解释。 “你今天的错误很严重,”方果亲严肃地说,“说的轻点,就是浪费奢侈,违反党的纪律,搞腐化。说的重点,就是企图腐蚀干部,走资产阶级糖衣炮弹路线,很危险呐。” “方文书……”王静妹哆嗦着,眼泪流了下来,“我知道错了。” “嗯,知道错了就好,但是,正在食堂建设的紧要关头,你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必须深刻检讨自己,写一份检查材料。” “方文书……”王静妹哀求。 “你放心,只要你认错态度好,检查深刻,我不会向组织汇报的。这样,你跟我去大队部,把检查写好。” 别无选择,王静妹只有跟方果亲走了。 刚走几步,方果亲转身,对王静妹说:“把你妹妹叫来同去。” 英雄难过美人关,王静妹听说叫妹妹来,顿时产生了希望,连忙把四妹叫了同来。 来到大队部,方果亲指示两人写检查,自己则是去了丁一广家吃饭,并且想丁一广交代,今晚他要找有关人了解情况,叫丁一广不要去大队部。 这边,方果亲一走,王静妹就叮嘱四妹:“四妹,你也看见了,大姐也是为了你的找个好的工作,才这样热情招呼方文书的,现在却被指出犯了错误,你要帮我呀。” 四妹不做声,半晌,四妹说:“你叫我怎么帮嘛?” “四妹,你想,方文书为什么叫你来?用意是很明显的。就是……你要想那晚与胡秘书表现的那样子……”王静妹吞吞吐吐。 “大姐,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从来你就首先帮助三妹,现在出事了,你就找我,何不找三妹?”冷不丁,四妹说出这样的话。 “四妹,你这话就不对了,你与三妹都是我的妹妹,我都一样的。”王静妹解释。 “什么一样,昨天你跟三妹说什么来着?为什么不找我?” 原来,昨天王静妹与三妹谈论巴结方果亲的事情被四妹躲在隔壁的房间里听见了。 “四妹,你知道,平时呢,你也不喜欢说话,再说,这事情也有点难为情,所以我就怕你接受不了……我们都是亲姐妹,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四妹见大姐如此哀求,心软了点,说:“你先应付着,看方文书想怎么样,再说了。” 有了四妹这样的话,王静妹心里镇定不少,一心写检讨。 这样,方果亲返回的时候,王静妹的检讨已经写好了。 方果亲拿过检讨一看,严肃地说:“王主任,你这个检讨呢,很不深刻嘛,只说了今天的事情,以前有没有这样的事情?或者说有更加严重的事情?你要有一个认真诚恳的态度哦。” “没有啊,方文书,以前你也没怎么来,都是胡秘书来的多,也没什么其他的人来……”王静妹战战兢兢地说。 “毛主席说过,”方果亲捏着检讨书,“犯错误不要紧,只要改正就是好同志。我们党的方针,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只要你承认了错误,就还是人民内部矛盾,否则的话,弄成敌我矛盾就麻烦了,到时候,你站在党和人民的对立面上,谁都救不了你的。” 王静妹一听,这话硬中带逼,浑身微微颤抖。 方果亲看见她吓的如此摸样,继续说:“只要你把你近来贿赂干部的情况如实汇报,写在检讨里,态度好,妇女主任你照样可以做的,要是检讨深刻,说不定组织上还会提拔你做会计。再说了,你们繁荣大队的支书职位还没有最终确定,只要你有立功的表现,为党和人民做了贡献,支书委任给你也是有可能的。” 威迫利诱,方果亲考虑的很周到。 王静妹乱了分寸,低头不语。 “你自己考虑吧,我在隔壁办公室等你。”方果亲说问,就出去了。 “四妹,怎么办?”王静妹眼泪婆娑地看着四妹。 “姐姐,你不要写。”四妹小声说,“就说今天这件事情。” 这回,轮到王静妹不说话了。 正当王静妹思考要不要把胡天健供出来的时候,突然房门开了。是方果亲。 “你出来一下。”方果亲指示四妹。 四妹一惊,望向王静妹。 王静妹突然感到有救,用期待的眼光看着四妹求救。心想,方果亲把四妹叫去,一定是要引诱她,只要方果亲跟了自己的妹妹,还不是对于自己网开一面? 跟着方果亲进了另外一间房,方果亲和蔼地说:“你坐下。” 四妹也不客气,坐下了。 “你叫什么名字?”方果亲和蔼的话又响起。 “我叫王四妹。” “四妹,嗯,很好的名字嘛。读过书没有?” “没有读书,可是我会认字的,从小姐姐就告诉我认字的。” “姐妹就这么想像,你姐姐是干部,工作能力也很强,你呢,也要向你姐姐学习,争取进步。”方果亲笑说,“你人长的也很漂亮,这次食堂建立,有许多工作岗位需要调整,你想不想做老师呀?” “想是想,可是没人推荐的。” “这个都是要个人努力的,也不完全依靠别人的推荐。比如说,你表现好,得到党和人民的肯定,就可以做的。” “我也没机会表现的,平时生产劳动,也很积极的。” “不光是这个嘛,比如说,你控告了坏人,也是立功的表现……”方果亲启发着。 “控告坏人?”四妹疑惑地问。 “比如说,如果有人强奸你,你就可以揭发检举,就算是立功的表现……” 原来这样简单呀,四妹马上想起了胡天健。 “强奸的事情怎么说的清楚呢?”四妹担心地说,“当时也没捉住……” “没有捉住?嗯,这个也确实是不好判断,不过,如果你真的被人强奸了,这人发现你没告发,会再次来强奸你的,这时候,我们就可以当场抓获!” “哦……”四妹思考着,要不要把胡天健说出来。 方果亲以为四妹害怕,怂恿说:“强奸你的人,无论是谁,只要是被抓住了,就要打倒的,不怕的。” 四妹再也不开口说话,心里拿不定注意。 方果亲又劝了几句,看见四妹一言不发,就去找王静妹。 王静妹呢,听了方果亲的话,救自己要紧,就把胡天健那天晚上在自己家中吃饭、洗澡与三妹四妹同床睡觉全部写了下来。 方果亲一进来,王静妹看见方果亲笑的很和善,以为四妹献身了,连忙笑着把检讨书呈上去。 “写好了?”方果亲笑问。 “嗯,写好了,请方文书指点。” 方果亲一看,发现上面详细地纪录了胡天健吃饭醉酒,要三妹四妹洗澡,然后与三妹四妹同床睡觉,心中一阵狂喜,但是,脸色却是变的严肃了,说:“你这是真的还是假?胡秘书可是干部,你千万不要诬蔑他哦。” 229、花言巧语套淫情 229、花言巧语套淫情 “方文书……”王静妹摸不清方果亲的心思,乞求地望着方果亲嘟哝。 “你这是不是事实?”方果亲和蔼地问。 王静妹不敢说。 “呵,是这样的。”方果亲教育说,“无论是什么人,只要他犯了错误,就应该给他改正错误的机会。这样,才能清除干部受到资产阶级思想的腐化,让他回到党和人民的怀抱。就连王明这样的严重错误的人,毛主席也给他重新做人的机会,所以说呢,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是我们党一贯的工作方针。怎么样,是不是事实?” “方文书……”王静妹用求救和疑惑的眼神看着方果亲。 “呵,是这样的,揭发检举的人不会受到株连的,并且有立功的表现。你呢,如果揭发检举有功,可以提拔为会计是没有问题的。再有,你两个妹妹,也可以算是参与立功,至于工作嘛,有立功的表现,我与丁支书和你们小队干部说说,应该是没问题的。” 有了方果亲这样的承诺,王静妹心花怒放,连忙说:“方文书,是真的,我所说的写的都是真的,是实事求是的。” “嗯,好,你有这样的认识,不愧为党培养了你。”方果亲也是大为高兴,态度认真,有脸虔诚,“在特殊的时刻,才能考验出真正的党性。来,你看看,还有没有补充的地方。” 王静妹接过检讨书,说:“有的,有补充的。” “有什么补充?”方果亲问。 “胡秘书还说,因为我两个妹妹跟他上床了,就安排工作。” “嗯,这个也写上去,加上利用职权诱奸少女。” “嗯,好,我这就加上。” “还有,具体的细节也要写上,尽量具体,不要省略。” 王静妹连连点头,即刻修改起来。 四妹也过来了。 一时间无话,方果亲问:“你们俩人都没吃饭吧?我去弄晚饭你们吃。” 真是关心自己啊,王静妹感动了,感激地看方果亲,说:“感谢方文书,感谢党……” “不要感谢我,感谢党是对的。好了,我走了,你们两仔细回忆一下,把问题交代清楚。” 看见方果亲要走,王静妹说:“方文书,天黑了,要不,叫我妹妹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外,我一个人就行了。”方果亲一本正经。 那边,方果亲去丁一广家准备吃的,不提。 这边,王静妹一边写,努力回忆当时的情景,不时地询问四妹。四妹呢,虽然是不爱说话,但是关乎到自己的前途,就不得不像蹦豆子一样时不时蹦出关键性的细节,甚至于胡天健怎么样摸自己,以什么姿势与自己作爱就说了出来,力争做到面面俱到,万无一失。 本来就够详细的,现在经过姐妹两的共同努力,已经锦上添花,只等方果亲前来验收了。 方果亲还没来,王静妹说:“四妹,方文书是丁书记的直接手下,胡秘书没来的时候,方文书就是丁书记的左右手,很红的。现在,胡秘书犯了错误,恐怕是靠不住了,听方文书的话音,会给你安排工作呢。人家是大干部,要是真的能为你安排工作,可不能亏待了他。” “还没有呢,大姐,你不是又要我献身吧?”四妹一语中的,看穿了王静妹的心思。 “四妹,人家说,有花就插上先,这样才好办事。虽然是立功了,方文书也答应了,可是这干部有的是理由,随便找个理由,就说照顾不那么全面,以后再考虑,就把这事情否定了。四妹,我在政治场面混的多了,什么事情没见过?干部呢,最需要的就是社员群众的拥护了,我们普通的百姓拿什么拥护干部?你想想,除了那个能打动干部的心,我们还有什么?以前可以用请吃饭培养感情,现在都开始办食堂了,再说经过胡秘书这件事情,这条路还走的通么?……” “大姐,你别说了,我知道了。”王静妹唠唠叨叨,四妹听的不耐烦了。 正说时,方果亲提着晚餐进来了。 王静妹千万感恩,接过晚餐,把检讨给了方果亲。 方果亲接着检讨看,姐妹两吃饭。 完了,方果亲说:“嗯,这个检讨写的很好,很详细。”又对王静妹说:“你两个妹妹是当事人,应该每人有一份亲自写的、按有指印的材料。” 王静妹看了四妹一眼,歉意地说:“可是我妹妹不会写字。” “不会写字你可以代写,最后呢,就叫她签名按上指印。” 指示这样明确,王静妹说:“哦,那好,我现在写。” 方果亲说:“还有三妹呢?” 王静妹对四妹说:“你去把三妹叫来。” “我不去。”四妹却即刻拒绝了。 “呵呵,方文书,还是我去吧,四妹也不好说的,还是我去叫。”王静妹打圆场。 “那好,你就暂时不写,先去叫三妹来。” 王静妹领命离开。 四妹刚才听了王静妹的教导,已经作好了再牺牲一次的准备,也不怕。 “四妹,你咋没有上学呢?不会写字吗?”方果亲关切地问。 “嗯,没上学,解放前,只有地主富农才上学呢。”四妹恭敬回答。 “来,我叫你写字。”方果亲满脸笑。 “我不会写。”四妹扭捏着。 “人哪里有生来就会写字的?都是从不会到会的哦。”方果亲拿起笔,递给四妹。 四妹接过水笔,不知道怎么动手。 方果亲走到四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说:“来,我教你写毛主席语录。” 四妹以为方果亲是在借口亲热,心中有点紧张,手被方果亲抓住,不知所动。 “来,你看,毛主席三个字是这样写的,毛字呢,先写撇,再写三横,最后,就写竖弯勾……” 两个人紧紧依靠着,彼此呼吸心跳都听的见,方果亲在手把手的传授文字书写之时,故意把身子贴在四妹的身上。 四妹受其暗示,本来就是主动的性格,突然把方果亲搂抱住了。 “四妹,你这是做什么?”方果亲假装大吃一惊。 “方文书,这次需要你照顾,我大姐说让我陪陪您……” 方果亲挣脱出来,叹息说:“哎,我们党的优良作风和优秀品质,就是被那些腐化分子糟蹋的。毛主席铮铮教导全党全军和全国人民,取得全国的胜利只是万里长征走完的第一步,要时刻警惕资产阶级糖衣炮弹的进攻,防止资产阶级思想的侵蚀。可是,总有那么一些人,把毛主席的教导当成耳边风,却干起资产阶级的勾当,玷污了党的纯洁。可叹啊,可叹。” 四妹被突如其来的大道理说的如入五里云雾,不知所以。 方果亲继续说:“我们党和政府,安排工作,是根据社员的思想、能力和贡献综合决定的,不是搞歪门邪道搞投机倒把,根据你平时的表现,我们有权力安排你到合适的工作岗位,绝对不是要你出卖自己的贞操来交换的。你放心,我会向上级汇报,向下级招呼安排你的工作的。” 长篇道貌岸然的表白,四妹总算听懂了。原来这干部并不是像大姐所说的那样,都是走后门讨好干部才有好的工作的,像方文书这样的清正的干部,就不要别人黄花闺女作为安排工作的交换条件。于是,在四妹的心里,升起一股对于方果亲的敬意。 接着,方果亲讲了党员干部的纪律,讲了社员们的义务,讲了新旧社会官吏的区别。四妹半懂不懂,睁开眼睛,闪动着钦佩的光芒。 再说王静妹回家以后,把自己的遭遇一说,叫三妹去大队部写材料。三妹一听,竟然哭了。 王静妹好话歹话说了一谷箩,三妹还是不愿意去。 “三妹,你这样不信劝说,难道你要大姐今晚死吗?”王静妹计无可出,发出救命的哀鸣。 “大姐,不是我不想去,你想,我已经被胡秘书玩弄过一次,现在又要去陪伴方文书,还要写材料。我一个闺女,写了这材料,将来传出去我还有脸活在这世上么?” 原来是因为这个,王静妹连忙说:“不会的,这材料只给丁书记一个人看的,看了以后就销毁了,绝对是保密的。你没见过我们党的保密制度很厉害的吗?” 见王静妹说的这样有板有眼,又这么可怜兮兮的,三妹心软了,答应去见方果亲。 一来,四妹就高兴地站在王静妹身边。方果亲指示王静妹赶紧写材料,自己就去了隔壁的办公室。 看见四妹高兴的样子,王静妹以为方果亲又得手了,心想功夫不负有心人,自己终于把方果亲搞定了,也不问四妹,抓紧时间写材料。 写好了,王静妹叫两个妹妹在自己的办公室等,自己去找方果亲。 方果亲正在看材料,王静妹期期艾艾说:“方文书,我两个妹妹还是闺女呢,都害羞的,本来不肯写的,怕被别人知道了。” “你是说叫我不让别人看了?”方果亲笑问。 “方文书……”王静妹哭丧着脸。 方果亲站起来,严肃地说:“王主任,你也是干部,对于党的纪律,你知道的,这件事情,你两个妹妹都是受害者,自然是要保护的。这材料呢,只给丁书记参考的,不会流传出去的,这个,你还放心不下我吗?” “不是不是,方文书,我相信您,相信您……”王静妹转哭为笑。 “嗯,好了,尽管这材料上有不少语句不通,错别字也多,但是,我们党要的是衷心,不是虚伪的文字。”方果亲语气变的轻松,“今晚也不早了,你就带着两个妹妹回去吧。你的工作安排,需要我回去请示丁书记,你两个妹妹呢,我明天开会跟有关干部说说,应该没有问题的。” 王静妹感激万分,低头退出。 回家的路上,三个姐妹好久没说话,将要分手的时候,王静妹对四妹说:“四妹,不是姐姐害你,实在是只有这条路走了,方文书说的这么认真,应该算数的。今晚也要你做那事,你不会怪大姐吧?” “不怪你,谁怪你了。”四妹也不说没有做。 “不怪就好了,回家也不要很爹娘说,就当没有这回事情。” “嗯,晓得。” 王静妹又对三妹说:“三妹,我就说了,方文书说了,不会透露出去的,你放心了。组织纪律我是知道的,你也不要担心。” 这次,轮到三妹不说话了,扭头走了。 三姐妹各怀心思分道扬镳,不在话下。 却说胡天健那天回来后,向丁祥福汇报了红旗大队的食堂建设情况,把冯秀秋死亡的案子汇报了,并且把按照周全信的建议,把温兰娟隔离审查了,请示丁祥福发落。 丁祥福想了想,问:“天健,你怎么看这案子?” “丁书记,这案子嘛,根据我的现场察看判断,应该是殴打至死,至于是互相殴打还是被第三者打死,这个就很难说了。” 230、有祸未知又谈情 230、有祸未知又谈情 “这件事情,牵涉怎么牵涉到温兰娟?有没有证据?”丁祥福问。 “哪里有什么证据,只是猜测而已。” “温兰娟是南下的干部,也是革命前辈,她当时留在这里,也是对于革命的支持。她的上级现在都在上面,或许有一天要来看望她。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如何面对。最好就是没有这样的事情,不过万一是真的,我们也要给社员群众一个交代。”丁祥福心情颇为沉重。 “嗯,丁书记,我会秉公办理的。” “按理说,现在都集中生产,社员们哪里有时间单独活动,还去杀人,这个也不难搞清楚。”丁祥福说,“最近正值食堂建设的关键时刻,你也不要花太多的时间调查这件事情,温兰娟呢,只要没有证据证明她有伙同奸夫杀害他丈夫的行为,就给与释放,不要搞的那么紧张,隔离审查是很严重的问题。” 有了丁祥福这样的指示,胡天健就好放人了。但是,心中总是不安。 到了胜利大队,胡天健了解了情况,在王能水的陪同下到各个小队视察。各个小队的食堂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因为不用担心自己家里没有粮食下锅,都是兴高采烈,表达对合作社的热爱。 会计方香妹因为有上次的立功的表现,因此,在安排她侄女的工作上没有丝毫难处,胡天健让支书王能水提名,支部即刻通过。至于胡玲,因为后勤部改造成综合厂,由于胡玲不熟悉工匠的手艺,被王能水安排在综合厂做统计工作,实际上,就是会计,直接对支书负责。只有王君鹅不如意,还在突击队做队长。 因为有胡天健这层关系,王能水也是想到了要照顾的,只是本身王君鹅就是干部,也不好调换工作,也就没有动作。王君鹅见食堂建立有老师的工作,心中一直在想着,晚上都急地睡觉不着了。 想来想去,还是去找胡玲。胡天健在胜利大队指导工作,整天在王能水的陪同下行走在各个小队之间,或者与干部们开会,所以呢,胡玲也很少见到的。胡天健照顾自己和家人,胡玲是清楚的,再有就是胡天健与文可思不清不楚的关系,胡玲也有所闻,因此担心胡天健再有什么风流的消息耽误了自己的前尘,对于王君鹅的要求也不热心,只说胡天健忙,自己也难得见上一面,把王君鹅打发走了。 王君鹅苦闷在心,不知所措,寻找机会与胡天健当面说说。 这时候,有个红牛乡的媒婆来王君鹅家说媒。王君鹅心中有胡天健,自然是不肯答应的。但是,这却是个机会。 按照惯例,干部说婆家,必须要通过组织同意,主要的是看双方的成分是不是配,不能让五类份子钻进革命的阵营破坏。王君鹅只是一个突击队长,也不算什么大干部,也不是党员,不向组织汇报也未尝不可,但是,积极份子把组织放在第一位,去找组织的意见也是应该的。 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王君鹅怎么会放过。 下午收工,王君鹅说是要找支书,就没在上工的地方吃饭,就去了支书王能水吃饭的地方。 其时,王能水正与胡天健在第四生产小队吃食堂。 反正都是吃公家的,哪里吃都一样,王君鹅找到王能水的时候,王能水还没吃,正与胡天健一起在食堂的厨房里视察。 王君鹅一进去,就看见了胡天健,走到身边,小声叫:“胡秘书——” 胡天健抬头一看,惊喜笑说:“啊,王君鹅,你怎么来了?” “呵呵,胡秘书,我找王支书呢。”王君鹅甜蜜地一笑。 王能水正站在一边,听说有人找自己,随即回头看。 “呵,王君鹅,你怎么来了?”王能水说了一句胡天健一样的话。 “王支书,您忙呀,我有点事情想向你汇报。”王君鹅笑说。 “很重要吗?” “也不是……就是一件事情……”王君鹅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说话不干脆,工作上有什么问题没吗?——你等下,等吃了饭到大队部去说吧?” “嗯,那好,我等。” 随后,三个人就在食堂里吃了晚饭。准备回大队部,有一个小队长来找王能水。王能水对王君鹅说:“小王,你的事情重要不?我这里还有事情,要不,等明天再说迟不迟?” 王君鹅也不回答,却拿眼睛去看胡天健。 王能水会意,即刻说:“胡秘书,要么让小王跟您反应问题,——您解决是最好的了。” “嗯,那好,有什么问题我等您回来再商量。” 说定,王能水就走了。 这样,王君鹅就跟着胡天健来到了大队部。 一路上,两人没说什么话,王君鹅呢,心里牢记上次胡天健对自己许下的诺言,等胡天健开口,可是胡天健呢,则是把这事情忘记得无影无踪。再说,温兰娟那事情弄的自己心思不好,与王君鹅分开时间长,也失去了骚扰的兴致。 坐在办公室里,胡天健问:“王队长,你有什么事情要反应呀?” 王君鹅扭捏着,眼睛里闪动着秋波,等胡天健说爱情的话语,却等到这样一句冰冷的公文式的问话。 “怎么啦,不说话了?”胡天健又问。 王君鹅抬起头,含情脉脉地看了胡天健一眼,又捏着衣角不说话。 这一信号挑逗起胡天健的春心,以为王君鹅是在引诱自己,回想起与王君鹅的交往历史,只怕是可以动手了,唯独没有想起自己对于王君鹅曾经许下什么。 看王君鹅的棉衣穿的很厚,看不出她肥大的奶子重现性感的风光,但是,从她肥厚、湿润、鲜红的嘴唇,灵动的双眼和扑闪的睫毛。胡天健依然感到王君鹅那与无论比的性别享受。 天,很冷。胡天健站起来,拉着王君鹅的手,说:“好冷啊,我烧火烤。” “我不冷。”王君鹅缩手。 “怎么说不冷,你看,你手都冰的,我来烧火烤。” 本来大队部办公室里就有一盆炭火,时间长了没加炭,就熄灭了。里面有火星,胡天健把木炭加上去,用火钳拨弄,火就劈里啪啦地暴响,慢慢地烧着了。 重新坐下,胡天健又问:“王君鹅,你想汇报什么问题呀?” 王君鹅见胡天健压根儿就不提以前的事情,顿时感到很失望,心里一阵难过。但是,就算胡天健忘记了,或许他工作忙,也并不是不喜欢自己,有必要提醒他。 “胡秘书,您最近很忙吧?”王君鹅问。 “嗯,是很忙,你想想,什么事情都离开不了我,全乡六个大队,我每天都是这样跑着的,脚板都磨破了。” “我就知道你忙。” “就是这样字的,没有办法。” “上次跟你来的那个女干部呢?” “呵呵,你是说秦望华呀,她今天没来,请假了。” “她那么漂亮,胡秘书很喜欢吧?” “什么喜欢嘛,只是同志而已,工作需要呢。”对于女生,这个时候当然不能说自己喜欢别人,否则的话,要想引诱,就要作出更多的解释。 “如果有人委托别人为你说媒,你是不是答应了?” “答应谁了?”胡天健茫然问。 见胡天健忘记的如此干净,王君鹅又一阵心酸。忍耐着,王君鹅继续说:“就是帮你说叫秦望华做你媳妇……” “哪里的话,”胡天健笑着否认,“她是右派份子的女儿,我怎么能随便同意。” 说到这里,胡天健突然想起自己曾经答应过叫媒婆来说亲的,连忙说:“王君鹅,你知道的,我实在是太忙了,有时候忙的早晨晚上都分不清了,……所以呢,……上次答应你的事情,我实在是没有时间考虑了……” 你终于想起来,王君鹅悲喜交加,噙着眼泪说:“今天,红牛乡有人来我家说媒……我说这终生大事,作为一个干部,应该向组织汇报,接受党组织的考察,所以呢,就来找王支书说说……” 呵呵,原来是为了这个。胡天健说:“就为这个事情呀,我还以为是生产的事情。那这件事情,你自己愿意不?” “你说呢?我愿意不?”王君鹅反问,她的意思,看看胡天健心里究竟有没有自己。 对于胡天健来说,只是想玩玩而已,可不能耽搁了人家的终身大事,所以,小心翼翼地说:“是这样的,王君鹅,我们党的政策,是婚姻自主,你呢,要问清楚这个男方家庭的情况,只要不是五类份子家庭影响你的前途,而且喜欢这个男生,那么,选择的权利是在你手中的……” 这句话,王君鹅听不明白。自己都有十八岁了,再不说婆家,就老了。这个胡天健,也不说清楚要不要自己,万一自己一心等他,他却到时候喜欢的是别人,那自己一生就耽搁了。 “胡秘书,女生哪里有自己做主婚姻的,都是组织和父母说了算的,其实我呢,也分不清楚谁好,要是有合适的,我可能就会答应了……” 这是最后的底牌,就看胡天健的态度了。 再不表态,王君鹅恐怕没有就没有占有的希望了,看这女生说话的口吻,是在逼迫自己表态。胡天健含糊其词:“其实呢,我最近比较忙,等食堂建设好了,可能就闲暇了。上学呢,或许就不再去了,现在我在乡政府工作,只怕组织不让我再回学校。再说,上学不上学照样上大学,所以呢,终身大事我也是要考虑的……” 希望姗姗来迟,王君鹅暗暗心喜,恢复了羞赧的神情,低头不再说话。 炭火已经旺盛起来,身上都热乎乎的,胡天健拉过王君鹅的手,摸着手上的茧子,心疼地说:“你看,手上都长满了茧子。” “整天生产劳动,手就是这样的,还能有什么样的手。”王君鹅呢喃。 “其他的女社员也是这样的?” 同样劳动,不是这样的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为了博得胡天健的同情,王君鹅说:“我是干部,什么事情都是要带头做的,越是艰苦的,累的重的事情,都是我要抢着做的,不然,怎么做到先锋模范作用?” 这番话还真的起了作用,胡天健说:“要说,你在突击队长这位子上也已经锻炼了几个月了,现在食堂建设需要管理干部,你换换工作,也是合适的。” “舅舅你说的也是啊,像我这样经验的女子不多呢,其实,现在我看那些已经安排好了的老师,就没有几个有领导经验的。”王君鹅眼睛一亮,正说到自己的心坎上了,于是,按照胡玲还没出世的孩子称呼起胡天健来。 “什么,你叫我舅舅?”胡天健笑问。 “嗯,我就是叫你舅舅。你想,胡玲嫂子是我表哥的媳妇,将来胡玲嫂子生了儿子,还不是叫你舅舅。我们乡下人都对亲家很恭敬的,有时候就按照孩子来称呼表示尊敬,——你没听说过?”王君鹅笑着解释。 “呵呵,我听说过的。” “就是咯,我们都是亲戚,一家人呢。”王君鹅越说越近乎。 “嗯,你这说法也有道理。”胡天健转到工作的话题上,“一个大队,老师那么多,老师好找,也不用告诉孩子读书认字,也就是保姆一样照料孩子。其实,当前缺乏的,就是领导这些老师的人。” 231、目标渐近几危险 231、目标渐近几危险 “那就是校长了,我那有这样的能力。”王君鹅谦虚地说,也试探胡天健的意思。 “嗯,组织能力是要的,不过,也就是协同各个小队老师的工作,只要具备适当的领导能力和知识,也是不难胜任的。” 王君鹅笑笑,说:“我做队长也时间不长,经验不够的,只要舅舅你职位做的久,步步高升就好了。” “什么话,有福同享嘛,你就把我看的那样自私?”胡天健没想到王君鹅这么知情达理,未免有点感动。 王君鹅深情地望了胡天健一样,妩媚地笑说:“我知道你现在是有权力,位置也坐的高,可是你这么帮我,别人会说话的。你想,校长这职位很高的,想做的人必定很多,资格老的,有文化的,有关系的,党员,等等,都望着这个位子。” “嗯,你说的也是,这个我也要考虑清楚的,问问王支书,看情况再说。” 王君鹅听说要考虑,生怕自己的意思被胡天建误解,主动拉着胡天建的手,笑说:“天建,你要是难处呢,就不要考虑了,我生产习惯了的,无非就是再辛苦点,也不能有你操心。” 多么疼人的姑娘,胡天健都被她感染了。 “你这么整天劳动也不是个办法,我会努力的。”既然都说了,胡天建也不想让王君鹅失望;既然王君鹅主动送上来,胡天健也不客气,不停地摸弄王君鹅的手。 “天健,你帮我出主意,红牛乡的亲事我答应不答应呀?”王君鹅哀怜地望着胡天健。 又回到这个问题上,胡天健刚才说的道理王君鹅听了,这次以朋友的身份和口吻,胡天健回答不一样:“依据我看呢,现在你在大队里,不大不小也是个干部,嫁到外面去,恐怕再做干部就比较难了。要是嫁在我们自己乡里,就好些,人也熟悉,上级对你也信任。” “我真不知道怎么说啊,红牛乡那边男方也是干部,听说在大队里突击队长。” “是突击队长又怎么样?”胡天健反问,“王君鹅,我告诉你,无论是谁做干部,都不及自己做好。他做干部,能照顾你吗?一个突击队长,也没权力分配工作,到时候,还不是你辛苦在外面劳动?” “那我就不嫁了,这辈子就在家里算了。”王君鹅一心想胡天健表态,故意说气话。 胡天健呢,心中只想占有她,至于娶她做媳妇还没这个打算,现在王君鹅主动示爱,也不得不有所表示:“要不这样,暂时呢,我正在为前途忙碌,也没时间去考虑这件事情,等这阵子过去后,我跟家里说说,委托媒人来提亲咯,好不好?” “不好,我不嫁人人了。”喜悦从王君鹅心中涌起,嘴巴上这么说,头却靠在胡天健的肩膀上。 胡天健伸手搂住,就要去摸王君鹅的奶子。在奶子上摸了几下,胡天健又去摸王君鹅的屁股,以为这样一摸,王君鹅不反抗,以自己有安排工作想引诱,就可以把王君鹅搞定。没想到王君鹅却站起来,笑说:“天健,我要回去了。” 知道王君鹅不想这么不清不楚地摸了她,胡天健也不强求,站起来,笑说:“嗯,那好,就这么说,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 王君鹅深情地看着胡天健,说一句饱满感情的话:“为难你了。” “没什么,我喜欢你。” 王君鹅不再接话,扭身走了。 当晚,胡天健盘算着如何搞定王君鹅,与王能水商谈工作和人事安排,初步指示要提拔年轻的有经验的人进入各级干部阶层,引诱王能水提起王君鹅。一些次要的职位和干部都又安排,主要的职位尚在商讨之中,并未最后确定。胡天健暗示要为王君鹅安排工作,也未作具体的安排。胡天健也不急,指示王能水多综合分析,再自己汇报,做最后的安排。 两人睡觉在一间房子里,商谈到半夜。 再说胡天健从胜利大队回来,第二天,方果亲就叫胡天健去开会。开会的主要内容,是汇报各个大队的食堂建设情况,极其存在的问题。根据各个大队反馈上来的情况,社员们对于食堂很高兴,很有信心,反而是大小干部不太适应,说这样一来,所有的都吃食堂,乡干部下去指导工作也吃食堂,对上级不尊重。其实呢,这样一来,不单是乡里的干部下去吃不好,特别是大队小队的干部没有吃好的机会。 针对这一情况,丁祥福认为,干部应该与社员们一致,不能搞特殊化。 大队支书心想,你丁书记下乡少,在乡食堂吃的好,可是我们这些大队的干部,则是有粮食也不能煮。 丁祥福似乎看出了大队支书们的心思,说:“现在,社员们养的猪都集中起来,有专门的人喂养,白天呢,所有的家中就不准生火。晚上呢,可以烧火洗澡的。但是,也要提防有人在晚上私自煮吃的。因此,这点,暂时还是难以克服的。等食堂建设好了,我们再搞公共浴室,就可以杜绝在家中私自煮吃的了。” 这个意思,就是提醒干部,有粮食的话,就要在目前还允许晚上烧火热水洗澡的时候煮了吃了,将来是不能煮的。 支书们基本上也明白了丁祥福的意思,只是想等浴室做好以后自己怎么安排。 这个问题还比较远,走一步再说。 接着,丁祥福讲了冬修工作,野猪捕猎工作,粮食管理工作,干部任命工作,明年开春的生产工作。其他的工作,丁祥福安排专门负责的人进行汇报讨论,自己主要讲了干部安排工作。 丁祥福认为,这次食堂建立,涉及到许多的新的分工,要根据平时的表现、工作能力和社员群众的印象,在各级干部的综合考虑下秉公提拔,要做到社员们满意,干部们满意,才能有效推动各项工作。 这些,都是开始的时候说过的,丁祥福这次只是强调。 这个事情各个干部都心知肚明,不是上级有明确的指示,都是安排自己的亲戚朋友。 问题也有一些,但是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散会后,丁祥福把胡天建叫到房间里,说:“胡天建,繁荣大队支书的事情至今还没有最后定下来,以前这事情是你负责的,我想还是你处理一下。现在食堂建设正在建设,这几天也不是很忙,你再去繁荣大队看看,作最后一次调查,把支书的事情定了。” 胡天健有心把王静妹提拔起来,说:“丁书记,丁一广这个人以前在做会计的时候,与支书樊洪明一起,多少有点问题的,社员们也有反映的,如果现在直接提拔他起来做支书,是不是不妥善呢?” “嗯,这个情况我也知道些,上次你也汇报了。不过,最近方果亲在哪里蹲点,也没听说他有什么不好的。这边,樊洪明在反省中也没提起他有问题。这样,你再去看看,回头我们再商量做最后的决断。” 原来方果亲手中拿着王静妹的反映材料,也没即可拿给丁祥福,想在最合适的时候拿出来,一举拿下胡天健。 因为丁祥福对于丁一广也没有兴趣,胡天健去了繁荣大队,继续表现对丁一广的冷淡,没有跟丁一广说几句话,就去找王静妹。 王静妹呢,看见胡天健,已经没有原来的热情了。原来,在自从方果亲拿了材料后,没过两天,三妹四妹都安排了工作。四妹被安排在小队里做老师,三妹呢,则是安排在养猪场喂猪。 232、鹿死谁手尚未知 232、鹿死谁手尚未知 其时,王静妹正在大队算帐,心想胡天健怎么没被隔离审查,现在自己的两个妹妹已经安排了工作,如果没有意外,自己的会计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胡天健被自己指正了,好日子应该不会长久,所以呢,要提防点,不能再与他近乎,否则的话,自己选择错了,以后前途就没了。 胡天建见王静妹不热情,以为是生气了,笑问:“王主任,怎么样,最近工作顺利吧?” “呵呵,胡秘书,还好。” 胡天建说:“我这次来,还是确定大队领导干部的事情,丁书记委托我前来,说是食堂建设正在进行,要及时把干部队伍整顿好,以便展开工作。” 这么说来,方果亲的调查不起作用了?王静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连忙笑说:“呵呵,胡秘书,现在又是您在我们大队蹲点呀?” “也不是,丁书记说,这件事情一向是我处理的,所以呢,还是来看看。” “哦,这样啊,我们始终接受胡秘书您的领导。” “这件事情本来也调查的差不多,这次食堂建设发生了新的工作,因此,需要再次调查,这次调查后,就可以宣布正式任命。” 王静妹听说这次调查如此重要,连忙把自己如何在方果亲的领导下,配合丁一广全面开展工作介绍了,满含希翼得到胡天建的肯定。 此刻,丁一广却在外面叫胡天建。 胡天建问:“丁支书,有什么事情吗?” “胡秘书,您有什么指示吗?第四小队食堂为了安置炉灶的事情要我去下,请示您去不去,还是请您一同去。” “我很忙,丁支书,你过来,正好,王主任也在,我正有事情对你们两人说说。” 丁一广走进,毕恭毕敬坐下,胡天建说:“正好你们两人都在,今天我来的主要任务,就是确定支书和会计人选。现在,丁支书你去处理事情,同时安排好各个小队的主任和党员开会.我呢,就去下面群众那里调查一下,你们都不用跟随了。” 丁一广看了王静妹一眼,回答胡天建说:“哦,那好,我这就去。” 丁一广站起来,准备走,胡天建说:“还有,把小学校长也叫来开会。” “哦……” “诶,那个樊正学在不在?”胡天建问。 “应该在吧,胡秘书,也叫来吗?” “这个樊正学,大义灭亲,是个好榜样。哎,本来这样先进分子,要是树立典型就好了,可是……”胡天建为难的样子。 这话丁一广听懂了,说:“也是啊,这个樊正学,如果像张思德一样牺牲了,就可以大张旗鼓地号召人民向他学习了。” 这话正合胡天建的心意,但是也不好说,而是说:“张思德、黄继光、董存瑞,都是全国人民学习的好榜样,要是我们这里出了个这样的人物,我们上报到上级,被树立为光荣的典型,别说你们,就是丁书记、县里的蔡书记都会有面子呢……算了,不说这个了,今天很忙,看明天我抽出时间去看看他。” “呵呵,胡秘书,这个也是……我走了。”丁一广干笑两声走了。 胡天建也站起来,对王静妹说:“王主任,我下去了,你忙。” 王静妹站起来,请求说:“胡秘书,要不,我陪同你去调查?” “不了,王主任,你这次就不要去了,免得丁支书有看法。你的事情在我心里的。你忙你的吧。” 说完,就走了。 胡天建离开大队部,各个小队走访,得知的情况与自己掌握的情况差不多。 下午,因为小队长要安排一些具体的工作,四点钟的时候才开会。 这个会议,因为关系到大队工作的展开,所以,除了小队干部以外,党员也参加了会议。 会上,丁一广和王静妹也列席。 胡天建号召全体党员干部,遵照毛主席的伟大教导,发扬批评与自我批评的精神,积极商讨革命工作中出现的问题,同时,对丁一广和王静妹两人进行评议。 小队干部则是说话小心翼翼,大部分党员也是避重就轻,轻描淡写地说了说,其中,却有两个人分别把丁一广和王静妹在工作中以权谋私、迎奉拍马竹筒子倒豆一股恼倒了出来。 关于丁一广,问题在于过去做会计的时候家中吃的好,儿子也在小学校里做老师,这次食堂建立,他媳妇娘家的舅舅则是被安排在食堂里烧火。 对此,丁一广解释说,以前自己做会计的时候,家中吃的也不好,与普通社员的没有什么区别。这个,因为是过去了的事情,也没有证据,就不好定性的。对于儿子在学校做老师,还是自己做互助组长的时候自己考试进去了,也不存在以权谋私的问题。还有就是媳妇娘家舅舅烧火的事情,则是照顾她舅舅脚有毛病,是当地小队根据表现决定的,自己也没过问。这点得到与会的小队长的证明。 这样一来,似乎丁一广的问题不大。 而王静妹呢,则是以权谋私,自己两个妹妹这次都安排了工作,而且,平时对社员群众不热情,有官僚主义的架势。 对此,王静妹结做了解释,并且对自己平时没有更多与社员群众接触,以至于与社员群群众的感情不融洽做自我批评。 似乎王静妹的问题要大点。 胡天建说,这次民主评议会议开的很好,大家踊跃发言,是党性的表现。肯定了党员干部所做的工作,希望大家再接再厉,继续努力,建设好合作社。至于支书和会计的人选,还要回去开会,体现集中的原则,最后确定。 开会完,天都黑了。胡天建在大队食堂吃了饭就在大队睡觉。 不是不可以会乡政府,胡天建的意思,还是想与三妹和四妹亲热。 王静妹发现胡天建依然有权力,自然是不放过这个机会。四妹的脾气不好,王静妹就没有找她,把三妹找来了。 开始的时候,三妹扭扭捏捏,奈何王静妹苦口婆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才把三妹送到了胡天建的床上。 两人深巷逍遥后,胡天建玩弄之余,花言巧语,说是要为三妹安排好的工作,养猪不好。找三妹却是情谊之人,已经被胡天建睡过两次,感情就偏向胡天建,把上次方果亲要自己交代材料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胡天建。 胡天建大吃一惊,细细盘问,心里盘算着如何对付方果亲。与三妹如此这般一说,心中仍然是忐忑不安。 次日一早,胡天建就返回乡政府。 方果亲却是到小队工作去了,只有丁祥福在。胡天建苦思眠想,也想不出一个计策出来。 也不知道方果亲究竟有没有向丁祥福回报没有,胡天建准备主动试探问问再随机应变。 刚走出门要去找丁祥福,丁一广跑进乡政府院子。 “胡秘书,不好了……”丁一广心急火燎的样子。 “什么事情?”胡天建问。 “胡秘书,不好了,樊正学被人打死了……”眼含热泪,痛苦回报。 233、别人无罪你有罪 233、别人无罪你有罪 “什么,樊正学死了?”胡天建吃惊不小。 “嗯,死了。”丁一广哭丧着脸说,“今天早晨,王校长看见樊正学没来上学,因为我昨天对他说你今天早晨要召见樊正学,所以他就特别留心。没来上学,王校长就去他家里找他,可是,他家里人说,昨天晚上就没有回家,还以为是在学校开会接受新的任务。王校长急忙跑到学校找到我,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根本就没在大队。我急忙召集老师学生四处寻找,也没有看见。吃早饭的时候,一个放牛的孩子回来说,看见了樊正学的尸体。我们急忙过去一看,樊正学已经死了,尸体就放在小河边的草地上……” 英雄死了,可不是小事情。胡天建说:“你等等,我去向丁书记汇报。” 说着,胡天建站起来。 “胡秘书,我去不去?”丁一广请示。 顿了顿,胡天建说:“你暂时还是不去,就在我办公室休息,要是有事情,我再叫你。” 丁一广答应一声,胡天建就走了。 丁祥福正在办公室里看报纸,见到胡天建,冷冷地说:“呵,胡天建,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 “丁书记有什么指示?”胡天建小心地问。 丁祥福拉开抽屉,拿出一摞纸,推给胡天建:“你看看。” 胡天建拿过来一看,果然如三妹所说,是关于自己工作作风和生活作风的调查材料。 “丁书记……”胡天建打算辩护,向丁祥福投去征求的眼光。 丁祥福站起来,说:“天建,我不想听你的解释。关于你的作风问题,我早有所闻。解放这么多年,我什么没有见过。以前是地主的女儿妻子想我们保护她们和她们的家人,主动向我们投怀送抱。后来,就是贫下中农的妻子女儿,为了得到我们的照顾,安排工作,消除麻烦,也竞相把自己献身出来。自然,这个我们党是有纪律的。可是我们党也有一个说法,叫做一切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有的时候,不是我们所能克服的了的。人家都是好意,我们也不好拒绝人家。在同样的情况下,那些对我们恭敬的人,自然是要优先照顾的。不然,怎么好意思面对人家的人情?所以说,这样的事情,我清楚的。就说目前各个大队小队的干部,有水没有这样的事情?恐怕没有。可是人家都是自然的,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有人检举揭发。可是,你呢,你已经看见了,别人却检举出来了。” 说到这里,丁祥福停顿下来,喝了口水。 “丁书记……”既然丁祥福如此清楚,胡天建也不再打算辩护了。 “自从你领导少年突击队以来,几个月了,你做了不少工作。这个,我是心里清楚的。我不想你出事。”丁祥福继续说,“你还不是党员,这个事情对于你的前途是有影响的。要不处理你,万一这事情传出去,举报的人说出去,在社员群众中的影响是很坏的。处理吧……哎,你叫我难办……” “丁书记……”胡天建投去可怜的目光,希翼得到丁祥福的赦免。 “还有,温兰娟这个老师,我也听说你与她有关系,现在她被隔离审查,为的就是这个事情。”丁祥福痛心地说,“希望这个人不是你。” 说着,丁祥福盯住胡天建。 “丁书记,你别听别人拉乱说,有的人看见我混的好,就妒忌我,想加害我……”这点,胡天建是坚决否定的。 “不是你就好。如果是你,温兰娟也向繁荣大队这两个女子一样出卖你,到时候,只怕我想保你都没有办法了。” 胡天建保持沉默。 “这个王静妹是什么样的人,你怎么相信她呢?”丁祥福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方果亲方文书叫她写的吧……”胡天建说。 其实,三妹已经告诉自己了,就是方果亲引诱王静妹说的,可是,总不能把三妹对自己说的话说出来。 “天建,这个,你就不能随便猜疑了。方文书也是我们的同志,有群众交材料,也是组织纪律的要求。即使是他带回来的,你也不能有什么意见,要注意保持同志们之间的团结。” 胡天建再次保持沉默。 “好了,有什么工作你先去做好了。这件事情,等我考虑下怎么处理。我看,有这个材料不处理也不好向上下交代。”丁祥福无奈发出警钟,“以后,你在这方面就要多加注意了。” “丁书记,还有个事情我要向你汇报。”胡天建可不是专门前来接受批评的。 “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丁祥福比较冷淡了。 “樊正学这个孩子你还记得吧?” “嗯,记得,不就是樊洪明的儿子吗?把他爹揭发出来了。” “嗯,就是他。他在今天早晨被发现被人杀害了!” “嚄?有这样的事情?”丁祥福吃惊不小。 “嗯,刚刚代理支书丁一广来向我汇报的。” 丁祥福沉默片刻,喃喃地说:“这是阶级斗争的新动向,这是新生的阶级敌人在向我们党发起进攻的信号!” “丁书记,请你指示!”胡天建沉着地说。 “天建,你认为这个阶级敌人的动机是什么?”丁祥福问。 “丁书记,樊正学被杀,我认为有两个原因,第一,就是他以前大义灭亲,把自己的父亲揭发出来,让他的家人痛苦失望,生出曾很,如是杀害了。第二,就是那些做了坏事的人,有证据掌握在樊正学的手中,怕樊正学说来,所以杀人灭口。” “嗯,你这个分析有道理。”丁祥福如有所思,“你对于繁荣大队比较熟悉,你就去调查一下,把这个案子破了,把阶级敌人抓起来。” “嗯,那好,我这就去。” 胡天建站起来,就要出门。 刚走到门口,正要下楼,却见丁一广走上来。 “丁支书,你来做什么?”胡天建问,“不是叫你在等我吗?” 说时候,却看见还有一个人站在丁一广的后面。 不等胡天建问,丁一广介绍说:“这个是县里的邱同志,说是来找丁书记的。” 呵,原来是上级来人了。胡天建赶紧走下去,握住邱守毕的手,热情地笑说:“欢迎欢迎,邱同志……” “不客气,不客气,同志。”邱守毕笑着还礼。 “邱同志,请上来坐,我们丁书记正在办公。”胡天建边说,边让开路示意邱守毕上去。 丁祥福听见外面有声音,似乎是说县里来了人,也走了出来。 234、喜报临门福或祸 234、喜报临门福或祸 “这就是我们丁书记。”胡天建笑着介绍。 “噢,丁书记,您好。”邱守毕走上前,紧紧握住丁祥福的手。 “你好你好,你怎么来了?”丁祥福认识邱守毕,是县长蔡游击的警卫员。 “丁书记,好消息呀。”邱守毕笑说。 “什么好消息?快,坐坐。”丁祥福听说是好消息,心里很高兴。转身对胡天建说:“天建,你去弄糖水邱同志喝。” 接了指示,胡天建与丁一广下楼,去房间里准备糖水。胡天建告诉丁一广,丁书记正在接待县里的客人,叫丁一广在房间里继续等。 这边,邱守毕笑说:“丁书记,恭喜你呀。” “呵呵,什么喜事呀?这么隆重。” 邱守毕拿出一封信,递给丁祥福,说:“丁书记,你自己看看,可是大喜事。” 丁祥福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红光乡书记丁祥福:你乡上次合作社宣传工作做的十分出色,其中《光荣儿女》被中央宣传部、组织部指定为社会主义合作化的教育的典型材料,在全国上演以来,效果特别好。现在着你带领创作者,前来县委县政府进一步核实创作过程和创作原型,以便中央参考。蔡游击。1957年,12月6日。” “呵呵,是这个事情呀。”丁祥福笑说,“还真是喜事。” 说是喜事,丁祥福却不知道这个《光荣儿女》是什么节目。记得当时县里要各个乡汇报宣传节目,丁祥福与胡天建商量,就把一个少年抓偷盗合作社财产的地主的事迹和一个单干户的女儿教育父亲把家中的土地拿了合作社去共产的事情汇报了上去,可没有什么《光荣儿女》呀。记得,当时名字就叫《抓地主》和《新社会少年不准许落后父亲搞单干》,现在却是《光荣儿女》。难道是搞错了。嘿嘿,要错了,就最好这样错下去,自己要立功。立功了,就可以提拔了,在这个小山沟里,呆的也厌烦了,没有好酒,妇女们也都是做土巴气息的,没有什么气质。再说,那些闺女,玩是好玩,玩多了,也不好处理,不如早点脱身,到其他的地方去玩。 “我就说是喜事,这个事情在县里传的很厉害呢,都说您这下子立了大功了。”邱守毕笑说。 “嗯,好好,我交代一下工作,马上动身。”丁祥福想,即使是假的,自己也要去去,万搞错了,也不好改动的,自己不是白拣了这个便宜? 这时,胡天建已经把糖水端了进来。 正好,胡天建这小子主意多,让他出出主意。 “呵呵,邱同志,你坐,我去交代工作,把有关人员找来。” “噢噢,好,丁书记,你去吧。” 丁祥福站起来,往外走,对胡天建说:“胡天建,你来一下。” 胡天建尾随。 丁祥福也不说话,直劲走到胡天建的办公室。 胡天建的办公室就是卧室。 见丁一广还在,丁祥福说:“丁支书,我这里很忙,上级来了人,你先回去,把樊正学的尸体检查一下,记录一下,组织有关人员进行调查,锁定怀疑人,再向我汇报。” 丁一广一听,哦地一声,走了。 丁祥福把蔡游击的信递给胡天建看。 “胡天建,你看,我们当时汇报节目的时候,好像没有这个节目吧?是不是我们的节目呢?是不是搞错了?” “嗯,当时我们倒真的没有这个《光荣儿女》,可是,这么大的事情,县里应该不会搞错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万一搞错了,我们这样一去,岂不是要我们出丑?” “就不知道这个《光荣儿女》是什么内容,我们那个关于抓地主和单干女儿说服父亲加如合作社的内容其实也可以叫光荣儿女的。说不定上级看中了我们的节目,可是却得名字不好,修改了也说不定。要是这样,就说明这个节目就是我们的,只是名字改了。” “嗯,肯定是这样的。”丁祥福很赞同胡天建这个推测,“我说了,全县也只有三十一个乡,怎么会搞错。这么大的事情,一定不会错的,就是我们的节目。” 胡天建看丁祥福那高兴的样子,心里在盘算着如何与丁祥福分配功劳。 丁祥福陶醉在无限美好的憧憬之中,继续说:“你跟我一起去县城,手中的工作暂时放下来。” “哦,今天去吗?” “嗯,今天就去,马上就走。这里的工作,我去交代一声。你准备好行李,我们马上动身。” 乡政府里,加上胡天建,也只有五个人,因为食堂的事情,全部下去了,丁祥福找了几个办公室,却没有看见一个人。丁祥福到卫生院里找到潘胜利,吩咐他说,自己跟胡天建有紧急事情去了县城,乡政府的事情暂时由曾吉星暂时处理一下,重要的事情则是要等自己回来。 返回后,丁祥福拿了简单的行李,上路了。 说是行李,其实就是一身内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可能要洗澡。 三个人步行向五十多里的县城走去。 再说温兰娟这边,因为有胡天建的交代,所以隔离反省只是写了自己为什与冯秀秋不和,历数冯秀秋怎么虐待自己,对于自己作风的问题只字未提。 周全信心中有数,自然是不通过这样的交代材料,始终不肯放了温兰娟。 这天,方果亲去荒山大队指导工作,从学校路边走过,正好看见周全信在路边指导学生劳动。 周全信见到方果亲,心里比较高兴,连忙招呼方果亲到学校里坐坐。 方果亲说自己有事情,要去荒山工作,周全信走到方果亲的身边,凑到耳边,小声说:“方文书,我有重要的事情向你汇报。”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嘛,这么紧张的样子。” “方文书,这里不好说。” “有这么重要?拿好,我去学校。” 说完,周全信叮嘱学生干部管理劳动,跟方果亲一起回学校去了。 来到办公室,周全信把温兰娟的交代材料拿出来,说:“方文书,你看,这是温兰娟老师的反省材料。” 方果亲一看,说:“听说温兰娟的丈夫被人杀了,温兰娟这个交代材料哪里是交代问题,分明就是诉苦嘛。” “说是诉苦,还是轻了,我看,这个材料,就是控诉贫下中农!”周全信语气比较重。 “嗯,你这个说法也是正确的。再怎么说,冯秀秋也是温兰娟的丈夫i,一个出身贫苦的人,也没有犯过什么大的错误,现在人都死了,还这样说他的不是。我看,这里面应该有问题。” “这里面肯定有大的问题。” “大的问题?”方果亲反问,“什么大的问题?” “方文书,你想想,一个人被隔离反省,我们所见到的,没有问题也是口气老实,求的上级的同情,你看这温兰娟,却这样的态度。” “嗯,周校长你说的对,应该都是比较老实的。那你认为温兰娟怎么这样不老实?” “方文书,依据我看,肯定有人为他撑腰。” “谁?”方果亲严肃地问。 “这个,我就不好说了。” “要说撑腰,就是指上级了。你们的上级,就是乡政府了。难道你说的是……” 此刻,方果亲已经想到了胡天建,不便于明说。 “方文书,我首先要说明的是,不是丁书记,你不要误会。”周全信连忙解释。 “这个我知道的,为温兰娟这种行为撑腰的,是坏人,丁书记是我们的乡党委一把手,怎么会包庇坏人?” 周全信感到方果亲的话里有意思,引导说:“这个人应该是于温兰娟有接触比较多的人。” 方果亲反应也快,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神秘地问:“自从温兰娟被隔离以后,有谁接触过她?” “隔离以后,基本上就没有人接触了,一般都是我去拿材料。只是在隔离当天,胡天建秘书与她单独谈话过。” 235、狼狈密谈攻侧路 #235、狼狈密谈攻侧路 235、狼狈密谈攻侧路 又是胡天建。以前,两人也谈论过胡天建,彼此都知道对方对于胡天建嫉妒,方果亲以为自己乃是丁祥福的实际秘书,在丁祥福身边的时间也比较长,现在胡天建在繁荣大队以权谋色,已经上告给了丁祥福,如果再加上一条通奸杀人的罪名,这个胡天建,恐怕就是插翅难飞了。 “周校长,”方果亲几分严肃,几分亲近,“我们都是老革命了,有什么问题就应该汇报什么问题,要对党负责。胡天建呢,虽然还是个小孩子,可是,他有一定的能力,被丁书记重用着。但是,如果他犯下了错误,甚至罪行,就是敌我矛盾了,也是要按照敌我矛盾处理的。” 周全信听出来,方果亲对胡天建是不满的,心中有了把握,作色说:“不瞒方文书,这个胡天建,以前在学校里,与温兰娟有不少交往,有一次深夜,我起来上厕所,看见温兰娟房间里还亮着灯光,还以为温兰娟在工作,就去招呼她睡觉。等我走过去,却听见里面胡天建在说话。觉得好奇,就在外面等,看他们究竟做什么。这一等不要紧,就听见他们往后面的卧室去了。我心想,这么晚了,他们去卧室做什么,就从外面在窗户下听。这一听不要紧,就听见他们在里面说些肮脏的话,根据他们对话和里面其他的声音判断,我可以断定他们是在通奸。” 说到这里,周全信露出极度厌恶和鄙夷的表情,继续说:“我说方文书,你想想,你一学生跟老师做那种事情,实在是令人不齿……” “真的有这样的事情?”方果亲问。 “方文书,这个我还能说假的?” “那你当时咋不汇报呢?” “方文书,”周全信苦笑一声,“您是知道的,我呢,虽然说是个校长,可是胡天建呢,则是受到丁书记的器重,这样的事情,当时也只有我一个人看见,如果一进去,他们会穿好衣服,什么证据也拿不出来。要是我就这样一汇报,反而说我诬告。所以呢,我就不好说的了……” 周全信说的也是实在话,看见他苦笑的样子,方果亲也同情他。 “那这次究竟是怎么回事情?你的意思是说,胡天建与温兰娟订立攻守同盟?” “嗯,方文书,我想肯定是这样的。依据我的经验,从来隔离审查的人没有这么坚强的,这个温兰娟,不说她不坚强,就说她遭遇到这样的事情,至少应该是哭哭啼啼,精神萎靡的,可是你看她现在,却是表现的异常冷静和镇定,整天若无其事的样子,不是心里有数,哪能是这样的镇定自若?” “嗯,你分析的也对。”方果亲若有所思,“这个情况你应该早就反映到丁书记那里去。” “方文书,您是知道的,现在胡天建在丁书记面前受到器重,在我们乡正是大红大紫之人,我手中也没有铁证,丁书记肯定是不相信的。这样一来,胡天建要是报复我,那我就他曾很的对象了……” “嗯,这个您想的也周到。”方果亲心想,还是自己聪明,拿了王静妹和她两个妹妹的亲笔揭发材料,才有说服力啊。 “那你说怎么办?你说手中也没有证据,胡天建逍遥法外,总得想个办法。”方果亲也表示很无阻。 “事情到了这个程度,也没有当场抓住,要那么确凿的证据怕是没有机会了。只有叫温兰娟开口了。”周全信遗憾当时没有找方果亲商量这件事情。 “这个事情你也不早点跟我说,现在搞成这个样子,既然你也知道她与胡天建订立了攻守同盟,温兰娟也是见过场面的人,想她出卖胡天建怕是很难的。” 周全信一听,顿时泄气了,深感胡天建的坚挺,叹息说:“方文书你也这么说,那看样子胡天建这个人我们是没有办法了。” 方果亲却是不服气,问:“周校长,你的意思是说胡天建伙同温兰娟把温兰娟的丈夫和他的弟弟打死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总得想想办法,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方文书,你说是不是?那天下午放学后,温兰娟说是回家看望自己的女儿,当时胡天建却是在红旗大队指导食堂建设的事情。我想,或许就是在胡天建回政府的路上碰到了温兰娟,然后两个人在山上偷情,温兰娟的丈夫冯秀秋知道了来捉奸。你想,现场捉奸,后果是什么。所以呢,胡天建就羞恼成怒,把冯秀秋打死了。” “周校长,你怎么这样清楚?” “呵呵,方文书,我也是猜测的。” “周校长,毛主席说,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你说温兰娟在回家的路上与胡天建勾搭成奸,当时肯定不是很黑的,大白天的,他们有这么大的胆子吗?这是第一。第二,就算他们是在僻静的地方行苟且之事,可是温兰娟的丈夫有怎么知道的?” “这个嘛……”周全信自然不说是自己告诉冯秀秋要时刻注意温兰娟的行为的,“这个事情……方文书,你是知道的,一个男人总是密切注意自己的女人的行踪的,特别是自己的女人有偷人的嫌疑……所以呢,也不排除冯秀秋跟踪温兰娟……” “你不是说温兰娟在学校里回家吗?他丈夫怎么知道的?”方果亲觉得这个推理不严密。 记得那天放学后,周全信见温兰娟请假回家了,就借口去红旗大队家访,把找到冯秀秋,把温兰娟回来的消息告诉了冯秀秋。冯秀秋却说温兰娟没有回家。这样一来,周全信分析说,很可能温兰娟在回家的路上与胡天建迎面碰上了,或许两人正在什么地方偷情呢。冯秀秋即刻带了自己的弟弟上路寻找。接着就发生了捉奸不成反而被打死的事件。 “这个很难说的,或许当时温兰娟告诉了冯秀秋说晚上回家看女儿的……”周全信再次推测。 方果亲还有疑问,不过,也基本上同意了周全信的推测。这个事情如此严重,如果温兰娟能认罪,胡天建就死定了。 “嗯,周校长,你说的也不错,这件事情多多少少应该与胡天建有关系的,走,我们去问问温兰娟。”方果亲说,“现在胡天建在繁荣大队出了点事情,我说的时候,你看情况帮腔。” “胡天建出了什么事情?”周全信一阵欣喜。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方果亲突然觉得过早让周全信知道胡天建以权谋色的事情不好,于是改口说,“你还是不去,我一个人去说说。” 周全信无奈,只有等消息了。 叫开看守温兰娟房门的学生,方果亲走进温兰娟的房间。 温兰娟正在看毛主席语录,见到方果亲来了,笑说:“呵,方文书来了……” “嗯,温兰娟,我来看你的。”方果亲假笑着。 “坐坐坐,方文书,怎么有时间来看我呀?”温兰娟热情热语。 “呵呵,是这样的,我去荒山开展工作,就顺便来看看你。” “多谢方文书。”温兰娟一说,语气之中流露出哀怜的意思,“我丈夫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我心里本身就难过,可是现在胡秘书和周校长把我隔离起来,说是要我交代问题。方文书,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现在是丧失亲人和被人误会双重痛苦啊。” 方果亲想,好一个会演戏的女子,从宣传队里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方果亲笑说:“我刚才听见周校长介绍情况了,我就说了,像温老师这样的人,是个老革命了,怎么会与杀人这样的反革命事件联系起来?所以说,不用你说,我也是来帮助你的。丁书记也知道这件事情,也惦记着你,只是他很忙,暂时没有时间过问这件事情。你也都不用担心,事情搞清楚了,就会马上放你的。” “我是清白的……”听见方果亲话也不轻松,温兰娟哭丧着做出可怜的样子。 “我相信你是清白的。”方果亲说,“但是,有关问题,你还是要说清楚的。我们伟大的毛主席说了,人民内部矛盾,我们党采取的是团结——批评——团结的方针,只要你积极与党和组织配合,反映问题,你还是好同志。相信温老师一定不是与党和人民为敌人的人,也指示受到了阶级敌人的利用而已。” 温兰娟听了一头雾水,听不懂放过亲究竟说什么。但是,从这些话中,还是认为自己有问题的。 236、一个愁苦一个喜 236、一个愁苦一个喜 “方文书,我是清白的。”不管你方果亲怎么说,我不变应万变,有胡天建在上面,我温兰娟不会有事情的。 “呵呵,温老师,说起来你还是革命的前辈,历史肯定是清白的,革命的觉悟很高的,平时呢,像你这样的革命前辈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所以,我相信你是清白的。不过,我们新社会还不断有新的坏人产生,人呢,有时候被坏人利用了还不知道呢。所以呢,如果有什么利用你,你是受害者,是没有责任的。如果有的话,你就说出来。”方果亲循循善诱。 这个毛孩子,裤裆里的毛还没有长黑吧?还想在这里逛我的秘密,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温兰娟心里一笑,即刻否认说:“方文书,我怎么会被人利用了。没有的事情。” “温老师,这件事情关系到两条人命,可不是小事,你也不要怪我认真。我问你,当天傍晚你请假回家,为什么家里人却说你回去很晚?你在路上做了什么?” “没有做什么。”温兰娟很镇定,“我到半路,发现有件衣服没有拿回家,就回学校拿衣服,所以回去晚了。” “你说你回学校拿衣服,有人看见了么?” “当时学校里正在开饭,都在食堂里,我回去的时候没有人看见的。”这个,温兰娟早就想好了的。 “路上也没有碰上什么人吗?” “没有,傍晚,社员们都回家了。” “当时也不是很晚吧?怎么就没有见到一个人?” “方文书,你也知道,现在我们都是集体出工的,又是吃食堂,大家回去了,忙于吃饭,就没有人在外面咯。” 方果亲见温兰娟拼命狡辩,只有拿出杀手锏:“温老师,你现在否认看见了人,但是,有没有人看见你呢?这个事情只要一走访就知道了。如果有人看见了你,你怎么说?” 反正自己有胡天建罩着,温兰娟心里虽然有点怕,嘴巴还硬:“看见了,我也是这样说的,我没有做过什么亏心的事情。” “这是第一。第二,我告诉你一个消息,胡天建最近在繁荣大队工作中,违反了党的组织纪律,生活和工作作风出了问题,很可能丁书记要处理的。因此,如果有关系到胡天建的事情,你最好也不要隐瞒,也要如实交代。” 这磅炸弹也太大了,温兰娟脑子里嗡地一声,就要坐不住了。 方果亲发现了这一表情的变化,赶紧说:“温老师,你是个革命的前辈,不要因为包庇别人而与党和人民站在对立面上,只要你把事情交代清楚,我相信丁书记也会根据情况处理的。最多的话,也就批评你,老师呢,你还是继续做的。要是你知情不报,被查出来了,根据我们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后果是相当严重的。” 温兰娟心中乱成一团麻,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怎么样,温老师,想清楚没有?”方果亲好不得意,追问。 许久,温兰娟强打七精神,眼睛看着别处,吐出一句话:“方文书,让我想想。” 还要去荒山工作,方果亲站起来,说:“我知道,思想的转变也需要一点时间,我就不逼迫你了。现在我还有工作,要走了。温老师,你要把问题交代清楚,把被人利用的情况说清楚,争取宽大处理。不要连累了自己。” 温兰娟已经是七魂去了三魂,心里防线就要崩溃了,塔拉着头一言不发。 方果亲见差不多了,转身走出房间。 周全信一直在外面等,见周全信出来了,即刻迎上去,小声问:“方文书,怎么样,她招供了没有?” 方果亲四下一看,不见人影,叮嘱说:“温兰娟已经差不多了,很可能就要招供了,你再软硬兼施对她施加压力,应该很快就要招的。等她写好了材料,叫它签名,再按上指印,然后交给我。” 周全信喜出望外,连连点头应诺,方果亲满心欢喜去荒山去了。 再说胡天建与丁祥福步行了五个多小时,才来到县城。一路奔波,还不知道事情究竟是真的喜事还是假的,就被邱守毕带到蔡游击的跟前。 蔡游击长着一张胖乎乎的脸,各自也不高,穿着军大衣,看见丁祥福,笑说:“丁祥福,你这小子,跑到乡下去了也不来看我,要我去请你。” “呵呵,首长,我工作忙呢,哪里有时间到外面玩呢。”丁祥福也笑。 “忙,就好,现在我们全国上下都在忙,毛主席这次忙到苏联去了。” “呵呵,毛主席这次访问苏联,一定收获不小哦。” “嗯,毛主席这下次到老大哥苏联,带去了我们的建设社会主义的经验,同时,也在老大哥苏联那里学习了不少东西。听说党中央正在开会,说是要制定更加宏伟的建设蓝图,钢铁产量要翻及翻,把英国这个老帝国主义比下去。” “嗯,好,我们中国人在党和毛主席的领导下就是有力量,打垮了美帝国主义,现在又要打败英国。” “这是一次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比赛,说明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阵营吹响了进攻资本主义的号角。” “对对对,蔡书记,我们一定胜利的。毛主席说过,一切帝国主义和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这次,我们也要打垮这个纸老虎。” “嗯,这次我在省里开会,就是要我们做好准备,在努力提高粮食生产的同时,大炼钢铁。可是,要搞生产,就要集中劳力和土地,不准许单干的存在。只有这样,才能有效地组织人民进行生产和炼钢。可是,目前,在我们全国还有一些单干的存在。不过,比较去上半年,已经是好多了……喔,说到这里,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就是你们送来的节目,其中之一被中央宣传部、统战部和组织部看中了,已经在全国宣传,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我在会议上受到陈省长的表扬呢。老丁,你这次可是立下了大功了。” 蔡游击始终很兴奋,脸上保持幸福的笑容。 “这是党培养的结果,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丁祥福谦虚地说。 说到这里,蔡游击才注意到胡天建。指着胡天建,蔡游击问丁祥福:“这个小伙子是你的助手?” “呵呵,蔡书记,这就是创作《光荣女儿》的作者,他还是个中学生……”丁祥福介绍。 话是这么说,万一搞错了,丁祥福也不知道咋办,胡天建这小子历来有办法,这次可是大场面,还不知道他应不应付的来。 237、无限光芒在张望 237、无限光芒在张望 蔡游击站起来,伸手过去,爽朗一笑,声音洪亮:“呵呵,好好好,真是英雄出少年呀。” 胡天建站起来,紧紧握住蔡游击的手,笑说:“蔡书记,谢谢您。” 拉着胡天建的手,蔡游击看着丁祥福,说:“老丁,你还真有办法,培养了这个人才。” 丁祥福已经站起来,连连诺诺:“蔡书记,是啊,我总是在教育他,要做有益于人民的事情。” “嗯,好。”蔡游击松开胡天建的手,“有志不在年高,当前,我们社会主义建设就是要这样的人。” 回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蔡游击继续说:“这次你的节目得到中央的肯定,或许毛主席也知道呢,为我们新安县赚回了荣誉,很好呀。这里,我给你记功。” “蔡书记,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丁祥福谦虚地说。 “老丁,这次叫你们来,我有及件时间要跟你说,你先吃饭,下午我还有点事情,你两人就休息一下,晚上我再具体跟你谈谈。” 就这样,丁祥福与胡天建就去吃饭。 县政府吃饭胡天建还没有见过,心里很好奇。食堂就在县政府的后面,一个两间的瓦房,里面是厨房,外面就是餐厅。墙壁上用石灰水粉刷的很白,地面铺着青砖,算是很气派的了。这样规格的房子,胡天建之在文可思老家看见过,而作为厨房,则是前所未见。政府就是政府,上级就是上级,胡天建心里发出微微的感叹。 接下来,用餐也是一样,有三菜一汤。一盘子白菜炒肉片,一碗河鱼煮干辣椒,一碗腌萝卜,一碗鸡蛋汤。 与丁祥福的关系也比较好,胡天建四下一看没有人,小声问:“丁书记,县政府的食堂好,以后我们要想办法多来呀。” 丁祥福也是四下一看,吃了一口米饭在口中,警惕地说:“这个你就不知道,小胡,历次我来开会,最多也就一个荤菜,一个素菜,有时候有汤,有时候没有汤的,那里有今天这么好的招待。” “哦——”胡天建若有所思,“要说,我们一来就受到蔡书记的接待,怎也没有看见他安排招待的档次。” “这个还没有明白,邱守毕不是我们一起回来的么,他早就去告诉厨房里怎么招待了。” “哦……,这样的。那丁书记,你说我们这个招待是什么水准的?是上级还是下级的?” “下级就不是了,上级呢,根据我所知道的情况,也不止这个水准,我看就是平级别的吧。” 两人奔波劳苦,饭菜合口,狼吞虎咽,饭菜一扫而光。 下午,俩人在招待所里商谈如何应付蔡游击所说的节目问题,认为有两个可能,一个,就是名字改了,一个,就是别人的作品。名字改了就好说了,要是搞错了,责任也不在自己,反正就是没得好伙食招待自己就是了,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听天由命,丁祥福躺在床上休息,胡天建精神好,本来想到县城里走走看看,但是,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情,心中一直在想办法应付。再说,自己一个县长的个人,在街上逛荡,也不符合这个时代的习惯。因此,就在房间里看看报纸,想想以前和以后的事情。 晚上,蔡游击亲自招待,免不了又是款待,甚至还安排了酒。 吃了饭,三个人在办公室里,一边烤炭火,一边谈工作。 蔡游击说:“这次节目获得表彰,说不定不久北京要招去开会,到时候,很可能就要你们两个人去,也可能就是叫你们乡表演这个节目的人员都去做样板表演。你们要做好准备。我在省城开会回来的时候,省宣传部长就要我做好准备。” 丁祥福生怕谎言闹大了,说:“蔡书记,请你把我们的原稿字拿来我们看看,看能不能进步修改做的更好。” “原稿不知道在不在,我问问。” 蔡游击下楼让邱守毕拿原稿子。很快,邱守毕就把稿子拿来了。 胡天建和丁祥福迫不及待地一看,果然就是单干的女儿说服父亲加入合作社的事情,两人顿时鲜花怒放。 丁祥福还是不放心,问:“蔡书记,我们是这个节目,您所说的是《光荣女儿》,是不搞错了啊?” “什么搞错了?”蔡游击即刻否定,开心的样子,“原来你那个节目的题目太长了,也没有气势,经过我们县委的商谈,把名字改了,搞错什么?” 这句话,太有分量了,胡天建和丁祥福四目相对,心领神会,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看两人神色不对,蔡游击问:“你们还有什么疑问?”说着,站起来拿了一张《人民日报》,打开,指着说:“你们看,就是个。” 胡天建凑上去一看,四版的上面位置,字体比较大:“光荣女儿”是这样炼成的 下面写着:在举国人民进入伟大的社会主义建设中,我们看到了新一代少年正沐浴在党的光辉照耀下茁壮成长。今天,在人民大会堂表演的《光荣女儿》说的就是这样一个激动人心的故事。一个单干的女儿,在党的关怀下,正在中学读书。但是,思想落后的父亲却是在家里搞单干,不肯相应党中央毛主席的号召参加合作社。可是,女儿却受到了党的培养,思想觉悟得到很大的提高。于是,她就回家三番五次对父亲做思想工作,最终让父亲认识到合作社的温暖,最终促使他的父亲放弃了落后的单干思想,加入到温暖的社会主义大家庭中……“ “真的是我们的节目!”胡天建高兴地对丁祥福说。 “嗯,确实是我们的节目。”丁祥福何尝不高兴。 “现在你们相信了吧?”蔡游击笑说,“这个我也理解,当然,像我们这个小地方,能有这样出色的表现,着实让人兴奋。以后,我们还要做更多的事情,为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新中国做贡献。” “嗯嗯,是是,蔡书记,我们一定努力。”丁祥福附和。 “党中央十分重视农村的建设,上次你们请示办食堂的事情做的怎么样?” “做了,我们已经在全乡办起了食堂。”丁祥福抢着回答。 238、有人得意有人慌 238、有人得意有人慌 “嗯,好,很好。”蔡游击满意地点头,“早在国内革命战争时期,毛主席就说,我们当时是新民主主义革命,全国解放后,我们就着手进行社会主义革命。现在,革命处于紧要关头。社会主义基本上在全国获得了成功,下一步,就是进入共产主义的建设时期。共产主义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么?共产主义就是各尽所能,按需分配。怎么各尽所能?就是大家共同劳动,一起来劳动。这个,我们已经做到了。现在,我们的革命进入到一个新的阶段,按就是按需分配。按需分配怎么分?当然,你要什么就有给什么暂时还是不现实的。可是,共同吃饭还是可以做到的。按照我所掌握的信息,毛主席和党中央比较倾向于吃食堂。老丁,你这个尝试很好,我支持你,一定要把这个事情办好,到时候我我再上报上去,争取得到上级的肯定。如果搞的好,得到上级的表彰,甚至得到毛主席党中央的认可,那我们新安县就是光荣的典型了。呵呵,老丁,你可是要加油咯。” 自己在乡下住的久了,真是消息闭塞,报纸总是看十天以前的,这个共产主义的新理论怎么也不知道,丁祥福由衷感叹城市的优越。 “嗯,好,蔡书记,我们一定按照你的指示办好食堂。” “嗯,我们全县目前只有你一个乡办食堂,是个试点,你要努力办好。我这边,支持你,有什么困难,你就提出来,我们共同来想办法。” “嗯,蔡书记,我们一定会努力的。” “一个新生的事物,肯定有许多不足的地方,你们要小心翼翼。依靠自力更生,是首要的,其次,才是支援。食堂要办成什么样的效果?”蔡游击说了一个设问句,“总的结果,应该是人民群众满意,干部们满意。人民群众怎么满意?干部们怎么满意?”蔡游击又继续说了两个设问句,“平等了,就是满意。还有,吃的好,吃的饱,也是一个重要的指标。干部们满意,就是感受到人民群众好领导了,怨言少了,不再听见人民说,都是一样劳动,谁谁吃的好,我却吃的差。——这些,就是满意的现实指标。” “蔡书记,人民群众满意,平等这个问题呢,就好说了,要想他们说的吃得好,就比较难了。您也知道,今年粮食收成不是很好,有一部分粮食流失,所以,要吃的饱可能有点问题,要吃的好,就更难说了。” “这个不行,吃不饱怎么行?要吃的比原来的好,这个是最起码的。”蔡游击不满意了。 “呵呵,蔡书记,”胡天建见丁祥福说话不知道揣摩蔡游击的心里,连忙接嘴,“按照我们的计算,吃的饱还是没有问题的,至于吃的好,我想,这个是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的,只要比以前单干的时候吃的好,人民群众就应该满意了。” “嗯,对,”蔡游击十分赞赏胡天建的意见,“就是这样的。只要人民群众一比较,比以前好,比互助组的时候好,比单干的时候好,就是成功的。至于究竟好多少,这个也有一个逐渐提高的过程。” 接着,蔡游击又询问了冬修建设的情况。丁祥福汇报说,水利建设搞好以后,水田面积增加了倍,达到了一千七百多亩。另外,开荒面积增加了旱地面积,达到了六百多亩。这一汇报又是让蔡游击感到振奋。 根据蔡游击掌握的情况,全县其他乡的冬修工作,旱地改造水田的情况不是很好,有的地方由于水源不够,增加的很少。在开荒方面,则是差不多,有的甚至还要多。不过,冬修工作的最重要的指标其实就旱地改造成水田。 因此,蔡游击认为,红光乡的冬修工作的成效是很大的,可以作为全县的榜样。 宣传节目得到中央的肯定,冬修工作又搞的如此有声有色,食堂的建设也是现行者,蔡游击十分高兴。 最后,蔡游击决定,最近会组织一次现场工作会议,地点就定在红光乡,要丁祥福回去准备。并且说,很可能中央宣传部要下达文件指示《光荣儿女》在全国巡回演出,可能会胡天建参加,甚至要原班人马出演。 曙光就在眼前,无限美好的未来在向自己招手,胡天建兴奋地一夜难眠。丁祥福也是骄傲异常,没有想到自己碰上了这么一个天才少年,把自己推上了荣誉的风口浪尖。 当晚,丁祥福与儿子妻子一起过夜,天伦之乐不必细说。 次日,由于有许多的事情要做,丁祥福也不在县城停留,与胡天建一同返回乡下。 却说温兰娟在与方果亲的交谈后,思想有些动摇,但是,最终未有胡天建的准确消息,也不肯贸然出卖胡天建。 因此,周全信几次劝说,温兰娟只是沉默,也不承认自己偷人,更不承认是胡天建打死冯秀秋的。 次日上午,方果亲来到学校,找到周全信。 昨天胡天建与丁祥福被召到县城,也不知道什么事情,可是,根据潘胜利的口气,应该不是坏事情。不是怀事情就是好事情。好事情,好到什么程度?好的程度高,胡天健就有资本了。这样以来,胡天健的地位提高,对于方果亲的危险就更大了。万一身份爬到而来自己的上面,就麻烦了。到时候自己在繁荣大队调查他的事情被方果亲知道了,还不找自己算账。 基于这种考虑,方果亲现在是急于把温兰娟抓住。一旦胡天健谋杀的罪名成立,那么,胡天健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周校长,你知道吗?胡天健昨天跟着丁书记去了县城。”方果亲这句话是试试周全信的口气。 “他们去县城做什么?”周全信问。 “我也不是清楚,可能是汇报工作。” “要说汇报工作要胡天健去做什么?”周全信问。 “依据我看,今年的冬修工作丁书记器重胡天健,所以就把他叫去汇报工作了。” 周全信听了,若有所思地说:“冬修工作成效似乎不错的,如果受到县长的表彰,怕是胡天健从此又要高升了。” “是啊,胡天健高升了,回来后,如果温兰娟搞不定,温兰娟告诉了胡天健,我们两人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方果亲危言耸听。 “嗯,方文书,你说确实是这样,”周全信果然很担心自己,“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就是要温兰娟写好材料,我们先发制人,把胡天健搞下去,才能避免胡天健到时候寻仇。” “这个温兰娟,与胡天健订立了攻守同盟,依然不肯开口,好棘手。”周全信感到失望。 “没有办法让他开口么?” “办法不是没有,要是一般的人,我们组织人批斗就可以拿下了,可是这温兰娟不但革命的资历高,而且与胡天健勾搭,我们也不好下手的。” “嗯,确实是这样的。”方果亲也是束手无策。 两人相视不言,冥思苦想,突然,方果亲问:“胡天健这么好色,在学校里没有女生跟他好的么?” 周全信说:“说起这个事情,方文书,不瞒你说,我早就注意到了这样的事情。上次下雨胡天健与丁南香两人在仓库里偷情,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也没有当场发现。平时呢,我只感到他们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但是就是没有发现他们做什么。根据我掌握的消息,丁南香这个养猪队长就是胡天健照顾的。因此说……” “周校长,好了,你别说了,你去把丁南香叫来。” “叫她来做什么?”周全信问。 “你去叫来,我自然有办法。” “丁南香是胡天健的人,方文书,你千万要注意呀,不要把我们的事情暴露了。”周全信很担心。 “周校长,我知道的,我自有妙计,你不必担心。” 周全信见方果亲这么有把握,就去把丁南香找来了。 少顷,丁南香来了。 “方文书,找我什么事情吗?”丁南香笑问。上级找自己,肯定是要表扬自己,莫非胡天健想为自己安排工作不方便,让方文书出面通知的? “呵呵,是找你有事情。”方果亲笑说,指着凳子,“丁南香同学,你坐。” 丁南香坐下,方果亲说:“丁南香同学,事情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温兰娟老师被隔离审查了,是因为我们怀疑她偷人而不喜欢他的丈夫,所以将他的丈夫设计打死的。但是,我们手中也没有这证据。当然,你或许不知道,胡秘书胡天健也很同意我们的猜测,但是,胡秘书平时与温兰娟在工作上关系很好,也不好出面审问温兰娟。你作为学生干部,周校长和乡政府党委对你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建议你组织一个批斗队,对温兰娟进行批斗。你看,这事情怎么样?” 239、少年受命造台风 239、少年受命造台风 “嗯,好,我很荣幸接受上级的指示!”丁南香大声回答,心中十分高兴。 胡天建与温兰娟的关系,根据观察,很不一般,有一天晚上,丁南香甚至看见了他们俩人在一起搂抱。现在胡天建正红,温兰娟的丈夫又死了,说不定两人就永久在一起了。现在有了这个机会,还不是天意? “那,这样,你今天准备一下,最迟的话,明天晚上批斗,今天晚上做好批斗的准备。”方果亲说,“先写个提纲,批斗的时候要有目的,有条理。这次批斗呢,主要的是要逼迫她承认与奸夫杀害了他的丈夫和小叔子。要把奸夫问出来。” “嗯,好,坚决完成任务!” 方果亲又偏头对周全信,继续说:“你不懂的,可以叫周校长指导。” “是,方文书!” “好了,现在你就去组织人。做好准备工作。” 丁南香接了任务,兴高采烈地走了。 周全信看见丁南香走了,问方果亲:“方文书,现在我们怎么办?” “等下,你就去指导丁南香如何准备开展批斗温兰娟。然后,你就去通知温兰娟做好准备接受批斗。如果温兰娟承受不了压力,把胡天建供出来,是最好的。温兰娟这个人虽然是个老师,但是她也是个老革命,上面的关系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万一她不说,我们只有采取批斗的办法了。” “嗯,方文书,您这个想法好,我们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周全信表情严肃。 “现在我要去荒山了,下午我回来,我们再看情况做新的部署。” “嗯,好,方文书。我这就去找丁南香。” 说完,方果亲站起来,走了。 丁南香找来几个班干部,包括李新苗、王明星、曹阳和蔡小芳。 其他的学生都在教室里自习,丁南香把这几个人叫出来,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开会。 此时,周全信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校长,我们到哪里去开会?”丁南香问。 “来,就在我办公室吧。” 丁南香带着几个同学进了办公室,丁南香看看周全信,说:“校长,你先说吧?” “不,你先说,这个工作是你们自发组织的,我只是配合。”周全信虚伪笑着。 “嗯。”丁南香阵郑重点头,对班干部说:“今天,我叫大家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 班干部一听,神情严肃、虔诚。 “你们也已经知道,温老师最近几天没有上课,而是在反省。为什么会反省?大家或许知道,或许不清楚。但是,温兰娟老师的丈夫被人杀了,这个是事实。温老师就是为了这个反省的。根据上级估计,温老师的丈夫之死,是她伙同奸夫所杀,但是,温兰娟却是不肯承认。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要批斗她,让她揭发出谁杀害了她的丈夫。” 说到这里,丁南香看看周全信。 周全信一脸严肃,说:“这个,你们自己做主,我只是指导。” 丁南香更加自信,说:“同学们,温兰娟的丈夫冯秀秋和他的弟弟都是我们合作社的社员,现在遭到别人的无辜杀害,我们要为我们社会主义社员讨讨回公道。” “丁老师真的做了那事情?”蔡小芳问。 “怎么不是真的,肯定是真的。”丁南香肯定地说,“现在,不是我们怀疑的时候,而是我们的勇敢问题。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几个学生大声回答。 “现在,我们就拟定批斗的具体措施和时间。” 说时,丁南香又望周全信。 周全站却站起来,说:“你们讨论,我上课去了。” “第一步,我们写大字报,张贴在学校里。这个任务由谁来完成?”丁南香问。 几个班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稍后,李新苗说:“大字报我们都没有写过,要是胡天建在这里就好了,他会写。” “大字报我们以前也写过的,抄写的也是写,也不是很难的,我看,就你写好了。”丁南香指定李新苗,“胡天建现在都是丁书记的秘书了,还来为我们写大字报么?” “嗯,那好,我写写试试看。”李新苗只有答应了,“写好以后,大家再修改。” “嗯,这个任务就这么定了。你在下午就要拿出来,我们再多写几份子,张贴起来。” 李新苗表示有信心把大字报的稿子按时写出来,丁南香有又说:“其他的同学准备抄写大字报,准备张贴的东西。” “好!”另外几个人大声回答。 “另外,我还要准备批斗时候的问题。”丁南香继续说,“谁留下来与我一起谈论问题稿子?” “王明星留下来。”蔡小芳提议,“曹阳说话冲劲足,最会提问了。” “王明星,好不好?你有没有把握?”丁南香问。 “嘿,队长,我也不知道,反正这提问么,就是不能让别人好过。”曹阳嬉笑说。 “嗯,这样就好,我们要求的就是这个效果。好了,王明星就留下与我一起研究提问,你,蔡小芳、曹阳,你们两人就去摘松树油作为黏贴剂。散会!” 分头行动。丁南香把曹阳留下,就在办公室。 丁南香指派曹阳去拿笔,自己就去准备纸张。 两人忙定,丁南香拿着笔问:“曹阳,你说这第一个问题问什么好?” “既然是问奸夫的事情,开头就直接奔主题,问题要尖锐。‘你与谁通奸过?’——这个问题就是第一问。队长,你看好不好?” “嗯,这个问题确实很有力。”丁南香表示满意,“拿她要是回答说:我没有通奸。我们怎么办?” “没有通奸,那你为什么要与奸夫打死你丈夫?接着我们就问这个问题。”王明星说。 “哼,你这个问题看起来很尖锐。”丁南香发出不肖的声音,“你想,她本来就不承认有奸夫,又怎么回答为什么要伙同奸夫打死丈夫?她要是回答说,我没有奸夫,怎么打死我丈夫呀。——我们怎么办?” “……呵呵,队长,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她的奸夫是谁,要她自己说的,不这样问,难道问:‘你有奸夫吗?’” “嗯,这个问题我们还要考虑研究,不能被她问住了。”丁南香说,“听说她在家里对待她丈夫不好的,我们就问她为什么藐视社员群众,你看怎么样?” “嗯,这个问题也很严重,我们就说她资产阶级思想,看不起劳动人民。这确实是个好的突破口。” “她会说她丈夫曾经殴打她,所以不好。要是这样,我们怎么回答?”丁南香问。 “这个就好了,她丈夫殴打她,说明她看不起劳动人民。劳动人民有权力对她施行专政。” “嗯,好,”丁南香笑了,“你这个说法对她有很大的打击,这样一说,她就没有办法逃脱我们的手掌了。” “队长,你说温兰娟有奸夫,你知道这个奸夫是谁么?”王明星问,“要是知道了,我们批斗有根有据,就好办了。” “这个……”丁南香自然是不想把胡天建说出来,一时间语塞。 “哎,不知道奸夫,就说明不一定有。温老师平时对待我们蛮好的,我们是不是冤枉了她呢。”王明星一时讲究起师生的感情来了。 “奸夫是有的,这点不可以动摇。至于是谁,我们还不知道,上级会知道的。现在,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把温兰娟拿下来,让她承认杀害了自己的丈夫。其他的事情,我们就不管了。你要坚定立场,不要同情坏人,站在人民群众的对立面。”丁南香警告说,“你不要乱说话,对你很危险的。” “哦哦哦,队长,我知道了。” “还有什么问题?你想想。”丁南香再次追问。 “她要是承认了,就好了。不承认,就难。”王明星不再提问,而是表示困难,“队长,你想想,她不承认,我们只有不停止的问。这样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要是她承认了,我们就好办了。” 说起承认的事情,丁南香隐约有些害怕。奸夫如果是胡天建,那自己就靠不住他了。 想到这里,丁南香说:“其实,也不一定是说要她指出奸夫,只要他承认是她的作风问题,招致了奸夫杀害了她丈夫就行了。再说,奸夫杀害她丈夫,她不一定在现场。” “嗯,这个要是她一口咬定没有奸夫,始终是个难题。” “难题难题,你也不动动脑子。毛主席说,反动派不会自动推出历史舞台,总是要做垂死的挣扎。因此,对于温兰娟这个坏人,我们就要响应毛主席的教导,对她施行专政,彻底打垮她的意志,才能获得成功。” “队长的意思是……打温兰娟?”王明星寻求证实。 “就是这样的。”丁南香明确肯定,“你是男生,要勇敢,出手的事情,你们男生就要主动在先。” “这样不好吧?校长和上级同意吗?” “怎么没有同意?你没有见过批斗吗?五类份子批斗会都是要动手的。毛主席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能慢慢地来,要疾风骤雨。你不领会毛主席的教导么?” 这个大的帽子盖下来,王明星心里虽然还有疑问,再也不敢问了,连声回答:“嗯嗯嗯,我们要响应毛主席的号召,要动手。” “这就对了,等下我还要布置李新苗,你们俩人带头,发动其他的男生动手,一定要把温兰娟拿下来!” 240、寒风如刀徐徐起 240、寒风如刀徐徐起 丁南香想起温兰娟要夺取胡天建,心中就有股狠冲上来,说话带着杀气。 “哦,那什么时候动手呢?” “什么时候动手?她不老实,没有按照我们的意思承认自己的罪行,就可以动手。” “嗯。” 接着,俩人又整理一下问题的稿子,分析可能遭遇到的情况。 基本上,就是三点,一,要承认偷人;二,就是承认藐视了社员丈夫;三,就是丈夫死亡就自己作风不好,惹来男子杀害冯秀秋。 最后,丁南香把这个稿子给周全信看。 周全信的意思,主要是要把胡天建拿下来,可是,丁南香的意思则是针对温兰娟。这点,周全信是清楚的,现在看了批斗提纲,更加不满丁南香的心思,甚至后悔不该让丁南香来领导批斗。 根据自己的观察,学生们也没有人想拿下胡天建。周全信也不好直接说。 “丁南香,你这个批斗提纲太软弱,问题提出不尖锐,没有冲击力。主要的问题,还是奸夫的问题,你们学生的批斗就是要围绕这个最主要的问题对温兰娟发难。”周全信明确指示。 丁南香虽然不愿意,可是也没有办法。心想,温兰娟伙同奸夫把冯秀秋打死了,也可能不是胡天建,也许温兰娟不只胡天健一个奸夫。心里这么想着,可是还是担心真的是胡天健。如果是这样,那就惨了。没有胡天健,自己还怎么混呢?有必要让胡天健知道,如果真的是他,他的主意多,或许能够逢凶化吉。得想办法最近去找胡天健。 这么想着,还是准备按照周全信的意思批斗温兰娟。 再说大字报。 大字报是李新苗写的。李新苗呢,根本不知道胡天健是嫌疑人,着实突出了奸夫的事情,势必要温兰娟把奸夫说出来。 周全信看了,也没什么话可说的,毕竟没有人看见胡天健与温兰娟通奸,先把这事情起头,到了一定的程度再把胡天健推出来,不怕胡天健不死。 这样,中午大字报就出来了。 李新苗写好了第一张大字报,就被蔡小芳拿了起来,问丁南香:“队长,张贴在哪里?” “贴在学校门口。” 蔡小芳拿起大字报,一群学生跟在后面,一窝风跑到大门口,嘻嘻哈哈地张贴上去了。同时,就有人念起来。 蔡小芳返回,第二张大字报还没有写好。 “队长,第二张大字报张贴在哪里?”蔡小芳问。 知道这个蔡小芳,脑子活,做事说话不考虑,是个傻妞,丁南香笑问:“你说张贴在哪里?” 蔡小芳笑笑,说:“依据我说,既然大字报是写温老师的,就应该张贴在温老师的门口。” “嗯,你的这个主意不错,随便你怎么张贴。”丁南香满意地笑了。 蔡小芳笑嘻嘻地站在李新苗身边等,刚刚写完,蔡小芳就拿起来,兴高采烈地走去张贴在温兰娟的门口。 外面闹哄哄的,温兰娟在里面也多少听见了一些,大概是在张贴自己的大字报。现在都张贴到自己的门口了,心如刀割,不知所以。 同样有群学生在看,因为都知道是温兰娟的门口,也没有大声地念出来,温兰娟听的也不真切。 蔡小芳兴冲冲地回来,丁南香笑说:“张贴好了?” “嗯,好了。”蔡小芳傻笑。 “蔡小芳,你做的好,很勇敢。”丁南香夸奖,“现在暂时没有贴的,你去外面看看,看温老师的反应怎么样?” “反应怎么样,肯定是哭泣咯。” “你怎么知道她哭泣了?她出来了?” “没有出来呢,我猜测的。” “猜测顶什么用,我还以为你进去了呢。” “怎么好进去的,她在里面肯定是难过的,们肯定也是栓上的。” “有没有人在大字报的?”丁南香一心把蔡小芳往勇敢的路上牵引。 “有哦,只是声音小,怕温老师听见。” 丁南香脸色顿时变的难看了,说:“温老师温老师,她现在可是蜕化的人,一个杀人的坏人,什么老师,丈夫都要谋杀的。声音小,你就没有办法?进门不去,那我们要批斗她,她不开门,就不用批斗了?” 蔡小芳看见丁南香不满意了,笑说:“嗯,我现在就去念念。” 随即走出。 结果学生依然站在门边的大字报下看,蔡小芳走过去,念道:“坚决挖出新生的资产阶级、杀人犯温兰娟。温兰娟是本乡中学老师,可是,她的骨子里却是子资产阶级思想,以为自己从前投机革命有了本钱,不把合作社社员丈夫冯秀秋放在眼里,藐视他,冷淡他。在冯秀秋的教育下,她不但不改邪归正,反而变本加厉,作风腐朽,与多名男子私通。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丈夫仍然耐心教育,期望挽救她,可是,她不但不接受挽救,反而伙同奸夫把丈夫冯秀秋打死。从一个老师堕落成一个杀人犯。毛主席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因此,对待温兰娟这样的坏人,我们作为新社会的接班人,要与她作殊死的斗争……” 声音之大,让躲避在内间痛哭的温兰娟听的一清二楚。越是叫自己不听,越是听的清楚。字字句句就像钢刀一样刺在温兰娟心上。 241、走投无路卖情夫 241、走投无路卖情夫 念完以后,几个学生哄笑着走了,还有三四个学生在看。蔡小芳还不解闷,去推温兰娟的房门。 房门被栓着的,推不开。 “温兰娟,开门。”蔡小芳叫。 温兰娟听的真切,正在伤心,也不开门。 “温兰娟,你还不开门,我们就撞门了。”蔡小芳发出警告。 温兰娟心如刀割,只有把门打开了。 “温老师,你出来看看大字报。”蔡小芳微笑说。 温兰娟满含泪水,仰起脸,请求说:“蔡小芳同学,我已经听见了……” “你听见了什么?”蔡小芳故意问。 “你刚才不是念了么?我听见了。” “你刚才听见什么了?” “我……我……”温兰娟泪如泉涌,不知所措。 “你你你怎么了?”蔡小芳嬉笑说,“你听见什么了?听见说你作风不好了没有?” “我……我……” “你总是说我我我,大概就是承认了,那你说你与谁偷情了?” “我没有啊……”温兰娟坚持着,心里想着胡天健,怎么不来拯救自己,他这几天都到哪里去了? “你没有,怎么你丈夫被你打死了?”蔡小芳嬉皮笑脸,跳过有没有奸夫的问题,臆想到进一步的问题。 温兰娟无所回答,双手捂住脸,小声地抽噎。 这边,丁南香看见蔡小芳在骚扰温兰娟,心中很是得意,再不叫她张贴大字报,一心只想着温兰娟的狼狈模样。只要这次让温兰娟出丑,以后,温兰娟有可能再也不能做老师了。不做老师了,成了坏人了,两人就没有机会继续暧昧的关系了。 温兰娟呢,连续被蔡小芳问在几个揪心的问题上,泪水长流,蹲在地上不肯起来了。 蔡小芳轻轻地拉扯她,并没有用力,说:“温老师,你起来了,干吗蹲着?” 温兰娟哪里肯起来,只是蹲着不动。 这样僵持着。 此时,方果亲因为心中惦记着温兰娟的事情,早早地从荒山下来。走进学校,看见温兰娟蹲在房门口哭泣,问蔡小芳:“怎么了?” “方文书,我叫温老师看大字报,她就赖在地上不起来了。” 方果亲走到温兰娟的身边,伸手拉温兰娟,说:“温老师,你起来。” 温兰娟抬头一看,是证实是方果亲,犹豫片刻,站起来,抹眼泪。 “来,温老师,你回到房间里,我有话对你说。” 蔡小芳见方果亲来处理温兰娟,就走了。 温兰娟走进自己的房间,方果亲跟进,把门关上。 “温老师,”方果亲坐下,说,“你坐,我有话对你说。” 温兰娟不坐,抹眼睛。 “温老师,你的情况很严重,首先,你自己要明确这一点。我们有证据证明你在你丈夫遇害的那天傍晚,你在学校里回家其实并没有真的回家,而是上山了。” 这个,方果亲是没有证据的,而是用猜测的办法来吓唬。温兰娟听了心惊胆战,停止抽噎,脸色煞白。 根据温兰娟的这一表现,方果亲推断,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而且,温兰娟在动摇。 如果这个推断是正确的,那么,胡天健就是行凶的人。 在对于冯秀秋家人的调查中,他的父母说,冯秀秋兄弟两人收工后没有去食堂吃饭,也没有去做什么。所以,关于冯秀秋那边,基本上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再说,正在吃食堂的时候,社员们都急于吃饭,生怕没有的吃,所以,都是全家出动进入食堂,没有一个人在外面。 “温老师,我们党和政府是很相信你的,你肯定是受了别人的利用,其实自己并没有什么错误。你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打死两个大男人呢?”方果亲继续把锋芒对准胡天健,引诱温兰娟出卖胡天建,“我们还掌握了一个情况,就是在你上山的时候,有社员看见一个男人也上山了。但是天比较黑,没有看清楚。根据目击社员的描述,这个人的特征像是个学生,各自比较高,就像胡天建的样子。” 这下,温兰娟再次惊慌起来。胡天健都被说出来了,自己还有什么希望啊。 胡天健现在去了县城,如果是好事,自己不拿下来,以后就更难混了。如果是坏事拿就好了,繁荣大队以权谋私,霸占社员闺女,加上这个杀人,那他就死定了。 一不做二不休,方果亲看见温兰娟在动摇,十分神秘而严肃地说:“温老师,我告诉你一个消息,胡天健胡秘书最近在繁荣大队工作的时候,利用手中的权力,把一个双胞胎姐妹诱奸了,报告已经交到县城了去,昨天胡天健就被县长叫去县城交代问题去了。而且,胡天健在以前的工作中,利用权力糟蹋了很多社员的闺女,包庇自己的亲人。我看这次他去了县城,八成是被隔离了。县城里隔离审查,本来只有主要干部才去的,像胡天健这样的小干部,只要在乡政府处理就够了。哎,这说明了胡天健胡秘书的问题很严重。要是这次你这事情被怀疑是胡秘书干的,那就不用说,他再也不能回来了。你是个老革命,应该积极配合政府进行调查。你知道的,我们党的政策,从来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争取主动,争取人民的原谅,争取揭发检举立功。这样,才是你唯一的出路。否则,你也知道的,学生们自动组织的批斗会,再进行调查,到时候你被动了,就没有人拯救你了。你自己考虑吧。” 温兰娟听完,心都碎了,已经彻底失望,精神跨了,说:“方文书,我……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 凑效了,方果亲一阵狂喜,说:“我早就说了,肯定你不是故意的,你想,你这样一个老革命,党的政策你是知道的,杀人是要偿命的,肯定是别人指使的。这个人是谁?是胡天健吧?” 方果亲急于得到温兰娟的配合把胡天健定为杀人犯,可是,温兰娟却是扭捏:“方文书,我没有动手的,是他们——我丈夫和他的弟弟先动手,胡秘书才不得已自卫的……” 哈哈,好了,成功了。方果亲表扬说:“温老师,这就对了,我就说了,你是没有事的,是胡秘书吧?你把这件事情的已过写出来,我再请示丁书记和县党委蔡书记,保护你,把胡天健一个人拿出来就可以了。” “方文书,拿学生还批斗我么?”温兰娟想起批斗,就害怕,以前自己参与批斗五类分子,知道拿惨烈的场面。 “不会,不会,你交代了问题,你没有罪行,怎么会批斗你?” “哦……”温兰娟已经忘记了胡天健,想起自己没有危险,心中的石头落地,舒服多了。 “那我老师还能不能做?”温兰娟又问。 “怎么能做,肯定能做的,你又没有杀人,没有犯罪,肯定就可以做的。但是,你要在交代材料上写出是胡天健强奸你的,千万不能写是你自愿的,如果不这样写,那谁都救不了你的。” “哦……” “好了,你现在就写,我在周校长那里等,写好以后,我尽早回去向丁书记汇报,就可以解除对你的隔离审查了。” “哦……” 方果亲大为高兴,走出房门,来到周全信的办公室。 “嘿嘿,方文书,你来了我还不知道呢,听说你在里面审问温兰娟,我也不好打扰的。”周全信哈腰笑说。 同时,看见方果亲满面春风,猜想已经差不多了。 “嗯,我心里惦记着这件事情,怎么不来早点。”方果亲笑说,“我一来,就看见温兰娟蹲在地上哭,趁这个时候,我软硬兼施,就叫她投降了。” “方文书,还是您有办法。”周全信十分敬佩。 “当然咯,搞革命没有灵活的策略怎么搞的好。”方果亲几分陶醉,“这下子,看胡天健拿小子还张狂多久。” “就是就是,一个小孩子,搞的这样跳上跳下的,成什么名名堂,到处诱奸妇女,踩在你我的头上,不教训他,他还自以为了不起,全中国除了毛主席就算他第一了。” “哼,”方果亲满意而轻蔑的笑了,“利用手中的权力诱奸社员家的闺女,与自己的老师通奸,还把老师的丈夫和兄弟杀了,看他还能活多久。” “其实还不只这些呢。”周全信说,“上次荒山文可思的丈夫,被李金狗打死,我看肯定与他也有关系。” “这话怎么说?”方果亲睁大眼睛问。 242、风云突变急对应 242、风云突变急对应 “有一次我去初升大队家访,听见有人议论说,胡天健与文可思有关系。” “有没有人看见他们做什么?” “这个就没有听说了。”周全信感到十分遗憾,“不过,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他这么张狂,一定有破绽的。只要我们注意,总会找到证据的。” 方果亲冷笑了两声,说:“我看只要温兰娟写出材料供出胡天健杀人的事实,就再也不需要对付胡天健了。” “嗯,方文书你说的对,这次,胡天建是死定了。” 俩人怀着兴奋的心情,继续讨论胡天健的命运,对于胡天健可悲的前途,两人表示无比的乐观。 四点多钟的时候,方果亲受命周全信前去温兰娟索要检查书。 是时候,温兰娟还没有写好,周全信说:“温老师很忙,还要去红旗大队调查,你要是早点拿出来,就不调查你了,只调查胡天健一人。” 逼的这么紧,温兰娟心烦意乱,回说:“校长,很快了。” “嗯,快就好,不要等的时间长了,半个钟就要交材料。” “哦——”温兰娟心里已经完全失去了对于胡天健的指望,用心琢磨如何推脱自己的责任,把罪行完全推到胡天健的身上。 半了小时后,周全信正要去温兰娟哪里拿交代材料,胡天健突然出现在学校门口。 周全信顿时目瞪口呆! “周校长,你在啊?”胡天建笑着走过去,问。 “呵呵……胡秘书,你来了……”周全信窘迫万分,红着炼笑说。 “嗯,我来了。”胡天健依然微笑。 是时,方果亲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口音比较熟悉,走出看。见是胡天健,连忙拉着胡天健的手,往办公室走,笑说:“胡秘书啊,来,进来坐。” 同时,方果亲回头一看周全信,眼睛往温兰娟房间里望去,嘴一弩,眼睛一眨。周全信领会,也不与胡天健打招呼,就直接去了温兰娟的房间。 这边,胡天健坐下,高兴地说:“方文书,你在学校指导工作呀?” “呵呵,”方果亲笑说,“我在荒山指导工作,刚刚从山上下来。” “方文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胡天健得意之心溢于言表,“我们红光中学一个宣传节目得到上级的表彰,甚至得到党中央的肯定,今天我来学校,就是来通知原来的表演者的。我准备重新排练这个节目,做到精益求精,把这个节目做好,争取去北京表演的时候让党中央毛主席满意。” 这小子,难道这次去县城是受奖的?糟糕了,这下就麻烦了,被中央看中了,那他目前的罪行会被丁书记包庇掩盖的。这样一来,胡天健的地位就上升了。嗯,自己还是不能把关系弄僵持了。 “呵呵,恭喜啊,胡秘书,你为我们乡立下了大功劳。”方果亲笑容可掬,“恭喜恭喜。” “哪里哪里,大家的功劳啦,我不过是其中一个。”胡天健谦虚地为微笑。 “这个节目是谁写的稿子?太好了。” “呵,是我写的。当时,我在繁荣大队执行单干户的转化工作,从丁南香的父亲那里得到启示,就写了这个节目。结果一表演,效果还是蛮好的。” “呵呵,就是中学现在的养猪场队长丁南香?”方果亲的意思,是要拖时间,让周全信把从温兰娟哪里把材料拿来。 “嗯,正是她。丁南香这个女生觉悟很高,她父亲开始的时候思想比较落后,后来,我与丁南香商量,最终把他父亲说服了。” “呵,胡秘书你还真有水平,丁南香的爹丁木林是个思想很僵化的人,这个我也知道,曾经也去做过他的思想工作,可是,就是没有起什么作用,他甚至还攻击合作者,说合作社这个不积极,那个不负责,——还是胡秘书你的水平高,把他教育过来了。” “嗯,思想工作是我们党的重要策略,我就领会党的这个策略,耐心做思想工作。” “我要向胡秘书你学习啊,今后你要指导我的工作。”方果亲得知上级表彰了胡天建,心想自己将来的地位肯定在胡天健之下,要往上爬,就要巴结他。于是,说出阿谀奉承的话来。 胡天健听了这样的话,很是享受,笑说:“我们互相学习。” “怎么是互相学习,是我向你学习。你工作这么出色,是我学习的榜样。” “哪里哪里,我们也是在互相学习中进步的。” 胡天建不再回答这个马屁言论,说:“方文书,你还有事情吗?我想找温兰娟老师。” “啊……温老师,”方果亲惊慌失措,木讷说,“温老师不是隔离了审查么?您找她做什么?” “呵呵,方文书,是这样的,我们这个节目当时是温老师负责指导的,现在要重新排练,肯定是要找她的。” 周全信还没有来,方果亲心急如焚,情急之下,站起来笑说:“那好,胡秘书,我去叫,你在这里等。” 再说周全信来到温兰娟的房间里,推开房门,看见温兰娟站在房门的后面,劈头就问:“温兰娟,材料写好了没有?拿我,方文书要走了。” 胡天健来的时候在外面说话,温兰娟正在写交代材料,但是,因为是胡天建的声音,所以温兰娟特别敏感,就躲避在们后面听。 谁知道胡天健说了两句话就进了周全信的办公室,并且后面的几句话根本就听不见。 正当自己怀疑胡天健是否来了没有,周全信进来了。 胡天健来,就是希望来了,温兰娟心里一热,想拖延时间:“呵呵,校长,还没呢,还有一点没有写起来。能等等么?” “不能等了。”胡天建就在外面,周全信怎么让温兰娟再等。温兰娟这几天被隔离审查,胡天健心痛,现在看他满面春风的样子,肯定是自己有什么好事情。这次温兰娟隔离几天,胡天健心中肯定是很难过的,今天来,马上就会提出要见温兰娟。一旦温兰娟得知胡天健并没有被隔离审查,于是马上改变立场,那自己与方果亲的努力就功亏一篑。 温兰娟还在犹豫,周全信张眼一望,看见桌子上有一张写满字的纸张。这个,想必就是温兰娟的隔离交代材料了,赶紧走去拿。 温兰娟也发现了周全信的意图,也是快步走向前,准备把材料拿在手里。 可是,还没有等温兰娟走近,周全信已经把材料拿在手中。 温兰娟伸手指着材料,急切地说:“校长,这个不是材料。” 周全信从温兰娟的神色上已经看出她的变化,警惕性提高,生怕温兰娟来抢夺材料,举起纸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我向党和政府交代问题。”下面,有温兰娟的签名,甚至还有温兰娟的手印。 哼,这不是交代材料有是什么? “好了,”周全信一边举双手折叠材料,一边说,“温老师,你在房间里等,我出去一下。” 一出来,就见到方果亲也从办公室里出来。 两人赶紧走近,周全信连忙小声说:“方文书,材料被我拿来了。” “嗯,藏起来,什么也不要说。如果胡天健问起来,你就说根本没有这回事情。” “嗯,好,我知道的。”周全信坚定地点头。 周全信返回办公室,方果亲走进温兰娟的房间。 温兰娟见到周全信的表现,已经猜出胡天健真的已经来了。现在自己揭发检举胡天健的材料被周全信拿去了,肯定是要拿给的丁书记看的,最终就会落到胡天建的手中。胡天健一旦发现自己出卖了他,将如何是好? 方果亲一进门,温兰娟趴在桌子上哭泣。 见到温兰娟如此失魂落魄,方果亲笑说:“温老师,怎么了?” 温兰娟抬起头,布满泪水的脸上只有丝丝头发掩盖下的不尽忧伤。 “方文书,你救救我吧。”温兰娟发出绝望的哀求。 “温老师,你现在没有事情了,解除隔离了,还救什么嘛?”方果亲笑说,“温老师,你自由了,就像以前一样做老师了。” “胡天健来了没有啊?”温兰娟泪眼婆娑,急于知道胡天建的存在。 “呵呵,来了,胡秘书刚刚从县城回来,说是要来找你。”方果亲笑说,“我就是来通知你的。” “他真的来了?”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希望突然升起。 “嗯,胡秘书来了,就在办公室里。你是去见他呢,还是他来见你。” 都出卖了他,怎么好见面的。 “不,我不想见他了。”温兰娟说,“你不是说他被隔离审查了么?” “没呢,他这次去县城,开始的时候我们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谁知道是说上次你们学校里表演的一个单干户的节目,被上级看中了,所以回来重新准备节目。” “哦,这样啊。” “嗯,是这样的。” “周校长现在哪里?” “怎么,你问周校长做什么,他应该现在正与胡秘书在一起。” “周校长刚才告诉我说,是你叫他来拿我的交代材料的。” “呵呵,温老师,我也是服从党的纪律这么做的。” “方文书,您把那个材料还给我好么?”温兰娟哀求说。 “这个……不是不可以,只怕胡秘书已经看见了。周校长现在正与胡秘书在一起呢。” 彻底完了,温兰娟再次陷入伤痛之中,低头不语。 “温老师,你不要担心咯,或许胡秘书还没有看见呢,等下我去问问,要是没有看,我就叫周校长还给你。” 只有这样了,但愿没有给胡天建。温兰娟努力挤出笑容,继续哀求说:“方文书,那就求求你帮忙了……” “没有什么,我们都什么关系嘛,胡秘书也是我的上级,我会保护他的。即使有什么事情,只要我们不说出去,也没有什么事情的。” 温兰娟已经六神无主,见方果亲这样说,忐忑不安,回说:“嗯,那就求求您大人我那就网开一面救救我了。” 说玩,就要下跪了。 “温老师,你这是做什么呢,快起来,被这样,你这样做,我就不帮你了。” 温兰娟站起来,任由摆布的样子。 “温老师,这样,你在这里等,我叫胡秘书来你这里。” “哦……” 方果亲来到办公室,对胡天建说:“胡秘书,温老师可能是被隔离了几天心情不好,你去她哪里吧。” 胡天建答应一声,走了。 方果亲马上对周全信说:“现在是关键的时刻,你不要随便说话,一切看我的眼色和指挥。” “嗯,方文书,我听你的。”周全信满口答应。 243、几人用心几人愁 243、几人用心几人愁 方果亲即刻离开办公室,尾随胡天健进入温兰娟的房间。 胡天健一进来,就看见温兰娟眼睛都红了。 “温老师,你怎么了?”胡天健以为她是看见自己来救自己激动所致。 “没什么……没什么……”胡天健知道自己出卖了他,会怎么收拾自己呢?温兰娟忐忑不安,不知所从。 “隔离审查没有什么事情吧,我都说了,不会有事情的,——现在不是解除了审查了。”胡天健安慰说,“今天来,一是恭喜你得到了自由,二呢,我们以前排练的节目《拯救单干户》得到中央宣传部的肯定,我来重新组织节目,准备去省里甚至中央表演。” 温兰娟心里一团乱麻。节目获得奖励当然是好的,可是,现在自己出卖了胡天健,以后怎么面对。 因此,对于胡天健的这两个好消息,温兰娟没有表现出高兴的,反而是坐在桌子旁边,看着桌子。 她现在要等的,是胡天健告诉她自己出卖了他,原谅她,把这个材料还给自己。 可是,胡天健并不知道这个材料,还以为温兰娟在生气自己来晚了。 “温老师,我很忙,所以……” 正当胡天健通过解释来缓和气氛,消除温兰娟心中的幽怨,方果亲突然进来了。 胡天健即刻停止说话。 “呵呵,胡秘书,要不要把参加节目的学生找来?”方果亲骚扰。 看见温兰娟如此心情,胡天健也不想在这里尴尬,回说:“嗯,也好,我去看看。” 方果亲跟着胡天建出来后,说:“学生都在外面劳动,胡秘书,你在办公室里休息,我与周校长去通知学生。” “不用吧,我跟周校长去找。” 这样,方果亲就走进周全信的办公室,小声说:“胡天建要去找演员,你陪同他去。” 周全信小声说:“有没有发现情况?” “没有,你不要紧张,有什么事情你就说不知道,再与我商量。你去吧,胡天建在外面等。” 周全信嗯地一声,出去了。 随后,方果亲来到温兰娟的房间里,说:“温老师,周校长说他已经把你的材料给了胡秘书看了。不过,胡秘书的胸怀很宽,你不要着急,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我会为帮你的。” 温兰娟将信将疑,哦地一声,谨慎表示了自己的信任。要说,既然方果亲要是真的想帮助自己,把交代材料给自己销毁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让周全信拿在手里? 这个问题,温兰娟也已经问过,现在还想问,可是也不好问。 “好了,就会这样了,温老师,我还有事情,走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再跟我说。” 温兰娟无奈,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方果亲出来后,周全信已经回来,方果亲让周全信把材料给自己,说:“你不要说材料在我这里,万一被胡天健问起来,就说被你丢了。” “嗯,我知道。” “现在,看样子胡天健一时间是拿不下来了。丁书记肯定要保护他的,我们只有等待机会了。” “胡天健都杀人了,还拿不下来?”周全信问。 “嗯,你想,现在胡天建主导的节目都已经是被省里甚至中央看中了,对于我们这个小小的乡村来说,还不是天大的喜事?这件事情,对丁书记也很有帮助的,说明丁书记领导有力量,将来丁书记就可以以此高升了。所以你说,丁书记还不死死保住胡天建?” “哎,这小子,本来就要死了,却蹦出一个什么节目。现在怎么办?”周全信失望极了。 “周校长,你也不要急,现在,他有人命案在身上,我们掌握了他的证据,耐心等待机会。” “嗯,只有这样了。” “好了,我走了,你要小心。” 说完,方果亲就走了。 这边,胡天建找到丁南香和李新苗,把要重新排练《拯救单干户》的节目。 丁南香自然是十分高兴,说:“这个节目原来是我们两人表演的,现在还是我们俩人表演么?” “我很忙,所以不能表演了,我想,这个表演父亲的人就让李新苗代替好了。” 李新苗心中甜滋滋的,裂开嘴巴笑。 “李新苗啊,他原来也没有练习,现在突然让他练……”丁南香心中,一方面是想与胡天建共事,一方面也是怕李新苗演出以后名气提升,抢了自己的风头,不太满意。 “这个有什么关系,这个节目也不是很多的台词,他背诵一下,就会掌握的。” 丁南香再也没有理由反对,只有接受了。 胡天健说:“关于这个节目的稿子,原来是温老师掌管的,你们俩人先去把稿子拿来,我们再研究一下,看有没有改进的地方,然后,你们在温老师的指导下认真练习,一定要把这个节目排练好,将来要去县城甚至省里、中央表演的。” “啊——,要去中央表演,北京表演吗?”丁南香心里一阵高兴,问。 “嗯,就是这样的,你以为我这次让你们重新排练做什么?” “我还以为是在本地表演呢,原来是要到上级去表演。” “嗯,就是去上级表演,我们这个节目都已经被中央宣传部看中了。” 丁南香已经是笑的合拢不了嘴了,两排牙齿露在外面,煞是好看,连忙说:“那是不是要去北京表演?” “中央在北京,当然就是去北京了,你还以为是哪里表演?” “北京是毛主席住的地方,我们能看见毛主席不?”丁南香笑问。 “这个就很难说了,北京那么大,毛主席住在天安门里,很难说能见到。不过也说不定的,中央组织部安排的表演,应该是在人民大会堂表演的,毛主席和党中央主要领导人或许就可以看见了。” “啊,毛主席或许能看见,那我们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丁南香陶醉在无限的憧憬之中。 “嗯,要是毛主席看见了我们的节目,那就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候了。”胡天健附和欣喜。 从现在看来,毛主席虽然也是中国人民崇尚的对象,但是,在57年的时候,可就不一样了。在毛主席的领导下,共产党领导的军队打败了蒋介石领导的国民党的军队,并且在朝鲜与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作战,未有下风。因此,毛主席就是人民心中的神。 “诶,胡天建,你说叫温老师指导训练吗?”丁南香从憧憬之中回复过来,问。 “嗯,就叫温老师指导训练,她比较熟悉,以前也是她指导的。我想还是让她知道比较合适。” “天健,不是我说,温老师现在被隔离审查呢,都快成了坏人了,怎么能指导我们革命工作?” “呵呵,隔离审查都已经取消了,审查没有事情呀。”胡天健说。 “怎么就取消了,下午我们都在写大字报呢?”丁南香感到奇怪,“你没有看见大字报么?都说她伙同奸夫把自己的丈夫打死了,要她作出交代的。” “嗯,这个,我以前也听说过,不过现在,刚才周校长和方文书都说了,温老师没有问题了。至于大字报,现在既然温老师没有问题了,就应该撕毁了。” “哦……”丁南香无限失望,看样子,胡天健还是在护卫着温兰娟。下午还叫自己写大字报,自己高兴的不得了,还没有过夜,就这样被胡天健解除了。在温兰娟的事情上,胡天健起到很大的作用啊。 “好了,就这样了,现在,我们三人一起去见温老师商量这个事情。”胡天健确定了温兰娟的地位。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周全信来叫吃饭。 本来胡天健要做的事情很多,准备来学校后再回去,晚上去繁荣大队处理问题,没有想到碰到方果亲在这里,在温兰娟的问题上耽搁了时间。 到了吃饭的时间,胡天建只有吃饭了。 244、凶手逍遥在何方 244、凶手逍遥在何方 食堂的饭菜很一般,红薯加高粱是主食,菜是萝卜。对于吃惯了好饭好菜的胡天健来说,自然是难以合乎口味的,但是,学生们却是吃惯了。一片吃的津津有味的光景。 温兰娟因为被隔离了几天,刚刚解放,心里也不踏实,也很觉得不好意思,所以,站在队伍后面拿了饭菜,也没有在食堂里吃,就拿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吃了饭,胡天建指派周全信安排人把大字报撕毁,自己与丁南香和李新苗就去找温兰娟。 胡天健看温兰娟心情不好,想缓和气氛,笑着把《拯救单干户》节目如何受到上级的表彰,自己如何在县城里受到蔡游击的热情招待,“现在,”胡天健说,“我们要把这个节目重新排练,准备去省里和北京去演出。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和丁南香和李新苗三人了。” 温兰娟不说话,低着头,站在那里。 “这样,温老师,我很忙的,晚上还要回政府。你把上次我们的节目资料找出来,我们再研究一下,修改一下,争取更好的表现。” 温兰娟听说,就在抽屉里找资料。 胡天健拿来一看,坐下来拿笔修改。修改的地方不多,主要的是要修改节目的名字,以及在节目中出现有关名字的内容。 在内容方面,琢磨每个台词,稍微做修改。 见温兰娟情绪不好,胡天健也不想再继续挽救了,修改好了,胡天健说:“温老师,你这几天利用课余时间,把这个节目指导一下。李新苗是新手,对于台词是陌生的,你要着重训练他。” 温兰娟点点头,仍然没有说话。 胡天健又对李新苗说:“李新苗,这个节目你还是第一次接触,很陌生的,你要背熟台词,在温老师的指导下,与丁南香密切配合,把这个节目表演好。” “嗯,好,我会的。” 说完,胡天健就回乡政府去了。 再说丁一广回到繁荣大队,组织人马四处调查杀害樊正学的事情。方正学的家人说,当天晚上,樊正学说是要去学校里参加一个会议,出去以后就没有回家。而校长王金木说,当晚樊正学开会以后,就回家去了,没有在学校里。因此,断定樊正学是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杀害的。 那么,谁在樊正学回家的路上见过面呢? 经过调查,没有人当晚见过樊正学。 这样一来,杀害樊正学的凶手就失去了线索。 但是,英雄被杀,没有找到凶手,难以向人民交代。再说,破获这个案子,对于突出英雄也是有很大的帮助的。 想来想去,丁一广与王静妹商量,看怎么破获这个案子。 “要说,樊正学是个英雄,现在被人谋杀了,不知道找出凶手,也不好向人民交代。”王静妹说。 “就是啊,现在樊正学被人谋杀了,肯定是坏人谋杀的,这个坏人,如果是被英雄举报的人谋杀的,最大的可能也是这样。要是真的这样,对于我们宣扬英雄也是有巨大的意义的。胡秘书也说过,樊正学牺牲了,我们就可以把樊正学定为英雄任务在全国宣扬,定为典型,为全县、全省甚至全国人民做出榜样。” “嗯,胡秘书是这样说过,不如我们把怀疑的对象锁定在樊洪明的身上,因为樊洪明是樊正学举报的,报复的可能性很大。” 虽然王静妹知道胡天健或许现在不重用了,但是,自己还要在大队里混,把樊正学树立为典型,对于自己的前途是十分有利的。因此,当丁一广提出这个概念,王静妹也是十分赞同的。 “锁定在樊洪明的身上,你的意思是说,樊洪明把自己的儿子杀了?”丁一广问。 “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你想想,樊洪明被儿子举报了成了右派分子,整个家庭的希望就落空了,留下整个儿子在家里,就像是一颗手榴弹,随时可能向党和政府汇报家里的情况,还不是想他死了算了?” 245、父杀儿子成疑问 245、父杀儿子成疑问 樊洪明这次落马,也因为是自己的儿子告发的,也不能责怪别人,因此,在这次交代材料中,樊洪明也没有把丁一广和王静妹的事情说出来。丁一广作为会计,与樊洪明有着许多的接触,贪污的行为多少还是有的。王静妹呢,因为是妇女主任,就没有沾多少光了。因此,也不是很怕樊洪明报复。樊洪明这边,不揭发丁一广,还是留下自己一条后路,以便将来得到丁一广的照顾。 所以,丁一广对于这个建议,不是很同意:“这个,恐怕不好吧?樊洪明自己被打到了,现在他的儿子死了,又要把他搞成凶手,他还怎么活?” “这个不是活不活的问题,你看,现在的案子走进了死胡同,不找他找谁?” 王静妹步步紧逼,丁一广也不好拒绝,勉强同意了:“那好,你去把樊洪明找来审问。” 王静妹说:“我找来,我们俩一同审问,好么?我怕他不肯定承认。” “嗯,也好,你先审问审问,看情况我再出马。我这边也要寻找新的证据,看有没有其他的怀疑人。” 王静妹有点疑惑,也没有理由反对,就走了。 樊洪明正在工地上劳动,王静妹来了,把他叫到一边,说:“樊洪明,大队党支部找你谈话。你现在跟我走。” 樊洪明放下手中的锄头,跟着王静妹来到大队部。 “是这样的。”王静妹也不叫樊洪明坐,自己坐在凳子上,“樊洪明,你儿子樊正学被人谋杀了,你知道,樊正学是个英雄人物,不能说就是你的儿子。因此,上级和我们大队党委都很重视这个问题。英雄牺牲了,我们要给人民一个交代。樊正学为什么被人谋杀?很显然,是因为得罪了人。那么,樊正学得罪了谁呢?你自己也清楚,樊正学得罪的人就是你。所以,现在我们怀疑樊正学是被你谋杀的。希望你老实交代问题,争取宽大处理。” 王静妹劈头盖脑一说,樊洪明顿时陷入无限的伤悲。本来,儿子出卖自己,就让全家陷入众矢之的,不可翻身的境地,现在,却又把儿子之死盖在自己的头上。 人生的残忍,樊洪明知道的太多,自己也曾经做过让别人难过的事情,现在,这样的事情正要在自己的身上发生。 樊洪明鼻子一酸,泪水就出来了。 “你流眼泪也没有用的,樊洪明。”王静妹丝毫也不同情,“你在领导岗位上,不把毛主席的教导放在心上,忘记了自己一个党员的身份,屡次违反党的纪律,你是咎由自取。现在,我们党委研究决定,怀疑你为了报复杀死了自己的儿子,你要老实交代。否则的话,你就被隔离起来,交代问题。” “没有啊,我真的没有啊。”樊洪明泪眼婆娑,似乎有巨大的冤屈。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的,你说你没有杀死樊正学,拿又是谁杀死了他?”王静妹盯住问。 “我不知道啊,那天晚上他去了学校开会,就没有回来,我还以为是他在学校里睡觉爱,谁知道是这样的……”樊洪明泣不成声。 “那我问你,自从樊正学揭发了你的贪污行为之后,你是不是在家里歧视他?虐待他?”王静妹从这方面推测出樊洪明的罪行。 “正学还是个孩子,虽然是揭发了我,但是,家里人也没有怎么责备他,更没有虐待他。” “真的没有?” “嗯,真的没有。自己的儿子,还小,不懂事情,我们做父母的,也不舍的打骂他的。再说,正像你所说,正学已经是英雄了,我们也不能打他的。” “你口口声声说樊正学是个孩子,所以没有虐待他,这说明,你心里还是认为樊正学揭发你的罪行是错误的。”王静妹抓住了辫子,“因此,你和你的家人,对于樊正学的英雄行为还是不满的。这样说来,你还是有杀死樊正学的动机的。” 樊洪明欲哭无泪,又宽又大的身躯站在那里,没有一点脾气。 “樊洪明,你不要装出可怜的样子,以前你是支书,现在你可是人民的敌人,我想,你还是……” 这时候,胡天健和秦望华进来了。 “胡秘书,你来了?”王静妹笑着连忙站起来。虽然有点意外,但是,胡天健一来,说明他还是在位子上,并没有因为上次的揭发材料而被隔离审查。 “胡秘书……”樊洪明嗫嚅着也打招呼。 胡天健不理睬樊洪明,问王静妹:“怎么回事情?” “胡秘书,你来的正好。”王静妹汇报说,“我向你汇报一下情况。”王静妹指着樊洪明,继续说:“我们大队的少年英雄樊正学几天前被人杀害了,我们大队党委研究决定,怀疑樊洪明杀害了樊正学。现在,我正在审问他。胡秘书,你来了正好,叫他交代杀人的问题。” “怎么回事情?”胡天健找个凳子坐下,问樊洪明。 “胡秘书,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啊。”樊洪明可怜兮兮下的样子。 个子长的这么大,见到一点事情就软的像泥巴,胡天健冷冷地说:“你的儿子樊正学是个英雄,现在被人谋杀了,我们都很心痛啊。” “我的心理也很难过……” “你是不是很难过,这个,我们不知道。但是,王主任的说法,是有一定根据的。”胡天健说,“现在,你到隔壁去下,我有事情。” 246、极度难堪何面对 246、极度难堪何面对 王静妹走出房间,把樊洪明安排在隔壁的会议室里。胡天健对秦望华说:“你去看着樊洪明,我在这里与王主任商量工作。” 秦望华接命,走了。 王静妹进来,笑问:“胡秘书,您好啊?我们大队现在又是您蹲点呀?” “我今天不是来蹲点的,我是来解决问题的。”胡天健说,“今天,我来,主要是解决大队干部的任命问题,二来,就是处理樊正学同志的死亡问题的。” 搞来搞去,还是胡天建来了,那个方果亲,怎么搞的,哄骗我把胡天健揭发了,也不安排好自己的工作,现在又是胡天健。要是胡天健知道自己揭发了他,还不把自己的主任职位都撤了? “呵呵,胡秘书,我接受党和政府的考验。”不知道胡天健知道不知道自己揭发的事情,王静妹小心翼翼地表示忠心。 “王主任,根据你的表现,经过乡党委研究,决定任命你做繁荣大队的会计。”胡天健说,“今天,等丁一广支书来了,就叫他把交接的工作布置好。” 看来胡天健并不知道自己揭发的事情,还把自己安排在会计的职位。支书的职位自己只是希望而已,也并不是十分向往。毕竟,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妇女主任,要想越级提升,没有上级的力荐和突出的成绩,是没有希望的。现在,自己的两个妹妹已经安排了工作,而自己也是晋升了。 怎么不高兴呢? 王静妹展开灿烂的笑容,说:“胡秘书,谢谢你,谢谢您……” “你不要谢谢我,这是你工作努力的结果。”胡天健说,“在新的岗位上,你要继续努力,不辜负党和人民对你的信任和期望。” “嗯,胡秘书,我一定遵照您的教导,牢记的嘱托,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向您汇报。”王静妹露出虔诚的表情。 “嗯,我和丁书记也很希望你做好以后的工作,领导社员建设社会主义。” “胡秘书,我一定的。” “会计的工作,就是管理好账目,具体地说,就是管理好合作社的粮食,合理公正使用合作社的粮食,使得合作社的粮食不浪费,使得社员们满意。” “胡秘书,我一定牢记你的教导的。” “今天以后,在你们大队蹲点的方文书还要来的,我的工作任务很重,可能来的比较少了,你要在方文书的指导下,密切配合丁支书,把各个方面的工作做好。” 说起方果亲,王静妹不知道方果亲把自己揭发胡天健的材料暴露没有,试探地问:“胡秘书,你跟方文书的关系好吗?” “呵,有什么不好,蛮好的嘛,毛主席说,同志们之间,是团结——批评——团结的关系,不要因为他对你做了手脚就记恨,这个不是我们党的思想作风。” 王静妹听说做了手脚的话,顿时心中感到不妙,说:“其实,方文书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太苛刻,其实……我在他面前……也不想的……” 王静妹结结巴巴不知道怎么说。 “王主任,你就不要说了,方文书让你写了揭发我生活作风的问题,我已经知道了。”胡天健说的很轻松。 “胡秘书,我是受骗上当的……我不是故意的……”王静妹试图解释。 “算了,不说这个了。人是很难复杂的,有时候,为了自己的利益会说出卖一些人,这个问题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就算过去了。以后就不要写了,搞不好,你自己就危险了。你两个妹妹其实都是自愿的,这个你也知道……算了,以后立场坚定点就好了。” 看见胡天建如此大度,王静妹感激不尽,热血上涌,扑通一声跪在胡天健的目前,声音嘶哑,双手合十,磕头:“胡秘书,你大人大量,原谅了我,真是对我恩重如山呀……” “你这是做什么?”胡天建冷静地说,“你起来。” 许久,王静妹慢慢起身,低头不语。 “我们都是同志,也是领导干部。”胡天健教育说,“作为干部,要有立场,不要随便控告。这个,也是干部们必修的一个素质要素。” 说到这里,胡天健知道说的深奥了王静妹也听不懂,转话题:“好了,不谈这个了。关于这件事情,你要写个检查材料给我,我好去丁书记那边交代。” “嗯,好好,我这就写。”王静妹赶紧去抽屉里拿纸笔。 “不用这么急,今天也不要,等我要的时候,你再写。我告诉你怎么写。” “哦,那我就等胡秘书您的指示了。” “好,这件事情就说到这里。现在,你去把丁支书叫来,我要布置任务。” 王静妹答应走了。 胡天健走出房门,找到站在门口看守樊洪明的秦望华,说:“秦望华,情况怎么样?” “什么情况怎么样?”秦望华问。 “里面的人怎么样?”胡天健指门里。 “没有怎么样。”秦望华往里面一望。 “今天你什么时候去看水利工地?” “像这样下去,你总是这么忙,不让我走,恐怕没有时间去看工地了。”秦望华说,“诶,你刚才在里面跟王主任说什么?动作那么大?你批评王主任了?” “呵呵,没有什么,他犯了个小小的错误,我在教育她。” “她犯下了什么错误,很严重吗?” “呵呵,也不是很严重,人民内部矛盾。” “什么人民内部矛盾,肯定是人民内部矛盾咯,难道你们之间还有敌我矛盾呀?”秦望华对于胡天健的回答也不满意。 自己把王静妹的两个妹妹做了,这件事情让秦望华知道做什么?胡天健肯定是不说的。因此改变话题:“你站在门口,怎么看护里面的?” “怎么看不见,难道要我进去时时刻刻面对他呀?刚才我都进去看了的。” 时刻面对当然不是,暂时也没有事情,胡天建想进去看看。推开门走进去,却看见樊洪明吊在窗户下面。 “不好——秦望华——”胡天健大声一叫,连忙过去拉樊洪明。 只见樊洪明脸色发白,脖子上套着一根灰色的布绳子,一边挂在窗户上,头歪在一边,脚却是在地上。 显然,是上吊自杀! 胡天健楼起樊洪明,迅速解开绳子,把樊洪明放在地上。 “他死了?”秦望华站在一边,惊慌地问。 “不知道。”胡天健说,“我来做人工呼吸吧,看能不能救活。” “救活什么,一个坏人自杀了,还救什么救。”秦望华否定了胡天健的意见。 “坏人自杀死了不是问题,可是这个人暂时不能死。” 说着,胡天健就抱起樊洪明,还是要做人工呼吸。 “忙着人工呼吸做什么,你摸摸他的脖子和鼻息,看有有气息咯。”秦望华提醒。 嗯,这个城市妞还真的有文化,胡天健伸手把手放在樊洪明的鼻孔下一试。 “有没有气息?”秦望华忙问。 “嗯,多少还有气息。没有死。”看见樊洪明没有死,胡天健松开手,让樊洪明平躺在地上。 “你看,窗户这么低,怎么吊的死。”秦望华指着窗户说。 胡天健一看,也是,木头窗户,距离地面也只有不到两米的样子,看这樊洪明,人高马大,一身的肥肉,怎么吊的死。 有看樊洪明,慢慢地,身子在动。 “你干吗要寻死?”胡天健问,“你这一死,就是畏罪自杀,你儿子樊正学不是杀死的也是你杀死的,没有谁来给你儿子找真正的凶手了。你死了是解脱,可是你的家人怎么办?就更加悲痛了。” 樊洪明睁开眼睛,慢慢爬着坐起来。 “我不死,怎么证明我的清白……”樊洪明声音哀伤,“我只有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才不用过这样的生活了。” 胡天健还要说,秦望华拉着胡天健走出房门。 “你拉我出来做什么?”胡天健感到纳闷。 “胡天建,他都是坏人了,你说话少说不要说的那么有感情吧?否则,被人怀疑你是在同情坏人呢。” 胡天健把嘴巴凑在秦望华的耳朵边,小声说:“你家不也是右派吗?我在你家不是说话也有感情吗?怎么也没有人怀疑我在同情你呢?” 这一问,秦望华顿时哑口无言。 可是,秦望华毕竟是秦望华,随即辩解说:“我父亲右派是冤枉的,再说,右派比起坏人还是好的。你看,我家人会出卖你吗?” 247、两个凶手谁是真 247、两个凶手谁是真 这妞还真的伶牙俐齿,胡天健一时无言以对。 胡天健返回房间,对樊洪明说:“你起来坐着。樊洪明,我跟你说的话都说了,你要是不想连累家人,还是不要自杀了。你儿子被害的事情,我们会根据证据抓住凶手的。要是你真的没有杀自己的儿子,还怕什么?” 语言之冷,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温暖。 樊洪明爬起来,坐在凳子上。 丁一广和王静妹还没有回来,胡天健想会见校长王金木,了解学校的情况。 学校主要教学点就在大队隔壁,胡天建对秦望华说一声,就去学校。 胡天健从大门进去,其时,学校正下课,学生们三三两两在狭窄的操场上玩耍。看见胡天健来了,学生们包围过来,嬉笑不息,指指点点。 王金木就在教室旁边的办公室里,早有学生告诉他有人来了。王金木走出来一看,是胡天建,连忙迎面走过来,一边张开手呵斥学生:“你们不要在这里玩了,到别处玩去。” 学生们后退几步,并不真的离开,而是继续用好奇的眼光看着这个令校长尊重的客人, 年龄大点的学生已经认出了胡天建,小声说:“刚才我就看见了,他是胡秘书,上次也来过的。” “胡秘书,你好啊……”王金木走上前,紧紧握住胡天健的手,“胡秘书,欢迎来我校指导工作。” “嗯,我来大队有事情,顺便来看看。”胡天健尽量做出平易近人的样子,但是,王金木始终哈腰着,五无法体现自己的优秀品质。 “请胡秘书到办公室说话……”王金木弓腰,手引导。 跟着王金木走进办公室,王金木即刻把门关上,顺手提起火笼,说:“胡秘书,快烤火,天好冷。” 胡天健就接过火笼,坐下,说:“最近的工作做的怎么样?” “报告胡秘书,最近学校里一直在着重对学生进行思想教育,教育他们爱合作社、爱劳动、爱人民,爱党,爱毛主席……” 呵呵,搞了五爱。胡天建赞许地笑了:“嗯,你这个教育搞的好,学生不但要学习,还有参加社会主义各项运动。” “这个我都是按照胡秘书您的指导做的,是胡秘书你的功劳……” “大家的功劳,大家的功劳。”胡天健说,“我很忙,等下我还要去大队。我问你一件事情,樊正学这个学生,被坏人杀害了,你的看法怎么样?凶手方面你是怎么看的。” 说起这件事情,王金木显得很紧张和神秘,望了望房门,挪动身子,凑到胡天建的身边,小声说:“胡秘书,我们学校有一个叫王品和的学生,当天晚上回家,本来是与樊正学一起的,到了半路,两人就分开了。王品和想起明天要早起的事情,反身去找樊正学。可是,却看不见樊正学,似乎看见樊正学一个背影,跟一个人走了。当时王品和也没在意,也没有去樊正学家里,就回家了。后来,就听说樊正学被人杀害了。昨天,王品和向我汇报,说是看见与樊正学一起的人,似乎有点像是丁一广……” 胡天健呆若木鸡! “什么?丁一广?就是我们大队的支书丁一广?”半响,胡天健问。 “呵呵,胡秘书,当时也没有看清楚,我也是学生反映的,也不当真。丁一广在我们繁荣大队,就只有支书丁一广,没有其他的人叫这个名字的。” “这个可是不能乱说的。”胡天健说,“王校长,说这话是要负责的。” 王金木吓的一身冷汗,马上改口说:“胡秘书,我没有这个意思,是学生说的,要不,我去把王品和同学找来,你自己问问……” 看见胡天建严肃的样子,王金木深感危险,要是胡天健有意保护丁一广,那自己就惨了,校长做不成了。如果被说是诬陷,自己还不成了阶级敌人向党进攻? “不用了,你告诉那个学生,不要到外面乱说。”胡天健叮嘱。 “胡秘书,我不再说了,不再说了,我原来以为这个重要的线索,学生告诉我,我不上报就是失职,没有想到更加深层次的问题。”王金木连忙解释。 “好了好了,这件事情就说到这里,有什么事情我再找你。”胡天健需要时间分析这个事情。 “噢,胡秘书,我一定遵照你的指示……” 胡天健站起来,伸手。王金木握住胡天建的手,胡天建说:“我走了,记住我说的话。” “哦哦哦,好好……”王金木不停地点头。 再说这边,胡天健去学校了,一个叫做丁显豪的五年级学生趁下课的时候从后门出来,使劲跑到大队部。 因为樊洪明闹自杀,秦望华加强了警惕,胡天健走后,把门敞开,站在门口盯住。听见有人跑进了大队部,以为是王静妹回来了,一看,原来是个小孩子。 “你来做什么?”秦望华问。 “同志,胡秘书在吗?”丁显豪大口呼气,问。 “胡秘书去了学校,你找他做什么?” “同志,胡秘书什么时候来呀?我有重要的事情向他汇报。”丁显豪焦急的神色,站在门口张望。 “这个就说不清楚了。你不是学生吗?他在学校里,你去学校找他咯。”秦望华提醒。 “我不去,我不能去学校找他。”丁显豪说话很坚决。 “你为什么不可以去学校找他?”秦望华感到奇怪,“胡秘书很和蔼的,你去找他咯。” “我不去。”丁显豪说着,神色之中露出伤悲。 “你不去,我就没有办法了,要不,你就在这里等,他应该很快就要来的。” “快上课了,我不能等。” “你不能等,就以后再说了。要么,你就告诉我,我再告诉他。” “你跟胡秘书好的吗?同志。”丁显豪问。 “怎么不好?肯定是好的,我们俩人经常在一起工作的。” 丁显豪听了,连忙从棉袄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秦望华,、恳求说:“姐姐同志,你把这个给胡秘书,很重要的,千万不能给了别人。” 秦望华感到好笑,一个学生,肯定又是揭发检举,搞的这么神秘,笑说:“我不会的,你相信我。” 丁显豪生怕上课的铃声响了,转身飞快地从后门跑了出去。回学校去了。 秦望华觉得好笑,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尊敬的胡秘书,我是一个五年级的学生丁显豪。我向你汇报一个问题。我们学校的樊正学同学牺牲的那天晚上,我父亲在外面为合作社的田里放谁,看见我们大队的妇女主任和他的丈夫一起从河边走出来,第二天,就传来樊正学在河边遇害的消息……” “秦望华,看什么呢?”突然,后面响起声音。 秦望华吓的一跳,反射似的把纸一折,放进裤子的口袋了,转身一看,是胡天健。 248、分配职位定凶手 248、分配职位定凶手 “你看什么呀?”胡天健见秦望华惊吓的样子,又问。 “问题很严重。”秦望华说的很认真。 “什么问题这么严重?”胡天健凑在秦望华的耳朵边上,小声说,“你写的求爱信我呀?” “嗤——”秦望华嗤地一声,四周一望,“你的脸皮好厚。” “你摸摸,看我的脸皮厚不厚。”胡天健把脸伸过去。 “不跟你说了,有人来了。”大白天的,大门开着,胡天健就这样与自己打情骂臊,胆子也太大了。 胡天健也不敢在这样的场景下作出更加放肆的动作,准备就在学校里发现的情况与秦望华交谈。不想,这时候,王静妹和丁一广回来了。 在路上,王静妹已经把胡天健任命他做支书的事情说了,丁一广显得十分高兴,终于可以做支书了。 因此,丁一广一进来,就迎面而上,伸手握住胡天建的手。 “胡秘书,您来了也不通知我,我好在家里接您呀。”丁一广感到十分抱歉。 “不用了,这么忙,接我做什么。刚才在做什么工作?” “马上就是春节了,过了年,要休息放假几天,明年开春要春耕,所以我要抓紧水利和开荒建设,积肥也很重要,我四处看看……”丁一广汇报。 “嗯,好,这几项工作确实重要,你要抓紧完成,明年好搞好生产工作。”胡天健说,“今天我来,是要解决大队的领导队伍问题。” 说着,胡天建向办公室走去。 “哦哦哦……”丁一广一边连连点头,跟着胡天建走了进去。 胡天健坐下,丁一广和王静妹站在面前。 “丁一广同志,经过乡党委考察,认定你在代理支书期间,积极完成党和政府交给的任务,带领社员为合作社的建设作出了应有的成绩。现在,我受乡党委任命你为繁荣大队支书。” 胡天健宣布任命令。 也就一个口头的任命。丁一广站的笔直,心情激动,大声回答:“感谢党和政府对我的信任,感谢丁书记对我的信任,感谢胡秘书对我的栽培!” “好了,从今天起,丁一广同志,你就正式受任繁荣大队的支书,希望你在以后的工作中,积极响应党的号召,切实履行职责,积极主动地带头带领社员们完成党和政府交给的各项任务!时刻与资产阶级的享乐思想、腐朽思想做斗争,做一个党的还孩子,做一个社员们信任的带头人!” “我一定遵照胡秘书你的指示,遵照毛主席的教导,按照上级分配的任务,战天斗地,超额完成党交给的任务!”丁一广再次表达了自己的忠心。 轮到王静妹了。 “王静妹同志——”胡天建叫。 “胡秘书,我在——”王静妹用清脆的声音,等待胡天健的任命。 “与丁一广同志一样,你在代理繁荣大队会计的工作过中,克服自己对于业务不熟悉的困难,努力学习,积极配合丁一广支书,在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中表现很好,经过党委、政府和丁书记的研究,决定正式任命你为繁荣大队的会计。同时,暂时兼任妇女主任的职务。两个职位,不但表现了党对你的信任,而且,也是党对你的考验。希望你在今后的工作中,积极响应党的指示,努力配合丁一广支书,争取出色地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同时,也要向资产阶级思想做斗争,不要在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面前打败仗!” 原来以为是会计,现在却是会计兼职妇女主任,两个职位。双喜临门,王静妹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胡秘书,谢谢,谢谢……”激动之余,忘记了感谢上级。 “应该感谢的不是我,首先应该感谢毛主席,感谢乡党委和丁书记。”胡天健纠正说。 “感谢毛主席,感谢党中央,感谢乡党委,感谢丁书记,更加感谢胡秘书您啊……”激动之下,王静妹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还好,没有到文化大革命的时期,否则的话,这句话就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误。胡天健笑说:“王会计,你不要太激动,冷静点。” “哦哦,胡秘书,我要冷静点……”王静妹马上附和。 “好了,暂时你们大队就是你们两个人了,工作会很忙,但是,你们要发扬艰苦风斗的精神,密切配合,把工作做好。同时,在工作中善于发现积极分子,用来充实繁荣大队的干部队伍。” 很显然,胡天健的意思,是说妇女主任这个位子还没有人,要他们在工作中培养一个人来接替王静妹的妇女主任的位置。 “嗯,我们会努力培养积极分子的。在各个生产小队,我们都有劳动积极分子,我们要让他们更加努力生产,把最优秀的人推荐给党审核。”丁一广俨然是个支书,说话处于主人的位置。 “嗯,现在就这样,各项工作你们都要做好。”胡天健说,“现在,我们讨论英雄樊正学的事情。” 说起樊正学,是三个人都十分关心的事情。想当时,胡天健说什么樊正学如果牺牲了,就好把他树立为典型在更大的范围内宣扬,丁一广和王静妹听在耳朵里,记在心里,都想立下这个功劳。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胡天健很怀疑是丁一广下手的,刚才一心在与秦望华开玩笑,没有看王品和送来的纸条。 对于胡天健来说,不管是谁杀死樊正学,但是,这个举动对于树立典型是很好的。最好呢,当然就是樊正学得罪的人。现在得罪樊正学得罪的人是他的父亲樊洪明,这个不是很好的。最好,比如说就是阶级敌人把樊正学打死了。这个,是胡天健最希望。现在,居然是丁一广有参与的嫌疑就不好了。一个代理支书,把一个英雄人弄死了,如果说出去,就是党的耻辱,所以,这件事情是无论如何要压制住的。就算真的是丁一广干的,也绝对不可以承认,要想办法压制下去。 想到这里,胡天健后悔不应该拯救樊洪明,弄个樊洪明畏罪自杀,总比支书杀死英雄要好的多。父亲杀死儿子,虽然不是很好听,但是,也没有什么负面的影响,但是,要是丁一广作为支书杀死了,那就从根本上动摇了党的威信。不但丁祥福难以向蔡游击交代,恐怕蔡游击也是在劫难逃了。而目前胡天健尚在丁祥福的手下,怎么能现在就出这样的问题。正是大好时机,正要趁着《光荣儿女》走出乡村,走向更加美好的未来呢。 丁一广和王静妹都不说话,听胡天健的安排。 胡天健想了想,说:“樊正学作为我们大队,乃至乡里最勇敢,最有思想觉悟的少年,是值得人民学习的,现在牺牲了,肯定是阶级敌人的猖狂进攻,是阶级斗争的新情况。针对这个情况,我们一方面要尽力抓获凶手,再有就是把樊正学树立起来,作为一个英雄人,把他的勇敢和思想觉悟告诉全国少年,乃至全国人民,让那些还在自私自利的人感到害羞,感到只有向樊正学学习,才是根本的出路。” 两个人连连点头。 “丁书记,你有怀疑的对象,上次我叫你调查,有没有结果?”胡天健问。 “胡秘书……”丁一广看了看王静妹,示意王静妹在不好说。 胡天健却是知道的,正准备说,王静妹却看见丁一广看自己,以为是叫自己汇报,连忙说:“胡秘书,是这样的,我们怀疑樊正学的父亲樊洪明因为憎恨自己的儿子樊正学,所以把樊正学杀害了。” 这个,胡天健已经知道了。刚才还在救樊洪明,听了王金木的汇报,后悔不该救。现在要同意这样意见是迟了,看样子樊洪明是不自杀了。不自杀,就意味着他会说话。将来万一有人把真的凶手说出来,那就麻烦了。 想了想,胡天健说:“丁支书,樊洪明杀害樊正学,你有没有证据?” “胡秘书,没有什么证据……”丁一广不想把樊洪明说成是凶手,原因之一,就是以前的事情樊洪明没有把自己揭发出来,心里还有点怕。樊洪明的意思很清楚,不把丁一广揭发出来,是想丁一广以后做了支书,多少还是可以照顾自己的。现在如果丁一广把樊洪明说成是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就永远没有出路了,说不定就把自己供出来了。 “那你有没有其他的证据?”胡天健问。 “其他的证据……因为那天晚上樊正学回家比较晚,我访问过很多人,也没有人看见……” 说到这里,丁一广还是望王静妹。 这次,王静妹虽然没有看懂,但是也没有说话。 胡天建准备叫王静妹回避,正好秦望华进来了。 “胡秘书,我要上厕所,你来看守下吧?”秦望华说。 胡天建对王静妹说:“王会计,你去换下。” 王静妹一走,胡天建问:“丁支书,你说,什么事情?” “胡秘书,凶手还没有找到证据,不过,我认为樊洪明似乎不太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丁一广哆嗦说。 “那你认为谁有可能是凶手?”胡天健对樊洪明也不是很感兴趣,先让丁一广说说,看有没有更好的人选。 “胡秘书,要说,这个凶手是丁老五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这话怎么说?”胡天建心中一喜,本来也是想让丁老五做凶手是最好的。丁老五本来就是坏人,现在,英雄被坏人打死了,是最好的故事了。 249、一朝落井石头下 249、一朝落井石头下 “丁老五这个人,一向欺负人民群众,樊正学呢,最痛恨欺负人民群众的事情了。有一次,丁老五劳动不积极,受到樊正学的批评。于是,丁老五怀恨在心,总是想找机会报复。这次樊正学晚上从学校回家,他就在路上等着,趁樊正学不注意的时候,丁老五就猛扑过去,把樊正学虐到河边,把他杀害了。” 俨然是在编写电视剧,胡天建感到好笑。 “你这个说法有没有证据?”胡天建问。 “在樊正学被害以前,我过个樊正学,安排了一次学生监督五类分子劳动的活动,并且指示樊正学对丁老五施行严加看管,提出严厉的批评。正是在这个活动中,樊正学多次当面批评丁老五。所以……胡秘书……” 还真是个人才。胡天健心里大为感慨。 “嗯,这确实是个有利的因素。”胡天健表示赞同,“不过,樊正学遇害当晚,没有人看见丁老五行凶,这个也不好向人民群众交代。你看,是不是有认证呢?” “胡秘书,这个……” “好了,你自己做主。”胡天健不能留下破绽给自己找麻烦,万一事情暴露了,就把责任完全推到丁一广的身上。 丁一广听胡天健这么说,就知道胡天健同意了,很高兴:“好,胡秘书,明天我就找个人说看见了丁老五杀樊正学。” 这么直裸裸的阴谋,胡天健自然是不肯的,说:“丁支书,你的话不能这么说。凶手需要证据,不是你安排的,也不是你想象的。这样,我限定你两天之内把凶手找出来,我这边好整理材料上报。” “噢噢噢,好,胡秘书,您放心,我们一定破案。” 刚说完,王静妹进来了。 “胡秘书,现在到了吃饭的时候,您在这里等,我去食堂来饭来。”时间不早了,丁一广叫吃饭。 “不是在食堂吃饭么?怎么要你拿饭菜来?”胡天健问。 “胡秘书,是在食堂吃饭的,我们只是从食堂为您拿来。”丁一广解释。 这个,很显然,还是搞的特殊化。 任何特殊化,想别人不知道,都是不可能的。现在,整个乡,只有政府有食堂,各个大队小队吃的都是食堂。在乡政府食堂,吃的都比较好,这个社员们都知道,但是没有什么意见。各个大队小队,因为经常与社员们在一起劳动,吃饭的时候看不见干部,社员们的意见就大。 不过,上级来了,吃饭搞的特殊点,社员们还是理解的。 这个,胡天建也是知道的。但是,今天自己来处理樊正学的事情,可能会引起社员们的疑惑,所以,胡天建说:“这样,我看,还是去食堂吃吧。与人民群众同甘共苦是我们党的优良传统,不好搞特殊化。” 丁一广与王静妹相视,丁一广说:“也是,我们应该与人民群众同甘共苦,胡秘书说的对,我们不能搞特殊化。现在还没有到吃饭的时间,去了也怕社员们还没有去,影响形象,不如这样,我先去看看,王会计你在这里陪伴胡秘书。” “你先去看什么,等下一起去咯。”胡天建这次确实想给社员一个清廉的形象,生怕丁一广又去搞名堂。 “是这样的,胡秘书,”丁一广解释,“各个小队的食堂是按照预定的人数煮饭的,现在胡秘书你来了,突然增加人数,我不打招呼,就不够了,社员们岂不是有意见?” 厉害,把社员搬了出来。 胡天健只有答应了:“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打招呼吧。” 丁一广走后,胡天建说:“王会计,你把樊洪明放了。” “放了?不审问吗?”王静妹感到纳闷。 “不审问了,放他回家。”胡天健态度坚决。 上级指示这么明确,王静妹只有执行了。 王静妹来到关押樊洪明的房间,看见樊洪明低头不语,坐在凳子上。 “樊洪明,谁叫你坐的?你很知道享受啊?”王静妹大声指责。 樊洪明赶紧站起来,也不说话。 此时,王静妹有发现樊洪明的衣服破了,厉声问:“我说樊洪明,你怎么把衣服弄破了?” “我……我……”樊洪明的衣服是刚才自杀撕破做上吊的绳子的,所以不好回答。 而秦望华呢,看见王静妹来了,就去胡天健身边了。 “你你你什么?”王静妹很不满,“你不珍惜衣服,是不是对我们合作社不满呀?” “不不不,我没有不满……”樊洪明马上否认。 “你没有不满,为什么把衣服弄破了?” “我……”樊洪明实在不敢说自己自杀。 这边,胡天健听见外面声音很大,走过来,站在门口。 “你什么你,还不老实回答!”被胡天健大赦回家,免予审问,王静妹很不高兴,现在樊洪明衣衫不整,还不趁机耍耍威风? 想当年,自己在位子上的时候,王静妹对于自己是如何的恭敬,是何等的迎风拍马,是如何的阿谀奉承,可是现在自己走下坡路了,她就这样对待自己。自己的儿子都死了,自己也失去了支书的位子,还要趁自己自杀的尚未成功,还要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樊洪明就要哭了。 刚才自己劝说樊洪明,被秦望华指责为同情坏人,现在看见王静妹又在呵斥樊洪明,胡天健不知道说不说,对谁说,说什么。 “我……刚才上吊没有绳子,就把衣服撕破做绳子……”在王静妹的追迫下,樊洪明只有说了。 “呵呵,你还自杀?”王静妹冷笑说,“记得高岗和饶漱石当年反对毛主席的革命路线,想做东北王,企图分裂党,也是自杀的。现在你也是学习他们。自杀的人,按照毛主席的教导,都是自绝于人民,不接受人民的挽救。哼,樊洪明,你一再犯错,先是贪污,忘记了自己一个共产党员,失去了党性,为党抹黑。又把自己的儿子——英雄樊正学谋杀了。现在,你有企图畏罪自杀。你现在如何向党交代?如何向人民交代?” “我……我……”樊洪明一阵悲伤,又产生了自杀的念头。 胡天健不想把事情闹下去,在外面叫王静妹:“王会计,樊洪明还没有放吗?” 王静妹即刻走出来,满脸堆笑,说:“胡秘书,你在呀?” “嗯,我听见你说话的声音很大,就过来看看。” “呵呵,胡秘书,我本来就是要放他回家的,谁知道他闹自杀……”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是刚才发生的事情,秦望华技术员已经跟我说了。他现在是个犯人,自杀当然是不对,可是,他要是拒绝党和人民的挽救,我们也没有办法。” 说着,胡天健走了进去。 王静妹即刻跟进。 樊洪明见到胡天健,哭丧着脸说:“胡秘书,我错了……” “你现在知道错了?”王静妹随即接过话,“知道错了,就应该接受党的挽救和批评,把你所犯下的罪行交代出来,也算是你戴罪立功的表现。你说,你儿子是不是你杀死的?” 太过分了,胡天健都有点听不下去了。本来叫王静妹放了樊洪明,就是表明了自己的意见,可是王静妹却是不依不饶。胡天健说:“王会计,你先把他放了,回头我们再研究。” 王静妹十分不情愿,翘七嘴巴,说:“樊洪明,现在你可以回家了。回家后好好反省,不要再做与党和人民为敌的事情!” 站在眼前的两个人,原来都是自己的上级和下级,也算是同志,也算是战友,如今自己走到这样的地步,就变成了他们随意呵斥的对象,樊洪明心中有无限的落寞和揪心。 “谢谢胡秘书,谢谢王主任……”樊洪明一幅老实软弱的样子,语气悲戚,缓缓走出房间。 自己都是会计了,还称呼为主任,王静妹心中又是一阵不满。 樊洪明离开房间,王静妹说:“胡秘书,我想,这个樊洪明就是凶手。” “你过来。”胡天健对王静妹这样的行为很不赞成,没有认真揣度领导的意图,这是一个干部最大的禁忌。 跟在胡天健的身后,王静妹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王会计,你为什么说樊洪明就是杀死樊正学的凶手?”胡天健想拿下这个不知道深浅的王静妹,表情严肃。 250、枉论人命偷招待 250、枉论人命偷招待 “他被樊正学揭发了,所以报复,所以,就把他儿子杀死了。”王静妹说的很轻松。 正式幼稚到了极点。 胡天健说:“樊正学牺牲了,当然是悲痛的。但是,凶手是谁,这个是要证据的,不能是我们想当然的。你现在所说的,只是你的猜想,不能作为证明的。樊正学遇害了,肯定是坏人做的,但是,这个坏人是谁呢?我们不但要热情的,在坏人中寻找,而且我们还需要耐心和冷静,才不至于把事情搞错了,搞糟了。” 王静妹半懂不懂,但是知道胡天健是在批评自己,红着脸说:“胡秘书,我知道错了……” “这个案子,我已经跟丁支书说了,你再跟他商量研究一下,重要的是要把证据找出来。” “嗯,我会的。” 看见丁一广还没有来,胡天健想起秦望华刚才的纸条,于是对王静妹说:“王会计,你去看看丁支书来了没有?” “哦——”王静妹转身就出去了。 刚走出去,就看见丁一广向大队走来。 “王会计,你去做什么?”丁一广问。 “胡秘书叫我去看见来了没有。” “正好,我就是来叫你的。很快食堂就要开饭了,你跟我去,把饭菜端到大队给胡秘书吃吧。” “呵,丁支书,你还想的真周到。好,我跟你去。在哪里呀?” “在哪里,自然就在三小队的食堂,上级来了,我们都是在这里吃饭的。” “嗯,那好,我们快去,别等社员们都回来了。” 丁一广赶紧带头走了,后面王静妹紧跟。 来到第三生产小队食堂厨房,厨房炒菜的人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了,放在一只篮子里。两碗米饭,一碗青菜,一碗萝卜,外加一个炒鸡蛋。 丁一广拿起厨房里一张用来盖菜用的布盖在篮子上,对王静妹说:“你提着。” 王静妹不知道为什么要叫自己提,但是,丁一广的意思,自己一个大男人,提着一个篮子,万一被人看见了,还不怀疑自己? 王静妹提起篮子,四下一望,只有三个厨师在忙碌,随即走了出来。 一出来,就看见几个老年人带着孩子在食堂的门口等开饭。 王静妹心里一惊,进退两难。丁一广马上走到前面,对老年人说:“还没有到开饭的时候哦,你们来的这么早做什么。回家吧,开饭了就会敲锣的。” “我们也没有事情,就在这里等等。”其中,一个女老人说。 其他的老人和孩子,看见王静妹手里提着篮子,猜想就是从食堂里拿出来吃的东西。 这时候,王静妹选择了前进,提着篮子从老人面前走过。 “王主任手中提的篮子里面是什么呀?”刚才说话的女老人问。 说时候,王静妹已经走远了。 “呵呵,大妈,这这篮子里装的是炭火,我们在大队里要办公烧火烤,没有火种,所以就来食堂的厨房里拿火种。” “拿火种怎么用篮子嘛,用破瓦罐就可以了。” “一时间哪里去找破瓦罐,只有用瓦片咯,瓦片放在篮子里,就可以带走咯。”丁一广解释。 说时候,丁一广已经走了。 “拿火种怎么还要盖起来嘛?” 丁一广已经不回答,向大队部走去。 这个女老人还不死心,朝着丁一广的背影说:“我都闻到了里面饭菜的香气,还说是火种,我看,八成是好吃的东西。” 再说大队部里,王静妹走后,胡天健对秦望华说:“哎,其欧美农村的干部文化素质就是这样的,不懂得深入思考。” “这个素质不好吗?只要政治上可靠就行了。”秦望华说,“文化上差些有什么关系。” “有时候光有政治上的觉悟是不够的,为什么说,我们要在原则上坚定,而在策略上要灵活呢?” “谁跟你谈论这么深奥的问题,现在是上级指示,下级执行。再说,你那个理论是在战争年代有用的,现在是和平建设时期,还有什么价值?” “嗯,你的口才这么好,可以做我的上级了。”胡天建调侃地笑说。 “什么上级,我比你大,本来就是的上级。”秦望华很调皮。 “呵呵,对对,你是我的上级。”胡天健笑说,“那么,上级,我请问你,你说杀害樊正学的凶手是谁?” “依据我看,不是王静妹,就是丁一广。”秦望华很肯定。 这话胡天健这在心里怀疑的,没有敢说出来,现在秦望华一下子吐出来,让胡天健不知所措。往门口一望,胡天建表情严肃起来,小声问:“你怎么这样说?没有理由你可不要乱说。” “我没有乱说。”说着,秦望华把纸条拿出来,递给胡天健说:“你看这个。” 胡天建打开一看,吃惊可不小,张开嘴巴,半天合不上。 “现在你总相信了吧?”秦望华一幅幸灾乐祸的神情。 胡天建哑口无言。 “这不过是个小孩子的纸条而已,有什么稀奇的,现在社会情况这么复杂,诬陷的事情很多的。这个怎么能做为证据。”胡天健随即反应过来,轻描淡写地说。 “这个证据是不足,但是,总比你暗示的证据总有说服力吧?” 这个伶牙俐齿的家伙,说不过她,瞒不过她了。胡天建说:“好,就算这个是你怀疑王静妹的证据,那么丁一广呢?你有什么证据?” “丁支书我是没有什么证据在手里写在纸张上,可是,刚才你与他谈话,我在外面听了几句,也很能说明问题。”秦望华说,“他为了把凶手安排在丁老五的头上,似乎是早有预谋的。” 251、食堂就餐几曲折 251、食堂就餐几曲折 这么大胆的话,简直就是指责。胡天健深感秦望华的信口开河带来的危险,严肃地说:“秦望华,你不要乱说话。有的话,你该听就听,不该听就不要听,更不要乱猜测。关于樊正学的案子,丁支书和王静妹是当地的人,情况比较熟悉,他们的怀疑必然有他的理由。你。包括我,对于情况都是陌生的,在这件事情,还不是根据他们提供的线索处理的?秦望华,我这样对你说,你的任务,是水利建设的技术问题,希望你不要卷入政治之中,这样对你有好处。” 胡天健说的如此清楚和严重,秦望华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思路和语气随即改变了:“胡秘书,我知道了,接受你的教导。” “呵呵,别这么严肃,你的文化这么高,要善于保护自己。——这些也不需要我说的更多。” “哦——”秦望华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想起来,自己还是一个右派的孩子,在政治上是弱势群体。这样的位置,如果不是胡天健鼎立照顾,自己就还在冰天雪地里劳动了。因此,保护胡天健,就是保护自己。现在胡天建这样说,秦望华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不再任性乱说了。 胡天健把纸条藏起来,心情很复杂。现在,两个大队干部,都有凶手的嫌疑,也不知道哪个是真凶。不过,无论谁是真凶,都是难堪的。想当时,自己暗示他们说樊正学死亡的好处,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人都在竞争。 想必两个人之中,有一个是真正的凶手,而这个凶手肯定是要想办法告诉胡天健,樊正学的死亡,是自己的功劳。 不过,现在看来,他们的职位都已经安排好了,应该说都是实现了自己的所想。凶手应该不会出来争抢功劳,以后如果有什么要求,就可能暴露凶手的面目。 胡天健也不想去追求真正的凶手是谁,这个是不重要的,甚至是不应该的。现在的问题,是要找一个合适的人,和一个合适的理由,把凶手锁定。 想到这里,丁一广和王静妹进来了。 “怎么样,食堂开饭了没有?”胡天健问。 随即,胡天健看见王静妹的手中提着一个篮子。 对于胡天建的提问,丁一广裂开嘴巴,处于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而王静妹呢,则是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笑的很灿烂。 “你提个篮子做什么?”胡天健不明白他们的表情的意思说什么,还笑呢。 “呵呵,胡秘书,我给您送饭来了。”王静妹直接就说出来了。 胡天健没有想到想吃一顿与社员们同甘共苦的饭都这么难,始终还是要不被特殊对待,瞬间脸色不好看。 丁一广见此,很是尴尬,半笑半哭,嗫嚅说:“胡秘书,这是我们的心意,也是我们广大繁荣大队社员的心意……也没有什么还吃的,只是普通的饭菜……” 这次来繁荣大队,因为有樊洪明的案子在先,党和政府的形象本身就有一定的影响,现在英雄樊正学被人谋杀,还没有找出凶手。而且,有目击证指正两个新上任的干部干部,人民群众的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当然,也不排除社员们对两个干部不满,诬陷他们两个人。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起码说明社员们不是很拥护大队这两个干部。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搞特殊化,人民群众肯定就有意见了。 “不吃不吃,你们送回去!”胡天健很恼火,手一挥,做出一个拒绝的手势。 两个干部懵了,相视一看,表情十分难看。丁一广的样子就像是要哭,而王静妹则是讪笑着,十分尴尬和抱歉。 “胡秘书……”丁一广嗫嚅着,还在努力让胡天健接受自己的安排,“现在社员们都回来了,退回去,社员们就看见了。” “是啊,胡秘书,刚才我们来的时候,就有老年人看见我的篮子,并且问篮子里是什么……” “你们说这里面是什么?”胡天健问。 “我告诉群众说,这里面是炭火,是火种。” “哼,”胡天健冷笑一声,“你们做的好,都把自己推到了角落里,没有退路了。” 确实也很难,群众已经知道篮子里面是炭火,现在告诉他们,这里面其实就是好吃的东西,是给胡天健吃的特殊的招待,这还不是叫丁一广和王静妹打自己的嘴巴?再说了,两个干部刚刚正式任命,就犯下如此的错误,怎么向人民群众交代? 胡天健实在为难,也很失望,站在哪里不动。 半响,胡天健说:“你们不听我的话,不懂得如何赢得人民群众的心。现在,你们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自己负责吧,——把这篮子提回去,最好让社员群众看看。” 其实,这句话,胡天健是吓唬他们的,但是,两个当事人听了,犹如五雷轰顶,眼前一片黑暗。 要是真的这样,不说打倒,支书和会计是做不成了。 丁一广坐在支书的位子上屁股还没有热,还没有以一正式的支书做过任何事情,就要下了。鼻子一酸,眼泪就出来了,喃喃地说:“胡秘书……我再也不敢了……” 而王静妹呢,惊慌失措,不知所从,看见丁一广哭着哀求,噗通即刻跪在胡天健的面前,哀求说:“胡秘书,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骨头这么软,胡天健还真的没有见到。 胡天健退回坐下,不发一言。 丁一广看见王静妹都跪下了,也想跪下。可是,胡天健乃不过是个小孩子,自己都可以做他的爹了,现在自己只不过是想他吃的好点,拍拍马屁,再错也错不到哪里去,要下跪似乎不忍心。因此,双腿跪下的速度很慢,慢慢地往下跪。 胡天健见到丁一广也要跪,制止说:“丁支书,你站好!” 丁一广很高兴,只要胡天健知道了自己的下跪的诚意就够了。 三人陷入了僵局。 秦望华见此,开口说话了:“我说你们两个干部,也是为了胡秘书吃的好点,在爱护干部上是没有错误的,但是,从工作作风来说就不对了。现在,既然社员们有知道你们是送火种来,现在又说是给胡秘书搞特殊招待,就影响了党和政府在人民群众的形象。我想,饭菜都拿来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拿回去,也不好,会影响干部在群众中的形象。不如这样,现在食堂也正在开饭,我和胡秘书就一同去食堂吃饭,这个也不拿回去。这样以来,群众也不知道我们搞了特殊,还以为我们是在与群众同吃呢。” “是啊,秦技术员说的对,我们就现在就去食堂吃饭吧?”王静妹跪在地上请示胡天健。 “王会计,你起来。”胡天健命令。 王静妹站起来,挪动在丁一广的身边。 “嗯,只有这样了。”胡天健说,“把篮子收起来,我们马上去食堂吃饭。” 王静妹赶紧拿起篮子,放在桌子上。丁一广招呼胡天健走出,回头说:“王会计,把房门锁好。” “嗯。”王静妹关上房门,锁上了。 第三生产小队就在大队部身边不远,几个干部一来,整个食堂里闹哄哄的,都在排队等候打饭菜,基本上没有人理会胡天健。 丁一广在厨房里拿碗,本来四个人,一人两个碗,一个饭碗,一个菜碗,一共就是八个碗,可是厨房里只有五个碗。 丁一广走出来,对站在大门边陪同胡天健的王静妹说:“只有五个碗,你拿了去打饭,先让胡秘书和秦技术员先吃。” “嗯,拿好,你找个桌子让胡秘书坐下。”王静妹接过碗,吩咐丁一广。 丁一广张望一周,发现桌子上全部坐满了人。少顷,发现一个边上的桌子上只有三个人,于是走过去,说:“三位同志,请你让让,乡政府的胡秘书要吃饭。” 三个社员其中有两个社员不满,但是支书开口了,也不得不让,站起来,不情愿地离开。另外一叫人叫王林住,则是站起来,笑说:“呵,胡秘书来了,我站着吃好了。” 听这口气,丁一广感到这个人很亲近干部,笑问:“你不是王林住吗?” “丁支书,我就是王林住啊,你认识我?”王林住一副宠若受惊的样子,笑说。 “怎么不认识,都是本大队的人。”丁一广说,“你还没有吃吗?” “嗯,没有啊,我在等我媳妇打饭过来呢。” “呵呵,还没有吃,等下一起吃咯。” “不了,支书,你们几个干部吃,我不打扰。” “我不吃的,没有碗,只有等你们先吃完了我再吃。” “没有碗啊,怎么这样?”王林住感到很不应该,“丁支书,您等下,我去拿碗。” 说着,王林住就要走。 “你到哪里去拿碗?”丁一广问。 “我去拿碗。”王林住不说去哪里拿,站住回答。 “你等等,现在家里都没有碗的,你去哪里拿碗?”丁一广追着问。 “嘿嘿,丁支书,我媳妇都在前面排队呢,我去拿。” 原来是这样。丁支书心里一热,心想,还是有社员心里喜欢干部的。 王林住走后,丁一广把胡天健和秦望华叫了过来坐,等王静妹拿饭菜来。 再说王静妹拿了碗,排在第一窗口等。 虽然也有人肯让王静妹先打饭,可是,没有一个是真挚的,王静妹推了几句,也就没有人再推让了。 两个窗口同时打饭,里面的饭菜越来越少,社员们都在担心自己没有饭吃,或者分量不够。 前面的社员与厨房里师傅争论饭菜多少的问题,后面的社员则是提醒厨师不要把饭菜打完了,要考虑到后面的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别人在自己的前面,就意味着自己饿肚子。所以说,在肚子面前,社员们还是选择了自己的肚子,而把胡天健和王静妹这样的小官放在了后头。 王林住的媳妇站在第二窗口排队,此刻,前面只有两个人。王林住先走到王静妹的面前,说:“王主任,你打饭呀?” “嗯,我在排队呢。”王静妹笑说。 “前面的人太多了,我帮你拿到另外窗口去。”王林住笑说,就去接碗。 “不用不用,我在这里等。”王静妹笑着推辞。 话是这么说,王林住伸手过去,王静妹也不回避,就把碗给了王林住。 王林住拿了碗来到媳妇身边,说:“月灵,今天我肚子饿,你拿这几个碗全部打了饭菜。” “什么呀,你吃这么多?口粮吃完了以后吃什么?”月灵不肯。 “你打了,我自然是知道的,心中有数。” “你有什么数,这月还有还几天呢,你拿这么多的碗,一下子就把口粮吃完了。”月灵还是不肯。 这时候,王静妹走上来了。 听他们在讨论口粮的事情,连忙把饭票拿出来,说:“我这里有口粮。” 月灵一看一听,就知道是插队,才高兴起来,说:“那好,我全部打满了。” 前面的人已经打饭好了,在催促,站在身边的等候端碗的是王林住的两个孩子,一个三岁,一个四岁,也是在催促娘快打饭。 “快打饭,后面的人在催促。”王林住吩咐月灵。 后面的社员不多,看见王静妹插队,也不敢说,就在后面小声埋怨。王静妹多少也听见一点,也觉得不好意思,转身去找胡天健去了。 这边,月灵一边打饭菜,王林住一边往胡天健的桌子上端,最后剩下四碗,打饭好了,月灵说:“走,带了孩子去吃饭了。” “我们就在这里吃吧。”王林住说。 “怎么在这里吃,我不是叫你抢占一个桌子的吗?怎么,桌子没有?” “嗯,没有桌子,人都坐满了。” “什么没有,刚才我还看见你坐了一个桌子的,怎么现在就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你看,都坐的满满的。” 月灵举目张望,还真的没有座位了。 “算了,没有座位就算了,俺们就在这里蹲着吃,要不,就去外面吃石头上吃。你去把饭菜端来。” 王林住的饭菜已经给了丁一广了,哪里去拿饭菜。 事先也没有与月灵商量,在这人多的场合,怎么好解释。 本来这件事情,王静妹已经给了饭票,只是慌忙之中,月灵也不问王静妹多少人。因此,王静妹其实只拿了两个人的饭票。而王静妹拿走的,却是四个人吃的饭菜。 看见王林住僵站在那里,月灵问:“诶,你站着做什么,还不拿饭菜端来?” 252、舍己为官为哪般 252、舍己为官为哪般 两个孩子端着碗已经在吃,王林住拉着月灵的手,往食堂门外拉。 “拉什么啦,叫你去拿饭菜呢。”月灵嗔怒说。 拉不动,王林住小声说:“月灵,我有话对你说。” “说什么?”月灵不解。 王林住说:“先让孩子吃,我再去打饭。” “再去打饭?我们刚才打的饭菜呢?”月灵疑问。 “月灵,我对你说,刚才乡政府的胡秘书没有碗,我把我们的碗给了他了……” “啊?你把我们的饭菜给别人了呀?”月灵大吃一惊,吐口而出。 王林住早有准备,把月灵的嘴巴捂住,说:“你别叫呀,我去找碗再打饭咯。” 月灵还想叫,看见王林住要哭了,思想转变过来,说:“那好,你赶紧去找碗再去买饭。” 王林住在食堂四处张望,终于找到两个吃完了的碗,拿去洗了。 可是,此刻,打饭的窗口已经挂关上了。王林住只有进厨房,一问,厨房里的厨师说,窗口的门都关上了,没有饭了,只有一点萝卜汤。并且说,萝卜汤不要饭票,叫王林住拿去吃了。 王林住舀了一碗萝卜汤,来到月灵的身边,可怜的模样,说:“月灵……厨房里没有饭菜了,只有一点萝卜汤……” 月灵气得鼓起嘴巴,怒视王林住,说:“现在好,没有吃的了,看下午我们怎么劳动。” “月灵,你听我说。”看见月灵说话温和些,王林住企图教育她,“你没有听说胡秘书这人吗?” “什么胡秘书,我不知道。”月灵一脸疑惑。 王林住四下望去,见有人走过来,即刻打住不说。 这时候,食堂里的人陆陆续续吃好了。社员们不断地从食堂里出来,各自回家休息。 王林住也不说话,看着两个孩子吃饭。 说是吃饭,其实是吃的红薯粥,两个孩子共一碗粥,吃的津津有味。 月灵一阵伤心,有愤怒变成伤心,在一边暗自垂泪。 慢慢地,食堂里的人变的更少了,稀疏的人群中,胡天健一行人吃完饭准备出门。 本来他们出门是要从大门的,可是,丁一广却看见王林住站在后门的边上。于是,丁一广说:“王会计,你跟胡秘书先回大队,我去看看王林住。” “你看他做什么?”王静妹问、 “刚才他把碗给了我们,或许没有吃呢,我去看看。” 其实,因为主动把自己的饭菜让出来,是丁一广去看看王林住的一个原因,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则是这个人对待干部这么好,善于迎奉,大有利用的前途。 “怎么,我们刚才吃的是社员们给的?”胡天健问。 丁一广深感王静妹信口开河,但是事到如今,也回避不了,只有说:“刚才没有碗,我社员王林住说为我们去找碗,其实找的就是他媳妇为自己准备打饭的碗,所以,也不知道他们吃了没有……” “嗯,这个社员同志风格太高了,我们过去看看。”胡天健赞赏说,“你们咋就不能不吃,怎么能让社员给我们吃,在这大众的场合,出了这样的事情影响多么不好……” “胡秘书,当时我是说不要的,可是他硬说自己有碗,可以吃的……”一见到有批评,王静妹就推卸。 “也是,我也叫他不要去找碗的,大家都在吃饭,哪里有碗找的?可是,他也是不听我的,硬要去找,后来,帮助王会计把饭菜打过来,还说他已经找了碗……”丁一广也是拼命为自己辩解。 一边说,四人就走近了王林住。 王林住见到干部来了,瞒面笑容,向前进及步,笑说:“各位领导,你们吃好了,慢慢走……” “王林住,你吃了没有?”丁一广问。 “会丁支书,我已经吃过了。”王林住撒谎说。 “噢……已经找到碗了?”丁一广很关切地问。 “嗯,找到碗了,吃过了……”王林住一口咬定。 月灵在一边听了丈夫的话,也不好说,只是掩面抽噎。 胡天健见到旁边有个女子哭泣,指着问:“这个同志是谁呀?” “呵呵,回领导,这个是我的媳妇月灵。”王林住忙上回答。 “她怎么哭了?”胡天健问。 “呵呵,回领导,我媳妇她肚子有点不舒服,所以……” “噢,不舒服就去卫生院看看,不要哭泣嘛。”胡天健关切地说。 这时候,旁边王林住的四岁儿子拉着月灵的手,说:“娘,你不要哭,明天再吃哦。” 这话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说没有吃饭。 “同志,来,跟我来,不舒服我带你去卫生院看看。”胡天健不说没有吃饭,心想,大队部里有饭,正好可以给她吃了,让社员们知道自己关心群众,也可以赢得民心。 253、饥饿不怕好幸福 253、饥饿不怕好幸福 “不用了,胡秘书,一点小病不用看了,浪费了卫生院的药品。”王林住笑着推辞。 “什么浪费?社员群众生病了,我们合作社的卫生院应该医治的,走,一起去卫生院看看。”胡天健坚持。 王林住迟疑不决,站着看丁一广傻笑。 “走吧,胡秘书都说了,你们就一起去看看。”丁一广附和胡天健的意见。 有了丁一广的指示,王林住拉着月灵的手,说:“走,我们去卫生院看看。” 肚子不舒服,其实是饿了,病不是病,月灵不想去,站在那里不动。不过,到卫生院去,也不会有什么药吃的,有胡秘书的亲自带领,至少可以下午不参加劳动,这个,却是月灵希望的。 因此,还是想去。 “孩子怎么办?”月灵问。 “孩子送到托儿所去。”丁一广指示。 自从吃食堂以后,看护的儿童分成两类,一类是幼童,由托儿所照看,一类是儿童,由幼儿园照看。幼童是指不能行走,完全需要照看的,要有专门的负责,需要的人多。能够行走的,则是可以群体看护,不需要一对一的看护。其中,家里有老年人的,不能劳动的,则是由家里看护。 而王林住的两个孩子,则是属于后类的。 去看病,把孩子带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么多的人,其中还有上级领导,带去不好照应。 王林住看了丁一广一眼,意思是请示。 “你把孩子送去幼儿园。” 王林住才抱起小儿子,拉起大儿子,横扫几个领导,笑说:“那我送去了。” “嗯,你送去。”丁一广首肯。 王林住抱起孩子走了。 这边,丁一广看了胡天健一眼,说:“胡秘书,我们先走吧?” “嗯,也可以。” 得到指示,丁一广对月灵说:“走吧,去卫生院。” 月灵看见丈夫走了,几个干部跟着自己,很不习惯,站着扭捏不动。 “咋不走?”丁一广问。 月灵还是不说话。 “叫你走呢。”王静妹帮腔。 月灵依然不动,往丈夫王林住走的方向望去。 在场的几个人都知道月灵是在等她的丈夫,但是,对于这个意思只有胡天健一人能作主。 丁一广和王静妹不约而同地向胡天健望去。 “那就等等。”胡天健迁就月灵的意见。 幼儿园也不远,就在村子的西面,王林住把孩子放在幼儿园就返回。 卫生院在村子的东面,期间,要经过大队部,在大队部的前面。 说是卫生院,其实就是一个医疗所。平时只有一个医生,因为没有药物,基本上是关门的,医生还要继续上工。这样,卫生所就是名存实亡。 走到大队门口,丁一广说:“不知道卫生院有没有人。” 这个情况,胡天健是清楚的,因为没有药物,大队级别的医疗单位都基本上处于关门的状况。不过,这次,胡天健的意思并不是要找医生,而是要把刚才留下来的饭菜给王林住夫妻吃,以表现自己热爱人民南,关心社员的工作作风。 “嗯,要不,你先去看看,不在的话也不要去叫了。”胡天健指示。 丁一广就要走,胡天健想起了什么,说:“丁支书,你不要去,让王会计去吧。” 王静妹听了,回答一声,向卫生院走去。 这边,胡天健带领几个人进了大队部。 来到会议室,胡天健对王林住说:“你叫什么名字?” “回胡秘书,我叫王林住。是第三小队的社员,今年二十二岁。”王林住自我介绍。 “嗯,好,王林住同志。”胡天健说,“你的社会主义觉悟很高,知道关心干部。我们的干部和社员,都是人民中的一员。毛主席说过,我们的同志,要互相关心,互相帮助、互相爱护。你就是实践了毛主席这一伟大的教导。” “胡秘书,您太抬举我了。”王林住哈腰笑说。 “不要太客气,”胡天健说,“我们都是同志。” “呵呵,胡秘书,您是我们的领导……”王林住继续哈腰微笑。 “我问你,王林住同志,你对于干部为什么有这样好的印象,其他的社员们怎么看待干部的?”胡天健自从做干部以来,还不清楚干部在人民心中的印象。 “胡秘书,这样说,我看见干部心里就特别高兴,能够与干部说话,就感到无比的幸福,能够与干部们一起走路,就感到无穷的荣幸,所以说,刚才我看见丁支书说没有碗,我就感到只要能为干部们做些事情,就算我全家都不吃,要胜过吃了。” 哈哈,还真是前所未有的理论,胡天健暗自发笑。 “嗯,你这样关心干部,也是我们党的政策的伟大所致。”胡天健说,“你和你的媳妇都没有吃饭,饿肚子是不行的,不附和我们党关怀人民的性质,现在,我就让支书去为你弄饭来吃,不然的话,下午怎么有力气参加社会主义生产活动?” 254、关怀行进医生来 254、关怀行进医生来 “胡秘书,不用了,大队的粮食也不多,我与媳妇就节约一餐。”王林住不同意。 “不要说了,就这么办,丁支书,你去准备一下,就叫食堂再煮饭一次,就说王林住夫妻没有吃饭,他的媳妇月灵身体不舒服,给炒个鸡蛋。” 王林住闪动着无限幸福的泪光,还想说些肉麻的话,丁一广已经起来走了。 胡天健生怕丁一广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赶紧跟着走出来。 果然,丁一广往大门口走。 “丁支书,你等等。”胡天健叫。 “什么事情?”丁一广回头问。 “你把刚才给我吃的饭菜给王林住吃。”胡天健吩咐。 “哦……”丁一广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你不要马上送去,要等等,等大约是厨师做饭的时间,这样,他们就没有怀疑了。”胡天健叮嘱。 “嗯,胡秘书,我知道了。” 丁一广接受了任务,即刻去王静妹的办公室。 刚走几步,就想到王静妹的办公室自己没有钥匙,有叫胡天健:“胡秘书,我没有钥匙,是王会计的办公室,钥匙在她身上。” “哦,那正好,她还没有回来,你等等。” 丁一广答应一声,胡天健就转进会议室。 这边,丁一广站在门口等,却等不来王静妹。正当她纳闷的时候,王静妹却带着大队的医生来了。 丁一广哭笑不得,说:“王会计,你把钥匙给我。” 王静妹把钥匙拿出来,丁一广接了钥匙,几步走到房门口,回头说:“王会计,你过来,钥匙开门不了,你来打。” 其时,王静妹准备把医生带到会议室,听讲丁一广叫,马上走过去,说:“着呢没就打不开,很好打的。” “王会计,你赶快把医生叫走,不需要看病了,王林住的媳妇没有病。” “干吗要叫走?胡秘书不是叫来吗?”王静妹反问。 “胡秘书说,给他们吃的就可以了,你没有听见吗?” “哦,这样啊,那好,我叫医生回去。”王静妹说。 医生站在厅堂,距离也不远,隐约听见他们的谈话,也不做声。 王静妹走过来,准备叫医生走,胡天健却正好出来看动静。 王静妹生怕自己把医生找来惹胡天健生气,连忙拉起医生的手,说:“樊医生,走,现在不需要看了,你回家去吧。” 胡天健听了,伸手制止说:“等下——” 几个人站定。王静妹讪笑说:“胡秘书……我……” “你什么,医生叫来怎么就要走了?”胡天健问。 “呵呵,胡秘书,都说不用了……”王静妹笑说。 “怎么不用了,来来,医生,进来看看。”胡天健否定了王静妹的意见。 有了胡天健的直接命令,樊医生只有进去了。 樊医生名字叫做樊美名,是樊洪明的一外甥女,上次乡里组织的卫生员培训,被安排的。现在,因为没有什么药品,一般来说是在生产小队里劳动,如果有人找,就去看病。 卫生员的任务,其实就是为受伤的社员们擦擦红药水,再就是为伤口敷上消炎的云南白药,其他的病就没有办法处理了。发热、肚子痛,都不是卫生员处理的范围,要去乡卫生院检查处理。 一进门,胡天健生怕露出破绽,先开口说:“医生,月灵同志的肚子不舒服,你看看是什么原因,有没有有效的药物医治?” 其实,胡天健知道,对于肚子痛这样模糊的病症,大队级别的卫生员是没有办法解决的,这样一问,就可以早点把医生打发走。这样一来,就可以表明自己爱人民的品质了。 果然,樊美名说:“胡秘书,肚子痛一般来说是受凉引起的,或者是吃了不卫生的东西,暂时没有特别的办法,只有慢慢等它好了。” 嗯,这个理论还是比较成立的,这个时代医药水平有限,自然是没有泻立停这样的好东西的。不过,要说等待身体慢慢好起来,不做任何努力,恐怕就是最先进的理论了,胡天健还没有听说。 “你这里没有药物吗?”胡天健问。 “胡秘书,我这里没有什么药物,就只有一瓶红药水,还有就是纱布、药棉和消炎粉。” 樊美名说着,为了却得胡天健的信任,把箱子从肩膀上取下来,打开箱子,端到胡天健的面前,说:“胡秘书,请您看,这就是我所有的药物。” 胡天健感兴趣的,首先是箱子。生前在网上看见过中国这个时代的乡村医生的装备。画面上是一个女子赤着脚,裤袖子卷起老高,穿着蓝色的裤子,白色的衬衫也是挽起袖子,右手扬起遮挡阳光,眼睛充满幸福,望着前上方,笑容由两排雪白的牙齿表现出来,而脚下的草地上,则是放着一只赭色的皮箱子,上面有红十字标示。旁边,则是闪耀着粼粼波光的水田,水田里,满面笑容的社员们,正戴着草帽,热火朝天地插秧。 而今天看见的,则是个木头的箱子。箱子比较小,与网上的照片大小相当,眼色比较新,应该是不久前木匠做的。 255、关怀吃饭也艰难 255、关怀吃饭也艰难 出于好奇,胡天健伸头过去一看,只见里面有两个格子,一个,里面放着两瓶红药水,一个格子里,则是一瓶子白色的粉末,这个,就是消炎粉了。另外,还有一卷纱布和一卷胶布。 胡天健伸手摸了摸,说:“嗯,暂时我们社会主义的医疗条件还不是很好,有些病症还不能医治,那这样,既然肚子痛没有药物医治,那就算了。你回去吧。” “胡秘书,我回家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中药,回头我给送来。”樊美名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掌握着大小干部的人物,现在,自己的舅舅樊洪明已经失去了支书的职位,自己这个卫生员的工作受到严重的考验,如果不在胡天健面前多多表现,那自己的位置就危危可及了。 “嗯,这样也好,你回去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中药。”对于卫生员的这个积极的表现,胡天健自然是不能泼冷水的。 樊美名听了胡天健的命令,收拾起箱子,走了。 这边,丁一广一直在默默地计算着时间,因为樊美名已经走了,从办公室里出来。此刻,樊美名也正从会议室出来,一不小心,两人碰了过满怀。 这一碰不要紧,丁一广生怕篮子掉下来,紧紧拿着篮子,篮子是没有掉下来,可是上面掩盖的一块布却是掉了下来。 这样以来,篮子里的饭菜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丁支书……”惊慌之中,樊美名蹲下去捡布片。 丁一广被这意外的事件吓呆了,等到反应过来,樊美名已经把布片盖在篮子上,里面的饭菜一览无遗,早已经被樊美名看见。 见到这样的景象,樊美名也知道了丁一广私藏饭菜,知道是创了大祸,红着脸说:“丁支书,对不起……” 丁一广严厉地看着樊美名,不知道说什么好。樊美名一看这眼神,吓的浑身打颤,嗫嚅说:“丁支书……” “你看见了什么?”丁一广厉声问。 “没有没有……丁支书……”樊美名可怜兮兮。 说着,就准备走。 “你等等!”丁一广叫。 樊美名站定,丁一广说:“你不要乱说,这是我给胡秘书吃的!” “哦……我知道了……”樊美名回答一声,走了。 丁一广站看着樊美名走去的背影,心中涌起危险的讯号。这个樊美名,是樊洪明的外甥女,依靠樊洪明做上了医生,现在发现了自己的这个秘密,是不是要告发自己呢? 来到会议室,丁一广把饭菜放在桌子上,笑着对胡天健说:“胡秘书,重新做好的饭菜自己拿来了。” “嗯,好。”胡天健说,“王林住,你们夫妻两人就吃了。” 月灵肚子早已经饿的很,看见饭菜来了,一边吞口水,一边站起来就去篮子里端饭菜。王林住却一把拉住,说:“胡秘书,您吃吧,我们不饿……” “什么不饿?叫你吃你就吃。”胡天健命令,“里面还有鸡蛋,这是为里媳妇准备的,因为她肚子痛,特意为她做的。” 胡天健看也没有看,怎么断定篮子里就有鸡蛋呢? 听见胡天健威严的声音,王林住不敢怠慢,站起来,身体弯曲成90度,卑谦说:“多谢胡秘书关怀,多谢胡秘书关怀……”又转身对丁一广:“多谢丁支书的关怀……”又转身对秦望华说:“多谢技术员……”又转身对王静妹说:“多谢王会计……” 胡天健和秦望华感到好笑,王静妹和丁一广则是很享受的样子。 “好了,你吃吧。”胡天健心中叹息,发出命令。 听了再次命令,月灵已经是饿极了,马上拿出饭菜,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这个饭,才真正叫做饭。刚才在食堂里的饭,则是像粥一样,其实就是硬粥。这个饭因为是丁一广指示的,因此在出锅的时候做了特殊的处理,才最终成了名副其实的饭。 王林住虽然也是很饿,但是,吃起来则是很斯文,总是比月灵吃的慢。吃了一一半,王林住发现自己吃的慢,而月灵则是看见丈夫吃的慢,吃菜的时候动作小了。她的意思,是生怕王林住最后没有菜吃。 这点,王林住看出来了,有心吃的快点,月灵能吃更多的菜,特别是鸡蛋。 鸡蛋,在这个时候也是比较少的。母鸡在冬天就是生产鸡蛋的淡季,加上没有什么吃的,所以生蛋就少了。在吃食堂以前,就有关于安排统计母鸡的工作,虽然有的社员把母鸡偷偷地杀了吃了,但是,在严密的统计之下,社员们还是留下了大多数的母鸡。现在不能在家里煮吃,按照规定,要把母鸡集中起来喂养。但是,母鸡集中起来后,不少母鸡晚上还是回家。回家以后,鸡蛋就生在原来的主人家里。主人得到鸡蛋,大多数就是生吃了。这样以来,小队里的鸡蛋就少了。关于集中喂养的问题,主要是母鸡熟悉原来的家。圈养又不现实,只有放养,所以,这个问题始终困扰着大队小队的干部们,没有找到一个好的办法。 而王林住呢,本来家中有三只母鸡,现在合作了,家里的母鸡开始也是经常回家,可是,王林住送了几次回合作社,又把母鸡生的蛋送给小队。月灵在一怒之下,一次母鸡回来,用棍子打了几次,这样,母鸡再也没有回来了。 此刻,王林住吃的快也不好,吃的慢也不好。吃的快了,怕干部们印象不好,吃的慢了,又怕月灵没有吃鸡蛋。说话呢,更是不好说的。 因此,王林住心里想让这几个干部走开。这样一想,自然是不能说的,本能地看了一眼胡天健。胡天健本不在看他们吃饭,王林住这样一看,就碰上了。 不明白王林住的意思,胡天健带着疑惑的眼光看着他们吃饭,王林住的表情很不自然,认为他是在干部面前吃饭很拘谨。为了让自己的关怀得到充分的表现,胡天健对我王林住说:“你们夫妻两人去隔壁的办公室吃饭,我们这边要研究问题。” 王林住如获至宝,连忙站起来,说:“谢谢胡秘书……” 与月灵分别拿了碗去了隔壁的房间。 256、一顿中餐学问多 256、一顿中餐学问多 这边,胡天健说:“丁支书,下午,你带秦技术员去看看水利工程和开荒的情况。中午我休息一下,你们格子忙去。” 丁一广说:“胡秘书,您要休息,是在我家里去还是在大队部?” “就在大队部吧。” 丁一广说:“嗯,王会计,你就带胡秘书去休息。” 今天来繁荣大队,樊正学死亡的事情没有处理好,胡天健无意有什么桃色的思念,特别是王静妹这样的女人,口风不好,年纪又大,没有兴趣。不过,睡觉在王静妹的床上,也不是让她现身,也没有什么。于是,胡天健就答应了。 胡天健站起来,王静妹跟在后面。 会议室里,只剩下秦望华和丁一广了。 “秦技术员,你休息不?”丁一广问。 “不了,我看看报纸。”胡天健被王静妹带走了,自己去哪里睡觉。 “哦,秦技术员,那你在这里休息了,我不打扰。” 说完,退出会议室。 这边,王林住跟媳妇月灵来到王静妹的办公室,月灵碗里的饭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月灵,你吃慢慢点,把菜都吃了,还有这个鸡蛋,你吃了。”王林住马上关心起来。 “我就要吃好了,你自己吃。”月灵也体现了对于丈夫的体贴。 “你吃嘛,我不用菜都都可以吃饭的。”说着,就把鸡蛋往月灵的碗中夹。接着,又把青菜和萝卜夹到月灵的碗里,自己则是把剩下的汤水倒进自己的碗里,说:“月灵,你赶快吃。” 不等月灵再说,王林住端起自己的碗,三下两下把剩下的饭吃完了。 月灵还想与王林住谈论,已经吃好的王林住催促说:“快吃呀。” 说着,把自己的碗放在篮子里。 见到丈夫关心自己的态度如此坚决,月灵还想分给一些鸡蛋给王林住:“我们都吃点。” “月灵,你快吃了,要是被干部看见了,还以为我们嘴巴太馋了,什么东西都吃了过精光。” “碗里的汤都被你吃了,现在还不一样吃了个精光?”月灵边吃边说。 “这个就不一样了,有的事情别人呢看见与不看见是不一样的。” 月灵这下没有话说了,赶紧吃起来。 “月灵,你看,刚才不还责怪我不该把饭菜给了支书,你看现在怎么样?比我们在食堂吃的好吧?”王林住点拨说。 “嗯嗯,你说的对。”月灵不停止地点头。 “所以说呢,你不要认为在干部面前低头是多么低贱的事情,更不要认为我在与干部的交往中付出划不来。你想想看,现在都吃食堂了,什么东西都在干部的手上——分工啦,分东西啦,这些都是干部们说了算的。所以说呀,巴结干部就是投资,这个投资是划得来的。就今天的事情,你也应该看见了。我们吃上了真正的饭,还有鸡蛋,你总明白了吧?” 这段话,月灵听进去就不多了,但是,基本的精神还是领会了的,也是不住地点头。 王林住还想如何教育自己的媳妇,这时候,王静妹带着胡天健进来了。 “吃好了没有?”王静妹看吃的差不多了,问。 “呵呵,王会计,已经吃好了。”王林住站起来,笑说。 “好了,吃好了,现在就就回去,下午继续上工。” “嗯,好,我会遵照王会计你的指示的。” 说着,王林住就要收拾餐具进篮子。 胡天健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出了房门。 王静妹纳闷,也跟了出去。 丁一广也出来了,正要收拾吃饭的器具送回食堂。 “丁支书,正好,你过来。”胡天健招手示意。 “什么事情?胡秘书。” 胡天健把丁一广拉到一边,说:“你要叮嘱王林住夫妻,就说这次吃饭,是党对于他们的关心,主要的,是月肚子不舒服,平时劳动积极,所以党和政府才这样关心他。这个,你要向他们俩说明,免得他在外面乱说。” “嗯,胡秘书,我知道了。” 此刻,王林住已经收拾好器具,从房间里出来,看见三个干部在说话,笑着说:“丁支书,我把这篮子和碗送到食堂去了。” “不用你送了,我来送。”丁一广指示。 “我送吧,不老丁支书您……”王林住卑谦地说。 “叫你不要送就不要送。”丁一广说,“你俩人跟我到办公室,我有话对你们说。” 王林住夫妻跟着丁一广进了丁一广的办公室,丁一广说:“你把篮子放下来。” 王林住把篮子放下,笑问:“丁支书,你有什么指示?” “嗯,指示是有的。”丁一广坐下,“今天,因为你们夫妻平时劳动也积极,适逢你的媳妇肚子痛,不舒服,正好胡秘书在这里,才为你特意做饭表示关怀。所以呢,你到回去后,不要乱说,就说这这个原因才照顾你吃这顿饭的。” “哦……,丁支书,我们会的。”王林住多少有点迷惑,怎么有这样的指示。 丁一广看他迷惑的模样,进步解释:“你不要说是因为中午你给了我碗吃饭才有这样的照顾的,懂吗?” 原来是这样,王林住连忙说:“丁支书,我不会乱说的,我按照你的指示办。” “嗯,这样就好了。才是个思想觉悟好的社员。”丁一广肯定,随即话题一转,“晚上,你来大队部,我有事情跟你说。” 呵呵,支书要特意找我?王林住兴奋不已,还真的是自己今天交了好运气了:“好好好,丁支书,我一定遵照你的指示来的。” “那好,事情就这么多了,你现在回去,篮子也不用带走,我送去。” 王林住怀着无限幸福的心情,想象着美好的晚上,离开大队部。 257、闺女医生来相求 257、闺女医生来相求 这边,胡天健来到王静妹的房间。王静妹的床在里间,王静妹先进去,对胡天健说:“胡秘书,您就在这里休息。” 胡天健进去一看,蓝底白色花纹的被子洗的很干净,是一张木板单人床铺,三面是实木的围栏,高出床位四十公分左右,床前则是空出的,脚下,有一个木质的踏板,这个是专门放鞋子用的。 胡天健走过去,坐在床上,准备脱鞋子。 “胡秘书,我来为你脱鞋子。”王静妹蹲在胡天健的面前,伸手就要为胡天健脱鞋子。 王静妹也不是很老,只有二十五岁,因为没有参加什么劳动,吃的也比一般的社员好,脸色还是比较有水色的。当然,要玩,胡天健是看不中的,但是,要脱鞋子,并不是不可以的。生前在按摩院里去过几次,哪里少女洗脚都要一百八十的,今天不要钱,为何不享受一下? 因此,胡天健也不表示反对,仰面躺在床上,让王静妹脱鞋子。 脱了鞋子,胡天健打算就这样偎进被子里,因为冷,也不想脱了衣服。但是,考虑到裤子肯定有点脏,所以,起身准备脱裤子。 谁知道王静妹见到胡天健坐起来,伸手就去摸胡天健的裤、带子。 脱鞋子与脱裤子不是一回事情,胡天健不肯,推开王静妹的手,说:“算了,裤子我自己脱。” 王静妹看着胡天健卷进被子里,心想天气这么冷,肯定是一会儿是睡不着的,说:“胡秘书,是不是很冷啊?我帮助你偎被子。” 哪里有这样的女会计,胡天健想七她曾经出卖了自己,厌恶感顿时出来了。没有好气地说:“我说王会计,我现在要休息,你就不要打扰我了,天冷,很快就热的。” 王静妹自觉没趣,讪笑说:“哦,那我走了,胡秘书。” “嗯,你走吧。” 从房间里出来,王静妹回想七自己出卖胡天健的事情,心中很是惧怕,现在胡天健还在位子上,说不定还要好高升,所以,自己还是不能得罪的。想起自己的两个妹妹,或许还是可以引起胡天健的兴趣的。于是,往家里去叫三妹或者四妹。 此刻,阴沉的天突然下起小雨来。 正是中午,社员们都在家里,如果继续下雨,下午就可能不上工了,要么,就是开会,要么,就是做室内的事情,再者,也有可能就是休息。休息的情况很少的,大多数的情况下,就只找事情做,万一没有事情,开会往往最好的事情。 看见天下雨,因为有胡天健在,丁一广生怕社员们都在家里玩,让胡天健知道了印象不好,因此,就去各个小队布置开会或者做室内的事情。 这样一来,丁一广和王静妹都出去了,大队部里只有胡天健和秦望华在。 再说樊美名回家以后,心中挂念着中药医治肚子的事情,就去找了一个老中医。老中医根据樊美名的描述,定性为吃了不干净的食物,开了个方子,拿了两包药物,给了樊美名。中医说,其中当归没有,可能影响效果。不过,像这样的肚子痛其实也很平常,没有什么奇怪的,不医治或许自己就好了。 中医死活不肯接受樊美名的五分钱,叮嘱樊美名以后有什么事情尽量来找他,他愿意把自己所掌握的知识为社会主义医疗事业做贡献。 樊美名拿了两包中药,兴冲冲地来到大队。上工的事情还没有到,再说,天气还向要下雨的样子,也不怕下午出工迟到了。 来到大队部,樊美名直接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是锁着的,樊美名敲门,里面的秦望华问:“谁?” “是我……” 听见是一个陌生的女子声音,秦望华打开门。 “呵呵,医生哦,你找谁呀?”秦望华问。 “同志,刚才胡秘书吩咐我为王林住拿中药……”说着,樊美名把手中的中药提起来。 “喔,这个……我不清楚,你找胡秘书吧。” “哦……”樊美名边回答,边往里望去,想看胡天健在不在。 秦望华知道她的意思,说:“胡秘书在王会计的房间里休息,你去找他。” “嗯……”樊美名转身走了。 王静妹的房间是关上的,也不是很严,有一条缝隙,樊美名站在门口,迟疑不决,是进去还是不进去。进去吧,生怕影响了胡天健休息,不进吧,好不容易碰到胡天健这样的官员,不去亲近,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想了想,樊美名还是推开房门,她的意思,如果看见胡天健睡觉了,就退出来,如果胡天健只是看报纸,那就可以进去了。 房门一开,却不见胡天健。可是,房门上的木栓由于转动发出吱吱的声音。 樊美名知道,外间没有人,胡天健肯定是在里间。正怕胡天健炒醒了责备自己要退出,胡天健说:“谁呀?” 胡天健以为是王静妹,开始也没问,见半天没有人说话,却得不是王静妹,问。 樊美名已经离开房间向外走,听见胡天健在里面问,只有再进去了。 走到房间里,也不说话,走在里间房门口。 胡天健看见一个人影,也不说话,觉得奇怪,继续问:“谁呀?有什么事情?找谁呀?” “胡秘书,是我……”樊美名怯生生地回答。 胡天健没有听出来是谁的声音,说:“你找谁,有什么事情?进来说话。” 樊美名推开内门,胡天健见是医生,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胡秘书,”樊美名把中药提起来,“我遵照您的指示送中药来了。” 258、乡村医生要上手 258、乡村医生要上手 呵呵,还真的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上级放屁都当真。胡天健说:“他们已经回家了,不在这里。” “哦,那我送他家里去。”说着,樊美名就要走。 刚刚关怀吃了中餐,现在又要送药,社员得到如此款待,是不是过了头?胡天健说:“不用送了,放在这里吧,等下我叫人送去。” “哦……”樊美名哦了一声,并没有走的意思。 胡天健一看,这妞长的细皮嫩肉的,身材比较苗条,五官细巧,分布匀称,看起来很顺眼。此刻,站在胡天健的床前,低头不语。 “你是什么时候做医生的?”胡天健见她不走,聊天起来。反正也不累,只是睡在床上思考诸多的问题。 “回胡秘书,我是十月份做医生的。”樊美名小声回答。 “怎么样,医生做的还顺利吧?” “嗯,胡秘书,得到党和政府的关怀,我很高兴能有机会为社员们、为社会主义服务。只是有时候缺乏药品,所以有的病就不能医治了。” “大队里只有你一个医生?” “嗯,就一个医生。” “晚上有病人怎么办?也出诊么?” “一般晚上没有人的,万一有人,我就叫哥哥作伴的。” “嗯,晚上危险,一个人走路是有点怕,找个人作伴很好。”胡天健说。 “谢谢胡秘书您的关照。” “这个有什么关照的,我没有关照你嘛。”胡天健笑说。这个女生,恐怕也是没有读书的,用词错误也是可以理解的。 “胡秘书你说了很多关照我的话,所以就多谢您的关照。” 女生就是女生,说话温柔温柔的,甜蜜甜蜜的,胡天健心中大为舒服。 “你今年几岁了?”胡天健问。 “回胡秘书,我今年十七岁。” “嗯,十七岁,很好,正是为革命作出贡献的好年纪,你要好好工作,争取为党和人民做更多的工作。” “谢谢胡秘书,我会听您的话的。” “你也姓樊?” “嗯,胡秘书,我叫樊美名。” “嗯,这个名字好听,你的人也就像名字一样好听。” 樊美名红着脸面对这样的称赞。面前这个胡秘书,年纪与自己差不多,怎么就那么有文化有本事,做这么大的官。 “怎么,害羞了?” “胡秘书……”樊美名呢喃着望了胡天健一眼,显现出无限的柔媚。她的意思,是尽量为胡天健留下深刻的印象,以后万一丁一广要把自己的医生开了,也好找胡天健帮忙。大队里各个小队,闺女多的是,医生的职位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对象。以前是樊洪明在位子上,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现在是丁一广在位,说不定随便找个理由,那天拿自己开了,也很正常的。 胡天健不明白樊美名的意思,为何在自己的面前如此风情献媚。 因此,越发感到有意思,笑说:“你有婆家没有?” 所谓的婆家,就是一个闺女,到了十五岁左右,就由媒人说媒,与南方定亲,然后经过一般三年的时间,才正式与南方结婚。这个,胡天健重生半年了,自然是清楚的。 “有……”樊美名说出这句话,羞赧万分,很不自然地把头扭到一边。 “男方哪里人呀?” “五小队的。” “他做什么的?” “是小队的积极份子。” “嗯,好,积极份子好,我们社会主义建设,就是要这样的积极份子,才能建设好社会主义。你的选择是对的。” “谢谢胡秘书。”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呀?” 一听结婚两个字,樊美名的脸刷地一下,红的就像一张红纸,轻咬嘴唇不说话。 “呵呵,不说这个了。以后积极工作,努力增长知识,提高医疗水平,更加好地为社会主义服务。” “哦,胡秘书,我一定听您的话的。” 樊美名本来想说要胡天健照顾自己保护医生的工作的,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怎么说,现在有关的话都说完了,虽然不想走,但是也没有理由留下。因此,见到胡天健不再问自己,说:“胡秘书,那我走了,中药放在这里。” “嗯,我也起来了,太冷了,脚都是冷的。” 秘书的脚冷,正是好机会,樊美名连忙说:“胡秘书,我去为您弄火烤。” 不等胡天健说话,樊美名就往外走。 胡天健也不制止,樊美名来到外面,从地上捡来两根柴棍,就去了办公室。 其时,秦望华正在烤火,樊美名进去后,说:“同志,胡秘书冷,我为他弄点火种。” “弄什么火种,叫他来烤火就是了。”秦望华不认为拿火种有什么必要。 “胡秘书不来了,我弄过去。” 这个话,就是樊美名杜撰的,她的意思,是要想与胡天健套近乎。 秦望华不再说话,让樊美名弄火种。 把火种箝过来,樊美名又在木炭篓子里弄了一些木炭,把火种放在上面,蹲下去吹。 一条粗长的辫子从面前甩到背上,由于往下滑,还是掉了下来。樊美名甩了两次,还是掉。胡天健不由得蹲下去,拿起辫子,说:“我帮你拿辫子,辫子这么长,不能掉到地上去了。” 樊美名转头莞尔一笑,继续吹火。 呼呼的火声越来越大,同时,炭灰夹杂着火星有节奏地弥漫,随着大力呼吸,樊美名的身子一起一伏。突然,胡天健想起来,自己应该吹火的。 “樊医生,我来吹吧?”胡天健说。 “呼……呼……”樊美名继续吹了两下,回头正要说话,却正好对着胡天健的嘴巴。 原来,胡天健看见樊美名如此柔美,骚扰之心萌发,凑近去闻樊美名脸上的气息。现在樊美名的嘴巴正好凑上来,胡天健趁机凑上去,吻了一下。 这一突然的举动,让樊美名又惊又羞,顿时失去了方寸,心脏突突地狂跳,再也吹火不了,蹲在那里不动。 “我来吹火。”说着,胡天健起身走到樊美名的对面蹲下来吹火。 胡天健的身子高,蹲下来脖子伸的老长,头就与樊美名碰在一起。 这个胡秘书,刚才亲了自己的嘴,应该不是碰巧的,而是故意的,因为如果是碰巧的,也不可能是有亲嘴的动作。既然胡秘书要亲自己,现在回避,就不好了。因此,樊美名蹲着不敢动。 259、一蹴而就好风顺 259、一蹴而就好风顺 火盆是一个破旧的铁锅,放在一个木头的架子上,胡天健嫌弃木头架子脏,手就没有放在上面,而是放在膝盖上。这样以来,头就伸的远,顶在樊美名的头上。 吹了几次,胡天健重心失衡,双手张开。慌忙之中,把手撑在樊美名的大腿上。 樊美名本能地伸手去抵挡,正好把胡天健的手捉住。 胡天健丝毫不客气,捉住樊美名的手不放开。 此刻,炭火已经燃烧起来。樊美名出于对于胡天健的敬畏,依然不敢动弹。脸上红的像火,心里跳的像兔。 根据自己的经验,女孩子在异性接触的时候表现如此,就表明可以进步动手。 于是,胡天健拉着樊美名的手站起来,说:“樊医生,好了。我们坐下烤火。” 樊美名任由胡天健摆布,站着不动。 胡天健顺手关上房门,端来凳子,说:“樊医生,你坐。” 樊美名低头红脸坐下,胡天健挨着樊美名坐下,继续拉着她的手。 从侧面看去,樊美名白嫩的脸上娇羞无比,胡天健热血沸腾,突然楼着樊美名的头,嘴巴凑上去亲嘴! 这样惊天的动作,完全让樊美名失去了知觉,只有闭上眼睛让胡天健啃自己的嘴巴。 胡天健啃着她的嘴巴,手就去摸樊美名的奶子。 这时候,樊美名感觉来了,微微扭动身子,呢喃说:“胡秘书,不……” “为什么不?我喜欢你。”胡天健哪里啃松手,继续从棉袄下面摸上去。 原来樊美名没有穿胸罩的,胡天健的咸猪手摸进去,就把两个结识的奶子抓在手里。 “胡秘书……”樊美名无力地叫。 “你的奶子好舒服……”胡天健赞叹。 在奶子上摸了及摸,胡天健就像进去更深的地方,下面也反应快,已经涨硬起来。 胡天健楼起樊美名,往里间走去。 这个胡秘书,他想做什么?该不是做那事情吧?自己还是闺女,第一次与他打交道就要做了自己,是不是这样的啊。听说各级干部都喜欢玩女人,被胡秘书玩玩也不算什么,可是,自己还只是与他刚刚认识啊。再说,自己的事情还没有说。 “胡秘书,我下来……”樊美名轻轻挣扎。 说时候胡天健已经把樊美名搂抱到床上。 樊美名卷缩成一团,把头捂在被子里。 “樊医生,我太喜欢你了,你就给了我,好不好?”胡天健露出流氓的本色。 樊美名心里乱成一团嘛,不给他吧,自己以后怎么办?给了他吧,一来,怀孕了怎么办?被婆家知道了咋办?被别人知道了咋办?门都没有关上呢。 “胡秘书,不要啊,们都没有关,大白天的,被人看见了怎么好?”樊美名商量。 “我去关们,谁又看的见?” 说着,胡天健就去关门。 回来,樊美名说:“胡秘书,等下我还要去上工呢,下雨了,我还要开会的,点名我不在要受批评的。” “下雨不上工,开会不在怕什么?就说在大队汇报工作,队长就不说了。” 说着,就去扒樊美名的裤子。 就这样不清不楚地被这个胡秘书做了,还以为自己是个傻子,樊美名双手抓紧裤子,说:“胡秘书,你知道我是谁么?” “你是谁?”被樊美名这样突然一问,一阵无形的恐惧从心头涌现,停止动作。 “樊洪明是我的舅舅……” 又一个厉害的女生,你舅舅是被定性了坏人,我怎么救的了?胡天健不敢了,说:“樊医生,你舅舅樊洪明所犯下的错误是很严重的,证据确凿,他自己也承认了,而且,丁书记和党委都定下性质的,我恐怕解决不了的。如果是其他的什么事情,我还是可以帮忙的——只要是在我的职权范围之内。” “不是这个……”樊美名知道自己的舅舅锁定了罪行,无意改变,想说,还是把握自己的医生工作。 胡天健不懂,接着问:“不是这个是什么?你说咯。” 说着,又去摸樊美名的屁股。 “我舅舅犯错误了,现在大队里是丁支书当政,我怕自己医生这个事情被撤下了……” 原来是这个事情,胡天健长嘘一口气,说:“这件事情好办,只要你认真工作,没有明显的错误,你的医生是没有人能拿下的。” 得到胡天健的这个答复,樊美名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了。 胡天健见时机已到,即刻伸手去解樊美名的裤子。 这次,樊美名没有再抓紧裤子,而是任由胡天健脱。 脱女生的裤子,胡天健已经是轻车路熟,腰际的带子一解开,用力一扯,就露出了半边雪白的屁股。 热血上涌,胡天健楼起樊美名,把裤子脱到屁股下面。 胡天健在樊美名雪白的屁股上拍了两下,嬉笑说:“好美丽的屁股……” “嘤——”樊美名扭动屁股,发出嗲声。 随即,胡天健脱自己的裤子。 樊美名从眼缝中看见胡天健在脱裤子,连忙拉过被子把自己盖起来。 260、一个入巷一个来 260、一个入巷一个来 脱下裤子,胡天健急不可耐地钻进被子里。可是,床小,俩人又是穿着棉袄,扑在樊美名的身上很不自然。 也就是一件棉袄,脱了棉袄,就是衬衫。胡天健即刻解开棉袄,同时吩咐樊美名:“你也把棉袄脱了。” 樊美名仰面躺在床上,脱棉袄很不容易,扭动了几下,棉袄还没有脱下来。 胡天健也失去了耐心,棉袄一脱下,就扑下去,楼起樊美名的屁股,试探几次,咕地一声,把进去了。 “爹——”樊美名大叫一声,浑身颤抖,夹紧大腿,双手就去推胡天健。 哪里推的动。胡天健正在兴奋点上,看见樊美名痛苦的神情,安慰说:“很快就舒服了,刚才是你的处女膜破了,马上就好了。” 随着胡天健的抽动,果然,樊美名很快就感觉到了快活的滋味。 这样做了二十多回合,樊美名渐渐进入佳境,情不自禁地楼着胡天健的头,嘴里呼出粗重急促的气息,忘我的状态出现,完全沉浸在享受之中。 两人翻云覆雨自然不必说,外面,王静妹来到娘家,三妹四妹正在家里烤火。 因为有上次的争执,王静妹不知道找谁。 坐下烤火一阵,说些无光紧要的话,外面下起雨来。 接着,外面响起了队长吹哨子开会的声音。 三妹四妹都起身要去开会,三妹和四妹都知道姐姐今天来,肯定是有事的。因此,都想等王静妹说话,看有没有自己的好消息。 王静妹有心让三妹去,对四妹说:“四妹,你也要开会么?你不去幼儿园?” “呵呵,大姐,我是要去幼儿园看看,看是不是要开会。” “哦,那你赶快去咯,不要迟到了。” 见到大姐要赶自己走,四妹看了三妹一眼,想问,但是没有问出口,转身走了。 其他的人陆续走了,三妹问:“大姐,你找我么?” “嗯,三妹,我找你有事情。” “大姐,我一个闺女,现在却是养猪,让别人嗤笑。”三妹忧郁地说。 “三妹,别急咯,慢慢来。”王静妹安慰。 “慢慢来,来到什么时候,食堂就建设就完成了,所有的工作岗位都安排的差不多了。”三妹很失望。 “怕什么,什么事情不是事在人为的?你想想,樊洪明这样的支书都有下台的一天,其他的人还没有下台的日子吗?三妹,我现在正式被任命为会计了,还兼职妇女主任呢。” “真的呀?大姐。”三妹惊喜。 “嗯,真的,怎么不是真的,上午胡秘书宣布的。” “还是胡秘书?不是方文书吗?” “不是方文书,还是胡秘书。根据胡秘书的意思,因为我们繁荣大队的干部安排一向是胡秘书的事情,所以,这次还是胡秘书管的,以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哎,大姐,你上次得罪了胡秘书,你知道么,对你不利的。” “三妹,我当时也真是糊涂,没有看准方向,现在好了,胡秘书并不计较,他已经在面前说了。” “他知道你揭发他?”三妹瞪着眼睛问。 “嗯,他知道。”王静妹颇为得意。 “胡秘书还真的是个好人。”三妹低头一笑。 “就是说咯,胡秘书这样好,你就要抓住机会,把胡秘书巴结好,以后呢,改变你的工作是很容易的。” “怎么巴结?都给了他了。”三妹想起来与胡天健陪睡的事情,觉得自己是作出了极大的付出。 “三妹,是这样说的,你呢,已经跟了胡秘书,也不计较以后再跟他,现在他在大队部了,你就去看看他咯。”王静妹谈到了正题。 “我不去,大白天的,怎么好去,我还要去为养猪场准备猪食,再说,这边还要开会点名的。” “这边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对队长说的。” 三妹还是不好意思:“大姐,大白天的,我怕……” “怕什么,胡秘书在休息,你去看看,也不一定要你做什么的,就是为他烧火烤,陪伴他说说话而已。” “嗯,这样……那我现在跟你去?” “嗯,怎么不是跟我去,我带你去大队,然后你自己去胡秘书的休息的房间。” “正下雨呢。” “我们戴斗笠去。” 说着,王静妹找来蓑衣和斗笠,蓑衣只有一个,王静妹给了三妹,说:“你戴上蓑衣,不要把衣服淋湿了。” 三妹接过蓑衣,跟在王静妹的后面,一起向大队走去。 261、新欢旧欢撞满怀 261、新欢旧欢撞满怀 这边,胡天健正把樊美名搞的死去活来,正要走上顶峰的时刻,外面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咚咚……” 正处于冲锋的时刻,胡天健也没有理会,樊美名却是没有听见,继续冲。被子里面响起阵阵水声。 “胡秘书,你在吗?”王静妹觉得奇怪,走的时候并没有栓门的,怎么现在门栓上了? 这时候,胡天健奋进冲刺,接近终点。胡天健是知道外面有人的,努力忍住没有做声。而樊美名呢,则是张开嘴巴,啊啊啊地叫了几声,尽情表达快活的内心体验。 胡天健赶紧去捂住樊美名的嘴巴,可是已经迟了。 王静妹听见里面有女人的叫声,吃惊不小,望了三妹一眼。 “大姐,里面有人啊。”三妹有几分伤心。 “王静妹感到大事不好,也不说话,猜想可能是秦望华。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王静妹别开三妹去了办公室。 推开门一看,秦望华在办公室里趴在桌子上睡觉。见秦望华没有做声,也不打扰,退出。 三妹跟在王静妹的后面,说:“大姐,谁呀?” “这里是乡政府的技术员,”王静妹指着办公室,又指自己的房间,说:“我房间里,就不知道是谁了。” “好像是个女人的声音。”三妹说。 这个声音,王静妹自然是知道的,这个声音是女人性生活的叫床声。王静妹听在耳朵,心中乱成一团嘛。眼下跟胡天健睡觉的不是秦望华,那是谁呢?是月灵?还是医生?还是其他的什么人?月灵的可能性最大,医生其次。其他的人是谁呢?按照道理来说,无论是医生樊美名还是月灵,都是刚刚认识的,要说,没有这么快上手吧?难道有别人以前与胡天健好的自己没有知道? 王静妹想起来这事情,心中就气愤不平,生怕被人把胡天健抢夺去了?难道是丁一广安排的?要是这样,就麻烦了,胡天健被他拉住了,就不会照顾自己了。 “大姐,我回去了。”三妹看见没戏,提出要走。 “三妹,你等下。”王静妹有点悲伤。 三妹就站住,看王静妹有什么招数。 只见王静妹找了根棍子,从门缝中穿过去,拨动门闩,门就开了。 原来王静妹对于自己的房间自然是熟悉的,有时候里面有人,不肯开,就是这么开的。 再说胡天健跟樊美名做了以后,发现外面有人叫,连忙穿起裤子。樊美名胆战心惊,慌忙穿好衣服,缩成一团,说:“胡秘书,你要为我做主啊,我怕。” “别怕,樊美名,不怕,有我在。”胡天健搂着樊美名呵护。 “外面是谁呀?”樊美名问。 “我也不知道,大概就是王会计,因为这是她的房间。” “哦……,她不知道你在里面休息么?” 胡天健看见樊美名可怜的模样,捧起她的脸啃着嘴唇。 “嘤——胡秘书……外面有人呢。”樊美名又怕又羞。 “怕什么,我们在里面,她在外面,她又看不见。”胡天健壮胆。 看见胡天健这么英雄的气概,樊美名感到安全,钻在胡天健的怀里,娇嗔说:“胡秘书,您要为我做主。” “这个话就不要说了,我不为你做主为谁做主?”胡天健不停地又摸又啃,嘴和手都很忙。 本来,樊美名在心中还想央求胡天健要保住自己的医生工作,可是不好开口。 “如果她进来了咋办?”樊美名只有这样问。 “她怎么进的来?门栓着的,我不开门她怎么进来?” “嗯,胡秘书,您说的是。等下我出去被发现了怎么跟他们说呀?”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等下我先出去,就不准他们进来,把他们都支走,怎么交代?就这样交代了。” 这么好的计策,樊美名听了安心多了,不觉头靠在胡天健的胸口,双手紧紧搂住胡天健。 刚才敲门声音过去,也不见再次敲门,现在,樊美名又是依偎在自己的身上,性冲动再次萌发。 贴在樊美名的耳朵边,胡天健小声说:“美名,我们再来。” “嘤……胡秘书,不……”樊美名口中说不,但是也不挣扎。 胡天健站起来,拉樊美名下床,说:“来,你扑在床上,我从后面做你。” “嘤……胡秘书……”樊美名娇羞不已,低头扭捏。 胡天健翻转樊美名,把她的裤子扒下来,樊美名很配合,任由胡天健摆弄,扑在床上不动。 胡天健掏出家伙,扳开樊美名的屁股,就推了进去。 此刻,王静妹打开房门,慢慢挪动,已经进来了。因为王静妹一直拿着房门,也没等房门发出声音。走近内门,站在外面听他们说话。 三妹跟在后面,俩人蹑手蹑脚,王静妹不停地向三妹打手势,叫她不要出声。 进来以后,王静妹重新把门栓上,生怕外面又有人进来。 听见胡天健在与樊美名说着亲热的话语,王静妹心中难受极了,站在那里不知所从。 三妹见此,打着手势,示意王静妹离开。 这边,胡天健正干的热火朝天,樊美名忍住嗓门轻声呻吟。 没有办法了,总不能这样进去打搅上级的好事,王静妹长叹一声,准备离开。 262、何时三女共一男 262、何时三女共一男 王静妹距离内门如此之近,以至于能够清楚地听见胡天健奋力工作产生的水声。王静妹失意之时,叹息之声音量不大,但是却被胡天健听见。 惊慌之下,胡天健即刻停止劳动,把家伙放进裤子内。 樊美名也是赶紧趴起来系裤子。 谁进来了?叹息的声音都听见了,肯定是看见了自己与樊美名交欢。 不能让他走了,否则,出去乱说,就麻烦了。于是,胡天健也不顾樊美名的裤子还没有系好,冲出内门,喊:“谁?” 王静妹姊妹两走的慢,也不知道胡天健警觉了,刚刚走到门边,还没有出去。 听见胡天健叫,两人即刻回身,尴尬万分。 王静妹红着脸,讪笑着嗫嚅:“胡秘书……我怕你睡觉不暖和……就……” 说着,望向三妹。 三妹低头不语。碰到这样的事情,一个闺女怎么好意思。王静妹的张望示意三妹并没有看见。可是,胡天健是明白王静妹的意思的。 “门栓着的,你怎么打开了?”胡天健问。 “胡秘书,”王静妹抬起头,乞求原谅的眼神,“房间里的门闩我很清楚的,从外面拨动就开了……” 原来是这样。 “你进来多长时间?”胡天健问。 “没……只有几分钟……”王静妹老实回答。 “你看见了什么?”胡天健严肃地问。 “没看见……”王静妹很惊慌。 “你听见了什么?” “没听见……” 哼,站在里面几分钟,什么都看见了听见了,还说没有看见听见。不过,不这样说又怎么说?难道说看见了自己与樊美名在做爱?说听见了他们两个人在说肉麻的话?这个,肯定是不敢说的。 “嗯,你们两个人都进来。”胡天健命令。 王静妹听了,吃惊不小,望了胡天健一眼,又望三妹。 胡天健也不理睬,走过去把门关上,先进了内门。 王静妹哪里敢迟疑,连忙拉了三妹的手进去了。 樊美名已经钻进被子,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 胡天健猛地把被子掀开,说:“这个人是樊美名。” 樊美名没有想到胡天健来这样一手,顿时卷缩着身子,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巴不得找了地缝钻进去。 “胡秘书……”王静妹哀求,“我不会说的……” 王静妹揣测胡天健的意思。 “你不说,我也相信,不过,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还有三妹,一起陪我睡睡,就可以保证不说了。” 胡天健的理论来自《金瓶梅》中西门庆故事,当然,以自己目前的身份,相信王静妹也不会说,可是,趁这个机会来个三女玩一男,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享受。 王静妹一听,心中高兴的很,原来以为自己老了,胡天健看不上眼,没有想到今天还有这样的机会,虽然不是胡天健看中自己,但是,能够让胡天健宠爱一回,也是自己的福分。 “哦……胡秘书……”王静妹回答一声,就要脱裤子。 三妹却是站在哪里不动,以为自己被胡天健做过两次的,应该要与大姐区别开来。 “三妹,你脱衣咯。”王静妹看见三妹没有动静,连忙指示。 三妹见胡天健也不替自己解围,以为胡天健也迁怒与自己,从而也不敢冒犯,只有低头脱下裤子。 胡天健拉着樊美名的手,说:“美名,你也起来,脱了裤子。” 樊美名迟疑片刻,也是乖乖地起身,看见王静妹姊妹两人在脱裤子,也没有选择,只有也跟着脱。 天气很冷,外面下着雨,不过,因为房间里有一盆炭火,比外面的温度还是高了很多的。 三个女人脱下裤子,光着下身站在床面前。樊美名和三妹用手捂住私处,低头不语。而王静妹则是手放在大腿上,眼睛望着胡天健。眼睛的意思是说:“胡秘书,你快上咯。”而心中却想:“我一个大队的妇女主任,年纪一把,虽然说不是很大,只有二十五岁,可是,胡天健这个家伙,却是年龄、相貌、能力、知识、职位,都在自己之上很多,而自己那男人,却想是泥巴做的,老实懦弱,一点没有男子汉的气概,无论在哪个方面,与胡天健相差太多。今天落在胡天健这样的天才之手,也是三生有幸。 胡天健走到后面,拍拍三个人的屁股,说:“你们都这样扑在床上,把屁股翘起来。” 这一招式,樊美名是熟悉的,刚刚做过,趴在被子上。而王静妹和三妹却是没有见过,听了胡天健的指挥,也只有按照胡天健的吩咐扑下去。 王家姊妹没有把握好姿势,扑在被子上,身子也跟住下去了。胡天健也不纠正,来到樊美名的身后,抓住她的屁股,就做起来。 王静妹和三妹看见胡天健去做樊美名,以为是她的姿势好,连忙学着翘屁股。 在樊美名的身上做了十多个回合,胡天健跨过中间的王静妹,去做三妹。 由于心惊,三妹的私处尚未有准备,一时间没有什么水分。胡天健推进困难,就伸手摸了几摸,即刻,大水冲了出来。 胡天健冲进去也做了十多个回合,说:“你们不要急,我一个个的来,每个人做十几次。” 王静妹眼巴巴地看着胡天健在做三妹,心里早就痒痒的,巴不得胡天健马上来做自己。 “嗯,好了,我王会计,轮到你了。”胡天健放开三妹,走到王静妹的身后。 王静妹的屁股大很多,白嫩白嫩的,翘的老高。胡天健摸了摸,说:“王会计,你的屁股好大哦。” “胡秘书,只要你喜欢。”王静妹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忘记谄媚。 胡天健以为王静妹里面也没有谁,伸手一摸,哇,大水都流到大腿上了。 “姜还是老的辣啊。”胡天健感叹。 胡天健扳开王静妹的屁股,把器官推进去。 没有想到,第一推还没有进去。 “怎么进不去?”胡天健感到奇怪,问。 “胡秘书,我本来就是这样紧的哦。”为了吸引胡天健,王静妹故意这样说。而实际情况是,王静妹生怕自己的私处宽松了胡天健不喜欢,把大腿夹的很紧。 263、快活如斯论守口 263、快活如斯论守口 “就是这样紧的,胡秘书,你用力咯。”王静妹极力吹嘘自己,用以引起胡天健的兴趣。 胡天健不知道是计策,用手搜索了几次,用力猛地推进。 噗嗤声,终于进去了。 几个回合后,胡天健感到里面其实不是很紧,但是,刺激感觉非常强烈,以为是生了孩子的女人就是这样的,所以也不在意。 随即,就听见王静妹啊啊啊啊地叫床声。 声音很大,似乎是到了极度兴奋的边缘。显然,这个反应是假装出来的,胡天健有所警觉。不过,这声音虽然夸张,还是给胡天健很大的听觉刺激。 这样一想,回合的次数不知不觉多而来起来。 王静妹扑在床上,扭转头,色迷迷地望着胡天健,一幅陶醉的模样,嘴巴张开成O形,哦哦哦地叫过不停。 而三妹和樊美名呢,听见王静妹如此惊人的表现,都在看着,学习着。 战斗之间,胡天健发现旁边两个人在张望,马上明白了自己在王静妹的身上时间长了,于是要从王静妹的私处出来。 王静妹发现了这个苗头,伸手拉着胡天健的大腿挽留。 “好了,等下再来。”胡天健丝毫不买涨,毅然抽了出来。 接着,又分别在三妹和樊美名的身体里冲杀。 半个小时后,胡天健最后把液体留在王静妹的身体力。哎,姜还是老的辣,支持不住的时刻,还是在老姜的身体里。 结束后,胡天健吩咐三个女子穿上衣服,自己则是仰面躺在床上休息。 樊美名和三妹规矩地站在床前,王静妹则是把炭火烧的很旺。 见胡天健躺在床上,王静妹走到床前,说:“胡秘书,你累了,在床上躺会儿。睡在外面着凉了,进被子里去吧。” 说着,就要去脱胡天健的鞋子。 胡天健也不反对,任由王静妹脱了鞋子,把双脚抬进被子里。 王静妹为胡天健偎好被子,对三妹和樊美名说:“你们坐在床上,陪着胡秘书。” 当时,三妹位置在脚下,樊美名在胡天健的头边,王静妹拉着樊美名和三妹的手交换位置。两个闺女自然是任由摆布,不知道用意。 看见三妹在自己的身边,胡天健伸手摸着三妹的屁股,也不说话。 王静妹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 良久,胡天健坐起来,说:“今天下午不上工么?” “回胡秘书,天在下雨,不出工了,各个小队肯定在开会。”王静妹回答。 “嗯,开会好,可以提高社员们的思想觉悟。” “就是,目前很多社员们的思想水平不高,自私自利,总想沾公家的油水,经过不断的开会,肯定可以提高他们热爱集体的思想水平。”王静妹附和。 “你们三个人,今天下午都在这里,王会计,回头你要说明她们两个人在大队部接受我的调查,否则的话,队长就不知道她们到哪里去了。” “嗯,胡秘书,我知道的。” “还有,你们三人不要在外面乱说今天的事情。知道么?” “嗯,知道的,胡秘书,我们都知道的。”王静妹率先回答,另外两人则是默不作声。 “三妹,你知道不?”胡天健问。 三妹脸转向一边,红着脸不说话。 王静妹走过去,拉着三妹的手,说:“三妹,胡秘书问你呢,你说知道咯。” 三妹还是不说话。 王静妹看着胡天健,陪笑说:“胡秘书,你放心,我三妹不会说的,她这是害羞呢。” “嗯,这样就好,总之呢,说出去我们都不好的。”胡天健说。 “嗯,胡秘书,我们知道的,这样的事情只能做不能说的。” 胡天健嘴边露出满意的笑容,转身看着樊美名,说:“美名,你知道么?” 樊美名更加害羞,低着头,脸红的像红纸,也不说话。 “樊美名,胡秘书问你呢,你快说话!”王静妹声音很大,语气严厉。 樊美名微微动了动身子,还是不说话。 “樊美名,你怎么不说话?违抗胡秘书的指示!”王静妹声音低沉而坚定。 “王会计,算了,樊医生害羞,就不要她说了。我想,她肯定知道这个事情的厉害,不会说的。” 你这个王静妹,出卖我的,你是最大的危险份子,人家一个闺女,怎么像你这样善于看风使舵? 王静妹接着胡天健的话说樊美名:“樊美名,胡秘书的话你也听见了,你要牢记胡秘书的教导,守口如瓶,知道不?” 樊美名抬起头,望向胡天健。胡天健一看,樊美名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所谓梨花带雨,就是如此。 “算了,王会计,不要再说了。”胡天健制止王静妹。 王静妹看见樊美名用眼泪向胡天健告状,心中怒火中烧,心想:这个狐狸精,还当面告状,看我日后怎么收拾你。 “呵呵,胡秘书,好,我不说了。”王静妹努力露出笑脸。 “好了,天气冷,我们大家烤火,谈谈心,暖和暖和身子,反正现在去开会也迟到了,就不要去了。” “嗯,好,我们烤火。”王静妹边说,随即去为胡天健穿鞋子。 264、权色交易何时了 264、权色交易何时了 既然都照顾到了这份上,胡天健干趣也不推辞,让王静妹穿。 王静妹穿的是短靴子,三妹穿的是解放鞋,胡天健和樊美名穿的则是布鞋。 穿好鞋子,王静妹把火盆端到胡天健的面前,说:“胡秘书,你烤火。” 胡天健伸手过去烤火,并不烤脚。王静妹自己端了凳子坐下,两个闺女则是站着。 “你两人去端凳子来烤火。”胡天健指示。 两人端来凳子,坐在胡天健身边。 良久,胡天健说:“这样,你们现在都是基本上脱离生产劳动的人,是党和人民的宝贵财富,所以呢,你们要认真把自己的工作做好,这样呢,才能得到上级的信任。在工作中不断学习,用心实践,提高自己的工作水平,以后才有提拔的机会。” 三个女子虔诚地听着,没有人说话。 “三妹,你现在是做什么工作过?” “胡秘书,我三妹在小队里养猪。”王静妹忙着告诉。 “嗯,养猪也是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一部分,也要认真做,现在马上就要过春节了,人民群众都想能多吃肉,就依靠你们了。” 三妹都不想养猪了,又不好说。 王静妹也不好开口。因此,胡天健的指示第一次没有回应。 胡天健自以为是三妹害羞,也不计较,把话题转向了王静妹:“王会计,目前你负责两个职务,工作肯定很忙的,因此,在平时的工作中要考察人积极份子,有意培养他们的工作能力,做好提拔妇女主任的工作。” 这话的意思很明确,妇女主任兼职是暂时的,将来就按照王静妹的推荐安排这个妇女主任的职位。这就等于说,在安排妇女主任这个职务上,王静妹有一半的权力。 首先,王静妹想到的是自己的两个妹妹,可是,三妹四妹都不结婚,年纪又轻,也不符合要求。因此,王静妹脑子里快速转动,严肃地说:“哦,胡秘书,我一定遵照你的指示找到合适的人的。” “嗯,这个事情就这样说,你呢,无论怎么忙,这两个工作都是要做好的,特别是会计工作,你千万要管理好,这是关系到我们人民群众对于我们合作社乃至社会主义的信心问题,千万不能大意。” 这是个陈旧性的问题,王静妹照样是唯唯诺诺,连忙答应。 最后,就是樊美名了。 樊美名的意思,不像三妹一样对于工作不满意,相反,是怕失去了工作。胡天健照样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片。 说到这里,天色已经不早了。又没有手表,胡天健向窗户外面望去,雨继续在下,黑沉沉的。胡天健说:“天色不早了,回去晚了食堂开饭了,现在你们回去吧,有什么事情可以向我汇报。” 说是要回去,王静妹姐妹两人有雨具,但是樊美名来的时候没有下雨,穿的也是布鞋。 “王会计,这样,你回去后,带雨具过来,樊美名也好回家,我和秦望华也要吃饭,也要雨具。”胡天健吩咐。 自己跟妹妹一走,剩下胡天健与樊美名,他们不是再亲人吗?王静妹心中不愿意,但是也没有办法,只有跟三妹走了。 这边,王静妹姐妹刚走,胡天健就搂抱樊美名亲嘴。 啃了几下,胡天健又去摸樊美名的裤子。 “胡秘书,不要……王会计马上回来了。” “哪里有那么快,她来了我们就做好了。” 这次,樊美名没有那么顺从,趁胡天健脱裤子的时候,拉着裤子,说:“胡秘书,我怕王会计……” “你怕她什么?有我在呢。” “你走了她会欺负我的……” “说什么话,她怎么欺负你?”胡天健不相信。 “她是会计,是我的上级,刚才你也看见了,她对我那么凶。” “她是那个脾气,应该不会欺负你的。” “你不知道她这人,喜欢整人的。” 几句话把胡天健的兴奋弄丢了不少,胡天健说:“你告诉我,她能怎么样欺负你?只要你工作认真,不犯错误,她能对你怎么样?” “她要整我还怕找不到理由么?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整我了。” “有这样的事情?我怎么看不出来?” “你想,以前我舅舅是支书,与她肯定有点矛盾,我去乡政府学习医术的时候,王会计就想把自己的妹妹安排进去,结果没有能如愿。现在她的三妹还在养猪,也想换好的工作,所以就这样了……” “这样啊,你不说我还真的不知道,你别怕,回头我跟她说声,你这边呢,也要好好表现,不会有问题的。” “嗯……”樊美名一阵欣喜,情不自禁地搂抱起胡天健来。 胡天健故伎重演,把樊美名按在床沿上又做了起来。 却说秦望华在办公室里看报纸,见到天色不早,就来找胡天健。走到房门前一推,发现们是栓着的,于是扯开嗓子叫:“喂——胡秘书,还在睡觉呀?” 又来骚扰的,胡天健根本不加以理会,继续干。 秦望华见没有回应,又敲门,叫:“胡秘书,天黑了,起来吃饭了。” 还是没有回应,秦望华觉得奇怪,考虑到是不由于下雨掩盖了自己的声音,于是急忙用手不停地推动房门。 推来推去,门闩竟然松开了,房门突然大开。 秦望华丝毫不顾及,一心以为胡天健是在里面睡觉,冲进里间。 胡天健正干的劲头上,突然感到有人进来,回头一看,是秦望华! 顿时,秦望华呆若木鸡! 265、也有不傻不天真 265、也有不傻不天真 虽然秦望华也听见风言风语,说是胡天健好色,喜欢女生,自己也品尝过胡天健的骚扰,但是,这样的事情光有传闻还是不能令人信服的。自从下放到农村后,秦望华听说很多有关男女之间的桃色新闻,女社员们经常在一起议论,是为最快活的时光。 当下,已经片刻的痴呆,秦望华即刻转身就走。胡天健哪里肯放,随即伸手把秦望华抓住。随后,也停止了与樊美名的交欢。 左手把器官放进裤子里,樊美名也是迅速拉起裤子。 “秦望华——”胡天健叫。 秦望华把头偏在一边,说:“我什么都没有看见,胡秘书。” “问题是你已经看见了。”胡天健不想隐瞒。 “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你松手。”秦望华继续否认。 对于这个北京来的大学生,胡天健可没有把握重演《金瓶梅》的故事,但是,因为秦望华也是被下放的人,低人一等,或许也可以玩的。这样一想,胡天健说:“秦望华,你记得《金瓶梅》中的故事不?” 想让我做李瓶儿?秦望华轻蔑地笑了,说:“呵呵,胡秘书,我本来是个右派份子,是你给了我回避了辛苦的劳动,我很感激你,现在,你要是让我表演《金瓶梅》中李瓶儿的角色,你就让我死去吧,也算是给你一个报答。” 好一个孤芳自赏、清高的家伙!胡天健也不敢强奸,松开手,说:“那好,你记住自己刚才说的话。” “嗯,我记住了。” 无奈之下,胡天健松开秦望华的手,放她走了。 随后,王静妹来了。 王静妹看见房间的胡天健和樊美名在烤火,没有做那事情,心中也踏实不少,多少有点担心,也不说。 樊美名拿了雨具,说:“胡秘书,我走了。” “嗯,好,你走,记得明天把雨具送给王会计。” “嗯,好的。” 就这样,樊美名走了。 随后,丁一广回到大队部,招呼胡天健吃饭。 因为下午没有劳动,晚餐的伙食很差,吃的红薯粥。由于中午遭到胡天健的批评,晚上丁一广也不敢再给胡天健开小灶。 整个下午都在做性游戏,晚餐吃的又差,加上调戏秦望华失手,胡天健是身心疲惫,没想再接受王静妹的性招待。 在王静妹的房间里,丁一广陪伴胡天健烤火。王静妹打来洗脚谁为胡天健洗脚,丁一广退出。 洗脚间,王静妹说:“胡秘书,晚上我叫三妹再来陪伴你好么?” “不用了,我很累,想休息。” “叫三妹为你锤锤背咯。”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冷静下,好好休息。” “拿怎么好,你一个人睡觉好孤单的。”王静妹还是不放弃。 胡天健就知道王静妹安排三妹来的意思,说:“三妹的工作,我在心里的,到时候,小队卫生员要增加,我会考虑的。你这边整理好材料,我批准就是了。” 王静妹一阵高兴,说:“那就要胡秘书您照顾了。” “没有什么照顾不照顾的,人们说,那了人家的手软,吃了人家的嘴软,现在,三妹把身子都给我几次了,我也是心软的。” “胡秘书,不要那么说,我们社员们为上级服务是应该的。”王静妹感激不尽,话语甜蜜如糖。 “还有,”胡天健继续说,“那个樊美名,她是我们繁荣大队的卫生员,你要关照她的成长,不要给她为难。” 果然,樊美名这个小妖精,还是在胡天健的面前说了自己的坏话。 “呵呵,胡秘书,我会牢记您的教导,不为难她的。” “嗯,这样就好。樊美名这个闺女,是樊洪明的外甥女。现在,樊洪明犯下了错误离开了领导阶层,但是,我们党的政策还是治病救人,樊美名自己表现还好,就不要株连了。” “哦……” “明天我就要回乡政府去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去政府找我。” “嗯,胡秘书,我会的。” 说到这里,洗脚完成。胡天健拖着鞋子上床休息,对王静妹说:“把洗脚水倒了,回家,我要休息。” 王静妹根据指示,倒了洗脚水,又把胡天健的鞋子和袜子放在火盆边烤,为胡天健偎好被子,吹灭煤油灯,与胡天健道别。 一夜酣睡,风平浪静,不在话下。 再说方果亲自从温兰娟的事情爆发后,生怕胡天健得知了真相,一直寻找对付胡天健的办法。这天,来到荒山大队指导狩猎任务,安排打猎队围猎。 266、围猎野猪几分头 266、围猎野猪几分头 野猪活动的范围,主要是在荒山山脉,荒山其次。乡政府的捕猎队,于是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在荒山,一部分在荒山山脉的脚下的初升大队。 因为步枪只有二十四支,所以,规模也不到,分成两组,荒山因为小,就只有六支枪,其余的,就在初升大队。 狩猎任务由乡长曾吉星负责,成立一个多月来,效果并不大,总共也只枪杀了九头野猪。春节马上到了,家养的猪不多,要让人民群众享受食堂的温暖,就得准备春节的时候吃更多的肉,这个成绩自然是不理想的。 因此,在党委会议上,丁祥福建议想办法,争取更多的猎杀野猪,以便改善人民群众的生活,增强人民群众对于食堂的信心。 经过讨论,曾吉星安排方果亲抓荒山的捕猎队,自己就抓山下初升大队的捕猎队。 这样,方果亲就经常与荒山大队支书周火旺一起讨论围猎的事情。 荒山的野猪,也基本上是在荒山山脉活动,规模也很大,因为射击不准,野猪也太灵活,发现风吹草动就逃跑,所以,难以捕杀。 方果亲从来没有拿枪,也没有围猎的经验,因此,说是指导,其实也没有什么意见,多数是周火旺在出主意。 六个猎手,有三个是复原的军人,其他的三个,一个老猎人,另外两个,则是周火旺选择的年轻的小伙子。 按照周火旺的策略,是派几个小分队晚上蹲守在野猪出没的高度危险区域,一旦发现有野猪,就即刻通知捕猎队前来围剿。 其中,周升牛被安排在一个叫做扁担坡的地方蹲守。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叫做李金生的人。 其时,两个人躲避在扁担坡旁边的树林里,盯住眼前的一片麦地,等待野猪的出现。 “好冷。”李金生说。 “好冷也没有办法,我们这是在执行任务。”周升牛表示无奈。 “要是有火烤就好了。” “怎么能烤火,周支书说了,野猪看见火就会跑的,我们怎么能烤火。” “哎,天气这么冷,肚子也饿,真是饥寒交迫,要不,我们找点东西吃。” “你想的美啊,这个地方哪里有吃的东西。” “呵呵,也是,我只是想想而已。” “嗯,就只能想想了。记得小时候,俺们经常放牛,红薯成熟的时候总是在野外烧红薯吃。” “就是,现在都吃食堂了,没有什么烧红薯吃了。” “现在的红薯都是公家的,我们怎么能烧,——都不能在家里吃饭呢。” 说起红薯,李金生想起小队的红薯收藏在地窖里。在这冰天雪地里蹲守,很不是个滋味,于是想去地窖里偷红薯吃。 于是,他就试探周升牛的心思:“升牛,你说我去弄点吃的好不好?” “弄什么吃的?”周升牛问。 “这个我自然有办法咯,只要你答应而来,我就去弄来,我们两一起吃,好不好?” “不好,现在是合作社,是社会主义,是吃食堂的,我们不能在外面吃东西。”周升牛坚决否定。 傻帽,没有希望了,李金生说:“嗯,你说的对,我们不能吃的,应该爱食堂。” “就是咯,周支书告诉我们,要爱护集体,爱护合作社,要听上级的话。” 李金生在心里长叹一声,不可救药的傻子,难怪人家不说你这个周升牛是傻子。 话不投机半句多,俩人不再说话。 半响,突然前面的树林里一阵骚动,接着,出现了几个黑影向麦地里窜来。 野猪! “升牛,有野猪了。” “嗯,有野猪了。” “升牛,你在这里盯住,我去叫围猎队。” “嗯,好,你快去。”周升牛即刻同意。 李金生站起来,小声说:“升牛,就这样,你在这里不要走,我去了。” “嗯,好的,你快去吧,慢了野猪就跑了。” “嗯,我会的,你不要走了。” “嗯,不会的。” 李金生弓着腰,从树林的边上走了。 离开麦地,李金生不是立即去找围猎队,而是去了小队里的红薯地窖。 267、虎口无生猎人来 267、虎口无生猎人来 这边,周升牛盯住野猪不敢丝毫动作,盼望李金生早点回来,捕杀野猪。 渐渐地,野猪多起来,小猪大猪黑压压的一片。 突然,只庞大的野兽从树林里冲出来,向野猪群中冲去。趁着月光,周升牛发现这个野兽的形状像是老虎。不好了,老虎来了,抓吃野猪! 还没有等周升牛明白过来,野猪四散奔逃。一只野猪向着周升牛直接冲过来,周升牛本能地伸手抵挡。这野猪遭到老虎的追杀,正处于亡命的时刻,人们说,狗急了都要跳墙,何况是野猪。 当下,野猪猛然出嘴,用力一叼,正中周升牛的胸膛! 顿时,周升牛哇地一声,内脏受到巨大的冲击,一阵钻心的冲进脑际,哀叫声,声声入耳。 野猪也不敢留恋,直接冲了过去。 其他的野猪冲到老虎的追杀,也是惊恐万分,纷纷逃命,慌忙之中,老虎竟然没有抓住一个野猪,只是咬了一个野猪,奈何野猪危在旦夕之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回头一叼,甩开老虎,奔向丛林。 眼看野猪们消失在丛林之中,增加捕杀的难度,老虎正要追赶进去,突然听见人的哀叫声,立即掉转方向,向这边奔来。 可怜周升牛,受到野猪的猛烈撞击,胸部被撞破一个窟窿,肠子流了出来。周升牛急忙用手抓起肠子往胸腔里送。 野猪一看,是个人,正受伤不得走动,腾空而起,张开血口,一下子咬在周升牛的头上。 周升牛见老虎扑过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到头部和眼睛极度疼痛,松开抓肠子的手去扳老虎的头。 老虎的头哪里是此刻的周升牛扳的开的,几颗牙齿死死地咬住头颅,一颗牙齿咬在周升牛眼睛里。 见周升牛出手来扳自己的头颅,老虎伸起前脚掌,狠命抓去,扑了个空抓在地上。随即又是一脚掌,抓在周升牛的肩胛上。 周升牛浑身伤痛,再也坚持不住,昏死过去。 老虎见周升牛不再动弹,松开周升牛的头,前两个脚掌按住周升牛胸膛,张开血盆大口,挖出一快肉吃起来。 由此,周升牛成了老虎的美味佳肴,吃的津津有味,不必细说。 却说李金生找到大队的红薯地窖,一一摸过去细看,发现每个地窖上面都锁着,于是找了块大石头,砸开其中之一,从里面拿了几个红薯藏进口袋里,又放了几个在地上,把门关上,拿了红薯走到傍边的山脚下,抹了抹上面的灰尘,吃起来。 吃了两个,肚子饱是没有饱,可是想起来以后还要吃,在身边扒开草丛,把红薯掩盖起来。 平时,红薯地窖晚上本来有人看守的,现在,晚上有围猎的队伍,就解除了看守。 藏好红薯后,李金生就去大队找捕猎队员。 开始的时候,是捕猎队员全部在野外蹲守,可是,因为射击不准确,有的甚至一晚上也看不见野猪,效果不好,所以,现在的策略是广泛蹲守,迅速汇报,及时赶到,有的放矢。 围猎队员分成两队,一队三人,分别蹲守在野猪最可能出没的地方,即时歼灭,一队则是在大队部里等候徒手等候的社员前来汇报情况出发剿杀。 这样,李金生来到大队部,其时,方果亲和周火旺都在,三个捕猎队员也都在。几个人围在一起烤火。 娘的,叫老子冰天雪地里蹲守,你们几个人却在大队部烤火,好幸福啊。李金生心里一阵骂娘,嘴里说:“方文书、周支书,有情况。” “哪里有情况?”周火旺停下拨弄柴火的棍子,眯眼问。 “我与周升牛蹲守的扁担坡有大量的野猪出现。”李金生说。 周火旺站起来,对三个队员喊叫:“野猪这么多,你们三个人全部去。” 三个队员立即起身,拿起放在身边的枪,就要走。 “周支书,全部去么?等下其他的地方有情况怎么办?”方果亲说。 周火旺听见方果亲的指示,问李金生:“李金生,扁担坡的野猪到底多不多?有多少?”这个方果亲,一个毛孩子,懂的什么,老子在朝鲜战场上出生入死,在美军的火海下死里逃生,什么东西没有见过,对于野猪这样的群体动物,不加强火力怎么有效? “黑压压的一片,好多啊。” “嗯,那么多,那就这样,去两个人,留下一个。”周火旺用这样的办法,既给了方果亲的面子,又给自己台阶,也把猎杀野猪的胜算控制在比较的程度。 虽然没有完全听自己的指示,但从三人下降到两人,也表现了自己的存在。再说,自己也不懂枪支使用,不知道如何布置围猎。 “嗯,那好,就去两个人。”方果亲补充。 随即,三人就向扁担坡跑去。 接近扁担坡,李金生说:“两位队员同志,走慢点。” “不远了?”其中,一个叫李老三的队员问。 “嗯,马上到了,就在前面。” 两个队员跟在李金生的后面,放慢脚步向前摸去。 到了扁担坡,李金生贴着山脚走,回避小路避免野猪看见。 蹑手蹑脚地走近,一眼望去,却没有一个野猪的影子。 268、不见野猪不见人 268、不见野猪不见人 “怎么没有野猪了?”李金生自言自语。 “就是这块地里?”李老三问。 “嗯,就是这里。” “你搞错了没有啊?”李老三问。 “怎么会搞错,就是这里。” “还有一个人呢,把他叫出来问问。” 李金生没有回答,警惕地四处张望,证实没有野猪的存在,才说:“嗯,你们在这里等下,我去把周升牛找来。” “嗯,你去,要小心。” 李金生摸到刚才看守的位置,轻声叫:“升牛……” 没有回应,只闻到一阵血腥的气息。 李金生一阵心惊,不敢说话,蹲下去扑在地上闻。 不觉摸在地上的血上,一闻,断定是血的气味。李金生以前没有见过如此多的鲜血,虽然李金生不能断定是周升牛的,但是,周升牛在现场失踪,也很怀疑是李金生的。 顿时,李金生惊慌起来。慢慢地站起来,心惊胆战地四下一看,确定没有凶猛的野兽在威胁,才从边上的地沟中跑回去。 “李金生在么?”李老三问。 “不再了……”李金生大口呼吸,语气中带着伤悲。 “怎么了?”李老三抓住李金生的袖子,问。 “我不知道,我去我们刚才潜伏的地方,却发现有鲜血的气息。” 李老三,原来是国民党里当兵的,解放军解放南京的时候,李老三被解放军俘虏,然后就复原回家。其实,李老三在军队中也不过呆了半年,国民党经营长江防线的时候被征去当兵,总共只打了两次小的战役。不过,为了显现自己的打仗的经历,总是寻找机会在人说自己当兵的事情,引起别人的尊重。 开始的时候,别人还听津津有味,但是,听多了,人们总是发笑,还说些风凉话。 当下,听说闻到了血腥的气味,李老三故作内行地说:“血腥的气味浓不浓?” “气味很厉害。”李金生说。 “厉害就是大量血液,哎,当时我在战场上也是经常闻到这样的气息,战友牺牲了,拿气味啊,真是难闻又难过。”李老三意味深长,“这气味在我心里,一直都抹不了。” 要是平时,李金生就会嘲笑他,可是眼前,周升牛生死不明,自己又偷红薯吃,对此丝毫没有兴致。 “三哥,我们现在去看看不?”李金生问。 “嗯,去看看。” 说时,并不走动。 “我在前面走,你们在后面。”李金生一说,就要走。 “等等……”李老三却叫住。 “什么事情?”李金生问。 “有血液并不代表一定是周升牛的,或许是野猪的。你们想想,野猪如果伤害了周升牛,也不至于死了。再说,升牛不主动进攻升牛,野猪怎么会攻击生够呢?”李老三分析说。 李金生听了一头雾水,说:“三哥,野猪很厉害的,嘴巴一叼,就可以把人叼死的。也野猪不攻击升牛,反正人也不见,生死不知,我们去看看,还论什么野猪和升牛谁攻击谁的问题。” “嗯,这样说也有道理。”李老三作出沉稳的姿态,“要么这样,你们两前头侦查,我在后面跟着,如果有情况,你们立刻躲避,我在后面射击。这样,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李金生和另外一个猎手周加树也知道李老三这是在害怕,也想不到好的理由反对,说:“嗯,那好,就这样说。” 说完,李金生和周加树就前头走了。 后面,李老三端着枪,弓着腰,眼睛死盯住前方挪动。 走近现场,李金生小声说:“加树,你看见什么没有?” “没有。” “我们四处看看。”死要见尸,活要见人,李金生想把周升牛找出来。 说是找出来,麦地里也不敢去,生怕让隐蔽在树林中的野兽看见攻击。而树林里就更危险,随时都有可能遭遇攻击。林金生指着南边,说:“你去那边,我在这边,山脚下找找。” 南边的山脚比较远,过去,还是山,阴森吓人,周加树向前面走了几步,就不敢走了。 这边以外是旱地,李金生走的远点,但是也不敢走。走了几步,回头一看,只见周加树停止了,也停止下来。 似乎两人有默契,几乎是同时返回,向李老三跑来。 李老三看见俩人飞跑过来,即刻卧倒,拉响枪栓,低沉喊叫:“有什么情况?” 因为没有什么情况,俩人也不回答,只是拼命奔跑。 李老三看见他们拼命奔跑,以为是野兽赶来,喊叫:“你们卧倒,块卧倒!” 说时候,李金生跑了过来,而周加树则是被脚下的石头拌了一下,摔倒了。 “什么情况?看见野猪了?”李老三急忙问跑过来的李金生。 “没……没有……”李金生气呼呼地说。 “没有什么情况干吗这样慌张?”李老三站起来,露出勇敢的模样,“不要慌张,你们一慌张,敌人就不怕了。” 这时候,周加树也跑过来了。 “怎么样,看见周升牛了没有?”李老三问。 “没有……” “……这就奇怪了,要说,野猪伤人是有的,没有听说野猪吃人的,莫非是老虎吃了?”李老三推测。 269、寻人不得再受伤 269、寻人不得再受伤 “嗯,这个也有可能。”李老三说,“老虎饿了,晚上也出来找东西吃的。” “那我们去看看。”李金生说,“要是老虎吃了,现在应该走了。” “这个也很难说的,老虎饿了,吃一个人会不够的,要是在等怎么办?”李老三还是不放心。 “还有老虎啊,我们都前面走了一圈,也不见老虎有动静,我看老虎野猪都没有了。”周加树不耐烦,“就算老虎吃了,我们也要把升牛的尸体找出来。” “夜晚这么黑的,怎么找?你没有听说过,老虎吃人都是拉到其他的地方的,吃的只剩下骨头的。”李老三告诫说,“现在这么黑,到哪里去找骨头。” 这话说出来,让人打冷战,良久没有人说话。 “我们现在回去么?还是再找找?”周加树问。 “不回去咋办?天这么黑,到哪里去找?”李老三反问。 “找也是找不到的,可是回去怎么跟方文书和周支书说呢?”跟周升牛一起出来,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回去,李金生怕别人说。 听到这话,两个猎手也怕受到批评,李老三说:“嗯,说的也是,我们再去现场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尸体。” 三人原则上表示同意,可是却没有人先走。周加树生怕又是李老三安排自己的在前面,说:“这次三个你在前面探路,我在后面警戒。” 李老三无奈,说:“你在后面小心点,或许老虎就在后路发动突然袭击的。” “我不怕,你两在前面走,我在后面。”周加树识破了李老三的阴谋。 “嗯,那好,金生,你跟在我后面。” 这样,三个人前后排开,弓着腰往前走。走到现场,李老三问:“刚才你们是谁前面看了的?” 周加树不说话,李金生说:“刚才是加树在前面。” 周加树生怕又是叫自己在前面,连忙说:“我只是向前面走了几丈远的,你再向前走咯。” “这样,加树,你在后面注意树林,我在前面监视前面和麦地。” “嗯,好的。” 李老三端着枪,弓着腰,一寸一寸地往前走,明晃晃的刺刀在月光下发出寒冷的光辉。 走了大约二十米,麦地结束,前面是另外一坐山。李老三停止下来,说:“根据我闻的气味,这老虎已经离开了附近的地方,去了山中,这么黑,我们也无法进山搜寻,不如这样,我们还是回去汇报,让方文书和周支书出主意。” 两个人巴不得,连忙说:“嗯,好好,现在我们回去,山林中太黑了,怎么找。” “加树,你现在向后转,注意四周搜索,眼睛要灵活点。”李老三吩咐。 “嗯,好的。” “走慢点,不要惊动了野兽。”李老三生怕他们走的快,自己在后面就危险了。 “嗯,我走慢点。”周加树听从安排。 “那好了,你先走,遇到情况千万不要跑,不要惊慌,要冷静,卧倒,观察情况。”李老三又叮嘱。 李老师那一边唠叨,三个人一边走。走出麦地范围,就上了回去的路。 回去的路上因为树木低矮,警惕性就低了,三个人商量着如何回去汇报。突然,一只野兽从树林里窜出来,走在前面的周加树惊慌失措,忘记了开枪,转身就往后面跑。 中间的李金生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到周加树跑,也转身跑。后面的李老三看见两人惊慌失措,还没有说话,本能地把握住步枪,话还没有说出口,只见李金生啊地一声,随即倒了下去。 李老三感到手中的枪刺刀遭遇到了什么,看见李金生在自己的面前哀叫着倒下,就知道自己的刺刀刺中了李金生。 “哎呀,是不是我刺刀误杀你啊?”李老三赶紧把枪放在一边,蹲下去扶着李金生。 “三个,我被你刺刀刺中了……”李金生哭叫。 “刺中哪里了?”李老三搂住李金生,急切地问。 “这里,肚子……”李金生拉着李老三,“三个……我要死了……” “什么话,什么死的不死,没有那么容易死的。”李老三安慰,“来,我们赶快回去,找医生看看,包扎起来……加树,来,你把金生扶起来,你年纪轻,力气大,背他回去,我拿枪在后面护卫……” 周加树连忙取下枪,蹲下来,拉着李金生的手。李老三把李金生搂抱到周加树的背上,说:“走,快……” 周加树背起李金生,在前面走,李老三说:“也不要走的太快,怕摔跤了。” 这样,一面唠叨,不多时,就回到了大队部。 李老三推开大队部的门,只有周火旺一人在冒烟的火堆边扑在桌子上睡觉。 “周支书,不好了……”李老三叫喊。 周火旺正困的香,还没有听见。 李老三走过去,摇动周火旺:“周支书——你醒醒……” 周火旺抬起头,揉柔眼睛,问:“什么事情?打死了几个野猪?” “周支书,哎呀,今晚背时啊,李金生受伤了……”李老三悲切地说。 “噢?李金生受伤了?”周火旺吃惊不小,即刻站起来,“在哪里?” 李老三走到坐在凳子上痛苦呻吟的李金生身边,说:“周支书,在这里……” 周火旺走过去,问:“伤在哪里了?重不重?” “伤在肚子上……”李老三语气悲伤。 “野猪也太张狂了,人敢于攻击……”周火旺气愤地说,“赶紧送到卫生所去!” 李老三把枪放下,对周加树说:“快,我们俩送金生去卫生所……” 慌忙之下,周火旺也没发现周升牛没有回来。 走到路上,根据推测,卫生所晚上没有人,两人直接把李金山送到了卫生员的家里。 卫生员也是一个少女,见到这样的伤情,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动手,只是用棉花擦了血渍,表示无能为力,只有等伤口自己慢慢好了。 因为是自己把李金生误伤的,李老三建议送到乡卫生院去。卫生院不可置否,几个人眼看着李金生不停地哀鸣,一时间没有主意。 再说社员狩猎受伤,周火旺也觉得需要关心,就把方果亲叫从床上叫起来。 “什么事情?”方果亲从甜蜜的睡梦中苏醒,睡眼惺忪地问。 “不好了,方文书,出事了……” “什么事情?” “蹲守野猪的李金生被野猪咬伤了……” “噢?有这样的事情?” “嗯,刚才回来了,现在我叫他们送去卫生所了。” “伤势重不重?” “不是很清楚,听说肚子伤了。” “嗯,野猪就是喜欢用嘴巴叼人。晚上天黑,应该不是很重吧?要不,你先去看看,安排卫生院治疗,安排他休息几天。” 269、寻人不得再受伤 269、寻人不得再受伤 “嗯,这个也有可能。”李老三说,“老虎饿了,晚上也出来找东西吃的。” “那我们去看看。”李金生说,“要是老虎吃了,现在应该走了。” “这个也很难说的,老虎饿了,吃一个人会不够的,要是在等怎么办?”李老三还是不放心。 “还有老虎啊,我们都前面走了一圈,也不见老虎有动静,我看老虎野猪都没有了。”周加树不耐烦,“就算老虎吃了,我们也要把升牛的尸体找出来。” “夜晚这么黑的,怎么找?你没有听说过,老虎吃人都是拉到其他的地方的,吃的只剩下骨头的。”李老三告诫说,“现在这么黑,到哪里去找骨头。” 这话说出来,让人打冷战,良久没有人说话。 “我们现在回去么?还是再找找?”周加树问。 “不回去咋办?天这么黑,到哪里去找?”李老三反问。 “找也是找不到的,可是回去怎么跟方文书和周支书说呢?”跟周升牛一起出来,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回去,李金生怕别人说。 听到这话,两个猎手也怕受到批评,李老三说:“嗯,说的也是,我们再去现场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尸体。” 三人原则上表示同意,可是却没有人先走。周加树生怕又是李老三安排自己的在前面,说:“这次三个你在前面探路,我在后面警戒。” 李老三无奈,说:“你在后面小心点,或许老虎就在后路发动突然袭击的。” “我不怕,你两在前面走,我在后面。”周加树识破了李老三的阴谋。 “嗯,那好,金生,你跟在我后面。” 这样,三个人前后排开,弓着腰往前走。走到现场,李老三问:“刚才你们是谁前面看了的?” 周加树不说话,李金生说:“刚才是加树在前面。” 周加树生怕又是叫自己在前面,连忙说:“我只是向前面走了几丈远的,你再向前走咯。” “这样,加树,你在后面注意树林,我在前面监视前面和麦地。” “嗯,好的。” 李老三端着枪,弓着腰,一寸一寸地往前走,明晃晃的刺刀在月光下发出寒冷的光辉。 走了大约二十米,麦地结束,前面是另外一坐山。李老三停止下来,说:“根据我闻的气味,这老虎已经离开了附近的地方,去了山中,这么黑,我们也无法进山搜寻,不如这样,我们还是回去汇报,让方文书和周支书出主意。” 两个人巴不得,连忙说:“嗯,好好,现在我们回去,山林中太黑了,怎么找。” “加树,你现在向后转,注意四周搜索,眼睛要灵活点。”李老三吩咐。 “嗯,好的。” “走慢点,不要惊动了野兽。”李老三生怕他们走的快,自己在后面就危险了。 “嗯,我走慢点。”周加树听从安排。 “那好了,你先走,遇到情况千万不要跑,不要惊慌,要冷静,卧倒,观察情况。”李老三又叮嘱。 李老师那一边唠叨,三个人一边走。走出麦地范围,就上了回去的路。 回去的路上因为树木低矮,警惕性就低了,三个人商量着如何回去汇报。突然,一只野兽从树林里窜出来,走在前面的周加树惊慌失措,忘记了开枪,转身就往后面跑。 中间的李金生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到周加树跑,也转身跑。后面的李老三看见两人惊慌失措,还没有说话,本能地把握住步枪,话还没有说出口,只见李金生啊地一声,随即倒了下去。 李老三感到手中的枪刺刀遭遇到了什么,看见李金生在自己的面前哀叫着倒下,就知道自己的刺刀刺中了李金生。 “哎呀,是不是我刺刀误杀你啊?”李老三赶紧把枪放在一边,蹲下去扶着李金生。 “三个,我被你刺刀刺中了……”李金生哭叫。 “刺中哪里了?”李老三搂住李金生,急切地问。 “这里,肚子……”李金生拉着李老三,“三个……我要死了……” “什么话,什么死的不死,没有那么容易死的。”李老三安慰,“来,我们赶快回去,找医生看看,包扎起来……加树,来,你把金生扶起来,你年纪轻,力气大,背他回去,我拿枪在后面护卫……” 周加树连忙取下枪,蹲下来,拉着李金生的手。李老三把李金生搂抱到周加树的背上,说:“走,快……” 周加树背起李金生,在前面走,李老三说:“也不要走的太快,怕摔跤了。” 这样,一面唠叨,不多时,就回到了大队部。 李老三推开大队部的门,只有周火旺一人在冒烟的火堆边扑在桌子上睡觉。 “周支书,不好了……”李老三叫喊。 周火旺正困的香,还没有听见。 李老三走过去,摇动周火旺:“周支书——你醒醒……” 周火旺抬起头,揉柔眼睛,问:“什么事情?打死了几个野猪?” “周支书,哎呀,今晚背时啊,李金生受伤了……”李老三悲切地说。 “噢?李金生受伤了?”周火旺吃惊不小,即刻站起来,“在哪里?” 李老三走到坐在凳子上痛苦呻吟的李金生身边,说:“周支书,在这里……” 周火旺走过去,问:“伤在哪里了?重不重?” “伤在肚子上……”李老三语气悲伤。 “野猪也太张狂了,人敢于攻击……”周火旺气愤地说,“赶紧送到卫生所去!” 李老三把枪放下,对周加树说:“快,我们俩送金生去卫生所……” 慌忙之下,周火旺也没发现周升牛没有回来。 走到路上,根据推测,卫生所晚上没有人,两人直接把李金山送到了卫生员的家里。 卫生员也是一个少女,见到这样的伤情,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动手,只是用棉花擦了血渍,表示无能为力,只有等伤口自己慢慢好了。 因为是自己把李金生误伤的,李老三建议送到乡卫生院去。卫生院不可置否,几个人眼看着李金生不停地哀鸣,一时间没有主意。 再说社员狩猎受伤,周火旺也觉得需要关心,就把方果亲叫从床上叫起来。 “什么事情?”方果亲从甜蜜的睡梦中苏醒,睡眼惺忪地问。 “不好了,方文书,出事了……” “什么事情?” “蹲守野猪的李金生被野猪咬伤了……” “噢?有这样的事情?” “嗯,刚才回来了,现在我叫他们送去卫生所了。” “伤势重不重?” “不是很清楚,听说肚子伤了。” “嗯,野猪就是喜欢用嘴巴叼人。晚上天黑,应该不是很重吧?要不,你先去看看,安排卫生院治疗,安排他休息几天。” 270、垂危伤员是个贼 270、垂危伤员是个贼 说出样的话,周火旺就知道方果亲不起床,说:“嗯,那好,方文书,我去了。” “嗯,好,你去,主意安慰他的就家人。”说着,方果亲裹紧被子继续睡觉。 来到卫生员的家中,李老三正要把考虑把李金生送到乡卫生院去,周火旺关切地问了问卫生员,知道伤势比较严重,走到李金生的身边,说:“你为人民受伤,人民不会忘记你的。” 李金生已经处于昏迷状态,血液不停止地在流,没有回答。 “来,让我看看伤势。”周火旺要拉开李金生的手。 刚才卫生员检查伤势,只是表面上看看,也没有发现什么,现在,周火旺要看,李金生隐约感到自己的胃破了,刚才吃进去的红薯出来,所以,尽管处于昏迷状态,强烈的自卫保护意识还是提醒自己不要让周火旺看见。所以,尽力护住不让周火旺看。 偏偏周火旺把李金生的手扳开,李金生也无力抵抗,只有让周火旺看见。 周火旺打过仗的,恐怖的场面见的多,因此看见李金生的伤势也不足为奇,此刻,看见李金生的伤口上的血液中有不明的白点,多少有些好奇,伸手捏了一把。 两个指头一捏,感觉不对劲,走到煤油灯下一看,分明是红薯的渣渣。 以为奇怪,有在血液中捏了一把,捏开一看,还是红薯渣渣。 肚子里出了红薯渣渣,顿时,周火旺明白,这个李金生,肯定是偷了公家的红薯。这样以来,心情即刻不愉快。 “把他送回家。”周火旺命令。 “周支书,金生伤势这么重,是不是送到乡卫生院看看?”李老三嘟哝。 这个李老三,也是当兵过的,没有见过战场的死亡情况?像这样肚子打穿了的人,死亡是迟早的事情,最多不超过三个小时,血液流尽,就要去见阎王的。何况他是偷了公家的红薯吃了,何必浪费卫生院的药物? “不要送了,送回就家吧。”周火旺说,“就说他是因公受伤,等候组织处理。” “周支书……”李老三还想争取。 周火旺大手一挥,威严地说:“我叫你送回家,你就送回家。”同时,把手中的红薯扎渣渣伸出来,说:“你们看,这是什么?” 李老三伸头一看,也认出了是红薯渣,用不解地眼光看周火旺。 “这是什么?”周火旺继续问。 不等李老三回答,周火旺说:“你们都应该辨认出来,这个,是红薯渣渣。” 时下,因为私人不能烧火煮饭,也没有私人的粮食,周火旺说这个话,在场的人都基本听懂了。李老三听这么一说,也不敢再提出去卫生院了。 “哦哦,周支书,那好,我现在就把李金生送回家。”李老三随即改口。 说着,又招呼周加树:“加树,来,我们两把金生抬起来。” 周加树走过来,一个抬头,一个抬脚,把李金生抬了起来往外走。 “你们把李金生送回家后,来大队部,我有话问你们。”周火旺指示。 “哦……”不详的预感袭击上来,李老三顺从地回答。 三人同时离开卫生员的家,分头而去。 李老三把李金生送回家,自然是一再解释李金生是为了革命的利益受伤的,要亲人们节哀,如果牺牲了,也是为革命的事业,为合作社,为人民的利益而死的,死得其所,是毛主席的好战士。 家人看见伤势严重,知道凶多吉少,自然是嚎啕大哭,伤心欲绝。 李老三说自己还有事情,要他们照顾好李金生,就与周加树一起去大队部。 “加树,你刚才也听见了周支书的话,是说李金生偷吃了公家的红薯,我们是没有偷的,现在李金生又是要死的人,也不能为我们作证,你看怎么办?”李老三很着急。 “怕什么,我们又没有偷红薯。”周加树心想,这李金生是被你误杀的,我也没有责任,红薯自己也没有偷,什么事情也没有,所以说话很轻松。 “你说不怕就不怕么?周支书如果不相信我们呢?” “不相信我们也没有偷,不会诬赖我们吧?”周加树口气还是比较轻松。 “你不要这样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们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没有偷,现在李金生马上就要死了,没有人作证。还有,周升牛也失踪了——打半也死了,即使没有死,也不能为我们作证。——你想想,我们怎么洗脱自己的罪名?” 这下,周加树也感到着急了,忙问:“哪你说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依我说,趁现在李金生还没有死,叫周支书去问问,就说我们没有偷红薯。”李老三拿主意。 “嗯,这个办法好,反正我们也没有偷红薯,不怕。” “你总是说不怕,要是李金生现在死了,我们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看见周加树这么幼稚,李老三很伤脑筋。 说来说去,也找不到好办法,只盼望李金生不死,并且按照实际情况交代,就万事大吉了。 就这样,两个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大队部。 一进门,周火旺正在跟一个猎手说话,看见李老三两人来了,就叫猎手回家睡觉。 “周支书……”李老三站在周火旺面前,轻声叫。 “李老三同志。”周火旺语气严厉,“你今天晚上的问题很严重。” “周支书……”李老三一幅可怜的模样。 “我问你们,”周火旺伸手画了一圈,把周加树框进去,“你们与李金生是不是一起偷了大队的红薯?” 270、垂危伤员是个贼 270、垂危伤员是个贼 说出样的话,周火旺就知道方果亲不起床,说:“嗯,那好,方文书,我去了。” “嗯,好,你去,主意安慰他的就家人。”说着,方果亲裹紧被子继续睡觉。 来到卫生员的家中,李老三正要把考虑把李金生送到乡卫生院去,周火旺关切地问了问卫生员,知道伤势比较严重,走到李金生的身边,说:“你为人民受伤,人民不会忘记你的。” 李金生已经处于昏迷状态,血液不停止地在流,没有回答。 “来,让我看看伤势。”周火旺要拉开李金生的手。 刚才卫生员检查伤势,只是表面上看看,也没有发现什么,现在,周火旺要看,李金生隐约感到自己的胃破了,刚才吃进去的红薯出来,所以,尽管处于昏迷状态,强烈的自卫保护意识还是提醒自己不要让周火旺看见。所以,尽力护住不让周火旺看。 偏偏周火旺把李金生的手扳开,李金生也无力抵抗,只有让周火旺看见。 周火旺打过仗的,恐怖的场面见的多,因此看见李金生的伤势也不足为奇,此刻,看见李金生的伤口上的血液中有不明的白点,多少有些好奇,伸手捏了一把。 两个指头一捏,感觉不对劲,走到煤油灯下一看,分明是红薯的渣渣。 以为奇怪,有在血液中捏了一把,捏开一看,还是红薯渣渣。 肚子里出了红薯渣渣,顿时,周火旺明白,这个李金生,肯定是偷了公家的红薯。这样以来,心情即刻不愉快。 “把他送回家。”周火旺命令。 “周支书,金生伤势这么重,是不是送到乡卫生院看看?”李老三嘟哝。 这个李老三,也是当兵过的,没有见过战场的死亡情况?像这样肚子打穿了的人,死亡是迟早的事情,最多不超过三个小时,血液流尽,就要去见阎王的。何况他是偷了公家的红薯吃了,何必浪费卫生院的药物? “不要送了,送回就家吧。”周火旺说,“就说他是因公受伤,等候组织处理。” “周支书……”李老三还想争取。 周火旺大手一挥,威严地说:“我叫你送回家,你就送回家。”同时,把手中的红薯扎渣渣伸出来,说:“你们看,这是什么?” 李老三伸头一看,也认出了是红薯渣,用不解地眼光看周火旺。 “这是什么?”周火旺继续问。 不等李老三回答,周火旺说:“你们都应该辨认出来,这个,是红薯渣渣。” 时下,因为私人不能烧火煮饭,也没有私人的粮食,周火旺说这个话,在场的人都基本听懂了。李老三听这么一说,也不敢再提出去卫生院了。 “哦哦,周支书,那好,我现在就把李金生送回家。”李老三随即改口。 说着,又招呼周加树:“加树,来,我们两把金生抬起来。” 周加树走过来,一个抬头,一个抬脚,把李金生抬了起来往外走。 “你们把李金生送回家后,来大队部,我有话问你们。”周火旺指示。 “哦……”不详的预感袭击上来,李老三顺从地回答。 三人同时离开卫生员的家,分头而去。 李老三把李金生送回家,自然是一再解释李金生是为了革命的利益受伤的,要亲人们节哀,如果牺牲了,也是为革命的事业,为合作社,为人民的利益而死的,死得其所,是毛主席的好战士。 家人看见伤势严重,知道凶多吉少,自然是嚎啕大哭,伤心欲绝。 李老三说自己还有事情,要他们照顾好李金生,就与周加树一起去大队部。 “加树,你刚才也听见了周支书的话,是说李金生偷吃了公家的红薯,我们是没有偷的,现在李金生又是要死的人,也不能为我们作证,你看怎么办?”李老三很着急。 “怕什么,我们又没有偷红薯。”周加树心想,这李金生是被你误杀的,我也没有责任,红薯自己也没有偷,什么事情也没有,所以说话很轻松。 “你说不怕就不怕么?周支书如果不相信我们呢?” “不相信我们也没有偷,不会诬赖我们吧?”周加树口气还是比较轻松。 “你不要这样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们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没有偷,现在李金生马上就要死了,没有人作证。还有,周升牛也失踪了——打半也死了,即使没有死,也不能为我们作证。——你想想,我们怎么洗脱自己的罪名?” 这下,周加树也感到着急了,忙问:“哪你说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依我说,趁现在李金生还没有死,叫周支书去问问,就说我们没有偷红薯。”李老三拿主意。 “嗯,这个办法好,反正我们也没有偷红薯,不怕。” “你总是说不怕,要是李金生现在死了,我们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看见周加树这么幼稚,李老三很伤脑筋。 说来说去,也找不到好办法,只盼望李金生不死,并且按照实际情况交代,就万事大吉了。 就这样,两个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大队部。 一进门,周火旺正在跟一个猎手说话,看见李老三两人来了,就叫猎手回家睡觉。 “周支书……”李老三站在周火旺面前,轻声叫。 “李老三同志。”周火旺语气严厉,“你今天晚上的问题很严重。” “周支书……”李老三一幅可怜的模样。 “我问你们,”周火旺伸手画了一圈,把周加树框进去,“你们与李金生是不是一起偷了大队的红薯?” 271、死伤不悲定盗贼 271、死伤不悲定盗贼 “我和加树没有偷红薯。”李老三当然是一口否定。 “那你们说李金生为什么偷红薯?” 对于这个问题,李老三就不好回答了。李金生为什么偷红薯,肯定是肚子饿了,想吃东西咯。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李老三随便说了一句。 周火旺也发现自己这个问题问的不好,改口说:“李金生什么时候偷的红薯?” 周火旺的意思很明确,要是回来路上偷的,那么,李老三就开脱不了,要是以前偷的,那么,就是李金生个人行为。 “周支书,我们俩跟去,直接去了扁担坡,后来,我们就直接回来了,期间没有分开,要说,就是在以前偷的。”李老三说。 “你们是这样的说的,现在李金生伤势严重,或许不能说话,需要进步核实。”周火旺说,“如果你们是一伙的,我希望你们老实承认,不要撒谎。” “周支书,要不,我们现在就去问问李金生。”自己没有偷,心中生怕李金生死了,听周火旺这么说,巴望即刻去问。 “算了,今晚太晚了,李金生受伤太重,也不好问,明天再说了。” “只怕李金生伤势严重,明天晚了……”李老三还是希望早点开脱自己。 周火旺不再说这个问题,突然问:“李金生不是有两个人协同蹲守的吗?还有一个人呢?” “周支书,是这样的。”李老三汇报,“今晚是周升牛和李金生一起蹲守的,李金生回来叫我们去,当时只有周升牛一个人在看守。我们到扁担坡的时候,里已经不见了周升牛,也不见野猪。我们在四周寻找,也不见野猪和周升牛,只感到地上有血渍,我们怀疑周升牛已经牺牲了。所以,我们往家里赶来汇报情况,没有想到走到半路,突然从树林里跑出来一只野猪。慌乱之中,李金生向后面逃跑,正好撞在我的手中步枪的刺刀上……” 对于李老三这个真实的汇报,周火旺并不是十分相信,问周加树:“是不是真的?” “周支书,是真的。” “那么,你们的意思是说,周升牛也死了?”周火旺问。 “这个我们就拿不定主意,反正我们也没有见过周升牛……”李老三说,“或许他只是受伤,躲避起来了。” “哼,这个可能性是非常小的很可能周升牛已经死了。要么,就是你们三人合伙偷红薯,要么,就是他们两人合伙偷红薯,要么,就是李金生一人偷红薯。总之,就是这撒是这三个可能性。”周火旺说,“今晚已经很晚了,明天再说,你们先回家睡觉。” “哦……” 说完,李老三和周加树回家,各自睡觉,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周火旺找到方果亲,汇报说:“方文书,昨天晚上受伤的李金生肚子里有红薯,说明他在蹲守野猪的时候偷了集体的红薯,请示您指示。” 方果亲才刚刚起床,笑说:“李金生的肚子里有红薯,周支书你怎么知道的?” “昨晚我去慰问李金生,查看他的伤口,却发现李金生的肚子破了,里面流出红薯渣渣……” “肚子破了?这么严重?” “嗯,肚子破了,被李老三的刺刀刺破的。” “有这样的事情?”方果亲很吃惊。 “嗯,就是这样的。”周火旺说,“还有,与李金生一同蹲守的周升牛失踪了。” “事情怎么弄的这样糟糕,晚上山上失踪了,凶多吉少。这个受伤严重,搞不好,两个人都要牺牲了。”方果亲很不高兴,“野猪没有捕猎多少,社员却是牺牲,这个不好向上级交代的。” “方文书,根据我掌握的情况,李金生肚子里有红薯,偷盗是确定了的,而周升牛是一起的,难以洗脱同伙的嫌疑。因此,这两个人,即使是死了,也不能算是牺牲了,是因为玩忽职守死亡的,这样,我们向上级也好交代。”周火旺分析。 “嗯,你这个说法有一定的道理,不过,有几个问题:一,李金生肚子里有红薯有没有人知道,有没有证人?如果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怎么好向家属和社员群众交代?二,……” “方文书,当时看见的人还有李老三、周加树,还有卫生员……”不等方果亲说完,周火旺抢过话。 “嗯,这个问题好办,但是,只能说明李金生偷盗。二,周升牛不见踪迹,是不是参与了偷盗?三,刺刀把李金生误杀了,是真的,还是有其他的隐情?——这些问题,都是弄清楚的。” “嗯,这个先要问问李金生,才知道更多的情况,李老三这边是说,当时李金生一个人回来叫人,周升牛留下蹲守,我们一去,就不见周升牛了。后来,找不到周升牛,就返回,走到半路,碰上野猪,李金生惊慌后退,误撞在李老三的刺刀上。” 方果亲穿好衣服,思考怎么处理,半天没有说话。 “方文书,你看现在怎么办?”周火旺问。 “怎么办?吃了早饭,我们去看看李金生,再问问情况咯。” “嗯,那好,我们先去吃饭。” 两人刚要去食堂吃早饭,就听见村子里有哭叫的声音,周火旺找了社员们打听,才知道李金生死了。 回头对方果亲说:“方文书,听说李金生死了。” “想必也不能活多久,肚子都破了,还能补上?血液流多了,哪里有不死的?迟早的事情的。”方果亲丝毫不感到奇怪,“不过,他一死,我们这边的线索就断了。要不,就把跟他一起的周升牛找来问问,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嗯,也好,等下我安排人去找。” “一夜未归,在树林里失踪了,我看生还的希望不大,找找再说,八成也是李金生的同伙,说不定是为了争抢红薯两人殴打起来也很难说。” “就是,很有可能。”周火旺的意思,是两个人都是盗贼,自己好向上级交代,免得丁祥福说自己工作不力。 “先吃饭再说。”方果亲也不急。 再说周升牛一夜未归,次日一早,他母亲冯大妹找到文可思,说:“可思,升妞昨晚没有回来,早上也不回,不知道在哪里,你去大队问问。” “娘,小叔昨晚去哪里了?”文可思问。 271、死伤不悲定盗贼 271、死伤不悲定盗贼 “我和加树没有偷红薯。”李老三当然是一口否定。 “那你们说李金生为什么偷红薯?” 对于这个问题,李老三就不好回答了。李金生为什么偷红薯,肯定是肚子饿了,想吃东西咯。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李老三随便说了一句。 周火旺也发现自己这个问题问的不好,改口说:“李金生什么时候偷的红薯?” 周火旺的意思很明确,要是回来路上偷的,那么,李老三就开脱不了,要是以前偷的,那么,就是李金生个人行为。 “周支书,我们俩跟去,直接去了扁担坡,后来,我们就直接回来了,期间没有分开,要说,就是在以前偷的。”李老三说。 “你们是这样的说的,现在李金生伤势严重,或许不能说话,需要进步核实。”周火旺说,“如果你们是一伙的,我希望你们老实承认,不要撒谎。” “周支书,要不,我们现在就去问问李金生。”自己没有偷,心中生怕李金生死了,听周火旺这么说,巴望即刻去问。 “算了,今晚太晚了,李金生受伤太重,也不好问,明天再说了。” “只怕李金生伤势严重,明天晚了……”李老三还是希望早点开脱自己。 周火旺不再说这个问题,突然问:“李金生不是有两个人协同蹲守的吗?还有一个人呢?” “周支书,是这样的。”李老三汇报,“今晚是周升牛和李金生一起蹲守的,李金生回来叫我们去,当时只有周升牛一个人在看守。我们到扁担坡的时候,里已经不见了周升牛,也不见野猪。我们在四周寻找,也不见野猪和周升牛,只感到地上有血渍,我们怀疑周升牛已经牺牲了。所以,我们往家里赶来汇报情况,没有想到走到半路,突然从树林里跑出来一只野猪。慌乱之中,李金生向后面逃跑,正好撞在我的手中步枪的刺刀上……” 对于李老三这个真实的汇报,周火旺并不是十分相信,问周加树:“是不是真的?” “周支书,是真的。” “那么,你们的意思是说,周升牛也死了?”周火旺问。 “这个我们就拿不定主意,反正我们也没有见过周升牛……”李老三说,“或许他只是受伤,躲避起来了。” “哼,这个可能性是非常小的很可能周升牛已经死了。要么,就是你们三人合伙偷红薯,要么,就是他们两人合伙偷红薯,要么,就是李金生一人偷红薯。总之,就是这撒是这三个可能性。”周火旺说,“今晚已经很晚了,明天再说,你们先回家睡觉。” “哦……” 说完,李老三和周加树回家,各自睡觉,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周火旺找到方果亲,汇报说:“方文书,昨天晚上受伤的李金生肚子里有红薯,说明他在蹲守野猪的时候偷了集体的红薯,请示您指示。” 方果亲才刚刚起床,笑说:“李金生的肚子里有红薯,周支书你怎么知道的?” “昨晚我去慰问李金生,查看他的伤口,却发现李金生的肚子破了,里面流出红薯渣渣……” “肚子破了?这么严重?” “嗯,肚子破了,被李老三的刺刀刺破的。” “有这样的事情?”方果亲很吃惊。 “嗯,就是这样的。”周火旺说,“还有,与李金生一同蹲守的周升牛失踪了。” “事情怎么弄的这样糟糕,晚上山上失踪了,凶多吉少。这个受伤严重,搞不好,两个人都要牺牲了。”方果亲很不高兴,“野猪没有捕猎多少,社员却是牺牲,这个不好向上级交代的。” “方文书,根据我掌握的情况,李金生肚子里有红薯,偷盗是确定了的,而周升牛是一起的,难以洗脱同伙的嫌疑。因此,这两个人,即使是死了,也不能算是牺牲了,是因为玩忽职守死亡的,这样,我们向上级也好交代。”周火旺分析。 “嗯,你这个说法有一定的道理,不过,有几个问题:一,李金生肚子里有红薯有没有人知道,有没有证人?如果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怎么好向家属和社员群众交代?二,……” “方文书,当时看见的人还有李老三、周加树,还有卫生员……”不等方果亲说完,周火旺抢过话。 “嗯,这个问题好办,但是,只能说明李金生偷盗。二,周升牛不见踪迹,是不是参与了偷盗?三,刺刀把李金生误杀了,是真的,还是有其他的隐情?——这些问题,都是弄清楚的。” “嗯,这个先要问问李金生,才知道更多的情况,李老三这边是说,当时李金生一个人回来叫人,周升牛留下蹲守,我们一去,就不见周升牛了。后来,找不到周升牛,就返回,走到半路,碰上野猪,李金生惊慌后退,误撞在李老三的刺刀上。” 方果亲穿好衣服,思考怎么处理,半天没有说话。 “方文书,你看现在怎么办?”周火旺问。 “怎么办?吃了早饭,我们去看看李金生,再问问情况咯。” “嗯,那好,我们先去吃饭。” 两人刚要去食堂吃早饭,就听见村子里有哭叫的声音,周火旺找了社员们打听,才知道李金生死了。 回头对方果亲说:“方文书,听说李金生死了。” “想必也不能活多久,肚子都破了,还能补上?血液流多了,哪里有不死的?迟早的事情的。”方果亲丝毫不感到奇怪,“不过,他一死,我们这边的线索就断了。要不,就把跟他一起的周升牛找来问问,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嗯,也好,等下我安排人去找。” “一夜未归,在树林里失踪了,我看生还的希望不大,找找再说,八成也是李金生的同伙,说不定是为了争抢红薯两人殴打起来也很难说。” “就是,很有可能。”周火旺的意思,是两个人都是盗贼,自己好向上级交代,免得丁祥福说自己工作不力。 “先吃饭再说。”方果亲也不急。 再说周升牛一夜未归,次日一早,他母亲冯大妹找到文可思,说:“可思,升妞昨晚没有回来,早上也不回,不知道在哪里,你去大队问问。” “娘,小叔昨晚去哪里了?”文可思问。 272、你想亲人我想仇 272、你想亲人我想仇 “他去山上找野猪去了。” “哦,蹲守去了,怎么还没有回家,是不是昨晚打了野猪在大队部睡觉啊?”文可思尽量往好处想。 “以前从来没有在外面睡觉的,就算打了野猪,把野猪抬回大队,也就回来了,怎么还不见回家。”冯大妹很担心。 “要么,等早晨收工了,我去大队部看看。”自从周升狗死后,文可思就与冯大妹和周升牛三人生活,现在周升牛一夜未归,当然是文可思去找。 “嗯,那好,要不,你收工回来,先吃了早饭再去找咯,不要耽搁了吃饭,晚了就没有吃的了。” “哦……” 就这样,文可思就去出工去了。 早晨在地里破土准备烧草木灰的肥料,就听见女社员们在议论李金生昨晚受伤严重,可能要死,文可思心中一惊,也没有问。 也有女社员们问文可思周升牛回家没有,文可思说没有回。这样一说,大家以为周升牛也是凶多吉少。 收工后,文可思也不吃早饭,就去了大队部。 正好碰上周火旺和方果亲去食堂吃饭。 方果亲一看,这个姑娘好漂亮,好面熟,周火旺见文可思迎面走来,问:“文可思,你做什么?” 文可思抬头,回答说:“周支书,我来问问,我家小叔周升牛昨晚来大队执行蹲守的任务,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去,我娘叫我来问问。” 周火旺与方果亲相视一看,周火旺说:“文可思,是这样的,昨天晚上,你家周升牛跟李金生一起蹲守,现在李金生已经死了,周升牛至今下落不明,等下我派人去山中寻找,看能不能找到,你回家等候消息。” “哦……”文可思似乎觉得还有话说,可是也不知道说什么,回答一声,低头走了。 “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方果亲望着文可思的背影,对周火旺说。 “她呀,就是周升狗的媳妇。” “周升狗?哦……我记起来了,就是被李金豹打死的人?” “嗯,就是,当时搞的惊天动地,山上山下还派人捕杀他,最后被胡秘书捕杀在繁荣大队。” 说起胡天健,方果亲心中就感到危险,听周全信说,文可思与胡天健有奸情,说不定可以利用文可思,从她的口中套出话来。一个温兰娟,一个三妹四妹,现在又有文可思,据说文可思还是地主的女儿,这样死个人都出来指证胡天健,慢慢的,就可以形成强大的力量围攻胡天健了,总有一天,胡天健就会死在自己的手中。 “她现在做什么?”方果亲问。 “她能做什么?一个地主的女儿,现在又没有男人,还不是在家里守活寡。”周火旺回答说。 “我是说,有没有安排照顾她做其他的工作?”方果亲进步问。 “她凭借什么做其他的工作?与普通的社员一起参加劳动咯,还能做什么?” 这就是说,胡天健没有照顾她。这个胡天健,到处玩弄女人,也不给女人好处,看他怎么混。方果亲心里盘算着,思考如何抓住文可思的心,来套出与胡天健的奸情。 吃了饭,方果亲指示安排人去山上找周升牛。 李金生已经死了,现在知道地点的,只有李老三和周加树。 另外叫了几个社员,方果亲和周火旺一同前往扁担坡寻找周升牛。 来到现场,只见少量的血渍,不见周升牛的踪迹。 周火旺指示人马四散深入树林寻找,自己跟方果亲站在麦地里等候。 不久,李老三在不远出发现了一滩血液,大声呼叫:“方文书——周支书——,找到了——” 周火旺和方果亲听见了,赶紧跑过去。 “李老三,你在哪里?”辨认不出精确的位置,周火旺一边走,一边喊叫。 李老三从树林里跑出来,说:“周支书,在这边——” 几次应答,三人终于汇集到一处。 “你看,方文书,周支书。”李老三指着树林地上一滩血渍,“这个,很可能就是周升牛留下的。” 周火旺蹲下一看,嘴里说:“怎么只看见血渍不见人,要说,老虎吃了,也应该有骨头和衣服的……” 说时,眼睛向四周寻找,突然,发现一根血淋淋的骨头。周火旺站起来走过去,果然是一根人的脚骨头,脚趾还在上面。 “大家快过来看——”周火旺大声叫。 方果亲和李老三走过去。 周火旺捡起一根棍子,拨动骨头,说:“方文书,这个,可能就是周升牛的……” 方果亲从来没有就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场面,心里未免惊慌,一阵反胃,就要呕吐,同时,双脚就要后退。 不过,理智叫方果亲不要过度惊慌引起人民的鄙视,努力保持站住不后退,可是,双脚却是不听使唤,不停地颤抖。 272、你想亲人我想仇 272、你想亲人我想仇 “他去山上找野猪去了。” “哦,蹲守去了,怎么还没有回家,是不是昨晚打了野猪在大队部睡觉啊?”文可思尽量往好处想。 “以前从来没有在外面睡觉的,就算打了野猪,把野猪抬回大队,也就回来了,怎么还不见回家。”冯大妹很担心。 “要么,等早晨收工了,我去大队部看看。”自从周升狗死后,文可思就与冯大妹和周升牛三人生活,现在周升牛一夜未归,当然是文可思去找。 “嗯,那好,要不,你收工回来,先吃了早饭再去找咯,不要耽搁了吃饭,晚了就没有吃的了。” “哦……” 就这样,文可思就去出工去了。 早晨在地里破土准备烧草木灰的肥料,就听见女社员们在议论李金生昨晚受伤严重,可能要死,文可思心中一惊,也没有问。 也有女社员们问文可思周升牛回家没有,文可思说没有回。这样一说,大家以为周升牛也是凶多吉少。 收工后,文可思也不吃早饭,就去了大队部。 正好碰上周火旺和方果亲去食堂吃饭。 方果亲一看,这个姑娘好漂亮,好面熟,周火旺见文可思迎面走来,问:“文可思,你做什么?” 文可思抬头,回答说:“周支书,我来问问,我家小叔周升牛昨晚来大队执行蹲守的任务,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去,我娘叫我来问问。” 周火旺与方果亲相视一看,周火旺说:“文可思,是这样的,昨天晚上,你家周升牛跟李金生一起蹲守,现在李金生已经死了,周升牛至今下落不明,等下我派人去山中寻找,看能不能找到,你回家等候消息。” “哦……”文可思似乎觉得还有话说,可是也不知道说什么,回答一声,低头走了。 “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方果亲望着文可思的背影,对周火旺说。 “她呀,就是周升狗的媳妇。” “周升狗?哦……我记起来了,就是被李金豹打死的人?” “嗯,就是,当时搞的惊天动地,山上山下还派人捕杀他,最后被胡秘书捕杀在繁荣大队。” 说起胡天健,方果亲心中就感到危险,听周全信说,文可思与胡天健有奸情,说不定可以利用文可思,从她的口中套出话来。一个温兰娟,一个三妹四妹,现在又有文可思,据说文可思还是地主的女儿,这样死个人都出来指证胡天健,慢慢的,就可以形成强大的力量围攻胡天健了,总有一天,胡天健就会死在自己的手中。 “她现在做什么?”方果亲问。 “她能做什么?一个地主的女儿,现在又没有男人,还不是在家里守活寡。”周火旺回答说。 “我是说,有没有安排照顾她做其他的工作?”方果亲进步问。 “她凭借什么做其他的工作?与普通的社员一起参加劳动咯,还能做什么?” 这就是说,胡天健没有照顾她。这个胡天健,到处玩弄女人,也不给女人好处,看他怎么混。方果亲心里盘算着,思考如何抓住文可思的心,来套出与胡天健的奸情。 吃了饭,方果亲指示安排人去山上找周升牛。 李金生已经死了,现在知道地点的,只有李老三和周加树。 另外叫了几个社员,方果亲和周火旺一同前往扁担坡寻找周升牛。 来到现场,只见少量的血渍,不见周升牛的踪迹。 周火旺指示人马四散深入树林寻找,自己跟方果亲站在麦地里等候。 不久,李老三在不远出发现了一滩血液,大声呼叫:“方文书——周支书——,找到了——” 周火旺和方果亲听见了,赶紧跑过去。 “李老三,你在哪里?”辨认不出精确的位置,周火旺一边走,一边喊叫。 李老三从树林里跑出来,说:“周支书,在这边——” 几次应答,三人终于汇集到一处。 “你看,方文书,周支书。”李老三指着树林地上一滩血渍,“这个,很可能就是周升牛留下的。” 周火旺蹲下一看,嘴里说:“怎么只看见血渍不见人,要说,老虎吃了,也应该有骨头和衣服的……” 说时,眼睛向四周寻找,突然,发现一根血淋淋的骨头。周火旺站起来走过去,果然是一根人的脚骨头,脚趾还在上面。 “大家快过来看——”周火旺大声叫。 方果亲和李老三走过去。 周火旺捡起一根棍子,拨动骨头,说:“方文书,这个,可能就是周升牛的……” 方果亲从来没有就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场面,心里未免惊慌,一阵反胃,就要呕吐,同时,双脚就要后退。 不过,理智叫方果亲不要过度惊慌引起人民的鄙视,努力保持站住不后退,可是,双脚却是不听使唤,不停地颤抖。 273、恐怖现场定英雄 273、恐怖现场定英雄 “方文书……”周火旺看见方果亲颤抖不止,生怕他惊吓过度,叫。 “哦哦……周支书……”方果亲竭力控制自己,颤抖小了很多。 周火旺走上前,扶着方果亲,说:“方文书,您坐下休息,我和李老三再去看看。” 听说周火旺要走,方果亲急忙说:“不用不用,我跟你们一起去……” 眼看方果亲脸色煞白,神色惊慌,周火旺知道这个所谓的文书不中用,只有带着走了:“那好,我们一起走。” 这时候,其他几个人先后赶来,周火旺安排人掩护方果亲原地休息,自己则是带着另外几个人四处寻找周升牛的遗骨头。 很快,在附近找到了周升牛的其他骨头,包括头颅、四肢骨头,衣服、鞋子,其他的,都没有了。 把骨头衣服捡到一起,周火旺请示方果亲。 “方文书,周升牛的遗物都在这里,请示您如如何处理。” “有没有发现周升牛的胃?”方果亲问。 “方文书,没有。”周火旺说,“什么东西都吃了,只剩下骨头了,肠子都没有了,还有什么胃。” 方果亲站起来,说:“走,我去看看。” “还是不要看了,方文书,很恐怖的。”周火旺制止。 “有没有血?”方果亲问。 “有啊,前面有一滩血。”周火旺指着树林。 “嗯,我去看看。” 这个是没有大问题的,方果亲蹒跚走过去一看,蹲下去,用棍子拨动。站起来,煞有介事地说:“嗯,这里没有发现红薯的踪迹,这就说明周升牛同志当时并没有参与偷盗红薯的事情,是个好同志啊。你看,周升牛同时死的多么壮烈,是个英雄。为人民的利益而死,死的其所。” “方文书,这血液中怎么发现没有红薯的,只有肠胃中才能看出来呢。”周火旺不知道怎么方果亲一下子就判断出周正牛没有偷盗红薯。 方果亲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也没有想到周火旺竟然不揣度自己的意图,对自己发出疑问,情急之下反问:“你们刚才发现了红薯渣渣没有?” “这个倒是没有发现。”周火旺实话实说。 “就是了,没有发现就是没有,”方果亲断言,“根据现在的情况看来,李金生让周升牛一个人蹲守,而自己则是去偷红薯,后来,李金生的偷盗行为被周升牛发现了,所以就加害周升牛,欺骗说自己回家喊人,结果,周升牛就被老虎杀害了……” 对于这个结论,周火旺虽然不敢苟同,但是自己也拿不出什么好的猜测出来,所以也表示同意:“嗯,方文书,你这个结论还是有道理的。” 这个周火旺,真是死脑筋,难怪丁祥福不批评他,还没有领会上级的意思,什么还是有道理的,应该说是十分正确的。 “好了,现在周升牛同志的遗体已经找到,把他送回家,好生安葬了。” “哦,好,我这就准备。” 来的时候并没有带物件,周火旺对李老三说:“李老三,你回家拿斗箕来,把周升牛的遗体担回家,其他的人在这里守候着。” 李老三回答一声,走了。 周火旺又对方果亲说:“方文书,我们两回去吧。” “本来呢,就应该在这里陪伴着周升牛同志,把他送回家,但是,大队里的事情太多了,也不能在这里久等,所以,我们还是先回去。这里几个同志要看护好周升牛同志的遗体,好好地把他送回家。” 几个社员都表示遵从方文书的指示。 这样,三拨人马分头而去。 回到大队部,方果亲对周火旺说:“周支书,我跟你说,在这件事情中,我们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表明周升牛是英雄,但是,现在,李金生已经被你认定是偷盗分子,有关的两个猎手也有误杀的情况,你想想,如果还把周升牛说成是偷盗分子,那就是说,我们的队伍中好人不多了。这个,是不利于我们教育人民群众的。” 273、恐怖现场定英雄 273、恐怖现场定英雄 “方文书……”周火旺看见方果亲颤抖不止,生怕他惊吓过度,叫。 “哦哦……周支书……”方果亲竭力控制自己,颤抖小了很多。 周火旺走上前,扶着方果亲,说:“方文书,您坐下休息,我和李老三再去看看。” 听说周火旺要走,方果亲急忙说:“不用不用,我跟你们一起去……” 眼看方果亲脸色煞白,神色惊慌,周火旺知道这个所谓的文书不中用,只有带着走了:“那好,我们一起走。” 这时候,其他几个人先后赶来,周火旺安排人掩护方果亲原地休息,自己则是带着另外几个人四处寻找周升牛的遗骨头。 很快,在附近找到了周升牛的其他骨头,包括头颅、四肢骨头,衣服、鞋子,其他的,都没有了。 把骨头衣服捡到一起,周火旺请示方果亲。 “方文书,周升牛的遗物都在这里,请示您如如何处理。” “有没有发现周升牛的胃?”方果亲问。 “方文书,没有。”周火旺说,“什么东西都吃了,只剩下骨头了,肠子都没有了,还有什么胃。” 方果亲站起来,说:“走,我去看看。” “还是不要看了,方文书,很恐怖的。”周火旺制止。 “有没有血?”方果亲问。 “有啊,前面有一滩血。”周火旺指着树林。 “嗯,我去看看。” 这个是没有大问题的,方果亲蹒跚走过去一看,蹲下去,用棍子拨动。站起来,煞有介事地说:“嗯,这里没有发现红薯的踪迹,这就说明周升牛同志当时并没有参与偷盗红薯的事情,是个好同志啊。你看,周升牛同时死的多么壮烈,是个英雄。为人民的利益而死,死的其所。” “方文书,这血液中怎么发现没有红薯的,只有肠胃中才能看出来呢。”周火旺不知道怎么方果亲一下子就判断出周正牛没有偷盗红薯。 方果亲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也没有想到周火旺竟然不揣度自己的意图,对自己发出疑问,情急之下反问:“你们刚才发现了红薯渣渣没有?” “这个倒是没有发现。”周火旺实话实说。 “就是了,没有发现就是没有,”方果亲断言,“根据现在的情况看来,李金生让周升牛一个人蹲守,而自己则是去偷红薯,后来,李金生的偷盗行为被周升牛发现了,所以就加害周升牛,欺骗说自己回家喊人,结果,周升牛就被老虎杀害了……” 对于这个结论,周火旺虽然不敢苟同,但是自己也拿不出什么好的猜测出来,所以也表示同意:“嗯,方文书,你这个结论还是有道理的。” 这个周火旺,真是死脑筋,难怪丁祥福不批评他,还没有领会上级的意思,什么还是有道理的,应该说是十分正确的。 “好了,现在周升牛同志的遗体已经找到,把他送回家,好生安葬了。” “哦,好,我这就准备。” 来的时候并没有带物件,周火旺对李老三说:“李老三,你回家拿斗箕来,把周升牛的遗体担回家,其他的人在这里守候着。” 李老三回答一声,走了。 周火旺又对方果亲说:“方文书,我们两回去吧。” “本来呢,就应该在这里陪伴着周升牛同志,把他送回家,但是,大队里的事情太多了,也不能在这里久等,所以,我们还是先回去。这里几个同志要看护好周升牛同志的遗体,好好地把他送回家。” 几个社员都表示遵从方文书的指示。 这样,三拨人马分头而去。 回到大队部,方果亲对周火旺说:“周支书,我跟你说,在这件事情中,我们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表明周升牛是英雄,但是,现在,李金生已经被你认定是偷盗分子,有关的两个猎手也有误杀的情况,你想想,如果还把周升牛说成是偷盗分子,那就是说,我们的队伍中好人不多了。这个,是不利于我们教育人民群众的。” 274、我是上级我做主 274、我是上级我做主 “方文书,您这个道理好是好,不过,我们也没有证据证明周升牛的勇敢行为,最多也就不指责他,也不算是英雄了。”周火旺还是不同意方果亲的意见。 “是这样的,周支书,我在荒山蹲点,你呢,也是荒山的负责人,我们的成绩,你也是知道的,与山下来说差距很大。”方果亲见周火旺一再违背自己的意愿,只有把问题说的更加严重,“如果我们把这样的情况汇报上去,丁书记会怎么处理我们?” 丁祥福这个家伙,周火旺本来就很不服气,只是由于他是书记,所以才忌惮三分。因此,一听方果亲威胁提出要汇报丁祥福,心中一阵火气,几乎发作。 “我们党的原则是实事求是,总不能无中生有吧?”周火旺顶嘴。 这样的支书,如此不听上级的指示,方果亲十分恼火,干趣摊牌:“周支书,党的纪律你是知道的,对于不服从上级指示的干部,上级可以作调整的,党委多次开会,提出把你换下来,我是多次反对,认为干部有自己的意见也很正常,给你机会让你醒悟。要是你还是这样下去,我就没有办法了。你自己看着办!” 这句话的分量果然很大,即刻凑效了。周火旺脸上红阵白阵,笑说:“方文书,我这人只是脾气不好,性格直爽,上级的命令我还是服从的……呵呵,周升牛的事情,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赞成。” “嗯,这样就好。”方果亲说,“那这样,李金生,就是执行任务的时候开小差,不但没有蹲守,而且,还擅自离开岗位偷盗集体的粮食。这个,是有证据的,没有任何异议。就按照误杀处理,没有任何照顾,并且提出批评。李老三则是在行动中误杀李金生,这个,也没有什么大的罪行,批评教育,开出猎手队伍。至于周升牛,我看,不但坚守岗位,而且牺牲了,是要作为烈士来看待的。他的家人要受到照顾。周支书,你以为如何?” “方文书,周升牛没有媳妇的,我们照顾他家,照顾谁呀?”周火旺问。 方果亲也听说周升狗的兄弟没有媳妇,不想是真的,问:“那他家里有什么人?” “他兄妹七个,现在,女的嫁人,男的,老的老,死的死,现在只有两个兄弟,他大哥有媳妇,已经分开居住的,以前只有他嫂子和他老娘一起生活,现在他死了,家中只有他嫂子和老娘了。” “他嫂子是谁?”其实,方果亲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现在家中只有文可思和他老娘。这样一来,把文可思抓到手,就好办了。 “周升牛的嫂子啊,就是周升狗的媳妇,她是山下人,叫文可思,是个地主的女儿。” “嗯,地主的女儿,现在嫁给我们贫下中农,就是我们无产阶级的人。既然他的家没有什么人,他老娘也需要人照顾,我看,还是要照顾的。” 方果亲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把文可思争取过来,一同对付文胡天健。 本来周火旺还有话说的,但是,方果亲的警告余音犹在耳际,所以,周火旺也不敢放肆,只有答应了:“嗯,那好,就按照方文书你的指示办。” “那这样,你开会把今天的事情说下,通过小队干部把情况通报一下,向社员群众作通报说明。然后,再重新安排猎手继续猎杀野猪。我去找找周升牛的娘和嫂子。”方果亲吩咐。 “嗯,我这就去布置。” 说完,周火旺就要走。 “嗯,你去吧。” 刚刚走了两步,周火旺回头说:“方文书,你知道周升牛的家么?要不,我先送你去他家里。” “不用了,我自己去,不知道我可以问的。”方果亲拒绝。 这个周火旺,口无遮拦,跟了自己去,还不知道他说出什么话来。 这样,周火旺就走了。 方果亲也跟着出来,一路询问,来到文可思的家中。 其时,将近中午,上工的社员们还没有回来,周升牛的娘冯大妹已经八十二岁了,也没有上工,就在家里烧水洗被子。方果亲进去的时候,冯大妹正把被子在开水里洗。没有肥皂,开水洗衣服,加皂角片子,据说容易把污渍洗去。 茅屋后面,就是厨房,厨房前面,有一块空地。再后面,就是山。 本来东面有一个猪栏,合作社后,也没有养猪,就空着。 冯大妹一心洗被子,也不见方果亲的到来。方果亲看见院子里只有一个人,想必就是冯大妹了。 “大娘……”方果亲叫。 274、我是上级我做主 274、我是上级我做主 “方文书,您这个道理好是好,不过,我们也没有证据证明周升牛的勇敢行为,最多也就不指责他,也不算是英雄了。”周火旺还是不同意方果亲的意见。 “是这样的,周支书,我在荒山蹲点,你呢,也是荒山的负责人,我们的成绩,你也是知道的,与山下来说差距很大。”方果亲见周火旺一再违背自己的意愿,只有把问题说的更加严重,“如果我们把这样的情况汇报上去,丁书记会怎么处理我们?” 丁祥福这个家伙,周火旺本来就很不服气,只是由于他是书记,所以才忌惮三分。因此,一听方果亲威胁提出要汇报丁祥福,心中一阵火气,几乎发作。 “我们党的原则是实事求是,总不能无中生有吧?”周火旺顶嘴。 这样的支书,如此不听上级的指示,方果亲十分恼火,干趣摊牌:“周支书,党的纪律你是知道的,对于不服从上级指示的干部,上级可以作调整的,党委多次开会,提出把你换下来,我是多次反对,认为干部有自己的意见也很正常,给你机会让你醒悟。要是你还是这样下去,我就没有办法了。你自己看着办!” 这句话的分量果然很大,即刻凑效了。周火旺脸上红阵白阵,笑说:“方文书,我这人只是脾气不好,性格直爽,上级的命令我还是服从的……呵呵,周升牛的事情,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赞成。” “嗯,这样就好。”方果亲说,“那这样,李金生,就是执行任务的时候开小差,不但没有蹲守,而且,还擅自离开岗位偷盗集体的粮食。这个,是有证据的,没有任何异议。就按照误杀处理,没有任何照顾,并且提出批评。李老三则是在行动中误杀李金生,这个,也没有什么大的罪行,批评教育,开出猎手队伍。至于周升牛,我看,不但坚守岗位,而且牺牲了,是要作为烈士来看待的。他的家人要受到照顾。周支书,你以为如何?” “方文书,周升牛没有媳妇的,我们照顾他家,照顾谁呀?”周火旺问。 方果亲也听说周升狗的兄弟没有媳妇,不想是真的,问:“那他家里有什么人?” “他兄妹七个,现在,女的嫁人,男的,老的老,死的死,现在只有两个兄弟,他大哥有媳妇,已经分开居住的,以前只有他嫂子和他老娘一起生活,现在他死了,家中只有他嫂子和老娘了。” “他嫂子是谁?”其实,方果亲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现在家中只有文可思和他老娘。这样一来,把文可思抓到手,就好办了。 “周升牛的嫂子啊,就是周升狗的媳妇,她是山下人,叫文可思,是个地主的女儿。” “嗯,地主的女儿,现在嫁给我们贫下中农,就是我们无产阶级的人。既然他的家没有什么人,他老娘也需要人照顾,我看,还是要照顾的。” 方果亲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把文可思争取过来,一同对付文胡天健。 本来周火旺还有话说的,但是,方果亲的警告余音犹在耳际,所以,周火旺也不敢放肆,只有答应了:“嗯,那好,就按照方文书你的指示办。” “那这样,你开会把今天的事情说下,通过小队干部把情况通报一下,向社员群众作通报说明。然后,再重新安排猎手继续猎杀野猪。我去找找周升牛的娘和嫂子。”方果亲吩咐。 “嗯,我这就去布置。” 说完,周火旺就要走。 “嗯,你去吧。” 刚刚走了两步,周火旺回头说:“方文书,你知道周升牛的家么?要不,我先送你去他家里。” “不用了,我自己去,不知道我可以问的。”方果亲拒绝。 这个周火旺,口无遮拦,跟了自己去,还不知道他说出什么话来。 这样,周火旺就走了。 方果亲也跟着出来,一路询问,来到文可思的家中。 其时,将近中午,上工的社员们还没有回来,周升牛的娘冯大妹已经八十二岁了,也没有上工,就在家里烧水洗被子。方果亲进去的时候,冯大妹正把被子在开水里洗。没有肥皂,开水洗衣服,加皂角片子,据说容易把污渍洗去。 茅屋后面,就是厨房,厨房前面,有一块空地。再后面,就是山。 本来东面有一个猪栏,合作社后,也没有养猪,就空着。 冯大妹一心洗被子,也不见方果亲的到来。方果亲看见院子里只有一个人,想必就是冯大妹了。 “大娘……”方果亲叫。 275、失子老妪先微笑 275、失子老妪先微笑 冯大妹耳朵聋,没有听见,没有回答。 “大娘——”方果亲走近,又一次叫。 冯大妹听见叫声,慢慢转头,眯眼看着方果亲,许久,喃喃说:“伢仔,你叫我么?” “大娘,我是叫你啊。”方果亲蹲下去,紧紧握住冯大妹的手,说:“大娘,我是乡政府的方文书,来看你老人家。” “哦……方文书……干部呀?” “大娘,什么干部,都是人民,干部是人民中来的,也是人民的仆人……” “干部好,干部好,共产党好……”冯大妹没有听懂方果亲说什么,只有不断地称赞。 “大娘,干部与人民是鱼水的关系,彼此依赖的。” “雨水?要下雨么?” “不是雨水,是鱼——水——” “哦,雨——水——,嗯,有雨才有水,天上不下雨,哪里有水呢?” 跟这个老头子说不清楚了,方果亲伸手抓住被子,说:“大娘,我帮你洗被子。” “不要了,伢仔,你不会洗的,我来洗……” 说着,冯大妹就去拉被子。 “大娘,我会洗的,我在家里也经常洗被子的。” “哦哟,好伢仔,在家里也为娘洗被子的。”冯大妹笑了,露出缺了门牙的嘴巴。 “就是咯,老人家,身体不好,年轻人就要帮帮他咯。” “好伢仔,好伢仔,知道做娘的辛苦。我几个儿子,就没有你这样懂事……” 方果亲用手揉了揉被子,说:“大娘,我把被子提到小溪了,用榔头打打,把龌龊打去。” “噢,好,伢仔,我带你去小溪边。” 说着,冯大妹站起来,找榔头。方果亲则是把被子放进篮子里,提起来。 “大娘,您找什么呢。”方果亲站在厨房门口问。 “找榔头。” 冯大妹在厨房里找来找去,嘴里嘀咕:“记得放在这里的,咋不见了呢。” 方果亲进去四下一看,茅草厨房里,已经好多时没有烧火做饭了,很干净。除了一个黑黑的木头柜子,炉灶门口一条凳子,什么都没有。 方果亲从厨房出来,又是四下一看,却发现榔头就在靠西面的墙壁下。 “大娘,榔头在这里。” 冯大妹还在里面找,听方果亲叫,才颤巍巍的哦走出来。 “大娘,你看,榔头找到了。”方果亲把榔头举起来,笑说。 “伢仔,还是你的眼睛好用,看的见,你看我,老了,没有用了。” “好了,大娘,你前头走,带我去洗衣服的小溪边。” “嗯,好,我带你去。” 一说,冯大妹就在前面走,方果跟在后面。 出了门,向东南面走了崎岖的小路,就看见一泓清水从山间流出来,发出潺潺的声音。 冬季,山水不是很多,为了便于洗涤,社员们在这里挖开一个大炕。岸上,有几个大而平整的石板,用来洗衣服用的。 冬季,水很清,水下面,粒粒鹅卵石清晰可见,其间,有小虫和小虾在自由自在地游动。 方果亲把篮子放下来,把被子拿出来,放在水中摆动。 “伢仔,我来帮助你。”冯大妹说着就要去拉被子。 “不用,大娘,你站在边动,我一个人来。”方果亲制止。 “你一个人拉的动么?” “拉的动,大娘,你坐在石头上休息吧。要不,就回家等我。” “不了,我就站着。” 冯大妹满意地看着方果亲,享受干部的关怀。 接着,拉起被子的一头,拧紧,举起榔头打下去。 看着滚滚的脏水从被子里流出来,冯大妹笑说:“人们说,榔头一响,龌龊四俩。我老了,没有力气了,伢仔力气大,龌龊才肯出来。” 方果亲也不答话,继续不断地捶打被子。 没有肥皂,被子的脏水是锤不干净的,方果亲还想冯大妹表扬,继续反复捶打。 “算了,伢仔,不要再打了,还打,就把被子打破了,——我的被子本来就很破的。”冯大妹提醒。 方果亲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想法与冯大妹的想法冲突,笑说:“哦,大娘,好了,就这样了。我还想多打几次,把龌龊全部打出来。” “不打了,不打了,我这被子都用了十多年了,破了补,补了不知道有多少回,要是再破的多,就没法子用了。” “哦,好,大娘,我不打了,回头我帮你送一床被子来。” 冯大妹不相信说是要送被子给自己,以为是为自己补被子,说:“伢仔,你还会补被子呀?” “不是,大娘,我是说送一床被子你……”方果亲拿着被子,走近一步,声音增大。 “送被子我?”冯大妹笑问。 “嗯,送被子你。”方果亲一边拧被子,一边重复说。 275、失子老妪先微笑 275、失子老妪先微笑 冯大妹耳朵聋,没有听见,没有回答。 “大娘——”方果亲走近,又一次叫。 冯大妹听见叫声,慢慢转头,眯眼看着方果亲,许久,喃喃说:“伢仔,你叫我么?” “大娘,我是叫你啊。”方果亲蹲下去,紧紧握住冯大妹的手,说:“大娘,我是乡政府的方文书,来看你老人家。” “哦……方文书……干部呀?” “大娘,什么干部,都是人民,干部是人民中来的,也是人民的仆人……” “干部好,干部好,共产党好……”冯大妹没有听懂方果亲说什么,只有不断地称赞。 “大娘,干部与人民是鱼水的关系,彼此依赖的。” “雨水?要下雨么?” “不是雨水,是鱼——水——” “哦,雨——水——,嗯,有雨才有水,天上不下雨,哪里有水呢?” 跟这个老头子说不清楚了,方果亲伸手抓住被子,说:“大娘,我帮你洗被子。” “不要了,伢仔,你不会洗的,我来洗……” 说着,冯大妹就去拉被子。 “大娘,我会洗的,我在家里也经常洗被子的。” “哦哟,好伢仔,在家里也为娘洗被子的。”冯大妹笑了,露出缺了门牙的嘴巴。 “就是咯,老人家,身体不好,年轻人就要帮帮他咯。” “好伢仔,好伢仔,知道做娘的辛苦。我几个儿子,就没有你这样懂事……” 方果亲用手揉了揉被子,说:“大娘,我把被子提到小溪了,用榔头打打,把龌龊打去。” “噢,好,伢仔,我带你去小溪边。” 说着,冯大妹站起来,找榔头。方果亲则是把被子放进篮子里,提起来。 “大娘,您找什么呢。”方果亲站在厨房门口问。 “找榔头。” 冯大妹在厨房里找来找去,嘴里嘀咕:“记得放在这里的,咋不见了呢。” 方果亲进去四下一看,茅草厨房里,已经好多时没有烧火做饭了,很干净。除了一个黑黑的木头柜子,炉灶门口一条凳子,什么都没有。 方果亲从厨房出来,又是四下一看,却发现榔头就在靠西面的墙壁下。 “大娘,榔头在这里。” 冯大妹还在里面找,听方果亲叫,才颤巍巍的哦走出来。 “大娘,你看,榔头找到了。”方果亲把榔头举起来,笑说。 “伢仔,还是你的眼睛好用,看的见,你看我,老了,没有用了。” “好了,大娘,你前头走,带我去洗衣服的小溪边。” “嗯,好,我带你去。” 一说,冯大妹就在前面走,方果跟在后面。 出了门,向东南面走了崎岖的小路,就看见一泓清水从山间流出来,发出潺潺的声音。 冬季,山水不是很多,为了便于洗涤,社员们在这里挖开一个大炕。岸上,有几个大而平整的石板,用来洗衣服用的。 冬季,水很清,水下面,粒粒鹅卵石清晰可见,其间,有小虫和小虾在自由自在地游动。 方果亲把篮子放下来,把被子拿出来,放在水中摆动。 “伢仔,我来帮助你。”冯大妹说着就要去拉被子。 “不用,大娘,你站在边动,我一个人来。”方果亲制止。 “你一个人拉的动么?” “拉的动,大娘,你坐在石头上休息吧。要不,就回家等我。” “不了,我就站着。” 冯大妹满意地看着方果亲,享受干部的关怀。 接着,拉起被子的一头,拧紧,举起榔头打下去。 看着滚滚的脏水从被子里流出来,冯大妹笑说:“人们说,榔头一响,龌龊四俩。我老了,没有力气了,伢仔力气大,龌龊才肯出来。” 方果亲也不答话,继续不断地捶打被子。 没有肥皂,被子的脏水是锤不干净的,方果亲还想冯大妹表扬,继续反复捶打。 “算了,伢仔,不要再打了,还打,就把被子打破了,——我的被子本来就很破的。”冯大妹提醒。 方果亲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想法与冯大妹的想法冲突,笑说:“哦,大娘,好了,就这样了。我还想多打几次,把龌龊全部打出来。” “不打了,不打了,我这被子都用了十多年了,破了补,补了不知道有多少回,要是再破的多,就没法子用了。” “哦,好,大娘,我不打了,回头我帮你送一床被子来。” 冯大妹不相信说是要送被子给自己,以为是为自己补被子,说:“伢仔,你还会补被子呀?” “不是,大娘,我是说送一床被子你……”方果亲拿着被子,走近一步,声音增大。 “送被子我?”冯大妹笑问。 “嗯,送被子你。”方果亲一边拧被子,一边重复说。 276、良苦用心尚未知 276、良苦用心尚未知 “哈,伢仔,我一个老人,没为集体做啥子事情,做什么送被子我哦。”冯大妹笑说,以为是在做梦。 方果亲有心将周升牛的事情说给她听,又生怕冯大妹心里难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来到门口,方果亲把被子凉在竹竿上,四处牵动被子,以便让被子更好地晒太阳。 “伢仔,你真是个好人啊,共产党真是好啊。”冯大妹发出由衷的赞叹。 被子凉好以后,方果亲思考怎样跟冯大妹说周升牛的事情,总觉得不好开口。 “大娘,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说。”方果亲鼓起勇气说。 “什么事情呀?”冯大妹搞不清楚这个大干部要对自己说什么。周升狗死了,现在只有小儿子周升牛和媳妇文可思。周升牛张的丑,人也不是很精明,年纪也很大,只怕找不到媳妇了。周升狗死后,冯大妹一直想让周升牛继承哥哥周升狗的位置,娶文可思做媳妇,心中一直这么想,也没有开口。现在方果亲对自己这么热情,该不是要把文可思让出去许配给其他的贫下中农做媳妇吧? 因此,冯大妹心中有些紧张,有些不安。 “是这样的。”方果亲舔舔嘴唇,“大娘,你知道的,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是一个空前伟大的事业,这个事业进行的时候,必然产生牺牲,毛主席也说,我们要继续奋斗,要奋斗就有牺牲,死人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所以说……” 说到这里,方果亲看冯大妹的反应。 这个高深的理论,冯大妹哪里听的懂,只听方果亲一个人说,冯大妹听了前面的,不懂,后面的就不听了。 “大娘,您听见没有?”方果亲看冯大妹没有反应,问。 “嗯,伢仔,我听见了。我们现在是社会主义,是毛主席做皇帝……” 人老了就是老了,没有办法,方果亲还想着人如何把这个消息说给冯大妹知道。 正不知所措,文可思从外面上工回家来了。 还是冯大妹眼睛快,对于方果亲的理论不感兴趣,眼睛一只四处张望。 “媳妇,我媳妇回来了。”冯大妹喜欢地眼睛笑成一条缝隙,自言自语,又是告诉方果亲。 方果亲转头一望,只见门前的小路上,走来一个女人。女人渐渐走近,面目渐渐清晰。这女人头上扎着两只辫子,高挑优美的身材,肩膀上扛着一把锄头。步伐轻盈,面容清秀,婀娜多姿,煞是好看。 只听说这个女子好看,自己在乡政府见过一次,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好看,难怪胡天健这小子不喜欢。看模样,也不像是结婚的人,身材起色如此出色,难道胡天健和他的丈夫都没有碰她? 想时,文可思已经走近。 文可思也不看方果亲,对冯大妹说:“娘,我回来了。” “媳妇,快,快,回家休息。”冯大妹喜欢的很,本来想向方果亲认识,但是生怕方果亲把媳妇抢去了,也不顾方果亲了。 “嗯,娘。” 说时候,文可思走进了屋子里。 文可思把锄头放在大门的后面,把冯大妹扶到凳子上坐下,说:“娘,你坐。” “媳妇,你累了,也坐。” “嗯,娘,我不累。我去洗手,等下我扶您去食堂吃饭。” 冯大妹看着文可思,好像生怕她被方果亲带走了似的。 此刻,方果亲也已经进了屋子,文可思也不好再去洗手,看着方果亲,笑说:“这位客人好啊。” “呵呵,好,你好。”方果亲随口答应。 “请坐。”文可思搬了凳子放在方果亲的身边,礼貌地请方果亲坐下。 方果亲坐下,文可思问冯大妹:“娘,这位客人是我们家亲戚吧?” “媳妇,他是乡政府的干部,来慰问我的。”冯大妹平时看见干部们来社员的家里,都是慰问,所以,就这样向文可思解释。心里不想解释的,可是文可思当面问,也不得不回答。 “哦,乡政府的干部。”文可思重复一遍,回头笑对方果亲,“呵,干部同志,多谢您关心我娘。” “呵呵,不用谢,不用谢。”方果亲没有坐下,在美女面前,显得有点拘谨。 “干部同志,我去洗手。”文可思笑说,并不走开,似乎是在征求干部的同意。 “呵呵,好,你洗手吧。”方果亲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文可思这才向厨房走去。 方果亲看见文可思走了,心想,等下又要吃饭,冯大妹在眼前也不好说的,因此,就跟在文可思的后面进了厨房。 冯大妹看见方果亲跟自己的媳妇而去,心中顿时生出警惕,连忙站起来,也颤巍巍地跟了进去。 “文可思同志——”方果亲并未发现冯大妹跟在身后,进了厨房,就直接叫文可思。 文可思吓的一跳,转头一看,这个干部,怎么紧跟自己,突然叫喊自己?警惕之心油然而生。 自从周升狗死了以后,村子里的男人晚上就来了不少,都被文可思和冯大妹联合驱逐出去。生产大队的队长总是找机会亲近自己,也是被自己数次化解。平时,不少男人在自己面前现殷勤,流口水,文可思都没有给他希望。莫非今天,这个年轻的乡政府干部也要打自己的主意? 276、良苦用心尚未知 276、良苦用心尚未知 “哈,伢仔,我一个老人,没为集体做啥子事情,做什么送被子我哦。”冯大妹笑说,以为是在做梦。 方果亲有心将周升牛的事情说给她听,又生怕冯大妹心里难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来到门口,方果亲把被子凉在竹竿上,四处牵动被子,以便让被子更好地晒太阳。 “伢仔,你真是个好人啊,共产党真是好啊。”冯大妹发出由衷的赞叹。 被子凉好以后,方果亲思考怎样跟冯大妹说周升牛的事情,总觉得不好开口。 “大娘,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说。”方果亲鼓起勇气说。 “什么事情呀?”冯大妹搞不清楚这个大干部要对自己说什么。周升狗死了,现在只有小儿子周升牛和媳妇文可思。周升牛张的丑,人也不是很精明,年纪也很大,只怕找不到媳妇了。周升狗死后,冯大妹一直想让周升牛继承哥哥周升狗的位置,娶文可思做媳妇,心中一直这么想,也没有开口。现在方果亲对自己这么热情,该不是要把文可思让出去许配给其他的贫下中农做媳妇吧? 因此,冯大妹心中有些紧张,有些不安。 “是这样的。”方果亲舔舔嘴唇,“大娘,你知道的,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是一个空前伟大的事业,这个事业进行的时候,必然产生牺牲,毛主席也说,我们要继续奋斗,要奋斗就有牺牲,死人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所以说……” 说到这里,方果亲看冯大妹的反应。 这个高深的理论,冯大妹哪里听的懂,只听方果亲一个人说,冯大妹听了前面的,不懂,后面的就不听了。 “大娘,您听见没有?”方果亲看冯大妹没有反应,问。 “嗯,伢仔,我听见了。我们现在是社会主义,是毛主席做皇帝……” 人老了就是老了,没有办法,方果亲还想着人如何把这个消息说给冯大妹知道。 正不知所措,文可思从外面上工回家来了。 还是冯大妹眼睛快,对于方果亲的理论不感兴趣,眼睛一只四处张望。 “媳妇,我媳妇回来了。”冯大妹喜欢地眼睛笑成一条缝隙,自言自语,又是告诉方果亲。 方果亲转头一望,只见门前的小路上,走来一个女人。女人渐渐走近,面目渐渐清晰。这女人头上扎着两只辫子,高挑优美的身材,肩膀上扛着一把锄头。步伐轻盈,面容清秀,婀娜多姿,煞是好看。 只听说这个女子好看,自己在乡政府见过一次,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好看,难怪胡天健这小子不喜欢。看模样,也不像是结婚的人,身材起色如此出色,难道胡天健和他的丈夫都没有碰她? 想时,文可思已经走近。 文可思也不看方果亲,对冯大妹说:“娘,我回来了。” “媳妇,快,快,回家休息。”冯大妹喜欢的很,本来想向方果亲认识,但是生怕方果亲把媳妇抢去了,也不顾方果亲了。 “嗯,娘。” 说时候,文可思走进了屋子里。 文可思把锄头放在大门的后面,把冯大妹扶到凳子上坐下,说:“娘,你坐。” “媳妇,你累了,也坐。” “嗯,娘,我不累。我去洗手,等下我扶您去食堂吃饭。” 冯大妹看着文可思,好像生怕她被方果亲带走了似的。 此刻,方果亲也已经进了屋子,文可思也不好再去洗手,看着方果亲,笑说:“这位客人好啊。” “呵呵,好,你好。”方果亲随口答应。 “请坐。”文可思搬了凳子放在方果亲的身边,礼貌地请方果亲坐下。 方果亲坐下,文可思问冯大妹:“娘,这位客人是我们家亲戚吧?” “媳妇,他是乡政府的干部,来慰问我的。”冯大妹平时看见干部们来社员的家里,都是慰问,所以,就这样向文可思解释。心里不想解释的,可是文可思当面问,也不得不回答。 “哦,乡政府的干部。”文可思重复一遍,回头笑对方果亲,“呵,干部同志,多谢您关心我娘。” “呵呵,不用谢,不用谢。”方果亲没有坐下,在美女面前,显得有点拘谨。 “干部同志,我去洗手。”文可思笑说,并不走开,似乎是在征求干部的同意。 “呵呵,好,你洗手吧。”方果亲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文可思这才向厨房走去。 方果亲看见文可思走了,心想,等下又要吃饭,冯大妹在眼前也不好说的,因此,就跟在文可思的后面进了厨房。 冯大妹看见方果亲跟自己的媳妇而去,心中顿时生出警惕,连忙站起来,也颤巍巍地跟了进去。 “文可思同志——”方果亲并未发现冯大妹跟在身后,进了厨房,就直接叫文可思。 文可思吓的一跳,转头一看,这个干部,怎么紧跟自己,突然叫喊自己?警惕之心油然而生。 自从周升狗死了以后,村子里的男人晚上就来了不少,都被文可思和冯大妹联合驱逐出去。生产大队的队长总是找机会亲近自己,也是被自己数次化解。平时,不少男人在自己面前现殷勤,流口水,文可思都没有给他希望。莫非今天,这个年轻的乡政府干部也要打自己的主意? 277、扒灰偷人都不准 277、扒灰偷人都不准 “什么事情?”文可思警惕起来,表情严肃,双手条件反射似的护在胸前。 方果亲领会文可思的意思,后退一步,笑说:“呵呵,文可思同志,我是乡政府的文书,名叫方果亲。” 文可思看见方果亲后退,心里紧张稍减,感到自己的失态,放下手,笑说:“方文书,您找我有事情么?” 方果亲生怕被冯大妹听见,回头一看,冯大妹已经站在身后,于是说:“文可思同志,我来是向你说明一个重要的情况的……” 说时,拿眼睛去望冯大妹。意思是说,冯大妹在,这话不好说。 这个意思,文可思已经猜出了几分,上工的时候,就有人说,周升牛已经死了,大概是被老虎吃了,正想着不知道如何向婆婆说。 “哦,那好,我洗手就来。” 说着,文可思拿了竹筒子做端子舀水。 虽然说耳朵不太中用,可是,由于精神集中,而且距离也不远,冯大妹在一边听真切,连忙对方果亲说:“干部同志,您要找我媳妇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呀?” “呵呵,大娘,我有重要的工作问题与文可思同志商量。”方果亲敷衍。 有重要的事情商量?俺们一个普通的社员,有啥子重要的事情?自己的媳妇文可思张的像一支鲜花,大队小队的干部,村子里的大小男人都喜欢,干部们手中有权力,不少好看的闺女和媳妇都被干部扒灰了,难道干部们把扒灰叫做重要的事情? “干部大人,俺们是社员群众,不谈重要的事情。”冯大妹想把方果亲赶走。 “不是的,大娘,我们现在是新社会,人民群众当家作主,可以谈重要的事情的。” 方果亲没有听出冯大妹的真实意思,坚持要找文可思谈重要的事情。 “毛主席我知道的,是俺们社员群众的皇帝,俺们在心里敬重毛主席,毛主席教育干部们都要好作风,不拿人民群众一针一线的。” 冯大妹看见方果亲坚持要找文可思谈论重要的工作,没有办法,想用毛主席来吓唬方果亲。 方果亲不知道冯大妹怎么突然把毛主席搬了出来,以为冯大妹老糊涂了,笑说:“大娘,毛主席是我们全国人民的伟大领袖,我们都很敬重他的。” 冯大妹一听,心里比较一喜,继续说:“俺们是贫下中农,一向老实本分,听毛主席的话,伢仔,你听毛主席的话么?” “听的听的,毛主席的话谁不听?我们都听的,全国人民都听毛主席的话的。” 冯大妹感觉到方果亲没有听懂自己的话,正思考着如何把自己的真实意思说出来,文可思走上前,说:“娘,别说了,方文书是来找我有事情的。” 冯大妹以为文可思不懂方果亲的险恶用心,拉着文可思说:“思儿,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说什么嘛?”这个时候,冯大妹有什么话说呢?文可思生怕冷落了方果亲,望了方果亲一眼。 “呵呵,文可思同志,你去吧,先听你娘说什么。”方果亲笑着表示理解。 冯大妹把文可思拉进堂屋,还在继续走。 “娘,你要说什么嘛?”文可思觉得奇怪,平时冯大妹总是就着自己说话的,很少把自己叫到一边说话的,今天怎么拉自己说私话? “你跟我来。”冯大妹一个劲地拉文可思向房中走去。 房间里,新婚以来的面貌,在文可思的收拾下仅仅有条,基本上没有多少改变,仍然显露出干净整洁的面容,给人感到纤尘不染的印象。 “娘,你叫我来说什么?”站在房间中,文可思问。 “思儿,你听我说。”冯大妹说,“俺们家虽然是穷苦,可是,自从你到我家后,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的,你现在是我周家的媳妇,肚子里还有我周家的骨肉,千万不要跟了别人啊。” 言语之中,恳切诚挚,包含着感情。 “娘,你说到哪里去了,我怎么是那种人呢?俗话说,嫁鸡随鸡,自从嫁过来后,我就一辈子是周家的媳妇,不会走的。” “嗯,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冯大妹十分高兴,“我就知道你是我周家的好媳妇。” “娘,您别多心了,方文书不是这样的人。”文可思稳定冯大妹的心。 高兴之余,冯大妹还是不放心,说:“人家干部都是有家的人,地位高,俺们高攀不起,思儿,你要小心啊,不要贪图他们给你的好处,沾了你身子。” “娘,我知道的,您不用担心了。我来俺们周家又不是一天两天,你还不知道我么?” “嗯,俺是知道的,你来我周家几个月了,没有歪一根丝的,村子里上上下下都夸你呢,都是你是好媳妇呢。” 277、扒灰偷人都不准 277、扒灰偷人都不准 “什么事情?”文可思警惕起来,表情严肃,双手条件反射似的护在胸前。 方果亲领会文可思的意思,后退一步,笑说:“呵呵,文可思同志,我是乡政府的文书,名叫方果亲。” 文可思看见方果亲后退,心里紧张稍减,感到自己的失态,放下手,笑说:“方文书,您找我有事情么?” 方果亲生怕被冯大妹听见,回头一看,冯大妹已经站在身后,于是说:“文可思同志,我来是向你说明一个重要的情况的……” 说时,拿眼睛去望冯大妹。意思是说,冯大妹在,这话不好说。 这个意思,文可思已经猜出了几分,上工的时候,就有人说,周升牛已经死了,大概是被老虎吃了,正想着不知道如何向婆婆说。 “哦,那好,我洗手就来。” 说着,文可思拿了竹筒子做端子舀水。 虽然说耳朵不太中用,可是,由于精神集中,而且距离也不远,冯大妹在一边听真切,连忙对方果亲说:“干部同志,您要找我媳妇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呀?” “呵呵,大娘,我有重要的工作问题与文可思同志商量。”方果亲敷衍。 有重要的事情商量?俺们一个普通的社员,有啥子重要的事情?自己的媳妇文可思张的像一支鲜花,大队小队的干部,村子里的大小男人都喜欢,干部们手中有权力,不少好看的闺女和媳妇都被干部扒灰了,难道干部们把扒灰叫做重要的事情? “干部大人,俺们是社员群众,不谈重要的事情。”冯大妹想把方果亲赶走。 “不是的,大娘,我们现在是新社会,人民群众当家作主,可以谈重要的事情的。” 方果亲没有听出冯大妹的真实意思,坚持要找文可思谈重要的事情。 “毛主席我知道的,是俺们社员群众的皇帝,俺们在心里敬重毛主席,毛主席教育干部们都要好作风,不拿人民群众一针一线的。” 冯大妹看见方果亲坚持要找文可思谈论重要的工作,没有办法,想用毛主席来吓唬方果亲。 方果亲不知道冯大妹怎么突然把毛主席搬了出来,以为冯大妹老糊涂了,笑说:“大娘,毛主席是我们全国人民的伟大领袖,我们都很敬重他的。” 冯大妹一听,心里比较一喜,继续说:“俺们是贫下中农,一向老实本分,听毛主席的话,伢仔,你听毛主席的话么?” “听的听的,毛主席的话谁不听?我们都听的,全国人民都听毛主席的话的。” 冯大妹感觉到方果亲没有听懂自己的话,正思考着如何把自己的真实意思说出来,文可思走上前,说:“娘,别说了,方文书是来找我有事情的。” 冯大妹以为文可思不懂方果亲的险恶用心,拉着文可思说:“思儿,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说什么嘛?”这个时候,冯大妹有什么话说呢?文可思生怕冷落了方果亲,望了方果亲一眼。 “呵呵,文可思同志,你去吧,先听你娘说什么。”方果亲笑着表示理解。 冯大妹把文可思拉进堂屋,还在继续走。 “娘,你要说什么嘛?”文可思觉得奇怪,平时冯大妹总是就着自己说话的,很少把自己叫到一边说话的,今天怎么拉自己说私话? “你跟我来。”冯大妹一个劲地拉文可思向房中走去。 房间里,新婚以来的面貌,在文可思的收拾下仅仅有条,基本上没有多少改变,仍然显露出干净整洁的面容,给人感到纤尘不染的印象。 “娘,你叫我来说什么?”站在房间中,文可思问。 “思儿,你听我说。”冯大妹说,“俺们家虽然是穷苦,可是,自从你到我家后,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的,你现在是我周家的媳妇,肚子里还有我周家的骨肉,千万不要跟了别人啊。” 言语之中,恳切诚挚,包含着感情。 “娘,你说到哪里去了,我怎么是那种人呢?俗话说,嫁鸡随鸡,自从嫁过来后,我就一辈子是周家的媳妇,不会走的。” “嗯,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冯大妹十分高兴,“我就知道你是我周家的好媳妇。” “娘,您别多心了,方文书不是这样的人。”文可思稳定冯大妹的心。 高兴之余,冯大妹还是不放心,说:“人家干部都是有家的人,地位高,俺们高攀不起,思儿,你要小心啊,不要贪图他们给你的好处,沾了你身子。” “娘,我知道的,您不用担心了。我来俺们周家又不是一天两天,你还不知道我么?” “嗯,俺是知道的,你来我周家几个月了,没有歪一根丝的,村子里上上下下都夸你呢,都是你是好媳妇呢。” 278、白发悲伤泪成河 278、白发悲伤泪成河 “嗯,娘,我知道的。你休息一下,我与方文书谈谈。”文可思说,“很快的,等下我们去吃饭。” 冯大妹还是不放心,说:“思儿,究竟什么重要的事情呀?” 看样子,想回避冯大妹是没有指望的。文可思想了想,只有说:“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等下方文书跟我说的时候,我们俩人一起听咯。” 这句话倒是给了冯大妹吃了定心丸,即刻答应:“嗯,好,思儿,你们谈话,我在一边听。” “嗯,”文可思说,“娘,您跟我来。” 文可思牵着冯大妹的手,走到堂屋。方果亲还在后门边,见到文可思把冯大妹带了出来,不知道文可思玩什么花样。 文可思走到堂屋中间,对方果亲说:“方文书,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方果亲走近,看了冯大妹一眼,迟疑着,示意文可思,不好说。 “方文书,您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文可思说。 “呵呵,大娘是不是回避一下?”方果亲不得不直接说了。 “不用了,方文书,就说了。” 方文书笑了笑,随即表情显得严肃,说:“大娘,是这样的,我们伟大的领袖毛主席说过,我们要努力奋斗,有奋斗就有牺牲,死人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替法西斯卖力,替剥削人民和压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鸿毛还轻;为人民的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 冯大妹半动不懂,但是,说人死了这句话还是听懂了的。儿子周升牛昨晚去守野猪还没有回来,一阵不详的预感从心头涌起。 “思儿,咋家牛儿呢?昨晚出去就没有回来,现在在哪里?”冯大妹没有回应方果亲关于毛主席死人价值的理论,问文可思。 “娘,我也不知道啊。”说完,文可思看着方果亲,问:“方文书,您知道我家小叔周升牛在哪里么?他昨晚去山上蹲守,至今还没有回来。” “娘,我也不知道呢。”说完,文可思望方果亲,“方文书,你知道么?” “大娘,”方果亲神情悲伤,“不瞒您说,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周升牛同志的事情的。” 冯大妹见方果亲的口气,心中似乎有所警觉,忙问:“我儿子怎么了?干部同志?” “大娘,是这样的,周升牛同志是一个好同志,是毛主席的好社员,昨奉命执行蹲守任务,不幸遭到老虎的袭击,英勇牺牲了。” 因为是说周升牛的事情,冯大妹精神很集中,已经完全听清楚了。听说周升牛牺牲了,虽然不是很牺牲的意思,但是,还是表现了恐惧的心里,走上前,拉着方果亲的手,说:“干部同志,我儿子牺牲了,什么时候回家?” “大娘……”方果亲吞吐着,“牺牲了,就是没有了……” “没有了?我儿子没有?”冯大妹看着方果亲自言自语。 “大娘,您节哀吧……” 冯大妹松开方果亲的手,又拉着文可思的手,泪水涌出,喃喃说:“思儿,俺们升牛死了……” “娘……”文可思也是泪如泉涌。 方果亲上前,把冯大妹扶到凳子上,安慰说:“大娘,您不用伤心,你儿子牺牲了,是为人民的利益而死的,是死的比泰山还要重的,我们都您的儿子,全国青年都是您的儿子……我们会像您的儿子一样照顾您的……” 冯大妹没有理会方果亲的花言巧语,继续哭泣,边哭边说:“我的儿啊,您为什么这样就走了啊,我这把老骨头怎么不死啊。老天啊,你咋不开眼啊,咋不收了去啊?我好苦啊,黄叶不落落青叶,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好难过……” 泪水从她沟壑纵横的脸颊上流淌下来,鼻涕和泪水一起,被冯大妹不时伸手抹去。 “娘,您不要难过……”文可思不知道说什么,蹲在冯大妹的身边流眼泪。 看见如此悲痛的场面,方果亲一言不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食堂应该开饭了,本来应该去吃饭。现在这样子,而已不好说了。有心将文可思叫到一边,也不好叫。左右为难。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进来一个人。 方果亲抬头一看,是周火旺。 周火旺已经听见冯大妹在哭,因此,走进来也没有说话。方果亲拉着周火旺走出大门。 “方文书,怎么样?冯大妹老人知道了?”周火旺明知故问。 “嗯,知道了。” “哎,没有办法,这个冯大妹也是命苦,很早就死了男人,现在老了,几个儿子死的只剩下一个了。” “现实就是这样了。”方果亲说,“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怎么安慰老人。” “嗯,也是,老人家真可怜,现在一家只有两个女人了。” “现在她们正处于悲恸之中,我们也不好说的,等她们的情绪稳定下来,我们再说了。诶,你来做什么?找我么?” “嗯,方文书,我是来找你吃饭的。” “噢……对对,吃饭的时候。看,我忘记了。” “我以为你在食堂吃,结果一看,没有看见您,所以来了。” “嗯,我们走吧。”方果亲往屋子里一看,“她们婆媳俩人看样子暂时也不肯吃饭了,我们先去吃了,再让食堂准备他们吃。” “嗯,那好,我们先吃饭。” 说完,方果亲走在前头,周火旺跟在后面,一起去食堂吃饭去了。 278、白发悲伤泪成河 278、白发悲伤泪成河 “嗯,娘,我知道的。你休息一下,我与方文书谈谈。”文可思说,“很快的,等下我们去吃饭。” 冯大妹还是不放心,说:“思儿,究竟什么重要的事情呀?” 看样子,想回避冯大妹是没有指望的。文可思想了想,只有说:“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等下方文书跟我说的时候,我们俩人一起听咯。” 这句话倒是给了冯大妹吃了定心丸,即刻答应:“嗯,好,思儿,你们谈话,我在一边听。” “嗯,”文可思说,“娘,您跟我来。” 文可思牵着冯大妹的手,走到堂屋。方果亲还在后门边,见到文可思把冯大妹带了出来,不知道文可思玩什么花样。 文可思走到堂屋中间,对方果亲说:“方文书,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方果亲走近,看了冯大妹一眼,迟疑着,示意文可思,不好说。 “方文书,您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文可思说。 “呵呵,大娘是不是回避一下?”方果亲不得不直接说了。 “不用了,方文书,就说了。” 方文书笑了笑,随即表情显得严肃,说:“大娘,是这样的,我们伟大的领袖毛主席说过,我们要努力奋斗,有奋斗就有牺牲,死人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替法西斯卖力,替剥削人民和压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鸿毛还轻;为人民的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 冯大妹半动不懂,但是,说人死了这句话还是听懂了的。儿子周升牛昨晚去守野猪还没有回来,一阵不详的预感从心头涌起。 “思儿,咋家牛儿呢?昨晚出去就没有回来,现在在哪里?”冯大妹没有回应方果亲关于毛主席死人价值的理论,问文可思。 “娘,我也不知道啊。”说完,文可思看着方果亲,问:“方文书,您知道我家小叔周升牛在哪里么?他昨晚去山上蹲守,至今还没有回来。” “娘,我也不知道呢。”说完,文可思望方果亲,“方文书,你知道么?” “大娘,”方果亲神情悲伤,“不瞒您说,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周升牛同志的事情的。” 冯大妹见方果亲的口气,心中似乎有所警觉,忙问:“我儿子怎么了?干部同志?” “大娘,是这样的,周升牛同志是一个好同志,是毛主席的好社员,昨奉命执行蹲守任务,不幸遭到老虎的袭击,英勇牺牲了。” 因为是说周升牛的事情,冯大妹精神很集中,已经完全听清楚了。听说周升牛牺牲了,虽然不是很牺牲的意思,但是,还是表现了恐惧的心里,走上前,拉着方果亲的手,说:“干部同志,我儿子牺牲了,什么时候回家?” “大娘……”方果亲吞吐着,“牺牲了,就是没有了……” “没有了?我儿子没有?”冯大妹看着方果亲自言自语。 “大娘,您节哀吧……” 冯大妹松开方果亲的手,又拉着文可思的手,泪水涌出,喃喃说:“思儿,俺们升牛死了……” “娘……”文可思也是泪如泉涌。 方果亲上前,把冯大妹扶到凳子上,安慰说:“大娘,您不用伤心,你儿子牺牲了,是为人民的利益而死的,是死的比泰山还要重的,我们都您的儿子,全国青年都是您的儿子……我们会像您的儿子一样照顾您的……” 冯大妹没有理会方果亲的花言巧语,继续哭泣,边哭边说:“我的儿啊,您为什么这样就走了啊,我这把老骨头怎么不死啊。老天啊,你咋不开眼啊,咋不收了去啊?我好苦啊,黄叶不落落青叶,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好难过……” 泪水从她沟壑纵横的脸颊上流淌下来,鼻涕和泪水一起,被冯大妹不时伸手抹去。 “娘,您不要难过……”文可思不知道说什么,蹲在冯大妹的身边流眼泪。 看见如此悲痛的场面,方果亲一言不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食堂应该开饭了,本来应该去吃饭。现在这样子,而已不好说了。有心将文可思叫到一边,也不好叫。左右为难。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进来一个人。 方果亲抬头一看,是周火旺。 周火旺已经听见冯大妹在哭,因此,走进来也没有说话。方果亲拉着周火旺走出大门。 “方文书,怎么样?冯大妹老人知道了?”周火旺明知故问。 “嗯,知道了。” “哎,没有办法,这个冯大妹也是命苦,很早就死了男人,现在老了,几个儿子死的只剩下一个了。” “现实就是这样了。”方果亲说,“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怎么安慰老人。” “嗯,也是,老人家真可怜,现在一家只有两个女人了。” “现在她们正处于悲恸之中,我们也不好说的,等她们的情绪稳定下来,我们再说了。诶,你来做什么?找我么?” “嗯,方文书,我是来找你吃饭的。” “噢……对对,吃饭的时候。看,我忘记了。” “我以为你在食堂吃,结果一看,没有看见您,所以来了。” “嗯,我们走吧。”方果亲往屋子里一看,“她们婆媳俩人看样子暂时也不肯吃饭了,我们先去吃了,再让食堂准备他们吃。” “嗯,那好,我们先吃饭。” 说完,方果亲走在前头,周火旺跟在后面,一起去食堂吃饭去了。 279、儿子一死娘崩溃 279、儿子一死娘崩溃 这边,文可思婆媳两人相拥而哭,自然不必细说。那边,方果亲吃饭以后,安排周火旺找食堂师傅做了两样好菜,说是要送给文可思婆媳俩人。 方果亲把饭菜装在篮子里,对周火旺说:“周支书,你就不要去了,我一个人送去。” “下午没有什么事情,我也一起去吧,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照应。”周火旺看方果亲这样鬼鬼祟祟的,一心想知道他在做什么。 “你不要去了,下午你去知道生产,这里的事情,我解决好了。” 不等周火旺回答,方果亲提起篮子走了。 这个周火旺,如此碍眼,得想办法制了他。 来到文可思的家中,却不见人。 “文可思——”方果亲叫。 “谁呀?”文可思已经听出是方果亲的声音,却故意问。 方果亲听见叫声,往房间走去,却看见文可思搂抱着冯大妹。 “怎么了?”方果亲问,“大娘怎么了?” “可能是伤心过度,晕了。”文可思看着冯大妹,忧心地说。 方果亲把篮子放下,走近,看见冯大妹脸色苍白,以为冯大妹死了,说:“文可思,大娘是不是不行了?” “没有呢,刚才我娘哭着哭着,就突然不哭了,我摸了摸她的胸口和鼻息,还有的,肯定是伤心加上饿了,才这样的。” “哦,这样子,正好,我拿了饭菜来了,你们俩吃吧。” “我娘这样子,怎么吃,不吃了。” “把大娘放在床上,你先吃吧。” “不了,等娘醒来我再吃。” “哎,文可思同志,你怎么能不吃呢,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不吃,怎么干革命?” 这句话分量比较重,文可思听得出来,意思是批评她不吃饭就是找借口不参加革命的工作。 于是,文可思把冯大妹放在床上,自己吃起饭来。 特殊照顾的饭,才是正真意义上饭,里面掺和的红薯比较少;菜呢,虽然是干豆角加干辣椒,但是采油比较多。平时吃的菜,有时候是没有油水的,多数时候,难以找到油星。 “家里有没有糖?给大娘吃点,或许就好了。” “没有糖。” 糖,当时分为白糖、红糖好冰糖。一般的普通社员,一年只有三俩糖的指标,早就吃光了。 “那你等下,我去大队找糖水去。” “不用……方文书——”文可思心想,这个方文书,怎么这样热情关怀自己,是不是想沾自己的便宜呀? “文可思同志,你是烈士的家属,是应该得到关照的,你家小叔为了革命的事业现出了生命,你娘现在又是这样,我去拿糖水是应该的。” 说时,就要走。 “唔……我儿……”此刻,冯大妹苏醒过来。 方果亲转身,叫:“大娘,您醒了?” 冯大妹睁开眼睛,哆嗦地说:“同志,我儿子呢?” “大娘,您儿子牺牲了啊……” “我儿子牺牲了……牺牲了?”冯大妹神情恍惚,眼神生硬,随即,“哈哈哈,我儿子牺牲了……我儿子昨晚打野猪去了,还没有回来。毛主席呢,他知道我儿子在哪里么?” 莫非老人神智不清了?文可思与方果亲相视,都感到问题的严重性。 “大娘伤心过度,需要休息。”方果亲安慰文可思。 文可思心中慌乱,拿不定主意,口中娘娘的叫。 “文可思同志,大娘可能是伤心过度,也不必太在意,我去拿糖水,你呢,等大娘清醒了,就把饭给他吃咯。” 文可思噙满泪水,只知道点头,方果亲就走了。 来到大队部,周火旺已经走了,方果亲找到值班的会计,要了糖水送了过来。 其时,文可思正在喂冯大妹吃饭。眼看碗里的饭已经吃的吃不多了,方果亲关切地问:“文可思同志,大娘吃饭了?” 文可思忍住眼泪,说:“嗯。” “这样就好了,伤心是伤心,饭还是要吃的。我这里拿了糖水来,让大娘喝了吧?” 文可思也不说话,方果亲就把盛满糖水的军用水壶打开,放在碗里,送到冯大妹的嘴边。说:“大娘,您喝谁。” 冯大妹拿起碗,也不说话,喝了一口。 喝了一口,冯大妹口中说甜,于是连续喝了几口。 文可思和方果亲看这样子,都知道八成冯大妹是神经出了毛病。 文可思的泪水一直没有停止,眼睛又红又肿。冯大妹喝完了糖水,安静地躺下去,嘴里不停地说:“毛主席好,毛主席好,给我糖水喝。” 糖水分明是方果亲给的,冯大妹却说是毛主席说的,文可思大吃一惊,怕方果亲误会,连忙解释说:“方文书,我娘太伤心了,所以说出这样的错误的话,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279、儿子一死娘崩溃 279、儿子一死娘崩溃 这边,文可思婆媳两人相拥而哭,自然不必细说。那边,方果亲吃饭以后,安排周火旺找食堂师傅做了两样好菜,说是要送给文可思婆媳俩人。 方果亲把饭菜装在篮子里,对周火旺说:“周支书,你就不要去了,我一个人送去。” “下午没有什么事情,我也一起去吧,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照应。”周火旺看方果亲这样鬼鬼祟祟的,一心想知道他在做什么。 “你不要去了,下午你去知道生产,这里的事情,我解决好了。” 不等周火旺回答,方果亲提起篮子走了。 这个周火旺,如此碍眼,得想办法制了他。 来到文可思的家中,却不见人。 “文可思——”方果亲叫。 “谁呀?”文可思已经听出是方果亲的声音,却故意问。 方果亲听见叫声,往房间走去,却看见文可思搂抱着冯大妹。 “怎么了?”方果亲问,“大娘怎么了?” “可能是伤心过度,晕了。”文可思看着冯大妹,忧心地说。 方果亲把篮子放下,走近,看见冯大妹脸色苍白,以为冯大妹死了,说:“文可思,大娘是不是不行了?” “没有呢,刚才我娘哭着哭着,就突然不哭了,我摸了摸她的胸口和鼻息,还有的,肯定是伤心加上饿了,才这样的。” “哦,这样子,正好,我拿了饭菜来了,你们俩吃吧。” “我娘这样子,怎么吃,不吃了。” “把大娘放在床上,你先吃吧。” “不了,等娘醒来我再吃。” “哎,文可思同志,你怎么能不吃呢,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不吃,怎么干革命?” 这句话分量比较重,文可思听得出来,意思是批评她不吃饭就是找借口不参加革命的工作。 于是,文可思把冯大妹放在床上,自己吃起饭来。 特殊照顾的饭,才是正真意义上饭,里面掺和的红薯比较少;菜呢,虽然是干豆角加干辣椒,但是采油比较多。平时吃的菜,有时候是没有油水的,多数时候,难以找到油星。 “家里有没有糖?给大娘吃点,或许就好了。” “没有糖。” 糖,当时分为白糖、红糖好冰糖。一般的普通社员,一年只有三俩糖的指标,早就吃光了。 “那你等下,我去大队找糖水去。” “不用……方文书——”文可思心想,这个方文书,怎么这样热情关怀自己,是不是想沾自己的便宜呀? “文可思同志,你是烈士的家属,是应该得到关照的,你家小叔为了革命的事业现出了生命,你娘现在又是这样,我去拿糖水是应该的。” 说时,就要走。 “唔……我儿……”此刻,冯大妹苏醒过来。 方果亲转身,叫:“大娘,您醒了?” 冯大妹睁开眼睛,哆嗦地说:“同志,我儿子呢?” “大娘,您儿子牺牲了啊……” “我儿子牺牲了……牺牲了?”冯大妹神情恍惚,眼神生硬,随即,“哈哈哈,我儿子牺牲了……我儿子昨晚打野猪去了,还没有回来。毛主席呢,他知道我儿子在哪里么?” 莫非老人神智不清了?文可思与方果亲相视,都感到问题的严重性。 “大娘伤心过度,需要休息。”方果亲安慰文可思。 文可思心中慌乱,拿不定主意,口中娘娘的叫。 “文可思同志,大娘可能是伤心过度,也不必太在意,我去拿糖水,你呢,等大娘清醒了,就把饭给他吃咯。” 文可思噙满泪水,只知道点头,方果亲就走了。 来到大队部,周火旺已经走了,方果亲找到值班的会计,要了糖水送了过来。 其时,文可思正在喂冯大妹吃饭。眼看碗里的饭已经吃的吃不多了,方果亲关切地问:“文可思同志,大娘吃饭了?” 文可思忍住眼泪,说:“嗯。” “这样就好了,伤心是伤心,饭还是要吃的。我这里拿了糖水来,让大娘喝了吧?” 文可思也不说话,方果亲就把盛满糖水的军用水壶打开,放在碗里,送到冯大妹的嘴边。说:“大娘,您喝谁。” 冯大妹拿起碗,也不说话,喝了一口。 喝了一口,冯大妹口中说甜,于是连续喝了几口。 文可思和方果亲看这样子,都知道八成冯大妹是神经出了毛病。 文可思的泪水一直没有停止,眼睛又红又肿。冯大妹喝完了糖水,安静地躺下去,嘴里不停地说:“毛主席好,毛主席好,给我糖水喝。” 糖水分明是方果亲给的,冯大妹却说是毛主席说的,文可思大吃一惊,怕方果亲误会,连忙解释说:“方文书,我娘太伤心了,所以说出这样的错误的话,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280、飞翔只念心上人(大结局)… 280、飞翔只念心上人(大结局) “哪里哪里,我不会的,大娘年纪大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喝玩糖水,冯大妹说还要喝,可是,糖水已经没有了。 冯大妹几次催促,发现没有糖水,就下了床,说是去找儿子。方果亲和文可思死死拉住,奈何冯大妹又哭又笑,死活要去找儿子。两人只有松手,跟在后面走。 冯大妹一边走,一边哭笑,口中呼喊着儿子的名字。两个人跟她走到附近的山上,却发现冯大妹已经不哭了,只是笑。 看着满脸泪水的文可思,方果亲说:“文可思同志,大娘可能伤心过度,你好生照看,就不用上工了,我去跟周支书说说。” 文可思点点头。 “你要主意自己的身体,也要节哀。回头我去跟支书商量,照顾你做个轻巧的活儿,也好照顾你娘。” 文可思没有点头,只是哭泣。 方果亲觉得自己言之无物,感动不了人,转身走了。 过了两天,方果亲听说冯大妹疯了,于是找到周火旺,说:“周支书,你看,这周升牛是为了集体的利益而死的,现在,他娘也疯了,家中只有一个寡妇,你看,是不是照顾她,给她安排一个轻巧的事情做做?” 周火旺一惊,说:“方文书,你是说文可思么?” “嗯,就是文可思,周升牛的嫂子。” “方文书,知道文可思娘家的成分是什么么?” “周支书,是这样的,文可思娘家的成分我是知道的,是地主,但是……” 没有等方果亲继续说,周火旺打断他的话:“地主的女儿要照顾,广大贫下中农有意见的,这个恐怕不好办吧?” 这个周火旺,怎么老实不会领会上级的意志?方果亲恼怒地说:“周支书,我们党并不是完全唯成分论的,还有不唯成分论的。你想想,文可思出嫁到贫下中农的家中,也是愿意参加革命的,是与地主家庭划清界限的,是愿意并且受到改造的。现在,他的丈夫被坏人打死,他的弟弟为了集体的利益牺牲了,他的娘因此病了,不照顾这样的家庭,还照顾怎么样的家庭?哪个社员群众有意见,你要做好思想工作,不要也想普通群众的思想觉悟一般高。知道么?” 这么一阵批评,道理很充分周火旺也不敢再对着撑硬,老实了许多:“呵呵,方文书,你说的有道理,回头我商量商量,研究研究……” “这不是商量研究的问题,”方果亲严肃地说,“这件事情我是与丁书记说过的,丁支书也赞成的,开会提出来是对的,要讲究民主,但是,民主集中,最后还是集中。集中是什么?相信你也是清楚的,集中就是上级说了算。在乡政府,丁书记是我们的上级,就是他说了算,在你们大队,对于党员和小队队长来说,你就是上级,你说了算……这些道理,你应该明白吧?” “嗯嗯嗯,方文书,这个我知道、我知道……” “知道了就好了,这件事情,你要尽快安排,比如说,小学老师、村级卫生所这些,都是可以考虑的地方。考虑好了,明天再向我汇报。” “嗯嗯,好,方文书,我遵照你的指示办……” 说完,两人指导别的工作去了。 再说胡天健自从接到上级关于排练节目《革命的儿女》的指示,一面加紧练习,一面协助丁祥福做好冬修工作的收尾工作,另外,还要考虑如何搞好春节的食堂工作,加强食堂的管理,明年工作的部署,忙的是不可开交。 这日,正陪同丁祥福在初升大队调查统计粮食工作,做好春节期间的伙食部署,却看见李春英跑了过来。 “什么事情?”罗义江问。 “报告罗支书,乡政府有人找丁书记。” 丁祥福听说有人找,问:“什么人找我?” “不知道,就说快去。” “什么大事?谁来找的?” “卫生院的周医生。” “她来找我做什么?”丁祥福很不高兴,自己在工作,跑到这里做什么,“你叫她等等,我有正忙。” “丁书记,周一声说要快去,有紧急的事情。” 丁祥福心里一骂,只有跟着去了。 到了大队部,周水兰赶紧站起来,说:“丁书记,县里有人来了,说是要胡天健去县里。” 听这么一说,丁祥福才感到真的是有大事,问:“找胡天健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看样子很紧急的,还开了吉普车来了。” 开吉普车来接人,说明级别很高,莫非是蔡县长来了?这么高级别的召见,肯定是喜事了?莫非是上级来接胡天健的表演队了? 丁祥福赶紧回头,叫了胡天健,放下手中的工作,即刻出发回乡政府。 来到乡政府,只见一辆吉普车停靠在政府门前的空地上。全县只有一俩吉普车,是蔡游击的专车,丁祥福也只座过一次。现在蔡游击亲自坐车来红光乡,肯定有十分重要的事情。丁祥福急忙走进二楼的办公室,只见有两个人在烤火。 因为忙,最近由周水兰兼职在政府值班,周水兰已经告诉丁祥福这样的安排了。在路上,听见周水兰的描述,就猜想是蔡游击和秘书,现在一看,果然有蔡游击,另外一个也认识,是伺机,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蔡县长,什么大风把您吹来了?”丁祥福满脸堆笑,连忙走上去,伸手出去。 蔡游击站起来,握住丁祥福的手,发出爽朗的声音:“老丁,你们红光乡有福了。” “蔡县长,我们红光乡有福也是您带来的……”丁祥福猛啪蔡游击的马屁,“没有蔡县长,就没有我们红光乡……” 蔡游击指着胡天健:“这个就是胡天健吧?” “报告蔡县长,我就是胡天健——”胡天健大声回答。 “嗯,胡天健,好样的。”蔡游击高兴十分,“现在,今天,我就是特意来接你去县里的,省里首长陪同中央宣传部的首长,在我们县里等你,说是要把你带到北京去,有重要的工作安排你去做。” 丁祥福一听,喜欢的不得了,看着胡天健只知道笑。 “谢谢蔡县长!”胡天健大声回答,心里甜蜜异常。好了,自己重生在这破败的山沟里,现在就要飞翔了,不冤枉自己有超前的知识,才有今天的成功。 几个人欢喜不尽,说些展望未来的话,一个县长,一个乡书记,都叮嘱胡天健不要忘记家乡,其实是说不要忘记他们两个官。这些,胡天健听在耳朵里,嘴上说一定,心里却说:“我去了北京,首先想的是自己的前途,关于你们,对我有用,我就不忘记,对我没有用,就让你们滚蛋!” 因为要走,胡天健提出要回家一趟,可是蔡游击说,最好就不要回家了,尽快赶回县城,首长在等,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丁祥福。 反正家里人也没有什么感情,胡天健也不强求,答应马上走。 上了吉普车,丁祥福想起自己革命几十年还在这穷乡致中和,扒灰也是农民的姑娘,现在,胡天健青云直上,好在胡天健是自己一手提拔的,应该上去了照顾自己,将来自己就要升官了。想到这里,丁祥福流下了几滴鳄鱼泪。 道别,只有丁祥福和周水兰,其他的人,都下乡去了。 吉普车慢慢启动,颠簸着向县城驶去,尘土在车轮下飞扬。 看着两边的青山、水田、房屋,看着远处在劳动的社员,胡天健心中有一种留恋之情。 再见了,温兰娟。 再见了,文可思。 再见了,文长柳。 再见了,王君鹅。 再见了,王家姐妹。 再见了,秦望华。 你们,是你们,在我枯燥贫困的乡村生活中,给我温存,给我快乐,给我人生的享乐。 不知道,什么时候再相见。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在相逢,再次重温旧日的温情? (全文完) 280、飞翔只念心上人(大结局)… 280、飞翔只念心上人(大结局) “哪里哪里,我不会的,大娘年纪大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喝玩糖水,冯大妹说还要喝,可是,糖水已经没有了。 冯大妹几次催促,发现没有糖水,就下了床,说是去找儿子。方果亲和文可思死死拉住,奈何冯大妹又哭又笑,死活要去找儿子。两人只有松手,跟在后面走。 冯大妹一边走,一边哭笑,口中呼喊着儿子的名字。两个人跟她走到附近的山上,却发现冯大妹已经不哭了,只是笑。 看着满脸泪水的文可思,方果亲说:“文可思同志,大娘可能伤心过度,你好生照看,就不用上工了,我去跟周支书说说。” 文可思点点头。 “你要主意自己的身体,也要节哀。回头我去跟支书商量,照顾你做个轻巧的活儿,也好照顾你娘。” 文可思没有点头,只是哭泣。 方果亲觉得自己言之无物,感动不了人,转身走了。 过了两天,方果亲听说冯大妹疯了,于是找到周火旺,说:“周支书,你看,这周升牛是为了集体的利益而死的,现在,他娘也疯了,家中只有一个寡妇,你看,是不是照顾她,给她安排一个轻巧的事情做做?” 周火旺一惊,说:“方文书,你是说文可思么?” “嗯,就是文可思,周升牛的嫂子。” “方文书,知道文可思娘家的成分是什么么?” “周支书,是这样的,文可思娘家的成分我是知道的,是地主,但是……” 没有等方果亲继续说,周火旺打断他的话:“地主的女儿要照顾,广大贫下中农有意见的,这个恐怕不好办吧?” 这个周火旺,怎么老实不会领会上级的意志?方果亲恼怒地说:“周支书,我们党并不是完全唯成分论的,还有不唯成分论的。你想想,文可思出嫁到贫下中农的家中,也是愿意参加革命的,是与地主家庭划清界限的,是愿意并且受到改造的。现在,他的丈夫被坏人打死,他的弟弟为了集体的利益牺牲了,他的娘因此病了,不照顾这样的家庭,还照顾怎么样的家庭?哪个社员群众有意见,你要做好思想工作,不要也想普通群众的思想觉悟一般高。知道么?” 这么一阵批评,道理很充分周火旺也不敢再对着撑硬,老实了许多:“呵呵,方文书,你说的有道理,回头我商量商量,研究研究……” “这不是商量研究的问题,”方果亲严肃地说,“这件事情我是与丁书记说过的,丁支书也赞成的,开会提出来是对的,要讲究民主,但是,民主集中,最后还是集中。集中是什么?相信你也是清楚的,集中就是上级说了算。在乡政府,丁书记是我们的上级,就是他说了算,在你们大队,对于党员和小队队长来说,你就是上级,你说了算……这些道理,你应该明白吧?” “嗯嗯嗯,方文书,这个我知道、我知道……” “知道了就好了,这件事情,你要尽快安排,比如说,小学老师、村级卫生所这些,都是可以考虑的地方。考虑好了,明天再向我汇报。” “嗯嗯,好,方文书,我遵照你的指示办……” 说完,两人指导别的工作去了。 再说胡天健自从接到上级关于排练节目《革命的儿女》的指示,一面加紧练习,一面协助丁祥福做好冬修工作的收尾工作,另外,还要考虑如何搞好春节的食堂工作,加强食堂的管理,明年工作的部署,忙的是不可开交。 这日,正陪同丁祥福在初升大队调查统计粮食工作,做好春节期间的伙食部署,却看见李春英跑了过来。 “什么事情?”罗义江问。 “报告罗支书,乡政府有人找丁书记。” 丁祥福听说有人找,问:“什么人找我?” “不知道,就说快去。” “什么大事?谁来找的?” “卫生院的周医生。” “她来找我做什么?”丁祥福很不高兴,自己在工作,跑到这里做什么,“你叫她等等,我有正忙。” “丁书记,周一声说要快去,有紧急的事情。” 丁祥福心里一骂,只有跟着去了。 到了大队部,周水兰赶紧站起来,说:“丁书记,县里有人来了,说是要胡天健去县里。” 听这么一说,丁祥福才感到真的是有大事,问:“找胡天健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看样子很紧急的,还开了吉普车来了。” 开吉普车来接人,说明级别很高,莫非是蔡县长来了?这么高级别的召见,肯定是喜事了?莫非是上级来接胡天健的表演队了? 丁祥福赶紧回头,叫了胡天健,放下手中的工作,即刻出发回乡政府。 来到乡政府,只见一辆吉普车停靠在政府门前的空地上。全县只有一俩吉普车,是蔡游击的专车,丁祥福也只座过一次。现在蔡游击亲自坐车来红光乡,肯定有十分重要的事情。丁祥福急忙走进二楼的办公室,只见有两个人在烤火。 因为忙,最近由周水兰兼职在政府值班,周水兰已经告诉丁祥福这样的安排了。在路上,听见周水兰的描述,就猜想是蔡游击和秘书,现在一看,果然有蔡游击,另外一个也认识,是伺机,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蔡县长,什么大风把您吹来了?”丁祥福满脸堆笑,连忙走上去,伸手出去。 蔡游击站起来,握住丁祥福的手,发出爽朗的声音:“老丁,你们红光乡有福了。” “蔡县长,我们红光乡有福也是您带来的……”丁祥福猛啪蔡游击的马屁,“没有蔡县长,就没有我们红光乡……” 蔡游击指着胡天健:“这个就是胡天健吧?” “报告蔡县长,我就是胡天健——”胡天健大声回答。 “嗯,胡天健,好样的。”蔡游击高兴十分,“现在,今天,我就是特意来接你去县里的,省里首长陪同中央宣传部的首长,在我们县里等你,说是要把你带到北京去,有重要的工作安排你去做。” 丁祥福一听,喜欢的不得了,看着胡天健只知道笑。 “谢谢蔡县长!”胡天健大声回答,心里甜蜜异常。好了,自己重生在这破败的山沟里,现在就要飞翔了,不冤枉自己有超前的知识,才有今天的成功。 几个人欢喜不尽,说些展望未来的话,一个县长,一个乡书记,都叮嘱胡天健不要忘记家乡,其实是说不要忘记他们两个官。这些,胡天健听在耳朵里,嘴上说一定,心里却说:“我去了北京,首先想的是自己的前途,关于你们,对我有用,我就不忘记,对我没有用,就让你们滚蛋!” 因为要走,胡天健提出要回家一趟,可是蔡游击说,最好就不要回家了,尽快赶回县城,首长在等,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丁祥福。 反正家里人也没有什么感情,胡天健也不强求,答应马上走。 上了吉普车,丁祥福想起自己革命几十年还在这穷乡致中和,扒灰也是农民的姑娘,现在,胡天健青云直上,好在胡天健是自己一手提拔的,应该上去了照顾自己,将来自己就要升官了。想到这里,丁祥福流下了几滴鳄鱼泪。 道别,只有丁祥福和周水兰,其他的人,都下乡去了。 吉普车慢慢启动,颠簸着向县城驶去,尘土在车轮下飞扬。 看着两边的青山、水田、房屋,看着远处在劳动的社员,胡天健心中有一种留恋之情。 再见了,温兰娟。 再见了,文可思。 再见了,文长柳。 再见了,王君鹅。 再见了,王家姐妹。 再见了,秦望华。 你们,是你们,在我枯燥贫困的乡村生活中,给我温存,给我快乐,给我人生的享乐。 不知道,什么时候再相见。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在相逢,再次重温旧日的温情? (全文完)